红楼真梦 - xp1024.com
《红楼真梦》


《红楼春梦》许序

花隐翁键关示疾,谹然廖然,若谷居而野息。其友辛庵子往视之。翁方踞案捉颖,为《石头》补记。掇脂黛,掞轩裳,濡染洸肆,熙怒无方,客至乃辍笔而彷徨。

辛庵子率然问曰:“子何疾哉?疾则当休偃,而子胡为其役役?且吾之重望于子者,上之经剬而史缉,次亦皋牢旧闻,为补史之腋。甘此屑屑,毋乃不择?”

翁聆之,欷歔雷叹,貌若甚戚曰:“子何知,是吾疾也!是所以已吾疾也。人有恒言,患在有身。身之为患,心为之因,智深而忧集,情深而感乘;郁勃于其中,而环伺于其外者,乃相贼于无形,辟之而弗得,忍之而未能,治之而莫知其名。吾尝求之于扁鹊、卢医,扁鹊、卢医谢弗治,乃求之于趾离。趾离曰:‘吾无能为力,子其求之于娲石。娲石之力可补天,夫何憾之不弥,亦何疾之不释’。或云:‘大荒之山,娲石是居。’吾以神为马,以气为车,将蹑之于太虚,不意乃得之于琐屑之书。吾之为是书也,溺而蠲虑,劬而忘疲,倏而晒然笑,若濛泛之见晖;俄又唏然涕,若昧谷之雰霏。人见之为吾疑,问其故而莫之知;吾习之若无奇,问其故,吾亦不自知也。疾与石触,若翻若覆;石与疾攻,若阏若融。是惟娲石之功,而其究归于空空。子知我者,将毋曰:狡狯哉是翁也。”

辛庵子始而哑然,继以怃然,终乃恍然曰:“呜呼噫嘻,我知之矣。往在海滨,共叩白瞽。白瞽曰:‘异哉,子忠孝人也,而蜍志厌厌之与伍。’翁闻泣下,久之无语。又尝邂逅酒次,互剖衿傃。翁有感而言曰:‘人生大难,厥惟死所。吾佹得而佹失之,乃忍而与此终古。’语终默然,涕下如雨。然则天倾地坼,悠悠此心,子之疾久矣,而宁自今!又闻孙子胜翠为翁作生传,其论翁曰:‘怀有所蕴,展转以致之,卒莫能尽其诚。’向之展转曲致之者。殆犹擿埴而冥行;既屡折于蓁荆,退计堙暖,若慏若悜。役役稗野,耗此精诚,雕肝鉥肾之已赘,抑何解于下士之蝇声。虽然,世间事皆诡耳。其在当境息瞥,初不以为诡也。翁之游于大荒,止于太虚,宁非放意自诡者。然当踞案役役,倏哂而倏唏,神之所注,心亦营之,方谓浯台之石,嶻嵲于其侧,而遑省为韩陵托意之遗。”

翁呵而兴,豁如无疾,纵谭龙汉,乃有壮色。日暮客归,复篝灯而属笔;且以辛庵子之知翁也,命次所云,以弁斯帙。辛庵子者,泲阳许璐。时则庚辰清明前十日也。

《红楼春梦》自序

《红楼》杰作,传有窜编;脂砚轶闻,颇参歧论。雌黄错见,坚白等棼:或则妄规胶续,滋刻鹄类鹜之讥;或则虚拟璧完,忘断鹤益凫之拙;又或殚心索隐,逞臆谈空,附会梅村赞佛之诗,标榜桑海遗民之作,等玉卮之无当,枉绨椠之相矜。

世或推之,蒙无取焉。

夫美人香草,大抵寓言;秋水南华,非无托义。要皆效山芎之隐语,务壶柏之瘦辞。珍闻疑似,珠尘马迹之间;丽思迷离,蜡泪蚕丝之喻。作者既邈,解人斯难,强事扯撏,适邻穿凿。而况身丁板荡,运遘黍离。函铁空沉,失所南之本;塔灰未改,对遗山之史亭。涕泪君亲,寒鹃犹咽;苍凉身世,梦蝶何依?遑古人以同忧,固我躬之不阅。郑笺苟作,宁堪代祓悲辛;鲁酒可温,奚如自浇垒块?尝慨南宋词流,写愁烟柳;晚明志士,迸泪桃花。异代闵其所遭,后人企其余韵。然而半壁依然,自酣歌舞;四方沸若,未废耕锄。从未有纵蚊以滔天,掷虫沙于儿戏者。严□垂下,恨并朱仙;禁□顿移,寒生铜狄。厉阶为梗,渐台之骨岂知;史铖永虚,原庙之灵犹痛。

即云编户,已憾流离;矧在勋门,遽沦舆皂。朝闻稍拾,虽成藏壁之编;海泪难消,宜有书空之笔。

因忆髫年隙晷,即嗜稗官;艳史余谈,曾研《石记》。抑钗扬黛,几于万喙雷同;索贾辨甄,等是一时梦呓。思搜秘绪,务扫浮埃。湘竹招魂,续芳华于鸳蝶;楚兰抒愤,伸诛伐于鸩媒。徒以白雪难摹,抱琴踯躅;及此青门多暇,寻梦依希吐快语于当前,踢翻鹦鹉;结孤诚于一往,还挹兰荪。说色非空,如借天祥之镜;拗离成合,别传士隐之书。禹鼎象形,言皆有本;鲁戈振思,气欲无前。亦足豪矣,他奚恤哉?

嗟乎!回天志业,类一现之昙花;汗史功名,视数行之楮叶。畴知我者,与谈天宝旧闻;若有人兮,试证贞元朝士。未免绛珠匿笑,问甚事而干卿;定知浊玉有灵,愿是乡以老我。

写《红楼真梦》的一些想法

我写《红楼真梦》缘于对《红楼梦》中人物的结局不满意,后来又看了清朝郭則著的续书《红楼春梦》,写的虽然很大胆,但其中很多的情节、人物也还没有脱去原红楼的框架。因此我就以这两本书为原型,写下了这本书,大家在看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提出来,我们共同探讨,以期写出让大家看着爽、也感到满意的红楼来。

第一章 序言

《石头记》本为古今第一奇书,记的是大荒山青埂峰下有一块女娲补天剩下的大石,那石自经千百年的修炼后,达到通灵境界,成为一神石。后被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引他幻形人世,在温柔富贵场中混了一场,他自己把经过事迹记述下来。称这《石头记》,后在世上大为留传,又因书中太虚幻境众仙女唱的曲子是《红楼梦》,所以后来看书的都称他《红楼梦》。

书中真事隐去,无从考证,又只记他一番入世出世的事,以致此书风行之后,不免破费了文人墨客多少闲墨,诓骗了香闺绣阁多少眼泪。还有一般痴人,以为宝玉、黛玉如许钟情,如此结局,是千古的缺憾,更为其中诸多女子的不幸而不平。

后来就有一些看客自己去著书,就是想把他们二人做到死者复生、离者复合,更改其中一众女子的悲惨遭遇。

于是,不知经了若干劫、历了若干年,就有了那块灵通宝玉重新来到世上,带着原来的一干人等,演出了不同于以前的故事,圆了千万人的好梦,为了与原《红楼》区别开来,被称之为《红楼真梦》,但这本书并没有在世上流传。

当时有个闲客,在外游览,在小书摊上无意中发现此书,瞧见书中回目,认为稀奇,要想买它回去,没想到那个卖书的还是个行家,说这本书是海内孤本,勒索着要了一个天价。那位闲客一来买不起,二来就是有钱也舍不得,只好想个法子向那卖书的商量,花了相对较小的钱,复制了一本,回来后便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

一日,那位闲客在酒座中与众人谈起此书,大家都问书上写的是什么,与《红楼》原书有什么不同,那位闲客就向大家述个大概。

没想到坐在旁边的客人中有个人物,听了那位闲客的话后来到他们中间,冷笑道:“这部书我已听人批过:第一是于现在时代不对;二则文理未免太深,又是诗又是词,又是文章奏疏,连那些戏词酒令都是文绉绉的,连我都念不下来,别说那般简体字出身的了;三则说得成仙太容易。那神仙的事,谁都听见过,可是谁也没瞧见过,世界上哪里有这么许多的神仙呢?四则与原书出入太大,依我看,也不过一些闲人信口开河,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地胡诌罢了。”

那位闲客笑道:“阁下如此博雅,只短点红楼的学问。那《红楼》原书上分明说的无朝无代,当然不是现在的事。若说他文理太深,原书也是如此,这全是贾宝玉自己记下来的。他本是个举人出身,一肚子的诗词在那里作怪,写出来哪能合你们诸位的眼呢。至于神仙的话,也是和原书前后衔接,对与不对,得问宝玉,我们哪里知道?”

在坐诸人中,又有一个研究红学的,也在那里摇头,说道:“这个书名我就不懂,这部书叫做真梦,难道原书所说的倒是假梦?怎么又说‘假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呢?”

其中有个老者微笑着反驳道:“老兄,没瞧见前书内太虚幻境石碑坊的对联吗?那对联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世间事就如这副对联所说的一样,老兄又何必太认真呢?”

这位老者所言极是:在当日看来,何事非真,到今日看去,又何事非假?你若看得太认真了,无非是自寻烦恼。其中一真一假,分别有所针对。书上所说的都是贾府的事,那甄府只在若有若无之间。可见有形是假,无形是真。即至黛玉的夭折,宝玉的超凡,写书的虽好如此说,又安知不是假托?就照着写书人的意思说去,金玉烟缘,结为夫妇,表面是合的,然而一僧一寡,合而终离,这是人人看得见的。木石姻缘,中途分散。表面上是离的。

各位大大可以想想:所谓神瑛侍者,太虚幻境也到过,赤霞宫也住过。即到了大荒山,来去无拘,行止无得,何难再至太虚幻境,与绛珠仙子相见,况且原书说的,宝玉闻知黛玉凶耗,即时痛哭昏厥,魂到冥间,遇见一人,说道:林黛玉生不同人,死不同鬼,目下已至太虚幻境。如果有志寻访,潜心修养,尚有相见之期。试问宝玉若不为他林妹妹,如何去做和尚?既千辛万苦去做和尚,焉有不寻访林妹妹的道理?由此看来,宝、黛虽离终必复合,与金玉姻缘的结果恰是相反。但书中虽然揭出,读者未必领会得到,枉自替宝、黛伤心落泪,定非至愚?

那位闲客说道:“这部《红楼梦》续作,鄙人未曾深究,臆料必是就此发挥,揭破原书的真谛,唤破世人的假梦,故于书名上特标一‘真’字,诸君以为如何?”

第二章 宝玉续红楼

深夜,魏宝玉伸了伸腰肢,揉了揉有些疲劳的眼睛,他的女友见他从工作中回过神,就走过来,看着在电脑上刚刚开始写的《红楼真梦》,说道:“你自己不满意红楼梦,心中有另外一个结局不就算了?何必这么辛苦地去写什么书?你以为写书很容易?”

魏宝玉说道:“我知道写书不是容易的事,我现在不知为什么对《红楼梦》就上了心,整天老是想着这个事,昨天我决定开始动笔写时,心情不知为什么就猛地轻松起来了。”

“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宝玉了。”他的女友笑着开玩笑道:“你只不过是名字与贾宝玉相同而已,真不知你父母当时是怎么想的,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弄得你对《红楼梦》也入了迷。”

魏宝玉说道:“这与我的名字无关,我很早就对《红楼梦》感兴趣,现在看了不止二十遍,被其中的人物及他们的情感所吸引,而不能自拨。《红楼梦》虽然很出色,但里面的人物的结局太悲惨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不满意,而是有很多的人不满意,我就是要把另外一个不同的红楼梦呈现在大家面前,把我心中一个完美的结局告诉大家。”

他的女友说:“我看你也就是开始有一股劲头,我敢打赌,不出三天,你就会放弃的。”

魏宝玉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还不知道你?以你这种在一个地方坐不到十分钟的个性,能写出《红楼真楼》这样的书来?”

魏宝玉笑着说道:“那是你还没有看到我认起真的样子。”

他女友说道:“这次我到要看看你认真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魏宝玉站起身说道:“说实话,在电脑上打字真不是轻松的活,今天我开始动手,三个小时才打四千字,感觉就象是劳累了三天似的。给我按按摩,让我放松一下,怎么样?”

“想得美!”他女友虽然口中这样说,但她还是走到魏宝玉面前,问:“是躺在床上还是坐在椅子上?”

“我的颈椎也有些疼痛,就躺在床上吧。”魏宝玉说着就来到他那简单的沙发床上,躺了下来,他女友也跟着走了过去,跪在床上,开始给他按摩起来。

也许魏宝玉真的太累了,在他女友不很熟练的按摩手法下,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女友看着睡过去的他,嘴角浮起一股笑容:虽然他已经二十七岁了,但他还象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事也不考虑后果。也就是他这种纯真的个性,让她自己爱上了他。

魏宝玉的女友叫关玉琳,长得也相当漂亮,很多熟人干脆把她称这关之琳,也不知有多少有钱、有势的男子追求她,但她却不知为什么爱上了这个一无所有、在一公司打工的魏宝玉,让很多人是大跌眼镜。

陪着魏宝玉坐了几个小时的她,虽然不是很累,但也很困乏,她见魏宝玉睡着后,也不脱衣,就依偎在魏宝玉身边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关玉琳被一阵响动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魏宝玉已经做好了早餐,她赶忙起来,问:“几点了?”

“还早,不影响你上班。”魏宝玉笑着说道:“昨晚谢谢你了,让我睡了一个好觉。”

“什么话?跟我还象生人似的!”关玉琳说着快速地洗好脸、刷好牙,把宝玉做好的早餐端起来,三下五去二地就吃完了。

魏宝玉见她这么急的样子,就说道:“不用这么急吧?看你的样子,象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不就是上班吗?”

“你不知道,我单位今天有一重大活动,而这个活动的主角还是我,你说我能不急吗?”关玉琳风风火火地吃完早餐后,出门时说道:“晚上见!”

“晚上见!”

魏宝玉看着急忙走出的关玉琳,心中充满了歉意,她的生活本来可以过得更好的,如果她愿意的话,更本不用这么辛苦地去上班、去挤公交车,而自己带给她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我自己的生活问题还没解决,有必要花这么大的精力去写什么《红楼真梦》吗?”魏宝玉对自己昨天的决定有点怀疑,怀疑是不是值得这样去做。

但他还是拿起装着他昨晚写下的《红楼真梦》大纲的u盘,到单位上班去了。

魏宝玉在一大公司上班,他是公司网络管理员,负责公司网络安全,工作很轻松。这也是他的能力为他带来的,在他来这个公司之前,几任网络管理员都没有管好公司的网络,不时被黑客入侵,虽然没有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但给公司带来很大的麻烦。而魏宝玉到这个公司后,公司的网络就基本没有什么人能侵入得了,因而他的工作也就显得轻松。

其实魏宝玉昨晚根本没有睡好觉,他入睡直到醒来,基本上都在梦中,而梦中也都是他心中构想的红楼中的人物,她们都来感谢魏宝玉为她们悲惨的身世、凄惨的结局所作的改动。最后在来到太虚幻境见那些神仙时,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在床上出了好一会神,不知昨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要说是梦吧?为什么那梦中的事就象真的一样?并且做梦也没有做一个通宵、内容这么连贯的吧?但魏宝玉知道自己确实做的是梦,难道冥冥之中有人知道自己在写红楼真梦,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自己?

魏宝玉不太明白,头脑中回想着昨晚梦中的情境,信步走在大街上,直到听到四周人们发出的惊叫、还有刺耳的刹车车,他才抬起头来,但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魏宝玉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好象飘在空中,四处荡来荡去,也看不清在什么地方,猛听空中说道:“等你多时,在那里逛什么?还不快走?”

第三章 游太虚幻境

魏宝玉正在惊愕,只见一个仙人来到身边,说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师傅渺渺真人。”

魏宝玉定睛一看,很是面熟,正迷惑间,猛地想起是在昨晚的梦中见过此人,他忙即倒身下拜,称道:“原来是大师驾到,不知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

渺渺真人道:“能到什么地方?今天是你归位的时候,我带你到太虚幻境去见诸神。”

魏宝玉说道:“大师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凡俗夫子一个,归什么位?”

茫茫大士道:“你是通灵宝玉的凡身,自从上次到凡间后,又到凡世历练了千百世,现在到了该归位的时候了。”

见魏宝玉还不明白,渺渺真人就把他的前生今世详细地述说了一遍,最后魏宝玉才明白自已就是那块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那块通灵顽石,无论自己信不不信,这也是真的了,因为他确信现在不是在梦中。

魏宝玉就说道:“如此说来,弟子也是该走的时候了,但未得拜别我的父母、女友,如何能了此凡间的心愿?”

渺渺真人道:“来了即是去了,你想见一见尘世的根缘,也在情理之中,且随我来。”

魏宝玉大喜,即随渺渺真人飘然而去。一路走得甚速,也不知过了多少城镇,只象腾云驾雾似的。果然在一乡下遇见自己父母,到入到他父母的梦中跟他们拜别一番,然后又到关玉琳的梦中见过她,述说一番话语,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明白,然后跟着渺渺真人走了。

魏宝玉别了父亲、女友,心中悲喜两念循环起落,喜的是超登觉岸,超脱凡尘。悲的是目下长离,与父母、女友的世间之情一时难舍。

那渺渺真人怎么不知他此时的心情,喝道:“尘缘已了,还胡想些什么!”

魏宝玉听着立时警悟;忙即收敛心神,扫空凡想。渺渺真人又从囊中掏出仙丹一丸给他吞下,满口生津,顿忘饥渴。途中所见都是苍崖翠壁,有许多奇树长林,风景多幽,心怀转旷。其间也有仙人窟宅,或是雨涧中架起的飞阁,或是绝壁上盖起的崇楼。遇着的人,或是羽衣霞佩,或是卉服草冠,都与世间妆束不同,彼此也不相闻问。

又不知走了若干里,忽然翻过一层高山,那山石形势更觉奇崛,有的象孤鹘盘空,有的象奇鬼森立,有的攒岩架虚,欲落不落,有的奇峰缥渺,乍近乍远。魏宝玉天机灵妙,便知是到了大荒山了。

那山里最奇的是一座悬崖,远看着耸青千丈,高入云中。及至走进来看,却只有四五丈高,那上头长的各色树木红黄青翠无色不备,就象天然的一段锦屏风。

魏宝玉见了非常欣赏,向渺渺真人细问,方知是无稽崖,也算大荒山一个名迹。过了悬崖,从山径曲折进去,迎面陡起一峰,青翠欲滴,峰前都是古松,高高下下,疏疏密密,飞腾的好象舞盘,低回的又如潜豹,奇态不一,并无杂树。茫渺二人引他穿过松林,度过一道曲涧,迤逦而去。忽见山坳里有一洞门,进至洞内,苔花深锁,石乳周垂,十分幽静。

渺渺真人道:“你就住在此处,可先以四处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魏宝玉听了这话,就走至洞后,也是一间石室,室中铺着草荐,却还干净。说道:“这里很不错。”

从此,魏宝玉便在青埂峰住下,日间听他师父讲些玄机净理,夜间各自打坐。过了一、二个月,那渺渺真人虽然教他许多功课,却不再做其他任何事。

一日,魏宝玉又在静坐,想起林黛玉及一众红楼女子都已到太虚幻境,不知自己是否能到那里,与她们相见,又想到自己在尘世立志改写红楼结局,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开始,就被渺渺真人引到此处,自己的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又过几日,渺渺真人忽唤魏宝玉至石室,说道:“我就要云游去了,你道力甚浅,切要谨慎,不可远出。倘或遇见虎豹,或为魑魅所乘,都不是当玩的。”又再三叮嘱方去。

魏宝玉自送师父去后,头两天恪守师训,照常在石室静修,但他好奇心很大,想知道这里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渐渐心猿难制。

一日天气晴朗,魏宝玉忽动游兴,就走出洞口。

此时夕阳初下,照到东面翠壁上成一种渗金的颜色。那松树林里一片浓翠,夕阳从树缝里漏入,仿佛翡翠屏风上挂着一条条的金线,真是天然丽景。不由得便向那松林走去,原来大荒山上这些古松都是从太古洪荒时代留下来的,至近的也在千年以上,所以盘郁夭矫,各具奇态。就中有一棵分为两扇,一扇横铺到深涧里,那一扇斜撑向上,直遮了半个山坡。

松下横卧几块山石,魏宝玉就在山石间坐定,高兴地玩赏着,同时想那棵铺到深山涧的那个树枝不知通到何处。

正在魏宝玉胡思乱想间,突然一仙子从树林中走出,对魏宝玉说道:“你就知道自己在此快活,忘了你以前的志向吗?”

魏宝玉急忙起身拜下,问:“仙子是从那里来的,说此话是何意?”

那位仙子道:“我是从太虚幻镜而来,那里有许多人在那里备受相思之苦,等你去搭救,你却一个人在此快活,你对得起那些人对你的厚爱吗?”

“仙子所批极是,只是我不知如何才能到达太虚幻镜,还望仙子指引。”

那位仙子说道:“如果你有心,就随我来。不过到了地方后,你不得说是我带你到那里去的。”

魏宝玉答应了,遂悠悠荡荡,随了那位仙子,至一所在:只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少有,飞尘不到。魏宝玉不觉欢喜,想道:“仙界就是不一样,这个去处真的不错,我如果能在这里渡过一生,纵然失了尘世间的一切也无所谓了。”

正胡思之间,带他来此的仙子突然不见了,却见另一边边走出一个女子,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

魏宝玉见也是一个仙姑,却比带他来此的那个仙姑更美,喜的忙上前作揖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那里来,如今要往那里去?也不知这是何处,望乞携带携带。”

那仙姑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你是谁?到怎么到了此地?”

“我也不知我是谁,只是在无意闲逛中来到此处。”魏宝玉紧记带他来此人仙子的话,就撒了一个谎。

“你既然来到此地,也就与我们有缘了,你就随我来,四处看看。”自称警幻仙姑的仙子说道。

魏宝玉听说后,想道:“如果我能到宝玉去的地方,就把那些册子上的东西都改了,让大家都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一生!”他就随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魏宝玉看了,心下自思道:“原来我真的到了此处。”

魏宝玉当下留下心思,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

他看了,就向仙姑道:“敢烦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游玩游玩,不知如何?”

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贮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尔凡眼尘躯,未便先知的。”

魏宝玉听了,那里肯依,复央之再三。仙姑无奈,想他来到此处时必喝了迷魂汤,就是让他看了也无妨,说:“也罢,就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了。”

魏宝玉内心大喜,想自己没能完成写出另一个喜庆结局的红楼,却可以改变现实中红楼诸女的结局,那是更好的了。

他抬头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对联写的是: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魏宝玉看了,便知里面写的是那些人。就抬腿进入此司,只见有十数个大厨,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是各省的地名。魏宝玉只拣金陵的看,他知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多,因而也无心看别省的了。

第四章 穿越到红楼

魏宝玉看过去,只见有一边厨上封条上大书七字:“金陵十二钗正册”。魏宝玉再看下首二厨上,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另外一个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魏宝玉知道里面写的都是红楼中的人物,便伸手先将“又副册”厨打开,拿出一本,揭开一看,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又非人物,也无山水,不过是水墨泼染的满纸乌云浊雾而已。后有几行字迹,写的是: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魏宝玉知道这批的是晴雯,有心想改,无奈警幻在一旁看着,他正在想用什么法子让仙姑离开之时,有一仙女在外喊:“警幻仙姑,又有一个人来了!”

警幻仙姑大为吃惊,心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按旨意只有一人过来,怎么又会来第二个人?”就对魏宝玉说道:“你好好在此看,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魏宝玉大喜,应道:“仙姑,你去吧,我看看就走。”

等警幻仙姑一出门,他就拿起笔,进行改动,也不管语句是否通顺、声韵是否对应,只顾改动她们的结局。他把晴雯的批注上的画都涂掉,再把结局改为:毁谤让人都识破,多情公子结良缘。

魏宝玉接着往下看,也来不及看是批的是谁了,只管把所有册子上的画都涂抹掉,再把结局改好。

把又副册改完后,魏宝玉又去开了副册厨门,拿起一本册来,把每个人都照自己意思改好,最后打开正册。

把头一页上画着的两株枯木改成枝叶茂盛的树木,把其他东西都去掉,再把四句言词改为:正叹停机德,更怜咏絮才。玉带林中生,土中生金簪。

如是这样,魏宝玉很快地把这十二正钗的批注全部改好,而这时他听到几人走近的声音,其中一人说道:“仙姑说了,此人定是偷偷进来的,想来偷看天机,她让我们把他抓住,解往孟婆处,让他喝一碗迷魂汤,才可放他离开。”

魏宝玉心中一动,明白她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些正副册上人物的命运都改了,急忙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象没有动过的一样,然后就从门中急冲而出。

那几人见魏宝玉冲出,就跟在后面追赶,口中叫道:“拦住他!”

由于跑得太快,魏宝玉迎面撞上一人,那人伸手拦住他,口中说道:“这位兄台,众仙子让你停下,你还跑什么?不怕唐突了佳人?”

魏宝玉叫道:“放开!”

那人口中又说道:“各位仙子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何必要跑呢?”

魏宝玉听到后面几位仙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一急,就抱起拦着他的那个人,向前奔去,在后面追赶的警幻等众仙子在后惊慌地叫道:“速速回头!不可到那里去!”

魏宝玉情急之中也不管那许多,只顾向前急奔,忽见前面荆榛遍地,狼虎同群,一脚踏空,在向下急落的过程中,耳中似乎听到渺渺真人说道:“今次到凡界,你要好好地照顾好众姐妹,也不枉她们爱你一场。”

但他此时心中惊慌,那还顾得出声细问?此时,也不知手中抱着的那人到何处去了,口中只吓得“啊啊”大叫,然后就醒了过来。

魏宝玉感到身上非常疼痛,缓缓地睁开眼睛,耳中听到四周许多的女子发出惊喜的欢呼声:“宝二爷醒了!宝二爷醒了!”

接着就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向外跑去,边跑口中还边叫道:“宝二爷醒了!”

他缓缓的张开了双眸,心中想道:“我这是到了那里?又回到大荒山么?但大荒山没有其他人呀?那么我是在做梦?”

想起梦,他就想起自己已经到过太虚幻境,还修改了所有女子的身世,那么这也都是梦?

“不管那么多,现在要从床上起来了。”想到这里,魏宝玉双手一撑,就欲起床下地,不料身子刚一动,浑身无力,口中不由得“啊!”地痛呼出声,双手一软,倒回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醒转的魏宝玉一时半会儿还未完全清醒:“自从出车祸,自己离开阳世之后,从来没有这样的现象啊?”

“宝二爷,你醒了,太好了!”带着惊喜的清脆女声自门口传来,随着话语,一个娇俏的古装少女轻快的迈步而入。

魏宝玉四处一看,周围还有几个漂亮的少女,他同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古董大木床上,身侧四周也全是古代之物,不由诧异的问道:“是你在叫我吗?我是在做梦吧?”

“我的宝二爷,你怎么又说混话了?你睡了两天没醒了,这两天里你做没做梦我们不知道,但现在你不是在做梦。”那少女说着又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一睡就是两天不醒,没有什么事吧?”

“你你是谁?”魏宝玉感到身体很虚弱,只觉眼前闪现无数的小星星,结结巴巴的开口询问,双眼紧紧的盯视少女的表情,希望从她脸上发现发生了什么事。

“哼!”少女不满的给了他一记白眼,“装什么装!连我也不认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姐姐妹妹,自然不会把我们这些小丫头放在眼里。”

“难道我穿越到了红楼梦里?”魏宝玉心中一动,他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也不是在仙境里,因为他暗中揪了一下自己,感到了疼痛,而这也是他出车祸、离开阳世之后第一次有痛的感觉。

“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少女见魏宝玉突然露出痛苦之色,脸色发白,心中大惊,急忙上前惊惶的抓住了他的大手,叫道:“听说你醒后,太太正在往这里赶,老太太也快来了。”

魏宝玉想再一次证实,就虚弱地望着少女,问道:“我我是谁?”

俏丽的少女微微一愣,但见他可怜的情态不似假装,芳心一酸,双目红润的说道:“你到底怎么啦?你是荣国府的宝二爷,老爷的二公子贾宝玉呀!我是太太的丫头金钏儿!”

“真的?!”魏宝玉闻言惊问,自己本意是想改写红楼诸女的命运,没想到上天竟然让自己来到红楼中,那可怎么办才好?自己能改得了诸女的命运吗?能改得了贾府的结局吗?

他转而又想:“自己在太虚幻境改写了诸女的批注,不知有没有作用?既然自己到了那里,肯定能起到一点作用吧?那么自己再以对贾府未来结局的了解,就可以避免出现的悲剧了。”

想到这里,他的信心大增,脸色也恢复正常了。

第五章 暗试秦可卿

正在这时,进来几个锦衣华服、相当漂亮的女子,其中一个来到床边看着魏宝玉,抚胸说道:“二叔,你可醒了!可把我吓死了,要是睡在我床上出什么事,我怎么向全府人交待?”

另一个年轻女子也说道:“二爷,你是怎么了?这一睡就是两天,可吓死我们了。”

魏宝玉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其他众女子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魏宝玉只好看着她的,闭口不语,凭着自己对红楼的研究来猜测她们的身份,很快猜出这几个女子是秦可卿、袭人等。

正在这时,有人说道:“老太太和太太来了。”

接着众女子起身让开,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她后面跟着一位面带富贵之气的中年美妇、再后面是二十来岁的少妇、一群妙龄少女。

那位老太太看着睁大眼睛的魏宝玉,接起他的手,老泪横流地说道:“我的儿,你这一睡两天,把我可吓死了。”

在她后面的中年美妇说道:“老太太,宝玉现在已醒了过来,看他的样子,想必也没什么大碍,你也不必着急了。”

说完她让丫鬟把老太太扶到一边坐下,然后她坐到宝玉的床头,低下头,伸手抚着宝玉的头,也不说话,宝玉感到有水低下,抬眼一看,然来她正在默默地流泪,还怕别人看见。

宝玉(以后就以贾宝玉称呼了)一看,知道她定是王夫人,心中很是感动,不由低低地叫道:“娘,我没事。”

王夫人一震,急忙抹去眼泪,轻轻说道:“我是高兴的。”

她起身走到贾母身边坐下,然后其他人等一个地上来看看宝玉,说说话,最后都站在一边。

宝玉仔细辨认,依稀可看出这些人里有黛玉、王熙凤及其他姐妹。

正想间,贾母开口说道:“宝玉刚醒,身体一定很虚弱,你们大家也都看过了,都回去吧,让宝玉好好休养。”

王夫人当下安排照看宝玉的人手,只留下袭人、晴雯、秋纹、麝月四个宝玉身边的丫鬟,秦可卿说道:“二叔是睡在我的房里出的事,我一定要好生地照看。”

贾母当下应允了,王夫人上前嘱咐一番,然后和贾母一起带着大家都走了。

众人走后,袭人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点心,服侍他吃下,此时宝玉感觉到身体有了些力气。

这时,一个鲜艳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又如黛玉的女子走上前来,见宝玉并无大碍,就笑着问:“二叔,怎么回事?你在我床上休息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睡了两天两夜?”

宝玉知道她就是秦可卿,开口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后,就看到大家说我睡了两天两夜?”

“做什么梦做了两天两夜?”她又问。

“只不过是个梦,不说也罢。”宝玉知道真宝玉在梦中与秦可卿做过之事,现在看秦可卿确实是个天生尤.物,食指大动,并且知道她就是因为生活不调、心生忧郁,最后年纪轻轻而亡。

假如自己能与她真心在一起欢.爱,调教她的身心,或许能让她的病变好,他又死劲回想自己把秦可卿的命运改为什么?但是,由于当时时间太紧,自己只顾把所有悲惨的结局都改为好的结局,把谁改为什么都亡了。

就在宝玉在想着这些时,秦氏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出梦中的事,这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什么人做梦能做两天两夜?特别这个宝玉平时就疯疯癫癫的,做的梦也一定与众不同。”

她又问:“二叔,你到底做了什么梦?还不能告诉我么?”

宝玉心中一动,决定先试探试探她一下,就说道:“我做的梦丑死了,不能说!不能说!”

他这一说,更引起了秦氏的好奇心,说道:“二叔,跟我说不打紧。”

宝玉还是摇头,象是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道:“在梦中,我到了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见到了警幻仙子,还见到了其他很多仙女,做了许多事不能说!不能说!”

说到关键处,宝玉停了下来。这下可急死了秦可卿:“见到仙子?她们长得是什么样子?后来怎么了?你快点说呀!”

宝玉看着秦氏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

“什么事严重到这个程度?我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秦氏急忙发誓拟地说道,宝玉这一说,把她的好奇心提得更高了。

宝玉就开始述说起来,他讲述得很生动,描述得也很准确,特别是那些仙境还有那些仙女,说得让秦可卿也很向往,不自觉中她进入了宝玉述说的角色之中。

当说到警幻最后时,他学说警幻的语气,把她的原话说了出来:“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污纨纨绔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yin’为饰,又以‘情而不yin’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yin,知情更yin。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yin人也。”

说到这里,宝玉停了下来。

秦可卿脸上一红,问道:“那位警幻仙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回答的?”

宝玉接上道:“我也不知她指的是何意,慌得我急忙说:仙姑差了。我因懒于读书,家父母尚每垂训饬,岂敢再冒‘yin’字。况且年纪尚小,不知‘yin’字为何物。”

“那位仙姑怎么说?”秦可卿问。

宝玉学着警幻仙姑的语气说道:“非也。yin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yin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yin滥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yin’。‘意yin’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今既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以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

“真真胡说八道。”秦可卿的脸一下子红了,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在心里感到奇怪:“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的,宝玉他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定是真的,但”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加快了,不由地又问:“后来怎样?”

“后来她就秘授我云.雨之事,把我推进一个房中,然后将门掩上走了。”宝玉答道。

秦可卿的心跳动地更快了,口中说道:“真是荒唐,那个仙姑也太那个了,竟然教授你云那个事?进入房中后又怎样了?”

“房中早有一女子在内,名叫可卿,长得很漂亮,见我进去,她就脱下衣服,然后我们就”说到这里,宝玉就停了下来,观察秦氏的反应,见她羞红了脸,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事,并没有生气或发怒的意思。

过了一会,她见宝玉没有说话,就抬起头:“你做的真是个荒唐的梦,是不是在温柔乡里不想回来?是不是非常快活?这才睡了两天两夜?后来是怎么地就醒了?”

第六章 芳心暗动

宝玉说道:“我与那叫可卿的仙女在一起,确实快乐非常,就在我们难解难分这际,那警幻仙姑在外喊道:‘你不要只顾在此快活,忘记了其他爱你的亲人、还有许多爱你的女子,她们都还在等待你去搭救。’我看睡在我身旁的可卿仙子,只见她泪水涟涟,伤心非常,正在犹豫间,那警幻仙姑似乎知道我们俩人的情况似的,又在外面开口说道:‘在尘世中的可卿,也在你身边,只是她的阳寿快到了,还要你去搭救。’”

说到这里,宝玉偷看秦氏时,见她的脸色阵红阵白,一会欢喜、一会又露出困惑的神色,一会又轻轻地摇头,明显地她处在挣扎的边缘。

宝玉继续说道:“我就开口问那警幻仙姑,尘世的可卿是不是还叫可卿?她在那儿?为什么阳寿快到了?我如何找到她、又如何去搭救她?但那警幻仙姑再不向下说了,她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已经泄露了天机,只要有缘,你就会遇到可卿,并求回她性命。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那可卿只是心情抑郁,最后伤及五腑六脏,才丢了性命。如果你遇到她后好好地开导她,让她象你与现在的可卿所做的事一样,使她得到快乐,她的病也自然就好了’,警幻仙姑说完话这些后,那在我怀里叫可卿的仙女就不见了,于是我也就醒了。”

宝玉讲完好一会儿,秦氏才抬起头,一开始听宝玉说可卿,她还道是仙境中与自己小名相同的仙女,到后来宝玉说到尘世间可卿的情况时,她就明白那指的是自己了,因为那个仙姑说的尘世中可卿的病症正与自己一至,现在自己时常发病,只觉心情郁闷,经期不调,头目不时眩晕,照她所说还要伤及性命,没有那么可怕吧?这是不是宝玉胡乱说的?

她转而一想,这不象是宝玉胡乱说的,一是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小名,更不用说宝玉了。二是虽然现在自己身子有病,但不是很重,自己也没向任何人说起,他不可能知道。这么说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了?但他在仙境中与那可卿做那些之事,那仙姑说如果宝玉能与我象他在仙境中与那个可卿做相同的事,我的病就会好起来,但我怎么能与他那样?那多丑啊?

就在她思前想后之时,宝玉早已讲完了。她猛一抬头见宝玉在定定地看着自已,脸色一红,说道:“你尽做些乱七八糟的怪梦,也不怕丑。”

宝玉接上道:“我也不知那些梦是真是假,还有我在哪里去找那个叫可卿的女子?找不到她那又如何去救她?就是找到她,又如何让她相信自己所说?如果做不到这些,岂不是白白地让她丢了性命?”

秦氏脸色更红了,口中说道:“宝叔,你着什么急?如果你有心,一定能找到那个女子,从而救灾下她的性命的,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尽早恢复你的身体才是真。”

说完秦氏起身向外走去,并吩咐那些丫鬟好生照顾好二爷,慢慢地走远了。

宝玉心中很是高兴,以他对红楼梦中秦氏的理解,她本是一个正经女子,在听到自己这些话后没有生气,说明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讲述的事实,那么下一步只在自己再加强攻势,一定会让她放开心情,与自己做宝玉与在仙境中那个可卿做的事,那时自己也可以把她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

宝玉根本没有现在所处的社会的顾忌,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能让秦可卿得到她在贾蓉身上得不到的快乐,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一觉醒来,天已大黑,四个丫鬟围坐在宝玉睡觉的床边,见他醒来,袭人起身说道:“你可醒了,我们又怕你要睡几天,幸好秦奶说你没事,只是身子虚弱,睡一觉醒来后,好好地补补身体就没事了,我们这才没有告诉太太、老太太。”

这时也有另外的丫鬟把秦氏叫了进来,秦氏进来后说道:“宝叔,感觉好点了吧?起来吃点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宝玉试着起身,比上午刚醒时强多了,在丫鬟的搀扶下,跟以秦氏后来到外间,喝了一碗汤、吃了一些点心,宝玉只觉得口感很好,也不知道叫什么,吃完这些后,他坐了一会,说道:“我身上出了很多的汗,想洗个澡。”

秦氏立即让袭人带他到澡房,其他人则早一步跟到澡房去准备洗澡水去,来到澡房,只剩袭人服侍,基他丫鬟都退了出去。

此时的宝玉已经不是原来的贾宝玉了,年到年轻漂亮、可人的袭人在为他脱衣时,他的心就动了,也就悄悄地挺了起来,当袭人的手伸到他的腰部,把他的小衣脱下时,平时他那软软的分身坚强地弹了出来,并打在低头为他退衣的袭人的脸上。

袭人粹不及防,口中“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抬头一看,宝玉那坚硬、火热的分身立在她的眼前,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现在看见宝玉如此光景,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而这样,心想:“宝二爷长大了。”

虽然如此,袭人也还是小姑娘,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况,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看。

宝玉不由暗中责怪自己,想不到自己穿越来到红楼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见不得美女。但他也知道袭人应该就在此时与宝玉偷试之情,因而也就释怀了。

袭人忙扶着宝玉进入装满热水的大木桶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对宝玉没有进一步行动也有些失落。

在为宝玉洗澡的过程中,袭人含笑问道∶“你从前天一睡就是两天,秦奶说你一直在做梦,梦里见到什么故事了?”

宝玉迟疑了一下,问道:“她没告诉你?”

袭人回答道:“当我问她你做梦的内容时,秦奶只是说你在梦中到了仙境,去见仙子去了,其他的再没多说,我也不敢问题了。”

第七章 袭人发现了

宝玉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实情告诉她,不是怕她的嘴多,而是自己一告诉她此事,那么自己将来与秦可卿的事她就会知道,不知对秦可卿会有什么影响。正在此时,袭人又道∶“我是二爷的贴身丫鬟,也服侍了你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呢?”

听到此话,宝玉知道袭人说的是真的,她是自己贴身丫鬟,自己任何事也瞒不住她,还不如告诉她,再与她做下男女之事,那她对自己就更死心塌地了。

想到此处,宝玉抬起头,看到袭人那红红的却更显得娇媚的脸,那胸前轻衫所遮不住的盈盈一握,想不到袭人也真的长大了,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望着她那娇羞而又带着期待的脸,宝玉作出了决定。“好吧,你过来,我告诉你。”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後说至警幻所授之情,羞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最后,宝玉故意把说与秦氏的事,与一个叫可卿的仙子在一起后,警幻仙姑所说的可卿命运的话也告诉了袭人。她听后,抬走脸,问:“是啊,那个可卿在哪儿?如果你找不到此人,那她岂不是”

宝玉说道:“我也正感到为难,你也帮我打听打听,然后告诉我。”

袭人说道:“假如我找到此人,二爷如何赏我?”

宝玉素喜袭人柔媚娇俏,听了这话,便将她抱入怀中。

袭人忙道∶“二爷,你要干什么?”

宝玉笑着道∶“袭人姐姐,这就是奖赏,难道你不愿意吗?”

袭人羞红了脸,轻声说道:“不是!我愿意!”

宝玉就从水桶里站起身,激动的大手微微颤抖着向袭人粉颈摸去,火热的手掌在佳人细腻的上来回摸索,宝玉心中的情火随着这柔情的抚摸开始蔓延,眼见少女双眸紧闭,高耸的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红润的玉脸嫺静动人,让人觉得袭人是如此温婉柔和、贴心可人。

深深的喜爱之情在脑海震荡盘旋,与宝玉眼中的少女玉容交织在一起,在微妙的变化中化作一缕爱恋的情丝溢出双眸,蕴含情意的目光好似有形般凝注在少女脸上。

在初升的真情与强烈的互相“折磨”下,宝玉缓缓的俯身吻向袭人红润的朱唇,少女脸上已是红云密布,就在相接的一刻,袭人突然睁开了她妩媚的眼眸,近在咫尺的二人眼神交接,痴痴不语,浓浓的情意在目光中流向对方心海深处,醉人的春意在一对有儿心间激荡流转、缠绵升华。

情思翻转的袭人对即将发生的羞人之事是羞喜交加;对现在这个“假”宝玉,少女已不是单纯的主仆之情,女子天性对爱情的渴望让她希望得到宝玉更多的关注与怜爱,因心中初开的情怀,她就坦然的接受了宝玉的求欢,心中也充满了紧张与羞涩的期待。

在宝玉俯首相吻之时,袭人再也忍不住心房的颤抖睁开了双目,望着意中人此刻“怕人”的目光,敏感的少女不惊反喜,她从宝玉燃烧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缕从未有过的情思,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少女美眸渐渐被心房的热流冲击得一片红润;激动之下,她一反常态的双手一勾,主动的吻上了宝玉呆立不动的,如海的深情从袭人笨拙的唇舌涌入宝玉心间,不停的壮大他心中刚刚萌发的“情丝”。

受此“刺激”的宝玉微微一愣,随即心中狂喜一片,火热的深吻猛然爆发,灵活的红舌扫荡了佳人小嘴内的每一寸角落,最后紧紧的吻住了细滑的,动情的少女幽香的味道!

袭人在宝玉强大的“攻势”下,脑海一片空白,只有那触电般的酥麻快感在心中流转不休,在无尽的痴迷之中,宝玉跨出大木桶,把袭人曼妙的娇躯横抱而起,在不停热吻、抚摸下,走进了宝玉的卧房。

衣物犹如彩蝶般四散飞舞,飘落在房内各个角落,当宝玉将少女轻轻的横放床榻之时,眼前已是青春动人、曲线起伏的,而佳人在他火热的“攻势”下对此变化仍是茫然不知。

火热的大手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在袭人与香臀上下尽情揉捏,挺拔的在他指掌间变换出各种的形状;她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而宝玉的手已开始活动起来,揉、搓、捏、摸,他同时轻轻地吻着袭人那白腻的颈子,弄得她又酸、又痒,五味杂呈。在害羞中带着一丝渴望。激情的如雨点般洒遍了佳人高峰,划过平原,最后在那淡淡芳草掩盖下的神幽谷留连不去。

“啊!”少女禁不住强大的快感刺激,娇躯一挺,玉手紧抓宝玉肩背,芳心迅疾闪现一丝疑惑,宝玉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了?佳人还未来得及深思,肆虐的情火瞬间已将她心中的疑惑焚毁殆尽。

激情的春潮汹涌而出,少女滑腻的幽谷顷刻间一片泥泞。宝玉眼见袭人轻柔的娇躯嫣红遍布、情动至极,只觉自己的之源无比,隐约的涨痛彷佛在诉说着它此刻是如何亢奋。

“啊不、不要在那里弄痛哎!!”

最後的痛叫是因为手指碰到了她的那紧闭的门户,宝玉赶紧往回缩了缩,抽出了手指,问道∶“袭人姐姐,没事吧?”

袭人的体内顿觉空虚,她张开那双水汪汪的媚眼道∶“二爷,没事,就是有点痛”

宝玉笑道∶“放心吧,第一次就会痛。”

说完他还顺手拿了袭人刚解下的汗巾垫在她身下。再摆好姿势,轻轻问道∶“好姐姐,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袭人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嗯”了一声,宝玉如奉纶音,双手一紧,腰部用力,的前端便没入了她的。

正要再向前进时,发现受到了阻碍,原来是禁地的守卫在做着最後的抵抗。宝玉先试了试,发现还行,便道∶“袭人,我来了!”

随着宝玉低沉的闷吼,他强健的阳刚之躯猛然一沉一挺“最美的瞬间终于降临。

“啊!”少女一声痛叫,十指用力的在爱郎背上留下了十道耀眼的“爱痕”随着袭人的“惨”叫,一朵以深情凝结而成的鲜艳“桃花”飘然“落下”,少女的一颗真心在此刻毫无保留的挂在了爱郎身上,“生世世、生死相随!”

沉寂片刻之后,动人的呻吟声好似天籁回响,的交响曲从低到高,从缓至急,低沉处断断续续,高昂时回荡不休。

宝玉不知疲倦的发泄着心中的火热,按照自己知道的各种的交欢动作摆弄着袭人,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的少女在超脱凡尘的激情欢爱中如痴如醉!被宝玉本体弄得,不知今夕何夕!

随着宝玉进攻速度的加快,袭人也开始迎合宝玉的动作而摆动起来。这一来更让宝玉觉得上了天,赶紧吸一口气,止住泄意,开始大力进攻。

她的呻吟也随着进攻的节奏忽高忽低,终於在几次相连的高峰後再次拔高,而宝玉只觉得那里喷出水来,浇得自己的分身一阵发麻,知道她已经泄了,便将袭人翻了个身,变成龙翻的姿势继续努力地耕耘了数百次。只见袭人钗落发散,那头秀发随着动作在枕上摆动,嘴里也开始发出阵阵浪语。

“二爷,好宝玉,你真啊我又快不行了”

宝玉也觉得渐至,口中也跟着叫道∶“好姐姐我也快了好姐姐!”

最後如疾风暴雨般的动作後,她又一次攀上了顶峰,宝玉也同时尝到了来到红楼后第一次的滋味,两人就这样相互搂抱着,共同品味那飘飘欲仙的妙境

过了好一会,二人才起来收拾,只见那汗巾上点点风流残痕,惹人怜爱,看到这时,袭人的脸又红了起来。

宝玉笑道∶“袭人姐姐,这可是个宝物,将来要作传家之宝的。”

袭人啐了一口,赶紧找衣服穿上,刚下床就“哎哟!”了一声,宝玉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太?”

袭人摇了摇头,道∶“不要紧,过会儿就好了。”

“袭人姐姐,你真好,我要你永远跟着我!”

袭人道∶“我也愿意,只不过我是你的丫鬟,你不要我也没事,以后你也不能叫我姐姐,还是以名字相称吧。我先出去了,免得惹人怀疑。”

看着她那步履阑珊的身影,宝玉的心中充满了怜爱

第八章 重回太虚幻境

袭人走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魏宝玉重生后,一时还没有与贾宝玉的身体很好地结合,再加上刚刚与袭人欢爱,贾宝玉感觉到很疲劳,又闭上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那知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

宝玉在梦中大惊,想道∶“这不是我前天来的太虚幻境?难道说神仙们知道了我做的事,要把我捉回去,让真的贾宝玉回到自己的体内?那自己岂不是只做了一天的贾宝玉?”正胡思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宝玉听了是女子的声音,歌声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人来,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有赋为证: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风回舞雪;耀珠翠之辉辉兮,鸭绿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降自何方?若非宴罢归来,瑶池不二;定应引去,紫府无双者也。

宝玉心中惊道:那不是警幻仙姑是谁?慌乱之中要躲开,但早已被她瞧见,他只好上前作揖,说道∶“又见到了神仙姐姐,不知如今要往哪里去?”

那警幻仙姑笑道∶“你也不用慌,是是非非早有定数,红楼诸女本来应有一劫,却被你这个混世魔王所破,合该她们到人间去享受一番了。这次唤你前来,没有别的事,是让你真正地领略仙界的风韵,如果只是从书上看,没有亲身体会,以后很多事你就不能做,反而让众姑娘的结局更惨。”

宝玉听说,吓了一跳,也忘了秦氏在何处,急忙问道:“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的罪过就大了,实在不行的话,我把那些书中的内容再改回去吧?也让那真宝玉回去。”

“你以为仙界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上次是出了意外,才让你得手,但这也是劫数,我们没有他法,只好再把你招来进行补救。”警幻仙姑说道:“大不了过几千年后,我们再让她们重新来个轮回。但这次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

宝玉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路走过,都是上次没有来过的地方。宝玉看了,心下自思道∶“照仙姑的意思,是让我按自己的意愿,让红楼中诸女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快乐,这才招我来此。”

便随了警幻来至后面。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警幻携了宝玉入室。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入座后,小丫鬟捧上茶来。

宝玉坐了好一会,见没有其他仙子,就疑团在胸,问道∶“上次我到此地时,有许多仙姑,这次怎么没有见到她们?”

警幻用手点了一下宝玉的额头道∶“明知故问!还不是你自己闯的祸?”

宝玉问:“我闯的祸?我闯什祸了?”

“你上次是不是在各司中把红楼诸女的结局乱改一气?你做的事让我这儿的仙姑得知了,知道到凡间去都有好的结局,一个一个地都溜到凡间,想去享受一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不怪你怪谁?看看现在,我这里冷冷清清的,你说,怎麽补偿我?”

宝玉没有想到自己的改动竟然造成如此结果,忙解释:“我”

“算了,今天该是可卿的,不过下次可别忘了。来吧,我先授你之事,我的天下第一人!”

宝玉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早已知道这些事,仙姑就不用再传授了。”

警幻笑道∶“哟,想不到下去只一天,就把这些都学会了?但你那只是凡间的术,还没得我辈真传。如果我不传授你秘法,你怎会将这太虚幻境变成你的后宫?你怎么去安慰那些众多的女子?”

“不过我知道的也能够做到呀?”宝玉有些不服。

“我说过,你那些只是凡间的术,不是真正的之术。你不学的话是应付不了你那些姐姐妹妹的,你会很快地就精枯力尽而亡。”

宝玉想走红楼中众多的女子,知道警幻说的是实情,如果自己不具备超常的体力,是应付不了那些女子的需求的,就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听仙姑的话,学习学习你们的仙术,还请仙姑多多指教。”

“昔日黄帝御女三千而成仙,彭祖八百而不老,可见房中术的妙用。黄帝问素女之事,后人载于《素女经》中,今天我就一一教你,第一式名曰“龙翻”。令女正偃卧向上,男伏其上,股隐于床,女举其阴,以受。刺其谷实,又攻其上,疏缓动摇,八浅二深,死往生返,势壮且强,女则烦悦,其乐如倡,致自闭固,百病消亡。其意为女的仰卧,男的俯卧在上面。脚放在女性的之间。女性将腰部抬起,以(口)承受。要刺激,攻击的上方。后,必须缓慢的抽动,进行八浅二深的方法。当变硬后拔出,稍为软化之后再。只要依据这种死去生还的原则,会变得强壮。而且,不但会使女到愉悦,还会因为的收缩除百病。”

宝玉仔细听着,警幻又详加解释,接着警幻又教授他第二式,直到把《素女经》上所有的样式都教完,然后问道∶“怎麽样,都明白了吧?”

宝玉听得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警幻道∶“既是如此,你还是先去和可卿试试吧。要不是我说宫中无人,将她强留了下来,恐怕今天这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你也要好好安慰她,我可是答应了带你前来相会才让她留下的呢。”

说着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警幻推了宝玉入房便掩上门自去。里面有一位女子在内,不正是宝玉在凡间所见的秦氏?没有想到自己向秦氏撒的谎现在又兑现了。

宝玉记起警幻前言,便上前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可卿仙子了,幸得警幻之助,今日能够得识仙颜,真是三生有幸。”

可卿抬起头看了一下,随即又低了下去,脸色露出悲色。

宝玉一见,大为惊慌,忙问道∶“不知仙子何事悲伤?是不想见我吗?”

可卿慢慢地抬起头,那种悲戚之色,更显得楚楚可怜。只听她道∶“是不是下面的美女众多,就把我忘了?上次来时怎么不见我,就急急地跑了?”

宝玉这才知她不是真的生气,笑道∶“姐姐可错怪我了,上次的事难道警幻仙姑没有告诉你?”

正文第九章梦中会可卿

可卿道∶“什么事?她没有告诉我呀?她只说是出了点意外,你又回去了,以后还会到这里的,今天你就来了。”

宝玉道∶“是啊,上次我来太虚幻境,做了事些不该做的事,吓得急匆匆地跑了,就没有来找你,今天警幻仙姑又把我找来,才见到你。”

可卿闻言,脸上已有喜色,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见了下界的那些美女,把我忘记了呢”

宝玉笑道∶“姐姐明白了就好。”说着便搂住她的纤腰一同坐到床上,同时轻轻地盖住了那小巧的檀口。

宝玉也不敢多吻,轻轻的吻了一下松了开来,可卿却满脸飞红,娇艳无比。宝玉一见心下大动,便吻上了她的香腮,然後再回到香唇。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比翼。

良久,宝玉发现手中挽着的娇躯渐渐地热了起来,鼻息也加重了许多,同时自己的也已挺硬如铁,想起警幻所授之事,心下不再迟疑,凑到她的耳旁轻轻道∶“可卿姐姐,我要来了!”

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却也羞得将头藏在宝玉的怀里,抬不起来。

宝玉心中一荡,再度吻上了她的樱唇,经过前两次热身,彼此都已熟悉,她也放下矜持,热烈地回应着。两个人渐渐地倒在了床上,宝玉的手也不再闲着,而是轻轻地替她宽衣解带,不久手中已多了一对新剥鸡头肉,只觉温如玉、腻如膏,方知前人所云“软玉温香”,诚不我欺也。

可卿身子一颤,很快就平息了,就在此时,紧黏着的双.唇分开了,她呼了一口气,但马上就变成了轻吟,原来宝玉已经含住了那小巧的乳.头。

宝玉含着吸着,更不时用舌尖舔着,很明显的,乳.头大了起来,她的娇吟也是忽高忽低,却也动听迷人。宝玉的一只手在另一玉.乳上揉搓着,而另一只却已来到了那世外桃源,此地果然名不虚传,已是流水潺潺,邀人早渡。宝玉派遣了大将一员作为前锋,几度寻幽觅胜,却觉水势渐大,只得暂时退兵,再作计较。

可卿已是凤眼迷离,娇媚无比,见宝玉停了下来,便用她那春葱般的玉手拍了一下宝玉的背,道∶“到现在你还穿着这些累赘干什麽?还不”

宝玉连声称是,很快脱去全身衣物,只见那已是威武雄壮,斗志高昂。可卿看了,忙转过头去,宝玉便倒在她的对面,她刚想再转过去,却被宝玉拉住了,笑道∶“好姐姐,又不是第一次见,何必如此呢?”

可卿道∶“谁说不是第一次见你这个东西?丑死人了”

“这个东西怎么会丑死人呢?等会就会让你快活死的。”

“你呀,就是这张嘴,才会将我们这里的姐妹个个骗得服服贴贴,这会这麽说,说不定待会跟警幻也是一样呢!”

“说到底姐姐还是不相信我,好吧,看我拿出真心来!”说着便将她一双分开,那早已蓄势待发的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她的,冲击带来的快.感使她的娇吟充满了整个香闺。

虽然已是湿润爽滑,但仍觉处处险阻,那里如同活物一般将宝玉的紧紧包住,温暖却又充满刺激。传来的趐麻、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使得可卿完全忘记了以前独守香闺的寂寞,全身心地追求那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随着宝玉冲击速度的加快,她的呻吟也越来越大声,感觉自己就如同风暴中的一叶小舟,不停的由波峰跌入谷底,然後又冲向另一个高峰。

就在这时,宝玉的手和嘴也来到了她的,而同时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在这多重刺激之下,她已是迭起,口中不断叫着∶“宝哥哥,你的本领越来越好了”

“我的好姐姐我爱你!”

“宝玉,我也爱你!”可卿那晶莹的上已满是细小的汗珠,云鬓也随着不断的摆动而散了开来,铺在绣床之上,与那雪白的交相辉映,煞是迷人。随着她口中发出一声长吟,全身直抖,狂泄。

宝玉从头部受到的冲击知道她已达到,忙加紧动作,一面道∶“好姐姐我来了”

终於宝玉也同样达到了,与可卿并头躺下,笑问可卿如何。可卿含羞道∶“不知是多少年前才做过这事,刚才真是舒服极了,你呢?”

“我也是今天才开始与袭人尝此温柔滋味,‘巫山枉断肠’,果是人间极乐。”

“鬼才相信你的话,难道太虚幻境的风流花主,到了下界便成了道学先生了?今天才开始之事?要的那样的话,刚才怎麽那么有经验”

“那是先得到了警幻的传授,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多的花式。”

“你会那麽好心,放过下凡到红楼里的那些姐姐妹妹?骗人!”说着,她便抬起手来轻轻打了宝玉一下,却不料打在命根上。那受此刺激,又再度竖起,倒是吓了她一跳,道∶“你又想要了吗?”

“姐姐想不想呢?莫辜负了这锦帐绣榻,美景良辰。”宝玉凑到可卿的耳边轻轻道∶“我这一回去,也不知道何日才能与你重会,何不纵情欢乐一番?”

可卿想想也是,於是便重整旗枪,再兴,直至阳关三叠,这才云散雨收,相拥而眠。

次日二人起床梳洗完毕,齐往参见警幻。警幻见可卿那副慵懒的模样,便笑道∶“宝玉,你昨晚可真努力呀,害得连我都差点睡不着了。”又转向可卿道∶“好妹子,这会儿不会再说我骗你了吧!”

可卿红云上面,施了一礼道∶“多谢姐姐成全。”

宝玉也道∶“警幻姐姐,多蒙指点迷津,我也多谢了。”

警幻道∶“今日时辰已至,下次还有相见之时。可卿,你先送他回去吧!”

可卿一直将宝玉送至初遇警幻之处,虽是缠绵缱绻,仍不免一别,不由得珠泪滚滚。

宝玉安慰道∶“听适才警幻所言,想必不久便有再会之日,你也不必难过。”

可卿道∶“下界姐妹众多,恐怕你早就忘了我。”

宝玉道∶“不会,我会牢记於心,常诵於口,不敢或忘。”

“虽然我无法与你在此间逍遥,不过我在你们府上有一个化身呀!时辰已到,你快回去吧。”

“等会儿,可卿,可卿!”

宝玉只觉眼前一切全部消失了,耳边却传来了秦氏的声音∶“宝二叔,你又作什麽梦了,身上怎会全是汗水?”

这次秦氏对宝玉在睡梦中唤出她的小名,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她已全部相信了他昨天对她说的话。

因为宝玉醒来后,她到另一个床上休息时,也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仙姑对她说道:“可卿,你要好好把握与宝玉的缘分,他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你如想在尘世多活些时日、多享受一番,就不要放过他。”

“可宝玉是我的二叔啊?这怎么行?”

那个仙姑讥笑着说道:“你们贾府还少了叔侄、姐妹、姑婶、公媳等在一起乱来的事?多你一个又有什么了?何况这个宝玉也只是一个替身,他的真身早已经走了。因此他与你府中任何人在一起都算不上,与你就更不是了。”

秦氏想起贾府中许多事,觉得也是,打算再问一些事时,那仙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也只能对你说这么多了。”

秦氏就喊:“等等,我就问一个问题。”正在这时,她醒了过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她就来看宝玉,正碰上他在梦中喊自己的小名。

第十章 凤姐的秘密

宝玉见秦氏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就回答:“我做了一个梦,就出了一身汗,袭人她们呢?叫她们来,扶我起来,我要把身子洗洗。”

这时,袭人、秋纹、晴雯、麝月四丫头因为前两天都没有休息好,这时都在睡梦中,秦氏就说道:“前两天,你在昏睡时,她的为了照顾你而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就让她们休息吧,我来给你穿衣。”

宝玉见她说的有理,遂在秦氏的帮助下,起身整衣,秦氏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他的处,只觉那里一片冰凉、沾湿,吓的忙退出手来,问道:“那是些什么东西?”

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秦氏本是过来人,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仍旧替他理好中衣,扶着他来到澡房。

把水弄好后,秦氏红着脸说道:“二叔,都弄好了,你自己洗吧。”

“好,辛苦你了。”宝玉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宝玉在大木桶中搓洗着身子,心中想道:“没想到一个晚上自己竟然洗了两次澡,还有,如何把自己与秦氏之间的那层纸捅破?因为秦氏在阳世间的生命不是很长了,只有抓紧时间,与她欢好,舒畅她郁结的心情,才能把她从死亡的边沿上拉回来来。”

宝玉也看出秦氏对自己有好感,但她的脸皮很薄、并且还对她与自己辈分也有所顾忌,如果弄得不好还会引起她的反感,那样会加速她离开人世的速度。

正在宝玉思考间,袭人进来了:“二爷,你不是在睡前已经洗过澡了?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我身上出了很多汗,感到不舒服,就想洗澡。”宝玉回答。

袭人埋怨道:“你来也叫我们一声,要是出什么事,我们怎么担当得起?”

“我不是没事吗?你是不是也来洗一下?”

袭人脸上一红:“就你没个正经,要是让别人瞧见,看你怎么交待?”

“没事,大不了把你娶过来不就行了?”宝玉笑着说道:“好了,不和你说笑了,我也洗好了。”

袭人把衣服给宝玉穿好,扶着他走回秦氏的卧房,心中还在回想着宝玉刚才说的话,心里欢喜异常。

宝玉睡下后,还在为如何把秦氏收入自己怀里、从而救回她一命而心。他忽然想道:“自己知道梦中的可卿就是秦氏,但自己跟她明说后,她并没有说破,自己何不问别人,然后再向秦氏求证,那时她再也无法抵赖了,而自己也就可以接近她,从而把她收到自己怀里。”

于是便叫道∶“袭人,袭人!”刚叫出口,却又有些后悔,晚上已经与她欢好,而她刚才又醒过来服侍自己,没有休息好,应该让她多休息才是。

“二爷,有什麽事?”外面进来了一个人,却不是袭人而是晴雯。

“袭人好像有些不舒服,回房休息去了,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了,晴雯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府上谁的名字叫可卿?”

晴雯想了想道∶“我们这府上是没有,至于东府上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快告诉我,是谁?”

“当然是咱们的管家奶,这两府中的事大概没有她不知道的,你去问她不就行了?”

宝玉一听,喜道∶“不错,瞧我糊涂得连这都忘了。好姐姐,你正是我一刻也离不了的,我这就去吧!”

晴雯道∶“可卿到底是谁,让你这麽心急火燎的?──就算要去,也得明天再去吧?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另外你就算明天想去找她,也不行,因为老太太说了,你什么时候身子骨好了,才可让你走出这里。”

“好姐姐,难得你想得周到。但那样得多少天啊?你能不能给我想个办法?我会感谢你的。”说着便搂住她,在她的粉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晴雯“噗哧”的笑了一声,挣了开来,道∶“这种谢法你还是去找袭人吧,好好休息,明天我想想有什么法子。”说着便跑了。

宝玉心想∶“莫非刚才与袭人被她知道了?”不过晴雯虽然性格倔强,经常顶撞自己,但自已在所有的丫鬟中却仍是最喜欢她,因为宝玉知道晴雯对自己的关心不下于任何人,并且那种关心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而自己也不刻意摆主人的架子去压她。

“刚才如果是她的话,她会不会和自己做那些的事?”宝玉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也由此想到了其他姐姐妹妹,府中女子众多,而真宝玉除了林妹妹外,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自己以后恐怕就得仔细考虑了。

在思前想后中,宝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第二天的上午了。

众人见他醒来,服侍他吃完东西,他让众丫鬟扶他站起来走了几圈,感觉没有什么大碍了,于是对众人说道:“我身体已经好了,要出去走走。”

众人那敢让他出去,袭人说道:“二爷,你就在这里呆二天吧,等老太太过来,准许你出去后,你才可以出去。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们是无法交待的。”

宝玉说道:“那你们现在就去把老太太叫来,让她看看我好了没。”

袭人说道:“现在她没有时间,家里来了客人,她正陪客人说话呢。”

“这样吧,你们不让我出去,给我找一个人,让她来,可以吧?”宝玉无奈,只好退一步了。

“那行,让谁来?”袭人问。

“给我把凤姐找来,我有一件事要问她。”

“真的不巧了。”秦氏的声音说道:“我才从她那边过来,她也正有客人,脱不开身呢。”

“今天是怎么回事?让我走又不行,请个人过来她又有事,凤姐的客人是谁?不能让他等一会儿?”

“她那儿的客人叫刘姥姥,听说是周瑞家的带来的。”

宝玉说道:“哦,是她呀?我知道的,吃完晚饭后,她就会走的,到时你们再去把凤姐叫来。”

秦氏诧异地望了宝玉一眼,没有说话。其他人对宝玉这句话也没在意,只是袭人说道:“二爷好好休息,到时再说吧。”

宝玉再不敢深说了,怕引起大家的怀疑。

吃完晚饭,宝玉无论如何再也是忍不住了,在答应秦氏、袭人跟着后,一众人等在让宝玉出来,找凤姐。

在去找凤姐的路上遇见周瑞家的送一个老年妇人出去,宝玉便问道∶“周姐姐,你在送谁呢?”

周瑞家的抬头见是宝玉,还有秦氏跟着的,忙笑道∶“原来是宝二爷,还有奶,刚才那是刘姥姥,上代曾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我刚刚带她见过了凤奶奶。”

宝玉笑道∶“那凤姐还未休息吧?我正要找她。”

他们三人便别了周瑞家的,往凤姐处而去。

在门口处见到了凤姐的小丫头,宝玉问:“凤姐在家吗?”

那丫头一看是宝玉和秦氏,脸上就有些变色,忙说道:“刚刚出去,说是有什么急事,很晚才回来。”

宝玉听说,就与秦氏商量,打算回去,却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好象来自凤姐的卧房。声音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宝玉还想仔细地听听,秦氏的脸却变红了,拉着宝玉说道:“二婶既然不在,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宝玉心中有些疑惑,听那声音象是他与袭人在一起行云布雨时,袭人发出的声音,见秦氏拉他回去,也不坚持,就跟着她一块走了,宝玉边走心中边想道∶“凤姐的房中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她与琏二哥在一起?”

好奇之下,他就问秦氏∶“琏二哥这几天都在家?”

秦氏说道∶“琏叔前几天就出去办事了,他怎么会在家?”说完这话,她象忽然想起什么,脸更红了、一会儿又变白了,走路直晃。

宝玉、袭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忙把她扶着问道:“你是怎么了?”

秦氏站了一会,说道:“可以是昨天没有睡好,有些头晕。”

宝玉说道:“那我们赶快回去,你早点休息。”

第十一章 凤姐的试探

晴雯见宝玉等三人这么快就回来了,笑问道∶“二爷,怎么这么快?”

秦氏说道:“二婶不在家,我们就回来了。”

宝玉说道:“不过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二叔,你在那儿乱说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声音?”秦氏打断宝玉的说话:“二婶不在家,能有什么声音?定是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员,耳中听花了。”

“我说不能让二爷乱出去吧?你看就这么一会,也出问题了,要不是蓉奶跟着,还不定出什么事呢?”晴雯说道。

“好!好!算我错了,你们也不要说了,早点休息吧。”宝玉知道与这些人也说不清楚,就举手投降了。

晴雯道∶“那我就先服侍二爷睡下吧。”说着便收拾好床铺,待宝玉睡后,便自往外间睡了。

当夜,宝玉却无法入睡,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这一天内所经过的事如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内盘旋,哪些姐妹是来自太虚幻境的呢?还有,在凤姐那儿听到的声音肯定是真的,但琏二哥又不在家,那又是谁在凤姐那儿?

他想起红楼原著中只有贾蓉在这段时间去过那里,莫非是他?难道秦氏已经听出来了、并且知道是贾蓉?这才把自己拉走并不让自己说出此事?明天是不是偷偷地找秦氏求证一下?但如何开口?假如她一口回绝、还说自己是乱说,那又怎么样办?

想来想去,宝玉无法决断,却已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宝玉起来的很晚,晴雯边服侍宝玉洗漱边道∶“刚刚奶打发了一个丫头来,说二爷如果没有什么大碍,可以到她那儿去一趟,如果身体还不行的话,就等几天。”

宝玉道∶“她没说让我去她那儿有什么事吗?”

晴雯道∶“没有。我还特地仔细问了问,她说早上周大娘上去回话后,奶便叫她来了。”

宝玉一听,说想∶“可能是凤姐从丫头那里、还有周瑞家的知道我昨晚去她那儿了,就让我今天去一趟。”

却听晴雯又道∶“可能是这样,弄得她以为你有什么急事,所以这么早便派人来让你过去。”

宝玉道:“那我等会吃完饭就过去一下吧。”

袭人正好走了进来,听到他又要出去,急忙说道:“二爷,昨晚你就差点出事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如果有什么急事,就让她到这边来吧。”

“凤姐的事很多,那能让她跑来跑去的,我还是去看她吧!”宝玉思考了一会说道。

袭人还是反对,这时,秦氏走了进来说道:“袭人,让二叔出去散散心,对他的身体还有好处,你们多跟几个人就是。”

见秦氏也这样说,袭人无奈地说道:“那就听宝二爷的吧,他说去就去,不过,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急事,还是等一二天再说吧。”

听了袭人无奈的话,宝玉也感不好意思,如果自己执意要去,那怕出了一点差错,受责罚的一定是袭人等这几个丫鬟。但思量再三,宝玉还是决定去见见凤姐,于是一群人跟在他身后,来到凤姐那儿,不料凤姐却不在,不由得心下奇怪。此时由内走出一人,道∶“宝二爷,你来了,奶候你不至,便先回房去了。”

宝玉一看,原来是平儿,便笑问道∶“平姐姐,你知不知道凤姐叫我来干什么?”

平儿笑道∶“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见她不就知道了?”

宝玉应了一声,便往凤姐房间而去,穿过回廊,来到了凤姐的房门口,却见一个小丫头在那儿守着,正是昨晚的那个。

却见她无精打采,脸上似乎还有泪痕,忽然抬头看见了宝玉,赶忙道∶“宝二爷,你可来了,奶在等着你呢!”

宝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便推开门进去,却见凤姐正在窗前对镜梳妆。还未开口,就听凤姐笑道∶“宝玉,你来了啦,先坐会儿。你也不早点来,我刚回来时被树枝擦了下头发,这不,正在重新梳理呢!”

宝玉便在桌旁坐了下来,凤姐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比之秦氏的房中,娇柔有所不及,华贵则有过之。

凤姐道∶“你东张西望些什么?这地方又不是第一次来。”

宝玉道∶“没什么。对了,凤姐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等一会儿我就弄好了。”说着便起身来到宝玉对面坐下。

宝玉看了看凤姐,只见她今日打扮得格外醒目,柳眉丹唇,显然都是精心描画过的。虽然时已入冬,身上衣物甚多,却仍掩不住那娇好的曲线,尤其那高耸的,相信更是无人可比。想到这里,宝玉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把以前的心境带到这里来了?见任何如女子都是从她的看起,一直看到她的脚下,然后才看她的脸。

但那个不同年代养成的习惯,岂是短时间内能改掉的?并且宝玉还发现,虽然他现在看到的女子不是很多,但接触的女子中,所有的女子非常喜欢自己这样看她。象现在的凤姐,明明知道宝玉在看她的什么地方,反而把挺了一挺。

宝玉看完后,心中暗赞一声,想起昨晚听到她房中男欢如爱的声音,心中一热,忙转过头。

凤姐见宝玉先是盯着自己,从上看到下,后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偏过头去,心中有数,便道∶“宝玉,你昨儿来和蓉哥家的一块来后,怎么没见我便回去了?”

“你的丫头说你不在家,我也没有什么大事,打算过两天再来,就先回去了。”宝玉听她所问,知道重点便是昨晚之事。既然周瑞家的见过自己,她的丫头也跟自己说过话,便如实地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那就没事了。我今儿叫你来,是想问你昨天来见我有什么事,另外还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你看!”

宝玉一看凤姐递过来的那件东西,原来是个荷包,缠丝飞绣,做得极是精致。

凤姐笑道∶“这个荷包你看怎样?别说是在外面,就算在我们府中,做得出的也是屈指可数。”

宝玉回道∶“确实不错,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

“宝兄弟,你说的很对。如此小巧,而又不失章法,一丝一缕均见妙思巧手,能做成这样的,我们府上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

宝玉问:“对了,嫂子,这个荷包谁能做得出来?”

凤姐问:“你真的不知道?”

宝玉才到贾府没两天,并且大部分时间还是睡在床上,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认清楚,更不用说这些小事了,就张口说道:“我确实不知道。”

凤姐看宝玉一脸的坦然,心中奇怪:“这个荷包是林黛玉为他做的,自己以前就在他身上见过,早上自己的丫鬟在庭院中发现了它,肯定是宝玉昨晚来时掉下的,要是以往他早就急得象什么似的。这个宝玉睡了两天两夜没醒,醒来后怎么比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现在怎么会不动声色?竟然说不知道?我还急他一急,看他的反应如何。”

于是她说道:“我想,这么精致的荷包,只有黛玉能做得出,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拿给她看看,是不是她做的,她做好后又给了谁?是谁又会不把它当回事,让它丢了?”

宝玉正要回话,平儿慌张地进来,说道:“宝二爷,老太太听说你这两天大好了,刚才吩咐下人,准备到宁府去看你。”

宝玉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又要挨骂了。”

凤姐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就跟你一块过去,老太太到时,就说我先去看你了,你坐到我的车上。”

说完后,凤姐就拉宝玉的手上了她的轿子,众人快速地向宁府走去,在车里,凤姐紧紧地握着宝玉的手,说道:“你睡了两天醒来后,性子比以前变了很多。”

被凤姐温软的小手捏着,宝玉心中起了异样的情绪,闻言问道:“你说我那里发生了变化?”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你变了。”凤姐说道:“要是以前我俩在一起时,你早就扒到我身上了,但你现在没有,这就是变化。”

宝玉脸上微微一红,说道:“那时我还不懂事嘛。”

“哟,你才睡了两天,并不是睡了二十年,就懂了很多事?”凤姐笑着丑他:“我现在有些劳累,你过来,替我捶捶背吧。”

说完她转过身,宝玉只好坐到她的身后,在她的粉背上轻捶起来。捶了几下,凤姐道有些热了,便除下外衣,连胸前的罗衫也松了几个纽扣。这一来宝玉可就有些吃不消了,手上捶的是丰润娇体,鼻中闻的是异香,更要命的是随着自己的动作、还有轿子的上下晃动,她那的跟着上下跳动,虽是隔着罗衫,却已是无比诱惑,使宝玉的不由自主地高举了。紧紧地顶在凤姐的腰上。

第十二章 众美看宝玉

ps:对众女的描写,我还是用原著中的词语,因为我觉得怎么写,也无法超越原著中对众女那种美丽的赞美。

凤姐很快便发现了宝玉的变化,待他再捶了几下便反手一抓,把宝玉的分身抓个正着,转过身子,看着无比尴尬的宝玉,笑着说道∶“看来我的宝二爷真的长大了,以前我与你洗澡时,抓着你这儿洗,也不见它长大,现在只是为我捶几子,它就长这么大了,告诉我是不是想女了了?”

宝玉被凤姐这样一弄,脸色变得通红,忙道∶“好嫂子,你就饶了我吧!”

凤姐似笑非笑地看着宝玉,说道:“要我放开你?那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和那蓉哥家的到我那儿去后,为什么不等我,就匆匆地走了?”

宝玉还不敢说出自己发现,回道:“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你那丫鬟在门口挡着,说你走了,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说她也不知道,很可能得很晚才回来。无奈之下,我和蓉哥家的这才走了。”

凤姐把捏着宝玉分身的手使了使劲,说道:“还不说实话,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走的?”

宝玉弯着腰,死不改口:“我说的句句是实,不信你可以去问蓉哥家的。”

凤姐见问不出什么来,就松开了手,笑道:“我刚才也是跟你闹着玩的,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想女人了,就告诉我,我为你想办法。没有想到你人长得不是很高大,但你的东西却能长这么大。”

宝玉回道:“我”

“好了,你也不要解释了,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凤姐虽然在与宝玉胡闹,但她的耳朵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她的话声一落,轿子就放了下来,平儿掀开轿帘,说道:“二爷,到了。”

凤姐起身先下去,在外面站了一会,才把手伸进来,说道:“宝玉,下来吧。”

宝玉对凤的聪明、还有她的善解人意无比感激,就在她下轿那一会,宝玉定了定神,平静了心情,让自己变得与平常一样。如果一开始他就下去的话,他红红的脸色、他怒立的分身立即会告诉其他人,他与凤姐在轿里一定有些男女之事。

走到秦氏的卧房,秦氏早已得到消息,在那儿等得很急,见凤姐与宝玉一起进来,脸色只是微微一楞,说道:“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这儿的人可都要死一回了。”

宝玉按她们的安排躺到床上,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二爷,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快点睡下吧。”袭人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宝玉刚刚躺下一会,丫鬟报道:“老太太到了。”

贾母进来后,一直来到宝玉的床边,见宝玉神色如常,就说道:“果然好了,这两天没有起来乱跑吧?”

“老祖宗,你怎么又来了?要是把你跑出病来,就是我的罪过了。”宝玉在床上坐起身子说道:“我已经全好了,就是因为您的吩咐,那些丫头就是不让我起来。”

“好了就好。”贾母笑着说道:“她们不听我的,你好得了这么快?”

这时转过身,看着凤姐说道:“这个凤丫头,来这里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我的消息灵通,只怕我是最后一个来看宝玉了。”

“老祖宗,我也是才来,您看,我还没坐下呢,您就来了。”凤姐来到贾母身旁,有些撒娇地说。

这时,宝玉就从床上下来,活蹦乱跳的,一点也不象病人,看处贾母满脸笑意。宝玉来到贾母身旁,摇着贾母的胳膊说道:“老太太,我可以回去了吧?”

贾母还没有答话,在一旁服侍的秦氏说道:“老太太,宝二叔的病虽然好了,但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保证不再发病才可回去。如果回去后又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我就更不安心了。”

贾母连忙说道:“对,还是蓉哥家的说的对,宝玉,你的病是在这里发的,需要全部好了后,才可以回去,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养病吧。”

宝玉说道:“现在呢,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不能在整天躺在床上,行不行?”

“行,你可以到处走走,但不能出大门。”贾母说道。

又说了一会儿话,贾母就要走,凤姐说道:“老太太,我还在这儿呆一会,看看宝兄弟,您先回吧。”

“好,你们年轻人多在一块玩玩,我就不行啰,我先走了。”贾母刚走,贾府里其他人听说宝玉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就陆续来看他,直到这时,宝玉才把贾府众人一一认清楚。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四十余许的美妇,姿容秀美,眉目如画,不施脂粉,清丽难言。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品格端方,容貌丰美。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シ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那妇人一进来,就把宝玉抱在怀中,说道:“宝玉,你真好了,那几天可把我们吓坏了,让我看看,气色怎么样?”

说完她放开贾宝玉,看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儿,说道:“气色不错。”

宝玉刚醒来时,见过很多人,也没能把这些人一一认也来,现在他可以仔细地辨认了,这两个人他能猜测得出:是薛姨妈和薛宝钗。

宝玉回答道:“谢谢姨妈和宝钗姐的关心,你们坐吧。”

“没想到宝玉醒了后,比以前懂事了很多。”薛姨妈说道:“跟我们就不用客气了。”

不一会王夫人也来了,她只要是没有客人就天天来看宝玉一次,前天、昨天她脱不开身就没来,没有想到宝玉就好了。

她看到薛姨妈已经来了,就说道:“宝玉也没有什么大病,只不过多睡了一二天,还要你跑路。”

“没事,看到宝玉好了,我也很高兴。”说完她又把宝玉拉到她的怀里。

但薛姨妈不知道,此宝玉非彼宝玉了,在宝玉一见到她时,就为她的雍容华贵而惊叹,被她拉进怀里时,感受到她的胸膛时,心中就不由得跳了起来,幸好时间很短,没有想到她又第二次把宝玉拉到了怀里,并且把宝玉按在自己两个丰硕的胸前,让宝玉感受到她的柔软、丰腴,这真要了宝玉的命了。

在薛姨妈在与王夫人说话的当口中,伏在她怀里的宝玉忍不住把头在她怀里转动,并用力挤压她丰腴的,并让她感受到这是宝玉有意而为之的,不由得心中一怔,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又与王夫人谈笑起来,只是搂着宝玉的手,轻轻地向外用力拉去,但她怎么能拉得动宝玉?最后只好作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几个女声:“宝玉好了?我们来看宝玉了。”

话音未落,从门外进来四个女子,

原来是宝玉的三个姊妹和林黛玉来了。第一个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最后面一个女子:两弯似蹙非蹙ズ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宝玉认出她的是迎春、探春、惜春,最后一位肯定是林黛玉无疑了。

迎春一下来,看到宝玉倒在姨妈的怀里,就说道:“宝玉,你真不怕丑,还赖在姨妈的怀里?”

宝玉脸上一红,抬起身回道:“谁赖了?这是姨妈硬要抱我的。”

“你全部好了?”林黛玉轻声问。

“要林妹妹心了,我全好了。”宝玉也小声地说。

王夫人笑道:“众人都说他睡了两天后醒来,懂事了很多,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病成这样,现在看了倒是真的了。”

薛姨妈接上说道:“我刚刚也是这样说,宝玉这病倒是福气了。”

不多时,门外又进来许多的大嫂、妇人,一一看过宝玉,宝玉一开始还能根据自己看的红楼梦书中的描述,慢慢分辨出是谁,到后来来的人多了后,他就分辨不了来了,王夫人、薛姨妈看宝玉的样子,以为他的病还没有全好,有些糊糊,就说道:“宝玉病还刚刚好,还不能过度劳累,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也看出宝玉有些糊糊,就不敢多呆,怕又惹出他的病来,就纷纷走了,只有凤姐没走。

第十三章 凤姐的询问

待众人都走后,丫鬟们也都出去了,宝玉问道:“凤姐,你怎么不走?”

凤姐斜着眼睛,看着宝玉,似笑非笑:“我还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怎么走?”

“你还有什么问题?”宝玉问。

“我想弄清楚你怎么会在这里睡了两天两夜还不醒,我还想弄清楚蓉哥家的为什么要留你在这里养病。”凤姐笑着说。

“在睡的两天两夜里,我净做梦,有一些记得、大部分都忘记了。”宝玉回答道:“蓉哥家的留我在这里养病,是因为我在这儿得的病,怕我换一个地方后,病更重。再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了吧?”

本来宝玉是要问凤姐问题的,现在被凤姐这样一问,他急于解释,反而把自己的事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原啊,对了,昨夜你急急忙地找我,最后又走了,有什么事?”凤姐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宝玉的解释。

宝玉被凤姐一问,才想起自己要问她的问题,但一想到她肯定会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那时自己如何解释?就犹豫着没有立即回答。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凤姐笑着说:“要不主也就算了,没有想到你睡了两天之后,对我这么生分。”

“不是,我想问一个人,不知你知不知道。”贾宝玉说道:“那两天的梦中,我听见里面有人在喊‘可卿’这个名字,待我问是谁叫‘可卿’时,那人说‘可卿’就在我府中,我想,既然在我府中,没有你不知道的,因此我昨夜就想去问你。”

“原来是问这个问题呀?”凤姐笑着说:“你还真问对人了,可卿这个人除了我,在府中还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他是谁?”宝玉装做急切想知道的样子,其实他已经知道可卿就是秦氏,他想从凤姐口中问也可卿是谁,也是为自己以后找到秦可卿,玉成自己与她好的事做辅垫。

“怎么那么急?是不是在梦中与她做下什么好事?”凤姐调侃着说,看着宝玉扭捏的神色,脸色一变,心中想道:“难道我说中了?”

“那有那样的事?”宝玉否认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凤姐走近宝玉,问道:“我告诉了你这个人,你用什么来报答我?”

“凤姐,你要是告诉了我,你想要什么,我就答应什么。”宝玉豁出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可不要反悔。”凤姐强调了一句,顿了一下,说道:“可卿是蓉哥家秦氏的小名。”

宝玉装作惊奇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她呀?怪不得那人说可卿是我府里的人。”

“你的要求我满足了,你可要兑现你的承诺啊。”凤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要宝玉兑现自己诺言。

“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肯定给你。”宝玉做出一副大丈夫的样子。

凤姐眼前一亮,宝玉虽然长得很好看,以前都是些儿女之态,基本没有这种男子汉大丈夫的神态,因此。凤姐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今天与他在轿子里时,他的变化就出人意料,而现在的样子就象一个大男人一样,超过了贾府中所有人。

想着这些时,凤姐有些发呆,并没有立即回答宝玉的话,宝玉又问:“凤姐,你怎么了?想些什么呢?”

凤姐回过神来,她来到门边,把门插上,走到宝玉的床头,俯子,看着宝玉,问道:“你刚才在轿子里,为什么会那样?”

宝玉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想女人了?”凤姐的头更低了,把她那高耸的快压到宝玉的脸上。

“我”宝玉想起昨晚她的卧室里传出的声音,此时更肯定是有其他人在她的房间里。

“男女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什么怕丑的?孔子不是说过:食色、性也吗?”凤姐说这话时,手伸到被子里面,摸到宝玉的上,慢慢地向上爬去,宝玉的心跳加快了,因为他已经不是真正的宝玉,思想中没有与贾府是一家人的概念:能与如此美丽的在一起,也是人生一大喜事。

当凤姐的手来到被窝里时,她的身子也全部伏到宝玉的身上,死死地把他压住,虽然隔着一层被子,但宝玉还是感受到她身上的热度,他的分身不由得竖了起来。

凤姐伏在宝玉身上,这在往日也属平常,因为以前他们经常这样,如今的宝玉不是以前的宝玉了,感觉便大不相同了,他的手臂碰到凤姐的趐胸,只觉娇弹弹、圆耸耸的,晃得他神魂颠倒的。

凤姐儿在被子下面的手已经隔着衣服抓住了宝玉的分身,她故意皱眉道:“宝兄弟,你今个怎么了?刚才在轿子里是这样,现在在床上怎么还是这样!”

宝玉红着脸说:“我也不知怎么了,与姐姐你在一起就这样了。”他俩虽份属叔嫂,却甚少有那些正经称呼,人前人後倒是常以姐弟相称。

凤姐轻轻捏了宝玉一下,嗔道:“不只是在我面前这样吧?”

宝玉见她嗔媚神态,不禁痴了,那心里边更痒,说道:“我只是今天才这样,并且我也从没有与别人这样过。”

凤姐活动了一下手,把握住的那一根硬硬沉沉的巨物,用力隔着裤子捏了几下,感到那里还透过温热来,见宝玉的脸也红了,他同时伸出手把凤姐搂抱着。

凤姐知道自己让宝玉入迷了,便笑道:“宝弟弟长大了,也会玩女人了是不是?”

宝玉脸上一阵烧烫,争辩道:“这是相爱,怎么是玩呢?”

凤姐把手儿又在宝玉下边那巨物上轻轻拈了一下,笑道:“以前你就不爱我吗?那时怎么也没见你这东西大起来呢?”

宝玉再也说不出话来,凤姐又俯下头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你在睡着的那两里,做了些什么梦?怎么醒来后就变得比以前不一样了?”

宝玉说道:“我在梦中到了一个叫太虚幻境的仙境,偶见了很多的仙女,还发生了其他的一些事,有些醒后就忘了。”凤姐儿哪肯信,伸手到他脸上轻拧了一下,笑骂道:“又撒谎呢两天的时间只有这点事?是不是在梦中和那个可卿做什么了,是不是?还不快给我招来?”

宝玉撒野道:“真的就是这些,你要我说,说与你听时,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他说完这些后,搂着凤姐的手一紧,把她整个抱在怀里,自己也把脸埋在凤姐那丰美软弹的里,闻着那里的香甜气味,心情早就飞到不知何处了。

凤姐被他在怀里拱得心神不定,气息也有点浮了,又探试问道:“你梦里是怎么跟可卿见的面?”

宝玉闷在她怀里答:“是被一个叫警幻仙姑的人带着见的。”

凤姐说:“除了见面还做了些什么事?”

宝玉支唔起来,凤姐笑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这就证明你还有事没有跟我说!”

以凤姐的陪明,能根据宝玉的变化推断出他没有说出的事来。

宝玉这才勉强说:“那个警幻仙姑还教了我之事。”

凤姐笑道:“我说你醒来后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这中间肯定是有原因的,原来是这样,那些仙姑是什么仙子啊?竟然教我们的宝兄弟这些事?不过,我的宝兄弟也长大了,你也该知道这些事,现在你弄得我好不舒服,快点把我弄好。”

宝玉听言察色,这才肯定凤姐似乎是想与自己做男女之事,不由心中一荡,一臂环住凤姐,一只手在她腰上乱摸。

凤姐晕着脸静了一会,见宝玉那只不安份的手竟似要往衣裳里钻,忙伸手捉住,含嗔笑骂道:“宝玉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想调戏你哥哥的老婆么?”

宝玉知道她这是故意为自己找台阶下,就嘻皮笑脸道:“以前你我在一起时,不是经常这样,你摸我、我摸你,很多时候还把我的东西掏出来玩,有时还让我吃你的奶,那算什么呢?”

凤姐脸一红,想不到宝玉竟然提起以前的事,再绷不住脸,笑啐道:“那是你小,我们互相做些小游戏,那有什么了?你告诉过别人没有?”

宝玉摇摇头说:“这种事我怎么会说给人听?那时我们是在做游戏,现在我们不还是在做游戏?”

顿了一顿,宝玉又说道:“你昨晚不也和别人在做这样的游戏?”

第十四章 宝玉求凤姐

凤姐含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宝玉豁出去了,说道:“昨晚我到你那儿找你,在你房间门口被你那个小丫头挡住了,后来我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男女欢爱的声音,因此我们就回来了。”

“刚才我多次问你,你怎么一直不说?而现在又问起我来了?”凤姐反问。

“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才没有跟你说,现在我们已经这样了,我就想弄清楚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宝玉径直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这么说你现在很在意我了?”凤姐显得很高兴。

宝玉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昨天我确实不在家,但家里也发生了一些事,这就是你早上到我那儿去时看到我那个丫头为什么还在哭的原因。”凤姐说道:“昨晚你听到的工,并不是我。”

“琏二哥也不在家,那在里面的不是你还有谁?”宝玉不相信地问。

“你琏二哥昨晚回来的,当时我在老太太那儿。”凤姐说道:“他不知在那儿喝多了酒,回来后见我不在家,就把我房中的一个丫鬟弄到床上去了。”

“是这么回事呀?”宝玉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你呢。”

凤姐在被子下面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使宝玉痛得叫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你还不知道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昨天那种情形,门口还派个人把守着,能不让人怀疑吗?”宝玉说道:“我们没有想到琏二哥已经回来了,不好意思。那他与丫鬟在一起,经过你同意了吗?”

凤姐摆手道:“莫提这事,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这还是在家里,在外面还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他还以为我一点也不知道。”

又含羞道:“不过,现在我有了你,也就不计较他的事了,没有想到你会是我命里的小冤家,现在你想怎样?”

宝玉心中也很高兴,他知道凤姐在男女之事上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更没有想到凤姐对自己这么好,说道:“我现在只想这样。”

说完,他的两只魔爪伸到凤姐的身上乱探,不时钻到她的衣裳里去了,所触皆暧滑软腻,只弄得凤姐儿媚眼如丝,娇喘连连,也不阻止。

宝玉在凤姐耳珠畔低道:“你当日掏我的东西出来玩时,是不是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同时宝玉摸进凤姐衣服里的一只手探到了她上,拿住一只丰美软弹的,稍稍用力握了握,只觉手掌都软了,却不是袭人这个小丫鬟比得上的。

凤姐乜眼宝玉,腻声说:“刚开始只觉得有些好玩,后来就慢慢地喜欢上你了,并且我没有想到你人还这么小,那东西就那么大。”

她的手也开始渐渐感觉到宝玉长大後的魅力,眼前的一张俊脸,似那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加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现在,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还有一股从前没有的男人气概,看得凤姐不禁眼饧骨软,春情泛滥。

宝玉也是心荡神摇,掀开被子,解下自己腰间大红汗巾,褪下裤子,掏出那早已怒勃的大宝贝来,只见它大若婴臂,红润光洁,前端一粒宝球红油油圆润润,巨如李子。

凤姐一见,惊叹道:“我的娘,怎么又变得这么大了!从前就非常招惹人,几天不见,竟然变化这么大,怎么还得了?”

凤姐口中说着话,不禁伸手在宝玉那红彤彤的圆球上轻轻一捏,竟软绵如剥了壳的荔枝果,再往下一捋,茎杆却是硬如铁石,且又烫又光,身子顿趐了半边,满怀在想:若被这宝贝弄进去,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宝玉那宝贝被凤姐捏弄得好不舒服,笑道:“姐姐要是喜欢就随意玩吧!”他的手竟自在凤姐身上上下探索。

凤姐痴迷无比,也捋玩他那罕见的宝贝,实在爱不释手,心中无限感慨:“这根宝贝他日不知会让谁得到,那又不知让她美到什么地少了?”竟暗叹自个已有所属,想着想着又吃了一惊,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就算是姑娘之身,比宝玉大这么多也是不可能的,象现在这样也就很不错了。”

宝玉胡弄了一会,又动手去解凤姐儿的腰带,凤姐捂住腰头,娇喘道:“现在是在蓉哥的家里,随时就会有人进来,我们不能再乱来了,姐姐就这样用手玩玩就行了。你要是想我,等你身子完全好,从这里回到自己的家里后,我们再好好地玩吧。”

宝玉的分身被凤姐这一番话,说得更挺拔了,也更硬了,使凤姐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眼珠子一转,对凤姐儿涎着脸说:“你看你把我弄成这样,也不让我弄你。这样行不行?好姐姐你也把裙子脱了,让我瞧着,这火才去得了。”

凤姐耳根都红了,啐道:“如果把衣服脱了,万一有人进来,我怎么穿得及?两天时间你就等不得了?真不行的话,你就把你的丫头收一个吧。”

凤姐口中说着,她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手指一转,一根玉葱般的指头搭到宝玉分身上,刁巧的揉了几下,顿把个色宝玉揉了个魂飞魄散。

原来凤姐在怀了大姐儿时,有几个月不能与贾琏,那时莲二哥房里还没收任何丫鬟,凤姐又把贾莲照看得很紧,不许他去外边胡来,在贾莲火气上来时,她就用手帮她丈夫抚慰过多回,在这里头下过很多功夫,因此这手上功夫自然十分娴熟巧妙。

宝玉忙改口求道:“好姐姐,我也只是想极了看看姐姐美丽的身子,这里又没别人,其他人也一时半会的不进来,你就算疼我一回吧!真不行就脱一半,让我看看,以后我定然好好听姐姐的话。”

凤姐听到心里,暗念道:“宝玉将来必定是这家里顶梁的大柱子,贾琏、还有其他的兄弟都及不上他,还有他的这个东西也让人喜爱,与他好上了,会有受用不尽的好处,就答应他这一回吧,就算冒个险也是值得的。”于是,凤姐软叹一声道:“你这冤家小祖宗,叫姐姐怎么也硬不了心!今天与你胡闹一回,以后可不能忘记我!”一只手自松了腰带。

宝玉心魄早被她勾去,忙不迭地应道:“凤姐姐,好姐姐,若我贾宝玉忘了今日姐姐对我的好,便叫我被天上的雷劈成两半,再被火烧成灰,又撒到海里去喂王八。”

宝玉知道这些誓言在现代的社会是没有人会相信,但在红楼里,还是人人都会相信的。果然,凤姐听到宝玉发了这么重的誓,满心欢喜,但她确实做出生气的样子,叱道:“胡说什么!你心里记着姐姐就行了,乱发什么誓呢!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不能对其他人乱说,就是像你房里袭人这样的丫头也不能说,否则传到我耳里,看我不把你小子宰了!”

宝玉连连点头答应,说道:“好姐姐,我会傻到这份上么?这事也是能对人乱说的?”

就见凤姐了松了手,那罗裙小衣滑了下来,露出雪腻的肚皮,下边腿心上竟是黑黑密密整整齐齐的一片毛儿。宝玉心中“通通”狂跳,说道:“这么远,怎么看得清楚?”说着宝玉就动手去捋,分开秘草丛一看,只见里面殷红嫩粉,线条分明,浓艳糜,与他今生前世见过的女人都不同,根本不象是生过孩子的人,极为美丽,宝玉不禁看痴了。

凤姐儿被他拿住要害,又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子都软了,一阵春潮发出来,把那些娇嫩物都罩上了一层透明的薄露,显得更加娇嫩秽。

宝玉兴奋不已,得寸进尺,动手动脚,弄得凤姐儿娇躯乱颤,娇喝一声道:“宝玉,你弄什么!”

宝玉却不以为然,说:“好姐姐,你好事就做到底,让我仔细地看看吧?”竟用两指去捉揉她那蛤嘴里的殷红,十分贪恋。

凤姐呻吟道:“才不要你这么弄呢”她嘴上这样说,身子却被宝玉弄得舒服万分,一道道电流般的感觉从传荡到全身,那黏腻的泉水直涌出来,流得蛤嘴内那些娇嫩有如涂了一层油,滑溜得叫宝玉捏拿不住。

宝玉见状,弄得更是来劲了,又求凤姐揉他的宝贝,凤姐依了,姐弟两个便在这里相互用手抚弄对方,十分销魂。虽然凤姐十分受用,快乐得想大声喊叫,但她还是记得这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只是努力屏声静气,生怕被外面侍候的丫鬟家仆听去。

宝玉忽然从床上跪起来,握着自己的分身凑到凤姐双腿中间。凤姐忙用双手挡住,瞪着宝玉道:“你想要做什么?”

宝玉气喘呼呼地道:“姐姐今天就给我乐一回吧,我实在想死姐姐啦!”

凤姐道:“这可万万不行,已经跟你胡闹得这般,要是有人进来见到我们这个样子,那我还能在贾府里呆吗?你就忍一忍吧?也就几天时间。真是要忍不住,今天晚上你偷偷地到我那儿去找我。”

第十五章 可卿的回应

宝玉烧着脸苦,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老太太又吩咐过了,你看我还能出得了宁府?凤姐姐你看,我多难受呐!”

说着,宝玉捧着他那大宝贝可怜巴巴地送到凤姐儿面前,凤姐看到宝玉的分身涨得又红又大,头部也绷得圆润润、红通通、油光光的,直直的向上翘起,如玉洁白的茎身此时也变成了通红,周身还浮起了一条条蜿蜒的青乌小龙。

凤姐想道:“天啊,怎么越来越大了?这样的情形叫哪个女人看了能不心醉?贾琏的东西也比这个宝玉的不知要小多少。”

凤姐悄悄吞了口口水,还是不敢在这里胡来,劝说道:“好弟弟,我真的不能与你在这里来,姐姐就用手帮你弄弄吧!等你病好了,回到家里后,我找个时间与你玩上一夜,让你尽兴,怎么样?”

凤姐这一说,更是引起了宝玉的心火,他也知道凤姐说的是对的,在这儿一弄,如果开始了,他们俩个谁也无法控制自己,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自己作为一个男子,年龄比凤姐又小很多,别人肯定把责任推到凤姐身上,说是她引诱自己的,那时,凤姐在宁、荣二府就无法呆下去了。

其实这凤姐儿的心思高傲得很,对贾琏,因为是她的丈夫,即使有些不满意,在当时的社会里,她也无力反抗,其他人如贾瑞等人,她更是一点也看不起。贾蓉、贾蔷等人,虽然也很不错,但也没有入凤姐的法眼,在她的骨子里,她最爱、早就喜欢的人,就是神采丰朗、容光焕发的宝玉,只因为以为他年纪还小,尚不懂那风流事,更有家里人人都看着他,所以不敢惹他,今日与宝玉搭上,本是天赐良机,你道她不想早点与宝玉一番?

凤姐只是不肯,你道她真的不想么?其实她的身里比宝玉还急,这从她蛤嘴里吐出的大量泉水就知道了,只是她比宝玉要清醒一些,知道在此地是万万不可的,只要她与宝玉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下面的只是时间问题,以她的智力,布置一下,与宝玉疯狂地玩上两天两夜也能做到。

只是现在的地点,情势都不允许他们两人胡来。

凤姐越是不肯,宝玉便越急,好听的甜言蜜语和软话一股脑都搬出来了,只求能尝这仙妃容颜般的嫂子一回。

凤姐快要招架不住,火候也越来越大,心道:“就与他偷偷做一回,让他快点也就是了。”

方要软下来一遂他愿,忽听有人敲门,喊道:“奶、二爷,吃饭了。”

这一喊,慌得宝玉、凤姐两人手忙脚乱地拭汁抹汗,整理衣裳。

凤姐挽了挽秀发,见宝玉仍神情不定,帮他拿好衣襟,妩媚笑道:“刚才的胆子到哪里去了?”

宝玉顿又痴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就低下了头。这会子凤姐已经走到门边,拉开门就道:“你们先去吧,我就把宝二爷扶来吃饭。”

众丫鬟本来是要服侍宝玉起身的,见凤姐这么说,她们才走。凤姐儿便回身拉着宝玉神色平静下来的宝玉的手,在秦氏的丫鬟的带路下,来到吃饭的厅堂。

秦氏正在为大家分配桌椅,见凤姐牵着宝玉的手走了进来,就笑着问:“你们叔嫂两人有什么亲密的话?说了大半天?”

凤姐见宝玉神色有些不自然,怕他露出什么破绽,就笑着答道:“我这个弟弟你们还不知道?平时就与我疯惯了,有两天没见,怪想的,因此就在一块多说了一会话,主要是我问、他答,把他在这两天中做的梦给我说了一遍。”

说完凤姐斜着眼看着秦氏,见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就知道她知道宝玉梦中的事,可恨的是宝玉还没有告诉自己,回头一定好好地问问,宝玉在梦中与可卿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己一说,秦氏的脸色就变了?还有,宝玉醒来后,在秦氏房中休息的两天里,他与可卿是否也做了与自己做的一样的事?

刚刚吃完饭,凤姐正要与宝玉一同返回秦氏族卧房,询问她肚子里的疑问,荣府的家仆来了,告诉她道:“奶,王太太让你早点回去,有客人来了。”

凤姐只好与宝玉分手,临走进,在宝玉耳边说道:“过两天你回去后,早点找我,还有一定要把梦中的事详细地说与我听,不要隐瞒。”

宝玉只好点头答应。

凤姐走后,秦氏吩咐众丫鬟服侍宝玉到床上躺下,然后只留自己一人,让其他人都到外间休息。

她拿出一张椅子,坐到宝玉床头,问:“宝叔,你现在累不累?”

宝玉起身靠坐在床头,回道:“我现在基本上好了,精神好得很。”

“刚才二婶把房门插上,与你在房中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说了些什么?”秦氏又问,她与凤姐的性格不同,说话也婉转很多,但意思让人一听便明白。

“我也正想跟你说。”宝玉决定现在向秦氏摊牌,他知道不能再拖了,秦氏的气色比昨天要差很多,按宝玉的计算,如果不采取非常措施,秦氏的阳寿也就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她问我这两天为什么一直睡着了,我就把在梦中到仙境的情形对她说了。最后,我问了凤姐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我府中谁叫可卿,她想了很久,才把这个人想起来。”

秦氏脸色一红,问:“她说是谁?”

“你不知道?”宝玉故意地问。

“宝叔,我想知道二婶她说的是谁。”秦氏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回绝说不知道。

宝玉定定地看着秦氏,直看得她脸色更红,最后低下头不敢看宝玉,宝玉这才说道:“她说我们荣宁二府中只有一个人的小名叫可卿,那个人就是你。”

秦氏象没有听到似的,发起证来,宝玉也没有逼她,而是默默地等她说话。过了好一会,秦氏才幽幽地说道:“不错,我的小名就叫可卿。”

“前天我向你说起梦中的事时,还问过你,知不知道谁叫可卿,那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宝玉问。

秦氏低头不语,心中说道:“宝叔,你为何一定要说出来呢?在心底收藏一个小秘密不是更好?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只有面对,也许我与宝玉真的有缘吧?”

宝玉见秦氏低头不语,心中却又想起了她们宁府的事,在这样的环境中,恐怕会让她很困扰吧?而她得的心胸郁闷的病证,恐怕也与她所处的环境有关,于是便道∶“可卿,你为何不说话呢?”

“宝叔,我”秦氏乍听宝玉已经改了称呼,不由得抬起头来。

“既然我已经叫你可卿了,你也不必再叫我宝叔了,就叫宝玉好了!”

“宝叔就是宝叔,我是不可以乱叫的。”秦氏只觉得自己好象是在梦中,是宝玉正带我去重温他的梦境吗?

“为什么呢?另外,可卿,我看到你在众人面关虽然很快乐,但我知道你的内心却是很苦的,你是否为了宁府的某些事而烦恼呢?”宝玉在秦氏的眼中看到了惊喜,但同时也看到了她内心的悲伤。

“我会竭尽所能的,如果这样能帮到她的话!”想到这儿,宝玉又不禁暗骂了贾蓉、还有那个自己的哥哥贾珍。

“嗯,难道你都已经知道了?”宝玉问出这些话后,秦氏就觉得宝玉知道了她宁府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也感到非常羞愧,尤其是面对宝玉,这个自己一直在暗中关注的人。

宝玉劝道:“这些事不是你的错,可卿,你也不必太伤心了自己的身体要紧。”

“可是,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怎么受得了?特别是近段时间,贾蓉他更是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我简直快要疯了!”说着,可卿便伏在床头低泣起来。

宝玉看着她那微微起伏着的双肩,对她的痛苦有了更深的体会。警幻是怎么了,怎会让可卿是这么一种身份?但无论如何,宝玉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

可卿的肩上多了一只手,耳边传来宝玉那温柔的声音∶“哭出来吧!那样会好受些。”

可卿移过头去,迎接她的是宝玉那真挚的目光,在那目光的交汇中,双方的情意均了然于胸,不再犹豫,她扑入宝玉的怀中。宝玉紧紧抱着可卿的娇躯,任凭那热泪顺着肩部流到身上,但他感觉这泪是流到了他的体内,不,是流到了自己的心上。

过了好一会,可卿才止住哭声,抬起头来。“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正是宝玉眼前所见到的,然而在可卿的眼中,悲伤已经消失了。“宝玉,谢谢你,我好多了,我想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彷佛重新取回了生命的活力,

说这话时的可卿显得光彩夺目,连脸上的泪看起来都像是一粒粒闪亮的珍珠。

看到可卿如此,宝玉心中也是大是安慰:“可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你,因此我也才了解你的一切,但在去太虚幻境前,我还不敢对你做什么,直到在太虚幻境中与那个叫可卿的仙姑在一起之后,我就发誓:只要找到真实的可卿,我一定会向她表白,告诉她我的心意,让她快乐地与我生活在一起!”

看着宝玉的双眼,可卿明白了他对自己的爱,她微微仰起了头,然后合起后美丽的双眸。

宝玉轻轻舔去她脸上的泪珠,还有眼睫上那尚未成形的。终于,宝玉吻上了可卿那小巧的红唇,先是轻吮,后是慢后吸,可卿也渐渐学会了回应,两人的舌头也在一起。直到快喘不过气了,两张唇才分了开来,然而很快的,它们又再度结合了。

第十六章 与秦钟相见

秦可卿喃喃说道:“这是梦吗?我怕张开眼它就没有了。”

“不,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情形!”宝玉盯着可卿那睁开的双目,说道:“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而且还抱着你。你说这能是梦吗?”

可卿眼中闪动着泪光,而宝玉也再次占有了她的朱唇。在深深的口舌的同时,宝玉抱起可卿,走向了那张昨日才睡过的绣榻。

随着可卿身上衣服的逐渐减少,一直隐藏着的美好慢慢地显现出来,柳腰、趐乳,一切都显得那样动人。可卿也放开羞涩,要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完全展现出来,她要将她最美好的奉献给最爱的人。宝玉也感受到了她的这种心情,正要除下外衫。

正在这时,有丫鬟敲门喊道:“奶奶,你家秦爷到了。”

秦氏一惊,说道:“知道了,让他到书房坐会,我马上就来。”

她口中说着话,身手麻利地把刚刚还没有脱完的衣服穿上,边走向门边,宝玉心中哭笑不得,就在今天的一天时间内,他两度与佳人刚要玉成好事,都是在关键时刻,被人打断。

宝玉躺在床上,在那儿出神,回想起自己以宝玉的身份来到荣府中,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原几天,却象是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一般,很快地就进入到角色。

难道自己真的是那块通灵顽石?那么最开始的那个宝玉呢?他又到了哪儿?还有,那块通灵顽石真的只是一块石头?他伴随宝玉出世,还有没有其他作用?是不是宝玉等人还没有发现它?

想到这儿,宝玉拿出那块通灵顽石,仔细地把弄、察看,但看了半天,他还是看不出什么来,它最多也只是一块宝石而已。

宝玉把玉石握在手中,想道:“这就不对了,这块通灵宝石既然与宝玉一同出世,它就应该还有其他作用,断然不会单单只为了一个什么‘金玉良缘’。”

就在宝玉失神的思考的当儿,被他握在手心的顽石开始发起热来,那种热度慢慢变大,并且慢慢向宝玉的身上传来。由于那种热度不是特别高,在它热起来的时候还把它发出的热传向了宝玉的身子,因此宝玉一时也没有觉察出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宝玉就握着那块宝玉睡着了,也就是宝玉这一无意的举动,让他受益匪浅,从此改变了宝玉的凡身,使他身具奇异的能力,在以后多次挽救众人于危难之中,这是后话。

宝玉正在睡梦中,被袭人喊醒:“二爷,快吃晚饭了。”

宝玉睁眼一看,可不是,天都快黑了,自己这一觉竟睡这么深?

袭人、晴雯等众丫鬟服侍宝玉起身洗刷,这还是在宝玉清醒后,精神最为充足的一次,他只感觉到自己就不象是睡觉前的那个人似的,浑身充满劲道,耳目也灵敏了很多,能听到院子外很多动物跑动、众丫鬟走动、仆人们做活的声音。

“前两天我的身体真的很虚弱?直到今天才休息过来?要不为何前几次醒来时,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感觉?”宝玉心中不住地想,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以前并不是他身体的问题,而是今天那块随宝玉一同出世的通灵顽石在宝玉的无意中,把它自身的能量注入到宝玉的身体中,改造了他的身体,使他不再是凡胎、俗体了。

以前,贾府众人、包括宝玉只是把那块通灵宝石挂戴在贾宝主的胸前,没有充分与宝玉的身体长时间接触,并且温度也没有达到激活宝石的程度,那块宝石也就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而今天宝玉为了研究那块宝石跟着宝玉一块同世,倒底还负有什么作用,这才放在手里仔细研究,最后把它握在手心里入睡了,而且这一睡就是三个时辰,达到激活宝石的条件,那块宝石就把它身上蕰藏的能量全注入到宝玉的体内,才使宝玉有此变化。

“我入睡前,好象听到说蓉哥家的弟弟到了,他现在还在吧?”宝玉问为他穿衣的袭人。

你上回不是要见他吗?他今天来就是奶特意叫来的,并且琏奶也到了,大家都在等你醒来吃饭。

弄好一切出来时,凤姐、贾珍之妻尤氏与、贾蓉之妻秦氏婆媳两个,还有一从姬妾,一起坐在饭桌前,等待宝玉。那尤氏一见了凤姐,就必定与她笑嘲,见宝玉出来后,就一手携了宝玉入坐。

待宝玉在凤姐身边坐下后,凤姐问:“你们请我来作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就快献上来,我还有事呢。”

尤氏、秦氏未及答话,下面坐着的几个姬妾先就笑说:“奶今儿不来就罢,既来了就依不得奶了。”

宝玉问:“大哥哥还有蓉儿今日不在家么?”

尤氏道:“你大哥与蓉儿出城向老爷请安去了,要天黑才能回来。”

秦氏笑道:“今儿巧,上回宝叔立刻要见的我那兄弟,他今儿也在这里,想在书房里呢,就等宝叔出来。”说完她就叫一个丫鬟去喊她那个兄弟。

尤氏心中暗虑,笑道:“罢,罢,可以不必见他,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们,胡打海摔的惯了。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惯了,乍见了你这破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

凤姐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

尤氏笑道:“不是这话,他生的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你要是见了,没的生气。”

凤姐也笑道:“凭他什麽样儿的,我也要见一见!”

秦氏说道:“他马上就来啦。”

一会儿,那个丫鬟就带进一个小后生来,较宝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腼腆含糊,慢向凤姐作揖问好。

凤姐喜得先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便探身一把携了这孩子的手,就命他身傍坐了,慢慢的问他:几岁了,读什么书,弟兄几个,学名唤什么。秦钟一一答应了。

早有人跑回府报了平儿,平儿知道凤姐与秦氏厚密,叫人送过来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作为见面礼物,凤姐犹笑说太简薄等语。秦氏等谢毕。

宝玉见秦钟人品出众,秦钟见宝玉举止不凡,两人自是一见如故,你言我语的,十来句後,后后亲密起来。一时摆上饭菜,宝玉与秦钟只顾吃饭,吃了一小碗后,他便对众人说:“我两个又不吃酒,我们就先吃点饭,到一边去玩,省得闹你们。”

秦氏见他们俩个已经吃完了,就笑道:“宝叔既是爱清净,便到书房中如何?你侄儿今天不在,也没人会吵着你们。”见宝玉点了点头,秦氏便叫了个小丫头领他二人去了。

尤氏、凤姐、秦氏等吃过饭后,就在一起开始抹骨牌,不在话下。

此时既然只有二人,说话便也随便得多。宝玉道:“素闻你俊秀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简直使我自惭形秽了。”

@@秦钟道:“姐姐曾多次讲起宝叔的风采,今日见了,才知闻名不如见面,正是名不虚传。”二人惺惺相惜,于是相约明年一起读书。

正是融洽之时,秦氏推门进来,宝玉便问何事,秦氏道:“你侄儿虽腼腆,却性子左强,不大随和此是有的。我恐他顶撞了宝叔,特地来请你千万看着我,不要理他,却不料你们却无需我多说了。”

宝玉笑道:“我与他只恨今日才相见,何来顶撞之语呢?”

“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吃饭了,你们两个好好说说。”秦氏说完又俯下头低嘱了他兄弟一回,方去陪凤姐。秦钟脸上却红了起来,不敢看宝玉。

一时凤姐、尤氏又打发人来问宝玉:“要吃什麽,外面有,只管要去。”

宝玉只答应着,却哪有心思在饮食上,要人把门关上,只与秦钟亲昵说话。

秦钟说:“业师於去年病故,家父又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因此尚未议及再延师一事,目下不过在家温习旧课而已,再读书一事,必须有一、二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

宝玉心中一动,不待他说完便答道:“正是呢,我们却有个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便可入塾读书,子弟们中亦有亲戚在内可以附读。我因业师上年回家去了,也现荒废着呢。家父之意,亦欲暂送我去温习旧书,待明年业师上来,再各自在家里读。家祖母因说:一则家学里之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反而不好;二则也因我病了几天,遂暂且耽搁着。如此说来,尊翁如今也为此事悬心。今日回去,何不禀明就往我们敝塾中来,我亦相伴,彼此有益,岂不是好事?”

秦钟妩然应道:“小侄愿为宝叔磨墨涤砚,何不速速的作成,又彼此不致荒废,又可以常相谈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

宝玉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不由一阵迷醉,去握秦钟的手,只觉软嫩滑腻,哪像男子的手来?道:“放心,放心,咱们回来告诉你姐夫姐姐和琏二嫂子,你今日回家就禀明令尊,我回去禀明祖母,再无不成之理。”

第十七章 秦可卿求饶

宝玉与秦钟就在那儿就着一些各自的趣事,到了那掌灯时候,他们两人才手拉手从里间出来,且都神采奕奕的。见前边尤氏、凤姐等仍在玩牌,两人便过去看了一会。可卿抬头望了她弟弟一眼,又继续摸牌。算帐时,却又是秦氏、尤氏二人输了戏酒的东道,言定后日吃这东道。

见宝玉与秦钟出来,凤姐起身告辞,并携着宝玉的手同行。说道:“我有一些事要跟宝玉说,并且我看宝玉的病已经好了,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去了?”

尤氏说道:“凤姐,这个可不行,宝玉如果要离开这儿,需要老太太批准才行。”

秦氏也说道:“二婶,娘说的也是,没有老太太的批准,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谁也担当不起。”

凤姐只好作罢,说道:“那这样吧,让宝玉跟我回去一趟,把事做完马上就回来,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尤氏说道:“这个还可以。”

她转身对秦氏说道:“媳妇,你多派几个人跟着,一定不能让宝兄弟出什么差错。”

秦氏答应一声,她亲自带着袭人、睛霁、秋纹、麝月,自己的二个丫鬟、另外再加上宁府的三个仆人,一行十来个人,跟在凤姐身后,向外走去。

尤氏等送至大厅,只见灯烛辉煌,众小厮都在丹墀侍立,却碰上老仆焦大喝醉了,又在那里叫骂。

众小厮见他太撒野了,只得上来几个,揪翻捆倒,拖往马圈里去。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麽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唬的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

凤姐和秦氏等人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没听见。宝玉还是同以往一样上了凤姐的轿子,他在车上见焦大这般醉闹,倒也有趣,故意拉住凤姐问道:“凤姐,你听他说‘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什麽是‘爬灰’?小叔子又为什么不能养?”

凤姐听了,连忙立眉嗔目断喝道:“少胡说!那是醉汉嘴里混,你是什麽样的人?不说没听见,还倒细问!等我回去回了太太,看她仔细捶你不捶你!”

宝玉装作害怕的样子,急忙忙央告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一行人自往荣府而来。

一路上,宝玉与凤姐两姐弟却没说话,宝玉也没再赖到凤姐怀里撒娇,只是怔怔望着车窗外。

凤姐中午被宝玉惹了满怀,那劲头到现在仍未过去,现在把他带回去就是想与他来一次男女欢爱,没承想尤氏派这么多人跟着,那自己还能与宝玉做什么?

此时,凤姐与宝玉一同坐到轿子里后,她心中便暗暗盼望宝玉能象上午一样,便藉口“天凉了”下了帘子,谁知宝玉仍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发呆。凤姐不由又爱、又恨,心想:“莫不是他的疯病又发了?”

原来那宝玉却是在想秦氏的事,正在依自己以前看到的红楼梦中的情景,计算她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发病,想着自己今晚就要开始解决她的心结,否则怕是来不及了。

同时他也在想:“怪不得那么多人想着秦钟了,他的长相实在好看,比一般的女孩儿还漂亮,也比一般的女孩儿更象女孩,自己却不好龙阳之风,在以后的日子里到要与他保持一点距离,否则弄出事来就不好交待了。”

在宝玉思考这些事的当儿,不一会儿就到了荣府,弄得凤姐一肚子不高兴,一下轿子,她就对秦氏说道:“在回来的当口,我想了一想,我的事也不是很急,并且天已不早了。而宝玉的身子还不是很好,今天就不说了,你与他赶紧回去吧。”

秦氏有些意外,而宝玉的心思还放在秦氏与秦钟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凤姐的不快,他本也想早点回到秦氏的房间里,与她继下午被别人打断的事,好解开她的心结,闻言说道:“凤姐说的也不错,等我的病全好、从宁府回来后,再来找凤姐,那时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能做了。”

说完,宝玉就转身就上了秦氏的轿子,秦氏无奈,吩咐仆人起轿,转回宁府。

而凤姐回到自己的房屋后,把门关上,暗中生了一番闷气,弄得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幸而宝玉在轿子里没有对凤姐做什么,因为袭人等得到尤氏吩咐,全力守在轿子旁,怕宝玉出什么意外,如果宝玉与凤姐在轿子里做些什么事,外面的丫鬟肯定能听到,那时,还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在回宁府的路上,秦氏对宝玉说道:“这个二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急急地把你叫来,等走到了,又说不急,这不是害得我们白跑一趟了吗?”

“也没什么,正好我们吃完饭后,也要出来散散心的。”宝玉说道:“这个凤姐你还不知道?她做事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秦氏叹一声,没有说话。宝玉伸过手去,把她的手握紧,秦氏身子一惊,她并没有抽回手,而是小声说道:“袭人等都在外面呢。”

宝玉也小声说道:“不打紧,我们也不出声。”这次秦氏没有反对。

说完,宝玉把秦氏拥到怀里,另一只手伸到秦氏的腿上,轻轻地抚弄着,并慢慢地向上游动,来说她的腰间。

秦氏的心思也转到了宝玉的身上,虽然她是过来人,还比宝玉大几岁,但不知怎么的,现在竟然象小姑娘一样羞涩起来,身子软绵绵的伏在宝玉怀里,一点也动弹不得。

同时,秦氏也说不出话来,只觉上下被宝玉摸索,加上眼前宝玉的那张俏丽的脸色,自己日夜思念的事就要来了,到使她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宝玉咐在她的耳边说道:“都说可卿是仙子下凡,果然是这样。”

秦可卿的双腿之间被拿住,使她羞涩无限,也无限可见渴望,更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快感从心底升起,但她还是在宝玉耳边说道:“宝玉,你胆子真大,竟敢调戏你侄媳!”

如果现在的宝玉还是以前的宝玉,那他是不敢作这样的事的,即使他偶尔对秦氏动手的话,被秦氏这样一说,他也会骇得抽回手去。但现在的宝玉却不怕这些,听到秦氏的话后,宝玉眼睛里似有一丝不明的笑意,下边一手在她双腿间乱动乱插,上面的一只手伸到她胸前,不断捏弄秦氏的,把她弄得浑身酥麻,加上一种十分醉人的、她从前从没有闻过的男人气息阵阵袭来,真教她有些入迷口中不由得想发出声。

但她的大脑还保持在清醒之中:“不能在轿子里弄,否则会被从丫鬟知道了,那时自己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里,秦低心头一惊,乱挣起来,口中对宝玉说道:“宝叔,不能这样,我会出丑的。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们回去再弄好不好?”

第十八章 可卿的幸福

宝玉一想也对,刚才自已只是略施手法,就让秦氏喘息不已,如果自己再加大力度,运用自己前生的手法,那她肯定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外面的一众丫鬟也都会听得见。

于是宝玉抽回手,把头挨在秦氏的耳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珠,说道:“可卿,那我就听你的,回去后再弄。”

宝玉这一咬,让秦氏一阵迷糊,一种没有体验过的快感冲向她的大脑,刺激得她张开口,宝玉叫声:“坏了!”还没来得及堵住秦氏的嘴,她已不由自主地发出“啊”地一声呻叫。

宝玉知道外面的人肯定听到了,立即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果然袭人掀开轿帘,问:“蓉奶,你怎么了?”

宝玉不等袭人细看,就答道:“没事,我给奶讲了一个故事,把她吓了一跳,就叫出声了。”

袭人知道宝玉最是调皮,埋怨道:“二爷,不要把奶吓着了,否则你怎么交待得了?”

秦氏这时也回过神来,答道:“也怨不得二爷,是我央求他讲的,不想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袭人这才放下轿帘,秦氏粉拳轻捶宝玉一下,轻声说道:“收你不要乱来,差点出事了吧?”

宝玉挨着秦氏问:“刚才是不是很舒服?”

秦氏一生中规中矩,那听过这样调笑的话语?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不理宝玉。宝玉见状,伸出手,放到她的腰上,说道:“你答不答我的话?我要把手伸到你衣服里了。”

秦氏又吓了事一跳,打开宝玉的手,说道:“还敢胡闹?我说就是了。”

说完她低下头,过了一会象是自言自语道:“刚才不只是舒服,而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快乐,象是把我的心房打开了,阳光涌了进来,感到从没有感觉到的温暖。我觉得有一种从没有过的生机充满了我全身,宝玉,真的很感谢你!”

宝玉知道秦氏的心扉的大门已经开始开启,她所说的感觉就是她体内出现了生机,把她体内的死气压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那么自己是可以把她从死神手上拉回来的。

想到这里,宝玉俯身在秦氏跟前,说道:“可卿,我真的很爱你,我会让你得到更多的快乐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甘心了。”秦氏感动地说。

宝玉现在最怕的就是不能把秦氏搭救过来,急忙说道:“不要再说这个不详的字眼了,否则我不理你了。”

秦氏满脸春风,笑着问:“你要不理我,我就到你那儿,赖在你那儿不走,还让老太太知道是你在欺负我,看你如何收场?”

宝玉把手伸到秦氏胸前,捉住她充满弹性的双丸,用力但又温柔地揉搓着,说道:“你敢!”宝玉这一弄,敏感的秦氏,身子一阵颤抖,最后伏到宝玉的怀里,求饶道:“小女子知错了,小女子再也不敢了,求大侠放过小女子。”

宝玉知道秦氏已经从死亡的边缘回过来了,因为在以前,秦氏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宁、荣二府中,只有她的家庭最为贫苦,她的身世也最为坎坷,导致她内心有着极端的自卑,使她在任何人面前说话都极为小心,同时别人说的任何了句话也让她思考半天,生怕别人在生自己的气。虽然她在大家面前也是满面笑容,但在她那笑容后面不知埋藏着多少少辛酸,导致她心情郁闷、肝火旺盛,烧坏了五脏六腑。

现在秦氏已处在病入膏肓的边缘,如果不早点把她拉回来,一旦病情表现出来,那时就是神仙也无法把她救回了。

这一切,现在的宝玉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也是他放下来说荣府后,应该作的其他任何事,就是林黛玉他也放在了一边,全力与秦氏周旋的目的,应该说今天他才初步达到了目的,见到了秦氏的小女儿态,他的心情也放松起来。

宝玉再没有调戏秦氏,他们俩人就依偎在一起,都没有说话,享受着两个人之间“无声胜有声”的幸福感觉,让秦氏不愿醒来。

“可卿,到了!”直到宝玉的这句话,才让她惊醒过来,她脸色一红,回答道:“啊,我”

“你不用说了,我的感觉与你一样,可卿!”宝玉说道:“走吧,让我们去享受更大的快乐、幸福吧。”

说完,宝玉就拉着可卿的手,走下轿子,众人对宝玉的举动习以为常,因为宝玉与秦氏、凤姐等贾府的人都是这样,只在走在一起时,就手牵着手。

来到秦氏的卧室,宝玉对袭人等众丫鬟说道:“我与蓉奶有些话要说,不用你们服侍,你们去歇息,有什么事我会喊你们的。”

袭人等众丫鬟答应一声,把房间里的炭火升好,把宝玉的床铺好,把香也点好、烛台点亮,巡视一遍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后,她们就走到外间,去睡觉去了。

待众人都走后,秦氏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事,她就低着头,象新媳妇似的坐在椅子上,心儿怦怦乱跳,不敢看宝玉。

宝玉把外面的事料理完,径直走到秦氏身边,轻轻拥着她,说道:“可卿,现在的时间只属于你我了。”

“嗯!”秦氏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宝玉的怀里,轻轻地应着。

宝玉说道:“起来吧,我们到床上去,那里也暖和些。”

秦氏跟着宝玉站起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向自己那熟悉、但现在又变得很陌生的大床走去。

来到床边,宝玉使出自己在前世学会的手段、加上警幻仙姑教给他的手法,轻柔地扶着可卿躺倒到床上,一点一点地帮她脱下衣服,而这一过程是秦可卿从来没有享受到的。

在她还没有与宝玉接触时,她的快感快要冲破她的大脑,让她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呤,使害羞的她无论如何想紧闭嘴唇,却怎么也办不到,口中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可卿,你梦见过我吗?我可是多次梦到与你在一起。”俩人脱完衣服后,并排躺在床上,宝玉咬着可卿的耳朵,一边问,一边开始轻抚可卿那美丽而又雪白的。

“梦见过几次,可每次只梦到你亲吻我时就醒了”秦可卿气喘吁吁地回答。

“今天就不会是那样了,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宝玉用动作来表达了他的意思。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在那的上活动,不时用手指去轻捏可卿那软绵红红嫩的,么指揉按那娇俏俏的殷红。

“啊”可卿发出了声声轻吟,身体传来的感觉是陌生的,但同时也是美好的。以往她那里都只有被抓、被捏所带来的疼痛,而这次,却能让她体会到多层次的美妙感受,随着宝玉手指的动作,她觉得全身都被加热了似的。

(和谐需要,此处有删节。)

可卿只觉得自己有些忙乱了,因为全身到处都传来了激烈的感受,让她不知去品味哪里的好。(和谐需要,此处有删节。)

“啊”随着一声拔高的叫喊,可卿的身子开始了剧烈的,宝玉的手指遭到了彻底的冲刷,同时那里紧紧地收缩着,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感觉好吗?”待她的完全过去了,宝玉才问道。

“嗯,我从没这样快乐过,那一刻,就像是升了天似的,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

“我会让你再体会到的,甚至会更加美好!”说着,宝玉除去身上最后的衣后,将那等候多时的送入了它该去的地方。

“啊宝玉,我们终于在一起了!现在我多么幸福啊!”可卿紧紧地搂住宝玉,承受着他一次次的撞击,而眼中却有闪闪的泪光。

就这样,宝玉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技巧,来使身下的可卿有更好的体验,使她一次又一次地攀上了顶峰,而可卿也用她那热情但不太纯熟的动作迎合着,在可卿又一次拔高的呻吟声中,宝玉也射出了他火热的密汁。

可卿在平静下来后,拥着宝玉说道:“宝玉,真的,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生活!”

“可卿”宝玉再度吻上了她那微微颤动的红唇,同时紧紧地抱住可卿,彷佛想让两人的身体合为一个似的。

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宝玉的可卿,偷偷把眼一乜,仔细地看了看宝玉的身体,只见他的身材竟是无比雄美矫健,皮肤也十分光洁白晰,不禁一阵心神迷醉,她没有想到秀美的宝玉竟然有如此健美的身材。内心一阵悸动,竟然涌出一股玉液。

(和谐需要,此处有删节。)

销魂蚀骨间,宝玉俯吻上可卿的嘴唇,可卿仰首启唇与之相接,心中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情迷意乱的感觉。她没有想到只是与宝玉接吻,就会这样快乐。

宝玉的舌头在可卿嘴里探了一回,可卿忍不住前去纠缠,待到宝玉收回舌去,她又自己将自己那滑腻腻的小丁香吐了过去,被宝玉好一阵,技巧妙到毫巅,早将个可卿迷坏。

一对玉人上下两处交结,你进我退、你来我往,那美处真是笔墨难述。弄了一会,宝玉见身底下这的可卿只是死咬朱唇,除了轻呤之外,不敢大声叫感,一味地在那儿苦捱。

宝玉见状在她耳边轻轻笑道:“可卿,这不是在轿子里,四周没有其他人,你叫了也没人听见,还在那儿苦忍做什么?”

听了这话,可卿羞得满脸通红,更是妩媚绝伦,惹得宝玉狂性大发,使出种种秘传手段,只弄得秦可卿通体欲融,那花底蜜汁流溢不止,两只玉股便如那油浸一般,滑不留手,宝玉放下可卿的,让她平躺在床上,换了一种温柔方式与之调弄,才一会儿,可卿就开始轻轻柔柔的娇哼起来。

宝玉又吻上可卿的小嘴,把她的小舌儿含在嘴里,阵阵抽动,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可卿忽然觉得股心一麻,通体又酥了起来,口中含糊不清地叫道:“宝玉,我不行了,又要丢啦”

宝玉也哼叫道:“可卿,我与要来啦!”

(和谐需要,此处有删节。)

两人相拥在一起,已臻化境。

又不知过了多久,秦可卿迷迷糊糊间听见宝玉在耳畔低语道:“可卿,你快乐吗?”

秦可卿便想都没想地点点头,转霎却连脖子也红了。

又听宝玉笑道:“只要你想,我天天可让你快活!不过就怕你受不了。”

秦可卿便似任性的小姑娘般,丢下了所有的羞愧,在宝玉的怀里撒娇道:“我怎么会受不了?即使受不了也要你!”

秦可卿这句话又惹来一阵,这一次,秦可卿是放开喉咙,高声呤叫,还极为娇媚,让宝玉也惊叹她在这方面的潜力会有这么大。

“我要走了,虽然我不想走,但我们还是不能让别人发现。”已经快到三更天了,可卿不得不走,就在宝玉耳边轻轻地说道。

“先忍一段时间吧,我会让你公开、正大光明地与我生活在一起的。”宝玉知道不能不让可卿走,就发誓似的说道,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听在秦可卿的耳中,竟然让她相信宝玉一定能做到,而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

以前,秦可卿虽然对宝玉有一种暗恋之心,那只是一种朦胧的爱,还不是很真切,现在她觉得宝玉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等着那一天!”秦可卿自然而然地说道。

然后她起身穿上衣服,恋恋不舍地走了。

第十九章 可卿的计策

秦可卿去后,宝玉还在回味刚才的激情:“没有想到秦可卿人长得漂亮,看起来是非常文静的样子,在床上却是那么激情,特别是在最后那一会,那叫声能迷死所有的男人,自己就差点抵受不了而二次,幸亏自己学会了警幻的心法,才能保持下来。看来自己还要多多修习警幻教给自己的秘法,现在一个秦可卿差点就让自己举白旗投降,要是把其他诸女都收了后,那自已能扛得住几天?如果自己扛不住,又如何能带给诸女幸福?”

想到这里,宝玉就坐起来,按警幻传授的方法开始打坐练气,警幻在教授宝玉秘术时,就说过要从起首式练起,开始可能较慢,但到后来,就越来越快,功力也越来越厚,达到最高层次后,能连御十女而不泄。但要达到最高层次,没有三五年的苦练是达不到的。

练了好一会,宝玉发现周身没有一点变化,本来对这些所谓气功就不太相信的宝玉,就不想练了。他转而一想:连警幻和太虚幻境这样的事都是真的,那么警幻说的事能是假的?

于是他又继续练起来,后来,他干脆睡下来,还是按照警幻传授的方法练气。练着练着,宝玉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在睡梦中,宝玉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下腹向上身传来,沿着自已的前胸、咽喉、面部到头顶,又沿着后背下移,来到那股热气出来的下腹,然后周而复始地运行

宝玉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无意中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也就是达到无我无他、无意识的练习气功的最高境界。并且在之前,他已经把与宝玉一同出生的宝石的能量全部吸收到了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说宝玉已经具备深厚的基础,只要他按警的方法进行引导,就能吸收宝石的能量,让宝石的能量与他的身体相结合,那时他将有多厉害?

这一切,宝玉本来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空守宝藏而不会利用,也就与常人无异了。而现在他竟然在无意中作到了,这也合该他成功,但这也与宝玉极为惫懒、和懵懂顽童的性格使然,而宝玉的前世也是顺其自然、与世无争的性格,与真实中的宝玉极为相近。

假如宝玉的性格象凤姐那样要强、如黛玉那样多愁善感、或象宝钗那样工于心计,就会一辈子领会不到警幻传授练功的精髓,是万万练不成奇功的。

秦可卿回到自己临时住所时,一路都没有碰到任何人,而她房中的几个丫鬟还撑在那儿等她,不敢睡去,见她回来,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服侍她洗净身子,直到她睡下后才走。

躺在床上的可卿一时半会还睡不着,她在回想着与宝玉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感觉到无比甜蜜,贾蓉在她心目中的那点影子全没有了,而宝玉的身影则填满了她的心房。

“下一步我怎么办?”秦可卿想道:“我现在已经是宝玉的人了,再也不能与贾蓉在一起了,但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也不能不让他近身,那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秦可卿又急出一身汗来,假如没有充足的理由不主贾蓉近身,那她岂不是对不起宝玉?因为宝玉已经向自己许下了诺言:一定会让自己与他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那么不就是说他已经把自己当作他的女人了?自己实际上已经是宝玉的女人了,那怎么还能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何况那还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秦可卿怎么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就在这时,她感到大脑一阵晕眩、身体燥热、内心烦躁不堪,呼吸也极为困难。她大吃一惊:“这种症状自从自己与宝玉有了那层关系的几天来,一直没有出现过,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是不是自己的心病又发了?”

“病?”一想到病,秦可卿心里一阵狂喜:“对,何不装病?还装成重病的样子,这样不就可以让贾蓉近不了自己的身子吗?”

想出办法后,秦可卿很快地就睡着了,在梦中,她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向她招手,于是她就向那个女子走去,待走近后,她好象认识那个女子似的,而那个女子也对她说道:“恭喜你了!你终于战胜了自己,可以在阳间与神瑛侍者白头携老,完满完成这次的尘世之行。”

“你是谁?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秦可卿问。

那个女子冷笑道:“你也不必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我本来不应该与你相见的,只是我见到神瑛侍者解开了你的心结,而你可以完满完成这次修炼,使我感到忌妒,这才忍不住出来见你,你走吧。”

那个女子说完就转身走远,她急急地喊道:“你别走,我还有话问你!”

但她那里听秦可卿的话,秦可卿急急地向她追去,边追边喊:“你别走”

那女子只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秦可卿怎么也追不上,秦可卿快、她就走得快,秦可卿慢、她就走得慢,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秦可卿眼看那女子快到一处大树林边,就要进入树林中,那时找她就更难了。

秦可卿心中一急,脚下发力,突然就来到那女子身后,伸手向她抓去,眼看就要把那女子抓住,秦可卿忽觉脚下一空,踏到高崖边上,向下急坠,急得秦可卿口中“啊”地大叫,醒了过来。

秦可卿还没有睁开眼睛,耳中只听到众丫鬟惊慌的喊叫:“奶,你醒醒,你怎么了?”

她睁眼一看,只见众丫鬟站在她身边,焦急地喊着她,她就问:“我睡一会觉,还没有睡醒,你们喊什么?”

众人见她醒了,都松了一口气,她的一个丫鬟说道:“奶,你不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快一天了。”

“什么?我睫睡了一天了。”她吃惊地问。

“是啊,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天都快黑了。”那个丫鬟说道:“太太也来看过你多次,幸好你睡得还很平稳,而在之前宝二爷也睡了两天才醒,大家这才没有惊慌。”

正在这时,宝玉走了进来,边走边问:“奶醒过来没?”

围在秦可卿身边的众人让开一条路,其中一人答道:“刚刚醒过来。”

看着宝玉走近,秦可卿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只见宝玉神彩俊郎、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心醉神迷的男人气息,脸上洋溢着一股似隐似现的光彩。

宝玉没有理会秦可卿惊异的目光,见她醒了,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说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也学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才醒,幸亏有我的经历在前,大家才没有惊慌,否则不知会闹到多大。”

秦可卿从床上坐起来,给宝玉一个调皮的神色,回道:“我还比你少睡一天呢?”

“天,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看了?”宝玉惊奇地叫道,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可卿。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你怎么一下子象是大变样了?”秦可卿也对宝玉说道。

“是啊,早上起来,我们都觉得宝二爷变了。”跟在后面的袭人接上道:“不过我看蓉奶也变化了,是比昨天好看多了。”

宝玉伸出手,拉着可卿,说道:“你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秦可卿有些不好意思,但众人到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之处,因为这是宝玉惯常的动作:经常拉着众女的手,或者与众女打闹、或者吃众女嘴上的胭脂、或者猴在众女的身上等等不一而足的动作。

“你是不一样,脸上比以前有光泽,整个人显得更有生机。”宝玉说道:“你在睡这一天中肯定也做梦了吧?”

第二十章 宝玉戏晴雯

秦可卿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外衣,从床上下来,说道:“我还没有洗脸呢,等我洗完了再说与你听。”

“早上我起来后,感到已经全好了,就自到了老太太那儿,要求回去,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宝玉跟在秦可卿后面,边走边说。

秦可卿听了宝玉的话,脚步不由地一顿,心中有些发酸,说道:“还是要走了。”

宝玉走近,凑在可卿耳边说道:“我终究是要回去的,并且我还在做很多事,把你解脱出来,否则我怎么能与你长期在一起?”

“那是,有时间常过来看看我。”秦可卿回道。她知道宝玉这一回去,他们俩就很难有昨晚的机会了,除非是宝玉特意安排,因为不管是宝玉还是秦可卿她自己,到任何地方,后面都会有一大群丫鬟、仆役跟着,想找个说悄悄话的机会都很难,更不用说约会、做那些男欢妇女爱之事了。

来到外厅,秦可卿的丫鬟说道:“奶,洗脸水、饭菜都弄好了,快点洗脸,吃点东西。”

“来来,我服侍一下你们的奶。”宝玉上前一步,来说洗脸盆前,拿起毛巾,要为秦可卿洗脸。

秦可卿脸上一红,说道:“二叔,你不要再胡闹了,让她们来跟我洗。”然后她快速而又轻轻说道:“我已经想了一个法子,不让贾蓉再近我的身子,我要为你守身。”

这时,一个丫鬟走近,说道:“宝二爷,把毛巾给我吧。”

宝玉听了秦可卿的话,一下子失去了魂魄,呆立在那儿,也没有听到丫鬟的话,秦可卿见宝玉的呆痴样子又出现了,娇嗔地说道:“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把东西给她。”

秦可卿说完也不管他听到没有,就把他手上的毛巾夺了过去,宝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想一个办法,让你回复自由身。”

秦可卿脸上更红了,说道:“又在那里疯疯癫癫地乱说什么?你吃饭没有?要不就跟我一块吃点?”

但众丫鬟根本不明白宝玉说的是什么,都跟在秦可卿话后笑道:“宝二爷明白得很呢,他是故意在那儿装糊涂。”

“我们已经吃过了。”袭人回道。

见左右无事,宝玉就对袭人说道:“这里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宝玉暂时居住的秦可卿的卧房,众丫鬟服侍宝玉歇息后,在外面说笑,宝玉横竖无事,想着秦可卿的话: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不让贾蓉近我的身子,我要为你守身。那么自己想什么法子,让她能正大光明或无后顾之忧地跟着自己?总不能让秦可卿守着自己,而自己一直与她偷偷摸摸地吧?那对她太不公平了,何况自己是应承了她的,她也是相信了自己,才作出不让贾蓉近她身子的决定。

从宝玉到贾府的几天来,今天他才真正地用心去思考自己、还有可卿、林黛玉、宝钗、袭人、晴雯、金钏等一众女儿的事。

因为在红楼中,宝玉对所有的事都无能为力,任由众女一个个地为他而死,还有其他一些女子的处境也是悲惨无比,如果自己现在在贾府中无所作为的话,与那真宝玉也没有什么两样,对身边之事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众女走向灭亡。

就象秦可卿,现在自己虽然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但如果自己不能完成自己的诺言,让她独自一人在那儿苦守,时间一长,她就会知道与自己在一起无望,那时她的旧病复发,最终还会走向死亡。她现在的光景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最多也就多活一段时日,与事无补。

想到这里,宝玉知道自己要想改变众女的结局,就只有在贾府取得绝对权威,这样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力事,才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但是自己现在在贾府只是被老太太溺爱的孙子而已,并且父亲贾政对宝玉的所作所为极其厌恶,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有什么作为?

读书,只能奋发读书,才能让贾政另眼相看,才能让众人敬服自己,才能在贾府中取得地位,那时他也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要想在贾府中取得最高地位并不难:现在的贾府可以说已经无人了,荣府这边,贾琏是无所作为,侄儿尚小,宁府那边贾珍也是个无用之物,贾蓉更没什么大的作为。两边都靠一个女人:凤姐在那儿支撑。那么只要自己稍微奋发一些,就能在贾府中取得绝对地位,也就能按自己的意志行事了。

宝玉这一思考,就是一二个时辰,袭人等众丫鬟见宝玉在房中一无动静,断无现在就睡的道路理,大异于以往,心中感到非常奇怪,最后她的就推举晴雯进来查看。

晴雯一进来,见宝玉正襟危坐,眼盯前方,也不作声,不知在想着什么,就悄悄地走到他背后,伸手蒙住他的眼睛,问:“二爷,你在干什么?”

宝玉这才回过神来,反手伸到后面,把在晴雯拉向自己,让她紧紧靠在自己的背部,虽然两人都穿着很厚的衣物,但他还是立刻感到有两团软中带硬的东西压在背上,给他一种销魂的感觉。

晴雯大概也有这种感觉,在宝玉身后扭动了两下,然后就伏到他背部,一动也不动,任由宝玉用力,她的呼吸也明显地变粗了,宝玉把手从她背部向下挪动,来到她肉乎乎的。

这时宝玉明显感觉到晴雯的身子一颤,口中轻呤出声,身子软软地压在自己的身上,宝玉的手还轻轻地在晴雯抚弄,并用两只手指轻捏着,晴雯口中发颤,说道:“二爷你你不能这样!”

宝玉并没有理会晴雯发颤的声音,手继续向下,来说她的上的双腿中间,这时,晴雯口中“啊”地一声轻叫,身子剧烈地扭动双手从宝玉的眼上拿开,撑在宝玉的背上,身子离开了宝玉的背部。

宝玉知道一开始也不能过份,就松开在晴雯抚弄的手,转过身子,把晴雯的双手捉住,把她拉到身前,看着她说道:“看你还调皮不?”

晴雯脸色通红,低下头,不敢看宝玉,轻轻地说道:“二爷,我”

宝玉伸手捏捏晴雯的脸蛋,说道:“喜不喜欢我刚才那样作?”

睛雯平静下来,抬起头,对宝玉说道:“二爷,我是你的丫鬟,你想怎样作,我还能阻止得了?”

宝玉看着晴雯说道:“虽然你是我的丫鬟,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晴雯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敢,假如被太太知道了,还不立刻把我敢了出去?”

“不要紧,我的事我还不能作主?”宝玉说道:“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就行了。”

说完,宝玉把晴雯拉向自己的怀里,晴雯没有拒绝,温柔地伏在宝玉怀里,默默无语。

过了一会,宝玉抬起晴雯的头,看到她泪流满面,心中一惊,问:“晴雯,你怎么了?我这样作是不是伤害你了?”

“二爷,谢谢你!我不是难过,而是快乐得这样。”晴雯看着宝玉关切的神情,心中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有你今天这些话,我就是立刻死了,也愿意!”

宝玉在晴雯头上爆了一个弹指,不过不重,责备道:“以后什么玩笑话都可以说,就是不准说这样的话。”

晴雯笑了,说道:“我一定听二爷的。对了,二爷,你刚才一个人在那儿做什么?”

宝玉又在晴雯头上弹了一下,说道:“我在想一些问题,你一进来就打断了我的思路,反革所以我要惩罚你。你们不在外面好好玩,跑进来干什么?”

晴雯说道:“二爷真的转了性子了,以前假如你能一个人呆坐超过一刻钟,那也是少有的。今晚你一坐就是二个时辰,没有一点动静,我们想,你也不会睡这么早,就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宝玉定定地看着晴雯,心中想道:红楼中,宝玉对晴雯与别人不同,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首先她长得风流灵巧,眉眼儿有点像林黛玉,口齿伶俐,她招宝玉喜欢,不仅仅是她的容貌长的漂亮,而是她显得非常可爱,用现代的话说非常清纯、坦率,没有很大的心机。这在宁荣二府中是非常难得的,这样的人也最容易得到象宝玉这类性格的男子的宠爱。

好长一会没有见宝玉应答自己的话,晴雯就抬起头,一下子看到宝玉定定地在那儿看自己,她的脸又是一红,口中嗔道:“怎么又犯痴呆的毛病了?看什么看?我脸上长东西了?”

宝玉一笑,说道:“你脸上肯定有东西,否则我会这么看你?”

晴雯一惊,问:“真的有东西?是什么?”

说着她就要拿镜子,宝玉阻止了她,说道:“拿什么镜子,来让我弄弄。”

晴雯闭上眼睛,仰起脸,说道:“那你就给我弄弄吧。”

宝玉把嘴伸过去,在她通红软润的上吻了一下。

睛雯吓了一跳,急忙离开宝玉的怀里,说道:“二爷,你干什么?又骗我。”

宝玉说道:“我怎么骗你了?”

“你不是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了吗?我让你给我弄一下,你到好”

“你脸上是有东西呀?那东西就是胭脂,没有骗你吧?我看到你嘴唇上的胭脂很好,红嘟嘟的,就想吃一口。”宝玉笑着说。

以往,宝玉就爱在各个姐妹、丫鬟的嘴上吃胭脂,他也为此受了不步训,但他怎么也改不了,后来众人都习以为常了。

晴雯也不例外,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借此机会脱开身,她跺着脚说道:“不说了,你欺负人。”说着,她就跑出了房间。

第二十一章 宝玉别可卿

大家在一块吃完晚饭,宝玉对尤氏说道:“大嫂,这几天一直住在你们这儿,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下午我已叫人跟老太太说好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尤氏说道:“宝兄弟,你还跟我说这些客气话?你在我们这儿的几天,使我们这儿热闹了很多,你真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以后我会常常到你们这儿来的。”宝玉说道:“我就先回去收拾了。”

尤氏说道:“让你侄儿媳妇跟你一起去收拾收拾,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回去时就有精神了,老太太看了也喜欢。”

“那好,我们就走了。”队宝玉与秦氏一行就向宝玉暂住的卧室里走去。

到了地方,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把宝玉用的东西都清理好后,让跟随的书童茗烟及宝玉的三个仆人送回荣府宝玉的住处,然后,宝玉吩咐袭人道:“你们几人也先回去,告诉老太太,我明天就回去了。再把我的床铺收拾一下,晚上也不用回到这里来了,我这儿有蓉大***人服侍。”

袭人说道:“大***人对你不是很熟,我们还是回来吧,也不是太远。”

秦氏接上说道:“一个晚上有什么要紧?我的人难道就不会服侍宝叔?袭人,你们就放心吧。”

见秦氏这样说,袭人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走之前,袭人说道:“二爷,今晚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省得明天回家时让老太太看到你不精神,那时又该埋怨我们的不是了。”

宝玉说道:“放心吧,你们一走我就睡,这下就行了吧?”

“有什么事不有我呢,我就睡在二叔的外面,你们再放心了吧?”秦氏也接上说道。

袭人不好意思了,就说道:“奶,我们不敢让你服侍二爷,也不是我们不放心你,而是二爷他有时实在是不让我们放心。”

“好了,你们再不走,我走。”宝玉也不想多耽误时间,就最后下了逐客令。

待众人都走后,屋内只剩下宝玉和秦可卿了,秦可卿向自己的贴身丫鬟瑞珠、宝珠说道:“你们先到外面呆着,不要让闲人进来,我与二叔有些话要说。”

她们二人应答一声,就到外间,并把门关上。

宝玉等丫鬟都出去后,就把秦可卿抱住,可卿依偎在宝玉的怀里,幽幽地说道:“二叔,你这一走,我们不知又要到何时才能相会。”

“可卿姐姐,我会想办法与你相会的。”宝玉说道:“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到床上去吧?”

说着,宝玉就把可卿让到床边坐下,先为佳人宽衣解带,初时还斯斯文文,待到霓裳解落,瞧见可卿身上的雪腻,不禁心迷神摇,呼息也急促起来,手上发颤,已把佳人衣裳弄乱,他每一回看到可卿迷人的娇挺,心里就卟通卟通激动不已:“可卿真是少有的内外俱佳的美女!”

可卿不知怎的,便如那头一遭般羞涩不堪,螓首埋入美少年怀里,任其荒唐,待那尖翘翘的被拿,娇躯便都酥软了,鼻息烧得脑子发昏,晕沉沉思道:“宝玉怎么对男女之事这么有经验?”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羞呢道:“宝叔,你是在那儿学得这些东西、”

宝玉望望可卿,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在那仙境,一个叫警幻仙姑教授我的这些秘技。就是在那儿我第一次和一个与你同名的仙姑做之事了。”

可卿不知已爱慕了宝玉多少年,如今已与宝玉在一起,早被宝玉抚慰得心魂飘荡,通体酥麻,刚才只不过是无话找话而已,她那会管宝玉是从那儿学得这些东西?听完宝玉的话后,她晕着玉颊道:“知道啦我早已把身子给了你,日后你可不能负了人家。”

宝玉忙点头应诺,只觉怀中玉人火烫烫的紧紧贴过来,所触粉滑娇嫩,愈觉销魂非常,两人更是交纠痴缠个不休。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秦氏由瑞珠来接,便先自回去。黛玉留晴、钏二人在此同住。金钏说:“林姑娘跟仙姑说好了,我们再搬来吧。”晴雯道:“管他呢,你只管住下。姑娘得便再和仙姑说去,哪有不答应的。”一会子侍女们回道:“晚饭摆在西屋里了。”

可卿靠首于宝玉肩头,含羞带媚地凝望着他的脸,咬唇苦忍了好一会,终娇咛出声来:“宝叔,你不要这样”

宝玉呼着火烫的气息,附头在可卿耳边小小声说道:“好姐姐,我要你”可卿被宝玉的热气薰入耳中,浑身便似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于他怀内,美眸流春,乜着他无力道:“那那你怎么还不来?”

秦氏道:“那还是小事,我们即好了一场,过几天闲了我还要家去劝劝他,趁着一口气还在,自己虔心忏悔,把冤孽解了,好得多呢。”

可卿通体已被撩得情火汲汲,见宝玉还用手在那儿抚弄,口中说道:“二叔,你怎么还不来?我”

宝玉故意可卿,就抬头说道:“好姐姐,你长得真美,就让我仔细地看看吧。”

情浓难奈的可卿听了宝玉这话,恨得几乎想咬宝玉一几口,但她还不好意思过急地催促宝玉,就任他胡弄。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宝玉行动,她就不再等了,反身用力将他一把推倒榻上

秦氏问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的安,又问起东府近况。黛玉本来和宁府不大往来,只含糊说道:“都好。”一时又说到凤姐儿,黛玉道:“琏二嫂子倚伏身子强,什么事也不肯落在后头,如今也累得一身的病。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只不肯说罢了。”秦氏道:“二婶子一向最疼我的,不是我批评她老人家的错,我临走的时候属咐她两件事,都是咱们府里的百年大计,她都给搁在脖子后头,背地里倒干了许多损德的事。不但寿不看长,只怕将来还要堕落呢!”

宝玉见状,忙问道:“可卿姐姐,你怎么样了?”

黛玉尚要问她,晴雯已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幅冰鲛纱,一张窄长的泥金粉红锦笺,说道:“林姑娘瞧瞧这是什么?我一个字也不认得。倒是这幅似绢非绢的透明雪亮,我瞧着怪喜欢的,难为她怎么织的呢?”

宝玉一听,十分不舍道:“昨天第一次时,你怎么没事?那我我退出来吧?”

可卿娇蹙眉嗔道:“昨天是你在上面,那要好点,现在是我在上面,你那东西顶到我肚子里去了,怎么不会痛?”

宝玉问道:“可卿姐姐,那我现在到上面,而你还在下面,怎么样?”

可卿羞极,啐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氏道:“我就住在司里。那里人又多,地方又窄,姑娘可千万不要劳驾。”晴雯又问她:“这两天见着了二姨儿、三姨儿没有?”秦氏道:“正经事我倒忘了,亏你提起来。

可卿不答,美眸朦胧秀发堕落,只是姿态优美的伸出双手,把宝玉搂紧,双腿勾住宝玉的腰部

宝玉忙问道:“那我就动了,如果你觉得不行,就说一声。”

可卿心中又甜又好笑,娇嗔道:“好囉嗦的人儿,不痛了,酸起来哩,你快帮我揉揉。”

宝玉又问道:“哪里酸呢?怎么帮你揉?”

可卿脸若涂脂,嘤咛道:“我里边酸哩,就用你的东西帮人家揉揉!”

那尤家二姨儿、三姨人听见林姑娘要来了都欢喜的了不得,托我见了面先给说到,等消停了还要我帮她来见见呢。”黛玉道:“二姨儿从前在大观园里我们见过,那模样儿比凤姐姐还俏呢。三姨儿还没见过,人家都说她们的闲话,到底怎样?”秦氏是有心病的,不由得脸就红了。说道:“咱们府里人太多了,吃了饭没事,瞎造些谣言,哪里说得准呢?我看二姨儿是个善静人,三姨儿说话硬点,也还直爽,她就因为姓柳的听了闲话要退婚,气得自己抹了脖子。这就看出她的性情了。”黛玉道:“蓉奶,我还有一件事不大明白,怎么她们都说你是警幻仙姑的妹子呢?”秦氏道:“这也有因,从先管痴情司的是警幻仙姑的妹子,名叫兼美,她升到情天上去,我才来接她的事,偏生我们两个人同一个小名,所以就说混了。”

可卿何曾遇过这等极品宝贝,昨天与宝玉第一次时,她老是怕被袭人等人进来发现了,因而没有体会到宝玉的妙处,今天她就放下心来,美得心里酥酥麻麻的,不过数十下,竟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丢意。

可卿张眼凝望上边宝玉,爱意丛生,更是快活难言,嘴里娇音连连,忍不住道:“宝叔,你知道不?我早就爱上你哩”

宝玉被佳人娇言撩动,回答道:“以前我还不知道,自从做了那一个梦后,我就明白你的心意了,所以我才”

正说着,只听门外有人说道:“林姑娘什么时候到的,我可来晚了。”晴雯出去一看,原来便是金钏儿。她同晴雯走进来,见着黛玉先请了安,又问起王夫人及府中近事,眼圈儿早已红了。黛玉见她动了薄命相怜之意,只不便说得。晴雯暗中看出,便说道:“罢哟!好不好的谁守着一辈子呢?姑娘才来,你不要婆婆妈妈的惹她伤心。”

可卿摇摇头,瞑目娇哼道:“我怎么知道?还不是怪你?”

宝玉说道:“你想我时,这儿是不是也流出水来?”

晴雯急着要问宝玉,又不敢造次,只得绕着弯子说道:“我到了这里别的倒也不想了,只舍不得怡红院那棵海棠,偏偏我被撵的那一年好好的花会萎了,好象是为我似的。”黛玉道:“你不知道,那棵海棠又活了,还在冬月里开着满树的花呢?”晴雯道:“花树枯了重荣也是有的,只是冬月里开花是反常的事情,恐怕不是好兆吧?”黛玉道:“可不是么,宝二爷那玉”

话说晴雯回去取物件,金钏儿仍陪黛玉闲话。黛玉问起此间尚有何人。金钏儿道:“比我先来的只有尤家二姨儿、三姨儿,我们对过春感司里还有个司棋,是从先跟二姑娘的,我和她不大说得来。晴雯姐姐更恨她,说是因为她不要脸,把别人坑苦了,所以我们总不在一块儿。”黛玉道:“我明儿去回拜警幻仙姑,既然出了门,元妃娘娘那里似乎也该去一趟,那里还照着宫里的规矩么?”金钏道:“她们有去过的,规矩倒不大讲究,只是也有些宫女老公们要奏明了才得进见呢。”黛玉道:“跟娘娘的抱琴原先也是府里丫头,如今可在那里?”金钏儿道:“这个还没有听人说起。”

第二十二章 门外的尤氏

另:这一章是临时加上去的,因为有读者认为尤氏还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她的性格有些软弱,但在贾府她还是值得赞赏的,如果宝玉不收的话,有点过不去,因此就在这一章挖个坑,在后面再慢慢填。

待众人都走后,尤氏在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虽然有媳妇秦氏照顾宝玉,但她心里对宝玉还是有点不放心,怕宝玉在自己家里的最后一晚出什么漏子,那时自己就不好对老太太交待了,于是她就决定到宝玉的住所去看看。

宝玉在贾府、也就是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整个贾府都是知道的,而宝玉在尤氏儿媳妇秦氏的房间里睡着了,一睡就是两天,差点没有醒过来,已经让胆小怕事的尤氏吓得半死,所幸后来宝玉自己醒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宝玉有一点损失,明天把一个精精神神的宝玉交给老太太,那时才算是万事大吉了。

尤氏来到秦氏房门前,看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在一旁守着,就问:“你们的奶奶呢?”

瑞珠、宝珠二人赶忙行礼条,回道:“奶奶正在房中与宝二爷说话呢,我们去通报一下。”

尤氏摇摇手,说道:“不用了,我自行进去,看看宝二爷,你们还在外面照应吧。”

进入二门,尤氏见秦氏的房门关着,心中想道:“宝玉已经睡了?那秦氏呢?她又在哪儿?”

渐渐走近,尤氏这才听到房内有人声,知道宝玉还没有睡觉,可能正在与秦氏说着话,她就轻轻来到秦氏房门前,里面传出的声音越发清楚了,但她听着却感觉到不对头:“怎么象是男女欢爱的声音?那在房里面的会是谁?难不成宝玉已经走了?那也不对呀?难道是”

想到这里,尤氏心中突地一跳,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但除了宝玉跟秦氏外,尤氏再也想不出里面还会有谁了。

尤氏起了疑心后,她就变得更小心了,她一步一挪,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渐渐来到房门前,她贴耳一听,果真是秦氏的声音,是那种极端快乐当中发出的喘息、呻吟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听得尤氏这个过来人的心中也突突地乱跳。

尤氏听了一会,就小心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偷偷地向里望去,只见在不太明亮的烛光下,秦氏伏在一个男子身上,上身抬起,不断起伏着,口中还不断出声

说好了,我们再搬来吧。晴雯道:“管他呢,你只管住下。姑娘得便再和仙姑说去,哪有不答应的。”一会子侍女们回道:“晚饭摆在西屋里了。”黛玉同晴雯、金钏儿走过那屋。

尤氏一时没有看清那男子是谁,但这种情景让她死水一般的心起了波澜。过了有一会,秦氏“啊哟”地叫了一声,口中轻呼道:“你的东西怎地这么大?把我都弄痛了。”

那男子开口说话了,尤氏终于听清是宝玉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昨天我们也在一起,怎地不见你说痛?”

尤氏听到开口说话的是宝玉后,大脑就轰地一声响:“真的是宝玉跟媳妇在一起,并且昨天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尤氏听到门内两人欢爱的声音时,她那久违了的春情也悄悄萌发了,也开始有了感觉,并慢慢湿润。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与贾珍在一起了,她也知道贾珍有很多女人,这才顾不上自己,但尤氏她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只能独自忍受孤寂,到后来,她的心基本上也死了,再也没有想过男女之事。

对宝玉与秦氏这样叔侄之间的事,尤氏知道在贾府时有发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但她从没有象今晚这样亲自碰到过,尤氏在春情悄悄发芽的时候,她的心情也矛盾,她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事:进去吧?里面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爱的儿媳妇、一个是老太太最爱的孙子?那自己怎么处理他们两人?不进去,自己碰到了这样的事而不去制止,今后被别人知道了,那些人会怎么说自己?

就在尤氏胡思乱想的当口,里面两人已进行到佳境,秦氏的喊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媚,在尤氏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处理他们两人的事时,秦氏的叫声使尤氏更加心慌意乱:“媳妇儿,你是怎么了?你偷人就偷呗,怎么还这么无所忌惮,叫得这么大声,要是让外面的丫鬟听到,你说你怎么交待?”

想劝劝琏二婶子,去的时候只怕见不着她,谁想到见着了倒是她不认识我,等到认识了一句好话也没有,只啐了好几口,气得我跑回来,要劝她的话全没说着,这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有好报。”三姐道:“本来你去的就多余,这种夜叉婆子很该叫她受点罪,还受惜她做什么?”

来琼壶中仙露亲自灌溉。只见那草叶如孔翠,梢似珊红,迎风欲舞。黛玉近前更觉得款款作态,依依有情。金钏儿道:“他们都说这草是姑娘的前身,现在姑娘又在这里,到底是一是二呢?”黛玉正靠着白玉栏干细细赏玩,笑道:“信他们呢,若真是那么着不成了草妖精么?”晴雯道:“可也奇怪,我来的时候看他焦干稀瘦的,所以姑娘那么多病。这一阵子才好起来了。”

金钏儿道:“草儿比花儿还不容易认,只有宝玉爷分得清,连俗名儿古名儿都知道。那秦可卿娇媚地乜着宝玉,笑道:“二叔,我也不懂这些。今晚就把身子就交给你,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尤氏看到宝玉的分身,差点张口惊乎出声,吓得她把按在的手抽回,按在她自己的口上,也顾不得手上有自己的玉液,尤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宝玉的分身,心中想道:“天啊,宝玉的东西怎么这么大?那插到体内时又将是何滋味?”想到这里,尤氏的体内又流下一股热流。

又问起东府近况。黛玉本来和宁府不大往来,只含糊说道:“都好。”一时又说到凤姐儿,黛玉道:“琏二嫂子倚伏身子强,什么事也不肯落在后头,如今也累得一身的病。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只不肯说罢了。”秦氏道:二婶子一向最疼我的,不是我批评她老人家的错,我临走的时候属咐她两件。

尤氏内心喊道:“我不能再看了,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也会出丑的。”

尤氏心中虽然这样想,她的腿就是一点也挪不动,并且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真象是老汉推车,这个宝玉,年纪不大,是从那儿学得这些怪招?”

回我跟着太太到蘅芜院,瞧见山石上一棵草,就很像他,不过叶子粗点,倒结了通红的果,比天竹子还大呢。我采了好几个,遇着紫鹃都给她了。那个不知道叫做什么?”晴雯道:“提起紫鹃,我也怪想她的,她如今不知道跟了谁了?”金钏道:“紫鹃也许地会来的,那天我出去碰见一个仙女,活脱就是紫鹃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呢。”晴雯道:“别胡说,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呢?”

黛玉听她们说起紫鹃,怅触前情,不觉盈盈欲涕。金钏儿要打岔,故意向晴雯道:“

里面,宝玉在美美的耍弄秦氏时,口中还不断地说着词艳语,羞得秦氏是脸红耳热,听得外面的尤氏春情大发。

过了好一会后,也许是宝玉用力过久,出了一身汗,秦氏抚摸着他汗浸浸的下腹,说道:“宝叔,看把你累的,来歇息一会吧。”

姐姐,她那人是不信鬼的,决想不到你会寻她去。及至确知道是你,又以为见了鬼,于她不利,更想不到你是好心为她去的。总有一天她自己明白过来,要求神拜佛,想法子禳解,到那时候可就迟了。”尤二姐道:“若是她还有别的罪过,该当怎么着,我也无从说起。若是为我们那件事她受了罪,于我有什么好处?我倒可以饶她的。”尤三姐笑道:“你你这么窝囊,只怕再转世还要被人害了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那天秦氏等直坐到天晚方走。黛玉和晴雯、金钏儿送她们出去,又看了回仙草,晴雯取

宝玉在说着话时,通体的感觉是愈来愈快活,一时来了兴致,双臂箍住秦氏的细腰,不让她躲闪

秦氏那堪宝玉如此摆弄?她周身筋麻骨软,如痴如醉,再说不出话来,只好口中胡乱地叫着,旁人也听不清她叫的是什么。

宝玉本是补天顽石,再在前几天来到此处后,又把那宝石上的能量全部吸收了,现在的宝玉已非常人,那乃玄阳之精,能让女人达到最美的境界,加上秦氏本就被他弄得一直漂荡在快乐的顶峰上,这下下碰上他那非同寻常的,哪里还能忍得住?体内的玉浆就如洪水般,急冲而出,同时把宝玉的吸收。

宝玉也感觉到秦氏里边不知从哪流出一小股烫乎乎的浆汁,淋得他的麻麻的非常销魂,竟把这股玉浆全部吸到他的体内,你道这是何故?

原来宝玉吸取宝石的能量后,在一次睡觉中无意练就警幻教授的神功,能吸取女子的元阴,归为他有,使他体内达到阴阳平衡,从而强身健体,练就神功。

在宝玉的冲击下,秦氏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转醒,见宝玉已来到床上,与自己赤体相拥,就羞红着脸,推开宝玉,说道:“我不能睡在这里,被婆婆发现了就不好了。”

宝玉笑道:“怕什么?这么夜还会有谁到这里来?”

秦氏没有听宝玉的话,在云收雨散醒来后,匆匆整理一番,起身穿衣,向外走去。

尤氏在秦氏高叫着丢了时,她也流出一大股玉液,但她不敢象秦氏那样大喊,她靠在门边的墙壁歇息了一会,听到秦氏要起身的意思,急忙把自己半敞开的衣服、裤子整理好,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第二十三章 独见薛姨妈

本就有些困倦的瑞珠、宝珠二人,见尤氏面色红红地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太太,你要走?”

“我就要走了,不过你们不要对你们的奶奶说我曾到过这里,更不要对宝二爷说,听到没?”尤氏说到最后,口气有些严厉,那是瑞珠、宝珠二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就急忙回道:“太太,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不会说的。”

直到尤氏走了好一会,瑞珠、宝珠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氏走了不到一刻钟,秦氏就出来了,她问瑞珠和宝珠:“你们一直守在此处?”

瑞珠答道:“我们两个一快步也没有离开。”

秦氏又问:“没有什么人来过这里吧?”

宝珠迟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时,没有什么人来过。”

秦氏还沉浸在刚才与宝玉的甜蜜中,没有觉察到宝珠的不正常,闻言说道:“天已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尤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内心还在回想着秦氏的欢叫、还在回想着宝玉与秦氏在一起时的动作,更在回味着看到、听到他们欢爱时,自己内心那种美好的感受:“原来男女之间还可以有那么多的花样,还有那么多的乐趣,自己一直没有领略过那种乐趣、更没有享受到那种快乐,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思前想后,尤氏心有不甘:“凭什么贾珍就可以找那么多的女人,让自己在一边独守空房,做活寡妇?”

她转而又想道:“即使自己心有不甘,那又起什么作用呢?总不能跑到大街上去找男人吧?”

“假如”尤氏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她还是想道:“假如我象媳妇那样,去找到宝玉,他会是怎么反应?他会不会答应我?假如他不愿意,我就把看到他与媳妇在一起的事说出来,他会怎样对我?假如我以此事来要胁他,他又会怎样作?”

“但是,自己怎么能这样作呢?自己是宝玉的大嫂,并且宝玉一直对自己很好,自己能以此事来威胁他吗?如果那样作,岂不是太那个了?”尤氏左想不是、右想也不是,就在这种煎熬中睡着了。

第二天,宝玉在尤氏、秦氏的陪同下,向荣府行去,路上,尤氏有些无精打彩的,宝玉问她怎么这样,是不是病了等语,尤氏都回不是,说是昨晚睡觉她,老是做梦,才会这样。

宝玉不予有他,也不再问,只和秦氏说笑,看得尤氏更为难过,又在想如何向宝玉说出昨晚发现他与秦氏的事。

不一会就来到荣府,他们一行径直来到贾母处,贾母见宝玉神采飞扬,比沉睡前的精神不知强了多少,心中高兴,说道:“这几天难为媳妇与孙媳妇了,把宝玉照顾得这么好。”

尤氏笑道:“是我宝兄弟有褔,这才比以前更好了。”

荣府其他人等听得宝玉已好,且回到了家里,都来看望,宝玉很少看到这么多的美女,眼睛都看酸了,但他还觉得不够。

后来,来的人太多,有很多宝玉都不认得,只得在那儿胡问乱说,弄得贾母及众人以为宝玉没有全好、还在糊涂之中,最后贾母说道:“你们把我吵晕了,现在都回去,让我与宝玉好好说说话。”

众人听出了贾母的话语,与宝玉告别,一时之间,贾母那儿就清静下来。

当只剩下宝玉与凤姐时,宝玉便先回明贾母秦钟要上家塾之事,自己也有了个伴读的朋友,正好发奋,又着实的称赞秦钟的人品行事,最使人怜爱。

凤姐听了,也在一旁帮着说秦钟的好话,并说道:“过日他还来拜老祖宗”等语,说的贾母喜欢起来。凤姐又趁势请贾母后日后后看戏。贾母虽年老,却极有兴头。

宝玉回到自已的住处,在袭人、晴雯等丫鬟的服侍下,睡下歇息,他也确实太累了,昨晚与秦氏云雨,已经费了很大的体力。并且昨晚在秦氏走后,宝玉又寻思他到贾府以后的计划,如何让众女有一个很好的归宿,自己怎样作才能完成自己的意愿等等,思考了很长时间后才睡下,感觉刚闭上眼,天就亮了。

因此躺下,宝玉就睡着了,接着的两天,宝玉任何地方也没去,就呆在自己的卧室,继续想着自己的计划,通过自己以前对红楼的研究、还有这几天自己的体会,宝玉知道,如果自己象真的宝玉那样无所事事,那他在贾府是无所作为的,更谈不上去改变众女的归宿。

那么自己只有奋发读书,才能取得地位,但自己的古文又不是很好,贾政那一关如果过不去,后边的一切都不用说了。

怎么办?宝玉在两天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最后他只好闷头大睡。

到了第三天,尤氏来请老太太看戏,老太太遂携了王夫人、林黛玉、宝玉等过去看戏。

宝玉在这两天里,也不好受,虽然他对这种古戏一直是嗤之以鼻,但在这个年代,他就是想看电影、电视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者他也想跟着去散散心,轻松轻松,就跟着老太太去了。

宝玉到宁府去看戏,还有另一个想法,应当是想再去看看可卿,却不料可卿正在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说是她的身体不适,要在房中休息,不便前去。宝玉不知秦氏的计划,听到此言后,心下更是闷闷不乐。虽是平时爱好热闹,此时也提不起兴致,想起近日薛宝钗在家养病,未去亲候,意欲去望他一望。

路上闲言少述,且说宝玉别过老太太及众人,来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妈室中,正见薛姨妈正打点针黹与丫鬟们呢。宝玉忙请了安,薛姨妈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怀内,笑说:“这么冷的天,我的儿,你的病也才刚好,难为你想着来,快上炕来坐着罢。”命人倒一杯滚滚的茶来。

“谢谢姨妈的关爱!”伏在薛姨妈怀里的宝玉说道:“姨妈还好吧?谢谢你和宝姐姐前几天去看我。”

薛姨妈捧起宝玉的脸,柔和的对宝玉说道:“宝玉,让姨妈好好看看,没想到你病后,一段时日不见,你这孩子竟变得这般乖巧了!”

中年美妇玉手一分,将近前的宝玉轻拥怀内,见其不象往日般脂粉敷面,变得清爽俊秀,不由更加喜爱!好似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紧抱胸前,“宝玉,我的儿,就你知道心疼姨妈!”

宝玉虽是少年之龄,但他的内在可是“熟透”了的“魏宝玉”,如今面颊紧贴美妇人丰盈弹跳的双峰,滑腻的肉感与成熟玉体的幽香直浸心脾,陶醉其中的他不由心中一热,一股暖流直窜腹下,第一次与薛姨妈相拥时的立时燃烧,他的男性之源瞬间“抬头挺身”。

宝玉的色心一起,不由又故意缓慢而有力的移动面颊,仔细的感受着薛姨妈成熟双峰的饱满、温软,大手更是不自觉的在姨妈柔滑的腰肢上轻轻揉动。

寡居多年的薛姨妈感受到宝玉那种熟悉的动作,她丰腴的娇躯猛然一颤,玉脸迅疾掠上一丝红晕,她不由低头瞧了一眼怀中的“小孩”,见其双目微闭,一脸“幸福”之状,芳心不由生出一缕疑惑,不知宝玉是陶醉在亲情之中,还是故意在轻薄自己?

不能确定的美妇人不好推开宝玉,只是轻轻的侧了侧身子,避开自己的与宝玉面颊的直接接触。虽然如此,薛姨妈那久旷的身心也是羞涩不已,芳心大颤!宝玉两次“无意”间的亲密动作,刹那间勾起了她深藏的幽怨,一丝明悟同时在中年美妇脑海升起——当年的小娃娃已经长大成一位俊秀的少年了!

薛姨妈忍不住说道:“宝玉,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

宝玉撒娇似的抬起头,说道:“姨妈,你不知道我在你怀里,就象是回到家里一样,感觉到非常安心,因此我就不想起来。”

同时,宝玉的内心暗喜:“薛姨妈被自己这样“非礼”,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生气,只是在那儿责怪自己还没有长大,说明她内心已经接纳了自己这样的做法,那么自己与她就有戏了。”

但是名义上,薛姨妈是自己的长辈,她也是比自己“小”几百、上千年、各种经验也少了几百、上千年的纯真女子,自已这样作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一种罪恶感在宝玉的脑中一掠而现,在脑海中,他那种罪恶与冲破禁忌的快感纠缠在一起,争斗不休!

浓浓的红云爬上了宝玉的面颊,他矛盾不安的立起身来,下意识的偷瞟了姨妈一眼,不料与中年美妇疑惑的目光在半空中碰个正着,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碰即收,二人同时身形一颤,心中涌现无尽的羞涩与不安!

薛姨妈在羞怒之余,寂寞的心田同时生出一丝莫名的异样,自幼长在世家大族的她虽然端庄守礼,但耳濡目染下对豪门之家的不伦之情并不陌生,如今此事竟然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不由是浑身燥热,思绪万千,不知自己究竟是怒、是羞、还是!

宝玉忐忑不安,片刻之后见姨妈并未揭破自己的荒唐行为,方才安下心来,再也无心久待的他,藉口问道:“哥哥不在家?”

薛姨妈叹道:“他是没笼头的马,天天忙不了,哪里肯在家一日。”

宝玉道:“听说宝姐姐有些不舒服,现在她可大安了?”

薛姨妈道:“可是呢,前儿几天看完你回家后,她就有些不舒服,现在一直也不见大好,但也没有加重。她正在后面歇息呢,你去见见她吧。”宝玉便依言去了。

第二十四章 国色天香薛宝钗

看着宝玉离去的身影,薛姨妈若有所悟,她最终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宝玉,那次在看他时,他在我怀里的表现就有点不正常,这次变得更厉害了,他是怎么了?病了后怎么变得这样?但我怎么一点也不生气、还感到有些高兴?”

想到这里,薛姨妈只觉得自己那成熟、久已枯萎的娇躯阵阵滚烫,脸色也变得红晕了,不由暗自出神。

宝玉来到宝钗房前一看,门却是关上的,就敲了一下门,一掀门帘迈步进去,先就看见薛宝钗正坐在炕上作针线,只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宝钗抬头只见宝玉进来,脸上一红,连忙起身含笑答说“宝兄弟,前些时日我没有接你病癒出门,在这里给你赔礼了!”轻柔的话语婉约悠扬,好似天籁之音钻入宝玉心田。

宝玉心神一颤,目光如受“牵引”般往宝钗的脸上望去,与宝钗四目相视,他只觉眼前一亮,无比巨大的震撼掀起了他心中无边的波浪。

前两天,宝玉在病中时,通宝钗也去看过宝玉,一是那时看宝玉的人太多,绝大多数都是美女,宝玉就没有仔细地看她,二是宝玉刚到贾府,心神还没有安定,也没有心思去欣赏美色,因而对宝钗也不在意。

现在仔细看来,只见宝钗:美眸如水,幽清雅静,几缕睿智与灵慧在眼底闪动,玉脸丰润、滑如凝脂,好似“玉环”复生,荡人魂魄;秀发高挽,飘逸之中隐现端庄圣洁,又如性情坚贞的“昭君”再世!

宝玉强自保持着面容的平静,心中却在狂呼:“国色天香!这就是传说中的国色天香!没有想到让我遇上了!”

宝玉一面看,一面问:“听说姐姐也病了,现在姐姐可好了?”

宝钗好象也看出了宝玉眼神中不一样的神色,脸色微红,低下头说道:“已经大好了,倒多谢你记挂着。”说着,让他在炕沿上坐了。

一面又问老太太姨娘安,别的姐妹们都好。一面看宝玉头上戴着丝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着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另外有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我今儿倒要瞧瞧。”说着便挪近前来。

宝玉亦凑了上去,与宝钗挨得很近,几乎看到她雪白的颈项,还有她那微微露出一点儿的,心激动得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宝钗见宝玉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就问:“你是怎么啦?”

宝玉一惊,怕宝钗发觉自己的失礼,急忙从项上摘了下来,递在宝钗手内。宝钗托于掌上,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趐,五色花纹缠护。

宝钗细细看来,只见正面写的是“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则是“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看毕,又从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宝钗念了两遍,一回头见莺儿还站在一旁,就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呆作什么?”

莺儿嘻嘻地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是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说着向宝玉眨了眨眼。

宝玉听了,忙笑道:“原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也赏鉴赏鉴。”

宝钗道:“你别听他的话,没有什么字。”

宝玉笑央:“好姐姐,你怎么瞧我的了呢。”

宝钗被缠不过,因说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

宝玉的眼睛又看直了,穿了袄子还不觉得宝钗的有何特殊之处,她这下解开了大红袄之后,露出雪白的一截脖颈,并把她高耸、、傲然挺立的轮廓表露无遗:“天啊!这真是上天把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了!宝钗长相是国色天香,她内里更是惊人美丽,是一内外俱佳、万里挑一的美人!”

宝钗似乎发现了宝玉的失态,她也没有生气,而是把衣服向上提了一提,把露出的脖颈遮住,把锁送到宝玉面前说道:“这就是我那锁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八字,共成两句吉谶,写的是“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再念自己的两遍,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

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她说完,便嗔她不去倒茶,一面又问宝玉从哪里来。

宝玉此时与宝钗就近,只闻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竟不知系何香气,遂问:“姐姐的是什么香?我竟从未闻见过这味儿。”

宝钗笑道:“我最怕香,好好的衣服,的烟燎火气的。”

宝玉想起莺儿所言,把鼻子在宝钗身上乱闻,弄得宝钗直往一旁让开,口中嗔道:“我身上那有什么香气?怎么这么乱闻?”

宝玉听了她话后,便问道:“既如此,这是什么香?它是从那里来的?”

宝钗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是我早起吃了丸药的香气。”

宝玉笑道:“什么丸药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

宝钗笑道:“又混闹了,一个药也是混吃的?”

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话犹未了,林黛玉已摇摇的走了进来,一见宝玉,便笑道:“嗳哟,我来的不巧了!”宝玉等忙起身笑让坐。

宝钗因笑道:“这话怎么说?”

黛玉笑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宝钗道:“我更不解这意。”

黛玉笑道:“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就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

这里薛姨妈已摆了几样细茶果来留他们吃些酒水。宝玉道:“不必温暖了,我只爱吃冷的。”

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若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以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

从此还不快不要吃那冷的了。”

宝玉听这话有情理,便放下冷酒,命人暖来方饮。黛玉磕着瓜子儿,只抿着嘴笑。

可巧黛玉的小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小手炉,黛玉因含笑问他:“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了我!”

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使我送来的。”

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

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藉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去睬他。

吃完饭后,他们几个人又玩了好一会,待天快黑后,黛玉因问宝玉道:“你走不走?”

宝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

黛玉听说,遂起身道:“咱们来了这一日,也该回去了。还不知那边怎么找咱们呢!”说着,二人便告辞。

话说宝玉与黛玉二人离了梨香院,一同回去,路上宝玉道:“好妹妹,有几日不见了,不知妹妹近日可好?”

黛玉道:“你呀,这几日快活得很呢,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吗?”

宝玉道:“这可冤枉死我了,我又怎敢忘记妹妹呢?──实在是前一段的病还示好透,太累了。”

黛玉笑道:“你呀!

二人谈谈笑笑,不觉已来到了贾母处。贾母尚未用晚饭,知是薛姨妈处来,更加喜欢。让他们俩人一同吃完晚饭,后因见宝玉吃了酒,遂命他自回房去歇着,不许再出来了。

来至自己的卧室。只见笔墨在案,晴雯先接出来,笑说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

宝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因笑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哪里呢?”

晴雯笑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头里过那府里去,嘱咐贴在这门斗上,这会子又这么问。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

宝玉听了,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着。”说着便伸手携了晴雯的手,同仰首看门斗上新书的三个字。一时黛玉来了,宝玉笑道:“好妹妹,你别撒谎,你看这三个字哪一个好?”

黛玉仰头看里间门斗上,新贴了三个字,写着“绛云轩”。黛玉笑道:“个个都好。怎么写的这么好了?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

宝玉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不过,那样的话,好妹妹你给我做个香囊如何?”

黛玉笑道:“想不到如今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宝玉央求道[海岸线文学网]:“妹妹你上次给我做荷包还是春天的事,好妹妹,你就答应了吧!”

黛玉笑道:“那要看我有没有空闲,要是有的话,说不定会随手做一个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宝玉送黛玉出门,回来未见袭人,便问道:“袭人姐姐呢?”晴雯向里间炕上努嘴。宝玉一看,只见袭人和衣睡着在那里。不由一笑,当下安歇不提。

宝玉悄悄回到自己屋中,蹑手蹑足地进到里屋,自已从衣橱寻了套小衣更换,谁知忽从后边环来一双白臂,两只柔荑拿住了腰头的结子,熟悉无比地帮他松解那大红汗巾。

第二十五章 宝玉表决心

宝玉知道是袭人,就小声笑道:“还是吵醒你了。”

他回过头去,见袭人身上披着件银红纱儿,里边是一只青缎肚兜,底下垂着白绫细折裙,秀发散落,遮了半边的脸儿,一副娇慵迷糊模样,两眼正惺忪地乜着他,慢声道:“以后再这样在外面吃酒,我就不管你了,反正我也管不着你。”

宝玉陪笑道:“姐姐莫生气,以后再不这样了。”

袭人道:“信你才怪哩,自个数数这话说过几回了?你现在病才好,怎么能吃酒?还吃成这样。”

宝玉正容道:“这回定是政真的了,不信来日验证。”

袭人懒得跟他认真,又道:“这回是在那儿喝得酒?”

宝玉说道:“是在薛姨妈处,大家高兴,老太太也没有怎么说我。”

袭人帮他换好了衣服,知道宝玉在薛姨妈那儿喝酒,当时袭人也没有跟去,没有办法,轻叹一声,道:“快睡吧,看你都醉了。”

宝玉也觉困倦非常,应道:“你也睡吧。”

袭人当下不语,转身就向外走去,准备睡觉。

宝玉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不禁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袭人是他到贾府后的第一个女人,对她还是有比别人不一样的感情,焉能不在乎她的感受?因而又笑道:“这会儿别人都睡了,我们到床上躺着聊去,边说话边养神岂非最好?”

袭人心头一荡,想起他前几天许过的话,俏脸顿时晕起,却道:“都这么晚了,快快去睡吧。”只推他去。

宝玉心里被宝钗引起的还在燃烧,加上喝了许多的酒,不找人发泄一下,他今晚休想睡个好觉,哪里肯放人,死拉住她的手硬扯去,抱着在怀里笑嘻嘻道:“早上不是说了,今晚要好好与你陪罪么。”

袭人被他一抱,身子就酥了,急道:“别闹了,我的好二爷,现在真太晚啦,若想想要,人家明晚再好好陪你。”双手抓紧衣襟,挣扎着只要回自已的床上去睡。

宝玉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原本只想讨好袭人,并无十分兴致,见她娇嗔不依,反而来了,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两手上下乱摸乱窜,笑道:“明晚是明晚的事,欠着债我可睡不着。”

袭人不喜欢他这话,僵了身子道:“原来是要还债,那可不用你还啦,今晚不用、明晚也不用,快放人家起来。”

宝玉听出她恼了,忙低声道:“我如实招了,此刻真是想极了姐姐,不信你且去问它。”一手拿了她的柔荑,放到自已的裆处。

袭人一摸,立时晕红了脸,原来宝玉裆里那物已发了起来,虽只是刚刚硬起,却已肥硕得令她手掌合握不拢,且隔着小衣还传过阵阵烫热来,僵硬的身子顿又软绵如酥,眼波似醉地乜着公子道:“羞也不羞,竟然捉人家的手去碰自已的那东西。”

宝玉握着她的手揉弄自已的宝贝,软语央道:“姐姐可怜,只陪我睡一会。”

袭人默不作声,过了半响,满面娇羞地指指纱帐,宝玉大喜,忙直起身启钩放下,袭人也帮他宽衣解带,主婢两个只略作温存,便在被里调云弄雨起来。

金钏儿道:“哪庙没有屈死的鬼,说那些做什么。”黛玉道:“蓉奶,你也别怪凤姐姐,她那人是不信鬼的,决想不到你会寻她去。及至确知道是你,又以为见了鬼,于她不利,更想不到你是好心为她去的。总有一天她自己明白过来,要求神拜佛,想法子禳解,到那时候可就迟了。”尤二姐道:“若是她还有别的罪过,该当怎么着,我也无从说起。若是为我们那件事她受了罪,于我有什么好处?我倒可以饶她的。”尤三姐笑道:“你你这么窝囊,只怕再转世还要被人害了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那天秦氏等直坐到天晚方走。黛玉和晴雯、金钏儿送她们出去,又看了回仙草,晴雯取来琼壶中仙露亲自灌溉。只见那草叶如孔翠,梢似珊红,迎风欲舞。黛玉近前更觉得款款作态,依依有情。金钏儿道:“他们都说这草是姑娘的前身,现在姑娘又在这里,到底是一是二呢?”黛玉正靠着白玉栏干细细赏玩,笑道:“信他们呢,若真是那么着不成了草妖精么?”晴雯道:“可也奇怪,我来的时候看他焦干稀瘦的,所以姑娘那么多病。这一阵子才好起来了。”

金钏儿道:“草儿比花儿还不容易认,只有宝玉爷分得清,连俗名儿古名儿都知道。那回我跟着太太到蘅芜院,瞧见山石上一棵草,就很像他,不过叶子粗点,倒结了通红的果,比天竹子还大呢。我采了好几个,遇着紫鹃都给她了。那个不知道叫做什么?”晴雯道:“提起紫鹃,我也怪想她的,她如今不知道跟了谁了?”金钏道:“紫鹃也许地会来的,那天我出去碰见一个仙女,活脱就是紫鹃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呢。”晴雯道:“别胡说,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呢?”

黛玉听她们说起紫鹃,怅触前情,不觉盈盈欲涕。金钏儿要打岔,故意向晴雯道:“姑娘是草精,到底工不如你花神矜贵,你那芙蓉花儿在哪里长着呢?”晴雯道:“姑娘还是仙草呢!我们怎么配比花儿,那芙蓉花是喜水的,若有芙蓉神,也得先数你,我听说你来的时候警幻仙姑把你倒罄了半天,才把水吐净了,那才是倒插芙蓉呢?”金钏儿笑道:“我恭维你,你不受,本来你怎么配做花神?只可算花妖。太太不是说你是妖精么?还许是狐狸变的呢!”晴雯啐了一口道:“浪蹄子,狗嘴里哪会生出象牙,等我几时撕你嘴。”说得黛玉也觉发笑:“别胡扯了,这里也太凉,咱们回去吧。”

刚至屋内坐定,便有警幻差来的侍女送香来,黛玉命晴雯收了。一面对那侍女道:“又累你走一趟,回去替我谢谢仙姑。”侍女走后,黛玉另拣了一个龙纹小鼎,将那香试点起来,果然香得幽静,一缕香烟,似兰胜蕙,只壁间有一断纹古琴,便取下抚弄。那琴身部都像蛇皮似的,背面刻着鸟篆二字,名曰:“风吹。”拂弦清越,只因黛玉从前常弹的是小时候特制的短琴,转觉得这个不大灵便,慢慢的和丝按曲起来,先如松岩秀峭长风来下,弹至中间又似云波浩淼,激浪有声。那窗外的松涛竹籁都引入弦中,和成一片。原来弹的是天风海涛之曲。

晴钏二人不解音律,只默坐细听。侍女们也有知音的,莫不倾耳赞叹。黛玉又把自己和宝钗的琴曲试了一遍,到末段弹不下去,便随意改了两句,却是声声幽咽,不觉泪随弦坠。晴雯也心有所感,忙哄着黛玉将琴收起,又闲话了一回,方睡。过了一天,晴雯、金钏儿正陪着黛玉说话,警幻的侍女忽来传金钏儿,忙即跟她前去。好半天尚无消息,黛玉不知何事,暗自猜度。又问晴雯,晴雯道:“大半是叫她接人去了,别的事哪用着她呢。”

正说着,金钏已走到院子里。等她进来,晴雯便问道:“叫你接谁去?”金钏儿道:“咱们二姑娘来了,仙姑叫我接去。我走过了石牌坊,有一段路,就遇着了,陪她到仙姑那里,又送她到薄命司,帮着点收那些册子,所以耽搁这儿大工夫。二姑娘知道我在林姑娘这里,带话给姑娘请安,说她刚到,正忙乱着,姑娘千万别去。她一会子消停了就要来的。”黛玉道:“二姑娘还是那么样儿?”金钏道:“别提啦,二姑娘瘦得改了样儿,我差点认不出来。穿那身破旧衣服,更显褴褛烂衫似的。”晴雯道:“她说起宝二爷没有?”金钏道:“忙的那么样,哪里有工夫说闲话呢?”

又等了好一会子,才见迎春来了。黛玉等正要出迎,迎春已自进来。见着黛玉拉着手就泪流不住。黛玉看她看形容憔悴,想起从前宝玉说过,孙绍祖种种虐待,惨无天理。又想到自己伶仃孤苦,薄命相怜,也自无声掩泣。晴雯、金钏儿劝了几番,方才劝住。

黛玉哽咽了半晌,方问:“老太太、舅舅、舅母近来可好?”迎春道:“他哪里容我家去,自从抄家之后,还是二爷爷袭职那两天回去瞧了一趟。”黛玉忙问:“如何抄家?”迎春便将两府查抄缘由,以及贾赦、贾珍被罪发遣,贾政、王夫人等如何惧怕,目下贾母还在病着一一说了。晴雯道:“老太太那么健旺,就有点小病还不要紧。”迎春道:“常言[海岸线文学网]说的,老健春寒秋后热,都是靠不住的。况且老年人最怕心,老太太这两年的罪也受够了。”金钏道:“她老人家只有大家捧着的,谁敢给她罪受?”

迎春道:“你想老太太享了一辈子的福,这种抄家问罪的事从来就没经过。眼看看孙儿如此,她心里会好受么?我听鸳鸯说,老太太还烧香祷告,保佑儿孙免罪,什么罪孽她老人家一个人挡去。早早的死了就完了。你想可惨不可惨呢?又搭着宝玉这两年疯疯傻傻的,那回听见林姑娘的事当时就哭晕过去。好半天才缓过来。后来好几次都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太太最疼的是宝玉,怎能不糟心呢?”黛玉听到这里已伏几暗泣。

晴雯又问道:“他娶了宝姑娘到底好不好呢?”迎春道:“哪里是他愿意的呢?他们骗他娶的是林姑娘,一揭开盖头见是宝姑娘,他就疯了,口口声声要寻林姑娘去。”黛玉听了更抽咽不止,连晴雯也哭了。迎春想起自己的心事,重又挥泪。金钏劝这个也不好,劝那个也不好,也跟着一哭了事。

第二十六章 秦可卿重病

袭人香汗淋漓,抓着锦被拚命死忍,只想等宝玉精来一起对丢,怎奈内快美如潮,苦苦捱了数十下,魂一荡,霎地又丢了一回,而宝玉却依然坚固不泄,玉面潘安涨成了红脸关公,只一味狠插疾刺。

石坊下站着两个丽人,一个是云堆翠髻雪舞素腰,洁若春梅静如秋蕙,真有凤翥鸾翔之态,冰清玉润之姿。那一个体似宝钗,丰姿稍减,慧如熙凤,秀目更清。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细想起来乃是贾蓉的前妻秦氏。二人瞧见黛玉到来,忙即上前见礼。秦氏又指那丽人道:“这位就是警幻仙姑。”

彼此周旋了一阵,黛玉说道:“刚才晴雯说起,多承携带。此间初到,正不知往哪里去呢?”

警幻道:“贤妹即有来处,便有去处,容我引导。”一路走着,经过多少殿座,都有匾额对联,不及细看。蓦地见前头一座宫门,门内殿宇玲珑,林木葱蔚。

警幻邀黛玉由宫门走进,信所见瑶花琪卉,都不知名。又有白玉石栏,围护着一丛仙草,带叶微红,飘飘似舞。转过花丛,别有深院,中建华厦,苍松遮户,翠竹当阶,结构甚为精致。正房廊下编垂珠翠,侍女们见她们走进便将帘揭起,黛玉进内一看,原来是正房五间,前钩后搭,几阵麝鼎,架着湘笺。布置幽雅,大致与潇湘馆相仿。

警幻道:“贤妹尘寰小谪,几阅星霜,还记得在此间吟花弄月的旧事么?”黛玉总不记得,只此处仿佛似曾到过。

警幻又指众侍女道:“她们都是伺候贤妹的旧人。”

众侍女一同拜见,黛玉也都不认识。大家坐定,秦氏问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的安,又问起东府近况。黛玉本来和宁府不大往来,只含糊说道:“都好。”一时又说到凤姐儿,黛玉道:“琏二嫂子倚伏身子强,什么事也不肯落在后头,如今也累得一身的病。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只不肯说罢了。”

秦氏道:“二婶子一向最疼我的,不是我批评她老人家的错,我临走的时候属咐她两件事,都是咱们府里的百年大计,她都给搁在脖子后头,背地里倒干了许多损德的事。不但寿不看长,只怕将来还要堕落呢!”

黛玉道:“这个我们都不知道,只听说她背地里放债,盘点小利。”秦氏道:“那还是小事,我们即好了一场,过几天闲了我还要家去劝劝他,趁着一口气还在,自己虔心忏悔,把冤孽解了,好得多呢。”

警幻见她们正说得起劲,便先自告辞说道:“贤妹初到,你们好久不见。多说说话儿。这里就是贤妹的家,一切只和家里一样,不要拘套。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去,我此刻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又吩咐侍女们好生伺候,便自去了。

黛玉送至庭处,看她去远方回。见晴雯正陪秦氏谈话,便问晴雯道:“你也住在这里么?”

晴雯笑道:“我也配?我另住前头秋悲司里。”

黛玉道:“那里住的还有什么人吧?”

晴雯道:“人倒不少,我只和金钏儿姐姐在一起儿,她也要来瞧瞧姑娘呢。”

黛玉又问秦氏住处,秦氏道:“我管着痴情司的事,就住在司里。那里人又多,地方又窄,姑娘可千万不要劳驾。”

过了大约一刻钟,袭人再不敢呆在宝玉床上,整了整衣裳,帮宝玉拢好被子,又在他额头甜甜地亲一下,才蹑手蹑足地溜回自已的床上去。

两人躺着各自迷乱,忽听晴雯在那边床冷笑道:“这般瞒神弄鬼的算什么!做便做了却又怕人知,来来去去的岂不嫌累?”袭人一听,便知刚才的荒唐被睛雯发觉了,心中亦惊亦羞,却又隐隐夹着一丝喜悦。

宝玉更是不敢吭气,便想起那天与晴雯戏耍的情形,心中想道:“抓紧时间,那天把你收到我的怀中,你就不会说出这般风凉话了。”想着想着,宝玉终抵不过那极度的困倦,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几日后宝宝秦钟一同入学,虽得良友为伴,于姐妹处终觉不舍,便至黛玉房中来作辞。彼时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上学去,因笑道:“好,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了。”

宝玉道:“好妹妹,等我下了学再吃饭。和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制。”劳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

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辞辞你宝姐姐呢?”

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上学去了。只是日日与秦钟相伴,不由得挂念可卿的身体,却又无甚藉口可去探望,心中始终无法释怀。

可巧数日后是贾珍的寿辰,邢夫人、王夫人、贾琏、凤姐儿、宝玉等一同去了,贾珍并尤氏接了进去大家见过了,彼此让了坐。贾珍尤氏二人亲自递了茶,因说道:“老太太原是老祖宗,我父亲又是侄儿,这样的日子,原不敢请他老人家,但是这个时候,天气正凉爽,满园的菊花又盛开,请老祖宗过来散散闷,看着众儿孙热闹热闹,是这个意思。谁知老祖宗又不肯赏脸。”

凤姐儿未等王夫人开口,先说道:“老太太昨日还说要来着呢,因为晚上看着宝兄弟他们吃桃儿,老人家又嘴馋,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的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因叫我回大爷,今日断不能来了,说有好吃的要几样,还要很烂的。”

贾珍听了笑道:“我说老祖宗是爱热闹的,今日不来,必定有个原故,若是这么着就是了。”

王夫人道:“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蓉哥儿媳妇儿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么样?”

尤氏道:“他这个病得的也奇。前儿老祖宗来看梅花时还好好的,这几日便无法起床了。”

凤姐儿道:“我说他不是十分支持不住,今日这样的日子,再也不肯不挣扎着上来的,待我去看看她。”说着向宝玉使了个眼色。宝玉领会,二人便和贾蓉到秦氏这边来了。

进了房门,悄悄地走到里间的房门口,秦氏见了,就要站起来,凤姐儿说:“快别起来,看起猛了头晕。”于是凤姐儿就紧走了两步,拉住秦氏的手说道:“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病得起不了床了!”于是就坐在秦氏坐的褥子上。

可卿仍半支起身,靠枕斜卧,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女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这如今得了这个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顺一天,就是婶娘这样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顺的心,如今也不能够了我自想着,未必熬的过年去呢。”

贾蓉听得脸上阵青阵白,忽朝瑞珠喝道:“还不快去倒茶!婶子和二叔在上房还未喝茶呢。”

宝玉正怔怔地望着墙上的《海棠春睡图》与那副秦太虚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对联,不觉想起在这屋里的香榻上梦游“太虚幻境”的事来,再忆及与秦氏的缠绵,不禁情迷神伤,听她说了这些话,更如万箭攒心。

宝玉眼见可卿病得如此,心下痛惜,只是旁边有人,无从说出。心中想道:“难道自已的努力还不够?没能挽救可卿的性命?”想到这里,宝玉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可卿眼角睨见,心里一阵酸楚,目中也发涩起来,赶忙垂下头去,悄悄叹息了一下。

聪明的凤姐早已看到宝玉与秦氏两人的神色,知晓这对冤家肯定发生有荒唐秘事,回为她自已也正在与宝玉处在似有似无之间。她生怕贾蓉瞧出端倪,忙道:“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她病人不过是这么说说,哪里就到得这步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还不是自己倒给自己添病儿么?”

宝玉忙拭了眼泪,朝可卿强笑了笑,却见玉人只是怔怔地望着被子,始终不望自己这边一眼,偏他素又毫无自信,心里渐渐灰了,失魂落魄地思道:“难道我真的无能为力,再也救不回可卿了”

贾蓉也干巴巴地劝了两句:“她这病也不用别的,也不是很重,只是多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

屋中一时静得瘆人。

凤姐又对宝玉道:“好了,人也看到了,没什么大碍的,太太适才叫你快些过去呢,别只在这里呆着,倒招得媳妇也心里不好。”

宝玉哪舍得离开,但听她这么一说,又怕自个留在这,还真惹可卿心里不快了,不禁大为犹豫。

凤姐朝贾蓉使了个眼请选择http;//色,说道:“园子里的戏就快开始了,你先同你宝叔过去罢,我再略坐一会儿。”

贾蓉在可卿跟前待得大不自在,闻言趁机开溜,拉了宝玉便往门外去。

可卿心头一颤,急忙抬首朝宝玉望去,宝玉到了门口,恋恋不舍地回了下头,不想正碰上可卿这深深地一瞥,心头蓦地剧震,刹那间神魄俱销。

自他入房以来,始终不见可卿看自己一下,现在可卿的眼光看了过来,二人目光相交,虽未发一言,却似交换了千言万语,宝玉从可卿眼中看出了另外的意思,虽然一时还不是很明白,但这如烟如雾、如怨如诉的一眼,骤令得他精神大振:“可卿还有事没有告诉我!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病下去的!”

第二十七章 晴雯的办法

贾蓉却急着离开,只一味拉他出去,道:“宝叔走吧,我们在这,她们倒说不了知心话哩。”

宝玉这才省醒过来,现在的可卿毕竟是此人的媳妇,千般不甘、万般无奈下,只得将那销魂蚀魄的眼神深藏于心,行尸走肉般随他去了。

凤姐儿心中虽十分难过,但恐怕卿人见了他的这个样儿反添心酸,倒不是来开导劝解的意思了。待宝玉走后,当下着力解劝了一番,又低低的说了许多衷肠话儿,方才告辞。

待凤姐、贾蓉与宝玉走后,可卿笑了,她从床上跃起,身手娇键,那有一点床中的样子?

看到刚才宝玉伤心的样子它,可卿就是有病,也好了一大半,何况她还是装病?

“宝叔是真的喜欢我,刚才的眼泪可不是装出来的,他对我如此有情,我也要对他有义,病是装出来了,下步就是如何与贾蓉分开了。”可卿坐在自已的房中想道,她现在还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还没有具体的方法。

从可卿房里出来后,宝玉推说身体不适,便先回荣府去了,凤姐心情也不是很好,自去园中散心。

话说宝玉回来后,也无心到其他姐妹那儿去玩耍了,就回到自已的房中,袭人等因见宝玉与从太太到宁府去,心想他们总得吃完中饭后才能回来,也到别处去玩去了,都没有在房中,只有晴雯身子有些不舒服,独自在家休息。

见宝玉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回来,晴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问:“二爷,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民不带个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宝玉应道:“茗烟他们几个一直跟着我,回来后我就让他们玩自成的去了。”

说完他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一个人在,就问:“就你一个人在家,其他的人呢?”

晴雯应道:“你走后,我们都认为你要到吃完中饭后才能回来,她们都到别的姑娘那儿玩去了,要不要我去把她们都喊回来?”

“那你怎么不出去玩?”

晴雯回答:“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出去。”

宝玉听说晴雯生病了,立即把她按到床上,让她休息,并急急地问:“你那儿不舒服了?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看看?”

晴雯非常感动,因为作下人的,很少有人过问她的死活,而她跟着宝玉,根本没有主仆之分。虽然她的嘴巴平时很尖锐,但她的内心早已把宝玉印上了,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相差太悬殊,让她不敢向这方面想罢了。

“没有什么,只是昨晚偶感风寒,睡一觉就会好的。”晴雯说着还要起来:“我起来给你打点水,洗洗脸,在外面跑了一个晌午,脸上肯定有很多灰尘,再说你的衣服也要换一下。茗烟那些人都是粗人一个,也不知好好地照顾你。”

“你就好好地歇息吧,我自已去弄就行了。”宝玉那能让病中的晴雯去服侍自已?

晴雯见宝玉执意要如此,也不再坚持,宝玉出去三下五去二地就把自已收拾好了,又进来,坐到晴雯的床头,问她是否需要什么。

晴雯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待她在起来时,宝玉把她按在床头,说道:“你硬要起来,就坐在床头吧。”

晴雯乜着眼看着宝玉,问:“二爷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宝玉讪笑道:“那有什么心事?”

晴雯说道:“二爷不用瞒我,要不是有什么心事,今天宁府那么热闹,你会提前回来?”

宝玉见晴雯这一说,马上又想到病重的可卿,心中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作声。

“二爷,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晴雯劝道:“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宝玉被晴雯引起了伤心事:心里想道:“我到这里,本来是为打救诸女而来的,可现在竟然连秦可卿就救不了,还如何去救后面的其他人?”

想到这里,宝玉如同全身都浸在醋中,有一种无力甚至是虚脱的感觉。

失魂落魄般的宝玉,抬眼看见的就是晴雯那双明亮而充满关切的眼眸。

“我怎么办?这个晴雯在阳间的时间也不长,马上就要被逼死了,如果我自已还这样无所事事的话,也只能眼看着诸女一个个地在自成眼前消失,那么自已到红楼来又是为了什么?”宝玉低下了头,避开了晴雯的目光,心里在想如何行动,

晴雯见宝玉的神色有异,又轻声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宝玉停了一下,还是没有作声,晴雯竖起身子,来到他的面前:“二爷!亏你平时还对我不一样,难道连这点心事也不能对我说吗?”

“晴雯,我是不是很没用?”宝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那盈盈秋水。

“二爷,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晴雯不禁为眼前这个看起来熟悉,但自从睡了两天两夜后又很陌生的宝玉而担忧了。

“可卿病了,并且病得很重,我虽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也知道怎么才能治好她,却感到无能为力。你说我怎么办?如果我视而不见,那么万一她有什么意处,不就是我害死她的?”

“可卿?!”晴雯一听,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对了:“难道就是二爷上次问的那个?”

宝玉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可卿是谁吗?”

晴雯说道:“我不知道,上次你问过后,就再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就认为你已经忘记了此事呢。”

宝玉说道:“我问了凤姐,她告诉我说可卿是蓉哥家的小名。”

晴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哦,是她呀?你从那儿知道我们府中有人叫可卿的?”

宝玉就不再隐瞒,将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晴雯,只是把自已与秦可卿在一起的事没有说出来,最后他说道:“今天我去看她时,看到她正处在重病中,而我也知道她是为什么才得这种病,也知道怎么才能把她治好,但我就是无能为力,不能去为她救治,晴雯你说,我这样算什么?我怎么对得起可卿?”

“你知道怎么去治好蓉大***病?那你还犹豫什么?”晴雯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何况蓉奶还对你那么好。”

“但你知道如何才能救回她吗?”宝玉问。

“不管怎么救,把她救过来总比让她死的好,除非你不愿意去救。”晴雯说道。

宝玉说道:“可卿的病是心病,是长期生活在忧郁之中,最后伤及肝脏,才得此病。我只有与她在一起,让她快乐,解开她的心结,才能让她走出心理阴影,对生活充满信心,才能活过来。除此之外,吃什么药都不行。”

“要这样才能治?”晴雯听了宝玉的话后,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饶是她的想法再超前、再大胆,对宝玉要与侄媳妇在一起,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所以说我有办法治,等于没有办法,还不与不知道有此法。”宝玉无力地说道。

过了一会,晴雯问:“二爷,蓉奶对你怎样?”

宝玉说道:“她对我怎样,你们还不知道吗?”

晴雯着急地说道:“我是说假如真的需要与你在一起,她愿不愿意?”

“这个”宝玉还不好意思说出来。

“有什么你就直说,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你还顾忌什么?”晴雯真的急了。

“假如她愿意与我在一起,你能有办法?”宝玉反问。

“你能肯定愿意?”

宝玉看着有些兴奋的晴雯,迟疑着说道:“应该差不多吧,最多也就做点工作就行了。”宝玉还不敢把话说到位。

晴雯兴奋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成了,你只管做好准备,其他的事我来作,不过,万一事情败露了,你可要承担责任地,而不能让蓉奶受人骂。”

宝玉说道:“假如能有办法治好她的病,让我干什么都行。”

晴雯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向外走去,对看着她、一无所措的宝玉说道:“二爷,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宝玉不知晴雯会怎样作,但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只有放手让她去做了。

宝玉躺在床上,等着晴雯的信息,虽然他很着急,但也没有办法,不象现代的社会,可以用手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只能在那儿干等。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正在不耐烦时,晴雯回来了。宝玉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晴雯的手问:“情况怎么样?”

晴雯白了宝玉一眼,说道:“我跑了一个下午,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吧?”

宝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来坐下,喝口茶。”说着他就为晴雯倒了一杯茶,晴雯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说道:“我的二爷,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你家老爷还让我服侍你吗?”

宝玉说道:“这有什么打紧的?快说说你的情况。”

“唉,你不知道我到蓉请选择http;//奶房里去后,看到她那个病的样子,心情不知有多难过。”晴雯开始说道:“当时有几个丫鬟在服侍她,见到我去后,她的丫鬟都出去了,蓉奶就问我到她那儿有什么事。我就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并说你也病得快同她一样了。”

“那她的情况好点没?”宝玉着急地问。

“她听到我说出你的情况后,你道她怎么反应的?”晴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她是怎么反应的?”宝玉傻傻地问。

第二十八章 相约秦可卿

宝玉急急地说道:“晴雯,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晴雯扑哧一笑,说道:“看把你急的,蓉奶说道:‘二叔他怎么了?他怎么也病了?’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对对方这么关心。”

宝玉脸红了,说道:“她没有说自已的情况?”

“我说道:‘奶,二爷的病也是因为你病了才引起的,只要你好了,他的病自然就会好的。’我一说完,大***脸就红了,说道:‘你就会乱说。’”晴雯回答宝玉道:“后来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她在床上坐了半响,最后才对我说了她的事,并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宝玉没有做声,他知道只东要自已一开口,就会打断晴雯的思路,就会耽误时间。

晴雯继续说道:“奶说她在几个月以前,确实已经得了病,后来因为你而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她又病了,只是她摆脱贾蓉的一个计划。让我告诉你,不要着急,她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宝玉问了一句:“她说的是真的?”

晴雯说道:“这是蓉奶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并且她从床上坐起来后,我看她没有一点得病的样子。”

宝玉自言自语:“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晴雯问道:“宝二爷,你对蓉奶做了什么,竟让她要死心塌地地去脱离贾蓉大爷?你要知道那是多么难,被别人知道了,那她还能在世上生活?”

宝玉说道:“我确实不知她会这么做,否则我会阻止她的。”

“蓉奶平时看起来很柔弱,没有想到她的思想竟然如此大胆。”晴雯称赞道:“要是把我放在她那个位子上,我还不一定敢象她那样作呢。”

宝玉的心放下了就对晴雯说道:“谢谢你了,晴雯。”

“二爷,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说了,为主子效力是我们做下人应该作的事。”晴雯说道:“只要你尊重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你了,在语言上千万不要露出什么异样之处,否则我就无法在你们这儿呆下去了。”

“那可卿的计划是什么?你没有问吗?”宝玉不在担心秦可卿的病,却担心起她的计划起来,一个不好,她就无法在这个社会生存了。

“这个我到没有问,我想,就是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的。”晴雯说道:“这样一来,我的计划也就不用实施,而任务也算完成了。”

“对了,刚才你走得比较急,我还没有问你如何做到让我治好可卿的病呢。”宝玉见晴雯提起此事,就问道。

晴雯调皮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不用再说了吧?”

宝玉伸手抱住晴雯,两手在她腋窝里挠痒,口中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晴雯最怕宝玉这招,痒得咯咯直笑,口中连忙讨饶:“二爷,你放过我,我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不然的话”宝玉抽回了手。

晴雯脸红红地,小声说道:“我想去告诉蓉奶,让她定个时间,你们秘密地约几次会,那样你不就可以治好她的病了么?”

“你原来是这样的计划。”宝玉心中一动,又说道:“晴雯,你的新任务又来了,我还是想与可卿约会。”

晴雯脸色更红了,乜着眼,看着宝玉:“没有想到二爷还是个大色狼,我为你办事,你怎么奖赏我?”

“你想到哪儿去了?”宝玉说道:“我与可卿约见,是想问她有什么计划可以摆脱贾蓉大哥,如果太难了,就不要勉强。”

晴雯看着宝玉说道:“那还不是一样?你能保证你们约会不会发生其他的事?”

“你”宝玉刚要说话,晴雯拦住道:“跟你开个玩笑,你的事我已经告诉蓉奶了,并且她也让我告诉你,在今晚戌时到她那儿去见她,到时她会把她那里都安排好,没有外人在场。”

“你这个死丫头,不早点告诉我。”宝玉高兴地说道,兴奋的他一把抱起身前的少女,欣喜若狂的转了起来,“晴雯,你真是太好了!”

宝玉的一切难题在晴雯的帮助下,现在已迎刃而解,你说他能不高兴?

“啊!”遭到突然袭击的晴雯一声惊叫,玉手轻捶宝玉胸膛,“快放我下来,头都快被你转晕了!”

宝玉轻轻放下少女,在她还未站稳身形之时,半是爱怜、半是感激的在晴雯绝美的脸颊上快速一吻,随即大步向门外走去,“快吃中饭了!”

晴雯反常的并未跟上,而是呆立于地,惊喜的目光紧追宝玉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少女痴痴的双眸仍未收回。

晴雯知道宝玉虽然最爱胡闹,在贾府中,也只有他才最尊重她们,体贴她们,给她们带来无尽的快乐。

猝不及防的晴雯心神激荡,上次她与宝玉在一起后,宝玉一直没有再对她有什么异样的动作,她以为那只是宝玉的胡闹而已,就把自已的那颗心埋藏了起来。现在宝玉把自已当成了他的知己,又对自已做出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却无疑是幸福即将来临的征兆。

袭人的异常并未逃过聪慧少女的“法眼”,但本性善良的晴雯并未妒恨,一如既往的开心笑闹,在默然中等待自己命运的决定,少女从宝玉适才的话语及动作中感受到了清晰的爱,她长久的愿望即将实现,芳心激荡下竟难以自制的发起呆来!

宝玉见晴雯并没有跟上,转过头见她还站在那里发呆,叫道:“还在那里干什么?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晴雯这才转过神来,跟上宝玉。

一下午的时间很短,但在已经是有约的宝玉来说,时间是那么长,贾府大部分人还在宁府庆祝机贾珍的生日,在坐卧不安中,最终到了戌时,宝玉在晴雯的带领下,来到与可卿约会的地点后。然后,晴雯就悄悄地走了。

宝玉信步过去,但见会芳园在灯光照映下,红叶翩翻,景色如画,一时留连忘返。瞧得前面一株白柳横坡,十分得趣,便续往前游去,上了坡,又见一个清碧大池,四周种了许多垂柳枝条,真谓清怡妙境。

正自赏心悦目,忽见那边柳荫里蜿蜒出一条曲折竹桥来,跨水接到对岸的三间小轩,只觉别致非常,便落坡上了竹桥,直走到那水轩前,抬头看上悬的小额,楷书着“醉碧轩”三字,品嚼了片刻,步入轩中,但见三面临水,北面却有一堆危石叠成的假山,高高低低种了千百竿凤尾竹,把纱窗都染得浓绿。

宝玉只觉五脏如洗,心中连连赞道:“好地方啊,好地方!”

又见轩内置有小几竹榻,几上有泥炉茶具,榻上有竹枕软毡,铺设精雅,纤尘不染,心中更是喜欢,掇了只绣墩倚栏杆坐着,推开一扇纱窗探头出去,原来轩顶植有薜荔藤萝纶组紫绛等藤蔓,错落有致地倒垂下来,几遮了窗口,心中叹道:“会芳园我来过多少次,怎没寻着这处神仙妙境?”

宝玉就在轩中坐下,等待可卿的到来。

可卿此时也带着贴身丫鬟瑞珠来到园中,到了门口,她嘱咐道:“你就在门后守着罢,来了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给他开门,如果是要紧的人,赶紧给我通报。”

瑞珠答应一声,把园门关了起来并落了锁,她则在门后坐了下来,用心照看。

秦可卿已经与宝玉疯狂了两次,但每次与他相见,心情还是非常紧张,这次也不例外。她心里想道:“宝二爷身边的丫鬟,个个年轻,且皆有花容月貌,将来也会给他找更美的夫人,而我比他大了许多,不过是那残花败柳,他却把我紧紧地放在心上,我只有与贾蓉分开,这样才能报答他了。”

可卿边走边想着念着,眼前又浮起了宝玉的神情,一时不觉痴了,走到竹桥上,踏到腐蚀处,发出“咯吱”一声,这才猛然惊醒,强行收敛心神,瞧瞧四周,原来已到了醉碧轩南边的竹桥上,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楚,心道:“不知宝玉到了没有?”

可卿慢慢地步入轩内,见轩内坐着个人,知道一定是宝玉,就轻声说道:“你几时到的?”

可卿说着话,就在宝玉身边坐下,宝玉伸手一把抱住可卿,说道:“好可卿,你可把我吓死了。”

可卿感觉到了宝玉发自内心的真情,浑身酥软,倒在他的怀里,嘤声道:“宝叔,我怎么就把你吓死了?”

宝玉神情恍惚,迷醉在可卿那美丽风情里,望着可卿脸上的薄薄轻晕,思绪在迷梦与清醒之间不知来回了多少次:“你忽然得了重病,不就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秦可卿脸上红云密布:“宝叔,事情紧急,没有提前告诉你,是小女子不对,请你原谅。”

宝玉的嘴就来到可卿的脸上,轻轻地吻着她道:“你怎么个原谅法?”

可卿大羞,[海岸线文学网]想扳过脸,却也禁不住宝玉的挑弄,殷红着玉颈轻嗔道:“宝叔,你想怎么作,你就怎么做吧。也算是我吓你的补偿。”

宝玉心中一荡,深深吸了口气,两臂用力抱住可卿,忍不住俯下头去,深情地吻着可卿,可卿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弥漫心头,闭着眼睛缓缓抬起了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以唇相接,吻得如痴如醉。可卿战栗起来,心头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就想这样下去,永不分开。

第二十九章 秦可卿情动

宝玉也是销魂蚀骨,暗对自己道:“每回与她接吻,就有这种无比销魂的感觉。没有想到可卿这么有趣,真是难得的美女,我能得到她,也是三生有幸了。”

想到这里,宝玉又想起了那个永远不能忘怀的绮梦、想起了与可卿第一次的销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卿忽地一震,似乎想起了自已是在什么地方,忙将螓首往后退开,又羞又惭地望了宝玉一眼,慌乱地垂下头,细如蚊声道:“放开我吧。”

她云发丝丝散落,斜贴眉目之间,脸上红晕一片,在宝玉的眼里却有另外一种迷人的风采。

宝玉心中一阵冲动,反而实将可卿抱得更紧,情不自禁地轻吻她的额头、睫毛、与耳沿,梦呓般道:“可卿,我太爱你了!”

可卿心志渐回,知道不宜在此地久留,就用双手轻推宝玉,喘息道:“我们我们不能在这里”

宝玉贴着可卿那软绵火烫的娇躯,情与欲交织催化,周身更是血脉贲张,迷迷糊糊又来索寻她的朱唇,昵声道:“可卿,你可知我心里边是如何地想你么?”一只手攀上了她的。

有如极度的炽热烈焰,几把可卿整个融化掉,她已无力抗拒,轻呤道:“我也爱你,可现在是在园子里,如果万一有人进来,看到我们时,那怎么办?”

宝玉一惊,慌忙将可卿放开,猛支起身来,心中连连暗骂自己,手足无措道:“可卿,不好意思,我我一时昏了头啦!该死该死!”此时宝玉得到可卿的提醒,纵是满怀,也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可卿坐起来缩在窗边,拉住胸前的领口,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见宝玉涨得俊面通红,一副自疚自责模样,暗思道:“若非我适才主动接触他,把头靠在他肩上,也不见得他会乱来。”心中反觉不忍,柔声道:“都是我不好,不该来惹你”

宝玉忙拦住道:“不是、不是,是我是我该死,一挨近你,我就胡思乱想起来,把什么都忘了。”

可卿还欲矜持,忽乜见宝玉那愧疚之状,心里柔软之处似给什么轻轻地触了一下,眼中霎又湿润起来,凝望着眼前的美少年,心乱如麻地轻叹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宝玉想了想,竟道:“我也不知,只觉得能让可卿快快乐乐的,我就非常欢喜。”

可卿一听,不觉痴了。

宝玉见可卿呆呆倚在窗下,半天不发一言,担心地轻轻拉了她袖边一下,道:“可卿,又在想什么事?”

可卿思道:“以前,我从没有这般快乐过,也没有人象宝玉这样爱过我、珍惜过我,他处处为人着想,时时在痛我、惜我,而我却顾忌这、顾忌那,不能给他欢乐,我这样作,对得起他对我的爱么?”想到此处,可卿心意已决,当下轻声道:“宝叔,你过来吧。”

宝玉不知何事,听见可卿让自已过去,心中欢喜,忙走了过去,刚要问她有什么事,却被一双柔臂绕住了脖子,一只湿润娇嫩的檀口已吻了上来

宝玉心中突突狂跳,双手微微一推,觉得颈上的粉臂缠绕得甚紧,哪里还能坚持,也将可卿抱住,如炽如焚地与她热吻起来。

直至有点喘不过气来,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可卿娇喘道:“晴雯来找我时,我听到她说你因为我的重病也得了病,那时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想法么?”

宝玉刚要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我从你约我到这里来,心里有点隐隐约约的想法,但我又确实不知道你的想法。”

可卿脸上泛起一片迷人的红晕,美目秋水般晃耀着宝玉的眼睛,咬唇道:“当时我就想立即投入到你的怀里,让你亲我、爱我,也让你知道我心里也在时时地想你。”

宝玉心中一阵感动,好一会才说道:“可卿”

不等宝玉把话说完,可卿又凑首上前,双臂仍搂着宝玉的脖颈,朱唇与之接吻,这回竟把渡过,纠缠不休。

宝玉只觉她那嫩舌如鱼儿般在口内活活地四处游索,顿被惹得浑身欲焰如炽,手脚却不敢有半点放肆,那滋味真不知是苦是乐,发出了低低一声闷哼。

可卿微微退开螓首,喘息道:“我什么病也没有,只要几天没有见到你就病了。对了,你怎么不摸人家了?”

宝玉道:“我也是那样,只可惜我们不能时时在一起。你刚才说的对,这是在园子里,时时就有人进来,那时就对你不好。”

可卿道:“我想过了,好不容易约你一次,如果不与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最大的遗憾,为了今晚的约会,我作了安排,如果不是老爷、太太,其他人是来不到园子里的,你就放心吧。”

可卿说着,身子往前,把一对娇挺软弹的紧紧地贴在他胸前。

宝玉几乎崩溃,呻吟道:“可卿莫要如此,只要我能与你相见,已经没有遗憾了。怎么还能作对可卿有害的事呢?”

可卿此时已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把身子交给宝玉,不然的话又不知何时才能与他有这样的相会机会,要知道她为了这次与宝玉的相会,费了很大的精力,想到这里,她咬了朱唇,双臂松开,娇躯离了宝玉,道:“如果你不是特别爱我,那就算了吧。”

宝玉忙抱住她道:“在我心里,可卿便如我在梦中遇到的仙姑一般,怎么会不爱你?你还不了解我的心?”

可卿自己本来忍不住,只是在那儿苦苦坚持,见宝玉这样说,她的心又软成了一滩水,香口轻嘤一声,鸟儿般投入宝玉的怀内,鼻息滚烫道:“那你怎么不来疼人家了?放心吧,今晚没事,刚才是我吓你的。”

宝玉凝神静气倏已复旧,一会子又听见狼嗥虎啸,向石室窗洞里探进头来,狞目磨牙,形状可怖。又一巨狼从窗洞串进来,直到自己面前,张口欲噬。宝玉知是幻象,也不为所动,忽见焙茗慌忙走来请安道:“二爷敢则在这儿呢,我哪里不曾找到。刚才北静王爷打发长史大人来说,皇上见了二爷场里的文章非常赏识,王爷又奏保了一番,皇上立时降旨赏给二爷翰林学士之职,老爷叫二爷即刻回府,等着一同上朝谢恩去呢。”宝玉久将名心看破,依旧坐定不理,焙茗便出去了。

又见张道士立在面前,手里捧着漆盘,用黄绿袱垫着,内中全是金银珍品。宝玉向来不喜这些东西,只觉着可厌。张道士道:“这不是寻常玩意,有一个金麒麟,门下知道是哥儿心爱的,好容易才找了回来。这有个玉锁,上头刻着八个字,林姑娘正短这么一个,哥儿收下,送给她穿戴上吧。”宝玉始终不顾,坚坐如常,张道士也去了。又见秦钟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诉说金荣如何欺负他。他告诉了贾瑞,贾瑞倒帮着金荣,关起门来,把他饱打了一顿,要宝玉替他出气。

又见芳官前面跑着,她干妈拿拐棍追着,口中骂骂咧咧的。芳官哭喊着,一直奔至宝玉面前,说道:“二爷,快救我!我干妈要打死我呢!”又见警幻的妹子兼美婷婷袅袅的走来,道:“那回你掉在迷津里头,我姐姐还埋怨我呢,快不要着迷了,跟我见姐姐去吧。”宝玉拿定主意,坚持不动,随即隐去。

刚走了一会儿,又见金钏含泪诉说为他跳井,又是晴雯诉说抱屈被撵。还说着,你瞧瞧,那年换上的松花小袄,我至今还穿着呢。”宝玉心中一动,连忙按住,晴雯才去。紧跟着袭人来了,说道:“二爷,你真狠心,扔下来就走了,我服侍你这么多年,又没过明路,可叫我怎么好呢。要拼着一死,又怕人笑话,你许我将来坐八人轿子,如今你出了家,可叫我往哪里坐去。”宝玉听出气来,越发不理。袭人道:“你不理我,我另处打我的主意,你可别怪我。”说着就去了。

耳边又听得莺儿的声音道:“二爷不是要问我们姑娘那特别的好处么?我告诉你,真是任什么人都不会有的,我先说第一件吧。她若服了冷香丸,那一种香气从皮肤上发出来,比什么兰麝都好。二爷是知道的,我不是撒谎吧。”宝玉心中又一动,重复按下敛容静守。莺儿又道:“那两件二爷跟我到僻静地方,我再说给你,不要叫和尚道士听了去。”

一时又见宝钗缓步进来,道:“宝兄弟,你炼什么丹,修什么道呢?那老子是道教的祖宗,只说得无为自化,清净自正,汉朝谷永说得更好,黄冶变化等等,皆是奸人左道惑众,系风扑影,终不可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要想成仙么?”宛然宝钗未嫁时候的口吻,见宝玉不理,便又说道:“二爷,你我既为夫妇,我终身倚靠你的,你是聪明人,可知道修仙修佛总要从根本上做起,古来可有丢下伦常能仙佛的么?我因然不算一回事,你也替老爷太太想想,老爷那么期望你成人。太太一辈子只疼的是你,你还没有报答一点儿,难道忍心丢下,就这么走了,天理上说得过去么?”

宝玉听了越发守定天关,只当不闻不见。霎时沉寂,忽又听得耳边隐隐的硬咽这声,愈听愈听。见黛玉已走至眼前,哭得眼睛红肿,指着宝玉道:“我今儿可知道你了,你这”说到这字,便又咽住,只把绢巾掩面而泣。宝玉心中惨然又想此是幻相,急忙按住。

第三十章 如醉如痴

可卿心中一荡,只觉一热,一股热流喷了出来

可卿伸出手紧紧地抱着宝玉。

宝玉伏去,紧紧拥往妇人,鼻口在她胸口乱拱乱揉,心里昏昏沉沉,可卿也是迷迷糊糊,深埋在心底的那个梦渐渐脱柙而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仙阙之内,到了最后竟不能分清此刻是真是幻,手揉着宝玉的头发,语柔声颤地喊道:“宝叔,宝叔”

原来王夫人寻探春为的是商量贾环之事。那贾环在东府里随同练习骑射,起先以为珍蓉父子必是借此为名,暗中有些玩耍。数日之后,见那帮都是正经人,弓马以外不过饮酒高谈,他就不愿常去,却要借此出门。寻着贾芸、贾芹那些下流子弟,狂嫖滥赌、无所不为。在外用钱无非拖借撞骗,有时从家里偷了出去,贾政只道他在东府习武,哪知道这些事呢。

有一天,在锦香院挑了一树个唱曲的,名叫红娇,那红娇另交了一位阔公子,乃是京营谢游击之子谢麟,见谢公子有钱有势,自然倾心于他,哪里把贾环看在眼里。贾环心中不忿,暗地里买了一帮地棍,在花街柳巷截住谢麟,饱打了一顿,谢麟本来地面熟习,侦知是贾环所为,恨之切齿,却因老辈与贾府世交,又事由歌院而起,回家不敢明说,想来想去只可暗图报复,尚未下手。

贾环只当他甘心吃了哑吧亏,那胆子越发壮了,勾结了许多狐群狗党,在京城内外讹诈铺户,抢劫娼寮,已非一次。那天在西海子茶棚里闲坐,跟着十来个地棍,都是他的打手。刚刚好遇见一个老头子带着女儿走过,那女儿才十五、六岁,油头粉面,也有七、八分姿色。见贾环打扮得邪气,无意中瞧他一眼,勾起贾环邪火,立时起个暗号,七、八个地棍蜂拥直前,把那女儿抢去,任她啼哭叫喊,也没人理会。

那老头子如何肯舍,拼命大喊道:“救命哪!抢人啦!”却被地棍们赶回来,找补了一顿好打,许多看热闹的心中只管不平,却怕吃眼前亏。等到他们走远才敢去看那老头子,有替他上伤药的,也有替他雇跑海车,还有说几句公道话安慰他的。这已经是仗义的了,你道那老翁是谁?等他说出姓名,方知也是贾氏同宗,单名一个沅字,论起辈分比贾政还大两辈。只因家寒系远,又不肯攀附华宗,所以荣、宁两府没人认识。

回到家里,又是自己悲恨,又是心疼女儿,气得要拼老命。幸亏受伤并不甚重,过几天体伤平复,各处打听,才知道抢他女儿的便是贾环。心想这真应了大水冲龙王庙的那句俗话,当下便自己做了一张状子,预备向五营衙门及顺天府各处投诉。

他本是刀笔秀才,做的状辞十分痛切,又想起告状必得一笔需用,不是空手能进衙门的,此时身无余钱,亲友中只有贾代儒叙过同宗,又同案进学,向来关切,闻说他近来光景还好,就特地来访代儒,向他商借。代德刚从家塾回来,见他名帖,忙即请进,贾沅气愤未平,一见代儒,不及寒暄款叙,便将那天被抢被殴的情形都说了,又拿出状词和代儒商酌。

代儒听见贾环如此纵恶,也非常生气,对贾沅说了许多气话。及至看到那张状词叙述得淋漓尽致,并涉及贾政纵子,心中忖量,这张状子出去,事情可闹得大了,咱们姓贾的还有什么脸见人。况且环小子又是己门教出这样学生来,自己更没有颜面。

因对贾沅道:“就事论事,这种办法原不为过,只是状子写得不能透彻,不能动听。写得太透切了,咱们阖族的脸面还在其次,姑娘将来怎么出门子呢?依我之见,把环小子找来,重重罚他一顿,勒令他磕头赔罪,将姑娘即日送还,另外再想个法子给老叔平平气,不比张扬出去好得多么?”贾沅道:“他们府里要面子,我一个穷儒要什么脸面?倒是你说起女孩子的话,不能全豁出去。若迫到我没路可走,也就顾不得了。你瞧着办吧,总是底子面子都过得去。光磕几个狗头当个什么?”代儒也看出他的意思,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你那状子先不要递,听我的信呢。”

贾沅走后,代儒本意寻贾环,替他了事,好几天总没寻着。没法子方来见贾政,此时贾政在外书房和詹光在下棋,吃了詹光一块有二、三十子,他又要悔着。正在争持,人回:”学里儒大太爷来了。”忙即请进,放下棋子相见。说道:“太爷轻易不大出来的,有什么事写个字条儿,打发人来就得了,何必亲自劳步呢?”代儒道:“无事我也懒得出门,只因此事曲折甚多,非面谈不可,你听了可不要生气。”贾政急问:“何事?”代儒便将贾环抢及祖姑,贾沅受伤痛女,要具状控告,经自己力劝暂搁,详细备述了一遍。

贾政没等说完,已气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把棋子丢了一地。喘吁吁的道:“这畜生真真真不要活着了,若不结实打死,我有何面目上见祖宗!”又叫小厮们:“立刻把那畜生捆了来!”代儒道:“训子是应该的,也要严在平时,既出了事,还是了事要紧。事了之后,任你怎么责罚还不迟呢!”贾政道:“了什么呢?我跟这畜生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等我打死了他,再到沅太爷那里登门请罪去!”又催问小厮们:“怎么还不给我捆了来?”

问了两、三遍,小厮们方回到:“三爷好几天没回来了,奴才传老爷的话,叫外头打发人飞马找去。”贾政拍着桌子道:“这畜生好多天不着家,你们也不来回我,这就该死!一找着给我捆了来!一面先预备大板子伺候。等我带到宗祠里活活的打死他,以谢我养育之罪。”又吩咐小厮们道:“你们谁也不许到上房说去,谁说了也一齐打死!”小厮们连连答应:“是!是!”

歇了一会儿,代儒又道:“政老你暂且平平气,在气头上什么话也不能说,我还有个万全的办法呢!”贾政瞅着代儒道:“我豁出去打死他,还要什么万全,难道还顾全这不成?天下弑父弑君的大事都是委屈求全酿出来的!儒太爷若有什么高见,且等我打死这畜生再说。”代儒见贾政气到如此,无从进言,悄地出去,唤一个常跟贾政的小厮,叫他快到东院,请大老爷来,大家劝解。

那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去,正遇彩云从邢夫人处回来。问他:“何事?”小厮把贾环抢人,贾政生气,代儒命请贾赦劝解,都说个大概。彩云早就跟贾环好,岂有不关心的,回去就悄回了王夫人。王夫人不得主意,又打发彩云寻探春。

探春听了,又是气,又是恨,气的是贾环不上进,做出此等灭伦之事;恨的是贾芹、贾芸等引他为恶,又怕气环了贾政。因此心绪纷乱勉强陪李纨、湘云等吃了饭,便至王夫人处。

不知她们母女说得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应谶盆兰孙登凤沼联辉仙桂妇诞麟儿

话说探春来至上房,王夫人将所闻贾环之事告诉她,又道:“眼下老爷因为这事,气摊在外书房里,儒太爷大老爷和清客们都在那里,我又不好去得,你想个说词,把老爷请进来,我们大家劝他平平气,想办法要紧。不然气坏了身子,又怎么样呢?”探春答应:“是”。又道:“环兄弟本来下流,我料他要惹祸的,如今犯了得罪祖宗的极恶,就依老爷主意,活活的打死是该的。只是他虽不肖,也是一条性命,打不死撵了出去,保不定又闯出什么乱子,依我说不如把他圈起来,不许出外见人,只当他死了一样。万一他自己悔罪知改,那不是老爷太太的修积么?”

王夫人道:“我也想到这里,所以找你商量,既你这么说,比我见的更透澈了。等一会子见了老爷,你先说说看,老爷若是听了呢,总算他的造化。其实管教儿子也不是容易的,你老爷平时不会管,一生了气不活活打死,也要打个半死,那是正经办法呢?”

正说着,贾政咳声叹气的背着手踱了进来,他不许小厮们向上房说去,怎么自己倒走到上房呢?原来代儒将贾赦请来,见着贾政,也劝了许多话。无奈都是着三不着四的,贾政听了更气。说道:“这孽畜背叛名教,得罪祖宗,还不该死么?我若不打死他,连我也对不起祖宗了。”贾赦又遭:“本来名教二字宋人认得太严,其实古人并不如此,你看齐侯通于鲁夫人,就是他的胞妹,做书的何曾替他遮瞒?晋文公一代霸主,娶的怀嬴,还是他侄儿藏媳妇。那脏唐臭汉什么事情没有,后人还说他文治胜过前古呢?自从宋儒学说盛行,把世上痴男怨女坑死了不少,物极必反,将来一定另有一班人出来把名教迂论打破,改造成一种世界,你瞧着吧。”贾政道:“那么着人道就灭绝了,[海岸线文学网]还能成世界么?”

贾赦尚在信口胡说,还说着:“就拿环子说,二老爷你就错了,这么大的孩子,不给他娶亲,又不给他放丫头,再不然放他自己出去挑一个合适的,弄回家来了就算了。偏都不肯,单叫他一个人耍光棍,怎么怪得他狗急跳墙呢?”

贾政心中大为不悦,却不肯和哥哥吵嘴,只冷笑道:“依大老爷说这畜生倒抢的对了?”清客们见贾赦愈说愈远,也帮着从旁劝慰。东一句,西一句,更说得驴头不对马嘴。贾政听了更烦,便借事走了进去。王夫人、探春连忙起迎。贾政本来不告诉他们的,此时想起还是自己人痛痒相关,就将贾环之事气哄哄的又从头说了一遍。还说道:“这畜生除非死在外头,若叫我找着了,非结实打死不可!”

第三十一章 再来一次

可卿忖道:“若别人真的知道我与宝玉之事,那时我只能从贾府出去了,但宝玉怎么办?他可走不了。”

宝玉见她心神不宁,问道:“可卿,怎么了?”

可卿望望他,还是没有说话。

宝玉担心起来,亲亲可卿的粉额,急道:“可卿,你在想什么?”

可卿还是没有说话,她从飞宝玉怀里站起,看着黑暗一片的外面,心中想道:“一定不能让凤姐知道我与宝玉的事,假如她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也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不说出去。”

宝玉见可卿身上寸缕无挂,怕她冻着,忙扯过榻上的衣服,围住她的身子,抱在怀里,知道她是为自己刚才的话担心,就安慰她道:“可卿,你不要担心,即使被凤姐知道了,我也有办法处理,总之,是不会出事的。”

可卿只觉身上一团温暖,心头猛地一颤,思绪刹那间清晰明朗:“宝玉能这样为我着想,我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到时我找个理由从贾府出去,与贾蓉脱离,那时就可长期与宝玉在一起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回首来瞧宝玉。

宝玉见她玉容愁面,心中痛极,凑唇吻去,道:“我说过,不用你心的。”

可卿凝望着宝玉,忽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动情了,心道:“他这么会为别人着想,只是我已残花败柳,万万配不上这个人儿的,唉若我能带给他些许欢乐,便算也对得起他了。”

当下说道:“宝叔,若想我们以后能常常在一起,你要依我一件事。”

宝玉回道:“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快说是什么事。”

可卿道:“你还年轻,与我这样,要是万一被别人发现,你能后的日子也就毁了。因此除了除了非常稳妥,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要见面。”

宝玉心中忖道:“她说得也在理,如果一个不小心被别人发现了,她也就不能在贾府里呆了。”旋又思道:“晴雯说她正在作一个计划,好能与我永远在一起,不知是什么计划?她不说我也不好问。”暗自叹息一声,应道:“可卿,你说得也是,我到不怕什么,而你就不同了。只有在非常稳妥的情况下,我们才能这样。”

可卿得到宝玉的理解,心绪理清,不觉一阵轻松,把头靠在宝玉胸前,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油然升起。

宝玉从后面抱着可卿,瞧见她那莹白如玉的耳廓,不由得在上面亲吻了一口。

可卿忽然轻轻唤了声:“宝叔。”

宝玉忙应道:“什么事?”

可卿道:“论辈份,你却是我的叔叔,论年龄,我比你年长,我们老是这样宝叔、可卿的叫,有些不便。”

宝玉问道:“那怎么唤你才好呢?”

可卿俏容晕起,低声道:“没别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我也喊你弟弟,怎么样?”

宝玉心中一荡,回道:“姐姐,你真好!”

可卿笑道:“姐姐我再好,也没有你这个弟弟好呢。”

宝玉从侧后瞧去,见她玉颊如桃,笑时俏脸上弧起的线条迷人万分,想起刚才的销魂,不竟如痴如醉,心中连叹:“真是老天照顾,教我知道了她的滋味。”

可卿慵懒靠在宝玉怀内,问道:“你想什么?”与宝玉在一起时,她感觉到了一种罕有的温柔恬静。

宝玉回道:“我在想,我有何得何能,竟然能得到你的厚爱。”脑袋微微朝前一探,眼睛情不自禁地往下边溜去,从毡子的缝隙里偷瞧可卿的,那一道深深的酥沟,把他的口水都快惹出来了。

可卿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好一会儿,可卿没听见宝玉的应答,就转过身去,股上竟触到一根硬梆梆、热乎乎的巨物,不由俏颜飞红,惊讶地望着宝玉,手儿捂住了嘴上的笑。

宝玉面上发烫,也说不出话来。

可卿低笑道:“怎会这样的?刚才弄了那么长的时间,还还没吃饱么?”

宝玉精力健旺非常,几次与袭人欢好,至少都梅开二度,今次就更不例外,就尴尬地说道:“我”万分不舍地瞧了可卿一眼,探手去取刚才脱下的裤子。

可卿笑吟吟道:“你这么回去,不难过么?”

宝玉又想想答应过的话,咬牙道:“回去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可卿瞧着他笑道:“我怕你回去不是休息吧?”

宝玉大吃一惊,张着嘴巴,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卿收了笑容,轻声哼道:“你和袭人是不是已经这样了?”

宝玉见了可卿的神情,心知蒙不过去,陪笑道:“我们只是偶尔偶尔亲近亲近,才才”

可卿神色温柔,忽张臂抱住宝玉,娇靥贴着他的胸口,道:“我也不是不让你跟她在一起,什么偶尔不偶尔的。你们弄时,是不是也一样快活?”

宝玉触着她那粉滑娇嫩的娇躯,浑身如焚,忍不住呻吟道:“与你相比,要差一点。”

可卿竟探手握住了他底下的东西,柔声道:“真的?是那儿差一点?看你涨成这模样,如果不与你弄一下,你回去定会受不了,那时肯定又会和袭人一起作的。”

话说宝钗、探春、湘云正在缓步出园,听了玉钏儿传述的话,忙即同赴王夫人处。王夫人此时歪在炕上,靠着石青嵌面靠背,绡鸾在旁边捶腿,李纨也站在地上陪着说话。湘云见着李纨,即向她道喜道:“兰侄儿自小就喜欢念书,果然高发,这也不枉大嫂子一番心血。”李纨道:“这孩子太侥幸了,我还叫他多念书呢。”湘云又道:“刚才我们过稻香村,我估量大嫂子还在那里,就要走过去。亏得宝姐姐告诉我才知道大嫂子搬了。”

李纨又提起姑爷之事,向湘云宽慰几句。王夫人道:“你们逛了几处,这么大冷天,梅花也还没开,可有什么可逛的呢?”

湘云道:“我好久没到园子里头去,想不到这么荒凉,到底房子是有人住着才好。”王夫人道:“这还算好呢,前两年谁敢去呀?他们说的也太邪乎,说是凤丫头在那里见了鬼才得病的,珍哥儿媳妇走过园子里,撞见了什么,他病了好多天。大老爷不信,亲自瞧去,白天里也碰见妖怪了,好容易请老道净了宅,这些时才安静些。”探春道:“凡是这类的话多半都是小厮婆子们编出来吓唬人的,吓得的人都不敢去,他们就得了法,偷的偷赌的赌,躲懒的躲懒,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些话不要听他,一镇静就没事了。”李纨道:“三妹妹之话很对,上回大老爷到园子去,小厮们分明瞧一支大锦鸡,愣说是红眉毛绿眼睛的妖怪,大老爷也就信了。后来还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一时王夫人想起要问宝钗的事,便说道:“明天是临安伯的生日,咱们是孝家,不便去拜寿,也应该送一份礼才是。”宝钗回道:“早上见着平儿,她说照往年的规矩预备下了,太太看派哪几个老婆子送去呢?”王夫人道:“吴登媳妇、郑好时媳妇都去过的,随便再带两个人同去就是了。”绣凤进来回道:“太太,饭摆齐了。”王夫人对湘云等说道:“你们也在这儿一块吃儿吧。”丫环们听说又重添了匙箸,大家同至外屋。

王夫人让湘云上坐,湘云不肯,仍是王夫人正面上坐,湘云、探春务依左右坐下,李纨、宝钗只站着照料。等王夫人吃罢另摆匙箸,方随着吃了。又挑了两样莱给平儿送去,大家仍陪着王夫人闲话。探春要回房去,却问湘云道:“史妹妹今儿晚上想必不回去的?就住在我那里吧,咱们多亲热亲热。”

湘云道:“我们说好了,还闹宝姐姐。”王夫人便叫彩云去替史姑娘安置床帐。

宝钗道:“太太不用提另费事,袭姑娘出去了,我们那里床帐是现成的,只是委曲了云妹妹。”

王夫人笑道:“你们都这么大了,你史妹妹又出了门子,还这么提名道姓的。”

宝钗笑道:“往常叫惯了,一时不留神,就顺嘴溜了出来,幸而在家里,若在别处要叫人笑话了。”

王夫人道:“你说起袭人来,我正惦记着。这丫头素来老实,不知道嫁到那边待她怎样?你打发人去瞧瞧吧。”

宝钗道:“我也是这么想,前儿打发焙茗去瞧过了,那家姓蒋,住在郊外紫檀堡,离城有十多里地,也有些田地家业,待袭人也很好,上下都称她奶奶。”

王夫人道:“这也罢了,咱们总算没有造孽。”

宝钗笑道:“太太可知道那姓蒋的是谁?原来就是蒋琪官。”

王夫人忙问道:“哪个琪官?这名字仿佛怪熟的。”

湘云道:“不就是忠顺王府里唱戏的么?那年二哥哥挨了老爷一顿打就为的是他。”

宝钗道:“可不是么?他知道袭人是你二哥的人,所以很给她面子。袭人在外头不肯说是丫头,还假充咱们府里四小姐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夫道:“我最恨这般人,偏宝玉没出息,要和他们在一块儿混闹。那唱戏的有什么好人呢?”

湘云道:“这蒋琪官虽[海岸线文学网]然唱戏,城里头倒很有名气,听说那年他二十岁生日,有一位太傅还替他做诗赞扬,连我叔叔也认识他。”

探春道:“好不好的总是一个小旦,袭人向来是要强的,如今配了个戏子,她就甘心情愿么?”

宝钗道:“她初去也哭了几场,后来就好啦。”

王夫人道:“只要他们夫妇和合,戏子不戏子也只好任命了。若不是这等人谁肯娶袭人做原配呢?”

湘云道:“袭人也服侍过我,我听说二哥哥出了家,她哭的了不得,生怕她一时心上想不开行了短见,想不到她,”

第三十二章 尤氏的捉弄

宝玉微微一怔,见可卿情状非常,忖道:“看样子她又要达到了。”心头似那火里浇油,当下依言奋力抽耸。

可卿美极,俯在窗槛上,螓首探出,星眼朦胧。

宝玉把嘴凑到她耳心,轻声柔语道:“姐姐,你又想丢了么?”

可卿娇慵无力的点了点头,断气似地娇吟道:“弟弟,你快点”

湘莲听得呆了,又问:“她说的什么?”宝玉笑道:“她对我还有什么好话,无非怪我破坏她的婚姻,还说我们姓贾的都没有好人,此事罪由我起,也难怪她这么恨我。那回你一再追问,我耳朵里实在装了许多闲话,咱们这样的交情,又不便蒙你,所以才那么说的,想不到她倒是一个烈性女子,坑了她不要紧,倒害了你了。幸而她尚在太虚幻境,将来若有容我补过的机会,我万死不辞。”

湘莲道:“言重,言重,知道我们还有那缘分没有呢?”宝玉笑道:“如此说,二哥是凡心动了?”湘莲道:“休要胡说,我一向没有空儿问你,我听说你娶了亲,中了举人,如何又出家呢?”问得宝玉心中十难过,歇了半晌才答道:“你以为娶亲是我愿意的么?都是家里他们闹的,也坑死了一个人呢!”湘莲恍然大悟道:“我这才明白了,从前师父说过什么金玉姻缘,又是什么木石姻缘,大概就指的这件事。究竟金玉姻缘是指谁?木石姻缘又指的是谁呢?”

宝玉听了眼泪绕着眼圈,就要流下来。勉强忍住道:“柳二哥,你问那些做什么?咱们还是看看山景吧。”正说着,前山一棵高松上蹿下来一支白猿,向前直扑湘莲,要抢他的鸳鸯剑。湘莲喝道:“这畜生找死了!”忙掣剑在手,向白猿迎敌,来回斗了几转,那白猿身子轻巧,几次到湘莲身边,险些将剑夺去。无奈湘莲剑法如神,舞开了变成一道白虹,将白猿围在中心,眼看那剑光越收越紧,白猿被他慑住,无法逃脱。正在危急之际,宝玉忙叫道:“柳二哥,放他去吧,一破了杀戒,不但师父不依,咱们的道功也全毁了。”湘莲闻言手下一松,那白猿便蹿出越涧逃命了。

湘莲将剑收在鞘里,瞧着宝玉道:“我说不要出来,都是你闹的,险些闯了大祸。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二人回至石室已近黄昏,湘莲又埋怨了宝玉一番。次日,宝玉要去看他的前身那块灵石,却被湘莲极力拦住,宝玉再三央及,他也不肯听,只可作罢。这且按下。

却说情之一字,自古至今最难打破,所以太虚幻境有那痴情司,将情字上又加一个痴字,正是为一般痴男怨女而设。诸君但看那柳湘莲,初意何等斩钉截铁,一闻宝玉说到尤三姐之事,便知霜后草根逢春复活。何况宝玉出家本来为的是林妹妹呢?就是黛玉临死如何怨恨宝玉,恨之愈深,其情愈切,又何曾能忘了宝玉?那日黛玉在潇湘馆病至弥留,嘱托了紫鹃几句话,还拉着手未放。陡然想起宝玉那回禅语,说得如何真实,一旦竟自负心,不免咬牙切齿。刚说道:“宝玉!宝玉你好”一阵昏迷,魂已出窍。看那天色都是黄沉沉的,身子倒轻松了许多。

正不知向何处投奔,忽见前面隐隐绰绰的似有一个人,身段和柳五儿相仿。忙向前赶上,恰好那人回过头来,她细一看却是晴雯。便唤道:“晴雯姐姐,你慢着点走,等等我。”晴雯道:“林姑娘,我就是来接你的,刚才警幻仙姑找我去,说是绛珠仙子尘债已满,应归太虚幻境,叫我赶来接引,咱们一块走吧。”黛玉惊讶道:“这绛珠仙子说的是我么?我几时有这个名号?”晴雯道:“我也不大明白,他们说林姑娘的前世是什么绛珠仙草,这里预备姑娘住在的地方,还叫做绛珠宫呢。”黛玉又问道:“这太虚幻境在哪里?难道就是冥间么?”晴雯道:“此处上非天宫,下非地府,说远便远,说近便近。”

说话之间,已经瞧见太虚幻境的石牌坊,两边石柱上刻着对联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石坊下站着两个丽人,一个是云堆翠髻雪舞素腰,洁若春梅静如秋蕙,真有凤翥鸾翔之态,冰清玉润之姿。那一个体似宝钗,丰姿稍减,慧如熙凤,秀目更清。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细想起来乃是贾蓉的前妻秦氏。二人瞧见黛玉到来,忙即上前见礼。秦氏又指那丽人道:“这位就是警幻仙姑。”

彼此周旋了一阵,黛玉说道:“刚才晴雯说起,多承携带。此间初到,正不知往哪里去呢?”警幻道:“贤妹即有来处,便有去处,容我引导。”一路走着,经过多少殿座,都有匾额对联,不及细看。蓦地见前头一座宫门,门内殿宇玲珑,林木葱蔚。

警幻邀黛玉由宫门走进,所见瑶花琪卉,都不知名。又有白玉石栏,围护着一丛仙草,带叶微红,飘飘似舞。转过花丛,别有深院,中建华厦,苍松遮户,翠竹当阶,结构甚为精致。正房廊下编垂珠翠,侍女们见她们走进便将帘揭起,黛玉进内一看,原来是正房五间,前钩后搭,几阵麝鼎,架着湘笺。布置幽雅,大致与潇湘馆相仿。警幻道:“贤妹尘寰小谪,几阅星霜,还记得在此间吟花弄月的旧事么?”黛玉总不记得,只此处仿佛似曾到过。警幻又指众侍女道:“她们都是伺候贤妹的旧人。”

众侍女一同拜见,黛玉也都不认识。大家坐定,秦氏问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的安,又问起东府近况。黛玉本来和宁府不大往来,只含糊说道:“都好。”一时又说到凤姐儿,黛玉道:“琏二嫂子倚伏身子强,什么事也不肯落在后头,如今也累得一身的病。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只不肯说罢了。”秦氏道:“二婶子一向最疼我的,不是我批评她老人家的错,我临走的时候属咐她两件事,都是咱们府里的百年大计,她都给搁在脖子后头,背地里倒干了许多损德的事。不但寿不看长,只怕将来还要堕落呢!”黛玉道:“这个我们都不知道,只听说她背地里放债,盘点小利。”秦氏道:“那还是小事,我们即好了一场,过几天闲了我还要家去劝劝他,趁着一口气还在,自己虔心忏悔,把冤孽解了,好得多呢。”

警幻见她们正说得起劲,便先自告辞说道:“贤妹初到,你们好久不见。多说说话儿。这里就是贤妹的家,一切只和家里一样,不要拘套。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去,我此刻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又吩咐侍女们好生伺候,便自去了。

黛玉送至庭处,看她去远方回。见晴雯正陪秦氏谈话,便问晴雯道:“你也住在这里么?”晴雯笑道:“我也配?我另住前头秋悲司里。”黛玉道:“那里住的还有什么人吧?”晴雯道:“人倒不少,我只和金钏儿姐姐在一起儿,她也要来瞧瞧姑娘呢。”黛玉又问秦氏住处,秦氏道:“我管着痴情司的事,就住在司里。那里人又多,地方又窄,姑娘可千万不要劳驾。”晴雯又问她:“这两天见着了二姨儿、三姨儿没有?”秦氏道:“正经事我倒忘了,亏你提起来。

那尤家二姨儿、三姨人听见林姑娘要来了都欢喜的了不得,托我见了面先给说到,等消停了还要我帮她来见见呢。”黛玉道:“二姨儿从前在大观园里我们见过,那模样儿比凤姐姐还俏呢。三姨儿还没见过,人家都说她们的闲话,到底怎样?”秦氏是有心病的,不由得脸就红了。说道:“咱们府里人太多了,吃了饭没事,瞎造些谣言,哪里说得准呢?我看二姨儿是个善静人,三姨儿说话硬点,也还直爽,她就因为姓柳的听了闲话要退婚,气得自己抹了脖子。这就看出她的性情了。”黛玉道:“蓉奶,我还有一件事不大明白,怎么她们都说你是警幻仙姑的妹子呢?”秦氏道:“这也有因,从先管痴情司的是警幻仙姑的妹子,名叫兼美,她升到情天上去,我才来接她的事,偏生我们两个人同一个小名,所以就说混了。”

正说着,只听门外有人说道:“林姑娘什么时候到的,我可来晚了。”晴雯出去一看,原来便是金钏儿。她同晴雯走进来,见着黛玉[海岸线文学网]先请了安,又问起王夫人及府中近事,眼圈儿早已红了。黛玉见她动了薄命相怜之意,只不便说得。晴雯暗中看出,便说道:“罢哟!好不好的谁守着一辈子呢?姑娘才来,你不要婆婆妈妈的惹她伤心。”

金钏儿忍住眼泪,又和秦氏相见。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秦氏由瑞珠来接,便先自回去。黛玉留晴、钏二人在此同住。金钏说:“林姑娘跟仙姑说好了,我们再搬来吧。”晴雯道:“管他呢,你只管住下。姑娘得便再和仙姑说去,哪有不答应的。”一会子侍女们回道:“晚饭摆在西屋里了。”黛玉同晴雯、金钏儿走过那屋,见紫檀镶玉圆桌,只安放一副杯箸。黛玉道:“你二人也一同吃了吧。”晴钏二人都道:“那可不敢。”黛玉道:“琏奶那么讲究规矩,平儿还陪她一桌吃饭呢,这里又不是府里碍什么的。”

第三十三章 宝玉戏尤氏

宝玉在后任意索取,加以用舌舔耳扫颈,又用手揉搓可卿那红艳艳的儿,可卿周身骨头仿似被尽数抽去,瘫软于宝玉身下,身上的毯子虽然早已滑落,却感温暖如春,舒美万分,心中快意更甚,不觉大声哼吟起来。

宝玉柔声问道:“姐姐,你冷不冷?”

可卿摇了摇头,心中既羞又甜,身子一畅

一日又到了一处仙山,那少山石全似碧玉堆成,山上所生杂树,或灿如彩霞;或焕如翠葆;或耀如黄蜡。又有青干素花的,皎结晶莹,宛如琼林玉树。山坡一带,崇楼杰阁,金碧庄严。往来的都是宫妆女子,有控鹤的,有骑凤的,也有吹笙萧弹箜篌的。山泉下注,汇成丹池,池有中遍开五色莲花,大如车轮,十瓣钩连,不露须蒂。山下就临着碧海,海边几座亭子,栏柱都是黄金颜色,雕刻的十分精致。遥望海水中间,似有岛屿楼台,只看不清楚。那海波浅处,还有许多翠羽明眸的仙女,在那里踏波游戏。碧绿的海水,五彩的明霞,照着这一班仙娥,锦簇花团,奇艳无比。

宝玉虽生长温柔富贵之乡,却生平未曾见此丽景,唯有欢喜赞叹而已。又一次引他到了天宫司文院,只见当中一座三层朱阁,高插星斗,四面围绕着白玉栏杆,院中奇花异树,多不知名,只觉得葱茏芬郁。宝玉跟着渺渺真人从白玉台阶走上去,原来阁前是一座广台,台上也是金铺玉几。从台上走进高阁,雕楹藻开,非常壮丽。四壁都庋着图书,有许多掌书仙女,月貌花容,成行鹄立。台前阁内都有一个绣袍金带的人,或端坐现书;或寻伴谈笑。老少状貌不一。见了真人和宝玉并不招呼,其中宝玉只认得一位王翰林,就是写贾氏宗祠匾联王太傅的儿子,彼此也没得说话。

一时走近西壁,宝玉见青瑶长案上唯着无数书卷,随手取阅,那书的字都似虫书鸟篆,细看全不认得。只听得阁下猿鸣鹤唳之声,随着天风吹来,使人心耳俱爽。背地偷问渺渺真人:“此是何处?”真人指着匾额给他看,原来是紫地金书”司文院“三个大字。二人仍从广台下去,见那四周群房处处是雕栏玉砌,其中也有仙官往来。渺渺真人对宝玉道:“你努力潜修,将来此中有分。”宝玉更自心喜,从此空闲时候便凝神静坐,有时湘莲唤他出去,他倒懒懒的了。

那天从师父处下来,宝玉静坐才罢,便向宝玉道:“宝兄弟,师父刚才说的,因有一件未了的事,要叫你到太虚幻境去一趟呢。”宝玉才信了,心中暗喜,却又踌躇。想着:“此去到底见林妹妹不见呢?若不见她我心里如何过得去,见了她又怕此时道功未成,多一层障碍。”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见可卿转醒,就问道:“姐姐,你可好么?”

可卿依在他胸侧,吃羞道:“有什么好的,被你这个小魔王缠磨死了。”

宝玉做状朝空气中嗅了嗅,笑嘻嘻道:“这么香,姐姐你一定流了许多,却还说不好。”

可卿大羞,伸手去拧宝玉,薄怒道:“你再胡说!”她身子乃那万中无一的纯阴之体,花浆内含着奇香,此际轩内香气格外浓厚,显然方才丢精极多。

宝玉见她脸上潮红如霞,轻声道:“姐姐,你真好看!”

可卿羞得捂捂脸蛋,只觉火烫一片,身上也感暖融融的好不舒服,不禁暗自奇怪,怎也没有想到男女欢爱会达到此种境地。

宝玉环臂将玉人围住,亲了亲她粉额,只觉心畅神怡,道:“我俩之缘,不知是多少世才修来的造化。”

可卿娇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我一定是前世欠你的!才让我遇上了你!”

宝玉心中贪恋无比,对可卿道:“姐姐,往后我可常常过来瞧你,行不?”

可卿娇羞满眼,春意酥慵,却摇头道:“也不能常来,否则就会被别人看出来。”

“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宝玉也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婆婆不是说过,让你有时间多来看看她么?那时你不就有借口了?”可卿点拨道。

“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宝玉说道:“等会我离开时,还要到她那儿看一看,否则她会着恼的。”

可卿笑着说道:“一定不能让我婆婆失望!”

宝玉心中一跳,知道可卿也看出了尤氏的意思,自己能明白的事,可卿她能不明白?就说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能作。”言外之意,就是说与尤氏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为了可卿。

可卿催促道:“知道你是为我好,快点去吧,要不婆妈等急了。”

二人整束妥当,可卿生怕被人撞见,道:“你先到我婆婆那儿去,我歇会儿再走,省得让人看见。”

宝玉说道:“晴雯还在外面等着我的,你让瑞珠叫她到你那儿去玩,等我见了大嫂,然后一起回去。”

宝玉恋恋不舍地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瞧去,见可卿坐在榻缘,一双妙目正呆呆地望着这边,那脸上的迷人红潮犹未褪去,不觉痴了。

可卿嘴角翘起,微微一笑,似含甜甜情意,挥手催促快去。

宝玉踏上去尤氏屋子的小道,迎面拂来一阵清风,吹得衣袂飘飘,想起方才的销魂,心中如痴似醉。

来到尤氏的屋子,她还没有睡下,见宝玉进来,笑着说道:“你还知道要到我这里来呀。”

尤氏相貌十分端庄,长相也相当美丽,只是在贾府中美女众多,加上她为人又低调得很,除了在必要的场合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外,其他地方很少看到她发表什么意见。她的目光也没有精神、整个人缺少一种女人应有的湿润,没有贾府中其他女人应有的那种活力,也就是说没有多少女人的风情,因而也很少能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人们也没有把她看成是贾府里杰出的女子,贾宝玉也不例外。

宝玉也可以想象出,贾珍面对尤氏这样的女人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以前她是不是这样,宝玉就不知道了,也许尤氏是到贾府,遇到贾珍这样的男人后才变成这样也说不定。

现在的尤氏就多了一种活力,脸上不再是宝玉看到的那种白惨惨、没有生气的白了,而是白里透红,流露出一种少有的生机,让她端庄、美丽的脸庞更显漂亮。看着尤氏笑意融融的脸庞,宝玉有一种认不出来她的感觉。

见宝玉进来后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尤氏笑道:“宝兄弟,我脸上长了什么吗?你一来就这样盯着不放?”

宝玉痴呆地说道:“大嫂,你今晚比以前不一样,显得漂亮多了。”

尤氏显示出少有的风情,乜着宝玉说道:“宝兄弟,你的呆病又发了不是?我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再说了,我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人,还说什么漂亮不漂亮?”

“大嫂,我说的是真的,虽然你很漂亮,但以前你一直板着脸,没有什么笑意,也就显示不出你本来的魅力。今晚,你虽然还是以前的你,但你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生机与活力,整个人也显得漂亮了很多,也就让人看出你原来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

“没有想到我的宝兄弟还这么会说话,怪不得媳妇儿跟你”说到这里,尤氏停了下来,笑吟呤地看着宝玉。

宝玉知道尤氏想干什么,就走近尤氏,看着她美丽的笑脸,心中想道:“今晚的尤氏确实很美丽,与她以往槁木一样的面容,简直有天壤之别。也许,这就是她放开心情的缘故吧?”

看着走近的宝玉,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的尤氏,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口中说道:“宝兄弟,你要干什么?”

宝玉伸出手,搭在尤氏的肩膀上,说道:“大嫂,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儿。”

说着,宝玉就坐到尤氏的身旁,手也就顺势从她的肩膀滑到她的腰部,并用力环住。嘴巴咬着她的耳珠,轻轻地吻弄。

尤氏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刚与贾珍结婚时,他也就是到了床上,在她身上发泄一番,在她感觉痛苦还没有消失之时,他就结束,之后就倒头而睡。后来,每次都是如此,她就越发没有感觉,到最后也就心如槁木。以至于几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与贾珍行过房。

现在被宝玉这样一弄,尤氏只感到一陈麻痒感从她的腰、她的耳朵、还有宝玉挨靠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地冲击着她的大脑,而那种酸麻的感觉,是她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这种感觉让她全身一阵酸软,一热,只觉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两腿心中间流出。她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就瘫痪下来,往椅子下溜去,宝玉一见,又手把她抱着,死死地搂在怀里,问:“大嫂,你怎么了?”

尤氏口中喘着粗气,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坐不住了”

宝玉把她放到自己的双腿上,说道:“大嫂,没事的。你坐不住,就坐到我腿上吧。”

“这么夜了,谁还来这里?”宝玉问。同时,他的手就开始在尤氏的身上游动,嘴也印到尤氏的唇上。

尤氏嘤嘤出声,那还支持得住,全身无力,身子一软,一下子全倒在宝玉的怀里,只能任由宝玉胡弄。

第三十四章 尤氏情动(一)

“女人只要动情,她就会放弃一切。越是端庄娴淑,用情越深,到了床上,在春潮泛滥时的销魂媚态也最是令人怦然心动。”

久旷寂寞的尤氏哪堪宝玉这种手法的刺激?被烧红的脸蛋依埋在宝玉胸口,张口喘气,微露。身体阵阵颤抖,的壁不断抽搐,全身滚烫,被宝玉挑起的,弄得她全身娇软无力。

宝玉不敢相信尤氏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滑腻柔嫩,显见平常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特别是动情处,显示出她及动人。在宝玉全面的侵袭下,她的反应敏感无比,本就不坚强的防线马上溃堤,急速的阵阵荡漾,难耐,显见礼教的道德,无法压制妇人久未享鱼水之欢的性求。

尤氏本是个衣着雍容华贵、气质典雅轩的妇人,其仙姿佚貌、丰神绝代,表露无遗。身材也非常,双腿修长,蜂腰轻盈婀娜,体态曲线优美,在宝玉的情挑下,皮肤细腻白嫩,白中透红,真可以说得上是风姿绰约。

宝玉细看尤氏紧闭双眼无比战佼美的容貌:鹅蛋型的脸庞、柳叶似的细眉,樱桃口,鼻若悬胆。宝玉望着尤氏那美丽的容颜,虽然有些憔悴,但是扔掩不住美妇的丽质,心中叹道:“贾珍真是暴殄天物,放着这么美的妻子不好好开发、享受,却到外面找那些不上档次的女子鬼混,作贱自己。”

宝玉又细细的打量着尤氏,明显进行了精心打扮:在大红棉袄下,是低胸短幅的细肩带、紫红丝质上衣,除了袒出雪白的胸肌,呈现幼细的之外,在两团半球中间,挤成可爱的,戴着一条配合耳环的金项,搭在她的上,益增诱惑。

那丝质上衣薄如蝉翼,懒散的贴在尤氏的上,甚至还露出小小的两点,穿着花色罗裙,将她的纤细的腰部、结实的和圆翘的臀都裹成最的形状。这所有的一切,莫不充满成性的诱惑。

“嫂子,你真漂亮!”宝玉盯着尤氏雪白的脸部说道。

“少来了,你不要拿你嫂子开心!”看着宝玉盯着自己的眼睛,尤氏脸上露上了少有的羞红。

此时宝玉已在大荒山埂峰石室深藏,却向哪里寻访。直至贾政在毗陵驿遇见宝玉,写信告知家里,才知是超凡出世去了。宝玉素来秉性随和,对众姐妹和丫环们更是细心体贴,大家无不想念。最苦的是王夫人和宝钗。

一夕,王夫人在枕上想起宝玉,正在伤心落泪,朦胧睡去,梦到一处,似是深山古洞,见宝玉身穿僧农,笑吟吟地迎出来,却又不曾落发。王夫人问他因何出家,宝玉只是笑。再三问他,又要拉他回去,宝玉笑道:“太太,我到天上寻着了林妹妹,才出家去呢!”

说着便往洞里走去,王夫人不舍,跟了进去。迎面一个癞和尚大喝一声,不觉惊醒,心想宝玉此去分明为的是黛玉,他们二人的心事袭人都和我说了,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岂有不疼他的?那回在老太太面前提起他们的亲事,若说性情呢,自然是宝丫头稳重,我因此就没有主张,以为老太太向来是疼林丫头的,若肯成全他们也是一件好事。想不到老太太先变了卦了,这都凤丫头撺掇的,闹得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我一辈子的心血也白扔了。我看宝玉成亲之后和宝丫头也不算不好的,为什么硬着心肠扔下,还赶着林丫头去呢?

次日早起,探春上来请早安,王夫人便把梦中见宝玉的话告诉她,探春道:“不是我们的批评,老太太自小儿就把他们搁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的,自然比别的姐妹们亲厚。那回紫鹃只说一句玩话,就害得二哥哥病了那一场,老太太不是没有瞧见的。临了硬把他们拆开,这是林丫头死了,若不死还不定闹什么笑话呢。”王夫人道:“他们的事我也都知道,那回提亲我就没敢开口,总以为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什么事情都见得多了,一定处置得不错。谁知道成了这个结果呢?”探春道:“太太也不必追悔,凡事都是一定的。就看那癞和尚送给二嫂子金锁的,就是他指引二哥哥出家的,又是他即叫他们合为夫妇,又叫他们合而终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见是有定数管着的。”

一会儿宝钗上来,王夫人便将话截住,却也听见了话头话尾。她外面极力矜持,有时还在背地里劝慰王夫人,到了独居深念的时候,也流了无数眼泪。此时探春从王夫人处退下,又同至宝钗房中说了一回闲话,一时又说到宝玉。

宝钗道:“他和林妹妹的心事我是深知道的,前一向我总远着他,就是为此。我妈妈也何曾不知道,到了提亲时候,偏又忘了,那时我妈妈向着我,三妹妹你想咱们这样人家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能说不遵父母之命么?我只有哭的办法。她老人家也没理会,后来我又想了一个主意,等我过了门把这里头的厉害向老太太彻底说了,仍旧把他们成全上,我就是名分上让她一点,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有什么说的。想不到我刚来,颦儿就过去了。这主意也使不上,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想把至情感动他,希冀不至出别的岔子。到底也是白废,听说颦儿已到了太虚幻境,但愿他修成了找到那里去,依旧完聚。至于我呢,既然有老母在堂,不能一死了事,替他守节抚孤,还不是应分的么?将来见得着他也罢,见不着他也罢,横竖对得住他就是了。”

探春道:“你这番话真是心坎里发出来的。我想不到你能如此豁达,若是你和颦儿掉过,只怕她就不是这样存心。”宝钗道:“颦儿那个人若处我的地位一定是死,我想死倒容易,若都拼着一死,那未了之事可交给谁呢?况且还有这血泡泡在肚里,天还不容我死呢!”

探春听了更为叹服,此时大观园尚在荒废,探春归宁只住在荣禧堂偏院,也有二十来间房子。为的距上房最近,在王夫人跟前朝夕承欢慰解。不久贾政回来,王夫人要宽慰贾政,只得抑悲自遣,紧跟着又是贾赦免罪回京,邢夫人和各姨娘嫣红、贾琮都搬回另院居住,他们原有小厮丫头们遣散了许多,又得重新安置。过了些时候,贾珍由海疆回来,仍袭宁国公世职,并赏还府第庄田。到京的第二天便入朝谢恩,皇上即时召见,奖勉了许多话。

原来他在海疆帮着安国公肃清海寇,颇著劳绩。安国公另有密本奏保,所以有这番恩典。贾珍收回府第,便来见贾政、王夫人,备致感谢。一面接尤氏婆媳和一般姬妾仍回东府。究竟经过一番抄没,府中一切家具铺设都要重新添置。忙中易过,转瞬便到深冬。

史湘云听见贾府种种不顺之事,本要亲来慰问,无奈姑爷抱病沉重,实在顾不得,到姑爷没了,三七里出了殡,正在热丧,又不便出门。一直挨过了百日,后来又听说宝玉场后迷失,想起宝钗素日相待甚厚,如同亲姐妹一样,如今她遭了此事,不去看看心里如何过得去。便雇了一辆轿车,带着翠缕,一路向荣府而来。到了府门口,看见许多人都带着官帽,在那里减吵,不免猛吃一惊。想道:“别又是来抄家吧!”忙叫车夫去问,方知宝玉赏了文妙真人的道号,他们都是来报喜的。又不免心中暗笑道:“从来没有举人赏道号的,也没听说赏道号还要报喜的,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门上小厮们见史姑娘是常来的便放她轿车进去,直到内仪门,湘云冷眼看那些下人还是照旧,只比先散慢了许多。下了车一路走进上房。那天惜春正要搬往拢翠庵,来王夫人处告辞。王夫人又是一番伤感,对惜春道:“四姑娘,你这番心愿在我看是想拧了,只是你二哥出家我都管不了,别说你啦。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若做了尼姑,可叫人笑话,依我看吃斋也可念佛也可,千万不要落发。听不听在你吧!”宝钗也在上房,接着说道:“四妹妹,你是见解很高的,那菩提非树,明镜非台,分明不在。色相上说古来带发修行的也多得很,何尝没有修成的呢?”

正说着人回史姑娘来了,只见湘云转过游廊,廊上丫环们都站起来道:“姑娘好久没来了。”湘云道:“我在家里,听见这里好些事,恨不能一步就飞了来,可得走得了啊!”见了王夫人、宝钗、惜春,先请安问好。瞧着宝钗道:“宝姐姐,你也瘦了。”宝钗无语,相顾黯然。王夫人见她淡妆素服,想起她是新寡,不免叹息。因问道:“姑爷的事都办完了么?这真是想不到的,别的不说,就放着大姑娘这个模样和平日的性情,哪里象个半边人呢?”湘云叹道:“这也是我的命苦,没什么可怨的;说我不象,宝姐姐更不象呢。”

压抑一年多来的春火得到舒畅宣泄,更尝到从没有经历过的男女快感,享受到从没有享受到做女人的快乐,禁锢多年多的趐麻快感也首次倾巢而出。

尤氏闭目喘气,沉浸享受甘美回韵。隔了一阵,脸上开始有着娇羞的表情。她害羞的是自己终究克制不住自己,终于与宝玉做下这不伦之情,但她并没有后悔,更感春情荡漾,轻轻地着宝玉的胸膛。

“嫂子,你可快乐?喜欢宝玉吗?”宝玉搂着尤氏软语温存。

“小冤家,你太能干了!差点要了你大嫂的命!”尤氏眉眼含春、娇羞嗔怪道。

第三十五章 尤氏情动(二)

“只要嫂子快乐舒坦,不管让兄弟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宝玉温柔地着尤氏的,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小冤家,老天叫我今天尝了你的滋味,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尤氏狠狠掐了他一下,却满眼欢喜,依偎在他宽阔的怀中道:“我让你来陪嫂子说说话,那知你却来欺负嫂子!”

“我这不是在陪嫂子说话么?怎么能说欺负嫂子呢?”宝玉继续用言语:“以后我们不还经常在一起么?还怕我不再让你尝我的滋味?”

“坏死了!你这么小,是从那儿学得这些坏东西?是不是整天跟那些薛大少等人在一起鬼混?”尤氏娇媚地轻吻宝玉一口。话一出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比的羞意。

宝玉说道:“嫂子是冤枉我立了,你还不知道我最不爱跟那些男人在一起?我刚才用在你身了的所有东西都是男人天然就会的,你不知道么?”

听了宝玉的话,尤氏那秋水盈盈的杏眼不胜娇羞地一闭,螓首转向里面,羊脂白玉般的芙蓉,羞怯得象喝醉酒一般红艳欲滴,就是连耳珠及的玉颈都羞红了。尤氏丰姿姣媚、娇艳迷人的玉靥浮现出如登仙境似的畅美春笑,凹凸有致的娇躯透着晶莹的点点香汗,就那样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睛雯道:“鸳鸯姐姐真是好心眼儿,见老虎死也要哭两声。她若怕受罪,就不该帮那伤天害理的事呀!”黛玉道:“人家已经受着罪,也怪可怜的,还叨腾那些做什么,好歹是咱们一把子的人,救得了救不了另是一件事,还有个瞪眼干瞧着的么。”少时司棋沏了新茶送上来,黛玉喝着,问迎春道:“她也住在这儿么?”迎春道:“说起司棋来也很可怜的,她为那姓潘的拼着一死,始终也没得见着。见了好象遇着亲人,再也不肯回去。我只好和警幻说了,留她在这里。到底是用惯了的,比别人贴心。”

那天王夫人和探春说起,叫她和李纨仔细商量。当下见着李纨,便将两亲事都说了,又道:“太太因为二哥哥的亲事自己没敢出主意,全听老太太的,想不到弄成如此结果。这回叫你仔细斟酌,背地里还要问问兰儿,看他是什么意思。”

正在歇息的尤氏惊呼道:“宝玉,你怎么又来了,嫂子不行了。”

宝玉道:“你我果然抱定此情,见与不见,容不容我们表白,也都是一样的。世间同床异梦的多着呢,哪里说得上个情字,还不如始终不见,留着这点未了之情,倒是个天长地久的。”

说话间,一阵风起,吹得松枝动摇不定。宝玉笑道:“柳二哥快抽剑,那个白猿又来了。”湘莲笑道:“你还当我是从前的柳老二么?”宝玉道:“白猿是说着玩的,你看这月光如此可爱,何防就此舞回剑呢?”

于是二人各抽佩剑,在月下分舞了一回,又合舞了一回。那剑光迎着月光,初时似两条白虹来回迎距,彼此还看得见人,舞到酣时似飘风闪电一般,化做千百条白蛇,全不见一些人影。刷的一声两剑同时收住,湘宝二人同回石室去了。这里宝玉、湘莲说着太虚幻境,哪知幻境人也正说着他们呢。

那日黛玉在绛珠宫闷坐无聊,偏偏迎春、鸳鸯诸人都没有来,金钏儿又到秋悲司寻人说话去了,只晴雯在身边。见她恹恹愁绪,便说道:“二姑娘到这里来过多少趟,姑娘还没瞧她去呢,今儿没事,我跟姑娘去一趟吧。在家里老闷着,也不是事。”黛玉道:“我怪懒的,你要去只管去吧。”睛雯道:“我去了,姑娘更闷得慌,不要闷出病来,还是出去走走的好。”又道:“二姑娘管着许多册子呢,姑娘去也好仔细瞧瞧,那上头都说的是什么?只当看闲书解闷儿。”

“宝兄弟,明天你还来不?”尤氏问。

“明天还有事吗?”宝玉问。

尤氏说道:“你大哥明天上午还做一场法事,为大老爷还愿。你母亲等人还会来。”

“要是那样的话,我还跟着来吧,只是不知有没有机会跟你这样玩。”宝玉的手还在尤氏的身上抚弄。

“有没有机会无所谓,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尤氏动情地说。

“谢谢你!大嫂,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常来看你和秦氏的。”宝玉没有说只来看她一个人,而是说出了来看她和秦可卿两人的心里话。如果他说只来看自己一个人,那说明他说的是假话,最低来说不是特别真心。这样一来,反而让尤氏更为感动,知道宝玉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过了一会,宝玉猜想前面的众人可能要结束,就起身收拾好自己,来到前厅。到秦氏房中叫上晴雯,回到荣府,幸好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宝玉就悄悄地来到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宁府果然来人,叫上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凤姐等人,要她们来看贾珍为贾敬做的法事,并听几场戏。宝玉带上袭人、晴雯等丫鬟一起跟着来到宁府。热热闹闹的忙了一大响午,宝玉没有找到一点与尤氏、秦氏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开始吃午餐时,宝玉终于抓住机会,没有跟外面的男人在一块吃饭,而是跟着母亲王夫人等人进入后堂,与众家眷一起。众人对宝玉的行为早已习已为常了,如果宝玉不这样作,反而会让大家感到奇怪。

入坐时,尤氏让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并都上了坐,他与凤姐儿,宝玉坐侧席。这次宝玉没有坐到凤姐的身旁,而是来到尤氏边上,对着尤氏微微一笑,然后坐在尤氏的一边,害的尤氏脸色有点羞红,不敢抬头看宝玉。

宝玉同众人一起,一边吃着美味,一边欣赏着身边尤氏容光焕发的美丽容颜并出口称赞:“大老爷的寿辰,让大嫂也比以往不一样,看她今天多漂亮!”

众人见宝玉这一说,才注意地看尤氏,见她的果然与平时不同,脸色红润,媚眼间满是春情,人也显得年轻了几岁。

凤姐笑道:“还是宝玉看得仔细,大嫂果然与平常不一样,如果大老爷在家看到,他老人家也该高兴了。”

邢夫人、王夫人、还有薛姨妈等人都仔细看了尤氏,口中不住称奇,因为她的以前从没有发现尤氏竟然是这么漂亮。众人的说笑,让尤氏很是害羞,只得含含糊糊地敷衍过去。

在众人把注意力转到吃饭上时,转过头尤氏狠狠地看了宝玉一眼,那眼光既是高兴、又有责怪宝玉多事的意思,没有想到宝玉见她望去时,向她发了一个调皮的眼神,然后低下头吃他的饭,让尤氏是又爱又怕,不敢再惹宝玉。

过了一会,尤氏忍不住转过头,想看一看宝玉,那知宝玉正贼眉鼠眼、不住地看自己。她顺着宝玉的眼光看来,发现宝玉诱惑的眼神在自己的胸前、腰臀间不住地瞄来瞄去,原来她早上起来时,穿着一件领口很低、紧腰的薄棉袄,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颈项,同时也突出了她的、纤细的腰围,更显。

看到宝玉不停地看自已这几处地方,她娇羞地把椅子往桌子里面挪挪,想移出宝玉的视线,不让他再看自己。可是让尤氏没有想到的是,在众人都看不到她的下半身时,宝玉左手色色地伸到在桌下,抚摩上了她的,尤氏身子不禁一颤,心中一惊:“天啊!”。

这句话才把黛玉说动了,抿抿头,换件衣服,就扶着睛雯缓步出来。沿路看那朱楼飞阁,绿树清溪,都有潇洒出尘之致。黛玉觉得心目一爽,笑对睛雯道:“这地方真不错,我来的时候没有心事看他,就跟众仙女出来逛逛也只顾说话儿,总没得细看,今儿才领略到了。”睛雯笑道:“我劝姑娘出来玩玩,姑娘还懒得动呢?这么好的地方,老圈在家里,不是自找憋闷么?”

说着,又走到二层门内。那两边配殿都有匾额,黛玉正在逐一看去,见前面一个人也向那边走着,似乎是鸳鸯。睛雯叫一声:“鸳鸯姐姐!”鸳鸯回过头,见是她们二人,笑道:“林姑娘也出来了,这真是难得的事。你们上哪里去啊?”黛玉道:“我们想去找二姐姐。鸳鸯姐姐若没事,咱们一块去吧。”鸳鸯也正要去寻迎春,就和黛玉等同走,一时走到薄命司,黛玉看那匾额,就是这三个字。

于是尤氏急忙缩手趁大家没有看见,使劲把宝玉的色手拽了出来。那手指上面还有发亮的津液。

尤氏更是表面生气心里却娇羞喜欢地嗔怪地瞪了宝玉一眼!宝玉看着她妩媚动人的美态,心里一动,色手再次出击,放在了尤氏光滑丰腴的背部。

迎春正欲迎出,黛玉等已进房内。那房子虽不甚大,却收拾得非常洁净。壁上挂着李易安写的诗屏,吴彩鸾的五言小对,案上瓶花砚石,[海岸线文学网]布置楚楚。迎春道:“林妹妹,你近来身子倒很好?可以出来玩玩。”黛玉道:“在家里也是闷着,出来又懒。”指着睛雯道:“还是她撺掇我来的呢。”鸳鸯道:“是要出来散散的好,我也因为心里不大痛快,才想着出来的。”迎春道:“鸳鸯姐姐,你有什么不痛快?”

在宝玉手指的抠弄下,尤氏感觉到沟壑里的刺激越来越强烈,突然,尤氏只感到身子一阵,小嘴一张,玉浆流了出来,她竟然就这样丢了。

“嗯!”尤氏不可控制地轻吟了一声。

第三十六章 风姐戏贾瑞

“侄媳妇,你怎么了?”宝玉的母亲王夫人虽然没有听到尤氏的轻呤,但注意到了她的不安,看到她俏脸绯红,就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见众位太太都很快乐,我也很高兴!”尤氏慌忙说道。

“嫂子,你今天用的是什么胭脂?颜色这么好看,让我吃吃。”宝玉说着就把嘴向尤氏的脸上凑去。

尤氏急忙挪开,离得宝玉远远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凤姐说道:“嫂子,以前宝玉也不是没有吃过你的胭脂,这回怎么怕了?”

“宝兄弟,今天我没打胭脂文,怎么让你吃啊?”尤氏似是回答凤姐的问题,也似是向宝玉解释,同时她含羞带怨地狠狠地瞪了宝玉一眼。

“嫂子,我看到你脸色、还有嘴唇都红红的,以为你打了胭脂,就想尝尝,你没打就算了。”宝玉回了尤氏一句,调皮地看着尤氏。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凤姐又说道:“嫂子,明过儿你打好胭脂,专门叫上宝兄弟,让他好好吃吃你的胭脂。”

尤氏也只好笑笑,说道:“就怕宝兄弟到那时又不来了。”

众人就在愉快的气氛中吃完中饭,待众人起身时,尤氏对她们说道:“各位婶娘,你们先到园子里去点戏,我马上就到。”尤氏让宁府的姬妾先陪众人到园子里去,她则起身走进卧室,原来她的幽谷已经泥泞,感觉冰凉一片,被迫宝玉刚才的一弄,已经全部湿透了。

出来时,凤姐故意走在后面,与宝玉并排,待离众人有一段距离时,她含笑看着宝玉,说道:“刚才是不是你做的鬼?”

“刚才?刚才我们不是在吃饭么?”宝玉故作糊涂。

凤姐把嘴凑到宝玉耳边说道:“好好给我招来,要不我就把你刚才的事告诉大家。”

宝玉知道凤姐这是故意吓他,就说道:“没有什么事呀?你让我招什么?”

凤姐还不甘心,问:“没有事,珍嫂子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红?当时我俩坐在她两边,不会是我弄的吧?”

“那我怎么知道?”宝玉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凤姐只是根据刚才的不正常来推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

“这次算你运气好,下回让我碰到,看我怎么治你。”凤姐无奈,但她又不甘心,只好说说狠话了。

“凤姐,你陪她们玩,我还有其他的事,先去一趟。”宝玉与凤姐道别,并在她嘴上吻了一下,说道:“今天没有吃到珍嫂子的胭脂,就把你的吃一回吧。”

凤姐猝不及防地被宝玉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只感一阵麻痒直冲大脑,脸色也霎时变红了,口中轻呤一声,乜眼看着宝玉,那眼光象是要冒出火来,说道:“你你小心点!”

跟在后面的众丫鬟见到凤姐的窘状,大笑道:“琏奶脸红了!”

凤姐转过脸,对着一群丫鬟,把眼一瞪,说道:“去玩你们的,要你们在这瞎起哄?”

众丫鬟笑着四散跑开了。

于是凤姐独自一人从里头绕进园子的便门来。但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凤姐儿正自看园中的景致,一步步行来赞赏。猛然从假山石后走过一个人来,向前对凤姐儿说道:“请嫂子安。”

凤姐儿猛然见了,吓了一跳,将身子望后一退,说道:“这是瑞大爷不是?”

贾瑞说道:“嫂子连我也不认得了?不是我是谁!”

凤姐儿道:“不是不认得,猛然一见,不想到是大爷到这里来。”

贾瑞道:“也是合该我与嫂子有缘。我方才偷出了席,在这个清净地方略散一散,不想就遇见嫂子也从这里来。这不是有缘么?”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的觑着凤姐儿。

凤姐儿是个聪明人,见他这个光景,如何不猜透八九分呢,因向贾瑞假意含笑道:“怨不得你哥哥时常提你,说你很好。今日见了,听你说这几句话儿,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和气的人了。这会子我要到太太们那里去,不得和你说话儿,等闲了咱们再说话儿罢。”

贾瑞道:“我要到嫂子家里去请安,又恐怕嫂子年轻,不肯轻易见人。”

凤姐儿假意笑道:“一家子骨肉,说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

贾瑞听了这话,再不想到今日得这个奇遇,那神情光景亦发不堪难看了。凤姐儿说道:“你快入席去罢,仔细他们拿住罚你酒。”

贾瑞听了,身上已木了半边,慢慢的一面走着,一面回过头来看。凤姐儿故意的把脚步放迟了些儿,见他去远了,心里暗忖道:“平时见他时,表现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对我这样?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的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

于是凤姐儿方移步前来。将转过了一重山坡,见两三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见了凤姐儿,笑说道:“我们奶奶见奶只是不来,急的了不得,叫奴才们又来请奶奶来了。”

凤姐儿说道:“你们奶奶就是这么急脚鬼似的。”

凤姐儿慢慢的走着,问:“戏唱了几出了?”那婆子回道:“有八九出了。”说话之间,已来到了天香楼的后门,见宝玉和一群丫头们在那里玩呢。凤姐儿说道:“宝兄弟,你刚才不是有事去了?现在怎么在这儿?你也忒淘气了。”

宝玉笑道:“我的事也做完了,可你还没来,到哪里去做什么好事了?”

凤姐想走刚才贾瑞的举动,心中越发恨起他来,没有回答宝玉的话,有一个丫头说道:“太太们都在楼上坐着呢,请奶奶就从这边上去罢。”

凤姐儿听了,款步提衣上了楼,见尤氏已在楼梯口等着呢。尤氏笑说道:“你先走,到比我后到。你坐下,我先敬你一钟。”

于是凤姐儿在邢王二夫人前告了坐,又在尤氏的母亲前周旋了一遍,仍同尤氏坐在一桌上吃酒听戏。尤氏叫拿戏单来,让凤姐儿点戏,凤姐儿说道:“亲家太太和太太们在这里,我如何敢点。”

邢夫人、王夫人说道:“我们和亲家太太都点了好几出了,你点两出好的我们听。”

凤姐儿立起身来答应了一声,方接过戏单,从头一看,点了两出递过戏单。立起身来望楼下一看,说:“爷们都往那里去了?”

旁边一个婆子道:“爷们才到凝曦轩,带了打十番的那里吃酒去了。”

凤姐儿说道:“在这里得不到便宜,背地里又不知干什么去了!”尤氏笑道:“那里有都象你这么正经的人呢。”于是说说笑笑,直到吃完饭,大家都上车去了。宝玉骑上马,随王夫人去了。

凤姐离开时,贾瑞犹不时拿眼睛觑着凤姐儿,而凤姐儿也偶尔向他笑笑,走时还向他丢了个媚眼,把他的魂魄勾去了七分。

这次入学时,宝玉根据自己的特长和缺点,主攻诗词、历朝历代的正史,其他的四书五经等书他只是作一个大致的了解,等以后再仔细学习。宝玉这样作的目的:是为了好应付在一年后将要到来的贾元春少省亲,他要在这次活动中,在贾府取得一定的地位,而这个地位还要超过贾珍等人,那时他在贾府中说话才有人听,包括宝玉的老爸贾政。

这也是宝玉所具备、而其他人所没有的天然优势:就是他知道贾府众人的命运,并能用自己比其他人多了几百年的知识来化解他们的危机。让危害贾府中众女的其他男人远离贾府,从而搭救众女。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宝玉起来时,袭人早已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的停停妥妥,坐在床沿上发闷。见宝玉醒来,只得伏侍他梳洗。

宝玉见他闷闷的,因笑问道:“好姐姐,你怎么又不自在了?第一次我到学堂你就这样,这次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

袭人笑道:“这是那里话,你是主子,我是丫鬟,只有我惹你不高兴,那有你惹我不高兴的?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在学堂里还不错,这次也还要如此了,也不枉我们为你忙碌,主子好、我们这些作下人的也硬气。”

袭人说一句,宝玉应一句。对于袭人,宝玉还是很尊重的,因为在所有的丫鬟中,她是最肯为宝玉着想的。

袭人又道:“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在学堂里,你也好歹想着添换,比不得家里有人照顾。”

宝玉道:“这话你说过几次了,你放心,出外头我自己都会调停的。你们也别闷死在这屋里,要和各位姐姐妹妹一处去顽笑着才好。”

说着,俱已穿戴齐备,宝玉又去嘱咐了晴雯麝月等几句,宝玉忽想起未辞黛玉,因又忙至黛玉房中来作辞。彼时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要上学去,因笑道:“又去上学了?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大有长进,明年就可金榜题名了。”

宝玉道:“好妹妹,我再进步,还能跟你比?你也不要损我了。”然后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劳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

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宝姐姐那儿去了么?她一直都在背后关心着你呢?”

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到学堂,继续前面的学业。

第三十七章 勇救北静王

秦钟很聪明,宝玉也比较欣赏他,前一段时日,他二人同来同往,同坐同起,愈加亲密。贾母也很爱他,时常的留下秦钟,要她那儿住上三天五日,与自己的重孙一般疼爱。因见秦钟不甚宽裕,更又助他些衣履等物。

宝玉终是有些随心所欲,再加上与他姐姐秦氏有了不一样的男女关系,把秦钟看得更比别人不一样,又特向秦钟悄说道:“咱们俩个人一样的年纪,况又是同窗,以后不必论叔侄,只论弟兄朋友就是了。”秦钟先是不肯,当不得宝玉不依,只叫他“兄弟”,或叫他的表字“鲸卿”,秦钟无奈,最后也只得混着乱叫起来。

这一次在学堂里,其他人等见秦钟腼腆温柔,未语面先红,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时常招惹秦钟,幸得宝玉多次化解他们的捉弄,让秦钟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学业进长很快。

宝玉也改了性子,一味地读书学习,特别是诗词、对句等方面,进步更是神速。他们两人的情况,都被贾代儒报给贾政,也让贾政大大地改变了对宝玉的看法。

王夫人更是看在眼里,喜在画心上,自贾珠死后,她一门心思就放在宝玉身上,可恨的是宝玉不喜上学,更爱与众姐妹打在一块,虽然贾母不以为意,还一味地护着宝玉,但王夫人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这次听说宝玉在学堂的表现后,就给了贾代儒不少奖赏,让他好生照看宝玉,代儒俯首称是。

转眼到了冬月,这天,天下起了大雪,贾代儒早上来看学生读书,并教了一篇四书中的文章,下午,见雪越下越大,就让学生们回家,添加一些衣物什么的。

秦钟家离此有十几里,宝玉就让他跟自己一起回到荣府,路上,宝玉等也没骑马,让茗烟、李贵等几个仆人牵着马跟在后面,他与秦钟在雪中漫步,一边看雪景一边谈笑。

走到街心,行人也多了起来,来自现代社会的宝玉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雪景,只见雪花漫天飞舞,雪白的大地,与灰黑色、古风古韵建筑相互辉映,有一种令人震憾的美。让宝玉沉浸其中,忘记了一切。

就在宝玉在美丽的雪景当中时,前面突然起了一阵乱,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不时有人跌倒,惊叫着然后就滚到路边,混乱非常。等众人把宝玉拉到一边时,宝玉才惊醒过来,一年,一辆三区马拉着的豪华马车从前方急驰而来,溅起满天飞雪,很快就来到宝玉等人跟前。

来到近前,宝玉看清驾车的车夫脸色全变了,正在努力地想喝住宅狂奔的马儿,但他一人那能喝住显然是受惊了的三匹马?

就在前面,三四个小孩也许是被突奔而至的马车吓坏了,竟然停在路中间,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一动也不动,车夫也看见了前面的小孩,急得高声叫喊,但那又起什么作用?路两边的众人也来不及去救那几个小孩,眼看惨祸不可避免,还有些胆小的妇女吓得蒙起了双眼。

就在这时,在宝玉身旁的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宝玉不见了,再一看,他竟然飞身上了狂奔的马车,秦钟、李贵、茗烟等人则是目瞪口呆。

宝玉飞身上到最前头的一匹马车上后,对车夫说道:“快把拴马的绳子割断。”

那车夫反应也很快,没有问宝玉为什么,而是飞速地从腰间抽出大刀,手用力一挥,把三匹马的绳索都割断,看情形,这个车夫有功夫还很好。然后他跳下车,把车把向旁边打去,失去动力的马车在雪地中还是向前滑行了两三丈,然后才停住,离那惊呆了的几个孩子只有一丈来远的距离。

话说车夫割断马索后,宝玉伸手,双手拿住两边两个马身上的绳索,把方向用力向一边打去,那三匹马是受过训练的军马,虽然受惊,但感觉有人在驾驶它们时,它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思维,转过方向向前飞奔,堪堪从那四个孩子身旁奔过,马蹄溅起的雪水,弄了这中个孩子的一身。

受惊的马儿在宝玉的控下,奔跑了有两里多地,才慢慢地停了下来,宝玉收拾一下,又把这三匹马带回原地。

让宝玉吃惊的是,他回来时,出事地点已经围上了三十多个带刀侍卫,四周看热闹的人都隔着远远地,不时指点着什么。

宝玉从这三匹马中,看出马车的主人不同寻常,但马车的主人会有这么大的来历,竟然带着这么多的侍卫,看这个阵式,他非王即侯。

见宝玉带着三匹马回来,那车夫迎了一来,而秦钟和李贵、茗烟等仆从也拥了上来。

还没等宝玉的从仆从说话,那车夫就拱手致谢:“刚才多亏公子相助,才没出大事,在下在此谢过!”

宝玉跃下马来,抱拳回答:“那里,那里,救死扶伤,原我辈应作之事,如果别人在近,也会这么作的。”

说完,宝玉向秦钟及李贵、茗烟等人打个招呼,他们拥近,把宝玉全身上下看个遍,问道:“二爷,你没事吧?”

宝玉笑道:“不就是骑马吗?能有什么事?走,我们回去吧。”

刚要转身,那车夫就拦住宝玉,说道:“公子,耽误你一点功夫,我们王爷要见你,他要当面向你致谢!”

“王爷!”虽然车主的身份在宝玉的猜想之中,听到车夫亲口说出车中之人的身份后,还是有些惊异。

那车夫说道:“对,我家王爷就是北静王。”

“是水溶王爷在车里吗?”宝玉听说是北静王,就问。并跟在那车夫后面向被带刀侍卫围着的马车走去。

那车夫答道:“正是水王爷!”

来至近前,车夫通报道:“王爷,贾公子到!”

车内传出一个声音说道:“让贾公子上车吧。”

两个侍卫打起车帘,一个侍卫拿出一个木凳,作为登车的台阶,一人扶着宝玉,向车上走去。

进入车内,映入宝玉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ネ带,生得形容秀美,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宝玉忙抢上来参见,水溶连忙伸出手来挽住。面带微笑,看着进来的宝玉,说道:“请坐!”

说着,他指了指他身边的铺着红色波斯地毯的座位,情性极为谦和,不象是王爷,倒是象与宝玉极熟的人一般。

宝玉虽然听说过北静王,但还是第一次与他相见,在他的印象中,王爷应该是很威武、怒发冲冠的样子,没有想到北静王却象个文弱书生。

宝玉听话地坐到北静王身边,北静王笑着问:“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宝玉忙欠身起立,北静王制止道:“不用起来,就坐着说话。”

宝玉回道:“小人斗胆说出心里话,没有想到王爷会是这么年轻、这么文弱之人。”

北静王看着眼前十几来岁的宝玉,只见他头戴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秀丽异常,就笑着说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还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这么年轻的文弱公子,竟然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本王,并救了四个小孩子。”

听到北静王这样说,宝玉在心中叫了声:“惭愧!”

他本意是救那四个处在危险之中的小孩,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去救马车及里面的人,同时他也没有想到马车中坐着的会是北静王。

但北静王却误以为宝玉是出手救他,顺带救了那四个小孩,这也是现代人以人为本、人人平等的观点与古代那种人与人不同、人为九等、的的观点不同,从而带来不同的思维有关。

宝玉回道:“那里,我只是适逢其会,正在近前,这才出手相救,假如别人在跟前,也会和我一样做的。”这句话宝玉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年纪也不是很大,看起来也没有练过功夫,当时你怎么就敢出手?”北静王看着文弱的宝玉,要不是他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就是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公子,飞身跃上受惊而飞奔的军马背上。

宝玉回道:“回王爷,当时我什么也没想,看到情况危急,就那样作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把这三匹马就制服了。”

北静王并没有在这上面继续多说,转面说道:“当日我家与你贾府祖父彼此有极深厚的相与之情,曾同难同荣,我就此称你为侄儿,你可答应?”

宝玉见北静王仍把祖上的世交看得极重,还以此来称呼自己,并不能王位自居、也不妄自尊大,心中极为敬佩,回道:“能得王爷你如[海岸线文学网]此厚爱,此及小侄三生之褔,侄子就此谢过王爷相爱之恩。”

北静王又问:“跟你在一块的,也有一小公子,我看他长相不俗,不知他是何人门下?”

宝玉知他问的是秦钟,回答:“此人名叫秦钟,是我侄媳妇的弟弟,因业师于去年病故,家父又年纪老迈,家庭较为贫寒,就邀他在我家读书。”

北静王说道:“既与你是至亲,就让他来见见我吧。”

宝玉大喜,知道北静王看上了秦钟,如果他能得到北静王的垂青,那他的一生就不用发愁了。

宝玉起身,来到车厢门口,掀起车帘,叫道:“秦钟,王爷要见你!”秦钟正在一边等候宝玉,听见宝玉叫他,急忙跑上前来,在两个侍卫的帮助下,进到北静王坐的马车中。

第三十八章 宝玉的转变

秦钟进入车厢,在宝玉的意示下,向北静王跪拜:“草民秦钟拜见王爷。”

在车上,北静王就看到秦钟与众不同,近前一看,人品出众果然出众,与宝玉不差上下,只是身上多了一种女儿之态,想必在家中极为宠爱之故。

北静王当下就极为喜欢秦钟,就说道:“嗯,坐下吧。”北静王水溶还是那样随和:“你叫秦钟?家里情况如何?”

秦钟回道:“我父讳名秦业,现任营缮郎,年近七十,母亲早亡。现只与父亲两人过日。前两月承贾府厚爱,跟贾公子一同入其家塾学习。”

接着北静王又问了其他一些此问题,秦钟都答得极为得当,当北静王问及他有何抱负之时,秦钟回答说:自己只恨条件限制,不能达到自己所想。现只有利用当前机会,全力救学,以便日后能得到报效国家的机会。

秦钟此番答话,一扫儿女之态,有大丈夫处身立世之形,深得北静王赏识,最后,北静王说道:“按你说来,你父年事已高,而你却还小,家境也算是平寒的了。能有此志向,也颇为难得了,回去跟你父亲说说,如果他愿意,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这次,秦钟不等宝玉吩咐,翻身下拜,说道:“早民承受王爷厚爱,虽百死不能酬谢王爷的恩情。只能以自己的努力,用行动来报答了。”

宝玉也极为高兴,这样一来,秦钟一生的问题就解决了。而宝玉也以自己的行动改变了秦氏姐弟的命运,使宝玉对未来人信心更大了。

北静王转而问宝玉:“听说你出生时,口中含着一块玉石,衔的那宝贝现在哪里?”

宝玉见问,连忙从衣内取了递与过去。水溶细细的看了,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因问:“果灵验否?”

贾玉忙道:“众人虽都如此说,只是我一直未曾试过。”

北静水溶一面极口称奇道异,一面理好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

北静水溶又道:“只是一件,宝玉你如是资质,想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昔小王曾蹈此辙,想你亦未必不如是也。若你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你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

宝玉道:“我必将牢记王爷教诲,不敢忘了学业,如有请教,一定登门拜访!”

水溶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宝玉道:“今日承你营救,出门仓促,竟无敬谢之物,此是前日圣上亲赐的香念珠一串,权为贺谢之礼。”

宝玉忙道:“早民不敢!”连忙伸接了,挂在胸前,然后谢过。

此事耽误了近两个时辰,宝玉与秦钟,从北静王马车上下来时,天已快黑了,路上,茗烟则为宝玉飞身上飞的动作而兴奋,李贵则为回府怕招来责骂而担忧。

宝玉一一为他们解难:“茗烟,你也不要太兴奋,今天这事,我只是偶尔碰上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以后也不要到处乱说,小心老太太揭了你的皮。”

说完他又转身对他贵说道:“李大哥,你也不要发愁,今天这事有我解决。”

李贵说道:“二爷,今天这事你不让我们几个说,这没问题,但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那我们还不是行掉一层皮?我说二爷,你当时就怎么那么大胆?要是有了闪失,我们几个还能活吗?”

宝玉说道:“这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把责任都担当起来。今天我救得是北静王,就是有天大的事,家父也不敢责怪与我。”

众人一想,也是这样,这次宝玉虽然出了事,但他救的是北静王,并且宝玉并没有什么损伤。同时,宝玉也为贾府立了一大功,北静王不会对宝玉救了自己这事,就此算了,他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现在他没有奏明皇上,暂时不说出来而已。

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北静王什么也不作,贾政等人知道宝玉这事以后,也不敢责怪宝玉什么。否则传到北静王的耳朵里,说是贾府责怪宝玉救了自己,那贾府还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吗?这一点贾政还是能分清的。

宝玉回府后,老太太立即把宝玉叫到她那儿接着王夫人、宝玉房中众丫鬟、还有薛姨妈母女、凤姐、宁府中尤氏、秦氏一干人等,都高兴异常,纷纷前来看望宝玉,一时之间众人殾聚集在老太太那儿,好不热门。

宁荣二府中的这些人中,有的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对宝玉示好,大部分是挂念宝玉而来。特别是他这一次到学堂读书,一去就是一个来月,大异于他以往的性子,并且不时从堂传来宝玉进步极快的消息,使关心、爱护宝玉的人很高兴。

就在众人说笑之时,贾政传出话来,要宝玉到他书房中去,众人一时都静了下来,老太太说道:“不要怕,你去罢,见过你父亲后还是回到我这里来。”

贾政招见宝玉,问了宝玉的一些情况,考量了宝玉学的一些东西,看得出他心情也很不错,破天慌也是第一次没有责备宝玉,最后嘱咐宝玉,让他在家歇息两天,待天气转好后,再到学堂好好求学。

早有人把这个消息报告了老太太,宝玉出来后,老太太派出的人立即把宝玉带到老太太那儿,她见到宝玉说道:“宝玉,这次你真有上进,让你老子也高兴了,以后你可要一直这样,我也可以少一些心。”

宝玉回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我的宝玉长大了,也懂事了。”老太太兴致很高,笑着对众人说道:“以前我总是说你那个老子,对小孩子不要管得太严了,等孩子大了,他自然会懂事的,他口上不说,心里却不以我的话为然,这不,宝玉自然而然地就好了吧?这次看他再听不听我的话?”

凤姐也笑着接上道:“老太太当然是对的,但二叔他也是心急,对宝玉是恨铁不成钢,才至于对宝玉管严了些,也没有什么错误之处,这下宝玉有些长进,也是大家共同的功劳。”

天黑下来时,老太太留下众人在她那儿吃饭,席上除老太太外,坐了薛姨妈、邢夫人、王夫人,下首就是尤氏、李纨、凤姐,然后是从姑娘。

直到这时,宝玉才有空插嘴问道:“林妹妹呢?她到那儿去了?”

凤姐回道:“我就知道你要问,但没有想到你会等到现在。你到学堂去没几天,她家庭来信说她父亲病重,你琏二哥就送她回家看她她父亲去了。”

“那她现在可有消息?姑父身子可好了?”宝玉又问。

一时,众人沉默下来,最后还是老太太答道:“你林妹妹也怪可怜的,前天你琏二哥让人传信回说,你姑父也仙逝了,等黛玉把大孝过完,就回来我家。”

宝玉虽然早就知道林黛玉家里的事,但现在身处其中,还是感到林黛玉的凄凉,自小母亲就去世,现在刚过几年,她父亲也去世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此就不得不寄住在贾家,以她刚强的性子,在以后的生活中能不敏感?

想到此处,宝玉不禁为林黛玉的身世而难过,眼泪也就掉了下来。

众人还是以为他为姑父的去世而难过,纷纷劝他,最后凤姐说道:“宝玉,去了的人也就去了,你也不用难过,等黛玉回来时,你切不可这样,否则会惹得黛玉更加伤心,她的身体本就很弱,如果因伤心过度而伤了她的身子就更不好了。”

宝玉点点头,心中发誓:“从今以后,决不能让黛玉受一点委屈,一定要让她在贾府过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

大家见宝玉情绪有了好转,气氛又开始热烈起来,宝玉这个插曲,让其中的几个人:秦氏、薛宝钗、袭人更看中宝玉,从此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还让凤姐、尤氏、一众丫鬟对宝玉也另眼相看。

吃完饭后,由于天还在下着雪,宁府的尤氏、秦氏婆媳两人就提前走了,走时,尤氏说道:“宝兄弟一个多月不在家,连带我那儿也冷清了很多,明天早起后一定到我那儿去坐一坐。”

老太太不等宝玉说话,就回道:“你们婆媳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明天不止是宝玉到你们那儿去,我也好久没出去活动活动[海岸线文学网]身子骨了,也到你那儿去走走。”

屋内任何人等,没有想到这样的天,老太太要陪宝玉出去,特别是尤氏,听了老太太的话后,回道:“我立即回贾珍,让他好好准备,迎接老太太。”

说着,她就高兴地带着秦氏及一干姬妾、丫鬟还有仆从,回去了。这又是她的一大功劳,上次贾敬的生辰,老太太就没去,现在她竟然被自己请到家里,不管是与宝玉有什么关系,说明老太太还是很看重她的,那她以后在宁府中也会有一定的地位。

从上次与宝玉在一起后,尤氏的思想也活了起来,她觉得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否则会被人欺负,她要活出自己的人样,做一回自己的主人。

现在回去后,她就可以安排支使贾珍了:要不是她来看宝玉,接宝玉到自己家里来,能接来老太太么?

第三十九章 竟外收获

正是有了这些思想上的改变,她才积极主动起来,今天她一听说宝玉回来后,就来看望宝玉,就是她最大的改变。当时,贾珍还笑她,怎么象孩子一样,只不过是宝玉上学回来,值得她去看么?

现在回去后,她就可以安排支使贾珍了:要不是她来看宝玉,接宝玉到自己家里来,能接来老太太么?

第二天,贾母如约要到宁府,喊上宝玉,正在收拾,荣府其他人如邢夫人要跟着去。那宝玉之母王夫人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与宝玉在一起,肯定是要去的了。凤姐更是要跟着,林黛玉也是要跟着去,迎春、探春、惜春没有不跟去的理,贾母看着这个阵式,笑着说:“大家都去,岂有不叫上薛家母女之理?”于是众丫鬟又飞跟到薛姨妈之处,按贾母的意思邀请她和宝钗一起到宁府热闹去。

这次聚会,比不得上次贾敬生辰,但比那次热闹多了,要贾珍在昨晚就得到尤氏的报告,早就准备妥当,还请来戏班子,一时宁府热闹非凡。

忽有门吏忙忙进来,至席前未报说:“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

唬的贾赦、贾政、贾珍等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忙止了戏文,撤去酒席,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早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

那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说毕,也不及吃茶,便乘马去了。贾政只得急忙更衣入朝。贾赦、贾珍等不知是何兆头,也只能在家等候。

贾母等合家人等无心玩耍,心中皆惶惶不定,就在宁府等候,并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报信。有两个时辰工夫,忽见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又说“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朝谢恩”等语。

那时贾母正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伫立,那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迎春姊妹以及薛姨妈等皆在一处,听如此信至,贾母便唤进赖大来细问端的。

赖大禀道:“小的们只在临敬门外伺候,里头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后来还是夏太监出来道喜,说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宝二爷也得了封赏。后来老爷出来亦如此吩咐小的。如今老爷又往东宫去了,速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宝二爷去谢恩。”

贾母等听了方心神安定,不免又都洋洋喜气盈腮。于是都按品大妆起来。贾母带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一共四乘大轿入朝。贾赦,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蓉,贾蔷,宝玉,奉侍贾母大轿前往。于是宁荣两处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

此次,宝玉被封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暂为虚位,等宝玉年大后再入朝接位。),其父贾政从员外郎进封正三品的通政使司通政使,其余人贾赦、贾珍增加俸禄。贾琏、贾蓉,贾蔷人等皆有封赏,或六品、或五品(皆为虚位)一一不等。

封赏完毕,贾政、宝玉,贾母、王夫人等人到东宫拜见元春,一一行过国礼,完毕,元春给众人赐坐,说道:“这次我家的封赏,全是二弟宝玉的功劳。”

此事贾政在朝中领赏之时,也只听得片言断语,只知是宝玉因救了北静王,北静王回明皇上,才把贾府合家人等一一加以封赏。此次见元春提起此事,就开口询问:“回禀贵妃娘娘,今次我等受此皇恩,确有些不明所以,听各处口音,好象是宝玉所为,不知到底何事,还请告谅。”

元春笑道:“难道宝玉回家,没有对你们说及此事?”

站在一边的宝玉跪禀:“回禀娘娘,草民以为此是小事,遇此危难,我辈中人自应奋勇相救,并无特别之处,因此也就没把此事向家父回报。”

元春叹道:“难得你如此年纪,就有救人之心、救人之勇、救人之能,还有救人之德。贾府中兴有望了。”

接着她把北静王述说的他的马车如何受惊、如何冲出一二里远、如何快在翻滚并撞上惊呆了的小孩子,宝玉如何飞身上马、勇救北静王之事转述一遍,由于元春对宝玉此次救人事件极为欣赏,说的也极为生动。贾政听着也觉得当时情势的危急,更不用就贾母和王夫人了,她们两个不时花容失色,掩口惊叫。

转述完后,元春看了坐在一旁的众人一眼,她又说道:“昨天下午,北静王紧急觐见皇上,述说宝玉勇救他性命之事,特别是皇上听到宝玉还只十三岁的年纪,极为高兴。当听说宝玉还是我弟之后,立即把我召进,询问端的。我也把家中情况一一述说给皇上听,最后他不仅听从了北静王的请求,还要加大封赏,只是被我阻止,这才有现在之局,我认为这也经是皇恩浩荡了,再过就由不及了。你等没有异议吧?”

贾政回道:“这是娘娘看得远,我府本就受到极大的皇恩,此次加封,更显注目,如再高调,就会树大招风,招来众人忌恨,就会象娘娘所说的过尤不及了。”

“尔等能如此理解,也不枉我的一片苦心。”元春说道:“皇上听了我此言后,看了我很长时间,转向北静王说道:‘此前我一直对元春不太熟悉,也对她不是很了解,没有想到她竟如此识大体、有学识,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弟,我就封她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吧。’北静王也赞同了皇上的意见。因此我刚才说我府之事,功劳都是宝玉的。但望宝玉你以后还要用心读书,争取成为国家栋梁。”

宝玉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元春又说道:“我还得到皇上特许一件事,此后,我可随时召见宝玉入宫说事。这也是皇上的特批了。”

宝玉拜倒在地,口中说道:“谢皇上恩典,谢娘娘厚爱!”

元春接受了宝玉的跪拜,待宝玉平身后,说道:“受此皇恩后,我们家赫赫扬扬,声威更盛。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此处事已了,你们回去,更要约束子女及下人,小心做人,莫要辜负了皇上的厚爱。”

贾政等人满口称是,知道此处事已完结,该是辞别的时候了。

于是,他们四人在贾母的带领下,向元春行国礼拜辞,回到家中,自此以后,宝玉在贾府的地位就与众不同了。

宝玉回家后,一如既往,前往学堂读书,至于众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他毫不曾介入。

就此热闹半月有余,贾琏与黛玉即将回来,先遣人来报信,明日就可到家,贾母也叫人到学堂告诉宝玉此事,宝玉听了,也很欢喜。

跟着仆人回家后,众丫鬟、仆从、还有贾府中本家的一干人等,见了宝玉后,都躬身行礼,问宝玉好,宝玉因为心系黛玉回府之事,只是匆匆回礼,径直来到贾母房中。

见过贾母、宝玉细问原由,方知贾雨村亦进京陛见,皆由王子腾累上保本,此来后补京缺,与贾琏是同宗弟兄,又与黛玉有师从之谊,故同路作伴而来。林如海已葬入祖坟了,诸事停妥,贾琏方进京的。本该出月到家,因闻得元春喜信,遂昼夜兼程而进,一路俱各平安。宝玉只问得黛玉“平安”二字,余者也就不在意了。

“你已经见过我了,快去见过你母亲吧,你一走,不知她有多想念你,但她又怕影响你读书,也不敢叫人去喊你。”贾母等宝玉把事问完后,说道:“见过你母亲后,就到我这里,一起吃点晚饭,我还要和你唠唠呢。”

宝玉感觉到贾母不再把自己看做小孩子了,而是以少有的与大人说话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宝玉知道是因为自己救了北静王、使贾府受到皇恩的原因。

等贾母说说完,宝玉行过礼,就回身向母亲王夫人住处而来。

贾府众人都已知道宝玉勇救北静王之事,而贾府此次受到皇上的大封,也都是因为此事的缘故,在不自觉中,都不再把宝玉视为贾家少爷,而是把他当作了贾府的真正男子而尊重。

这在宝玉回来见到府中众人的一言一行中,深刻地体会到了,而这种尊重不是因为贾母的溺爱、而是众人发自内心的,到王夫人住处的一路上,众丫鬟都不再跟宝玉嘻嘻哈哈,而是恭敬地向宝玉问好。

见到王夫人时,她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喜,伸出双手把宝玉抱在怀里,口中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太太刚刚叫我回来的,说是黛玉明天就要回来了。”伏在王夫人怀里的定玉明显感受到了王夫人心情的激动。

同时自穿越到红楼后,也是王夫人第一次这么激动地把宝玉抱在怀里,而且还抱得这么紧,让宝玉感受到她那惊人的与弹性。这让宝玉没有想到,因为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她有多,可能是她故意用衣服把自己包裹得很紧吧。

宝玉的心情一阵激动,就有了变化,而这也让宝玉吓了一跳:“王夫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宝玉的母亲,自己的思想虽然不是宝玉,但身体还是宝玉的,怎么能对王夫人有非分之想?”

第四十章 元春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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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宝玉却控制不住自己,下.身的变化怎么也消除不了。同时伏在王夫人那温暖而丰.满的怀中,感觉也很舒服,让宝玉不想从王夫人怀里起来。那种感觉也让宝玉顶在王夫人胸.部的大脑禁不住地在上面摩擦着。

王夫人可能对这种感觉也很受用,把宝玉是越搂越紧,快让宝玉喘不过气来,口中叫道:“宝玉,你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想死我了。”

“母亲,在学堂里我也非常想您。”宝玉伏在王夫人怀里说道:“可我也要好发读书,因此也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

“唉!”王夫人不由自主快地叹了口气:“男人为了功名,把夫妻之爱、母子之情都丢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宝玉听了心中一震,不由得抬起脸,看着王夫人,那知王夫人却失神地看着远处,脸上满是失神落魄与凄凉之色。

“难道贾政一直在冷落王夫人不成?否则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宝玉想道:“嗯,肯定是这样,看他们俩个平时一幅相敬如宾的样子,原来是一种冷淡。”

再想到在红楼中,只要是谁对宝玉好点,她会立即把她赶出贾府,是不是她在潜意识里把宝玉当作了贾政的替代?从而有这种不正常的反应?

宝玉低下头不住地想着这些问题,这一发现也让他大脑有些混乱,与尤氏、秦可卿、还有王熙凤等人在一起时,宝玉是没有一点犹豫。可是,现在牵扯到王夫人时,他就不敢深想了,毕竟,王夫人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虽然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与自己这个身子还是母子关系,如果做出与尤氏等人相同之事,也太有点惊世骇俗了。

“以后根据王夫人与贾政的情况再说吧。”宝玉从王夫人怀里起身时,也发现了王夫人有一丝不舍的情绪,就在心中说道。

从王夫人房中出来,宝玉就在自己的房中看书,经此一事后,宝玉好象也成熟了很多,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只有自己具备大才能,才能在府中争得地位,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容易盼至明日午后,果听仆人回报:“琏二爷和林姑娘进府了。”

见面时彼此悲喜交接,未免又大哭一阵,后又致喜庆之词,宝玉心中品度黛玉,越发出落的超逸了,身材也长成形,比较丰.满了。

黛玉又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打扫卧室,安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宝钗,迎春,宝玉等人。

宝玉又将北静王所赠念珠香串珍重取出来,转赠黛玉。

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遂掷而不取。宝玉只得收回,暂且无话。

正在这当口,宫中公公又到贾府传旨,元妃娘娘召宝玉进宫,宝玉告别黛玉,也来不告知贾母等人,就在公公的催促声中,来到宫中。

此时的元妃正一个人倚在榻上静静地看书,见宝玉已经到了,不由眉开眼笑起来,吩咐宫女道:“快去把岭南进贡的大红袍拿来”。

等宫女把茶泡好后,她就宣宝玉进入里间,让宫女等人都在外面伺候,元春见宫女退出后,已经把宝玉拉到了身边,此时的元春红光满面,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错。

她一下把宝玉搂在怀里:“宝玉,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了,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上次由于人数众多,元春又是隔着帘子招见宝玉人等,宝玉没能仔细察看元春,这回是宝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元春,只觉元春惊艳无比:只见元春略施粉黛,穿了贵妃裙,长发挽起,秀丽的面容配上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嘴角轻启,顿时满脸含.春,风情荡漾。丰.挺的乳.房将胸.前的衣服高高顶起,两个浑.圆的山峰随着她呼吸的韵律而上下抖动。这种既秀气文雅、又娇媚成熟的少.妇风韵,看得宝玉心里顿时火热起来。

看到宝玉火热的眼光盯着自己,久住宫中、无比寂寞的元春并没有生气,反倒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头弥漫:“宝玉,不认识姐姐了?”

宝玉心中说道:“要不是上一次你的召见,我还真不认识你呢。”但他口中却说道:“姐姐,你的变化真大,我还真的快认不出你来了。”

元春感觉到宝玉说此话时的诚意,问:“我还不是那个我?怎么变化了?”

“姐姐,你变得比以前漂亮多了,是不是在宫里过得很舒心啊?”

元春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幽幽说道:“你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唉!那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怎么了,姐姐?你不是才得到皇帝的封赏吗?难道皇上对你不好?”宝玉明白定是皇帝不能满足元春,才让她有此怨言。他有心安抚元春,但还不知她的心意,也不敢造次。

“皇上的嫔妃不知有多少,并且个个都比我年轻漂亮,皇上他怎么会看得上我?要不是你救了北静王,他还不会知道宫中有我这个人呢?”

“那这几年都是你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里?”宝玉无法想象,一个十五六岁就进宫的少女,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一呆就是几年时间,那与坐牢有什么区别?

元春幽怨地说道:“怎么不是?要不是你救了北静王,皇上允许我宣你进宫陪我说话,我还是一个人呆在这里呢。”

“姐姐,你受苦了!”宝玉情不自禁地搂抱着元春,手在她后背抚摸着安慰道。

元春也紧紧地搂抱着宝玉,口中悲泣道:“好在今后弟弟可以到我这里,我就感觉生活有望了。”

宝玉猛然想起:红楼中,元春年纪轻轻地就死在宫中,肯定与这有关。心中下定决心:“我一定要让元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不能让她就这样从人世间消亡。”

于是,他试探着把手从元春的后背向下抚去,当宝玉的手抚到元春的臀.部时,宝玉明显地感觉到她身子一怔,害得宝玉的手就放在那儿,不敢再有所行动。

过了一会,宝玉听到元春暗暗地长出一口气,身子软了下来,搂着自己的双手更用力了,心中暗喜:她没有反对,是允许我在她身上抚摸了。

宝玉又小心地用手在元春臀.部轻轻地滑动,很慢很慢,一旦元春有所反应,他就会把手拿开,并想好了解释的理由。

但元春并没有出声,反而闭上眼睛,享受着宝玉的爱.抚。

听着元春口中喘着的粗气,感受到元春胸口剧烈的起伏,宝主的嘴凑到元春耳边,轻声说道:“姐姐,你现在快乐吗?”

元春只是在嘴里轻轻地“嗯”一声,算是答应了。

宝玉的手向元春的臀.部下面游去,已经来以她的双股中间,元春嘴唇微张,口中轻喘,发出细不可闻的呻吟声。

宝玉把手拿回,双手捧着元春的脸,她不解地抬起头,却看见宝玉的面庞慢慢靠近过来,立即又害羞、又害怕、又紧张、又刺激地微闭双目,感觉到宝玉的嘴唇已经亲吻上她的柔软香唇,并熟练地轻吻浅吻深吻狂吻。

天哪,元春感觉到宝玉的舌.头温柔地启开她的贝齿探入进来,搜索着、纠缠着她的,缱绻缠绵湿吻起来,让她情不自禁地香津暗生,和他在一起。这是元春第一次和男人亲吻,她心里压抑太久、已经差不多消失的那份渴望又被宝玉唤醒,不可遏抑地暴发出来,把她刺激得春.心萌动,浑身酥软,感到幽谷之间水流淌出,双股之间已经湿润,元春在心中叫道:“天哪,怎么会这样?”

惜春笑而不言,湘云又道:“我听说四妹妹也要出家,这真是难兄难妹了。”惜春微笑道:“他修他的,我修我的,各人找一条道儿,我也不想成仙成佛,只是我们掉在这污浊世界中,譬如身垢思浴,梦魔思觉,只有这一条光明路,还不奔了去么?”湘云道:“三妹妹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见?”惜春道:“她刚才还在我那里,此刻只怕到园子里去了,她总舍不得那秋爽斋,可见不达。”于是,元春羞涩而又近乎乞求地看着宝玉:“宝玉,不能这样,我是你姐姐!”

宝玉亲吻着元春的红唇,说道:“姐姐,刚才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元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宝玉又在她耳边说道:“你在皇宫中已经呆了几年,你还不知道皇宫里面的事?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

元春无语,在皇宫廷几年中,她看到了皇帝与儿媳、皇子与皇妃、皇子与公主等等在民间都是惊世骇俗的事,但在皇宫中每天都在上演着。这些耳闻目睹的事,也让元春的心境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加上她长年深居宫中,也渴望着能有男人来自己。但要她主动,她还是做不到,这也是她得不到皇上、皇子临幸的原因。

因此,当宝玉在她身上时,她除了最开始有一些震动之外,一想到皇宫都是如此,于是她在心理上也就接收了宝玉。

“姐姐,我爱你!”宝玉见元春被自己说服了,又开始了爱情攻势,同时他的手继续有力地向元春的双腿中间进攻。

终于,元春放开了自己阻止的手,闭上眼睛,任由宝玉胡弄,口中说道:“宝玉,我们之事,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讲。”

“姐姐,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秘密,我怎么会对外人讲呢?”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

元春不再说话,当宝玉的手来到元春的小裤之上时,宝玉感觉到元春浑身在颤抖,同时也感觉到她那儿已经湿透了,就在元春耳边说道:“姐姐,你了。”

元春羞红了脸,小声说道:“那不是。”

“不是是什么?”宝玉假装糊糊。

“你等你再长大一些就知道了。”元春大羞之下,只道理宝玉还是个孩子,不懂男女之事,她又丑于向宝玉解释,就作如此推脱。

“为什么要等到再长大一些生,现在我不能知道吗?”宝玉调皮地在元春耳边问。

元春说道:“如果你不知道呢?我说了你还是不知道产,如果你知道,也不用问我。你现在还不知道,那么只有等你长大了,才能知道。”

“是这样啊?”宝玉紧紧抱住元春,凝视着她酡红的脸,柔声道∶“姐姐,你现在开心吗?”

元春无言的伏在宝玉怀里,闻到一股青年男子特有的气味,不禁心醉神迷。搂住宝玉的脖颈,轻轻的呼唤∶“宝玉,我很开心、也很快乐,可是,我们这样做,对吗?”

“姐姐,只要快乐,有什么不对?难道一个人孤独地老死在宫中,那才是对的?还有,皇宫里象我们这样的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是不是?”宝玉说完,吻上了元春的樱唇,用舌头慢慢的撬开她的贝齿,轻轻吸住舌尖。

那些皇子、皇孙、公主、皇妃、宫女等等在一起难乱的场面不住地在她大脑中闪现,元春放弃了反抗,任由宝玉将吸进嘴里。

宝玉见元春已彻底放开了,就放下怀里的元春,让她站在地上,仔细地看着她:只见元春亭亭玉立、像一朵含苞的花朵,青春的气息似乎在她的眉稍间跳跃。她的眼睛,那股浓艳而又凄美的秋意,极大地吸引着宝玉。她低头轻笑,衬得脸上神情更是迷人。

于是,在一种元春美艳力量吸引下,宝玉慢慢地靠近她的身旁,轻轻问道∶

“姐姐,你真美!”

元春没有说话,只是不断拨弄衣角。宝玉伸手握住元春的玉藕,为她宽衣解带。

元春又开始轻轻地挣扎,但宝玉无视她的挣扎,仍为她宽衣解带手指触到她的小衣,开始解她的扣子。

宝玉和贾兰同在至公堂交了试卷,一路出来。贾兰因首场二、三篇不甚惬意,还在那里谈论。宝玉笑道:“放心吧,你是必中的,将来还要早达。”贾兰道:“二叔呢?”宝玉笑道:“中了就完了,有什么说的。”又见贾兰身体尚小,背着考具,有不胜之态。笑着对他说道:“你这担子太重,可惜我不能帮你了。”贾兰只当戏言,并不在意。

二人说笑着走到了龙门,正赶着放二牌,那些考生都缴了照签抢着出去,只见万头攒动,如人山人海一般。宝玉故向人多处挤去,一岔就离开了贾兰。刚出了天开文运的牌坊,远远的瞧见李贵等站在那里,连忙把头低下,混在人群里,你拥我挤,好容易才闯出来。幸喜他们没有看见,走到僻静处将考具放下,又到冷铺子里买了一件蓑衣,一顶草帽,连忙换上,还怕被人看出,一路总把袖子笼着嘴装做怕风沙的样儿,眼看外城门的望楼就在前头,心想这一出城可就躲过去了。偏偏迎面来了一辆朱轮后挡的官车,跟着好几匹从骑,坐在车里的正是他舅舅王子胜,心里捏了一把汗,刚巧身旁有几支驮煤的骆驼,宝玉将身隐在骆驼背后一晃儿,王子胜的马车就过去了。这才赶出城门,一溜烟向空旷处跑去。猛听空中说道:“等你多时,还不走吗?”

正在惊愕,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已现在眼前。宝玉忙即倒身下拜,口称师父道:“弟子也知是该走的时候了,但未得拜别老父,如何能了此心愿?”茫茫大士道:“来去了了,这也是当然的,且随我来。”当下就引宝玉至前面柳树林中,抖擞广袖,落下一领袈裟,还有僧衣僧帽。眼瞧着宝玉道:“你就改了装吧。”宝玉大喜,即在林中更衣拜谢,随从茫渺二人飘然而去。一路走得甚速,也不知过了多少城镇,只象腾云驾雾似的。果然在毗陵驿遇见贾政,到船头上拜别一番,前书已表,不必细叙。

且说宝玉别了父亲,心中悲喜两念循环起落,喜的是超登觉岸,异日度引可期。悲的是目下长离,顾复之恩一时难舍。只听茫茫大士喝道:“尘缘已了,还胡想些什么!”宝玉听着立时警悟;忙即收敛心神,扫空凡想。渺渺真人又从囊中掏出仙丹一丸给他吞下,满口生津,顿忘饥渴。途中所见都是苍崖翠壁,有许多奇树长林,风景多幽,心怀转旷。其间也有仙人窟宅,或是雨涧中架起的飞阁,或是绝壁上盖起的崇楼。遇着的人,或是羽衣霞佩,或是卉服草冠,都与世间妆束不同,彼此也不相闻问。

又不知走了若干里,忽然翻过一层高山,那山石形势更觉奇崛,有的象孤鹘盘空,有的象奇鬼森立,有的攒岩架虚,欲落不落,有的奇峰缥渺,乍近乍远。宝玉天机灵妙,便知是到了大荒山了。那山里最奇的是一座悬崖,远看着耸青千丈,高入云中。及至走进来看,却只有四五丈高,那上头长的各色树木红黄青翠无色不备,就象天然的一段锦屏风。

宝玉见了非常欣赏,向茫渺二人细问,方知是无稽崖,也算大荒山一个名迹。过了悬崖,从山径曲折进去,迎面陡起一峰,青翠欲滴,峰前都是古松,高高下下,疏疏密密,飞腾的好象舞盘,低回的又如潜豹,奇态不一,并无杂树。茫渺二人引他穿过松林,度过一道曲涧,迤逦而去。忽见山坳里有一洞门,进至洞内,苔花深锁,石乳周垂,十分幽静。渺渺真人唤了一声,便有一道童迎了出来,相貌宛似柳湘莲。

宝玉怕认错了人不敢招呼,近前一看,果然是他。不禁狂喜,忙叫道:“柳二哥,你倒先来了。”湘莲见是宝玉心中不免诧异,因师父在前,未便细细盘问,只说道:“宝兄弟,你如何也来这里呢?”宝玉笑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我有什么可问的呢!”

二人随着师父先到一间石室,便是茫渺二人的居所。室中只有木鱼蝇拂经道录之类和渺渺真人常坐的一张木榻。茫茫大士道:“并无别事,只空空道人来此,看了一回石头,问知两位师父都不在家,便自去了。”茫茫大士道:“你把他领到你那里瞧瞧去,你们本是旧交,若合适就同在一处住着,省得另外安顿。”

宝玉随湘莲走至洞后,也是一间石室,室中铺着草荐,却还干净。宝玉道:“这里就好,咱们在一块儿住,省得闷的慌。”湘莲瞧着宝玉笑道:“你是从富贵场中来的,不比我是浪荡惯了,即来到这里,也只好屈尊吧。”宝玉道:“柳二哥又说笑话了,即出了家,还能跟在家里一样么?那些话都说不着啦。”湘莲道:“不是说笑话,我是替你担忧。你在家里丫头、小厮们伺候惯了的,如今要自己收拾屋子,连砍柴、打水都要自己走去,如何受得了呢?”

宝玉道:“俗语说的随乡入乡,你别以为我只能享现成,不能受磨折的。古来成仙成佛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刻苦中来,那释迦牟尼佛还是一位王子呢!”湘莲笑道:“说得到要做得到,你若做到了我才佩服你呢!”从此宝玉便在青埂峰与湘莲同居,日间听他师父讲些玄机净理,夜间各自打坐。过了一、二个月,湘莲冷眼看他,倒真能服劳耐苦,心中暗自叹服。

那茫茫大士虽然教他许多功课,却不曾替他剃度。宝玉向来性急,那天在师父前侍立,趁便说道:“弟子来此尚未落发,还求师父依法剃度。永表扳依”茫茫大士道:“持佛在心,一心奉佛,便与佛日近。所谓六根清净也不在头发上说,何必定要落发呢?”

宝玉又求再三,茫茫大士道:“佛门广大,岂有不容,但是成就与否也在各人缘法。你终究不是佛道中人,此时落了发,将来还要留起来,岂非多引一举?”宝玉以为师父疑他戒律不坚,忙跪下垂涕自誓道:“弟子来此斩钉截铁,一无回顾。若将来有堕戒律,愿甘泥犁之罚。难道师父还不能见信么?”茫茫大士道:“你志向甚坚,将来一定另有成就,此中也有缘法,也有因果,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彻底了悟,不是我不成全你了。”宝玉不敢再说,却更添了疑惑,背地里又私问湘莲,湘莲道:“这是未来的事,我哪里有未卜先知的分儿。古语说得好,不问收获,只问耕耘,你只修你的便了。”

那天晚上,湘莲睡下,宝玉尚自静坐,想起日间师父的话,虽然藏头露尾,照那大意看来我修佛是无望的,将来不知如何归结。心中忐忑不宁,因此又想到家里,头一个是袭人,那个人不象守得住的,况且太虚幻境又副册上,公明说的是优伶有福,公子无缘,不定嫁给哪个唱戏的,这也是个定数,算来与我无关的了。只是苦了宝钗,幸亏她索性豁达,目下又已怀妊,果然能生个儿子,也算有了倚靠。

又想起贾政、王夫人俱年过半百,太太一生心血只注在我一人身上,我走后不知要如何伤痛。古来高行僧佛固然有超度父母,借此报恩的。我若修佛不成,可还有什么余望呢?又想到林妹妹临终恨我到那般地步,我曾许她去做和尚,现在我真做了和尚,不知她知道与否?果然知道我做了和尚,她又作如何感想?还恨我不恨呢?那年我听见林妹妹凶耗,一时痛极昏厥,遇见那人,他说林黛玉已到了太虚幻境,如果有志寻访,潜心修养,尚有相见之期。若这话果真,将来或许见得着。今儿师父说的什么缘法因果,也仿佛是指的这件事。这个想起来师父不许我落发,其中颇有深意。倘若到太虚幻境去,光秃秃的样子,如何见得林妹妹呢?

第四十三章 宝玉露天机

这一章引用了红楼中的暗示诗词,写这一章的目的是让元春释怀,这个宝玉只是替身,并不是真正的宝玉。也为宝玉与红楼中其他众女走到一起挖好坑。

“姐姐!还痛吗?”

“好些了,你呢?”元春很不好意思,羞得半天才问出这一句。

宝玉道:“我!现在才难过呢!”

元春听他说难过,紧张地问友:“怎么还难过?”

“你说呢?”宝玉用俏皮的口气反问着。

元春怀疑的回答:“我怎麽知道?”

“来!让我告诉你!”

且说宝玉别了父亲,心中悲喜两念循环起落,喜的是超登觉岸,异日度引可期。悲的是目下长离,顾复之恩一时难舍。

只听茫茫大士喝道:“尘缘已了,还胡想些什么!”宝玉听着立时警悟;忙即收敛心神,扫空凡想。渺渺真人又从囊中掏出

仙丹一丸给他吞下,满口生津,顿忘饥渴。途中所见都是苍崖翠壁,有许多奇树长林,风景多幽,心怀转旷。其间也有仙人

窟宅,或是雨涧中架起的飞阁,或是绝壁上盖起的崇楼。遇着的人,或是羽衣霞佩,或是卉服草冠,都与世间妆束不同,彼

此也不相闻问。

又不知走了若干里,忽然翻过一层高山,那山石形势更觉奇崛,有的象孤鹘盘空,有的象奇鬼森立,有的攒岩架虚,欲

落不落,有的奇峰缥渺,乍近乍远。宝玉天机灵妙,便知是到了大荒山了。那山里最奇的是一座悬崖,远看着耸青千丈,高

入云中。及至走进来看,却只有四五丈高,那上头长的各色树木红黄青翠无色不备,就象天然的一段锦屏风。

宝玉见了非常欣赏,向茫渺二人细问,方知是无稽崖,也算大荒山一个名迹。过了悬崖,从山径曲折进去,迎面陡起一

峰,青翠欲滴,峰前都是古松,高高下下,疏疏密密,飞腾的好象舞盘,低回的又如潜豹,奇态不一,并无杂树。茫渺二人

引他穿过松林,度过一道曲涧,迤逦而去。忽见山坳里有一洞门,进至洞内,苔花深锁,石乳周垂,十分幽静。渺渺真人唤

了一声,便有一道童迎了出来,相貌宛似柳湘莲。

宝玉怕认错了人不敢招呼,近前一看,果然是他。不禁狂喜,忙叫道:“柳二哥,你倒先来了。”湘莲见是宝玉心中不

免诧异,因师父在前,未便细细盘问,只说道:“宝兄弟,你如何也来这里呢?”宝玉笑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我有什么可问的呢!”

两人紧紧拥抱,互相吻着搂在一起。

过了许久,宝玉还想与元春来一次,被她拒绝了:“宝玉,来日方长,况且我还有些疼痛。”

“姐姐,对不起,我只顾自己了。”宝玉元春嘴唇上轻吻一下,就起身下床。

元春也跟着起来,清洗一下,就喊来她从贾府带过来的丫环抱琴,进来把宫闱清扫一下。

从两人的绵绵情意中清醒过来,元春有些后悔,从宝玉的怀中起来说道:“宝玉,我们做下这等有违天伦之事,是不是违背了天意?”

宝玉见元春虽然同自己做下了男女之事,那是因为她久处宫中,内心在极端孤独之下,被自己乘虚而入。现在又想起不妥之处,如果不解决她思想上的问题,她很可能再不会见自己,那么,她的命运还是无法改变。

宝玉道:“姐姐,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一不要惊恐,二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元春见宝玉说的郑重,问:“什么大事?你说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宝玉道:“我虽然是宝玉,但却已经不是宝玉了。”

“怎么讲?”元春还没有真正明白宝玉说这话的意思。

宝玉问:“有一次,我到宁府去,因中午劳累,睡在蓉媳妇的房中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元春笑道:“我怎么不知道?那有什么了?当时秦氏不也说没事吗?难道你们当时”

宝玉见没有想到元春会知道这事,而她又把自己的话想到别处去了,就说道:“你怎么知道那些事?但你不要想歪了,当时我睡下没多久,就做了一个梦,到了神仙住处:太虚幻境去了。”

元春笑道:“我府里什么事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那个什么了呢,原来是做了一个梦,那有什么了?”

“在梦中,我见到了许多仙女,司职太虚幻境的仙女名叫警幻仙姑,带我看了‘薄命司’,里面有‘金陵十二钗正册’、‘金陵十二钗副册’、‘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等几本书,上面画了一些画、并写了一些词句。”

元春来了兴趣:“都画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宝玉说道:“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金陵十二钗正册’上的内容,当时我很不解,在这段日子里,我慢慢地有所悟了。”

接着,宝玉把金陵十二钗正册上的内容告诉了元春,说道:“我拿起金陵十二正钗正册,从第一面看起,上面的内容是:头一页上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有四句言词,便是: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第二页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也有一首歌词云: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后面又画着两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也有四句写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后面又画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其词曰: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后面又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断语云: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后面忽见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后面便是一所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经独坐。其判云:

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后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后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其判云: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

后面又画着一盆茂兰,旁有一位凤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后面又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宝玉说完后,元春一时不语,过了半响,泪流满面:“宝玉,你这个梦做得太奇怪,也太悲惨了。”

宝玉说道:“姐姐,且莫悲伤,后面还有呢。”

元春悲戚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后来,那警幻仙姑又带我听了曲子《红楼梦》,一共十二支。”

接着,宝玉又把那十二支红楼曲说元春听:

《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宝玉听了此曲,散漫无稽,不见得好处,但其声韵凄惋,竟能销魂醉魄。因此也不察其原委,问其来历,就暂以此释闷而已。因又看下道:

“恨无常”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分骨肉”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乐中悲”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喜冤家”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荡贪还构。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虚花悟”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把秋捱过?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留余庆”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晚韶华”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锈帐鸳衾。只这带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收尾。飞鸟各投林”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元春听完,更是不说话了,她的才思比宝玉不知强多少,怎不明白些词曲的含义?更为贾府诸女包括自己的悲惨命运而悲伤,于是她搂着宝玉哭个不停。

第四十四章 兴奋的秦氏(一)

这让宝玉益发觉得刺激了,这时,秦氏主动起来,也把自己红嫩的小舌迎上去,贴着他的舌头,随着他上下左右移动着。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两人的嘴唇都有些麻木了,才稍微把头离开了一点。

两人四目交投,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含情脉脉,凝视良久。秦氏觉得,宝玉的眼光是那么温馨,情韵万般,撩拨人心;两片线条优美、富有肉感的嘴唇和洁白坚实的牙齿,望一眼就使人遐思无限。

又一股渴望象电流忽地通遍秦氏的全身,她芳心激荡,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宝玉!”一双细腻柔嫩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脖子,猛地把樱唇压在他的唇上狂吻。

秦氏美丽的嘴唇红润、丰泽、富于弹性,热吻时显得那么用情、投入和急渴,喉咙里传出阵阵的“唔唔”声。她把自己那鲜红的小舌伸进了宝玉的嘴里,让他吮啜。随着他的,阵阵电流传向她全身,她甜美忘情地呻吟着。两个柔软的紧抱着,两张发烫的粉颊紧贴着,两对癡迷的醉眼紧盯着,两只颤抖的红唇紧连着。

此时秦氏的秀丽的脸庞楚楚今动人,及肩的秀发黑亮顺滑,两颊象染了胭脂般绯红,双眸里含滴,鲜艳的朱唇微启,的脖颈细长优美,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而挺拔。

眼前的秀色让宝玉看得心中一荡,不由的再次紧紧地把秦氏揽在怀里,他抱着满怀的软玉温香,一边亲吻着她芬芳的柔发,一边让她的酥软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同时开始用他男性膨胀的有力的顶触着她平坦柔软的腹部。

大家要搀持他出去,他撞头不舍。黛玉看了心中一酸,眼泪如珠串子一般,衣襟前已湿了一大片,忙将绡帕掩住。定神再看,却又似绛珠宫的光景,一个癞和尚引着宝玉远远行来,渐至宫门,那和尚便不见。却有一侍女将宝玉引进直至镜前,突然说道:“妹妹在这里,叫我好想。”

黛玉吓了一跳,手中乱颤,那镜子便掉在枕旁。此时万绪交集,细想镜中所见,宝玉似有无限悔恨,仿佛听说他成亲时候尚在病中,必是昏愦无知,由人摆弄的。及至苏醒过来,追悔无及,所以有这般情状。因此把怨恨宝玉之心溶释过半,又想这个小小镜子又能鉴影又能闻声,却也奇怪。且看他是什么做的。于是拾起此镜拿向灯前细看,其光彩宛若水银,辩其纹质,叩其音声,又似良玉,竟无从审定。

再看那上面似有细字,仔细辨认了一番,原来正面有“风月真镜”四字,刚才照的还是背面,忙又静心凝神重向正面瞧去。却见云光闪处,现聘所宫殿式的广厦,贾母和林如海夫妇都在其中,自己和宝玉正陪着说笑。少时又换了一座花园,那座落与怡红院相仿,中有一男二妇谈笑正欢。却又是自己和宝玉、宝钗的影子,须臾间摆起长筵,上坐的即此三人,下面尚有十二个女子。细看去似有晴雯、紫鹃、莺儿诸人,其余也面貌甚熟,只一时想不起来。忽见四面彩云飞起,将镜中人物遮住,结成了仙福二字。渐闲渐淡,寂然无见。黛玉看了心中也有一番猜疑。转身就枕,尚在仔细寻思,却因她注目多时,精神疲倦,一到枕上便睡着了。按下不表。

却说荣国府中自从宝玉出场走失,四处追寻,迄无下落。到了发榜,宝玉、贾兰都中了,皇上看进呈各卷七名贾宝玉,文章最是清奇。原是此次钦命首题是知业而后有定五句,宝玉博究道书,兼通禅语,又参以诸子之学,那篇文章精心结撰,自然是空前绝后的了。又问知宝玉、贾兰便是贾妃同胞弟侄,据贾兰详述宝玉场后走失,皇上特命五军衙门一体访寻,访着了还要召见提用。

此时宝玉已在大荒山埂峰石室深藏,却向哪里寻访。直至贾政在毗陵驿遇见宝玉,写信告知家里,才知是超凡出世去了。宝玉素来秉性随和,对众姐妹和丫环们更是细心体贴,大家无不想念。最苦的是王夫人和宝钗。

一夕,王夫人在枕上想起宝玉,正在伤心落泪,朦胧睡去,梦到一处,似是深山古洞,见宝玉身穿僧农,笑吟吟地迎出来,却又不曾落发。王夫人问他因何出家,宝玉只是笑。再三问他,又要拉他回去,宝玉笑道:“太太,我到天上寻着了林妹妹,才出家去呢!”

说着便往洞里走去,王夫人不舍,跟了进去。迎面一个癞和尚大喝一声,不觉惊醒,心想宝玉此去分明为的是黛玉,他们二人的心事袭人都和我说了,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岂有不疼他的?那回在老太太面前提起他们的亲事,若说性情呢,自然是宝丫头稳重,我因此就没有主张,以为老太太向来是疼林丫头的,若肯成全他们也是一件好事。想不到老太太先变了卦了,这都凤丫头撺掇的,闹得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我一辈子的心血也白扔了。我看宝玉成亲之后和宝丫头也不算不好的,为什么硬着心肠扔下,还赶着林丫头去呢?

次日早起,探春上来请早安,王夫人便把梦中见宝玉的话告诉她,探春道:“不是我们的批评,老太太自小儿就把他们搁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的,自然比别的姐妹们亲厚。那回紫鹃只说一句玩话,就害得二哥哥病了那一场,老太太不是没有瞧见的。临了硬把他们拆开,这是林丫头死了,若不死还不定闹什么笑话呢。”王夫人道:“他们的事我也都知道,那回提亲我就没敢开口,总以为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什么事情都见得多了,一定处置得不错。谁知道成了这个结果呢?”探春道:“太太也不必追悔,凡事都是一定的。就看那癞和尚送给二嫂子金锁的,就是他指引二哥哥出家的,又是他即叫他们合为夫妇,又叫他们合而终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见是有定数管着的。”

一会儿宝钗上来,王夫人便将话截住,却也听见了话头话尾。她外面极力矜持,有时还在背地里劝慰王夫人,到了独居深念的时候,也流了无数眼泪。此时探春从王夫人处退下,又同至宝钗房中说了一回闲话,一时又说到宝玉。

宝钗道:“他和林妹妹的心事我是深知道的,前一向我总远着他,就是为此。我妈妈也何曾不知道,到了提亲时候,偏又忘了,那时我妈妈向着我,三妹妹你想咱们这样人家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能说不遵父母之命么?我只有哭的办法。她老人家也没理会,后来我又想了一个主意,等我过了门把这里头的厉害向老太太彻底说了,仍旧把他们成全上,我就是名分上让她一点,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有什么说的。想不到我刚来,颦儿就过去了。这主意也使不上,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想把至情感动他,希冀不至出别的岔子。到底也是白废,听说颦儿已到了太虚幻境,但愿他修成了找到那里去,依旧完聚。至于我呢,既然有老母在堂,不能一死了事,替他守节抚孤,还不是应分的么?将来见得着他也罢,见不着他也罢,横竖对得住他就是了。”

探春道:“你这番话真是心坎里发出来的。我想不到你能如此豁达,若是你和颦儿掉过,只怕她就不是这样存心。”宝钗道:“颦儿那个人若处我的地位一定是死,我想死倒容易,若都拼着一死,那未了之事可交给谁呢?况且还有这血泡泡在肚里,天还不容我死呢!”

探春听了更为叹服,此时大观园尚在荒废,探春归宁只住在荣禧堂偏院,也有二十来间房子。为的距上房最近,在王夫人跟前朝夕承欢慰解。不久贾政回来,王夫人要宽慰贾政,只得抑悲自遣,紧跟着又是贾赦免罪回京,邢夫人和各姨娘嫣红、贾琮都搬回另院居住,他们原有小厮丫头们遣散了许多,又得重新安置。过了些时候,贾珍由海疆回来,仍袭宁国公世职,并赏还府第庄田。到京的第二天便入朝谢恩,皇上即时召见,奖勉了许多话。

原来他在海疆帮着安国公肃清海寇,颇著劳绩。安国公另有密本奏保,所以有这番恩典。贾珍收回府第,便来见贾政、王夫人,备致感谢。一面接尤氏婆媳和一般姬妾仍回东府。究竟经过一番抄没,府中一切家具铺设都要重新添置。忙中易过,转瞬便到深冬。

史湘云听见贾府种种不顺之事,本要亲来慰问,无奈姑爷抱病沉重,实在顾不得,到姑爷没了,三七里出了殡,正在热丧,又不便出门。一直挨过了百日,后来又听说宝玉场后迷失,想起宝钗素日相待甚厚,如同亲姐妹一样,如今她遭了此事,不去看看心里如何过得去。便雇了一辆轿车,带着翠缕,一路向荣府而来。到了府门口,看见许多人都带着官帽,在那里减吵,不免猛吃一惊。想道:“别又是来抄家吧!”忙叫车夫去问,方知宝玉赏了文妙真人的道号,他们都是来报喜的。又不免心中暗笑道:“从来没有举人赏道号的,也没听说赏道号还要报喜的,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湘云笑道:“谁都象你四大皆空的,我还想到园子里去逛逛呢!”惜春道:“这个冷的天,你若能在那大石头上再睡一觉,我就佩服你了。”王夫人道:“我们这里太冷静了,大姑娘既来了,多住几天再去。”湘云道:“这里我住惯了的,小时候一年到倒有大半年住在这里。现在我只一个人,叔叔不在京,婶娘更管不着我,哪里不好住呢?”王夫人道:“你和宝姐姐一向说得来,就在她那里住着吧,也好替她解解闷儿。”湘云道:“我也是这么想,宝姐姐若没事,先同我到园子里找三姐姐去。”惜春道:“我也要到庵里去,咱们一块儿走吧。”

第四十五章 兴奋的秦氏(二)

宝玉温情款款地对秦氏说道:“对不起!姐姐,你实在太美了,我忍不住”

“啊!小坏蛋,疼啊!”秦氏柳眉紧锁,娇喘吁吁,嘤咛声声,呻吟说道,宝玉看着她,她脸上泪痕未消,宝玉强制的控制自己按兵不动。

宝玉赔笑道:“是、是、是对不起!太大太大我不动!”

秦氏晶亮的眼睛娇羞柔媚地看着宝玉,只是娇喘吁吁地不说话。

秦氏平日里性子虽然温和,准但比较冷傲,连贾蓉都从心里怕她,夫妻生活平淡,她丈夫乐得在外面另开新天地,逍遥自在,秦氏对本身冷淡,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两不相扰。

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在前段时间,被宝玉撩拨居然使她前所未有的萌发春情荡漾,就不顾羞耻、不顾伦理、情不自禁地从了宝玉。并从他那里得到了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尊重、快乐。从那以后,她越发地不理贾蓉了,也没有让贾蓉近过身。但她也知道,贾蓉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不可能永远不让他碰自己的,现在,他又被皇帝派到外地做官,还不准带家属。

没有人知道,在秦氏听到圣旨的那一刻是多么地喜欢,她想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宝玉,那知宝玉就到了她的房里,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宝玉的杰作。他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从此,他们俩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话说晴雯回秋悲司去取物件,金钏儿在绛珠宫仍陪黛玉闲话。黛玉问起此间尚有何人。金钏儿道:“比我先来的只有尤家二姨儿、三姨儿,新近元妃娘娘来了,那些仪仗护卫比起那年省亲的时候也差不多,我是偷去瞧热闹的。我们对过春感司里还有个司棋,是从先跟二姑娘的,我和她不大说得来。晴雯姐姐更恨她,说是因为她不要脸,把别人坑苦了,所以我们总不在一块儿。”黛玉道:“我明儿去回拜警幻仙姑,既然出了门,元妃娘娘那里似乎也该去一趟,那里还照着宫里的规矩么?”金钏道:“她们有去过的,规矩倒不大讲究,只是也有些宫女老公们要奏明了才得进见呢。”黛玉道:“跟娘娘的抱琴原先也是府里丫头,如今可在那里?”金钏儿道:“这个还没有听人说起。”

黛玉尚要问她,晴雯已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幅冰鲛纱,一张窄长的泥金粉红锦笺,说道:“林姑娘瞧瞧这是什么?我一个字也不认得。倒是这幅似绢非绢的透明雪亮,我瞧着怪喜欢的,难为她怎么织的呢?”黛玉接过先看那冰鲛纱,打开来一看,原来就是宝玉那篇芙蓉诔,黛玉觉得刺心,忙即撂下。说道:“不必念了,就念了你也不懂。”

晴雯再三央及道:“好林姑娘,我藏个闷葫芦,不知有多少时候了,好容易盼着您来了,姑娘您就讲给我听听吧。到底是谁给我的?”黛玉皱着眉头道:“除掉你的宝二爷还有谁呢!”晴雯又千姑娘万姑娘的央及她,黛玉没法,只有逐句念着讲给她听。晴雯道:“怎么叫我芙蓉女儿呢?”黛玉道:“那是小丫头们信口编的,说你做了管芙蓉花的花神,她就信实了。”晴雯道:“我怎么配管芙蓉呢?若说林姑娘倒还安得上。姑娘可记得那年宝二爷生日,我们凑份子闹酒,行那个占花名的酒令,姑娘刚好抽着芙蓉花儿。还有‘莫怨东风’的诗句子呢?”

黛玉听了,回想前情,心中幽怨稍释,便从头至尾仔细讲解下去,讲到“高标见嫉,贞烈遭危”等句,晴雯已听得愣了。又讲到“孤衾有梦,空室无人。芳魂与倩影同消,娇喘共细腰俱绝”。晴雯忍不住伏在案上鸣鸣的哭,黛玉心中也自难受。便说道:“你若哭,我就不讲了。”晴雯哽咽半晌,方才忍住,渐渐又讲到“毁彼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恨犹未释”。

晴雯越听越气,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道:“二爷只知道那些人可恶,哪晓得是窝里反,全是袭人那浪蹄子鼓捣出来的。我从旁听着,她不但忌妒我们,就连二爷到了林姑娘、史姑娘那里多坐一会子,或是去得早了,回来得晚了,她还要翻老婆舌头呢。她只管毁别人的名气,倒骗得太太当她好人。一个月偷给她二两银子,什么事瞒得了我。”这几话触动了黛玉的心事,频频将绡巾掩泪,不能再讲下去。金钏儿道:“你说我婆婆妈妈的惹姑娘伤心,你这个怎么说呢?真是八尺灯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

晴雯故意拣文中僻字,指着问道:“林姑娘,您瞧瞧这些是什么字?笔画这个多呀?”黛玉不禁破涕为笑,晴雯又央及她接续再讲。那篇诔文很长,歇了几次才算讲毕。黛玉道:“那天他在芙蓉花底下念了半天,我就偷听了半天,还瞧见他擦眼抹泪的,那几句‘黄土垅中,女儿命薄。红绡帐里,公子情多。’我嫌他做的不好,他还又改了呢?”说到此,因想起“我本多情,卿何薄命”二语,当时听了有点刺耳,好象是诔我似的,到如今果成了谶语。在晴雯冤屈夭折,尚且得到这篇文字,如今我呢,连晴雯也不如了,真觉得茫茫天壤,悠悠长恨。回身就榻取巾掩面,又暗中饮泣。

晴雯本来勉强忍住,见黛玉如此,心有所感,更哭得泪人儿一般。金钏儿却拿着那张锦笺反复细看,原来她跟王夫人这些年也认了不少的字,就在灯光下一字一字的看来,有认得的,有认不得的。念到添衣又见翠云裘,居然七个字全都认得。捉摸了一会不禁哎哟道:“这纸条也是二爷给你的吧,你瞧这上头什么翠云裘,不是指着你补的那件孔雀毛氅衣么?”晴雯不答,哭得更痛。倒把黛玉引得笑了说道:“傻丫头,到了这里梦还不醒么?若是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敢要你了。”金钏儿道:“她在秋悲司里住着,一提起来也是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的眼泪。”黛玉道:“这也怪不得她,我听见她无故被撵,背地里也哭过好几次。难道模样生得好点的便是狐媚子?这说我就不服。”晴雯哭了半晌,自觉无谓。

正在忍泪凝思,听到此言,便接口道:“正是这话,袭人她们鬼鬼祟祟的事情瞒得了谁?只不过不说罢了。但愿她们永久的在高枝儿上,别要爬的高跌的重,叫别人趁愿。我们冷眼瞧着就是了。”金钏儿觉得身上渐有寒意,听窗外风吹竹枝嗖嗖不已。便道:“林姑娘加件衣服吧。”晴雯道:“这里都给姑娘预备着呢。”忙叫侍女们将镂金箱打开,取出一件云凤绡金棉背心,晴雯接过来服侍黛玉穿上,晴、钏二人也各自加了衣服,又说了一回闲话。因黛玉明早要见元妃,便提前收拾就寝。从此晴、钏二人就随同黛玉在绛珠宫住下。

次日黛玉一早起来晓妆完了,便去见元妃。宫娥引至内殿,免礼赐坐,问了许多的话。又问起宝玉,黛玉吱晤了半晌方说还好。元妃看出她的神气也不再问,只说到:“我在这里也闷的慌,难得林妹妹来了,没事多来谈谈,我过天还要亲去看你,干万不要拘礼。”黛玉下来,又去回拜警幻,警幻领她各处看了一遍,只见琼楼绡饰,珠户金铺,说不尽的风华绮丽。又引几个仙女向黛玉相见,也都是羽衣荷袂,月貌花容。

她们见了黛玉非常亲热,说了许多倾慕的话,还说道:“上回警幻姐姐就说要约贤妹生魂来此游玩,不料倒来了一个浊物。我们从那天盼望起直到如今,这才算盼着了。”黛玉虽不接洽,也觉得情意可感,周旋了好一会子,又向警幻说起要将晴雯、金钏儿二人留在绛珠宫服侍,那警幻自无不允,临走的时候又送给黛玉一面宝镜,珠光宝色,圆如满月。说道:“此是风月真镜,贤妹静中澄照,自有灵悟。”黛玉连忙收起,殷勤致谢。

那天回去,因仙机深秘,并未向晴、钏二人谈起,到夜深她们都睡了,方拿出试照。见那镜中一片云翳,渐渐放开,只见一所房子,红围翠绕,似是新房。宝玉倒在床上放声大哭,一会子便昏厥过去。那哭声犹隐隐在耳。忽然又变了样,那地方宛似潇湘馆,中间停着灵柩。贾母、王夫人、宝钗都在那里痛哭,一个金冠华服的正是宝玉,抚棺顿足,更哭得死去活来。

大家要搀持他出去,他撞头不舍。黛玉看了心中一酸,眼泪如珠串子一般,衣襟前已湿了一大片,忙将绡帕掩住。定神再看,却又似绛珠宫的光景,一个癞和尚引着宝玉远远行来,渐至宫门,那和尚便不见。却有一侍女将宝玉引进直至镜前,突然说道:“妹妹在这里,叫我好想。”

黛玉吓了一跳,手中乱颤,那镜子便掉在枕旁。此时万绪交集,细想镜中所见,宝玉似有无限悔恨,仿佛听说他成亲时候尚在病中,必是昏愦无知,由人摆弄的。及至苏醒过来,追悔无及,所以有这般情状。因此把怨恨宝玉之心溶释过半,又想这个小小镜子又能鉴影又能闻声,却也奇怪。且看他是什么做的。于是拾起此镜拿向灯前细看,其光彩宛若水银,辩其纹质,叩其音声,又似良玉,竟无从审定。

再看那上面似有细字,仔细辨认了一番,原来正面有“风月真镜”四字,刚才照的还是背面,忙又静心凝神重向正面瞧去。却见云光闪处,现聘所宫殿式的广厦,贾母和林如海夫妇都在其中,自己和宝玉正陪着说笑。少时又换了一座花园,那座落与怡红院相仿,中有一男二妇谈笑正欢。却又是自己和宝玉、宝钗的影子,须臾间摆起长筵,上坐的即此三人,下面尚有十二个女子。细看去似有晴雯、紫鹃、莺儿诸人,其余也面貌甚熟,只一时想不起来。忽见四面彩云飞起,将镜中人物遮住,结成了仙福二字。渐闲渐淡,寂然无见。黛玉看了心中也有一番猜疑。转身就枕,尚在仔细寻思,却因她注目多时,精神疲倦,一到枕上便睡着了。按下不表。

却说荣国府中自从宝玉出场走失,四处追寻,迄无下落。到了发榜,宝玉、贾兰都中了,皇上看进呈各卷七名贾宝玉,文章最是清奇。原是此次钦命首题是知业而后有定五句,宝玉博究道书,兼通禅语,又参以诸子之学,那篇文章精心结撰,自然是空前绝后的了。又问知宝玉、贾兰便是贾妃同胞弟侄,据贾兰详述宝玉场后走失,皇上特命五军衙门一体访寻,访着了还要召见提用。

此时宝玉已在大荒山埂峰石室深藏,却向哪里寻访。直至贾政在毗陵驿遇见宝玉,写信告知家里,才知是超凡出世去了。宝玉素来秉性随和,对众姐妹和丫环们更是细心体贴,大家无不想念。最苦的是王夫人和宝钗。

一夕,王夫人在枕上想起宝玉,正在伤心落泪,朦胧睡去,梦到一处,似是深山古洞,见宝玉身穿僧农,笑吟吟地迎出来,却又不曾落发。王夫人问他因何出家,宝玉只是笑。再三问他,又要拉他回去,宝玉笑道:“太太,我到天上寻着了林妹妹,才出家去呢!”

第四十六章 尤氏来了

正当秦氏达到,高声吟唱之时,她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声说道:“好啊!你俩干的好事!”

秦氏吓得魂飞魄散,拿起被子把头蒙得紧紧的。

还是宝玉比较镇定,虽然他还伏在秦氏的身上,也没有来得及抬头,就被秦氏用被子把送蒙住,但他猜测出来人肯定是尤氏无疑,其他人要想到秦氏的房门,首先要过门外众丫环这一关,没有她们的通报,她是不可能进来的。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把被子掀开,抬头一看,果然是尤氏,她正站在床边,邪邪地笑看着宝玉。

宝玉对她说道:“你怎么突中然地就跑来了,要吓死人的。”

“你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就知道你在做好事。”尤氏说道:“这不,给我逮个正着了。”

这时,秦氏也听出了是婆婆的声音,但她还不知道宝玉与婆婆之间的事,更不好意思拿开被子了。

宝玉知道秦氏的心情,暂时也顾不上她,就坐起身子,伸手把尤氏向床上拉来,说道:“来歇息一会吧。”

尤氏的身子向床上倒来,但她却说道:“你想怎样?”到她倒在床上时,宝玉就把秦氏蒙着头的被子拿开,一时,她们婆媳两个面面相对。

秦氏满脸通红:“婆婆!”

尤氏却一片安静:“媳妇!”

宝玉在一旁说道:“到床上来再说吧。”于是就伸手去解尤氏的衣服,而尤氏装模作样地扭动着身子,口中连说:“宝玉,不能,这怎么能呢?”

宝玉知道她要在媳妇秦氏的面前做做样子,也不理会,就在她的半推半就中,把她的外衣全部脱完。

秦氏一时被宝玉的却作惊呆了,傻傻地看着宝玉,直到宝玉伸手去解尤氏的小兜肚,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宝玉,你要干什么?”

宝玉向她一笑,说道:“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你不要参和。”

尤氏看到秦氏在为自己说话,心中暗笑,人却更加扭捏起来:“宝玉,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但身子却巧妙地扭动,帮助宝玉更容易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在三扭两扭之中,她上身已是一片,露出雪白、丰腴的身子。

宝玉在秦氏的目瞪口呆之中把尤氏按到被窝里,说道:“嫂子,天气比较冷,盖上被子吧,不要冻坏了。”

当尤氏被宝玉搂在怀里,一起睡在床上时,秦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经历,也有些害羞。

秦氏不住地想道:“这个宝玉,怎么这么大胆,要是婆婆嚷起来,看你怎么收拾?”

到看见尤氏没有喊叫,只是在不太情愿的过程中,被宝玉脱光衣服,拉到被窝里,与自己等三人都睡在一起后,秦氏又想道:“婆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被宝玉脱光了呢?还与自己睡在一起?”

她那里知道,尤氏此时的心情是无比高涨,倍感刺激。

其实早在宝玉刚到秦氏这边,她后脚就跟来了,只是没有让守在门外的丫环通报,还吩咐晴雯、袭人及秦氏的丫环和自己带来的心腹丫环等七八人,要守在秦氏的外室,没有她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到秦氏的房中来。

然后她就悄悄地来到秦氏的房门外,当听到秦氏的吟唱叫时,她的也不断地高涨,在秦氏第二次达到时,她也感觉到冰凉一片,原来她的的不知流了多少泉水,已经把她的全部打湿了。

说着便往洞里走去,王夫人不舍,跟了进去。迎面一个癞和尚大喝一声,不觉惊醒,心想宝玉此去分明为的是黛玉,他们二人的心事袭人都和我说了,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岂有不疼他的?那回在老太太面前提起他们的亲事,若说性情呢,自然是宝丫头稳重,我因此就没有主张,以为老太太向来是疼林丫头的,若肯成全他们也是一件好事。想不到老太太先变了卦了,这都凤丫头撺掇的,闹得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我一辈子的心血也白扔了。我看宝玉成亲之后和宝丫头也不算不好的,为什么硬着心肠扔下,还赶着林丫头去呢?

次日早起,探春上来请早安,王夫人便把梦中见宝玉的话告诉她,探春道:“不是我们的批评,老太太自小儿就把他们搁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的,自然比别的姐妹们亲厚。那回紫鹃只说一句玩话,就害得二哥哥病了那一场,老太太不是没有瞧见的。临了硬把他们拆开,这是林丫头死了,若不死还不定闹什么笑话呢。”王夫人道:“他们的事我也都知道,那回提亲我就没敢开口,总以为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什么事情都见得多了,一定处置得不错。谁知道成了这个结果呢?”探春道:“太太也不必追悔,凡事都是一定的。就看那癞和尚送给二嫂子金锁的,就是他指引二哥哥出家的,又是他即叫他们合为夫妇,又叫他们合而终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见是有定数管着的。”

一会儿宝钗上来,王夫人便将话截住,却也听见了话头话尾。她外面极力矜持,有时还在背地里劝慰王夫人,到了独居深念的时候,也流了无数眼泪。此时探春从王夫人处退下,又同至宝钗房中说了一回闲话,一时又说到宝玉。

宝钗道:“他和林妹妹的心事我是深知道的,前一向我总远着他,就是为此。我妈妈也何曾不知道,到了提亲时候,偏又忘了,那时我妈妈向着我,三妹妹你想咱们这样人家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能说不遵父母之命么?我只有哭的办法。她老人家也没理会,后来我又想了一个主意,等我过了门把这里头的厉害向老太太彻底说了,仍旧把他们成全上,我就是名分上让她一点,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有什么说的。想不到我刚来,颦儿就过去了。这主意也使不上,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想把至情感动他,希冀不至出别的岔子。到底也是白废,听说颦儿已到了太虚幻境,但愿他修成了找到那里去,依旧完聚。至于我呢,既然有老母在堂,不能一死了事,替他守节抚孤,还不是应分的么?将来见得着他也罢,见不着他也罢,横竖对得住他就是了。”

探春道:“你这番话真是心坎里发出来的。我想不到你能如此豁达,若是你和颦儿掉过,只怕她就不是这样存心。”宝钗道:“颦儿那个人若处我的地位一定是死,我想死倒容易,若都拼着一死,那未了之事可交给谁呢?况且还有这血泡泡在肚里,天还不容我死呢!”

探春听了更为叹服,此时大观园尚在荒废,探春归宁只住在荣禧堂偏院,也有二十来间房子。为的距上房最近,在王夫人跟前朝夕承欢慰解。不久贾政回来,王夫人要宽慰贾政,只得抑悲自遣,紧跟着又是贾赦免罪回京,邢夫人和各姨娘嫣红、贾琮都搬回另院居住,他们原有小厮丫头们遣散了许多,又得重新安置。过了些时候,贾珍由海疆回来,仍袭宁国公世职,并赏还府第庄田。到京的第二天便入朝谢恩,皇上即时召见,奖勉了许多话。

原来他在海疆帮着安国公肃清海寇,颇著劳绩。安国公另有密本奏保,所以有这番恩典。贾珍收回府第,便来见贾政、王夫人,备致感谢。一面接尤氏婆媳和一般姬妾仍回东府。究竟经过一番抄没,府中一切家具铺设都要重新添置。忙中易过,转瞬便到深冬。

史湘云听见贾府种种不顺之事,本要亲来慰问,无奈姑爷抱病沉重,实在顾不得,到姑爷没了,三七里出了殡,正在热丧,又不便出门。一直挨过了百日,后来又听说宝玉场后迷失,想起宝钗素日相待甚厚,如同亲姐妹一样,如今她遭了此事,不去看看心里如何过得去。便雇了一辆轿车,带着翠缕,一路向荣府而来。到了府门口,看见许多人都带着官帽,在那里减吵,不免猛吃一惊。想道:“别又是来抄家吧!”忙叫车夫去问,方知宝玉赏了文妙真人的道号,他们都是来报喜的。又不免心中暗笑道:“从来没有举人赏道号的,也没听说赏道号还要报喜的,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门上小厮们见史姑娘是常来的便放她轿车进去,直到内仪门,湘云冷眼看那些下人还是照旧,只比先散慢了许多。下了车一路走进上房。那天惜春正要搬往拢翠庵,来王夫人处告辞。王夫人又是一番伤感,对惜春道:“四姑娘,你这番心愿在我看是想拧了,只是你二哥出家我都管不了,别说你啦。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若做了尼姑,可叫人笑话,依我看吃斋也可念佛也可,千万不要落发。听不听在你吧!”宝钗也在上房,接着说道:“四妹妹,你是见解很高的,那菩提非树,明镜非台,分明不在。色相上说古来带发修行的也多得很,何尝没有修成的呢?”

正说着人回史姑娘来了,只见湘云转过游廊,廊上丫环们都站起来道:“姑娘好久没来了。”湘云道:“我在家里,听见这里好些事,恨不能一步就飞了来,可得走得了啊!”见了王夫人、宝钗、惜春,先请安问好。瞧着宝钗道:“宝姐姐,你也瘦了。”宝钗无语,相顾黯然。王夫人见她淡妆素服,想起她是新寡,不免叹息。因问道:“姑爷的事都办完了么?这真是想不到的,别的不说,就放着大姑娘这个模样和平日的性情,哪里象个半边人呢?”湘云叹道:“这也是我的命苦,没什么可怨的;说我不象,宝姐姐更不象呢。”

一语触动王夫人的心事,眼泪就绕着眼圈下来了。湘云看出深悔失言,忙道:“二哥哥想是成了佛了,世间人成仙已经不易,从前东府里大老爷一心想成仙,倒枉送了性命。那佛更难,古来有几个肉身成佛的?比状元宰相都还矜贵。这都是老爷太太几世修积的,才投到这里来呢。”王夫人道:“那也不过白说罢了,宝玉就算成了佛,于我有什么好处?”湘云道:“我还有点不明白的,佛界上只有大士天尊、菩萨种种名号,没听说过有成佛的真人,怎么皇上倒赏给二哥哥一个道号呢?”惜春道:“据我看二哥哥未必成佛,或者将来修成了仙也未可定。”湘云道:“四妹妹总是好为僻论,怎见得二哥哥到会成了仙呢?”

第四十七章 两人齐上

尤氏看着宝玉有些痛苦的神情,知道自己确实不会作,就说道:“你不让我弄,我怎么学得会?”

秦氏听了“扑哧”一笑,说道:“这个也不用学,只要你撑握好力度就行,我那儿有一本书,晚上我给你看,你看了就会作了。”

尤氏这才有些高兴:“那你快去把书拿来,让我现在就学。”

宝玉说道:“嫂子,那么急干吗?今晚我也不回去,还怕你没有机会学?”

看着秦氏脸带笑色地看着自叫己,脸上不由一红,说道:“媳妇,平时看你不言不语,原来还比是很那个啊?竟然弄了这些宝贝在家里。”

秦氏笑着说道:“这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的杰作?他以为藏得很紧,那知被我无意中发现了,并把这个东西又藏了起来,他找不到也不敢跟我说,真是笑死人了。”

尤氏在宝玉温柔的抚慰中,慢慢地从虚脱中醒来,感激般的回应着宝玉的轻吻,慢慢地俩人四片嘴唇紧紧地合一起了。

惜春笑而不言,湘云又道:“我听说四妹妹也要出家,这真是难兄难妹了。”惜春微笑道:“他修他的,我修我的,各人找一条道儿,我也不想成仙成佛,只是我们掉在这污浊世界中,譬如身垢思浴,梦魔思觉,只有这一条光明路,还不奔了去么?”湘云道:“三妹妹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见?”惜春道:“她刚才还在我那里,此刻只怕到园子里去了,她总舍不得那秋爽斋,可见不达。”

湘云笑道:“谁都象你四大皆空的,我还想到园子里去逛逛呢!”惜春道:“这个冷的天,你若能在那大石头上再睡一觉,我就佩服你了。”王夫人道:“我们这里太冷静了,大姑娘既来了,多住几天再去。”湘云道:“这里我住惯了的,小时候一年到倒有大半年住在这里。现在我只一个人,叔叔不在京,婶娘更管不着我,哪里不好住呢?”王夫人道:“你和宝姐姐一向说得来,就在她那里住着吧,也好替她解解闷儿。”湘云道:“我也是这么想,宝姐姐若没事,先同我到园子里找三姐姐去。”惜春道:“我也要到庵里去,咱们一块儿走吧。”

于是湘云、宝钗、惜春带了翠缕、莺儿一路向大观园而来,进了园门,走过石山便瞧见一派荒凉景象。沁芳闸的水都干了,池中堆着许多枯草,远远望见一带粉墙,粉痕剥落,藓变斑斓。墙内千百竿老竹,有半枯的,有全枯的,也有新长出来的,尚有些绿意。翠缕指着道:“姑娘,那不是潇湘馆么?”

湘云抬头注目道:“可不是么?怎么连竹子也改了样了?”宝钗道:“从前老祝妈管着从不缺水,前年老祝妈死后就没有人接管,又碰着冬天奇冷,那场大雪冻坏了不少。这还是今年新返上来的呢。”湘云道:“我听说林妹妹死后这里常听见鬼哭,可是真的?”惜春道:“那都是老婆子们胡编的,林姐姐早有去处了,还能在这儿么?”宝钗道:“我也不信这些话,可是也有点奇怪。那回袭人跟你二哥哥来,的确听见远远的哭声,好几个人都听见的。”

湘云道:“屋子空了,就有这些事,你看将来咱们都搬进来住,园子里一热闹,这些话自然就有了。”宝钗道:“想起林妹妹在的时候,这个地方大家都常来的,如今真是室空人遐了。”言罢不胜叹息。湘云道:“那年中秋,我和她赏了一夜的月,就在这里寄宿。我睡到天亮,听见她咳嗽没有住声,那样单弱身子,真替她发愁,却不料这么短寿。”宝钗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冤叫我往哪里诉去?”

说着刚要取路往秋爽斋,恰好探春带着侍书从石径中出来,迎面碰着。探春瞧着湘云道:“史妹妹,你可来了,叫我好想。哪一天不想瞧你去?家里有事,心绪又不好,总没有去成,你别见怪。”湘云道:“三妹妹真会客气,是哪里学来的?咱们自己姐妹还有那些讲究吗?”探春道:“你们约齐了往哪里去?”湘云道:“我听说你在园子里,约着宝姐姐来寻你的。好久不来了,还想到处逛逛。”探春道:“这园子里也太冷落了,只有咱们来慰藉她。若是史妹妹住长了,我还要约邢妹妹、琴妹妹她们重兴诗社呢!”惜春道:“三姐姐还这高兴。”探春道:“不高兴也是徒然,在不得意的时候更要打起兴会来才好。那家运的盛衰、人事的离合,也是寻常的事,算不了什么。”

一路说着,已走到怡红院。只见廊阶污秽,花树离枝,那编竹花障也坍倒了大半,廊子上尚挂着空鸟笼子,看屋子老婆子们迎出来道:“奶奶姑娘请坐坐,我去拿钥匙开门。”宝钗见满目荒凉,无限感触,忙道:“我们不坐了,别处逛逛吧。”又走了两三处,还算是蘅芜院不大改样,那迎面玲珑山石上许多异草都结了子,或如丹砂,或如青豆,芳香馥郁,经霜不陨。五间正厦也是锁着门户,隔窗看去,那年菊花社的诗歌尚粘在壁间,上面挂着蛛网。

探春想要在此歇歇,湘云道:“走吧!天这么短,这一坐别处就不用去了。”大家又走到红香圃,圃中只种着芍药,这两年没人照管,本不甚茂盛。又值寒天枝叶全落,只剩一片荒畦。控春、宝钗等走得乏了,在廊间小座歇息。

湘云独自绕到太湖石后,去寻那年醉卧的山石,却被积雪遮住,白茫茫的认不清楚。心中暗想:“花儿开了一春,就如同人生一世,任你如何绚烂,终归寂灭。不要远说,即如那年在这里轰饮传筹何等热闹,已经不堪回首。”再想起:“自己漂泊无依,夫家算完了。看婶娘平日相待的情形、娘家也没法去住,这里从前靠着贾母疼爱,差不多也同家里一样,现今贾母已逝,王夫人相待虽好,只是面情。”追想:“那年大雪,披着贾母的猩猩红斗蓬,束着腰带和沾头们扑雪人儿。还有一年大雪,和宝玉在芦雪亭烤鹿肉吃,那时还是一团孩子气。如今倒成了穷途老妇。”真是对此茫茫,百端交集,愣愣的看着残雪,不觉呆住了。

探春等湘云久不回转,打发翠缕来寻,叫一声姑娘,湘云猛吃一惊,才把神魂敛定。忙回至廊下,会着众人,同向山坡间走去。忽见前面一带寒林,中有土垣茅舍。湘云问道:“那不是稻香村么?大嫂子可还住在那里?”宝钗道:“大嫂子也挪到里院住着呢,她说等天暖了还要搬来。太太因园子里人少,兰小子年纪还小,怕压不住,还没有答应。”惜春道:“正是呢,这园子怪空的,天晚了不大好走,我要到庵里去了。紫鹃还等着呢。”说罢便分路自去。

这里大家一同出园,一路仍旧谈笑。湘云问宝钗道:“怎么紫鹃跟了四妹妹?难道她也要出家吗?”宝钗道:“这丫头也有点傻气,林妹妹死后雪雁配了小子,她派在我们屋里,背地里总是擦眼抹泪的。后来四妹妹要修行,她就求了太太跟着去了。”湘云道:“若在林姐姐那面看来倒是个义婢。雪雁是林家带来的,反倒不如她,可见也是缘份。我改天倒要找她谈谈,看她说些什么。”

正走到沁芳亭,忽见玉钏地慌忙走来。说道:“太太叫我告诉奶,园子里别耽搁太晚了,就同姑娘们到上房去吧,太太还等着有事呢。”宝钗道:“是啊,我们正往回走呢。”

话说宝钗、探春、湘云正在缓步出园,听了玉钏儿传述的话,忙即同赴王夫人处。王夫人此时歪在炕上,靠着石青嵌面靠背,绡鸾在旁边捶腿,李纨也站在地上陪着说话。湘云见着李纨,即向她道喜道:“兰侄儿自小就喜欢念书,果然高发,这也不枉大嫂子一番心血。”李纨道:“这孩子太侥幸了,我还叫他多念书呢。”湘云又道:“刚才我们过稻香村,我估量大嫂子还在那里,就要走过去。亏得宝姐姐告诉我才知道大嫂子搬了。”

李纨又提起姑爷之事,向湘云宽慰几句。王夫人道:“你们逛了几处,这么大冷天,梅花也还没开,可有什么可逛的呢?”湘云道:“我好久没到园子里头去,想不到这么荒凉,到底房子是有人住着才好。”王夫人道:“这还算好呢,前两年谁敢去呀?他们说的也太邪乎,说是凤丫头在那里见了鬼才得病的,珍哥儿媳妇走过园子里,撞见了什么,他病了好多天。大老爷不信,亲自瞧去,白天里也碰见妖怪了,好容易请老道净了宅,这些时才安静些。”探春道:“凡是这类的话多半都是小厮婆子们编出来吓唬人的,吓得的人都不敢去,他们就得了法,偷的偷赌的赌,躲懒的躲懒,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些话不要听他,一镇静就没事了。”李纨道:“三妹妹之话很对,上回大老爷到园子去,小厮们分明瞧一支大锦鸡,愣说是红眉毛绿眼睛的妖怪,大老爷也就信了。后来还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一时王夫人想起要问宝钗的事,便说道:“明天是临安伯的生日,咱们是孝家,不便去拜寿,也应该送一份礼才是。”宝钗回道:“早上见着平儿,她说照往年的规矩预备下了,太太看派哪几个老婆子送去呢?”

第四十八章 婆媳争胜

王夫人让湘云上坐,湘云不肯,仍是王夫人正面上坐,湘云、探春务依左右坐下,李纨、宝钗只站着照料。等王夫人吃罢另摆匙箸,方随着吃了。又挑了两样莱给平儿送去,大家仍陪着王夫人闲话。探春要回房去,却问湘云道:“史妹妹今儿晚上想必不回去的?就住在我那里吧,咱们多亲热亲热。”湘云道:“我们说好了,还闹宝姐姐。”王夫人便叫彩云去替史姑娘安置床帐。

宝钗道:“太太不用提另费事,袭姑娘出去了,我们那里床帐是现成的,只是委曲了云妹妹。”王夫人笑道:“你们都这么大了,你史妹妹又出了门子,还这么提名道姓的。”宝钗笑道:“往常叫惯了,一时不留神,就顺嘴溜了出来,幸而在家里,若在别处要叫人笑话了。”王夫人道:“你说起袭人来,我正惦记着。这丫头素来老实,不知道嫁到那边待她怎样?你打发人去瞧瞧吧。”宝钗道:“我也是这么想,前儿打发焙茗去瞧过了,那家姓蒋,住在郊外紫檀堡,离城有十多里地,也有些田地家业,待袭人也很好,上下都称她奶奶。”

王夫人道:“这也罢了,咱们总算没有造孽。”宝钗笑道:“太太可知道那姓蒋的是谁?原来就是蒋琪官。”王夫人忙问道:“哪个琪官?这名字仿佛怪熟的。”湘云道:“不就是忠顺王府里唱戏的么?那年二哥哥挨了老爷一顿打就为的是他。”宝钗道:“可不是么?他知道袭人是你二哥的人,所以很给她面子。袭人在外头不肯说是丫头,还假充咱们府里四小姐呢?你说可笑不可笑?”王夫道:“我最恨这般人,偏宝玉没出息,要和他们在一块儿混闹。那唱戏的有什么好人呢?”湘云道:“这蒋琪官虽然唱戏,城里头倒很有名气,听说那年他二十岁生日,有一位太傅还替他做诗赞扬,连我叔叔也认识他。”探春道:“好不好的总是一个小旦,袭人向来是要强的,如今配了个戏子,她就甘心情愿么?”

宝钗道:“她初去也哭了几场,后来就好啦。”王夫人道:“只要他们夫妇和合,戏子不戏子也只好任命了。若不是这等人谁肯娶袭人做原配呢?”湘云道:“袭人也服侍过我,我听说二哥哥出了家,她哭的了不得,生怕她一时心上想不开行了短见,想不到她,”

刚说到她字,忽见莺儿急急级忙忙的走进来,脸色都变了,见着宝钗忙道:“姑娘快去瞧瞧吧,麝月姐姐不好了!!”宝钗惊讶道:“刚才她还好好的送我出来,这是哪里说起?到底是什么急病啊?”莺儿道:“不是病,是哭着背过去了!”王夫人道:“你就去看看吧,看是什么情形,就打发人来告诉我。”李纨、探春都道:“我们也去瞧瞧。”湘云道:“据我看这是肝厥,一会子转过来就会好的,太太不要着急。”说着也和宝钗同去。

到了新房那院,见麝月歪在耳房里小竹床上,面如金纸,一无声息。秋纹、碧痕和小丫环们都在地下围着她,有叫她的,有捏人中的,手忙脚乱,搅成一片,宝钗等进去也没觉得。宝钗不便说她们,只向着莺儿道:“到底是怎么哭坏了的?这么大丫头,一句明白话也不会说!”秋纹听得宝钗发怒,才连忙直起身来,定神细述了一遍。

原来那回癫和尚送了玉来,麝月多了一句话,说道:“亏得那年没有砸了。”宝玉听了立时就昏过去。麝月又悔又怕,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宝玉死了她便跟了去。后来宝玉返过来,渐渐全好了,就也打断念头。及至宝玉场后走失,麝月哭昏了几次,总盼着宝玉回来。那天贾政家信到了,提到遇见宝玉已做了和尚,宝钗、袭人哭得死去活来,麝月只暗地里垂泪。心想:“古来有殉故主的,没有殉和尚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说老爷的主见,凡是宝玉屋里的人一概要打发出去。辗转思量便又决定了一个主意,放在心里,若是容我在这里呢我便尽我一辈子的心,目前伺候奶,将来扶持哥儿,也算对得住宝玉的了。若是依老爷的主见,定要打发出去,那可没法子,只得拼着一死。

背地里尽和秋纹谈过,及至袭人出去,她心里想:“袭人是宝玉第一个人,又是一半过了明路的,尚且要打发出去,象我们更不必说了,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志向,我地位虽不如袭人,说起受恩是一样的。她平日挑三拣四,损人利己,什么事我不知道。那年诓着宝玉说要出去,害得宝玉失魂落魄,她趁机又要挟了许多言语,宝玉件件依从,甚至断钗立誓。又有一回闹些闲气,说死说活,宝玉说道:‘你死了我当和尚去。’看得她如同林姑娘一样。就是万一宝玉死了,她不能跟了去,也应该守的。难道忍心说第二句话?如今不过当了和尚她便掉头不顾往前着去了,倘或一朝宝玉还俗回来,看她有什么脸见人?往常宝玉在家什么事她都站在头里,我只可跟着她走,现在她另抱琵琶负恩改嫁,我也跟着她走么?”

如此思前想后,非止一日。这天送了宝钗出去,回到屋内,并无别人,便和秋纹细谈肺腑,诉说一番,又啼哭一番,又怕外人听见,勉强抑止,不敢放声。不料一口气堵住,便昏晕过去,不省人事。秋纹又惊又痛,连忙喊了众丫头进来,帮着叫唤,总不见苏醒。莺儿吓昏了,才至宝钗处送信。此时宝钗听秋纹说了详细情形,知是争痰拥闭,忙即传知外面管事们速请王太医,湘云说起:“四牌楼西有针科大夫,人都称他金针王,治奇疾神效。湘云的叔叔史鼎有一次坠马昏厥,经他针治,只施了三针,立时救转。”

宝钗听了,又命人飞马去请。偏生那天王太医在太医院里值夜班来不了,那金针王先已出马,辗转寻着,刚来到府门,麝月已经气绝体冰,面带笑容去了,眼角却还挂着泪痕。王夫人正打发彩云来问,见此情形,忙即回说了。李纨、探春也上去详细回明。

王夫人闻知,即令宝钗同湘云搬至上房东偏院三间北屋暂住,留秋纹、碧痕等在那里看守。贾政那天在东府贾珍处吃饭,夜晚回来,闻王夫人告知此事,非常感叹。当下即叫贾琏进来,当面吩咐,一切悉依宝玉侧室之体,移到梨香院从丰殡敛。过七日移灵家庙。发引之日,宝玉房下诸人皆送至铁槛寺安厝方回。贾政又传谕另赏银百两给她家里,在麝月也算很风光的了,此是后话。

且说那晚宝钗和湘云同住东偏院,莺儿、翠缕即在外间作伴,十分闲谈,翠缕道:“今儿咱们在一头儿睡吧,我有点怪怕的。”莺儿道:“怕什么呢?麝月姐姐跟咱们很好,她又是好死的,就来了我也不怕。”翠缕道:“若论麝月姐姐,那人真没什么可怕的。她平日那么和平,好象锯了嘴的葫芦。想不到有如此烈性。”莺儿道:“人是不容易看出来的,袭人姐姐哭的那么死去话来的,到末了倒没有事。这位不声不响的,谁都没提防她,倒有她的老主意,这种事本不是做给谁看的,只在自己的良心上过得去过不去罢了。”

翠缕道:“我每回踉姑娘来住,姐姐们大家玩玩乐乐。只有她从不多走一步,只一心服侍二爷。有一回我看见宝二从老太太那里下来,她和秋纹一个捧着帽子,一个捧着衣包,很象戏台上的龙套。如今她这一去,可能跟二爷在一块儿呢?”莺儿道:“这事谁能知道,人说你有点傻,这真是傻话了。”

里间宝钗、湘云也正在闲谈,听见她们这番话,不免暗添伤感,宝钗道:“象麝月这样也算死得其所了,我就没有她的造化。”湘云道:“宝姐姐,你向来豁达,何以也有些舆论。若论我们二人所处的境遇都得算命的。可是你比我就强得多了。头一层你有母有兄,家里也还过得去。第二层翁姑健在,又听说你已有喜信,将来生个好儿子作老封君,那稻香老农不就是榜样么?”

宝钗道:“我那个哥你还不知道么,只有叫我担心的,这两年我妈妈也是七病八痛,至于仰事抚育,哪一件是容易的。都说希望将来,准知道将来怎么样?我也不做此痴想做程婴做公孙杆臼,所见不同,各尽各的心罢了。”湘云道:“大凡一个人的性情和她一生福泽很有关系,不是我当面恭维你,象你这样待人处事怎能没有后福?你看那颦儿,口角尖刻,做诗也好用奇僻的心思,我劝过她多次,总改不了。到底缺寿。”

宝钗道:“说起颦儿,我们也要好的,我当她亲妹妹一样看待。那年我搬出去,就舍不得她,还单寄给琴曲呢。她那人另是屈原、贾谊一流人物,那性情专挚,我们都不如她,只不过世故上差点。后来那样多思多疑,一半由于境遇,一半也是病支使的,不能怪她。”

第四十九章 前奏

众丫环一出门,尤氏对秦可卿和宝玉说道:“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坐下?”

她拉了两把椅子,让他们俩都围在一张小桌子坐下来,然后她打开那坛女儿红,说道:“今晚我们就好好的乐一乐,学学那些爷们,喝酒狂欢。”

秦可卿诧异不已:“婆婆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高的兴致?她与宝玉已玩了那么长的时间,那里能受得了?”

宝玉却一幅早知如此的样子,说道:“既然嫂子有兴,我宝玉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晚不睡,也要让你们尽兴。”

见宝玉也是这样说,一向循敌规蹈矩的秦可卿也只好跟他们俩一起。于是,他们三人开始喝起酒来。

尤氏、秦氏和宝玉三人,边喝边聊。特别是尤氏,刚三十有五,宝玉打量着喝酒的尤氏,她近一米六的身高,一头秀发此时披散在双肩,大红裙下,紧身裤包裹着修长、浑圆的,勾勒出的曲线,给人的感觉真是既丰腴又匀称。让宝玉看见了,有一种心慌的诱惑。只是她言谈之中露出忧郁感伤的神色,更加显得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宝玉在与她们的谈话中,也小心地开导着尤氏,让她的心情舒畅不少。

宝玉虽然也在喝酒,但他在控制着尤氏、秦可卿的量,过了大半个时辰,在她们喝到六七分时,此时,房间里的温度已经上来了,她俩的脸色在温度与酒清的作用下,已然全红,也被烧了起来,看着宝玉的神色,也象要把宝玉吃进肚子里似的。

见已经差不多了,宝玉就站了起来,来以尤氏身后,说道:“嫂子,房间里太热了,把衣服脱几件吧。”

尤氏当然不会拒绝,宝玉替她脱衣服时,感觉到她身上已经开始出汗了,就留下她的衬衣,防止她感冒。

但宝玉的手并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而是放在她的象两座小山似的、鼓起的上。

尤氏生育过女儿后,身体的各部位随着年龄增长,日显成熟的丰韵,凸凹的身体曲线和的格外惹眼,的挺立在薄薄的衬衣下,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隐约凸显著的形状,没有一点下垂;浑圆的美臀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紧紧的绷出了的线条,依然平坦的和丰腴的美臀,充满着花信少妇的韵味。

她白晰的脸庞因喝酒的原故而透着晕红,饱含着少妇特有的妩媚,双眼彷彿弯着一汪秋水,嘴角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

贾珍真是暴殄天物,放着这么、美丽的而不用,却到外面寻找那些残花败柳,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尤氏也完全放开心身,任由宝玉在她身上抚弄,并且她还把手伸到秦可卿的身上:“媳妇,你脸上也出汗了,还穿着那么多的衣服干吗?”说着她就开始脱起秦可卿的衣服来,可卿从来没有喝过酒,此时,她的大脑也有些兴奋,特别是见到宝玉的手在尤氏的上抚摸时,就象抚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感觉到全身麻痒。

宝玉没有理会秦氏,他要把尤氏弄好之后,再来让秦氏舒服。此时,宝玉已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不知比她们丰富多少的施放在她们俩人的身上,也让她们俩人从此死心踏地,除自己之外,任何男人也不会入她们的眼。

宝玉的手在尤氏的上活动,嘴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嫂子,不,现在我叫你姐姐,你真是太美了!”

尤氏又羞又喜、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少来了,我都三十多了,还美什么呀!那有媳妇美?”

宝玉看了秦可卿一眼,说道:“可卿有可卿的美,你有你的美,这是不同的。”

尤氏正被宝玉摸得高涨,那还能会别出他说的什么不同?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们这些男人花花肠子就多,见一个爱一个!”

宝玉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着,宝玉就动情地轻轻亲吻着尤氏的妩媚动人的香额,用舌头舔着。慢慢向下,来到她的嘴唇上,尤氏又害羞、又紧张、又刺激地微闭双目,感觉到宝玉的嘴唇已经亲吻上她的柔软香唇,熟练地轻吻、浅吻、深吻、狂吻,搜索着、纠缠着她的,缱绻缠绵湿吻起来,她已经情不自禁地香津暗生,和他在一起。

说罢叹息了一番,一时宝钗想起湘云境况,说道:“这一向我总惦记你,你来了倒说这些不相干的闲话。到底你那家境如何?还有点底子没有呢?”湘云道:“除掉那所破房子和零碎家具,几箱子旧书,此外还有什么?”宝钗道:“这就难了,你那婶娘的脾气我们都知道的,往常还多嫌你,何况又嫁了出去。你不要多心,依我说也得打个正经主意才是。”湘云道:“象我这么一个孤鬼不打什么主意,难道教我去做袭人么?岂不是笑话。我也想过死呢!也没什么留恋的,只没有那勇气。做尼姑呢,跟我性情不对。必不得已,或许到那侯门公府里去教书。空儿的时候容我做做诗修修道,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宝钗道:“何必教书呢?你要修道,这里就很清净,四妹妹一个人住着也寂寞,你若不嫌她孤僻,就搬了来和她做伴儿。她念她的佛,你修你的道,咱们还可以常常聚会。三妹妹不是说要你住长了重兴诗社么,想来太太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不比别处去强么?你那几间破房子租了出去,还可以贴补点零用,你要不多心,就这么着吧。”

湘云道:“这也罢了,只是叔叔回来知道我困住在别人家里,恐怕不大合适。”宝钗道:“这有什么呢?你叔叔若回来,你时常家去看看,或是两边住住,谁敢拦住你呢?”湘云道:“这一来我可成了你们贾府上的道姑了,你可别学凤姐姐,叫什么芹小子芸小子来管我。”说罢扑哧一笑,宝钗不由得也笑了。猛听得外屋大自鸣钟上的金鸟儿响咕咕的十几声,宝钗知是已交子初,说道:“夜深了,你还有择席的毛病,早些睡吧。”一宿无话。

次日惜春闻知麝月之事,来安慰宝钗。紫鹃知湘云来了,住在宝钗那里,也跟来想见见湘云。可巧湘云同宝钗寻薛姨妈去了,都没有见着。紫鹃却到麝月停灵处炷香下拜,痛痛的哭了一声,然后回拢翠庵去。

原来紫鹃本意也要跟黛玉去的,只因自己是贾府根生土长的奴才,去殉黛玉,近于无名,所以就耽搁下来。自从跟了惜春,每日木鱼经卷是混着,心里倒比先清静,只是想想黛玉来,花晨月夕不免背人落泪。她起先因黛玉之死也深怨宝玉负心,那日晚上宝玉在她窗根底下站了大半夜,她虽然始终不肯开门,那一种柔情蜜意岂能一无感动。

后来又听到宝玉出家的消息,心中暗想:“往时在林姑娘身边,常听宝玉说当和尚去,这可真当了和尚了,记得那年宝玉说起这话,林姑娘听了还生气呢。如今她若知道了还生气不生气。是恨他呢?还是可怜他呢?丢下家里这些人背地里去当和尚,又没有人领情,那才冤呢。”

此时紫鹃受宝玉那一番情感,有替他原谅的意思,才生出这些胡想,却不曾和惜春谈起。此时闻知麝月殉主,更增伤感,自己和麝月虽不甚亲厚,想到她致死之因,由宝玉出家而起。宝玉出家却为的是林姑娘,岂不是林姑娘坑了宝玉,间接的又坑了她么。又想起自己要殉黛玉,没有殉成,她倒真殉了宝玉,由怜生愧,由愧生敬,并成了一种痛泪。大家以为麝月拼着一死就有点傻气,紫鹃和麝月并非亲切,哪里来的这些痛泪,更是傻,却不知其中都有至性至情。

那天回至庵里,惜春见她余痛未舒,神气还是愣愣的,知是为的麝月。便笑道:“傻丫头,你别看她死的可怜,也许得了好去处,比咱们活在世上的还乐呢!”紫鹃道:“她是跟宝二爷去的,这一去可能就见着二爷么?”惜春道:“各有各的去处,那鸳鸯是殉老太太的,还跟老太太在两下里呢。”紫鹃道:“那么说可太冤了,白送一条命,还是跟不上见不着,那是图什么呢?”惜春道:“也不能这么看法,凡事有因有果,目前之因造成将来之果,总有个补偿的时候,不过时间早晚罢了。”紫鹃道:“她们都有个去处,难道林姑娘倒不如鸳鸯、麝月么?”惜春道:“林姑娘的来历当然在她们之上,那去处更不用说了。”

紫鹃道:“我们若修成了,到底见得着见不着呢?”惜春道:“那在你的心。”紫鹃笑道:“她们都说宝二爷做和尚是为的林姑娘,那年二爷会那癞和尚,又说什么大荒山青埂峰,那是什么地方?林姑娘就在那里么?”惜春道:“林姑娘未必在那里,可是到不了那里又见不着林姑娘、横竖不脱因果二字。由因生果,果又生因,因果循环,总不如不造因的干净。”紫鹃道:“姑娘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惜春一笑,向紫檀架上检出一部楞严经,点上藏香,自向佛前持诵,紫鹃掀帘出去,在廊下凭栏小立,想起湘云这回来了尚未得[海岸线文学网]见,因而追想那年中秋湘云和黛玉在凹晶馆做诗,夜深未回,自己和翠缕四处寻找,走遍了大半个园子,亏得夏老婆子说是同妙玉走的,才寻到庵里来。

彼时在月亮底下,见庵居幽雅,收拾的又十分干净,恨不得常住在这里。不料如今倒住长了。可是庵里当家的老婆子龙钟白发,至今尚在,倒是黛玉和妙玉反遭横折,这更是想不到的。

第五十章 坐在椅子上

猛一抬头,见栏干外几棵红梅刚在试开,那一枝老干斜出墙上,堆着无数花蕊,更盘屈有致。不免移步至花下徘徊良久,又见地上有雀儿喳下的几朵落梅,忽想起黛玉葬花的事:“如今就落得满园子的花,谁还有那闲情肯去收拾呢。仿佛记得那鹦鹉念的两句葬花诗,有一句是‘她年葬侬知是谁’。此时林姑娘的灵柩早已回南,不知葬了没有,她家里并没有什么亲人,到底谁给葬的。就是葬了,谁又去瞧瞧她呢?想黛玉如此聪明绝色的女子弄到一无归宿,真应她的那句诗了,怎不令人伤痛。那年她刚从南边来,跟着老太太安置在碧纱橱里,身材还小,只象那通红的嫩蕊似的。后来渐渐的大了,常带着几分病态,就象那半开的梅花。花儿未曾开足,便被那雀儿吃下,再不然也是风儿雪儿的欺着,带着蒂儿就枯了。花儿落了年年还会重开,人可没有死了重活的。

可笑那回宝玉叫袭人背地里问我,说是他虽见了棺材,不知林妹妹果真在那里没有?定要我实说了,他才放心。那意思恨不能把林姑娘从棺材里拖出来,可不是傻气?古来哪有死了的人从棺材里重新拖起的呢?还有人造谣言,说林姑娘有什么紫金鱼儿,殓的时候含在嘴里,那尸首永世不坏的。果然有这奇宝,怎么我紫鹃会不知道呢?这话幸亏宝玉没有听见,若吹到他耳朵里一定要开起来瞧瞧,那就更笑话了。

想到黛玉临终时候空中音乐听得甚清,有人说就是那边喜事上用的细乐被风吹了过来。别人信了,我却不信。那天我亲自听了好久,哪是人间的笙箫管苗呢?这么想林姑娘准是成了仙了。她前年在潇湘馆写经,挂着那幅严寒图画的青女素蛾,长袖飘飘,仿佛要驾云飞去似的。难道林姑娘也如此飞去了么?这一去可往哪里寻仙山楼阁呢?我听袭人说宝玉独睡了几夜,盼着林姑娘来入梦,总没梦见,这才死心。宝玉呢,姑娘原也恨他,不给他托梦也是有的。怎么我们主仆好一场,临终还拉着我的手不放,也不给我托个梦呢?我梦里若能寻着姑娘就跟她去,我也情愿。”正在胡想,忽听惜春叫紫鹃添香,忙应着进去了。

那天夜里服侍惜春睡下,自己要去打坐,见梅影在窗,横斜如画。掀帘一看,月光清澈如水,照在梅枝上,花光倒射,似铺着一层水银。又触起日间的幻想,回到房里挑起银灯,取了一串珊瑚数珠,便向薄团上趺坐念佛。念了几十遍,心中只是忐忑不宁。朦胧中似听黛玉叫她,寻声走去。到了一处宫苑,许多奇花异卉,里面一片宫殿式的房子,低垂帘幕,悄无人声。又走到后院,院内竹荫交翠,十分幽静。

心中狐疑,不是到了潇湘馆您么?细看又不大象,只见上屋灯光掩映,从竹荫中透出,顺着灯光寻去,走过回廊,隐约听见笑语之声,似有黛玉在内,连忙赶走了几步,靠着纱窗向内偷觑,见一个宫妆美人在炕上靠隐囊歪着,那似蹙非蹙的眉,宜嗔宜喜的面,宛然就是黛玉。

心中想道:“姑娘敢则在这儿呢?”又看那炕前站着两三个丫环,面貌很熟,只想不起是谁。仔细瞧去,有象晴雯的,有象麝月的,还以为黛玉活着。心想这地方象潇湘馆,那些人又都是怡红院的,如何姑娘和她们在一起呢?急欲进内一看,刚走到正厦,揭起珠帘,便有一个宫妆侍女迎面挡住。叱道:“这是绛珠仙宫,你是什么人敢来窥探?还不快走么么!”

紫鹃央及道:“我是来寻林姑娘的,好姐姐,你给代回一声吧。”那侍女绷着脸道:“谁是姑娘?谁是姐姐?不要混扯!”

紫鹃不得已退出,恍惚走过了许多院宇,都是丹楹深窈,玉砌回环,不知从何处走出。见迎面来一女子,手捧书册,颇似鸳鸯。紫鹃唤她,似没听见,忙要上前拉住她,不料走得慌了,绊着一棵树上,那树哗的一声直向身上倒来,似天崩地裂一般,不觉惊醒。醒后还听得一片巨声。

话说紫鹃梦到绛珠宫,遇着鸳鸯,正要上前说话,却被一片巨声惊醒。原来半夜里起了风,拢翠庵内绿油屏门没有扣紧,被北风刮倒下来,那声音却也不小。转身起来,残灯半减,炉火犹温。隔窗一看,月光梅影中万籁沉寂,只听得北风飕飕之声。伺候的婆子们早已睡下,自己也就收拾安歇。枕上回想梦境,尚还记得八九,想起日间惜春所说的话,这绛珠仙宫想必是黛玉死后的去处。因又将此四字牢牢记住。

次日起来,见了惜春便问道:“四姑娘可知道绛珠仙宫是在哪儿?”惜春道:“你是哪里听来的呢?”紫鹃笑道:“我就是那个地方听来的,昨儿晚上我梦到那里,隔着窗子看见了林姑娘,可恨那宫女拦住我,不许进去。说是绛珠仙宫,不是你任意窥探的。我就把这四个字记下了。”惜春道:“这个地方说假便假,说真便真,说无便无,说有便有,哪里指得定呢。你能够梦到,总算有缘。”紫鹃道:“人家说梦是心里所想,若说梦见林姑娘或许是想出来的,这四个字可是从来没听人说过,我心里连点影子也没有。”正说着,婆子们回道:“史姑娘来了。”

惜春等正要迎出,湘云带着翠缕已走进屋里。笑道:“到底是你们这里好。一到院子里就闻见一阵阵梅花的香,从前妙玉住着,那个人不好低搭的,往后倒可以常来了。”惜春笑道:“我们佛门广大,来者不拒。你既喜欢这里,就是缘法,小心我们拿出簿子来。”湘云道:“我是吃十一方的,还怕这些么?只怕四妹妹多嫌我,若不然我就是搬到这里,给你们当个老婆子也是情愿的。”惜春道:“我从来不会嫌人的,若是我嫌了那人必是有可嫌的道理。你想我们清清白白的人,能跟那些人在浑水里搅和么?”紫鹃道:“史姑娘来的正好,我正要告诉你一件新鲜事。”便把梦见黛玉的话细说了一番。

湘云道:“我昨儿还同宝姑娘说起你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林姑娘过去这儿久,你心心意意总忘不了她,既是你们有这样情谊,我少不得告诉你,这绛珠仙宫大概就在太虚幻境。你没听见宝姑娘说过么,那回宝二爷昏过去,到了阴间,有人批给他说,林黛玉不在这里,已到太虚幻境了。你若想林姑娘就到那里寻去吧。”紫鹃道:“史姑娘说得这么容易,我敢则想去,可怎么去法呢?”惜春道:“她天天磨着我要问这些事,我哪里说得透,这可好了,让她磨烦你吧。”湘云又同着惜春到院子里赏了一回梅花,方回宝钗处。

宝钗却往东院给贾赦道喜,尚未回来。问了秋纹,方知贾赦新货了三品职衔,遇有京外对品官缺候旨简用。看官,你道贾赦何以得到这番恩旨呢?他自从台站免罪回京,仍旧同邢夫人、贾琮等在荣府东院居住,那院里也小有亭台树石,结构精巧,闲时看着古董,或是同一般清客们饮酒闲谈。有时听嫣红唱个小曲,倒也逍遥自在。想起自己从小生长世禄之家,小厮丫头们出入围随,颐指气使的。到大了便袭了世职,又仗着椒房懿戚,半时交游的一般世家子弟都抢着奉承。只知安富尊荣,未免养成娇泰。及至发遣台站,那管站大臣看着荣石上相待尚好,背地里和那些人们在一处,却受了许多闷气,这才知道世态炎凉,戚里侯门的势力是靠不住的。

此番赦罪回来,只有感激天恩。闭门思过,并不以罢官为意,那邢夫人素来顺从贾赦,却是个眼皮浅的,时常劝他走个门路,弄回一官半职,也好多积攒点钱。贾赦总不理她,偏是贾政在伦常上非常讲究,不免替乃兄悉闷。又想到:“祖上的世职,本是长房承袭,因为大老爷犯了罪才轮到我的头上,如今大老爷和珍儿一齐遇赦回来,珍儿不但免了罪,并且复还世职,固然因他在海疆上出了力,也因为我先袭了职,哥就未免向隅了。我又是在职人员,何若多占了长房的世职。”

因此自己做成奏本,自陈年力渐衰,勉任部务,已虞娟越,请将祖上世职仍由臣兄赦承袭。只在梦坡斋小书房里亲自缮写,也不和王夫人等商量便入朝递了上去。皇上阅本,即时召见,降旨问了许多话,见他年力实未衰,又检查贾赦原案,实$$系倚势欺压良民,酿成人命,情节较重。便下了一道旨意,荣国公贾源世职仍着贾政承袭,又念贾政让兄之诚,另降恩旨,给贾赦一个虚面子。当下在朝臣子都知道皇上崇尚孝友,颂扬不置。

贾赦、贾政次日五更又入朝谢恩,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四家郡王,以及八公中牛、柳、陈、马、侯、石诸家,还有一般侯伯子男,都是当日与荣宁两公共难共荣。又见圣眷隆重,纷纷前来称贺。贾赦经过风波,怕惹人说闲话,更加一番敛抑。此时已到腊初,年事渐近,贾政尚在服中,一应家宴春酒都不用筹备,只有应付年债,是躲不过去的。他本不善理家,想起老太太的大事,后来又送柩回南,又是贾赦等从台站回来,一切用项挪借不少,忙命小厮们唤贾琏来商议。

第五十一章 照顾一下媳妇

贾琏皱眉道:“老爷不提侄儿也不敢回,咱们府里自从元妃娘娘归省,盖那座园子,拉的亏空就不少。后来宫里又添了许多应酬,那些老公们一开口就是一千八百的,至少也得二三百银子才搪塞过去。饶是破了财,他们还不大痛快。家里呢,进项是越挤越少,各房的开销还是从前的老规矩,分毫也不能省,从来就是寅吃卯粮的。原先还仗着近畿几处产业,多少贴补点,又赶上老太太的大事,上头分文不发,侄儿迫得没法子,只可四下里拉。后来把这几处产业押出去,还不够呢。如今只有东边乌进忠管的八九处庄子,那乌进忠就是东府里乌进孝的孪兄弟,此外还有乌良管的十来处,都是荒地,开了不到一半,也没有多大的指望。”贾政变色道:“怎么近处这些产业抵出去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干的?”

贾琏连忙跪下道:“老爷暂且息怒,那回老爷送柩回南缺盘川,叫侄儿出去挪动,侄儿回明了的。外头人情淡薄,只可拿房地押借,住房是不能动的。先尽外头几所押去。等宽展的时候再赎。侄儿并不敢擅专的。”贾政道:“你且起来,怎么说老太太的大事上头不肯发款呢?”

贾琏起来道:“提起这话侄儿就该打死,都是大太太从中索勒,这边老爷太太又因是大房,事事尽让,不拿主意,可叫侄儿怎么办呢?”贾政叹了一声道:“从前的话不必提啦,你们赶紧去想法子,对付过这个年去,只要别闹笑话,其余我也不能管了。”说罢搓手嗟叹,贾琏忙答应着。小厮们回道:“东府里大爷同小蓉大爷来了。”

只见贾珍在前,贾蓉随后,手捧一封黄布口袋进来。见了贾政放下口袋,都请了安,贾蓉又给贾琏请了安,贾珍便问道:“这是今年两府里的春祭银两,蓉儿刚从光禄寺领下来的,请老爷过目,好去预备。”一面将黄市口袋律过来,呈与贾政。

贾政瞧那口袋上的字和礼部今祠祭司印,都同往年一样,却是净折银两,只按八成。便问道:“怎么又有了折扣了?”贾蓉道:“这是户部新章,因为库储支绌,一切用项都按八成支给。”贾政叹道:“国计尚且如此艰难,我们世家私计更不用说了。”便问贾珍:“东府里今年如何打算?”贾珍道:“从哪里打算起啊?那边庄地产业都是新近赏还的,今年的钱粮早已交到地方上去了,他们全是老油子,哪里还肯出第二份。现下也正打着饥荒呢。往常庄地上收下的都按份分给族中大小各库,今年只好搁车了。”

又回道:“家祠里年终祭礼还是照往年的规矩,那些门神对联挂牌侄儿已经叫他们预备换了。这倒靠着上赏的祭银贴补着,勉强办的。从前笑那些世袭穷官儿家,不仗着这个拿什么过年?现在咱们也轮到这种地步,真是想不到的。”贾政道:“这就叨着皇上家的恩典了,上年两个世职都革掉,若不赏还又怎么过呢?”贾珍内愧无言,见贾政有些倦意,方同贾琏、贾蓉等退出。那贾珍别了贾琏,回到东府,自去预备祭祀,暂可不表。

却说贾琏回去,平儿正在房里,迎着问道:“老爷找你又是什么大事?”贾琏道:“这事真也不小,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帐主儿一大堆,又看不见一个现钱,可叫我怎么对付。老爷只知道一句话吩咐下来,教赶紧想法子去办,我哪里有空手变钱的法子呢?”平儿道:“你干着急也不中用,依我说还是我找那般管事的,从长商量,或许有点腾挪。再不然,老爷现袭了职,大老爷又赏了官,上头圣眷不错,外头挪借个几千银子,也许做得到的。”

贾琏道:“这些大爷们都吃肥了,第一是那姓赖的,他搂足了,家里享福去了。剩下这一帮,都像乌眼鸡似的,提起垫款,比刮了他的肉还要心疼,就说了也白碰钉子。还是你说的第二层有点道理,今儿晚了,明儿一大早我出去碰碰看。”又道:“姐儿这一阵子没回来,你明天打点吃的去瞧瞧她,问她在乡里住着惯不惯?若是得空回来住几天,姥姥那里你也该捎个好儿去。”平儿都答应了,贾琏站起来,便要出去。

平儿道:“你回来还有一件事呢。那王舅爷自从串卖了姐儿,太太吩咐下次再来不许他进咱们的大门。今儿他又来了,在门外头哭着吵着的要钱,撵他也不肯走。兴儿来回我,我想好歹总是***内亲,偷给他二两银子,他才走的。银子呢,倒是小事,不能不告诉你。”贾琏回头瞧着平儿道:“你这么慈悲,将来有得闹的呢!”说着一径去了。

平儿想起探春尚有些主意,便去找他商量。正值探春接到姑爷家信,刚拆开来看,看了半张,见平儿进来,忙将家信收起。和平儿周旋一番,脸上还带着心事似的。平儿不便深谈,只坐了一会子,便又到宝钗处去看湘云。大家闲话了一回,见天色将晚,方同至王夫人上房请晚安。

那天正在掸房,王夫人看着玉钏儿、彩云和婆子们在那里收拾什物,外屋里还堆得满满的,见了她们,忙道:“咱们里屋说话吧,这里好让她们归着。”大家同到里屋,见已收拾完了,显得眼里一亮。王夫人问平儿道:“往年都有压岁金银锞子,今年预备下没有?”平儿心中想道:“今年哪有力量办这个呢?”却不便说出。只说道:“今年比往年都紧,琏二爷正在筹备着呢。”王夫人道:“怪不得丫头们背地叨叨,说是上个月的月钱还没有发,这是你管着,若是凤丫头她们又有的闲话了。”

一会子探春也来了,瞧见掸房,笑道:“日子真快,我回到家里来好像没几天似的,一晃儿又要过年了。”湘云道:“从前老太太在时,每逢过年过节又是唱戏又是说书,又是放花爆,有多么热闹。就是那年做灯迷,琴妹妹一个人就做了好几首诗,连二姐姐轻易不动笔的,也做了。我不喜欢打哪个闷葫芦,如今追想起来也很有趣呢。”探春道:“别的咱们孝家不便玩。若做些灯谜,新年里大家猜猜,那有什么做不到的。史妹妹若高兴,你就先做起来。”宝钗道:“这个玩意也得人多才有趣,只咱们这几个做,给谁猜去呢?也可以算了吧。”探春道:“咱们自己做自己猜,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就说一个给你猜。江河汉淮打一个字。”

宝钗想了一会子,没有说出,湘云道:“这不是池字么?”平儿道:“这池字怎么合上江淮河汉呢?”仔细一想,方悟到水也二字。宝钗道:“我也说一个,何取于水也。打四书一句。是脱帽格。”湘云猜的是冬日则饮汤。宝钗道:“差不多了,还没猜对。这怎么叫脱帽格呢?”探春道:“我猜的一定对了,伊尹以割享要汤。这句倒亏你想的。”湘云道:“你们这谜都太文了,我说一个雅俗共赏的。丞相作事太心欺,打一个古人名。”探春道:“这还用猜,不是曹霸么?”宝钗道:“我说一个冷的,你许猜不着。刀下留人,打一个古国名。”

探春、湘云想了半天都没有猜着,正赶着绣凤来请王夫人吃饭,湘云便要宝钗说了出来,原来是休屠。王夫人留她们在上房同吃,仍是湘云、探春陪王夫人吃饭,宝钗、平儿别自吃了。丫环们递茶漱口,又换了清茶,大家陪着王夫人谈至一更方散。平儿回房,贾琏早已睡下。

次日一早起来,胡乱用些点心,便催着小厮们备马出去,直至傍晚才回来。一进门就气哄哄的,小丫头打过捭手来,贾琏生气,立时扔在地下道:“这些人难道都死净了!这样冰冷的手巾,不是死人拧出来的么!”

平儿在里间收拾东西,听见贾琏发怒,三步两步的赶出来,说道:“你又为什么生气?贾琏道:“你倒是问你啊,我知道么?”平儿道:“你一早出去,我还没起呢,怎么就得罪你啦?你倒是说呀,别打这哑谜儿,叫人难受。”贾琏道:“都是你出的高主意,叫我跑了整整一天,到处看人的脸子,还亏得冯老大答应我一千银子,不然我就要死在外头,没脸回来了。”平儿道:“大年下说死说活的做什么,把奶咒死了还不够,再说我也是为你呀!可许我从此不开口么?”

贾琏见她娇嗔便将话收住,自己坐在那里发闷。丰儿进来道:“外头找二爷呢。”贾琏懒懒的走出去,原来是林之孝来回话,见着贾琏便回道:“乌进忠打发他儿子乌学贵来了,爷见他不见?”贾琏道:“这砍头的,他自己死了不来,倒叫他儿子来打擂台,真不是东西!”林之孝道:“这里有他的禀贴呢,爷先看看。”

贾琏接过看去,那上面无非是荣贵平安、加官进禄那些吉利话儿。除掉虎皮、豹皮、獐、鹿、狍子、各色猪羊、各色杂鱼,以及凤鸡、鹅、鸭、熊掌、鹿尾、海参、蛏虾等品,只有柴炭二万斤,碧糯、白糯各米六十斛,杂粮四十斛,常米一千担,外卖梁谷牲口各项折银一千二百两。

看完说道:“咱们还指望着他算一笔进项,这点子谷干什么的,真是这年不要过了。”林之孝道:“这还是好的呢,他哥哥管着东府的庄地,因为经过了一番抄没,这回简直分文不解,那才干呢!”贾琏道:“你告诉这猴惠子,带话给老斫头的,叫他提防着我,总有一天跟他算个清帐,他才知道咱们府里的家法呢!”林之孝应着正要退下,贾琏又道:“林哥你去把咱们这里管事的都传了来,我有话说。”

第五十二章 快乐可卿

林之孝连忙应是,去了好一会子,各行当的管事们方才传齐。林之孝带同进见,黑压压的占了半间屋子,站齐了都向贾琏请安。贾琏道:“今天说的话长,你们都坐下吧。”众人逡巡不敢,林之孝道:“既是二爷吩咐了,你们遵命就是。”这才一齐斜歪着坐下。贾琏道:“叫你们来不为别的,现在年底就要到了,老爷叫把这新旧帐目清理清理,我约摸估计着连新带旧将到两个大数,家里和外头挪动只够一成,怎么对付得了呢,你们都是府里旧人,大家掏点良心,想个法子,这也不过是暂时腾挪,少不得老爷总要还的,决不叫你们受累。”

吴新登站起来说道:“奴才正要回二爷,这几天那些行号天天有人到府里来,都说市面紧得很,迫着要结帐,还要上来见二爷。奴才们说好说歹的刚哄走了一起,跟着又来了三起,那些旧帐主更事恶,奴才们说他是陈帐,他说帐没有新的陈的,几辈子的帐也要还的。又说那回府里遭了事,动了产,这帐几乎黄了,好容易的盼得复了职,这时候不赶着要,设或再遇见了什么事,我们的血本不是白丢了么?”贾琏道”混帐,这是什么话?”吴新登道:“奴才也是这么说,他们就要撒赖,说是你们仗着府里的势力欺压商民,咱们到衙门里说去。再不然顶着你们国公爷牌位去游街,谁叫他养出这种不肖的子孙来。奴才多少人吆喝着也不住。”

贾琏道:“这还没到年底下呢?就说还清也得有个筹备。”林之孝道:“这话奴才也对他们说过非只一次,他们楞说这府里现摆着银钱,给不给就是一句话,要什么筹备?就算没到年下,也得有个准日子给他,他才放心。又是筹备个三天五天十天八天,他们也等着,可不要筹备个十年八年的才好。”贾琏:“他们混闹,说也不益,还是想办法的要紧。”

众人相顾无言,只有钱后、赵又华二人站起来说道:“若说是三二百银子,奴才还可勉强巴结,这么大的数目,奴才们就有万分的心,也没有一分的力,请二爷明察。”又一个新提拔做管事的叫余仁说道:“依奴才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二爷不怪冒昧,奴才才敢回呢。”贾琏“你且说来。”余仁道:“二爷明见,这新帐且不必说,只那多年陈帐忽然翻腾起来,其中必有缘故。古语说的好,兵来将挡,眼下只有把赖大爷请出来,老爷和二爷给点面子重重的应付他,一切都交他办去,包管就没事了。”

贾琏笑道:“我们了不了,落他就了得了么?”吴新登道:“赖大本是财主,又几辈子受府里的恩典,想必大谱不会错的。”林子孝道:“奴才不敢瞒二爷,若说这些行号有好几个还是赖家开的呢,不过另有人出面就是了。”贾琏道:“那回老爷回南短钱用,写信到赖尚荣任上去通融,他叫穷诉若只借了五十两银子,老爷没有收他的。从前赖大在府里哪一件不是假公济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花园子,就是应酬老太太上面凑个份子送些重礼,那也是用公中的钱买他的好,他只有几分怕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过去了,他还怕谁?这会子就是肯出来担这个担子,还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我们且回了老爷再说呢。”

众人见贾琏无话,也就退下各散。贾琏问知贾政尚在外书房,忙即往见,将出外张罗并管事们的话都说了,贾政本是没主意的,只说道:“赖大也是多年旧人,从前他儿子虽然混帐,我也并不怪他,只要他能够把这些帐目担下来,随你们办去罢了。”

贾琏下来,即令余仁、赵又华去和赖大商量,此时赖大在家中纳福,也养得圆头胖脸,听余仁等说了番话,便说道:“要我担这些帐目,我几辈子受过恩典,也不敢辞,可是我见得到的也不敢不说,一则这些行号都是有面子的,只可和平商量,不要倚势压迫弄僵了。二则要我办里的事得给我全权,老爷只管下大棋睡大觉去,什么事都有我呢。三则府里虽然艰窘,太太们都有体己的,到这时候也说不得啦,与其守着银子发愁,不如交给公中去营运,也可有些生发。再不然,太太奶奶们的首饰妆奁哪一房搜刮搜刮都够吃几辈子的,为什么不拿出不呢?”

余仁、赵又华听了也觉得他手段太狠,却因素来都得过他的好处,不敢驳回,只敷衍答应。那赖大也瞧出来,笑对余仁道:“余大哥,你就做了总管也脱不了是个奴才,依我大开大阖的做去,唯信都有分的,不要错了主意。”二人不便搀言,只答应:“是。”

走到路上,余仁对赵又华道:“赖老大我们是朋友,想不到他变成这副鬼脸。”赵又华笑道:“余大爷你哪里知道,这全是荣哥儿的主意。他自从得罪了老爷,做不成知县,心里又气又恨,便勾串那些行号,迫着府里要钱,想把他老子抬出去,只要家私骗到手,他老子一伸腿不就是他的么。余仁笑道:“到底你管杂物出身,比我知道的多。我只知道他想出来,哪想到还有这许多道儿呢。”

一时回到荣府,余赵二人同上去回复贾琏,又替赖大描补了许多话。贾琏道:“这话他说得出,我怎么去回老呢?若叫太太们知道更要生气。”赵又华见贾琏为难,便说道:“奴才还有个愚见,太太们的首饰都在大丫头们手里,二爷背地里和他们商量,暂时借出来典押,等过了年周转开了,再想法子赎回来,也不至于落褒贬。只要许给他们点好处,想来没有做不到的。”

贾琏虽然也曾向鸳鸯借押过贾母的铜器,听了些话却碍着面子,不便答应。只摇头道:“这个主意不妥,且再商量吧。”

话说前几回都说的是荣国府的事,那太虚幻境大荒山两处一时不能顾到,却久违了,未免累看官们悬念。如今且说黛玉自从到了绛珠宫,警幻仙姑赠她风月真镜照见了过去未来之事,深知宝玉成亲并非本意,因此埋怨恨宝玉的心事渐渐融解,倒添了无限伤感,又揣度将来自己和宝玉、宝钗是割不断的,只不知悲欢离合,如何演化。就是过世的父母照镜中幻影看来也尚有重聚之望,这更是意想不到的。却因悬望之切,未免怀疑。几次想问警幻只碍宝玉在内,话到嘴边又强自忍住。

一日警幻来访,见着黛玉,携手入室。又对黛玉打量了一番,笑道:“贤妹来至此间,且喜尘虑渐蠲,神采更秀,可见近来修养工夫。”黛玉笑道:“我懂得什么修养,白天也有时候闲想想,眼泪却比先少了,到了枕上不容得想什么,一会子便睡着了。这就是近来的功效。”警幻道:“道家讲究啬神,这啬字很有道理,用心就如用钱一样,越用得多越要用,用惯了就要节省也节省不来。能够少用,渐至于不用,也就不想用了。”

说着,瞧见几上九芝宝鼎,焚着百和名香,便说道:“此香馨烈有余,却不很清。我那里另有一种香,叫做群芳髓,是从各种异卉中采出来,用珠树油炼成的,那香味在各品之上,回去就叫人送来。贤妹善于抚琴,若对那名香抚成就新曲,必然另有一番兴趣。”黛玉向她称谢,又请问修心缮性之法,警幻道:“此间藏有云笈琅签,贤妹如此聪明,闲时研览,当自得之,何待指引?”黛玉又问起前日在警幻宫中所见诸神女,是何姓名道号。警幻一一说了,又道:“前溪风景颇佳,贤妹闲时不妨寻她们同去游览,不日尚有你的故人来此,此后便不愁孤寂了。”黛玉忙问何人,警幻道:“来者非一,且到彼时自知。”说罢与辞。

黛玉送至前院,刚好秦氏和尤二姐、尤三姐从宫门外进来,正与警幻迎面碰着,彼此招呼。警幻又立谈了几句,便自去了。秦氏指尤氏姐妹对黛玉道:“这是尤家二姨儿,又是咱家新二婶子。这是二姨儿的妹子三姨儿。”黛玉一一见过,尤二姐道:“林姑娘那年在园子里咱们见过一面,可怜我那时候还是没公婆的丑媳妇,怎么敢四下里乱跑。别人我也不想见,只林姑娘、薛姑娘没得亲近,是个缺恨,今儿算见着你了。”秦氏道:“二姨儿,你为什么单想她们两位呢?”尤三姐笑道:“她是听小厮们说的,气粗了,怕吹倒了林姑娘,气暖了,怕吹化了薛姑娘。想着这两个人不定怎么千娇百媚呢?在家里就跟我说过多少回了。”一路说着已走入正厦。

晴雯、金钏儿跟她们都是熟的,也一起闲谈。黛玉见尤二姐和婉温柔,三姐儿相貌更胜二姐,别有一种豪爽之气。因此一见如故,甚##为亲热。忽然对尤三姐看了半天,笑道:“三姐姐,你脖子上怎么有一条红线?”秦氏笑道:“哪是红线呢,你不知她是抹脖的么?”黛玉道:“我仿佛听人说过,到底为的是什么呢?”秦氏便将柳湘莲退婚之事大概说了一遍,黛玉更触起自己的心事。叹道:“做女子的真不值得,白贴了一条命,人家还不知情呢。”

第五十三章 凤姐的眼泪

宝玉、秦可卿入睡时,已是晚上三更多了,他们都很疲劳,一夜无话,醒来时,天已在亮。

尤氏看着宝玉,眼中满是幸福:“宝玉,昨晚是我这到贾府以来,睡得最为舒心的一晚,也是睡得最好的一晚,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

秦可卿也说道:“昨晚也是我最舒服的一晚,也是没有堵心的一晚,谢谢二叔!”

“怎么这么生分?还叫我二叔?”宝玉可不依了。

秦可卿解释道:“我们还是按正常的叫吧,如果老是姐姐、弟弟的叫顺口了,在人前一不小心叫了出来,那可就会出大乱子了。”

尤氏也点头称是,宝玉也知量在现时,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的私情的,否则就会天下大乱。

自然,三人又是一通混战,直到尤氏与可卿得到满足后,她俩才放过宝玉,起身洗刷一番,丫环也没有发现他们三人晚上睡在一起的事,吃完饭,宝玉就返回荣府。

刚刚坐下,平儿就来到宝玉的房前,叫道:“二爷,昨晚到哪儿去了?我家奶奶想找你,一直没找到。”

宝玉笑道:“我到宁府,恭喜蓉哥媳妇去和珍大嫂去了,吃饭时多听懂了点酒,就没有回来,凤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平儿嗔道:“现在的二爷成了我府的红人了,没事就不能找你?”

宝玉赶忙求饶:“平儿姐,看你说的,我还是孩子一个,什么红人不红人的,走,看看你家奶奶去,也要恭喜她一下吗。”

平儿这才笑道:“我说宝二爷不会那么偏心的,只顾恭喜宁府蓉奶,就不管我家奶奶吗?”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向凤姐房中走去。

宝玉跟着平儿一径往贾琏院子来,进门就碰见小丫环,指着西边的屋子说:“奶在那边忙着呢!”

平儿也不知凤姐在忙什么事,刚才她去找宝玉之前,还好好的呀?现在怎么就亲起手来?

于是她就与宝玉走过去,进了屋就见凤姐在指使两个小厮搬东西,正忙得不可开交,不时还嫌小厮不够利索,卷了袖子亲自动手,粉额上似有细汗腻出,一卷乌黑的云发竟掉下脸来,脸上红俏俏的,与平日的雍容模样大不相同。

平儿忙上前问:“奶,你干什么呢?弄成这幅模样?”

凤姐停下来,见平儿已经把宝玉找到,就瞄了定玉一眼:“哟,总算把宝二爷找来了。你家大爷走了,我一个人睡觉怪害怕的,就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晚上睡我房外间,好和我作伴。”

宝玉见了她那副狼狈相,却觉十分新鲜,笑道:“我有什么不好早的?看你脸上出的汗,要不要我还找几个人来给你帮忙?”

平儿早已去清理自己的东西去了,虽然是从西屋搬到东屋,但还是很麻烦,特别是一应用具,还得好好清理一番。

凤姐挥挥手道:“去去去,这时候忙着呢!你别来,要奴才我还没有么,用得着你的人?”

宝玉不动,笑道:“二哥刚走,你就把别人搬到你外屋,是不是太快了点?”

凤姐啐道:“你怎么说话呢?叫不相干的外人听了,好象我还那个什么似的,什么别人不别人,叫平儿搬到我外屋照顾我,有什么不妥吗?”

又对宝玉摆摆手道:“唉,你快到里屋歇着去,一会就完。”

宝玉见她卷起的袖口里露出一截雪腻腻的嫩臂,经柔腕上的碧花镯一衬,只觉格外,胸腔一热,旋即想起那日叔嫂俩一在宁府可卿的房中,与她在一起时的荒唐,不由痴了。

凤姐忙了一会,回头见宝玉仍呆在一边,奇怪道:“怎么还在这里?这里灰大着呢。”

宝玉情不自禁,竟掏出汗巾上前要为凤姐抹汗,愣愣地说:“看你出了这一头汗,我帮你擦擦。”

凤姐吓了一跳,玉容愈晕,狠狠地瞪了宝玉一眼,小声道:“用不着,也不看是什么地方,还有小斯、丫环在一旁呢?到别处玩去!”

宝玉猛省起还有这些人在一旁,脸上发热,尴尬地收起汗巾,仍舍不得走,半天才想起一件事,对凤姐道:“你急急忙忙地让平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凤姐记起自贾琏走后,自己找了他一整天,想起自己的借口,不禁暗自吃羞,含糊道:“你先到一边玩去,等我把这儿清理完,就跟你说。”

宝玉应了,转到凤姐的卧房,平儿忙卷帘迎入,又去倒茶端上。

宝玉刚刚吃一口茶,她便道:“尤奶奶昨日着人送了几盒白玉莲蓉馅过来,我弄些与你吃吧!”

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碟色香俱佳的莲蓉馅进来,放下请宝玉品尝,宝玉正想与她胡聊几句,谁知平儿又说:“我那屋子还没清完,凤姐叫呢。”转身出去了,宝玉闷闷不乐,心忖道:“为什么这个平儿总是不大答理我呢?”

宝玉等了半晌仍不见凤姐过来,屋里又没人说话,心中无聊,乜见床头几格暗奁,便挪过去悄悄拉开,顿瞧了个眼花聊乱,里面竟有许多叫不出名的东西,把玩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用处。待翻到最下一格,便见有许多锦绣画卷、画册与香囊,再打开一看,立时血脉翻腾,浑身烫热,原来都是那三三两两的妖精打架图儿,勾魂撩魄冶艳猥亵,想来这些定是古代人说过的了,没有想到此间竟收藏了这么多。

虽然看过许多,但这古代的,宝玉还是头一回看到,还别说,这些画具有极强的艺术性,人物、衣物、动作非常逼真,画得是惟妙惟肖,比现代那些什么名家强多了。宝玉心里一边想,一边看,只瞧得天昏地暗,如痴如醉,想起平素模样端庄的凤姐竟也看这些东西,更是心旌摇荡、想入非非。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后边有人压着声叫道:“好大胆哩,竟在这里乱翻你嫂子房里的东西,还偷偷地瞧什么呢?”

宝玉中唬了一跳,旋而听出是凤姐的声音,拍拍胸口,转过身来对凤姐笑嘻嘻道:“这些瞧不得么?你怎么又放在床头的奁里?”

凤姐脸上泛潮,啐道:“才不是我放的,还是你那下流种子的哥哥弄来的,关我什么事?”

宝玉笑道:“把我哥哥骂得这样狠,等他在外作官回来我告他去。”

又笑地凑上前低声说:“他晚上在屋子里看这些,你又看不看?”

凤姐对着宝玉那张靠近的俊脸,不知怎么只觉心儿通通直跳,身子也乏力起来,嘴上仍硬着道:“不看!看了又怎样?人家夫妻在屋子里还讲学究么?就你看不得,小心老爷知道扒了你的皮!”

宝玉听见凤姐的话,却没有凤姐想象中的那样害怕,笑道:“你去,你去,告诉他我正在你房里看这些呢,也让老祖宗、夫人和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到这儿来教训我吧!”

凤姐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轻轻地拧着宝玉的脸道:“你还要挟我是不是?看我掐不死你!”

宝玉见状,不由心动神摇,胆子早被迷了,张开双臂搂住凤姐的蜂腰,迷糊道:“姐姐,上次在蓉哥家的屋子里,你不肯给我,折腾了我好多日不快活,今天就让我如愿了吧?”

凤姐笑道:“谁是你的姐姐?我可是你嫂子,你想胡闹,我也阻不了你,回去找你屋里的丫鬟们去。你不是已经把她们收了吗?”

凤姐口中虽然如此说,但她却也心动不已,竟忘了推宝玉。荣、宁府里谁不畏凤姐三分,偏偏宝玉独善其外,加上那天在马车里、还有在秦可卿房中的经验,仗着她已经与自己有了相亲,使出力气就要蛮干,一只手猛的一窜就插到她腰里去了,隔着亵裤就拿着了凤姐的娇嫩处。

凤姐儿顿时酥了半边身子,低声哆嗦道:“宝玉,我要叫人哩!”宝玉哪听得见,满脑子都是凤姐上次着上半身的光景,只要与这仙妃般的嫂子一试。

凤姐这次让平儿去找他,本来就是在贾琏走后,要与他在一起做做夫妻之事。等把事情办理完毕,进入房内看到宝玉正在偷看自己的,就知他的被勾引起来,还想要好好吊吊宝玉的胃口,但宝玉那迫不及待的神情却也烧坏了她,自上次在宁府被宝玉撩起的念头,一直深藏于她的心底,只是没有机会与他单独在一起,现在,那股绵绵绮念,便如决堤般涌出,弄得她浑身酥软,身子就倒在了宝玉的怀里。

凤姐喘息道:“你可记得那天在宁府对姐姐说过的话?”

宝玉接口道:“什么话?”

凤姐凝视着他那张令人心醉的俊脸道:“你说,要是以后忘了姐姐痛你,就怎样?”

宝玉竟背得滚瓜烂熟似地说:“怎么不记得?‘若我贾宝玉忘了姐姐痛我,便叫我被天上的雷劈成两半,再被火烧成灰,又撒到海里去喂王八。’是不是这句话?我一刻也不敢忘记。”

凤姐听了[海岸线文学网],心头一暖,眼泪就流了下来,口中却硬道:“可是这么多时日,你为何竟然不来看我一眼?象贾府没有我这个人似的?”

宝玉还没有看到王熙凤在什么地方流过眼泪,对这段时间来没有看她,心中有些愧疚,手在她身上活动着,口中哄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刚上学堂,那有时间回来,就是有时间也不敢随便往回跑啊?要是让我老子知道了,你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吗?要不是我救了北静王,现在还在学堂里呢?在学堂,天天夜里,我都是想着姐姐才能睡得着呢?”

凤姐一听,内心更是感动,加上宝玉的手在她那一处拨弄,另一半的身子也酥了,玉容嫣红,甜甜腻腻地对宝玉低语道:“这还差不多,你先回去老祖宗那吃饭,然后到那儿请个安,晚上再到我这儿来,行不?”

第五十四章 美秒凤姐

宝玉大喜,却仍不甘就此作罢,央道:“好姐姐,先让我快活一下,让你这一弄,弟弟我难受死了。”

凤姐挣扎着不愿意,急道:“刚才忙了一个上午,通身酸汗还没干掉哩,平儿也快要回来了,你听话,最多吃过中饭,你就我这儿来歇息,还不行吗?”

宝玉那还听凤姐的话?动了那倔强的脾气,只是在那儿不依不饶,口中喘着粗气,说道:“好凤姐,要不了解多长时间,只一会儿就行了。”

说着,宝玉就在这儿俯下头,把鼻子凑到凤姐儿的领口里,用力嗅了嗅,只觉一股浓浓的腻香流入鼻孔,如兰似麝,间中还隐约夹着一丝撩人的女人酸味,那是一种流了香汗的妇人体香,大大异于袭人、晴雯等那些小丫环身上的淡淡清香,刺激得宝玉裤裆里的更是勃如铁石。

说罢,瞧着三姐儿,四目相咱对,眼泪都绕着眼圈。秦氏忙道:“不要想那些了,林姑娘,我告诉你一件事,怪可气的,我前儿到西府去,想劝劝琏二婶子,去的时候只怕见不着她,谁想到见着了倒是她不认识我,等到认识了一句好话也没有,只啐了好几口,气得我跑回来,要劝她的话全没说着,这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有好报。”三姐道:“本来你去的就多余,这种夜叉婆子很该叫她受点罪,还受惜她做什么?”晴雯道:“我也是这样说法,一人做事一人当,若见得好可怜,难道那被害的倒是活该么?”

金钏儿道:“哪庙没有屈死的鬼,说那些做什么。”黛玉道:“蓉奶,你也别怪凤姐姐,她那人是不信鬼的,决想不到你会寻她去。及至确知道是你,又以为见了鬼,于她不利,更想不到你是好心为她去的。总有一天她自己明白过来,要求神拜佛,想法子禳解,到那时候可就迟了。”尤二姐道:“若是她还有别的罪过,该当怎么着,我也无从说起。若是为我们那件事她受了罪,于我有什么好处?我倒可以饶她的。”尤三姐笑道:“你你这么窝囊,只怕再转世还要被人害了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那天秦氏等直坐到天晚方走。黛玉和晴雯、金钏儿送她们出去,又看了回仙草,晴雯取来琼壶中仙露亲自灌溉。只见那草叶如孔翠,梢似珊红,迎风欲舞。黛玉近前更觉得款款作态,依依有情。金钏儿道:“他们都说这草是姑娘的前身,现在姑娘又在这里,到底是一是二呢?”黛玉正靠着白玉栏干细细赏玩,笑道:“信他们呢,若真是那么着不成了草妖精么?”晴雯道:“可也奇怪,我来的时候看他焦干稀瘦的,所以姑娘那么多病。这一阵子才好起来了。”

金钏儿道:“草儿比花儿还不容易认,只有宝玉爷分得清,连俗名儿古名儿都知道。那回我跟着太太到蘅芜院,瞧见山石上一棵草,就很像他,不过叶子粗点,倒结了通红的果,比天竹子还大呢。我采了好几个,遇着紫鹃都给她了。那个不知道叫做什么?”晴雯道:“提起紫鹃,我也怪想她的,她如今不知道跟了谁了?”金钏道:“紫鹃也许地会来的,那天我出去碰见一个仙女,活脱就是紫鹃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呢。”晴雯道:“别胡说,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呢?”

黛玉听她们说起紫鹃,怅触前情,不觉盈盈欲涕。金钏儿要打岔,故意向晴雯道:“姑娘是草精,到底工不如你花神矜贵,你那芙蓉花儿在哪里长着呢?”晴雯道:“姑娘还是仙草呢!我们怎么配比花儿,那芙蓉花是喜水的,若有芙蓉神,也得先数你,我听说你来的时候警幻仙姑把你倒罄了半天,才把水吐净了,那才是倒插芙蓉呢?”金钏儿笑道:“我恭维你,你不受,本来你怎么配做花神?只可算花妖。太太不是说你是妖精么?还许是狐狸变的呢!”晴雯啐了一口道:“浪蹄子,狗嘴里哪会生出象牙,等我几时撕你嘴。”说得黛玉也觉发笑:“别胡扯了,这里也太凉,咱们回去吧。”

刚至屋内坐定,便有警幻差来的侍女送香来,黛玉命晴雯收了。一面对那侍女道:“又累你走一趟,回去替我谢谢仙姑。”侍女走后,黛玉另拣了一个龙纹小鼎,将那香试点起来,果然香得幽静,一缕香烟,似兰胜蕙,只壁间有一断纹古琴,便取下抚弄。那琴身部都像蛇皮似的,背面刻着鸟篆二字,名曰:“风吹。”拂弦清越,只因黛玉从前常弹的是小时候特制的短琴,转觉得这个不大灵便,慢慢的和丝按曲起来,先如松岩秀峭长风来下,弹至中间又似云波浩淼,激浪有声。那窗外的松涛竹籁都引入弦中,和成一片。原来弹的是天风海涛之曲。

晴钏二人不解音律,只默坐细听。侍女们也有知音的,莫不倾耳赞叹。黛玉又把自己和宝钗的琴曲试了一遍,到末段弹不下去,便随意改了两句,却是声声幽咽,不觉泪随弦坠。晴雯也心有所感,忙哄着黛玉将琴收起,又闲话了一回,方睡。过了一天,晴雯、金钏儿正陪着黛玉说话,警幻的侍女忽来传金钏儿,忙即跟她前去。好半天尚无消息,黛玉不知何事,暗自猜度。又问晴雯,晴雯道:“大半是叫她接人去了,别的事哪用着她呢。”

正说着,金钏已走到院子里。等她进来,晴雯便问道:“叫你接谁去?”金钏儿道:“咱们二姑娘来了,仙姑叫我接去。我走过了石牌坊,有一段路,就遇着了,陪她到仙姑那里,又送她到薄命司,帮着点收那些册子,所以耽搁这儿大工夫。二姑娘知道我在林姑娘这里,带话给姑娘请安,说她刚到,正忙乱着,姑娘千万别去。她一会子消停了就要来的。”黛玉道:“二姑娘还是那么样儿?”金钏道:“别提啦,二姑娘瘦得改了样儿,我差点认不出来。穿那身破旧衣服,更显褴褛烂衫似的。”晴雯道:“她说起宝二爷没有?”金钏道:“忙的那么样,哪里有工夫说闲话呢?”

又等了好一会子,才见迎春来了。黛玉等正要出迎,迎春已自进来。见着黛玉拉着手就泪流不住。黛玉看她看形容憔悴,想起从前宝玉说过,孙绍祖种种虐待,惨无天理。又想到自己伶仃孤苦,薄命相怜,也自无声掩泣。晴雯、金钏儿劝了几番,方才劝住。

黛玉哽咽了半晌,方问:“老太太、舅舅、舅母近来可好?”迎春道:“他哪里容我家去,自从抄家之后,还是二爷爷袭职那两天回去瞧了一趟。”黛玉忙问:“如何抄家?”迎春便将两府查抄缘由,以及贾赦、贾珍被罪发遣,贾政、王夫人等如何惧怕,目下贾母还在病着一一说了。晴雯道:“老太太那么健旺,就有点小病还不要紧。”迎春道:“常言说的,老健春寒秋后热,都是靠不住的。况且老年人最怕心,老太太这两年的罪也受够了。”金钏道:“她老人家只有大家捧着的,谁敢给她罪受?”

迎春道:“你想老太太享了一辈子的福,这种抄家问罪的事从来就没经过。眼看看孙儿如此,她心里会好受么?我听鸳鸯说,老太太还烧香祷告,保佑儿孙免罪,什么罪孽她老人家一个人挡去。早早的死了就完了。你想可惨不可惨呢?又搭着宝玉这两年疯疯傻傻的,那回听见林姑娘的事当时就哭晕过去。好半天才缓过来。后来好几次都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太太最疼的是宝玉,怎能不糟心呢?”黛玉听到这里已伏几暗泣。

晴雯又问道:“他娶了宝姑娘到底好不好呢?”迎春道:“哪里是他愿意的呢?他们骗他娶的是林姑娘,一揭开盖头见是宝姑娘,他就疯了,口口声声要寻林姑娘去。”黛玉听了更抽咽不止,连晴雯也哭了。迎春想起自己的心事,重又挥泪。金钏劝这个也不好,劝那个也不好,也跟着一哭了事。

正不得开交,忽听有人说道:“姑娘敢则在这里呢?害得我好找。”大家猛吃一惊,这才止住。原来是司棋,她听说迎春来了,急欲一见,到薄命司寻找不着,方追寻到此。见了迎春,又向黛玉请安。见晴雯、金钏儿都在这里,忙又一一问好。

晴、钏二人只回问了一声,脸上还是冷冷的,倒是迎春见了她和同见了亲人一样,把孙家前后的事絮絮叨叨诉说了一番。说到北风里穿着单衣撵到下房去住,一个千金小姐从来没受过委屈,不由得泪流满面。司棋道:“二姑娘,您向来信因果的,这只可算是前世的孽缘罢了。”迎春哭道:“我不信我前世里造了什么孽,就该得这种恶报。”又数数落落的说个不休,好半天才住。见天已向晚,便扶着司棋去了。黛玉直送至宫门外,说道:“二姐姐得空的时候只管常来这里,我也闷着,咱们多说说话儿。”迎春道:“我刚才见警幻仙姑,她说起咱们家还有人来呢,过天再谈吧。”

黛玉看她走远了,影子不见,方自回房,叫晴雯点起炉香,要重按琴谱。只觉心绪纷乱,试抚几回,总弹不下去。只得歇下,歪在榻上装[海岸线文学网]睡。想着迎春听说的话与自己镜中所见无不吻合,始信宝玉并非负心,又想老太太素来疼我,都是凤姐她们撺掇的,把她老人有给懵住了,后来闹到如此,不未必不追悔。可是追悔又当得什么呢?又想起自己父母早亡,亲事无人主持,以致弄成如此结果。假若任她们胡乱嫁人。遇着非人,那二姐姐不就是榜样么?如此逐层想来,几乎柔肠寸断。到夜里晴雯、金钏都睡了,黛玉在床上抱膝坐着,思前想后,哭了一回。头一着枕,却已睡着,这是她近来养心的好处,按下不表。

第五十五章 平儿闯破

三百银子才搪塞过去。饶是破了财,他们还不大痛快。家里呢,进项是越挤越少,各房的开销还是从前的老规矩,分毫也不能省,从来就是寅吃卯粮的。原先还仗着近畿几处产业,多少贴补点,又赶上老太太的大事,上头分文不发,侄儿迫得没法子,只可四下里拉。后来把这几处产业押出去,还不够呢。如今只有东边乌进忠管的八九处庄子,那乌进忠就是东府里乌进孝的孪兄弟,此外还有乌良管的十来处,都是荒地,开了不到一半,也没有多大的指望。”贾政变色道:“怎么近处这些产业抵出去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干的?”

贾琏连忙跪下道:“老爷暂且息怒,那回老爷送柩回南缺盘川,叫侄儿出去挪动,侄儿回明了的。外头人情淡薄,只可拿房地押借,住房是不能动的。先尽外头几所押去。等宽展的时候再赎。侄儿并不敢擅专的。”贾政道:“你且起来,怎么说老太太的大事上头不肯发款呢?”

贾琏起来道:“提起这话侄儿就该打死,都是大太太从中索勒,这边老爷太太又因是大房,事事尽让,不拿主意,可叫侄儿怎么办呢?”贾政叹了一声道:“从前的话不必提啦,你们赶紧去想法子,对付过这个年去,只要别闹笑话,其余我也不能管了。”说罢搓手嗟叹,贾琏忙答应着。小厮们回道:“东府里大爷同小蓉大爷来了。”

只见贾珍在前,贾蓉随后,手捧一封黄布口袋进来。见了贾政放下口袋,都请了安,贾蓉又给贾琏请了安,贾珍便问道:“这是今年两府里的春祭银两,蓉儿刚从光禄寺领下来的,请老爷过目,好去预备。”一面将黄市口袋律过来,呈与贾政。

贾政瞧那口袋上的字和礼部晚祠祭司印,都同往年一样,却是净折银两,只按八成。便问道:“怎么又有了折扣了?”贾蓉道:“这是户部新章,因为库储支绌,一切用项都按八成支给。”贾政叹道:“国计尚且如此艰难,我们世家私计更不用说了。”便问贾珍:“东府里今年如何打算?”贾珍道:“从哪里打算起啊?那边庄地产业都是新近赏还的,今年的钱粮早已交到地方上去了,他们全是老油子,哪里还肯出第二份。现下也正打着饥荒呢。往常庄地上收下的都按份分给族中大小各库,今年只好搁车了。”

宝玉亦十分动情,动手要去掀凤姐上边的小肚兜,凤姐忙捂住,娇声道:“万万不行,就这样快快玩罢,等有人闯进来,姐姐就活不了。”

宝玉这才作罢。凤姐想了想,却自已用手掀开了胸口,半露出雪腻的,对宝玉妖娆地瞟了一眼,含嗔还甜道:“好弟弟,这样可以了吧?”又把脸伏到他肩膀上去了。

宝玉被迷得神魂颠倒,探手到凤姐怀里拿着,只觉满手肥软,握得掌心都麻了,暗忖道:“凤姐姐的容貌、身子和情趣都比我屋里那些丫环们要好上许多倍,与可卿不相上下,倒还比尤氏要强,我真有福啊!”

宝玉又销魂地想:“她虽是宝玉的嫂子,但与我却没有半点关系,今天偷偷与我快活,应该也算是正常的事了。但别人并不知情,还会认为我们是叔嫂不伦,因此,是不能让他人知晓的,否则凤姐是没法活了。看她那情意,以后肯定是离不开我。并且贾琏这一走,就再也别想回来,凤姐就属于我了,那时还不是让我随时弄她?”想到这儿,更是兴奋之极,上边姿意捏握,下边尽情耸弄,酣畅淋漓。

凤姐在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又丢起来,自己的一注一注地流过不停,十分尽兴。原来宝玉本乃娲皇氏补天玄石,其精至阳至纯,最美女人,凤姐哪能经受得住?

此时,忽听外面平儿的声音说道:“你先回罢,正在有事,等会就过去用膳。”

宝玉与凤姐在屋内一听,吓得半死,不知平儿是什么时候来到前屋的,两人慌忙收拾,整理衣裳,自是有些狼狈。

且说平儿在外守了一刻,听到屋内安静了一会,然后又响起靡之声,并且那声音还越来越大,平儿心中的火焰又起,特别是平时,她本对宝玉就特别上心,今儿见宝玉与凤姐做此苟且之事,自己的心中也痒痒起来,心中说道:“这个主子,太不象样,二爷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偷人,偷也就偷了,还害得我在此处受罪。”

于是,她四处看看,见四周无人,就偷偷返回屋子,蹲倒身儿定神向里看去,见到凤姐坐在宝玉身上在行那之事。还是觉得脸儿一红,热得滚烫,思忖道:“亏得他们竟然这样做事,真羞人哩!”又想转身欲走,刚立起身,心中又道:“既来之,看看又何妨,况且琏二爷到外地做官,不知何年才能回来,主子日后定会与宝二爷经常做此等事,那时我怎么办?不管他,先看了再说。虽然我还是黄花闺女,从尚未见过此事呢!但也可以一饱眼福,看宝玉与主子是如何个弄法。”遂又潜身门帘后面,把目细觑。

看不多时,平儿只觉自家那处做起怪来,思忖道:“连我这小东西也熬不得,难怪他们如此得趣,想必弄那事儿定是爽快无比!可是,以前琏二爷与主子做那事时,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是我想宝玉了?”一头想,一头探手于档中,忙掏了帕儿,揩个乾净,又悄悄褪了裤儿,低首觑那汪汪情,水依旧不住流的可怜,急用帕儿拭净,又定睛窥视宝玉与凤姐。

又回道:“家祠里年终祭礼还是照往年的规矩,那些门神对联挂牌侄儿已经叫他们预备换了。这倒靠着上赏的祭银贴补着,勉强办的。从前笑那些世袭穷官儿家,不仗着这个拿什么过年?现在咱们也轮到这种地步,真是想不到的。”贾政道:“这就叨着皇上家的恩典了,上年两个世职都革掉,若不赏还又怎么过呢?”贾珍内愧无言,见贾政有些倦意,方同贾琏、贾蓉等退出。那贾珍别了贾琏,回到东府,自去预备祭祀,暂可不表。

却说贾琏回去,平儿正在房里,迎着问道:“老爷找你又是什么大事?”贾琏道:“这事真也不小,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帐主儿一大堆,又看不见一个现钱,可叫我怎么对付。老爷只知道一句话吩咐下来,教赶紧想法子去办,我哪里有空手变钱的法子呢?”平儿道:“你干着急也不中用,依我说还是我找那般管事的,从长商量,或许有点腾挪。再不然,老爷现袭了职,大老爷又赏了官,上头圣眷不错,外头挪借个几千银子,也许做得到的。”

于是,平儿就退出门外,张声大叫,又装作慌张的样子,急冲冲地冲进凤姐的房中。平时,凤姐与平儿情同姐妹,在一起也随便惯了,进出她的屋子也很少有通报的,那知此时,宝玉与凤姐还未收拾停当,就被平儿闯过正着。一时间,三人都处在惊愕之中。

还是凤姐反应的快,她伸手搂着平儿,笑道:“是不是夫人喊吃饭?”

平儿故意指着他们俩人:“你们”

凤姐在她耳边说道:“宝兄弟在我房中玩耍,无意中看见二爷在外间偷回之物,在一边看得入神,待我回房,他也不知,被我逮个正着。当时我也不知是何物,宝兄弟就骗我说是国画,让我和他一起看,那知那画上全是那羞人的事,后来宝兄弟就好言央求,要见一见我们女儿的形妆,我也不忍心让他受罪,就让他看一回,那知他竟然用强了”

宝玉知道自己是男人,就要把责任全部背过来,待平儿向自己看过来时,就说道:“事儿确如凤姐所言,是我罪该万死。平儿,你如想骂,就骂我吧,还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说着,宝玉就向平儿一辑,算是央求、赔礼。

平儿见宝玉玉树临风,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男子气概,更没象贾琏、贾蓉等人做完事,还把责任推给女人,早已对宝玉有意的她,此时更增加了爱宝玉的心思。

站在那儿独自思考的平儿没有说话,凤姐见平儿的神色,似乎并不生气,而是有一种迷茫、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凤姐虽然不能全部猜同平儿的心思,但在此时,已经知道平儿不会对外说出她与宝玉的事了,她不由心中一动,想道:“平儿就是跟着我的,因为她对贾琏没有什么好颜色,就没有急着给贾琏,看她的样,似乎对宝玉很上心,何不就把她给了宝玉,以后与宝玉在一起时,有个人照顾,也方便了很多。”

想到这里,凤姐就笑着说道:“天气不早,我们先去把饭吃完吧,有什么事,吃完中饭后再说,平儿,你说呢?”

平儿回过神来,急忙回道:“奶,你真是折煞小女子了,千万不要这样说,让我服侍你去吧。”

说完,她伸手把凤姐身上打理平整,扶着她走出房门,正眼也不看跟在后面的宝玉一眼。弄得宝玉诚惶诚恐的,直到凤姐抽空回头向他使个眼色,宝玉才定下神来,心中又暗暗高兴不已:没有想到这回因祸得福,被平儿撞破自己与凤姐的奸情,竟然还得到平儿这么优秀的姑娘,那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如不是有众人在场,宝玉铁定会高兴地笑出声来。

第五十六章 平儿尝乐

胡乱吃过中饭,连客人是谁,宝玉也没有弄清楚就下席了,好在众宾客已经知道宝玉的劣迹,也不责怪与他。而贾府众人却认为宝玉已经与平常大不相同,表现不错,加上他最近为贾府做了几件大事,也不管他,任由他去了。

凤姐等一众女娟,陪着女客在那儿边吃、边说着闲话,无非是祝贺贾琏荣升高官之类的,使得贾母、邢夫人等人也高兴异常。

宝玉从外面男席下来,见到平儿还在外面服侍,就小声问:“平儿姐,你们还没吃完?凤姐呢?”

平儿笑道:“不是我没有吃完,而是奶没有吃完,你怎么吃得这么快?上午不是已经在奶那儿玩了一上午么?又找她干什?”

宝玉不知道平儿是和他开玩村笑,脸上微红,用用在平儿手臂上一捻,说道:“我是找她,但更想找你,你说我想干什?”

平儿心里一阵麻酥,一股荡上心头,心儿一阵跳动,大脑虽然有些晕眩,当着众人的面,脸上却不敢表露半点,狠狠地把宝玉的手一推,口中嗔道:“才不是的呢,找我干什?”

众丫环齐声笑道:“宝二爷是与前面客人不同路,才跑到后面来了,既然找你,平儿你就陪他玩一回吧。”

不等平儿发火,宝玉就大笑着跑了出来,径直向凤姐的院子走去,与她的那些小丫环一块玩耍。

过了一个多时辰,待众宾客散尽,凤姐才带着平儿返回,见宝玉已在屋中,凤姐就说道:“我刚刚要让人去喊宝兄弟呢,平儿说不用,原来你早已告诉平儿,到了我家里啊。”

这儿只有他们三个,平儿表现就不一样了,她脸色一红,回道:“那还不是他忘不了你?饭还没有吃完,就跑去找你。真不知他是怎样想的,才玩了一个上午,就那么一会,怎么就忍不住了?”

凤姐用手勾着平儿的脖子,笑道:“真不知是谁把宝兄弟吸引得连饭也没有吃好。”

平儿没有理会凤姐的说话,去几上倒了二杯茶,递到宝玉与凤姐跟前,小声道:“二爷,喝杯茶罢。”

凤姐接了茶道:“平儿,上午你什么时候到我屋外的?”

平儿乜眼看着凤姐道:“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只是听到有人弟弟、姐姐的乱叫,还说着什么、丢了的疯话。”

凤姐笑道:“你是我带来的人,我有什么,一定也会让你有什么,除非你自己不要,今个儿我就把他给你吧。”

平儿看着宝玉,眼露喜色,问:“你要把什么东西给我?你舍得吗?”

凤姐为了能拉拢平儿,什么也能放弃,就说道:“你自己看吧,就在眼前呢。”

宝玉知道凤姐在做平儿的工作,就放眼向平儿看去,只见平儿秀发松松的挽着,身上披了件大红棉袄,露出的皮肤莹白如玉,脸上尚余一抹淡淡的娇红,真是可人儿,笑道:“平儿姐今儿怎么这么漂亮啊?”

平儿瞪他一眼:“漂不漂亮管你么事?”说完她咬了咬樱唇,转身要走,却被宝玉一手拉住,轻笑道:“平儿姐,别走,我好想你。”

平儿身子一软,但她还是强挣着要走:“你那想得是我?恐怕是哄我吧?”

凤姐也走过来,搂住了她,说道:“宝兄弟说想你,那肯定是想你了。还是不要走吧。”

平儿再也迈不出脚步,软软地靠在凤姐身上,凤姐对宝玉说道:“宝兄弟,平儿浑身走不动路了,我也没力气扶她,你是男人,抱着她罢。”

宝玉就把双手从平儿的双臂下伸过去,把她的身子托住,往凤姐的床沿走去,口中说道:“到床上歇息一会就好了。”

平儿是羞红了俏脸,一声不吭。凤姐也上前圈住她的粉颈,笑道:“好好地在床上睡会吧。”

平儿被她闹不过,又被宝玉紧紧地搂在怀里,心儿早已难受极了,于是,就半推半就的,依在宝玉身上。

宝玉手挽平儿,将平儿抱起,置于榻上,正欲解平儿腰带,平儿凤眼乜斜,睨了宝玉一眼,伸手紧紧地抓着腰带上的布巾,轻笑道:“干甚如此急,岂不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

平儿一头说、一头勾住宝玉颈儿,宝玉知道不管什么时代的女人也要将前奏做好,把她的兴致弄上来,才玩得飞兴。于是,他就将口儿凑将上来,压在平儿的红唇上,平儿也主动起来,吐出她的丁香小舌,抵入宝玉口中,大吮大咂。

俄尔,平儿浑身趐痒,娇喘微微,遂腾出手来,慢慢解那宝玉衣绊,摸抚片时,旋即脱去自家上衣,露出那嫩白的,两只趐乳儿玲珑挺拔。

凤姐在一旁看了,笑道:“平儿受不住了,竟也主动脱起衣服来。”

平儿却闭上眼睛不理凤姐,宝玉看得情兴飞扬,遂急抽出双手,自平儿徐徐上移,到得胸上,急握住那对儿,轻抚轻摸,嘻笑道:“平儿姐生得好乳儿,长得这么大,与我吃吃!”

一头说、一头含住,咂将起来,少顷,又捏住那乳饼儿,道:“平儿姐,恁般好东西无人耍过罢?”

平儿凤眼眨了眨,道:“有人耍过,不但耍过,而且吃过哩!”宝玉见他一本正经,不觉信以为真,遂拿开手,问平儿道:“是何许人也?是不是琏二爷?”宝玉边说边看着在一旁的凤姐。

凤姐瞪着平儿说道:“好平儿,你什么时候偷了二爷的?”

平儿扑哧一笑,接话道:“你们俩怎地就沉不住气?我什么时候说是琏二爷了?还有,宝二爷怎的如此火大,方才不是有人又是耍、又是吮咂不止么?”

宝玉这才恍然大悟,伸手在她胸前狠揉,说道:“原来如此,你竟敢耍我?”

凤姐见平儿戏言,遂笑道:“你也哄我,看我怎的治罪于你!”一头说一头将双手搔平儿腋下,惹得平儿笑个不住。

却说宝玉和湘莲那回出洞闲游,遇见白猿,几破杀戒,湘莲深为疚悔。宝玉几次还要出游,都被他拦住。又劝宝玉道:“咱们来此苦修,原要从静动做起。宝兄弟,你修得是禅功,比我更要坚定。那好动的脾气,以后真要改改才好。”宝玉笑道:“柳二哥,你怎么变了烦嘴子了,我知道就是了。”从此多日,宝玉只在洞中和湘莲无话不谈,却不敢往洞外去逛。闷的时候又央及湘莲教给他许多剑法。

一日,宝玉正在舞剑,湘莲笑道:“宝兄弟,我瞧你总不像个和尚,不知是什么道理?”宝玉道:“也许是我没有落发,所以看着不像。”湘莲道:“也不尽然,你生来不是和尚的材料。”宝玉笑道:“师父本来就不收我,还禁得起你这么说。”刚刚舞罢,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已从洞门外进来。湘莲、宝玉忙向前迎接,至石室坐定,茫、渺二人便问宝玉、湘莲近来坐功如何,宝玉等各就静中意境,细述一遍。

渺渺真人忽瞅着湘莲道:“我们修道之人第一要戒除妄心浮气,你一时不谨,几犯杀戒,可自知罪过么?”湘莲忙跪下,自陈过犯,求师父戒责。真人道:“罢了!幸喜你夙具道根,转圜其速,此后要切自戒饬,不可再犯。你以为那白猿是寻常畜道来盗你的剑么?他便是个神猿,故试你剑法,倘若误伤了他,罪过不小,前功尽弃,岂不可惜。”湘莲又力陈愧悔,誓遵师命。宝玉也随湘莲跪下,茫茫大士对他道:“道家有数,佛道有缘,从今你的,我不敢要你这徒弟了。”

宝玉拉着师父的百衲衣,苦苦央告道:“师父容情,前次二人出游,是弟子一时好动,累及湘兄。若说神猿的性命还是弟子一言救下,求师父准功折罪。”大士笑道:“呵呵!你哪里知道,前日当今皇上赏给你文妙真人的道号,我们世外空门,原不受朝廷辖制,只是阴阳一体,百神效顺,何况我们今将你拜在渺渺真人名下,从此更换道服,另究玄功,前途无量。”宝玉望着师父依依不舍,大士道:“你枉自潜修,尚未彻悟。自来道释同源,我们二人又何分彼此呢?”便命湘莲替宝玉换了道装。

且喜宝玉入山以来,尚未落发受戒,宛然就是一个道士。湘莲领着叩见了渺渺真人,又向茫茫大士拜谢。大士笑道:“我好好的一个徒弟被你抢得去了。”宝玉此后便将木鱼经卷一切收起,同湘莲深究道书,静研玄理,又另是一种功夫。

原来宝玉虽然喜阅释典,他的禅悟尚不如黛玉、宝钗,可见他性情不近,此番出家,为的是黛玉生前的誓约,又因冥间遇着那人,说是潜心修养,相见有期,所以丢下了尘世的富贵,千辛万苦的奔去,说明他心见性未免过分。自从改从道教,他平日深喜庄、列诸子,又看过各种道书,觉得此中玄妙胜如佛家寂减。又得渺渺真人的指导、柳湘莲的印证,更引起他的兴趣。这也是先天秉赋来的,故能道境特超,进功神速。

渺渺真人见宝玉如此锐进,非常欣慰。那天晚上亲唤他至石室内,传授入道真决。其时正在三更时分,洞天沉寂,星斗高寒。宝玉入室参见,真人道:“我今儿传你,都是古来道经没有记载的,切要细心体会。”说着便从石函内取出一本秘书,命宝玉细阅。宝玉连忙接过,那石室无灯火,只有一颗神珠嵌在壁上,四照通明。即在珠光之下,逐面翻看,全是白纸,并无只字。便向真人叩门,真人道:“你且耐心细看,心定慧生,自有灵妙。”宝玉领会,先疑神息虑,然后从头看起。

翻至数页,忽见白纸上出现一个“福”字,不解其意,正要再问,忽听真人说道:“你试按画字写来。”宝玉领命,从头上一点起,用指头仔细摹写,直写到下边田字。

第五十七章 不一样的饮酒法

却说宝玉和湘莲那回出洞闲游,遇见白猿,几破杀戒,湘莲深为疚悔。宝玉几次还要出游,都被他拦住。又劝宝玉道:“咱们来此苦修,原要从静动做起。宝兄弟,你修得是禅功,比我更要坚定。那好动的脾气,以后真要改改才好。”宝玉笑道:“柳二哥,你怎么变了烦嘴子了,我知道就是了。”从此多日,宝玉只在洞中和湘莲无话不谈,却不敢往洞外去逛。闷的时候又央及湘莲教给他许多剑法。

一日,宝玉正在舞剑,湘莲笑道:“宝兄弟,我瞧你总不像个和尚,不知是什么道理?”宝玉道:“也许是我没有落发,所以看着不像。”湘莲道:“也不尽然,你生来不是和尚的材料。”宝玉笑道:“师父本来就不收我,还禁得起你这么说。”刚刚舞罢,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已从洞门外进来。湘莲、宝玉忙向前迎接,至石室坐定,茫、渺二人便问宝玉、湘莲近来坐功如何,宝玉等各就静中意境,细述一遍。

渺渺真人忽瞅着湘莲道:“我们修道之人第一要戒除妄心浮气,你一时不谨,几犯杀戒,可自知罪过么?”湘莲忙跪下,自陈过犯,求师父戒责。真人道:“罢了!幸喜你夙具道根,转圜其速,此后要切自戒饬,不可再犯。你以为那白猿是寻常畜道来盗你的剑么?他便是个神猿,故试你剑法,倘若误伤了他,罪过不小,前功尽弃,岂不可惜。”湘莲又力陈愧悔,誓遵师命。宝玉也随湘莲跪下,茫茫大士对他道:“道家有数,佛道有缘,从今你的,我不敢要你这徒弟了。”

宝玉拉着师父的百衲衣,苦苦央告道:“师父容情,前次二人出游,是弟子一时好动,累及湘兄。若说神猿的性命还是弟子一言救下,求师父准功折罪。”大士笑道:“呵呵!你哪里知道,前日当今皇上赏给你文妙真人的道号,我们世外空门,原不受朝廷辖制,只是阴阳一体,百神效顺,何况我们今将你拜在渺渺真人名下,从此更换道服,另究玄功,前途无量。”宝玉望着师父依依不舍,大士道:“你枉自潜修,尚未彻悟。自来道释同源,我们二人又何分彼此呢?”便命湘莲替宝玉换了道装。

且喜宝玉入山以来,尚未落体发受戒,宛然就是一个道士。湘莲领着叩见了渺渺真人,又向茫茫大士拜谢。大士笑道:“我好好的一个徒弟被你抢得去了。”宝玉此后便将木鱼经卷一切收起,同湘莲深究道书,静研玄理,又另是一种功夫。

原来宝玉虽然喜阅释典,他的禅悟尚不如黛玉、宝钗,可见他性情不近,此番出家,为的是黛玉生前的誓约,又因冥间遇着那人,说是潜心修养,相见有期,所以丢下了尘世的富贵,千辛万苦的奔去,说明他心见性未免过分。自从改从道教,他平日深喜庄、列诸子,又看过各种道书,觉得此中玄妙胜如佛家寂减。又得渺渺真人的指导、柳湘莲的印证,更引起他的兴趣。这也是先天秉赋来的,故能道境特超,进功神速。

渺渺真人见宝玉如此锐进,非常欣慰。那天晚上亲唤他至石室内,传授入道真决。其时正在三更时分,洞天沉寂,星斗高寒。宝玉入室参见,真人道:“我今儿传你,都是古来道经没有记载的,切要细心体会。”说着便从石函内取出一本秘书,命宝玉细阅。宝玉连忙接过,那石室无灯火,只有一颗神珠嵌在壁上,四照通明。即在珠光之下,逐面翻看,全是白纸,并无只字。便向真人叩门,真人道:“你且耐心细看,心定慧生,自有灵妙。”宝玉领会,先疑神息虑,然后从头看起。

翻至数页,忽见白纸上出现一个“福”字,不解其意,正要再问,忽听真人说道:“你试按画字写来。”宝玉领命,从头上一点起,用指头仔细摹写,直写到下边田字。真人道:“道在此矣!非有福人不能得道。福从何出?只在心田,这是入道的第一决。”真人讲解过了,那书上的字便渐变渐淡,以至隐灭,仍是一页白纸。又翻第二页,见现了一个“禄”字,宝玉更觉怀疑,忙问道:“禄是尘世上的事,弟子生平最恶的就是禄蠹,怎么倒与道有关呢?”真人道:“你这人看得错了,人生一切享受皆谓之禄,凡人私之,至人公之,与人共禄,入道之鹄。”

宝玉天资聪明,一一都能领解。真人道:“这两个字的精义见到还易,做得到最难,你果真做得到么?”宝玉向真人面前立下誓愿,真人道:“此后才是治心导气的功夫,一个字都有一个字的功候,你再细细看去。”宝玉看那“禄”字又隐灭,再看下页乃一“开”字。真人道:“此是静坐方式,两眼为门,道心斯存,中心为井,道心斯定,静坐时照此持,自然有得,你先就此做起,每日做一个字,满了百字,内功自成。”

宝玉心中未足,又翻下去,却是一个“竹”字,看了不解。忙又叩问,真人道:“此是导气方法,竹为两个合为一身,析身为二,中有天地。”又道:“底下暂不可看,等这两个字的功夫做到纯熟,我再传授给你。要晓得一字之功,已非容易。做好了就有功候,做得不好都有流弊,设或贪多躐等,流弊更大,慎之慎之。”宝玉拜谢出来,湘莲向他称贺。这些真诀渺渺真人先已传给湘莲,也算得宝玉的先进。又替他指引了许多奥窍,“开”字“竹”字做熟了。

真人又逐日传授,每日只限定一字,就此循序做去,由静生慧,由慧后悟,由悟入化,由化通神。静坐中得到的奇境不少,只消四十九天,渐渐的天关开辟,真魂出舍。但见渺渺真人引他去三山五岳到处游览,所至奇岩怪石,崩碴奔川。岚霞变幻之奇,云水飞腾之壮。切目怵心,不可殚述。

一日又到了一处仙山,那山石全似碧玉堆成,山上所生杂树,或灿如彩霞;或焕如翠葆;或耀如黄蜡。又有青干素花的,皎结晶莹,宛如琼林玉树。山坡一带,崇楼杰阁,金碧庄严。往来的都是宫妆女子,有控鹤的,有骑凤的,也有吹笙萧弹箜篌的。山泉下注,汇成丹池,池有中遍开五色莲花,大如车轮,十瓣钩连,不露须蒂。山下就临着碧海,海边几座亭子,栏柱都是黄金颜色,雕刻的十分精致。遥望海水中间,似有岛屿楼台,只看不清楚。那海波浅处,还有许多翠羽明眸的仙女,在那里踏波游戏。碧绿的海水,五彩的明霞,照着这一班仙娥,锦簇花团,奇艳无比。

宝玉虽生长温柔富贵之乡,却生平未曾见此丽景,唯有欢喜赞叹而已。又一次引他到了天宫司文院,只见当中一座三层朱阁,高插星斗,四面围绕着白玉栏杆,院中奇花异树,多不知名,只觉得葱茏芬郁。宝玉跟着渺渺真人从白玉台阶走上去,原来阁前是一座广台,台上也是金铺玉几。从台上走进高阁,雕楹藻开,非常壮丽。四壁都庋着图书,有许多掌书仙女,月貌花容,成行鹄立。台前阁内都有一个绣袍金带的人,或端坐现书;或寻伴谈笑。老少状貌不一。见了真人和宝玉并不招呼,其中宝玉只认得一位王翰林,就是写贾氏宗祠匾联王太傅的儿子,彼此也没得说话。

一时走近西壁,宝玉见青瑶长案上唯着无数书卷,随手取阅,那书的字都似虫书鸟篆,细看全不认得。只听得阁下猿鸣鹤唳之声,随着天风吹来,使人心耳俱爽。背地偷问渺渺真人:“此是何处?”真人指着匾额给他看,原来是紫地金书”司文院“三个大字。二人仍从广台下去,见那四周群房处处是雕栏玉砌,其中也有仙官往来。渺渺真人对宝玉道:“你努力潜修,将来此中有分。”宝玉更自心喜,从此空闲时候便凝神静坐,有时湘莲唤他出去,他倒懒懒的了。

湘莲要试验他的道力。那天从师父处下来,宝玉静坐才罢,便向宝玉道:“宝兄弟,师父刚才说的,因有一件未了的事,要叫你到太虚幻境去一趟呢。”宝玉道:“胡说!哪那有这种事。”湘莲正色道:“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倒不信了,等师父亲自跟你说,看你去不去。”宝玉似有喜色道:“真个么?从这里怎么走得去呢?”湘莲道:“你仙山天宫都走到了,那太虚幻境算得什么?师父自会送你去的。”宝玉才信了,心中暗喜,却又踌躇。想着:“此去到底见林妹妹不见呢?若不见她我心里如何过得去,见了她又怕此时道功未成,多一层障碍。”

正在自己盘算,却被湘莲看出,大笑道:“哄你的,你当是真的么?我们修道的道力越高,魔障越重,你这样不尴不尬的,将来怎么好哟!”宝玉不由得也笑了。湘莲道:“师父叫你去太虚幻境是诳话,可是叫咱们今天半夜里一交子时就上去,有要紧话吩咐,你可记着,不要误了。”

话说宝玉、湘莲夜子时候,同至师父石室。此时茫茫大士云游去了,只渺渺真人独自在室中木榻静坐。湘、宝二人不敢惊动,便在榻前肃立静候。

第五十八章 再次相会

好一会子渺渺真人才慢睁开两目,见他们二人在此,便说道:“你等坐功已满,目下便要进追炉鼎之功,要晓得进道非易,守道更难。《道德经》所云:“知其白,守其黑。知其雄,守其雌。‘是就道功上说的,不是世路上的泛话。你们进道尚猛,只怕守道未坚。若守不住,一向进功都成虚掷。切要注意。”

湘、宝二人连忙答应,谨记在心。渺渺真人又取出秘笈道书,那上头备载炼丹要诀,如何安置炉鼎,如何调和坎离,如何降龙伏虎,又如何抽铅添汞,逐层的指说一番。湘宝二人都领会了,真人又道:“你二人从今日起,将此中功夫从头调炼,俟百日届满,内丹完成,方可续炼外丹。你等聪明是有的,有一分聪明即多一分魔障。不但不可自恃,更要处处自危,炼到心凝形释,骨肉都融,潜行不空,蹈火不热,那才算得是成熟呢。”又指示外丹应用之药,无非雄黄、水矾石、水戎盐、卤碱精,矾牡蛎、赤石、脂滑石、胡粉等类,并没有什么贵重稀奇的。原来,此是炼华第一丹的古法,此丹功用最大,服之七日便可登仙。

湘、宝二人俱记下了。自此按日做起功夫,有时出外采药。仗着二人俱通剑法,渺渺真人又给了宝玉一把芙蓉剑,以为防身之用。所以蛇、虎、毒虫都不相犯。好容易熬到百日,还精胎息,功夫圆满,居然内丹成了。便告知真人,真人也替他们欢喜。随即架起炉鼎,投入各药,外面拿六一泥封了,然后炼以真火。宝玉、湘莲各守一炉,昼夜坚坐不离,要守到三十六日,方可成丹。

渐次过了半月,铅汞合法坎离调顺,那火苗先是通红的,此时现了黄紫青绿诸色。渺渺真人来看过两次,茫茫大士回来了,又同来看过一次,都替他们欢喜。真人究竟是过来的人,知道丹功关键吃紧的在将成未成的时候,还觉放心不下。转眼又过了十天,丹炉的火杂色少了,青绿的多了,宝玉心中忖量,功夫已经过半,正自欢喜;那天晚上在炉旁打坐,守定无关,心如止水;坐到夜半,忽似天倾地震,那间石室便要坍倒,直向身上压下来。

宝玉凝神静气倏已复旧,一会子又听见狼嗥虎啸,向石室窗洞里探进头来,狞目磨牙,形状可怖。又一巨狼从窗洞串进来,直到自己面前,张口欲噬。宝玉知是幻象,也不为所动,忽见焙茗慌忙走来请安道:“二爷敢则在这儿呢,我哪里不曾找到。刚才北静王爷打发长史大人来说,皇上见了二爷场里的文章非常赏识,王爷又奏保了一番,皇上立时降旨赏给二爷翰林学士之职,老爷叫二爷即刻回府,等着一同上朝谢恩去呢。”宝玉久将名心看破,依旧坐定不理,焙茗便出去了。

又见张道士立在面前,手里少捧着漆盘,用黄绿袱垫着,内中全是金银珍品。宝玉向来不喜这些东西,只觉着可厌。张道士道:“这不是寻常玩意,有一个金麒麟,门下知道是哥儿心爱的,好容易才找了回来。这有个玉锁,上头刻着八个字,林姑娘正短这么一个,哥儿收下,送给她穿戴上吧。”宝玉始终不顾,坚坐如常,张道士也去了。又见秦钟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诉说金荣如何欺负他。他告诉了贾瑞,贾瑞倒帮着金荣,关起门来,把他饱打了一顿,要宝玉替他出气。

又见芳官前面跑着,她干妈拿拐棍追着,口中骂骂咧咧的。芳官哭喊着,一直奔至宝玉面前,说道:“二爷,快救我!我干妈要打死我呢!”又见警幻的妹子兼美婷婷袅袅的走来,道:“那回你掉在迷津里头,我姐姐还埋怨我呢,快不要着迷了,跟我见姐姐去吧。”宝玉拿定主意,坚持不动,随即隐去。

刚走了一会儿,又见金钏含泪诉说为他跳井,又是晴雯诉说抱屈被撵。还说着,你瞧瞧,那年换上的松花小袄,我至今还穿着呢。”宝玉心中一动,连忙按住,晴雯才去。紧跟着袭人来了,说道:“二爷,你真狠心,扔下来就走了,我服侍你这么多年,又没过明路,可叫我怎么好呢。要拼着一死,又怕人笑话,你许我将来坐八人轿子,如今你出了家,可叫我往哪里坐去。”宝玉听出气来,越发不理。袭人道:“你不理我,我另处打我的主意,你可别怪我。”说着就去了。

耳边又听得莺儿的声音道:“二爷不是要问我们姑娘那特别的好处么?我告诉你,真是任什么人都不会有的,我先说第一件吧。她若服了冷香丸,那一种香气从皮肤上发出来,比什么兰麝都好。二爷是知道的,我不是撒谎吧。”宝玉心中又一动,重复按下敛容静守。莺儿又道:“那两件二爷跟我到僻静地方,我再说给你,不要叫和尚道士听了去。”

一时又见宝钗缓步进来,道:“宝兄弟,你炼什么丹,修什么道呢?那老子是道教的祖宗,只说得无为自化,清净自正,汉朝谷永说得更好,黄冶变化等等,皆是奸人左道惑众,系风扑影,终不可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要想成仙么?”宛然宝钗未嫁时候的口吻,见宝玉不理,便又说道:“二爷,你我既为夫妇,我终身倚靠你的,你是聪明人,可知道修仙修佛总要从根本上做起,古来可有丢下伦常能仙佛的么?我因然不算一回事,你也替老爷太太想想,老爷那么期望你成人。太太一辈子只疼的是你,你还没有报答一点儿,难道忍心丢下,就这么走了,天理上说得过去么?”

宝玉听了越发守定天关,只当不闻不见。霎时沉寂,忽又听得耳边隐隐的硬咽这声,愈听愈听。见黛玉已走至眼前,哭得眼睛红肿,指着宝玉道:“我今儿可知道你了,你这”说到这字,便又咽住,只把绢巾掩面而泣。宝玉心中惨然又想此是幻相,急忙按住。黛玉走近,指着他说道:“你不理我也罢,我只还问你一句话。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说着便走,宝玉不觉失声喊了一句:“林妹妹!”当时似天崩地塌一般,丹炉坍倒,真火全灭。宝玉也昏倒在地下。

那柳湘莲守着丹炉,起初也有种种幻象,只是坚守不动,最后见尤三姐提鸳鸯剑走来,说道:“我为郎君辛苦赶来,不为别的,须知野道士中没有好人,你上了他们的圈套,从此便坠落深渊,永无相见之日。郎君还要三思。”

湘莲心中惶惑,又听见这边丹炉坍坏,猛一回顾,那丹炉也跟着坍了。见宝玉昏倒,忙极声叫喊,方才醒转。彼此神定,相顾惭惶,即同至渺渺真人处请罪。一进石室忙即跪下,真人只在木榻上静坐,似未曾看见,他们直跪了一时许,真人才睁目冷笑道:“二君既尘心未净,何若屈处荒山,徒然受苦?及今下山还俗,未为晚了。”

宝玉、湘莲再三引罪,任凭师父从重处责,只求留在门下,容弟子立心改悔,再图补报。真人又对湘莲道:“他还可恕,只你未能信师,焉能信道?更出我意料之外。”湘莲又叩头服罪,茫茫大士尚在蒲团趺坐,见湘宝二人悔罪可怜,便起来向真人再三说情。渺渺真人道:“当时我苦口训戒,就怕的是持戒不坚,果有此失。今且看大士面上,容你们一次。要知道魔由心生,那些幻象并非外来,就是自己心上的影子,从今再用一番治心功夫,心魔既消,外魔自伏。能否成就,且看你们的福分吧!”湘宝二人叩谢下来,便将功夫从头做起,经过此番警诫,二人斩钉截铁,立定防闲,连彼此玩笑都不敢说了。按下不表。

却说黛玉那日见了迎春,谈到贾府近事,把她旧恨新愁重又勾起,添上许多眼泪。她自从焚稿之后,久断诗情,一日在绛珠宫临窗独坐,正值沉阴天气,恹恹愁闷,想起自己与迎春遭遇不同,一样是飘零薄命,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意。便随意作成了一首古风,取一张云锦笺写将出来,题目是:“落花行”。那诗是:

东园花暗惊痴蝶,西园花冷鹃啼血。

蝶怨鹃愁各自悲,昨日夭红今日雪。

东西飘恨随流水,当时同在春风里。

春风流水一相逢,梦断当时斗红紫。

花底春泥葬暗香,花前粉镜对残汝。

琼枝拗折肠俱断,哪似无枝更断肠。

愁红零乱人空惜,愁人妆泪红俱滴。

絮老莺疏又一春,春风至竟无情极。

写完了,自己低吟几遍。心中想道:“好久没做,到底生疏了。”又想从前做的葬花诗,还有鹦哥念着,如今连鹦哥也没有了,哪里找得解人呢。想了一会儿,只悄自弹泪。晴雯进来瞧见了,说道:“姑娘又做诗么?还是少做的好,这些时脸上刚显着点,那些心做什么?”黛玉问道:“金钏呢?”晴雯道:“她到二姑娘那里去了。”

正说着,就瞧见金钏和迎春一路说笑进来,却又同着一个人,隔着竹子看不清楚,那身量仿佛是秦氏,及至打帘进屋想不到却是鸳鸯。大家见了礼,黛玉道:“鸳鸯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老太太好啊?”鸳鸯皱眉道:“老太太归西去了,若不为寻她老人家,我还不来呢。”

黛玉听了心中一阵悲惨,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晴雯道:“到底老年人怕糟心,我们前儿听说她老人家病着,就有点担心,想不到这么快。”鸳鸯咳了一声道:“凡事真是不由人的,我一辈子服侍老太太,好老人家走了,我跟别人也合不来,昨儿给老太太辞灵,我就打定主意跟了去。谁想到遇着小蓉奶,倒把我接到这儿来了,仍旧见不着她老人家,这是哪里说起来呢?”

第五十九章 尤氏与凤姐(一)

凤姐嫣然道:“怎么了?这样瞧姐姐?”宝玉天性最嗜美女,看着美丽如花的凤姐,他只觉得心神皆醉,又上前搂了她的蜂腰,情不自禁地俯头在她那雪腻的脖子上亲了亲,顿嗅得满鼻兰麝之香,与下午她身上那种夹了汗的妇人味道又不同,又另具一种十分撩人的味道。

凤姐“咯咯”小声娇笑说:“好痒呢!”身子也有些酥软了,便对宝玉道:“晚上大爷们叫你去,吩咐了些什么?”

宝玉愉悦道:“也就是盖省亲别院的事。”

凤姐便拉了宝玉的手,走进自家的卧室,宝玉眼前一亮,原来凤姐的屋子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春凳、小几、香炉、立镜、罗帐、卧榻、纱衾、绣枕一概全新,地上还铺着一张软绵绵的西洋丝绒毯,布置得异样华丽舒适,便如那梦幻里的温柔乡一般。

便说道:“姐姐,屋子怎么与下午不一样了?”

凤姐拨旺还在燃烧的两盆炭九火,回道:“我让平儿重新用心布置了的,招待宝兄弟自要与别人不一样。”

宝玉感动不已,从身后抱着凤姐翘起的,手就伸到她低下的,抚上她温软的。

晴雯道:“我们这些人都上这儿来,老太太可往哪里去了呢?”迎春道:“上有九天,下有九地,谁也说不准。我想她老人家那样信佛行善的人,总也有个好去处的。”黛玉道:“老太太的大事,一切是现成的,想必没抄了去。”

鸳鸯又叹道:“咳!抄是没抄去,大太太一直把着不放,要留着家里过日子。二老爷又尽让着她,弄得外面七零八落的,连我也看不下去。那位凤奶奶素来那么精明,这回也要不转啦,招呼了这边,那边又出岔子,我倒怪可怜她的。”晴雯道:“宝二爷呢?外面看着好点,内里还是疯疯傻傻的,亏得宝奶有涵养,好一阵子,反一阵子,她总是那个样儿。”金钏儿道:“紫鹃姐姐呢?我怪惦记她的,还在府里么?”鸳鸯道:“紫鹃给了宝二爷房里,她总不跟宝玉说话,这个人也算有心眼的,那雪雁倒配了人了。”

黛玉听着触起前情,不免伤感。因在人前勉强忍着。忽听侍女们回道:“有客来了。”原来是秦氏升入情天,来向黛玉辞别。黛玉和众人都向她道喜,秦氏道:“喜什么呢,把我一个送到那里,什么人也见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呢。”黛玉道:“到那里又有那里的伴,也不愁寂寞。只是咱们刚聚在一块儿,眼前就要分手怪舍不得的。”

秦氏道:“这也是我的命,才出门子的时候,人家都说贾家房头多,得侍候公婆,上头还有太婆婶婆一大堆的人,怎么对付?等我过来了,从老太太起没有一个不疼我的。公公婆婆更不用说了,偏生得了那个病,想好也不能够。等到了这里又都生的,相处了这些时,从警幻仙姑以至那些仙女都跟我很好,又熬到你们都来了,大家正好多聚聚,偏又叫我到情天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赶碌呢?”

黛玉道:“咱们在这里遇着,就是想不到的,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仍旧聚在一起也未可知。”鸳鸯道:“小蓉奶,照你这么说跟警幻仙姑也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为什么你跟我又说是仙姑的妹子呢?”秦氏笑道:“你不知道,我回家去,一说出本人,就被琏二婶子啐了一啐。我怕你又啐我,所以那么说的。”

黛玉道:“她那回挨啐,跟我说起来,还是气哄哄的。凤丫头跟她们好,翻过脸就不认识,也太难了!”鸳鸯道:“我看琏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不久也要来这里呢?”秦氏道:“她哪里能来,眼下就有怨鬼跟着,先得到地府里归案去,保不定还要受点小罪呢?”正说着,尤二姐、尤三姐也来了,大家见过就座,尤二姐向秦氏道:“我们到你那里送行去,你倒躲在这儿来了。”秦氏道:“何必拘那套呢?我临走横竖要去瞧二姨儿三姨儿的。”

尤三姐道:“你这一走,就苦了我们姐儿俩啦,好像没处投奔似的。”秦氏道:“三姨儿,你往后还愁没处去么?林姑娘二姑娘都在这里,就是鸳鸯姐姐也是咱们一伙子的人,倒是我到那里孤零零的,要想着你们呢!”又对鸳鸯道:“咱们只顾说闲话,把正经事倒忘了,司里的册子,都点齐在那里,等你回去接收。若有漏下的,趁我没走。也好查补。”鸳鸯道:“这个忙什么,我见了警幻仙姑还要面辞呢。一则我早晚要寻老太太去的,二则我是个绝情的人,怎么管那痴情司的风情月债?这不是错用了人么?”

黛玉道:“你的见解先错了,这个情字不专在风月上说的,就像你舍命跟着老太太,能说不是痴情么?”迎春道:“司棋说起鸳鸯姐姐来,真是万分感激,几时见着你她还要多磕几个响头,只论这件事也就够做痴情司领袖了。”尤三姐道:“人家做官的满心要做,先要把架子端足了,你何必学那个坏样呢?”鸳鸯笑道:“你们不是合起挤兑我么?我管了这件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迎春、尤三姐并不理会,黛玉听着不由得脸先红了,瞅着鸳鸯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秦氏要回去,黛玉再三留住,即在绛珠宫开个话别小宴,侍女们忙着分头预备,待至掌灯,方才入席。大家让秦氏上座,秦氏让了半天,不得已只可坐下。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以次到坐,黛玉命晴、钏二人也坐了,因人少并未猜枚行令,黛玉素不善饮,只举杯相陪。鸳鸯道:“往回上头家宴,老太太高兴提倡着有多么热闹,今儿倒觉得怪冷清的。”晴雯笑道:“我想起一个玩意,咱们也热闹热闹。”

说着便去取了六颗骰子,又叫侍女取过一个玉碗。说道:“这回小蓉奶高升去了,请她先掷见红,然后大家再掷,谁跟她点子对的,就算喜相逢,一定先得聚会。”大家都说有趣。

金钏将骰碗送给秦氏,秦氏举手一掷,刚好得个六红。鸳鸯道:“出手就是全红,岂是容易得的。应该恭贺一杯。”金钏执壶,将各人门杯斟满,先劝秦氏喝了。尤二姐等也先后饮尽,只黛玉勉强喝了半杯。以次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等又都掷过,有三四红的,有一、二红的。尤三姐道:“这六红本来难赶,就掷一天也不准能得一回。”

轮到黛玉,掷下去,坐定了五红,那一颗尚在旋转未定。晴雯、金钏都在旁喊道:“红红红红!”那骰一转,果然又是六红,众人依旧恭贺。鸳鸯将黛玉门杯斟满劝饮,黛玉只喝了小半杯,余者晴钏二人分着代了。随后大家同饮一杯收令。秦氏道:“照此看来我跟林姑娘要先见面的,这起结两次全红,一定是个佳兆,等我们见面时再喝林姑娘的喜酒吧。”黛玉也自心喜,却不好意思说得。她本来不胜酒力,此时羞潮晕颊,更显得压倒桃花。少时席罢,秦氏先起告辞,尤氏姐妹也跟着走了。

黛玉送了她们,仍留迎春、鸳鸯散坐闲谈。黛玉对迎春道:“那年你出了阁,我们走到紫菱洲,对着那荻花菱叶,都觉得分外萧瑟。这两年恐怕更要荒废了。”迎春道:“那年宝玉还做了一首诗寄给我,可怜我哪里有看诗的分儿,一接过来连忙掖了起来,若叫她们看见,不知又造什么闲话呢!”鸳鸯道:“提起那园子来,这两年荒得不成样子。那些老婆子们见神见鬼的,白天都不敢走,大老爷倒信她们那些鬼话,还演了一出王道士捉妖,你说可笑不可笑。”

迎春坐近窗前檀几,见几上一部杜浣花集,随手翻看,中间夹着一纸锦笺,便猜是诗稿。黛玉连忙来抢,已被迎春据在手里。黛玉道:“其实你看了也不要紧,这首诗原为你做的,我只怕传出去叫人笑话。”迎春道:“我往哪里传去,你也虑得太过了。”就在银灯下展开细看,看到:“琼枝拗折肠俱断,那似无枝更断肠。”

迎春吟了两遍,眼圈儿早已红了。说道:“林妹妹你还是这般口吻,我虽不会作诗,也知道是好,只是到了这里,又换了一番世界,从前的事总要看空了才好。”黛玉道:“我何常不这么想,说到‘空’字稍为聪明的就能见到。有几个真能做到呢?就是二姐姐你自己又何曾真放得下,只怕就像她们说的化成了灰,变成了烟,也要留个影子呢!”迎春道:“这话也[海岸线文学网]

是,人的心里大概都是留恋既往,希望将来。到了希望断绝,那留恋既往的心不免要切。只看陶源明、元遗山何曾是真正遗逸,一个只称晋徵士,一个称故金为本朝,在他决非是傻,也不过忘不了放不下罢了。”

又指那杜集说道:“就是老杜,身不在朝,只是依人作客,还那么爱君爱国,自居稷契,那不是多余的么?”鸳鸯见她们谈诗插不上嘴,自同晴雯、金钏儿谈些贾府的事。一会子又向黛玉道:“我刚才听小蓉奶说,香菱也要来呢!又多一个作诗的人。”黛玉道:“她不来也罢,这个诗魔我被她磨得够了。这是云儿禁磨,任怎么盘问,总也不烦。什么王右丞咧,岑嘉州咧,说了一大套,我就没有那种精神。”迎春道:“我看云丫头,倒像是一个有寿的。”鸳鸯道:“我来的时候,听说史姑娘的姑爷也得了不治之症,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黛玉道:“反正那册子上有的,你一接了事自然就明白了。再不然就在薄命司的册子上,我只怪我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薄命的呢?”说罢长叹。晴雯道:“我恨不能把那些册子都撕毁了,重新改编起来,那才痛快。”

第六十章 尤氏与凤姐(二)

好一会子渺渺真人才慢睁开两目,见他们二人在此,便说道:“你等坐功已满,目下便要进追炉鼎之功,要晓得进道非易,守道更难。《道德经》所云:“知其白,守其黑。知其雄,守其雌。‘是就道功上说的,不是世路上的泛话。你们进道尚猛,只怕守道未坚。若守不住,一向进功都成虚掷。切要注意。”

湘、宝二人连忙答应,谨记在心。渺渺真人又取出秘笈道书,那上头备载炼丹要诀,如何安置炉鼎,如何调和坎离,如何降龙伏虎,又如何抽铅添汞,逐层的指说一番。湘宝二人都领会了,真人又道:“你二人从今日起,将此中功夫从头调炼,俟百日届满,内丹完成,方可续炼外丹。你等聪明是有的,有一分聪明即多一分魔障。不但不可自恃,更要处处自危,炼到心凝形释,骨肉都融,潜行不空,蹈火不热,那才算得是成熟呢。”又指示外丹应用之药,无非雄黄、水矾石、水戎盐、卤碱精,矾牡蛎、赤石、脂滑石、胡粉等类,并没有什么贵重稀奇的。原来,此是炼华第一丹的古法,此丹功用最大,服之七日便可登仙。

湘、宝二人俱记下了。自此按日做起功夫,有时出外采药。仗着二人俱通剑法,渺渺真人又给了宝玉一把芙蓉剑,以为防身之用。所以蛇、虎、毒虫都不相犯。好容易熬到百日,还精胎息,功夫圆满,居然内丹成了。便告知真人,真人也替他们欢喜。随即架起炉鼎,投入各药,外面拿六一泥封了,然后炼以真火。宝玉、湘莲各守一炉,昼夜坚坐不离,要守到三十六日,方可成丹。

渐次过了半月,铅汞合法坎离调顺,那火苗先是通红的,此时现了黄紫青绿诸色。渺渺真人来看过两次,茫茫大士回来了,又同来看过一次,都替他们欢喜。真人究竟是过来的人,知道丹功关键吃紧的在将成未成的时候,还觉放心不下。转眼又过了十天,丹炉的火杂色少了,青绿的多了,宝玉心中忖量,功夫已经过半,正自欢喜;那天晚上在炉旁打坐,守定无关,心如止水;坐到夜半,忽似天倾地震,那间石室便要坍倒,直向身上压下来。

宝玉凝神静气倏已复旧,一会子又听见狼嗥虎啸,向石室窗洞里探进头来,狞目磨牙,形状可怖。又一巨狼从窗洞串进来,直到自己面前,张口欲噬。宝玉知是幻象,也不为所动,忽见焙茗慌忙走来请安道:“二爷敢则在这儿呢,我哪里不曾找到。刚才北静王爷打发长史大人来说,皇上见了二爷场里的文章非常赏识,王爷又奏保了一番,皇上立时降旨赏给二爷翰林学士之职,老爷叫二爷即刻回府,等着一同上朝谢恩去呢。”宝玉久将名心看破,依旧坐定不理,焙茗便出去了。

又见张道士立在面前,手里出捧着漆盘,用黄绿袱垫着,内中全是金银珍品。宝玉向来不喜这些东西,只觉着可厌。张道士道:“这不是寻常玩意,有一个金麒麟,门下知道是哥儿心爱的,好容易才找了回来。这有个玉锁,上头刻着八个字,林姑娘正短这么一个,哥儿收下,送给她穿戴上吧。”宝玉始终不顾,坚坐如常,张道士也去了。又见秦钟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诉说金荣如何欺负他。他告诉了贾瑞,贾瑞倒帮着金荣,关起门来,把他饱打了一顿,要宝玉替他出气。

又见芳官前面跑着,她干妈拿拐棍追着,口中骂骂咧咧的。芳官哭喊着,一直奔至宝玉面前,说道:“二爷,快救我!我干妈要打死我呢!”又见警幻的妹子兼美婷婷袅袅的走来,道:“那回你掉在迷津里头,我姐姐还埋怨我呢,快不要着迷了,跟我见姐姐去吧。”宝玉拿定主意,坚持不动,随即隐去。

刚走了一会儿,又见金钏含泪诉说为他跳井,又是晴雯诉说抱屈被撵。还说着,你瞧瞧,那年换上的松花小袄,我至今还穿着呢。”宝玉心中一动,连忙按住,晴雯才去。紧跟着袭人来了,说道:“二爷,你真狠心,扔下来就走了,我服侍你这么多年,又没过明路,可叫我怎么好呢。要拼着一死,又怕人笑话,你许我将来坐八人轿子,如今你出了家,可叫我往哪里坐去。”宝玉听出气来,越发不理。袭人道:“你不理我,我另处打我的主意,你可别怪我。”说着就去了。

耳边又听得莺儿的声音道:“二爷不是要问我们姑娘那特别的好处么?我告诉你,真是任什么人都不会有的,我先说第一件吧。她若服了冷香丸,那一种香气从皮肤上发出来,比什么兰麝都好。二爷是知道的,我不是撒谎吧。”宝玉心中又一动,重复按下敛容静守。莺儿又道:“那两件二爷跟我到僻静地方,我再说给你,不要叫和尚道士听了去。”

一时又见宝钗缓步进来,道:“宝兄弟,你炼什么丹,修什么道呢?那老子是道教的祖宗,只说得无为自化,清净自正,汉朝谷永说得更好,黄冶变化等等,皆是奸人左道惑众,系风扑影,终不可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要想成仙么?”宛然宝钗未嫁时候的口吻,见宝玉不理,便又说道:“二爷,你我既为夫妇,我终身倚靠你的,你是聪明人,可知道修仙修佛总要从根本上做起,古来可有丢下伦常能仙佛的么?我因然不算一回事,你也替老爷太太想想,老爷那么期望你成人。太太一辈子只疼的是你,你还没有报答一点儿,难道忍心丢下,就这么走了,天理上说得过去么?”

宝玉听了越发守定天关,只当不闻不见。霎时沉寂,忽又听得耳边隐隐的硬咽这声,愈听愈听。见黛玉已走至眼前,哭得眼睛红肿,指着宝玉道:“我今儿可知道你了,你这”说到这字,便又咽住,只把绢巾掩面而泣。宝玉心中惨然又想此是幻相,急忙按住。黛玉走近,指着他说道:“你不理我也罢,我只还问你一句话。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说着便走,宝玉不觉失声喊了一句:“林妹妹!”当时似天崩地塌一般,丹炉坍倒,真火全灭。宝玉也昏倒在地下。

那柳湘莲守着丹炉,起初也有种种幻象,只是坚守不动,最后见尤三姐提鸳鸯剑走来,说道:“我为郎君辛苦赶来,不为别的,须知野道士中没有好人,你上了他们的圈套,从此便坠落深渊,永无相见之日。郎君还要三思。”

湘莲心中惶惑,又听见这边丹炉坍坏,猛一回顾,那丹炉也跟着坍了。见宝玉昏倒,忙极声叫喊,方才醒转。彼此神定,相顾惭惶,即同至渺渺真人处请罪。一进石室忙即跪下,真人只在木榻上静坐,似未曾看见,他们直跪了一时许,真人才睁目冷笑道:“二君既尘心未净,何若屈处荒山,徒然受苦?及今下山还俗,未为晚了。”

宝玉、湘莲再三引罪,任凭师父从重处责,只求留在门下,容弟子立心改悔,再图补报。真人又对湘莲道:“他还可恕,只你未能信师,焉能信道?更出我意料之外。”湘莲又叩头服罪,茫茫大士尚在蒲团趺坐,见湘宝二人悔罪可怜,便起来向真人再三说情。渺渺真人道:“当时我苦口训戒,就怕的是持戒不坚,果有此失。今且看大士面上,容你们一次。要知道魔由心生,那些幻象并非外来,就是自己心上的影子,从今再用一番治心功夫,心魔既消,外魔自伏。能否成就,且看你们的福分吧!”湘宝二人叩谢下来,便将功夫从头做起,经过此番警诫,二人斩钉截铁,立定防闲,连彼此玩笑都不敢说了。按下不表。

却说黛玉那日见了迎春,谈到贾府近事,把她旧恨新愁重又勾起,添上许多眼泪。她自从焚稿之后,久断诗情,一日在绛珠宫临窗独坐,正值沉阴天气,恹恹愁闷,想起自己与迎春遭遇不同,一样是飘零薄命,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意。便随意作成了一首古风,取一张云锦笺写将出来,题目是:“落花行”。那诗是:

东园花暗惊痴蝶,西园花冷鹃啼血。

蝶怨鹃愁各自悲,昨日夭红今日雪。

东西飘恨随流水,当时同在春风里。

春风流水一相逢,梦断当时斗红紫。

花底春泥葬暗香,花前粉镜对残汝。

琼枝拗折肠俱断,哪似无枝更断肠。

愁红零乱人空惜,愁人妆泪红俱滴。

絮老莺疏又一春,春风至竟无情极。

写完了,自己低吟几遍。心中想道:“好久没做,到底生疏了。”又想从前做的葬花诗,还有鹦哥念着,如今连鹦哥也没有了,哪里找得解人呢。想了一会儿,只悄自弹泪。晴雯进来瞧见了,说道:“姑娘又做诗么?还是少做的好,这些时脸上刚显着点,那些心做什么?”黛玉问道:“金钏呢?”晴雯道:“她到二姑娘那里去了。”

正说着,就瞧见金钏和迎春一路说笑进来,却又同着一个人,隔着竹子看不清楚,那身量仿佛是秦氏,及至打帘进屋想不到却是鸳鸯。大家见了礼,黛玉道:“鸳鸯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老太太好啊?”鸳鸯皱眉道:“老太太归西去了,若不为寻她老人家,我还不来呢。”

黛玉听了心中一阵悲惨,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晴雯道:“到底老年人怕糟心,我们前儿听说她老人家病着,就有点担心,想不到这么快。”鸳鸯咳了一声道:“凡事真是不由人的,我一辈子服侍老太太,好老人家走了,我跟别人也合不来,昨儿给老太太辞灵,我就打定主意跟了去。谁想到遇着小蓉奶,倒把我接到这儿来了,仍旧见不着她老人家,这是哪里说起来呢?”

第六十一章 饮酒作乐(一)

史湘云听见贾府种种不顺之事,本要亲来慰问,无奈姑爷抱病沉重,实在顾不得,到姑爷没了,三七里出了殡,正在热丧,又不便出门。一直挨过了百日,后来又听说宝玉场后迷失,想起宝钗素日相待甚厚,如同亲姐妹一样,如今她遭了此事,不去看看心里如何过得去。便雇了一辆轿车,带着翠缕,一路向荣府而来。到了府门口,看见许多人都带着官帽,在那里减吵,不免猛吃一惊。想道:“别又是来抄家吧!”忙叫车夫去问,方知宝玉赏了文妙真人的道号,他们都是来报喜的。又不免心中暗笑道:“从来没有举人赏道号的,也没听说赏道号还要报喜的,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门上小厮们见史姑娘是常来的便放她轿车进去,直到内仪门,湘云冷眼看那些下人还是照旧,只比先散慢了许多。下了车一路走进上房。那天惜春正要搬往拢翠庵,来王夫人处告辞。王夫人又是一番伤感,对惜春道:“四姑娘,你这番心愿在我看是想拧了,只是你二哥出家我都管不了,别说你啦。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若做了尼姑,可叫人笑话,依我看吃斋也可念佛也可,千万不要落发。听不听在你吧!”宝钗也在上房,接着说道:“四妹妹,你是见解很高的,那菩提非树,明镜非台,分明不在。色相上说古来带发修行的也多得很,何尝没有修成的呢?”

正说着人回史姑娘来了,只见湘云转过游廊,廊上丫环们都站起来道:“姑娘好久没来了。”湘云道:“我在家里,听见这里好些事,恨不能一步就飞了来,可得走得了啊!”见了王夫人、宝钗、惜春,先请安问好。瞧着宝钗道:“宝姐姐,你也瘦了。”宝钗无语,相顾黯然。王夫人见她淡妆素服,想起她是新寡,不免叹息。因问道:“姑爷的事都办完了么?这真是想不到的,别的不说,就放着大姑娘这个模样和平日的性情,哪里象个半边人呢?”湘云叹道:“这也是我的命苦,没什么可怨的;说我不象,宝姐姐更不象呢。”

还是宝玉比较镇定,虽然他还伏在秦氏的身上,也没有来得及抬头,就被秦氏用被子把送蒙住,但他猜测出来人肯定是尤氏无疑,其他人要想到秦氏的房门,首先要过门外众丫环这一关,没有她们的通报,她是不可能进来的。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把被子把掀开,抬头一看,果然是尤氏,她正站在床边,邪邪地笑看着宝玉。

宝玉对她说道:“你怎么突然地就跑来了,要吓死人的。”

“你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就知道你在做好事。”尤氏说道:“这不,给我逮个正着了。”

这时,秦氏也听出了是婆婆的声音,但她还不知道宝玉与婆婆之间的事,更不好意思拿开被子了。

宝玉知道秦氏的心情,暂时也顾不上她,就坐起身子,伸手把尤氏向床上拉来,说道:“来歇息一会吧。”

尤氏的身子向床上倒来,但她却说道:“你想怎样?”到她倒在床上时,宝玉就把秦氏蒙着头的被子拿开,一时,她们婆媳两个面面相对。

秦氏满脸通红:“婆婆!”

尤氏却一片安静:“媳妇!”

宝玉在一旁说道:“到床上来再说吧。”于是就伸手去解尤氏的衣服,而尤氏装模作样地扭动着身子,口中连说:“宝玉,不能,这怎么能呢?”

宝玉知道她要在媳妇秦氏的面前做做样子,也不理会,就在她的半推半就中,把她的外衣全部脱完。

秦氏一时被宝玉的却作惊呆了,傻傻地看着宝玉,直到宝玉伸手去解尤氏的小兜肚,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宝玉,你要干什么?”

宝玉向她一笑,说道:“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你不要参和。”

尤氏看到秦氏在为自己说话,心中暗笑,人却更加扭捏起来:“宝玉,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但身子却巧妙地扭动,帮助宝玉更容易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在三扭两扭之中,她上身已是一片,露出雪白、丰腴的身子。

宝玉在秦氏的目瞪口呆之中把尤氏按到被窝里,说道:“嫂子,天气比较冷,盖上被子吧,不要冻坏了。”

当尤氏被宝玉搂在怀里,一起睡在床上时,秦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经历,也有些害羞。

秦氏不住地想道:“这个宝玉,怎么这么大胆,要是婆婆嚷起来,看你怎么收拾?”

到看见尤氏没有喊叫,只是在不太情愿的过程中,被宝玉脱光衣服,拉到被窝里,与自己等三人都睡在一起后,秦氏又想道:“婆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被宝玉脱光了呢?还与自己睡在一起?”

她那里知道,尤氏此时的心情是无比高涨,倍感刺激。

其实早在宝玉刚到秦氏这边,她后脚就跟来了,只是没有让守在门外的丫环通报,还吩咐晴雯、袭人及秦氏的丫环和自己带来的心腹丫环等七八人,要守在秦氏的外室,没有她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到秦氏的房中来。

然后她就悄悄地来到秦氏的房门外,当听到秦氏的吟唱叫时,她的也不断地高涨,在秦氏第二次达到时,她也感觉到冰凉一片,原来她的的不知流了多少泉水,已经把她的全部打湿了。

说着便往洞里走去,王夫人不舍,跟了进去。迎面一个癞和尚大喝一声,不觉惊醒,心想宝玉此去分明为的是黛玉,他们二人的心事袭人都和我说了,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岂有不疼他的?那回在老太太面前提起他们的亲事,若说性情呢,自然是宝丫头稳重,我因此就没有主张,以为老太太向来是疼林丫头的,若肯成全他们也是一件好事。想不到老太太先变了卦了,这都凤丫头撺掇的,闹得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我一辈子的心血也白扔了。我看宝玉成亲之后和宝丫头也不算不好的,为什么硬着心肠扔下,还赶着林丫头去呢?

次日早起,探春上来请早安,王夫人便把梦中见宝玉的话告诉她,探春道:“不是我们的批评,老太太自小儿就把他们搁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的,自然比别的姐妹们亲厚。那回紫鹃只说一句玩话,就害得二哥哥病了那一场,老太太不是没有瞧见的。临了硬把他们拆开,这是林丫头死了,若不死还不定闹什么笑话呢。”王夫人道:“他们的事我也都知道,那回提亲我就没敢开口,总以为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什么事情都见得多了,一定处置得不错。谁知道成了这个结果呢?”探春道:“太太也不必追悔,凡事都是一定的。就看那癞和尚送给二嫂子金锁的,就是他指引二哥哥出家的,又是他即叫他们合为夫妇,又叫他们合而终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见是有定数管着的。”

一会儿宝钗上来,王夫人便将话截住,却也听见了话头话尾。她外面极力矜持,有时还在背地里劝慰王夫人,到了独居深念的时候,也流了无数眼泪。此时探春从王夫人处退下,又同至宝钗房中说了一回闲话,一时又说到宝玉。

宝钗道:“他和林妹妹的心事我是深知道的,前一向我总远着他,就是为此。我妈妈也何曾不知道,到了提亲时候,偏又忘了,那时我妈妈向着我,三妹妹你想咱们这样人家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能说不遵父母之命么?我只有哭的办法。她老人家也没理会,后来我又想了一个主意,等我过了门把这里头的厉害向老太太彻底说了,仍旧把他们成全上,我就是名分上让她一点,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有什么说的。想不到我刚来,颦儿就过去了。这主意也使不上,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想把至情感动他,希冀不至出别的岔子。到底也是白废,听说颦儿已到了太虚幻境,但愿他修成了找到那里去,依旧完聚。至于我呢,既然有老母在堂,不能一死了事,替他守节抚孤,还不是应分的么?将来见得着他也罢,见不着他也罢,横竖对得住他就是了。”

探春道:“你这番话真是心坎里发出来的。我想不到你能如此豁达,若是你和颦儿掉过,只怕她就不是这样存心。”宝钗道:“颦儿那个人若处我的地位一定是死,我想死倒容易,若都拼着一死,那未了之事可交给谁呢?况且还有这血泡泡在肚里,天还不容我死呢!”

探春听了更为叹服,此时大观园尚在荒废,探春归宁只住在荣禧堂偏院,也有二十来间房子。为的距上房最近,在王夫人跟前朝夕承欢慰解。不久贾政回来,王夫人要宽慰贾政,只得抑悲自遣,紧跟着又是贾赦免罪回京,邢夫人和各姨娘嫣红、贾琮都搬回另院居住,他们原有小厮丫头们遣散了许多,又得重新安置。过了些时候,贾珍由海疆回来,仍袭宁国公世职,并赏还府第庄田。到京的第二天便入朝谢恩,皇上即时召见,奖勉了许多话。

原来他在海疆帮着安国公肃清海寇,颇著劳绩。安国公另有密本奏保,所以有这番恩典。贾珍收回府第,便来见贾政、王夫人,备致感谢。一面接尤氏婆媳和一般姬妾仍回东府。究竟经过一番抄没,府中一切家具铺设都要重新添置。忙中易过,转瞬便到深冬。

第六十二章 饮酒作乐(二)

凤姐和平儿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尤氏,她有些害羞,但被宝玉搂抱得紧紧地,也不好挣扎。同时,她心中对宝玉的方式也很感兴奋,只好将宝玉渡到她嘴中的酒喝下。

宝玉将尤氏放下,看着凤姐和平儿,问:“我们俩个要不要来一口?”

凤姐微叹口气,将杯置于桌上,戏道:“宝兄弟如何个饮法?不会只是这一种方法吧?”

宝玉说道:“姐姐想怎样饮酒?说出来,我就按你的方法办。”

凤姐道:“把那杯儿饮酒,对或用口喂酒,亦是老套,何不寻寻其他物件,图个有趣!”

宝玉心中一动,口中笑道:“姐姐甚是稀奇!去寻甚物件来饮酒,莫非是戏弄我罢了!”

凤姐笑道:“宝兄弟终日不辞辛劳,妾身感怀,今晚权将妾身的乳杯儿饮上一回如何?”

宝玉闻言,心中大喜,道:“姐姐竟出此计!只是苦了姐姐的乳儿哩!”

凤姐嗔道:“看你喜欢的样儿?还在哪儿装妖做势,吃了我的,还有珍大嫂及平儿供你用呢。还不速速解我亵衣,容你受用!”

宝玉捻住,又道:“姐姐诳我,这奶儿又不是空的,如何饮得酒?”

凤姐执杯在手,偎在宝玉身上道:“妾将酒倾于乳上,令其自流,宝兄弟在下接着,岂不妙?”一头说,一头将杯儿在乳上倾酒,那酒儿汩汩沿着乳儿而下。

宝玉一见,未及言语,慌忙丢了箸儿,就往凤姐胸乳上乱舔。一头舔一头叫道:“姐姐真会变法儿,这样饮将起来,连儿一齐,甚是新鲜,多斟些罢。”言毕,又唧唧乱舔。

凤姐徐徐而倾,看那宝玉嗷嗷待哺的样儿道:“妾身这,可好滋味?”宝玉一口含住,吃了一会儿,道:“酒与乳香,果然异味,只是酒味淡了些。”

凤姐道:“宝兄弟已将整杯酒饮乾,不饮也罢,再饮又头晕!”

宝玉老着脸道:“要饮要饮,莫说头晕,即便饮死,也是值得,要知恁般饮法,无人得趣哩!”

凤姐道:“罢!罢!妾身本是犒赏于你,又旨在乎你多饮一杯?何况,这般饮法,倒弄得妾身周身趐痒哩!且劳宝兄弟替妾斟来一杯。”

宝玉道:“姐姐之言,我岂不从?”言毕,将杯儿拿过,去斟满酒回来,还捎带了个酒坛,置于桌上。

凤姐笑道:“宝兄弟方才用过这乳杯儿饮,再饮下去,亦是无趣也!妾欲再换一处,容宝兄弟消受。”

宝玉道:“还有何处能容酒?”

凤姐道:“你且觑这脐儿,深深一个窝儿,若倾酒于内里,你只管畅饮何如?”

宝玉笑道:“姐姐顽兴十足,那个脐窝,怎能饮酒?我还是舍不得你这对做的杯儿,罢,且拿酒来,容我酣饮一回罢!”言毕,搂凤姐于腿上,将口儿探下俟那酒儿流下。

凤姐高扬粉臂,将那酒儿照准乳儿复徐徐倾下,宝玉饮个不迭,直嚷道:“不要太快了,慢慢地倾罢!”

凤姐闻言倾倒的慢了些,宝玉说道:“姐姐,就这样,酒俱都流至肚脐里了,好一具‘酒杯’。”言毕,又把舌乱舔。

凤姐道:“肚脐里正好,容你当酒杯儿哩!”

宝玉一路,道:“你的脐儿甚浅哩,舌儿一触,便没酒了,还是另寻他处罢!”言毕,凑口于腹上乱吮咂一番。

凤姐扭着身儿道:“休去乱舔,痒痒的!宝兄弟若嫌杯儿浅,还有一只肉做的杯儿,倒深几许哩!”

晴雯道:“我们这些人都上这儿来,老太太可往哪里去了呢?”迎春道:“上有九天,下有九地,谁也说不准。我想她老人家那样信佛行善的人,总也有个好去处的。”黛玉道:“老太太的大事,一切是现成的,想必没抄了去。”

鸳鸯又叹道:“咳!抄是没抄去,大太太一直把着不放,要留着家里过日子。二老爷又尽让着她,弄得外面七零八落的,连我也看不下去。那位凤奶奶素来那么精明,这回也要不转啦,招呼了这边,那边又出岔子,我倒怪可怜她的。”晴雯道:“宝二爷呢?外面看着好点,内里还是疯疯傻傻的,亏得宝奶有涵养,好一阵子,反一阵子,她总是那个样儿。”金钏儿道:“紫鹃姐姐呢?我怪惦记她的,还在府里么?”鸳鸯道:“紫鹃给了宝二爷房里,她总不跟宝玉说话,这个人也算有心眼的,那雪雁倒配了人了。”

黛玉听着触起前情,不免伤感。因在人前勉强忍着。忽听侍女们回道:“有客来了。”原来是秦氏升入情天,来向黛玉辞别。黛玉和众人都向她道喜,秦氏道:“喜什么呢,把我一个送到那里,什么人也见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呢。”黛玉道:“到那里又有那里的伴,也不愁寂寞。只是咱们刚聚在一块儿,眼前就要分手怪舍不得的。”

秦氏道:“这也是我的命,才出门子的时候,人家都说贾家房头多,得侍候公婆,上头还有太婆婶婆一大堆的人,怎么对付?等我过来了,从老太太起没有一个不疼我的。公公婆婆更不用说了,偏生得了那个病,想好也不能够。等到了这里又都生的,相处了这些时,从警幻仙姑以至那些仙女都跟我很好,又熬到你们都来了,大家正好多聚聚,偏又叫我到情天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赶碌呢?”

黛玉道:“咱们在这里遇着,就是想不到的,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仍旧聚在一起也未可知。”鸳鸯道:“小蓉奶,照你这么说跟警幻仙姑也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为什么你跟我又说是仙姑的妹子呢?”秦氏笑道:“你不知道,我回家去,一说出本人,就被琏二婶子啐了一啐。我怕你又啐我,所以那么说的。”

黛玉道:“她那回挨啐,跟我说起来,还是气哄哄的。凤丫头跟她们好,翻过脸就不认识,也太难了!”鸳鸯道:“我看琏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不久也要来这里呢?”秦氏道:“她哪里能来,眼下就有怨鬼跟着,先得到地府里归案去,保不定还要受点小罪呢?”正说着,尤二姐、尤三姐也来了,大家见过就座,尤二姐向秦氏道:“我们到你那里送行去,你倒躲在这儿来了。”秦氏道:“何必拘那套呢?我临走横竖要去瞧二姨儿三姨儿的。”

尤三姐道:“你这一走,就苦了我们姐儿俩啦,好像没处投奔似的。”秦氏道:“三姨儿,你往后还愁没处去么?林姑娘二姑娘都在这里,就是鸳鸯姐姐也是咱们一伙子的人,倒是我到那里孤零零的,要想着你们呢!”又对鸳鸯道:“咱们只顾说闲话,把正经事倒忘了,司里的册子,都点齐在那里,等你回去接收。若有漏下的,趁我没走。也好查补。”鸳鸯道:“这个忙什么,我见了警幻仙姑还要面辞呢。一则我早晚要寻老太太去的,二则我是个绝情的人,怎么管那痴情司的风情月债?这不是错用了人么?”

黛玉道:“你的见解先错了,这个情字不专在风月上说的,就像你舍命跟着老太太,能说不是痴情么?”迎春道:“司棋说起鸳鸯姐姐来,真是万分感激,几时见着你她还要多磕几个响头,只论这件事也就够做痴情司领袖了。”尤三姐道:“人家做官的满心要做,先要把架子端足了,你何必学那个坏样呢?”鸳鸯笑道:“你们不是合起挤兑我么?我管了这件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迎春、尤三姐并不理会,黛玉听着不由得脸先红了,瞅着鸳鸯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秦氏要回去,黛玉再三留住,即在绛珠宫开个话别小宴,侍女们忙着分头预备,待至掌灯,方才入席。大家让秦氏上座,秦氏让了半天,不得已只可坐下。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以次到坐,黛玉命晴、钏二人也坐了,因人少并未猜枚行令,黛玉素不善饮,只举杯相陪。鸳鸯道:“往回上头家宴,老太太高兴提倡着有多么热闹,今儿倒觉得怪冷清的。”晴雯笑道:“我想起一个玩意,咱们也热闹热闹。”

说着便去取了六颗骰子,又叫侍女取过一个玉碗。说道:“这回小蓉奶高升去了,请她先掷见红,然后大家再掷,谁跟她点子对的,就算喜相逢,一定先得聚会。”大家都说有趣。

金钏将骰碗送给秦氏,秦氏举手一掷,刚好得个六红。鸳鸯道:“出手就是全红,岂是容易得的。应该恭贺一杯。”金钏执壶,将各人门杯斟满,先劝秦氏喝了。尤二姐等也先后饮尽,只黛玉勉强喝了半杯。以次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等又都掷过,有三四红的,有一、二红的。尤三姐道:“这六红本来难赶,就掷一天也不准能得一回。”

轮到黛玉,掷下去,坐定了五红,那一颗尚在旋转未定。晴雯、金钏都在旁喊道:“红红红红!”那骰一转,果然又是六红,众人依旧恭贺。鸳鸯将黛玉门杯斟满劝饮,黛玉只喝了小半杯,余者晴钏二人分着代了。随后大家同饮一杯收$$令。秦氏道:“照此看来我跟林姑娘要先见面的,这起结两次全红,一定是个佳兆,等我们见面时再喝林姑娘的喜酒吧。”黛玉也自心喜,却不好意思说得。她本来不胜酒力,此时羞潮晕颊,更显得压倒桃花。少时席罢,秦氏先起告辞,尤氏姐妹也跟着走了。

黛玉送了她们,仍留迎春、鸳鸯散坐闲谈。黛玉对迎春道:“那年你出了阁,我们走到紫菱洲,对着那荻花菱叶,都觉得分外萧瑟。这两年恐怕更要荒废了。”迎春道:“那年宝玉还做了一首诗寄给我,可怜我哪里有看诗的分儿,一接过来连忙掖了起来,若叫她们看见,不知又造什么闲话呢!”

第六十三章 饮酒取乐(三)

凤姐嫣然道:“怎么了?这样瞧姐姐?”宝玉天性最嗜美女,看着美丽如花的凤姐,他只觉得心神皆醉,又上前搂了她的蜂腰,情不自禁地俯头在她那雪腻的脖子上亲了亲,顿嗅得满鼻兰麝之香,与下午她身上那种夹了汗的妇人味道又不同,又另具一种十分撩人的味道。

凤姐“咯咯”小声娇笑说:“好痒呢!”身子也有些酥软了,便对宝玉道:“晚上大爷们叫你去,吩咐了些什么?”

宝玉愉悦道:“也就是盖省亲别院的事。”

凤姐便拉了宝玉的手,走进自家的卧室,宝玉眼前一亮,原来小小的屋子里春凳、小几、香炉、立镜、罗帐、卧榻、纱衾、绣枕一概俱全,地上还铺着一张软绵绵的西洋丝绒毯,布置得异样华丽舒适,便如那梦幻里的温柔乡一般。

便说道:“姐姐,屋子怎么与下午不一样了?”

凤姐拨旺还在燃烧的两盆炭吗火,回道:“我让平儿用心布置了的,招待宝兄弟自要与别人不一样。”

宝玉感动不已,从身后抱着凤姐翘起的,手就伸到她低下的,抚上她温软的。

晴雯道:“我们这些人都上这儿来,老太太可往哪里去了呢?”迎春道:“上有九天,下有九地,谁也说不准。我想她老人家那样信佛行善的人,总也有个好去处的。”黛玉道:“老太太的大事,一切是现成的,想必没抄了去。”

鸳鸯又叹道:“咳!抄是没抄去,大太太一直把着不放,要留着家里过日子。二老爷又尽让着她,弄得外面七零八落的,连我也看不下去。那位凤奶奶素来那么精明,这回也要不转啦,招呼了这边,那边又出岔子,我倒怪可怜她的。”晴雯道:“宝二爷呢?外面看着好点,内里还是疯疯傻傻的,亏得宝奶有涵养,好一阵子,反一阵子,她总是那个样儿。”金钏儿道:“紫鹃姐姐呢?我怪惦记她的,还在府里么?”鸳鸯道:“紫鹃给了宝二爷房里,她总不跟宝玉说话,这个人也算有心眼的,那雪雁倒配了人了。”

黛玉听着触起前情,不免伤感。因在人前勉强忍着。忽听侍女们回道:“有客来了。”原来是秦氏升入情天,来向黛玉辞别。黛玉和众人都向她道喜,秦氏道:“喜什么呢,把我一个送到那里,什么人也见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呢。”黛玉道:“到那里又有那里的伴,也不愁寂寞。只是咱们刚聚在一块儿,眼前就要分手怪舍不得的。”

秦氏道:“这也是我的命,才出门子的时候,人家都说贾家房头多,得侍候公婆,上头还有太婆婶婆一大堆的人,怎么对付?等我过来了,从老太太起没有一个不疼我的。公公婆婆更不用说了,偏生得了那个病,想好也不能够。等到了这里又都生的,相处了这些时,从警幻仙姑以至那些仙女都跟我很好,又熬到你们都来了,大家正好多聚聚,偏又叫我到情天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赶碌呢?”

黛玉道:“咱们在这里遇着,就是想不到的,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仍旧聚在一起也未可知。”鸳鸯道:“小蓉奶,照你这么说跟警幻仙姑也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为什么你跟我又说是仙姑的妹子呢?”秦氏笑道:“你不知道,我回家去,一说出本人,就被琏二婶子啐了一啐。我怕你又啐我,所以那么说的。”

黛玉道:“她那回挨啐,跟我说起来,还是气哄哄的。凤丫头跟她们好,翻过脸就不认识,也太难了!”鸳鸯道:“我看琏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不久也要来这里呢?”秦氏道:“她哪里能来,眼下就有怨鬼跟着,先得到地府里归案去,保不定还要受点小罪呢?”正说着,尤二姐、尤三姐也来了,大家见过就座,尤二姐向秦氏道:“我们到你那里送行去,你倒躲在这儿来了。”秦氏道:“何必拘那套呢?我临走横竖要去瞧二姨儿三姨儿的。”

尤三姐道:“你这一走,就苦了我们姐儿俩啦,好像没处投奔似的。”秦氏道:“三姨儿,你往后还愁没处去么?林姑娘二姑娘都在这里,就是鸳鸯姐姐也是咱们一伙子的人,倒是我到那里孤零零的,要想着你们呢!”又对鸳鸯道:“咱们只顾说闲话,把正经事倒忘了,司里的册子,都点齐在那里,等你回去接收。若有漏下的,趁我没走。也好查补。”鸳鸯道:“这个忙什么,我见了警幻仙姑还要面辞呢。一则我早晚要寻老太太去的,二则我是个绝情的人,怎么管那痴情司的风情月债?这不是错用了人么?”

黛玉道:“你的见解先错了,这个情字不专在风月上说的,就像你舍命跟着老太太,能说不是痴情么?”迎春道:“司棋说起鸳鸯姐姐来,真是万分感激,几时见着你她还要多磕几个响头,只论这件事也就够做痴情司领袖了。”尤三姐道:“人家做官的满心要做,先要把架子端足了,你何必学那个坏样呢?”鸳鸯笑道:“你们不是合起挤兑我么?我管了这件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迎春、尤三姐并不理会,黛玉听着不由得脸先红了,瞅着鸳鸯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秦氏要回去,黛玉再三留住,即在绛珠宫开个话别小宴,侍女们忙着分头预备,待至掌灯,方才入席。大家让秦氏上座,秦氏让了半天,不得已只可坐下。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以次到坐,黛玉命晴、钏二人也坐了,因人少并未猜枚行令,黛玉素不善饮,只举杯相陪。鸳鸯道:“往回上头家宴,老太太高兴提倡着有多么热闹,今儿倒觉得怪冷清的。”晴雯笑道:“我想起一个玩意,咱们也热闹热闹。”

说着便去取了六颗骰子,又叫侍女取过一个玉碗。说道:“这回小蓉奶高升去了,请她先掷见红,然后大家再掷,谁跟她点子对的,就算喜相逢,一定先得聚会。”大家都说有趣。

金钏将骰碗送给秦氏,秦氏举手一掷,刚好得个六红。鸳鸯道:“出手就是全红,岂是容易得的。应该恭贺一杯。”金钏执壶,将各人门杯斟满,先劝秦氏喝了。尤二姐等也先后饮尽,只黛玉勉强喝了半杯。以次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等又都掷过,有三四红的,有一、二红的。尤三姐道:“这六红本来难赶,就掷一天也不准能得一回。”

轮到黛玉,掷下去,坐定了五红,那一颗尚在旋转未定。晴雯、金钏都在旁喊道:“红红红红!”那骰一转,果然又是六红,众人依旧恭贺。鸳鸯将黛玉门杯斟满劝饮,黛玉只喝了小半杯,余者晴钏二人分着代了。随后大家同饮一杯收令。秦氏道:“照此看来我跟林姑娘要先见面的,这起结两次全红,一定是个佳兆,等我们见面时再喝林姑娘的喜酒吧。”黛玉也自心喜,却不好意思说得。她本来不胜酒力,此时羞潮晕颊,更显得压倒桃花。少时席罢,秦氏先起告辞,尤氏姐妹也跟着走了。

黛玉送了她们,仍留迎春、鸳鸯散坐闲谈。黛玉对迎春道:“那年你出了阁,我们走到紫菱洲,对着那荻花菱叶,都觉得分外萧瑟。这两年恐怕更要荒废了。”迎春道:“那年宝玉还做了一首诗寄给我,可怜我哪里有看诗的分儿,一接过来连忙掖了起来,若叫她们看见,不知又造什么闲话呢!”鸳鸯道:“提起那园子来,这两年荒得不成样子。那些老婆子们见神见鬼的,白天都不敢走,大老爷倒信她们那些鬼话,还演了一出王道士捉妖,你说可笑不可笑。”

迎春坐近窗前檀几,见几上一部杜浣花集,随手翻看,中间夹着一纸锦笺,便猜是诗稿。黛玉连忙来抢,已被迎春据在手里。黛玉道:“其实你看了也不要紧,这首诗原为你做的,我只怕传出去叫人笑话。”迎春道:“我往哪里传去,你也虑得太过了。”就在银灯下展开细看,看到:“琼枝拗折肠俱断,那似无枝更断肠。”

迎春吟了两遍,眼圈儿早已红了。说道:“林妹妹你还是这般口吻,我虽不会作诗,也知道是好,只是到了这里,又换了一番世界,从前的事总要看空了才好。”黛玉道:“我何常不这么想,说到‘空’字稍为聪明的就能见到。有几个真能做到呢?就是二姐姐你自己又何曾真放得下,只怕就像她们说的化成了灰,变成了烟,也要留个影子呢!”迎春道:“这话也是,人的心里大概都是留恋既往,希望将来。到了希望断绝,那留恋既往的心不免要切。只看陶源明、元遗山何曾是真正遗逸,一个只称晋徵士,一个称故金为本朝,在他决非是傻,也不过忘不了放不下罢了。”

又指那杜集说道:“就是老杜,身不在朝,只是依人作客,还那么爱君爱国,自居稷契,那不是多余的么?”鸳鸯见她们谈诗插不上嘴,自同晴雯、金钏儿谈些贾府的事。一会子又向黛玉道:“我刚才听小蓉奶说,香菱也要来呢$$!又多一个作诗的人。”黛玉道:“她不来也罢,这个诗魔我被她磨得够了。这是云儿禁磨,任怎么盘问,总也不烦。什么王右丞咧,岑嘉州咧,说了一大套,我就没有那种精神。”迎春道:“我看云丫头,倒像是一个有寿的。”鸳鸯道:“我来的时候,听说史姑娘的姑爷也得了不治之症,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黛玉道:“反正那册子上有的,你一接了事自然就明白了。再不然就在薄命司的册子上,我只怪我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薄命的呢?”说罢长叹。晴雯道:“我恨不能把那些册子都撕毁了,重新改编起来,那才痛快。”金钏儿道:“就是把册子改了,你那身体早已在化人场里烧成了灰,还能再刺得起来么?也不过白说说罢了。”

第六十四章 饮酒取乐(四)

凤姐被他这一射,顿觉魂飞魄散,待灌入蕊中,通体都酥麻了,口中大声娇呼:“呀!丢了”口中说着,她上的嫩眼猛张了数下,一股万中无一的至纯至阴的花精也排了出来,两人时僵时酥,已至那水融的化境。

过了半响,凤姐笑道:“好险!差点就败了!”

宝玉闻言说道:“想赖?可是哪个败了?”

凤姐笑道:“妾身未曾败。”言毕又收紧。说道:“你才是败下阵来了呢?”

宝玉无可奈何道:“这是使诈!”

凤姐笑道:“可是你败下来了,是真的吧?要不,我俩算打了个平手?”

宝玉笑道:“你这达达的样儿,下次我找个机会,一定在将你捣烂,看你还干不干!”

凤姐道:“看宝兄弟如狼似虎的模样!要妾身欲吃杯罚酒都不允哩,今日妾偏要吃上十杯!看宝兄弟有没有手段让妾吃!”

宝玉咬咬牙,从凤姐身上起来道:“今天就算了,总不能让平儿一直在旁望着吧?那也太不公平了。”

凤姐睁大了眼睛,凑近宝玉,笑地望着他那张俊脸,玉手轻轻捏了捏他下边的宝贝,呢声道:“就算你想平儿,可惜她现在也不成哩!”宝玉的宝贝虽说软绵绵的垂在那里,却仍是肥硕得令她有些爱不释手。

晴雯道:“我们这些人都上这儿来,老太太可往哪里去了呢?”迎春道:“上有九天,下有九地,谁也说不准。我想她老人家那样信佛行善的人,总也有个好去处的。”黛玉道:“老太太的大事,一切是现成的,想必没抄了去。”

鸳鸯又叹道:“咳!抄是没抄去,大太太一直把着不放,要留着家里过日子。二老爷又尽让着她,弄得外面七零八落的,连我也看不下去。那位凤奶奶素来那么精明,这回也要不转啦,招呼了这边,那边又出岔子,我倒怪可怜她的。”晴雯道:“宝二爷呢?外面看着好点,内里还是疯疯傻傻的,亏得宝奶有涵养,好一阵子,反一阵子,她总是那个样儿。”金钏儿道:“紫鹃姐姐呢?我怪惦记她的,还在府里么?”鸳鸯道:“紫鹃给了宝二爷房里,她总不跟宝玉说话,这个人也算有心眼的,那雪雁倒配了人了。”

黛玉听着触起前情,不免伤感。因在人前勉强忍着。忽听侍女们回道:“有客来了。”原来是秦氏升入情天,来向黛玉辞别。黛玉和众人都向她道喜,秦氏道:“喜什么呢,把我一个送到那里,什么人也见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呢。”黛玉道:“到那里又有那里的伴,也不愁寂寞。只是咱们刚聚在一块儿,眼前就要分手怪舍不得的。”

秦氏道:“这也是我的命,才出门子的时候,人家都说贾家房头多,得侍候公婆,上头还有太婆婶婆一大堆的人,怎么对付?等我过来了,从老太太起没有一个不疼我的。公公婆婆更不用说了,偏生得了那个病,想好也不能够。等到了这里又都生的,相处了这些时,从警幻仙姑以至那些仙女都跟我很好,又熬到你们都来了,大家正好多聚聚,偏又叫我到情天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赶碌呢?”

黛玉道:“咱们在这里遇着,就是想不到的,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仍旧聚在一起也未可知。”鸳鸯道:“小蓉奶,照你这么说跟警幻仙姑也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为什么你跟我又说是仙姑的妹子呢?”秦氏笑道:“你不知道,我回家去,一说出本人,就被琏二婶子啐了一啐。我怕你又啐我,所以那么说的。”

黛玉道:“她那回挨啐,跟我说起来,还是气哄哄的。凤丫头跟她们好,翻过脸就不认识,也太难了!”鸳鸯道:“我看琏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不久也要来这里呢?”秦氏道:“她哪里能来,眼下就有怨鬼跟着,先得到地府里归案去,保不定还要受点小罪呢?”正说着,尤二姐、尤三姐也来了,大家见过就座,尤二姐向秦氏道:“我们到你那里送行去,你倒躲在这儿来了。”秦氏道:“何必拘那套呢?我临走横竖要去瞧二姨儿三姨儿的。”

尤三姐道:“你这一走,就苦了我们姐儿俩啦,好像没处投奔似的。”秦氏道:“三姨儿,你往后还愁没处去么?林姑娘二姑娘都在这里,就是鸳鸯姐姐也是咱们一伙子的人,倒是我到那里孤零零的,要想着你们呢!”又对鸳鸯道:“咱们只顾说闲话,把正经事倒忘了,司里的册子,都点齐在那里,等你回去接收。若有漏下的,趁我没走。也好查补。”鸳鸯道:“这个忙什么,我见了警幻仙姑还要面辞呢。一则我早晚要寻老太太去的,二则我是个绝情的人,怎么管那痴情司的风情月债?这不是错用了人么?”

黛玉道:“你的见解先错了,这个情字不专在风月上说的,就像你舍命跟着老太太,能说不是痴情么?”迎春道:“司棋说起鸳鸯姐姐来,真是万分感激,几时见着你她还要多磕几个响头,只论这件事也就够做痴情司领袖了。”尤三姐道:“人家做官的满心要做,先要把架子端足了,你何必学那个坏样呢?”鸳鸯笑道:“你们不是合起挤兑我么?我管了这件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迎春、尤三姐并不理会,黛玉听着不由得脸先红了,瞅着鸳鸯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秦氏要回去,黛玉再三留住,即在绛珠宫开个话别小宴,侍女们忙着分头预备,待至掌灯,方才入席。大家让秦氏上座,秦氏让了半天,不得已只可坐下。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以次到坐,黛玉命晴、钏二人也坐了,因人少并未猜枚行令,黛玉素不善饮,只举杯相陪。鸳鸯道:“往回上头家宴,老太太高兴提倡着有多么热闹,今儿倒觉得怪冷清的。”晴雯笑道:“我想起一个玩意,咱们也热闹热闹。”

说着便去取了六颗骰子,又叫侍女取过一个玉碗。说道:“这回小蓉奶高升去了,请她先掷见红,然后大家再掷,谁跟她点子对的,就算喜相逢,一定先得聚会。”大家都说有趣。

金钏将骰碗送给秦氏,秦氏举手一掷,刚好得个六红。鸳鸯道:“出手就是全红,岂是容易得的。应该恭贺一杯。”金钏执壶,将各人门杯斟满,先劝秦氏喝了。尤二姐等也先后饮尽,只黛玉勉强喝了半杯。以次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等又都掷过,有三四红的,有一、二红的。尤三姐道:“这六红本来难赶,就掷一天也不准能得一回。”

轮到黛玉,掷下去,坐定了五红,那一颗尚在旋转未定。晴雯、金钏都在旁喊道:“红红红红!”那骰一转,果然又是六红,众人依旧恭贺。鸳鸯将黛玉门杯斟满劝饮,黛玉只喝了小半杯,余者晴钏二人分着代了。随后大家同饮一杯收令。秦氏道:“照此看来我跟林姑娘要先见面的,这起结两次全红,一定是个佳兆,等我们见面时再喝林姑娘的喜酒吧。”黛玉也自心喜,却不好意思说得。她本来不胜酒力,此时羞潮晕颊,更显得压倒桃花。少时席罢,秦氏先起告辞,尤氏姐妹也跟着走了。

黛玉送了她们,仍留迎春、鸳鸯散坐闲谈。黛玉对迎春道:“那年你出了阁,我们走到紫菱洲,对着那荻花菱叶,都觉得分外萧瑟。这两年恐怕更要荒废了。”迎春道:“那年宝玉还做了一首诗寄给我,可怜我哪里有看诗的分儿,一接过来连忙掖了起来,若叫她们看见,不知又造什么闲话呢!”鸳鸯道:“提起那园子来,这两年荒得不成样子。那些老婆子们见神见鬼的,白天都不敢走,大老爷倒信她们那些鬼话,还演了一出王道士捉妖,你说可笑不可笑。”

迎春坐近窗前檀几,见几上一部杜浣花集,随手翻看,中间夹着一纸锦笺,便猜是诗稿。黛玉连忙来抢,已被迎春据在手里。黛玉道:“其实你看了也不要紧,这首诗原为你做的,我只怕传出去叫人笑话。”迎春道:“我往哪里传去,你也虑得太过了。”就在银灯下展开细看,看到:“琼枝拗折肠俱断,那似无枝更断肠。”

迎春吟了两遍,眼圈儿早已红了。说道:“林妹妹你还是这般口吻,我虽不会作诗,也知道是好,只是到了这里,又换了一番世界,从前的事总要看空了才好。”黛玉道:“我何常不这么想,说到‘空’字稍为聪明的就能见到。有几个真能做到呢?就是二姐姐你自己又何曾真放得下,只怕就像她们说的化成了灰,变成了烟,也要留个影子呢!”迎春道:“这话也是,人的心里大概都是留恋既往,希望将来。到了希望断绝,那留恋既往的心不免要切。只看陶源明、元遗山何曾是真正遗逸,一个只称晋徵士,一个称故金为本朝,在他决非是傻,也不过忘不了放不下罢了。”

又指那杜集说道:“就是老杜,身不在朝,只是依人作客,还那么爱君爱国,自居稷契,那不是多余的么?”鸳鸯见她们$$谈诗插不上嘴,自同晴雯、金钏儿谈些贾府的事。一会子又向黛玉道:“我刚才听小蓉奶说,香菱也要来呢!又多一个作诗的人。”黛玉道:“她不来也罢,这个诗魔我被她磨得够了。这是云儿禁磨,任怎么盘问,总也不烦。什么王右丞咧,岑嘉州咧,说了一大套,我就没有那种精神。”迎春道:“我看云丫头,倒像是一个有寿的。”鸳鸯道:“我来的时候,听说史姑娘的姑爷也得了不治之症,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第六十五章 公主

话说宝玉、湘莲夜子时候,同至师父石室。此时茫茫大士云游去了,只渺渺真人独自在室中木榻静坐。湘、宝二人不敢惊动,便在榻前肃立静候。好一会子渺渺真人才慢睁开两目,见他们二人在此,便说道:“你等坐功已满,目下便要进追炉鼎之功,要晓得进道非易,守道更难。《道德经》所云:“知其白,守其黑。知其雄,守其雌。‘是就道功上说的,不是世路上的泛话。你们进道尚猛,只怕守道未坚。若守不住,一向进功都成虚掷。切要注意。”

湘、宝二人连忙答应,谨记在心。渺渺真人又取出秘笈道书,那上头备载炼丹要诀,如何安置炉鼎,如何调和坎离,如何降龙伏虎,又如何抽铅添汞,逐层的指说一番。湘宝二人都领会了,真人又道:“你二人从今日起,将此中功夫从头调炼,俟百日届满,内丹完成,方可续炼外丹。你等聪明是有的,有一分聪明即多一分魔障。不但不可自恃,更要处处自危,炼到心凝形释,骨肉都融,潜行不空,蹈火不热,那才算得是成熟呢。”又指示外丹应用之药,无非雄黄、水矾石、水戎盐、卤碱精,矾牡蛎、赤石、脂滑石、胡粉等类,并没有什么贵重稀奇的。原来,此是炼华第一丹的古法,此丹功用最大,服之七日便可登仙。

湘、宝二人俱记下了。自此按日做起功夫,有时出外采药。仗着二人俱通剑法,渺渺真人又给了宝玉一把芙蓉剑,以为防身之用。所以蛇、虎、毒虫都不相犯。好容易熬到百日,还精胎息,功夫圆满,居然内丹成了。便告知真人,真人也替他们欢喜。随即架起炉鼎,投入各药,外面拿六一泥封了,然后炼以真火。宝玉、湘莲各守一炉,昼夜坚坐不离,要守到三十六日,方可成丹。

渐次过了半月,铅汞合法坎离调顺,那火苗先是通红的,此时现了黄紫青绿诸色。渺渺真人来看过两次,茫茫大士回来了,又同来看过一次,都替他们欢喜。真人究竟是过来的人,知道丹功关键吃紧的在将成未成的时候,还觉放心不下。转眼又过了十天,丹炉的火杂色少了,青绿的多了,宝玉心中忖量,功夫已经过半,正自欢喜;那天晚上在炉旁打坐,守定无关,心如止水;坐到夜半,忽似天倾地震,那间石室便要坍倒,直向身上压下来。

宝玉凝神静气倏已复旧,一会子又听见狼嗥虎啸,向石室窗洞里探进头来,狞目磨牙,形状可怖。又一巨狼从窗洞串进来,直到自己面前,张口欲噬。宝玉知是幻象,也不为所动,忽见焙茗慌忙走来请安道:“二爷敢则在这儿呢,我哪里不曾找到。刚才北静王爷打发长史大人来说,皇上见了二爷场里的文章非常赏识,王爷又奏保了一番,皇上立时降旨赏给二爷翰林学士之职,老爷叫二爷即刻回府,等着一同上朝谢恩去呢。”宝玉久将名心看破,依旧坐定不理,焙茗便出去了。

又见张道士立在面前,手里赶捧着漆盘,用黄绿袱垫着,内中全是金银珍品。宝玉向来不喜这些东西,只觉着可厌。张道士道:“这不是寻常玩意,有一个金麒麟,门下知道是哥儿心爱的,好容易才找了回来。这有个玉锁,上头刻着八个字,林姑娘正短这么一个,哥儿收下,送给她穿戴上吧。”宝玉始终不顾,坚坐如常,张道士也去了。又见秦钟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诉说金荣如何欺负他。他告诉了贾瑞,贾瑞倒帮着金荣,关起门来,把他饱打了一顿,要宝玉替他出气。

又见芳官前面跑着,她干妈拿拐棍追着,口中骂骂咧咧的。芳官哭喊着,一直奔至宝玉面前,说道:“二爷,快救我!我干妈要打死我呢!”又见警幻的妹子兼美婷婷袅袅的走来,道:“那回你掉在迷津里头,我姐姐还埋怨我呢,快不要着迷了,跟我见姐姐去吧。”宝玉拿定主意,坚持不动,随即隐去。

刚走了一会儿,又见金钏含泪诉说为他跳井,又是晴雯诉说抱屈被撵。还说着,你瞧瞧,那年换上的松花小袄,我至今还穿着呢。”宝玉心中一动,连忙按住,晴雯才去。紧跟着袭人来了,说道:“二爷,你真狠心,扔下来就走了,我服侍你这么多年,又没过明路,可叫我怎么好呢。要拼着一死,又怕人笑话,你许我将来坐八人轿子,如今你出了家,可叫我往哪里坐去。”宝玉听出气来,越发不理。袭人道:“你不理我,我另处打我的主意,你可别怪我。”说着就去了。

耳边又听得莺儿的声音道:“二爷不是要问我们姑娘那特别的好处么?我告诉你,真是任什么人都不会有的,我先说第一件吧。她若服了冷香丸,那一种香气从皮肤上发出来,比什么兰麝都好。二爷是知道的,我不是撒谎吧。”宝玉心中又一动,重复按下敛容静守。莺儿又道:“那两件二爷跟我到僻静地方,我再说给你,不要叫和尚道士听了去。”

一时又见宝钗缓步进来,道:“宝兄弟,你炼什么丹,修什么道呢?那老子是道教的祖宗,只说得无为自化,清净自正,汉朝谷永说得更好,黄冶变化等等,皆是奸人左道惑众,系风扑影,终不可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要想成仙么?”宛然宝钗未嫁时候的口吻,见宝玉不理,便又说道:“二爷,你我既为夫妇,我终身倚靠你的,你是聪明人,可知道修仙修佛总要从根本上做起,古来可有丢下伦常能仙佛的么?我因然不算一回事,你也替老爷太太想想,老爷那么期望你成人。太太一辈子只疼的是你,你还没有报答一点儿,难道忍心丢下,就这么走了,天理上说得过去么?”

宝玉听了越发守定天关,只当不闻不见。霎时沉寂,忽又听得耳边隐隐的硬咽这声,愈听愈听。见黛玉已走至眼前,哭得眼睛红肿,指着宝玉道:“我今儿可知道你了,你这”说到这字,便又咽住,只把绢巾掩面而泣。宝玉心中惨然又想此是幻相,急忙按住。黛玉走近,指着他说道:“你不理我也罢,我只还问你一句话。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说着便走,宝玉不觉失声喊了一句:“林妹妹!”当时似天崩地塌一般,丹炉坍倒,真火全灭。宝玉也昏倒在地下。

那柳湘莲守着丹炉,起初也有种种幻象,只是坚守不动,最后见尤三姐提鸳鸯剑走来,说道:“我为郎君辛苦赶来,不为别的,须知野道士中没有好人,你上了他们的圈套,从此便坠落深渊,永无相见之日。郎君还要三思。”

湘莲心中惶惑,又听见这边丹炉坍坏,猛一回顾,那丹炉也跟着坍了。见宝玉昏倒,忙极声叫喊,方才醒转。彼此神定,相顾惭惶,即同至渺渺真人处请罪。一进石室忙即跪下,真人只在木榻上静坐,似未曾看见,他们直跪了一时许,真人才睁目冷笑道:“二君既尘心未净,何若屈处荒山,徒然受苦?及今下山还俗,未为晚了。”

宝玉、湘莲再三引罪,任凭师父从重处责,只求留在门下,容弟子立心改悔,再图补报。真人又对湘莲道:“他还可恕,只你未能信师,焉能信道?更出我意料之外。”湘莲又叩头服罪,茫茫大士尚在蒲团趺坐,见湘宝二人悔罪可怜,便起来向真人再三说情。渺渺真人道:“当时我苦口训戒,就怕的是持戒不坚,果有此失。今且看大士面上,容你们一次。要知道魔由心生,那些幻象并非外来,就是自己心上的影子,从今再用一番治心功夫,心魔既消,外魔自伏。能否成就,且看你们的福分吧!”湘宝二人叩谢下来,便将功夫从头做起,经过此番警诫,二人斩钉截铁,立定防闲,连彼此玩笑都不敢说了。按下不表。

却说黛玉那日见了迎春,谈到贾府近事,把她旧恨新愁重又勾起,添上许多眼泪。她自从焚稿之后,久断诗情,一日在绛珠宫临窗独坐,正值沉阴天气,恹恹愁闷,想起自己与迎春遭遇不同,一样是飘零薄命,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意。便随意作成了一首古风,取一张云锦笺写将出来,题目是:“落花行”。那诗是:

东园花暗惊痴蝶,西园花冷鹃啼血。

蝶怨鹃愁各自悲,昨日夭红今日雪。

东西飘恨随流水,当时同在春风里。

春风流水一相逢,梦断当时斗红紫。

花底春泥葬暗香,花前粉镜对残汝。

琼枝拗折肠俱断,哪似无枝更断肠。

愁红零乱人空惜,愁人妆泪红俱滴。

絮老莺疏又一春,春风至竟无情极。

写完了,自己低吟几遍。心中想道:“好久没做,到底生疏了。”又想从前做的葬花诗,还有鹦哥念着,如今连鹦哥也没有了,哪里找得解人呢。想了一会儿,只悄自弹泪。晴雯$$进来瞧见了,说道:“姑娘又做诗么?还是少做的好,这些时脸上刚显着点,那些心做什么?”黛玉问道:“金钏呢?”晴雯道:“她到二姑娘那里去了。”

正说着,就瞧见金钏和迎春一路说笑进来,却又同着一个人,隔着竹子看不清楚,那身量仿佛是秦氏,及至打帘进屋想不到却是鸳鸯。大家见了礼,黛玉道:“鸳鸯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老太太好啊?”鸳鸯皱眉道:“老太太归西去了,若不为寻她老人家,我还不来呢。”

黛玉听了心中一阵悲惨,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晴雯道:“到底老年人怕糟心,我们前儿听说她老人家病着,就有点担心,想不到这么快。”

第六十六章 欢乐无限

警幻叹道:“潇湘妃子所感深矣,好在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可见了她近日养心之效。咱们且听结段如何。”又听是:

遥空浩浩兮凉籁沉,寒碧蒙蒙兮珠馆深。衰肠耿耿兮寄我清琴,山复山兮念我知音。

那琴声渐入幽咽,霎时止住,似听黛玉唤侍女添香,语音中犹含凄哽。晴雯先进去和黛玉说了,然后请警幻和迎春、鸳鸯一同进内。见黛玉已在外间迎候,脸上脂粉微褪,似有泪痕。

话说黛玉邀警幻和迎春、鸳向鸯同至内室坐定,侍女们送上芳茗。警幻道:“刚才到此,适闻雅奏,真是阳春绝调。那琴曲未曾听过,可是近来新制么?”黛玉道:“昨儿晚上,二姐姐他们走后,我独自在松下玩月,意有所感,偶成此曲。今儿试着弹弹,不意见笑。”迎春道:“作的好弹的更好。那是无可说的,只是你的身体近来刚刚好些,不要再惹那些闲愁闲恨。”黛玉道:“我心里想着的写了出来,倒可以解闷。不然闷在心里,总像有件事情似的。”警幻道:“我今儿带来一种名茶,请贤妹闲时试品。”

说着,便叫跟来侍女取出一个小瓶,递与黛玉。黛玉接过,看那瓶子是用紫琼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精致,上面粘着鹅黄凤锦的窄签。正中是“千红一窟”四个篆字,旁边写着放春山遣香洞名产精制。笑对警幻道:“即此装满,可知名贵。屡次叨赐,何以为酬?我向来胃弱,不大喝茶的,今儿二姐姐、鸳鸯姐姐都在这儿,大家领略领略吧。”

说着,便叫金钏儿去煎茶,侍女们架起小茶铫来,金钏打开紫琼瓶,只取了一撮放在铫里,已觉清香扑鼻。又去取了李易安归来堂上用过的茶具,等煎好了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小杯先送给警幻,以次及迎春、鸳鸯,自己也斟着喝了两口。细细品来,果然香清味静,迥殊凡茗。迎春、鸳鸯也赞美不绝,警幻道:“我往常用竹叶上取下来的雪水煎此名茶,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还要好呢。”黛玉道:“我只喝过妙玉的梅花雪水茶,以为风味独绝,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生讲究品茶,也没领略过这般绝品。”

警幻叹道:“贤妹说起妙玉,令人可叹,她也是这里的人,虽说抗节不活,却因她持佛叛佛,又未免暴殄天物,还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要来。”黛玉道:“姐姐,你说那妙玉抗节不污,难道她还要遭什么劫么?”警幻道:“此时不便说得,贤妹只等着罢咧。”鸳鸯道:“凡是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内里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个人太假做那么孤高的样儿,要骗谁呢?”黛玉道:“她那脾气本来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装出来的。”大家正说得热闹,警幻的侍女来接她回去。说是有事,警幻便失去了。迎春、鸳鸯也要走,黛玉道:“你们忙什么的。”又留住她们,说了一回闲话,迎春要黛玉教她弹琴,叮叮噔噔的弄了半天,才学会了一小段,直到晚上方散。

作书的说到这里,又想起王凤姐说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要接着说那荣国府的事了。那日贾琏听了余仁、赵又华转述赖大回复的话,赵又华又劝他向彩云、玉钏儿商量将王夫人首饰偷出暂押,以了年债。贾琏总觉不妥,回至房内,便详细告诉了平儿。

平儿道:“那赖大钱也够了,儿子又做过官,还有养老的大花园子,不在家里享福,倒出来再当奴才!不定他安着什么心呢?依我看,你倒得仔细斟酌斟酌的。不要就回老爷,老爷是没主意的,一答应就说不回来了。赵又华那个主意据我看也不妥,从前和鸳鸯商量借押老太太的铜锡器,那是轻易用不着的东西,就是闹穿了也还担得起。大太太还借此要了二百银子去呢!若是偷押了首饰,说不定太太哪天出门就要用的,万一出了个岔子,丫头们如何担得了这个沉重,连咱们这些年的脸面都丢了。与其偷着摸着的,不如把实话回太太,肯了顶好,不肯也没什么。”

贾琏道:“你估量着太太能答应么?”平儿道:“那回和尚送玉来,立迫着要一万银子。太太还说把头面拆变了给他们呢,若是年下真过不去,太太也不能干瞅着,想来有几分可望,只是谁去呢?”贾琏道:“要么你就和宝奶说说,请她得空儿回太太。太太许听她的话。”平儿笑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白说去,你拿什么谢我?”贾琏道:“晚上我就先谢你好不好?”平儿啐了一口道:“什么时候你还高兴呢!”

夫妇二人正笑着,小丫头进来说道:“林之孝有话回二爷,在外头等着呢。”贾琏忙即走出,林子孝带笑回道:“二爷大喜,咱们年下有了办法啦。”贾琏忙问:“有什么办法?”

林之孝道:“刚才五营衙门打发差弁,给这里大人请安,说这府里的贼赃在天津扣下了一起,那边有公事来了。原来那年何三纠合伙盗,偷去贾母房内细软贵重物件不少,那何三被包勇当场击毙,其余伙盗将偷去赃物朋分各散。内中有周瑞的侄儿周四占取较多,一时便阔绰起来,吃喝嫖赌,将金银似淌水般花用。共完了又将珠宝首饰陆续变价,幸喜不曾被人勘破。其中另有大珠子三串,每串一百零八粒,原是预备做数珠用的,大的如龙眼核,小的也比绿豆大些,俱是一律精圆。周四也知此物贵重,唯恐在外露眼,被人侦缉,特地设法将它运到津沽,另托人拿到各珠宝行议价。不料各行先已奉过地方官的密谕,设词将来人稳住,一面专人报信。少时捕快来到,人赃现获,一齐解县。县官审过一堂,取了口供,忙即回明节度使。此时范阳节度使便是曾任西安的云公,他和贾府本有交情,又见圣眷正隆,岂有不尽力的。当天即用公文行知京营,吩咐签稿并送。一面由文案缮函告知贾政,毕竟公文迅速,所以京营先接到的。”

贾琏闻林之孝回明详情,不胜狂喜,即至内书房面回贾政。贾政也是喜出意外。次日云节度的私函也到了,那贾政如何函谢云节度及遣抱领取失赃,不必细叙。不日将珠串领回,只拣最大的一串暂押了三万银子,已经够清付帐目,绰手有余的了。后来天津府县从获犯口中究出周四踪迹,又将他拿获,依律严处,并搜得赃物颇多。那赖尚荣枉自设下毒计,要欺占贾府家私,究竟何曾如愿?他本是浮浪子弟,后来又因越墙调戏妇女,从墙上摔下来跌折左腿,就成残废。可见恶奴欺主,天道不容,才有此昭昭的报应。

如今却说贾府新年过后,渐渐春融,史湘云家去了,探春因周统制奉旨来京陛见,姑爷随侍同来,在什锦街赁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时荣府中不免寂寞,那日薛姨妈来看宝钗,先至王夫人处。王夫人迎着笑道:“姨太太这回可隔得太久了,什么事这么忙哟?”薛姨妈道:“我惦记着宝丫头,早就要来的,新年上不舒服好几天,我刚好,小孩子又出花,那孩子自从香菱过去了,就跟着我,一出花更离不开啦。幸亏托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顺当。蝌儿媳妇见我有年纪,实在累不动,她才领了过去。这些时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腾得出身子来。”王夫人道:“那宝蟾近来还好吧?”薛姨妈道:“她近来还知道安分,不挑三窝四的,只不会理家。这也怪不得她,那夏家何曾教导过这个呢!”

此时,宝钗听人说姨太太来了,也忙至上房见礼。薛姨妈瞅着宝钗道:“你月份也这么大了,瞧着倒不大显。”王夫人道:“可不是么,她这衣服还是平常穿的,我给她放大腰身,新做了两套,还没有穿上呢。”薛姨妈道:“这可是大喜,我见过多了,是养小子的身子总小,你没见我带宝丫头的时候,才五个月比人家七八个月的还要足实。”

王夫人道:“虽然如此,到了这个月份,也要保重着点。我叫她没事只管在房里歇着,她哪里肯听呢?”薛姨妈道:“走动走动也好,走得多,养得快,只留神不要闪着碰着的。”王夫人道:“我要跟姨太太商量,她月份一天大一天了,总得有人常在身边照应她才好。别人我也不放心,你若家放得下,就搬来和她一起住着,设或三更半夜有个发动,也省得慌张。”薛姨妈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家里看孩子管家务,全交给蝌儿媳妇,哪里放心呢?她倒安得贫,耐得富,一步不乱走的。就管小孩子也细心,究竟还是新媳妇,有许多事摸不着门,还得我替她领略呢。”

王夫人道:“姨太太若肯住在这里,我还有个主意。那梨香院外边两所房子,你不是住过的么?此刻还空着,索性把他们也搬了来,那里通园子的便门开了,也如同一家子似的,你若不放心,白天回去瞧瞧,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好来问你的。”宝钗道:“现在不比以前,一则园子里荒着,那便门开了,保不住你来我往,多走几趟。万一有事,倒分不清责任了。二则宝瞻那蹄子又膘又嘴硬,虽说学好,我总信不过她。不要吵闹起来,叫这边爷们笑话。太太和妈妈细想想,我这话对不对?”

第六十七章 春宫秘戏

两人事毕,元春把宝玉紧紧搂进她的趐胸玉怀里。一对的男女交腿叠股,甜蜜的躺着,一起说着情话。

过了一会,宝玉说道:“姐姐,我们再来一次可以吗?”

元春想了想,说道:“今天是公主招你进宫的,她走时也没有跟别人说过,应该没有人到我这儿来,我就陪你好好地疯一回吧。”

宝玉问道:“开始,我还以为是我想我,又要召我进来呢。可是公主她为什么要见我?”

“元春若有所思地说道:具流体情况我也不知,可我看出,她喜欢上你了。”

“不说她了,我们玩我们的吧。”宝玉催促道。

元春嫣然,欣然动手,柔荑搭上宝玉的,巧妙抚弄揉捏起来,还不时扭头妖娆地瞧瞧宝玉。没一会儿,宝玉下边那刚刚软下去的宝贝又高高的翘了起来,虎虎生威。

元春瞧得心里发酥,甜笑道:“宝玉,舒服了没有?”

宝玉叹道:“你看的那些还在吗?这会子要是有那些画儿瞧瞧,那就更快活了。”

元春美眸一转,想了想,道:“我也里倒也还有一册,是我留下来的,你想看么?”

宝玉大喜道:“在哪里?”

元春朝床头枕边的一只做工精致的檀木箱呶了呶嘴,说:“在里边,你去拿。”

宝玉伸手拉过箱子,打开一瞧,果然有一本锦绣册子,厚厚的一摞,上边写着:《秘戏图考》宝玉翻开一看,里面有八册,分别是《胜蓬莱》、《风流绝畅》、《花营锦阵》、《风月机关》、《鸳鸯秘谱》、《青楼剟景》、《繁华丽锦》、《江南消夏》,《版画鸳鸯秘谱》。

宝玉忙翻开一瞧,里边果然是画了一幅幅妖精打架的儿,旁边还配了一行行字体娟秀的香艳诗词。是套色木版春宫画,画面纯以线描,气韵生动,清新脱俗,分别用红黄绿蓝黑五种颜色套印起来,严丝合缝毫不走样,给人以明洁流畅之感。比凤姐屋里的那些要精美不知多少倍,皇宫就是不一样啊,民间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极品春宫的。

宝玉叹道:“姐姐,不说这些内容,单看这画功、还有做功,是极品艺术啊!作了这些东西的这些人也太伟大了!”

元春更惊异了,也对宝玉的看法更不一样,心中起了一层敬意,回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看这些东西时,没有带的眼光,而是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要不是我亲眼瞧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宝玉连忙笑道:“姐姐,你第一次看这些东西时,是什么感觉?”

元春大羞:“你问这个干吗?”

宝玉说道:“我也想知道姐姐心里的想法吗?”

元春回忆道:“刚刚接过此画,看第一幅时,我羞死了,就把它放在一边,一连半个月就是动它一下。直到公公问我,还有女教来教我时,我才开始看。”

宝玉进一步地问:“你真正开始看时,有什么想法?”

元春的脸更红了:“能有什么想法?”

宝玉哈哈大笑:“我知道了,姐姐心动了,是不?”

元春扬起粉拳,捶打着宝玉的,啐道:“不许你说了。”

“好,我不说。我们一起看吧。”宝玉把画打开,放在他们两人之间。

元春口中说不看,但宝玉把画打开时,她还是和宝玉一志,专心翻看起那春宫来,不一会,俩人便瞧得如痴如醉,加上元春、宝玉两人的柔荑互相抚慰着对方,只是这样,元春就丢了一回,很想与宝玉一直这样下去,只觉神仙不过如此矣。

王夫人道:“你这虑得太宽了,那便门平常关着,有事再开,可有什么妨碍?再说谁家没有个争鸡鹅斗的。那回凤丫头生日,什么抱二家的,背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闹得那么大,谁又笑过她们呢?”薛姨妈道:“咱们自己人,谁瞒得了谁,就是死鬼媳妇的事若不仗着这边爷们,还压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下颏啦。”又对宝钗道:“既然你太太这样说,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儿就住下了,你打发人去告诉蟠儿、蝌儿,择个日子搬来就是啦。”

宝钗答应了,连忙打发小厮通知薛蟠弟兄,一面带同莺儿、秋纹等料理薛妈的床帐被褥,看着她们铺设,薛姨妈见她走来走去的忙碌,便着急道:“姑奶奶,你不要张罗我了,万一闪着了我可担不起,由她们弄去吧。”

从此,薛姨妈就在荣府住下,那薛蟠素来任性,狂嫖滥赌,从无检束,在监里圈了两年,虽然仗着钱上下打点不曾受苦,却也关得他火星乱迸。及至遇赦赎罪回来。薛姨妈唯恐他在外惹祸,终日看紧了,不放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门,寻访冯子英等一帮朋友,或是到锦香院中闲逛,总也不得畅意。听说搬回贾府,又可与贾琏、贾蓉等浪荡子弟寻花纵酒,朝夕追欢,心中先自欢喜,赶忙催着家人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来,那上房是个大四合院子,也还宽敞,又另有书房客厅。薛蝌只占了书房三间,自去帷用功。薛蟠却忙着去寻贾府爷们。

此时贾珍正约合一般勋贵子弟在宁府校场练习骑射。原来贾珍素性好武,前此也曾校射赌酒,也因染了公子哥儿的义气。又不善择交,渐渐的赌胜于射,这声气传出去,惹得台谏们纷纷弹劾。后来身到海疆,目睹海氛不靖,兵备绩驰,更激动他戮力从戎之意。此番回来,整理庄产,甄汰家丁,渐已就绪。见了那些世旧,提起结会校射,大家都甚踊跃。

那会芳园围墙以内本有一大段空地,是宁国公当日点兵的校场。贾珍命小厮们铲去荒榛,坚起射鹄,又添了雕弓骏马,便按日演习起来。同时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理国公之孙柳芳,治国公之孙马尚清,齐国公之孙陈瑞文,平原侯之孙蒋子宁,襄阳之孙戚建光,锦乡伯之子韩奇,以及陈也俊、冯紫英、卫若兰等华宗贵裔,咸来与会。本家子弟如贾琏、贾璜、贾珩、贾菖、贾菱等,有的真来习武,有的借此亲近贸珍,却也来了不少。

荣府中也遣贾环、贾琮来此,随同肆习。日间轮枝骑射,晚间聚饮而散。贾珍定下规约,轮流互作东道,只较优劣,不赌胜负,也是惩前毖后的意思。薛蟠知有此会,心想念书既然耽误了,借此习武立功也还不晚。寻着贾珍,愿来凑趣。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贾珍自无不允。从此薛蟠便也按日赴会。

一日,尤氏无事,因素未见过骑射,命小厮们在校场边三间小厅安设竹帘妙屏,带着偕鸾和丫头们到那里隔屏偷看。只见那校场约有二十来亩,周围遍种垂杨,一般子弟们各骑骏马,正在绕场试聘。少时会旗高挥,一队骑马的有十数骑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画的是黄质斑纹的虎头,第一箭专射虎额,二、三箭分射左右虎目。

尤氏只见那箭从马上似飞雨般发出,射毕各拢马退下。不知那个射中?少时有一个骑雕鞍菊花青马的,似是冯紫英,督着人在简牌下验看。原来简上都刻着各人姓名及一、二、三等字。验完了在牌下标出名榜,三箭皆中的只有五人,贾珍有内,这五个重又比较。射那柳树上的叶字,连中的却只有三人,贾珍外是戚建光、柳芳。

歇了一会儿,忽听一阵鼓声似怒雷突起,一队十多马风驰电掣的跑去,各自争先斗捷,箭牌前竖着标旗,眼看那个朱鞍铁青马的先要赶到,却被两匹马,一匹是金鞍赤骝,一匹是银鞍黄骢,从马后飞赶过去。都比铁青马先到,只是赤骝稍后,差了半个马头。

尤氏瞧那骑赤骝的正是贾珍,余者都不认识。忙叫丫头悄问跟随的小厮,方知骑铁青马是的蒋子宁,骑黄骢马的是马尚清。又见贾珍等缓缓回来,校场上摆起青绿木山,分为数层,高矮不等。一会子,这十多匹马重又飞跑越山而过,有的蹿不过去;有的过山失势,前蹄双跪;有的穿山太猛,几乎坠鞍。尤氏瞧着替他们提心,哪知道都是练熟的了,到要紧时各能控纵如意。及至抢到标旗,却是贾珍第一,马尚清第二,蒋子宁也算到了,却差着一大段。贾珍等下了马,都在那边柳树下坐着歇息。紧跟着第二队十多匹马又要上来。

尤氏正看得有趣,佩凤忽从上房走来悄回道:“西厢里珠奶来了。”只得进去,和李纨叙谈了一会儿,要拉她出来同看,李纨不肯,方罢。这里一般弟直演习到日色沉山,方赴大厅会饮。席间无非谈论些用兵的韬略,备兵的险要。薛蟠只跟着喝酒,总插不上嘴。他向来善骑,却因体肥身笨,屡次落后。但秉性好胜,岂肯甘心输人,随后便另买一匹大马,通身漆黑,银顶雪蹄,寄养在宁府马号。天一亮就拉到校场,独自来回驰骋。有时遇见贾蓉,笑他道:“薛大叔,大清早起的骑马往哪里去,还要到苇塘里调情去么?”薛蟠哼了一声,仍旧骑他的马。贾蓉便笑着去了。

薛蝌见他哥哥朝出夜归,几天见不着一面,疑惑他在外头胡闯。问知每日皆在东府里练习骑射,方才放心。薛姨妈却不知底细,每回家里人来,问起大爷,总说一早就出去了,心中更多疑虑。那日专为些事住在家里,候至深夜,薛蟠才醉醺醺的回来。忙至薛姨妈处请安,说道:“妈今儿回来了。”薛姨妈道:“我不回来还得了么?你失魂落魄的,一天到晚不着家,这里被人抬了去还没人知道呢?我也没见过你种人,三番两次的招事惹祸,刀架在脖子上,好容易救下来的,还不收心学好,教我指望谁呢!”

第六十八章 冬去春来燕双飞

元春继续说道:“我说的意思是宝玉已经不是宝玉了,因此我才能跟他在一起。”

这下,抱琴听懂了,如一声惊雷在她耳边炸响:“什么?你与宝玉爷那个那个了”

元春看着抱琴,肯定地说道:“是的,我已经与宝玉做夫妻了。”

抱琴还没有转过弯来:“可可是你”她本来想说元春是他姐姐,想志她之前的话,意思就是说宝玉已经不是她兄弟了,那么可她还是皇妃呀?万一这事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灭那九族的啊!

“抱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可是,在你跟我进宫的这几年中,你也看到了,我们连皇上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要不是宝玉求了北静王,我这辈子是见不到皇上的了。就是这样,皇上他也没有临幸我的意思,与其这样虚度一生,不与找自己的幸福。”元春知道说的太多,抱琴可能听不懂:“这也是我把你喊进来的原因,你愿意和我一起跟着宝玉吗?”

抱琴一怔:在她的思想里,这可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事,自己最多在年龄大了后,皇上放她出去,找个普通人嫁掉就算了。这还是最好的,如果出不了这个宫门,那一辈子也甭想嫁人了。

抱琴想着这些,没有作声,元春也没有催她,只是在那儿等她自己作出决定。

过了一有一杯茶的功夫,抱琴杨起脸,说道:“今生我就跟着娘娘了,娘娘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元春高兴地拉起抱琴,说道:“今天,你就跟了宝玉吧。”

抱琴看着睡在床上的宝玉,脸色一红,说道:“娘娘,你呢?”

元春回道:“今天我们俩就一起服侍宝玉。”

宝玉在元春把抱琴喊进来,进行说教时,他就明白了元春的意思,正想出言阻止,他一想到元春是一个人在皇宫,如果没有另一个心腹人照顾,很容易出问题的,那时,不仅仅是自己、整个贾府还有与贾府相关联的家庭都得受牵连,于是他就没有作声。

抱琴也是一个漂亮的丫环,自小就跟着元春,受到元春的熏陶,也算是知情达理的人,也得宝玉喜爱。

元春知道抱琴是第一次与男子交好,怕她不好意思,就把宝玉看过的那一幅春画让抱琴看。抱琴只描了一眼,就羞红了脸,见元春笑呤呤地望着自己,就说道:“娘娘,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东西,羞死人了。”

元春说道:“这就是宫里的女事官送给我的,她们专门负责教授我们这些进宫的女子房中之术,并每人一册这样的画。你也看到了,这上面画的就是古人做这事的情形。”

抱琴虽然是勿勿地扫了一眼,还是看清了上面的三个人:两男一女在做着男女之间的丑事,再听元春这一说,就引起了好奇心,把眼描到那本画册上。

元春看到了抱琴的神色,知道她的心动了,就说道:“你把这画册好好地看看吧,我先与宝玉玩一会,等你看完后,再到床上来。”

于是,元春再不管抱琴的事,就继续与宝玉做着未完成的大业。

她低下头,张开嘴,尽力容纳宝玉的,无奈宝玉的宝贝奇大,拚了命也只能吞掉三分之一,前端已是抵到喉垂,刺激到那里的粘膜,连呼吸也困难了,涨得元春玉容嫣红,连忙吐了出来?

宝玉却爽得魂魄皆酥,前端抵触到女子口中的那一种娇嫩,又与女人深处的那种娇嫩有所不同,另有销魂滋味。

宝玉一头倒在榻上边沿,拉过正在羞羞答答地看着春宫画册的抱琴,说道:“抱琴姐,我们一起看吧。”

抱琴抬起头,看到元春正伏在宝玉的处,口中含着宝玉粗大、赤红的,心中一热,竟流出了一股春水。不由自主地把春宫画送到宝玉的面前,手就被宝玉拉着,坐到床沿,与他一起看起画册来。

可她哪看得清静,她眼睛的余光不时看到元春的头在宝玉的双腿间起伏,对照着画册上那两个女子的动作,竟然就象画中人活过来一般,口中不由发出一声轻吟。

宝玉知道抱琴动了,就把手伸到她的腰间,开始解她前襟上的扣子,抱琴没动、也没有拒绝。

王夫人道:“你这虑得太宽了,那便门平常关着,有事再开,可有什么妨碍?再说谁家没有个争鸡鹅斗的。那回凤丫头生日,什么抱二家的,背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闹得那么大,谁又笑过她们呢?”薛姨妈道:“咱们自己人,谁瞒得了谁,就是死鬼媳妇的事若不仗着这边爷们,还压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下颏啦。”又对宝钗道:“既然你太太这样说,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儿就住下了,你打发人去告诉蟠儿、蝌儿,择个日子搬来就是啦。”

宝钗答应了,连忙打发小厮通知薛蟠弟兄,一面带同莺儿、秋纹等料理薛妈的床帐被褥,看着她们铺设,薛姨妈见她走来走去的忙碌,便着急道:“姑奶奶,你不要张罗我了,万一闪着了我可担不起,由她们弄去吧。”

从此,薛姨妈就在荣府住下,那薛蟠素来任性,狂嫖滥赌,从无检束,在监里圈了两年,虽然仗着钱上下打点不曾受苦,却也关得他火星乱迸。及至遇赦赎罪回来。薛姨妈唯恐他在外惹祸,终日看紧了,不放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门,寻访冯子英等一帮朋友,或是到锦香院中闲逛,总也不得畅意。听说搬回贾府,又可与贾琏、贾蓉等浪荡子弟寻花纵酒,朝夕追欢,心中先自欢喜,赶忙催着家人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来,那上房是个大四合院子,也还宽敞,又另有书房客厅。薛蝌只占了书房三间,自去帷用功。薛蟠却忙着去寻贾府爷们。

此时贾珍正约合一般勋贵子弟在宁府校场练习骑射。原来贾珍素性好武,前此也曾校射赌酒,也因染了公子哥儿的义气。又不善择交,渐渐的赌胜于射,这声气传出去,惹得台谏们纷纷弹劾。后来身到海疆,目睹海氛不靖,兵备绩驰,更激动他戮力从戎之意。此番回来,整理庄产,甄汰家丁,渐已就绪。见了那些世旧,提起结会校射,大家都甚踊跃。

那会芳园围墙以内本有一大段空地,是宁国公当日点兵的校场。贾珍命小厮们铲去荒榛,坚起射鹄,又添了雕弓骏马,便按日演习起来。同时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理国公之孙柳芳,治国公之孙马尚清,齐国公之孙陈瑞文,平原侯之孙蒋子宁,襄阳之孙戚建光,锦乡伯之子韩奇,以及陈也俊、冯紫英、卫若兰等华宗贵裔,咸来与会。本家子弟如贾琏、贾璜、贾珩、贾菖、贾菱等,有的真来习武,有的借此亲近贸珍,却也来了不少。

荣府中也遣贾环、贾琮来此,随同肆习。日间轮枝骑射,晚间聚饮而散。贾珍定下规约,轮流互作东道,只较优劣,不赌胜负,也是惩前毖后的意思。薛蟠知有此会,心想念书既然耽误了,借此习武立功也还不晚。寻着贾珍,愿来凑趣。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贾珍自无不允。从此薛蟠便也按日赴会。

一日,尤氏无事,因素未见过骑射,命小厮们在校场边三间小厅安设竹帘妙屏,带着偕鸾和丫头们到那里隔屏偷看。只见那校场约有二十来亩,周围遍种垂杨,一般子弟们各骑骏马,正在绕场试聘。少时会旗高挥,一队骑马的有十数骑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画的是黄质斑纹的虎头,第一箭专射虎额,二、三箭分射左右虎目。

尤氏只见那箭从马上似飞雨般发出,射毕各拢马退下。不知那个射中?少时有一个骑雕鞍菊花青马的,似是冯紫英,督着人在简牌下验看。原来简上都刻着各人姓名及一、二、三等字。验完了在牌下标出名榜,三箭皆中的只有五人,贾珍有内,这五个重又比较。射那柳树上的叶字,连中的却只有三人,贾珍外是戚建光、柳芳。

歇了一会儿,忽听一阵鼓声似怒雷突起,一队十多马风驰电掣的跑去,各自争先斗捷,箭牌前竖着标旗,眼看那个朱鞍铁青马的先要赶到,却被两匹马,一匹是金鞍赤骝,一匹是银鞍黄骢,从马后飞赶过去。都比铁青马先到,只是赤骝稍后,差了半个马头。

尤氏瞧那骑赤骝的正是贾珍,余者都不认识。忙叫丫头悄问跟随的小厮,方知骑铁青马是的蒋子宁,骑黄骢马的是马尚清。又见贾珍等缓缓回来,校场上摆起青绿木山,分为数层,高矮不等。一会子,这十多匹马重又飞跑越山而过,有的蹿不过去;有的过山失势,前蹄双跪;有的穿山太猛,几乎坠鞍。尤氏瞧着替他们提心,哪知道都是练熟的了,到要紧时各能控纵如意。及至抢到标旗,却是贾珍第一,马尚清第二,蒋子宁也算到了,却差着一大段。贾珍等下了马,都在那边柳树下坐着歇息。紧跟着第二队十多匹马又要上来。

尤氏正看得有趣,佩凤忽从上房走来悄回道:“西厢里珠奶来了。”只得进去,和李纨叙谈了一会儿,要拉她出来同看,李纨不肯,方罢。这里一般弟直演习到日色沉山,方赴大厅会饮。席间无非谈论些用兵的韬略,备兵的险要。薛蟠只跟着喝酒,总插不上嘴。他向来善骑,却因体肥身笨,屡次落后。但秉性好胜,岂肯甘心输人,随后便另买一匹大马,通身漆黑,银顶雪蹄,寄养在宁府马号。天一亮就拉到校场,独自来回驰骋。

第六十九章 冬去春来燕双飞(二)

林之孝连忙应是,去了好一会子,各行当的管事们方才传齐。林之孝带同进见,黑压压的占了半间屋子,站齐了都向贾琏请安。贾琏道:“今天说的话长,你们都坐下吧。”众人逡巡不敢,林之孝道:“既是二爷吩咐了,你们遵命就是。”这才一齐斜歪着坐下。贾琏道:“叫你们来不为别的,现在年底就要到了,老爷叫把这新旧帐目清理清理,我约摸估计着连新带旧将到两个大数,家里和外头挪动只够一成,怎么对付得了呢,你们都是府里旧人,大家掏点良心,想个法子,这也不过是暂时腾挪,少不得老爷总要还的,决不叫你们受累。”

吴新登站起来说道:“奴才正要回二爷,这几天那些行号天天有人到府里来,都说市面紧得很,迫着要结帐,还要上来见二爷。奴才们说好说歹的刚哄走了一起,跟着又来了三起,那些旧帐主更事恶,奴才们说他是陈帐,他说帐没有新的陈的,几辈子的帐也要还的。又说那回府里遭了事,动了产,这帐几乎黄了,好容易的盼得复了职,这时候不赶着要,设或再遇见了什么事,我们的血本不是白丢了么?”贾琏道”混帐,这是什么话?”吴新登道:“奴才也是这么说,他们就要撒赖,说是你们仗着府里的势力欺压商民,咱们到衙门里说去。再不然顶着你们国公爷牌位去游街,谁叫他养出这种不肖的子孙来。奴才多少人吆喝着也不住。”

贾琏道:“这还没到年底下呢?就说还清也得有个筹备。”林之孝道:“这话奴才也对他们说过非只一次,他们楞说这府里现摆着银钱,给不给就是一句话,要什么筹备?就算没到年下,也得有个准日子给他,他才放心。又是筹备个三天五天十天八天,他们也等着,可不要筹备个十年八年的才好。”贾琏:“他们混闹,说也不益,还是想办法的要紧。”

众人相顾无言,只有钱后、赵又华二人站起来说道:“若说是三二百银子,奴才还可勉强巴结,这么大的数目,奴才们就有万分的心,也没有一分的力,请二爷明察。”又一个新提拔做管事的叫余仁说道:“依奴才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二爷不怪冒昧,奴才才敢回呢。”贾琏“你且说来。”余仁道:“二爷明见,这新帐且不必说,只那多年陈帐忽然翻腾起来,其中必有缘故。古语说的好,兵来将挡,眼下只有把赖大爷请出来,老爷和二爷给点面子重重的应付他,一切都交他办去,包管就没事了。”

贾琏笑道:“我们了不了,过他就了得了么?”吴新登道:“赖大本是财主,又几辈子受府里的恩典,想必大谱不会错的。”林子孝道:“奴才不敢瞒二爷,若说这些行号有好几个还是赖家开的呢,不过另有人出面就是了。”贾琏道:“那回老爷回南短钱用,写信到赖尚荣任上去通融,他叫穷诉若只借了五十两银子,老爷没有收他的。从前赖大在府里哪一件不是假公济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花园子,就是应酬老太太上面凑个份子送些重礼,那也是用公中的钱买他的好,他只有几分怕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过去了,他还怕谁?这会子就是肯出来担这个担子,还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我们且回了老爷再说呢。”

众人见贾琏无话,也就退下各散。贾琏问知贾政尚在外书房,忙即往见,将出外张罗并管事们的话都说了,贾政本是没主意的,只说道:“赖大也是多年旧人,从前他儿子虽然混帐,我也并不怪他,只要他能够把这些帐目担下来,随你们办去罢了。”

贾琏下来,即令余仁、赵又华去和赖大商量,此时赖大在家中纳福,也养得圆头胖脸,听余仁等说了番话,便说道:“要我担这些帐目,我几辈子受过恩典,也不敢辞,可是我见得到的也不敢不说,一则这些行号都是有面子的,只可和平商量,不要倚势压迫弄僵了。二则要我办里的事得给我全权,老爷只管下大棋睡大觉去,什么事都有我呢。三则府里虽然艰窘,太太们都有体己的,到这时候也说不得啦,与其守着银子发愁,不如交给公中去营运,也可有些生发。再不然,太太奶奶们的首饰妆奁哪一房搜刮搜刮都够吃几辈子的,为什么不拿出不呢?”

余仁、赵又华听了也觉得他手段太狠,却因素来都得过他的好处,不敢驳回,只敷衍答应。那赖大也瞧出来,笑对余仁道:“余大哥,你就做了总管也脱不了是个奴才,依我大开大阖的做去,唯信都有分的,不要错了主意。”二人不便搀言,只答应:“是。”

走到路上,余仁对赵又华道:“赖老大我们是朋友,想不到他变成这副鬼脸。”赵又华笑道:“余大爷你哪里知道,这全是荣哥儿的主意。他自从得罪了老爷,做不成知县,心里又气又恨,便勾串那些行号,迫着府里要钱,想把他老子抬出去,只要家私骗到手,他老子一伸腿不就是他的么。余仁笑道:“到底你管杂物出身,比我知道的多。我只知道他想出来,哪想到还有这许多道儿呢。”

一时回到荣府,余赵二人同上去回复贾琏,又替赖大描补了许多话。贾琏道:“这话他说得出,我怎么去回老呢?若叫太太们知道更要生气。”赵又华见贾琏为难,便说道:“奴才还有个愚见,太太们的首饰都在大丫头们手里,二爷背地里和他们商量,暂时借出来典押,等过了年周转开了,再想法子赎回来,也不至于落褒贬。只要许给他们点好处,想来没有做不到的。”

贾琏虽然也曾向鸳鸯借押过贾母的铜器,听了些话却碍着面子,不便答应。只摇头道:“这个主意不妥,且再商量吧。”

话说前几回都说的是荣国府的事,那太虚幻境大荒山两处一时不能顾到,却久违了,未免累看官们悬念。如今且说黛玉自从到了绛珠宫,警幻仙姑赠她风月真镜照见了过去未来之事,深知宝玉成亲并非本意,因此埋怨恨宝玉的心事渐渐融解,倒添了无限伤感,又揣度将来自己和宝玉、宝钗是割不断的,只不知悲欢离合,如何演化。就是过世的父母照镜中幻影看来也尚有重聚之望,这更是意想不到的。却因悬望之切,未免怀疑。几次想问警幻只碍宝玉在内,话到嘴边又强自忍住。

一日警幻来访,见着黛玉,携手入室。又对黛玉打量了一番,笑道:“贤妹来至此间,且喜尘虑渐蠲,神采更秀,可见近来修养工夫。”黛玉笑道:“我懂得什么修养,白天也有时候闲想想,眼泪却比先少了,到了枕上不容得想什么,一会子便睡着了。这就是近来的功效。”警幻道:“道家讲究啬神,这啬字很有道理,用心就如用钱一样,越用得多越要用,用惯了就要节省也节省不来。能够少用,渐至于不用,也就不想用了。”

说着,瞧见几上九芝宝鼎,焚着百和名香,便说道:“此香馨烈有余,却不很清。我那里另有一种香,叫做群芳髓,是从各种异卉中采出来,用珠树油炼成的,那香味在各品之上,回去就叫人送来。贤妹善于抚琴,若对那名香抚成就新曲,必然另有一番兴趣。”黛玉向她称谢,又请问修心缮性之法,警幻道:“此间藏有云笈琅签,贤妹如此聪明,闲时研览,当自得之,何待指引?”黛玉又问起前日在警幻宫中所见诸神女,是何姓名道号。警幻一一说了,又道:“前溪风景颇佳,贤妹闲时不妨寻她们同去游览,不日尚有你的故人来此,此后便不愁孤寂了。”黛玉忙问何人,警幻道:“来者非一,且到彼时自知。”说罢与辞。

黛玉送至前院,刚好秦氏和尤二姐、尤三姐从宫门外进来,正与警幻迎面碰着,彼此招呼。警幻又立谈了几句,便自去了。秦氏指尤氏姐妹对黛玉道:“这是尤家二姨儿,又是咱家新二婶子。这是二姨儿的妹子三姨儿。”黛玉一一见过,尤二姐道:“林姑娘那年在园子里咱们见过一面,可怜我那时候还是没公婆的丑媳妇,怎么敢四下里乱跑。别人我也不想见,只林姑娘、薛姑娘没得亲近,是个缺恨,今儿算见着你了。”秦氏道:“二姨儿,你为什么单想她们两位呢?”尤三姐笑道:“她是听小厮们说的,气粗了,怕吹倒了林姑娘,气暖了,怕吹化了薛姑娘。想着这两个人不定怎么千娇百媚呢?在家里就跟我说过多少回了。”一路说着已走入正厦。

晴雯、金钏儿跟她们都是熟的,也一起闲谈。黛玉见尤二姐和婉温柔,三姐儿相貌更胜二姐,别有一种豪爽之气。因此一见如故,甚为亲热。忽然对尤三姐看了半天,笑道:“三姐姐,你脖子上怎么有一条红线?”秦氏笑道:“哪是红线呢,你不知她是抹脖的么?”黛玉道:“我仿佛听人说过,到底为的是什么呢?”秦氏便将柳湘莲退婚之事大概说了一遍,黛玉更触起自己的心事。叹道:“做女子的真不值得,白贴了一条命,人家还不知情呢。”

第七十章 冬去春来燕双飞(三)

这时见宝玉这么识趣,主动来弄自己,就反以双足紧控其臀,着力帮衬,口中说道:“宝玉,你弄得我太爽了,再速速快些,再速度速快些!”

抱琴虽然睡在床里,但在一旁观得仔细,见元春这么投入,心中思忖道∶“不想元妃竟是风月场中班首,与宝二爷二人如干柴就着烈火,越烧越旺,刚才我不也是这样?难怪有许多女人,在她男人不在家时,就去偷汉子,料想尝得如此滋味后,任何人她也难熬得过去。”抱琴一边想,一边遂微展双足,静观其战。

宝玉愈战愈勇,元春越弄越,你耸身大弄,我拼命相迎,刹时千余度,弄得浪水儿四溢,响声一片,做得好不火爆。

干了有半个时辰,元春道:“好弟弟,你我弄个羊油倒浇蜡烛罢!”

一边说一边扯住宝玉上床,土令其仰卧,又将绣被扯过,衬于腰下,遂翻身上马,策鞭急驰,元春连丢数次,最后伏在宝玉身上没有了力量气。

待缓过气,元春见宝玉的还如刚开始一般,高傲地竖立着,心中着实骇然:“宝玉,你怎么这么强?与我们两人做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泄出来?”

宝玉苦笑:“姐姐,可能它还没有尽兴吧?要不它怎么还不服输?”

元春问:“你想怎样?”

宝玉也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怎样,你和抱琴姐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就算了吧,我没事的。”

元春却把早已醒过来的抱琴拉过来,说道:“抱琴,我们俩人一起来服侍宝玉吧。”

抱琴问:“怎么弄?”

元春说道:“就按刚才你在书上看到的那个方式弄。”

抱琴点点头,元春把宝玉拉向大床中间,让他平躺,然后她和抱琴一起伏到宝玉的身上,一个头朝上、从他的胸前向下吻,一个头朝下,从宝玉的双腿向上吻。

王夫人道:“你这虑得太宽了,那便门平常关着,有事再开,可有什么妨碍?再说谁家没有个争鸡鹅斗的。那回凤丫头生日,什么抱二家的,背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闹得那么大,谁又笑过她们呢?”薛姨妈道:“咱们自己人,谁瞒得了谁,就是死鬼媳妇的事若不仗着这边爷们,还压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下颏啦。”又对宝钗道:“既然你太太这样说,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儿就住下了,你打发人去告诉蟠儿、蝌儿,择个日子搬来就是啦。”

宝钗答应了,连忙打发小厮通知薛蟠弟兄,一面带同莺儿、秋纹等料理薛妈的床帐被褥,看着她们铺设,薛姨妈见她走来走去的忙碌,便着急道:“姑奶奶,你不要张罗我了,万一闪着了我可担不起,由她们弄去吧。”

从此,薛姨妈就在荣府住下,那薛蟠素来任性,狂嫖滥赌,从无检束,在监里圈了两年,虽然仗着钱上下打点不曾受苦,却也关得他火星乱迸。及至遇赦赎罪回来。薛姨妈唯恐他在外惹祸,终日看紧了,不放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门,寻访冯子英等一帮朋友,或是到锦香院中闲逛,总也不得畅意。听说搬回贾府,又可与贾琏、贾蓉等浪荡子弟寻花纵酒,朝夕追欢,心中先自欢喜,赶忙催着家人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来,那上房是个大四合院子,也还宽敞,又另有书房客厅。薛蝌只占了书房三间,自去帷用功。薛蟠却忙着去寻贾府爷们。

此时贾珍正约合一般勋贵子弟在宁府校场练习骑射。原来贾珍素性好武,前此也曾校射赌酒,也因染了公子哥儿的义气。又不善择交,渐渐的赌胜于射,这声气传出去,惹得台谏们纷纷弹劾。后来身到海疆,目睹海氛不靖,兵备绩驰,更激动他戮力从戎之意。此番回来,整理庄产,甄汰家丁,渐已就绪。见了那些世旧,提起结会校射,大家都甚踊跃。

那会芳园围墙以内本有一大段空地,是宁国公当日点兵的校场。贾珍命小厮们铲去荒榛,坚起射鹄,又添了雕弓骏马,便按日演习起来。同时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理国公之孙柳芳,治国公之孙马尚清,齐国公之孙陈瑞文,平原侯之孙蒋子宁,襄阳之孙戚建光,锦乡伯之子韩奇,以及陈也俊、冯紫英、卫若兰等华宗贵裔,咸来与会。本家子弟如贾琏、贾璜、贾珩、贾菖、贾菱等,有的真来习武,有的借此亲近贸珍,却也来了不少。

荣府中也遣贾环、贾琮来此,随同肆习。日间轮枝骑射,晚间聚饮而散。贾珍定下规约,轮流互作东道,只较优劣,不赌胜负,也是惩前毖后的意思。薛蟠知有此会,心想念书既然耽误了,借此习武立功也还不晚。寻着贾珍,愿来凑趣。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贾珍自无不允。从此薛蟠便也按日赴会。

一日,尤氏无事,因素未见过骑射,命小厮们在校场边三间小厅安设竹帘妙屏,带着偕鸾和丫头们到那里隔屏偷看。只见那校场约有二十来亩,周围遍种垂杨,一般子弟们各骑骏马,正在绕场试聘。少时会旗高挥,一队骑马的有十数骑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画的是黄质斑纹的虎头,第一箭专射虎额,二、三箭分射左右虎目。

尤氏只见那箭从马上似飞雨般发出,射毕各拢马退下。不知那个射中?少时有一个骑雕鞍菊花青马的,似是冯紫英,督着人在简牌下验看。原来简上都刻着各人姓名及一、二、三等字。验完了在牌下标出名榜,三箭皆中的只有五人,贾珍有内,这五个重又比较。射那柳树上的叶字,连中的却只有三人,贾珍外是戚建光、柳芳。

歇了一会儿,忽听一阵鼓声似怒雷突起,一队十多马风驰电掣的跑去,各自争先斗捷,箭牌前竖着标旗,眼看那个朱鞍铁青马的先要赶到,却被两匹马,一匹是金鞍赤骝,一匹是银鞍黄骢,从马后飞赶过去。都比铁青马先到,只是赤骝稍后,差了半个马头。

尤氏瞧那骑赤骝的正是贾珍,余者都不认识。忙叫丫头悄问跟随的小厮,方知骑铁青马是的蒋子宁,骑黄骢马的是马尚清。又见贾珍等缓缓回来,校场上摆起青绿木山,分为数层,高矮不等。一会子,这十多匹马重又飞跑越山而过,有的蹿不过去;有的过山失势,前蹄双跪;有的穿山太猛,几乎坠鞍。尤氏瞧着替他们提心,哪知道都是练熟的了,到要紧时各能控纵如意。及至抢到标旗,却是贾珍第一,马尚清第二,蒋子宁也算到了,却差着一大段。贾珍等下了马,都在那边柳树下坐着歇息。紧跟着第二队十多匹马又要上来。

尤氏正看得有趣,佩凤忽从上房走来悄回道:“西厢里珠奶来了。”只得进去,和李纨叙谈了一会儿,要拉她出来同看,李纨不肯,方罢。这里一般弟直演习到日色沉山,方赴大厅会饮。席间无非谈论些用兵的韬略,备兵的险要。薛蟠只跟着喝酒,总插不上嘴。他向来善骑,却因体肥身笨,屡次落后。但秉性好胜,岂肯甘心输人,随后便另买一匹大马,通身漆黑,银顶雪蹄,寄养在宁府马号。天一亮就拉到校场,独自来回驰骋。有时遇见贾蓉,笑他道:“薛大叔,大清早起的骑马往哪里去,还要到苇塘里调情去么?”薛蟠哼了一声,仍旧骑他的马。贾蓉便笑着去了。

薛蝌见他哥哥朝出夜归,几天见不着一面,疑惑他在外头胡闯。问知每日皆在东府里练习骑射,方才放心。薛姨妈却不知底细,每回家里人来,问起大爷,总说一早就出去了,心中更多疑虑。那日专为些事住在家里,候至深夜,薛蟠才醉醺醺的回来。忙至薛姨妈处请安,说道:“妈今儿回来了。”薛姨妈道:“我不回来还得了么?你失魂落魄的,一天到晚不着家,这里被人抬了去还没人知道呢?我也没见过你种人,三番两次的招事惹祸,刀架在脖子上,好容易救下来的,还不收心学好,教我指望谁呢!”

薛蟠道:“妈别这么说,我若不学好,还不出去呢。妈不信,只问东府里,我哪天不在那里练弓马。文的我干不来,这不是一条正路么?”薛姨妈道:“那东府里的事我还不知道么,明着习箭,暗地聚赌,不为了这个还不会抄家呢!”薛蟠道:“这回可大不相同了,一把子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弟,从前邢大舅、王仁那一帮全刷了,我这一阵子何曾摸过色子牌呢!”薛姨妈道:“这在你自己,再要赌出漏子来,我也管不了。”薛蟠道:“妈只管放心,我将来还要仗着弓马混一官半职给妈请诰封呢?”薛姨妈道:“只要你不闹乱子,那些荣华富贵我也不想。”薛蟠又陪着说了一回话,等薛姨妈睡下,方回房去。

次日早起,不敢出门,陪薛姨妈用了早点,又闲话一回,亲自送至荣府。走过大观园,迎面遇着贾兰,向薛蟠请安道:“薛大叔今天倒有空儿。”薛蟠道:“我练了这些日子,也该歇歇了,刚才送我们老太太来的。”又问贾兰:“往哪里去?”贾兰道:“爷爷叫我呢。”刚说罢各散。

他们三人都达到了,就一起并排躺在床上,享受后的余韵,口中说着情话。

此时,已近中午,公主没有安排宝玉在宫中吃饭,宝玉也就不能留在宫中。

宝玉与元春、抱琴一起休息了一会后,他就起身穿衣,和一直在宫门口等他的一众小斯及丫环返回贾府。

贾兰走进上房,贾政正在炕上坐着看书,王夫人在常坐的躺椅上歪着,忙即上前请安。贾政道:“我这些时没问你,卷折都写了没有?”贾兰道:“上回爷爷吩咐了,我自己就定下功课,每天各样都写两三开,只是不见好。”

第七十一章 王夫人的感觉

她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真不得了,一下子让宝玉更真实地感受到王夫人的。虽然隔着厚厚的冬天的衣服,宝玉的胸膛还是感受到王夫人而又坚实的,从自己的感觉中,宝玉肯定她的不比他现在接触的几个女子中最大的尤氏差。

同时,由于王夫人是搂着宝玉的腰部,在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宝玉时,宝玉的就毫无间隔地紧贴在王夫人的上,也感觉到她丰腴的腹肌,就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

宝玉就把头靠在王夫人的肩膀上,用下巴轻轻地在她颈项上抵压着,这让王夫人感到酸痒,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意在心间升起,也更希望宝玉压得再重一些,不由自主地耸耸肩。

宝玉被王夫人这种无意识的动作所鼓舞,就转过嘴巴,轻轻地含住王夫人的耳珠,在上面咬动,王夫人嘴中了出轻轻地“嗯唔”声,身子一软,就向地下滑去。

宝玉一急,搂在她腰间的双手向下一滑,抓在她肉肉的,一手抓住她一片臀肉,紧紧地向上兜起,恰恰让自己已经硬起的更紧密地抵在王夫人的上。

宝玉的这个动作,一下子让掉王夫人清醒过来,她脸色一红,急忙推开宝玉,口中解释道:“为了等你,还没有吃中饭,饿晕了。”

宝玉也不解释,接着说道:“母亲,快点坐下,我也没有吃饭,叫金钏儿吩咐人把饭菜送过来我们一块吃吧。”

王夫人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腿去,望着宝玉,感叹着说道:“我家宝玉长大了,也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我的下半生有着落了。”

宝玉伸出手,拉着王夫人的手,王夫人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抽回去,宝玉摇晃着抓住的手说道:“母亲,以前我小,还不懂事,让你了不少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要让母过一个快乐、幸福没有遗憾的一生。”

王夫人笑着感叹:“那敢情好,自你哥哥去逝后,你又是那个样子,我还以为老了后没人问了呢。”

这时,金钏儿让下人把饭菜都送来了,在屋内布置桌椅,把炭火拉到另一边,布置完后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

宝玉问:“有酒没?”

王夫人说道:“吃什么酒?”

宝玉笑着说:“天气比较冷,吃点酒暖暖身子。”

王夫人没有再坚持,金钏儿就出去拿酒了。

因为宝玉来自未来,并且与现在红楼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因此他与这些女人交往没有一点负担,而象王熙凤、秦可聊、尤氏等人,因为她们已看惯贾府中诸人不伦之情,并且与宝玉也没有血缘关系,因此很快地接纳了宝玉。

元春本来也是非常正统之人,坏就坏在她进入的皇宫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地方,在那里,公爹与媳妇、岳母与女婿、各个皇子、公主、宫女等等,都是乱得一团糟,根本没有人伦可讲,一切都以政治为中心。

但与王夫人在一起,就要小心在意了。王夫人名义上是宝玉的母亲,虽然因为贾政很尊重她,但在感情与上,却一直在冷落着王夫人,特别是在贾珠去世以后,她满腔的爱都倾注在宝玉的身上,不仅仅把宝玉当作了自己的儿子,还把他当作了男人的替身,在她潜意识里,宝玉已是她一生的依靠。

但在她不知此宝玉已是她真正的儿子的情况下,她决不会与宝玉有什么瓜葛的,因为母子之间的关系在当时的社会也太过惊人,让人不能接受的了。

宝玉自上次暗中看出王夫人与贾政之间掩饰得非常好,却被他所看破、不为常人所知的冷淡之后,他就决定来改变王夫人的生活、也改变王夫人因此而有些变态的心理,也通过改变她来氛围晴雯、金钏儿等人的命运。

因此,他就留上了心,处处来刺激王夫人已经变成一团死水的心灵,激发她心底最原始的,从而带给她从来没有过的激情。

这事只能一步步地来,上次通过与王夫人的拥抱,宝玉已经感觉到王夫人的心还没有完全死掉,还有一丝人性的渴望。

特别是今天,他一进门,王夫人就忘情地把他拉进怀里,还紧紧地拥抱着,连宝玉在她身上的小动作也不计较,看起来还用一种很受用的样子,并且在她失态而感觉到宝玉的后,不仅没有责怪,反而称他已经长大了。

于是,他就要金钏儿拿来酒,开始实施他的计划,这个计划虽然得很长时间,也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但宝玉还是要试一试。即使不能让王夫人象尤氏等人一样和自己在一起,但他要做到能令王夫人听从自己的决定,这样,他就能改变红楼中诸女的命运,

话说晴雯回秋悲司去取物件,金钏儿在绛珠宫仍陪黛玉闲话。黛玉问起此间尚有何人。金钏儿道:“比我先来的只有尤家二姨儿、三姨儿,新近元妃娘娘来了,那些仪仗护卫比起那年省亲的时候也差不多,我是偷去瞧热闹的。我们对过春感司里还有个司棋,是从先跟二姑娘的,我和她不大说得来。晴雯姐姐更恨她,说是因为她不要脸,把别人坑苦了,所以我们总不在一块儿。”黛玉道:“我明儿去回拜警幻仙姑,既然出了门,元妃娘娘那里似乎也该去一趟,那里还照着宫里的规矩么?”金钏道:“她们有去过的,规矩倒不大讲究,只是也有些宫女老公们要奏明了才得进见呢。”黛玉道:“跟娘娘的抱琴原先也是府里丫头,如今可在那里?”金钏儿道:“这个还没有听人说起。”

黛玉尚要问她,晴雯已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幅冰鲛纱,一张窄长的泥金粉红锦笺,说道:“林姑娘瞧瞧这是什么?我一个字也不认得。倒是这幅似绢非绢的透明雪亮,我瞧着怪喜欢的,难为她怎么织的呢?”黛玉接过先看那冰鲛纱,打开来一看,原来就是宝玉那篇芙蓉诔,黛玉觉得刺心,忙即撂下。说道:“不必念了,就念了你也不懂。”

晴雯再三央及道:“好林姑娘,我藏个闷葫芦,不知有多少时候了,好容易盼着您来了,姑娘您就讲给我听听吧。到底是谁给我的?”黛玉皱着眉头道:“除掉你的宝二爷还有谁呢!”晴雯又千姑娘万姑娘的央及她,黛玉没法,只有逐句念着讲给她听。晴雯道:“怎么叫我芙蓉女儿呢?”黛玉道:“那是小丫头们信口编的,说你做了管芙蓉花的花神,她就信实了。”晴雯道:“我怎么配管芙蓉呢?若说林姑娘倒还安得上。姑娘可记得那年宝二爷生日,我们凑份子闹酒,行那个占花名的酒令,姑娘刚好抽着芙蓉花儿。还有‘莫怨东风’的诗句子呢?”

黛玉听了,回想前情,心中幽怨稍释,便从头至尾仔细讲解下去,讲到“高标见嫉,贞烈遭危”等句,晴雯已听得愣了。又讲到“孤衾有梦,空室无人。芳魂与倩影同消,娇喘共细腰俱绝”。晴雯忍不住伏在案上鸣鸣的哭,黛玉心中也自难受。便说道:“你若哭,我就不讲了。”晴雯哽咽半晌,方才忍住,渐渐又讲到“毁彼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恨犹未释”。

晴雯越听越气,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道:“二爷只知道那些人可恶,哪晓得是窝里反,全是袭人那浪蹄子鼓捣出来的。我从旁听着,她不但忌妒我们,就连二爷到了林姑娘、史姑娘那里多坐一会子,或是去得早了,回来得晚了,她还要翻老婆舌头呢。她只管毁别人的名气,倒骗得太太当她好人。一个月偷给她二两银子,什么事瞒得了我。”这几话触动了黛玉的心事,频频将绡巾掩泪,不能再讲下去。金钏儿道:“你说我婆婆妈妈的惹姑娘伤心,你这个怎么说呢?真是八尺灯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

晴雯故意拣文中僻字,指着问道:“林姑娘,您瞧瞧这些是什么字?笔画这个多呀?”黛玉不禁破涕为笑,晴雯又央及她接续再讲。那篇诔文很长,歇了几次才算讲毕。黛玉道:“那天他在芙蓉花底下念了半天,我就偷听了半天,还瞧见他擦眼抹泪的,那几句‘黄土垅中,女儿命薄。红绡帐里,公子情多。’我嫌他做的不好,他还又改了呢?”说到此,因想起“我本多情,卿何薄命”二语,当时听了有点刺耳,好象是诔我似的,到如今果成了谶语。在晴雯冤屈夭折,尚且得到这篇文字,如今我呢,连晴雯也不如了,真觉得茫茫天壤,悠悠长恨。回身就榻取巾掩面,又暗中饮泣。

晴雯本来勉强忍住,见黛玉如此,心有所感,更哭得泪人儿一般。金钏儿却拿着那张锦笺反复细看,原来她跟王夫人这些年也认了不少的字,就在灯光下一字一字的看来,有认得的,有认不得的。念到添衣又见翠云裘,居然七个字全都认得。捉摸了一会不禁哎哟道:“这纸条也是二爷给你的吧,你瞧这上头什么翠云裘,不是指着你补的那件孔雀毛氅衣么?”晴雯不答,哭得更痛。倒把黛玉引得笑了说道:“傻丫头,到了这里梦还不醒么?若是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敢要你了。”金钏儿道:“她在秋悲司里住着,一提起来也是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的眼泪。”黛玉道:“这也怪不得她,我听见她无故被撵,背地里也哭过好几次。难道模样生得好点的便是狐媚子?这说我就不服。”晴雯哭了半晌,自觉无谓。

贾兰走进上房,贾政正在炕上坐着看书,王夫人在常坐的躺椅上歪着,忙即上前请安。贾政道:“我这些时没问你,卷折都写了没有?”贾兰道:“上回爷爷吩咐了,我自己就定下功课,每天各样都写两三开,只是不见好。”

第七十二章 挑逗薛姨妈

温婉的轻笑自门外传来,门帘一掀,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薛姨妈笑意盈盈迈步而进。

见薛姨妈进来,宝玉在床上微一躬身,说道:“孩儿给姨妈请安了!”

宝玉说着话,眼冒精光,中年美妇四目相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灼热映入了薛姨妈的双眸!

一缕莫明的感觉牵引着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就在这刹那之间,两个心房同时“砰砰”猛跳起来,那一次的“暧昧”之举后,彷徨的俩人都有意避开对方,想不到几个月的强自克制,非但没有抹杀心底那缕不伦之恋,那令人魂消魄荡的刺激快感反而越发壮大起来!

心潮澎湃的宝玉与薛姨妈只得假装平静,心虚之下生怕露出破绽,礼貌的寒暄了一番。

薛姨妈在妹妹王夫人的簇拥坐下轻盈的坐在了炕上,与宝玉尴尬的面对终于渡过,美妇人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可惜一口大气还未呼完,紧接的变化再次令她陷入了纷乱之中。

王夫人见宝玉与薛姨妈举止别扭、言语生疏,以为是宝钗的关系,出于好心的姐姐想缓解室内妹妹与儿子之间生硬的气氛,微笑着调侃道:“宝玉,你今日是怎么啦,竟与姨妈如此生份?!往可是一见面就要扑入她的怀中,非让姨妈疼爱你一番不可,宝钗还吃你的醋呢!”

“啊母亲,今天我有些产舒服呢。”另有所思的宝玉闻言心中一热,身形僵立于床上,只能以身子不舒服来蒙混过关。

薛姨妈的一颗芳心也是高高悬起,见宝玉找到借口塘塞了妹子,方才稍稍踏实了一点。

可惜好心跟进来的的李纨却想到另一边了,她柔媚的玉脸浮上亲切的笑意,来到床边,玉手轻推着呆坐在床上的宝玉,“你今日怎么这么反常?我记得上次你还叫姨妈为亲妈呢!”

见众女眼中纷纷闪过一丝诧异与笑意,做贼心虚的宝玉只觉她们好像正在猜测自己的秘密,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心惊胆跳的他急忙挤出一脸可爱的笑容,好似小孩般半是撒娇的叫道:“姨妈,适才是玉儿的不是,你不要怪我!”

同样心理的薛姨妈也做出以往的模样,亲密的将挨上前来的宝玉搂入怀中,语带宠溺的轻拍其背:“我怎么会怪你呢,咱娘俩久未见面自然有点生疏了,姨妈也有不是!”

宝玉欢快的话语隐带一丝颤抖:“姨妈,你真好!”二人再次相触,因心思的变化原本的温馨也变成了旖旎的暧昧,美妇人娇躯微颤,在自然的面容下却掀起了无边的波浪,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缕缕成熟的馨香之气直扑近在咫尺的宝玉心中。

微妙的变化微不可察,除了情怀激荡的俩人外,其他人几乎毫无所觉,毕竟宝玉从小依赖众女,别说是姨妈了,他要是像刚才一般生份讲礼,反而会惹人疑窦,也难怪李纨会好心当这合事佬!

宝玉“老老实实”的依偎在薛姨妈身旁,假装平静的与众人轻言浅笑起来,随着时光的流逝,也许是习惯成了自然,也许是在众人眼目下逼于无奈,紧张不已的宝玉与薛姨妈不约而同的松弛了下来,相触的手臂与肩背也没有先前的那般灼热滚烫了!

受到房内欢快气氛的影响,一向冷漠的李纨也少有的开心笑语,再加上金钏儿等其他丫环如花的笑魇,更有与薛姨妈的成熟妩媚,可谓是万种风情聚于一堂,千般姿色会于一处,身在其中的宝玉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中惊叹不已,这恐怕就连所谓的天堂美景也大有不如!

说着,便叫跟来侍女取出一个小瓶,递与黛玉。黛玉接过,看那瓶子是用紫琼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精致,上面粘着鹅黄凤锦的窄签。正中是“千红一窟”四个篆字,旁边写着放春山遣香洞名产精制。笑对警幻道:“即此装满,可知名贵。屡次叨赐,何以为酬?我向来胃弱,不大喝茶的,今儿二姐姐、鸳鸯姐姐都在这儿,大家领略领略吧。”

说着,便叫金钏儿去煎茶,侍女们架起小茶铫来,金钏打开紫琼瓶,只取了一撮放在铫里,已觉清香扑鼻。又去取了李易安归来堂上用过的茶具,等煎好了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小杯先送给警幻,以次及迎春、鸳鸯,自己也斟着喝了两口。细细品来,果然香清味静,迥殊凡茗。迎春、鸳鸯也赞美不绝,警幻道:“我往常用竹叶上取下来的雪水煎此名茶,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还要好呢。”黛玉道:“我只喝过妙玉的梅花雪水茶,以为风味独绝,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生讲究品茶,也没领略过这般绝品。”

警幻叹道:“贤妹说起妙玉,令人可叹,她也是这里的人,虽说抗节不活,却因她持佛叛佛,又未免暴殄天物,还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要来。”黛玉道:“姐姐,你说那妙玉抗节不污,难道她还要遭什么劫么?”警幻道:“此时不便说得,贤妹只等着罢咧。”鸳鸯道:“凡是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内里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个人太假做那么孤高的样儿,要骗谁呢?”黛玉道:“她那脾气本来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装出来的。”大家正说得热闹,警幻的侍女来接她回去。说是有事,警幻便失去了。迎春、鸳鸯也要走,黛玉道:“你们忙什么的。”又留住她们,说了一回闲话,迎春要黛玉教她弹琴,叮叮噔噔的弄了半天,才学会了一小段,直到晚上方散。

作书的说到这里,又想起王凤姐说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要接着说那荣国府的事了。那日贾琏听了余仁、赵又华转述赖大回复的话,赵又华又劝他向彩云、玉钏儿商量将王夫人首饰偷出暂押,以了年债。贾琏总觉不妥,回至房内,便详细告诉了平儿。

平儿道:“那赖大钱也够了,儿子又做过官,还有养老的大花园子,不在家里享福,倒出来再当奴才!不定他安着什么心呢?依我看,你倒得仔细斟酌斟酌的。不要就回老爷,老爷是没主意的,一答应就说不回来了。赵又华那个主意据我看也不妥,从前和鸳鸯商量借押老太太的铜锡器,那是轻易用不着的东西,就是闹穿了也还担得起。大太太还借此要了二百银子去呢!若是偷押了首饰,说不定太太哪天出门就要用的,万一出了个岔子,丫头们如何担得了这个沉重,连咱们这些年的脸面都丢了。与其偷着摸着的,不如把实话回太太,肯了顶好,不肯也没什么。”

贾琏道:“你估量着太太能答应么?”平儿道:“那回和尚送玉来,立迫着要一万银子。太太还说把头面拆变了给他们呢,若是年下真过不去,太太也不能干瞅着,想来有几分可望,只是谁去呢?”贾琏道:“要么你就和宝奶说说,请她得空儿回太太。太太许听她的话。”平儿笑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白说去,你拿什么谢我?”贾琏道:“晚上我就先谢你好不好?”平儿啐了一口道:“什么时候你还高兴呢!”

夫妇二人正笑着,小丫头进来说道:“林之孝有话回二爷,在外头等着呢。”贾琏忙即走出,林子孝带笑回道:“二爷大喜,咱们年下有了办法啦。”贾琏忙问:“有什么办法?”

林之孝道:“刚才五营衙门打发差弁,给这里大人请安,说这府里的贼赃在天津扣下了一起,那边有公事来了。原来那年何三纠合伙盗,偷去贾母房内细软贵重物件不少,那何三被包勇当场击毙,其余伙盗将偷去赃物朋分各散。内中有周瑞的侄儿周四占取较多,一时便阔绰起来,吃喝嫖赌,将金银似淌水般花用。共完了又将珠宝首饰陆续变价,幸喜不曾被人勘破。其中另有大珠子三串,每串一百零八粒,原是预备做数珠用的,大的如龙眼核,小的也比绿豆大些,俱是一律精圆。周四也知此物贵重,唯恐在外露眼,被人侦缉,特地设法将它运到津沽,另托人拿到各珠宝行议价。不料各行先已奉过地方官的密谕,设词将来人稳住,一面专人报信。少时捕快来到,人赃现获,一齐解县。县官审过一堂,取了口供,忙即回明节度使。此时范阳节度使便是曾任西安的云公,他和贾府本有交情,又见圣眷正隆,岂有不尽力的。当天即用公文行知京营,吩咐签稿并送。一面由文案缮函告知贾政,毕竟公文迅速,所以京营先接到的。”

贾琏闻林之孝回明详情,不胜狂喜,即至内书房面回贾政。贾政也是喜出意外。次日云节度的私函也到了,那贾政如何函谢云节度及遣抱领取失赃,不必细叙。不日将珠串领回,只拣最大的一串暂押了三万银子,已经够清付帐目,绰手有余的了。后来天津府县从获犯口中究出周四踪迹,又将他拿获,依律严处,并搜得赃物颇多。那赖尚荣枉自设下毒计,要欺占贾府家私,究竟何曾如愿?他本是浮浪子弟,后来又因越墙调戏妇女,从墙上摔下来跌折左腿,就成残废。可见恶奴欺主,天道不容,才有此昭昭的报应。

如今却说贾府新年过后,渐渐春融,史湘云家去了,探春因周统制奉旨来京陛见,姑爷随侍同来,在什锦街赁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时荣府中不免寂寞,那日薛姨妈来看宝钗,先至王夫人处。王夫人迎着笑道:“姨太太这回可隔得太久了,什么事这么忙哟?”薛姨妈道:“我惦记着宝丫头,早就要来的,新年上不舒服好几天,我刚好,小孩子又出花,那孩子自从香菱过去了,就跟着我,一出花更离不开啦。幸亏托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顺当。蝌儿媳妇见我有年纪,实在累不动,她才领了过去。这些时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腾得出身子来。”

第七十三章 宝玉之手

因有王夫人坐在一边,宝玉“老老实实”的依偎在薛姨妈身旁,假装平静的与众人轻言浅笑起来,随着时光的流逝,也许是习惯成自然,也许是在众人眼目下逼于无奈,紧张不已的宝玉与薛姨妈不约而同的松弛了下来,相触的手臂与肩背也没有先前的那般灼热滚烫了!

受到房内欢快气氛的影响,一向冷漠的李纨也少有的开心笑语,再加上金钏儿、银钏儿、彩霞等丫环如花的笑魇,更有王夫人与薛姨妈姐妹的成熟妩媚,可谓是万种风情聚于一堂,千般姿色会于一处,身在其中的宝玉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中感叹不已,这恐怕就连所谓的天堂美景也大有不如!

王夫人正与薛姨妈商量是不是把宝玉生病的事告诉贾母,宝玉说道:“母亲,不用告诉老太太,我可能是中午喝了点酒,心里躁热,就掀开被子冻了一下,躺一下就会好的。再说金钏儿也去叫医生了。”

薛姨妈也说道:“宝玉说的对,我看宝玉的气色也很好,没什么大碍,不用惊动老太太,等宝玉能起床时,到老太太那儿去拜访一下就行了。”

王夫人见姐姐也这样说,就字决定不告诉老太太了,她就和薛姨妈拉起家常。也不让李纨等众女打扰宝玉。

伏在薛姨妈怀中的宝玉反而无事,一腔心思不由再次回到了身旁的美妇人身上,他伏在薛姨妈的怀里,与同在床上的王夫人中间隔了一矮桌,他在薛姨妈身上的活动,王夫人是看不见的。

宝玉在薛姨妈怀里仰起脸,看着美妇一脸动人的微笑,的风韵随着芳龄的增长不减反增,柔媚动人之处远超红楼中诸多青涩的少女!宝玉心中的火热开始流转激荡。

薛姨妈动人的风采被宝玉看在眼里、热在心里,他此时的一双大手如何还能老实?!

紧紧的依偎在美妇人怀中的宝玉,把他的大手自然的伸到了她的背后,在悄然中以众女看不到的角度,在薛姨妈柔腻的腰肢上轻轻抚摸。

美艳妇人薛姨妈的娇躯一颤,受到突然“袭击”的她猛然意识到了她所处的不妙景状,自己这样把宝玉抱在怀里,不是正好给宝玉的色手以方便?可是自己又无法拒绝宝玉的诱惑,但自己又是宝玉的姨妈,这可如何是好?

薛姨妈的芳心刹那间百转千回,万般滋味纠缠不清,也许因为羞涩、也许是因为她心里的期许、也许好她是怕做得太过显形总之,美丽动人的中年熟妇薛姨妈并没有做出大的移动,只是紧张的望了众女一眼,见众女并没有特别关注自己与宝玉,而她也就假装没有注意到宝玉的小动作,使自己的娇躯仍然一动不动。

当美妇薛姨妈娇躯突然一颤之时,色胆包天的宝玉心神一惊,从翻腾的绮念中清醒过来:自己怎么竟然在母亲及众女面前做出这种举动?上次虽然也是这样伏在薛姨妈的怀里,也在她身上抚弄,但那毕竟只有他们俩人。这次万一薛姨妈有什么举动,那自己该怎么办?!心怀忐忑的宝玉双手僵在薛姨妈的身上,心中想好万一薛姨妈叫破自己的动作时的说词,心惊神颤的等待着薛姨妈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片刻之后,宝玉并未看到想像中的雷霆震怒,美妇人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娇躯,使她的身子与宝玉的距离稍微没有那么紧密,然后她又若无其事的与王夫人继续说笑。

宝玉心神一松,只觉得世间万物都变得如此美好!他的病仿佛也全好了,头也不晕、眼也没花了。同时他看到薛姨妈眼角偷偷斜瞟过来的一缕羞涩,更是让宝玉欣喜若狂、如饮甘露,他的一双大手瞬间恢复灵活,象泥鳅一般地在薛姨妈柔滑的上游走。

宝玉与美妇薛姨妈依偎在一起的身躯挡住了宝玉大手的活动,而床中间的矮卓也挡住了王夫人的视线,同时披在宝玉身上的被子也和他一起,盖到薛姨妈的腰身以下,有了这些便利条件,宝玉还不好好利用?

于是,宝玉的一双大手就肆无忌惮地在薛姨妈身上游走一番,去感受她丰腴身子的温暖和滑润,感受她腰臀的肥美。在享受一阵后,宝玉见美妇薛姨妈只是一脸羞红,并未有一丁点的反抗之意,得到鼓励的他更加胆色包天,他贪婪的大手往下一滑,转移到了薛姨妈丰腴浑圆的香臀上,五指用力一紧,揉捏、挤压,手指不断划过她的,花招尽出,一心的火热和热情都在薛姨妈翘挺的浑圆上表露无遗。

此时,宝钗听人说姨太太来了,也忙至上房见礼。薛姨妈瞅着宝钗道:“你月份也这么大了,瞧着倒不大显。”王夫人道:“可不是么,她这衣服还是平常穿的,我给她放大腰身,新做了两套,还没有穿上呢。”薛姨妈道:“这可是大喜,我见过多了,是养小子的身子总小,你没见我带宝丫头的时候,才五个月比人家七八个月的还要足实。”

王夫人道:“虽然如此,到了这个月份,也要保重着点。我叫她没事只管在房里歇着,她哪里肯听呢?”薛姨妈道:“走动走动也好,走得多,养得快,只留神不要闪着碰着的。”王夫人道:“我要跟姨太太商量,她月份一天大一天了,总得有人常在身边照应她才好。别人我也不放心,你若家放得下,就搬来和她一起住着,设或三更半夜有个发动,也省得慌张。”薛姨妈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家里看孩子管家务,全交给蝌儿媳妇,哪里放心呢?她倒安得贫,耐得富,一步不乱走的。就管小孩子也细心,究竟还是新媳妇,有许多事摸不着门,还得我替她领略呢。”

王夫人道:“姨太太若肯住在这里,我还有个主意。那梨香院外边两所房子,你不是住过的么?此刻还空着,索性把他们也搬了来,那里通园子的便门开了,也如同一家子似的,你若不放心,白天回去瞧瞧,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好来问你的。”宝钗道:“现在不比以前,一则园子里荒着,那便门开了,保不住你来我往,多走几趟。万一有事,倒分不清责任了。二则宝瞻那蹄子又膘又嘴硬,虽说学好,我总信不过她。不要吵闹起来,叫这边爷们笑话。太太和妈妈细想想,我这话对不对?”

王夫人道:“你这虑得太宽了,那便门平常关着,有事再开,可有什么妨碍?再说谁家没有个争鸡鹅斗的。那回凤丫头生日,什么抱二家的,背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闹得那么大,谁又笑过她们呢?”薛姨妈道:“咱们自己人,谁瞒得了谁,就是死鬼媳妇的事若不仗着这边爷们,还压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下颏啦。”又对宝钗道:“既然你太太这样说,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儿就住下了,你打发人去告诉蟠儿、蝌儿,择个日子搬来就是啦。”

宝钗答应了,连忙打发小厮通知薛蟠弟兄,一面带同莺儿、秋纹等料理薛妈的床帐被褥,看着她们铺设,薛姨妈见她走来走去的忙碌,便着急道:“姑奶奶,你不要张罗我了,万一闪着了我可担不起,由她们弄去吧。”

从此,薛姨妈就在荣府住下,那薛蟠素来任性,狂嫖滥赌,从无检束,在监里圈了两年,虽然仗着钱上下打点不曾受苦,却也关得他火星乱迸。及至遇赦赎罪回来。薛姨妈唯恐他在外惹祸,终日看紧了,不放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门,寻访冯子英等一帮朋友,或是到锦香院中闲逛,总也不得畅意。听说搬回贾府,又可与贾琏、贾蓉等浪荡子弟寻花纵酒,朝夕追欢,心中先自欢喜,赶忙催着家人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来,那上房是个大四合院子,也还宽敞,又另有书房客厅。薛蝌只占了书房三间,自去帷用功。薛蟠却忙着去寻贾府爷们。

此时贾珍正约合一般勋贵子弟在宁府校场练习骑射。原来贾珍素性好武,前此也曾校射赌酒,也因染了公子哥儿的义气。又不善择交,渐渐的赌胜于射,这声气传出去,惹得台谏们纷纷弹劾。后来身到海疆,目睹海氛不靖,兵备绩驰,更激动他戮力从戎之意。此番回来,整理庄产,甄汰家丁,渐已就绪。见了那些世旧,提起结会校射,大家都甚踊跃。

那会芳园围墙以内本有一大段空地,是宁国公当日点兵的校场。贾珍命小厮们铲去荒榛,坚起射鹄,又添了雕弓骏马,便按日演习起来。同时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理国公之孙柳芳,治国公之孙马尚清,齐国公之孙陈瑞文,平原侯之孙蒋子宁,襄阳之孙戚建光,锦乡伯之子韩奇,以及陈也俊、冯紫英、卫若兰等华宗贵裔,咸来与会。本家子弟如贾琏、贾璜、贾珩、贾菖、贾菱等,有的真来习武,有的借此亲近贸珍,却也来了不少。

荣府中也遣贾环、贾琮来此,随同肆习。日间轮枝骑射,晚间聚饮而散。贾珍定下规约,轮流互作东道,只较优劣,不赌胜负,也是惩前毖后的意思。薛蟠知有此会,心想念书既然耽误了,借此习武立功也还不晚。寻着贾珍,愿来凑趣。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贾珍自无不允。从此薛蟠便也按日赴会。

一日,尤氏无事,因素未见过骑射,命小厮们在校场边三间小厅安设竹帘妙屏,带着偕鸾和丫头们到那里隔屏偷看。只见那校场约有二十来亩,周围遍种垂杨,一般子弟们各骑骏马,正在绕场试聘。少时会旗高挥,一队骑马的有十数骑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画的是黄质斑纹的虎头,第一箭专射虎额,二、三箭分射左右虎目。

第七十四章 花香袭人

薛姨妈回道:“啊,没事,坐的时间太长了,身子有些酸麻。”

王夫人说道:“真对不住,可能是宝玉压在你腿上,把你的腿压麻了。”

宝玉见到姨妈略显别扭的身形,听到王夫人的话,心中说道:“姨妈的确实是酸麻了,但不是自己压的,而是被自己摸的。”

宝玉看到薛姨妈走到一边,趁着没人注意时,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更多的是娇媚。这一眼,让宝玉心中的火热再次激荡不休,涟漪的波纹刹那间充盈了他的心海。

宝玉的心神还在震荡之际,相医生已经来到他的床边坐下,让他把手伸出来,给他拿脉。王夫人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医生。

过了一会,医生放开宝玉的手,说道:“公子的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喝两幅药就会好的。”

这时,王夫人才松了一口气,而宝玉则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前,他经常头晕、四肢无力,有时还要睡上一两天,这些都是感冒的证状,正象医生所说,没什么大碍。

休息一会,喝点热汤,定玉就好了一大半,王夫人让薛姨妈、李纨等人都在她那儿吃完晚饭后再走,宝玉也在吃过晚饭后,到老太太那儿去了一趟,最后才回到自己的院中。

从学堂回来的几天,宝玉几乎没有在自己的房中呆过,这回见他回来,没有跟着他的晴雯、秋纹、麝月等丫环都出门相迎,说道:“二爷回来了。”

宝玉点点头,在袭人的搀扶下,来到里卧室。

袭人要宝玉睡下,宝玉说道:“我只是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事,出点汗就好了。”

说完,宝玉就坐到书桌上旁,看起书来。

明天正好是朝廷大试的日子,宝玉因有官爵在身,差的只是功名,也不必一级级地考,可以直接参加会试、廷试的大考。因此,宝玉已下定决心,要在元春省亲之前,考一个功名,向元春汇报。

宝玉把论语整个看了一遍,不象现在要想看某本书,要找很长时间,有时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在宝玉的前世,只要他想看,在网上一搜,什么书看不到?因此宝玉的知识量就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比的。

并且在以前,他对古代汉语深有研究,象四书《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等中国这些书也不知看了多少编,并且还阅读了大量的正史、野史,可以说对中国古代史、古代文学颇有心得。

再加上他以现代人的身何份,对各种治国之道也很熟悉。因此他也有信心在朝廷的廷试中考出个好成绩,只是他的文采还不是很好,想进前三名有些困难,但中个举人,他还是很有把握的,如果碰上皇帝很赞同他的观点,考个状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袭人看到宝玉这么用心,心里也很为他感到高兴,就在一旁为他泡茶、端水,烧炭火取暖、还不时地前来问寒问暖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宝玉把论语看了一遍之后,又闭上眼把里面的观点与时下的主流进行对比,再与自己的主观意象进行综合,形成自己的思想,理了一个大概的脉络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看到袭人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跑过不停,宝玉很感动,说道:“袭人,你歇一会吧,看把你忙的。”

“二爷在忙着读书,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也很高兴,忙点是应该的。”袭人脸上是容光焕发,满脸的自豪。

宝玉有些奇怪:“袭人,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袭人回道:“二爷,这两个月,我们这些跟着你的丫环可以在人前昂起头了。因为我们的二爷不再是一个只知玩耍的小孩子,而是可以为家庭出力的男儿了。”

宝玉听了这话,心中更为震动,这也说明他的决策是对的,只有自己所有作为,别人才能尊重你。

以前的宝玉虽然对女儿很尊重,但他并没有带给他所爱的、和爱他的女子应有的幸福,象袭人,最后只好嫁给了别人,黛玉病死、晴雯冤死、金钏儿羞愧而死等等,这是一个口口声声爱护女儿的男子所作的事吗?

宝玉为什么不能做到让爱他和他所爱的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就是他在贾府中没有什么作为,除了亲人的关心之外,贾府里有他与没他都一个样,那别人还凭什么听他的?他拿什么来决定自己和别人的命运?

想到这里,看着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袭人还是忙得脸上出了汗珠,就把他搂到怀里,说道:“袭人,我会让你们都会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幸福的。”

袭人在最开始的惊慌过去后,喂在宝玉的怀里,幸福地回道:“二爷,我知道你会做到的,因为你已经在作了。”

在说着话的同时,宝玉的手已经抚上袭人的胸前,袭人并没有惊慌,相反,她的芳心却喜悦无比,主子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当少女仰起脸,再次看到宝玉脸上那陌生而动人的微笑,一颗芳心不由微微颤动,片刻之后已是犹如小鹿乱蹦般“砰、砰”直响,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与宝玉第一次在一起时那羞人的一幕。

袭人只觉宝玉胸前一片火热,热流隔着衣服导入少女体内,冲击着她微荡的情海,最后化为缕缕红霞布满了美少妇的玉脸。

当宝玉的大手紧紧地抓着袭人胸前的饱满时,少女袭人的芳心羞涩不已,娇躯微颤,十指紧张的抓住了宝玉衣襟,低垂的眼帘悄悄开启,偷偷往上瞟了宝玉一眼,见他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就在这瞬息之间、就在这一刹那,少女袭人神秘的心扉悄然开启,原本微荡的情海猛然荡起了无尽涟漪的波纹。

宝玉挺拔的身形尽显男儿豪迈气概,浓浓的男子气息不停的钻入少女袭人心海之中,熏得袭人芳心翻滚,陌生的感觉一掠而现,在少女心间盘旋不休。

每个青春妙龄少女梦想的甜蜜爱恋就此降临,袭人一脸幸福的喂在主子宝玉的怀中,呼吸急促,不想起来。

宝玉见柔媚的袭人呼息急促,挺拔丰盈的双峰随着他火热的气息上下颤抖,更在她举手投足之间划出的诱人心神,激起了无边波浪。

被动人“波浪”晃得头晕目眩的宝玉心海一热,涟漪的波纹荡漾开来,他虽然与袭人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但对这位温柔可人的少女却有着一份浓浓的喜爱,宝玉脑海突然冒出了一句“至理名言”:女人因爱而有欲,男人因有欲才有爱。

宝玉心中的火热点燃了他积压多时的情火,强大的掘堤而出,瞬间淹没了他目中的清明,双手一骒,把美少女紧紧地搂到他的怀抱。

袭人还在幸福之中,宝玉灼热的双唇已经犹如山岳压顶般直逼而来,迅速的封住了袭人的檀口,将她的呼声堵在了咽喉之内,化作动人的“咿、唔”呻吟声,回荡在宝玉温暖的房间内。

就在两唇相触的瞬间,袭人只觉心房一震,脑海之内如受重击般一片空白,世间的一切刹那间崩溃不见,只余下二人激情的唇舌相偎相依,不离不弃。

宝玉大手再次攀上了袭人挺拔的酥胸,温柔抚摸,尽情揉捏,他勃发的情火沿着指掌迅速传入了少女之内。袭人被灼热填满的双峰傲然挺立,隔衣凸出两点完美的诱惑,随着袭人娇躯的颤抖,“两点凸起”不停的在宝玉的胸前来回摩擦。

就在这轻微的扭动摩擦之中,滔天的情潮终于爆发,心中情火肆虐的宝玉一声虎吼,将少女袭人曼妙动人的娇躯横放在床榻之上。

宝玉面对床上曲线起伏的少女娇躯,只觉口干舌燥,艰苦压抑的情潮如海啸般“刮”起。

激动的大手微微颤抖着向袭人粉颈摸去,火热的手掌在佳人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摸索,宝玉心中的情火随着这柔情的抚摸开始蔓延,眼见少女双眸紧闭,高耸的酥胸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红润的玉脸娴静动人,即使是在闭眼之中,袭人仍然让人觉得是如此温婉柔和、贴心可人。

深深的喜爱之情在脑海震荡盘旋,与宝玉眼中的少女玉容交织在一起,在微妙的变化中化作一缕爱恋的情丝溢出双眸,蕴含情意的目光好似有形般凝注在少女脸上。

在初升的真情与强烈的互相“折磨”下,宝玉缓缓的俯身吻向袭人红润的朱唇。不知何时少女袭人的脸上已是红云密布,就在双唇相接的一刻,袭人突然睁开了她妩媚的眼眸,近在咫尺的二人眼神交接,痴痴不语,浓浓的情意在目光中流向对方心海深处,醉人的春意在一对有情人儿心间激荡流转、缠绵升华。

与“贾宝玉”早有“肌肤之亲”的袭人,对即将发生的羞人之事是羞喜交加;对现在这个”假”宝玉,少女已不是单纯的主仆之情,女子天性对爱情的渴望,让她希望得到宝玉更多的关注与怜爱,因心中初开的情怀,她反而不能像第一次那,般坦然的接受宝玉的求欢,反而充满了紧张与羞涩的期待。

在宝玉俯首相吻之时,袭人再也忍不住心房的颤抖睁开了双目,望着意中人此刻“怕人”的目光,敏感的少女不惊反喜,她从宝玉燃烧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缕从未有过的情思,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袭人美眸渐渐被心房的热流冲击得一片红润,激动之下,她一反常态的双手一勾,主动的吻上了宝玉呆立不动的双唇,如海的深情从袭人笨拙的唇舌涌入宝玉心间,不停的壮大他心中刚刚萌发的“情丝”。

第七十五章 袭人春情

受此“刺激”的宝玉微微一愣,随即心中狂喜一片,火热的深吻猛然爆发,灵活的红舌扫荡了袭人小嘴内的每一寸角落,最后紧紧的吻住了细滑的,动情的少女幽香的味道!

袭人在宝玉强大的“攻势”下,脑海一片空白,只有那触电般的酥麻快感在心中流转不休,在无尽的痴迷之中,她曼妙的娇躯被宝玉横抱而起,并不停热吻、抚摸。

袭人的衣物犹如彩蝶般四散飞舞,飘落在房内各个角落,当宝玉将横放床榻之上的少女衣服全部脱离时,眼前满是青春动人、曲线起伏的,而美少女袭人在他火热的“攻势”下,还紧闭双眼,同时房中温暖如春,美少女的心情又无比紧张和激动,竟然对宝玉脱完她有衣物,而毫无所知。

宝玉欣赏一会美少女美丽的之后,终忍不住心中的火热,色色的大手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在袭人与香臀上下尽情揉捏,使袭人挺拔的在他指掌间变换出各种的形状;宝玉激情的也如雨点般洒遍了美少女胸前高峰的每一个角落,划过一片平坦而又雪白的平原,最后在那淡淡芳草掩盖下的神幽谷留连不去。

鸳鸯又叹道:“咳!抄是没种抄去,大太太一直把着不放,要留着家里过日子。二老爷又尽让着她,弄得外面七零八落的,连我也看不下去。那位凤奶奶素来那么精明,这回也要不转啦,招呼了这边,那边又出岔子,我倒怪可怜她的。”晴雯道:“宝二爷呢?外面看着好点,内里还是疯疯傻傻的,亏得宝奶有涵养,好一阵子,反一阵子,她总是那个样儿。”金钏儿道:“紫鹃姐姐呢?我怪惦记她的,还在府里么?”鸳鸯道:“紫鹃给了宝二爷房里,她总不跟宝玉说话,这个人也算有心眼的,那雪雁倒配了人了。”

黛玉听着触起前情,不免伤感。因在人前勉强忍着。忽听侍女们回道:“有客来了。”原来是秦氏升入情天,来向黛玉辞别。黛玉和众人都向她道喜,秦氏道:“喜什么呢,把我一个送到那里,什么人也见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呢。”黛玉道:“到那里又有那里的伴,也不愁寂寞。只是咱们刚聚在一块儿,眼前就要分手怪舍不得的。”

“啊!”美少女一声痛叫,十指用力的在宝玉背上留下了十道耀眼的“爱痕”,同时抽出一后,死命地抵着宝玉的,不让他再深进。

随着袭人的”惨”叫,宝玉不由停下,他知袭人这还是第二次,并且第一次自己也只是与草草地收场,这个美少女的花茎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紧窄异常。

到袭人适应一段时间之后,宝玉开始在她身上耸动起来,不一会,美少女就感到身子又酸、又麻、体内又痒、又痛,即感到无比舒服,又好似非常难受。

少顷,袭人只觉阴中热痒难耐,犹如数百蚁子于里钻爬,这才放手,任由宝玉缓抽轻送,宝玉搏弄良久,觉袭人牝中水溢流,阴中渐滑,抽动亦不费力,遂加力猛抽,霎时抽了一百余度。

秦氏道:“这也是我的命,才出门子的时候,人家都说贾家房头多,得侍候公婆,上头还有太婆婶婆一大堆的人,怎么对付?等我过来了,从老太太起没有一个不疼我的。公公婆婆更不用说了,偏生得了那个病,想好也不能够。等到了这里又都生的,相处了这些时,从警幻仙姑以至那些仙女都跟我很好,又熬到你们都来了,大家正好多聚聚,偏又叫我到情天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赶碌呢?”

黛玉道:“咱们在这里遇着,就是想不到的,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仍旧聚在一起也未可知。”鸳鸯道:“小蓉奶,照你这么说跟警幻仙姑也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为什么你跟我又说是仙姑的妹子呢?”秦氏笑道:“你不知道,我回家去,一说出本人,就被琏二婶子啐了一啐。我怕你又啐我,所以那么说的。”

黛玉道:“她那回挨啐,跟我说起来,还是气哄哄的。凤丫头跟她们好,翻过脸就不认识,也太难了!”鸳鸯道:“我看琏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不久也要来这里呢?”秦氏道:“她哪里能来,眼下就有怨鬼跟着,先得到地府里归案去,保不定还要受点小罪呢?”正说着,尤二姐、尤三姐也来了,大家见过就座,尤二姐向秦氏道:“我们到你那里送行去,你倒躲在这儿来了。”秦氏道:“何必拘那套呢?我临走横竖要去瞧二姨儿三姨儿的。”

约有半个时辰,袭人春兴又至,凤眼微启,颤威威道:“我的亲二爷,不想你这把年纪,竟然如此会干,险些将我弄死哩!”

宝玉笑道:“怎会的,袭人姐姐,快活吧!”宝玉一头说、一头扳住袭人香肩,将其双腿并拢紧夹。

尤三姐道:“你这一走,就苦了我们姐儿俩啦,好像没处投奔似的。”秦氏道:“三姨儿,你往后还愁没处去么?林姑娘二姑娘都在这里,就是鸳鸯姐姐也是咱们一伙子的人,倒是我到那里孤零零的,要想着你们呢!”又对鸳鸯道:“咱们只顾说闲话,把正经事倒忘了,司里的册子,都点齐在那里,等你回去接收。若有漏下的,趁我没走。也好查补。”鸳鸯道:“这个忙什么,我见了警幻仙姑还要面辞呢。一则我早晚要寻老太太去的,二则我是个绝情的人,怎么管那痴情司的风情月债?这不是错用了人么?”

黛玉道:“你的见解先错了,这个情字不专在风月上说的,就像你舍命跟着老太太,能说不是痴情么?”迎春道:“司棋说起鸳鸯姐姐来,真是万分感激,几时见着你她还要多磕几个响头,只论这件事也就够做痴情司领袖了。”尤三姐道:“人家做官的满心要做,先要把架子端足了,你何必学那个坏样呢?”鸳鸯笑道:“你们不是合起挤兑我么?我管了这件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美少女就在下面享受宝玉的耕耘,又过了一会,巨大的快感从她的下肢向大脑冲去,美少女的口中开始乱中起来。

从这一刻起,袭人这个美少女的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挂在了宝玉身上,生生世世、生死相随!

胡言乱语之后,袭人开始跟着宝玉冲击的节奏吟唱起来,那美少女动人的呻吟声好似天籁回响,的交响曲从低到高,从缓至急,低沉处断断续续,高昂时回荡不休。

过了良久,袭人悠悠转醒,见宝玉的还是挺硬异常,再看自己的双腿之间,已是红肿一片,显然不敌宝玉。

“宝二爷,你的东西怎这么大?直抵我喉咙了,让我出不动气儿。”歇息了一会的袭人说道。

“真不行,那就算了。”宝玉还是比较怜香惜玉的。

袭人不回话,少顷,并娇喘吁吁地舔到了他的根部心里暖洋洋的,迷得一塌糊涂,竟抬起来.

迎春、尤三姐并不理会,黛玉听着不由得脸先红了,瞅着鸳鸯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秦氏要回去,黛玉再三留住,即在绛珠宫开个话别小宴,侍女们忙着分头预备,待至掌灯,方才入席。大家让秦氏上座,秦氏让了半天,不得已只可坐下。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以次到坐,黛玉命晴、钏二人也坐了,因人少并未猜枚行令,黛玉素不善饮,只举杯相陪。鸳鸯道:“往回上头家宴,老太太高兴提倡着有多么热闹,今儿倒觉得怪冷清的。”晴雯笑道:“我想起一个玩意,咱们也热闹热闹。”

说着便去取了六颗骰子,又叫侍女取过一个玉碗。说道:“这回小蓉奶高升去了,请她先掷见红,然后大家再掷,谁跟她点子对的,就算喜相逢,一定先得聚会。”大家都说有趣。

金钏将骰碗送给秦氏,秦氏举手一掷,刚好得个六红。鸳鸯道:“出手就是全红,岂是容易得的。应该恭贺一杯。”金钏执壶,将各人门杯斟满,先劝秦氏喝了。尤二姐等也先后饮尽,只黛玉勉强喝了半杯。以次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等又都掷过,有三四红的,有一、二红的。尤三姐道:“这六红本来难赶,就掷一天也不准能得一回。”

轮到黛玉,掷下去,坐定了五红,那一颗尚在旋转未定。晴雯、金钏都在旁喊道:“红红红红!”那骰一转,果然又是六红,众人依旧恭贺。鸳鸯将黛玉门杯斟满劝饮,黛玉只喝了小半杯,余者晴钏二人分着代了。随后大家同饮一杯收令。秦氏道:“照此看来我跟林姑娘要先见面的,这起结两次全红,一定是个佳兆,等我们见面时再喝林姑娘的喜酒吧。”黛玉也自心喜,却不好意思说得。她本来不胜酒力,此时羞潮晕颊,更显得压倒桃花。少时席罢,秦氏先起告辞,尤氏姐妹也跟着走了。

黛玉送了她们,仍留迎春、鸳鸯散坐闲谈。黛玉对迎春道:“那年你出了阁,我们走到紫菱洲,对着那荻花菱叶,都觉得分外萧瑟。这两年恐怕更要荒废了。”迎春道:“那年宝玉还做了一首诗寄给我,可怜我哪里有看诗的分儿,一接过来连忙掖了起来,若叫她们看见,不知又造什么闲话呢!”鸳鸯道:“提起那园子来,这两年荒得不成样子。那些老婆子们见神见鬼的,白天都不敢走,大老爷倒信她们那些鬼话,还演了一出王道士捉妖,你说可笑不可笑。”

第七十六章 凤姐挑重担

迎春吟了两遍,眼圈儿早已红了。说道:“林妹妹你还是这般口吻,我虽不会作诗,也知道是好,只是到了这里,又换了一番世界,从前的事总要看空了才好。”黛玉道:“我何常不这么想,说到‘空’字稍为聪明的就能见到。有几个真能做到呢?就是二姐姐你自己又何曾真放得下,只怕就像她们说的化成了灰,变成了烟,也要留个影子呢!”迎春道:“这话也是,人的心里大概都是留恋既往,希望将来。到了希望断绝,那留恋既往的心不免要切。只看陶源明、元遗山何曾是真正遗逸,一个只称晋徵士,一个称故金为本朝,在他决非是傻,也不过忘不了放不下罢了。”

袭人咬唇苦捱,那要丢身子的感觉一浪浪地袭来,宝玉下下皆能挑着,偏偏他又贪心,尽在深处留恋,上下突刺,左右穿插,袭人儿忽觉一下被挑狠了,终一个哆嗦,但觉一股奇麻无比的极乐从嫩流荡到全身,通体皆融,雪腻的一鼓,地娇呼道:“宝二爷,姐姐又又叫你给给弄坏啦又丢了”

袭人刚才已丢过几次,来自现代的宝玉更知女子时的需要,闻言急忙紧紧抱住袭人,紧顶抵袭人的肥美,并用腰力不住揉弄,又陷入了那娇嫩里一大半。

袭人丢得乐不可支,玉臂死死抱住宝玉的,突觉宝玉竟似顶穿了,深深的又入了一节,不知插到哪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香汗浆出,心头森森然的,吐舌呼道:“死了真的叫你给弄弄死啦啊”

袭人口中叫着,雪腻的前不住抽搐,美得死去活来,竟然真的又昏迷过去。

袭人儿张着嘴儿,再无一丝声响,全身骨头宛如化掉,已被宝玉注成软烂一团。

姐弟俩一个是千般风情的美少女,一个是俊美过人精力旺盛的少年,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在第二次时,自是倾情相向、浓云密雨、销魂无度,待到了子末,袭人方整了小衣,出了宝玉的房屋,恋恋不舍的呢哝相嘱一番,才回到自己的外间。

第二天,刚刚吃罢早饭,贾政就使人来唤宝玉,让宝玉到他那儿去议事。

宝玉到了荣府的客厅,只见贾赦、贾珍都在,还有那个老明公山子野者也在,宝玉一看这阵式,就知道又是商议省亲别院的事了。

果然,宝玉坐下后,那老明公对着宝玉一笑,就拿出一张图,说道:“经上一次讨论,回去后,我把各位老爷的想法融入到里面,另外还体现出曲径通幽、山野田园风光、也要体现出妃子娘娘华贵的气质,这就要求做到富丽但又不落俗套,简单到极至、可又至于简陋。”

宝玉一看那规划(设计)图,口中大为称赞:“老明公这是把山野、田园搬到闹市,但又不沾染一点尘气,既不失自然之色,又能登大雅之堂,难得!难得!”

贾政拈须微笑不语,显然对宝玉的观点很是赞同,那贾赦、贾珍本就是不学无术、只知玩弄女人的好色之徒,那有什么高见?

见贾政、贾宝玉父子对此方案大为赞赏,而自己又说不出更好的意见,只好在一边附合,这个方案就这样通过了。

见自己的意见通过,老明公山子野者就走了,剩下的几个人开始讨论起省亲别院的施工方案来。

贾赦、贾政、贾珍虽然此时大事已定,但因贾赦没有主持大事的能力,特别是涉及到元妃,他可不敢领这个重担,而贾珍更不敢背这个责任了,贾琏、贾蓉两人又外出任官,让贾府本家其他人主事,贾政等人又不放心。

贾赦、贾珍两人根据宝玉这几个月的表现,加上元春又传他到宫中几次,知他与元春走得很近,就建议由宝玉来主持省亲别院的建设。

宝玉说道:“我府这等大事,按说我不应推脱。现在,琏二哥、蓉大侄子俱有功名在身,并得到朝廷重用,在外地这朝廷效劳,而我却只得了一个虚名,没有功名在身。因此,我想珍明天是乡试、廷试的大期,就想参加乡试,并想一举通过乡试、进入廷试,争取考个举人,好让省亲的元妃高兴高兴。”

贾赦、贾珍见宝玉说的有理,也不再提此事。贾政则是高兴异常,这学是宝玉第一次自行提出功名之事,而且看起来他的信心很足、把握也很大,就问:“那你认为我府谁主持此事合适?”

宝玉根据自己多了几百、上千年的知识,说道:“大伯是不爱劳之人,贾珍大哥家庭俗事太多,父亲又要处理朝政,都没有太多的功夫,加上贾琏大哥、蓉侄子外出做官,我府确实没有合适的男人来主持省亲别院的那设了。”

贾政听到宝玉的话里,特别强调我府没有合适的男人来主持这事,立即就明白宝玉的意思,他细心一想,贾府中实在是没有比王熙凤更好的人选了,就接上道:“宝玉,你大伯、大哥都在场,你也不要卖关子了,就说说什么人适合主持吧。”

宝玉看了面前的几人一眼,说道:“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凤姐,由她主内,就没有人敢偷懒、撒赖了。”

贾珍听了喜不自禁,连忙笑道:“宝兄弟说的果然安贴,如今就去。”

贾赦猛地一听宝玉之言,还觉不妥,这么大的事,哪有让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去主持之事?别人见了还不得说贾府无人么?再者,王熙凤还是自己媳妇,还怕贾珍有意见,现在贾珍首先出言赞成,而宝玉是提议者,自不必说,贾政也微笑默认,他看看众人的表情,也就不提自己的意见了。

让王熙凤主持建设省亲别院之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贾赦、贾政是长辈,不好去见王熙凤,就让贾珍、贾宝玉去跟王熙凤说说。贾珍就拉了宝玉,辞了众人,往上房里来.

可巧这日不是什么大日期,家里只有贾府几个外房本家媳妇来家里看望几个太太,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

忽闻人报:“珍大爷与宝二爷进来了。”唬的贾府本家一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迎接。

贾珍携着宝玉的手,一起进来。邢夫人等因说道:“又有什么事了?竟然与宝玉一起来了。”

贾珍蹲身跪下请安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挪椅子来与他坐。贾珍断不肯坐,笑道:“侄儿进来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子并大妹妹。并且这事也得到赦大伯、政二伯委托。”

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竟然把大老爷和二老爷也搬了出来?”

贾珍忙笑道:“婶子自然知道,元妃很快就要省亲,我们也要加紧时间张罗省亲别院的事。如今琏二哥、我家蓉儿俱到外地了,两位老爷和我都不适合主持这事,宝玉又在学堂读书。因此我府再也没有其他男子了,大家就商议,怎么屈尊大妹妹一个月,在这里主持料理料理。”

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大妹妹现在你二婶子家,只和你二婶子说就是了。”

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家,何曾经过这样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

贾珍笑道:“婶子的意思侄儿猜着了,是怕大妹妹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妹妹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两位老爷也是这个意思,除了大妹妹再无人了。总不成让外人来主持这事?让元妃知道了,她心里会怎么想?”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凤姐儿未经过大事,怕他料理不清,惹人耻笑。如果让元妃不高兴,那更大发了。今见贾珍说到这步田地,并且还是贾赦、贾政两人的意思,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出神。

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这等大事,恐人还不伏,巴不得遇见这事。今见贾珍如此一说,她心中早已欢喜了几分。

先见王夫人不允,后见贾珍说的情真,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既然是两位老爷的意思,大哥哥说的这么恳切,太太就依了罢。”

王夫人悄悄的道:“你能担当得下来么?弄得不好元妃可有意见了。”

凤姐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采购、跑路等一些事可以吩咐本家的男人去干,我只是主管大局,把握好开支、人手分配,再就是把里面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道的,问问太太、老爷们就是了。”

王夫人见她说的有理,便不作声。贾珍见凤姐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半年罢。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几位老爷说还要论功行赏呢。”说着就作揖下去,凤姐儿还礼不迭。

宝玉也插口道:“凤姐,你可要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啊,让元妃省亲时高兴高兴。”

凤姐娇嗔地白了宝玉一眼,那眼里的娇媚风情,快要让宝玉的骨头都化了。

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命宝玉送与凤姐,又说:“妹妹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需要用什么人,只管拿这个吩咐,也不必问我。只求把事办好,做到人人出力就行,二则也要同你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

宝玉也从怀里拿出荣府的对牌,说道:“大伯与老爹也吩咐我,让你尽心尽力办事就行,人手尽管调用,银子只要做好预算,也不必刻意去省。”

凤姐不敢接牌,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哥哥既这么说,说明两位老爷也就同意你做这事了,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老爷、哥哥、嫂子要紧。”

第七十七章 风流凤姐(一)

宝玉就把荣宁二府的对牌,强递与凤姐了。又问:“凤姐是住在原来的屋子,还是在东府靠省亲别院建设处,专门退一处院子,用来主持省亲别院的建筑?”

贾珍也说道:“我看还是退出一处院子,专门用来主持这事吧,要是在你原先的屋子,人来人往的,太吵了,一是你住在内屋里,不方便,也会弄得众多位太太受到吵闹.二是来回跑,也很劳累。”

凤姐知道宝玉的意思,如果真在宁府东面收拾了一处院子,那就她就方便与宝玉在一起了,就不定尤氏也可以经常在一起,也不虞被别人发现,就笑道:“那就麻烦大哥哥,把挨着省亲别院建筑地儿的地方,收拾一处院子出来,明天我就搬过去。”

贾珍听说,急忙走了,他要回去让人收拾那处的院子。宝玉陪着王夫人、邢夫人等人,说了一回闲话,也趁这机会,与王熙凤打些眼睛戏,但凤姐在王夫人面前可不敢打马虎,除了开始对宝玉露出娇媚一笑之外,就一本正经地与两位夫人商议起省亲别院的事了,宝玉见占不到便宜,方才出去了。

下午,因没什么大事,宝玉座就在自家院子里读书,虽然宝玉对那些《四书》、《五经》早有研究,再看也就是复习,但宝玉对那什么八股文却有一股抵制心理。因为那八股文规定得太呆板了。

宝玉因为有了改变红色楼中众女将来的悲惨结局的志向,就是再苦的事他也能受了,再者,还有袭人、睛雯等一众美丫环陪着,倒也不是一件苦事。

正看在兴头,凤姐使她家的小丫环来叫他:“二爷,我家奶奶有些事,想让你过去。”

宝玉笑道:“你家奶奶不是才领了省亲别院建设大事?怎么还有功夫理论我?”

那丫环回道:“那是***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

宝玉不知凤姐找自己有何事,就跟着那丫环一起去了,袭人、晴雯等一众丫环、还李贵等一众仆人要跟着,被宝玉拦下了:“我就到凤姐那儿一趟,也不是走很远,你们不用跟来了。”

袭人还要说话,就被宝玉一把给身子推了回去。她也就不好逆许宝玉的意思了,只是嘱咐道:“那你要好生注意,不要出事,否则我们也要跟着担当不是了。”

宝玉回声:“知道。”就走了。

路上,宝玉见那丫环不是领着向凤姐的院子走去,就站子问:“不是凤姐找我吗?这是到哪儿?”

那丫环笑道:“我家奶奶搬到新家去了,这处现在空着呢。”

宝玉自言自语:“这个凤姐,动作还真快啊?”

在宝玉没到红楼之前,凤姐是借秦可卿之死来主持大事,从而在两府立威。自己穿越到红楼后,把可卿的病治好了,凤姐就没逮着机会,没有想到在建设省亲别院上,还是让她表现了一把。想必她心中自诩有材,一有机会就要大大地表现一番,才这么积极。

不一会,宝玉跟着那丫环来到凤姐在东府的一处新院子,但只见: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正值白雪还未化完,这种景致,让宝玉看得呆了,他正自个儿看园中的景致,一步步行来赞赏。猛然凤姐的声音响起:“宝玉,看什么呢?没见过这处地么?”

宝玉闻言抬头一望,又是一惊,心中不觉发起痒来:只见凤姐今天打扮与平日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宝玉四下一看,刚才那个丫环已不知去了,想必已被凤姐支走了,他一下子明白凤姐叫自己来的目的。他急步上前,握住凤姐的手,说道:“凤姐,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美?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凤姐娇媚地白了宝玉一眼,眼中透出无限风情,口中嗔道:“你把你琏二哥给支得远远的,而且我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再把你叫来,你说有什么喜事?”

凤姐柔媚的凤目透露出缕缕情丝,把宝玉缠绕其中。

宝玉直直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凤姐,如海的真情自双目迸射而出,毫无保留的注入了凤姐的双眸,激起了她心中无边的浪涛。

凤姐看着宝玉双眼中的深情,让她双眸之内泪光盈盈,娇躯一纵如乳燕投怀般主动扑入了宝玉的怀抱。

宝玉见四下无人,心中情火不克自制,立刻大手一展突然将凤姐姐抱入怀中,充满诱惑的低语在美佳人晶莹的耳边响起,阵阵激情的热气直钻美佳人心海,宝玉火热的大手早已激情四射的在柔媚少妇娇躯上开始了“揉搓”之旅!

“嗯!”凤姐在宝玉大手滑入之时,忍不住腻滑传来的鼓胀酸软之感,勾魂夺魄的呻吟瞬间点燃了俩人积压已久的情火。

“唔!”凤姐刚想开口品吟叫,宝玉火热的唇舌已然飞速逼近,醉人的深吻刹那间将美佳人带到了激情荡漾的美妙天地之中。

狂野的红舌轻轻撬开凤姐颤抖的皓齿,带着宝玉的一腔真情追逐着细滑的,最初的激烈之后,相偎在一起的两舌开始无限温柔的缠绵起来。

触电般的酥麻随着如海的深情冲击着凤姐整个心海,肆虐的情火早已烧融了美佳人所有神智,世间一切瞬息崩溃,只剩下宝玉深情双眸在心中整个天地呈现。

“啊!”凤姐绵软的娇躯全部挂在了宝玉强健的身躯上,美艳少妇用力扭动玉首,逃开了宝玉唇舌的追逐,抓紧时机大力呼吸,满心的燥热虽然在深呼吸之中缓解了少许,但相比宝玉大手新造的火热激流那只不过沧海一粟而已。

“姐姐,你真美!”宝玉亲昵的含着辣凤姐晶莹耳垂喃喃自语,灵活的手指已然攀上了阔别两日的,峰顶两点的鲜红更在他两指揉捏之下飞速涨大起来。

美佳人凤姐春情难耐的娇躯不断扭动着,口中半嗔半怨的回道:“谁叫你不自己来找人家,还要我主动开口,真是羞死人啦!”

“这能怨我吗?!”宝玉心中大呼:“自己现在有了尤氏、秦氏、袭人,还有你凤姐、平儿,那一个我不要安慰?那能天天与你在一起?女人多了,做男人的也很可怜啊!”

想到这里,宝玉心中就想:“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些女子放在一起居住,那自己一个晚上就可把这些女子全部临幸一遍,那时她们就没有怨言了。”

宝玉心中想着,手上却没有停下一会,并且激情更大、更猛,在他火热的指掌间凝结了无比强大的魔力,将一浪高过一浪的浪花连连激起,使快感的颠峰悄然向凤姐送去。

灵活的手指悄然拉开了凤姐紧束的丝巾,凤姐那失去防守的娇躯完全落入了宝玉的“魔掌”之中。

“别小坏蛋不要在这儿!天气太冷了!”凤姐断断续续的开口阻止,浪漫的激情与光天化日的“惊世骇俗”还无法让凤姐止步,但寒冷的天气却让凤姐忍受不了,当宝玉解去灵慧的妇人的中衣之时,一丝冷风把她从之中吹醒。

宝玉并不开口相应,兀自加快了手掌的活动,大口再次将美佳人微弱的拒绝意念完全扼杀;有力的大手拦腰横抱,心急火燎的宝玉心随意动,悄然间展开大步,往密林深处凤姐的新院落行去。

一阵微风卷动,宝玉抱着凤姐进入她的新卧房,搂在一起的欢儿就倒入凤姐新新铺好的大床。端庄的美少妇在宝玉口手进攻下早已陷入了深渊之中,不可自拔,完全任凭宝玉胡弄。

宝玉满意的望了望如新房般的新卧房,只见四周布置得非常温馨,明显地看到有秦氏卧房的影子。宝玉甚是喜爱,心中的更大了。

宝玉大手微扬,在凤姐的半推半就中,她凌乱的衣物四处纷飞,被宝玉强行扯断的丝带,带着十分的委屈在虚空舞动,一番无声的抗议后只得乖乖落至地面,再无响动。

“啊!”在衣物都离开躯体之后,房门处吹来微风,这股冷风在凤姐上轻轻吹拂而过,凤姐娇躯不由自主一颤,使她从痴迷之中醒转过来,悦耳柔媚的惊呼声透出娇羞无限,此刻的美佳人不着丝缕,飘荡的裙摆已被宝玉掀在床前的地幔。

湘、宝二人连忙答应,谨记在心。渺渺真人又取出秘笈道书,那上头备载炼丹要诀,如何安置炉鼎,如何调和坎离,如何降龙伏虎,又如何抽铅添汞,逐层的指说一番。湘宝二人都领会了,真人又道:“你二人从今日起,将此中功夫从头调炼,俟百日届满,内丹完成,方可续炼外丹。你等聪明是有的,有一分聪明即多一分魔障。不但不可自恃,更要处处自危,炼到心凝形释,骨肉都融,潜行不空,蹈火不热,那才算得是成熟呢。”又指示外丹应用之药,无非雄黄、水矾石、水戎盐、卤碱精,矾牡蛎、赤石、脂滑石、胡粉等类,并没有什么贵重稀奇的。原来,此是炼华第一丹的古法,此丹功用最大,服之七日便可登仙。

第七十八章 风流凤姐(二)

“唔!”不堪如此情挑的美佳人一声嘤咛,通红的玉脸用力埋在了宝玉胸前,紧闭的凤目一点也不敢张开,生怕入目就是宝玉手指上自己的春潮:“宝玉,你真是个小坏蛋,姐姐要被你害死的!”

“我怎么会害死你呢?我只会要你快乐死!”美佳人随口之言无意中触动了宝玉心底最为敏感的,受到刺激的宝玉在凤姐耳边小心地说着情话,无限柔情的手捧凤姐玉脸,当四目相视之时,醉人的情话说出了宝玉心中的愿望:“凤姐姐,我会让你永远活得快快乐乐!”

“宝玉!”美艳少妇一声激动的娇呼,大开的情怀情思荡漾,主动用力的扑入了宝玉怀中,高耸的山峰上的两点突起又大又挺,带着十足的电力,酥麻了宝玉挺拔的虎躯。

旖旎的情愫化作万千情丝,在爱神的赞美与祝福下,宝玉与凤姐刹那间编织出一张完美的情网,自投情网的俩人在宽大的床上中激情拥抱、全心,一切都在为那神圣庄严的最后一刻作出不懈的努力。

如海的深情消弥了凤姐的矜命持,涟漪的波纹弥漫了整个密封的空间,美艳少妇玉手无意划至宝玉双腿之间,随即好似遭遇蛇吻般飞退而回,不受控制的双目往下一瞟,那超乎常理高高竖起的玉柱,令美佳人芳心猛颤,无言的羞涩伴随着满心的惊讶而生。

“弟弟,你那个怎么又变大了?”俩人已是情动如火,美佳人忍不住想像着自己玉门的极限尺寸!

在此前的几次中,宝玉已在凤姐口中听到她赞美自已的玉柱很大,这一次她的赞美又不相同。听得宝玉心海荡漾、热流涌动,男儿自尊更是豪情万丈。

正所谓:一杆宝枪探入红楼美,两只玉爪抚到众女美!

宝玉也知自己的玉柱虽然巨大,但也不至于象凤姐所说一直在“长”,他上午还在想:一定把以前所学的“威龙心法”修习一下,只是不知那些心法还能不能学会。

宝玉有一定的信心,因为上次无意中救了北静王那种情急之中,他飞身跃上受惊的奔马,就知道自己的“威龙心法“还没有丢失。他试着运了一下功,果然,内气就在体内游走,宝玉心中大喜,但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

“好姐姐,那可是好宝贝,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大。”宝玉灼热的双眸闪现得意之色,作怪的大手从美人儿凤姐的乳珠上移开,一把抓住美佳人玉手往拉向身下的“小宝玉”,“好姐姐,安抚一下它吧,否则它会生气的!”

“你这个小坏蛋,花样怎么这么多?”美佳人凤姐耐不住宝玉反复哀求,只得把手放在火烫的“小宝玉”上轻抚慢揉、柔情呵护。

冷风吹拂,却吹不散暧昧的情愫;寒流肆虐,却挡不住情火的狂燃。

宝玉再使十八般手法,将美佳人的送上前奏的颠峰,趁着美少妇情怀大开,身子瘫软如泥之时,他巧妙的双手一举一推,美佳人凤姐的双腿已然搭到宝玉的双肩上,他火热的娇躯随即向前一进,横亘在美少妇双腿之间。

宝玉抬眼见凤姐俏脸宛若那带雨娇花,心里愈是爱她,又见她神仙欲死,生怕她忍不住要丢身子,浪费了那绝好精元,况且自已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便长身而起,也脱了衣裳。

才不过几十个反复,宝玉忽听身下可人儿轻轻急呼道:“!”他的脖子也被凤姐的粉臂死死抱住,她的仿佛生出无穷的力气,向宝玉迎了上来,神情妩媚入骨。

宝玉深深地插住,一边汲纳一边享受,瞧着眼前这可人儿丢身子时的销魂花容,只觉天地间的至美也不过如此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姐的魂儿悠悠飘回来,一张眼就瞧见那男人正深情地在一旁看着自已,顿然羞得无地自容,伸手拉过丢在一边的衣裳遮住胸前,又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藏一点点什么。

凤姐那天真可爱的神态惹得宝玉莞尔一笑,心叹这便是人间的极品了,一颦一笑都是这样动人心神,叫人爱怜丛生,又忍不住俯下头在她的发际、耳畔轻轻点吻,却见她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缩,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凤姐半晌不语,听宝玉在耳边柔声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顾忌的?”

凤姐想了想,轻轻摇头,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是?终启朱唇道:“宝玉,你年纪轻轻地,从哪儿学来这些花试?许多我都没听过,在画册上也没见过。”

宝玉本就来自未来,看了不知多少,还有许多没有拿出来呢,一听她说“许多我都没有听过,在画册上也没见过。”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笑道:“我还有很多的花试没有使出来呢,那画册算什么?你想不想一一试试?”

凤姐本羞不可捺,听宝玉说他还有许多花试没有使出来,还想在她身上试试,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由大嗔道:“你这小坏蛋,是不是从薛番那些混账哪儿学的?”说完,正欲伸手拧他,忽省起这样做又不妥,只得悻悻作罢,心里亦因而愈羞,只闭了眼扭首一边。

却听宝玉收了笑,轻声说:“姐姐,我说着玩的呢,如果姐姐不愿意试试,我也绝不勉强。”

凤姐静了一会,道:“我也不是不想与你玩,只是身子前天已经被你玩痛,还没有完全好透,现在又发作了,还怎么玩?”

宝玉道:“姐姐,那我们就这样说一会子话罢。”

凤姐心中倍感温馨,又停了半晌,才幽幽说道:“人家丢了不知多少回,可你还是那样,不难受么?”

宝玉一听,见凤姐这么关心自己,知这天仙般的美人儿已全顺了自己,当下将凤姐转过身子来,笑道:“有了姐姐这句话,我就不难受了。”

迎春坐近窗前檀几,见几上一部杜浣花集,随手翻看,中间夹着一纸锦笺,便猜是诗稿。黛玉连忙来抢,已被迎春据在手里。黛玉道:“其实你看了也不要紧,这首诗原为你做的,我只怕传出去叫人笑话。”迎春道:“我往哪里传去,你也虑得太过了。”就在银灯下展开细看,看到:“琼枝拗折肠俱断,那似无枝更断肠。”

迎春吟了两遍,眼圈儿早已红了。说道:“林妹妹你还是这般口吻,我虽不会作诗,也知道是好,只是到了这里,又换了一番世界,从前的事总要看空了才好。”黛玉道:“我何常不这么想,说到‘空’字稍为聪明的就能见到。有几个真能做到呢?就是二姐姐你自己又何曾真放得下,只怕就像她们说的化成了灰,变成了烟,也要留个影子呢!”迎春道:“这话也是,人的心里大概都是留恋既往,希望将来。到了希望断绝,那留恋既往的心不免要切。只看陶源明、元遗山何曾是真正遗逸,一个只称晋徵士,一个称故金为本朝,在他决非是傻,也不过忘不了放不下罢了。”

又指那杜集说道:“就是老杜,身不在朝,只是依人作客,还那么爱君爱国,自居稷契,那不是多余的么?”鸳鸯见她们谈诗插不上嘴,自同晴雯、金钏儿谈些贾府的事。一会子又向黛玉道:“我刚才听小蓉奶说,香菱也要来呢!又多一个作诗的人。”黛玉道:“她不来也罢,这个诗魔我被她磨得够了。这是云儿禁磨,任怎么盘问,总也不烦。什么王右丞咧,岑嘉州咧,说了一大套,我就没有那种精神。”迎春道:“我看云丫头,倒像是一个有寿的。”鸳鸯道:“我来的时候,听说史姑娘的姑爷也得了不治之症,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黛玉道:“反正那册子上有的,你一接了事自然就明白了。再不然就在薄命司的册子上,我只怪我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薄命的呢?”说罢长叹。晴雯道:“我恨不能把那些册子都撕毁了,重新改编起来,那才痛快。”金钏儿道:“就是把册子改了,你那身体早已在化人场里烧成了灰,还能再刺得起来么?也不过白说说罢了。”

那晚上迎春、鸳鸯谈至更深方去。黛玉送至庭外,见月色如银,对着那几颗古松盘桓了一会儿,心想,古来高人逸士,都爱松树。原来一棵都有一棵的姿态,越是峭瘦,越有画意。又听得桦梢上一阵风过,发出涛声,真像在船沿上听那风涛澎湃,不知古人怎么捉摸出来的。等到大家睡下,她歪在锦枕上又谱了琴曲四章,取名曰:“松风。”

次日便是秦氏上升之期,晴雯、金钏儿都去送行,见迎春、鸳鸯、尤二姐、尤三姐都站在石坊之下,还有警幻领着从仙女轻裾长袖,粉黛成行,各向秦氏依依话别。牌坊外列着许多幡仗旌葆,一辆文茵翠盖的鸾车,已在那里等候。晴钏二人见着秦氏面致了黛玉之意。眼看秦氏带了瑞珠,上了鸾车,拥仗前行。展车令徐发,冉冉的掣电排云而去。警幻又约着迎春、鸳鸯同至绛珠宫来访黛玉。一路和晴雯、金钏儿同走,鸳鸯走着叹道:“瑞珠死活跟着小蓉奶,总算跟得值,我就不如她。”警幻道:“凡事有因就有果,你也不要灰心。”

晴雯想安慰鸳鸯,便道:“咱们来到这里也算修了来的,你看这真山真水,比府里那园子又强多了。”金钏道:“鸳鸯姐姐那天刚到,蓬着头发,搭拉着舌头,那才可怕呢!我直不敢近她,亏得仙姑一颗丹药吞下去,没多大工夫就好了。我们住在这全靠着仙姑呢!”警幻道:“仙家功用头一件就在度人,你们又都是册子上的人,更是我应尽之职,哪里说得着呢?”

第七十九章 风流凤姐(三)

凤姐埋首入他怀里,用贝齿轻咬他胸堂,嘤咛道:“等我歇会,身子好一点后,再和你玩罢。”

宝玉满心欢悦,当下轻吻她粉额道:“没事,我就是这样,一次没有二个女子以上,是不会泄出来的。”

凤姐抬首惊问:“真的?”

宝玉点点头。

凤姐喃喃说道:“哪如何是跟好?平儿今天也不在家,要不让她来就行了。”

宝玉说道:“我说过,没事的,等你休息好了后,我们再玩,那时说不定我就会泄出来了。”

说完,两人凝眸对望,竟皆未避,久久不分。

两人心中皆怀情意,且那顾虑尽去,如此美景自是如胶似漆、浓云密雨,凤姐在宝玉怀中歇息了半个时辰,在缠绵间,告诉宝玉她又可以了,于是他们俩人再度颠鸾倒凤起来。

凤姐伏于床上的软毯上,松脱的黑亮亮长发披至柳腰,毫无瑕疵的雪滑尽情舒展,享受着宝玉从后边而来的销魂,只觉他那那识情知趣之处比以前的贾琏不知要强多少,还要温柔美妙。

她敏感无比的嫩背体会着男人那烫热的舌头贴入微地舔扫,下边微微翘起的玉股承受着那胀满而有力的,着实快活难忍,情不自禁地喘息道:“宝玉,与你在一起,怎的这般快美?”

宝玉笑问道:“感觉很快活吗?”

凤姐咬唇应道:“不快活我会叫吗?”

宝玉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后我会让你越来越快活?”凤姐红了脸,摇摇头不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宝玉说的。

晴雯再三央及道:“好林姑娘,我藏个闷葫芦,不知有多少时候了,好容易盼着您来了,姑娘您就讲给我听听吧。到底是谁给我的?”黛玉皱着眉头道:“除掉你的宝二爷还有谁呢!”晴雯又千姑娘万姑娘的央及她,黛玉没法,只有逐句念着讲给她听。晴雯道:“怎么叫我芙蓉女儿呢?”黛玉道:“那是小丫头们信口编的,说你做了管芙蓉花的花神,她就信实了。”晴雯道:“我怎么配管芙蓉呢?若说林姑娘倒还安得上。姑娘可记得那年宝二爷生日,我们凑份子闹酒,行那个占花名的酒令,姑娘刚好抽着芙蓉花儿。还有‘莫怨东风’的诗句子呢?”

宝玉笑道:“那你是不叫我弄了?”

凤姐玉首急摇:“不是不叫你弄,是叫你歇会。”

宝玉不停,反加了劲道速度,直插得凤姐两只白白的脚儿在后边乱蹬乱踢,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求饶道:“宝玉饶命,不可如此,妾身要要坏啦”

宝玉哪肯善罢罢休,道:“就是要你坏的。”

晴雯越听越气,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道:“二爷只知道那些人可恶,哪晓得是窝里反,全是袭人那浪蹄子鼓捣出来的。我从旁听着,她不但忌妒我们,就连二爷到了林姑娘、史姑娘那里多坐一会子,或是去得早了,回来得晚了,她还要翻老婆舌头呢。她只管毁别人的名气,倒骗得太太当她好人。一个月偷给她二两银子,什么事瞒得了我。”这几话触动了黛玉的心事,频频将绡巾掩泪,不能再讲下去。金钏儿道:“你说我婆婆妈妈的惹姑娘伤心,你这个怎么说呢?真是八尺灯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

宝玉贴在她背上,望着凤姐那半露的妩媚玉容,忍不住道:“姐姐本就是仙子,如姐姐不怕亏了身子,我还可再令你更快活哩!”

凤姐平日外在娴惠端淑干练,天性却其实媚,此际正逢极美之处,心里活泼泼的美意浪浪,就娇滴滴地说:“姐姐不怕,你尽管来吧”

宝玉摇摇头轻声笑道:“真的不怕?”

凤姐嘤咛一声,才黏黏腻腻地叫了声:“真的!”

玩到天黑,凤姐已地丢了四、五回,虽然通体畅美无比,却再也捱不过了,眼饧骨软道:“好弟弟,果然美妙,人家要死在你身下啦”

宝玉汲纳了凤姐的,只觉丹田内的月华精气不住地流转回荡,体内精力充沛,没有与女子交欢后的疲惫。心知这番受益匪浅,却又怕凤姐丢得太多,坏了她的身子,正要补补她,况且又想极了射她一次,便散了守卫在丹田之气,在她耳边柔声道:“好姐姐,我要射你了,好好接着。”

晴雯越听越气,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道:“二爷只知道那些人可恶,哪晓得是窝里反,全是袭人那浪蹄子鼓捣出来的。我从旁听着,她不但忌妒我们,就连二爷到了林姑娘、史姑娘那里多坐一会子,或是去得早了,回来得晚了,她还要翻老婆舌头呢。她只管毁别人的名气,倒骗得太太当她好人。一个月偷给她二两银子,什么事瞒得了我。”这几话触动了黛玉的心事,频频将绡巾掩泪,不能再讲下去。金钏儿道:“你说我婆婆妈妈的惹姑娘伤心,你这个怎么说呢?真是八尺灯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

销魂过后,宝玉拥着凤姐,问她:“今天怎么想到叫我到这儿来?”

凤姐娇媚地看了宝玉一眼:“上午布置这处院子时,听珍大哥说是你力荐我主持省亲别院的建设,我就寻思,待院子清好后,就酬谢你,与你好好地玩一回。”

宝玉说道:“谢我做什么?那是你能干,否则我还不敢荐你呢。”

“再能干,我也只是个女子,如果没有人力荐并愿意担当干系,谁会让一个女子出头露面地干这些事,何况还是贾府这样的富贵之家。”

宝玉一想也是,如果自己不是来自未来男女平等的世界,也不会想到叫凤姐出头露面来主持省亲别院这么大的项目。

“总之,是你能干,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凤姐也不在这方面与宝玉纠缠,口中说道:“这么大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宝玉知道凤姐是说的是那方面的事,正色道:“凤姐,有些事我不得不说你了,你可以精明强势,也可以在府中撒撒威风,还可以用用自己的熟人。但那些贪污、弄权之事还是不要干了,否则,会影响你的寿命的。”

凤姐见宝玉说的严重,心中一悚:“难不成自己以前做的一些事,被宝玉知道了?”

宝玉见凤姐脸色阴晴不定,更进一步警告道:“古人不是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前做错事,那也就罢了,从今以后,你不可再做那些事了。否则我也担当不了你。”

要是以前,凤姐只会把宝玉的话当成玩笑,是不会认真的,更不会听的,甚至还会否口失认自己干了那些事。现在,宝玉却不同了,在贾府中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威信,否则,这次贾政也不会听他的建议,让凤姐这样一个女人出头露面,主持省亲别院的建设了。

凤姐低下头,口中轻声道:“姐姐知错了,我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罢。”

宝玉心中有些计划,说道:“凤姐,以前的那些东西也不用拿出来,我让你主持这次省亲别院的建设,也是怀有私心的,不过,我这私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救人。”

凤姐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小叔子,问:“在你的计划中,你会让我做些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宝玉在心中说道,他只要说出一点,凤姐就知道他话后还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也不用宝玉多费口舌。

“我这个计划比较大,得分步实施,你听我吩咐就是。”宝玉说道:“晚饭在哪儿吃?”

凤姐笑道:“这个你不用急,因为这儿离府太远,我让珍大哥安排了几个厨子,就在这儿做饭,省得我来回跑。”

宝玉见凤姐把什么都安排得有条有理,心想自己真是推荐对人了,自己也算是伯乐吧?

吃晚饭时,平儿已回来了,见宝玉也在场,她就明白是在自己离开这儿时,凤姐把他叫了过来。

她就跟凤姐开玩笑道:“奶奶真贪吃,前天才把二爷偷了一整天,今天就忍不住了,又把二爷喊来,二爷的东西那么粗、那么大,你怎么就受得了?”

凤姐扬起手,作势要打平儿,口中说道:“你这个小蹄子,就会嘴里乱说,我偷宝玉,还少得了你,前天不知是谁快活得口中乱叫,还来说我呢。”

平儿闪身躲过凤姐的手,那知她的腰身一下子被凤姐的另一只手抓住,就把平儿按在自己的腿上坐下,那一只被平儿抓住的手趁势力抽了出来,从平儿的裤腰中伸到她的双腿间,满手一抓就抽了出来,举得高高的,叫道:“你看这是谁的浪水?说着话就象是发洪水似的,把小裤都弄湿了,你说有多浪?”

平儿羞红了脸,起身抓着凤姐不依不饶,口中也说着凤姐的一些私密事。

宝玉在一边看着,心里很温暖:“贾琏真是混账,放着家里的漂亮女人不好好珍惜,却在外面沾花惹草。把这两个可人弄舒服了,其他事还不是由着你?”

晚饭就在愉快的气氛中度过,吃完饭,宝玉就要回去。凤姐乜着眼看着平儿,说道:“宝兄弟,今晚你要是这样走了,以后我这院门你怕就进不来了。”

虽然宝玉知道凤姐说的是谁,但他想与平儿调笑一下,就问:“为什么?”

凤姐说道:“你不知道有人那儿早就流出浪水来了?为什么?不就是等你来把她那儿给堵住吗?你这一走,她怎么办?以后她还会给你开门?让你进来?”

宝玉看着红着脸,向外走去的平儿,笑道:“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完,宝玉就扑上去,把准备向外走去的平儿抓住,要拉她的裤子。

平儿叫道:“你们俩个就会欺负人,有你们这样作的吗?”

第八十章 平儿动情(一)

平儿口中叫着,但她挣扎得并不是很厉害,很快给宝玉抱到凤姐的大床上。平儿捂住自己的腰带,说道:“二爷,你等会,我把炉子里的火烧旺了再来,要不很冷的,把你冻坏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凤姐把平儿按住,说道:“今晚,你就是宝兄弟的,其他的事由我来吧。”

平儿急了,说道:“你是奶奶,那怎么行?”

凤姐笑道:“今晚就让你当一回奶奶吧。”

宝玉也说道:“平儿,今晚年你就不要想其他的,好好享受一番吧。”

说着,宝玉火热的毫不犹豫将平儿所有的话语全部封杀于檀口之中。

平儿的嘴唇被宝玉吻住,想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嗯唔”地叫个不停。宝玉尽情的吻弄着平儿,不一会,平儿就投入到宝玉的吻弄之中,感到宝玉的吻弄竟然如此美妙,引发了她早已燃烧的情火。

情潮沸腾的平儿一改以往的含蓄胆小,压抑已久的情火“噌”的一下飞腾起来,伸出玉臂紧紧地搂着宝玉,吐出丁香口舌,伸到宝玉的口中,任他品尝。娇柔美人平儿只想在情火中化为灰烬、享受那生死无悔的激情刹那!

火热的红舌将宝玉长久对平儿的怜爱,倾诉至佳人的心海,威猛的攻势理所当然地穿过皓齿俘虏了平儿主动伸出的细滑,柔腻的缠绵中两人相融、深情相通!

“平儿姐,我爱你!”

一面谈笑,已走到绛珠宫内院,隐隐听得叮噔之声,知黛玉正在抚琴。晴雯要去通报,警幻摇手止住道:“不要搅她清兴,咱们也好细细领略。”就拉着迎春等在抱厦中坐下,细听房中尚在和弦调缦,慢慢的弹到琴曲,迎春、鸳鸯都不大懂,警幻一字一字的念给她们听着,那琴曲是:

临清宇之窈窕兮,素月如流。感年芳之历渐兮,触我离忧。堂下有松兮,凤舞苍虬。怀彼君子兮,匪春非秋。

弹到此处,琴声稍歇。警幻道:“这头一段是表明大意的,弹得何其安雅。”少时琴声又作,听她弹的是:

云淡淡兮清夜寒,步瑶阶兮霜蕙残。虽有瑶阶兮,岂若故纨。瞻徘回兮,心自叹。

警幻道:“这是第二段了,她近来尘虑渐清,何以又有此幽怨?”迎春道:“这都是我们来了,谈起旧事,引出来的。前儿还作了一首落花行呢。”又听弹的第三段是:

搴桂为旗兮,纫蕙为兰。孤性不改兮,悯兹众芳。涛倏下兮苍茫。长风飒飒兮,状余怀之永伤。

警幻叹道:“潇湘妃子所感深矣,好在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可见了她近日养心之效。咱们且听结段如何。”又听是:

遥空浩浩兮凉籁沉,寒碧蒙蒙兮珠馆深。衰肠耿耿兮寄我清琴,山复山兮念我知音。

那琴声渐入幽咽,霎时止住,似听黛玉唤侍女添香,语音中犹含凄哽。晴雯先进去和黛玉说了,然后请警幻和迎春、鸳鸯一同进内。见黛玉已在外间迎候,脸上脂粉微褪,似有泪痕。

话说黛玉邀警幻和迎春、鸳鸯同至内室坐定,侍女们送上芳茗。警幻道:“刚才到此,适闻雅奏,真是阳春绝调。那琴曲未曾听过,可是近来新制么?”黛玉道:“昨儿晚上,二姐姐他们走后,我独自在松下玩月,意有所感,偶成此曲。今儿试着弹弹,不意见笑。”迎春道:“作的好弹的更好。那是无可说的,只是你的身体近来刚刚好些,不要再惹那些闲愁闲恨。”黛玉道:“我心里想着的写了出来,倒可以解闷。不然闷在心里,总像有件事情似的。”警幻道:“我今儿带来一种名茶,请贤妹闲时试品。”

说着,便叫跟来侍女取出一个小瓶,递与黛玉。黛玉接过,看那瓶子是用紫琼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精致,上面粘着鹅黄凤锦的窄签。正中是“千红一窟”四个篆字,旁边写着放春山遣香洞名产精制。笑对警幻道:“即此装满,可知名贵。屡次叨赐,何以为酬?我向来胃弱,不大喝茶的,今儿二姐姐、鸳鸯姐姐都在这儿,大家领略领略吧。”

说着,便叫金钏儿去煎茶,侍女们架起小茶铫来,金钏打开紫琼瓶,只取了一撮放在铫里,已觉清香扑鼻。又去取了李易安归来堂上用过的茶具,等煎好了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小杯先送给警幻,以次及迎春、鸳鸯,自己也斟着喝了两口。细细品来,果然香清味静,迥殊凡茗。迎春、鸳鸯也赞美不绝,警幻道:“我往常用竹叶上取下来的雪水煎此名茶,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还要好呢。”黛玉道:“我只喝过妙玉的梅花雪水茶,以为风味独绝,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生讲究品茶,也没领略过这般绝品。”

警幻叹道:“贤妹说起妙玉,令人可叹,她也是这里的人,虽说抗节不活,却因她持佛叛佛,又未免暴殄天物,还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要来。”黛玉道:“姐姐,你说那妙玉抗节不污,难道她还要遭什么劫么?”警幻道:“此时不便说得,贤妹只等着罢咧。”鸳鸯道:“凡是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内里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个人太假做那么孤高的样儿,要骗谁呢?”黛玉道:“她那脾气本来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装出来的。”大家正说得热闹,警幻的侍女来接她回去。说是有事,警幻便失去了。迎春、鸳鸯也要走,黛玉道:“你们忙什么的。”又留住她们,说了一回闲话,迎春要黛玉教她弹琴,叮叮噔噔的弄了半天,才学会了一小段,直到晚上方散。

作书的说到这里,又想起王凤姐说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要接着说那荣国府的事了。那日贾琏听了余仁、赵又华转述赖大回复的话,赵又华又劝他向彩云、玉钏儿商量将王夫人首饰偷出暂押,以了年债。贾琏总觉不妥,回至房内,便详细告诉了平儿。

平儿道:“那赖大钱也够了,儿子又做过官,还有养老的大花园子,不在家里享福,倒出来再当奴才!不定他安着什么心呢?依我看,你倒得仔细斟酌斟酌的。不要就回老爷,老爷是没主意的,一答应就说不回来了。赵又华那个主意据我看也不妥,从前和鸳鸯商量借押老太太的铜锡器,那是轻易用不着的东西,就是闹穿了也还担得起。大太太还借此要了二百银子去呢!若是偷押了首饰,说不定太太哪天出门就要用的,万一出了个岔子,丫头们如何担得了这个沉重,连咱们这些年的脸面都丢了。与其偷着摸着的,不如把实话回太太,肯了顶好,不肯也没什么。”

贾琏道:“你估量着太太能答应么?”平儿道:“那回和尚送玉来,立迫着要一万银子。太太还说把头面拆变了给他们呢,若是年下真过不去,太太也不能干瞅着,想来有几分可望,只是谁去呢?”贾琏道:“要么你就和宝奶说说,请她得空儿回太太。太太许听她的话。”平儿笑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白说去,你拿什么谢我?”贾琏道:“晚上我就先谢你好不好?”平儿啐了一口道:“什么时候你还高兴呢!”

夫妇二人正笑着,小丫头进来说道:“林之孝有话回二爷,在外头等着呢。”贾琏忙即走出,林子孝带笑回道:“二爷大喜,咱们年下有了办法啦。”贾琏忙问:“有什么办法?”

林之孝道:“刚才五营衙门打发差弁,给这里大人请安,说这府里的贼赃在天津扣下了一起,那边有公事来了。原来那年何三纠合伙盗,偷去贾母房内细软贵重物件不少,那何三被包勇当场击毙,其余伙盗将偷去赃物朋分各散。内中有周瑞的侄儿周四占取较多,一时便阔绰起来,吃喝嫖赌,将金银似淌水般花用。共完了又将珠宝首饰陆续变价,幸喜不曾被人勘破。其中另有大珠子三串,每串一百零八粒,原是预备做数珠用的,大的如龙眼核,小的也比绿豆大些,俱是一律精圆。周四也知此物贵重,唯恐在外露眼,被人侦缉,特地设法将它运到津沽,另托人拿到各珠宝行议价。不料各行先已奉过地方官的密谕,设词将来人稳住,一面专人报信。少时捕快来到,人赃现获,一齐解县。县官审过一堂,取了口供,忙即回明节度使。此时范阳节度使便是曾任西安的云公,他和贾府本有交情,又见圣眷正隆,岂有不尽力的。当天即用公文行知京营,吩咐签稿并送。一面由文案缮函告知贾政,毕竟公文迅速,所以京营先接到的。”

贾琏闻林之孝回明详情,不胜狂喜,即至内书房面回贾政。贾政也是喜出意外。次日云节度的私函也到了,那贾政如何函谢云节度及遣抱领取失赃,不必细叙。不日将珠串领回,只拣最大的一串暂押了三万银子,已经够清付帐目,绰手有余的了。后来天津府县从获犯口中究出周四踪迹,又将他拿获,依律严处,并搜得赃物颇多。那赖尚荣枉自设下毒计,要欺占贾府家私,究竟何曾如愿?他本是浮浪子弟,后来又因越墙调戏妇女,从墙上摔下来跌折左腿,就成残废。可见恶奴欺主,天道不容,才有此昭昭的报应。

第八十一章 平儿动情(二)

“平姐姐,我好不好?”宝玉调情之语打破了二人间的暧昧与寂静,强健的身躯完全压在了娇柔少妇平儿柔媚玉体上,宝玉含着平儿红润耳垂的呢喃低语更是让玉人情难自禁。

“嗯!”突破万钧压力的玉首终于微不可察轻轻一点,天性羞怯的秀美佳人难以想象的对挑逗作出了正面回应,羞至极点的玉容在昵语出口后已然整个埋入了爱郎胸前,美目紧闭不敢睁开哪怕是一丝缝隙。

狂燃的情火在飞腾中达至新高,“辛苦”终于得到回报,宝玉心神瞬间大振,高昂的在真情挚爱流转帮助下已是不克自制。

有力的大手轻柔的捞起了平儿悬垂桌边的玉腿,高矮合适的桌案让宝玉大为兴奋,这简直就是上天帮助,日后定要好好重赏做这桌子的工匠,也要好好感谢使用这卓子的凤姐。

席间无非谈论些用兵的韬略究,备兵的险要。薛蟠只跟着喝酒,总插不上嘴。他向来善骑,却因体肥身笨,屡次落后。

来了!宝玉要进来了!如真似幻身处美梦的平儿芳心震颤,在这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刻。

宝玉蓄势已久的利箭豪情万丈缓缓离弦,震天动地的气势在这刹那将时空凝滞,只见那有力的箭头无需帮助自动找到了目标,不可抵挡的分开美少妇媚肉玉唇,箭头在敌人幽谷恐惧的泪水中微一停顿,随即义无返顾挺身而入。

“啊!”轻微的不适让娇柔佳人平儿低声娇吟,就似凤姐当初的反应一般,利箭的巨大让还是第二次接纳过如此宝贝的玉门,一时难以容纳,紧窄的好似枷锁般卡住了利箭。

温婉佳人柔顺乖巧,不待宝玉有所动作,她浑圆、香腴已然自行微微往上一抬,将原本略偏的蜜道调整到了最佳角度。

佳人平儿的苦心并未白费,感激的宝玉俯身送上了柔情深吻,与佳人平儿的蜜道连成直线的利箭攻势突发,在紧窄柔腻中逐分逐寸消失不见!

如今却说贾府新年过后,渐渐春融,史湘云家去了,探春因周统制奉旨来京陛见,姑爷随侍同来,在什锦街赁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时荣府中不免寂寞,那日薛姨妈来看宝钗,先至王夫人处。王夫人迎着笑道:“姨太太这回可隔得太久了,什么事这么忙哟?”薛姨妈道:“我惦记着宝丫头,早就要来的,新年上不舒服好几天,我刚好,小孩子又出花,那孩子自从香菱过去了,就跟着我,一出花更离不开啦。幸亏托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顺当。蝌儿媳妇见我有年纪,实在累不动,她才领了过去。这些时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腾得出身子来。”王夫人道:“那宝蟾近来还好吧?”薛姨妈道:“她近来还知道安分,不挑三窝四的,只不会理家。这也怪不得她,那夏家何曾教导过这个呢!”

此时,宝钗听人说姨太太来了,也忙至上房见礼。薛姨妈瞅着宝钗道:“你月份也这么大了,瞧着倒不大显。”王夫人道:“可不是么,她这衣服还是平常穿的,我给她放大腰身,新做了两套,还没有穿上呢。”薛姨妈道:“这可是大喜,我见过多了,是养小子的身子总小,你没见我带宝丫头的时候,才五个月比人家七八个月的还要足实。”

王夫人道:“虽然如此,到了这个月份,也要保重着点。我叫她没事只管在房里歇着,她哪里肯听呢?”薛姨妈道:“走动走动也好,走得多,养得快,只留神不要闪着碰着的。”王夫人道:“我要跟姨太太商量,她月份一天大一天了,总得有人常在身边照应她才好。别人我也不放心,你若家放得下,就搬来和她一起住着,设或三更半夜有个发动,也省得慌张。”薛姨妈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家里看孩子管家务,全交给蝌儿媳妇,哪里放心呢?她倒安得贫,耐得富,一步不乱走的。就管小孩子也细心,究竟还是新媳妇,有许多事摸不着门,还得我替她领略呢。”

王夫人道:“姨太太若肯住在这里,我还有个主意。那梨香院外边两所房子,你不是住过的么?此刻还空着,索性把他们也搬了来,那里通园子的便门开了,也如同一家子似的,你若不放心,白天回去瞧瞧,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好来问你的。”宝钗道:“现在不比以前,一则园子里荒着,那便门开了,保不住你来我往,多走几趟。万一有事,倒分不清责任了。二则宝瞻那蹄子又膘又嘴硬,虽说学好,我总信不过她。不要吵闹起来,叫这边爷们笑话。太太和妈妈细想想,我这话对不对?”

王夫人道:“你这虑得太宽了,那便门平常关着,有事再开,可有什么妨碍?再说谁家没有个争鸡鹅斗的。那回凤丫头生日,什么抱二家的,背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闹得那么大,谁又笑过她们呢?”薛姨妈道:“咱们自己人,谁瞒得了谁,就是死鬼媳妇的事若不仗着这边爷们,还压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下颏啦。”又对宝钗道:“既然你太太这样说,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儿就住下了,你打发人去告诉蟠儿、蝌儿,择个日子搬来就是啦。”

宝钗答应了,连忙打发小厮通知薛蟠弟兄,一面带同莺儿、秋纹等料理薛妈的床帐被褥,看着她们铺设,薛姨妈见她走来走去的忙碌,便着急道:“姑奶奶,你不要张罗我了,万一闪着了我可担不起,由她们弄去吧。”

从此,薛姨妈就在荣府住下,那薛蟠素来任性,狂嫖滥赌,从无检束,在监里圈了两年,虽然仗着钱上下打点不曾受苦,却也关得他火星乱迸。及至遇赦赎罪回来。薛姨妈唯恐他在外惹祸,终日看紧了,不放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门,寻访冯子英等一帮朋友,或是到锦香院中闲逛,总也不得畅意。听说搬回贾府,又可与贾琏、贾蓉等浪荡子弟寻花纵酒,朝夕追欢,心中先自欢喜,赶忙催着家人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来,那上房是个大四合院子,也还宽敞,又另有书房客厅。薛蝌只占了书房三间,自去帷用功。薛蟠却忙着去寻贾府爷们。

此时贾珍正约合一般勋贵子弟在宁府校场练习骑射。原来贾珍素性好武,前此也曾校射赌酒,也因染了公子哥儿的义气。又不善择交,渐渐的赌胜于射,这声气传出去,惹得台谏们纷纷弹劾。后来身到海疆,目睹海氛不靖,兵备绩驰,更激动他戮力从戎之意。此番回来,整理庄产,甄汰家丁,渐已就绪。见了那些世旧,提起结会校射,大家都甚踊跃。

那会芳园围墙以内本有一大段空地,是宁国公当日点兵的校场。贾珍命小厮们铲去荒榛,坚起射鹄,又添了雕弓骏马,便按日演习起来。同时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理国公之孙柳芳,治国公之孙马尚清,齐国公之孙陈瑞文,平原侯之孙蒋子宁,襄阳之孙戚建光,锦乡伯之子韩奇,以及陈也俊、冯紫英、卫若兰等华宗贵裔,咸来与会。本家子弟如贾琏、贾璜、贾珩、贾菖、贾菱等,有的真来习武,有的借此亲近贸珍,却也来了不少。

荣府中也遣贾环、贾琮来此,随同肆习。日间轮枝骑射,晚间聚饮而散。贾珍定下规约,轮流互作东道,只较优劣,不赌胜负,也是惩前毖后的意思。薛蟠知有此会,心想念书既然耽误了,借此习武立功也还不晚。寻着贾珍,愿来凑趣。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贾珍自无不允。从此薛蟠便也按日赴会。

一日,尤氏无事,因素未见过骑射,命小厮们在校场边三间小厅安设竹帘妙屏,带着偕鸾和丫头们到那里隔屏偷看。只见那校场约有二十来亩,周围遍种垂杨,一般子弟们各骑骏马,正在绕场试聘。少时会旗高挥,一队骑马的有十数骑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画的是黄质斑纹的虎头,第一箭专射虎额,二、三箭分射左右虎目。

尤氏只见那箭从马上似飞雨般发出,射毕各拢马退下。不知那个射中?少时有一个骑雕鞍菊花青马的,似是冯紫英,督着人在简牌下验看。原来简上都刻着各人姓名及一、二、三等字。验完了在牌下标出名榜,三箭皆中的只有五人,贾珍有内,这五个重又比较。射那柳树上的叶字,连中的却只有三人,贾珍外是戚建光、柳芳。

歇了一会儿,忽听一阵鼓声似怒雷突起,一队十多马风驰电掣的跑去,各自争先斗捷,箭牌前竖着标旗,眼看那个朱鞍铁青马的先要赶到,却被两匹马,一匹是金鞍赤骝,一匹是银鞍黄骢,从马后飞赶过去。都比铁青马先到,只是赤骝稍后,差了半个马头。

尤氏瞧那骑赤骝的正是贾珍,余者都不认识。忙叫丫头悄问跟随的小厮,方知骑铁青马是的蒋子宁,骑黄骢马的是马尚清。又见贾珍等缓缓回来,校场上摆起青绿木山,分为数层,高矮不等。一会子,这十多匹马重又飞跑越山而过,有的蹿不过去;有的过山失势,前蹄双跪;有的穿山太猛,几乎坠鞍。尤氏瞧着替他们提心,哪知道都是练熟的了,到要紧时各能控纵如意。及至抢到标旗,却是贾珍第一,马尚清第二,蒋子宁也算到了,却差着一大段。贾珍等下了马,都在那边柳树下坐着歇息。紧跟着第二队十多匹马又要上来。

尤氏正看得有趣,佩凤忽从上房走来悄回道:“西厢里珠奶来了。”只得进去,和李纨叙谈了一会儿,要拉她出来同看,李纨不肯,方罢。这里一般弟直演习到日色沉山,方赴大厅会饮。

第八十二章 双凤闹塌(一)

超越凡尘的快感同时在平儿心中重现,心灵火花的撞击让回忆变得完美无缺,娇柔少妇痴痴的凝视宝玉片刻之后,体贴的她,四肢舒展,欲悄悄从宝玉身上移开!

“唔!”羞人的呻吟难以自禁,身形一动的平儿终于发觉了最为羞涩的现状,天啦!宝玉的坏家伙仍然还在自己身体里面,宝二爷、坏二爷啊,怎么可以这样?!

念及此处的平儿不由芳心发慌,娇躯发烫,刚刚舒展的玉臂在无限羞躁下突然后力难继,失去支撑的只抬起几寸就又软倒宝玉的身躯之上。

“嗞!”微弱至极的摩擦声在静谧的空间却是那样响亮,犹如晴天霹雳般在平儿心海炸响。

“啊!”平儿红润朱唇微微车开启,火热的呼吸在突生的快感下浓重急促,平儿失控的动作竟然就此变成了一次轻柔的!怎不叫天性羞怯的佳人面如丹紫、羞不可抑?!

“不行!不能这样,太羞人了!”前两天,平儿和凤姐及尤氏三人与宝玉在一起时,还没有这样羞人的感觉,独自一人与宝玉在一起的平儿竟然感觉到了羞涩。平儿芳心在无声的呐喊,这羞至极点的一幕让她恨不得钻入地缝永世不出,却又让她无限快活。这种矛盾的感觉既让平儿发羞,想早点从宝玉身上起来,却又想在宝玉身上多呆一会,多享受那种倒含玉龙的快感。

平儿就在宝玉身上犹豫不决,最后她下定决心,还是要从宝玉身上起来。正当平儿好不容易稍稍平复,鼓足力量准备抬起香臀脱离宝玉玉龙而出的刹那,更加“可怕”的问题出现了!

天啦!宝玉的异物在这一刻突然“醒转”,生龙活虎昂首挺胸,暴长的长度直直的顶入了平儿,有如一记重锤猝不及防的砸在了娇媚少妇平儿的心房之内。

“噢!”透心的舒爽让平儿再次手脚发麻,娇躯又一次瘫倒宝玉身上,不可避免的将玉柱的一股巨大力量,纳入到自己的幽谷之中的更深之处!

聪慧佳人平儿遭此一击,不由心生怀疑,宝玉是不是在装睡。

俩人如今已是情至浓时不分彼此,心有所思的佳人这下也不管它是真睡还是假装了,娇躯的粉拳连续落在了爱郎胸前,“死宝玉,坏二爷,我让你戏弄我,让你装睡”

“啊!”被打的宝二爷非但没有痛叫,反而一脸享受的低吟出声,原来平儿急速挥拳不依之下的娇躯自然在人的身上不停挪动,这情景就好似佳人骑在他身上用力厮磨“小宝玉”一般,他当然是爽呆了!

酸痒燥热也让平儿反应过来,端庄美人平儿想到这种姿势好似自己正在主动求欢,不由更是羞躁;老天并未就此放过于她,就在此刻,平儿突然感到宝玉身下之物,正在自己的体内迅速变大,惊羞无比的她一声惊叫停住了所有动作。

不过,平儿受袭的幽谷已无力将入侵的“敌人”击退,反而用尽绵柔之力,将之紧紧缠绕起来,大是违背了主人平儿的心意!

平儿虽然可以被动的作出反抗,但无赖宝二爷可不会这么老实,被平儿“打醒”的他,大手及时地一搂、身形一翻,俩人就此上下对调过来。

宝玉虎腰缓缓往后一退,随即用力往前一入,宝玉感到自己的心神刹那间进入了一个温暖、润泽、紧窄、柔腻的美妙天地!

但秉性好胜,岂肯甘心输人,随后便另买一匹大马,通身漆黑,银顶雪蹄,寄养在宁府马号。天一亮就拉到校场,独自来回驰骋。有时遇见贾蓉,笑他道:“薛大叔,大清早起的骑马往哪里去,还要到苇塘里调情去么?”薛蟠哼了一声,仍旧骑他的马。贾蓉便笑着去了。

薛蝌见他哥哥朝出夜归,几天见不着一面,疑惑他在外头胡闯。问知每日皆在东府里练习骑射,方才放心。薛姨妈却不知底细,每回家里人来,问起大爷,总说一早就出去了,心中更多疑虑。那日专为些事住在家里,候至深夜,薛蟠才醉醺醺的回来。忙至薛姨妈处请安,说道:“妈今儿回来了。”薛姨妈道:“我不回来还得了么?你失魂落魄的,一天到晚不着家,这里被人抬了去还没人知道呢?我也没见过你种人,三番两次的招事惹祸,刀架在脖子上,好容易救下来的,还不收心学好,教我指望谁呢!”

薛蟠道:“妈别这么说,我若不学好,还不出去呢。妈不信,只问东府里,我哪天不在那里练弓马。文的我干不来,这不是一条正路么?”薛姨妈道:“那东府里的事我还不知道么,明着习箭,暗地聚赌,不为了这个还不会抄家呢!”薛蟠道:“这回可大不相同了,一把子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弟,从前邢大舅、王仁那一帮全刷了,我这一阵子何曾摸过色子牌呢!”薛姨妈道:“这在你自己,再要赌出漏子来,我也管不了。”薛蟠道:“妈只管放心,我将来还要仗着弓马混一官半职给妈请诰封呢?”薛姨妈道:“只要你不闹乱子,那些荣华富贵我也不想。”薛蟠又陪着说了一回话,等薛姨妈睡下,方回房去。

次日早起,不敢出门,陪薛姨妈用了早点,又闲话一回,亲自送至荣府。走过大观园,迎面遇着贾兰,向薛蟠请安道:“薛大叔今天倒有空儿。”薛蟠道:“我练了这些日子,也该歇歇了,刚才送我们老太太来的。”又问贾兰:“往哪里去?”贾兰道:“爷爷叫我呢。”刚说罢各散。

贾兰走进上房,贾政正在炕上坐着看书,王夫人在常坐的躺椅上歪着,忙即上前请安。贾政道:“我这些时没问你,卷折都写了没有?”贾兰道:“上回爷爷吩咐了,我自己就定下功课,每天各样都写两三开,只是不见好。”贾政道:“你估量着半天的工夫,七开半的大卷了,写得下来么?”贾兰道:“每两开也只写半个时辰,可没试过整本的。”贾政道:“过几天写熟了,也要练习写整本的,我看你平常写的破体字太多,自己要格外检点,好歹还在其次,有了破体字,一瞧就瞧出来。加上一个黄签字,就不能往前头摆了。”贾兰连应几声是。

贾政又道:“文章也要多作两篇,熟熟手才好。”贾兰道:“师父定的每三天作一篇,都请师父看了。”贾政问:“是何题?”贾兰道:“上课是管叔以殷叛,再上一课是岁寒一章。”贾政道:“上课的题目重在以字,前人那篇成文,出股首句是武庚非能叛之人也,对股首句是武庚又处于不得不叛之势也。两面对应,把那以字的神髓都刻画出来了。作文要如此扣题,方为警策。岁寒一章,是重然后知三字,若不从此着眼,便是松柏后凋四个字的文章了。你可体会到了么?”贾兰道:“师父也是如此讲法。”贾政又问:“稿子可在手边?”贾兰道:“上课的稿子孙儿还带着呢。”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两张红格纸,呈与贾政。

贾政看那文稿上有许多浓圈密点,知是代儒看过的,便带起花镜从头细看,觉得从起股起,文气就非常气沛,起股、中股也都能扣着题旨,切实发挥。看到最后两小股,代儒密密夹圈,在格子上批着“目光如炬”四字。那文章是:

太白之仇,岂能并立于高天之下,殷而以殷叛,着周人之曲辞也。设非有助其兴戎,亦惟是菇痛君亲,效来宾之白马征诛之局,不能求谅于骨肉之间,管叔而以叛书,姬宗之惭德也。设竟得底子成绩,安知不正名?篡弑比干,盅于黄熊。

贾政看了两遍,也觉得很有意思,却嫌他笔锋大利,便对贾兰道:“这两股你师父以为好,我觉得太露锋芒,场里头倒不合适。况且会试又与乡试风气不同,乡试还有取才气的,到了会试,总是取那四平八稳的文章。你只看近几科的闱墨,就知道了。”贾兰答应道:“是。”见贾政无话,正要退下。

又听王夫人唤道:“兰儿。”便走至跟前站住。王夫人道:“用功是好事,身子也是要紧的。我听说你前儿考首善书院,领卷子回来,一直做到三四更天,多么累身体哟!以后切记不要煞夜。”贾兰道:“平常总是早睡的,就是那天晚点。”王夫人道:“我生的儿女,你大姑妈做了娘娘享尽了福去了,你老子小的时候就多病,未免娇养点,也是千灾百难的,刚刚娶了亲,中了举人,你二婶子又有了喜,他又丢下我走了。可叫我指望谁呢?眼下只有指望你了,你爷爷是望六的人了,家里这个重担子全在你身上,你可要“说至要字,不由得声酸泪咽,说不下去。

贾政听了也无限伤感,便独自踱了出去。贾兰心中凄惶,只得勉强忍住,劝慰王夫人道:“太太放心,孙儿是不走的。若说学问,我的经历很浅,但就读书所得,觉得古人大文章大经济都是从忠孝两字出来的,咱们世禄之家,白白的衣租食税,若虚受厚恩,一无报答,这忠字何在?老爷太太这么爱惜我,期望我成人,若不替我父亲图个显扬,这孝字何在?亏了忠孝,丢了根本,不但那膏梁文章白糟踏了,就侥幸得了台阁广誉也等于欺世盗名一流,不足齿数的了。”

王夫人听他话,非常欢喜,拉着贾兰道:“好孩子,你有这个志气,总算你老子没白生了你,以后千万记着,越要好强,越要自己保重。你看你爷爷听不下去,忍着眼泪出去了,不知多么伤心呢。”贾兰连声答应,回至书房,从此按日用功,写出卷折,呈给贾政阅看。贾政又替他送给世交老辈,指点了许多楷法。

第八十三章 双凤闹塌(二)

待众人都走后,尤氏在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虽然有媳妇秦氏照顾宝玉,但她心里对宝玉还是有点不放心,怕宝玉在自己家里的最后一晚出什么漏子,那时自己就不好对老太太交待了,于是她就决定到宝玉的住所去看看。

宝玉在贾府、也就是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整个贾府都是知道的,而宝玉在尤氏儿媳妇秦氏的房间里睡着了,一睡就是两天,差点没有醒过来,已经让胆小怕事的尤氏吓得半死,所幸后来宝玉自己醒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宝玉有一点损失,明天把一个精精神神的宝玉交给老太太,那时才算是万事大吉了。

尤氏来到秦氏房门前,看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在一旁守着,就问:“你们的奶奶呢?”

瑞珠、宝珠二人赶忙行礼果,回道:“奶奶正在房中与宝二爷说话呢,我们去通报一下。”

尤氏摇摇手,说道:“不用了,我自行进去,看看宝二爷,你们还在外面照应吧。”

进入二门,尤氏见秦氏的房门关着,心中想道:“宝玉已经睡了?那秦氏呢?她又在哪儿?”

渐渐走近,尤氏这才听到房内有人声,知道宝玉还没有睡觉,可能正在与秦氏说着话,她就轻轻来到秦氏房门前,里面传出的声音越发清楚了,但她听着却感觉到不对头:“怎么象是男女欢爱的声音?那在房里面的会是谁?难不成宝玉已经走了?那也不对呀?难道是”

想到这里,尤氏心中突地一跳,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但除了宝玉跟秦氏外,尤氏再也想不出里面还会有谁了。

尤氏起了疑心后,她就变得更小心了,她一步一挪,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渐渐来到房门前,她贴耳一听,果真是秦氏的声音,是那种极端快乐当中发出的喘息、呻吟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听得尤氏这个过来人的心中也突突地乱跳。

尤氏听了一会,就小心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偷偷地向里望去,只见在不太明亮的烛光下,秦氏伏在一个男子身上,上身抬起,不断起伏着,口中还不断出声

说好了,我们再搬来吧。晴雯道:“管他呢,你只管住下。姑娘得便再和仙姑说去,哪有不答应的。”一会子侍女们回道:“晚饭摆在西屋里了。”黛玉同晴雯、金钏儿走过那屋。

尤氏一时没有看清那男子是谁,但这种情景让她死水一般的心起了波澜。过了有一会,秦氏“啊哟”地叫了一声,口中轻呼道:“你的东西怎地这么大?把我都弄痛了。”

那男子开口说话了,尤氏终于听清是宝玉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昨天我们也在一起,怎地不见你说痛?”

尤氏听到开口说话的是宝玉后,大脑就轰地一声响:“真的是宝玉跟媳妇在一起,并且昨天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尤氏听到门内两人欢爱的声音时,她那久违了的春情也悄悄萌发了,也开始有了感觉,并慢慢湿润。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与贾珍在一起了,她也知道贾珍有很多女人,这才顾不上自己,但尤氏她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只能独自忍受孤寂,到后来,她的心基本上也死了,再也没有想过男女之事。

对宝玉与秦氏这样叔侄之间的事,尤氏知道在贾府时有发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但她从没有象今晚这样亲自碰到过,尤氏在春情悄悄发芽的时候,她的心情也矛盾,她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事:进去吧?里面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爱的儿媳妇、一个是老太太最爱的孙子?那自己怎么处理他们两人?不进去,自己碰到了这样的事而不去制止,今后被别人知道了,那些人会怎么说自己?

就在尤氏胡思乱想的当口,里面两人已进行到佳境,秦氏的喊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媚,在尤氏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处理他们两人的事时,秦氏的叫声使尤氏更加心慌意乱:“媳妇儿,你是怎么了?你偷人就偷呗,怎么还这么无所忌惮,叫得这么大声,要是让外面的丫鬟听到,你说你怎么交待?”

想劝劝琏二婶子,去的时候只怕见不着她,谁想到见着了倒是她不认识我,等到认识了一句好话也没有,只啐了好几口,气得我跑回来,要劝她的话全没说着,这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有好报。”三姐道:“本来你去的就多余,这种夜叉婆子很该叫她受点罪,还受惜她做什么?”

来琼壶中仙露亲自灌溉。只见那草叶如孔翠,梢似珊红,迎风欲舞。黛玉近前更觉得款款作态,依依有情。金钏儿道:“他们都说这草是姑娘的前身,现在姑娘又在这里,到底是一是二呢?”黛玉正靠着白玉栏干细细赏玩,笑道:“信他们呢,若真是那么着不成了草妖精么?”晴雯道:“可也奇怪,我来的时候看他焦干稀瘦的,所以姑娘那么多病。这一阵子才好起来了。”

金钏儿道:“草儿比花儿还不容易认,只有宝玉爷分得清,连俗名儿古名儿都知道。那秦可卿娇媚地乜着宝玉,笑道:“二叔,我也不懂这些。今晚就把身子就交给你,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尤氏看到宝玉的分身,差点张口惊乎出声,吓得她把按在的手抽回,按在她自己的口上,也顾不得手上有自己的玉液,尤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宝玉的分身,心中想道:“天啊,宝玉的东西怎么这么大?那插到体内时又将是何滋味?”想到这里,尤氏的体内又流下一股热流。

又问起东府近况。黛玉本来和宁府不大往来,只含糊说道:“都好。”一时又说到凤姐儿,黛玉道:“琏二嫂子倚伏身子强,什么事也不肯落在后头,如今也累得一身的病。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只不肯说罢了。”秦氏道:二婶子一向最疼我的,不是我批评她老人家的错,我临走的时候属咐她两件。

尤氏内心喊道:“我不能再看了,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也会出丑的。”

尤氏心中虽然这样想,她的腿就是一点也挪不动,并且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真象是老汉推车,这个宝玉,年纪不大,是从那儿学得这些怪招?”

回我跟着太太到蘅芜院,瞧见山石上一棵草,就很像他,不过叶子粗点,倒结了通红的果,比天竹子还大呢。我采了好几个,遇着紫鹃都给她了。那个不知道叫做什么?”晴雯道:“提起紫鹃,我也怪想她的,她如今不知道跟了谁了?”金钏道:“紫鹃也许地会来的,那天我出去碰见一个仙女,活脱就是紫鹃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呢。”晴雯道:“别胡说,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呢?”

黛玉听她们说起紫鹃,怅触前情,不觉盈盈欲涕。金钏儿要打岔,故意向晴雯道:“

里面,宝玉在美美的耍弄秦氏时,口中还不断地说着词艳语,羞得秦氏是脸红耳热,听得外面的尤氏春情大发。

过了好一会后,也许是宝玉用力过久,出了一身汗,秦氏抚摸着他汗浸浸的下腹,说道:“宝叔,看把你累的,来歇息一会吧。”

姐姐,她那人是不信鬼的,决想不到你会寻她去。及至确知道是你,又以为见了鬼,于她不利,更想不到你是好心为她去的。总有一天她自己明白过来,要求神拜佛,想法子禳解,到那时候可就迟了。”尤二姐道:“若是她还有别的罪过,该当怎么着,我也无从说起。若是为我们那件事她受了罪,于我有什么好处?我倒可以饶她的。”尤三姐笑道:“你你这么窝囊,只怕再转世还要被人害了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那天秦氏等直坐到天晚方走。黛玉和晴雯、金钏儿送她们出去,又看了回仙草,晴雯取

宝玉在说着话时,通体的感觉是愈来愈快活,一时来了兴致,双臂箍住秦氏的细腰,不让她躲闪

秦氏那堪宝玉如此摆弄?她周身筋麻骨软,如痴如醉,再说不出话来,只好口中胡乱地叫着,旁人也听不清她叫的是什么。

宝玉本是补天顽石,再在前几天来到此处后,又把那宝石上的能量全部吸收了,现在的宝玉已非常人,那乃玄阳之精,能让女人达到最美的境界,加上秦氏本就被他弄得一直漂荡在快乐的顶峰上,这下下碰上他那非同寻常的,哪里还能忍得住?体内的玉浆就如洪水般,急冲而出,同时把宝玉的吸收。

宝玉也感觉到秦氏里边不知从哪流出一小股烫乎乎的浆汁,淋得他的麻麻的非常销魂,竟把这股玉浆全部吸到他的体内,你道这是何故?

原来宝玉吸取宝石的能量后,在一次睡觉中无意练就警幻教授的神功,能吸取女子的元阴,归为他有,使他体内达到阴阳平衡,从而强身健体,练就神功。

在宝玉的冲击下,秦氏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转醒,见宝玉已来到床上,与自己赤体相拥,就羞红着脸,推开宝玉,说道:“我不能睡在这里,被婆婆发现了就不好了。”

宝玉笑道:“怕什么?这么夜还会有谁到这里来?”

秦氏没有听宝玉的话,在云收雨散醒来后,匆匆整理一番,起身穿衣,向外走去。

尤氏在秦氏高叫着丢了时,她也流出一大股玉液,但她不敢象秦氏那样大喊,她靠在门边的墙壁歇息了一会,听到秦氏要起身的意思,急忙把自己半敞开的衣服、裤子整理好,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第八十四章 双凤闹塌(三)

本就有些困倦的瑞珠、宝珠二人,见尤氏面色红红地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太太,你要走?”

“我就要走了,不过你们不要对你们的奶奶说我曾到过这里,更不要对宝二爷说,听到没?”尤氏说到最后,口气有些严厉,那是瑞珠、宝珠二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就急忙回道:“太太,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不会说的。”

直到尤氏走了好一会,瑞珠、宝珠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氏走了不到一刻钟,秦氏就出来了,她问瑞珠和宝珠:“你们一直守在此处?”

瑞珠答道:“我们两个一放步也没有离开。”

秦氏又问:“没有什么人来过这里吧?”

宝珠迟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时,没有什么人来过。”

秦氏还沉浸在刚才与宝玉的甜蜜中,没有觉察到宝珠的不正常,闻言说道:“天已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尤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内心还在回想着秦氏的欢叫、还在回想着宝玉与秦氏在一起时的动作,更在回味着看到、听到他们欢爱时,自己内心那种美好的感受:“原来男女之间还可以有那么多的花样,还有那么多的乐趣,自己一直没有领略过那种乐趣、更没有享受到那种快乐,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思前想后,尤氏心有不甘:“凭什么贾珍就可以找那么多的女人,让自己在一边独守空房,做活寡妇?”

她转而又想道:“即使自己心有不甘,那又起什么作用呢?总不能跑到大街上去找男人吧?”

“假如”尤氏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她还是想道:“假如我象媳妇那样,去找到宝玉,他会是怎么反应?他会不会答应我?假如他不愿意,我就把看到他与媳妇在一起的事说出来,他会怎样对我?假如我以此事来要胁他,他又会怎样作?”

“但是,自己怎么能这样作呢?自己是宝玉的大嫂,并且宝玉一直对自己很好,自己能以此事来威胁他吗?如果那样作,岂不是太那个了?”尤氏左想不是、右想也不是,就在这种煎熬中睡着了。

第二天,宝玉在尤氏、秦氏的陪同下,向荣府行去,路上,尤氏有些无精打彩的,宝玉问她怎么这样,是不是病了等语,尤氏都回不是,说是昨晚睡觉她,老是做梦,才会这样。

宝玉不予有他,也不再问,只和秦氏说笑,看得尤氏更为难过,又在想如何向宝玉说出昨晚发现他与秦氏的事。

不一会就来到荣府,他们一行径直来到贾母处,贾母见宝玉神采飞扬,比沉睡前的精神不知强了多少,心中高兴,说道:“这几天难为媳妇与孙媳妇了,把宝玉照顾得这么好。”

尤氏笑道:“是我宝兄弟有褔,这才比以前更好了。”

荣府其他人等听得宝玉已好,且回到了家里,都来看望,宝玉很少看到这么多的美女,眼睛都看酸了,但他还觉得不够。

后来,来的人太多,有很多宝玉都不认得,只得在那儿胡问乱说,弄得贾母及众人以为宝玉没有全好、还在糊涂之中,最后贾母说道:“你们把我吵晕了,现在都回去,让我与宝玉好好说说话。”

众人听出了贾母的话语,与宝玉告别,一时之间,贾母那儿就清静下来。

当只剩下宝玉与凤姐时,宝玉便先回明贾母秦钟要上家塾之事,自己也有了个伴读的朋友,正好发奋,又着实的称赞秦钟的人品行事,最使人怜爱。

凤姐听了,也在一旁帮着说秦钟的好话,并说道:“过日他还来拜老祖宗”等语,说的贾母喜欢起来。凤姐又趁势请贾母后日后后看戏。贾母虽年老,却极有兴头。

宝玉回到自已的住处,在袭人、晴雯等丫鬟的服侍下,睡下歇息,他也确实太累了,昨晚与秦氏云雨,已经费了很大的体力。并且昨晚在秦氏走后,宝玉又寻思他到贾府以后的计划,如何让众女有一个很好的归宿,自己怎样作才能完成自己的意愿等等,思考了很长时间后才睡下,感觉刚闭上眼,天就亮了。

因此躺下,宝玉就睡着了,接着的两天,宝玉任何地方也没去,就呆在自己的卧室,继续想着自己的计划,通过自己以前对红楼的研究、还有这几天自己的体会,宝玉知道,如果自己象真的宝玉那样无所事事,那他在贾府是无所作为的,更谈不上去改变众女的归宿。

那么自己只有奋发读书,才能取得地位,但自己的古文又不是很好,贾政那一关如果过不去,后边的一切都不用说了。

怎么办?宝玉在两天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最后他只好闷头大睡。

到了第三天,尤氏来请老太太看戏,老太太遂携了王夫人、林黛玉、宝玉等过去看戏。

宝玉在这两天里,也不好受,虽然他对这种古戏一直是嗤之以鼻,但在这个年代,他就是想看电影、电视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者他也想跟着去散散心,轻松轻松,就跟着老太太去了。

宝玉到宁府去看戏,还有另一个想法,应当是想再去看看可卿,却不料可卿正在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说是她的身体不适,要在房中休息,不便前去。宝玉不知秦氏的计划,听到此言后,心下更是闷闷不乐。虽是平时爱好热闹,此时也提不起兴致,想起近日薛宝钗在家养病,未去亲候,意欲去望他一望。

路上闲言少述,且说宝玉别过老太太及众人,来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妈室中,正见薛姨妈正打点针黹与丫鬟们呢。宝玉忙请了安,薛姨妈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怀内,笑说:“这么冷的天,我的儿,你的病也才刚好,难为你想着来,快上炕来坐着罢。”命人倒一杯滚滚的茶来。

“谢谢姨妈的关爱!”伏在薛姨妈怀里的宝玉说道:“姨妈还好吧?谢谢你和宝姐姐前几天去看我。”

薛姨妈捧起宝玉的脸,柔和的对宝玉说道:“宝玉,让姨妈好好看看,没想到你病后,一段时日不见,你这孩子竟变得这般乖巧了!”

中年美妇玉手一分,将近前的宝玉轻拥怀内,见其不象往日般脂粉敷面,变得清爽俊秀,不由更加喜爱!好似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紧抱胸前,“宝玉,我的儿,就你知道心疼姨妈!”

宝玉虽是少年之龄,但他的内在可是“熟透”了的“魏宝玉”,如今面颊紧贴美妇人丰盈弹跳的双峰,滑腻的肉感与成熟玉体的幽香直浸心脾,陶醉其中的他不由心中一热,一股暖流直窜腹下,第一次与薛姨妈相拥时的立时燃烧,他的男性之源瞬间“抬头挺身”。

宝玉的色心一起,不由又故意缓慢而有力的移动面颊,仔细的感受着薛姨妈成熟双峰的饱满、温软,大手更是不自觉的在姨妈柔滑的腰肢上轻轻揉动。

寡居多年的薛姨妈感受到宝玉那种熟悉的动作,她丰腴的娇躯猛然一颤,玉脸迅疾掠上一丝红晕,她不由低头瞧了一眼怀中的“小孩”,见其双目微闭,一脸“幸福”之状,芳心不由生出一缕疑惑,不知宝玉是陶醉在亲情之中,还是故意在轻薄自己?

不能确定的美妇人不好推开宝玉,只是轻轻的侧了侧身子,避开自己的与宝玉面颊的直接接触。虽然如此,薛姨妈那久旷的身心也是羞涩不已,芳心大颤!宝玉两次“无意”间的亲密动作,刹那间勾起了她深藏的幽怨,一丝明悟同时在中年美妇脑海升起——当年的小娃娃已经长大成一位俊秀的少年了!

薛姨妈忍不住说道:“宝玉,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

宝玉撒娇似的抬起头,说道:“姨妈,你不知道我在你怀里,就象是回到家里一样,感觉到非常安心,因此我就不想起来。”

同时,宝玉的内心暗喜:“薛姨妈被自己这样“非礼”,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生气,只是在那儿责怪自己还没有长大,说明她内心已经接纳了自己这样的做法,那么自己与她就有戏了。”

但是名义上,薛姨妈是自己的长辈,她也是比自己“小”几百、上千年、各种经验也少了几百、上千年的纯真女子,自已这样作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一种罪恶感在宝玉的脑中一掠而现,在脑海中,他那种罪恶与冲破禁忌的快感纠缠在一起,争斗不休!

浓浓的红云爬上了宝玉的面颊,他矛盾不安的立起身来,下意识的偷瞟了姨妈一眼,不料与中年美妇疑惑的目光在半空中碰个正着,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碰即收,二人同时身形一颤,心中涌现无尽的羞涩与不安!

薛姨妈在羞怒之余,寂寞的心田同时生出一丝莫名的异样,自幼长在世家大族的她虽然端庄守礼,但耳濡目染下对豪门之家的不伦之情并不陌生,如今此事竟然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不由是浑身燥热,思绪万千,不知自己究竟是怒、是羞、还是!

宝玉忐忑不安,片刻之后见姨妈并未揭破自己的荒唐行为,方才安下心来,再也无心久待的他,藉口问道:“哥哥不在家?”

薛姨妈叹道:“他是没笼头的马,天天忙不了,哪里肯在家一日。”

宝玉道:“听说宝姐姐有些不舒服,现在她可大安了?”

薛姨妈道:“可是呢,前儿几天看完你回家后,她就有些不舒服,现在一直也不见大好,但也没有加重。她正在后面歇息呢,你去见见她吧。”宝玉便依言去了。

第八十五章 宝玉生病

看着宝玉离去的身影,薛姨妈若有所悟,她最终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宝玉,那次在看他时,他在我怀里的表现就有点不正常,这次变得更厉害了,他是怎么了?病了后怎么变得这样?但我怎么一点也不生气、还感到有些高兴?”

想到这里,薛姨妈只觉得自己那成熟、久已枯萎的娇躯阵阵滚烫,脸色也变得红晕了,不由暗自出神。

宝玉来到宝钗房前一看,门却是关上的,就敲了一下门,一掀门帘迈步进去,先就看见薛宝钗正坐在炕上作针线,只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宝钗抬头只见宝玉进来,脸上一红,连忙起身含笑答说“宝兄弟,前些时日我没有接你病癒出门,在这里给你赔礼了!”轻柔的话语婉约悠扬,好似天籁之音钻入宝玉心田。

宝玉心神一颤,目光如受“牵引”般往宝钗的脸上望去,与宝钗四目相视,他只觉眼前一亮,无比巨大的震撼掀起了他心中无边的波浪。

前两天,宝玉在病中时,衣宝钗也去看过宝玉,一是那时看宝玉的人太多,绝大多数都是美女,宝玉就没有仔细地看她,二是宝玉刚到贾府,心神还没有安定,也没有心思去欣赏美色,因而对宝钗也不在意。

现在仔细看来,只见宝钗:美眸如水,幽清雅静,几缕睿智与灵慧在眼底闪动,玉脸丰润、滑如凝脂,好似“玉环”复生,荡人魂魄;秀发高挽,飘逸之中隐现端庄圣洁,又如性情坚贞的“昭君”再世!

宝玉强自保持着面容的平静,心中却在狂呼:“国色天香!这就是传说中的国色天香!没有想到让我遇上了!”

宝玉一面看,一面问:“听说姐姐也病了,现在姐姐可好了?”

宝钗好象也看出了宝玉眼神中不一样的神色,脸色微红,低下头说道:“已经大好了,倒多谢你记挂着。”说着,让他在炕沿上坐了。

一面又问老太太姨娘安,别的姐妹们都好。一面看宝玉头上戴着丝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着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另外有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我今儿倒要瞧瞧。”说着便挪近前来。

宝玉亦凑了上去,与宝钗挨得很近,几乎看到她雪白的颈项,还有她那微微露出一点儿的,心激动得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宝钗见宝玉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就问:“你是怎么啦?”

宝玉一惊,怕宝钗发觉自己的失礼,急忙从项上摘了下来,递在宝钗手内。宝钗托于掌上,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趐,五色花纹缠护。

宝钗细细看来,只见正面写的是“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则是“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看毕,又从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宝钗念了两遍,一回头见莺儿还站在一旁,就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呆作什么?”

莺儿嘻嘻地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是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说着向宝玉眨了眨眼。

宝玉听了,忙笑道:“原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也赏鉴赏鉴。”

宝钗道:“你别听他的话,没有什么字。”

宝玉笑央:“好姐姐,你怎么瞧我的了呢。”

宝钗被缠不过,因说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

宝玉的眼睛又看直了,穿了袄子还不觉得宝钗的有何特殊之处,她这下解开了大红袄之后,露出雪白的一截脖颈,并把她高耸、、傲然挺立的轮廓表露无遗:“天啊!这真是上天把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了!宝钗长相是国色天香,她内里更是惊人美丽,是一内外俱佳、万里挑一的美人!”

宝钗似乎发现了宝玉的失态,她也没有生气,而是把衣服向上提了一提,把露出的脖颈遮住,把锁送到宝玉面前说道:“这就是我那锁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八字,共成两句吉谶,写的是“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再念自己的两遍,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

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她说完,便嗔她不去倒茶,一面又问宝玉从哪里来。

宝玉此时与宝钗就近,只闻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竟不知系何香气,遂问:“姐姐的是什么香?我竟从未闻见过这味儿。”

宝钗笑道:“我最怕香,好好的衣服,的烟燎火气的。”

宝玉想起莺儿所言,把鼻子在宝钗身上乱闻,弄得宝钗直往一旁让开,口中嗔道:“我身上那有什么香气?怎么这么乱闻?”

宝玉听了她话后,便问道:“既如此,这是什么香?它是从那里来的?”

宝钗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是我早起吃了丸药的香气。”

宝玉笑道:“什么丸药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

宝钗笑道:“又混闹了,一个药也是混吃的?”

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话犹未了,林黛玉已摇摇的走了进来,一见宝玉,便笑道:“嗳哟,我来的不巧了!”宝玉等忙起身笑让坐。

宝钗因笑道:“这话怎么说?”

黛玉笑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宝钗道:“我更不解这意。”

黛玉笑道:“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就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

这里薛姨妈已摆了几样细茶果来留他们吃些酒水。宝玉道:“不必温暖了,我只爱吃冷的。”

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若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以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

从此还不快不要吃那冷的了。”

宝玉听这话有情理,便放下冷酒,命人暖来方饮。黛玉磕着瓜子儿,只抿着嘴笑。

可巧黛玉的小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小手炉,黛玉因含笑问他:“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了我!”

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使我送来的。”

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

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藉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去睬他。

吃完饭后,他们几个人又玩了好一会,待天快黑后,黛玉因问宝玉道:“你走不走?”

宝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

黛玉听说,遂起身道:“咱们来了这一日,也该回去了。还不知那边怎么找咱们呢!”说着,二人便告辞。

话说宝玉与黛玉二人离了梨香院,一同回去,路上宝玉道:“好妹妹,有几日不见了,不知妹妹近日可好?”

黛玉道:“你呀,这几日快活得很呢,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吗?”

宝玉道:“这可冤枉死我了,我又怎敢忘记妹妹呢?──实在是前一段的病还示好透,太累了。”

黛玉笑道:“你呀!

二人谈谈笑笑,不觉已来到了贾母处。贾母尚未用晚饭,知是薛姨妈处来,更加喜欢。让他们俩人一同吃完晚饭,后因见宝玉吃了酒,遂命他自回房去歇着,不许再出来了。

来至自己的卧室。只见笔墨在案,晴雯先接出来,笑说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

宝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因笑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哪里呢?”

晴雯笑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头里过那府里去,嘱咐贴在这门斗上,这会子又这么问。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

宝玉听了,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着。”说着便伸手携了晴雯的手,同仰首看门斗上新书的三个字。一时黛玉来了,宝玉笑道:“好妹妹,你别撒谎,你看这三个字哪一个好?”

黛玉仰头看里间门斗上,新贴了三个字,写着“绛云轩”。黛玉笑道:“个个都好。怎么写的这么好了?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

宝玉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不过,那样的话,好妹妹你给我做个香囊如何?”

黛玉笑道:“想不到如今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宝玉央求道:“妹妹你上次给我做荷包还是春天的事,好妹妹,你就答应了吧!”

黛玉笑道:“那要看我有没有空闲,要是有的话,说不定会随手做一个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宝玉送黛玉出门,回来未见袭人,便问道:“袭人姐姐呢?”晴雯向里间炕上努嘴。宝玉一看,只见袭人和衣睡着在那里。不由一笑,当下安歇不提。

宝玉悄悄回到自己屋中,蹑手蹑足地进到里屋,自已从衣橱寻了套小衣更换,谁知忽从后边环来一双白臂,两只柔荑拿住了腰头的结子,熟悉无比地帮他松解那大红汗巾。

第八十六章 袭人的笑

宝玉知道是袭人,就小声笑道:“还是吵醒你了。”

他回过头去,见袭人身上披着件银红纱儿,里边是一只青缎肚兜,底下垂着白绫细折裙,秀发散落,遮了半边的脸儿,一副娇慵迷糊模样,两眼正惺忪地乜着他,慢声道:“以后再这样在外面吃酒,我就不管你了,反正我也管不着你。”

宝玉陪笑道:“姐姐莫生气,以后再不这样了。”

袭人道:“信你才怪哩,自个数数这话说过几回了?你现在病才好,怎么能吃酒?还吃成这样。”

宝玉正容道:“这回定是死真的了,不信来日验证。”

袭人懒得跟他认真,又道:“这回是在那儿喝得酒?”

宝玉说道:“是在薛姨妈处,大家高兴,老太太也没有怎么说我。”

袭人帮他换好了衣服,知道宝玉在薛姨妈那儿喝酒,当时袭人也没有跟去,没有办法,轻叹一声,道:“快睡吧,看你都醉了。”

宝玉也觉困倦非常,应道:“你也睡吧。”

袭人当下不语,转身就向外走去,准备睡觉。

宝玉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不禁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袭人是他到贾府后的第一个女人,对她还是有比别人不一样的感情,焉能不在乎她的感受?因而又笑道:“这会儿别人都睡了,我们到床上躺着聊去,边说话边养神岂非最好?”

袭人心头一荡,想起他前几天许过的话,俏脸顿时晕起,却道:“都这么晚了,快快去睡吧。”只推他去。

宝玉心里被宝钗引起的还在燃烧,加上喝了许多的酒,不找人发泄一下,他今晚休想睡个好觉,哪里肯放人,死拉住她的手硬扯去,抱着在怀里笑嘻嘻道:“早上不是说了,今晚要好好与你陪罪么。”

袭人被他一抱,身子就酥了,急道:“别闹了,我的好二爷,现在真太晚啦,若想想要,人家明晚再好好陪你。”双手抓紧衣襟,挣扎着只要回自已的床上去睡。

宝玉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原本只想讨好袭人,并无十分兴致,见她娇嗔不依,反而来了,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两手上下乱摸乱窜,笑道:“明晚是明晚的事,欠着债我可睡不着。”

袭人不喜欢他这话,僵了身子道:“原来是要还债,那可不用你还啦,今晚不用、明晚也不用,快放人家起来。”

宝玉听出她恼了,忙低声道:“我如实招了,此刻真是想极了姐姐,不信你且去问它。”一手拿了她的柔荑,放到自已的裆处。

袭人一摸,立时晕红了脸,原来宝玉裆里那物已发了起来,虽只是刚刚硬起,却已肥硕得令她手掌合握不拢,且隔着小衣还传过阵阵烫热来,僵硬的身子顿又软绵如酥,眼波似醉地乜着公子道:“羞也不羞,竟然捉人家的手去碰自已的那东西。”

宝玉握着她的手揉弄自已的宝贝,软语央道:“姐姐可怜,只陪我睡一会。”

袭人默不作声,过了半响,满面娇羞地指指纱帐,宝玉大喜,忙直起身启钩放下,袭人也帮他宽衣解带,主婢两个只略作温存,便在被里调云弄雨起来。

金钏儿道:“哪庙没有屈死的鬼,说那些做什么。”黛玉道:“蓉奶,你也别怪凤姐姐,她那人是不信鬼的,决想不到你会寻她去。及至确知道是你,又以为见了鬼,于她不利,更想不到你是好心为她去的。总有一天她自己明白过来,要求神拜佛,想法子禳解,到那时候可就迟了。”尤二姐道:“若是她还有别的罪过,该当怎么着,我也无从说起。若是为我们那件事她受了罪,于我有什么好处?我倒可以饶她的。”尤三姐笑道:“你你这么窝囊,只怕再转世还要被人害了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那天秦氏等直坐到天晚方走。黛玉和晴雯、金钏儿送她们出去,又看了回仙草,晴雯取来琼壶中仙露亲自灌溉。只见那草叶如孔翠,梢似珊红,迎风欲舞。黛玉近前更觉得款款作态,依依有情。金钏儿道:“他们都说这草是姑娘的前身,现在姑娘又在这里,到底是一是二呢?”黛玉正靠着白玉栏干细细赏玩,笑道:“信他们呢,若真是那么着不成了草妖精么?”晴雯道:“可也奇怪,我来的时候看他焦干稀瘦的,所以姑娘那么多病。这一阵子才好起来了。”

金钏儿道:“草儿比花儿还不容易认,只有宝玉爷分得清,连俗名儿古名儿都知道。那回我跟着太太到蘅芜院,瞧见山石上一棵草,就很像他,不过叶子粗点,倒结了通红的果,比天竹子还大呢。我采了好几个,遇着紫鹃都给她了。那个不知道叫做什么?”晴雯道:“提起紫鹃,我也怪想她的,她如今不知道跟了谁了?”金钏道:“紫鹃也许地会来的,那天我出去碰见一个仙女,活脱就是紫鹃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呢。”晴雯道:“别胡说,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呢?”

黛玉听她们说起紫鹃,怅触前情,不觉盈盈欲涕。金钏儿要打岔,故意向晴雯道:“姑娘是草精,到底工不如你花神矜贵,你那芙蓉花儿在哪里长着呢?”晴雯道:“姑娘还是仙草呢!我们怎么配比花儿,那芙蓉花是喜水的,若有芙蓉神,也得先数你,我听说你来的时候警幻仙姑把你倒罄了半天,才把水吐净了,那才是倒插芙蓉呢?”金钏儿笑道:“我恭维你,你不受,本来你怎么配做花神?只可算花妖。太太不是说你是妖精么?还许是狐狸变的呢!”晴雯啐了一口道:“浪蹄子,狗嘴里哪会生出象牙,等我几时撕你嘴。”说得黛玉也觉发笑:“别胡扯了,这里也太凉,咱们回去吧。”

刚至屋内坐定,便有警幻差来的侍女送香来,黛玉命晴雯收了。一面对那侍女道:“又累你走一趟,回去替我谢谢仙姑。”侍女走后,黛玉另拣了一个龙纹小鼎,将那香试点起来,果然香得幽静,一缕香烟,似兰胜蕙,只壁间有一断纹古琴,便取下抚弄。那琴身部都像蛇皮似的,背面刻着鸟篆二字,名曰:“风吹。”拂弦清越,只因黛玉从前常弹的是小时候特制的短琴,转觉得这个不大灵便,慢慢的和丝按曲起来,先如松岩秀峭长风来下,弹至中间又似云波浩淼,激浪有声。那窗外的松涛竹籁都引入弦中,和成一片。原来弹的是天风海涛之曲。

晴钏二人不解音律,只默坐细听。侍女们也有知音的,莫不倾耳赞叹。黛玉又把自己和宝钗的琴曲试了一遍,到末段弹不下去,便随意改了两句,却是声声幽咽,不觉泪随弦坠。晴雯也心有所感,忙哄着黛玉将琴收起,又闲话了一回,方睡。过了一天,晴雯、金钏儿正陪着黛玉说话,警幻的侍女忽来传金钏儿,忙即跟她前去。好半天尚无消息,黛玉不知何事,暗自猜度。又问晴雯,晴雯道:“大半是叫她接人去了,别的事哪用着她呢。”

正说着,金钏已走到院子里。等她进来,晴雯便问道:“叫你接谁去?”金钏儿道:“咱们二姑娘来了,仙姑叫我接去。我走过了石牌坊,有一段路,就遇着了,陪她到仙姑那里,又送她到薄命司,帮着点收那些册子,所以耽搁这儿大工夫。二姑娘知道我在林姑娘这里,带话给姑娘请安,说她刚到,正忙乱着,姑娘千万别去。她一会子消停了就要来的。”黛玉道:“二姑娘还是那么样儿?”金钏道:“别提啦,二姑娘瘦得改了样儿,我差点认不出来。穿那身破旧衣服,更显褴褛烂衫似的。”晴雯道:“她说起宝二爷没有?”金钏道:“忙的那么样,哪里有工夫说闲话呢?”

又等了好一会子,才见迎春来了。黛玉等正要出迎,迎春已自进来。见着黛玉拉着手就泪流不住。黛玉看她看形容憔悴,想起从前宝玉说过,孙绍祖种种虐待,惨无天理。又想到自己伶仃孤苦,薄命相怜,也自无声掩泣。晴雯、金钏儿劝了几番,方才劝住。

黛玉哽咽了半晌,方问:“老太太、舅舅、舅母近来可好?”迎春道:“他哪里容我家去,自从抄家之后,还是二爷爷袭职那两天回去瞧了一趟。”黛玉忙问:“如何抄家?”迎春便将两府查抄缘由,以及贾赦、贾珍被罪发遣,贾政、王夫人等如何惧怕,目下贾母还在病着一一说了。晴雯道:“老太太那么健旺,就有点小病还不要紧。”迎春道:“常言说的,老健春寒秋后热,都是靠不住的。况且老年人最怕心,老太太这两年的罪也受够了。”金钏道:“她老人家只有大家捧着的,谁敢给她罪受?”

迎春道:“你想老太太享了一辈子的福,这种抄家问罪的事从来就没经过。眼看看孙儿如此,她心里会好受么?我听鸳鸯说,老太太还烧香祷告,保佑儿孙免罪,什么罪孽她老人家一个人挡去。早早的死了就完了。你想可惨不可惨呢?又搭着宝玉这两年疯疯傻傻的,那回听见林姑娘的事当时就哭晕过去。好半天才缓过来。后来好几次都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太太最疼的是宝玉,怎能不糟心呢?”黛玉听到这里已伏几暗泣。

晴雯又问道:“他娶了宝姑娘到底好不好呢?”迎春道:“哪里是他愿意的呢?他们骗他娶的是林姑娘,一揭开盖头见是宝姑娘,他就疯了,口口声声要寻林姑娘去。”黛玉听了更抽咽不止,连晴雯也哭了。迎春想起自己的心事,重又挥泪。金钏劝这个也不好,劝那个也不好,也跟着一哭了事。

第八十七章 宝玉戏晴雯

袭人香汗淋漓,抓着锦被拚命死忍,只想等宝玉精来一起对丢,怎奈内快美如潮,苦苦捱了数十下,魂一荡,霎地又丢了一回,而宝玉却依然坚固不泄,玉面潘安涨成了红脸关公,只一味狠插疾刺。

石坊下站着两个丽人,一个是云堆翠髻雪舞素腰,洁若春梅静如秋蕙,真有凤翥鸾翔之态,冰清玉润之姿。那一个体似宝钗,丰姿稍减,慧如熙凤,秀目更清。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细想起来乃是贾蓉的前妻秦氏。二人瞧见黛玉到来,忙即上前见礼。秦氏又指那丽人道:“这位就是警幻仙姑。”

彼此周旋了一阵,黛玉说道:“刚才晴雯说起,多承携带。此间初到,正不知往哪里去呢?”

警幻道:“贤妹即有来处,便有去处,容我引导。”一路走着,经过多少殿座,都有匾额对联,不及细看。蓦地见前头一座宫门,门内殿宇玲珑,林木葱蔚。

警幻邀黛玉由宫门走进,便所见瑶花琪卉,都不知名。又有白玉石栏,围护着一丛仙草,带叶微红,飘飘似舞。转过花丛,别有深院,中建华厦,苍松遮户,翠竹当阶,结构甚为精致。正房廊下编垂珠翠,侍女们见她们走进便将帘揭起,黛玉进内一看,原来是正房五间,前钩后搭,几阵麝鼎,架着湘笺。布置幽雅,大致与潇湘馆相仿。

警幻道:“贤妹尘寰小谪,几阅星霜,还记得在此间吟花弄月的旧事么?”黛玉总不记得,只此处仿佛似曾到过。

警幻又指众侍女道:“她们都是伺候贤妹的旧人。”

众侍女一同拜见,黛玉也都不认识。大家坐定,秦氏问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的安,又问起东府近况。黛玉本来和宁府不大往来,只含糊说道:“都好。”一时又说到凤姐儿,黛玉道:“琏二嫂子倚伏身子强,什么事也不肯落在后头,如今也累得一身的病。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只不肯说罢了。”

秦氏道:“二婶子一向最疼我的,不是我批评她老人家的错,我临走的时候属咐她两件事,都是咱们府里的百年大计,她都给搁在脖子后头,背地里倒干了许多损德的事。不但寿不看长,只怕将来还要堕落呢!”

黛玉道:“这个我们都不知道,只听说她背地里放债,盘点小利。”秦氏道:“那还是小事,我们即好了一场,过几天闲了我还要家去劝劝他,趁着一口气还在,自己虔心忏悔,把冤孽解了,好得多呢。”

警幻见她们正说得起劲,便先自告辞说道:“贤妹初到,你们好久不见。多说说话儿。这里就是贤妹的家,一切只和家里一样,不要拘套。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去,我此刻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又吩咐侍女们好生伺候,便自去了。

黛玉送至庭处,看她去远方回。见晴雯正陪秦氏谈话,便问晴雯道:“你也住在这里么?”

晴雯笑道:“我也配?我另住前头秋悲司里。”

黛玉道:“那里住的还有什么人吧?”

晴雯道:“人倒不少,我只和金钏儿姐姐在一起儿,她也要来瞧瞧姑娘呢。”

黛玉又问秦氏住处,秦氏道:“我管着痴情司的事,就住在司里。那里人又多,地方又窄,姑娘可千万不要劳驾。”

过了大约一刻钟,袭人再不敢呆在宝玉床上,整了整衣裳,帮宝玉拢好被子,又在他额头甜甜地亲一下,才蹑手蹑足地溜回自已的床上去。

两人躺着各自迷乱,忽听晴雯在那边床冷笑道:“这般瞒神弄鬼的算什么!做便做了却又怕人知,来来去去的岂不嫌累?”袭人一听,便知刚才的荒唐被睛雯发觉了,心中亦惊亦羞,却又隐隐夹着一丝喜悦。

宝玉更是不敢吭气,便想起那天与晴雯戏耍的情形,心中想道:“抓紧时间,那天把你收到我的怀中,你就不会说出这般风凉话了。”想着想着,宝玉终抵不过那极度的困倦,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几日后宝宝秦钟一同入学,虽得良友为伴,于姐妹处终觉不舍,便至黛玉房中来作辞。彼时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上学去,因笑道:“好,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了。”

宝玉道:“好妹妹,等我下了学再吃饭。和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制。”劳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

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辞辞你宝姐姐呢?”

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上学去了。只是日日与秦钟相伴,不由得挂念可卿的身体,却又无甚藉口可去探望,心中始终无法释怀。

可巧数日后是贾敬的寿辰,邢夫人、王夫人、贾琏、凤姐儿、宝玉等一同去了,贾珍并尤氏接了进去大家见过了,彼此让了坐。贾珍尤氏二人亲自递了茶,因说道:“老太太原是老祖宗,我父亲又是侄儿,这样的日子,原不敢请他老人家,但是这个时候,天气正凉爽,满园的菊花又盛开,请老祖宗过来散散闷,看着众儿孙热闹热闹,是这个意思。谁知老祖宗又不肯赏脸。”

凤姐儿未等王夫人开口,先说道:“老太太昨日还说要来着呢,因为晚上看着宝兄弟他们吃桃儿,老人家又嘴馋,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的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因叫我回大爷,今日断不能来了,说有好吃的要几样,还要很烂的。”

贾珍听了笑道:“我说老祖宗是爱热闹的,今日不来,必定有个原故,若是这么着就是了。”

王夫人道:“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蓉哥儿媳妇儿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么样?”

尤氏道:“他这个病得的也奇。前儿老祖宗来看梅花时还好好的,这几日便无法起床了。”

凤姐儿道:“我说他不是十分支持不住,今日这样的日子,再也不肯不挣扎着上来的,待我去看看她。”说着向宝玉使了个眼色。宝玉领会,二人便和贾蓉到秦氏这边来了。

进了房门,悄悄地走到里间的房门口,秦氏见了,就要站起来,凤姐儿说:“快别起来,看起猛了头晕。”于是凤姐儿就紧走了两步,拉住秦氏的手说道:“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病得起不了床了!”于是就坐在秦氏坐的褥子上。

可卿仍半支起身,靠枕斜卧,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女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这如今得了这个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顺一天,就是婶娘这样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顺的心,如今也不能够了我自想着,未必熬的过年去呢。”

贾蓉听得脸上阵青阵白,忽朝瑞珠喝道:“还不快去倒茶!婶子和二叔在上房还未喝茶呢。”

宝玉正怔怔地望着墙上的《海棠春睡图》与那副秦太虚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对联,不觉想起在这屋里的香榻上梦游“太虚幻境”的事来,再忆及与秦氏的缠绵,不禁情迷神伤,听她说了这些话,更如万箭攒心。

宝玉眼见可卿病得如此,心下痛惜,只是旁边有人,无从说出。心中想道:“难道自已的努力还不够?没能挽救可卿的性命?”想到这里,宝玉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可卿眼角睨见,心里一阵酸楚,目中也发涩起来,赶忙垂下头去,悄悄叹息了一下。

聪明的凤姐早已看到宝玉与秦氏两人的神色,知晓这对冤家肯定发生有荒唐秘事,回为她自已也正在与宝玉处在似有似无之间。她生怕贾蓉瞧出端倪,忙道:“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她病人不过是这么说说,哪里就到得这步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还不是自己倒给自己添病儿么?”

宝玉忙拭了眼泪,朝可卿强笑了笑,却见玉人只是怔怔地望着被子,始终不望自己这边一眼,偏他素又毫无自信,心里渐渐灰了,失魂落魄地思道:“难道我真的无能为力,再也救不回可卿了”

贾蓉也干巴巴地劝了两句:“她这病也不用别的,也不是很重,只是多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

屋中一时静得瘆人。

凤姐又对宝玉道:“好了,人也看到了,没什么大碍的,太太适才叫你快些过去呢,别只在这里呆着,倒招得媳妇也心里不好。”

宝玉哪舍得离开,但听她这么一说,又怕自个留在这,还真惹可卿心里不快了,不禁大为犹豫。

凤姐朝贾蓉使了个眼色,说道:“园子里的戏就快开始了,你先同你宝叔过去罢,我再略坐一会儿。”

贾蓉在可卿跟前待得大不自在,闻言趁机开溜,拉了宝玉便往门外去。

可卿心头一颤,急忙抬首朝宝玉望去,宝玉到了门口,恋恋不舍地回了下头,不想正碰上可卿这深深地一瞥,心头蓦地剧震,刹那间神魄俱销。

自他入房以来,始终不见可卿看自己一下,现在可卿的眼光看了过来,二人目光相交,虽未发一言,却似交换了千言万语,宝玉从可卿眼中看出了另外的意思,虽然一时还不是很明白,但这如烟如雾、如怨如诉的一眼,骤令得他精神大振:“可卿还有事没有告诉我!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病下去的!”

第八十八章 劝说黛玉

贾蓉却急着离开,只一味拉他出去,道:“宝叔走吧,我们在这,她们倒说不了知心话哩。”

宝玉这才省醒过来,现在的可卿毕竟是此人的媳妇,千般不甘、万般无奈下,只得将那销魂蚀魄的眼神深藏于心,行尸走肉般随他去了。

凤姐儿心中虽十分难过,但恐怕卿人见了他的这个样儿反添心酸,倒不是来开导劝解的意思了。待宝玉走后,当下着力解劝了一番,又低低的说了许多衷肠话儿,方才告辞。

待凤姐、贾蓉与宝玉走后,可卿笑了,她从床上跃起,身手娇键,那有一点床中的样子?

看到刚才宝玉伤心的样子化,可卿就是有病,也好了一大半,何况她还是装病?

“宝叔是真的喜欢我,刚才的眼泪可不是装出来的,他对我如此有情,我也要对他有义,病是装出来了,下步就是如何与贾蓉分开了。”可卿坐在自已的房中想道,她现在还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还没有具体的方法。

从可卿房里出来后,宝玉推说身体不适,便先回荣府去了,凤姐心情也不是很好,自去园中散心。

话说宝玉回来后,也无心到其他姐妹那儿去玩耍了,就回到自已的房中,袭人等因见宝玉与从太太到宁府去,心想他们总得吃完中饭后才能回来,也到别处去玩去了,都没有在房中,只有晴雯身子有些不舒服,独自在家休息。

见宝玉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回来,晴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问:“二爷,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民不带个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宝玉应道:“茗烟他们几个一直跟着我,回来后我就让他们玩自成的去了。”

说完他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一个人在,就问:“就你一个人在家,其他的人呢?”

晴雯应道:“你走后,我们都认为你要到吃完中饭后才能回来,她们都到别的姑娘那儿玩去了,要不要我去把她们都喊回来?”

“那你怎么不出去玩?”

晴雯回答:“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出去。”

宝玉听说晴雯生病了,立即把她按到床上,让她休息,并急急地问:“你那儿不舒服了?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看看?”

晴雯非常感动,因为作下人的,很少有人过问她的死活,而她跟着宝玉,根本没有主仆之分。虽然她的嘴巴平时很尖锐,但她的内心早已把宝玉印上了,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相差太悬殊,让她不敢向这方面想罢了。

“没有什么,只是昨晚偶感风寒,睡一觉就会好的。”晴雯说着还要起来:“我起来给你打点水,洗洗脸,在外面跑了一个晌午,脸上肯定有很多灰尘,再说你的衣服也要换一下。茗烟那些人都是粗人一个,也不知好好地照顾你。”

“你就好好地歇息吧,我自已去弄就行了。”宝玉那能让病中的晴雯去服侍自已?

晴雯见宝玉执意要如此,也不再坚持,宝玉出去三下五去二地就把自已收拾好了,又进来,坐到晴雯的床头,问她是否需要什么。

晴雯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待她在起来时,宝玉把她按在床头,说道:“你硬要起来,就坐在床头吧。”

晴雯乜着眼看着宝玉,问:“二爷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宝玉讪笑道:“那有什么心事?”

晴雯说道:“二爷不用瞒我,要不是有什么心事,今天宁府那么热闹,你会提前回来?”

宝玉见晴雯这一说,马上又想到病重的可卿,心中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作声。

“二爷,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晴雯劝道:“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宝玉被晴雯引起了伤心事:心里想道:“我到这里,本来是为打救诸女而来的,可现在竟然连秦可卿就救不了,还如何去救后面的其他人?”

想到这里,宝玉如同全身都浸在醋中,有一种无力甚至是虚脱的感觉。

失魂落魄般的宝玉,抬眼看见的就是晴雯那双明亮而充满关切的眼眸。

“我怎么办?这个晴雯在阳间的时间也不长,马上就要被逼死了,如果我自已还这样无所事事的话,也只能眼看着诸女一个个地在自成眼前消失,那么自已到红楼来又是为了什么?”宝玉低下了头,避开了晴雯的目光,心里在想如何行动,

晴雯见宝玉的神色有异,又轻声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宝玉停了一下,还是没有作声,晴雯竖起身子,来到他的面前:“二爷!亏你平时还对我不一样,难道连这点心事也不能对我说吗?”

“晴雯,我是不是很没用?”宝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那盈盈秋水。

“二爷,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晴雯不禁为眼前这个看起来熟悉,但自从睡了两天两夜后又很陌生的宝玉而担忧了。

“可卿病了,并且病得很重,我虽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也知道怎么才能治好她,却感到无能为力。你说我怎么办?如果我视而不见,那么万一她有什么意处,不就是我害死她的?”

“可卿?!”晴雯一听,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对了:“难道就是二爷上次问的那个?”

宝玉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可卿是谁吗?”

晴雯说道:“我不知道,上次你问过后,就再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就认为你已经忘记了此事呢。”

宝玉说道:“我问了凤姐,她告诉我说可卿是蓉哥家的小名。”

晴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哦,是她呀?你从那儿知道我们府中有人叫可卿的?”

宝玉就不再隐瞒,将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晴雯,只是把自已与秦可卿在一起的事没有说出来,最后他说道:“今天我去看她时,看到她正处在重病中,而我也知道她是为什么才得这种病,也知道怎么才能把她治好,但我就是无能为力,不能去为她救治,晴雯你说,我这样算什么?我怎么对得起可卿?”

“你知道怎么去治好蓉大***病?那你还犹豫什么?”晴雯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何况蓉奶还对你那么好。”

“但你知道如何才能救回她吗?”宝玉问。

“不管怎么救,把她救过来总比让她死的好,除非你不愿意去救。”晴雯说道。

宝玉说道:“可卿的病是心病,是长期生活在忧郁之中,最后伤及肝脏,才得此病。我只有与她在一起,让她快乐,解开她的心结,才能让她走出心理阴影,对生活充满信心,才能活过来。除此之外,吃什么药都不行。”

“要这样才能治?”晴雯听了宝玉的话后,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饶是她的想法再超前、再大胆,对宝玉要与侄媳妇在一起,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所以说我有办法治,等于没有办法,还不与不知道有此法。”宝玉无力地说道。

过了一会,晴雯问:“二爷,蓉奶对你怎样?”

宝玉说道:“她对我怎样,你们还不知道吗?”

晴雯着急地说道:“我是说假如真的需要与你在一起,她愿不愿意?”

“这个”宝玉还不好意思说出来。

“有什么你就直说,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你还顾忌什么?”晴雯真的急了。

“假如她愿意与我在一起,你能有办法?”宝玉反问。

“你能肯定愿意?”

宝玉看着有些兴奋的晴雯,迟疑着说道:“应该差不多吧,最多也就做点工作就行了。”宝玉还不敢把话说到位。

晴雯兴奋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成了,你只管做好准备,其他的事我来作,不过,万一事情败露了,你可要承担责任地,而不能让蓉奶受人骂。”

宝玉说道:“假如能有办法治好她的病,让我干什么都行。”

晴雯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向外走去,对看着她、一无所措的宝玉说道:“二爷,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宝玉不知晴雯会怎样作,但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只有放手让她去做了。

宝玉躺在床上,等着晴雯的信息,虽然他很着急,但也没有办法,不象现代的社会,可以用手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只能在那儿干等。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正在不耐烦时,晴雯回来了。宝玉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晴雯的手问:“情况怎么样?”

晴雯白了宝玉一眼,说道:“我跑了一个下午,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吧?”

宝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来坐下,喝口茶。”说着他就为晴雯倒了一杯茶,晴雯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说道:“我的二爷,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你家老爷还让我服侍你吗?”

宝玉说道:“这有什么打紧的?快说说你的情况。”

“唉,你不知道我到蓉奶房里去后,看到她那个病的样子,心情不知有多难过。”晴雯开始说道:“当时有几个丫鬟在服侍她,见到我去后,她的丫鬟都出去了,蓉奶就问我到她那儿有什么事。我就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并说你也病得快同她一样了。”

“那她的情况好点没?”宝玉着急地问。

“她听到我说出你的情况后,你道她怎么反应的?”晴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她是怎么反应的?”宝玉傻傻地问

第八十九章 宝黛情真

宝玉急急地说道:“晴雯,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晴雯扑哧一笑,说道:“看把你急的,蓉奶说道:‘二叔他怎么了?他怎么也病了?’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对对方这么关心。”

宝玉脸红了,说道:“她没有说自已的情况?”

“我说道:‘奶,二爷的病也是因为你病了才引起的,只要你好了,他的病自然就会好的。’我一说完,大***脸就红了,说道:‘你就会乱说。’”晴雯回答宝玉道:“后来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她在床上坐了半响,最后才对我说了她的事,并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宝玉没有做声,他知道只现要自已一开口,就会打断晴雯的思路,就会耽误时间。

晴雯继续说道:“奶说她在几个月以前,确实已经得了病,后来因为你而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她又病了,只是她摆脱贾蓉的一个计划。让我告诉你,不要着急,她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宝玉问了一句:“她说的是真的?”

晴雯说道:“这是蓉奶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并且她从床上坐起来后,我看她没有一点得病的样子。”

宝玉自言自语:“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晴雯问道:“宝二爷,你对蓉奶做了什么,竟让她要死心塌地地去脱离贾蓉大爷?你要知道那是多么难,被别人知道了,那她还能在世上生活?”

宝玉说道:“我确实不知她会这么做,否则我会阻止她的。”

“蓉奶平时看起来很柔弱,没有想到她的思想竟然如此大胆。”晴雯称赞道:“要是把我放在她那个位子上,我还不一定敢象她那样作呢。”

宝玉的心放下了就对晴雯说道:“谢谢你了,晴雯。”

“二爷,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说了,为主子效力是我们做下人应该作的事。”晴雯说道:“只要你尊重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你了,在语言上千万不要露出什么异样之处,否则我就无法在你们这儿呆下去了。”

“那可卿的计划是什么?你没有问吗?”宝玉不在担心秦可卿的病,却担心起她的计划起来,一个不好,她就无法在这个社会生存了。

“这个我到没有问,我想,就是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的。”晴雯说道:“这样一来,我的计划也就不用实施,而任务也算完成了。”

“对了,刚才你走得比较急,我还没有问你如何做到让我治好可卿的病呢。”宝玉见晴雯提起此事,就问道。

晴雯调皮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不用再说了吧?”

宝玉伸手抱住晴雯,两手在她腋窝里挠痒,口中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晴雯最怕宝玉这招,痒得咯咯直笑,口中连忙讨饶:“二爷,你放过我,我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不然的话”宝玉抽回了手。

晴雯脸红红地,小声说道:“我想去告诉蓉奶,让她定个时间,你们秘密地约几次会,那样你不就可以治好她的病了么?”

“你原来是这样的计划。”宝玉心中一动,又说道:“晴雯,你的新任务又来了,我还是想与可卿约会。”

晴雯脸色更红了,乜着眼,看着宝玉:“没有想到二爷还是个大色狼,我为你办事,你怎么奖赏我?”

“你想到哪儿去了?”宝玉说道:“我与可卿约见,是想问她有什么计划可以摆脱贾蓉大哥,如果太难了,就不要勉强。”

晴雯看着宝玉说道:“那还不是一样?你能保证你们约会不会发生其他的事?”

“你”宝玉刚要说话,晴雯拦住道:“跟你开个玩笑,你的事我已经告诉蓉奶了,并且她也让我告诉你,在今晚戌时到她那儿去见她,到时她会把她那里都安排好,没有外人在场。”

“你这个死丫头,不早点告诉我。”宝玉高兴地说道,兴奋的他一把抱起身前的少女,欣喜若狂的转了起来,“晴雯,你真是太好了!”

宝玉的一切难题在晴雯的帮助下,现在已迎刃而解,你说他能不高兴?

“啊!”遭到突然袭击的晴雯一声惊叫,玉手轻捶宝玉胸膛,“快放我下来,头都快被你转晕了!”

宝玉轻轻放下少女,在她还未站稳身形之时,半是爱怜、半是感激的在晴雯绝美的脸颊上快速一吻,随即大步向门外走去,“快吃中饭了!”

晴雯反常的并未跟上,而是呆立于地,惊喜的目光紧追宝玉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少女痴痴的双眸仍未收回。

晴雯知道宝玉虽然最爱胡闹,在贾府中,也只有他才最尊重她们,体贴她们,给她们带来无尽的快乐。

猝不及防的晴雯心神激荡,上次她与宝玉在一起后,宝玉一直没有再对她有什么异样的动作,她以为那只是宝玉的胡闹而已,就把自已的那颗心埋藏了起来。现在宝玉把自已当成了他的知己,又对自已做出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却无疑是幸福即将来临的征兆。

袭人的异常并未逃过聪慧少女的“法眼”,但本性善良的晴雯并未妒恨,一如既往的开心笑闹,在默然中等待自己命运的决定,少女从宝玉适才的话语及动作中感受到了清晰的爱,她长久的愿望即将实现,芳心激荡下竟难以自制的发起呆来!

宝玉见晴雯并没有跟上,转过头见她还站在那里发呆,叫道:“还在那里干什么?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晴雯这才转过神来,跟上宝玉。

一下午的时间很短,但在已经是有约的宝玉来说,时间是那么长,贾府大部分人还在宁府庆祝机贾珍的生日,在坐卧不安中,最终到了戌时,宝玉在晴雯的带领下,来到与可卿约会的地点后。然后,晴雯就悄悄地走了。

宝玉信步过去,但见会芳园在灯光照映下,红叶翩翻,景色如画,一时留连忘返。瞧得前面一株白柳横坡,十分得趣,便续往前游去,上了坡,又见一个清碧大池,四周种了许多垂柳枝条,真谓清怡妙境。

正自赏心悦目,忽见那边柳荫里蜿蜒出一条曲折竹桥来,跨水接到对岸的三间小轩,只觉别致非常,便落坡上了竹桥,直走到那水轩前,抬头看上悬的小额,楷书着“醉碧轩”三字,品嚼了片刻,步入轩中,但见三面临水,北面却有一堆危石叠成的假山,高高低低种了千百竿凤尾竹,把纱窗都染得浓绿。

宝玉只觉五脏如洗,心中连连赞道:“好地方啊,好地方!”

又见轩内置有小几竹榻,几上有泥炉茶具,榻上有竹枕软毡,铺设精雅,纤尘不染,心中更是喜欢,掇了只绣墩倚栏杆坐着,推开一扇纱窗探头出去,原来轩顶植有薜荔藤萝纶组紫绛等藤蔓,错落有致地倒垂下来,几遮了窗口,心中叹道:“会芳园我来过多少次,怎没寻着这处神仙妙境?”

宝玉就在轩中坐下,等待可卿的到来。

可卿此时也带着贴身丫鬟瑞珠来到园中,到了门口,她嘱咐道:“你就在门后守着罢,来了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给他开门,如果是要紧的人,赶紧给我通报。”

瑞珠答应一声,把园门关了起来并落了锁,她则在门后坐了下来,用心照看。

秦可卿已经与宝玉疯狂了两次,但每次与他相见,心情还是非常紧张,这次也不例外。她心里想道:“宝二爷身边的丫鬟,个个年轻,且皆有花容月貌,将来也会给他找更美的夫人,而我比他大了许多,不过是那残花败柳,他却把我紧紧地放在心上,我只有与贾蓉分开,这样才能报答他了。”

可卿边走边想着念着,眼前又浮起了宝玉的神情,一时不觉痴了,走到竹桥上,踏到腐蚀处,发出“咯吱”一声,这才猛然惊醒,强行收敛心神,瞧瞧四周,原来已到了醉碧轩南边的竹桥上,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楚,心道:“不知宝玉到了没有?”

可卿慢慢地步入轩内,见轩内坐着个人,知道一定是宝玉,就轻声说道:“你几时到的?”

可卿说着话,就在宝玉身边坐下,宝玉伸手一把抱住可卿,说道:“好可卿,你可把我吓死了。”

可卿感觉到了宝玉发自内心的真情,浑身酥软,倒在他的怀里,嘤声道:“宝叔,我怎么就把你吓死了?”

宝玉神情恍惚,迷醉在可卿那美丽风情里,望着可卿脸上的薄薄轻晕,思绪在迷梦与清醒之间不知来回了多少次:“你忽然得了重病,不就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秦可卿脸上红云密布:“宝叔,事情紧急,没有提前告诉你,是小女子不对,请你原谅。”

宝玉的嘴就来到可卿的脸上,轻轻地吻着她道:“你怎么个原谅法?”

可卿大羞,想扳过脸,却也禁不住宝玉的挑弄,殷红着玉颈轻嗔道:“宝叔,你想怎么作,你就怎么做吧。也算是我吓你的补偿。”

宝玉心中一荡,深深吸了口气,两臂用力抱住可卿,忍不住俯下头去,深情地吻着可卿,可卿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弥漫心头,闭着眼睛缓缓抬起了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以唇相接,吻得如痴如醉。可卿战栗起来,心头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就想这样下去,永不分开。

第九十章 贾母摆宴

宝玉叹口气道:“哎!老太太、太太都说我才好,那边又乱哄哄的,因此都不让我过去。”

一旁边麝月也道:“二爷说的是。那边府里也没有个正经管事的,而且这几日琏奶也有些不舒服,珍奶也病着呢,更没了章法!也就让老爷忙了一阵。”

宝玉心道:“不知为什么我这一场‘大病’,凤姐跟尤氏也跟着病了?”

想到这样,宝玉道:“说那些做什么?袭人,等晚些,寒气下了,你替我去看看凤姐姐。就说天气冷,我身上也刚好,现在去了也不方便,等过几日天气暖和些,我再去看她。”

袭人应道:“等下午暖和了间些我就去。想是奶这几日也是累得厉害,又加上这天气太冷,这才扛不住有些不舒服。”

宝钗也道:“谁说不是呢?娘娘要回家省亲,家里的男人都走了,只有劳累琏二嫂子了。”

宝玉说道:“我也要用心读书,好在明年的乡试、会试中能中举人,否则那能让凤姐去劳,倒真显得我们贾府无人似的。”

宝钗奇道:“宝兄弟这可真是转了性子了,也是长大了。”

袭人笑道:“早上麝月还说前几个月,二爷首先是病人了一场,人都变了,这回又被那个太医扎坏了脑袋呢,现如今连宝姑娘也说二爷转了性子,想来是真的了。”

宝玉佯装生气道:“难不成你们想让我再被扎几针吗?也只有林妹妹疼我,她就不说。”

黛玉羞红了脸道:“谁疼你了,若不是大夫给你扎了那些针,你指不定要痛的什么时候呢!”

宝钗越来越觉得宝玉、黛玉二人神色暧昧,内心中百般猜测,只是不好明言。

正说着,外面晴雯进来道:“方才来人送来了二爷上学用的笔墨纸砚,我给放到书房了。二爷,你的病快要好了,是不是还去学堂?”

宝玉道:“现在这个时间,学里的先生也只是叫我们背书写字,单这些我自己就能学的,现在用不着去那里。若是真的遇到不懂的,老爷那里也有许多的清客、相公,那一个都能教我。就让我在屋里读两天书罢。”

晴雯笑道:“二爷这是不想去了?”

宝玉道:“不是不想去,而是现在这个样子无法去,把书拿来,我就这里读吧。”

宝钗道:“宝兄弟,你的病还没有怎么好,也不在乎这几天吧!难不成你想明年就学成一个状元?”

宝钗知道他素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为官济世的话,她故意这么问就是想看看宝玉是否真的转了性子。

宝玉心道:“我前世可是正宗的一流大学毕业生!也对这些古文深有研究。你以为这些之乎者也,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文章能难得住我?我到学堂去主要是学习这个时代的文章格式、还有会试、廷试要注意的一些事项而已。就是中不了状元,前三名应该没有问题。”

宝玉虽然这么想,但是不能说出来,于是他笑道:“中个举人就行了,我为什么非要去考状元呢?难不成读书识字就是为了做官?宝姐姐您也不想想,若是能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就算做个种地的百姓又何妨?”

宝钗见宝玉拐弯抹角的没有回答自己的正题,总算说出了中个举人就行了的话。心道:“宝兄弟真的是转了性子,以前他是厌倦做官、入仕的,一听到这话他就发火,怎么劝也是徒劳无益。”

这边宝玉又故意说道:“自从大姐姐入了宫,到现在想见一面都难。真不如我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快乐。”

宝玉几句话说的宝钗哑口无言,黛玉不禁笑道:“原来宝姐姐也有说不过他的时候?我看啊,那几针还真是扎的好。”

宝钗也道:“我是认输了,看来还是宝兄弟读书多、见识广。”

正说着,门帘挑开,平儿迈步走了进来,三人忙起身相迎。平儿笑道:“奶打发我来看看二爷可大好了,现在看来二爷是好了。”

宝钗道:“岂止好了那么简单,宝兄弟可是比先前厉害了许多,我都辩不过他了。”

宝玉忙摆手道:“平姐姐可别听宝姐姐瞎说,我哪里是宝姐姐的对手。方才我还让袭人等开气暖和些去看看凤姐姐,不曾想你竟然先来了。”

平儿道:“奶早上就打发我过来,可是一直不得空。趁着奶睡下了,我这才得空过来。奶还嘱咐我告诉二爷说,二爷您才好,就学堂里去了。”

宝玉道:“你就回凤姐姐说我知道了,这几日我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的。”

平儿见人多,也不好说什么贴心的话,只是眼睛深深地望了宝玉一眼,见宝玉知道了她与凤姐的情意,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平儿这边刚走,探春、迎春、惜春三姐妹一起来看宝玉。宝玉幸福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虽然都是宝玉的姐姐妹妹,可是在他的眼中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看着就养眼啊!

虽然宝玉以前经常也她们在一起,但这段时间宝玉一直在学堂里,与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探春等人又听说了宝玉的很多事,在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失落,因为贾府除宝玉外,没有其他人能让她们快乐!

这一次见到宝玉,她们和宝玉说了一会话,感觉倒生分了很多。迎春、惜春两姐妹坐了会,便说身子不爽,回去休息了,只留下探春在这里和宝玉、宝钗、黛玉说话。

探春虽然活泼些,但是最近也是闷闷不乐。宝玉有心讲讲笑话,逗她们三个开心。见众人各自无语,宝玉起身道:“这天冷的厉害,我们去老太太那里吧!眼看着该吃午饭了,我们不妨就在老太太那里吃吧,好歹也劝老太太多吃些。”

探春道:“二哥哥说的是,我倒是觉得老太太那里也要暖和些。”

宝钗笑道:“这大冷天的,你还能到处走?听说今年好多地方遭了灾,不知这样的天气,那些人能不能渡过。”

探春不由笑道:“你可真是忧国忧民,想来若你是个男儿,定要去做个清官的。”

宝钗道:“你不知道的。前些天我家里几个办货的掌柜回来,他们说今年天气反常的很,许多地方都遭了灾。要么涝、要么旱;有的地方甚至有人卖儿卖女了。他们中有个掌柜买了一对双胞胎小丫头才花了五两银子!”

黛玉不由得惊讶道:“五两银子?怕是我们买一件首饰也不够吧?”

宝钗道:“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为了活命,谁舍得卖儿卖女啊!宝兄弟,发什么呆呢?”

几个人转头一看,雨来宝玉坐在那里发起了呆。探春过去推了推宝玉道:“二哥哥,想什么呢?莫不是又犯了呆病了。”

宝玉这才抬头道:“哦,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太可怜了,可惜我们没那个本事去帮他们一帮。哎呀!不想这些离了十万八千里的烦心事了,我们快去老太太那里吧,莫要错过了饭时。”

宝玉口中说着这些话,心中想道:“假如自己做了官,是不是该为老百姓做些好事?”

想着这些,宝玉与宝钗、黛玉、探春四人说笑着出门而去。到了贾母房中一看,史湘云也在。

才一进屋,宝玉便觉一股香风迎面扑来。定睛看时,便见一屋子的花花绿绿。原来这屋里烧起了五六个琉璃金盆都燃起了大火,屋里的温度已然相当高。屋里众女都热得汗流浃背,只得脱了外面的厚衣服。如此一来,便只剩下里面的几件轻薄衣服。又加上刚刚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满屋里都是让人心头发颤的少女体香。

看到宝玉进来,贾母说道:“你史妹子正要到你房中去看你呢,只是她刚到,还没有歇过身子,我让她歇会再去,没曾想你就来了。”

史湘云忙问:“爱哥哥,你怎么又睡觉了?”说的众人轰然大笑。

宝玉也说道:“是啊,在梦中就知道你来了。这不,刚睡醒,我就到老太太这儿来了。”

史湘云知道宝玉是说笑,但见宝玉也没有什么大碍,就随宝玉开心了。

见宝玉进门后却只是呆呆的站着,湘云不禁叫道:“爱哥哥,做什么呢?站那里想什么呢?”

宝玉深吸口气,道:“哦,外面太冷,里面又太热了,我一下子受不了。就站在这儿先适应适应。”

坐在里面的李纨说道:“老太太刚准备喊你来,就吩咐鸳鸯等几个把火烧旺一些。”

宝玉见李纫也脱了外衣,也没有特意地束得很紧,让她那特别的全部挺立在里面,与平时大不一样。这一下子就快要了宝玉的命了,他赶紧挪开看李纨的目光,笑道:“这会儿肚子都咕咕乱叫了,我得先吃点垫补垫补。还有熊掌呢,我可要好好地吃一顿了!”

贾母见众人高兴,而宝玉身子看着也很好,就笑着说道:“你们姐妹、嫂子都在,今天我叫厨房里弄了几个好菜,大家就喝一点酒罢。”

见老太太发话了,众人就开大喝特喝起来,宝玉到了外面轻松一下,回来一看,桌子上的熊掌已经没有了,就问:“熊掌呢?”

黛玉笑道:“好东西还能剩的下?早就进了云丫头的肚子了。”

湘云嘿嘿笑道:“这可不怪我,谁让厨子做的这么好吃呢!又不是没有了,再让他们做一个就是。”

探春道:“怎么,你还没吃饱?一只熊掌大半进了你的五脏庙了,你还能吃得下别的?”

湘云努着嘴道:“我这可是宰相的肚子,可不是那么容易饱的。来,爱哥哥,咱们划拳。”

第九十一章 众女酒醉

贾母在一旁笑迷迷地看着这一帮小辈,想着宝玉也很争气,贾家后继有人了,心中倍感幸福。见宝玉与湘云在争熊掌,就说道:“让厨子再做一个罢。”

宝玉也是与湘云开开玩笑,哪能让厨子再去做?就说道:“老太太,还有这么多好东西没有吃呢,就不用了。”

贾母见宝玉也不是真的想吃熊掌,也就没有吩咐人去做,她身体还没有大好,陪着众小辈热闹了一会,也没吃多少东西,喝了一点燕窝汤,就下席休息去了。

贾母一走,众女也就放松起来,好不容易有放开一切喝酒的机会,连平常不大说笑的李纨也放纵了一回,加入宝玉与众女喝酒的队伍中。

最后还是李纨说道:“宝兄却弟,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喝了不少酒,你身子也才大好,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家这才散席,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宝玉醉醺醺的离开贾母的屋子,只觉得有些头昏脑胀。见宝玉脚步踉跄,黛玉忙上前将宝玉扶住,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才喝了这点酒就站不住了?”

但见宝玉脸色酡红,神色颇有迷醉之态。探春道:“二哥哥,你身子刚好,不要又喝坏了?”

宝玉醉眼朦胧的倚靠在黛玉身上,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湘云白了宝玉一眼,道:“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都比他喝的多,可是我不是没醉吗?”

宝琴一声娇笑,道:“云姐姐,你喝的可都是兑了水的酒。”

湘云忙捂住宝琴的嘴,嗔道:“谁说的,我喝的都是酒。”

宝玉拖着有些麻木的舌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觉得不对劲。依你那个酒量,喝那么多酒早就躺下了。”

黛玉掩着口鼻,嗔道:“你快回去歇息吧,这一嘴的酒气,熏死我了。也没人逼你,喝那么多酒,何苦来得?”

探春也道:“是啊,听说父亲不是让你晚上过去吗。你这醉醺醺的过去,还不得招来一顿臭骂?”

宝玉摆摆手道:“不妨事,老爷那儿可不去,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探春笑道:“二哥哥自从上次睡了两天两夜醒了后,就不象是以前的你了,连父亲也让你三分。”

迎春也道:“是啊,二哥哥,你说你在睡觉的那两天里做什么了?为什么醒后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湘云笑道:“我看爱哥哥没有什么变化,这只是他故意做的罢了?”

宝玉嘿嘿笑道:“只是以前我还小,在睡了一觉后到神仙住处转了一圈。书上不是说过‘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么?虽然我睡的是两天,但大脑却长了两年,就长大懂事了。”话未说完,宝玉便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黛玉黛眉紧皱,嗔道:“又在胡说,熏死我了。我可不管你了,你快回去吧。”

宝钗也是后退一步,道:“真是胡说。莺儿,你扶二爷回去。”

探春、惜春、李纨等众女也道宝玉在那儿胡说。

见宝玉在莺儿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离开,宝钗这才说道:“我们大家都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李纨也道:“是啊,早点回去歇息。”众人也都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气上涌,都是感觉有些困乏,便都各自回去。湘云和宝琴两个凑到一处,也不知叽叽喳喳的计较什么。

宝钗拉着黛玉的手,道:“妹妹,到我那里坐会子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黛玉也是闲来无事,便跟着宝钗去了她那儿。

回到自己的屋里,醉醺醺的宝玉躺在炕上不断想着今日之事。也许真是喝的多了,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宝玉这才清醒。见袭人在收拾着什么,抬头望窗外看看,见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揉了揉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宝玉道:“袭人,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见宝玉醒来,袭人忙给他端了杯茶。宝玉此时正是口渴的很,一口气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袭人不由得笑道:“没那么大酒量就少喝点,喝多了还不是你自己难受?”

宝玉长舒口气,道:“嘿嘿,今儿我还真没多喝。”

袭人问道:“没喝多怎么醉成这副模样?”

宝玉拍拍脑袋,道:“我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抑或是醉于一室兰花香。”

贾母的屋子里的美女个个脱去外衣,虽然没有宝玉来自的那个世界那么露,却也少见的了,并且她们个个满头香汗,直熏得满屋子都是醉人的体香。有如此美景在前,宝玉焉能不醉?

见袭人一脸不信任的微笑,宝玉忙岔开话题道:“袭人,你收拾东西做什么?难道又要回家不成?”

袭人一脸绯红的坐到宝玉身旁,道:“老太太说了,快过年,就准我回家去看看。我收拾下东西准备回家去看看,这几天让晴雯她们陪你就是。”

宝玉拉着袭人的手,道:“怎么没有听你说要回去?”在宝玉的印象中,袭人是回家去了一趟,但好象不是现在这个时间啊?

袭人笑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忙着读你的书,且大多数的时间在学堂里,我们这儿的事你就有很多不知道了。”

宝玉搂着袭人说道:“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在干什么?”

袭人笑道:“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家做做女红罢了。”

宝玉一脸关切道:“那你有什么事要在快过年且这么冷的天回去?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怎么办?”

袭人说道:“我一个做丫环的,苦惯了,还怕这点雪天?”

宝玉把袭人搂得更紧了,说道:“不管是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都不会舒服的,要回去,等明儿天气晴好了,我陪你一个块回去看一看。”

袭人听了,不由得低下峨眉,轻声道:“我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哪里能要你陪我回家?并且我家里也不是你这样的公子哥去的地方。”

宝玉爱怜的搂住袭人,道:“怎么又胡说?你也不看看,这贾府上下哪个敢把你当丫头看?”

袭人有些感动,但她也不想为难宝玉,忙道:“我可没有把自己当什么人,再怎么说我还是丫环,可不能坏了自己的身份。”

宝玉轻抚袭人的秀发,叹道:“傻丫头,只要我没有把你当做丫环就行了,你怎么这么傻?”

宝玉将袭人拥入怀中,过了一会,站起身来,道:“去取我的斗笠来,我这就去老爷那边。你现在不用急着回去,等我回来再说吧。”

袭人不知宝玉有何事,答应了一声,就在家里等着。

此时不过下午五点左右,可是正下着雪,天阴霾的很,看起来倒是不早了。到了王夫人正房时,贾政正和王夫人一起吃晚饭。见宝玉进来,王夫人忙问道:“宝玉,你身子还刚好,下这么大的雪还过来做什?可吃了晚饭了?”

宝玉请了安,道:“一直惦记着父亲让我过来,今儿雪大,所以这才趁天还没黑过来。”

贾政道:“可吃了饭了?没吃就过来一起吃。”

宝玉道:“回父亲话,儿子中午吃的晚,现在还不饿呢!”

贾政道:“也好,你到书房去等等吧。”

王夫人忙道:“书房里冷,有什么事还得避着人不成?我吃好了,我去外间,你们爷俩说吧。”

说完,王夫人果然下了炕去了外间。贾政不由得暗自摇头,暗叹老婆实在是太宠着儿子了。

漱了口,贾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以茶为引子,开口说道:“饮茶之道看似轻浅,实则门道颇多。绿茶、红茶、黑茶、乌龙茶、黄茶、白茶,这每一种都有各种的功效。特别是功夫茶,更有讲究。”

宝玉笑道:“父亲,你觉得这杯中之茶可好?”

贾政咂了咂嘴,颔首道:“不错,不错,比宫里的都好。”

宝玉道:“这茶都是我前段时间让凤姐直接派人从产地运来的,要的就是新鲜。宫里的茶是什么样的您也是知道的,这两种茶根本没得比。”

贾政放下茶杯,道:“话虽如此,这样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宝玉,对明年春上的会试你有什么想法?”

宝玉疑惑道:“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是想要取得好一点的成绩罢。”

贾政说道:“没有一个具体的打算也不成,但反过来一想,会试谁也没有把握,只要尽力了就行。”

宝玉忙起身道:“谢谢父亲大人的教诲。”

贾政见宝玉真的懂事了,长出口气,道:“宝玉,为父做了大半辈子的官,到现在对这为官之道也只是一知半解。下一步,贾府是否兴旺还要靠你了。”

宝会到贾政对贾赦、贾珍、贾琏、贾蓉等人的失望,说道:“父亲请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不会象以前那样了。”

贾政叹道:“宝玉,为父虽希望你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可是更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你大哥哥去的早,环小子也不争气,为父和这后半生可就指着你了。为父也想好了,若是你能金榜题名为父便告老归农。到乡下去享受田园风光。”

宝玉不由得笑道:“父亲这是想学陶渊明种豆南山下。若是父亲真想寻个清净之所,儿子这就吩咐他们准备准备,等父亲得了闲去住住试试。若是有什么不妥,也好提前让他们收拾好。”

贾政摆摆手,笑道:“也好,也好。等得了空去散散心也好。到时候请老太太一起过去,成日的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贾政瞅了瞅窗外,道:“时候不早了,这雪还下着,你也别久坐了,快回去吧。”

宝玉打了个躬,道:“父亲放心就是,这官场之事孩儿虽不甚精通,别的不敢多说,自保绝无问题。”

贾政点点头道:“嗯,如此也好。宝玉你要谨记,万万不能像你大伯和珍大哥哥那样。做官不能为了发家,为了发家做官必定是个贪官。”

宝玉躬身道:“儿子铭记在心。”

第九十二章 真情流露

见宝玉退至外间,王夫人放下手里的活计,道:“宝玉,你过来。”等宝玉来到跟前,王夫人叹口气道:“哎,儿子大了不由娘啊!”

宝玉忙躬身道:“娘,不论儿子多大也是您的儿子啊!可是儿子做错了什么惹娘生气?”

王夫人不由得一笑,脸上本不多的皱纹竟都展开,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娘也不得不服老啊!”

宝玉笑道:“娘,您怎么会老呢?你现在看起来就跟三十岁似的”

王夫人摆摆手,笑道:“我并已经四十多岁了,要象你所说的跟三十岁似的,那不成了妖精了?”

宝玉坐下,手扒在王夫人膝前,道:“我看娘就是妖精”

见宝玉这幅赖皮模样,王夫人不由笑道:“我看你就该打,哪有说娘象妖精的?”

宝玉笑道:“娘,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王夫人婆娑着宝玉的脑袋,道:“不说这个了,宝玉,若是你大哥哥还在,我和你父亲断然不会让你去做官的。以你以前的性子,我真怕你吃亏。”

见王夫人扑簌簌落下泪来,宝玉忙道:“母亲,您放心,儿子定然不会有事。大姐是娘娘,还有北静王爷扶持,断不会有事的。儿子也想明白了,只有出人头地,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宝玉还未说完,便听王夫人道:“好了,好了,这些娘都知道。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父亲逼的。你父亲成日的忙于公务,基本上不在家,而你现在又要离开我了,你说我不伤心吗?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宝玉抬起头,看着伤心的王夫人,忙站起来,把头埋入王夫的怀里,说道:“若是娘喜欢我在身边,以前我天天在娘身边便是。”

王夫人不由转笑道:“那有那么好的事?只要你有这份心就成了,也说明你懂事了。往日里我和老太太为你求神拜佛的,现在可算是显了灵,这几个月来我可真是省了不少心。想想前几年你做的那些糊涂事”

宝玉把头埋在王夫人温暖而又的胸前,感受着王夫人的,真不知红楼中的诸女是怎样长的,即使她们刻意地把自己胸前的又乳束紧,也都还高高地挺立着。总不能做手术把它们割掉吧?

感受着王夫人的、头脑中想着这些事,不知王夫人比薛姨妈两个人哪个大?一想起薛姨妈的风韵,宝玉的心不由得活跃起来,也就挺起,他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站起:“娘,我走了。”

王夫人正在享受与宝玉拥在一起时的美好感觉,见宝玉要走,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叮嘱:“要注意身子,不要再生什么病了。”

刚回了怡红院,宝玉便见袭人和晴雯、麝月、三个正在一处掷骰子玩。见四人眼前各自堆着一堆铜钱,宝玉笑道:“哟哟哟哟哟往日里你们总说那些老婆子们夜饮聚赌的,现如今你们怎么也如此?”

一旁的芳官过来给宝玉掸掉身上的雪花,脱去了斗笠和外袍。宝玉坐到麝月身旁,问道:“怎样,是赢了还是输了?”

麝月没好气的道:“哼,这你都看不出来?”

晴雯娇笑道:“一局十个大子,这丫头已经输了快一吊了。”

宝玉将晴雯拉起来,道:“你去铺床,我替你玩几局。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晴雯笑道:“你说话可算数,可别拿我的钱去讨人情!”

宝玉道:“爷们说话怎会不算数?横竖输了与你无干。”

也不知是踩了、抑或是撞了扫把星,宝玉竟然真的连输十几局。眼看着自己眼前的铜钱越来越少,宝玉也是动了真格的,道:“我就不信邪了,竟然把把都是瘪三。”

麝月此时也回了些本,笑道:“咱们比的是点数多少,可不管你什么豹子、板凳的。”

宝玉伸手将眼前的铜钱都推了出去,道:“一局定输赢,横竖就是这一把了。我若输了这些都归你们,若赢了你们把方才赢我的还回来就成。敢不敢与我赌?”

袭人笑道:“你可是走了一晚上霉运了,我还怕你来这一手?赌就赌。”

麝月也道:“哼,还怕了你不成?我先来。”

麝月拿起三粒骰子,放在手里摇晃了好一会儿,叫声“中”将骰子扔了出去。三粒骰子滴溜溜转了好一会儿,最终是一个五两个二,一共九点。宝玉不由得笑道:“不过九点,看我怎么赢你。袭人,你来。”

袭人拿起骰子就掷了出去,却是掷了三个三,也是九点。宝玉拿起骰子,怪叫道:“哈哈,又是一个九。看我来个豹子六。”

谁知用的力大了,两只筛子竟滚下了桌子。桌上一粒骰子最终掷出个六点,再往桌下看时,正见两个硕大的红点如两粒殷红的樱桃般傲然挺立。

“哈哈”麝月笑道:“六一一,一共八点,我们赢了。”

里间里晴雯听见麝月大笑,忙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谁赢了?”

麝月指指宝玉,笑道:“这位爷还不如你呢,现如今已然输的光溜溜了。”

等安歇之时,见晴雯一直嘟着嘴,宝玉不由得笑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输了两吊钱吗,反正也没输给外人。我不是说了吗,输了算我的。”

晴雯气哼哼的道:“本来挺开心的,让你这一通输弄的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早知道赌桌上你是孔夫子搬家,横竖也不该让你替我的。”

宝玉将晴雯拉到怀里,道:“好了好了,我这搬家也不过是挪了个箱子罢了,不还是在这园子里吗?”

晴雯有些害羞,用了下力,想挣脱宝玉的怀,但没有起作用,就用手抵着宝玉的胸口,低头问道:“袭人收拾东西做什么?”

宝玉愕然道:“怎么,袭人没告诉你?”

晴雯说道:“问她她总是一问三不知,想着法儿的转移话题。这定然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要不然她不会如此支吾。”

宝玉笑道:“你先给我捂着被窝,我去洗把脸回来就给你说。”

晴雯娇嗔道:“这炕烧得这么暖和,哪里还用得着捂?”

宝玉笑道:“炕再暖也不如你暖,也没有你香啊!好晴雯,快去。”

晴雯不依地离开宝玉的怀,说道:“今个儿你是怎么了?尽说些疯话?”

宝玉拉着晴雯的手,道:“怎么了?睛雯?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情意吗?”

晴雯笑着逃开宝玉拉着自己的手,说道:“你对袭人也是这样吧?是不是与她已经那个了?”

宝玉伸出双手,从她的衣襟里抓她的腋窝,说道:“你还敢胡说?”

晴雯怕痒,不住地扭动着身子,宝玉不想让她逃脱,就把手向前伸,想把她的腰肢抱紧,那知一下子抓到晴雯高挺的上,感觉到硬硬的,宝玉就下意识地在上面抓了几下。

晴雯这个处子哪里经过这样的事,被宝玉抓了几下,身子一下子就软了,瘫倒在宝玉的怀里,满脸醉红,紧闭着又眼,口中吐着如兰的香气,也不再挣扎,喘着粗气,双手紧紧地抓住着宝玉的背部。

看着娇嗔的美丽少女,宝玉心中一热,只觉手腕相触之处温软柔滑,近在咫尺的玉人笑颜如花,缕缕幽香侵入了他的心海之内,化作一片“烈焰”熊熊燃烧,眼前的晴雯此刻可谓是如花解语、比玉生香!醉人的秀色让他未饮先醉,双目痴迷。

脑海之内绮念盘旋的宝玉借势双手一用力,手腕自然而然的一翻,更紧地握住了少女顾此丰挺的,漫不经心的用力紧了一紧。此时的晴雯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以往的精明。

宝玉的大手温暖厚实,陌生的悸动在少女心房一掠而现,抬眼偷偷地看了宝玉一眼,眼见他飘逸的身影挺拔轩昂,全无往日的脂粉习气,少女眼底不由闪现一丝诧异,随即被一缕异彩掩盖,细腻红润的玉脸悄然爬上了红云,映衬得情窦初开的佳人是明艳照人,容光焕发。

在贾府此等豪族之家,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其实就是没有正式入门的伺妾,她们是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只盼遇到一个好主子,不会把她们玩厌后扫地出门,卖给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晴雯虽是丽质天生,不在贾府几位大家闺秀之下,但她却没有如此好命,丫鬟之身的她也只能无奈的听从命运的摆布。

起初,被贾母指派到宝玉身边的她是又喜又悲,喜得是宝玉心性善良,不是奸邪之辈,对待丫鬟们可谓是好之又好;悲得是宝玉身为男儿,却比女子还不如,一身脂粉气,空自锦绣皮,完全的无能草包一个!

正因如此,心性颇高的晴雯虽也是尽心服侍,但却不象袭人般只是温柔无语,她时不时的发点小性子,就是为了发泄心中对未来的迷惘与恐惧,让她委身于宝玉她是心有不甘。

不料天意变换,几个月之前,宝玉一场大病之后,变得气宇轩昂,更为贾储立下汗马功劳,他的身份在贾府一下子升到最高级别,而袭人、晴雯、麝月等宝玉的贴身丫环的地位也无形中升了很多。这对袭人、晴雯等贴身丫鬟而说,这无疑是喜从天降!后来见宝玉与自已亲热之后,一颗芳心自然的开始沦陷;少女情怀总是诗,浪漫总是随着激情欣然降临,不可抵挡!

明白少女复杂心思的宝玉不由紧紧的将她拥抱,用自己有力的双臂带给了晴雯强大的信心。二人无声的相拥,没有如蜜的甜言,没有花哨的低语,有的只是缕缕情丝自心间迸出,于虚空交织在一起,最后织出了一张完美的“情网”,将宝玉与晴雯同时网在了其中,让宝玉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晴雯好好地活下去,与她相爱,生生世世,矢志不渝。

第九十三章 晴雯之心(一)

正当秦氏达到,高声吟唱之时,她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声说道:“好啊!你俩干的好事!”

秦氏吓得魂飞魄散,拿起被子把头蒙得紧紧的。

还是宝玉比较镇定,虽然他还伏在秦氏的身上,也没有来得及抬头,就被秦氏用被子把送蒙住,但他猜测出来人肯定是尤氏无疑,其他人要想到秦氏的房门,首先要过门外众丫环这一关,没有她们的通报,她是不可能进来的。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把被子掀开,抬头一看,果然是尤氏,她正站在床边,邪邪地笑看着宝玉。

宝玉对她说道:“你怎么突立然地就跑来了,要吓死人的。”

“你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就知道你在做好事。”尤氏说道:“这不,给我逮个正着了。”

这时,秦氏也听出了是婆婆的声音,但她还不知道宝玉与婆婆之间的事,更不好意思拿开被子了。

宝玉知道秦氏的心情,暂时也顾不上她,就坐起身子,伸手把尤氏向床上拉来,说道:“来歇息一会吧。”

尤氏的身子向床上倒来,但她却说道:“你想怎样?”到她倒在床上时,宝玉就把秦氏蒙着头的被子拿开,一时,她们婆媳两个面面相对。

秦氏满脸通红:“婆婆!”

尤氏却一片安静:“媳妇!”

宝玉在一旁说道:“到床上来再说吧。”于是就伸手去解尤氏的衣服,而尤氏装模作样地扭动着身子,口中连说:“宝玉,不能,这怎么能呢?”

宝玉知道她要在媳妇秦氏的面前做做样子,也不理会,就在她的半推半就中,把她的外衣全部脱完。

秦氏一时被宝玉的却作惊呆了,傻傻地看着宝玉,直到宝玉伸手去解尤氏的小兜肚,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宝玉,你要干什么?”

宝玉向她一笑,说道:“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你不要参和。”

尤氏看到秦氏在为自己说话,心中暗笑,人却更加扭捏起来:“宝玉,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但身子却巧妙地扭动,帮助宝玉更容易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在三扭两扭之中,她上身已是一片,露出雪白、丰腴的身子。

宝玉在秦氏的目瞪口呆之中把尤氏按到被窝里,说道:“嫂子,天气比较冷,盖上被子吧,不要冻坏了。”

当尤氏被宝玉搂在怀里,一起睡在床上时,秦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经历,也有些害羞。

秦氏不住地想道:“这个宝玉,怎么这么大胆,要是婆婆嚷起来,看你怎么收拾?”

到看见尤氏没有喊叫,只是在不太情愿的过程中,被宝玉脱光衣服,拉到被窝里,与自己等三人都睡在一起后,秦氏又想道:“婆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被宝玉脱光了呢?还与自己睡在一起?”

她那里知道,尤氏此时的心情是无比高涨,倍感刺激。

其实早在宝玉刚到秦氏这边,她后脚就跟来了,只是没有让守在门外的丫环通报,还吩咐晴雯、袭人及秦氏的丫环和自己带来的心腹丫环等七八人,要守在秦氏的外室,没有她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到秦氏的房中来。

然后她就悄悄地来到秦氏的房门外,当听到秦氏的吟唱叫时,她的也不断地高涨,在秦氏第二次达到时,她也感觉到冰凉一片,原来她的的不知流了多少泉水,已经把她的全部打湿了。

说着便往洞里走去,王夫人不舍,跟了进去。迎面一个癞和尚大喝一声,不觉惊醒,心想宝玉此去分明为的是黛玉,他们二人的心事袭人都和我说了,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岂有不疼他的?那回在老太太面前提起他们的亲事,若说性情呢,自然是宝丫头稳重,我因此就没有主张,以为老太太向来是疼林丫头的,若肯成全他们也是一件好事。想不到老太太先变了卦了,这都凤丫头撺掇的,闹得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我一辈子的心血也白扔了。我看宝玉成亲之后和宝丫头也不算不好的,为什么硬着心肠扔下,还赶着林丫头去呢?

次日早起,探春上来请早安,王夫人便把梦中见宝玉的话告诉她,探春道:“不是我们的批评,老太太自小儿就把他们搁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的,自然比别的姐妹们亲厚。那回紫鹃只说一句玩话,就害得二哥哥病了那一场,老太太不是没有瞧见的。临了硬把他们拆开,这是林丫头死了,若不死还不定闹什么笑话呢。”王夫人道:“他们的事我也都知道,那回提亲我就没敢开口,总以为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什么事情都见得多了,一定处置得不错。谁知道成了这个结果呢?”探春道:“太太也不必追悔,凡事都是一定的。就看那癞和尚送给二嫂子金锁的,就是他指引二哥哥出家的,又是他即叫他们合为夫妇,又叫他们合而终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见是有定数管着的。”

一会儿宝钗上来,王夫人便将话截住,却也听见了话头话尾。她外面极力矜持,有时还在背地里劝慰王夫人,到了独居深念的时候,也流了无数眼泪。此时探春从王夫人处退下,又同至宝钗房中说了一回闲话,一时又说到宝玉。

宝钗道:“他和林妹妹的心事我是深知道的,前一向我总远着他,就是为此。我妈妈也何曾不知道,到了提亲时候,偏又忘了,那时我妈妈向着我,三妹妹你想咱们这样人家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能说不遵父母之命么?我只有哭的办法。她老人家也没理会,后来我又想了一个主意,等我过了门把这里头的厉害向老太太彻底说了,仍旧把他们成全上,我就是名分上让她一点,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有什么说的。想不到我刚来,颦儿就过去了。这主意也使不上,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想把至情感动他,希冀不至出别的岔子。到底也是白废,听说颦儿已到了太虚幻境,但愿他修成了找到那里去,依旧完聚。至于我呢,既然有老母在堂,不能一死了事,替他守节抚孤,还不是应分的么?将来见得着他也罢,见不着他也罢,横竖对得住他就是了。”

探春道:“你这番话真是心坎里发出来的。我想不到你能如此豁达,若是你和颦儿掉过,只怕她就不是这样存心。”宝钗道:“颦儿那个人若处我的地位一定是死,我想死倒容易,若都拼着一死,那未了之事可交给谁呢?况且还有这血泡泡在肚里,天还不容我死呢!”

探春听了更为叹服,此时大观园尚在荒废,探春归宁只住在荣禧堂偏院,也有二十来间房子。为的距上房最近,在王夫人跟前朝夕承欢慰解。不久贾政回来,王夫人要宽慰贾政,只得抑悲自遣,紧跟着又是贾赦免罪回京,邢夫人和各姨娘嫣红、贾琮都搬回另院居住,他们原有小厮丫头们遣散了许多,又得重新安置。过了些时候,贾珍由海疆回来,仍袭宁国公世职,并赏还府第庄田。到京的第二天便入朝谢恩,皇上即时召见,奖勉了许多话。

原来他在海疆帮着安国公肃清海寇,颇著劳绩。安国公另有密本奏保,所以有这番恩典。贾珍收回府第,便来见贾政、王夫人,备致感谢。一面接尤氏婆媳和一般姬妾仍回东府。究竟经过一番抄没,府中一切家具铺设都要重新添置。忙中易过,转瞬便到深冬。

史湘云听见贾府种种不顺之事,本要亲来慰问,无奈姑爷抱病沉重,实在顾不得,到姑爷没了,三七里出了殡,正在热丧,又不便出门。一直挨过了百日,后来又听说宝玉场后迷失,想起宝钗素日相待甚厚,如同亲姐妹一样,如今她遭了此事,不去看看心里如何过得去。便雇了一辆轿车,带着翠缕,一路向荣府而来。到了府门口,看见许多人都带着官帽,在那里减吵,不免猛吃一惊。想道:“别又是来抄家吧!”忙叫车夫去问,方知宝玉赏了文妙真人的道号,他们都是来报喜的。又不免心中暗笑道:“从来没有举人赏道号的,也没听说赏道号还要报喜的,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门上小厮们见史姑娘是常来的便放她轿车进去,直到内仪门,湘云冷眼看那些下人还是照旧,只比先散慢了许多。下了车一路走进上房。那天惜春正要搬往拢翠庵,来王夫人处告辞。王夫人又是一番伤感,对惜春道:“四姑娘,你这番心愿在我看是想拧了,只是你二哥出家我都管不了,别说你啦。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若做了尼姑,可叫人笑话,依我看吃斋也可念佛也可,千万不要落发。听不听在你吧!”宝钗也在上房,接着说道:“四妹妹,你是见解很高的,那菩提非树,明镜非台,分明不在。色相上说古来带发修行的也多得很,何尝没有修成的呢?”

正说着人回史姑娘来了,只见湘云转过游廊,廊上丫环们都站起来道:“姑娘好久没来了。”湘云道:“我在家里,听见这里好些事,恨不能一步就飞了来,可得走得了啊!”见了王夫人、宝钗、惜春,先请安问好。瞧着宝钗道:“宝姐姐,你也瘦了。”宝钗无语,相顾黯然。王夫人见她淡妆素服,想起她是新寡,不免叹息。因问道:“姑爷的事都办完了么?这真是想不到的,别的不说,就放着大姑娘这个模样和平日的性情,哪里象个半边人呢?”湘云叹道:“这也是我的命苦,没什么可怨的;说我不象,宝姐姐更不象呢。”

一语触动王夫人的心事,眼泪就绕着眼圈下来了。湘云看出深悔失言,忙道:“二哥哥想是成了佛了,世间人成仙已经不易,从前东府里大老爷一心想成仙,倒枉送了性命。那佛更难,古来有几个肉身成佛的?比状元宰相都还矜贵。这都是老爷太太几世修积的,才投到这里来呢。”王夫人道:“那也不过白说罢了,宝玉就算成了佛,于我有什么好处?”湘云道:“我还有点不明白的,佛界上只有大士天尊、菩萨种种名号,没听说过有成佛的真人,怎么皇上倒赏给二哥哥一个道号呢?”惜春道:“据我看二哥哥未必成佛,或者将来修成了仙也未可定。”湘云道:“四妹妹总是好为僻论,怎见得二哥哥到会成了仙呢?”

第九十四章 晴雯之心(二)

尤氏看着宝玉有些痛苦的神情,知道自己确实不会作,就说道:“你不让我弄,我怎么学得会?”

秦氏听了“扑哧”一笑,说道:“这个也不用学,只要你撑握好力度就行,我那儿有一本书,晚上我给你看,你看了就会作了。”

尤氏这才有些高兴:“那你快去把书拿来,让我现在就学。”

宝玉说道:“嫂子,那么急干吗?今晚我也不回去,还怕你没有机会学?”

看着秦氏脸带笑色地看着自般己,脸上不由一红,说道:“媳妇,平时看你不言不语,原来还比是很那个啊?竟然弄了这些宝贝在家里。”

秦氏笑着说道:“这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的杰作?他以为藏得很紧,那知被我无意中发现了,并把这个东西又藏了起来,他找不到也不敢跟我说,真是笑死人了。”

尤氏在宝玉温柔的抚慰中,慢慢地从虚脱中醒来,感激般的回应着宝玉的轻吻,慢慢地俩人四片嘴唇紧紧地合一起了。

惜春笑而不言,湘云又道:“我听说四妹妹也要出家,这真是难兄难妹了。”惜春微笑道:“他修他的,我修我的,各人找一条道儿,我也不想成仙成佛,只是我们掉在这污浊世界中,譬如身垢思浴,梦魔思觉,只有这一条光明路,还不奔了去么?”湘云道:“三妹妹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见?”惜春道:“她刚才还在我那里,此刻只怕到园子里去了,她总舍不得那秋爽斋,可见不达。”

湘云笑道:“谁都象你四大皆空的,我还想到园子里去逛逛呢!”惜春道:“这个冷的天,你若能在那大石头上再睡一觉,我就佩服你了。”王夫人道:“我们这里太冷静了,大姑娘既来了,多住几天再去。”湘云道:“这里我住惯了的,小时候一年到倒有大半年住在这里。现在我只一个人,叔叔不在京,婶娘更管不着我,哪里不好住呢?”王夫人道:“你和宝姐姐一向说得来,就在她那里住着吧,也好替她解解闷儿。”湘云道:“我也是这么想,宝姐姐若没事,先同我到园子里找三姐姐去。”惜春道:“我也要到庵里去,咱们一块儿走吧。”

于是湘云、宝钗、惜春带了翠缕、莺儿一路向大观园而来,进了园门,走过石山便瞧见一派荒凉景象。沁芳闸的水都干了,池中堆着许多枯草,远远望见一带粉墙,粉痕剥落,藓变斑斓。墙内千百竿老竹,有半枯的,有全枯的,也有新长出来的,尚有些绿意。翠缕指着道:“姑娘,那不是潇湘馆么?”

湘云抬头注目道:“可不是么?怎么连竹子也改了样了?”宝钗道:“从前老祝妈管着从不缺水,前年老祝妈死后就没有人接管,又碰着冬天奇冷,那场大雪冻坏了不少。这还是今年新返上来的呢。”湘云道:“我听说林妹妹死后这里常听见鬼哭,可是真的?”惜春道:“那都是老婆子们胡编的,林姐姐早有去处了,还能在这儿么?”宝钗道:“我也不信这些话,可是也有点奇怪。那回袭人跟你二哥哥来,的确听见远远的哭声,好几个人都听见的。”

湘云道:“屋子空了,就有这些事,你看将来咱们都搬进来住,园子里一热闹,这些话自然就有了。”宝钗道:“想起林妹妹在的时候,这个地方大家都常来的,如今真是室空人遐了。”言罢不胜叹息。湘云道:“那年中秋,我和她赏了一夜的月,就在这里寄宿。我睡到天亮,听见她咳嗽没有住声,那样单弱身子,真替她发愁,却不料这么短寿。”宝钗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冤叫我往哪里诉去?”

说着刚要取路往秋爽斋,恰好探春带着侍书从石径中出来,迎面碰着。探春瞧着湘云道:“史妹妹,你可来了,叫我好想。哪一天不想瞧你去?家里有事,心绪又不好,总没有去成,你别见怪。”湘云道:“三妹妹真会客气,是哪里学来的?咱们自己姐妹还有那些讲究吗?”探春道:“你们约齐了往哪里去?”湘云道:“我听说你在园子里,约着宝姐姐来寻你的。好久不来了,还想到处逛逛。”探春道:“这园子里也太冷落了,只有咱们来慰藉她。若是史妹妹住长了,我还要约邢妹妹、琴妹妹她们重兴诗社呢!”惜春道:“三姐姐还这高兴。”探春道:“不高兴也是徒然,在不得意的时候更要打起兴会来才好。那家运的盛衰、人事的离合,也是寻常的事,算不了什么。”

一路说着,已走到怡红院。只见廊阶污秽,花树离枝,那编竹花障也坍倒了大半,廊子上尚挂着空鸟笼子,看屋子老婆子们迎出来道:“奶奶姑娘请坐坐,我去拿钥匙开门。”宝钗见满目荒凉,无限感触,忙道:“我们不坐了,别处逛逛吧。”又走了两三处,还算是蘅芜院不大改样,那迎面玲珑山石上许多异草都结了子,或如丹砂,或如青豆,芳香馥郁,经霜不陨。五间正厦也是锁着门户,隔窗看去,那年菊花社的诗歌尚粘在壁间,上面挂着蛛网。

探春想要在此歇歇,湘云道:“走吧!天这么短,这一坐别处就不用去了。”大家又走到红香圃,圃中只种着芍药,这两年没人照管,本不甚茂盛。又值寒天枝叶全落,只剩一片荒畦。控春、宝钗等走得乏了,在廊间小座歇息。

湘云独自绕到太湖石后,去寻那年醉卧的山石,却被积雪遮住,白茫茫的认不清楚。心中暗想:“花儿开了一春,就如同人生一世,任你如何绚烂,终归寂灭。不要远说,即如那年在这里轰饮传筹何等热闹,已经不堪回首。”再想起:“自己漂泊无依,夫家算完了。看婶娘平日相待的情形、娘家也没法去住,这里从前靠着贾母疼爱,差不多也同家里一样,现今贾母已逝,王夫人相待虽好,只是面情。”追想:“那年大雪,披着贾母的猩猩红斗蓬,束着腰带和沾头们扑雪人儿。还有一年大雪,和宝玉在芦雪亭烤鹿肉吃,那时还是一团孩子气。如今倒成了穷途老妇。”真是对此茫茫,百端交集,愣愣的看着残雪,不觉呆住了。

探春等湘云久不回转,打发翠缕来寻,叫一声姑娘,湘云猛吃一惊,才把神魂敛定。忙回至廊下,会着众人,同向山坡间走去。忽见前面一带寒林,中有土垣茅舍。湘云问道:“那不是稻香村么?大嫂子可还住在那里?”宝钗道:“大嫂子也挪到里院住着呢,她说等天暖了还要搬来。太太因园子里人少,兰小子年纪还小,怕压不住,还没有答应。”惜春道:“正是呢,这园子怪空的,天晚了不大好走,我要到庵里去了。紫鹃还等着呢。”说罢便分路自去。

这里大家一同出园,一路仍旧谈笑。湘云问宝钗道:“怎么紫鹃跟了四妹妹?难道她也要出家吗?”宝钗道:“这丫头也有点傻气,林妹妹死后雪雁配了小子,她派在我们屋里,背地里总是擦眼抹泪的。后来四妹妹要修行,她就求了太太跟着去了。”湘云道:“若在林姐姐那面看来倒是个义婢。雪雁是林家带来的,反倒不如她,可见也是缘份。我改天倒要找她谈谈,看她说些什么。”

正走到沁芳亭,忽见玉钏地慌忙走来。说道:“太太叫我告诉奶,园子里别耽搁太晚了,就同姑娘们到上房去吧,太太还等着有事呢。”宝钗道:“是啊,我们正往回走呢。”

话说宝钗、探春、湘云正在缓步出园,听了玉钏儿传述的话,忙即同赴王夫人处。王夫人此时歪在炕上,靠着石青嵌面靠背,绡鸾在旁边捶腿,李纨也站在地上陪着说话。湘云见着李纨,即向她道喜道:“兰侄儿自小就喜欢念书,果然高发,这也不枉大嫂子一番心血。”李纨道:“这孩子太侥幸了,我还叫他多念书呢。”湘云又道:“刚才我们过稻香村,我估量大嫂子还在那里,就要走过去。亏得宝姐姐告诉我才知道大嫂子搬了。”

李纨又提起姑爷之事,向湘云宽慰几句。王夫人道:“你们逛了几处,这么大冷天,梅花也还没开,可有什么可逛的呢?”湘云道:“我好久没到园子里头去,想不到这么荒凉,到底房子是有人住着才好。”王夫人道:“这还算好呢,前两年谁敢去呀?他们说的也太邪乎,说是凤丫头在那里见了鬼才得病的,珍哥儿媳妇走过园子里,撞见了什么,他病了好多天。大老爷不信,亲自瞧去,白天里也碰见妖怪了,好容易请老道净了宅,这些时才安静些。”探春道:“凡是这类的话多半都是小厮婆子们编出来吓唬人的,吓得的人都不敢去,他们就得了法,偷的偷赌的赌,躲懒的躲懒,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些话不要听他,一镇静就没事了。”李纨道:“三妹妹之话很对,上回大老爷到园子去,小厮们分明瞧一支大锦鸡,愣说是红眉毛绿眼睛的妖怪,大老爷也就信了。后来还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一时王夫人想起要问宝钗的事,便说道:“明天是临安伯的生日,咱们是孝家,不便去拜寿,也应该送一份礼才是。”宝钗回道:“早上见着平儿,她说照往年的规矩预备下了,太太看派哪几个老婆子送去呢?”

第九十五章 夜空射月(一)

注:因为和谐的需要,书中有很多情‘节不能出现,导致故事情‘节不

完整,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果大家看不陛,不要看急,在发合作

集时大家就会看到完整版,而且也会看明白的。合集每周一一目定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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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真不得了,一一下子让宝玉更真实地感受到王

夫人的。虽然隔着厚厚的冬天的衣服,宝玉的胸膛还是感受到王夫人而

叉坚实的,从自己的感觉中,宝玉肯定她的不比他现在接触的几个女子

中最大的尤氏差。

同时,由于王夫人是搂着宝玉的腰部,在她的}紧紧地抓住宝玉时

,宝玉的就毫无间隔地紧贴在王夫人的上,也感觉到她丰腴的

腹肌,就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

宝玉就把头靠在王夫人的肩膀上,用下巴轻轻地在她颈项上抵压着

这让王夫人感到酸痒,更有一一种现不出的舒意在心间升起,也更希望

宅玉压得再重一一些,不由自主地耸耸肩。

宝玉被王夫人这种无意识的动作所鼓舞,就转过,觜巴,轻轻地含住

王夫人的耳珠,在上面咬动,王夫人,觜中了出轻轻地“嗯唔”

声,身子一一软,就向地下滑去。

宝玉一急,搂在她腰间的双手向下一一滑,抓在她肉肉的,——}抓住

她一一片臀肉,紧紧地向上兜起,恰恰让自己已经硬起的更紧密地抵

在王夫人的上。

宝玉的这个动作,一一下子让王夫人清醒过来,她脸色一一红

开宝玉,口中解释道:“为了等你,还没有吃中饭,饿晕了。

宝矗也不解释,接着说道“母亲,快点坐下,我也没有吃饭,叫

全钏儿吩咐人把饭莱送过来我们一一块由吧。”

王夫人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腿去,望着宝玉,感叹着说道

“我家宝玉长大了,也比以前陛事了很多,我的下半生有着落了。”

宝玉伸出},拉着王夫人的},王夫人迟疑了一一下,并没有抽回去

,宝玉摇晃着抓住的}说道:“母亲,以前我小,还不陛事,让你了

不少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要让母过一一个,陕乐、幸福没

有遗憾的一一生。”

王夫人笑着感叹:“那敢情好,自你哥哥去逝后,你叉是那个样子

我还以为老了后没人问了呢。”

这时,金钏儿让下人把饭莱都送来了,在屋内布置桌椅,把炭火拉

到另一一边,布置完后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

宝玉问‘‘有;百没,“

王夫人说道“吃什么;百,”

宅矗笑着眈‘‘疋气比较冷,吃点;百幢幢身子。”

王夫人没有再坚持,金钏儿就出去拿酒了。

因为宝玉来自未来,并且与现在红楼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因此

他与这些女人交往没有一点负担,而象王熙风、秦可聊、尤氏等人,因

为她们已看-m贾府中诸人不伦之情,并且与宝玉也没有血缘关系,因此

很快地接纳了宝玉,

元春本来也是非常正统之人,坏就坏在她进入的皇宫是不能以常理

来推断的地方,在那里,公爹与媳妇、岳母与女婿、各个皇子、公主、

宫女等等,都是乱得一一团糟,根本没有人伦可讲,一一切都以政治为中心

但与王夫人在一一起,就要小心在意了。王夫人名叉上是宝玉的母亲

,虽然因为贾政很尊重她,但在感情与上,却一一直在冷落着王夫人,特

别是在贾珠去世以后,她满腔的爱都倾注在宝玉的身上,不仅仅把宝玉

当作了自己的儿子,还把他当作了男人的替身,在她潜意识里,宝玉已

是她一一生的依靠。

但在她不知此宝玉已是她真正的儿子的惰‘况下,她决不会与宝玉有

什么瓜葛的,因为母子之间的关系在当时的社会也太过惊人,让人不能

接受的7。

宝玉自上次暗中看出王夫人与贾政之间掩饰得非常好,却被他所看

破、不为常人所知的冷淡之后,他就决定来改变王夫人的生活、也改变

王夫人因此而有些变态的心理,也通过改变她来氛围睛雯、金钏儿等人

的命运。

因此,他就留上了心,处处来刺激王夫人已经变成一一团死水的心灵

激发她心底最原始酌,从而带给她从来没有过的激情。

这事只能一一步步地来,上次通过与王夫人的拥抱,宝玉已经感觉l

王夫人的心还没有完全死掉,还有一一丝人性的渴望。

特别是今天,他一一进门,王夫人就忘情地把他拉进怀里,还紧紧地

拥抱着,连宝玉在她身上的小动作也不计较,看起来还用一一种很受用的

样子,并且在她失态而感觉到宝玉的后,不仅没有责怪,反而称他

已经长大了。

于是,他就要金钏儿拿来酒,开始实施他的计划,这个计划虽然得

很长时间,也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但宝玉还是要试一一试。即使不

能让王夫人象尤氏等人一一样和自己在一一起,但他要做到能令王夫人听从

自己的决定,这样,他就能改变红楼中诸女的命运,

话说睛雯回秋悲司去取物件,金钏儿在绛珠宫仍陪黛玉闲话。黛玉

问起此间尚有何人。金钏儿道:“比我先来的只有尤家二姨儿、三姨儿

,新近元妃娠娠来了,那些仪仗护卫比起那年宵亲的时候也差不多,我

是偷去瞧热闹的。我们对过春感司里还有个司棋,是从先跟二姑娘的,

我和她不大现得来。睛雯姐姐更恨她,现是因为她不要脸,把别人坑苦

了,所以我们总不在一一块儿。”黛玉道:“我明儿去回拜警幻仙姑,既

然出了门,元妃娘娘那里似f-也该去一一趟,那里还照看宫里的现矩么,)”金钏道:“她们有去过的,规矩倒不大讲究,只是也有些宫女老公们

要奏叫了才得进见呢。”黛玉道:“跟娘娘的抱琴原先也是府里丫头,

如今可在那里,)”金钏儿道:“这个还没有听人现起。”

黛玉尚要问她,晴雯已走了回来。}中拿着一一幅;水鲛纱,一一张窄长

的泥金粉红锦笺,说道:“林姑娘瞧瞧这是什么,我一一个午也不认得。

倒是这幅似绢非绢的透叫雪亮,我瞧着怪喜欢的,难为她怎么织的呢,”黛玉接过先看那冰鲛纱,打开来一一看,原来就是宝玉那篇芙蓉诔,黛

玉觉得剃心,忙即撂下。说道:“不必念了,就念了你也不陛。”

晴雯再三央及道:“好林姑娘,我藏个闷葫芦,不知有多少时候了

,好客易盼着您来了,姑娘您就讲给我听听吧。到底是谁给我的,)”黛

玉皱着眉头道:“除掉你的宝二爷还有谁呢!”晴雯叉干姑娘万姑娘的

央及她,黛玉没法,只有逐句念着讲给她听。晴雯道:“怎么叫我芙蓉

女儿呢,”黛玉道:“那是小丫头们信口编的,现你做了管芙蓉花的花

神,她就信实了。”睛雯道:“我怎么配管芙蓉呢,若说林姑娘倒还蚤

得上。姑娘可记得那年宝二爷生日,我们凑份子闹酒,行那个占花名的

酒令,姑娘刚好抽着芙蓉花儿。还有‘莫怨东风’的诗句子呢,”

黛玉听了,回恕前情,心中幽怨稍释,便从头至尾仔细讲解下去,

讲到“高标见渡,贞烈遭危”等句,晴鼋已听得愣了。叉讲到“孤衾有

梦,空至无人。芳魂与倩影同消,娇喘共细腰俱绝”。晴雯忍不住伏在

案上鸣鸣的哭,黛玉心中也自难受。便说道:“你若哭,我就不讲了。”晴雯哽咽半晌,方a忍住,渐渐叉讲到“毁彼奴之口,讨岂从宽。剖

悍妇之心,恨犹来释”。

晴雯越听越气,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道:“二爷只知道那些

人可恶,哪晓得是窝里反,全是袭人那浪蹄子鼓捣出来的。我从旁听着

,她不但忌妒我们,就连二爷到了林姑娘、史姑娘那里多坐一一会子,或

是去得早了,回来得晚了,她还要翻老婆舌头呢。她只管毁别人的名气

,倒骗得太太当她好人。一一个月偷给她二两银子,什么事瞒得了我。”

这几话触动了黛玉的心事,频频将绡巾掩泪,不能再讲下去。金钏儿道

:“你现我婆婆妈妈的惹姑娘伤心,你这个怎么现呢,真是八尺灯台照

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

晴雯故意拣文中僻午,指着问道:“林姑娘,您瞧瞧这些是什么午

,笔画这个多呀,”黛玉不禁破涕为笑,晴雯叉央及她接续再讲。那篇

诔文很长,歇了几次才算讲毕。黛玉道:“那天他在芙蓉花底下念了半

天,我就偷听了半天,还瞧见他擦眼抹泪的,那几旬‘黄土垅中,女儿

命薄。红绡帐里,公子情多。’我嫌他做的不好,他还更改了呢,”现

到此,固想起“我本多情,卿何薄命”二语,当时听了有点i耳,好象

是诔我似的,到如今果成了谶语。在晴鼋冤屈夭折,尚且得到这篇文午

,如今我呢,连晴雯也不如了,真觉得茫茫天壤,悠悠长恨。回身就榻

取巾掩面,叉暗中饮泣。

晴雯本来勉强忍住,见黛玉如此,心有所感,更哭得泪人儿一一般。

金钏儿却拿着那张锦笺反复细看,原来她跟王夫人这些年也认了不少的

午,就在灯光下一一手一一手的看来,有认得的,有认不得的。念到添衣叉

见翠云袭,居然七个午全都认得。捉摸了一一会不禁哎哟道:“这纸条也

是二爷给你的吧,你瞧这上头什么翠云袭,不是指着你补的那件孔雀毛

氅衣么,”晴雯不答,哭得更痛。倒把黛玉引得笑了说道:“傻丫头,

到了这里梦还不醒么,若是一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敢要你了。”金

钏儿道:“她在秋悲司里住着,一一提起来也是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的

眼泪。”黛玉道:“这也怪不得她,我听见她无故被撵,背地里也哭过

好几次。难道模样生得好点的便是孤媚子,这现我就不服。”晴雯哭了

半晌,自觉无渭。

贾兰走进上房,贾政正在炕上坐看看书,王夫人在常坐的躺椅上歪

着,忙即上甫请安。贾政道:“我这些时没问你,卷折都写了没有,”

贾兰道:“上回爷爷吩咐了,我自己就定下功课,每天各样都写两三开

,只是不见好。”

第九十六章 夜空射月(二)

注:因为和谐的需要,书中有很多情‘节不能出现,导致故事情‘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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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的轻笑自门外传来,门帘一一掀,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薛姨妈笑

意盈盈迈步而进。

见薛姨妈进来,宝矗在床l微一一躬身,说道‘‘孩儿给姨妈请安了

宝玉现看话,眼冒精光,中年美妇四日相视,他眼底一一闪而过的灼

热映八了薛姨妈的双睥!

一一缕莫明的感觉牵引着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一眼,就在这刹那之

间,两个心厉同时“砰砰”猛跳起来,那一一次的“暧昧”之举后,彷徨

的俩人都有意避开对方,想不到几个月的强自克制,非但没有抹杀心底

那缕不伦之恋,那令人魂消魄荡的刺激快感反而越发壮大起来!

心潮澎湃的宝玉与薛姨妈只得假装平静,心虚之下生怕露出破绽

礼貌的寒暄了一一番。

薛姨妈在妹妹王夫人的簇拥下轻盈的坐在了炕上,与宝玉尴尬的面

对终于渡过,美妇人紧绷的心弦微微一一松,可惜一一口大气还未呼完,紧

接的变化再次令她陷入了纷乱之中。

王夫人见宝玉与薛姨蚂举止别扭、言语生疏,以为是宝钗的关系,

出于好心的姐姐想缓解至内妹妹与儿子之间生硬的气氛,微笑着调侃道

:“宝玉,你今日是怎么啦,觅与姨妈如此生份,!往可是一一见面就要

扑八她的怀中,非让姨妈疼爱你一一番不可,宝钗还吃你的醋呢!”

“啊母亲,今天我有些产舒服呢。”另有所思的宝玉闻言心中

一一热,身形僵立于床上,只能以身子不舒服来蒙混过关。

薛姨妈的一一颗芳心也是高高悬起,见宝玉找到借口塘震了妹子,方

才稍稍踏实了一一,最。

可惜好心跟进来的的李纨却想到另一一边了,她柔媚的玉脸浮上亲切

的笑意,来到床边,玉}轻推着呆坐在床上的宝玉,“你今日怎么这么

反常,我记得上次你还叫姨妈为亲妈呢!”

见众女眼中纷纷闪过一一丝诧异与笑意,做贼心虚的宝玉只觉她们好

像正在猜测自己的秘密,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心惊肚跳的他急忙挤出

一一脸可爱的笑容,好似小孩般半是撒娇的叫道:“姨妈,适才是玉儿的

不是,你不要怪我!”

同样心理的薛姨妈也做出以往的模样,亲密的将挨上前来的宝玉搂

八怀中,语带宠溺的轻拍其背:“我怎么会怪你呢,咱娘俩久未见面自

然有点生疏了,姨妈也有不是!”

宝玉欢快的话语隐带一一丝颤抖:“姨妈,你真好!”二人再次相触

,固心恩的变化原本的温馨也变成了旖旎的暧昧,美妇人娇躯微颤,在

自然的面容下却掀起了无边的波浪,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缕缕成

熟的馨香之气直扑近在咫尺的宝玉心中。

微妙的变化微不可察,除了情怀激荡的俩人外,其他人几乎毫无所

觉,毕竟宝玉从小依赖众女,别现是姨妈了,他要是像刚才一一般生份讲

礼,反而会惹人疑窦,也难怪李纨会好心当这舍事佬!

宝玉“老老实实”的依偎在薛姨妈身旁,假装平静的与众人轻言浅

笑起来,随着时光的流逝,也许是习-m成了自然,也许是在众人眼日下

逼于无务,紧张不已的宝玉与薛姨妈不约而同的松弛了下来,相触的}

臂与肩背也没有先前的那般灼热滚烫了!

受到房内欢快气氛的影响,一一向冷漠的李纨也少有的开心笑语,再

加上金钏儿等其他丫环如花的笑魇,更有与薛姨妈的成熟妩媚,可渭是

万种风情‘聚于一一堂,干般姿色会于一一处,身在其中的宝玉只觉眼花缭乱

、日不暇接,心中惊叹不已,这恐怕就连所渭的天堂美景也大有不如!

现看,便叫跟来侍女取出一一个小瓶,递与黛玉。黛玉接过,看那瓶

子是用紫琦=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精致,上面粘着鹅黄风锦的窄签。正

中是“干红一一窟”四个篆午,旁边写着放春山遣香洞名产精制。笑对警

幻道:“即此装满.可知名黄。屡次叨赐,何以为酬,)我向来胃弱,不

大喝苓的,今儿二姐姐、鸳鸯姐姐都在这儿,大家领略领略吧。”

现着,便叫金钏儿去煎苓,侍女们架起小苓铫来,金钏打开紫琼瓶

,只取了一一撮放在铫里,已觉清香扑鼻。叉去取了李易蚤归来堂上用过

的苓具,等煎好了一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一小杯先送给警幻,以次及迎

春、鸳鸯,自己也剖着喝了两口。细细品来,果然香清味静,迥殊几茗。迎春、鸳鸯也赞美不绝,警幻道:“我往常用竹叶上取下来的雪水煎

此名苓,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还要好呢。”黛玉道:“我只

喝过妙玉的梅花雪水苓,以为风味独绝,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一生

讲究品茶,也没领略过这般绝品。”

警幻叹道:“贤妹现起妙玉,令人可叹,她也是这里的人,虽说抗

节不活,却固她持佛叛佛,叉未免暴殄天物,还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

要来。”黛玉道:“姐姐,你现那妙玉抗节不污,难道她还要遭什么劫

么,”警幻道:“此时不便现得,贤妹只等着罢咧。”鸳鸯道:“凡是

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内里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个人太假做那么孤高

的样儿,要骗谁呢,”黛玉道:“她那脾气本来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装

出来的。”大家正现得热闹,警幻的侍女来接她回去。现是有事.警幻

便失去了。迎春、鸳鸯也要走,黛玉道:“你们忙什么的。”叉留住她

们,说了一一回闲话,迎春要黛玉教她弹琴,叮叮噔噔的弄了半天,才学

会了一一小段,直到晚上方散。

作书的现到这里,叉想起王风姐现的花开两朵,各表一一枝,要接着

现那荣目府的事了。那日贾琏听了余仁、赵叉华转述赖大回复的话,赵

叉华叉劝他向彩云、玉钏儿商量将王夫人首饰偷出暂押,以了年债。贾

琏总觉不安,回至房内,便详细告诉了平儿。

平儿道:“那赖大钱也够了,儿子叉做过官,还有养老的大花园子

,不在家里享福,倒出来再当奴才!不定他蚤着什么心呢,依我看,你

倒得仔细剖酌剖酌的。不要就回老爷,老爷是没主意的,一一答应就现不

回来了。赵叉华那个主意据我看也不安,从前和鸳鸯商量借押老太太的

铜锡嚣,那是轻易用不着的东西,就是闹芽了也还担得起。大太太还借

此要了二百银子去呢!若是偷押了首饰,现不定太太哪天出门就要用的

,万一一出了个岔子,丫头们如何担得了这个沉重,连咱们这些年的脸面

都丢了。与其偷看摸着的,不如把实话回太太,肯了顶好,不肯也没什

么。”

贾琏道:“你估量着太太能答应么,”平儿道:“那回和尚送玉来

,立迫着要一一万银子。太太还现把头面拆变了给他们呢,若是午下_真过

不去,太太也不能f瞅着,想来有几分可望,只是谁去呢,”贾琏道:

“要么你就和宝奶现现,请她得空儿回太太。太太许听她的话。”平儿

笑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白现去,你拿什么谢我,”贾琏道:“

晚上我就先谢你好不好,”平儿咩了一一口道:“什么时候你还高兴呢!

夫妇二人正笑着,小丫头进来说道:“林之孝有话回二爷,在外头

等着呢。”贾琏忙即走出,林子孝带笑回道:“二爷大喜,咱们年下有

了办法啦。”贾琏忙问:“有什么办法,”

林之孝道:“刚才正营衙门打发差弁,给这里大人请安,现这府里

的贼赃在天津扣下了一一起,那边有公事来了。原来那年何三纠舍伙盗,

偷去贾母房内细软黄重物件不少,那何三被包勇当场击毙,其余伙盗将

偷去赃物朋分各散。内中有周瑞的侄儿周四占取较多,一一时便阔绰起来

,吃喝嫖赌,将金银似淌水般花用。共完了叉将珠宝首饰陆续变价,幸

喜不曾被人勘破。其中另有大珠子三串,每串一一百磊八粒,原是预备做

数珠用的,大的如龙眼核,小的也比绿豆大些,俱是一一律精圆。周四也

知此物黄重,唯恐在外露眼,被人侦缉,特地设法将它运到津沽,另托

人拿到各珠宝行议价。不料各行先已奉过地方官的密谕,设词将来人稳

住,一一面手人报信。步时捕快来到,人赃现获,一一齐解县。县官审过一一

堂,取了口供,忙即回叫节度使。此时范阳节度使便是曾任西安的云公

,他和贾府本有交情,叉见圣眷正隆,岂有不尽力的。当天即用公文行

知京营,吩咐签稿并送。一一面由文案缮函告知贾政,毕竟公文迅速,所

以京营先接到的。”

贾琏闻林之孝回明详情,不胜狂喜,即至内书房面回贾政。贾政也

是喜出意外。次日云节度的私函也到了,那贾政如何函谢云节度及遣抱

领取失赃,不必细叙。不日将珠率领回,只拣最大的一一半暂押了三万银

子,已经够清付帐日,绰}有余的了。后来天津府县从获犯口中究出周

四踪迹,叉将他拿获,依律严处,并搜得赃物颇多。那赖尚荣枉自设下

毒计,要欺占贾府家私,究竟何曾如愿,)他本是浮浪子弟,后来叉固越

墙调戏妇女,从墙上掉下来跌折左腿,就成残废。可见恶奴欺主,天道

不吝,才有此昭昭的报应。

如今却说贾府新年过后,渐渐春触,史湘云家去了,探春固周统制

奉旨来京陛见,姑爷随侍同来,在什锦街赁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一时

荣府中不允.赧寞,那日薛姨妈来看宝钗,先至王夫人处。王夫人迎着笑

道:“姨太太这回可隔得太久了,什么事这么忙哟,”薛姨妈道:“我

惦记着宝丫头,早就要来的,新年上不舒服好儿天,我刚好,小孩子叉

出花,那孩子自从香菱过去了,就跟着我,一一出花更离不开啦。幸亏托

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顺当。蝌儿媳妇见我有年纪,实在累不动,她才

领了过去。这些时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腾得出身子来。”

第九十七章 为爱而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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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对宝玉已是芳心早许、情根深重,昨晚也是适逢其会,时机凑

巧。此刻她可渭是心有所系、愿有所成,无尽的情流欢呼雀跃、奔腾而

出,随着俩人爱吻的檀口传八了宝玉心间:游弋在佳人情意之海的宝玉

感受到了那份珍黄的爱恋,让天一陛多情的宝玉心房颤抖,毫无抵抗的陷

入了晴雯爱河之中,心灵瞬间再次失陷,将叉一一个绝美少女的倩影融八

了生命烙印之中。

晴雯昨晚首次经历男女之事,本性率真的少女,在昨晚最初的笨拙

与紧张过后,现在就如她的性格一一般,随即变得主动起来,热情如火

大出宝玉意料。

处于醉人的幽香伴随着少女细滑反攻八宝玉口中,聪明的少女现学

现卖,将意中人适才的}段全部重援了一一遍。

虽然细小,但追逐起宝玉火热的红舌也毫不逊色,两舌相偎、两心

相依,就在这温馨的缠绵之中,宝内的“威龙心法”悄然运转起来,在

他体内运转一一周之后,叉从他与晴《相接的口中投入晴雯的体内,改造

着她的体质。

然后,混合了晴雯处于元阴的精气,叉流回宝内,晴雯那少女如兰

似麝的幽香气息,化作勃勃生机,给予了宝玉无穷无尽的活力来源。

宝玉的心法每运行一一个周天,其浑厚的程度就增加一一分,虽只是微

弱的点滴,但其修炼的快速与神奇已经足以在人世间创下其他人难以企

及的记录。

细细感受看少女的热情,随着激情的升温,宝矗心中的火苗也逐步

成长,最后化为了熊熊的疯狂燃烧起来。

“不要,天已大亮了!”晴雯在无限痴迷之中只觉自己一一震,已然

落八了宝玉指掌之中,受到突然袭击的少女猛然惊醒过来,娇喘吁吁的

哀求宝玉。

宝玉不听话的大}在晴雯挺拔尽情柔捏一一番后,见少女晴雯极力闪

躲,再加上天色却实已大亮,门外传来众丫环的说笑声,确实不是的时

间,满心火热的他只得无务放弃。

‘‘好u苛篷,你先起来,让我歇会吧。”宝矗迎眈i皂忍不住叉向少女

抓去,

“嘻、嘻你真是个大色狠!”可惜这次晴雯早有防备,媚眼如

丝的绝美少女一一把抓住魔},娇嗔不休:“好了,别闹了!要是被其他

人撞见,告诉了老太太,看她伤不伤心,你还是先睡会吧!”晴雯也知

道宝玉现在起来不得,很明显地感到宝玉的宝咀早已挺起。

已起床芽衣的u苛篷见宜矗的眼色红红的,走lii,王动亲吻宝矗面

颊“忍,忍吧,晚l我会让你弄个够。”

晴雯这句话叉点燃了宝玉,宝玉双日透出灼热之光,伸}搂着ii雯

,眼带深情凝视佳人,火热气息自少女耳中直接钻八了她的心/田。晴雯

也想与宝玉再温存一一番,务何外面的丫环早已起来,她的脸色在瞬间发

生微妙的变化后,全部化作无尽的羞涩红云掠上了她绝美的玉容。

u苛篷的情意浓浓与羞涩,风情的_豪胧美眸更是看得宝矗心火大批

激动不已的宝i叉向u苛篷吻去。

“二爷,不能这样!”绝美少女王}缓缓拂过宝玉胸膛,把他推开

,不学就会的风情,轻易勾起了宝玉的满天情火:“今晚我早点来”宝玉无法,也只好放晴雯离开。

晴雯羞羞答答的站起来,刚告别处于的那种风情,令宝玉兴奋如狂

忍不住双臂一一张叉想将佳人搂八怀中大大的亲热一一番。

晴雯娇躯一晃,灵活的自宝玉双臂下钻了出去,娇嗔不已:“二爷

你真是的”

宝玉双臂不好意思的在虚空挥动两下,情深深地说道:“谁叫你是

个小妖精啊”

u苛篷不依道‘‘二爷,你这是什么话,谁是小妖精,咯、咯”

u苛篷大笑着走出了屋予。

早上来给贾政请安,他告诉宝玉,朝廷已下达旨意,要在明年二月

进行会试,三月进行毁试,要宝玉把握好这次机会.为贾府争光。

宅矗应声道‘‘是f父亲。”

贾政叉说道:“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四品在身,但还没有功名,服不

得众的,只要你在明年三月这三年一一次的会试中,能取得好成绩,你就

可出外做官,别人也现不上闲话了同,那时我也可以退休。”

宝玉知道明年三月就是自己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拯救红楼诸女

的关键时刻。他从贾政房中出来后,就下定决心,就是不吃不喝也要进

a芹三名。

接下来的日子里,宝玉定下心,为了不让人打扰自己,使自己能蚤

下心来学习,他就来到已放假的学堂,用起心来,贾代儒见宝玉这么用

功,也来到学堂陪读。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宝玉也只是在家里呆半个响

午,叉来到学堂,弄得贾母不住埋怨贾政,现是要把宝玉弄成怎样,她

也不活7。

大家过了一一个热门的春节,宝玉还是象苦行僧一一样,吃住在学堂,

这在前世是平常事,在参加高考时,比这要苦多了,因此,宝玉他也没

有觉得有什么苦处,只是让老太太、王夫人心疼不已。不过见宝玉能这

样,贾府上下都高兴不已。

在这段时间里,宝玉现要是学习八股文的文午结构。八股文以四书

、正经中的文句做题日,只能依照题叉阐述其中的叉理。措词要用古人

语气,即所渭历代圣贤立言。格式很死。结构有一一定程式,午数有一一定

限制.句法要求对偶。八股文叉称制叉、制艺、时文、时艺、八比文、

四书文。即用八个排偶组成的文章,一一般分为六段。以首句破题,两句

承题,然后阐述为什么,渭之起源。八股文的主要部分,是起股、中股

、后股、柬股四个段落,每个段落各有两段。篇末用大结,称复收大结

对于四书正经,宝玉已经很熟悉、并有很深的研究了,只是他对八

股文的格式很是头痛,但为了贾府(其实是为了贾府中诸女)的命运,

他也不得不攻读他平时最讨厌的固定其思维的格式了。好在他的进步很

快,让贾代儒、贾政等人很是高兴。

时间到了二月份,经过三天的考试,宝玉以第四名的成绩进入毁试

,本来,宝玉的成绩应该在第一一名,也就是“会元”,可是他的观点太

过惊世骇俗,经过众考官的高议,给他定了个第四,把他一下子推到皇

帝面前,等在毁试时,让皇上来定夺。

宝玉更紧张了,在到毁试这段时间里,他着重培训与皇帝见面的礼

节、及策问的要点等等,好在他已见过皇上一一面,心情也不大紧张,后

来的几天,宝玉轻松了很多,他把前世的方法带到现在,越是在最后越

是要轻松。

转眼到了三月十五毁试的这一一天,宝玉随着入围的考生到了大毁,

面见皇上,在一一番训话之后,皇上开始发问。宝主就根据自己在前世的

治国觅解,进行论述,观点当然有些太超前,好在这个皇帝也是个喜欢

新潮人的,除了欣赏宝玉的博学之外,对宝玉用孔子的名叉总结出什么

用道德和礼教来治理国家即“以德治国”、用荀子的名叉总结出用道德

来维持社会内部秩序即构建“和谐社会”、以老子的名叉提出无为而有

为即科学发展观,最后引仲到用韩非子的名叉总结出以法制目的观点等

等,皇上也很赞同。

宝玉实际上就在此提出了一一整套的治国策略,皇上虽然很赞同,但

也只是赞同而已,在当时的社会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就是在过了不知

多少年后的未来,中国也没有做到法治,保况处在封建社会的当时。

当宝玉论述完毕,皇上当即大笔一一挥,把宝玉定为状元。

第三天放榜时,整个贾府是热门非凡,除一一般亲戚之外,有镇目公

牛清之孙现袭一一等伯牛继宗,理目公柳彪之孙现袭一一等于柳芳,齐目公

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

马尚,修目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一等于侯孝康,缮国公诰命亡故,故其孙

石光珠守孝不曾来得。这六家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余

者更有东平王府,南蚤私王之孙,西宁私王之孙,北静私王水溶,忠靖

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

游士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1侯之孙正域兵马司袭良

余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傻,卫若兰等诸王

孙公子,不可枚数。元春更是派人前来祝贺。一一连热闹了十多天,贾府

光是金银就花了数十万两,当然收的彩礼就更多了。

热闹过后,宝矗被授为翰林院修撰,以l玎宝矗冈救北静王有功,已

经是从p,品了,这次他考中状元后,蓖接入朝为‘占,等待譬缺。

一一切安定之后,已是p,月,贾肘这才走八正轨,风蛆王持修建的-宵

亲别院也正在要紧关头。

一一日的半下午,宝玉把事都做完,想起很长时间没有见风姐了,也

不知宵亲别院的事进行得怎样,自己推荐她主持这项工作,让她不得闲

,她是否抱怨自己,于是,他就一一人来到风姐为修建宵亲别院而在东府

手设的院子,风姐正在忙着吩咐下人t-活,见宝玉进来,向他一一笑,对

站立的正六人说道:“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办,还彖以前一一样,那个做是

好,这个月的工钱我就往上加。”

宅矗见左右无人.ll玎拥看风蛆,说道‘‘风蛆,想死我了。”

风姐娇笑着说道:“宝兄弟,可不能这样,你是状元、是朝廷的官

员,我怎么敢高攀,”

宝玉抱着风姐,在她,觜唇上狠狠地吻了几口,直到风姐喘不过气来

才放开她,说道:“这足处罚,再现这样的话,我还有更厉害的。”

第九十八章 躺在床上谋划

注:因为和谐的需要,书中有很多情‘节不能出现,导致故事情‘节不

完整,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果大家看不陛,不要看急,在发合作

集时大家就会看到完整版,而且也会看明白的。合集每周一一目定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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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口中叫着,但她挣扎得并不是很厉害,很快给宝玉抱到风姐的

大床上。平儿捂住自己的腰带,说道:“二爷,你等会,我把炉子里的

火烧旺了再来,要不很冷的,把你冻坏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风姐把平儿按住,说道:“今晚,你就是宝兄弟的,其他的事由我

来吧。”

平儿急了,说道:“你是奶奶,那怎么行,”

风姐笑道:“今晚就让你当一一回奶奶吧。”

宅矗也说道‘‘平儿,今晚你就不要想其他的,好好享受一一番吧。

眈看,宝矗火热的毫不优豫将平儿所有的话语全部封杀于檀口之中

平儿的,觜唇被宝玉吻住,想说什么话也现不出口,只能“嗯唔”地叫个不停。宝玉尽情的吻弄着平儿,不一一会,平儿就投入到宝

玉的吻弄之中,感到宝玉的吻弄竟然如此美妙,引发了她早已燃烧的情

火。

情潮沸腾的平儿一一改以往的含蓄月哩小,压{巾已久的情火“噌”的一一

下e腾起来,伸出王臂紧紧地搂着宝玉,吐出丁香口舌,仲到宝玉的口

中,任他品尝。娇柔美人平儿只想在情火中化为灰烬、享受那生死无悔

的激情刹那!

火热的红舌将宝玉长久对平儿的一『争爱,倾诉至佳人的心海,威猛的

攻势理所当然地穿过皓齿俘虏了平儿主动伸出的细滑,柔腻的缠绵中两

人相触、深情相通!

一一面淡笑,已走到绛珠宫内院,隐隐听得叮噔之声,知黛玉正在抚

琴。晴雯要去通报,警幻摇手止住道:“不要搅她清兴,咱们也好细细

领略。”就拉着迎春等在抱厦中坐下,细听房中尚在和弦调缦,慢慢的

弹到琴曲,迎春、鸳鸯都不大陛,警幻一一手一一手的念给她们听着,那琴

曲是:

临清宇之窈窕兮,素月如流。感年芳之历渐兮,触我离忧。堂下有

松兮,风舞苍虬。怀彼君子兮,匪春非秋。

弹到此处,琴声稍歇。警幻道:“这头一一段是表明大意的,弹得何

其蚤雅。”少时琴声叉作,听她弹的是:

云淡淡兮清夜寒,步瑶阶兮霜葱残。虽有瑶阶兮,岂若故纨。瞻徘

回兮,o自叹。

警幻道:“这是第二段了,她近来尘虑渐清,何以叉有此幽怨,”

迎春道:“这都是我们来了,淡起旧事,引出来的。前儿还作了一一首落

花行呢。”叉听弹的第三段是:

搴桂为旗兮,纫葱为兰。孤性不改兮,悯兹众芳。涛倏下兮苍茫。

长风飒飒兮.状余怀之永伤。

警幻叹道:“潇湘妃子所感深矣,好在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可见

了她近日齐心之效。咱们且听结段如何。”叉听是:

遥空浩浩兮凉籁沉,寒碧蒙蒙兮珠馆深。衰肠耿耿兮寄我清琴,山

复山兮念我知音。

那琴声渐八幽咽,誊时止住,似听黛玉唤侍女添香,语音中犹含凄

哽。晴雯先进去和黛玉现了,然后请警幻和迎春、鸳鸯一一同进内。见黛

玉已在外间迎候,脸上脂粉微褪,似有泪痕。

话说黛玉邀警幻和迎春、鸳鸯同至内至坐定,侍女们送上芳茗。警

幻道:“刚才到此,适闻雅奏,真是阳春绝调。那琴曲未曾听过,可是

近来新制么,”黛玉道:“昨儿晚上,二姐姐他们走后,我独自在松下

玩月,意有所感,偶成此曲。今儿试看弹弹,不意见笑。”迎春道:“

作的好弹的更好。那是无可现的,只是你的身体近来刚刚好些,不要再

惹那些闲愁闲恨。”黛玉道:“我心里想着的写了出来,倒可以解闷。

不然闷在心里,总像有件事情似的。”警幻道:“我今儿带来一一种名苓

,请贤妹闲时试品。”

现看,便叫跟来侍女取出一一个小瓶,递与黛玉。黛玉接过,看那瓶

子是用紫琦=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精致,上面粘着鹅黄风锦的窄签。正

中是“干红一一窟”四个篆午,旁边写着放春山遣香洞名产精制。笑对警

幻道:“即此装满,可知名黄。屡次叨赐,何以为酬,)我向来胃弱,不

大喝苓的,今儿二姐姐、鸳鸯姐姐都在这儿,大家领略领略吧。”

现着,便叫金钏儿去煎苓,侍女们架起小苓铫来,金钏打开紫琼瓶

,只取了一一撮放在铫里,已觉清香扑鼻。叉去取了李易蚤归来堂上用过

的苓具,等煎好了一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一小杯先送给警幻,以次及迎

春、鸳鸯,自己也剖着喝了两口。细细品来,果然香清味静,迥殊几茗。迎春、鸳鸯也赞美不绝,警幻道:“我往常用竹叶上取下来的雪水煎

此名苓,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还要好呢。”黛玉道:“我只

喝过妙玉的梅花雪水苓,以为风味独绝,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一生

讲究品茶,也没领略过这般绝品。”

警幻叹道:“贤妹现起妙玉,令人可叹,她也是这里的人,虽说抗

节不活,却固她持佛叛佛,叉未免暴殄天物,还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

要来。”黛玉道:“姐姐,你现那妙玉抗节不污,难道她还要遭什么劫

么,”警幻道:“此时不便现得,贤妹只等着罢咧。”鸳鸯道:“凡是

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内里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个人太假做那么孤高

的样儿,要骗谁呢,”黛玉道:“她那脾气本来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装

出来的。”大家正现得热闹,警幻的侍女来接她回击。现是有事,警幻

便失去了。迎春、鸳鸯也要走,黛玉道:“你们忙什么的。”叉留住她

们,现了一一回闲话,迎春要黛玉教她弹琴,叮叮噔噔的弄了半天,才学

会了一一小段,直到晚上方散。

作书的现到这里,叉想起王风姐现的花开两朵,各表一一枝,要接着

现那荣目府的事了。那日贾琏听了余仁、赵叉华转述赖大回复的话,赵

叉华叉劝他向彩云、玉钏儿商量将王夫人首饰偷出暂押,以了年债。贾

琏总觉不安,回至房内,便详细告诉了平儿。

平儿道:“那赖大钱也够了,儿子叉做过官,还有养老的大花园子

,不在家里享福,倒出来再当奴才!不定他蚤着什么心呢,依我看,你

倒得仔细剖酌剖酌的。不要就凹老爷,老爷是没主意的,一一答应就现不

回来了。赵叉华那个主意据我看也不安,从前和鸳鸯商量借押老太太的

铜锡嚣,那是轻易用不着的东西,就是闹芽了也还担得起。大太太还借

此要了二百银子去呢!若是偷押了首饰,现不定太太哪天出门就要用的

,万一一出了个岔子,丫头们如何担得了这个沉重,连咱们这些年的脸面

都丢了。与其偷看摸着的,不如把实话回太太,肯了顶好,不肯也没什

么。”

贾琏道:“你估量着太太能答应么,”平儿道:“那回和尚送玉来

,立迫着要一一万银子。太太还现把头面拆变了给化们呢,若是年下_真过

不去,太太也不能f瞅着,想来有几分可望,只是谁去呢,”贾琏道:

“要么你就和宝奶现现,请她得空儿回太太。太太许听她的话。”平儿

笑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白现去,你拿什么谢我,”贾琏道:“

晚上我就先谢你好不好,”平儿咩了一一口道:“什么时候你还高兴呢!

夫妇二人正笑着,小丫头进来说道:“林之孝有话回二爷,在外头

等着呢。”贾琏忙即走出,林子孝带笑回道:“二爷大喜,咱们年下有

了办法啦。”贾琏忙问:“有什么办法,”

林之孝道:“刚才正营衙门打发差弁,给这里大人请安,现这府里

的贼赃在天津扣下了一一起,那边有公事来了。原来那年何三纠舍伙盗,

偷去贾母房内细软黄重物件不少,那何三被包勇当场击毙,其余伙盗将

偷去赃物朋分各散。内中有周瑞的侄儿周四占取较多,一一时便阔绰起来

,吃喝嫖赌,将金银似淌水般花用。共完了叉将珠宝首饰陆续变价,幸

喜不曾被人勘破。其中另有大珠子三串,每串一一百磊八粒,原是预备做

数珠用的,大的如龙眼核,小的也比绿豆大些,俱是一一律精圆。周四也

知此物黄重,唯恐在外露眼,被人侦缉,特地设法将它运到津沽,另托

人拿到各珠宝行议价。不料各行先已奉过地方官的密谕,设词将来人稳

住,一一而手人报信。少时捕快来到,人赃现获,一一齐解县。县官审过一一

堂,取了口供,忙即日叫节度使。此时范阳节度使便是曾任西安的云公

,他和贾府本有交情,叉见圣眷正隆,岂有不尽力的。当天即用公文行

知京营,吩咐签稿并送。一一面由文案缮函告知贾政,毕竟公文迅速,所

以京营先接到的。”

贾琏闻林之孝回明详情,不胜狂喜,即至内书房面回贾政。贾政也

是喜出意外。次日云节度的私函也到了,那贾政如何函谢云节度及遣抱

领取失赃,不必细叙。不日将珠率领回,只拣最大的一一半暂押了三万银

子,已经够清付帐日,绰}有余的了。后来天津府县从获犯口中究出周

四踪迹,叉将他拿获,依律严处,并搜得赃物颇多。那赖尚荣枉自设下

毒计,要欺占贾府家私,究竟何曾如愿,)他本是浮浪子弟,后来叉固越

墙调戏妇女,从墙上掉下来跌折左腿,就成残废。可见恶奴欺主,天道

不吝,才有此昭昭的报应。

第九十九章 不要乱吃

注:因为和谐的需要,书中有很多情‘节不能出现,导致故事情‘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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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姐姐,我好不好,”宝玉调情之语打破了二人间的暧昧与赧静

,强健的身躯完全压在了娇柔少妇平儿柔媚上,宝玉含着平儿红润耳垂

的呢喃低语更是让玉人情难自禁。

“嗯!”突破万钧压力的玉首终于微不可察轻轻一点,天性羞怯的

秀美佳人难以想象的对作出了正面回压,羞至极点的玉容在昵语出口后

已然整个埋八了爱邓胸前,美日紧闭不敢睁开哪怕是一一丝缝隙。

狂燃的情火在e腾中达至新高,“辛苦”终于得到回报,宝玉心神

瞬间大振,高昂的在真情挚爱流转帮助下已是不克自制。

有力的大}轻柔的捞起了平儿悬垂桌边的,高矮合适的桌案让宝玉

大为兴奋,这简直就是上天帮助,日后定要好好重赏做这桌子的工匠

也要好好感谢使用这卓子的风姐。

席间无非淡论些用兵的韬略,备兵的j蟹要。薛蟠只跟着喝酒,总插

不上嘴。他向来孝骑,却固体肥身笨,屡次落后。

来了!宝玉要进来了!如真愀幻身处美梦的平儿芳心震颤,在这改

变自己命运的一一刻。

宝玉蓄势已久的利箭豪情万丈缓缓离弦,震天动地的气势在这刹那

将时空凝滞,只见那有力的箭头无需帮助自动找到了目标,不可抵挡的

分开美少妇媚肉玉唇,箭头在敌人幽谷恐惧的泪水中微一一停顿,随即叉

无返顾挺身而八。

“啊!”轻微的不适让娇柔佳人平儿低声娇吟,就似风姐当初的反

应一一般,利箭的巨大让还是第二次接纳过如此宝咀的玉门,一一时难以容

纳,紧窄的好似枷锁般f住了利箭。

温婉佳人柔顺乖巧,不待宝玉有所动作,她浑圆、香腴已然自行微

微往上一一抬,将原本略偏的蜜道调整到了最佳角度。

佳人平儿的苦心并未白费,感激的宝玉俯身送上了柔情深吻,与佳

人平儿的蜜道连成直线的利箭攻势突发,在紧窄柔腻中逐分逐寸消失不

mf

如今却说贾府新年过后,渐渐春触,史湘云家去了,探春固周统制

奉旨来京陛见,姑爷随侍同来,在什锦街赁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一时

荣府中不允.较寞,那日薛姨妈来看宝钗,先至王夫人处。王夫人迎着笑

道:“姨太太这回可隔得太久了,什么事这么忙哟,”薛姨妈道:“我

惦记着宝丫头,早就要来的,新年上不舒服好几天,我刚好,小孩子叉

出花,那孩子自从香菱过去了,就跟着我,一一出花曼离不开啦。幸亏托

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顺当。蝌儿媳妇见我有年纪,实在累不动,她才

领了过去。这些时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腾得出身子来。”王夫人道

:“那宝蟾近来还l吧,”薛姨妈道:“她近来还知道安分,不挑三窝

四的,只不会理冢。这也怪不得她,那夏家何曾教导过这个呢!”

此时,宝钗听人现姨太太来了,也忙至上房见礼。薛姨妈瞅着宝钗

道:“你月份也这么大了,瞧着倒不大显。”王夫人道:“可不是么,

她这衣服还是平常穿的,我给她放大腰身,新做了两套,还没有穿上呢。”薛姨妈道:“这可是大喜,我见过多了,是齐小于的身子总小,你

没见我带宝丫头的时候,才五个月比人家七八个月的还要足实。”

王夫人道:“虽然如此,到了这个月份,也要保重着点。我叫她没

事只管在房里歇着,她哪里肯听呢,”薛姨妈道:“走动走动也好,走

得多,养得快,只留神不要闪着碰着的。”王夫人道:“我要跟姨太太

商量,她月份一一天大一一天了,总得有人常在身边照压她才好。别人我也

不放心,你若家放得下,就搬来和她一一起住着,设或三更半夜有个发动

,也宵得慌张。”薛姨妈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家里看孩子管家务

,全交给蝌儿媳妇,哪里放心呢,她倒蚤得贫,耐得富,一一步不乱走酌。就管小孩子也细心,究竟还是新媳妇,有许多事摸不着门,还得我替

她领略呢,”

王夫人道:“姨太太若肯住在这里,我还有个主意。那梨香院外边

两所房子,你不是住过的么,此刻还空着,索性把他们也搬了来,那里

通园子的便门开了,也如同一一家子似的,你若不放心,白天回去瞧瞧,

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好来问你的。”宝钗道:“现在不比以前,一一则

园子里荒着,那便门开了,保不住你来我往,多走几趟。万一一有事,倒

分不清责任了。二则宝瞻那蹄子叉垛叉嘴硬,虽说学好,我总信不过她。不要吵闹起来,叫这边爷们笑话。太太和妈妈细想想,我这话对不对

王夫人道:“你这虑得太宽了,那便门平常关着,有事再开,可有

什么坊碍,再现谁家没有个争鸡鹅斗的。那回风丫头生日,什么抱二家

的,背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闹得那么大,谁叉笑过她们呢,”薛姨妈

道:“咱们自己人,谁瞒得了谁,就是死鬼媳妇的事若不仗着这边爷们

,还压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下顿啦。”叉对宝钗道:“既然你太

太这样现,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儿就住下了,你打发人去告诉蟠儿

、蝌儿,择个日子搬来就是啦。”

宝钗答应了,连忙打发小厕通知薛蟠弟兄,一一面带同莺儿、秋纹等

料理薛妈的床帐被褥,看着她们铺谩,薛姨妈见她走来走去的忙碌,便

着急道:“姑奶奶,你不要张罗我了,万一一闪着了我可担不起,由她们

弄去吧。”

从此,薛姨妈就在荣府住下,那薛蟠素来任性,狂嫖滥赌,从无检

柬,在监里圈了两年,虽然仗着钱上下打点不曾受苦,却也关得他火星

乱迸。及至遇赦赎罪回来。薛姨妈唯恐他在外惹祸,终日看紧了,不放

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门,寻访冯子英等一一帮朋友,或是到锦香院中闲逛

,总也不得畅意。听说搬回贾府,叉可与贾琏、贾蓉等浪荡子弟寻花纵

酒,朝夕追欢,心中先自欢喜,赶忙催着家人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来

,那上房是个大四舍院子,也还宽敞,叉另有书房客厅。薛蝌只占了书

房三间,自去惟用功。薛蟠却忙着去寻贾府爷们。

此时贾珍正约舍一一般勋黄子弟在宁府校场练习骑射。原来贾珍素性

好武,前此也曾校射赌酒,也困染了公子哥儿的叉气。叉不孝择交,渐

渐的赌胜于射,这声气传出去,惹得台谏们纷纷弹劾。后来身到海疆,

目睹海氛不靖,兵备绩驰,更激动他戮力从戎之意。此番回来,整理庄

产,甄汰家丁,渐已就绪。见了那些世旧,提起结会校射,大家都甚踊

跃。

那会芳园围墙以内本有一一大段空地,是宁目公当日点兵的校场。贾

珍命小厕们铲去荒榛,坚起射鹄,叉添了雕弓骏马,使按日援习起来。

同时镇目公之孙牛继宗,理目公之孙柳芳,治国公之孙马尚清,齐目公

之孙陈瑞文,平原侯之孙蒋子宁,襄阳之孙戚建光,锦乡伯之子韩奇,

以及陈也傻、冯紫英、卫若兰等华宗黄龠,成来与会。本家子弟如贾琏

、贾璜、贾珩、贾菖、贾菱等,有的真来习武,有的借此亲近贸珍,却

也来7不少。

荣府中也遣贾环、贾琮来此,随同肆习。日间轮枝骑射,晚间聚饮

而散。贾珍定下规约,轮流互作东道,只较优劣,不赌胜负,也是惩前

毖后的意思。薛蟠知有此会,心想念书既然耽误了,借此习武立功也还

不晚。寻着贾珍,愿来凑趣。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贾珍自无不允。

从此薛蟠便也按日赴会。

一一日,尤氏无事,因素未见过骑射,命小厕们在校场边三间小厅蚤

设竹帘妙屏,带着偕鸾和丫头们到那里隔屏偷看。只见那校场约有二十

来亩,周围遍种垂杨,一一般子弟们各骑骏马,正在绕场试聘。少时会旗

高挥,一一队骑马的有十数骑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画的是黄质斑纹的虎

头,第一一箭手射虎额,二、三箭分射左右虎日。

尤氏只见那箭从马上似e雨般发出,射毕各拢马退下。不知那个射

中,少时有一一个骑雕鞍菊花苛马的,似是冯紫英,督着人在筒牌下验看。原来筒上都刻着各人姓名及一、二、三等午。脸完了在牌下标出名榜

,三箭皆中的只有正人,贾珍有内,这五个重叉比较。射那柳树上的叶

午,连中的却只有三人,贾珍外是戚建光、柳芳。

歇了一一会儿,忽听一一阵鼓声似怒雷突起,一一队十多马风驰电掣的跑

去,各自争先斗捷,箭牌前竖着标旗,眼看那个朱鞍铁苛马的先要赶l

,却被两匹马,一一匹是金鞍赤骝,一一匹是银鞍黄驰,从马后e赶过去。

都比铁苛马先到,只是赤骝稍后,差了半个马头。

尤氏瞧那骑赤骝的正是贾珍,余者都不认识。忙叫丫头悄问跟随的

小厕,方知骑铁苛马是的蒋子宁,骑黄驰马的是马尚清。叉见贾珍等缓

缓回来,校场上摆起苛绿木山,分为数层,高矮不等。一一会子,这十多

匹马重叉e跑越山而过,有的蹿不过去:有的过山失势,前蹄双跪:有

的芽山太猛,几f-坠鞍。尤氏瞧着替他们提心,,ai:知道都是练熟的了,

到要紧时各能控纵如意。及至抢到标旗,却是贾珍第一,马尚清第二,

蒋子宁也算到了,却差着一一大段。贾珍等下了马,都在那边柳树下坐着

歇息。紧跟着第二队十多匹马叉要上来。

尤氏正看得有趣,佩风忽从上房走来悄回道:“西厢里珠奶来

了。”只得进去,和李纨叙淡了一一会儿,要拉她出来同看,李纨不肯

方罢。这里一一般弟直援习到日色沉山,方赴犬厅会饮。

第一百章 龙戏双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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