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劫 - xp1024.com
《红楼劫》


介绍自己的文文

1、《谢谢你替我暖床》已完结公众文!

我,李曼依,一个集美貌、智慧、勇气于一身的未来警花!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我不辞辛苦,我任劳任怨!

可是,正当我满怀信心,大施拳脚的时候,我,居然,穿了!要我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做丫鬟!

我逃~!!

这下更离谱,居然要我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当妓女!一次意外的蹦极砸死了人家的宠物,而我不幸沦为了他的药奴!!上帝,这活不是该实验室的小白鼠干的吗?我不要啊,我不能厚颜无耻地抢了人家的饭碗啊!最可恶的是好不容易嫁人,还要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

奈何迎亲的人帅得一塌糊涂,送嫁将军长得直让人想犯罪,可是,凭什么我那夫君竟是个爷爷级的人物?!他还玩得动吗他!

妈的!我不嫁!!

色,又要色得纯,这是我的宗旨!“就算你以身相许,你以为我会要?”(敢情你还是柳下惠?!)

“从今天起,你要一辈子跟着我,为奴为婢。”(女猪:作者你耍我呐,一上来就叫本姑娘做丫鬟!某人:嘿嘿,这不是为你以后做贤妻良母打基础嘛!自觉理亏,说完马上爬走……)

“曼曼,让我要了你可好?”(喂!本姑娘都说不好,你为什么还要?!)

“如果你是贞烈女子的话,大可咬舌自尽,只可惜,你不是。”(冲你这句话本姑娘亲身尝试了咬舌,可是……为什么我米有死,变成了哑巴??你妈的给我说清楚!!)“我不习惯做人家的小妾。”(最恨第三者,见一个杀一个!)

“好,让你做正夫人。”(以为正夫人的光环就能满足我的胃口?!)

“我不喜欢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喜欢的是我一个女人,坐拥很多男人……某人:打住,我不同意!女猪:作者大人,求求你……)

“好,只你一个。”(这么干脆?有阴谋!!)“给我听着,你只是一个药奴!”(女猪:我不做无耻的人,我不和小白鼠抢饭碗!某人:哎,为了广大读者朋友,你就牺牲一下小我嘛!)

他伏在我耳边坏坏地笑,抱着我,忽然睁了眼,墨色的眸子将我狠狠锁住,藏不住的笑意露了出来,滑入我的心,令我也跟着欢愉起来。

头靠着他的胸口,好暖。

“听见了吗?你就在这里。”话,轻若无骨,掉进我的耳里却是异常的坚定。

说的可是,我在……你的心里?

我尚未反应过来,手,冷不丁被他拖了过去,忽见白光乍现,感觉一阵锋利的劲风自手腕处拂过,划出一条鲜红的口子。

如果我的血真的可以替凤衍治病的话,我会非常心安。

如果必须用我的血替他续命的话,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凝焉……

她放手让我坠崖的时候我不恨,她将我从凤衍的世界抹去的时候我不恨,她嫁与凤衍的时候我不恨,她缠着凤衍而让我踏上和亲的道路的时候我不恨……

可是如今,我恨她我恨她!

凝焉,手段硬起来,本姑娘也决不会输给你!死算什么?我要让你一双玉臂千人枕,两片红樱万人尝!

我只是想赌一把,握着满手的罪恶去赌。

为了凤衍……

“她既以自由换得我折回沙喇,那么,我也以自由换得她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丫头。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都说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却也是最可怕的,今日一见,果真叫我吃惊地很呢!看来,你也不甚柔弱啊,倒叫我愈发喜欢了。”

凤衍:“倾城,若我不再回京城,你……可愿与我一起?”

文轩:“小晏,我以前真的有那么逊色?”“所以,才会丢了你,对吗?”

卡巴:“小晏,你在害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2、《妃斗》已完结v文!

我叫妁儿,原只是洛府的一个丫头。

皇上选秀的时候,我却以洛府九小姐洛朵夕的名义进了宫。

我本无意在宫中的勾心斗角,却奈何只是痴心妄想。为了我所要保护的,我终于也学会了**权术,我也开始心狠手辣,也许我已没有了心……

从今日起,不再有妁儿,我,洛朵夕,愿步步为营,争夺这天下人傲视的权力!只为,毁了洛家。

她们,只为争得那个高贵男人的荣宠。我也要争,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在我心里,却只能藏在心中的男人。

他,这邺邾的主人,却对我说:没有你,万里江山再无颜色。

他,邺邾唯一的王爷,却对我说:那日你的一曲《旧时堂前燕》,早已让我失了心。

但是他不知,我在乎的那个人,才是我的江山。

但是他不知,《旧时堂前燕》还有一个名字,便是《洛子商》。

当血交织在一起,呈现出那份班驳的色彩的时候,究竟是血浓于水,还是仇恨的延续?

当镜中的女子不再那般平凡,幻化得如洛神出水般的惊世容貌时候,我究竟是洛朵夕,还是妁儿?

当我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当我决定重新爱他的时候,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继续?他呢,还会如以前般待我吗?

第一卷妃斗卷

我怀着护他平安的心步入深宫,可是对着殷曲的宠爱,我胆怯,退缩了……

一场出轨的大戏,一场算计,一个连环的计中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原来根本就没有爱,根本无关乎信任。

我笑自己的天真,棋子,棋子,我是她们的棋子,却也是他们的……

战争的代价太过惨痛,我不想再战。

当我着手调查凝桑丸的成分时,等来的却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

两个人,很奇怪,不爱,不恨,却还要纠缠在一起。

他浅浅地笑起来,那笑,笑穿流年……

我专注地看着他,一眼,望断天涯……

第二卷情动卷

洛子商,你定是舍不得我吧?所以才迟迟不肯步入轮回之道,便是等我来么?

我忽然幸福地笑了:“子商,我来了。”

……

殷曲缓缓起身,眼底的那抹荒凉油然而生,他伸手狠狠捏住我的下颚。我笑着,他却仿佛虚弱不堪,话语也是冰冷无比:“想学昔日的敬敏皇贵妃叫朕赐号么?”

“朕准你留在身边,准你,生不如死!”

……

悬崖边,那双纯色的眸子看着我,微微启唇:“身残心不残,妁儿,记住,你也是如此……定要,记住!”

指尖的交错,分,离。

我绝望地大叫着他的名字,身边一人随他纵身跳入万丈深渊,他唤他“少主”……

第三卷情归卷

棋子,棋子。

落棋无悔。

无悔,无爱!

3、《寡妇,不当》连载中!

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德个p!

她偏就不信这个邪,一鼓作气读到博士后○注!人说专科生是小龙女,本科生是黄蓉,硕士生是李莫愁,博士生是灭绝师太。

博士后是谁?

就是她史敏一!

上灭下绝,够狠!

考研时,她的本科男友和她拜拜了

读博时,她的研究生男友和她告吹了

一直到念完博士后,她连着过了两个光棍节!

身边的朋友不是挽着男友的手,就是与老公度蜜月,有的甚至连小孩都会走路了!咳咳,她都28岁“高龄”,仍然单身一个。

没法子,只好去相亲了。

啥?那相亲对象一听说她是博士后未等她到就直接逃走了?!

岂有此理,她史敏一是大灰狼吗?哼,就算是,也要把那小白兔给抓回来!

直接往电梯里冲进去,门倒是开得很大,却不想一脚踏了个空。旁边那块牌子鲜艳夺目:注意,电梯维修中。

“啊——”

尝试过从九十九层直接摔成肉饼的滋味儿吗?



一觉醒来,成了闻府的三少奶奶。

啧啧,上天还是对她不薄的,知道她在现世找不到男人,穿越过来连老公都给她准备好了。

她在沾沾自喜。

第一夜,东窗一开,一个黑影闪身入内

搂住她纤纤细腰:“弟妹,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大哥了解……”

第二夜,未及入房,便有一人挡身在前

执起她的柔荑:“弟妹,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让二哥陪你……”

等等,她的相公呢?

啥?已经死了!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寡妇?!

黛眉一拧,眸中染怒,嘶吼一声:“寡妇,我不当!”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太监也疯狂》连载中!

听说过代父从军的

听说过替姐出嫁的

听说过妹妹代兄做太监吗?

天,那该死的大哥,良心被狗吃掉了!居然叫如花似玉的妹妹代替他进宫做太监?!

别说她狠,若哪天她出宫,定亲手把那禽兽哥哥阉了!哼~!



“侍,寝。”

“皇,皇上,奴婢,哦不…不是,奴才…”

“嘘——”男子修长的指轻置于她的红唇边,星眸一眨,“朕疯了,你别慌,即便你不是女子,又…又如何?”



“既然…既然我们都是不完整的男人,不如我们…”

某男,不,某不男不女不由分说便将唇凑上去…



“小韵子,太监又如何?我要禀明皇兄,让我下嫁与你!”

“公,公主…”她瞠目咋舌。



乱了,全乱了。

太监啊,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没少,那许多多出来的东西,怎么都这般烫手啊?

5、《火爆狼夫》

让一只狼拐穿了!

可恶的是,他居然说,穿错了…

回不去了,我忍着

穿去了妖界,四处妖精当道,我也忍

可是,他居然叫我

人妖!

是可忍孰不可忍!

*

“从今往后,你要时刻跟在老子身边。尤其不能红杏出墙,否则老子杀了你!”

我站在他身后,憋屈地看着他,该死的狼妖,等他在我面前自称“我”,而我自称“老娘”的时候,相信我的好日子来了。

只是,那一天

好远。

*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

如何在这霸气冲天的妖界生存下去?

(都粉精彩哦,相信格格的亲们可以进去看看)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更新公告

亲爱的们,格格要毕业了,恩,要停几天了,前些天写论文的时候也没停,不过这次毕业典礼了,真的不行了,和同学说好去玩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了,电脑也不会带去,所以只能委屈亲们了。大家知道俺写文米有存稿,囧……格格要回学校去,和同学聚会啊什么的,会很忙,所以要请三天假哦。明天开始,28号——30号停更,30号拿了毕业证书就回家,抱歉啦,大家一定要原谅我哦,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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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捡狗?

【引言】:许多人在听到狼的时候便会把它们与凶残,暴性联系起来。但不管怎样,对于这种动物,我很喜欢。

最重要的一点,源于它们对爱情的忠贞!

在狼的世界里,是明确的一夫一妻制。一旦自己的配偶死去,它们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会另寻他人。

*

坐在电脑前,苦思冥想了一下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

“啊——”抓狂地敲打着脑袋,当真变得木鱼了吗?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word文档,我狂想把自己拖出去揍一顿。

怎么办?今天又是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作为一名网络写手,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写手。我是专职的没错,可是却经常卡文,经常断更。

为此,我的读者开始罢工,开始骂,可是我的脑袋还是无动于衷,依旧写不出一个字。天呐,今天我拼命地想要写出一章来,无奈坐了一下午,仍然什么收获都没有。

正在我懊恼不堪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一眼,原来是阿杰。

“喂?”

“是我啦!”

“我知道。”真是的,每次都这样,他难道以为我会吝啬到不花那每月六元的来电显示费用么?

“哦,那出来玩啊!”

真搞不懂他怎么每天那么空,每天那么有精神!

“不出来,我今天要码字,一个字还没码呢!”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又码字?我说你不用那么拼命吧?”

“不拼命,你养我?”

“好是好,不过我个人不太喜欢谈恋爱都没有时间的女朋友哎。”

“去死!”

大拇指本能地伸向挂机键,听那头传来急急的声音:“哎哎哎,别挂别挂!”

嘴角不自觉地动了动,看来这家伙倒是蛮了解我的,我翘着二郎腿问:“还有什么事?”

有屁快放,没屁挂机。

“齐悦啊,你真的不出来啊?”他锲而不舍地问。

“不出来!”我说得斩钉截铁。虽然我卡文,也许坐着也一字写不出,可是我就是不出去。我觉得我就是坐着,那也对得起我的读者们,好歹我努力了。

那头传来长长的叹息声:“哎——我严重觉得你已经与世隔绝了,说吧,自从你写小说之后我已经多久没见你了?”

三个月。

我在心里默默说着。

“齐悦,我有不好的预感,你就是在家里突然失踪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说,你有那么多废话就再去约别人吧,别打扰我码字!”我不耐烦地说。

“好吧。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骂完马上挂了电话,简直就一损友!我琢磨着是不是哪天把他的名字拖进黑名单去,让他打死都打不通。

摇摇头,将心收回来,继续想我的情节。

一晃又是两小时过去,依旧没有进展。肚子倒是饿了,回头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沉下去了。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不管怎么样,饭总还是要吃的。

打算去便利店买几盒泡面回来吃,跑下楼的时候才发现,楼下那便利店今天居然关门。不是吧,这么惨?

没办法,只能到前面的超市去买了。路过东侧的小弄堂时,好像隐约听见有小狗的呜咽声。不过我肚子饿的慌,也没空去理会。

一路小跑着,到了超市,径直冲到方便面的架子下,随手拿了三盒,匆匆结了帐便出了门。

原路返回的时候,路过那弄堂,那呜咽声还在,断断续续的,听着很是可怜的样子。好奇心唆使着我上前去看一看。

我轻声过去,昏暗的光线下,见一只小狗躺在地上,它闭着眼睛,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它的前腿上似乎是受了伤,还在不停地流血。

这是谁家的狗啊?

好可怜。

我又走近了些,顿下身去,打开手机的键盘锁,用手机的灯光照在小狗身上。见它身上似乎盖着一些像衣服又不是衣服的东西,破破烂烂的,想都没想便伸手扯掉了。

又一看,“啊!”我惊叫一声,好可爱的小狗啊!

银色的绒毛长长的,两只小巧的耳朵不时晃动着。我过去,它也没有睁开眼睛,看来是伤得不轻啊。

回头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

哎,叹息一声,我深谙拾金不昧这个道理。不过,面对这样一只可爱又可怜的小狗,我昧一下,应该也无妨的噢?大不了以后贴招领启示嘛!

心里这样想着,马上伸手将小狗抱起来。

回到家,小心地将它安放在沙发上。将家里的药箱翻了出来,由于我自己很少会用药,特别仔细地看了看,确定都没有过期才拿出来。

检查了小狗的伤势,前腿上似乎是被利器狠狠地划了一刀。我不禁皱眉,哪个混蛋呀,居然真能下得去手!

用酒精棉将它的伤口清洗了下,然后用绷带细心地缠绕上去。我也只能粗略地为它包扎一下,看来我明天得带它去兽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才行。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它脖子上挂了一块彩色的牌子,它的毛很长,刚才竟没有发现。仔细瞅了瞅,还似乎隐约泛着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只小狗不是野狗,是家养的。有线索在身上,将来替它找主人的时候也方便点。

处理好了小狗,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

泡了泡面,匆匆吃完,便又坐在电脑面前构思我的情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仍然什么都写不出来。沙发上的小狗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它越叫,我越写不出来。

天啦,我快要疯了!

一直坐到十二点,很不幸,我依旧停滞不前。无奈的是,我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我摇着头,看来只好睡一觉再继续奋斗了。

洗漱好出来,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小狗,见它的身体紧紧地蜷缩着,好像很冷的样子。

“喂,那个……”对了,我还不知道小狗叫什么名字呢!怎么办,养在家里总要取个名字的。

歪着脑袋想了想,最近脑子抽风,一点灵感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小狗名字的时候,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很俗恨狗的名字——旺财。

它蹦出来的时候,我微微吃了一惊,可是没有办法,谁叫它来的时候我灵感不佳呢?否则的话我一定给它取一个天下第一的狗名字。

“旺财。”我叫着它,它当然不会应我。除非我很狗屎地叫对了它原来的名字,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伸手触摸它的时候,觉得它的身体好冰好冰!

心下微微迟疑了,狗的身体什么情况下会冰啊?我问着自己,等于白问。

算了,就当它是冷吧。

想了想,将它抱了起来,低头蹭蹭它又长又软的绒毛,我笑着说:“旺财别怕,妈妈抱着你睡哦,很快就不冷了。”

对宠物自称“妈妈”已经是这个时代单身女性的时尚潮流了,我开口说话的时候,很顺口便说了出来。

汗,赶时尚,追潮流,是每个女人的本能,也不能怪我。

当然,这绝对和母爱无关。

抱着小狗躲进了被窝里,一会儿便暖了,我闭了眼,睡意一下子冲上来,很快我便去会我的周公了。

…………

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身上似压了什么东西,好重啊!

难道是做梦?好奇怪的梦。

我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却不想身体根本动不了,被压得死死的。

木然地睁开眼。

随着眼前景象越来越清晰,我傻眼了。

什么情况?!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项,痒痒的。他紧阖着双眸,睫毛长长的,又密又黑,似还微微地抖动着。殷红的薄唇轻轻摩擦在我的肩头,似有一股灼热的气流自我的脚底板升起,直窜至我的大脑皮层。两只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一头银色的长发随意垂落下来,散在我的胸前,隐隐地,似还有发际的清香。

可是——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身上会压着一个男人啊?

而且,还是一丝不挂的男人!

忙侧脸,右侧一排矮柜,上面还放着坏了灯泡的台灯。左边一排大柜子,我记得昨晚拿了衣服连门都懒得推上。脚后面是一张电脑桌,上面还放着我那吃饭的家伙,一台联想电脑。

大脑皮层传来的一切数据显示,这里就是我家没错啊!

“啊——”我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

许是我突如其来的大叫声,男人的眼眸忽地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中间是漆黑的瞳孔,却见它骤然紧缩。下一秒,他的手掐上了我的脖子,还不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俊目含恨,口吐飞沫:“你是谁?居然敢暗算老子!还想轻薄老子!”

我如同被当头猛敲了一棍,急急辩解:“我没……”

“放屁!”话未完,他已经接了去,“人证物证俱在!”

他是人证,他的身体是物证。

“咳咳。”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说我暗算他,还轻薄他?我连他是怎么进我的家门都还没弄清楚!况且,我是女人啊,我还没叫非礼他倒是抢了先!

“放开我!”**扳着他的手。

却感觉他更加**,愤怒地开口:“说!”

说什么啊?我真是欲哭无泪!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颈项,那里一块彩色的牌子,他的左臂上,厚厚地缠着白色的绷带。

等等,牌子,绷带?!

“旺——旺财?”盯着男人绝美的脸,我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可是,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怎么可能啊?

男人愣了下,厉声问:“谁?”他的眸中燃火,狂有一把把我捏死的冲动。

“呜——”忍不住哭起来,憋屈地说,“我不过是捡了一只小狗嘛!”怎么会突然变出个男人啊?

“小狗?!”他怒吼一声,身体瞬间幻化成高大无比的猛兽,张嘴,露出锋利无比的尖牙,恶狠狠地开口,“可看清楚了?不要拿老子与那些低贱的种族相提并论!”

我吓傻了,这完全是大了好几号的旺财啊!

“看——看清楚了,是狼狗。”其实我想说是狗妖来着,又怕说得太直接了,他一怒之下结果了我。

“是狼!”

尖锐的声音刺透我的耳膜,仿佛把我家的房子也震在跳了好几下,那声音的穿透力极大,我一点也不怀疑可以当作音波来杀人。而且,我似乎开始相信我遇见了传说中的狼妖!想归想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是轰轰烈烈地昏死过去了。

不过在昏过去之前,有一点,我很感激他。

谢谢,你让我有了写作的灵感。等我醒来,我要立马打开电脑,我终于能对得起我的读者们了!

(喜欢的亲们,多多收藏,多多捧场~废话不说了,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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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错穿了

也许我已经得了严重的职业病,在得知自己有了灵感的时候,我就是昏过去,也昏得特别起劲,特别开心。

隐隐约约的,似乎还做了梦。

那是一片辽阔的草原,举目是翠色茫茫,遥远的前方,天与地接连在一起,好似一副巨大的油画。在中间搭起了一个台,我一人站在中间,下面是属于我的亿万读者们。我手握着话筒,讲得唾沫横飞:

“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上读书网首页,看看榜上有没有我的名字。

如果没有,那么我会努力写文。

如果有一个,那么我会更加努力地写文。

如果有两个,那么我会更更更更加努力地写文,直到有一天我写不动为止。

如果有一天,榜上只有我的名字,我就——打包去旅行。”(注)

我的话音才落,便是排山倒海的掌声,甚至是迎面飞来的鲜花无数。我喜滋滋地看着下面的所有人,心里仿佛淌进了蜜。

尽管我深知这不过是个梦,但是对于我来说,只要是美好的梦,就是梦,也能让我醉生梦死千百回。

然后,我便瞧见一个超级无敌帅的帅哥朝我飞奔而来,他说他是我的一个究极读者。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究极读者”,直到他说他的会员名叫做“xxoo”,我冷不丁被雷了一下,好浪漫的名字……

他朝我笑得无比灿烂,他说他很崇拜我,崇拜到想打我。

话才落,他便一拳挥了过来。

哦,痛!

虽然是梦,可是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真实啊?

我正想着,又挨了一下,比前面的更加**。这一次,我有些生气了,崇拜我也不能这个样子吧!这该死的梦怎么这么欠扁啊!

才想着,又一下,接着听一人道:“喂,快起来!”

天,我是不是疯了?这声音比方才的感觉还要真实呢!

“起来!”隐约夹杂了怒意,又是一下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

我霍然睁开眼睛,见旺财正愤怒地坐在我边上无耻地对我实施拳打脚踢的破烂工程。请允许我暂时还是叫他旺财,我现在觉得自己实在太天才,感觉这名字怎么叫怎么适合他。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回轮到我愤怒了,他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凭什么还对我这么凶啊!

伸手指着他的狼耳朵骂道:“你有完没完啊!当心我一转身把你丢进动物园去,让人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观赏着!”

他突然安静了下,接着开口问:“这里是哪里?”

哪里?

我哈哈一笑,得意地叫:“自然我是家——”我故意把“家”字拖成长音,好让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狼明白这里是我的地盘儿。

我管你是狗,是狼狗,是狼,还是狼妖,总之这里是我的地盘死都不会改变!

我兴奋地打算把“家”这个字的音调当成京剧唱腔一直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然而这个念头在不经意的一瞥之后,立马变得灰飞湮灭。

没有矮柜,没有台灯,没有电脑,连床都没有了!

我马上咽了声,咬住自己的一小节手指。身后一棵硕大的古树,仰头而视,好似一个巨大的蘑菇,规矩地张开着它的伞面。

举目看去,前面还有好几棵如我身后一般的树木。地上岩石突露,石头都是五彩晕光之石。奇峰林立,峰林皆以型特出众。据我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地理知识来说,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生活过的世界上的任何一角!

木然回头,瞪着他,喃喃地问:“这里是哪里?”

他似乎有些惊讶,因为我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是我家,转眼便问他这是哪里。

微愣了片刻,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径直朝前走去,嘴上碎碎地骂着:“该死的,竟又不知道穿到了哪个时空了!”

“喂,等等,你说什么?穿?还又?”我急急追上去,死死揪住他的衣袖。

可是,这手感,这料子,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来着?

下一秒,我惊叫一声,这家伙身上的衣服,不,不,应该说他身上居然是披了我家的毯子!

“小偷!”忘记了拉住他的初衷,我便忍不住骂道。

要不是现在连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我一定想法设法把他扭送去公安局拘留几天!

“小偷?”他乌黑的眸子抖了抖,伸手一掌拍下来,怒道,“你偷了老子的衣服老子还没骂你小偷呢!”

“我偷……”指着自己的鼻子,话说至一半,忽然想起昨晚我在弄堂里发现他的时候,似乎……好像……貌似他身上是有东西遮住的哦?

后来,被我一把扯掉了……

不过,他那烂得可以的东西能叫衣服吗?叫它布条还牵强了些!

“该死的,老子找遍了你所有的衣服都没有适合老子穿的!”他埋怨着,愤愤不堪地解释着为什么会看上我家的毯子。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男人,而且我洁身自好,我家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给他穿?

心里想着,目光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毯子被他斜扎在身上,一只胳膊全露在外面,上面是精壮的肌肉,我承认,这家伙的身材确实很不错。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毯子正中的那朵贼大的红色牡丹刚好落在他胸前,刚毅中又平添了一丝妖魅。

对,确实妖魅,因为他本来就是妖。

见他又径直朝前走去,我忙跟上去,没办法,不是没出息,实在是此地荒无人烟,我只能跟着这只该死的狼妖。

“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老子也想知道!”

可恶,我忍!

“我要回家。”

“老子还想回家呢!”

“喂!不是吧?是你把我弄来这个鬼地方的!你就得把我弄回去!”我还急着回去码字呢!我的读者们正眼巴巴地坐在电脑面前等着我更新呢!

他忽然停下,我差点就撞了上去。

只见他回头道:“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瞪着他看了许久,感觉他的表情不像是要骗我。彼时,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忍得,太久了!

管你他妈的是妖是魔,现在能给我一台电脑我肯定文思涌碌啊!该死的,断我财路,我就断你生路!

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就砸过去,却被他轻易地躲开了,我不甘心,只好破口骂道:“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的最好给我讲清楚!”

他站在我面前,喘着粗气,看来他也很生气。却没有冲上来与我打做一团,也许他是不屑,也许他是怕了我。谁知道呢?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让我觉得他因为愤怒连着一头银发都要竖起来了。

狠狠吐出四个字:“时空错位!”

“时空错位?”我喃喃地问。

噶?

这么说我穿了?

“呜——”下一秒,我抱头痛哭起来!

听说过穿越的,听过被狼拐穿的吗?

天啊,多好的构思啊,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来着?现在好了,一切都没希望了。从此之后,我估计会在网上销声匿迹了。

可是,有谁会知道,我居然穿了?

面前的人轻叱一声,露出鄙夷的眼神。

我忿然骂道:“旺财,谁允许你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

漆黑的眸子染上了火,他怒吼着:“别叫老子旺财!老子叫狼牙!”

“扑哧”,我笑喷,不顾脸上还挂着泪珠,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狼牙,我还五壮士呢!”

他自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伟大的狼牙山五壮士,要是连一只狼都会知道的话,那他们当真死而无憾了!

狼牙突然安静了下来,竖起在发中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原本愤怒的脸色染上了警觉的色彩。

我立马站直了身子,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啊。

“喂,我说……”

才开口,却见他“咻”地一下跃至我面前,我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腰际一紧,被他一把夹住。他双腿稍弯,借力一蹬,带着我飞速跃上天。

不过几秒之间,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从我们脚下传来。我本能地低头一看,原本好好的地面顷刻间裂开好大一条缝,伴着浓浓的粉尘,碎石乱飞,大有地动山摇之势!

有什么东西飞速从那浓烟滚滚的地方穿出来,直追而上。眼看着将要碰到我的脚,本能地闭了眼睛尖叫起来:“啊——”

“吵死了,该死的!”耳边传来狼牙不满的骂声,接着,只觉身体一翻。我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睛露出一条缝,才见那东西已经离开我的脚很远。

登时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狼牙,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两把刷子!

抱着我,几个回身,凌空跃出很远,才悄然落地。他不说话,依旧是紧张的神色,竖起的耳朵微动着。彼时,我再也不敢说话,尽管我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抬头朝方才裂开了缝的地方瞧去,见滚滚烟雾中忽然窜出两条巨大的蟒蛇来。

“啊!”我不争气地尖叫起来,本能地伸手死死地抓住了狼牙的手臂。

听他闷哼一声,抬手狠狠地拍掉了我的手。

好痛!

我才想起他手臂上有伤,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就不能温柔点?想着,我憋屈地靠在他身边,颤抖着看着那两条正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那两条蛇没有急着打动第二次攻击。

听一个尖锐的女声道:“哈哈哈,原来是只狼啊!”

另一个男的道:“婆娘,他边上的是什么东西你看清楚没有?”

狼牙边上的东西?莫非是指我?

“不知道,她的影子居然和她长得一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什么?真的一样?”那条黑色的蛇探出头仔细朝我这边看来。

我被他们说得莫名其妙,这关影子什么事情?不自觉地也低头看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不免又鬼使神差地探向狼牙的影子。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他的影子居然是头狼!

难道说影子能看出他们的真身?呵呵,如此的话,他们自然看不懂我了。

狼牙带着我又往后退了几步。

黑蛇惊道:“婆娘,真的是一样的!莫非她是……”

(注)引用了朋友的话,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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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我是人妖?!

黑蛇的话讲了一半,又忽然咽了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红蛇:“可是,她的头发怎么是黑色的?”

我更加迷茫了,这又关我头发什么事情?

这回,不用看我也知道,狼牙的头发是银色的。我又看看那两条蛇,没有化成人影,根本就是秃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红蛇好像愣了下,随即大笑道:“是不是又怎么样?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也好,反正饿了三天了。”

我心下大骇,他们是想把我们吃掉么?转念又一想,要真是这样,狼牙这家伙会不会把我丢下,自个儿先逃命去?

那两条蛇这么恐怖,体形简直是狼牙的好几倍。我现在开始后悔刚才对他那么凶了,该死的,我逞什么口舌之快啊!

狼牙并没有立马逃走,他愤怒地看着面前的蟒蛇,胸腔发出“轰轰”的声音,听上去实在恐怖得可以。不过现在,我却希望他越恐怖越好,因为我们面对的敌人让我不寒而栗。

很大的空地上,两条蛇和一只狼对恃着,我瞪着惊恐的双眼颤抖着身体站在狼牙伸身边。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细微的粉尘。

然,下一秒,他们动了!

原本嵌在底下的另一半身躯“轰”地一声全部裸露出来,猩红的蛇信子吐着,简直比我的手臂还要粗。

我不自觉地抬头看去,只觉得两个庞然大物就要自我的头顶压下来,恍惚中,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抓住我!”耳边突然传来狼牙的一声暴喝,身体被他狠狠地攥了一把。

我如醍醐灌顶,忙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地粘在他身上。说时迟那时快,蛇头轰然攻下,狼牙带着我奋然跃起。却见那条黑蛇的蛇尾在空中横扫过来,狼牙低吼着,琥珀色的眼睛显露着凶光,一手化出锋利的爪子,大喝一声,朝那蛇尾劈去。

一阵“嘶啦”的声响,随着黑蛇震耳欲聋的惨叫着,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我吓得半死,只觉得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扑面而来,全部倒在我的脸颊,然后又顺势流下去。

我浑身颤抖着,却依旧拼命地抱住狼牙,他一手对敌,另一手受了伤,根本无力将我提起。我知道,一旦我放手,就是不被蛇吃掉,这么高是地方也会被摔死。

我只能**,更加**地抱住他的身躯。

红蛇见黑蛇受伤倒地,惊慌之下稍退了几步,狼牙瞅准时机,凌空跃至树冠上,借力起身,火速跳出很远。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速度?我在飞?

迎面打在面上的风愈发凌厉起来,“噗噗”地声响越来越大,两边的景象在飞速倒退着,除却脸颊被风打得生疼的感觉,我倒是觉得有些快意。

忽然,一直大手伸过来,板过我的头,让我的脸朝向内,紧贴着他的胸膛。

呼,风吹不到,脸上终于不怎么疼了。只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什么黏黏的东西从我的头上流下来,灌入我的颈项?

只是狼牙不说话,我不敢问。

这里不是我家,我不是老大。

心还是“嘭嘭嘭”地跳个不停,穿越了,我究竟穿到了个什么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怪啊。

我们从这棵树跃向另一棵,就这样,不知道飞了多久。

忽然,感觉身体急速下坠,失重的感觉另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抱得狼牙的身子更加紧了。

落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接着是狼牙发狠的言语:“放开!力气这么大,老子快窒息了!”

我霍然睁眼,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牢牢吸附在他的身上。忙松了手,瘪瘪嘴,往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谢谢。”不管怎么样,这家伙刚才没有丢下我,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

狼牙重重地哼了声,径自走向前面。顺着他的方向瞧去,原来是一个不大的池塘。他伸手入内,我才发现他的满手暗红的液体,难道是——血!

对,那黑蛇的血!

我这才想起,在空中的时候,他用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天啊,怪不得!

“啊!”恶心死了,我惊叫一声,火速冲过去,二话不说便将头伸进去。一想起那黑蛇的血从我的头发一直流进我的背,浑身的寒毛就不自觉地竖起来。

接着,手上,脸上,能洗的地方我都洗了一遍。若不是有只雄性的动物在边上,我恨不得脱光了衣服跳下去。

回头的时候,见狼牙眉头微皱,一副吃痛的表情。仔细看了看,发现原本缠在他手臂上的纱布已经完全染红,才知道定是他的伤口裂开了。

想到他刚才奋不顾身地救我,心底不免感动起来。走过去开口:“你的伤口裂了。”边说着,边将手伸过去。

狼牙霍然侧身,怒道:“老子不用你碰!”

呵,还跟我强!

我不予理会,依旧将手伸过去。他很生气,霍然起身,又是怒吼着:“老子说了,不用你碰!”

我吓得不轻,牙齿咬的“咯咯”响,真是不知好歹家伙!

要不是念着他刚才救了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他。再说,他现在的样子又不是惹人怜的小狗狗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瞪着我,墨色的瞳孔好似闪着光。黑夜里的寒光!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只狼。

我们都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对方,更有无数的问题想问问这片天,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果然,过了须臾,狼牙开口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嗬!我没听错吧?他问我是什么东西?

强压出心头的怒火,故显平静道:“我不是东西。呃,不是,我是说我是人。”

“人?”他的眸中明显蹦出一串问号,接着问,“人妖?”他看着我,似乎还想问,人妖是什么妖?

天!我跟这只狼简直无法沟通!叉着腰大吼:“我是人,不是人妖!你他妈的才是人妖!”太可恶了,居然说我是人妖!是什么,非得在后面加个“妖”字吗?

真是……没见识!

狼牙露出鄙夷的神色:“老子是狼,别拿老子和你相提并论,无能的人妖!”

“什么,我无能?”我能自己赚钱,自己养活自己,我怎么无能了?

他嘲笑着,开口:“你若非无能,刚才怎么就知道哆嗦?”

“那是……”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妖,我是人,额上滴汗,就是我解释了,这家伙也不会懂。

要是他再锲而不舍地追着我问“人妖怎么不是妖了”,我估计会当场昏死过去。

“好吧,我无能。”识趣地承认,没有这家伙,我真的很危险。

瞥见狼牙一抹得意的神色,我在心里骂了他一下,开口问:“你为什么会昏倒在那小弄堂?”其实我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

狼牙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愤恨地道:“老子被人暗算了,无奈之下便催动了时空穿梭机。”

“时——时空穿梭机?”我惊得瞠圆了双目,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他点头,看了看我,很生气的样子:“醒来之后便——便发现你居然脱光了老子的衣服!”

“啊,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整片,想起我居然跟一只一丝不挂的男狼睡在一张床上,我的心就抑制不住地疯狂跳动起来。

心虚之后,我又立马想起了现实,忙又问:“那我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狼牙无辜地看着我:“我打算再用时空穿梭机穿回去,结果似乎出了错。”

“那你再穿过呀!”

他却摇头:“不可能了,每一枚彩片只能来回各一次。”

彩——彩片?

脑子翻了翻,我终于想起当时捡到他的时候,挂在他脖子上的那牌子。此时在看时,竟发现不再若先前般泛着光,已经黯淡了下去,并且变成了黑白色。

我惊讶地合不拢嘴了,总之这一切对我来说太他妈天马行空了!

犯愣了许久,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脱口而出:“喂,那你把我带来做什么?”至此我才不得不承认,我居然是被一只狼给拐穿了!

闻言,狼牙似乎比我还愤怒,喘着粗气吼道:“因为你……你……”他一直“你”,就是不说下去。

我急了:“我怎么了我?”

狼牙冷哼一声,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开口:“从今往后,你要时刻跟在老子身边。尤其不能红杏出墙,否则老子杀了你!”

呵,这唱的是哪一出?

我不依。

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命拍打着,大叫着:“混蛋,放开我!你把我拐来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还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嗯哼。”他闷哼一声,剑眉紧蹙。

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狠狠地抓在他的伤处,慌忙松开,磕着唇:“对——对不起。”该死的,居然还和他道歉,我简直有病!

狼牙放开了抓着我衣领的手,微斥道:“哼,一无是处的人妖。”

什么?

这家伙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类型!我愤恨地开口:“不许叫我人妖!”一口一个“人妖”叫得我犯恶心。

“我叫齐悦!叫齐悦!”

狼牙嘴角一动,盯着我道:“取悦?你是专门取悦异性的么?”

呼呼——

深呼吸深呼吸,这只该死的狼!我都快被他气炸了!

定了定神,我正打算骂回去,却见他的耳朵又警觉地动起来。心下一凉,识趣地躲在他的背后。

狼牙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忽然瞥见前面一簇树丛中有些微微的响动。他沉声道:“谁?出来!”

(亲们猜猜,会出来什么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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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狗妖幼灵

我吓得屏住了呼吸,别又给出来个什么蟒蛇之类的东西。看看前面,又瞥一眼边上的狼牙,做好了再次贴上他身体的准备。

那簇树丛只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的声响,隐约还瞧得见晃动,却不见任何东西跑出来。我朝狼牙看了一眼,他的听力真好,就是现在,我要非常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见那细微的响动,别说刚才我们还在激烈地“争吵”中。看来耳朵长得高的确有好处呀!

我正胡乱想着,见狼牙抬步朝前走去。

“喂!”我急急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疯了么?人家不来找我们也就算了,他还想自己送上门去!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迟疑了下,抬手挥了一爪过去。看不见的力道,却伴着风的撕裂声,觉出了尖锐。好似眼前完完全全的一把锋利的大刀,直直砍过去。

“哗”的一声,那堆树丛瞬间被齐齐切开了一条道,飞起的叶子四处迸射开来,好似才点燃的万花筒一般。我惊诧不已,这狼牙那是什么爪子啊,居然这么厉害!

然后,我听见一声惨叫,什么东西从树丛里窜出,一下落在边上。口中伴着“呜咽”声,颤抖着身躯伏到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狼牙“咻”地一下跳至那东西边上,伸手毫不客气地把那家伙拎了起来。

小东西吓得“哇哇”直叫,拼命地挣扎着。因不是什么庞然大物,心中也不再害怕,睁着好奇的眼走上前。

那家伙看似一个五六岁小男孩儿的模样,我起先还以为遇上了同类,心里小小地高兴了下。却在目光落在他与狼牙一般高高竖起在头上的耳朵时,马上又黯然了下去。

小家伙估计吓傻了,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狼牙,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一头灰棕色的发,皮肤白皙透红,眼睛是墨绿色的,闪闪的,隐约还夹杂了晶莹的泪珠。看上去一副无害的样子啊。

我看一眼狼牙,见他收起了刚才的警备之色,我也马上放松起来。又靠近了些,笑道:“哈哈,原来是只小狼啊!”

狼牙朝我翻了个白眼,咬牙道:“是狗!”

“狗?”我讶然出声,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小东西。汗,因为狼牙那家伙,我已经彻底分不清狼和狗了,悲哀!

不过,那小狗很是可爱呀!

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却见他的耳朵马上低了下去。我拍拍他,笑道:“别怕,我叫齐悦,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东西又“呜咽”了几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墨绿色的眼珠越瞪越大,喃喃地道:“贵——贵族!”

贵族?!

我不自觉地朝后面看了看,没有人啊,说我吗?

手指指向自己,我皱眉问:“你是说——我吗?”别的不说,这个称呼也比“人妖”好听多了!可是,我不禁要问,贵族是什么东西?

小东西的眸子闪了闪,似是点头,却忽然出手向我伸来。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却见狼牙手上一**,转眼便狠狠地将小东西甩了出去。

他被摔得“哇哇”直叫,顿时蜷缩正一团,模样甚是可怜。

我不客气地打了狼牙一掌:“喂,你干什么啊?”人家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吗?

“他想碰你!”狼牙恶狠狠地说。

我一下子愣住了,因为这样他就把那小小东西丢那么远?真搞不懂狼牙心里是怎么想的。

目光朝那小东西看去:“可是,他很可怜啊。看他那样子,也没有杀伤力嘛!”

和狼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话,那小东西一骨碌儿坐起来,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仰着小脑袋,眼泪水连成一条线,四处乱飚。

我和狼牙见此情景都呆住了,很明显的一副以大欺小的场面。

狼牙终于忍不住,大吼道:“吵死了!再吵老子把你杀了炖狗肉!”

下一秒,小东西收起了眼泪,直直看着他,竟问:“你不生吃吗?”

“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捂着肚子笑得不行,站也站不住,靠着狼牙的身体才勉强不倒下去。这小东西实在有趣,刚才还哭得泪如雨下,转眼便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再看狼牙,他的脸从先前的愤怒,渐渐转化为铁青,一副再不爆发就要憋死的样。

他伸手将我夹起来,满脸愤恨。

我笑:“怎么,你也要炖我吗?”

琥珀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是转向那小东西,厉声问:“别跟老子笑,否则撕了你!说,这里是哪里?”

“什么是哪里?”他眨巴着眼睛,眼珠子转了两圈。

是个机灵鬼,已经觉出了狼牙并无杀意。

我拍拍狼牙的手,让他放我下来,说道:“还是我来问吧。”我们要问的东西实在有太多了。

…………

小东西叫幼灵,是个孤儿。

正如狼牙说的那样,我们穿越了,而且是错穿。并且回去的希望几乎为零,除却我们还未发掘的,不过我已经死心了。

本来想,穿越就穿呗,我好歹是二十一世界的新新人类,虽然这话很老套,可我还是在心里嘀咕了半天。可问题偏偏是,穿到了妖界……

我已经无语问苍天了。虽然很不满狼牙骂我“无能的人妖”,不过那句“无能”他还真是说对了。

幼灵边拨弄着地上的绿草,边道:“现在最强大的有三个种族,金蛇族、银蛇族,还有便是贵族。其他族类都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不过像我这样的,不去惹是生非,还是能够生存下去的。”

听到“贵族”,我马上激动起来,忙问:“什么贵族?”

“紫发贵族啊!”幼灵瞧了我一眼,“看你的样子,我本来以为你是贵族,可是你的头发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紫发贵族?”我吃惊不小,又问,“贵族是什么妖?”不会叫贵妖吧?哈哈!

“贵族就是贵族啊,不是什么妖。”他说得很认真。

“是吗?那是人?”我的眼睛闪着光,如果是的话,看狼牙再喊我“人妖”!

幼灵疑惑地看着我:“人?没听过,那就是贵族。”

呃,说实在,我还是听了个半懂。

狼牙不耐烦地道:“有完没完,你又不是贵族,起个什么劲!”

“你!”不是贵族,我就不能好奇一下么?

狼牙却不看我,问幼灵:“刚才我们碰见一黑一红两条蟒蛇,是属于什么族?”

“蟒蛇?”幼灵似乎很惊讶,露出恐惧的神色,“你们碰上银蛇族的人了?那……那你们是怎么脱身的?”

想起刚才的恶战,我还心有余悸,尤其想起那滴在我颈项的蛇血,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狼牙冷哼道:“要不是有这么个无能的人妖在,老子一定能干掉他们!”

幼灵摇摇头:“你还是不要去招惹那些家伙比较好。”

“恩恩。”我拼命地点头以示同意,起身坐在幼灵身边,开口,“你说的什么金蛇族和银蛇族,那得怎么分啊?”

我有些晕乎了,那一黑一红的蟒蛇,怎么会是银蛇族啊?难道不是看颜色的吗?

“以毒性来分啊。”

“毒性?”原来是有毒一族和无毒一族啊,当然,不管哪一种,都不容小觑。

三人沉默了片刻,幼灵便悄悄拿手肘顶顶我,低声问:“齐悦姐姐,我刚才听说你是人妖,人妖是什么妖?”

瞥一眼狼牙,压住心头的怒火,我道:“你听错了,是人,不是人妖。”

他还是不解,歪着脑袋问:“人难道不是人妖吗?”

“人,就是人,不是人妖!就像贵族就是贵族,不是什么妖一样。”我耐心地解释。心里窃喜,真好,还有个贵族的例子可以用来举一下。

“哦!”幼灵似恍然大悟,忽然喜道,“那齐悦姐姐也和贵族一样厉害么?”他忽闪着墨绿色的眼睛,一副看见了靠山的样子。

我有些心虚:“那个,我……”

“哼。”狼牙忽然站起身,斜了我一眼,“无能!”

“你!”愤怒地看着他,本来我还不想吹的,既然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深吸了一口气,我笑得无伤无措,“我当然很厉害啊,比那什么贵族还厉害!”

“真的吗?”幼灵的眸中已经直冒金光了,他流着口水蹭到我身上,“那幼灵以后跟着齐悦姐姐好不好?”

“啊,好……”

“不好!”

我才出口,狼牙便严厉地拒绝了。

“喂!”我霍地站起身,双手叉腰,“幼灵是跟着我,你凭什么说不好!”真是的,幼灵比他可爱多了。

“狼牙哥哥。”幼灵可怜兮兮地叫他。

狼牙眉毛抖了抖,回头道:“别叫得老子这么恶心!”

“呜,哇哇……”幼灵委屈地哭起来。

我不客气地打了他一下,又回头安慰幼灵:“别哭,姐姐喜欢你,姐姐让你跟。”

狼牙的眸中露出一丝厌恶,伸手将幼灵拎起来,一甩,又将他丢了出去。

“齐悦姐姐,呜——”

“狼牙,你干什么啊?”动不动就丢人,太可恶了。

我正想过去扶幼灵,手腕却被狼牙狠狠地攥住,他瞪着幼灵,凶狠地道:“老子警告你,男女授受不亲,别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喂,他只是个孩子!”我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还有,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从狼牙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啊?

“孩子?”狼牙哼哼,“那只狗起码六百岁!还叫你姐姐!老子听了就窝火!”

噶?

这么老的……幼灵?

我惊讶地合不拢嘴了,原来狼牙这家伙还能瞧得出岁数。那我才二十三,岂不是相当于婴儿一级?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凑近狼牙,低声问:“你一直老子老子的,那你究竟有多少岁了?”

幼灵都六百岁了,那算起来,我得叫他太太太太太……太公?

天呐,那我得叫狼牙什么了?

睁着无辜的眼睛等着他回答,却见他漆黑的眸子骤然紧缩,狠狠地道:“别尽想些让老子窝火的事情!”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提着走了。

“哎,齐悦姐姐,等等幼灵!”幼灵赶紧爬起来,撒腿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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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何为性感?

“喂,你干什么啊,放开我!”我吼着,挣扎着,无奈双脚离地,根本使不出力气。

“给老子闭嘴!”狼牙恶狠狠地说着,鼻子里发出愤怒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咽了声,这家伙,没把我叼着走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过我始终想不通,不就想问问他多大嘛,至于那么生气么他?小气的男人!

哦不,小气的狼妖!

“齐悦姐姐,齐悦姐姐!”幼灵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看着他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还有他原先无比崇拜我的墨绿色双瞳,我自觉丢脸地塔拉下脑袋。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很厉害,现在居然让一只狼提着走,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齐悦姐姐。”幼灵似乎倒没在意我刚才的话,依旧甜死人地叫着。我无比尴尬地抬头朝他一笑,他又问,“齐悦姐姐,你们要去哪里啊?”

对啊?我们要去哪里?这个问题我压根儿没想过,不过就算想过也想不出能去哪里。

伸手扯扯披在狼牙身上的毯子:“喂,我们去哪里?”

他不说话,依旧提着我,走得风风火火。

难道是我说话太小声了,他压根儿没听见?这样想着,我又大声道:“我们要去哪里?”边吼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大概我**过猛,只觉刚才还阻力十足的毯子在我手里忽然变得很轻,只听“哗”地一声,瞬间从狼牙身上一路滑下……

半张着嘴,我呆了。

我其实想说,狼牙,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里面什么都没穿。

然而我的目光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看去,那足以让我心潮澎湃千百回的身材……

硕键的体魄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令人痴狂的古铜色肌肤,完美的腹肌嵌合在腹部,随着呼吸一张一弛地微动着。

眼睛不自觉地一路往下,忽然被一只大手蒙住,只听狼牙又羞又恼的声音:“该死的,你看够没有!”

呃,我其实想说,没有。

现在有些后悔了,在我家床上的时候我因为惊慌,居然错过了那么完美的人体艺术欣赏!真的吃了大大的亏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觉得身子一轻,果然,下一秒,我的屁股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哇!”我咬牙叫着,再回头时见狼牙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将毯子披了上去,将那具令我口水直流的躯体严严实实地遮掩了起来。

此时,在一旁安静了几十秒钟的幼灵突然捂着脸惊叫起来:“狼牙哥哥,你这样穿好性感啊!幼灵也要这么穿!”

性……性感?

“哈哈哈——”我瞥一眼狼牙那瘪黑的脸,捧着肚子笑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幼灵这个傻瓜,人家那是没有衣服穿,居然给他这么高尚的评价!

正在我大笑不止的时候,听幼灵无比凄惨的大叫一声,接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我霍地跳起来:“喂,干嘛好端端地又打他?”狼牙这家伙是不是有虐童倾向?

狼牙重重哼了声:“你看看这小鬼在做什么!”

我依言看去,只见幼灵眼泪汪汪的样子,煞是可怜。再看一眼,他的衣服敞开了一半,腰带已经渐宽。天,这小东西不会是……

忙跑过去将他的衣服拉紧,斥道:“幼灵,快把衣服穿好!”回头又狠狠地瞪了狼牙一眼,一转眼居然都把人家小孩子教坏了!

“不要!”小家伙头一甩,说得理直气壮,“我也要像狼牙哥哥那么性感!”说着,又要开始脱。

我着实吓了一跳,死命地再将他的衣服拉回来:“这哪叫性感啊,这简直是辱没视野!”我说得无比气愤的样子,其实我想说,幼灵,你这是辱没视野,狼牙确实很性感……

想着,脸没来由地烫起来,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可是,齐悦姐姐刚才好像看得很开心的样子啊!”幼灵疑惑地看着我。

呵,不是很开心,是非常开心,心花怒放。当然,我不好这么跟他讲,只要板起脸道:“哪有,我最不喜欢那样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如果狼牙现在又将毯子褪下,我立马冲上去将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看个够!

没办法,腐女一枚。

改起来太麻烦,偏生我又是一个懒人。

“是吗?”幼灵将信将疑,终于将衣服拉好,嘟着嘴道,“那幼灵就不学他了,本来还以为齐悦姐姐喜欢呢!”

我的脸僵了僵,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秒,我被狼牙轻松地夹在腋下。这回他大概不敢再拎了,怕我再不小心扯了他身上的毯子。

“喂,我自己能走!”怎么搞得我跟一个残废一样?直叫我浑身不爽。

“吵死了,这里太危险!”狼牙吼了我一声,竟转向幼灵道,“小鬼,你住哪里?”

幼灵愣了下,伸手指向左后方:“那里。”

感觉狼牙脚下步子一浮,他丢下句“走”,便夹着我,火速朝前赶去。

“哦,哦!”幼灵猛然反应过来,忙抬脚追了上来。

树林里,两道身影飞速前进着。两边的景象已经看不清模样,只剩下耳边风儿凌厉的嘶吼声。

可怕的速度。

我心里遗憾万千,要是这该死的狼牙没带着我穿越,在我那个世界,那我到哪里都不用浪费车钱了!

我正胡乱想着,只觉得他们已经停下。

狼牙将我松开,我才看清面前是半圆形的东西,前面有一扇门,它后面靠着一棵树干巨大的树。幼灵过去开了门,回头笑道:“进来吧。”

我有些呆呆的,进了门才发现里面还有一扇门,穿过那道门,便瞧见了旋转而上的楼梯。微微吃惊,看来我们是进入了树干了!

我原本以为狗住的地方就是一个狗窝,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高级的狗窝!

“幼灵!”我追上去,崇拜道,“真没想到你家居然这么好啊!”其实我的潜台词是,收留我吧!

反正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总比风餐露宿好吧?

闻言,幼灵的眸中闪过一丝悲伤,垂下脑袋道:“这不是我的家,是以前收留我的一个婆婆租的屋子,后来她死了,我就一个人住。不过再过几天,这屋子就要被他们收回去了。”

噶?

妖界还有租赁制度?

“那继续交租金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幼灵依旧一副沮丧的样子,我低声问:“你是不是没钱交租了?”

他摇头:“这里不用钱,看的是身份,婆婆是狐族的人,可我不是。”

原来竟是这样!可是,这么好的屋子不要了,我觉得怪可惜的。转向狼牙谄媚地笑道:“狼牙,你看这屋子多好啊,呵呵。我们要是能住下来就好了哦?”

我旁敲侧击,却听他冷冷地道:“妖界有妖界的规矩。”边说着,边无情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鼓着气在后面瞪着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怎么就不是妖,不然我哪能让他这么瞧不起?

幼灵带我们走进了一间屋子,狼牙问:“有没有衣服给我换?”

幼灵迟疑了下,开口:“好像有一套,是以前一位大叔留下的,不过破了。”

狼牙一听,皱起了眉头。

我嘻嘻一笑,得意地道:“你取来,我会补。”

狼牙朝我射来疑惑的目光,好像在说,呀,人妖,终于有你会的东西了!

我横了他一眼,也太看不起我了!想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十六岁开始便一个人生活,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务都得自己干!我咬咬牙,拼命无视他的眼光。

幼灵将衣服抱来,呵,还真是一整套,里里外外,什么都不缺了。斜了狼牙一眼,看来他终于可以免去堤防我一不小心便会让他“裸露”的危险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大功告成了。

狼牙火速从我手里夺过衣服,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还不忘冷冷地丢下一句“不许偷看”,便扬长而去。

这话讲得我懊恼了许久,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真是!

正在我愤愤不堪的时候,见幼灵又抱了慢慢一大堆衣服,嬉笑道:“齐悦姐姐,麻烦你把幼灵的这些衣服都补一下吧。”

啊——

我瞠目结舌,不是吧?他把我当成缝纫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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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疗伤

嘴里碎碎念念地说着,却还是帮忙把衣服缝了。幼灵这孩子一个人,还蛮可怜的,总之,比狼牙那家伙好多了!

心里愤愤地想着,手上更加**起来。一不小心,针深深地扎进了手指。

“哇,咝!”我本能地叫了出来,低头看的时候,见血已经从细小的针孔渗了出来。

“齐悦姐姐,你怎么了?”幼灵马上凑上来,看了眼我的手指,皱眉道,“呀,你的手指流血了!”说着,将我手指拉过去,小心翼翼地含进嘴里。

我只觉得浑身一麻,虽然幼灵只是个孩子,可是这样的感觉还是觉得好暧昧啊。

“小鬼,你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狼牙一声怒吼,接着原本在我边上的幼灵再次被无情地甩了出去。

“砰”地一声撞在墙上,继而又慢慢滑下去。

我吃惊不小,霍地站起身,看着狼牙依旧愤愤不堪的样子,生气道:“你做什么啊?幼灵不过是帮我止血罢了!”说着,忙过去扶起早已泪眼汪汪的人儿。

幼灵瘪着小嘴,拼命不哭出来。看得我心疼死了,这才认识多久啊,都不知被狼牙这样对待多少回了。

狼牙站着没有动,却突然问:“你受伤了?”

我愣了下,他的墨色的眸子仿佛闪着异样的光,莫不是关心我?心下有点开心,朝他摆摆手道:“没事啦,就是被针扎了一下而已。”

听闻我的话,狼牙马上不屑地微哼一声,转身道:“切,大惊小怪。”

刚才对他升起的些许好感立马消失的荡然无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过,貌似大惊小怪的人是他吧?

我正欲开口反击,却见他出了门口,没有回头,道:“我去找吃的,待着,不要出去!”

呆了呆,这家伙变化起来可真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消失许久了。

我摇摇头,站起来,继续着我未做完的事情。

幼灵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笑着问:“齐悦姐姐,你为什么会和狼牙哥哥在一起啊?”

我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一口一个“狼牙哥哥”叫得真顺口。不过我自不会跟他计较,没好气地道:“我看见他受伤在外面,就把他救回了家,谁想到,这家伙居然恩将仇报,把我带来这个鬼地方!”

许是听见我说“鬼地方”,幼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心下一沉,好歹是人家的地盘,琢磨着该怎么补救,见幼灵似乎听过就忘,又笑道:“那狼牙哥哥没有生气吗?”

“他为什么要生气?”幼灵真不乖,居然这么问。我感觉受了莫大的冤屈,气愤地道,“我帮他包扎伤口,又抱着他给他取暖,呃……我是说纯粹地不想他冷死。”该死的,我究竟在说什么?

幼灵似乎听得很开心,眯着眼睛道:“好奇怪哦,你这么对他,他居然没有生气。齐悦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狼族……”

幼灵的话讲了一半,便见狼牙冲了进来,将手中的猎物全都丢了过来。我只见鲜血淋漓的东西飞来,早已把幼灵讲了一半的话忘到天边了。只丢下手中的衣服,抱住脑袋大叫一声,跳出很远。

天啊,他找食物的动作也太快了点吧?

见幼灵兴高采烈地接住了狼牙丢过来的东西,顺道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着,又将令一只手上的东西递给我:“齐悦姐姐,给你吃。”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两只兔子。

虽然兔肉香喷喷的很好吃,可是这样的吃法未免太……恶心了吧?

我皱起眉头,见幼灵又低头咬了一口,抬头看我时,满嘴的殷红之色。强忍住喉头的不适,我咬牙夺过他另一手的兔肉,转身打算去烤熟了吃。不管怎么样,我肚子是真的很饿了呢。

等我烧熟吃饱,回头的时候见又只剩下幼灵一人了。他正满足地摸着鼓鼓的肚子,笑眯眯地斜靠在墙上。我拼命地仔细看了看,确定他的嘴角没有留下任何血渍才走过去。

见我过去,幼灵马上又粘了上来,笑着开口:“齐悦姐姐,你那样吃不觉得很麻烦吗?像我和狼牙哥哥那样吃多方便啊!”

我叹一声,方便是方便,只可惜我的胃没有他们那样强悍。

翻了个白眼,我随口问道:“狼牙呢?”

“出去了。”

“什么?”那家伙不是说这里到处都很危险吗?那还出去干嘛?我想都没想,起身追了下去。

“齐悦姐姐!”后面传来幼灵的叫声,可是我还是一步都没有停下去跑了下去。

推开房门,迟疑了下,我还是很勇敢地走了出去。今晚的月光不是很亮,微弱的样子,却依旧能看得清树木投下的影。

深吸一口气,其实忽略掉那些稀奇百怪的妖,再拼命地把环境想得平常一点,这里跟我以前生活过的世界也没有差很多哦?

朝前走了几步,似乎听见狼牙粗重的呼吸声,定睛一看,那家伙正仰面躺在草地上,闭了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天空,除了若隐若现的月亮,也没有星星,不知道这家伙在欣赏什么。

特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狼牙忽然道:“你出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外面危险吗!”语气有些生硬,可是,听起来,为什么我觉得很舒服啊?

该死的!

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故意板起脸:“什么危险不危险,那你又出来做什么?”

狼牙微哼一声,吐出两个字:“疗伤。”

(汗,亲们都沉默了,俺米动力,快要更不动了……大家说说,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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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写小说,也是一种力量

疗伤?

我有些惊讶,目光不自觉地朝他手臂上的伤看去,才发现他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拿掉。原本又裂开的伤口却微微泛着淡色的光,正在慢慢地愈合。

不是真的吧?

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无奈地发现刚才这个不可置信的事实还在我的面前继续着。俯过身去,趴在他的伤口边上,结结巴巴地开口:“你的伤口……伤口怎么……”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跟变魔术一样!

狼牙似乎很不满,皱眉道:“今日的月光太弱了。”

“月光?”吃了一惊,原来传说中月光与狼有渊源居然是真的!天!我不自觉地捂住嘴,忙问,“喂,狼牙,那个……那个……月圆之夜,你会不会……”

想想,又觉得不对。以前在电视里看见狼人在月圆之夜会变成很恐怖的怪物,可是狼牙本来就是狼,应该还是纯种的狼吧?不知道他在月圆之夜会变成什么样子?

细眼看着面前的人,很帅啊,真的很难想象他会变成怪物呢。

狼牙倒是没有惊讶,轻“唔”了声,开口:“月光给予我们力量。”

月光……力量……

我已经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忽然又想起刚才幼灵说的话,瞥一眼狼牙,轻声道:“伤口包扎着不会好?”

闻言,狼牙冷哼一声:“老子还以为你那是猪脑!”

什么?

恶狠狠地瞪着他,这算什么话?说我不是猪脑,却又用这样的方式,那我究竟该感谢他还是该骂他?

边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伴随着沉稳的呼吸声,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袒露的小半胸肌在微弱的月光下更显出了健康的古铜色,弄得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银色的发丝缭乱地散在俊眉的脸颊,随性平添了一份蛊惑的色彩。

我拼命握了握双拳,该死的,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我嬉笑地俯身过去,趴在他的耳边,开心地说:“哎,狼牙,你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啊?要不然把衣服脱了,好疗伤啊!”

心脏伴随着兴奋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脑子已经不自觉地想象那包裹在衣服之下的一泻春光。

好撩人啊!

狼牙仍然没有睁眼,重重地冷哼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原本还激动地不行,却在他如此冷漠的行为之下,弄得我瞬间性趣全无。可恶,一点都不识趣啊!

“狼牙?”我不甘心地又唤了他一声,换来的依旧是一声冷哼。

没好气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不看就不看,小气鬼!

抱膝坐在他身边,吹着口哨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来。能见度不是很高,到处是奇形怪状的巨大树木,安静下来了,似乎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看了狼牙一眼,那家伙一副安然的样子。

又坐了会儿,渐渐地,身上泛起了凉意。双臂紧抱着,感觉狼牙根本不当我在边上一般,自觉没趣。

正想起身回去,却听狼牙忽然道:“人妖,你会些什么?”

“喂!”回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怒道,“都说了不许喊我人妖!”每次听他叫我“人妖”我就来气,我怕他再叫,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否真的曾经被拖去做过变性手术了!

狼牙不以为然,我又道:“你再这么叫,我也喊你狼妖!”生气地说着,想想,还是“人妖”比较难听呵!

经我这么一讲,下一秒,他果然不再唤我“人妖”,不过一开口却是:“取悦。”

“是齐悦!”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我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头狼绝对没念过什么书,没知识,没文化,我感觉和他讲话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转过身来,显得很不耐烦:“哎,你干什么老想扯开话题啊?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啊!”

我什么都不会?!

霍地跳起来,眉毛愤怒地跳动着:“谁说我什么都不会!”

“那你会什么?”他锲而不舍地问,似乎还夹杂着兴高采烈的语气。

我会什么?这个问题问得也太宽泛了吧?

不过我脑子里马上蹦出来的是:“我会写小说。”话一出口,我自觉很汗颜,低了头,正准备聆听他的臭骂。

狼牙却忽然道:“小说?那是什么力量?”

什么?

鼓起勇气看向他,见他睁开了双眼,一脸茫然之色。心下窃喜,原来这家伙不知道写小说为何物。不过,他居然问“什么力量”?

嘴角浅笑:“脑力。”

“脑力?”狼牙念着,似乎有些惊诧,忙坐起身,直直地看着我,“你是说……念力?”

我被他说呆了,动脑子就要思考,就是“念”,然后就等于了“念力”。呵呵,狼牙啊,你解释得可真好。我自己还没想到呢!

嬉笑一声,我说得眉飞色舞:“你可别小看我呀,我挥挥笔杆子就能让谁谁生不如死!”

见狼牙的眸子越撑越大,看着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我自信地一笑,怕什么,我又没说谎。写小说本来就是这样嘛,看谁顺眼谁不顺眼,不都是我说了算的么?

狼牙的嘴角晕开一抹嘲笑:“你怎么不干掉那两条蛇?”

“呃——呵呵。”我干笑两声,说道,“我的力量要看场合的啊,不是什么时候都行。”在我的小说里,我是老板,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妖界,我只能扮老……

狼牙“切”了一声,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我知道他不相信我,我也没指望他会相信我,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他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都说三年一代沟,我跟狼牙中间都不知隔了几千几万条沟了。安慰着自己,纯属正常。

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虽然他刚才讲得很清楚了,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发出赞叹。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啊!

我突然羡慕起他来,多好啊,生病受伤都不用买药吃药。月光啊,多好啊,就跟太阳能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狼牙甩了甩手臂,站起来,朝那树屋走去。我忙跟上他,说实在的,有他在身边还是觉得蛮安全的。

想着,不自觉地出笑。

却不想狼牙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个收势不住,直直撞了上去。才要开口问他干什么,却见他一脸冷寂之色,说得一本正经:“以后不许跟别的男人亲近。”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却又补上一句:“尤其是那只狗妖!”

(看来这文真的波澜不惊吗?亲们都不说话鸟……伤心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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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他跟我走,我跟你走

不许跟别的男人亲近,尤其是幼灵。

这话说得奇了,我茫然地问了句:“为什么啊?”

“为什么?”狼牙咬牙切齿地反问一句,琥珀色的眼睛迸着火,令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往前一步,我退了一步。

他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肩,恶狠狠地开口:“你是老子的人!”

什么?

我傻了,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在霸道地宣布这个玩具是属于他的一样。可是,我怎么好端端的成了他的人了?

歪着脑袋,我咧着嘴笑:“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退一万步讲,我是人,他是狼,这人和狼怎么能在一起呢?

狼牙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冷了声道:“老子也希望弄错了!”说着,瞪了我一眼,径直朝树屋走去。

剩下我一个人在后面傻眼,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谁在逼他一般!

眼看着他走了进去,我低低地啐了一口,忙跑进去。望着他颀长的身影,心下微动,说实话,那家伙的身材样貌真的是没话说,就是人那个了点。

不过……

人和狼在一起的话,日后生的小孩会是怎么样的呢?

狼人?!

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又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月圆之时,狼人变成的可怕的样子,打了个哆嗦,天啊,杀了我吧!

瘪瘪嘴,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

“齐悦姐姐!”还没上楼,幼灵的声音便从上面传了下来。狗鼻子,就是灵!

看见狼牙一张黑脸,幼灵有些微愣,悄悄靠近我,问:“狼牙哥哥怎么了?”

“他肝火比较旺盛,别管他。”我将幼灵拉至一旁,才发现那一堆衣服他已经都收拾干净了,呵呵,真是个好孩子。

“齐悦姐姐。”幼灵看着我,一脸落寞,“你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吗?”

“啊?”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狼牙一眼,终于还是点点头。这里可是妖界啊,我一个人指不定能不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呢。

看看幼灵,相比较之下,还是狼牙比较靠得住。所以,在经过了三分之一秒的时间考虑,我还是打算跟着狼牙。

“我跟你们一起走。”幼灵笑眯眯地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探向我身后。

我不解地回头,惊讶地发现原来那堆衣服他早就打包好,就等着明天拎着走了。

“不行!”

我还未开口,狼牙冷冷地拒绝。

“狼牙哥哥……”幼灵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眸中闪着泪光。

看着狼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都替他不好意思。常言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他现在可还在幼灵的家啊,居然能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话来。

我拍拍幼灵的小手,安慰着他:“没关系,你别和他走,你跟我走好了。”

我的话音刚落,狼牙“咻”地一下窜到我面前,厉声问:“你不跟我走?”

“跟啊。”我眨眨眼睛笑着说。不跟你走,谁保护我呀?

闻言,狼牙似乎有些得意,轻蔑地看了幼灵一眼:“他不能跟我们走。”

呵,这只小气的狼!不就多了一个人而已,他干什么这么斤斤计较啊?

我笑道:“你弄错了,幼灵不跟你走,跟我走。”

“他跟你走,你跟我走,那他不还是跟我走了?”敛起了笑,他又开始生起气来。

“幼灵跟着我啊,恰巧呢,我又要和你一起走。呵呵,大家都是碰巧而已嘛。”我冲他笑得无邪。

“你!”他的眉毛抖了抖,大声道,“总之,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瞪着我,良久才憋出一句:“三个人太麻烦!”

这话,够牵强!

“狼牙哥哥……”墨绿色的眸子泛起一层水样的光,幼灵吸了吸鼻子,一副都要哭的模样。

我灵机一动,开口道:“哎,怎么会麻烦呢?你看,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幼灵好歹是本地人嘛。他和我们一起走,不正好可以给我们带路啊。”其实我压根儿不知道狼牙想走去哪里。

“嗯,嗯。”幼灵拼命地在边上点头。

听我这么说,狼牙似乎有些动摇了,他想了很久,突然回过头来,指着脖子上的挂件问:“这个东西,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

我吃了一惊,这个不是他说的时空穿梭器吗?这里真的会有吗?

幼灵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抬头道:“这个是什么啊?”

汗,我失望地看着幼灵,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狼牙低哼一声,圈起了双手。我心里嘎嘣一声,狼牙该不会用一个问题就把幼灵给pass了吧?

正想着,幼灵还是问:“齐悦姐姐,那个是什么?”真是个好奇宝宝。

可是,我该怎么解释呢?想来想去,只好道:“就是可以从这个世界变身到另一个世界。”这样的回答,应该算可以了吧?

没想到幼灵兴奋地叫道:“那不是和贵族的公主一样?”

“什么一样?”狼牙霍然转身,大声质问着。

我也惊诧地看着幼灵,一样?怎么个一样法?

幼灵似乎吓了一跳,半晌才道:“那个贵族公主很早的时候就去了异世界,说是修炼什么来着。据说马上就要回来了,还要在金蛇族和银蛇族中间选她的驸马呢!”

我和狼牙对视一眼,那一刻,也不知我们哪里来的默契。管他驸马,驸什么,我和狼牙都致力于“异世界”三个字上。

原来穿越时空在那个世界都存在啊!心里窃喜,太好了,终于有回去的希望了!

这回,没等狼牙开口,我便急切地问:“那你知道那公主是怎么去的异世界?”

幼灵愣住了,他一副“天啊,我怎么会知道”的模样瞪着我,半张着嘴。

狼牙嘴角微动,开口道:“看来我们得去那贵族的宫殿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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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做妖精真好

“贵族的宫殿?”我霍地跳起来,实在有些迫不可待了。没几把刷子就在妖界混,那实在太危险了。虽然在我那个世界,车祸,凶杀,空难……比比皆是,那也总好过在这里来得强。

朝幼灵问:“在哪里?”

幼灵大概是未见过我对这事这么上心,愣了片刻才开口:“在四方城。”

“四方城。”狼牙默念着,嘴角微动,“去睡觉,明日出发。”

“嗯!”我兴奋地应着。

狼牙朝前走了几步,见我没动,回头道:“还不去睡觉?”

我一时间愣住了。

他又道:“过来。”

“啊?”我更加茫然了,突然叫我过去,这是何意呀?

“还不过来?”隐隐地,听出了咬牙切齿。

纳闷地朝幼灵看了眼,他似乎隐忍着笑意,却将目光探向了狼牙。

搞什么?

我正欲开口,只觉出身子一轻,被狼牙凌空提起,看来他的手臂真的是完全恢复了啊,能把我提得这么轻松!

“喂,放我下来啊!”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拎起来嘛,搞得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双腿残废了。

狼牙微哼一声,没有说话,拎着我径自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将房门狠狠地关上,我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轻,便被他轻松地丢掷床上。

“啊!”我本来以为会痛得龇牙咧嘴,毕竟这里不可能会有席梦思嘛!却没想到一个“啊”字说得自己都心神荡漾起来,**的床哦!

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感叹,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啊,居然能这么软!

才琢磨着,便觉得身边一个重物压下来,回过身,见狼牙已经无耻地躺在了我的身边。大大吃了一惊,脱口道:“喂,你干什么?”

“切。”他轻蔑地瞪了我一眼,口中吐出这么一个不屑的字眼儿,弄得我窝火。

撑起身子,难道这家伙是要和我一起睡觉?才想着,见他果然安逸地闭了眼睛,双臂交叉着枕在头下,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副爽毙了的样子。

想起他刚才叫我睡觉的样子,我的脸居然一下子变得烫烫的,估计已经红成了柿子了。我“嘿嘿”地笑着,爬过去,凑近他道:“喂,睡觉不脱衣服?”我其实很好奇,他为什么非得和我一起睡。不过这家伙的性子,就是我问了,他也铁定不会告诉我。所以我还是省着点口水好了。

琥珀色的眼睛骤然睁开,愤怒地道:“要脱你自己脱。”

脸颊似乎烧了起来,我瘪瘪嘴:“我不热!”

他低哼着,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我看了他的背影半天,自觉没趣,朝他吐了吐舌头,仰面躺了下来。头顶的天花板是最天然的棕色木头,竖起鼻子,好似还能闻到淡淡的古木清香。闭了眼睛,**啊!看来这妖怪们爱护大自然的思想还是很不错的呵!

迷迷糊糊地,睡意悄悄上来了。

身边的狼牙却突然道:“喂,取悦,你以前有没有和男人妖一起睡过?”

一声“取悦”令我的睡意去了大半,真是的,我都不想和这只文盲狼妖计较了。没有睁眼,我生气地道:“没有!而且人妖只有男的,没有女的!”这话只是为了再次告诉他,我不是人妖!

闻言,感觉狼牙霍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试探性地开口:“你……你是男的?”

天啊,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生气起来。愤怒地睁眼瞪着他,却见他的目光从我胸口一直游离往下……再往下……

呃,这家伙不会是以为我下面有……那个吧?

咬咬牙,一把将他推开,怒道:“我是女的!是女人!”吼着,虽然我也知道他还是分不清人和人妖,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愣了片刻,他破天荒地没有和我斗嘴,懒懒地开口:“都是男的,你们是怎么繁衍的?”

噶?

果然是动物,就知道这么低俗的事情。我朝他露出轻蔑的笑,开口道:“人妖没有繁衍能力。”

他剑眉一佻,笑着问:“那么你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心下惊喜,他这么问我,是不是就已经把我归类为人妖之外了?想到此,我立马兴奋地笑:“我当然有啊!”

狼牙墨色的眸子微微一紧,似乎露出笑意来,翻身躺下,轻言:“那就好。”

好?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忽然觉得身子一紧,狼牙已经转身将我抱住,轻柔地拥入怀中。他的呼吸淡淡的,有力的心跳撞击着我的脑袋,只听得见“嘭嘭嘭”的巨响。

我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伸手推他,却是怎么也推不动,急得我大叫:“你干什么啊?放开我啊!”

“什么都不干,老子还要考察考察。”话语是轻轻的,夹杂着狡黠的语气。他银色的发丝落在我的脸颊,痒痒的,惹得我的心愈发不安起来。

那一刻,我的脑海只闪过两个字——色狼。

我感叹,怪不得有此说法了,狼牙就是名副其实的色狼啊!天下乌鸦一般黑,狼妖更甚!

我愤怒地瞪着他,身子却是一刻都动不了,顺便在心里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他却在我的愤怒里,笑靥如花地闭了眼。

可恶!

“幼灵!幼灵!”我**大叫起来,虽然幼灵还是小妖,但也比我强。

瞧见狼牙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嘴角带笑。而床的周遭似乎隐隐地旋转起一股气流,慢慢地,飞舞起来,将我们完全笼罩在下面。

我才不管什么东西,依旧拼命地扯着嗓子大叫着:“幼灵!幼灵!快来救我!不然我不让你跟啊!幼灵!”

可是,任凭我再卖力,都不见幼寻声而来。幼灵不像是那么贪生怕死的狗啊,尤其是面对如此温柔漂亮的我。

看着面前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流,我醍醐灌顶,结界!

该死的……狼牙!

我这么闹腾,他却似充耳不闻,依旧安逸地睡着。翻了个白眼,我张口朝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啊!”这什么肉啊,铜墙铁壁啊,好硬!

用舌头舔了舔,还好,牙齿一个都没掉。我不禁赞叹那砍伤了狼牙手臂的东西了,那估计是金刚石一类的武器了吧?

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家伙,我从来没有如此如此的强烈感觉到,做妖精真好!

(票票,无耻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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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火狐族

“齐悦姐姐,齐悦姐姐……”

迷迷糊糊地听见幼灵的声音,一定是做梦吧,周围还布着结界呢,我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自然也传不进来。于是,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齐悦姐姐!”尖锐的声音好似一下子要刺透我的耳膜,我吃了一惊,本能地伸手掏着耳朵,半睁开眼睛。

见幼灵鼓着脸,红着眼看看着我。

一个激灵,我急忙坐起身,床上只剩我一个人,狼牙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可是,幼灵怎么会在这里啊?

瞧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皱眉问:“怎么了?是不是狼牙又欺负你了?”在这屋子里,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会欺负他。

幼灵怔了下,却是摇头。

不是?

我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着他,奇了,居然不是狼牙?

“呜呜,你不要幼灵了!”幼灵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仰着小脸,墨绿色的眸子一眯,眼泪水便一下子飚了出来。

我被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急急帮他擦着眼泪,皱眉道:“谁说我不要你了?”

“呜呜,狼牙哥哥说的!”

又是狼牙!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幼灵也真是的,脑子呢?狼牙的话能信吗?

“他的话怎么能相信?”我没好气地说道。

“呜呜,不是狼牙哥哥说的。”

呃——

我正想问幼灵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却见幼灵小手一扬,接着一道绿色的烟雾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听到了那个熟悉万分的声音:“幼灵!幼灵!快来救我!不然我不让你跟啊!幼灵!”

天,这不是我吗?

这技术好啊,比起录音可强太多了!我正啧啧称奇,却见幼灵小嘴一瘪,又哭起来。

立马想到,定是狼牙那家伙做的好事。笑眯眯地看着他,开口道:“哎呀,你有听到我这样说么?”

幼灵扑闪着大眼睛,茫然地摇头。

“就是说啊,那是狼牙骗你的啊,别信他!”我说得咬牙切齿。愈发觉得狼牙那家伙小气了,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嘛,幼灵会引我们去四方城的啊。

听我这样讲,幼灵歪着脑袋想了想,挂着泪珠问:“真的嘛?”

“嗯嗯!”拼命地点头,“姐姐最喜欢你了,怎么会不要你?”

“真的?”他墨绿色的眼睛冒着光,忽然朝我扑来,亲昵地钻进我的怀里,开口地道,“太好了,齐悦姐姐,幼灵也最喜欢你了!”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虽说已经是五六百岁的“高龄”了,可在妖界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看着他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菱唇不自觉地勾起。

与幼灵在房内又待了会儿,便起身出了门。

才将一只脚跨出去,便见一样东西自我面前飞来。本能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黑色斗篷。

“披上再出去。”狼牙依旧是带着一丝不悦的命令的口吻。

我皱眉:“干什么啊?”突然给我这么难看的一件斗篷,还说什么披上才能出去,真是的!

狼牙的嘴角牵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大步朝我走来,上下看了我一眼,笑道:“不想怎么死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装成贵族比较好一点。”

装成贵族?

脑子翻了翻,才想起只要不看见我的发色,想必谁也瞧不出我的身份吧?而且,既然是贵族,想来那些杂碎的妖精也不敢轻易动我的吧?

朝他眯着眼睛笑:“狼牙,看不出,原来你的脑子还很好使的嘛!”便说着,便将斗篷披上了身。

没想到,狼牙却是脸一红,斜着眼睛“切”了一声,立马转过脸去。

哟,还害羞了?

我扯了扯斗篷,正想绕至他的面前嘲笑他一番,却见他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墨色的眼珠微紧,露出警备之色。

幼灵有些慌张地跑上前,依偎在我身边,喃喃地道:“不好了,狐族的长老!”

“狐族?”

我才开口,却听“砰”地一声巨响,大门被什么东西炸飞了。我惊叫一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狼牙懒腰夹起,以惊人的速度闪至一旁。

将我放下,沉声道:“一边待着!”

不服气地微微握紧了双拳,好吧,我待着。只是这个“无能”的称号要永无止尽地被他挂在嘴边了……

幼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在了我身边,心底微动,伸手揽过他小小的身躯,虽然很“无能”,可是安慰他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原本昏暗的房子在大门倒塌的一瞬间忽然变得亮堂起来。

参差不齐的身影自门口进来,二人均一色的火红服饰,为首一人满脸的皱纹,灰白的胡子长至脚裸,他伸手拨弄着,目光探过来,犀利无比。他的身后,满脸桀骜不驯的年轻狐狸,正拿他不羁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火狐!”狼牙轻吐出两个字。

“什么?”我本能地问出口,目光看向他的侧脸。

狼牙朝我瞧了一眼,破天荒地没有数落我,只低声道:“是狐族的一支,喜爱群居,但却很排斥外族人靠近。”

怪不得,他们会突然找上门来。

后面那狐妖冷笑道:“当初就不该让这低贱的种族留下,如今倒好,还将别人带来了!”

低贱的种族……

不自觉地低头看向幼灵,他脸色一沉,默默低下了头,活脱脱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抬眸,怒道:“你说谁低贱?”不就一只狐狸嘛,有必要那么洋洋自得么?

那只妖精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顶撞他,脸色铁青,眼神愤怒地看过来。我微吃一惊,见他右手向下,掌心缓缓地聚集起一团赤色焰火,愈演愈烈。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这脾气怎么比狼牙还火爆,话才讲了一句就想动手了?动了真格,那我就要小心了,不,小心也没用呵!

抬头看着狼牙,却见他薄唇微勾,丝毫未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正失望地垂下头,恰巧见狐妖跨出一步,心下思忖着该如何是好,却见那为首的长老伸手拦住了他,目光刺向我,微露出警备之色,低沉地道:“贵族!”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011章 想动她,先打败我

“什么?”正欲动手的狐妖眼球一撑,本能地看向我的脚下,目光泠然,手上的火焰瞬间熄了下去。

我不免吃了一惊,见狼牙满脸自信的样子,看来他早料到他们会认错,难怪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幼灵也是微微动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想起幼灵说贵族是三大种族之一,也难怪那狐妖会有所顾忌了。可是,说到底,我终究只是个冒牌货啊,万一他们不怕死冲上来,那我可就真的玩完了。

想归想,腰板还是挺得很直,在没有被识破之前,我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找了贵族的人撑腰吗?”先前意欲动手的狐妖咬牙切齿地说着,眸中仿佛要迸出火来。

“玊(sù)!”那狐妖长老轻声呵斥了他,转而看向我,开口道,“不知尊驾进入我族地盘所谓何事?只是,我们有我们的规矩,非族人不可长居。”

我被他的一声“尊驾”叫得晕乎乎的,等他话音落了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以为幼灵叫了我们帮助他留下来?

弄了半天,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我摆摆手道:“哎,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们今日就走,带幼灵一起走。”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该懂了吧?

果然,听我如此说,面前二人微怔。那叫玊的家伙疑惑地道:“真的不留下?”

呵,这话说得!

若我们真的要留下,估计他要拼死一搏了吧?不过我还真的不想留下来了,哪里有回家的希望,我就往哪里去。

坚定地点头:“自然不留下。”

语毕,瞧见玊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朝幼灵瞧了一眼,似乎愈发得意了。

那长老的目光却是一直未离开我,隐隐的,似在琢磨着什么,却又看不出所以然来。良久,突然问道:“不知尊驾要往哪里去?”

我愣了下,这老头儿也太八卦了吧?连这个也要问!

瘪瘪嘴,不悦道:“当然是去,呃……回四方城。”既然说自己是贵族的人,就说得像一点也无妨。盯着他,我顺口道,“难道长老还要送我么?”

那长老依旧面不改色,胡子微动,低声道:“如果尊驾希望的话,我……”

“不必了!”狼牙瞪了我一眼,冷冷地开口拒绝。

呃,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说要送嘛!

我陪笑着:“呵呵,开玩笑的,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说着,拉着幼灵的手急急朝外走去。

才跨出门口,只觉一股火热的气息自背后袭来,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两只狐狸居然敢在我背后下手!

惊慌地回头,只听“轰”地一声,那团火球在我背后倾然炸开,而我的周身早已被照上结界,火星撞在隐形的结界上,又悄然陨落。

惊魂未定地看向狼牙,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只见狼牙愤怒地走向玊,漆黑的眸子似要燃烧起来,厉声道:“想动她,先打败老子,否则,你还不够资格和她交手!”

我在惊讶之余不禁感叹,原来狼牙的表演技术也很好,谎话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再看向玊,早已是吓得脸色惨白,简直和吸血僵尸没什么两样。嘴唇抖动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长老脸色微沉,将玊挡至身后,朝我道:“玊太鲁莽了,我会关他静闭。不过他的妖力,自然是不能与尊驾相比的,今日请尊驾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一回。”

呵,他所得可真轻巧!若不是狼牙,天知道我粉嫩的后背会变成什么样呢!现在知道自己自不量力了?

心下愤愤地,正欲骂回去,却看见狼牙泠然的神色,迟疑了下,终于将满腔愤怒咽了下去。不温不火地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幼灵偷偷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朝他一笑,大步朝前走去。

确定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狼牙又娴熟地夹起我的身子,飞速前进。幼灵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开心地笑着。

可我笑不出来,沮丧着抬头看着狼牙:“我说,你能不能不这样夹我?”怎么弄得我跟一本书一样,动不动就夹在腋下!

他微哼:“你自己下去跑?”

本能地低头看了看,这样的速度把我丢下去,不死也残废了。还要我跟着他们跑?天,我得先回去装上马达试试能不能达到他们的境界。

陪笑道:“那个……我是说,你能不能换个姿势?比如,抱我呀!”想了想,又道,“背我也成!”将就了,总比现在这样强吧?

“吵死了!老子就喜欢这样!”

呃——

颓然地耷拉下脑袋,太可恶了,每次和他商量他都这样!自私自利的家伙,是妖精了不起呀?

心里悄悄地骂着,不时朝他翻几个白眼。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的速度根本不能用“百米”或者“千米”来衡量了,我已经被夹得麻木了。

狼牙手一松就把我丢在地上,半个身子都麻了,我只能坐在地上,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

幼灵跑上来,坐在我身边,笑道:“齐悦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啊!”

是么?我眨眨眼睛,压根儿不知道我哪里厉害了,只好咧着嘴傻笑。其实我怕都怕死了,尤其是最后玊的那一击,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啊。

看向狼牙,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玊会突然袭击我的?”

狼牙圈着双臂,斜倚在树干上,懒懒地道:“他动作太慢了,被老子看到了。”

话,说得那样漫不经心,可是我还是佩服他。他口中的慢,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太恐怖了。

“哼,看看你,不经吓的样!”对着我,狼牙的嘴里似乎从来没有过好听的话。

牙齿气得“咯咯”响,人家是妖啊!我于他们,简直就是小白兔对着哥斯拉,不倒地已经很给面子了!没好气地道:“你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不打起来,还跑得这么快?”

“我能对敌那狐族长老,可是你和那只狗,能对付那小狐狸么?”他说得头头是道,他一对强,我和幼灵二对一也是没有胜算。

心下不服,我揉揉大’腿站起来:“照你这么说,他们岂不是占了绝对的优势?那他们会那么笨不动手?”

一句话,令狼牙语塞。他似乎有些愤怒,却是隐忍着,转过身,不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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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吃牛排

突然不理我,弄得我莫名其妙。

幼灵忽然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以为齐悦姐姐很厉害啊,所以才不敢冒然动手。”

我有些吃惊,幼灵又道:“玊最后出手被狼牙哥哥拦下,狼牙哥哥又说了那样的话,更加令他们防范了。”

我沉默了,那长老也不是泛泛之辈,照理说不会发生身边的人会乱来的事情。既然狼牙说看得见玊的动作,那么在他身边的长老更加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释便是他默许了,意欲试探我的能力吧?只是他没料到我身边的这只狼居然会这么厉害。

狼牙忽然朝我走来,我微微吃惊,见他伸手扶正了我的斗篷,铁青着脸道:“嗅不出妖力的只有两种人。”

我凝视着他,他却不看我:“一种是妖力极其强大,他们有很好的自控能力,能随时隐藏起自己的力量。这样的人若是敌人,那么会非常可怕。甚至是他什么时候来到你的背后你都不会发觉。”

我被他讲得脊背冷飕飕的,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背后,只有幼灵无辜地冲我眨着他那墨绿色的漂亮眼睛。不自觉地拉紧了斗篷,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冒充别人还有这一点好处。

“还有一种人……”狼牙的目光收回,直直地看着我,眼睛似染上了笑意,薄唇微动,“还有一种人,就像你这样的,表里如一。”

“你!”我气鼓鼓地看着他,太过分了,就知道奚落我!

狼牙却是朝我得意地笑,继而转向幼灵,正色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一听他在说正事,满肚子的火慢慢消停下去了,大局为重,我深谙这个道理。

幼灵回头看了眼,开口:“一路往西。”

西?

我站起身,朝四周观摩了下,到处是参天的大树,平视是密密麻麻的树干,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呢!又瞧了狼牙一眼,我一点也不担心,那家伙的方向感应该比我强,否则他也枉为妖了。

我严重觉得和他在一起会产生极大的惰性。连路都不用自己走了,自然,许多事情都不必我去考虑。原因是,他嫌我太笨了。

哎,真不知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齐悦姐姐。”幼灵凑近我,小声问着,“你其实就是贵族对不对?”

小家伙一副“你一直在骗我”的样子,露着“看穿”我的得意的笑。我咧嘴笑笑,其实,我也很希望我是。可是,这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幼灵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故意扮深沉。我只好勉强笑着摇头。

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道:“齐悦姐姐,你是在玩什么游戏吗?你就告诉幼灵,幼灵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他说得信誓旦旦,墨绿色的眸子闪着光。

原来他一直在怀疑,我只是在骗他,我真的是贵族。所以他刚才才会说我厉害吧?不过我还真是头一次碰上告诉他事实他偏要听谎言的家伙呢!当真汗颜!

我陪笑着,不知道该如今解释,目光看向狼牙,见他邪邪地笑,丝毫未有要替我解释的意思。我地哼了声,算了,解释不解释又怎么样呢?我又不会损失什么。

“休息够了没?”狼牙冷不丁地开口。

我怔了下,茫然地应了声:“够了。”

他“切”了下,嘲讽地道:“老子又没问你。”

可恶!

不过……他能这么问幼灵,是不是就说明他在慢慢地接受他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虽然他的话令我很愤怒,不过这样想起来,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

幼灵欣喜地眯了眼睛,狠狠点头:“嗯!”

“走。”

他吐出一个字,人已经闪出很远。我无奈地翻着白眼,再一次被他夹在腋下离去。重重地叹息着,我的抗议,在他这里,从来都没有生效过。

麻木了。

除非有一天,我变得比他厉害。让他在我面前自称“我”,而我在他面前自称“老娘”的时候,相信我们的世界便会颠倒了。

嘴角不自觉地浅笑,沾沾自喜而已,充其量不过是自我安慰。

狼牙一手夹着我,令一手臂上的肌肉似狠狠地紧绷着,很**的样子。我有些奇怪,怎么看起来像比夹着我的手还使劲呢?

“狼牙。”忍不住叫他,遥远的旅途,不聊聊天,怎么消除寂寞呀。

“干什么?”他语气平平,眼睛警觉地看向前方。

“你说四方城真的有东西能让我们回去吗?”

“不知道。”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想来他与我想的一样,幼灵说那贵族的公主去了异世界,那么穿越一事可以确定。我们都在担心,是否能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再来一次错穿,那简直太疯狂了。

不知道又飞奔了多久,直到我的肚子开始不安分地抗议,他们才慢慢地停下来。

“太好了,有东西吃了!”幼灵望着前面,开心地叫着。

我顺势瞧去,见前面类似一张很大的网,由无数藤条交织而成,形成一个天然的遮风挡雨的屋顶。许多垂直往下的藤条嵌入土中,继续开枝散叶,并在周围绽开一个小小的平台,酷似桌椅。

我惊讶地看着,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幼灵拉着走了过去,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当作桌椅来用的。而这里,是个客栈,妖界的客栈。

“哟,三位吗?”我们才坐下,便听见一个妖媚的声音传来,感觉酥酥麻麻的。

回头,见一个身着蓝艳紧身衣的女人笑靥如花地走来。当真是一步一婀娜,一笑百媚生。

她靠近我们,隐约地,觉得有种迷糊的感觉,那是媚惑吧?我暗暗吃惊,目光不自觉地朝她的影子探去,又是狐狸!

幼灵见我惊诧的样子,轻声道:“这是灵狐族,也是狐族的一支。”

哦,我点点头。

那灵狐行至狼牙身边,娇媚地意欲靠上他的身,却被狼牙厌恶地推开了。只听他冷冷地道:“此刻有什么可吃的?”

灵狐被无情地推开倒也不生气,依旧邪魅地笑着:“上一轮,是牛。”

“是吗?那便上来三份。”狼牙娴熟地说着。

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讲话方式都好奇怪,隐约地,似乎听不懂。不过看来狼牙生活的世界也是妖界,原来妖界的规矩是亘古不变的啊。

瞧一眼幼灵,那小家伙已经口水哒哒了,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无限期待的样子。不过我也很期待,因为真的饿了。

既然是牛,那就当牛排吃了吧。话说这辈子,我还没上过西餐厅,还没吃过牛排呢!

灵狐笑着,又道:“三位要几分熟?”

呵,还真是牛排啊?

“原汁原味。”狼牙率先说道。

“两分。”幼灵想了想说。

我立马又想起他们吃兔肉的时候血肉模糊的样子,差点就要吐了,拼命忍着,终于憋出两个字:“全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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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决斗(上)

“噗——”狼牙笑喷。

幼灵也是整张笑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看得出是强忍着笑意,终于撇过脸去,不看着我。

灵狐半张着嘴,目光盯着我的脸,感觉我就是一农民工进城。轻咳了一声,我正色道:“怎么,全熟不行吗?”语气特意狠狠地加重了。

她本来有些不悦,却在看向我的影子时,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忙又堆起笑:“不,不,全熟,三位稍等。”

望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洋洋自得,看样子,贵族的身份在妖界还是很好使的啊!用来吓唬那些小妖真的是绰绰有余了。

打量起四周,惊起地发现客栈里的服务员竟然全是女的!都说狐狸精狐狸精,看来都是来勾引男妖的吧?想起刚才那灵狐奸诈地笑着意欲靠近狼牙的样子,心里居然小小地愤怒了下。

我凑近幼灵,小声问:“灵狐族的男的都哪里去了?”

“男的?”幼灵贼笑着,“灵狐都是可男可女,亦男亦女。”

是么?我惊讶无比,又本能地看向远处的几只灵狐。个个都是娇艳惊人的模样,当真是男女不分!好厉害的种族呵,可以男女通吃!心下感叹,做变性手术的医生若是遇上他们,一定会崩溃的,因为他们面临的,绝对是失业!

坐在我对面的狼牙一脸凝重之色,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周围。不知怎的,我总感觉他有些异样,甚至都隐约觉出了他探出的妖力。

吃了一惊,真扯,这怎么可能!

我正想着,刚才下去的灵狐款款而来,恭敬地将我们要的牛肉一一放在我们面前,温柔地笑:“三位,请慢用!”

看了一眼,顿时有点失望,没有刀叉,确实和牛排差了很多。而且,也不是一块,似乎是胡乱地砍成了段儿,很厚实的样子。

狼牙和幼灵已经伸手抓起来就吃,我犹豫了下,虽然吃相比较难看,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伸手,抓起来就咬。

味道还不错,我终于满意地笑了,边笑边吃。

这时,邻桌的人吃完了,走了出去。见另一人立马尾随其后。二人到了外面,对视一眼,突然动起手来。

我吓了一跳,这才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切磋,招招都的狠招啊!

“快吃!”突然听见狼牙喝斥一声。

我怔了怔,吐吐舌头,低头吃起来。奇怪的是,客栈里的其他人似乎没有听见外头有人在大家一般,个个神色平静依旧,该干嘛的干嘛去。

我大大地咬了一口牛肉,津津有味地嚼着。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本能地朝外头瞧去。见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而另一个仰面躺在地上,瞬间被一阵光芒包裹住。等慢慢褪去的时候,地上的人已经化出了原型,原来是一只山猫。

死了?

脑中蹦出这样的想法来。

两只灵狐面无表情地上前,一人拖住一条腿,往客栈里头走去。

我有些诧异,难道灵狐们还负责清理现场?

这时,又见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身着黑色的服饰,女的身着红色的服饰。他们看了我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令我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一只灵狐媚笑着上前,开口道:“二位来得真是巧,刚好有山猫肉可吃呢!还是新鲜的!”

山猫肉?新鲜的?

目光不自觉地回到手中的牛肉上,天!我吃的牛肉不会也是……

想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着胸口俯身不住地呕吐起来。虽然只是牛肉没错,可是一想到这牛妖不知是怎样惨死之后才被做成食物端上桌来的,我就觉得很恶心。

狼牙皱眉道:“没用!”

我不是没用,我是觉得恶心!狠狠地回瞪他一眼,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要吃荤了,我改吃素了!

阿弥陀佛!

丢下了手中的牛肉,直直地坐着,就看着狼牙和幼灵两个吃,我是一口都咽不下去了。想象着厨师就是胡乱砍了几刀就给端上桌来,苍天啊,这一什么世道啊!

不一会儿,他们两个都吃完了。幼灵还仔细地舔了舔手上的牛血,继而又满意地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挂着笑。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悲惨的事情,朝面前两人看了看,瞧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有钱啊,难不成我们要吃霸王餐么?

而且,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吃霸王餐吧?

我正胡乱想着,便见刚才的灵狐又过来,笑眯眯地问:“请问三位选哪位?”

什,什么选哪位?我茫然地看着她。

狼牙未曾抬头,冷冷地道:“他们谁想上?”

“呵呵。”灵狐不好意思地笑,“他们似乎都想上。”

我彻底晕翻了,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不自觉地回头,见身后一些吃好了的客人个个磨刀霍霍的样子,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朝我们扑过来,令我着实吃了一惊。

拉过幼灵,我低声问:“什么情况?”

幼灵似乎有些茫然,答道:“决斗呀。”

“决斗?”我吃惊不小,想起刚才出去对打的两只妖,浑身一震,终于明朗起来了。妖界不用钱,原来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取得食物!

可是——

我还是不解:“那,昨晚狼牙拿回来的食物呢?”

“自然也是这样来的啊!”幼灵答得理所当然。

彼时,我已经忘记了吃的兔肉是否恶心了,我在想着待会儿的仗该怎么打。说白了,我就是一冒牌的贵族,纯粹的菜鸟,哦不,也许菜鸟还算不上。

这时,听身后一个大笑起来,声音粗犷无比:“这一轮,我挑。就她!”粗壮的手臂伸出来,两根手指明明白白地指向我。

我傻眼了,不是吧?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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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决斗(下)

“喂,狼牙……”我立马转向狼牙求救。

没想到那家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面上挂着微笑,翘着二郎腿,斜睨看向我,笑道:“还不出去?”

噶?

我没听错吧?他叫我出去?出去和那家伙对打?

狠狠地瞪着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居然还叫我出去送死?我看他的狼心还真不是肉长的呢!

目光不自觉地探向那家伙的影子,庞然大物啊,居然是头熊!天啊,估计我一上场就会直接被他的熊掌给拍死了。那么下一道菜是什么?人肉?晃晃脑袋,估计他们会很无耻地把我说成是人妖肉……

心里的愤愤不堪,可是还是很害怕。

我的一脸恐惧之色却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大步上前,粗声粗气地开口:“怎么了美人?害怕了?哈哈,老子会很温柔的。来,来吧!”

明显瞧见狼牙的脸色一沉,深如泼墨的眸子骤然紧缩,搁在桌上的手微微紧握。我心里思忖着,估计是那声“老子”触犯了他的专利吧?

哎,小气吧啦的家伙。

咬咬牙,终于站起身,不能太丢脸了啊。真的有危险,狼牙会救我的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啊家伙有时候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仔细地拉紧了斗篷,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让我的头发露出来,首先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也不错啊。

熊妖跟着我走了出来,庞大的身躯简直就是好几个我的合体呢!他朝我大笑一震,颇有胜者的风范。双手一摊,极强的一阵粗吼,只见电光闪石之间,在他的手上赫然多出一把巨大的锤子,看着,便知道威力无穷。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看来这下是死定了!

熊妖见我没动静,眉头一拧,不解地看向我。

千万不能抖,千万不能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挺直了腰板站着,瞧着他,目光如炬。

终于,他似乎有些动容,目光慢慢地往下,在看到我的影子时,浑身猛颤!猛然抬头看向我,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刚才还有的气壮山河的气势,一下子焉儿了。

厚实的嘴唇抖动着,勉强吐出两个字:“贵族?”

瞥见狼牙轻蔑地神色,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这么从容的原因了。只因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只熊不敢跟我打。

贵族这个身份本来就挺唬人的,狼牙又说过,高手才不会让对方瞧出真正的实力。那熊妖以为我是贵族,自然不会认为我根本没有战斗力了。

心下无耻地窃喜,我冷冷地哼了声,道:“动手吧!”

果然,他惊得倒退了数步,勉强站定,忽然开口:“我要换人!”

呼——

等是就是你这句话啊!

手心全是汗了,再装我怕真的会倒下了。朝狼牙看了一眼,见他向我使了个眼色,继而又看向熊妖。我会意,忙道:“你真的不和我打?”

“不,绝对不打!”他说得斩钉截铁。

其实我早在心里笑翻了天了,酷酷地丢下句:“随便你。”便急匆匆走回里面,在狼牙旁边坐下。低声道:“狼牙,你好坏!都快把我吓死了!”

话音才落,却见狼牙英俊的脸庞微红,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我。

真是的,什么嘛!

这时,灵狐婀娜地身姿上前,朝熊妖道:“你真的要换人?他们只有三人,所以你还有一次机会。”

她的话,把我惊了一下。我怎么忘记了,还有幼灵呢!小东西虽然是纯种的妖精,可是他的妖力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啊!

事实上,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杞人忧天。幼灵一直笑眯眯的样子,丝毫不曾为此担心,狼牙就更不用说了。

我正纳闷,听熊妖道:“就他。”

只见狼牙嘴角露出一抹杀意,站起身,一跃而出。他的声音随着身形飘出很远:“只怕你又选错了人,呵呵——”

我不知道那熊妖究竟有多厉害,只是,我也知道他的确是选错了人。他傻不拉叽地选了我当中最强大的一个,哎,祝你好运。

其实我的潜台词是,希望你死得好看一点,最好能留个全尸。

熊妖挥舞着锤子,凶狠地看着狼牙。就算选错了,他也没有退路了。

狼牙轻笑:“不就是有着一千五百年的道行,也敢和老子打!”他说着,大喝一声,身子凌空跃起,在俯冲向那熊妖的同时,万丈光芒包裹住他的身体。

很刺眼啊,我本能地抬头遮住眼睛,却又拼命地睁开一条缝。妖战啊,多好的机会啊!这回和上次遇上银蛇族的人大大不一样,现在我是纯粹的观众了,自然想清清楚楚地看一场。

我拼命地撑着眼睛。

然,随着白炽的光芒瞬间迸裂开来,只见狼牙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妖刀,通身包裹着暗玫色的火焰,星火闪烁。

琥珀色的眼睛在强烈的光芒中却显得愈发透明起来,叱诧着,举刀麾下。强劲的气流肆意弥漫而至,几乎要将整个客栈顶棚掀起一般。四处乱飞的树叶、石块朝我们砸过来,我吓了一跳,却见它们撞在我们面前的透明墙壁上,顺势滑落下去。

不禁感叹着:“哇,原来狼牙已经为我们张开了结界啊!”太好了,看他凶巴巴的样子,行事还是很细心的呢!

没想到幼灵忽然嘟起小嘴,不悦道:“是我做的!”

“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呵呵,说实话,我还从没想过幼灵也有这样的能力呢!

幼灵有些小郁闷,正欲说话,朝外面瞥了一眼,惊叫道:“哇塞!”

我忙回头,见熊妖双腿订立在地上,大喊大叫着,挥舞着锤子意欲将那股气流打碎。他的周遭,弥漫着的是越来越强的妖力,属于狼牙的妖力。

“以后谁也别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狼牙的声音冷冷地从那团火光中传出来,他又接着道,“下一道菜,熊掌!”

话落,熊妖发出嘶声力竭地惨叫声,在他的身体正中,一道刺眼的光传出来,只听“轰”的一声,那庞大的身躯已然倒地。

我惊讶无比,幼灵却早已撤了结界,笑着朝狼牙跑去:“狼牙哥哥,你**啊!”

看着狼牙微动的嘴角,我所能想到的评价是:太——强——悍——了!

居然一击毙命啊!这只狼妖委实可怕!

我傻站在原地,狼牙吼道:“过来!”

“啊!”我才发现,我的周围除了妖,还是妖,而且都是不认识的妖。二话不说,立马撒腿跑了上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背后有眼睛在不停地盯着我们。不敢回头,我跑得更快了,急急抓住狼牙的手。却在那一瞬间,心下似乎又平静起来。

狼牙,已经给了我安全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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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又遇上了

狼牙的脸一红,却是没有甩掉我的手,皱眉道:“取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殷勤了?”

我瞪他一眼,真是的,他怎么就不会说一句好话?

只是,我又觉得有谁在看着我们。回头,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新一轮的决斗已经开始……

我们不是纯粹的看客,狼牙又一次将我夹腋下,与幼灵两个飞奔起来。

我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算了,想怎么夹就怎么夹吧。瞧,我现在变得多大方!

双手抓着他的衣衫,我抬头问:“刚才要是他选了幼灵该怎么办?”那熊妖一千五百年的道行,幼灵只有五六百,那也差太多了吧?

狼牙还未开口,一旁的幼灵早已道:“不会的啊,一场决斗,胜者能得到失败者的全部妖力,而灵狐族便能吸到失败者的最后一丝生气,从而保证他们的美貌永存。我的妖力,那熊妖根本看不上,何况狼牙哥哥又刻意隐藏起自己的一部分妖力,自然一定会选他啊!”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说来,狼牙其实早就计划好了。那只笨熊在站出来的一刹那,便已是输!

但,最可恶的是,居然拿我做饵!

使劲捶了他一拳,我气道:“那熊妖要是真和我打起来,你救是不救?”

他剑眉一佻:“你说呢?”

我哼哼:“不知道!”

“喂,取悦,你怎么会不知道啊?”低吼着,他似乎有些生气。

我更加不明白了,该生气的是我吧?他生哪门子的气!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知道个屁!”

“你!切!”狼牙又露出他那不屑的表情,看得我很不爽。

就这样,行了很长一段路,谁都没有再说话。我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又咬牙忍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

上下打量着狼牙,厚着脸皮和他说话:“喂,你那大刀呢?”

“藏起来了。”他立马答道。

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很开心,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不过气消起来也快,只要我和他说话,他一定会回应。足够我消除寂寞了,呵呵。

我惊讶道:“藏哪儿了?”那么大呵,怎么藏啊?

“难道和金箍棒一样?”我又补上一句。

“金箍棒?那是什么东西?”

“定海神针啊。”

“定海神针?”狼牙似乎来了兴趣,“在哪里?”他一副想要据为己有的样子。

“东海龙宫。”我答道。

“龙宫?那是什么地方?”

“水下宫殿,是龙王居住的地方。”

“龙王?那是什么妖?”

呃——

他怎么净知道妖啊妖的?我轻咳一声道:“龙王是仙。”

这回,轮到幼灵开口了:“仙妖?”

天!要不是被狼牙夹着,我现在一定会一头栽下去。仙妖?我还纤腰呢!哈哈,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又一想,我都能变成“人妖”了,仙妖又有何不可?

阴沉着脸,我答道:“仙就是仙,不是仙妖!”

“哦!”幼灵好似恍然大悟,眉开眼笑道,“我知道了,就和齐悦姐姐一样,人就是人,不是什么妖,对不对?”

“嗯嗯!”我甜甜地应声,孺子可教!

狼牙低头道:“也是你那世界的?”

这个……我傻傻地看着他,我该怎么回答?算是吧,又不算是。

哎——

想来想去,只好道:“是……书里的,就是小说。”不过再解释他也不会明白的,我们的共同语言实在是有限啊。

他眉头微皱:“小说?你写的?”

呃,嘴角抽搐着,《西游记》若是我写的,那我不成了老不死了?

“嘿嘿”地笑着,我道:“听说的,听说的。”免得他又问长问短。

闻言,他似乎大为失望,“切”了一声,目光又看向前方。

我不满地看他一眼,原来他真的只对金箍棒感兴趣呢!不过他和悟空,肯定是悟空厉害!人家是书上创造的,永远比现实厉害。

现实呵——

不自觉地撇过脸,两旁到处是奇形怪状的树,感觉就像是生活在卡通里,一点都不真实。总之,很讨厌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狼牙的身体,只有在手触摸到实物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原来我一直醒着。

狼牙的身躯似乎微微一颤,呼吸有些急促,低声骂道:“取悦,你给老子安分点!”

呵,我怎么不安分了?顶嘴道:“抱一下会死啊!”

他的脸色似嗔怒,似窘迫,正欲开口,却忽然骤变,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身体急速下坠。我本能地轻呼一声,抱得他更加紧了。

什么东西自我们头顶呼啸而过,一闪即逝的厉风搧得我的头顶麻麻的。

忽然,听见幼灵惨叫一声,小小的身体似被什么击中了,瞬间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前面的树干上,又顺势滑落在地。

“幼灵!”我惊呼着,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的!”狼牙低声咒骂着,“又是他们!”

谁?

两人落地转身,他悄然放开我,将我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瞧向远处。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看看幼灵怎么样了。

才挪动了半步,却听狼牙吼道:“别动!”

我吓了一跳,躲在他的身后,见他的身子徒然紧绷,手上,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妖刀。刀刃上萦绕的玫色光芒引着妖力,肆意弥漫。

“哈哈哈——”尖削的笑声好似上天入地般,夹杂着强劲的穿透力,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我伸手捂住耳朵,还不自觉地将嘴张大,以免顷刻间被震聋。

只见两道迅速移动的影子,一晃,再晃,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微微吃惊,是刚才在客栈见到的两人!难怪我总觉得身后有眼睛在注视着我们,原来竟是他们么?

那女的眉眼盈盈,长长的指甲掠过朱唇,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又见面了!”

“哈哈,婆娘,这回让他们一个也走不了!”男的嚣张地说着。

我吃惊不小,急忙定睛一看,天,真的是那两条蛇!找遍整个妖界,和我们结下梁子的妖精也就他们了。

紧张地看向狼牙,见他的目光有些闪烁,时不时地飘向昏迷在树下的幼灵。上次他要护着是只我一人,如今却多了个幼灵,而对方又是强大的银蛇族。

估计我那骗人的招数在他们这里也不管用了,否则为何上次没用?再说,既然是银蛇族的话,应该不会惧怕贵族的。

“狼牙……”我躲在他背后低低地叫。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016章 我被丢开了

狼牙没有说话,墨色的眸子骤然紧缩,手上的妖刀紧握着,一脸愤怒之色瞧向面前的两条蛇妖。

与刚才对着熊妖完全不一样的神色,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我再也不能嬉皮笑脸地扮演贵族的角色,因为他们不屑。

偷偷看向倒在树下的幼灵,可怜的孩子,还是没有醒过来。我紧张地拉着狼牙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微微探出脑袋看着前面。

忽然,见黑蛇的手上赫然多了一个闪亮的光球,只听狼牙低咒一声,腰际一紧,他带着我火速闪出很远。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我吃了一惊,撑大了眼球看去,原本我们站着的地方竟然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速度之快令我咋舌无比。

狼牙将我放下时我依旧心有余悸,浑身哆嗦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呵,上次是小看了你,今天可不会让你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黑蛇见我们逃过一劫,显然有些愤愤的。

红蛇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魅声道:“黑哥,上次他怎么对你的,我们今天一并讨还。”

闻言,黑蛇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眼腿上一条巨大的丑陋伤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再抬头看向我们的时候,目光中又多了一份杀气。

我才猛然想起那天狼牙打伤了黑蛇,伤口那么大,如今也只剩下伤疤了,看来蛇妖的恢复能力也不容小觑啊。

不过我现在要想的可不是这个,我应该担心狼牙会不会赢的问题。他一输,可是一失三命啊!

“狼牙。”我藏在他身后紧张兮兮地叫他。

他微微撇过脸,压低声音道:“记着,去刚才的客栈找我。幼灵交给我!”

“什么?”惊讶地看着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开口问问清楚,猛然感觉身体一轻,接着,两边的景象正在我眼前飞速地往后退。耳边传来狼牙沉沉的声音:“斗篷千万别脱下来!”

撑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远,我本能地伸手,却只是触到了他为我撑开的结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瞬间丢出来的。

“狼牙!”我大声叫着,拼命地伸手拍打着结界壁沿。除了七彩的气流缓缓萦绕在周围闪动,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开狼牙设下的结界。

远处,火光漫天。

强劲的几股力量如同龙卷风一般,猛烈地缠绕在一起,形成强大的气流柱,伴随着“轰”地巨响直冲而上。在云端激起白色刺眼的光,却又在骤然之间忽而暗沉,中间好似夹杂着闪电与雷鸣。

天与地,浑然一体,尘土飞扬的世界,渐渐湮没了狼牙的身影。

“狼牙——”我绝望地大叫。

随着那股强大的力量顷刻间崩裂射出的沙石向西周飞射而开,却是直直地擦过包裹住我的结界,分叉至两边。

而我,依旧毫发无伤。

我知道狼牙是怕顾及不了两人,可是就这样把我丢开,为什么我觉得好担心,好难过啊?

越来越远的世界,越来越远的狼牙,还有幼灵。

捂着嘴,我竟早已泪流满面。

“幼灵——狼牙——”

*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射在我的眼皮上,灼灼的感觉,好热。

我幽幽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大吃一惊,急忙坐起身子,打量着周围。一色的树木,应该还在林子里。其实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林子究竟有多大,是不是堪比热带雨林?

摇摇头,才想起狼牙把我丢出来的一幕。身边的结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无踪,伸手拍了拍衣服,不过是躺在地上沾上的泥土,我一点事都没有。

忽然,又紧张地拉进了斗篷,只因想起狼牙说过,千万不能脱下来。

狼牙——没事吧?

呵,那家伙的生命力那么强,一定会没事的!

幼灵就更不用说了,狗一样的生命力啊,而且他本来就是狗。

极力地安慰着自己,逼迫自己去相信。伸手牵起嘴角,露出勉强的笑容,也是给自己打气的。

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狼牙说去那个客栈找他们,可是,我究竟该往哪里走呢?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狼牙丢出了多远,为什么冥冥之中,感觉能跟孙悟空的一个跟斗相提并论呢?

嗷——疯了,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有这个心思乱想!

又顺手将斗篷拉紧,我朝前面走了几步。虽然不知道那客栈究竟在什么方向,可是像这样原地站着也不是办法啊。

或许,遇上几只小妖,我还能问问路。

独自一人走了很久很久,连半只妖都没发现。我有些垂头丧气,哎,本来还可以根据树叶的长相分别东南西北,只可惜这里的树木都太高,我抬头都看不清楚方向。不过,就算看清楚了又能怎样,我连那客栈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脑中突然又想起狼牙经常骂我无能来着,嘴角弯弯,现在怎么觉得他怎么说怎么像呢?该死的!暗骂一声,我真是着了魔了,被那家伙骂,我想起来居然还能发笑!

无聊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时警觉地看向四周,没有狼牙在身边,我突然觉得特别不安全。心跳时而加快,仿佛要炸出来一般。伸手按住,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能走去哪里,我已经茫然。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些妖精们都是怎么回事,想找的时候一只都找不到。心里想想,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问路没希望,不过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偌大的林子,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谈不上会有危险。

兜兜转转,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觉得腿酸得很。哭丧着脸,倚着一棵大树坐下。肚子有些饿了,只因知道那牛妖是不知怎么惨死之后,那牛排我根本没吃多少。现在想起来,我真是悔到肠子都青了!天大地大,胃最大啊!

哎,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于是,我又想起来狼牙那家伙。虽然他出口没一句好话,可是,有他在身边,至少我安全,至少我不会饿肚子,至少我不用自己走路。

想着,猛地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狼牙那家伙有这么多优点了?

眼眶有些微微地润湿,瘪瘪嘴,老实说,我有些想念那家伙。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是穿越而来的,也许只是因为和他熟。冥冥之中,似乎还伴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谁知道呢,就是有点想他。

渐渐地,天似乎是阴沉下来。太阳被云朵盖住,刚才还刺眼的阳光瞬息被收了进去。树与草的影,皆消失不见。

我抬头看了看,天好似要下雨的样子。

急忙起身,环顾四周,貌似没有能躲雨的地方。该死的树冠都太高,根本不会有什么用。要是幼灵在,他一定会给我撑开屏障挡雨,晃晃头,抬腿跑了起来。

突然,头顶“轰隆”一声巨雷,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抬头,只见天空闪过一大片炫彩的颜色。泛着光,好似带着诡异。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闪电,看来妖界果然非同凡响啊。感叹过后,我才悲惨地想起,躲雨的地方还没找到呢!

将思绪收回,疾步奔跑起来。

正在我飞速奔跑的时候,感觉一阵劲风自上头袭来。我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被什么东西砸晕了。

(亲们,要适应没有狼牙的日子了哟……嘿嘿,希望不会太久。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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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我是你娘亲?!

好痛!

迷迷糊糊地,手摸至后颈,什么东西啊,力道这么足。不过,我很是庆幸我的脖子长得很铁,否则一定早断了。

冰凉凉的东西滴在我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去。我想,一定是下雨了。

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微微抬头,密密麻麻的雨丝落下来,形成千万条丝线。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缕耳。

我撑起身子,吃力地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身边还躺着另一个人。呃,应该说是躺着一只不知道什么妖。

没有太阳,我看不见他的影子。

雨越来越大,晶莹的水珠落在他的脸颊,然后快速滑落,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墨色浓眉的头发披着,自额角散落下来。我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脑袋。斗篷还好端端地穿在我身上,目光不自觉地探向他的脸,和我一样的发色,看不见妖精的影子,是不是他也与我一样?

问着,嘴角不自觉地牵起,真傻,那怎么可能?

一阵风卷来,本能地抱紧了双臂,我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要不要管他呢?

摇摇头,我现在自身难保,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要是狼牙在,一定会骂我多管闲事的。该死的,居然又想起了狼牙!

猛地闭了眼睛,我拔腿朝前跑去。雨已经很大了,我惊奇地发现狼牙给我斗篷居然是防水的。低头仔细瞧了瞧,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不过我已经很庆幸了,既然这样,没有躲雨的地方关系倒也不大。

只是,我该往哪里走呢?

狼牙,幼灵,你们又在哪里?

想问个路,这诡异的林子竟然连一个活着的东西都碰不上。

哎,等等,刚才那个不就可以问路?

立马停住了脚步,我回头,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至少我找到了个有可能会开口说话的家伙啊!

想到此,我跑得更快了。

我仿佛是瞧见了无数的希望,心里居然高兴起来。

气喘吁吁地跑回去,还好,他还在!

“喂,醒醒。”我伸手推他,不敢靠得太近。毕竟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要是再来个熊妖啊什么的,那我就惨了。

地上的人微微哼了声,依旧没有睁眼。

我心想,他可真奇怪,下雨了难道还没有感觉么?还真睡得住!

“喂!你快醒醒啊!”我故意加大了声音。

只可惜,他还是没有动静。

我隐约有些生气,甩手拍了他一掌:“醒醒啊,听见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叫了几次他不醒,我的胆子也变得大起来了。

乌黑的头发已经全都淋湿,散漫地落在脸颊,已经紧紧地贴在脸上了,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隐约瞧得见俊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薄唇,伴着雨水,有些娇艳欲滴的感觉。

我愣了愣,他忽然动了。

忙闪身出好远,却见他撑起身子,低头吐出一大口绿色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感觉那是血。绿色的血。

吃惊地看向他,却见他的目光刚巧朝去看来,本能地退后几步,脊背抵上了树干,还不忘扯进了斗篷。瞠圆了双目瞧着,我居然忘记了逃跑,就这么怔怔地看着。

修长的手指掠过薄唇,沾起的绿色顺着雨水流淌而下。

他的动作,说不出的妩媚。

这种媚,惑人心。

狭长的凤目将我紧紧锁住,他有些摇晃地起身,朝我走来。嘴角带着笑,鬼魅魍魉。那一瞬间,我的脚好似被牢牢地定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我吓坏了,差点就哭出来。瞧着他,紧张地开口:“喂,你……你不要过来啊!”

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步子似有些虚浮,可是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颀长的身姿忽然朝我扑来,我“啊”地大叫起来。

感觉他的手紧紧地圈住了我,他低低地叫:“娘亲。”

我浑身一阵,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吧?他叫我什么?娘亲?!

死命地挣扎着,我喊着:“那个,你认错人了!快点放开我!”不过他真行,居然能把他娘也给认错。

等等,莫非我有这么老吗?他居然把我认错成他娘?

该死的,这家伙简直比狼牙还可恶!

我正欲开口骂他,他却抱得我更紧了,简直快窒息了。

他的身躯紧紧地贴着我的,温热的气息一团团喷在我的颈项,声音似惶恐不安:“娘亲,不要丢下圣儿。圣儿好痛,娘亲……”

“喂,放……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不是吧,难道我要被他活活勒死吗?我不要啊!死命地捶打着他,却始终无济于事。推也推不开,我有些绝望,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在慢慢地流失。

张大了嘴巴,我已经不能呼吸了。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这样玩完的时候,感觉面前的人身子一软,一瞬间仰面倒了下去。

我惊恐地大口喘着气,到底什么情况啊?慌乱地回头想跑,却不想额头狠狠地撞了下,看着眼前透明的一层东西,才发现雨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阻挡在外面。

也许,是出于他的本能,在醒来的一瞬间,张开了结界。

我回头看着地上的人,他果然是妖。

可是,我怎么办啊?

摸着面前无色透明的结界,我真的欲哭无泪。莫名其妙叫我娘亲,现在又好端端地把我关在结界里!

颓然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坐着,等他清醒,再把我放出去。最好我还能顺便打听到那个客栈的方位。

目光探向远处,不知道狼牙和幼灵他们,是否已经在那里等我?

不经意间回眸,瞧见他的周围升起了柔和的光,而他的衣服,甚至是发丝正在慢慢地变干。我拉紧了斗篷,幸好我的是防雨的,否则我就惨了,没有妖力,我一定会冷死。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有点羡慕妖精们,因为我很懒。妖精不用走路,洗头不用吹风机,不用上班赚钱就能养活自己。

哎,叹了一口气。

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要不然,可以嫁个妖精老公。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个半死。我有病啊,我是人啊,怎么能和妖在一起?

我不如安静地坐着,等他醒来。

(男配之一出现了哦,身份神秘且可疑,嘿嘿,因为是绝密文件,所以坚决不透露。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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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我是你娘亲?!

好痛!

迷迷糊糊地,手摸至后颈,什么东西啊,力道这么足。不过,我很是庆幸我的脖子长得很铁,否则一定早断了。

冰凉凉的东西滴在我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去。我想,一定是下雨了。

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微微抬头,密密麻麻的雨丝落下来,形成千万条丝线。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缕耳。

我撑起身子,吃力地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身边还躺着另一个人。呃,应该说是躺着一只不知道什么妖。

没有太阳,我看不见他的影子。

雨越来越大,晶莹的水珠落在他的脸颊,然后快速滑落,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墨色浓眉的头发披着,自额角散落下来。我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脑袋。斗篷还好端端地穿在我身上,目光不自觉地探向他的脸,和我一样的发色,看不见妖精的影子,是不是他也与我一样?

问着,嘴角不自觉地牵起,真傻,那怎么可能?

一阵风卷来,本能地抱紧了双臂,我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要不要管他呢?

摇摇头,我现在自身难保,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要是狼牙在,一定会骂我多管闲事的。该死的,居然又想起了狼牙!

猛地闭了眼睛,我拔腿朝前跑去。雨已经很大了,我惊奇地发现狼牙给我斗篷居然是防水的。低头仔细瞧了瞧,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不过我已经很庆幸了,既然这样,没有躲雨的地方关系倒也不大。

只是,我该往哪里走呢?

狼牙,幼灵,你们又在哪里?

想问个路,这诡异的林子竟然连一个活着的东西都碰不上。

哎,等等,刚才那个不就可以问路?

立马停住了脚步,我回头,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至少我找到了个有可能会开口说话的家伙啊!

想到此,我跑得更快了。

我仿佛是瞧见了无数的希望,心里居然高兴起来。

气喘吁吁地跑回去,还好,他还在!

“喂,醒醒。”我伸手推他,不敢靠得太近。毕竟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要是再来个熊妖啊什么的,那我就惨了。

地上的人微微哼了声,依旧没有睁眼。

我心想,他可真奇怪,下雨了难道还没有感觉么?还真睡得住!

“喂!你快醒醒啊!”我故意加大了声音。

只可惜,他还是没有动静。

我隐约有些生气,甩手拍了他一掌:“醒醒啊,听见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叫了几次他不醒,我的胆子也变得大起来了。

乌黑的头发已经全都淋湿,散漫地落在脸颊,已经紧紧地贴在脸上了,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隐约瞧得见俊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薄唇,伴着雨水,有些娇艳欲滴的感觉。

我愣了愣,他忽然动了。

忙闪身出好远,却见他撑起身子,低头吐出一大口绿色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感觉那是血。绿色的血。

吃惊地看向他,却见他的目光刚巧朝去看来,本能地退后几步,脊背抵上了树干,还不忘扯进了斗篷。瞠圆了双目瞧着,我居然忘记了逃跑,就这么怔怔地看着。

修长的手指掠过薄唇,沾起的绿色顺着雨水流淌而下。

他的动作,说不出的妩媚。

这种媚,惑人心。

狭长的凤目将我紧紧锁住,他有些摇晃地起身,朝我走来。嘴角带着笑,鬼魅魍魉。那一瞬间,我的脚好似被牢牢地定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我吓坏了,差点就哭出来。瞧着他,紧张地开口:“喂,你……你不要过来啊!”

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步子似有些虚浮,可是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颀长的身姿忽然朝我扑来,我“啊”地大叫起来。

感觉他的手紧紧地圈住了我,他低低地叫:“娘亲。”

我浑身一阵,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吧?他叫我什么?娘亲?!

死命地挣扎着,我喊着:“那个,你认错人了!快点放开我!”不过他真行,居然能把他娘也给认错。

等等,莫非我有这么老吗?他居然把我认错成他娘?

该死的,这家伙简直比狼牙还可恶!

我正欲开口骂他,他却抱得我更紧了,简直快窒息了。

他的身躯紧紧地贴着我的,温热的气息一团团喷在我的颈项,声音似惶恐不安:“娘亲,不要丢下圣儿。圣儿好痛,娘亲……”

“喂,放……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不是吧,难道我要被他活活勒死吗?我不要啊!死命地捶打着他,却始终无济于事。推也推不开,我有些绝望,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在慢慢地流失。

张大了嘴巴,我已经不能呼吸了。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这样玩完的时候,感觉面前的人身子一软,一瞬间仰面倒了下去。

我惊恐地大口喘着气,到底什么情况啊?慌乱地回头想跑,却不想额头狠狠地撞了下,看着眼前透明的一层东西,才发现雨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阻挡在外面。

也许,是出于他的本能,在醒来的一瞬间,张开了结界。

我回头看着地上的人,他果然是妖。

可是,我怎么办啊?

摸着面前无色透明的结界,我真的欲哭无泪。莫名其妙叫我娘亲,现在又好端端地把我关在结界里!

颓然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坐着,等他清醒,再把我放出去。最好我还能顺便打听到那个客栈的方位。

目光探向远处,不知道狼牙和幼灵他们,是否已经在那里等我?

不经意间回眸,瞧见他的周围升起了柔和的光,而他的衣服,甚至是发丝正在慢慢地变干。我拉紧了斗篷,幸好我的是防雨的,否则我就惨了,没有妖力,我一定会冷死。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有点羡慕妖精们,因为我很懒。妖精不用走路,洗头不用吹风机,不用上班赚钱就能养活自己。

哎,叹了一口气。

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要不然,可以嫁个妖精老公。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个半死。我有病啊,我是人啊,怎么能和妖在一起?

我不如安静地坐着,等他醒来。

(男配之一出现了哦,身份神秘且可疑,嘿嘿,因为是绝密文件,所以坚决不透露。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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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妖精中的傻子

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他还是没有醒来。我有些紧张了,看看这天,也不像冬天啊,这家伙可别说已经冬眠了啊!

我还要去找狼牙他们啊,我赶时间啊!

爬过去:“那个,圣……圣儿。”,貌似他刚才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我硬着头皮开口,“别睡了行不行,先放我出去呀!”

“……”没有动静。

耷拉下脑袋,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站起来,看了眼结界,咬咬牙,算了,我就把它想象成玻璃,砸破得了!

握紧了拳头,我大喊一声为自己打气,然后冲过去,抬手狠狠地砸去。

“哦,痛!”抱拳叫着,眼泪一下子都涌上来了,好家伙,可真硬啊!

我憋屈地跌坐在一旁,这下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不知不觉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伸手拍拍结界,还是很坚实的样子。心下稍稍有点安慰,看来晚上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人身上依旧泛着淡色的光,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显得异常诡异。我不自觉地抱膝坐远了点,紧贴着结界的壁沿,不敢睡,只能瞠圆了眼睛看着。

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伸手摸摸,现在已经瘪得很了,我也真的很饿了。越是想,它叫得越是欢快,仿佛跟我在比赛似的。

无奈地抬头,仰望着头顶巨大浓密的树冠,我再一次想起狼牙那家伙的好来。

就这样饿着肚子呆呆地做到天亮。

终于,那家伙的身子微微地动了动,除却害怕,我更多的是惊喜。他醒了,总比我现在这样进退不得好吧?

浓如泼墨的发丝柔顺地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漂亮的手指将散落的发丝拢起,撇过脸,沉寂的目光在看向我的一刹那,忽然变得跳跃起来。幽幽的,闪着光。

我暗吃了一惊,抱膝看着他。

微白的薄唇轻敛,他笑着朝我走来,不顾我惊恐的神色,抓着我的手叫:“娘亲,你真的没走啊?”

嘴角抽搐着,睡了一晚,他怎么还不清醒?还有,把我关在结界里,我走得了吗我?才想着,身子微微动了动,发现背后不再是有靠着实物的坚实感。原来他把结界撤掉了。

鼓起勇气将手自他手里抽出,冲他叫道:“喂,我有那么老么?都说了我不是你娘亲!”

没想到我才一吼,他的眼眶蓦地红了半圈,薄唇一瘪,又慌乱地紧紧拉住我的手:“娘亲,不要丢下圣儿,不要丢下圣儿……”边说着,干脆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我。

又来了!

我心有余悸地想起昨晚他差点没把我给抱得窒息,忙伸手推他道:“好好,不丢下你,那你先把我放开啊,快点放开啊!”我说得飞快,生怕再晚一点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闻我这么一说,他惊喜地笑开颜,松开了抱住我的手,笑着:“真的吗?”纯色的眸子闪亮亮的,透着无比的期待。

那一刻,我隐约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怎么搞得我在骗一个小孩子一般?

小孩子?等等——

抬眸朝他看去,俊秀的容颜,很美。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神色和他本身这么不搭调啊?难道是……他的脑子有问题?

脑子不正常的妖?白痴的妖?!

“这不是真的吧?”我磕着唇,觉得好笑,又不可思议。

狼牙可真厉害,一丢把我丢那么远,还遇上一只脑残的妖!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身影,只可惜,今天依旧没有太阳,没有影子。

我叹息一声,不知道我问他事情,他会不会回答得出?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抬头道:“喂,我问你几个问题啊。”

他笑眯眯地牵起我的笑:“好,娘亲问什么,圣儿都答。”

呃,真乖,嘴角抽搐,我的手抽了抽,没抽出来。我深吸几口气,开口:“不许再叫我娘亲,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

“我叫齐悦!不是娘亲!”我咬牙切齿地道。

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先是被狼牙那家伙叫成人妖,再是取悦,现在倒是好,面前的混蛋直接给我升级了,还娘亲?!可别到时候来个胡子渣渣的老妖精,扑上来叫我老婆,那我不如直接撞死得了。

“齐……悦……”他认真地念着,又忽然冒出一句,“悦悦。”

突然这么亲昵地叫我,弄得我心里一震痉挛。他要不是一个傻子,被这么一个美男叫悦悦,我一定会心花怒放的。不过现在,哎——

我轻咳一声问:“你叫什么?”

他一副受伤的神情,一个“娘”字才出口,被我狠狠地一瞪,又缩了声。接着才道:“悦悦忘了吗?我叫圣夭。”

我哪里是忘了?我从来就不曾知道过!

“圣夭是吧?我……”

“叫圣儿。”他突然打断我的话,明亮的眸子瞧着我,盈盈的样子,真挚无比。

我微愣了下:“好吧,圣儿,我要找一家客栈。”

“客栈?在哪里?”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在哪里,还用得着问吗?看着圣夭傻傻的样子,我终于也意识到了麻烦。我既不知道那客栈在哪里,又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儿,这该怎么找啊?

他见我不说话,晃着我的手道:“悦悦。”

“哎——”我叹一声。

他似乎急了:“悦悦,不要不理我,不要丢下圣儿。你问吧,圣儿一定会说的。”

心下感叹,他还真傻!

我也想问,就是不知道怎么问啊!

思来想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高兴地道:“对了,那客栈里全是灵狐!你知道它在哪里吗?”全是灵狐,这样的客栈应该很有特色吧?

没想到圣夭却的俊眉微皱,随即开口:“可是,这里所有的客栈都是灵狐族开的啊。”

不……不是吧?

我瞠目结舌!

不过下一秒,又染起一丝侥幸心理。既然圣夭是个傻子,傻子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不过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我当然不好直面说不相信他这个傻子。于是道:“那你带我去最近的客栈看看。”

“最近的客栈啊……”他低声念叨着。

我颓丧地道:“你不会不知道在哪里吧?”

经我这么一问,他又显得很着急,拉着我的手紧了紧:“让我想想,好不好?”

天啊,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一只傻不拉叽的妖啊!

正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眸子闪起了光:“我想起来了!”

“真的?”我惊喜地望着他。

“嗯!”他坚定地点头,突然放开我的手,丢下一句,“跟我来。”便已经闪出好远好远,人影都快缩成芝麻了。

“喂,圣儿!”不是吧?我跑不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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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妖精中的傻子

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他还是没有醒来。我有些紧张了,看看这天,也不像冬天啊,这家伙可别说已经冬眠了啊!

我还要去找狼牙他们啊,我赶时间啊!

爬过去:“那个,圣……圣儿。”,貌似他刚才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我硬着头皮开口,“别睡了行不行,先放我出去呀!”

“……”没有动静。

耷拉下脑袋,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站起来,看了眼结界,咬咬牙,算了,我就把它想象成玻璃,砸破得了!

握紧了拳头,我大喊一声为自己打气,然后冲过去,抬手狠狠地砸去。

“哦,痛!”抱拳叫着,眼泪一下子都涌上来了,好家伙,可真硬啊!

我憋屈地跌坐在一旁,这下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不知不觉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伸手拍拍结界,还是很坚实的样子。心下稍稍有点安慰,看来晚上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人身上依旧泛着淡色的光,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显得异常诡异。我不自觉地抱膝坐远了点,紧贴着结界的壁沿,不敢睡,只能瞠圆了眼睛看着。

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伸手摸摸,现在已经瘪得很了,我也真的很饿了。越是想,它叫得越是欢快,仿佛跟我在比赛似的。

无奈地抬头,仰望着头顶巨大浓密的树冠,我再一次想起狼牙那家伙的好来。

就这样饿着肚子呆呆地做到天亮。

终于,那家伙的身子微微地动了动,除却害怕,我更多的是惊喜。他醒了,总比我现在这样进退不得好吧?

浓如泼墨的发丝柔顺地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漂亮的手指将散落的发丝拢起,撇过脸,沉寂的目光在看向我的一刹那,忽然变得跳跃起来。幽幽的,闪着光。

我暗吃了一惊,抱膝看着他。

微白的薄唇轻敛,他笑着朝我走来,不顾我惊恐的神色,抓着我的手叫:“娘亲,你真的没走啊?”

嘴角抽搐着,睡了一晚,他怎么还不清醒?还有,把我关在结界里,我走得了吗我?才想着,身子微微动了动,发现背后不再是有靠着实物的坚实感。原来他把结界撤掉了。

鼓起勇气将手自他手里抽出,冲他叫道:“喂,我有那么老么?都说了我不是你娘亲!”

没想到我才一吼,他的眼眶蓦地红了半圈,薄唇一瘪,又慌乱地紧紧拉住我的手:“娘亲,不要丢下圣儿,不要丢下圣儿……”边说着,干脆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我。

又来了!

我心有余悸地想起昨晚他差点没把我给抱得窒息,忙伸手推他道:“好好,不丢下你,那你先把我放开啊,快点放开啊!”我说得飞快,生怕再晚一点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闻我这么一说,他惊喜地笑开颜,松开了抱住我的手,笑着:“真的吗?”纯色的眸子闪亮亮的,透着无比的期待。

那一刻,我隐约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怎么搞得我在骗一个小孩子一般?

小孩子?等等——

抬眸朝他看去,俊秀的容颜,很美。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神色和他本身这么不搭调啊?难道是……他的脑子有问题?

脑子不正常的妖?白痴的妖?!

“这不是真的吧?”我磕着唇,觉得好笑,又不可思议。

狼牙可真厉害,一丢把我丢那么远,还遇上一只脑残的妖!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身影,只可惜,今天依旧没有太阳,没有影子。

我叹息一声,不知道我问他事情,他会不会回答得出?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抬头道:“喂,我问你几个问题啊。”

他笑眯眯地牵起我的笑:“好,娘亲问什么,圣儿都答。”

呃,真乖,嘴角抽搐,我的手抽了抽,没抽出来。我深吸几口气,开口:“不许再叫我娘亲,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

“我叫齐悦!不是娘亲!”我咬牙切齿地道。

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先是被狼牙那家伙叫成人妖,再是取悦,现在倒是好,面前的混蛋直接给我升级了,还娘亲?!可别到时候来个胡子渣渣的老妖精,扑上来叫我老婆,那我不如直接撞死得了。

“齐……悦……”他认真地念着,又忽然冒出一句,“悦悦。”

突然这么亲昵地叫我,弄得我心里一震痉挛。他要不是一个傻子,被这么一个美男叫悦悦,我一定会心花怒放的。不过现在,哎——

我轻咳一声问:“你叫什么?”

他一副受伤的神情,一个“娘”字才出口,被我狠狠地一瞪,又缩了声。接着才道:“悦悦忘了吗?我叫圣夭。”

我哪里是忘了?我从来就不曾知道过!

“圣夭是吧?我……”

“叫圣儿。”他突然打断我的话,明亮的眸子瞧着我,盈盈的样子,真挚无比。

我微愣了下:“好吧,圣儿,我要找一家客栈。”

“客栈?在哪里?”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在哪里,还用得着问吗?看着圣夭傻傻的样子,我终于也意识到了麻烦。我既不知道那客栈在哪里,又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儿,这该怎么找啊?

他见我不说话,晃着我的手道:“悦悦。”

“哎——”我叹一声。

他似乎急了:“悦悦,不要不理我,不要丢下圣儿。你问吧,圣儿一定会说的。”

心下感叹,他还真傻!

我也想问,就是不知道怎么问啊!

思来想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高兴地道:“对了,那客栈里全是灵狐!你知道它在哪里吗?”全是灵狐,这样的客栈应该很有特色吧?

没想到圣夭却的俊眉微皱,随即开口:“可是,这里所有的客栈都是灵狐族开的啊。”

不……不是吧?

我瞠目结舌!

不过下一秒,又染起一丝侥幸心理。既然圣夭是个傻子,傻子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不过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我当然不好直面说不相信他这个傻子。于是道:“那你带我去最近的客栈看看。”

“最近的客栈啊……”他低声念叨着。

我颓丧地道:“你不会不知道在哪里吧?”

经我这么一问,他又显得很着急,拉着我的手紧了紧:“让我想想,好不好?”

天啊,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一只傻不拉叽的妖啊!

正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眸子闪起了光:“我想起来了!”

“真的?”我惊喜地望着他。

“嗯!”他坚定地点头,突然放开我的手,丢下一句,“跟我来。”便已经闪出好远好远,人影都快缩成芝麻了。

“喂,圣儿!”不是吧?我跑不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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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大海捞针

看着圣夭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无奈地长叹一声,再次肯定了他是只傻妖的事实!

空有一副好皮囊啊!

哎,绣花枕头一包草。

说实在的,我还挺替他娘惋惜的,生了这么漂亮的儿子,居然是个傻子。

正在我觉得懊恼不堪的时候,只听的“咻”的一声,一个身影直直地挡在我面前,定睛一看,可不是圣夭!

他的发丝凌乱地飘逸着,看着我,不解地问:“悦悦,你怎么没跟上来?我跑了一段路,见你不在,又回来看看。”

“我……”虽然是对着一只傻妖,我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见我一副为难的样子,圣夭的眼眸无端一紧,又抓住我的手道:“你是不是想丢下圣儿?是不是不要圣儿了?”

天,又来了!

就他那鬼速度,我就是有那个心,也丢不掉他呀!

想了想,我只能无耻地道:“哎呀,我是因为很饿啊,很饿很饿,所以饿得跑不动了。”我的话音才落,肚子就“咕咕”地叫起来,真配合呀!反正他那么傻,就当三岁孩子哄了。

果然,圣夭紧绷的神色缓缓松弛了下来,对于我的话,他似乎深信不疑。这令我有点小小的内疚,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

“那怎么办?”他问着。

果然是傻子!我绕过我的身子,跳上他的背,嬉笑道:“你背着我去。”心下窃喜,我终于不用被夹书一样被夹在腋下带着走了。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迟疑了下,开口道:“可是,悦悦……”

“喂,你不背我,我会把你丢下的哦!”我威胁着他,说得一本正经。

听我这么说,他害怕了,忙道:“我背的!”

哈哈——

心底开心地笑着,伸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

风在耳旁呼啸起来,两旁的景象急速倒退着,我将头枕在他的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这感觉,真舒服。

正在我极为享受的时候,圣夭却停了下来,将我放下道:“到了。”

“到了?”我讶然,不是吧?这么快!

睁眼瞧去,才想起今日没有阳光,正在我颓丧之际,猛然发现客栈内居然点了灯。轻轻皱眉,也许……不是灯。

一团团明亮的光悬在空中,将整个客栈照得亮堂堂的。我没有近视,很清楚地瞧见了他们的影子,确实是灵狐没错。而这个客栈,也确实不是上次狼牙带我去的那个。

心下有些小小的失落,可是我不甘心。朝圣夭道:“我们再换一家客栈看看。”

圣夭用迷惑地眼神瞧着我,而我早已娴熟地爬上了他的背。

在接连找了四家客栈之后,我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终于被现实无情皆残酷地打破了。该死的,这让我怎么找到那家客栈嘛!呜呜,狼牙也不动动脑子,这下让我怎么办啊?

见我伤心欲绝的样子,圣夭急道:“悦悦,你想吃什么,和圣儿说。”

我愣了下,原来他以为我接连换客栈是为了吃。不过也是,不然谁会那么无聊啊。说起吃,我是真的很饿很饿了。又想起上次去客栈的情形,想起那牛排我就想吐。再者,圣夭的底我还没摸清楚,万一他打不过别的妖精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开口道:“我是很饿了,不过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水果。”对,吃水果有营养呵!

“水果?啊!”他惊叫一声,“我知道有一种果子,可好吃了!”

我被他一声叫吓了一跳,还担心他会说不知道呢。又连忙爬上他的背,我迫不及待想吃东西了,再饿我就要晕了!

可是圣夭却没有动,片刻,他才低声道:“悦悦,我……我跑不动了。”

“不是吧?你是不是妖啊?”我觉得狼牙那句“无能的妖”应该用来形容圣夭才对。

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颤,却终是背着我跑了起来。速度真的比刚才慢了些,不过和我还是没法比的。我终于想起狼牙的强悍来,似乎他带着我跑多远都不会累。

这次的路程真的有点远,因为圣夭背着我跑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

面前是两棵巨大的树木,湛蓝的叶子,每一片都是不规则的形状,随着微风抖动着,发出“玲玲”的声响。暗红的果实满满地挂满了枝头,看得我心花怒放。不自觉地咽着口水。可是,好高啊,我哪里够得着?

回头,欲叫圣夭帮忙,却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吃了一惊,忙跑过去扶住他:“怎么了?”

我想起了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女生最怕的就是八百米长跑了。我们班总有那么几个女生跑个八百米也会跑得呕吐不止。其实很丢脸,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没办法,天生对跑步不感冒。

可是,这妖精也会跑得呕吐吗?

我正天花乱坠地想着,却见圣夭捂着胸口,低头又是吐出一口血。依旧是绿色的,青翠的样子,以前从未见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觉得那是血。

“圣儿……”怪不得他刚才会说跑不动了的话,心里稍稍内疚了下。

他朝我笑,顺势靠过来,环手抱住我,低低地叫:“娘亲,圣儿好痛啊。”

我懵了,傻子终归是傻子,一转眼,我又从“悦悦”变成“娘亲”了。叹了口气,算了,看他都这个样子了,我不和他计较。

扶着他上前,依靠着树干坐下,眼瞅着他,我耐心地问:“哪里痛?”

他不说话,指指胸口。

我解开他的衣服,瞧见他的胸口赫然有着大块乌青,大吃一惊,想来是内伤吧?我又想起昨夜出现在他周身的淡色的光芒,那该是妖精的自我修复能力。看来圣夭的妖力确实不怎么样,否则又如何未痊愈?加上今天又被我拖着跑来跑去,伤势便复发了吧。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悦悦,圣儿痛……”他口中叫着痛,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

我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心疼他,这会儿又知道叫我“悦悦”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痛你还笑!”

“嗯。”他居然点点头,“二弟说他把我打下来,我就能见到娘亲。他真的没有骗我啊,我醒来就看见娘亲了。”

二弟?打下来?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才忽然想起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砸到我的。难道,竟是被人直接劈下来的吗?然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娘亲?!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那二弟把你打下来的?”我看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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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傻子圣夭的温柔

“是啊。”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二弟还说,娘亲见了圣儿,就不会再丢下圣儿了。”他说着,还不忘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

见他笑得无伤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忽然心疼起他来了。这个傻子,他那二弟分明就是要杀了他啊!居然还好意思骗他说什么找娘亲,估计他的娘早就死了吧?杀了他,他们**还真是不离不弃了呢!

帮他把衣服拉好,我随口说道:“他说能让你见你娘亲,所以打你的时候你便没有还手?圣儿,你真傻。”

“悦悦,你不喜欢吗?”他皱起了眉头,一副担忧的样子。

我无味一笑,傻子,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

“咕咕——”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起来,我尴尬地笑笑,抬头望着上面的果子发呆。树干那么粗,想晃下来根本不可能。要我爬上去,那简直是母猪都能上树了,哎——

我就当望果充饥吧!

正在我无奈地安慰自己的时候,感觉一阵耀眼的光射来。回头,见圣夭的手中缓缓凝聚起一团绿色光芒,转眼又幻化成一柄气剑。只见他单手一扬,“咻”的一身,利剑直射而上。“咔嚓”一下,直接斩断了一大节树枝,散落的叶子飘零而下,若一场漫天飞扬的湛蓝色的舞会。

然,事实并没有那么浪漫。

眼看着那节粗重的树枝,带着果子直直砸下来,我本能地将本世纪最最强大的女高音发挥到极致:“啊——”

正当它将要砸在我们头顶的时候,发出“砰”的巨响,又直接弹落在一旁。

幸好,结界!

我捂着胸口,惊慌未定地看着一旁粗大的树枝,仍然心有余悸。

圣夭已经抬手撤掉了结界,轻笑着道:“悦悦,只要是你想要的,圣儿都能为你取来。”他的笑容,淡淡的,却很温柔。

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他是一个傻子,回味着他的话,感动了许久。

伸手帮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同样是妖,但是我总觉得他与狼牙、幼灵,甚至是我们遇见的那两个银蛇族的蛇妖有着很大的区别。至少,他们的血绝不是绿色的。我甚至感到圣夭身上,似乎有些一股被隐藏起来的神奇的力量。

晃晃脑袋,低眉垂笑,我定是写小说写得太疯狂,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不过是个平凡的人类,如何得知妖精们的事情呢?

“悦悦。”他看着我,低低地笑。

那笑,若一丈洞穿流年的的光芒,居然能令我的心微微的刺痛起来。我有些不忍心看他,转身摘了几个暗红的果子,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塞了两个到他手里。

他朝我甜甜地笑,很是开心地吃起来。

我低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似乎还微带了点涩。说实话,并没有像圣夭说的那般好吃。不过现在是为了充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

我饿坏了,现在的吃相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狼吞虎咽了。一连解决了十多个果子的时候,才发现圣夭眯着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怔了下,有些尴尬地瞥开了脸。

白玉脂般的手伸至我面前,将一个果子递给我,他欢快的声音传来:“圣儿的给你吃。”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我瘪瘪嘴道:“你不吃吗?”

他还是笑:“我等悦悦吃饱了再吃。”

我瞪着他:“圣儿,你对谁都这么好么?”

“我对娘亲最好!”他似乎说得有些得意。

我忽然难过起来,别开脸道:“可我不是你娘亲。”

“骗人!”他急急抓住我的手,说得坚定无比,“二弟不会骗我的,娘亲……”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嘴里提到他的二弟,我就变得好生气。他要他的命啊,可惜他竟然浑然不知。还二弟二弟叫得这么亲切!

回眸,严厉地训斥他:“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再提你那二弟!就是见着了,也给我躲得远远的!可记得了?”原本打算问了路就让他回家的,现在看来是万万不能让他回去。这一次,他运气好没有死,那么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了。

也许是我突如其来的变化,圣夭愣住了,片刻,才怯怯地问:“悦悦,你怎么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是替你这个傻瓜不值!”搂搂他的肩,我轻声说着。

他一时间不说话了,我叹了口气,傻子怎么可能会懂我担忧的事情呢?起身去扶他:“可走得动?”

听我的语气缓了下来,他马上又挂起了笑,狠狠地点头:“嗯。”他站起来,将我揽至背后,轻快地道,“你上来吧,圣儿背你。”

呆呆地望着他消瘦单薄的背,该死的,我居然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暗自骂了声,他不过是个傻子,难道我也傻了吗?

我不动,圣夭终于转过身来,问道:“悦悦你怎么不上来?”

我想,他可真傻。不舒服也不知道说,背不动也不会反抗。吸了吸鼻子,我摇头道:“不必了,我现在吃饱了啊,自己走就是了。”

他的表情没怎么变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便跟在我身边走着。

“娘亲,我们去哪里?”走了几步,他突然问。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却又唤我娘亲,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了。他那么傻,就算我指出几千几万次,估计都不会有很大的成效。

不过去哪里,这还真的是个有待研究的问题。找那客栈无疑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想来狼牙他们等了我几天等不到也会来找我吧?这下不是碰面的几率更低了?

想着,我着实有些懊恼。

“悦悦?”见我不说话,他开始叫我名字。

我朝他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那我们回家!”他高兴地叫着,说得眉飞色舞。

我吓了一跳,跟他回家?天,他是个傻子,我还能与他周旋周旋,可我也不能傻里傻气地自己往妖精窝闯。还有他那什么二弟,听听就不是什么好货。可别他到时候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急忙拒绝:“不,不去!”

“为什么呀?”

他问为什么,那可太多了。因为我不是他娘亲,因为我不是妖,因为我怕死,因为我还要找狼牙他们……想来想去,我竟然说了句:“没有为什么。”

他忽然停住了,哽咽道:“娘亲,你不要圣儿了?”

天哪,我真是拿他没辙!

陪着笑哄他:“不是不是,只是我……我要去别的地方啊!”

别的地方……

对了!脑中灵光一闪,我激动地叫:“我要去四方城!”我想我能想到的,狼牙一定想得到。我强烈地觉得,在四方城,我一定可以见到他们。

双手兴奋地击掌,哈哈,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否则便也不用这样愁眉苦脸了。

“四方城?怎么大家都要去四方城呢?”圣夭在一旁低低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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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大海捞针

看着圣夭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无奈地长叹一声,再次肯定了他是只傻妖的事实!

空有一副好皮囊啊!

哎,绣花枕头一包草。

说实在的,我还挺替他娘惋惜的,生了这么漂亮的儿子,居然是个傻子。

正在我觉得懊恼不堪的时候,只听的“咻”的一声,一个身影直直地挡在我面前,定睛一看,可不是圣夭!

他的发丝凌乱地飘逸着,看着我,不解地问:“悦悦,你怎么没跟上来?我跑了一段路,见你不在,又回来看看。”

“我……”虽然是对着一只傻妖,我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见我一副为难的样子,圣夭的眼眸无端一紧,又抓住我的手道:“你是不是想丢下圣儿?是不是不要圣儿了?”

天,又来了!

就他那鬼速度,我就是有那个心,也丢不掉他呀!

想了想,我只能无耻地道:“哎呀,我是因为很饿啊,很饿很饿,所以饿得跑不动了。”我的话音才落,肚子就“咕咕”地叫起来,真配合呀!反正他那么傻,就当三岁孩子哄了。

果然,圣夭紧绷的神色缓缓松弛了下来,对于我的话,他似乎深信不疑。这令我有点小小的内疚,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

“那怎么办?”他问着。

果然是傻子!我绕过我的身子,跳上他的背,嬉笑道:“你背着我去。”心下窃喜,我终于不用被夹书一样被夹在腋下带着走了。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迟疑了下,开口道:“可是,悦悦……”

“喂,你不背我,我会把你丢下的哦!”我威胁着他,说得一本正经。

听我这么说,他害怕了,忙道:“我背的!”

哈哈——

心底开心地笑着,伸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

风在耳旁呼啸起来,两旁的景象急速倒退着,我将头枕在他的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这感觉,真舒服。

正在我极为享受的时候,圣夭却停了下来,将我放下道:“到了。”

“到了?”我讶然,不是吧?这么快!

睁眼瞧去,才想起今日没有阳光,正在我颓丧之际,猛然发现客栈内居然点了灯。轻轻皱眉,也许……不是灯。

一团团明亮的光悬在空中,将整个客栈照得亮堂堂的。我没有近视,很清楚地瞧见了他们的影子,确实是灵狐没错。而这个客栈,也确实不是上次狼牙带我去的那个。

心下有些小小的失落,可是我不甘心。朝圣夭道:“我们再换一家客栈看看。”

圣夭用迷惑地眼神瞧着我,而我早已娴熟地爬上了他的背。

在接连找了四家客栈之后,我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终于被现实无情皆残酷地打破了。该死的,这让我怎么找到那家客栈嘛!呜呜,狼牙也不动动脑子,这下让我怎么办啊?

见我伤心欲绝的样子,圣夭急道:“悦悦,你想吃什么,和圣儿说。”

我愣了下,原来他以为我接连换客栈是为了吃。不过也是,不然谁会那么无聊啊。说起吃,我是真的很饿很饿了。又想起上次去客栈的情形,想起那牛排我就想吐。再者,圣夭的底我还没摸清楚,万一他打不过别的妖精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开口道:“我是很饿了,不过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水果。”对,吃水果有营养呵!

“水果?啊!”他惊叫一声,“我知道有一种果子,可好吃了!”

我被他一声叫吓了一跳,还担心他会说不知道呢。又连忙爬上他的背,我迫不及待想吃东西了,再饿我就要晕了!

可是圣夭却没有动,片刻,他才低声道:“悦悦,我……我跑不动了。”

“不是吧?你是不是妖啊?”我觉得狼牙那句“无能的妖”应该用来形容圣夭才对。

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颤,却终是背着我跑了起来。速度真的比刚才慢了些,不过和我还是没法比的。我终于想起狼牙的强悍来,似乎他带着我跑多远都不会累。

这次的路程真的有点远,因为圣夭背着我跑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

面前是两棵巨大的树木,湛蓝的叶子,每一片都是不规则的形状,随着微风抖动着,发出“玲玲”的声响。暗红的果实满满地挂满了枝头,看得我心花怒放。不自觉地咽着口水。可是,好高啊,我哪里够得着?

回头,欲叫圣夭帮忙,却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吃了一惊,忙跑过去扶住他:“怎么了?”

我想起了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女生最怕的就是八百米长跑了。我们班总有那么几个女生跑个八百米也会跑得呕吐不止。其实很丢脸,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没办法,天生对跑步不感冒。

可是,这妖精也会跑得呕吐吗?

我正天花乱坠地想着,却见圣夭捂着胸口,低头又是吐出一口血。依旧是绿色的,青翠的样子,以前从未见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觉得那是血。

“圣儿……”怪不得他刚才会说跑不动了的话,心里稍稍内疚了下。

他朝我笑,顺势靠过来,环手抱住我,低低地叫:“娘亲,圣儿好痛啊。”

我懵了,傻子终归是傻子,一转眼,我又从“悦悦”变成“娘亲”了。叹了口气,算了,看他都这个样子了,我不和他计较。

扶着他上前,依靠着树干坐下,眼瞅着他,我耐心地问:“哪里痛?”

他不说话,指指胸口。

我解开他的衣服,瞧见他的胸口赫然有着大块乌青,大吃一惊,想来是内伤吧?我又想起昨夜出现在他周身的淡色的光芒,那该是妖精的自我修复能力。看来圣夭的妖力确实不怎么样,否则又如何未痊愈?加上今天又被我拖着跑来跑去,伤势便复发了吧。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悦悦,圣儿痛……”他口中叫着痛,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

我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心疼他,这会儿又知道叫我“悦悦”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痛你还笑!”

“嗯。”他居然点点头,“二弟说他把我打下来,我就能见到娘亲。他真的没有骗我啊,我醒来就看见娘亲了。”

二弟?打下来?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才忽然想起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砸到我的。难道,竟是被人直接劈下来的吗?然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娘亲?!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那二弟把你打下来的?”我看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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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我们被网到了

我可不管“大家”还是“小家”,我唯一欣慰的是,既然圣夭知道四方城,应该会知道怎么走。心里小小地雀跃起来,看来留着圣夭在身边,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点头道:“对,我急着去四方城。圣儿带路吧。”随手又藏了几个果子在身上。

“嗯!”他眯着眼睛笑。

我长长舒了口气,随口问:“远不远?”

他想了想,开口道:“用虬的话半日可到。”

虬?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龙?我有些惊讶,看来妖界真的是没有龙宫,否则龙又怎么会让妖精当马骑?

“我家里有,要不……”

“不用了。”我知道他下一句话是什么,回他家去拿,这样的蠢事我才不会干。又问,“跑呢?”

这下,圣夭低头想了好久好久,略带着遗憾道:“悦悦,圣儿没试过……”声音是低低的,生怕我会生气一般。

我拉拉他的手,笑道:“没关系,我们走走再说。”

“嗯!”回握住我的手,他乖巧着笑着跟在我身边。

我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听话,我的话,句句听。

嘴角微动,我好奇地开口:“圣儿,你是什么……呃——”究竟要怎么问呢?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心想反正他是个傻子,也没什么妥不妥的事情了。一咬牙,干脆道,“你是什么妖?”都怪这该死的天气,否则我也不必问他了。

“圣儿和娘亲一样。”他急急地答道。

呃,一样才怪呢!我可是纯种的人,不是妖。不过我没敢说出来,免得他也学狼牙来个人妖,那我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

讪讪地笑着,还是决定不再问他。等太阳出来了,我看他的原形能遁到哪里去。

“身上还痛吗?”我问他。

“不痛。”他答得很是干脆。

我斜眼看着,脸色是比刚才好了很多了。我也放心了,不然,妖伤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治。

圣夭扯扯我的斗篷,好奇地问:“悦悦,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吃了一惊,急忙扯紧了斗篷,警觉地朝四下看了看,还好没有被谁发现。狼牙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虽然他很多时候总说些损我的话,终究是为我好的时候多。

将自己的头发严严实实地裹住,我冲他笑得无邪:“我这样穿不好看吗?”其实不是信不信圣夭的问题,而是,我就是对他解释了,他也不会懂。

哎,我现在是有点后悔了,当初很爱国地说,炎黄子孙就该是黑头发黑眼睛,所以我坚决不染发!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我都会突破层层阻碍把头发染成紫色的呀!也省得我现在天天遮遮掩掩的,真麻烦!

圣夭愣了下,浅笑着:“嗯,好看!”

“呵呵。”我干笑几声,便不再答话。

两人走走停停,不觉又天黑了。

寻了一棵大树,倚着树干坐下。心里觉得有点小小的悲惨,没有狼牙那家伙在身边,我就要风餐露宿了,哎——

圣夭嬉笑着紧贴着我,他的眼眸一阖上,瞬息便张开了结界。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身体周围又泛起了淡色的光,我想,那该是他在自我修复吧。

打了个哈欠,便依偎着他睡去。

一晚,相安无事。

吃了昨天带在身上的果子,我们便上路了。

圣夭说往哪走,我便跟着他往哪走。虽然他很傻,不过没有办法,在这个林子里认路,我估计比他更傻。

休息了一整夜,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才走了几步便吵着要我爬上他的背,拼命地说要背我。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让他背,跟着他跑那更不现实。

我趴在圣夭的背上,他和狼牙那家伙不一样,狼牙在跑的时候除非我找他讲话,否则他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圣夭却是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弄得我时常大笑不止。

聊天过的时间特别快,以至于我强烈觉得我们已经跑了太长太长的路。天都已经慢慢地暗下来了。

忽然听见圣夭惊讶地叫了声“悦悦”!

我抬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我们竟已经出了林子。而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山。

不,应该说是三座。

只有一个入口,便在我们身后。

我们便像是自动游进渔网的鱼,正好撞到了网面,于是不得不停下来。

我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正想说回头,圣夭却又惊叫一声:“啊!我好像走错路了!”

呃——

已经不是汗颜两个字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早知傻子不能信,我却仍然信了。我这不是比傻子还傻么?

“那便回。”多说无益,我也不想刺激了他。虽然他很傻,但显然,他知道还没有意识到。

圣夭怯怯地道:“悦悦,我好像不知道走在哪里了。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勾着他的脖子,真想一把掐下去。不是吧?他现在来跟我说不知道在哪里?意思是——迷路了?

强忍着怒意,我咬牙道:“先出去再说!”我总觉得这里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氛,多待一会儿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嗯。”

圣夭应了声,才要转身,我强烈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我背后飞射而来。我本能地回头,没想到圣夭的动作比我更快。

然,那飞射而来的东西,比谁都快。

我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它便狠狠地打在了圣夭胸前。他痛呼一声,带着我直坠下去。

“啊——”我本能地大叫起来。

这么摔下去,我岂不是做了圣夭的垫背了?他本来好意转身将我拦在背后,这下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我正准备好了承受痛楚的时候,却见圣夭的手一动,将我的身子轻松地揽至他胸前,他用他的身体,为我挡去了伤,挡去了痛。

“圣儿!”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慌忙问他,“你怎么样?”他才受了伤,又抱着我从半空掉下来,急得我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柔柔胸口,皱眉看着我:“圣儿很痛。”

伸手抚上他的胸口,却只在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亮堂起来。张狂的笑声盖下来,然后听一人道:“哈哈,大哥,又有两个落网了!”

我心下一沉,莫不是碰上了妖界的土匪了?

回头看了一眼,我倒吸一口冷气!

三面山上皆张开了整张严密的网,上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妖,他们的眼睛是赤色的,浴血焚烧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

居然是蜘蛛!

原来我们闯进了蜘蛛的老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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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傻子圣夭的温柔

“是啊。”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二弟还说,娘亲见了圣儿,就不会再丢下圣儿了。”他说着,还不忘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

见他笑得无伤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忽然心疼起他来了。这个傻子,他那二弟分明就是要杀了他啊!居然还好意思骗他说什么找娘亲,估计他的娘早就死了吧?杀了他,他们**还真是不离不弃了呢!

帮他把衣服拉好,我随口说道:“他说能让你见你娘亲,所以打你的时候你便没有还手?圣儿,你真傻。”

“悦悦,你不喜欢吗?”他皱起了眉头,一副担忧的样子。

我无味一笑,傻子,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

“咕咕——”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起来,我尴尬地笑笑,抬头望着上面的果子发呆。树干那么粗,想晃下来根本不可能。要我爬上去,那简直是母猪都能上树了,哎——

我就当望果充饥吧!

正在我无奈地安慰自己的时候,感觉一阵耀眼的光射来。回头,见圣夭的手中缓缓凝聚起一团绿色光芒,转眼又幻化成一柄气剑。只见他单手一扬,“咻”的一身,利剑直射而上。“咔嚓”一下,直接斩断了一大节树枝,散落的叶子飘零而下,若一场漫天飞扬的湛蓝色的舞会。

然,事实并没有那么浪漫。

眼看着那节粗重的树枝,带着果子直直砸下来,我本能地将本世纪最最强大的女高音发挥到极致:“啊——”

正当它将要砸在我们头顶的时候,发出“砰”的巨响,又直接弹落在一旁。

幸好,结界!

我捂着胸口,惊慌未定地看着一旁粗大的树枝,仍然心有余悸。

圣夭已经抬手撤掉了结界,轻笑着道:“悦悦,只要是你想要的,圣儿都能为你取来。”他的笑容,淡淡的,却很温柔。

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他是一个傻子,回味着他的话,感动了许久。

伸手帮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同样是妖,但是我总觉得他与狼牙、幼灵,甚至是我们遇见的那两个银蛇族的蛇妖有着很大的区别。至少,他们的血绝不是绿色的。我甚至感到圣夭身上,似乎有些一股被隐藏起来的神奇的力量。

晃晃脑袋,低眉垂笑,我定是写小说写得太疯狂,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不过是个平凡的人类,如何得知妖精们的事情呢?

“悦悦。”他看着我,低低地笑。

那笑,若一丈洞穿流年的的光芒,居然能令我的心微微的刺痛起来。我有些不忍心看他,转身摘了几个暗红的果子,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塞了两个到他手里。

他朝我甜甜地笑,很是开心地吃起来。

我低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似乎还微带了点涩。说实话,并没有像圣夭说的那般好吃。不过现在是为了充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

我饿坏了,现在的吃相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狼吞虎咽了。一连解决了十多个果子的时候,才发现圣夭眯着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怔了下,有些尴尬地瞥开了脸。

白玉脂般的手伸至我面前,将一个果子递给我,他欢快的声音传来:“圣儿的给你吃。”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我瘪瘪嘴道:“你不吃吗?”

他还是笑:“我等悦悦吃饱了再吃。”

我瞪着他:“圣儿,你对谁都这么好么?”

“我对娘亲最好!”他似乎说得有些得意。

我忽然难过起来,别开脸道:“可我不是你娘亲。”

“骗人!”他急急抓住我的手,说得坚定无比,“二弟不会骗我的,娘亲……”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嘴里提到他的二弟,我就变得好生气。他要他的命啊,可惜他竟然浑然不知。还二弟二弟叫得这么亲切!

回眸,严厉地训斥他:“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再提你那二弟!就是见着了,也给我躲得远远的!可记得了?”原本打算问了路就让他回家的,现在看来是万万不能让他回去。这一次,他运气好没有死,那么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了。

也许是我突如其来的变化,圣夭愣住了,片刻,才怯怯地问:“悦悦,你怎么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是替你这个傻瓜不值!”搂搂他的肩,我轻声说着。

他一时间不说话了,我叹了口气,傻子怎么可能会懂我担忧的事情呢?起身去扶他:“可走得动?”

听我的语气缓了下来,他马上又挂起了笑,狠狠地点头:“嗯。”他站起来,将我揽至背后,轻快地道,“你上来吧,圣儿背你。”

呆呆地望着他消瘦单薄的背,该死的,我居然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暗自骂了声,他不过是个傻子,难道我也傻了吗?

我不动,圣夭终于转过身来,问道:“悦悦你怎么不上来?”

我想,他可真傻。不舒服也不知道说,背不动也不会反抗。吸了吸鼻子,我摇头道:“不必了,我现在吃饱了啊,自己走就是了。”

他的表情没怎么变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便跟在我身边走着。

“娘亲,我们去哪里?”走了几步,他突然问。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却又唤我娘亲,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了。他那么傻,就算我指出几千几万次,估计都不会有很大的成效。

不过去哪里,这还真的是个有待研究的问题。找那客栈无疑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想来狼牙他们等了我几天等不到也会来找我吧?这下不是碰面的几率更低了?

想着,我着实有些懊恼。

“悦悦?”见我不说话,他开始叫我名字。

我朝他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那我们回家!”他高兴地叫着,说得眉飞色舞。

我吓了一跳,跟他回家?天,他是个傻子,我还能与他周旋周旋,可我也不能傻里傻气地自己往妖精窝闯。还有他那什么二弟,听听就不是什么好货。可别他到时候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急忙拒绝:“不,不去!”

“为什么呀?”

他问为什么,那可太多了。因为我不是他娘亲,因为我不是妖,因为我怕死,因为我还要找狼牙他们……想来想去,我竟然说了句:“没有为什么。”

他忽然停住了,哽咽道:“娘亲,你不要圣儿了?”

天哪,我真是拿他没辙!

陪着笑哄他:“不是不是,只是我……我要去别的地方啊!”

别的地方……

对了!脑中灵光一闪,我激动地叫:“我要去四方城!”我想我能想到的,狼牙一定想得到。我强烈地觉得,在四方城,我一定可以见到他们。

双手兴奋地击掌,哈哈,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否则便也不用这样愁眉苦脸了。

“四方城?怎么大家都要去四方城呢?”圣夭在一旁低低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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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没有影子

天,又落入妖精窝了!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我本来就身在妖界,碰上妖精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想问路的时候一只都碰不上,现在倒是好,一下子出来那么多。

“悦悦。”圣夭小声地叫着我。又伸手将我揽在身后,我明显感觉得出他的身体在颤抖,他也在怕。妖精也会怕妖精。

正在这个时候,听其中一只蜘蛛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话,众妖的目光都纷纷地朝我们看来。

我打了个激灵,立马想起一件事情。借着他们凝聚起来的光,我顺势看向圣夭脚下,可是,怎么会?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又定睛看去。

他的身下居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

只有刺眼的光照下的成片的橙黄的色彩。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目光艰难地收回,看着他的背影,圣夭,他究竟是什么?亦非人?亦非妖?亦非贵族?

呃,那究竟是什么?我感觉快要疯了!

“嘿嘿,究竟是什么啊?”

“老大,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啊!”

“快点动手吧,没见过就没见过,相信味道一定会美妙无比,哈哈!”

“……”

蜘蛛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我们来,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他们看不见圣夭的影子,可是我的呢?

低头看看,我的影子很正常啊,难道是他们没有看清楚?

想着,我故意绕到了圣夭前面。

“悦悦!”圣夭显得很惊讶,意欲伸手来拉我,却被我躲开了。

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妖精们,这下,你们该看得清楚了吧?

眼前一束橙色光芒一闪,一只蜘蛛跳至我面前,赤色的眸子细细地打量着我,忽然笑道:“你是想先死?”

说什么?我想先死?除非我有病!

故作镇定道:“哼,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贵族!”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其实很想说,是你想死吧?

想了想,这话愣是不敢说出来。

那妖精一愣,半回头看着后面一人,道:“老大,她说她是贵族。”

我硬是挺直了脊背,正视着看向他口中的老大,应该是蜘蛛王吧。他阴沉着脸,看我的眼神似乎透着不解。我正觉得奇怪,便听旁边一只妖精兴奋地道:“老大,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贵族呢!”

另一只道:“管她什么跪(贵)族,站族,老大,反正我们出不去,来者不拒!”

出不去?

我讶然了,这么说,他们一直都只生活在这么大点地方,等待着猎物自己上钩?

天,我们遇上了一群乡巴佬妖精!

一群居然不知道贵族的乡巴佬!

说实在,我很绝望,那种看到希望之后的绝望。

哈哈哈——

周围排山倒海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橙黄色的光凝成一跳半透明的带子,霍地朝我袭来。我吓了一跳,只觉得身体似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绑住,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圣夭唤了我一声,伸手过来拉我,却在碰到我周身的橙黄色光环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瞬间被弹射出去。

“圣儿!”我大叫一声,可是我的脚也似被定住了,一步都迈不开。

圣夭的身子若断了线的风筝,飞然在空中。而此刻,只见我面前的蜘蛛王赤色的眸子闪出一抹精光,然后在上空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圣夭的头顶直冲而下。没有成形的东西,却仿佛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地将要砸在圣夭单薄的身体上。

“娘亲!”

圣夭突然朝我笑,我紧张得心都快揪起来了。

“住……”我甚至连住手两字都没说全,那力量便已经打到了圣夭身上。

不过眨眼之间,他从高空坠下。“轰”的声音随着尘土飞扬,变得异常刺耳!

“圣儿!呜——”妖精开杀戒非要这么残忍么?

我想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而且还是被这么强大的力量给砸下来的,不死也成肉饼了。浑身颤抖着,可是那捆着我的东西硬生生地不让我倒地,甚至是我越动,它就勒得越紧。

刚才那么大动静激起的尘灰慢慢散去,圣夭却在那一片浑浊不堪的空气里,站了起来。

“圣儿!”惊喜地叫着。

对啊,我怎么能把妖精和人想得一样呢?

“悦悦。”他依旧傻傻地笑着。

哎,傻子终归是傻子,痛也笑,不痛也笑。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朝他叫道:“圣儿,快点救我呀!”

圣夭才跨出了一步,他周围的蜘蛛忽然都现出他们的真身。刹那间,光束万丈,铺天盖地地将他裹住。我终于看清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橙色的光,那是蜘蛛丝!闪着光的蜘蛛丝!

彼时,我再不敢乱挣扎了,怕真的会窒息而亡。

圣夭被满满地缠住,蜘蛛们尖声笑着,继而将丝线抽紧。

“啊——”我尖叫起来,只觉得有成千上万条线瞬间勒紧了我的身体,好痛!为什么连着我一起受罪啊?

粘稠的液体自嘴角流淌而下,在地上绽开出妖艳的花。

是血!

我的血!

呜,我是不是要死了?

“圣儿,你……还手啊!”用尽了力气喊出一句话。虽然弱,那好歹也是妖啊,他怎么就不还手啊!

“悦悦。”他朝我伸出手,嘴角也已经溢出了血,却依旧傻笑着。

感觉腰际狠狠地收紧,低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蜘蛛的一条长满黑色绒毛的腿已经缠住了我。我想叫,却已经叫不出来。身子一轻,被凌空抽回去。

更多的腿缠了上来,突然,颈项一阵剧痛,什么东西直刺入我的身体。

我第一反应是蜘蛛的毒牙!

“噗——”一小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中毒,还是被死命地挤压内脏出来的。我只知道,很痛,真的很痛。

“悦悦!娘亲!”

圣夭开始语无伦次地叫我,从他的声音里,我再也听不出笑意,剩下的,只有担忧,只有担忧……

颈项的伤口似乎越来越深,我仿佛已经听见生命流失的声音。视线缓缓变得模糊,身体已经发软到极致。

“悦悦,不要!”

圣夭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接着,他的周身忽然迸发出绿色的光芒,直射开来,瞬息将整个山窝照得一如白日般。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好像看见了狼牙,看见他挥舞着妖刀,大骂着我“无能”,然后邪笑着向我走来……

(下一章,狼来了!票票,砸下来吧,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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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又见狼牙

谁抱着我……

好软的怀抱,**……

“狼牙……”

“娘亲!”欣喜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缓缓睁开眼睛,见圣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见我醒来,仿佛漆黑的眼珠都亮了,紧紧地抱住我道:“不要丢下圣儿。”

我愣了下,天亮了,原来不是狼牙。

呵,真傻,狼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下一秒,我直接想了下,自己是否还活着。很老土的方法,可是我还是用了。毕竟这里是妖界,也许这个办法妖精们看起来,还比较新鲜。

伸手狠狠地掐了圣夭一下。

“啊。”他小声地叫了一下,在看向我的眼睛时,突然又闭紧了嘴巴,委屈地看着我。

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活着!

本能地伸手抚上自己的颈项,那被咬过的地方居然已经结了痂!怎么可能?我又没有自我修复能力!

“圣……”才吐出一个字,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

不大的地方到处是烧焦的尸体,蜘蛛的尸体。并且都仿佛是被残忍地五马分尸过的,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连着三面的山体都是焦黑的一片,草木皆被烧焦。

这威力,绝对堪比原子弹啊!

我突然想起昨晚我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见了圣夭身上发出的绿色光芒,有些惊恐地看向他。圣夭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半晌,才低低地道:“悦悦,怎么了?”

猛地抓住他的双肩:“你究竟是谁?”

“悦悦……”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是圣儿啊!”

该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圣儿!

“你的真身,是什么?”努力问了出来,希望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才好。

他歪着脑袋:“是圣夭啊!”

呃,看着他一脸天真的样子,我只能感叹,傻子啊,我该怎么说他才会懂呢?只是有一点,我大概能肯定了,圣夭也许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弱。

圣夭背着我走出了那个地方,他说要往右边走。虽然他的话我已经不再相信,不过反正我自己也不认识路,也就随他去了。

趴在他背上,开口:“圣儿,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要还手,记得了?”

“嗯。”他应了声,又突然问,“可是,谁会欺负圣儿呢?”

呃,我怎么会知道事啊?那我不成了先知了?

想了想,只好道:“就像昨天的那些蜘蛛。”

“嗯!”这次,他应得更加坚定了,“我知道,有人碰悦悦,我就打他!”

哎,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我说了半天,他似乎依旧是似懂非懂。我终于承认,和傻子沟通我的能力实在有限。

搂搂他的脖子,我道:“圣儿,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他依旧不放,话语轻快:“没关系的,我背得动。”说着,还真是越走越快,健步如飞。

我将头枕在他的背上,好吧,那就让我懒吧。

眼睛稍微眯了下,一晃,再睁开时,才发现我们居然又进了林子。我怎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圣夭不会在带着我兜圈子吧?

我抓住圣夭的衣服,才要说话,忽然听得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吵死了,再吵,老子把你踢下去!”

抓着圣夭衣服的手猛地僵住,这是……狼牙!一定是狼牙!

猛然抬起头,上头什么都没有,除了翠色的树还是树。可是,我分明没有听错,那真的是狼牙的声音!

“狼牙——”

“狼牙——”

我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圣夭吓了一跳:“悦悦,你怎么了?”

死命地抱住他的脖子,指着前方:“圣儿,快追,朝那个方向追!”该死的狼牙,跑那么快干什么!

“哦。”圣夭茫然地应了声,正要朝前追去,忽然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流自我们背后一拥而上,将我们团团包裹住。

我暗吃了一惊,回头,见一黑一红两个身影急速飞来。

浑身猛颤,不会这么巧吧?

急忙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圣夭的颈项。

然,理想总是比现实美好。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那个千年不化的声音便传来:“婆娘,这不是那只狼身边的丫头吗?”

另一个幸灾乐祸地道:“哎呀,黑哥真是好眼力!红囹居然未曾发现!”

本来还在祈祷着上帝的心在瞬间“哗”地碎了一地,我想说,黑哥,您老的眼力真的很好。不是贬你,我都把整张脸贴在圣夭的颈项了,居然还能被你发现。

“哼,我黑霸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是吹的!你瞧她身上的斗篷,放眼整个妖界,也只两人有此打扮!”黑霸说得万分得意。

我真想回头狠狠地说一句:“不,是,吧?!”

居然是身上的斗篷坏了事!可恶的狼牙!

“悦悦。”

圣夭低低地叫我,抬头才发现出路已经被那两条蛇封住。

红囹妖媚地笑道:“黑哥,那只狼带着我们绕了这么久的路,我还真怕被他甩掉,现在好了,居然让我们遇上这个丫头!先吃了她,下回再遇上那只狼,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

“好主意。”黑霸在一旁附和着。

我心想,好个屁呀!

挣扎着从圣夭背上爬下来,我闪至一边,道:“圣儿,给我打!狠狠地打!用你那原子弹爆发的力量打!”

咬牙切齿地说了一打串,结果圣夭的一句话,把我气得够呛。

回眸瞧着我,他笑着问:“为什么呀?”

握紧了双拳,我怒:“他们是坏人!”

“可是,他们没有打你啊。”

“他们想打我!”

“可是,没打……”

在我的愤怒注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依旧说得理直气壮。

“哈哈哈——”

黑红两条蛇笑得直打-颤,我只是愤怒,却又没有底气爆发出来,狂想打个洞钻进去得了。

红囹鄙夷地看了圣夭一眼,开口道:“别管那傻子,黑哥,动手吧。”

我有点绝望,却又似乎瞧见了希望。闭了眼睛,动手吧动手吧,到时候,圣夭一定会出手救我的。

才想着,便觉得腰际狠狠地被勒紧,痛——

睁开眼睛,才见黑霸现出了真身,蛇尾探过来,紧紧地将我缠住。我**拍打着,话却说不出来。艰难地回头看向圣夭,不是吧,能不能点给让他缓冲的机会啊?

“哎呀,黑哥,别弄死了她。新鲜的,才美味呢!”我似乎已经听见红囹咽口水的声音了,她在一旁笑得愈发欢-愉。

“放心,一定留她一口气。”

痛——

我在心里叫着,这是造了什么孽?昨晚是蜘蛛丝绕体,今天是蟒蛇缠身!

瞥一眼圣夭,只见他周身的绿色气焰缓缓凝聚起来,我不禁想说,快点快点啊。我可不想等他爆发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变成了两段。

正在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听红囹惊叫一声:“黑哥,小心!”

只听到“轰”的一声,黑霸的身体裂开好大一条口子,暗红的血涌如喷泉!他大叫一声,身体扭动,顺势将我甩了出去。

直直撞上一个胸膛,耳边传来愤愤不堪的声音:“该死的,老子不是让你去客栈等着!”

(没票票,没收藏,我就不让狼牙出来,哼哼~不用怀疑,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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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我们被网到了

我可不管“大家”还是“小家”,我唯一欣慰的是,既然圣夭知道四方城,应该会知道怎么走。心里小小地雀跃起来,看来留着圣夭在身边,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点头道:“对,我急着去四方城。圣儿带路吧。”随手又藏了几个果子在身上。

“嗯!”他眯着眼睛笑。

我长长舒了口气,随口问:“远不远?”

他想了想,开口道:“用虬的话半日可到。”

虬?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龙?我有些惊讶,看来妖界真的是没有龙宫,否则龙又怎么会让妖精当马骑?

“我家里有,要不……”

“不用了。”我知道他下一句话是什么,回他家去拿,这样的蠢事我才不会干。又问,“跑呢?”

这下,圣夭低头想了好久好久,略带着遗憾道:“悦悦,圣儿没试过……”声音是低低的,生怕我会生气一般。

我拉拉他的手,笑道:“没关系,我们走走再说。”

“嗯!”回握住我的手,他乖巧着笑着跟在我身边。

我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听话,我的话,句句听。

嘴角微动,我好奇地开口:“圣儿,你是什么……呃——”究竟要怎么问呢?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心想反正他是个傻子,也没什么妥不妥的事情了。一咬牙,干脆道,“你是什么妖?”都怪这该死的天气,否则我也不必问他了。

“圣儿和娘亲一样。”他急急地答道。

呃,一样才怪呢!我可是纯种的人,不是妖。不过我没敢说出来,免得他也学狼牙来个人妖,那我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

讪讪地笑着,还是决定不再问他。等太阳出来了,我看他的原形能遁到哪里去。

“身上还痛吗?”我问他。

“不痛。”他答得很是干脆。

我斜眼看着,脸色是比刚才好了很多了。我也放心了,不然,妖伤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治。

圣夭扯扯我的斗篷,好奇地问:“悦悦,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吃了一惊,急忙扯紧了斗篷,警觉地朝四下看了看,还好没有被谁发现。狼牙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虽然他很多时候总说些损我的话,终究是为我好的时候多。

将自己的头发严严实实地裹住,我冲他笑得无邪:“我这样穿不好看吗?”其实不是信不信圣夭的问题,而是,我就是对他解释了,他也不会懂。

哎,我现在是有点后悔了,当初很爱国地说,炎黄子孙就该是黑头发黑眼睛,所以我坚决不染发!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我都会突破层层阻碍把头发染成紫色的呀!也省得我现在天天遮遮掩掩的,真麻烦!

圣夭愣了下,浅笑着:“嗯,好看!”

“呵呵。”我干笑几声,便不再答话。

两人走走停停,不觉又天黑了。

寻了一棵大树,倚着树干坐下。心里觉得有点小小的悲惨,没有狼牙那家伙在身边,我就要风餐露宿了,哎——

圣夭嬉笑着紧贴着我,他的眼眸一阖上,瞬息便张开了结界。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身体周围又泛起了淡色的光,我想,那该是他在自我修复吧。

打了个哈欠,便依偎着他睡去。

一晚,相安无事。

吃了昨天带在身上的果子,我们便上路了。

圣夭说往哪走,我便跟着他往哪走。虽然他很傻,不过没有办法,在这个林子里认路,我估计比他更傻。

休息了一整夜,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才走了几步便吵着要我爬上他的背,拼命地说要背我。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让他背,跟着他跑那更不现实。

我趴在圣夭的背上,他和狼牙那家伙不一样,狼牙在跑的时候除非我找他讲话,否则他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圣夭却是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弄得我时常大笑不止。

聊天过的时间特别快,以至于我强烈觉得我们已经跑了太长太长的路。天都已经慢慢地暗下来了。

忽然听见圣夭惊讶地叫了声“悦悦”!

我抬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我们竟已经出了林子。而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山。

不,应该说是三座。

只有一个入口,便在我们身后。

我们便像是自动游进渔网的鱼,正好撞到了网面,于是不得不停下来。

我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正想说回头,圣夭却又惊叫一声:“啊!我好像走错路了!”

呃——

已经不是汗颜两个字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早知傻子不能信,我却仍然信了。我这不是比傻子还傻么?

“那便回。”多说无益,我也不想刺激了他。虽然他很傻,但显然,他知道还没有意识到。

圣夭怯怯地道:“悦悦,我好像不知道走在哪里了。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勾着他的脖子,真想一把掐下去。不是吧?他现在来跟我说不知道在哪里?意思是——迷路了?

强忍着怒意,我咬牙道:“先出去再说!”我总觉得这里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氛,多待一会儿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嗯。”

圣夭应了声,才要转身,我强烈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我背后飞射而来。我本能地回头,没想到圣夭的动作比我更快。

然,那飞射而来的东西,比谁都快。

我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它便狠狠地打在了圣夭胸前。他痛呼一声,带着我直坠下去。

“啊——”我本能地大叫起来。

这么摔下去,我岂不是做了圣夭的垫背了?他本来好意转身将我拦在背后,这下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我正准备好了承受痛楚的时候,却见圣夭的手一动,将我的身子轻松地揽至他胸前,他用他的身体,为我挡去了伤,挡去了痛。

“圣儿!”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慌忙问他,“你怎么样?”他才受了伤,又抱着我从半空掉下来,急得我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柔柔胸口,皱眉看着我:“圣儿很痛。”

伸手抚上他的胸口,却只在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亮堂起来。张狂的笑声盖下来,然后听一人道:“哈哈,大哥,又有两个落网了!”

我心下一沉,莫不是碰上了妖界的土匪了?

回头看了一眼,我倒吸一口冷气!

三面山上皆张开了整张严密的网,上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妖,他们的眼睛是赤色的,浴血焚烧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

居然是蜘蛛!

原来我们闯进了蜘蛛的老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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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反常的狼牙

再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睁开眼,银色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我的脸庞,他墨色的眸子迸着怒火,胸膛不安分地起伏着,看着我,亦恨得咬牙切齿。

一手紧紧地抱着我,另一手上的妖刀滴着暗红的血,黑霸的血。

是狼牙救了我!

我才想着,狼牙的手一动,将我丢向后面。我吓得惊呼一声,幼灵早已经张开了结界接住了我。

小手拉住我的手,急得眼泪“怕怕”直掉:“齐悦姐姐,你有没有事啊?”

艰难地抬手指指胸口,好痛啊,感觉要把我的肋骨都压折了!

幼灵的手探过来的一刹那,便听狼牙怒吼道:“别碰她!”

幼灵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去,我恼怒地瞪了狼牙一眼,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空吃幼灵的醋!

“悦悦!”圣夭跑过来,站在结界下面仰起头叫我。身上的绿色气焰已经消失殆尽,丝毫闻不出危险味道。

“黑哥!”红囹惊叫着上前,那黑霸已经化为人形。腿上一道好大的口子,鲜血汨汨而出,他有些站立不稳,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红囹怒道:“你居然偷袭我们!”

偷袭?我差点没听得吐血,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说怎么别扭。

狼牙握紧了手上的妖刀,那玫色的光环越来越甚,他周身的妖力随风而起,脚下的落叶瞬息之间被气流柱卷起。只听他狠狠地道:“敢动她,老子要你死!”

然,我却忽然震惊了……

狼牙大喝一声,握住妖刀借力跃起,在电光闪石之间朝黑霸袭去。红囹的眸中显出一片惊慌,瞬间化身为蛇,张嘴喷出赤色火焰来。

狼牙走过一旁的树干,轻巧避开,隔空挥下一刀,无形的力量自空中威逼上前,红囹缠住黑霸的身躯朝边上闪过,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刚才在他们边上的巨大树干便被拦腰劈断!

随着巨响,轰然倒地。

我惊呆了,好厉害的狼牙!他甚至都没有接触到那棵树啊!

黑霸一把推开红囹,吼道:“不联手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婆娘,记得为我报仇!”

说实话,我还是有一点点震惊的,没想到妖精之间也有真爱……

原以为红囹一定不会走,没想到是我妇人之仁了。她大喊了一声“黑哥”,转身的时候,我仿佛瞧见晶莹的东西滴落。

指尖一颤,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心软了。仿佛刚才对我那么残忍的不是黑霸与红囹,动了动唇,我差点为他们求情。

“想走?”狼牙欲追过去,黑霸发出一声长吼,用他的蛇身将狼牙紧紧地缠住。只听“咣当”一声,狼牙的妖刀掉了!

“狼牙!”用尽力气叫了出来,我担心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却见他并不惊慌,转眼的时间,他锋利的狼爪已经嵌入黑霸的庞大的身躯。

“轰——”

黑霸死了。

我抖动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

红囹早已逃得没了踪影。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小小地鄙视了她一下,若是我,绝不会抛下爱的人独自苟活。我不是爱情至上的人,却更不是会拿所爱之人的命换取自己性命的人。

狼牙收了妖刀转身,幼灵已经撤了结界。身体落下去,被狼牙轻易地接住。他眼底的愤怒丝毫未曾消散,不过比之刚才,多了一份怜惜。

“该死的,让你去客栈等,老子的话你听不懂?”他依旧是不温不火地骂了句。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我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说话,就在他怀里怔怔地看着他。

“齐悦。”他低低地叫。

这是狼牙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呜——”抓着他的衣服,我忍不住大哭起来。

“喂……”

“呜——”拼命地捶打着他,“什么该死的客栈啊,我找不到啊!什么该死的四方城,鬼知道在哪里啊!刚才我叫你,你居然还跑!呜,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老子不回来,你就死定了!”

嗬!还跟我凶!

我哭得更凶了:“谁让你把我丢下!呜——”

明显感到狼牙的身子一震,破天荒地没有再和我抬杠,双臂微微收紧,声音忽然柔和下去:“以后……再也不会了。”

狼牙……

脸上挂着泪水,我正抬头,忽然瞥见圣夭冲上来,抓住我的手道:“娘亲,他是谁?”

“娘亲?!”狼牙才平静下去的眸子瞬间又愤怒起来,瞪着我,恶狠狠地道,“他是谁?”

“齐悦姐姐……”幼灵也一副咋舌的模样看着我。

我叹了口子,无奈地把认识圣夭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

狼牙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铁青慢慢变得通红,末了,朝圣夭吼道:“老子警告你,以后不许叫她‘娘亲’!”

“悦悦……”圣夭拉着我的手,靠在我身后,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瞪了狼牙一眼,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你又不是你知道他这里有问题,那么凶做什么?”

“齐悦!”他气得大叫一声,我正吃惊,感觉身子一紧,被他揽过去。他正欲开口,目光落在我的颈项,眸中露出一片惊讶,指着我颈项的那两道印记问,“这里怎么了?”

本能地抚上早已经结痂的伤口,我瘪瘪嘴道:“不就是那只蜘蛛咬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见狼牙的琥珀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自责,低了头,声音细细的:“对不起。”

“哇!”我吓得不轻,绝对比他骂我的时候还受惊!顾不得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急忙跳开半步,瞪着他,忍不住嬉笑着道,“狼牙,你哪根筋不对了?”

夹着半凶狠,半温柔,这样的狼牙,不知为何,令我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脸颊微微红润,却听幼灵大叫起来:“哎呀,齐悦姐姐,狼牙哥哥那是……啊——”他的话未完,被狼牙直接拎起来丢了出去。

好熟悉的场景呵!

不过,我立马反应过来:“喂,狼……”

“吵死了,上路!”

身子一轻,又被他夹在腋下。

(嘿嘿,见到狼了,开心吧?

呃,然后我要报告一件事情,明天有事情要出去见总公司老总,所以狼会没有时间更。汗,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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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没有影子

天,又落入妖精窝了!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我本来就身在妖界,碰上妖精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想问路的时候一只都碰不上,现在倒是好,一下子出来那么多。

“悦悦。”圣夭小声地叫着我。又伸手将我揽在身后,我明显感觉得出他的身体在颤抖,他也在怕。妖精也会怕妖精。

正在这个时候,听其中一只蜘蛛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话,众妖的目光都纷纷地朝我们看来。

我打了个激灵,立马想起一件事情。借着他们凝聚起来的光,我顺势看向圣夭脚下,可是,怎么会?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又定睛看去。

他的身下居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

只有刺眼的光照下的成片的橙黄的色彩。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目光艰难地收回,看着他的背影,圣夭,他究竟是什么?亦非人?亦非妖?亦非贵族?

呃,那究竟是什么?我感觉快要疯了!

“嘿嘿,究竟是什么啊?”

“老大,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啊!”

“快点动手吧,没见过就没见过,相信味道一定会美妙无比,哈哈!”

“……”

蜘蛛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我们来,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他们看不见圣夭的影子,可是我的呢?

低头看看,我的影子很正常啊,难道是他们没有看清楚?

想着,我故意绕到了圣夭前面。

“悦悦!”圣夭显得很惊讶,意欲伸手来拉我,却被我躲开了。

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妖精们,这下,你们该看得清楚了吧?

眼前一束橙色光芒一闪,一只蜘蛛跳至我面前,赤色的眸子细细地打量着我,忽然笑道:“你是想先死?”

说什么?我想先死?除非我有病!

故作镇定道:“哼,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贵族!”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其实很想说,是你想死吧?

想了想,这话愣是不敢说出来。

那妖精一愣,半回头看着后面一人,道:“老大,她说她是贵族。”

我硬是挺直了脊背,正视着看向他口中的老大,应该是蜘蛛王吧。他阴沉着脸,看我的眼神似乎透着不解。我正觉得奇怪,便听旁边一只妖精兴奋地道:“老大,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贵族呢!”

另一只道:“管她什么跪(贵)族,站族,老大,反正我们出不去,来者不拒!”

出不去?

我讶然了,这么说,他们一直都只生活在这么大点地方,等待着猎物自己上钩?

天,我们遇上了一群乡巴佬妖精!

一群居然不知道贵族的乡巴佬!

说实在,我很绝望,那种看到希望之后的绝望。

哈哈哈——

周围排山倒海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橙黄色的光凝成一跳半透明的带子,霍地朝我袭来。我吓了一跳,只觉得身体似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绑住,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圣夭唤了我一声,伸手过来拉我,却在碰到我周身的橙黄色光环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瞬间被弹射出去。

“圣儿!”我大叫一声,可是我的脚也似被定住了,一步都迈不开。

圣夭的身子若断了线的风筝,飞然在空中。而此刻,只见我面前的蜘蛛王赤色的眸子闪出一抹精光,然后在上空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圣夭的头顶直冲而下。没有成形的东西,却仿佛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地将要砸在圣夭单薄的身体上。

“娘亲!”

圣夭突然朝我笑,我紧张得心都快揪起来了。

“住……”我甚至连住手两字都没说全,那力量便已经打到了圣夭身上。

不过眨眼之间,他从高空坠下。“轰”的声音随着尘土飞扬,变得异常刺耳!

“圣儿!呜——”妖精开杀戒非要这么残忍么?

我想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而且还是被这么强大的力量给砸下来的,不死也成肉饼了。浑身颤抖着,可是那捆着我的东西硬生生地不让我倒地,甚至是我越动,它就勒得越紧。

刚才那么大动静激起的尘灰慢慢散去,圣夭却在那一片浑浊不堪的空气里,站了起来。

“圣儿!”惊喜地叫着。

对啊,我怎么能把妖精和人想得一样呢?

“悦悦。”他依旧傻傻地笑着。

哎,傻子终归是傻子,痛也笑,不痛也笑。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朝他叫道:“圣儿,快点救我呀!”

圣夭才跨出了一步,他周围的蜘蛛忽然都现出他们的真身。刹那间,光束万丈,铺天盖地地将他裹住。我终于看清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橙色的光,那是蜘蛛丝!闪着光的蜘蛛丝!

彼时,我再不敢乱挣扎了,怕真的会窒息而亡。

圣夭被满满地缠住,蜘蛛们尖声笑着,继而将丝线抽紧。

“啊——”我尖叫起来,只觉得有成千上万条线瞬间勒紧了我的身体,好痛!为什么连着我一起受罪啊?

粘稠的液体自嘴角流淌而下,在地上绽开出妖艳的花。

是血!

我的血!

呜,我是不是要死了?

“圣儿,你……还手啊!”用尽了力气喊出一句话。虽然弱,那好歹也是妖啊,他怎么就不还手啊!

“悦悦。”他朝我伸出手,嘴角也已经溢出了血,却依旧傻笑着。

感觉腰际狠狠地收紧,低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蜘蛛的一条长满黑色绒毛的腿已经缠住了我。我想叫,却已经叫不出来。身子一轻,被凌空抽回去。

更多的腿缠了上来,突然,颈项一阵剧痛,什么东西直刺入我的身体。

我第一反应是蜘蛛的毒牙!

“噗——”一小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中毒,还是被死命地挤压内脏出来的。我只知道,很痛,真的很痛。

“悦悦!娘亲!”

圣夭开始语无伦次地叫我,从他的声音里,我再也听不出笑意,剩下的,只有担忧,只有担忧……

颈项的伤口似乎越来越深,我仿佛已经听见生命流失的声音。视线缓缓变得模糊,身体已经发软到极致。

“悦悦,不要!”

圣夭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接着,他的周身忽然迸发出绿色的光芒,直射开来,瞬息将整个山窝照得一如白日般。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好像看见了狼牙,看见他挥舞着妖刀,大骂着我“无能”,然后邪笑着向我走来……

(下一章,狼来了!票票,砸下来吧,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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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鬼说

怎么每次都这样?

不服气地大叫:“喂,你能不能不这么夹我啊?”我想说,能不能注意点我的形象啊?

狼牙闷哼一声:“闭嘴!不然你自己下去跑!”

嗬,好家伙,又是这句?不过我现在可不怕他了,就算他不带我,我也用不着自己跑呀!嬉笑地朝他道:“那行呀,你把我放下去,我让圣儿背我!”

圣夭听我叫他,立马笑着迎上来,道:“悦悦,你叫我啊?”

没想到狼牙的脸色比较刚才更加铁青,并且一副再不爆发就要憋死的样。我心底正啧啧称奇,他却已经怒吼出声:“喂,圣什么夭,有多远滚多远,再跟着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狼牙甚怒的样子其实很少见,就是他对着幼灵凶那也只是个皮毛。圣夭吓得一动都不动了,别说是他,我都差点吓傻了。

倒是幼灵那家伙在一旁显得有些幸灾乐祸,我鄙夷地瞧了他一眼,典型之中的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狼牙是怎么对他的,现在居然还这么高兴!

我抬手拍打着狼牙的手臂:“我说狼牙……”

我的话未完,狼牙早已经愤愤地接口:“该死的,别阿猫阿狗都往身边带!你还当老子这是善堂啊!”

微微握了握双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我朝他笑得灿烂:“嘿嘿,怎么是阿猫阿狗呢?虽然幼灵是狗没错,可是圣儿不是猫哦!”顺便朝幼灵狠狠地瞪了一眼,谁让他这个叛徒,不帮我,居然帮狼牙!

果然,听了我的话,再加上我无敌的透视眼,幼灵的小脸立马敛起了笑,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甚是可怜。我没来由地心颤了下,觉得自己过得过火了。

狼牙重重地哼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我的话,令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探向圣夭的脚下,却在一瞬间,眸子倏然紧缩,沉声道:“他究竟是谁?”

幼灵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我:“齐悦姐姐,这……”

瞧着面前如此“见多识广”的两只妖都不知道,我心底居然小小地乐了一下。微笑地看了圣夭一眼,盘算着该怎么向狼牙他们解释,狼牙却已经转向圣夭,泛着玫色光芒的妖刀不知为何居然已经架上了圣夭的颈项。

寒光层层透露,似一点点地蔓延,令我的心随之悬起。

“狼牙,你干什么?快住手!”我大叫着,真怕他手上一**,就在圣夭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疤。

他却不看我,话说得咬牙切齿:“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接近她?”

脑子依旧锲而不舍地想着怎么说服狼牙带上圣夭的话,却在听到他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接近我?呵,我不过是才“不幸”穿越到妖界的人。用狼牙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无能的人妖”,圣夭傻不拉叽地接近我干啥?

呃,虽然他确实很傻,不过也绝对不可能像狼牙说得他那般处心积虑。

“悦悦……”圣夭笑着看我,脚下的步子微动,玫色的光环滑过他的颈项,突然呈现出一抹淡淡的草绿。

我吃了一惊,急道:“圣儿,别动!”

他微微一怔,却真的很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狼牙的眉头愈发紧蹙,手腕欲动,却被我紧紧地抓住了。身子被他横着夹住,又要费力抓住他的手,真不是一般的不舒服。不过咬咬牙,我挺了!

“那个,你先听我说嘛!当初你看我的影子不也没看出来我是什么吗?”胡乱说着,脑子依旧转得飞快,琢磨着下一句是什么。

明显瞧见狼牙的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幼灵突然道:“啊!对呀,那齐悦姐姐是人,他是什么?”他歪着脑袋,似乎是很认真地在想。

是什么是什么?天啊,灵感灵感……

狼牙好似根本没耐心等我慢慢地想,琥珀色眼睛凶光忽闪,吓得我立马脱口道:“是鬼啊!”

幼灵的眸中蹦出一串问号,狼牙一怔,依旧铁青着脸等着我的解释。

我脑子短路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彼时也只好硬着头皮笑:“呵呵,是鬼啊。”在现代,鬼故事看得太多了,不是很多书上,甚至是电视上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吗?

各位前辈们,就当我不小心拿来剽窃一下吧,呵呵。

“鬼……”狼牙瞪了我许久,才吐出这么一个生硬的字眼。

“嗯嗯!”我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一直缄默的圣夭突然开口问:“悦悦,鬼是什么?”他依旧迷人地笑着,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一副很虔诚地好奇宝宝的样子。

傻子……

他傻,不能怪他。他说傻话,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自己愿意撒谎,更加愿意扯淡到天涯海角……

并且撒谎要撒得理直气壮,扯淡要扯得妙笔生花。让牛头变成马面,马面变成大排面……

经过三分之一秒的考虑,我觉得我有必要来一次即兴演讲。轻咳了一声,我看向圣夭,敛起了笑,正色道:“圣儿,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但是,你放心,狼牙是讲道理的,他不会鄙视你。”

撑着圣夭被我说愣之际,我立马又转向狼牙,暗暗磨了磨牙,启唇:“所谓‘鬼’,用迷信的说法,就是指人死后‘神’与‘形’的分离。”

“迷信的说法?”我才说了一句话,好学的狼牙已经开始发问。

我恨他!可是话,依旧说得波澜不惊:“迷信就是真理。”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连着我自己都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彼时,科学在我心里暂时死去。因为它不能解释圣夭的这种现象,当然该是迷信行侠仗义的时候了。

“当‘神’和‘形’分离的时候,‘鬼’就形成了。但是鬼只有前世的小部分记忆,所以他的脑子就会变得傻傻的。说话行事犹如三岁小孩。他们没有影子,甚至连血的颜色都和我们不一样。”我拼命地指着圣夭说话,以证明我的话都是真的。

没有影子,绿色的血。

幼灵露出惊叹的神色,半张着嘴保持了片刻,终于叹息一声道:“啊,鬼妖……”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我已经懒得跟他解释了。

狼牙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难看,我正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照理说他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才是啊,我还做好了答不上来的准备呢。结果,他盯着圣夭看了半天,愣是没说话。

“喂,狼牙?”终是我忍不住了。

“他叫你娘亲?前世……”他看着我缓声说道。

“狼……啊——”

狼牙忽然松手,将我丢在地上。

“悦悦!”

圣夭欲上前扶我,却被狼牙飞快地拎过去,他看着幼灵,凶狠地问:“他像我么?”

我呆住。像?他说像谁……(亲们,么么,对不起,今天晚了,格格加班了,也忘记发公告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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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又见狼牙

谁抱着我……

好软的怀抱,**……

“狼牙……”

“娘亲!”欣喜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缓缓睁开眼睛,见圣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见我醒来,仿佛漆黑的眼珠都亮了,紧紧地抱住我道:“不要丢下圣儿。”

我愣了下,天亮了,原来不是狼牙。

呵,真傻,狼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下一秒,我直接想了下,自己是否还活着。很老土的方法,可是我还是用了。毕竟这里是妖界,也许这个办法妖精们看起来,还比较新鲜。

伸手狠狠地掐了圣夭一下。

“啊。”他小声地叫了一下,在看向我的眼睛时,突然又闭紧了嘴巴,委屈地看着我。

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活着!

本能地伸手抚上自己的颈项,那被咬过的地方居然已经结了痂!怎么可能?我又没有自我修复能力!

“圣……”才吐出一个字,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

不大的地方到处是烧焦的尸体,蜘蛛的尸体。并且都仿佛是被残忍地五马分尸过的,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连着三面的山体都是焦黑的一片,草木皆被烧焦。

这威力,绝对堪比原子弹啊!

我突然想起昨晚我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见了圣夭身上发出的绿色光芒,有些惊恐地看向他。圣夭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半晌,才低低地道:“悦悦,怎么了?”

猛地抓住他的双肩:“你究竟是谁?”

“悦悦……”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是圣儿啊!”

该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圣儿!

“你的真身,是什么?”努力问了出来,希望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才好。

他歪着脑袋:“是圣夭啊!”

呃,看着他一脸天真的样子,我只能感叹,傻子啊,我该怎么说他才会懂呢?只是有一点,我大概能肯定了,圣夭也许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弱。

圣夭背着我走出了那个地方,他说要往右边走。虽然他的话我已经不再相信,不过反正我自己也不认识路,也就随他去了。

趴在他背上,开口:“圣儿,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要还手,记得了?”

“嗯。”他应了声,又突然问,“可是,谁会欺负圣儿呢?”

呃,我怎么会知道事啊?那我不成了先知了?

想了想,只好道:“就像昨天的那些蜘蛛。”

“嗯!”这次,他应得更加坚定了,“我知道,有人碰悦悦,我就打他!”

哎,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我说了半天,他似乎依旧是似懂非懂。我终于承认,和傻子沟通我的能力实在有限。

搂搂他的脖子,我道:“圣儿,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他依旧不放,话语轻快:“没关系的,我背得动。”说着,还真是越走越快,健步如飞。

我将头枕在他的背上,好吧,那就让我懒吧。

眼睛稍微眯了下,一晃,再睁开时,才发现我们居然又进了林子。我怎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圣夭不会在带着我兜圈子吧?

我抓住圣夭的衣服,才要说话,忽然听得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吵死了,再吵,老子把你踢下去!”

抓着圣夭衣服的手猛地僵住,这是……狼牙!一定是狼牙!

猛然抬起头,上头什么都没有,除了翠色的树还是树。可是,我分明没有听错,那真的是狼牙的声音!

“狼牙——”

“狼牙——”

我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圣夭吓了一跳:“悦悦,你怎么了?”

死命地抱住他的脖子,指着前方:“圣儿,快追,朝那个方向追!”该死的狼牙,跑那么快干什么!

“哦。”圣夭茫然地应了声,正要朝前追去,忽然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流自我们背后一拥而上,将我们团团包裹住。

我暗吃了一惊,回头,见一黑一红两个身影急速飞来。

浑身猛颤,不会这么巧吧?

急忙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圣夭的颈项。

然,理想总是比现实美好。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那个千年不化的声音便传来:“婆娘,这不是那只狼身边的丫头吗?”

另一个幸灾乐祸地道:“哎呀,黑哥真是好眼力!红囹居然未曾发现!”

本来还在祈祷着上帝的心在瞬间“哗”地碎了一地,我想说,黑哥,您老的眼力真的很好。不是贬你,我都把整张脸贴在圣夭的颈项了,居然还能被你发现。

“哼,我黑霸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是吹的!你瞧她身上的斗篷,放眼整个妖界,也只两人有此打扮!”黑霸说得万分得意。

我真想回头狠狠地说一句:“不,是,吧?!”

居然是身上的斗篷坏了事!可恶的狼牙!

“悦悦。”

圣夭低低地叫我,抬头才发现出路已经被那两条蛇封住。

红囹妖媚地笑道:“黑哥,那只狼带着我们绕了这么久的路,我还真怕被他甩掉,现在好了,居然让我们遇上这个丫头!先吃了她,下回再遇上那只狼,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

“好主意。”黑霸在一旁附和着。

我心想,好个屁呀!

挣扎着从圣夭背上爬下来,我闪至一边,道:“圣儿,给我打!狠狠地打!用你那原子弹爆发的力量打!”

咬牙切齿地说了一打串,结果圣夭的一句话,把我气得够呛。

回眸瞧着我,他笑着问:“为什么呀?”

握紧了双拳,我怒:“他们是坏人!”

“可是,他们没有打你啊。”

“他们想打我!”

“可是,没打……”

在我的愤怒注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依旧说得理直气壮。

“哈哈哈——”

黑红两条蛇笑得直打-颤,我只是愤怒,却又没有底气爆发出来,狂想打个洞钻进去得了。

红囹鄙夷地看了圣夭一眼,开口道:“别管那傻子,黑哥,动手吧。”

我有点绝望,却又似乎瞧见了希望。闭了眼睛,动手吧动手吧,到时候,圣夭一定会出手救我的。

才想着,便觉得腰际狠狠地被勒紧,痛——

睁开眼睛,才见黑霸现出了真身,蛇尾探过来,紧紧地将我缠住。我**拍打着,话却说不出来。艰难地回头看向圣夭,不是吧,能不能点给让他缓冲的机会啊?

“哎呀,黑哥,别弄死了她。新鲜的,才美味呢!”我似乎已经听见红囹咽口水的声音了,她在一旁笑得愈发欢-愉。

“放心,一定留她一口气。”

痛——

我在心里叫着,这是造了什么孽?昨晚是蜘蛛丝绕体,今天是蟒蛇缠身!

瞥一眼圣夭,只见他周身的绿色气焰缓缓凝聚起来,我不禁想说,快点快点啊。我可不想等他爆发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变成了两段。

正在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听红囹惊叫一声:“黑哥,小心!”

只听到“轰”的一声,黑霸的身体裂开好大一条口子,暗红的血涌如喷泉!他大叫一声,身体扭动,顺势将我甩了出去。

直直撞上一个胸膛,耳边传来愤愤不堪的声音:“该死的,老子不是让你去客栈等着!”

(没票票,没收藏,我就不让狼牙出来,哼哼~不用怀疑,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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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狼牙吃醋了

半揉着屁股,我从地上爬起来,随口道:“哎哟,你们两个怎么会像啊!”

一头银发,一席青丝。

狼牙刚毅,圣夭阴柔。

要是他们两个会像,那我和台湾第一美女林志玲就是双胞胎……

“齐悦!”

狼牙突然狂吼一声,我吓得拍灰尘拍到一半,半张着嘴看着他。他丢下圣夭,大步过来,狠狠地揽过我的腰,似乎连鼻孔都要冒烟儿了。

我傻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也有错?为什么狼牙的眼睛仿佛在说我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狼……”

腰被狠狠地揽住,仿佛要将我揉断,我疼得皱起眉头。狼牙突然靠近我,话语发狠:“今生你是老子的!是老子一个人的!”

“喂。”手探上他的额角,我瘪瘪嘴,“你烧坏脑子了?”

他重重地哼了声,顺手将我夹在腋下,朝幼灵丢下一句“走”,便带着一跃而起。

“狼牙哥哥等等我!”幼灵叫着追上来。

“娘亲!”圣夭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估计是以为我要丢下他,俊美的脸庞瞬息抹上一层阴霾,马上转身跟上来。

“狼牙!”我不服气地捶打着他,什么嘛,突然对我那么凶,突然说我的他一个人的,突然又把我夹着跑!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霸道无理了!

“别吵!”依旧是怒气未退。

“切,我还以为你又要说再吵就要我自己下去跑呢!”

“哼!”

从鼻腔里吹出这么一个字后,狼牙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和我对着干。想了想,我得意地道:“嘿嘿,是不是现在我有人了,所以你不敢叫我自己跑了?”边说着,边笑眯眯地看向圣夭。

圣夭也识趣地朝我温和地笑。

明显感觉夹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我痛得龇牙咧嘴,才要骂狼牙,却见他凶相毕露地看着我,风吹乱了他银色的发丝,一缕一缕拂过我的脸庞,弄得我痒痒的。

“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你现在有人了?”

呵,吓我一跳,他就会跟我咬文嚼字!我哼哼:“我现在有圣夭不行啊?人家可不像你,成天凶巴巴的,他可温……”

“闭嘴!少在我面前提起那只鬼!”他说得愤愤不堪。渐渐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不自觉地看向圣夭,见他依旧一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下。其实我想说,圣儿对不起,我不知道刚才随口的一句话,会让你从此逃不脱做鬼的命运。

“狼牙哥哥!”幼灵突然在后面大叫,“慢点啊,幼灵追不上了!”

闻言,狼牙的身形微滞,却在斜眼瞥见仍旧紧紧地跟在一旁的圣夭时,眸中又闪过一丝厌恶的光,步子没有慢下来,反而愈发快了。

“狼牙哥哥——狼牙哥哥——”

幼灵叫得更加大声了,并且声音一声比一声遥远。

“齐悦姐姐——”

叫完狼牙见没用,小东西急忙叫起我来,听得出焦急之意了,生怕我们真的把他丢下了。我刚刚还微微生着气,谁让他先前还帮着狼牙不帮我?

可是听见他这么可怜兮兮的叫声,心又一下子软了下来,哎,我这种人,没什么强项,就是没出息!

眼看着幼灵的身影越来越小,我扯扯狼牙的衣服:“喂,你闹什么脾气呀,幼灵快不见了!”

不理我。

“狼牙,你慢点啊!”

依旧不理我。

垂下头,看来他的铁了心了。只要转向圣夭道:“圣儿,你等等,把幼灵带上再跟上来。”

圣夭稍愣了下,却又马上甜甜地应声:“嗯。”

心头乐了,还是圣夭好。我的话句句听。

没想到圣夭一掉头,狼牙立马停了下来。我纳闷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脸愤怒之色,吐吐舌头,还是不要去惹火他的好。

不一会儿,幼灵跑上前来,气喘吁吁地道:“狼牙哥哥,你那么快做什么啊?”

狼牙看了圣夭一眼,继而转向幼灵,凶道:“跑得这么慢,尽给老子丢脸!”

“呜。”幼灵瘪瘪嘴,一副极委屈的样子。

我在一旁乐呵呵,我都让圣夭去接他了,也算仁至义尽了,上前安慰他?才不要呢!

“悦悦。”圣夭乖巧地跑至我边上,嬉笑着看着我。

“乖。”我摸摸他的发丝,瞬间僵住,呃,我怎么越来越像他妈了?这样想着,吓得我马上将手缩了回来。圣夭没有觉出我的异样,依旧甜甜地笑着。

狼牙将我拖过去,一屁股坐在大树下,又强行将我按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休息!”

幼灵听到这两个字,似重重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坐了下来,他的手上,却像变洗法一样变出一个果子。在衣袖上擦擦,自顾自吃起来。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好家伙!说是追不上了,却还有时间去采野果!这孩子越来越坏了,早知道便不管他!

坐了会儿,肚子却叫起来。

圣夭马上道:“悦悦,你饿么?圣儿去找吃的。”说着,便要起身。

我急忙喊住他:“圣儿!”朝幼灵看了一眼,我道,“幼灵,我饿了。”

小东西正吃得嘴巴鼓鼓的,拼命将果肉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道:“那只鬼不是会去找吃的么。”

我瞪他:“你手里的果子是哪里摘的,就去哪里摘!”

听闻我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幼灵撅着嘴,有些不情愿地起身离去。朝圣夭看了一眼,我是怕他一走,狼牙就会趁机将他丢下,叫幼灵去那是最好了。

才转身,便瞧见了狼牙杀猪一样的眼神。飞快地抓过我的手,他说得咬牙切齿:“老子那时候一定是疯了,怎么不把幼灵丢出去?”

“啊?”我还未反应过来。

狼牙又愤愤地道:“不然你怎会有机会碰上那只鬼!”

我呆住,原来他是为这个生气。

原来,他是在吃醋,吃圣夭的醋啊!

不知为什么,忍不住笑起来。他还真可爱,简直是醋台大王啊!

“笑什么!”

“呵呵。”

“还笑!”

“呵呵。”

“不准笑!”

看着他紧缩的眉头,琥珀色的眼睛迸着火花,深色如墨的眸子紧紧地将我锁住,散落的银发似乎正随着他的怒气游离飘逸。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对,就是一种没来由的开心。

“狼牙。”低低地叫他,我俯身扑进他的怀里。虽然这家伙对着我似乎没有一句好话,可是再次看见他,我还是抑制不住地兴奋。不可否认,有狼牙在身边,真好。

“喂,齐悦,你能不能安分一点!”他大叫着,浑身滚烫滚烫。

“不能。”我“咯咯”地笑着,拼命朝他怀里钻。

“喂,走开啊!”他吼着,手空捶着,没有推我,亦没有抱我。

“悦悦,圣儿也要抱抱。”突然夹进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

“滚!”狼牙一阵暴喝,不似之前的嗔怒,这回是真的怒了。双手猛地将我抱紧,又加上一句,“你休想!”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024章 反常的狼牙

再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睁开眼,银色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我的脸庞,他墨色的眸子迸着怒火,胸膛不安分地起伏着,看着我,亦恨得咬牙切齿。

一手紧紧地抱着我,另一手上的妖刀滴着暗红的血,黑霸的血。

是狼牙救了我!

我才想着,狼牙的手一动,将我丢向后面。我吓得惊呼一声,幼灵早已经张开了结界接住了我。

小手拉住我的手,急得眼泪“怕怕”直掉:“齐悦姐姐,你有没有事啊?”

艰难地抬手指指胸口,好痛啊,感觉要把我的肋骨都压折了!

幼灵的手探过来的一刹那,便听狼牙怒吼道:“别碰她!”

幼灵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去,我恼怒地瞪了狼牙一眼,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空吃幼灵的醋!

“悦悦!”圣夭跑过来,站在结界下面仰起头叫我。身上的绿色气焰已经消失殆尽,丝毫闻不出危险味道。

“黑哥!”红囹惊叫着上前,那黑霸已经化为人形。腿上一道好大的口子,鲜血汨汨而出,他有些站立不稳,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红囹怒道:“你居然偷袭我们!”

偷袭?我差点没听得吐血,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说怎么别扭。

狼牙握紧了手上的妖刀,那玫色的光环越来越甚,他周身的妖力随风而起,脚下的落叶瞬息之间被气流柱卷起。只听他狠狠地道:“敢动她,老子要你死!”

然,我却忽然震惊了……

狼牙大喝一声,握住妖刀借力跃起,在电光闪石之间朝黑霸袭去。红囹的眸中显出一片惊慌,瞬间化身为蛇,张嘴喷出赤色火焰来。

狼牙走过一旁的树干,轻巧避开,隔空挥下一刀,无形的力量自空中威逼上前,红囹缠住黑霸的身躯朝边上闪过,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刚才在他们边上的巨大树干便被拦腰劈断!

随着巨响,轰然倒地。

我惊呆了,好厉害的狼牙!他甚至都没有接触到那棵树啊!

黑霸一把推开红囹,吼道:“不联手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婆娘,记得为我报仇!”

说实话,我还是有一点点震惊的,没想到妖精之间也有真爱……

原以为红囹一定不会走,没想到是我妇人之仁了。她大喊了一声“黑哥”,转身的时候,我仿佛瞧见晶莹的东西滴落。

指尖一颤,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心软了。仿佛刚才对我那么残忍的不是黑霸与红囹,动了动唇,我差点为他们求情。

“想走?”狼牙欲追过去,黑霸发出一声长吼,用他的蛇身将狼牙紧紧地缠住。只听“咣当”一声,狼牙的妖刀掉了!

“狼牙!”用尽力气叫了出来,我担心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却见他并不惊慌,转眼的时间,他锋利的狼爪已经嵌入黑霸的庞大的身躯。

“轰——”

黑霸死了。

我抖动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

红囹早已逃得没了踪影。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小小地鄙视了她一下,若是我,绝不会抛下爱的人独自苟活。我不是爱情至上的人,却更不是会拿所爱之人的命换取自己性命的人。

狼牙收了妖刀转身,幼灵已经撤了结界。身体落下去,被狼牙轻易地接住。他眼底的愤怒丝毫未曾消散,不过比之刚才,多了一份怜惜。

“该死的,让你去客栈等,老子的话你听不懂?”他依旧是不温不火地骂了句。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我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说话,就在他怀里怔怔地看着他。

“齐悦。”他低低地叫。

这是狼牙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呜——”抓着他的衣服,我忍不住大哭起来。

“喂……”

“呜——”拼命地捶打着他,“什么该死的客栈啊,我找不到啊!什么该死的四方城,鬼知道在哪里啊!刚才我叫你,你居然还跑!呜,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老子不回来,你就死定了!”

嗬!还跟我凶!

我哭得更凶了:“谁让你把我丢下!呜——”

明显感到狼牙的身子一震,破天荒地没有再和我抬杠,双臂微微收紧,声音忽然柔和下去:“以后……再也不会了。”

狼牙……

脸上挂着泪水,我正抬头,忽然瞥见圣夭冲上来,抓住我的手道:“娘亲,他是谁?”

“娘亲?!”狼牙才平静下去的眸子瞬间又愤怒起来,瞪着我,恶狠狠地道,“他是谁?”

“齐悦姐姐……”幼灵也一副咋舌的模样看着我。

我叹了口子,无奈地把认识圣夭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

狼牙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铁青慢慢变得通红,末了,朝圣夭吼道:“老子警告你,以后不许叫她‘娘亲’!”

“悦悦……”圣夭拉着我的手,靠在我身后,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瞪了狼牙一眼,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你又不是你知道他这里有问题,那么凶做什么?”

“齐悦!”他气得大叫一声,我正吃惊,感觉身子一紧,被他揽过去。他正欲开口,目光落在我的颈项,眸中露出一片惊讶,指着我颈项的那两道印记问,“这里怎么了?”

本能地抚上早已经结痂的伤口,我瘪瘪嘴道:“不就是那只蜘蛛咬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见狼牙的琥珀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自责,低了头,声音细细的:“对不起。”

“哇!”我吓得不轻,绝对比他骂我的时候还受惊!顾不得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急忙跳开半步,瞪着他,忍不住嬉笑着道,“狼牙,你哪根筋不对了?”

夹着半凶狠,半温柔,这样的狼牙,不知为何,令我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脸颊微微红润,却听幼灵大叫起来:“哎呀,齐悦姐姐,狼牙哥哥那是……啊——”他的话未完,被狼牙直接拎起来丢了出去。

好熟悉的场景呵!

不过,我立马反应过来:“喂,狼……”

“吵死了,上路!”

身子一轻,又被他夹在腋下。

(嘿嘿,见到狼了,开心吧?

呃,然后我要报告一件事情,明天有事情要出去见总公司老总,所以狼会没有时间更。汗,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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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鬼说

怎么每次都这样?

不服气地大叫:“喂,你能不能不这么夹我啊?”我想说,能不能注意点我的形象啊?

狼牙闷哼一声:“闭嘴!不然你自己下去跑!”

嗬,好家伙,又是这句?不过我现在可不怕他了,就算他不带我,我也用不着自己跑呀!嬉笑地朝他道:“那行呀,你把我放下去,我让圣儿背我!”

圣夭听我叫他,立马笑着迎上来,道:“悦悦,你叫我啊?”

没想到狼牙的脸色比较刚才更加铁青,并且一副再不爆发就要憋死的样。我心底正啧啧称奇,他却已经怒吼出声:“喂,圣什么夭,有多远滚多远,再跟着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狼牙甚怒的样子其实很少见,就是他对着幼灵凶那也只是个皮毛。圣夭吓得一动都不动了,别说是他,我都差点吓傻了。

倒是幼灵那家伙在一旁显得有些幸灾乐祸,我鄙夷地瞧了他一眼,典型之中的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狼牙是怎么对他的,现在居然还这么高兴!

我抬手拍打着狼牙的手臂:“我说狼牙……”

我的话未完,狼牙早已经愤愤地接口:“该死的,别阿猫阿狗都往身边带!你还当老子这是善堂啊!”

微微握了握双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我朝他笑得灿烂:“嘿嘿,怎么是阿猫阿狗呢?虽然幼灵是狗没错,可是圣儿不是猫哦!”顺便朝幼灵狠狠地瞪了一眼,谁让他这个叛徒,不帮我,居然帮狼牙!

果然,听了我的话,再加上我无敌的透视眼,幼灵的小脸立马敛起了笑,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甚是可怜。我没来由地心颤了下,觉得自己过得过火了。

狼牙重重地哼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我的话,令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探向圣夭的脚下,却在一瞬间,眸子倏然紧缩,沉声道:“他究竟是谁?”

幼灵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我:“齐悦姐姐,这……”

瞧着面前如此“见多识广”的两只妖都不知道,我心底居然小小地乐了一下。微笑地看了圣夭一眼,盘算着该怎么向狼牙他们解释,狼牙却已经转向圣夭,泛着玫色光芒的妖刀不知为何居然已经架上了圣夭的颈项。

寒光层层透露,似一点点地蔓延,令我的心随之悬起。

“狼牙,你干什么?快住手!”我大叫着,真怕他手上一**,就在圣夭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疤。

他却不看我,话说得咬牙切齿:“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接近她?”

脑子依旧锲而不舍地想着怎么说服狼牙带上圣夭的话,却在听到他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接近我?呵,我不过是才“不幸”穿越到妖界的人。用狼牙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无能的人妖”,圣夭傻不拉叽地接近我干啥?

呃,虽然他确实很傻,不过也绝对不可能像狼牙说得他那般处心积虑。

“悦悦……”圣夭笑着看我,脚下的步子微动,玫色的光环滑过他的颈项,突然呈现出一抹淡淡的草绿。

我吃了一惊,急道:“圣儿,别动!”

他微微一怔,却真的很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狼牙的眉头愈发紧蹙,手腕欲动,却被我紧紧地抓住了。身子被他横着夹住,又要费力抓住他的手,真不是一般的不舒服。不过咬咬牙,我挺了!

“那个,你先听我说嘛!当初你看我的影子不也没看出来我是什么吗?”胡乱说着,脑子依旧转得飞快,琢磨着下一句是什么。

明显瞧见狼牙的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幼灵突然道:“啊!对呀,那齐悦姐姐是人,他是什么?”他歪着脑袋,似乎是很认真地在想。

是什么是什么?天啊,灵感灵感……

狼牙好似根本没耐心等我慢慢地想,琥珀色眼睛凶光忽闪,吓得我立马脱口道:“是鬼啊!”

幼灵的眸中蹦出一串问号,狼牙一怔,依旧铁青着脸等着我的解释。

我脑子短路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彼时也只好硬着头皮笑:“呵呵,是鬼啊。”在现代,鬼故事看得太多了,不是很多书上,甚至是电视上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吗?

各位前辈们,就当我不小心拿来剽窃一下吧,呵呵。

“鬼……”狼牙瞪了我许久,才吐出这么一个生硬的字眼。

“嗯嗯!”我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一直缄默的圣夭突然开口问:“悦悦,鬼是什么?”他依旧迷人地笑着,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一副很虔诚地好奇宝宝的样子。

傻子……

他傻,不能怪他。他说傻话,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自己愿意撒谎,更加愿意扯淡到天涯海角……

并且撒谎要撒得理直气壮,扯淡要扯得妙笔生花。让牛头变成马面,马面变成大排面……

经过三分之一秒的考虑,我觉得我有必要来一次即兴演讲。轻咳了一声,我看向圣夭,敛起了笑,正色道:“圣儿,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但是,你放心,狼牙是讲道理的,他不会鄙视你。”

撑着圣夭被我说愣之际,我立马又转向狼牙,暗暗磨了磨牙,启唇:“所谓‘鬼’,用迷信的说法,就是指人死后‘神’与‘形’的分离。”

“迷信的说法?”我才说了一句话,好学的狼牙已经开始发问。

我恨他!可是话,依旧说得波澜不惊:“迷信就是真理。”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连着我自己都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彼时,科学在我心里暂时死去。因为它不能解释圣夭的这种现象,当然该是迷信行侠仗义的时候了。

“当‘神’和‘形’分离的时候,‘鬼’就形成了。但是鬼只有前世的小部分记忆,所以他的脑子就会变得傻傻的。说话行事犹如三岁小孩。他们没有影子,甚至连血的颜色都和我们不一样。”我拼命地指着圣夭说话,以证明我的话都是真的。

没有影子,绿色的血。

幼灵露出惊叹的神色,半张着嘴保持了片刻,终于叹息一声道:“啊,鬼妖……”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我已经懒得跟他解释了。

狼牙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难看,我正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照理说他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才是啊,我还做好了答不上来的准备呢。结果,他盯着圣夭看了半天,愣是没说话。

“喂,狼牙?”终是我忍不住了。

“他叫你娘亲?前世……”他看着我缓声说道。

“狼……啊——”

狼牙忽然松手,将我丢在地上。

“悦悦!”

圣夭欲上前扶我,却被狼牙飞快地拎过去,他看着幼灵,凶狠地问:“他像我么?”

我呆住。像?他说像谁……(亲们,么么,对不起,今天晚了,格格加班了,也忘记发公告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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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抢果子吃

紧紧把我抱住,我们周围已经张开了结界,硬生生地将圣夭挡在外头。狼牙的呼吸有些沉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项,惹得我浑身燥-热起来。

“狼牙,太热了。”

“闭嘴!”

“……”

好家伙,又生气了!

不过他可真是奇怪,刚才还拼命地喊我走开来着,转眼便把我抱得么紧。圣夭站在外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看得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愣是没发出声音来。

瞧了半天,我才猛地恍然大悟,是隔音啊!

我在感叹这技术先进之余,不免又感叹起狼牙的小气来。

好一会儿,幼灵才捧了一大堆的果子回来。看他人那么小,简直快被那堆果子掩埋起来了,小脸上汗津津的样子,一边还不住地喘着气。

瞧见我们三人奇怪的样子,他“咦”了声,一个没拿住,果子“哗”地一下全都滚落在地。

狼牙愣是没动,干脆闭了眼,装作没看见。我拿手肘顶顶他,开口道:“我饿了。”是真饿了,看着满地的果子,我早已经口水泛滥了。

他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我拼命忍着不发火:“狼牙,我饿了,我好饿!”

“狼牙,我好饿。”

“我真的很饿很饿。”

“人家很饿……”

……

“吵死了!”终于,狼牙忍不住吼了出来,墨色的眸子一紧,结界随之消去。我心里乐呵呵的,急忙挣开了他的怀抱站起来。

圣夭很乖地将一早捡起的果子递给我,甜丝丝地笑着:“悦悦,给你吃。”

“嗯,乖!”我搂搂他的肩,边说着,边将果子往嘴巴里塞。

狼牙在背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彼时,我也不管他,抓着果子乱吃了一通。幼灵那家伙也不甘示弱,大概是觉得果子是他摘的,他一定要比我吃的多。所以我吃一个,他便吃两个。我选大的,他选更大。

呵,还跟我杠上了!

用手指戳戳他的额角,我不悦道:“幼灵,你又怎么了?”怎么觉得分开了些时候,他跟我不亲,倒跟狼牙亲了?不过狼牙那家伙能用什么手段收买他?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什么来。

没想到幼灵小嘴一撅,轻哼一声道:“齐悦姐姐现在都不疼幼灵了,幼灵好可怜,呜——”话至一半,竟委屈地哭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不乖!姐姐喜欢乖小孩,不乖的小孩哪凉快哪待着去!”

幼灵突然止住了哭声,眼泪顺势掉下一颗,他眨眨眼睛问:“可是,这天气这么热,为什么要不乖的小孩才能待在凉快的地方呢?”

才拿起的果子一颤又掉下,我半张着嘴看着面前的好奇宝宝,只差没晕死过去了。呵呵,为什么呀?这个问题……忒深奥了!

低头捡起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不再理会幼灵,我转身塞给了圣夭,笑道:“圣儿快吃。”

“嗯!”他重重地点头,才要伸手来接,却被幼灵眼疾手快地抢去,他瘪着嘴叫道:“才不给那只鬼吃!”

“幼灵!”我生气了,伸手到他面前,“拿过来!”

“就是不给他吃!”幼灵依旧不依不恼地说着,“要吃自己去摘。”

“悦悦。”圣夭在我身后轻轻扯着我的衣角,依然笑得眉眼弯弯。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心酸。是不是因为他傻,所以人人都要欺负他?想必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是,现在依旧要被人欺负。

拉拉他的手,我阴沉地脸朝幼灵道:“给我!”虽然地上还有果子,可是我就是执拗地要幼灵手中的那个。

幼灵直直吓了一跳,退后几步,依旧咬着牙道:“就不给!”

双手紧紧地握拳,虽然是个孩子,到底是只妖,我不和他打。将圣夭拉至一旁,我狠狠地道:“好啊,以后你也别指望我会理你,哼!”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便听幼灵委屈地哭起来:“呜——狼牙哥哥,齐悦姐姐她欺负我!”边说着,边朝狼牙跑去。

我傻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狼牙凶巴巴地瞪了幼灵一眼,伸手从他手里夺过那果子,霍地起身朝我走来。不得不说,我有些惊讶,这狼牙什么时候转性了?他不是也很讨厌圣夭的么?

不过,介于他表现良好,我眯长了眼睛朝他笑得灿烂,张了口,正要替圣夭说“谢谢”,却见狼牙突然狡黠一笑,飞快地将果子塞入嘴中,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得意地道:“哇,好甜!”

“你!”我气结,太过分了!

“哈哈,狼牙哥哥**哦!”幼灵脸上还挂着泪珠,便已经开怀大笑了。

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是在极力地排挤圣夭呢?有点像是……一致对外?

才想着,狼牙已经来到我面前,邪笑着又咬了一大口,还特意吃得很大声。靠近我,低声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要不理老子呢?”

声音是轻轻的,怎么我听得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呢?狼牙英俊的脸庞似微微有些紧绷,感觉强大的怒气被他狠狠地隐藏了下去。墨色的眸子好似在顷刻间便要起火一般,危险的味道四溢蔓延。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只狼真的太恐怖了。

我“嘿嘿”笑着,跑过去捡了两个果子塞到圣夭手里:“快吃快吃。”

就是背对着,也强烈地感觉得出身后狼牙散发出的怒意。哎,没办法,我也就这么点出息。对着幼灵还能凶一下,对着狼牙,我仿佛一瞬就焉儿了。

圣夭倒是没有在意,嘴角染笑,甜甜地吃起来。

“狼牙哥哥……”

身后传来幼灵诧异的声音,我不自觉地回头,见狼牙低头将吃进去的果子全吐了出来,便骂道:“该死的,这么难吃!”

“……”

这么难吃,他刚才还装得无比好吃的样子?狼牙,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好似感觉我在看他,狼牙突然回头,撞上我的眼睛,怒意盛然的脸颊竟仿佛升起一抹尴尬的红,“切”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看我。

“狼牙。”我忍不住又要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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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狼牙吃醋了

半揉着屁股,我从地上爬起来,随口道:“哎哟,你们两个怎么会像啊!”

一头银发,一席青丝。

狼牙刚毅,圣夭阴柔。

要是他们两个会像,那我和台湾第一美女林志玲就是双胞胎……

“齐悦!”

狼牙突然狂吼一声,我吓得拍灰尘拍到一半,半张着嘴看着他。他丢下圣夭,大步过来,狠狠地揽过我的腰,似乎连鼻孔都要冒烟儿了。

我傻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也有错?为什么狼牙的眼睛仿佛在说我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狼……”

腰被狠狠地揽住,仿佛要将我揉断,我疼得皱起眉头。狼牙突然靠近我,话语发狠:“今生你是老子的!是老子一个人的!”

“喂。”手探上他的额角,我瘪瘪嘴,“你烧坏脑子了?”

他重重地哼了声,顺手将我夹在腋下,朝幼灵丢下一句“走”,便带着一跃而起。

“狼牙哥哥等等我!”幼灵叫着追上来。

“娘亲!”圣夭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估计是以为我要丢下他,俊美的脸庞瞬息抹上一层阴霾,马上转身跟上来。

“狼牙!”我不服气地捶打着他,什么嘛,突然对我那么凶,突然说我的他一个人的,突然又把我夹着跑!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霸道无理了!

“别吵!”依旧是怒气未退。

“切,我还以为你又要说再吵就要我自己下去跑呢!”

“哼!”

从鼻腔里吹出这么一个字后,狼牙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和我对着干。想了想,我得意地道:“嘿嘿,是不是现在我有人了,所以你不敢叫我自己跑了?”边说着,边笑眯眯地看向圣夭。

圣夭也识趣地朝我温和地笑。

明显感觉夹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我痛得龇牙咧嘴,才要骂狼牙,却见他凶相毕露地看着我,风吹乱了他银色的发丝,一缕一缕拂过我的脸庞,弄得我痒痒的。

“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你现在有人了?”

呵,吓我一跳,他就会跟我咬文嚼字!我哼哼:“我现在有圣夭不行啊?人家可不像你,成天凶巴巴的,他可温……”

“闭嘴!少在我面前提起那只鬼!”他说得愤愤不堪。渐渐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不自觉地看向圣夭,见他依旧一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下。其实我想说,圣儿对不起,我不知道刚才随口的一句话,会让你从此逃不脱做鬼的命运。

“狼牙哥哥!”幼灵突然在后面大叫,“慢点啊,幼灵追不上了!”

闻言,狼牙的身形微滞,却在斜眼瞥见仍旧紧紧地跟在一旁的圣夭时,眸中又闪过一丝厌恶的光,步子没有慢下来,反而愈发快了。

“狼牙哥哥——狼牙哥哥——”

幼灵叫得更加大声了,并且声音一声比一声遥远。

“齐悦姐姐——”

叫完狼牙见没用,小东西急忙叫起我来,听得出焦急之意了,生怕我们真的把他丢下了。我刚刚还微微生着气,谁让他先前还帮着狼牙不帮我?

可是听见他这么可怜兮兮的叫声,心又一下子软了下来,哎,我这种人,没什么强项,就是没出息!

眼看着幼灵的身影越来越小,我扯扯狼牙的衣服:“喂,你闹什么脾气呀,幼灵快不见了!”

不理我。

“狼牙,你慢点啊!”

依旧不理我。

垂下头,看来他的铁了心了。只要转向圣夭道:“圣儿,你等等,把幼灵带上再跟上来。”

圣夭稍愣了下,却又马上甜甜地应声:“嗯。”

心头乐了,还是圣夭好。我的话句句听。

没想到圣夭一掉头,狼牙立马停了下来。我纳闷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脸愤怒之色,吐吐舌头,还是不要去惹火他的好。

不一会儿,幼灵跑上前来,气喘吁吁地道:“狼牙哥哥,你那么快做什么啊?”

狼牙看了圣夭一眼,继而转向幼灵,凶道:“跑得这么慢,尽给老子丢脸!”

“呜。”幼灵瘪瘪嘴,一副极委屈的样子。

我在一旁乐呵呵,我都让圣夭去接他了,也算仁至义尽了,上前安慰他?才不要呢!

“悦悦。”圣夭乖巧地跑至我边上,嬉笑着看着我。

“乖。”我摸摸他的发丝,瞬间僵住,呃,我怎么越来越像他妈了?这样想着,吓得我马上将手缩了回来。圣夭没有觉出我的异样,依旧甜甜地笑着。

狼牙将我拖过去,一屁股坐在大树下,又强行将我按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休息!”

幼灵听到这两个字,似重重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坐了下来,他的手上,却像变洗法一样变出一个果子。在衣袖上擦擦,自顾自吃起来。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好家伙!说是追不上了,却还有时间去采野果!这孩子越来越坏了,早知道便不管他!

坐了会儿,肚子却叫起来。

圣夭马上道:“悦悦,你饿么?圣儿去找吃的。”说着,便要起身。

我急忙喊住他:“圣儿!”朝幼灵看了一眼,我道,“幼灵,我饿了。”

小东西正吃得嘴巴鼓鼓的,拼命将果肉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道:“那只鬼不是会去找吃的么。”

我瞪他:“你手里的果子是哪里摘的,就去哪里摘!”

听闻我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幼灵撅着嘴,有些不情愿地起身离去。朝圣夭看了一眼,我是怕他一走,狼牙就会趁机将他丢下,叫幼灵去那是最好了。

才转身,便瞧见了狼牙杀猪一样的眼神。飞快地抓过我的手,他说得咬牙切齿:“老子那时候一定是疯了,怎么不把幼灵丢出去?”

“啊?”我还未反应过来。

狼牙又愤愤地道:“不然你怎会有机会碰上那只鬼!”

我呆住,原来他是为这个生气。

原来,他是在吃醋,吃圣夭的醋啊!

不知为什么,忍不住笑起来。他还真可爱,简直是醋台大王啊!

“笑什么!”

“呵呵。”

“还笑!”

“呵呵。”

“不准笑!”

看着他紧缩的眉头,琥珀色的眼睛迸着火花,深色如墨的眸子紧紧地将我锁住,散落的银发似乎正随着他的怒气游离飘逸。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对,就是一种没来由的开心。

“狼牙。”低低地叫他,我俯身扑进他的怀里。虽然这家伙对着我似乎没有一句好话,可是再次看见他,我还是抑制不住地兴奋。不可否认,有狼牙在身边,真好。

“喂,齐悦,你能不能安分一点!”他大叫着,浑身滚烫滚烫。

“不能。”我“咯咯”地笑着,拼命朝他怀里钻。

“喂,走开啊!”他吼着,手空捶着,没有推我,亦没有抱我。

“悦悦,圣儿也要抱抱。”突然夹进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

“滚!”狼牙一阵暴喝,不似之前的嗔怒,这回是真的怒了。双手猛地将我抱紧,又加上一句,“你休想!”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028章 抵达四方城

狼牙不理我,转个身坐了,目光故意看向远处,极力地忽视我的存在。

哎,偏生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块不依不恼的料。

方才的不悦早就抛在脑后,我又笑嘻嘻地上前:“狼牙。”

“切。”他傲慢地撇过头。

我故意板起脸:“你不理我?”

“……”

“喂,可是你先不要理我的哦!”

“……”

“那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以后都不要理我。”转了身,“圣儿……”

我一句“圣儿”才开口,感觉身后突然窜起一股灼热的火焰,烫得我头皮都麻了麻。随即,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拖往后,跌进一个壮实的胸膛。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身子被狼牙紧紧地抱住,他靠在我的耳边,恶狠狠地道:“齐悦,你最好给老子安分一点!”

我呆了呆,我碰他,他要我安分。我离他远点,他还是嫌我不安分。那我究竟怎样才算安分啊?

才要开口,却听狼牙低吼出声:“给老子闭嘴!”

诧异了,这家伙真强,心情居然能整得这么大起大落。无奈地喟叹一声,算了,太霸道的人,我可不想和他对着干。

反正我也累了,在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了眼睛休息。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靠在狼牙的胸膛,只听得见他沉沉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节奏感极强。迷迷糊糊的,似真的睡着了。隐约感觉狼牙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抚上我的颈项,在碰触到那两道浅色印记的时候,忽然微颤。

我一惊,霍地睁开眼睛。

抬眸,对狼牙对视一眼,瞧见他眼底一抹尴尬的色彩,他薄唇微抿,轻声“切”了一声,又将脸瞥向一边。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这副欠扁的样儿!

又坐了会儿,狼牙突然起身,冷冷地道:“出发了。”他朝我看一眼,伸手将我拉起来,牢牢牵住。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圣夭,生怕我真的跟了他走一般。

我瘪瘪嘴,说实在的,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仿佛无端地高兴起来。他的手很大,掌心温暖无边,**。

幼灵急急跑过来,昂着小脸,嬉笑道:“狼牙哥哥,离四方城已经很近了,我们不用再那么赶了噢?”

我心下偷笑,这小东西以为狼牙跑那么快是因为赶时间?呵呵。

将目光从圣夭身上收回,狼牙瞪了幼灵一眼,怒道:“再慢吞吞的,就别跟来!”

“呜——狼牙哥哥……”幼灵憋屈的样子惹得我想笑。

这两人,一直看圣夭不顺眼,可他们凑到一块儿,却又如何也“团结”不起来,我看着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轻轻回握了他的手,我往他身上蹭了蹭,低语笑道:“狼牙,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狼牙的手一僵,低头看我,眸中已经是怒火串烧。

好吧,好吧,我又点燃了一串鞭炮。

识趣地低了头,身子慢慢地板正,狼牙的手却突然伸过来,又将我揽了过去。我心下一惊,却听他道:“上来。”

上来?

他要夹着我走,还叫我“上来”?我怎么上啊?

抬起头,瞧见狼牙眼底一抹尴尬之色,他跨出一步到我前面,背对着我,又说了一句:“上来!”语气有点发狠,音量却是降低了不少。

我吓得不轻,狼牙他……他居然是要背我!

我愣住了,这家伙转性了?良心发现了?

见我不动,狼牙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回头,阴沉地道:“还是你喜欢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被你夹着走?

“我不要!”果断地拒绝,下一秒,我已经爬上他的背,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打死都不放开了。

不经意间,瞧见狼牙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咯咯”地笑着,心情大好。

圣夭走过来,问道:“悦悦,你笑什么?”

“呃——呵呵,没什么。”胡乱地摇头,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笑,就是觉得很开心。

狼牙轻哼了声,目光扫过幼灵的身子,二话不说便朝前飞奔起来。

我舒服地趴在狼牙宽大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风“呼呼”地吹着,向两边分散开去,两侧的景色终于不是半倒着退去了。

嘴角微裂,感觉自己胜利了一般的兴奋。

他长长的银色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打在我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疼。轻皱起眉头,我伸手碰碰他的长发,伏在他耳边道:“狼牙,我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好不好?”

“齐悦!”他低吼一声,“别老想着这些让老子窝火的事情,给老子安分点!”

嗬,我怎么又不安分了?

朝他翻了个白眼,手上故意一使力,将他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一把。

“齐悦!”

这回几近怒吼,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吐吐舌头,嘿嘿地笑着,圈住他的脖子,假装很乖地靠在他的肩头。脸颊微微贴着他的,感觉到他微微一怔,随即骂了声“该死的”,突然又加快了速度。

“啊,狼牙哥哥!”身后果然传来幼灵杀猪一般的叫声。

我才回头,却见圣夭伸手拎过幼灵的身子,紧紧地跟在狼牙身后。我诧异地看着圣夭,他依旧朝我温和地笑。

离四方城果然是不远了,狼牙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到了到了!”幼灵兴奋地叫着。

(宝贝们,格格工作了,不再有暑假,每周休息一天,粉辛苦。大家别担心,我不是要发停更公告。只是和宝贝们说一声,我尽量不断更,如果实在来不及,我会发公告。更新时间也许会不稳定,如果晚上9点没有更,那么便是晚上10点,也有可能是晚上8点,囧……但是更新还是会在晚上。宝贝们也知道,格格有2个文要更的,请大家也不要说字数太少之类的。因为有时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今天的文文是在回来的车上码的,汗哒哒……我会努力写,好好写,文文的质量还是要保证的。最后,说声谢谢支持狼,支持格格的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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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抢果子吃

紧紧把我抱住,我们周围已经张开了结界,硬生生地将圣夭挡在外头。狼牙的呼吸有些沉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项,惹得我浑身燥-热起来。

“狼牙,太热了。”

“闭嘴!”

“……”

好家伙,又生气了!

不过他可真是奇怪,刚才还拼命地喊我走开来着,转眼便把我抱得么紧。圣夭站在外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看得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愣是没发出声音来。

瞧了半天,我才猛地恍然大悟,是隔音啊!

我在感叹这技术先进之余,不免又感叹起狼牙的小气来。

好一会儿,幼灵才捧了一大堆的果子回来。看他人那么小,简直快被那堆果子掩埋起来了,小脸上汗津津的样子,一边还不住地喘着气。

瞧见我们三人奇怪的样子,他“咦”了声,一个没拿住,果子“哗”地一下全都滚落在地。

狼牙愣是没动,干脆闭了眼,装作没看见。我拿手肘顶顶他,开口道:“我饿了。”是真饿了,看着满地的果子,我早已经口水泛滥了。

他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我拼命忍着不发火:“狼牙,我饿了,我好饿!”

“狼牙,我好饿。”

“我真的很饿很饿。”

“人家很饿……”

……

“吵死了!”终于,狼牙忍不住吼了出来,墨色的眸子一紧,结界随之消去。我心里乐呵呵的,急忙挣开了他的怀抱站起来。

圣夭很乖地将一早捡起的果子递给我,甜丝丝地笑着:“悦悦,给你吃。”

“嗯,乖!”我搂搂他的肩,边说着,边将果子往嘴巴里塞。

狼牙在背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彼时,我也不管他,抓着果子乱吃了一通。幼灵那家伙也不甘示弱,大概是觉得果子是他摘的,他一定要比我吃的多。所以我吃一个,他便吃两个。我选大的,他选更大。

呵,还跟我杠上了!

用手指戳戳他的额角,我不悦道:“幼灵,你又怎么了?”怎么觉得分开了些时候,他跟我不亲,倒跟狼牙亲了?不过狼牙那家伙能用什么手段收买他?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什么来。

没想到幼灵小嘴一撅,轻哼一声道:“齐悦姐姐现在都不疼幼灵了,幼灵好可怜,呜——”话至一半,竟委屈地哭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不乖!姐姐喜欢乖小孩,不乖的小孩哪凉快哪待着去!”

幼灵突然止住了哭声,眼泪顺势掉下一颗,他眨眨眼睛问:“可是,这天气这么热,为什么要不乖的小孩才能待在凉快的地方呢?”

才拿起的果子一颤又掉下,我半张着嘴看着面前的好奇宝宝,只差没晕死过去了。呵呵,为什么呀?这个问题……忒深奥了!

低头捡起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不再理会幼灵,我转身塞给了圣夭,笑道:“圣儿快吃。”

“嗯!”他重重地点头,才要伸手来接,却被幼灵眼疾手快地抢去,他瘪着嘴叫道:“才不给那只鬼吃!”

“幼灵!”我生气了,伸手到他面前,“拿过来!”

“就是不给他吃!”幼灵依旧不依不恼地说着,“要吃自己去摘。”

“悦悦。”圣夭在我身后轻轻扯着我的衣角,依然笑得眉眼弯弯。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心酸。是不是因为他傻,所以人人都要欺负他?想必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是,现在依旧要被人欺负。

拉拉他的手,我阴沉地脸朝幼灵道:“给我!”虽然地上还有果子,可是我就是执拗地要幼灵手中的那个。

幼灵直直吓了一跳,退后几步,依旧咬着牙道:“就不给!”

双手紧紧地握拳,虽然是个孩子,到底是只妖,我不和他打。将圣夭拉至一旁,我狠狠地道:“好啊,以后你也别指望我会理你,哼!”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便听幼灵委屈地哭起来:“呜——狼牙哥哥,齐悦姐姐她欺负我!”边说着,边朝狼牙跑去。

我傻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狼牙凶巴巴地瞪了幼灵一眼,伸手从他手里夺过那果子,霍地起身朝我走来。不得不说,我有些惊讶,这狼牙什么时候转性了?他不是也很讨厌圣夭的么?

不过,介于他表现良好,我眯长了眼睛朝他笑得灿烂,张了口,正要替圣夭说“谢谢”,却见狼牙突然狡黠一笑,飞快地将果子塞入嘴中,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得意地道:“哇,好甜!”

“你!”我气结,太过分了!

“哈哈,狼牙哥哥**哦!”幼灵脸上还挂着泪珠,便已经开怀大笑了。

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是在极力地排挤圣夭呢?有点像是……一致对外?

才想着,狼牙已经来到我面前,邪笑着又咬了一大口,还特意吃得很大声。靠近我,低声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要不理老子呢?”

声音是轻轻的,怎么我听得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呢?狼牙英俊的脸庞似微微有些紧绷,感觉强大的怒气被他狠狠地隐藏了下去。墨色的眸子好似在顷刻间便要起火一般,危险的味道四溢蔓延。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只狼真的太恐怖了。

我“嘿嘿”笑着,跑过去捡了两个果子塞到圣夭手里:“快吃快吃。”

就是背对着,也强烈地感觉得出身后狼牙散发出的怒意。哎,没办法,我也就这么点出息。对着幼灵还能凶一下,对着狼牙,我仿佛一瞬就焉儿了。

圣夭倒是没有在意,嘴角染笑,甜甜地吃起来。

“狼牙哥哥……”

身后传来幼灵诧异的声音,我不自觉地回头,见狼牙低头将吃进去的果子全吐了出来,便骂道:“该死的,这么难吃!”

“……”

这么难吃,他刚才还装得无比好吃的样子?狼牙,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好似感觉我在看他,狼牙突然回头,撞上我的眼睛,怒意盛然的脸颊竟仿佛升起一抹尴尬的红,“切”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看我。

“狼牙。”我忍不住又要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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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落脚

眼前出现一个大无边的坑,而所谓的四方城,便是漂浮在大坑之上。我仰起头,还瞧不见那上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周围的风依旧吹着,缓缓卷起脚边的落叶。然,再往前,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我知道,那里一定是被结界给隔开了。

狼牙将我放下,俊美微皱,琥珀色的眼睛警觉地朝四下查探,边道:“暗中会有监视么?”

闻言,幼灵摇头,吐吐舌头道:“据说只要有能力打开结界的人,都是可以进去的。”我看了他一眼,他咧着嘴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打不开的。

正说着,突然听见圣夭唤我:“娘亲,这边。”他说着,指指面前。

我惊讶地发现圣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四方城的结界,他的身前呈现一个浅绿色的通道,一直延伸至四方城顶部。

我愣了下,跨出一步,手却被狼牙拉住。他将我揽至身后,走在了我前面。幼灵显然很高兴,我敢打赌,他绝对是第一次来四方城,所以才那么兴奋不已。

我侧脸看着圣夭,他冲我傻乎乎地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但也知道他的妖力应该很强大,只是很奇怪,他似乎总不记得去用。哎,可能这就是傻子吧。

四人才跨入结界,身后浅绿色的通道瞬间又闭上如初。

我回头,身子一轻,已经被狼牙拦腰抱起,他一个俯冲,随即跃起,朝高高悬起的四方城飞去。圣夭与幼灵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狼牙。”我忽然抓紧了他的衣服,“我们真的要上去吗?”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但,究竟是什么,却有说不上来。

狼牙的神色有些微微诧异,低头看我:“不去看个究竟,又怎知有没有方法可以离开这里?”说完,也不再看我,只专注地看向前面。

“哈哈——”幼灵在一旁开心地大笑起来,随即他加快了速度朝前面冲去。

我瘪瘪嘴,不就进个妖精窝么,有这么好兴奋么?

才想着,便听他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给弹射出去。

“幼灵!”

“幼灵!”

我与狼牙脱口而出,我不禁一怔,狼牙居然也会关心幼灵了?不过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狼牙抱着我,腾不出手来。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圣夭快若闪电地回身,伸手抓住了幼灵的手。

呼——

拍着胸口终于舒了口气。

狼牙低低地骂了声“该死的”,我才诧异幼灵为何好端端地会被弹出去,便听狼牙道:“抱住我!”

我吃了一惊,也不敢怠慢,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瞧见狼牙伸手,指缝见隐隐地出现一层刺耳的亮光,突然迸射出去。而前面的空气若被扭曲的水流一般,缓缓拉开很大一条口子。

我才惊叹,原来这里还有一层结界!

看来这四方城还真的是只有高手才能进来……

终于进了里面,落在地上,面前的一切看似与我生活过的世界无异。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袅袅地萦绕在周围。

幼灵不满地揉着额角,哭丧着脸:“呜,怎么能这样啊,居然有两个结界!”

我伸手弹了他一指,笑道:“就是要告诉你,凡事跟在后面一些,瞧你猴急个什么劲儿!”

幼灵自觉理亏,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狼牙突然道:“先找个地方住下,打探下消息。”话说着,人已经朝前走去。

我忙跟了上去,却见圣夭似乎瞧见什么东西,直直地站着不动。

“圣儿。”我唤他。

“嗯?”他回神,俊眉的脸庞又染起了笑,跨步走来。

我回头,紧紧地跟在狼牙身边,进了传说中的妖精窝,自然是要更加小心了。借着阳光,我仔细地瞧着大街上的妖精们,老虎、猴子、山鸡、牛……当真是什么都有呢!

我又想起幼灵说过的,贵族的公主快要回来了,并且要在金蛇族和银蛇族中选取驸马。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而吸引了这么多的妖精们前来吧。

感觉就像是妖精大杂烩啊!

呵呵,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浅笑。

偶尔有几个朝我们看来的时候,都会退至一旁,似乎还微微露出恭敬的神色。我本能地拉扯了下身上的斗篷,想来他们也是误会了的。不过狼牙说的话还真是没错,更何况现在周围那么多的妖精,我要是不注意一些,一定会死得很快。

周围的客栈愈发的多了,再次印证了圣夭的话是对的。真的全部都是灵狐。

我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急着问:“住店要什么条件么?”妖界是不流行花钱的,吃饭靠决斗,那么住店又该怎么做呢?

狼牙轻哼一声道:“这里能进来的,都可以住店。”

我诧异地看着他,还想问“免费么”的时候,却见狼牙径直朝一家客栈走了进去。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妖界的规矩还真的不能用常人的脑子来想。

漂亮的灵狐魅声笑着迎上来,瞧见我也并未露出惊讶之色,看来她应该是常会接触和我“一样”的贵族吧?

令我讶然的是,她居然绕过了狼牙,行至我面前,笑得灿烂无比,开口问:“大人是要住店么?”

大人?

我吓得不轻,却也知道在这里,贵族的身份真的是不容小觑。悄然朝狼牙看了一眼,见他冲我微微点头,我清了清嗓子道:“对,要四间。”

“两间。”我的话音刚落,便听狼牙冷冷地道。

我微微一愣,两间?这要怎么睡?

“喂,狼牙……”

“两间!”他加重了语气,又重复说了一遍。

灵狐看看我,又看看狼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大约是想我怎么会被一只狼给吼傻了吧。哎,其实她是不知道我的苦衷啊!

憋屈了三分之一秒,我还是决定听从狼牙的决定,那家伙虽然平时凶了点,但是对我还是不错的。

于是朝灵狐道:“那便两间。”

她先是愣了下,马上又恢复了笑容,点头道:“大人请随我来。”微微侧了身,做了请的动作。

我点了头,便朝里头走去。

灵狐没有说停,我便一直往前走,前面露出微微的光,再往前,发现竟然已经走出了前面的客栈。后面想来就是我们要找的客房了。

我才抬头,便傻眼了。

我仿佛被置身于一个庞大的花丛,无数粗大的花茎有序地立于地面上,翠色的花茎盘旋而上,叶面平平摊开,形成一道天然的阶梯。上面是淡粉的花,巨大的花口便是房间的门。我站在下面,瞧不见里头的样子,而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完全全地勾了出来。

好浪漫,好漂亮的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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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狼牙的吻

选好了两间挨得紧的屋子,灵狐便识趣地退下了。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狼牙,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只要两间啊?”

“单独住不安全。”他不看我,只冷声道。

我听着有理,暗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见幼灵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周围,一副新奇的样子。我转了个身,忽然又想起:“那两间我们怎么住啊?”

“你和我住,幼灵和那只鬼住。”狼牙直直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着。

不知为什么,我一听他说的我和他住,脸一下子烫了起来。想起那天在幼灵家时,那家伙无赖地抱着我,还张开了结界……

我才想着,身体已经被狼牙拉过去,丢下一句:“进去。”

“悦悦!”圣夭急急拉住我另一只手,满脸焦急的样子,“不要丢下圣儿……”

“圣儿,我……”

我才开了口,便听狼牙暴喝一声:“放开她!”一掌随即拍下,圣夭白皙的手背瞬间被抽出了红红的一片,可是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是紧紧地拉住我的手。

“狼牙!”我喝斥他,挣开了他的手,将圣夭拉至一旁,心疼地抚上被狼牙搧红的手背。真是的,生气也不必使这么大的劲儿啊!

“疼不疼?”我抬头问。

“悦悦,不要丢下我。”他执拗地说。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摇着头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瞥见狼牙气得脸都黑了,我真想骂他一顿,明知道圣夭脑子有问题,他怎么还这样啊?正眼看着圣夭,我笑笑,哄他道:“那你现在和幼灵一起去休息好不好?”

“悦悦……”

“乖,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嗯?”

“一会儿过来看我?”

“嗯。”狠狠地点头,我自是不会骗他。

圣夭紧张的神色终于稍稍缓解了些,片刻,终于点头。

我转向幼灵,开口道:“幼灵,你带圣儿进去。”

幼灵似是不悦,却在我的怒视之下低了头,喊了圣夭一声“喂”,便铁青着脸走进了边上的房间,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哎,估计在诅咒我的祖宗十八代了吧。谁让最近我这个“恶人”作恶太多呢?

看着他们走了进去,我才放下了心。

回头,见狼牙也不等我,径直往前走。

知道他心里肯定不爽,我识趣地不说话,跟在他身后。脚踏上翠色的叶子,居然生出柔软的感觉,奇怪的是,叶子依然能承受得住我们的重量,仿佛那片柔软只是我们的错觉。

沿着叶子走上去,伸手拂开粉色的花瓣,里面是个很宽敞的房间。床是金黄色的花-蕊的颜色,桌子也是翠色的,好似花茎制成。

细细地竖起鼻子,似乎还能闻到清幽的花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乃至角落里面。

**呵。

狼牙却始终不说一句话,大步走向里面,仰面倒在床上。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告诉我,他还在生气,也许,很生气很生气。

哎,好小气的狼!

走到桌边,才感觉口很渴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的时候,见什么东西自水中窜出来,一下子咬上了我的手指。

顿时,刺骨的痛自指尖传遍全身,我本能地大叫起来。身子一个踉跄,跌进身后的怀抱里。

“怎么了?”狼牙抱住我,急切地问。

我抬起手,见手指已经严重肿起来,瞬间变成一片红褐色。

疼痛一阵阵地钻入身体,定是什么毒虫躲在茶壶里,趁机咬了我一口。我哭道:“呜——狼牙,我是不是要死了?”

脑子里想起了什么毒蝎子啊,毒蜘蛛啊……

身子一软,便瘫倒在狼牙怀里。

“该死的!”狼牙愤愤地骂着,快速抱住我的身体。

我尚未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他拉过去,将我红肿的手指含入嘴里,**吮吸起来。

“嗯。”好痛啊!我含着泪,咬着唇,挺着挺着,只要能保住小命,这点痛算什么呀?

狼牙低头吐出一口墨色的血,吓得我心惊胆战的。

“狼牙!”急急扶住他,我怎么忘记了,他会不会中毒,会不会有事呢?想着,心里更慌了,“呜——你有没有吞下去呀?狼牙,有没有事啊?”

“没事!”他突然怒吼一声,吓得我顿时禁了声。

瞧见他的眸子一抹怜惜的神色,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声音低低的:“为什么看见你对那只鬼好,我……我会觉得疼……”

心,仿佛漏跳半拍,抬眸看他,磕着唇开口:“疼,哪里疼?”

大手包裹住我的小手,拉住,一直往上,安放在他的胸口,他俊眉轻皱,却是眸中带笑,薄唇轻启:“这里。”

掌心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直透过手掌传入我的心田。

这里疼……

心疼……

半张着嘴看他,却见他忽然微微倾身,我吃惊地怔住,狼牙的唇竟已经贴上我的,灼热的柔软,令我的心突然颤抖起来。

可是,好奇怪,我不想逃,不想逃。

平时那般火爆的狼牙,他的吻,却是轻柔绵绵。若蜻蜓点水般,带点羞涩,带点旖旎,而我的脑子仿佛在一刹那变得浑浊不堪,似一潭浑水,理不清,想不透。

感觉得出狼牙浑身略微的颤意,他却没有贪恋这样的吻,喘着气将我轻轻放开,收起了先前的怒意与霸道,目光温柔。

我原来不知道,狼牙的脸居然红得快烧起来了!

比我还要羞涩!

我却变得好开心,反抓住他的手,开了口,我居然道:“狼牙,你是不是第一次?”感觉得出,他的吻很生涩。

闻言,狼牙怔怔地愣了许久,突然道:“你……你不是说你没和别的人妖在一起过?”强烈觉得他说得很生气很生气,恨不得把我拖起来打一顿才解恨似的。

对于这样,我已经司空见怪了,他上一秒可以嬉笑,下一秒可以杀人。哎……

“齐悦!”刚才的温柔绵绵已经幻化成严词厉色。

真拿他没办法,不过,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当作是狼牙的醋意呢?很浓很浓的醋意,在乎我的醋意。

嘴角浅笑,我扑上去抱住他,欢快地道:“如果你承认你自己是人妖的话,你就是第一个!”话才出口,自己愣住,我居然也会说“人妖”……

狼牙微愣,随即浅浅地啐了一口,双手紧紧地将我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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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抵达四方城

狼牙不理我,转个身坐了,目光故意看向远处,极力地忽视我的存在。

哎,偏生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块不依不恼的料。

方才的不悦早就抛在脑后,我又笑嘻嘻地上前:“狼牙。”

“切。”他傲慢地撇过头。

我故意板起脸:“你不理我?”

“……”

“喂,可是你先不要理我的哦!”

“……”

“那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以后都不要理我。”转了身,“圣儿……”

我一句“圣儿”才开口,感觉身后突然窜起一股灼热的火焰,烫得我头皮都麻了麻。随即,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拖往后,跌进一个壮实的胸膛。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身子被狼牙紧紧地抱住,他靠在我的耳边,恶狠狠地道:“齐悦,你最好给老子安分一点!”

我呆了呆,我碰他,他要我安分。我离他远点,他还是嫌我不安分。那我究竟怎样才算安分啊?

才要开口,却听狼牙低吼出声:“给老子闭嘴!”

诧异了,这家伙真强,心情居然能整得这么大起大落。无奈地喟叹一声,算了,太霸道的人,我可不想和他对着干。

反正我也累了,在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了眼睛休息。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靠在狼牙的胸膛,只听得见他沉沉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节奏感极强。迷迷糊糊的,似真的睡着了。隐约感觉狼牙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抚上我的颈项,在碰触到那两道浅色印记的时候,忽然微颤。

我一惊,霍地睁开眼睛。

抬眸,对狼牙对视一眼,瞧见他眼底一抹尴尬的色彩,他薄唇微抿,轻声“切”了一声,又将脸瞥向一边。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这副欠扁的样儿!

又坐了会儿,狼牙突然起身,冷冷地道:“出发了。”他朝我看一眼,伸手将我拉起来,牢牢牵住。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圣夭,生怕我真的跟了他走一般。

我瘪瘪嘴,说实在的,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仿佛无端地高兴起来。他的手很大,掌心温暖无边,**。

幼灵急急跑过来,昂着小脸,嬉笑道:“狼牙哥哥,离四方城已经很近了,我们不用再那么赶了噢?”

我心下偷笑,这小东西以为狼牙跑那么快是因为赶时间?呵呵。

将目光从圣夭身上收回,狼牙瞪了幼灵一眼,怒道:“再慢吞吞的,就别跟来!”

“呜——狼牙哥哥……”幼灵憋屈的样子惹得我想笑。

这两人,一直看圣夭不顺眼,可他们凑到一块儿,却又如何也“团结”不起来,我看着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轻轻回握了他的手,我往他身上蹭了蹭,低语笑道:“狼牙,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狼牙的手一僵,低头看我,眸中已经是怒火串烧。

好吧,好吧,我又点燃了一串鞭炮。

识趣地低了头,身子慢慢地板正,狼牙的手却突然伸过来,又将我揽了过去。我心下一惊,却听他道:“上来。”

上来?

他要夹着我走,还叫我“上来”?我怎么上啊?

抬起头,瞧见狼牙眼底一抹尴尬之色,他跨出一步到我前面,背对着我,又说了一句:“上来!”语气有点发狠,音量却是降低了不少。

我吓得不轻,狼牙他……他居然是要背我!

我愣住了,这家伙转性了?良心发现了?

见我不动,狼牙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回头,阴沉地道:“还是你喜欢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被你夹着走?

“我不要!”果断地拒绝,下一秒,我已经爬上他的背,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打死都不放开了。

不经意间,瞧见狼牙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咯咯”地笑着,心情大好。

圣夭走过来,问道:“悦悦,你笑什么?”

“呃——呵呵,没什么。”胡乱地摇头,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笑,就是觉得很开心。

狼牙轻哼了声,目光扫过幼灵的身子,二话不说便朝前飞奔起来。

我舒服地趴在狼牙宽大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风“呼呼”地吹着,向两边分散开去,两侧的景色终于不是半倒着退去了。

嘴角微裂,感觉自己胜利了一般的兴奋。

他长长的银色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打在我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疼。轻皱起眉头,我伸手碰碰他的长发,伏在他耳边道:“狼牙,我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好不好?”

“齐悦!”他低吼一声,“别老想着这些让老子窝火的事情,给老子安分点!”

嗬,我怎么又不安分了?

朝他翻了个白眼,手上故意一使力,将他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一把。

“齐悦!”

这回几近怒吼,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吐吐舌头,嘿嘿地笑着,圈住他的脖子,假装很乖地靠在他的肩头。脸颊微微贴着他的,感觉到他微微一怔,随即骂了声“该死的”,突然又加快了速度。

“啊,狼牙哥哥!”身后果然传来幼灵杀猪一般的叫声。

我才回头,却见圣夭伸手拎过幼灵的身子,紧紧地跟在狼牙身后。我诧异地看着圣夭,他依旧朝我温和地笑。

离四方城果然是不远了,狼牙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到了到了!”幼灵兴奋地叫着。

(宝贝们,格格工作了,不再有暑假,每周休息一天,粉辛苦。大家别担心,我不是要发停更公告。只是和宝贝们说一声,我尽量不断更,如果实在来不及,我会发公告。更新时间也许会不稳定,如果晚上9点没有更,那么便是晚上10点,也有可能是晚上8点,囧……但是更新还是会在晚上。宝贝们也知道,格格有2个文要更的,请大家也不要说字数太少之类的。因为有时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今天的文文是在回来的车上码的,汗哒哒……我会努力写,好好写,文文的质量还是要保证的。最后,说声谢谢支持狼,支持格格的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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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二弟?三弟?

良久,狼牙才恋恋不舍地将我放开。说实话,我似乎有点开始贪恋他的怀抱,暖暖的样子,让我会感到无边的安全与宁和。

他抓起我的手指,一手紧紧按住,只见指缝间缓缓透出光来,我知道他是在替我疗伤。低头看着,我忍不住问:“狼牙,不要紧的吧?”

“嗯。”他单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无其他。

我呆住,这样温柔的狼牙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啊。

不自觉地靠在他的身上,嘴角偷偷绽开一朵奇葩。

缓缓伸手,替他将嘴角残留的血渍擦去。他的身体微微一怔,撤去手上的妖力,语气僵硬:“喂,以后不准你对那只鬼那么好。”

我甩甩手指,开口道:“他和幼灵一样,只是个孩子,你别总那么小气好不好?”

“他小?”

狼牙露出愤愤的神色,我知道他又要说“你可知那只鬼已经多少多少岁”的话来,只好马上制止了他:“好了好了,他不小,行了吧?”

闻言,他的怒意才消了些许下去,我叹了口气,每次说起这个事情,狼牙简直执拗地像个孩子。不过,我觉得他很可爱。而且,我居然也会有小小的高兴。

“笑什么?”看着我的神情,狼牙似有些尴尬地问。

“没。”我摇摇头,起身道,“我现在去幼灵那边哦。”

脚步才跨了一步,便听狼牙不悦道:“你又想去见那只鬼?”

呃,反应可真快。我还故意说成是去幼灵那里呢!朝他咧着嘴笑:“我就去一下下,很快就回来的。喏,我都和你一个房间了,你还怕什么?”

被我这么一说,狼牙才恢复正常的脸又一下子红了起来,抿着嘴,哼了一声便仰面倒在床上。

见他不再纠缠,我快速走出去。

从花房下来,我正想走进边上的房间,却突然瞧见圣夭似乎是出去了。吃了一惊,我和他说好会去看他,照理说他该是乖乖地等着才是啊,一个人要去哪里?

“圣儿!”我在后面大叫他,他仿佛没听到,依旧急急地往前走。

我暗骂一声,小跑着追上去。

“圣儿!”

该死的,到了前面的客栈,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将我的声音湮没下去。

圣夭丝毫未曾犹豫,径自走出客栈,在大街上直走了一段路,然后拐了弯。我更加不解,他究竟要去哪里?

想着,我跑得更快了,提高了声音叫他:“圣儿!圣儿!”

圣夭终于听见了我的叫声,停下脚步回头,漂亮的眼睛闪了闪,笑道:“悦悦,你怎么来了?”

我极快地跑上去,拉住他的手,生气地道:“不是说在房里等我的吗?你自己跑出来做什么?”他那么傻,到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又该怎么办?

见我脸色铁青,他被吓到了,急着开口:“悦悦,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圣夭急得眼睛红红的,我又无论如何生不起气来,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是生气,我是担心你。你出来,怎么不和我说?”拉着他,欲回去。

圣夭却不肯,我回头,他又高兴地笑:“不是,圣儿好像看见了二弟,所以便追出来看看。”

二弟?圣夭的二弟!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二弟!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脊背似乎升起一股阴瑟的感觉。牵着他的手猛地一颤,我急道:“我们快回去!”

“悦悦……”他的眸中全是不解,不过听我的语气很强硬,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拉着他急急转身,便听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三弟,真没想到啊,还能在这里碰见你!”话语丝毫听不出兄弟之间的感情,冷冰得一如陌路。不,也许说仇敌更为形象!

我惊讶地寻声望去,见一人身穿黑色劲装,黑发褐瞳,倚在墙壁上,眸中弥漫着一派危险的味道。

“二弟!”圣夭高兴得眉飞色舞,赶紧拉了我过去,笑道,“你怎么也来了?你看,我真的找到娘亲了!”

我吃了一惊,急忙暗中拉了拉圣夭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他是谁?”为什么他们一个唤“二弟”,一个唤“三弟”?我已经被绕糊涂了。

“我二弟,火百。”圣夭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那叫火百的重重哼了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复而又将目光刺向我。明显露出微微的惊讶,去笑着朝圣夭道:“既然见着了,便随我走吧。”

随他走?然后再找机会杀他?

我本能地将圣夭拉至身后,怒眼等着他,生气道:“你究竟想怎么样?都说长兄如父,你该对他好一点!”

我说得愤愤不堪,哼哼,再作孽,小心遭雷劈啊!

闻言,火百似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俯后仰。我愣了,这唱的是哪一出?他笑了很久,才开口:“他的话你还真信?我是他二哥,哪里来的长兄一说?”他直直地看着我,眸中满是戏谑的笑,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

我顿时觉得窘迫,拉住圣夭问:“他是你二哥?那你怎么叫他二弟?”

圣夭还未说话,便听火百又道:“他会问你,三大,还是二大?哈哈——”语毕,他又猖狂地笑起来。

呃——所以,他便叫他二弟?!

亏我刚才还吼得那么理直气壮,现在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得了。

偏圣夭那个傻子还什么都不知道,笑着晃着我的手道:“悦悦,我们跟二弟回去好不好?”

“不去!”狠狠地拒绝,这叫火百的家伙看着就不是一个好东西。随即,我又补上一句,“你也不许回去!”

话吼了出来,圣夭怔住了,连着火百都怔住。

火百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冷声道:“他的事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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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落脚

眼前出现一个大无边的坑,而所谓的四方城,便是漂浮在大坑之上。我仰起头,还瞧不见那上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周围的风依旧吹着,缓缓卷起脚边的落叶。然,再往前,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我知道,那里一定是被结界给隔开了。

狼牙将我放下,俊美微皱,琥珀色的眼睛警觉地朝四下查探,边道:“暗中会有监视么?”

闻言,幼灵摇头,吐吐舌头道:“据说只要有能力打开结界的人,都是可以进去的。”我看了他一眼,他咧着嘴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打不开的。

正说着,突然听见圣夭唤我:“娘亲,这边。”他说着,指指面前。

我惊讶地发现圣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四方城的结界,他的身前呈现一个浅绿色的通道,一直延伸至四方城顶部。

我愣了下,跨出一步,手却被狼牙拉住。他将我揽至身后,走在了我前面。幼灵显然很高兴,我敢打赌,他绝对是第一次来四方城,所以才那么兴奋不已。

我侧脸看着圣夭,他冲我傻乎乎地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但也知道他的妖力应该很强大,只是很奇怪,他似乎总不记得去用。哎,可能这就是傻子吧。

四人才跨入结界,身后浅绿色的通道瞬间又闭上如初。

我回头,身子一轻,已经被狼牙拦腰抱起,他一个俯冲,随即跃起,朝高高悬起的四方城飞去。圣夭与幼灵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狼牙。”我忽然抓紧了他的衣服,“我们真的要上去吗?”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但,究竟是什么,却有说不上来。

狼牙的神色有些微微诧异,低头看我:“不去看个究竟,又怎知有没有方法可以离开这里?”说完,也不再看我,只专注地看向前面。

“哈哈——”幼灵在一旁开心地大笑起来,随即他加快了速度朝前面冲去。

我瘪瘪嘴,不就进个妖精窝么,有这么好兴奋么?

才想着,便听他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给弹射出去。

“幼灵!”

“幼灵!”

我与狼牙脱口而出,我不禁一怔,狼牙居然也会关心幼灵了?不过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狼牙抱着我,腾不出手来。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圣夭快若闪电地回身,伸手抓住了幼灵的手。

呼——

拍着胸口终于舒了口气。

狼牙低低地骂了声“该死的”,我才诧异幼灵为何好端端地会被弹出去,便听狼牙道:“抱住我!”

我吃了一惊,也不敢怠慢,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瞧见狼牙伸手,指缝见隐隐地出现一层刺耳的亮光,突然迸射出去。而前面的空气若被扭曲的水流一般,缓缓拉开很大一条口子。

我才惊叹,原来这里还有一层结界!

看来这四方城还真的是只有高手才能进来……

终于进了里面,落在地上,面前的一切看似与我生活过的世界无异。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袅袅地萦绕在周围。

幼灵不满地揉着额角,哭丧着脸:“呜,怎么能这样啊,居然有两个结界!”

我伸手弹了他一指,笑道:“就是要告诉你,凡事跟在后面一些,瞧你猴急个什么劲儿!”

幼灵自觉理亏,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狼牙突然道:“先找个地方住下,打探下消息。”话说着,人已经朝前走去。

我忙跟了上去,却见圣夭似乎瞧见什么东西,直直地站着不动。

“圣儿。”我唤他。

“嗯?”他回神,俊眉的脸庞又染起了笑,跨步走来。

我回头,紧紧地跟在狼牙身边,进了传说中的妖精窝,自然是要更加小心了。借着阳光,我仔细地瞧着大街上的妖精们,老虎、猴子、山鸡、牛……当真是什么都有呢!

我又想起幼灵说过的,贵族的公主快要回来了,并且要在金蛇族和银蛇族中选取驸马。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而吸引了这么多的妖精们前来吧。

感觉就像是妖精大杂烩啊!

呵呵,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浅笑。

偶尔有几个朝我们看来的时候,都会退至一旁,似乎还微微露出恭敬的神色。我本能地拉扯了下身上的斗篷,想来他们也是误会了的。不过狼牙说的话还真是没错,更何况现在周围那么多的妖精,我要是不注意一些,一定会死得很快。

周围的客栈愈发的多了,再次印证了圣夭的话是对的。真的全部都是灵狐。

我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急着问:“住店要什么条件么?”妖界是不流行花钱的,吃饭靠决斗,那么住店又该怎么做呢?

狼牙轻哼一声道:“这里能进来的,都可以住店。”

我诧异地看着他,还想问“免费么”的时候,却见狼牙径直朝一家客栈走了进去。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妖界的规矩还真的不能用常人的脑子来想。

漂亮的灵狐魅声笑着迎上来,瞧见我也并未露出惊讶之色,看来她应该是常会接触和我“一样”的贵族吧?

令我讶然的是,她居然绕过了狼牙,行至我面前,笑得灿烂无比,开口问:“大人是要住店么?”

大人?

我吓得不轻,却也知道在这里,贵族的身份真的是不容小觑。悄然朝狼牙看了一眼,见他冲我微微点头,我清了清嗓子道:“对,要四间。”

“两间。”我的话音刚落,便听狼牙冷冷地道。

我微微一愣,两间?这要怎么睡?

“喂,狼牙……”

“两间!”他加重了语气,又重复说了一遍。

灵狐看看我,又看看狼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大约是想我怎么会被一只狼给吼傻了吧。哎,其实她是不知道我的苦衷啊!

憋屈了三分之一秒,我还是决定听从狼牙的决定,那家伙虽然平时凶了点,但是对我还是不错的。

于是朝灵狐道:“那便两间。”

她先是愣了下,马上又恢复了笑容,点头道:“大人请随我来。”微微侧了身,做了请的动作。

我点了头,便朝里头走去。

灵狐没有说停,我便一直往前走,前面露出微微的光,再往前,发现竟然已经走出了前面的客栈。后面想来就是我们要找的客房了。

我才抬头,便傻眼了。

我仿佛被置身于一个庞大的花丛,无数粗大的花茎有序地立于地面上,翠色的花茎盘旋而上,叶面平平摊开,形成一道天然的阶梯。上面是淡粉的花,巨大的花口便是房间的门。我站在下面,瞧不见里头的样子,而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完全全地勾了出来。

好浪漫,好漂亮的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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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谁救了我们

火百冷冷的话语,带着砸冰的味道。

说实在的,我心里怕的要死。不过火百没有动,我知道,他定是以为我是贵族,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强作镇定,脸上堆起了笑,我不客气地道:“我怎么会是外人呢?我可是你‘钦点’的他的娘亲啊!”他一定死都不会想到圣夭被他打下来真的碰到了一个人,所以我的话说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却又要忍着不爆发,当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沉溺于口舌之快。紧紧地拉住圣夭的手,便要走。

“三弟!”火百加重的语气,铁青着脸看着他。

圣夭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低着头,轻声道:“可是……可是悦悦说不要……”他说着,又斜睨看向我,见我朝他点点头,继而又展颜微笑。

飞快地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我们进了一条小巷子,看来火百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一定是无意之间发现了圣夭,便想故意将他引出来的。却不想,我居然阴差阳错地跟了出来。其实我浑身的冷汗连鞋子都快湿透了,只是我知道,现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火百褐色的瞳孔紧紧地将我们锁住,神情紧绷,他也许在挣扎,挣扎着究竟要不要动手。我暗中咬紧了牙关,刚才出来的急,我根本不知道跑了多远,也许呼救的话狼牙也听不见。况且,他知道我去找圣夭,那小气的家伙一定会堵着气不来找我的。

圣夭不明所以,依旧晃晃我的手道:“悦悦,我们不走吗?”

我不说话,我也想走,我只是怕我一转身,火百会突然偷袭。曾经被玊设计过,我记忆犹新。不过那时有狼牙在,虽然圣夭的妖力不弱,但是他终归是个傻子。再者,对方是他“要好”的“二弟”,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出手。

我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行着,忽然瞧见火百的身体微微移动了下,很快很快,但是我还是看见了。我猛吃一惊,不知道是该将圣夭拉至身后,还是直接我自己躲到他身后去。

正在这时,感觉身后一股清凉的微风席卷过来,将我的长长的发丝吹起,掠过前额,遮住了眼前的视线。忙伸手拂开,见火百的神色微变,脚下被忽然荡开的灰尘又在力量被收去的瞬间缓缓恢复平静。我诧异地回头,这样的力量不该是火百身上的。有高手来了!

只是,我没有看见任何人。

我不知道来着是敌是友,但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彼时不再多想,拉着圣夭急急转身离去。只因我知道,既然刚才火百会有那样的神色,相信他现下是不敢动手的。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直到我们跑出那巷子,火百也没有追上来。

外面,大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一片。暗涛汹涌,往往都是藏在隐蔽处的。抬手擦了把冷汗,也不敢带着圣夭逗留,便冲进了我们住的客栈。

圣夭傻傻地笑着,轻声道:“娘亲,你跑什么?”

跑什么?不跑就死定了!傻子就是傻子,别人的刀都快架在他脖子上了,他还乐呵呵地对着人家说,咦,你把刀架我脖子上做什么?

我气呼呼地拉着他跑得风风火火,知道他傻,我不会像狼牙那样还大吼大叫着骂他。说实在的,对于圣夭,我是打心里心疼的。

脚下的步子飞快,我突然觉得“嘎嘣”一下,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事情。现在才想起来了,刚才被吓得够呛,我居然都忘记了看看那火百究竟是什么。又摇摇头,或许他也和圣夭一样呢!不是说他们是兄弟么?

回到房间下,见幼灵刚巧出来,看见我们,微微露出讶然之色,开口道:“咦,齐悦姐姐,你怎么会和这只鬼在一起呀?”

我拉着圣夭径直走上去,朝幼灵道:“他出去,你怎么不拦着啊?”想了想,幼灵也还小,还是不要吓唬他。便道,“他那么傻,要是回不来该怎么办?”

幼灵这个老油条,听我的话里没有责怪之意,瘪瘪嘴道:“哎呀,他这么大,要出去,我哪里拦得住?”

狠狠瞪他一眼,摆明了一副“我才懒得管他”的模样。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我也懒得与他计较,拉了圣夭过去桌边坐了,我嘱咐道:“下回不能再乱跑了听到没有?你要去哪里,先和我说,嗯?”

“嗯!”甜甜地笑着点头。

心里喟叹一声,我的话他真的句句听,只是他会不会记住就不知道了。

于是又转向幼灵道:“幼灵,你帮我看着他点。”

“哦。”小东西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却碍于我的面子,只要生硬地应了声。他迟疑了下,突然将我拉过去,踮起脚尖,拼命地靠近我的耳朵道,“齐悦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只鬼呀?哎,狼牙哥哥好可怜……”他摇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这个死小孩!

可是,为什么听他提起狼牙我的脸会突然变得红了?忙撇过脸道:“说到哪里去了!我……我只是当圣儿是弟弟。”

呃,这话说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估计圣夭做我的太公都嫌老呢!

“真的吗?”幼灵明亮的眸子闪了闪,露出真诚的样子问道。

“骗你做什么?”我急急说道。

“哎,那就好。不然狼牙哥哥会杀人的。”

呵,幼灵对狼牙倒是了解啊。

在他们房里又坐了会儿,临走的时候又千叮咛万嘱咐圣夭不要乱走,直到幼灵都不耐烦地催促我了,我才不好意思地离开。

一个人,自然不敢在外逗留,径直回了房间。不然,狼牙那家伙又要嫌我出来得久了生气了吧。

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才惊讶地发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狼牙居然不在!

这家伙去哪里了?居然也不和我说一声!

心里有些愤愤的,忽然一惊!

难道刚才救了我和圣夭的,是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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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我也吃醋

可是,若真是狼牙那家伙救了我,他会忍得住不出来?

得到的答案是:不能。

我无味地笑笑,其实对我都无所谓了,至少我和圣夭安全地回来了。我走上前,仰面倒在宽大的床上。好软**的床哦,翻了个身,我觉得可真幸福。比起之前的风餐露宿起来,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睁眼看着天花板,是薄薄的一层淡粉的颜色,却似微微地透着光,把整个房间照得朦胧浪漫。缓缓闭了眼,躺了会儿,睡意便上来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我知道定是狼牙回来了。

果然,他的脚才跨进来,便叫我:“喂,齐悦。”

“嗯。”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他一声,半睁开眼睛,堵着嘴道,“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看看。”他娴熟地坐在了床沿,低声说道。

“看什么?”难道是美女?

这样想着,我霍地跳起来,缠到他身上,上上下下闻了闻他周身的味道。

狼牙吃了一惊,推开我,皱眉道:“喂,和幼灵待得久了,你难不成也变成狗了?”

啥?居然这么说我!

我哼哼,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怒道:“我变成狗又怎么样?说,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泡mm去了?”我都被他叫人妖了,变狗也不奇怪了,何况我还很喜欢小狗呢。当初若不是以为他是可爱的小狗狗,我也不会把他捡回家的。

狼牙俊逸的脸上拢起一抹茫然,愣了许久,才开口:“泡什么?”

“泡-妞!”我气愤地大喊。

“妞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和我耍无赖。总之我就是有点小生气,扭过头道:“就是……就是女妖精!”

狼牙却已经窜道我面前,墨色的眸子亮了亮,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这么说,他还真的是去……

挥手“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我怒道:“混蛋,你下-流!”先是吻我,又要我不许对圣夭好,他自己转身就去找mm,这算什么嘛!

“喂,为什么骂我!”狼牙伸手捂住被我狠狠搧过的肩膀,气得跳了起来。

嗬,他倒先忍不住了!

我索性转过身去不看他,委屈地道:“谁让你去找女妖精!”何止是骂他,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打他呢!

“喂!不找那贵族的公主我们怎么知道回去的方法?”狼牙气匆匆地说得理直气壮。

我愣了两秒钟,随即回头:“你说你去找贵族的公主?”

“不然你以为?”眉毛抖了抖,渐渐生出危险的味道。

“我以为你红杏出墙了嘛!”冲他大吼着,然,下一秒,我怔住。

什么叫红杏出墙?我怎么了?

天!我怎么也变得和狼牙一样了?

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我窘迫地低下头。

“什么出墙?”狼牙沉声问着,语气不善,估计他又以为我是骂他的话。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啊?说我要把他那红杏困在我这小小的围墙之中?

“齐悦!”狼牙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冲他“嘿嘿”干笑两声,开口道:“哎,那个,我是想问你去找公主,找得怎么样啊?”没办法,谁让自己理亏,我只能尽快扯开话题。

狼牙终于不再追问,只道:“我没找到,只听说三日之后在聚郊有个盛会,似乎是那公主要选驸马了。”

“聚郊?”我不解地看着狼牙。

他点头,继而又开口:“我已经打听清楚在哪里了。”

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狼牙啊!不过我又有些不悦道:“你自己出去也不带上我!”其实我是想出去到处看看的,毕竟有狼牙在身边会比较安全。不管是幼灵还是圣夭,都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我一个人是更不用说了。

他“切”了声,气道:“你急着去见那只鬼,哪里还有时间和我走?”

好家伙,一句话,把责任全推给我了。

不过也是,是我先说要去看圣夭的。想来以狼牙的性格,是打死都不会因为这个而拖住我的。所以我也懒得去和他争辩了。

狼牙又坐了下来,眼睛灼灼地看着我,却是不说话了,嘴角似荡漾地淡淡的笑。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直直地倒下去,翻了个身继续睡。狼牙破天荒地没有吵我,安静地在一旁坐着。

柔软的床,加上屋子里清幽的花香,凝成一抹极好的舒心的味道,很快,我又朦胧地睡了过去。不知又过了多久,感觉身边的人站起来的声音,我霍地睁开眼:“去哪?”真是奇怪,他在,我能睡得很死。他要走,我会立马清醒无度。

“我去拿些吃的,你睡着吧。”他说得头也不回。

“我也要去。”

“别去。”他忽然回头,语气有些生硬,在撞上的我眸子时,又软了下去,只道,“不过是打一架而已,你在房里等着我。”语毕,再不看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才想起,我们已经进了四方城,单从外面的结界来看,能进入四方城的想来都不会是泛泛之辈。狼牙是怕他们选人的时候会没有顾忌吧?

也是,若是选了我,就惨了。

心头暖暖的,不自觉地笑起来,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缓缓蔓延开来,在心里荡起一朵涟漪。

待狼牙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躺下,又坐起,再躺下,再坐起。

可是我又不敢出去,只好起身在房里踱步。

忽然,一抹清凉的风从门口卷入,扑在我身上,泛起了丝丝凉意。心下一惊,这种感觉和白天的时候在那小巷子里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不,我绝不可能弄错的。

登时,吓得变了色。

又一阵风卷入,只觉得身子一轻,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缎带将我的身子牢牢绑住,双脚已经离地。我惊叫一声,忽然被卷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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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狼牙的吻

选好了两间挨得紧的屋子,灵狐便识趣地退下了。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狼牙,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只要两间啊?”

“单独住不安全。”他不看我,只冷声道。

我听着有理,暗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见幼灵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周围,一副新奇的样子。我转了个身,忽然又想起:“那两间我们怎么住啊?”

“你和我住,幼灵和那只鬼住。”狼牙直直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着。

不知为什么,我一听他说的我和他住,脸一下子烫了起来。想起那天在幼灵家时,那家伙无赖地抱着我,还张开了结界……

我才想着,身体已经被狼牙拉过去,丢下一句:“进去。”

“悦悦!”圣夭急急拉住我另一只手,满脸焦急的样子,“不要丢下圣儿……”

“圣儿,我……”

我才开了口,便听狼牙暴喝一声:“放开她!”一掌随即拍下,圣夭白皙的手背瞬间被抽出了红红的一片,可是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是紧紧地拉住我的手。

“狼牙!”我喝斥他,挣开了他的手,将圣夭拉至一旁,心疼地抚上被狼牙搧红的手背。真是的,生气也不必使这么大的劲儿啊!

“疼不疼?”我抬头问。

“悦悦,不要丢下我。”他执拗地说。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摇着头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瞥见狼牙气得脸都黑了,我真想骂他一顿,明知道圣夭脑子有问题,他怎么还这样啊?正眼看着圣夭,我笑笑,哄他道:“那你现在和幼灵一起去休息好不好?”

“悦悦……”

“乖,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嗯?”

“一会儿过来看我?”

“嗯。”狠狠地点头,我自是不会骗他。

圣夭紧张的神色终于稍稍缓解了些,片刻,终于点头。

我转向幼灵,开口道:“幼灵,你带圣儿进去。”

幼灵似是不悦,却在我的怒视之下低了头,喊了圣夭一声“喂”,便铁青着脸走进了边上的房间,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哎,估计在诅咒我的祖宗十八代了吧。谁让最近我这个“恶人”作恶太多呢?

看着他们走了进去,我才放下了心。

回头,见狼牙也不等我,径直往前走。

知道他心里肯定不爽,我识趣地不说话,跟在他身后。脚踏上翠色的叶子,居然生出柔软的感觉,奇怪的是,叶子依然能承受得住我们的重量,仿佛那片柔软只是我们的错觉。

沿着叶子走上去,伸手拂开粉色的花瓣,里面是个很宽敞的房间。床是金黄色的花-蕊的颜色,桌子也是翠色的,好似花茎制成。

细细地竖起鼻子,似乎还能闻到清幽的花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乃至角落里面。

**呵。

狼牙却始终不说一句话,大步走向里面,仰面倒在床上。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告诉我,他还在生气,也许,很生气很生气。

哎,好小气的狼!

走到桌边,才感觉口很渴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的时候,见什么东西自水中窜出来,一下子咬上了我的手指。

顿时,刺骨的痛自指尖传遍全身,我本能地大叫起来。身子一个踉跄,跌进身后的怀抱里。

“怎么了?”狼牙抱住我,急切地问。

我抬起手,见手指已经严重肿起来,瞬间变成一片红褐色。

疼痛一阵阵地钻入身体,定是什么毒虫躲在茶壶里,趁机咬了我一口。我哭道:“呜——狼牙,我是不是要死了?”

脑子里想起了什么毒蝎子啊,毒蜘蛛啊……

身子一软,便瘫倒在狼牙怀里。

“该死的!”狼牙愤愤地骂着,快速抱住我的身体。

我尚未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他拉过去,将我红肿的手指含入嘴里,**吮吸起来。

“嗯。”好痛啊!我含着泪,咬着唇,挺着挺着,只要能保住小命,这点痛算什么呀?

狼牙低头吐出一口墨色的血,吓得我心惊胆战的。

“狼牙!”急急扶住他,我怎么忘记了,他会不会中毒,会不会有事呢?想着,心里更慌了,“呜——你有没有吞下去呀?狼牙,有没有事啊?”

“没事!”他突然怒吼一声,吓得我顿时禁了声。

瞧见他的眸子一抹怜惜的神色,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声音低低的:“为什么看见你对那只鬼好,我……我会觉得疼……”

心,仿佛漏跳半拍,抬眸看他,磕着唇开口:“疼,哪里疼?”

大手包裹住我的小手,拉住,一直往上,安放在他的胸口,他俊眉轻皱,却是眸中带笑,薄唇轻启:“这里。”

掌心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直透过手掌传入我的心田。

这里疼……

心疼……

半张着嘴看他,却见他忽然微微倾身,我吃惊地怔住,狼牙的唇竟已经贴上我的,灼热的柔软,令我的心突然颤抖起来。

可是,好奇怪,我不想逃,不想逃。

平时那般火爆的狼牙,他的吻,却是轻柔绵绵。若蜻蜓点水般,带点羞涩,带点旖旎,而我的脑子仿佛在一刹那变得浑浊不堪,似一潭浑水,理不清,想不透。

感觉得出狼牙浑身略微的颤意,他却没有贪恋这样的吻,喘着气将我轻轻放开,收起了先前的怒意与霸道,目光温柔。

我原来不知道,狼牙的脸居然红得快烧起来了!

比我还要羞涩!

我却变得好开心,反抓住他的手,开了口,我居然道:“狼牙,你是不是第一次?”感觉得出,他的吻很生涩。

闻言,狼牙怔怔地愣了许久,突然道:“你……你不是说你没和别的人妖在一起过?”强烈觉得他说得很生气很生气,恨不得把我拖起来打一顿才解恨似的。

对于这样,我已经司空见怪了,他上一秒可以嬉笑,下一秒可以杀人。哎……

“齐悦!”刚才的温柔绵绵已经幻化成严词厉色。

真拿他没办法,不过,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当作是狼牙的醋意呢?很浓很浓的醋意,在乎我的醋意。

嘴角浅笑,我扑上去抱住他,欢快地道:“如果你承认你自己是人妖的话,你就是第一个!”话才出口,自己愣住,我居然也会说“人妖”……

狼牙微愣,随即浅浅地啐了一口,双手紧紧地将我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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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月九夜

我才发现原来外头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无比,我吓得哇哇大叫,可是周围漂浮的一层气流将我的声音柔柔地弹回来。又撞进我自己的耳膜,一时间只觉得我的耳边一阵“嗡嗡”的声音,闹得我很头疼。

我有些绝望,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难道是火百!?

天,那我真是欲哭无泪了,早知道我刚才应该死活跟着狼牙出去的。至少那时候,若我有危险,狼牙一定会救我的,现在倒好,居然这么轻松就被人掳了出来。

低头,下面是一片花海般的客房,我撑大的眼睛朝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见绑架我的家伙。身上明显有被捆着的东西,却看不见。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如我所想的一样,毫无用处。

被卷飞了很远很远,直到客栈都不见了踪影,才觉得那速度慢了下来。

底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刺得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正诧异着,突然身子直直往下坠去。

“啊——”我尖叫着,才发现原本循环在耳边的声音不见了,结界被撤去了!

原以为自己会毫无意外地落入湖中,屁股却传来剧烈的痛,回神,才见只是落在了湖边上。伸手揉着快被分成两半的屁股,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转身,才见一人背对着我,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数下,光线昏暗,我只瞧见了他颀长的身姿射下的影。落在银色的湖面上,随着袅袅荡漾的水花一圈圈荡开去。我定睛看了一眼,吃惊不小。居然……和我一样!我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本能地扯进身上的斗篷,糟了,我居然会遇上贵族。那我这个冒牌货还要怎么混?

心仿佛要跳出来了,脚却像是被直直钉在了地上,竟一步也挪不开。

他却忽然从那片阴影中飘了出来。是的,是飘!

他的周围,似乎连皎洁的月光都被扭曲,形成一个朦胧的环在他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他的脚果真离了地面,底下是缓缓聚集起来的气旋,将下面的青色小草画上规则的漩涡。

揪着斗篷的手狠狠一颤,只因面前的他,也与我一样,身着黑色斗篷!

隐约似乎想得起黑霸曾经说道:“放眼整个妖界,也只两人有此打扮。”

他说的一个是我,那么另一个……便是他!

我更加确定了,白天的时候在巷子里遇上的也是他!究竟是谁?

定了定神,我深吸一口气,颤声问:“你是谁?”

“月九夜。”

空灵的声音扬起,似一首阑珊的曲子,倏然飘近。

我本能地退后一步,诧异地看着他,脑子迅速地转动。貌似我穿来妖界之后,没有与这号人物打过交道啊,他为什么要找我呢?

月九夜纯色的眸中似乎游离着比我还浓郁的讶然,好似在觉得奇怪有人居然会不知道月九夜!

我无辜地瘪瘪嘴,我会知道才怪。

“你是谁?”他忽然问。

我想了想,只好说:“齐悦。”

他怎么回答,我也怎么回答。不过,若不这么说,我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又问:“属何术?”

什,什么?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严重感到了我与他之间存在了语言障碍。至少我不懂他说了什么,什么何术,不知道。

月九夜却突然抬手,心底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我的身体瞬间被吹了起来,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后被吹出去。

“啊,救命啊!救命啊!”我拼命地大喊起来。他怎么话说不到两句就开始刮台风啊?我当真欲哭无泪了。

突然,一只大手揽上我的腰,男子浑厚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月九夜不知何时飞至我身边,手臂微紧,将我扣在怀中,纯色的眸子掠过一道精光,随即带着我落至地面上。

我吓坏了,哆嗦着不知道要干什么。却见他另一手突然伸出来,抚过我的头发。顺滑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隐隐地,似乎还飘着发髻清香。

“黑色……”他喃喃地说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一惊,才发现斗篷居然被吹歪了,我满头长长青丝散落下来,盖住了我的半边脸。隔着间隙偷偷地看他,月光照在他的斗篷之上,在他俊逸非凡的侧脸洒下轮廓分明的影。薄唇轻启,音色冰冷:“你究竟是谁?”

“我……”我说是人,他又不会知道。

“潜入四方城究竟所谓何事?”

我是穿越来的,若说穿越,他懂不懂?突然想起那公主来,我心下一阵窃喜,忙道:“我也来自异世界,我想找你们公主。”这么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月九夜的神色瞬息变得紧绷,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扣得我的腰际生疼。我忍着,没敢挣扎。

他的身上,有种清冷,与狼牙的火爆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人,可怕都藏在骨子里,所以我必须谨慎。

“你来自异世界?”他问。

我愣了下,才点头。

他忽然垂下眼睑,似是在考虑什么,沉思了良久,才又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一听他这么说,想来是知道异世界,那么幼灵说的是没有错的。我急急开口:“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就能证明。”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发丝上,正在这时,我听见狼牙的声音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狼牙,我在这里!”我兴奋地大叫起来,想来是他回去找不到我,便急着出来找。对啊,我居然忘记了,幼灵可是名副其实的狗啊,要找我,应该不是难事。

正好他来了,我们可以一起问问关于公主的事情。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却见月九夜的斗篷“哗”地张开,将我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去,然后,无形的风在我们周围肆虐起来。

隔了会儿,我分明看见狼牙和幼灵朝这边跑来。

“狼牙!”我叫了声,发现声音已经传不出去了。

幼灵歪着脑袋:“咦,味道到这里突然没了,真是奇怪。”

“狼牙!狼牙!”天,我就在他们面前啊,他们难道看不见吗?

难道是隐身术?

我吓得不轻,抬头,见月九夜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月九夜亲亲,你在吗?hoho~你出来了哦,是个很强大的男配撒,呃……貌似你不在,因为在狼下面留言区米见过你,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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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二弟?三弟?

良久,狼牙才恋恋不舍地将我放开。说实话,我似乎有点开始贪恋他的怀抱,暖暖的样子,让我会感到无边的安全与宁和。

他抓起我的手指,一手紧紧按住,只见指缝间缓缓透出光来,我知道他是在替我疗伤。低头看着,我忍不住问:“狼牙,不要紧的吧?”

“嗯。”他单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无其他。

我呆住,这样温柔的狼牙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啊。

不自觉地靠在他的身上,嘴角偷偷绽开一朵奇葩。

缓缓伸手,替他将嘴角残留的血渍擦去。他的身体微微一怔,撤去手上的妖力,语气僵硬:“喂,以后不准你对那只鬼那么好。”

我甩甩手指,开口道:“他和幼灵一样,只是个孩子,你别总那么小气好不好?”

“他小?”

狼牙露出愤愤的神色,我知道他又要说“你可知那只鬼已经多少多少岁”的话来,只好马上制止了他:“好了好了,他不小,行了吧?”

闻言,他的怒意才消了些许下去,我叹了口气,每次说起这个事情,狼牙简直执拗地像个孩子。不过,我觉得他很可爱。而且,我居然也会有小小的高兴。

“笑什么?”看着我的神情,狼牙似有些尴尬地问。

“没。”我摇摇头,起身道,“我现在去幼灵那边哦。”

脚步才跨了一步,便听狼牙不悦道:“你又想去见那只鬼?”

呃,反应可真快。我还故意说成是去幼灵那里呢!朝他咧着嘴笑:“我就去一下下,很快就回来的。喏,我都和你一个房间了,你还怕什么?”

被我这么一说,狼牙才恢复正常的脸又一下子红了起来,抿着嘴,哼了一声便仰面倒在床上。

见他不再纠缠,我快速走出去。

从花房下来,我正想走进边上的房间,却突然瞧见圣夭似乎是出去了。吃了一惊,我和他说好会去看他,照理说他该是乖乖地等着才是啊,一个人要去哪里?

“圣儿!”我在后面大叫他,他仿佛没听到,依旧急急地往前走。

我暗骂一声,小跑着追上去。

“圣儿!”

该死的,到了前面的客栈,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将我的声音湮没下去。

圣夭丝毫未曾犹豫,径自走出客栈,在大街上直走了一段路,然后拐了弯。我更加不解,他究竟要去哪里?

想着,我跑得更快了,提高了声音叫他:“圣儿!圣儿!”

圣夭终于听见了我的叫声,停下脚步回头,漂亮的眼睛闪了闪,笑道:“悦悦,你怎么来了?”

我极快地跑上去,拉住他的手,生气地道:“不是说在房里等我的吗?你自己跑出来做什么?”他那么傻,到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又该怎么办?

见我脸色铁青,他被吓到了,急着开口:“悦悦,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圣夭急得眼睛红红的,我又无论如何生不起气来,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是生气,我是担心你。你出来,怎么不和我说?”拉着他,欲回去。

圣夭却不肯,我回头,他又高兴地笑:“不是,圣儿好像看见了二弟,所以便追出来看看。”

二弟?圣夭的二弟!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二弟!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脊背似乎升起一股阴瑟的感觉。牵着他的手猛地一颤,我急道:“我们快回去!”

“悦悦……”他的眸中全是不解,不过听我的语气很强硬,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拉着他急急转身,便听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三弟,真没想到啊,还能在这里碰见你!”话语丝毫听不出兄弟之间的感情,冷冰得一如陌路。不,也许说仇敌更为形象!

我惊讶地寻声望去,见一人身穿黑色劲装,黑发褐瞳,倚在墙壁上,眸中弥漫着一派危险的味道。

“二弟!”圣夭高兴得眉飞色舞,赶紧拉了我过去,笑道,“你怎么也来了?你看,我真的找到娘亲了!”

我吃了一惊,急忙暗中拉了拉圣夭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他是谁?”为什么他们一个唤“二弟”,一个唤“三弟”?我已经被绕糊涂了。

“我二弟,火百。”圣夭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那叫火百的重重哼了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复而又将目光刺向我。明显露出微微的惊讶,去笑着朝圣夭道:“既然见着了,便随我走吧。”

随他走?然后再找机会杀他?

我本能地将圣夭拉至身后,怒眼等着他,生气道:“你究竟想怎么样?都说长兄如父,你该对他好一点!”

我说得愤愤不堪,哼哼,再作孽,小心遭雷劈啊!

闻言,火百似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俯后仰。我愣了,这唱的是哪一出?他笑了很久,才开口:“他的话你还真信?我是他二哥,哪里来的长兄一说?”他直直地看着我,眸中满是戏谑的笑,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

我顿时觉得窘迫,拉住圣夭问:“他是你二哥?那你怎么叫他二弟?”

圣夭还未说话,便听火百又道:“他会问你,三大,还是二大?哈哈——”语毕,他又猖狂地笑起来。

呃——所以,他便叫他二弟?!

亏我刚才还吼得那么理直气壮,现在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得了。

偏圣夭那个傻子还什么都不知道,笑着晃着我的手道:“悦悦,我们跟二弟回去好不好?”

“不去!”狠狠地拒绝,这叫火百的家伙看着就不是一个好东西。随即,我又补上一句,“你也不许回去!”

话吼了出来,圣夭怔住了,连着火百都怔住。

火百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冷声道:“他的事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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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我是贵族公主?

“狼牙!”我惊呼一声跳起来,环顾四周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

隐约记得我瞧见狼牙与幼灵来找我,我拼命地大叫,他们却听不见。然后有什么香味飘进鼻孔,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该死的,月九夜!

掀开被子,我打算跳下床,脚已经跨至床外,忽然吓得不轻,忙收回来。

这是……床?!

那为何是漂浮在空中的?

幸亏我刚才反应得快,否则我一定会摔成肉饼了。

房间好大好大,估计可以抵上一个篮球场了。周围全是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叫不出名儿,自然也不知道是何用场。

我警觉地坐直了身体,竖起耳朵,听见似乎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撑大了眼睛朝门口瞧去。

不一会儿,进来几人,皆是身着白色的纱裙。她们步子轻盈,衣袂随着她们的脚步飘曳飞扬。可是我觉得她们周围有种奇怪的清冷,这不是寻常的风。

她们的影子皆与我一样,居然全是贵族。

目光落在她们紫色的长发上,我久久回不过神。才想起昨夜见到月九夜的时候他的穿了斗篷的,所以我并不曾这么清楚地看见他的头发。

周围全是冷冰冰的气息,忽然听一人道:“您醒了?已经派人去请夜大人了,请您稍等一下。”

她口中的“夜大人”想来就是月九夜无疑。我急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风夙神殿。”依旧是冷淡的声音。

说实在,她说了等于没说。我哪里会知道什么风夙神殿啊?

不过看她们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懒得再问了。一点都不热情的,还假惺惺地称呼我为“您”,真是无趣!

坐到了床沿,我不悦地道:“那个,能不能把我弄下去?”

“夜大人说,您可以自己下来。”

噶?叫我自己下去?那月九夜定是有病!

我瘪瘪嘴:“老娘要是能下来早下来了!”话才出口,我怔住,难道是受狼牙的影响实在太大?我居然开始说“老娘”了!

呵呵,不过这感觉还蛮不错的。

底下几人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粗暴,面面相觑地看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隔了片刻,终于又出声:“公主,您别开玩笑了。”

“公……公主?”我茫然极了,“你说谁?”

“自然是您。”

“我?”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诧异得快吐血,“你说我是贵族的公主?”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我和狼牙苦苦追寻的贵族公主就是我?

真好,先是冒牌的贵族,现在更上一层楼了。摇身一变还变成公主了?!

底下的人冷笑一声:“公主何苦为难我们?”

为难?这话又从何说起?

“哎……”我想要再问问清楚,忽然瞧见她单手一扬,一阵风绕过我的身子,在我背后却像是变成一只大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惊叫一声,从高高的床上跌落下来。

“啊,救命啊!”不是说我可以自己下去么?那我自己不想下去,她推我做什么?我突然觉得我很佩服那些跳楼自杀的同志们,居然能鼓起被摔成肉饼的勇气。

紧紧地闭上眼睛,脸已经贴住了实物,却不是硬硬的地板。软软的,轻柔绵绵,猛地睁开眼睛,见月九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依旧是斗篷裹身。他的手上,淡蓝的光微微闪烁着,原来是他救了我。

我愤怒地看向刚才把我推下来的罪魁祸首,却见她们一个个都露出诧异的神色,看着我,仿佛就看着一个鬼一样。我不禁要想,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吗?

月九夜的声音冷冷地从门口传来:“可以了,都下去。”

“是。”话音才落,身影早已闪出门外。

月九夜行至我身边,突然蹲下身,纯色的眸子倏然紧缩。

“你身上居然真的一点灵力都不曾有。”话语是轻轻的,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我。

我管你什么灵力,妖力,我是个正常的人,怎么会这些?踉跄地爬起来,虽然很生气,但总归的人家的老巢,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该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公主,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他跟着我起身,轻微吐字:“联姻。”

“联姻?”没搞错吧?叫我?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又一想,难道是那公主不愿意,然后他就想随便拖一个人代替公主去?

他却不看我,只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贵族风系唯一的公主——悦。”

我尚未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唯一的公主”,他却又道:“你必须记住,五大术族,惟风系是尊。其次便是水系、木系、火系、土系。”

术族?难道他昨夜问我的“属何术”指的就是这个?可是,五行的“金”哪里去了?居然好端端地变成了“风系”。

呃,貌似这里是妖界,并不时兴迷信的吧?

“等等!”他还想再继续说,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找你们公主是想和她讨论去异世界的问题,不是来联什么姻的啊。”

想起那黑霸和红囹我就觉得恐怖,还要和蛇族联姻?想着午夜梦回的时候被蟒蛇缠身,你杀了我吧!

月九夜冷笑一声,我分明未瞧见他有任何动作,只觉得有一股透明的东西颤上我的脖子,越勒越紧。他说得毫无表情:“怎样?”

我拼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奈何只碰到了我自己的脖子,到底是什么呀?我真是欲哭无泪,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他恃强凌弱!无耻……

他是真的只想给我点颜色看看,很快便放开了我。我低头咳着,急忙推开几步。他却忽然闪至我身后,心底一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卷了起来。月九夜的手上淡蓝的光色愈发地清晰起来,若一跳游龙缓缓将我裹住。

狂风在我耳旁肆虐起来,惹得我胆战心惊。

月九夜被扬起的斗篷发出“噗噗”的声响,仿佛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刺耳。

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入我的骨骼,钻心的痛一瞬间爆发出来。

“啊——”我忍不住大叫,他该不是要把我五马分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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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赝品大改造

疼痛的感觉仿佛是被硬生生地逼入我的体内,好痛……

该死的月九夜,他想做什么?

“住……手……”不曾想,居然连吐字都变得勉强,我拼命喊出来,撑大了眼睛看向他。他闭着眼睛,周围的风将他身上的斗篷吹走。

紫色的头发长至脚裸,发丝凌乱,那身湛蓝的幻术长袍被扬起,只听见了“噗噗”的声音。我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自全身缓缓蔓延开来。

“狼牙……”我哭着叫着狼牙的名字,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狼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意识已经慢慢开始模糊。无力地闭上眼睛,只有耳边的风依旧呼啸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周遭的气流瞬息被抽去,我落下去,接触的却不是冰冷的地板。一双大手接住了我,对方的怀抱柔软,却有一种清冷的味道。

然后我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有人把我接了过去。

“好好看着她。”月九夜沉沉的声音传来。

“夜大人,您……”不知是谁在说话,似乎带着一丝焦虑。

月九夜没有再答话,我只听见了他离开的声音。似乎又有人急急跑来,开口道:“夜大人,媗予小姐等着见您。”

媗予是谁?我不知道。

月九夜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便径自出去。

感觉抱着我的人缓缓飘了起来,然后我被放在了柔软的地方。想来就是那高悬在空中的床吧?这下不必看着我,我也是逃不掉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神智慢慢清醒过来,吃力地睁开眼睛。动了动,很奇怪,身上不痛了,体内甚至窜着一股力量,让我觉得浑身都好轻松。

坐起身,房间里亮着灯,我其实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果然又把我放回床上了,房间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我暗自咒骂了一声,要命了,这让我怎么下去?

“咕咕——”

肚子开始叫了,我伸手摸摸,哎,我好饿。

“喂,有没有人啊?”我大声喊着。

等了好久,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颓然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下面的桌子上居然放着吃的!

顿时,我的眼睛冒金光了!

可是,好远啊……

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伸出手,我瘪瘪嘴,多想我的手突然变长,然后就可以拿到吃的了。正在我失望地将手抽-回的时候,隐约似乎瞧见桌上的东西动了动。

我大吃一惊,又试了试,果真,我的手动,它跟着动!

脑子里跳出四个字:隔空取物!

不是真的吧?

眼睛拼命地盯着桌上的东西,手缓缓收紧,试着将东西拉过来。两口碗微微晃了下,接着慢慢漂浮起来,朝我飘来。

心下窃喜,我已经忍不住快口水哒哒了。

我的手快能接触到的时候,不小心一颤,两只碗瞬间掉了下去,汤汁随之溅出来。我惊呼一声,本能地俯身,却不想幅势太大,收势不住,突然从床上跌下来。

“啊——”

我反射性地用手去撑地,却惊讶地发现我并没有直直掉下去,而是半浮在了空中。

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究竟怎么了?

难道又是月九夜搞的鬼!

缓缓地落至地上,无奈地看一眼地上打翻的东西,好可惜,已经不能吃了。朝四下看了看,我确定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蹑手蹑脚地出去,外头是一跳长长的通道,很是明亮,却看不见灯在哪里。两边都看不到尽头,我咬咬牙,选择了走右边。

独自都了好久好久,愣是谁都没碰上。也不知这里究竟是通向什么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回头,继续走下去。

又走了好久,隐约听见前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糟糕!有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我慌乱地回头看看,根本没有地方躲。

怎么办?

胡乱想着,忽然又想起月九夜来。扯紧了身上的斗篷,脚步微动,只感觉周身有一股气流将我的身子裹住,我的身体却是一直往上,凌空漂浮在空中。

我不知道是不是会被他们发现,吓得屏住了呼吸。

隔了会儿,便见两个身桌白色衣服的女子过来。她们的手中端着托盘,里头还偷好多好吃的,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等公主大婚,我看我们风夙神殿也会有喜事了!”

“是啊,我刚才看夜大人和媗予小姐很亲密的样子呢!”

“以后迟早要改口成夫人的。”

“呵呵——”

……

两人笑着走过,丝毫未曾发现我就在她们上头。庆幸地拍拍胸脯,她们是从月九夜的房间出来的么?那么,就在前面?

我那时候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强烈地想去看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一抹清冷,一抹火热。

我不敢走上前,屏气凝神,听见女子的声音传来:“夜,你疯了吗?把你的灵力度给她,万一他们闹起来,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我也知道她口中的“她”就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怪我会变得这样,是因为月九夜度了灵力给我!

“金蛇族和银蛇族的人不是傻子。”隔了好久,才听到月九夜的声音传出来。

嗬,我算是听明白了,好家伙,想把我完完全全地打造成贵族的“公主”啊!月九夜绝对是那种能把水变成油,把赝品变成真迹的牛人!

“我早就说过让我去!”媗予的语气隐隐地夹着生气之意。

“你不会风系的灵力,我也不能把全族的存亡要你去背负。”

大口呼吸着,我也不会啊!

他就硬塞给我?

我又不是贵族,他们的存亡关我屁事呀!

我气得牙齿“咯咯”响。

“夜。”媗予似叹了口气,“你休息吧。”

吓了一跳,知道她要出来了,我忙回头就跑。这个媗予听着就不是个小喽啰,我怕我尚未成熟的灵力在她面前会穿帮。

却只在一瞬间,灼热的气息自后背严严实实地扑上来。我惊讶地回头,撞上女子冷寂的面孔,她一席飘扬的紫色头发在周身赤色的烈焰下映衬得愈发妖魅。

柳眉紧拧,她低喝道:“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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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谁救了我们

火百冷冷的话语,带着砸冰的味道。

说实在的,我心里怕的要死。不过火百没有动,我知道,他定是以为我是贵族,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强作镇定,脸上堆起了笑,我不客气地道:“我怎么会是外人呢?我可是你‘钦点’的他的娘亲啊!”他一定死都不会想到圣夭被他打下来真的碰到了一个人,所以我的话说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却又要忍着不爆发,当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沉溺于口舌之快。紧紧地拉住圣夭的手,便要走。

“三弟!”火百加重的语气,铁青着脸看着他。

圣夭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低着头,轻声道:“可是……可是悦悦说不要……”他说着,又斜睨看向我,见我朝他点点头,继而又展颜微笑。

飞快地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我们进了一条小巷子,看来火百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一定是无意之间发现了圣夭,便想故意将他引出来的。却不想,我居然阴差阳错地跟了出来。其实我浑身的冷汗连鞋子都快湿透了,只是我知道,现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火百褐色的瞳孔紧紧地将我们锁住,神情紧绷,他也许在挣扎,挣扎着究竟要不要动手。我暗中咬紧了牙关,刚才出来的急,我根本不知道跑了多远,也许呼救的话狼牙也听不见。况且,他知道我去找圣夭,那小气的家伙一定会堵着气不来找我的。

圣夭不明所以,依旧晃晃我的手道:“悦悦,我们不走吗?”

我不说话,我也想走,我只是怕我一转身,火百会突然偷袭。曾经被玊设计过,我记忆犹新。不过那时有狼牙在,虽然圣夭的妖力不弱,但是他终归是个傻子。再者,对方是他“要好”的“二弟”,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出手。

我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行着,忽然瞧见火百的身体微微移动了下,很快很快,但是我还是看见了。我猛吃一惊,不知道是该将圣夭拉至身后,还是直接我自己躲到他身后去。

正在这时,感觉身后一股清凉的微风席卷过来,将我的长长的发丝吹起,掠过前额,遮住了眼前的视线。忙伸手拂开,见火百的神色微变,脚下被忽然荡开的灰尘又在力量被收去的瞬间缓缓恢复平静。我诧异地回头,这样的力量不该是火百身上的。有高手来了!

只是,我没有看见任何人。

我不知道来着是敌是友,但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彼时不再多想,拉着圣夭急急转身离去。只因我知道,既然刚才火百会有那样的神色,相信他现下是不敢动手的。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直到我们跑出那巷子,火百也没有追上来。

外面,大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一片。暗涛汹涌,往往都是藏在隐蔽处的。抬手擦了把冷汗,也不敢带着圣夭逗留,便冲进了我们住的客栈。

圣夭傻傻地笑着,轻声道:“娘亲,你跑什么?”

跑什么?不跑就死定了!傻子就是傻子,别人的刀都快架在他脖子上了,他还乐呵呵地对着人家说,咦,你把刀架我脖子上做什么?

我气呼呼地拉着他跑得风风火火,知道他傻,我不会像狼牙那样还大吼大叫着骂他。说实在的,对于圣夭,我是打心里心疼的。

脚下的步子飞快,我突然觉得“嘎嘣”一下,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事情。现在才想起来了,刚才被吓得够呛,我居然都忘记了看看那火百究竟是什么。又摇摇头,或许他也和圣夭一样呢!不是说他们是兄弟么?

回到房间下,见幼灵刚巧出来,看见我们,微微露出讶然之色,开口道:“咦,齐悦姐姐,你怎么会和这只鬼在一起呀?”

我拉着圣夭径直走上去,朝幼灵道:“他出去,你怎么不拦着啊?”想了想,幼灵也还小,还是不要吓唬他。便道,“他那么傻,要是回不来该怎么办?”

幼灵这个老油条,听我的话里没有责怪之意,瘪瘪嘴道:“哎呀,他这么大,要出去,我哪里拦得住?”

狠狠瞪他一眼,摆明了一副“我才懒得管他”的模样。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我也懒得与他计较,拉了圣夭过去桌边坐了,我嘱咐道:“下回不能再乱跑了听到没有?你要去哪里,先和我说,嗯?”

“嗯!”甜甜地笑着点头。

心里喟叹一声,我的话他真的句句听,只是他会不会记住就不知道了。

于是又转向幼灵道:“幼灵,你帮我看着他点。”

“哦。”小东西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却碍于我的面子,只要生硬地应了声。他迟疑了下,突然将我拉过去,踮起脚尖,拼命地靠近我的耳朵道,“齐悦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只鬼呀?哎,狼牙哥哥好可怜……”他摇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这个死小孩!

可是,为什么听他提起狼牙我的脸会突然变得红了?忙撇过脸道:“说到哪里去了!我……我只是当圣儿是弟弟。”

呃,这话说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估计圣夭做我的太公都嫌老呢!

“真的吗?”幼灵明亮的眸子闪了闪,露出真诚的样子问道。

“骗你做什么?”我急急说道。

“哎,那就好。不然狼牙哥哥会杀人的。”

呵,幼灵对狼牙倒是了解啊。

在他们房里又坐了会儿,临走的时候又千叮咛万嘱咐圣夭不要乱走,直到幼灵都不耐烦地催促我了,我才不好意思地离开。

一个人,自然不敢在外逗留,径直回了房间。不然,狼牙那家伙又要嫌我出来得久了生气了吧。

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才惊讶地发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狼牙居然不在!

这家伙去哪里了?居然也不和我说一声!

心里有些愤愤的,忽然一惊!

难道刚才救了我和圣夭的,是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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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他的计谋,我的算盘

我偷听他们说话,差点要被发现了,我不跑,那是傻子!我又不是圣夭,还会笑眯眯地凑上脸去,笑着说:“哈哈,我听见你们说话了哦!”

暗自骂了一声,回神,脚底起风,又朝前狂奔去。

没发现,要跑。

被发现了,更要跑。

没有一个小偷会在被发现的时候还傻不拉叽地站着找打。

我正诧异媗予怎么没追上来,却感觉什么东西自背后飞射而来,“噗”的一声擦过我的肩膀,灼热的感觉肆意蔓延开来。

撇过脸一看,哇!不是吧?起火了!

我吓得“哇哇”大叫,本能地伸手去打窜起来的火苗。

又听得“咻咻咻”的几声,三道赤色的光芒直射而来,却没有再碰到我的身体,直直地钉入我身边的墙内。那是给我的警告。

定睛一看,是火箭!

却又……不是。

只因,箭身本无形,通身的赤色火焰,却犹如钢铁般坚硬。

而媗予的手上,亦未曾见着任何疑似弓箭之类的东西,我都要怀疑她方才的箭是怎么射出来的了。

她却一手执于前方,另一手扣起四指,看着我,冷冷地道:“有本事你再跑!”

呵呵,我没本事……

急得满头大汗,该死的是月九夜给我的灵力我居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转化为战斗力!浪费啊浪费,我摇着头。

“发生了何事?”里头的月九夜听到了响动,探出身来,目光在看向我的时候忽而变得紧绷,“你……”

我本来想说“是我”,结果在看见媗予阴冷的目光时,连同唾沫一起咽了下去。

“夜。”她收起了架势,目光瞬息之间变得轻柔。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异性相吸啊。

月九夜看了我一眼,才要开口,却听媗予道:“放心吧,她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有两日了,你安心休息,我自有分寸。”

不是吧?我撑大了眼睛,把我交给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她该不会把我射成刺猬吧?

月九夜迟疑了下,却是点头。

我真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媗予朝我走来,冷声道:“回去。”

我其实想问回哪里,却在看见她杀人一般的眼神时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处,讪讪地转了身。

我一直觉得,有希望不去争取的人,是傻-逼。而明知打不过还要逞强的人不是英雄,是狗熊。

我不是傻-逼,自然也不做狗熊。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希望有一天,一下子烧掉一整座山的柴火,最好将媗予的头发烧抹干净才解恨!

拿火箭逼退我,你强!

回到了房间,见里头两个白衣女子满脸焦急的样子,看见我进去的时候似微微松了口气。却在看见我身后的媗予时,脸色骤变,忙下跪道:“媗予小姐饶命!”

媗予冷哼一声:“求我没用,自己去求你们夜大人!”

我有些茫然,什么求来求去的,她们以为求佛啊?

那两人脸色苍白一片,咬着唇出去了。

“哎……”我其实想说,能不能给我拿些吃的来,我好饿……

看着我,她语气发狠:“别想逃走,我会杀了你。”

吓得退了几步,我相信。

彼时,再也不觉得饿了,毕竟小命比较重要。想了很久,我才鼓起勇气道:“其实你才是公主?”月九夜舍不得她,所以才想出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来?

媗予没有迟疑,说得面不改色:“贵族从来只有一个公主,便是你。”

我一愣,怎么,还想对我进行洗脑吗?自己是不是公主难道还有谁比我还清楚的?

装,在我面前还装!

我气的脸色铁青,碍于对方比自己强悍,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又道:“我会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别想逃。”

我有些颓丧,开口道:“看着我也没用,我不会选那什么驸马的。”人蛇恋,她还以为是上演男版白娘子传奇啊?话说我还没那种嗜好。

媗予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是你选?”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那还说什么贵族的公主要选什么驸马!

有种被欺诈的感觉。

媗予不再看我,转身轻轻一挥手,将窗户打开。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我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却见媗予袖风微动,在窗口涂上一抹朦胧的影。方才还炽烈的光芒瞬息柔和了下去。将手放下,见她依旧冷冷地看着我,阴森的目光刺得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垂下了眼睑,低声道:“逼我去也没用,我会告诉他们我不是公主的。”

媗予冷笑道:“那日我会远远地看着你,只要你敢说,就等着万箭穿心吧!”

脑中又想起她刚才射过来的箭,浑身一颤,肩膀那灼热疼痛的感觉我已然心有余悸!好恶毒的女人,知道我怕死……

狼牙——

在心里叫着,突然一惊,对了,那天狼牙一定也会去的。我只要趁机让他注意到我,不,不必如此麻烦。既然我是公主,一定会站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那就不怕狼牙看不见!

微微窃喜,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怕被她看穿了我的心思,到时候把我打包装箱就不好了。

许是见我不再说话,她有些不解,又冷声道:“怎么?还在想着逃?”细长的柳眉微微轻扬起,她的眸中露出一抹嘲笑。

我打心底里鄙夷她,摇头道:“不,我饿了。”不管怎么样,我总得对自己好一点。

媗予果然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回头吩咐了人下去给我准备吃的。

隔了一会儿,吃的东西送来了。乍一看,什么都不认识。随便挑了一块东西小小咬上一口,味道还蛮不错的。

媗予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吃,始终不发一言。倒是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吃东西的时候有人看着自己吃,那感觉,啧啧——

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喂饱,我摸摸肚子,瞥了她一眼,随口道:“你是月九夜的什么人?”呃,就当我八卦吧。其实看看他们的样子,还有那些白衣女子的话,我也该猜出来了。

只是觉得偌大的房间就我们两个在,又不说话,气氛实在诡异的不行。

媗予转了身,音色依旧冰冷:“你管不着!”

我瘪瘪嘴,自觉没趣,我是管不着,也才不稀罕。

过了好久,媗予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我正期待着她主动来找我讲话。却见她朝外喊了人,问:“你去瞧瞧夜大人可在房内休息。”

“是。”来人应声下去。

我哼哼:“想他就去看他啊。”

她朝我横了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哎,估计是以为我故意想支开她然后逃走吧?晃晃头,算了,既然逃出去的几率那么小,我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免得到时候对我的防范得更加严密了。

(格格有话要说,关于更新,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专职,有2个文要更,实在快不来。请宝贝们也不要说字数少之类的了。如果实在等不及的宝贝,我只能说抱歉,你要么存多一点再看,要么看看其他更的快的吧,o(∩_∩)o

还有关于加v,我是网站签约作者,v不v我也不知道,编辑通知了就会v,目前我也不知道。嗯,就这样。飘走,睡觉。明天还上班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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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我也吃醋

可是,若真是狼牙那家伙救了我,他会忍得住不出来?

得到的答案是:不能。

我无味地笑笑,其实对我都无所谓了,至少我和圣夭安全地回来了。我走上前,仰面倒在宽大的床上。好软**的床哦,翻了个身,我觉得可真幸福。比起之前的风餐露宿起来,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睁眼看着天花板,是薄薄的一层淡粉的颜色,却似微微地透着光,把整个房间照得朦胧浪漫。缓缓闭了眼,躺了会儿,睡意便上来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我知道定是狼牙回来了。

果然,他的脚才跨进来,便叫我:“喂,齐悦。”

“嗯。”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他一声,半睁开眼睛,堵着嘴道,“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看看。”他娴熟地坐在了床沿,低声说道。

“看什么?”难道是美女?

这样想着,我霍地跳起来,缠到他身上,上上下下闻了闻他周身的味道。

狼牙吃了一惊,推开我,皱眉道:“喂,和幼灵待得久了,你难不成也变成狗了?”

啥?居然这么说我!

我哼哼,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怒道:“我变成狗又怎么样?说,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泡mm去了?”我都被他叫人妖了,变狗也不奇怪了,何况我还很喜欢小狗呢。当初若不是以为他是可爱的小狗狗,我也不会把他捡回家的。

狼牙俊逸的脸上拢起一抹茫然,愣了许久,才开口:“泡什么?”

“泡-妞!”我气愤地大喊。

“妞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和我耍无赖。总之我就是有点小生气,扭过头道:“就是……就是女妖精!”

狼牙却已经窜道我面前,墨色的眸子亮了亮,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这么说,他还真的是去……

挥手“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我怒道:“混蛋,你下-流!”先是吻我,又要我不许对圣夭好,他自己转身就去找mm,这算什么嘛!

“喂,为什么骂我!”狼牙伸手捂住被我狠狠搧过的肩膀,气得跳了起来。

嗬,他倒先忍不住了!

我索性转过身去不看他,委屈地道:“谁让你去找女妖精!”何止是骂他,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打他呢!

“喂!不找那贵族的公主我们怎么知道回去的方法?”狼牙气匆匆地说得理直气壮。

我愣了两秒钟,随即回头:“你说你去找贵族的公主?”

“不然你以为?”眉毛抖了抖,渐渐生出危险的味道。

“我以为你红杏出墙了嘛!”冲他大吼着,然,下一秒,我怔住。

什么叫红杏出墙?我怎么了?

天!我怎么也变得和狼牙一样了?

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我窘迫地低下头。

“什么出墙?”狼牙沉声问着,语气不善,估计他又以为我是骂他的话。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啊?说我要把他那红杏困在我这小小的围墙之中?

“齐悦!”狼牙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冲他“嘿嘿”干笑两声,开口道:“哎,那个,我是想问你去找公主,找得怎么样啊?”没办法,谁让自己理亏,我只能尽快扯开话题。

狼牙终于不再追问,只道:“我没找到,只听说三日之后在聚郊有个盛会,似乎是那公主要选驸马了。”

“聚郊?”我不解地看着狼牙。

他点头,继而又开口:“我已经打听清楚在哪里了。”

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狼牙啊!不过我又有些不悦道:“你自己出去也不带上我!”其实我是想出去到处看看的,毕竟有狼牙在身边会比较安全。不管是幼灵还是圣夭,都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我一个人是更不用说了。

他“切”了声,气道:“你急着去见那只鬼,哪里还有时间和我走?”

好家伙,一句话,把责任全推给我了。

不过也是,是我先说要去看圣夭的。想来以狼牙的性格,是打死都不会因为这个而拖住我的。所以我也懒得去和他争辩了。

狼牙又坐了下来,眼睛灼灼地看着我,却是不说话了,嘴角似荡漾地淡淡的笑。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直直地倒下去,翻了个身继续睡。狼牙破天荒地没有吵我,安静地在一旁坐着。

柔软的床,加上屋子里清幽的花香,凝成一抹极好的舒心的味道,很快,我又朦胧地睡了过去。不知又过了多久,感觉身边的人站起来的声音,我霍地睁开眼:“去哪?”真是奇怪,他在,我能睡得很死。他要走,我会立马清醒无度。

“我去拿些吃的,你睡着吧。”他说得头也不回。

“我也要去。”

“别去。”他忽然回头,语气有些生硬,在撞上的我眸子时,又软了下去,只道,“不过是打一架而已,你在房里等着我。”语毕,再不看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才想起,我们已经进了四方城,单从外面的结界来看,能进入四方城的想来都不会是泛泛之辈。狼牙是怕他们选人的时候会没有顾忌吧?

也是,若是选了我,就惨了。

心头暖暖的,不自觉地笑起来,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缓缓蔓延开来,在心里荡起一朵涟漪。

待狼牙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躺下,又坐起,再躺下,再坐起。

可是我又不敢出去,只好起身在房里踱步。

忽然,一抹清凉的风从门口卷入,扑在我身上,泛起了丝丝凉意。心下一惊,这种感觉和白天的时候在那小巷子里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不,我绝不可能弄错的。

登时,吓得变了色。

又一阵风卷入,只觉得身子一轻,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缎带将我的身子牢牢绑住,双脚已经离地。我惊叫一声,忽然被卷飞出去……

(宝贝们,更新来啦~~……嘿嘿,有票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票的捧个人场……明天,另一男配隆重登场,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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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月九夜

我才发现原来外头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无比,我吓得哇哇大叫,可是周围漂浮的一层气流将我的声音柔柔地弹回来。又撞进我自己的耳膜,一时间只觉得我的耳边一阵“嗡嗡”的声音,闹得我很头疼。

我有些绝望,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难道是火百!?

天,那我真是欲哭无泪了,早知道我刚才应该死活跟着狼牙出去的。至少那时候,若我有危险,狼牙一定会救我的,现在倒好,居然这么轻松就被人掳了出来。

低头,下面是一片花海般的客房,我撑大的眼睛朝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见绑架我的家伙。身上明显有被捆着的东西,却看不见。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如我所想的一样,毫无用处。

被卷飞了很远很远,直到客栈都不见了踪影,才觉得那速度慢了下来。

底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刺得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正诧异着,突然身子直直往下坠去。

“啊——”我尖叫着,才发现原本循环在耳边的声音不见了,结界被撤去了!

原以为自己会毫无意外地落入湖中,屁股却传来剧烈的痛,回神,才见只是落在了湖边上。伸手揉着快被分成两半的屁股,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转身,才见一人背对着我,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数下,光线昏暗,我只瞧见了他颀长的身姿射下的影。落在银色的湖面上,随着袅袅荡漾的水花一圈圈荡开去。我定睛看了一眼,吃惊不小。居然……和我一样!我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本能地扯进身上的斗篷,糟了,我居然会遇上贵族。那我这个冒牌货还要怎么混?

心仿佛要跳出来了,脚却像是被直直钉在了地上,竟一步也挪不开。

他却忽然从那片阴影中飘了出来。是的,是飘!

他的周围,似乎连皎洁的月光都被扭曲,形成一个朦胧的环在他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他的脚果真离了地面,底下是缓缓聚集起来的气旋,将下面的青色小草画上规则的漩涡。

揪着斗篷的手狠狠一颤,只因面前的他,也与我一样,身着黑色斗篷!

隐约似乎想得起黑霸曾经说道:“放眼整个妖界,也只两人有此打扮。”

他说的一个是我,那么另一个……便是他!

我更加确定了,白天的时候在巷子里遇上的也是他!究竟是谁?

定了定神,我深吸一口气,颤声问:“你是谁?”

“月九夜。”

空灵的声音扬起,似一首阑珊的曲子,倏然飘近。

我本能地退后一步,诧异地看着他,脑子迅速地转动。貌似我穿来妖界之后,没有与这号人物打过交道啊,他为什么要找我呢?

月九夜纯色的眸中似乎游离着比我还浓郁的讶然,好似在觉得奇怪有人居然会不知道月九夜!

我无辜地瘪瘪嘴,我会知道才怪。

“你是谁?”他忽然问。

我想了想,只好说:“齐悦。”

他怎么回答,我也怎么回答。不过,若不这么说,我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又问:“属何术?”

什,什么?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严重感到了我与他之间存在了语言障碍。至少我不懂他说了什么,什么何术,不知道。

月九夜却突然抬手,心底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我的身体瞬间被吹了起来,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后被吹出去。

“啊,救命啊!救命啊!”我拼命地大喊起来。他怎么话说不到两句就开始刮台风啊?我当真欲哭无泪了。

突然,一只大手揽上我的腰,男子浑厚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月九夜不知何时飞至我身边,手臂微紧,将我扣在怀中,纯色的眸子掠过一道精光,随即带着我落至地面上。

我吓坏了,哆嗦着不知道要干什么。却见他另一手突然伸出来,抚过我的头发。顺滑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隐隐地,似乎还飘着发髻清香。

“黑色……”他喃喃地说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一惊,才发现斗篷居然被吹歪了,我满头长长青丝散落下来,盖住了我的半边脸。隔着间隙偷偷地看他,月光照在他的斗篷之上,在他俊逸非凡的侧脸洒下轮廓分明的影。薄唇轻启,音色冰冷:“你究竟是谁?”

“我……”我说是人,他又不会知道。

“潜入四方城究竟所谓何事?”

我是穿越来的,若说穿越,他懂不懂?突然想起那公主来,我心下一阵窃喜,忙道:“我也来自异世界,我想找你们公主。”这么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月九夜的神色瞬息变得紧绷,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扣得我的腰际生疼。我忍着,没敢挣扎。

他的身上,有种清冷,与狼牙的火爆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人,可怕都藏在骨子里,所以我必须谨慎。

“你来自异世界?”他问。

我愣了下,才点头。

他忽然垂下眼睑,似是在考虑什么,沉思了良久,才又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一听他这么说,想来是知道异世界,那么幼灵说的是没有错的。我急急开口:“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就能证明。”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发丝上,正在这时,我听见狼牙的声音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狼牙,我在这里!”我兴奋地大叫起来,想来是他回去找不到我,便急着出来找。对啊,我居然忘记了,幼灵可是名副其实的狗啊,要找我,应该不是难事。

正好他来了,我们可以一起问问关于公主的事情。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却见月九夜的斗篷“哗”地张开,将我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去,然后,无形的风在我们周围肆虐起来。

隔了会儿,我分明看见狼牙和幼灵朝这边跑来。

“狼牙!”我叫了声,发现声音已经传不出去了。

幼灵歪着脑袋:“咦,味道到这里突然没了,真是奇怪。”

“狼牙!狼牙!”天,我就在他们面前啊,他们难道看不见吗?

难道是隐身术?

我吓得不轻,抬头,见月九夜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月九夜亲亲,你在吗?hoho~你出来了哦,是个很强大的男配撒,呃……貌似你不在,因为在狼下面留言区米见过你,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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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我是贵族公主?

“狼牙!”我惊呼一声跳起来,环顾四周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

隐约记得我瞧见狼牙与幼灵来找我,我拼命地大叫,他们却听不见。然后有什么香味飘进鼻孔,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该死的,月九夜!

掀开被子,我打算跳下床,脚已经跨至床外,忽然吓得不轻,忙收回来。

这是……床?!

那为何是漂浮在空中的?

幸亏我刚才反应得快,否则我一定会摔成肉饼了。

房间好大好大,估计可以抵上一个篮球场了。周围全是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叫不出名儿,自然也不知道是何用场。

我警觉地坐直了身体,竖起耳朵,听见似乎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撑大了眼睛朝门口瞧去。

不一会儿,进来几人,皆是身着白色的纱裙。她们步子轻盈,衣袂随着她们的脚步飘曳飞扬。可是我觉得她们周围有种奇怪的清冷,这不是寻常的风。

她们的影子皆与我一样,居然全是贵族。

目光落在她们紫色的长发上,我久久回不过神。才想起昨夜见到月九夜的时候他的穿了斗篷的,所以我并不曾这么清楚地看见他的头发。

周围全是冷冰冰的气息,忽然听一人道:“您醒了?已经派人去请夜大人了,请您稍等一下。”

她口中的“夜大人”想来就是月九夜无疑。我急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风夙神殿。”依旧是冷淡的声音。

说实在,她说了等于没说。我哪里会知道什么风夙神殿啊?

不过看她们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懒得再问了。一点都不热情的,还假惺惺地称呼我为“您”,真是无趣!

坐到了床沿,我不悦地道:“那个,能不能把我弄下去?”

“夜大人说,您可以自己下来。”

噶?叫我自己下去?那月九夜定是有病!

我瘪瘪嘴:“老娘要是能下来早下来了!”话才出口,我怔住,难道是受狼牙的影响实在太大?我居然开始说“老娘”了!

呵呵,不过这感觉还蛮不错的。

底下几人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粗暴,面面相觑地看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隔了片刻,终于又出声:“公主,您别开玩笑了。”

“公……公主?”我茫然极了,“你说谁?”

“自然是您。”

“我?”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诧异得快吐血,“你说我是贵族的公主?”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我和狼牙苦苦追寻的贵族公主就是我?

真好,先是冒牌的贵族,现在更上一层楼了。摇身一变还变成公主了?!

底下的人冷笑一声:“公主何苦为难我们?”

为难?这话又从何说起?

“哎……”我想要再问问清楚,忽然瞧见她单手一扬,一阵风绕过我的身子,在我背后却像是变成一只大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惊叫一声,从高高的床上跌落下来。

“啊,救命啊!”不是说我可以自己下去么?那我自己不想下去,她推我做什么?我突然觉得我很佩服那些跳楼自杀的同志们,居然能鼓起被摔成肉饼的勇气。

紧紧地闭上眼睛,脸已经贴住了实物,却不是硬硬的地板。软软的,轻柔绵绵,猛地睁开眼睛,见月九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依旧是斗篷裹身。他的手上,淡蓝的光微微闪烁着,原来是他救了我。

我愤怒地看向刚才把我推下来的罪魁祸首,却见她们一个个都露出诧异的神色,看着我,仿佛就看着一个鬼一样。我不禁要想,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吗?

月九夜的声音冷冷地从门口传来:“可以了,都下去。”

“是。”话音才落,身影早已闪出门外。

月九夜行至我身边,突然蹲下身,纯色的眸子倏然紧缩。

“你身上居然真的一点灵力都不曾有。”话语是轻轻的,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我。

我管你什么灵力,妖力,我是个正常的人,怎么会这些?踉跄地爬起来,虽然很生气,但总归的人家的老巢,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该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公主,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他跟着我起身,轻微吐字:“联姻。”

“联姻?”没搞错吧?叫我?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又一想,难道是那公主不愿意,然后他就想随便拖一个人代替公主去?

他却不看我,只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贵族风系唯一的公主——悦。”

我尚未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唯一的公主”,他却又道:“你必须记住,五大术族,惟风系是尊。其次便是水系、木系、火系、土系。”

术族?难道他昨夜问我的“属何术”指的就是这个?可是,五行的“金”哪里去了?居然好端端地变成了“风系”。

呃,貌似这里是妖界,并不时兴迷信的吧?

“等等!”他还想再继续说,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找你们公主是想和她讨论去异世界的问题,不是来联什么姻的啊。”

想起那黑霸和红囹我就觉得恐怖,还要和蛇族联姻?想着午夜梦回的时候被蟒蛇缠身,你杀了我吧!

月九夜冷笑一声,我分明未瞧见他有任何动作,只觉得有一股透明的东西颤上我的脖子,越勒越紧。他说得毫无表情:“怎样?”

我拼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奈何只碰到了我自己的脖子,到底是什么呀?我真是欲哭无泪,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他恃强凌弱!无耻……

他是真的只想给我点颜色看看,很快便放开了我。我低头咳着,急忙推开几步。他却忽然闪至我身后,心底一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卷了起来。月九夜的手上淡蓝的光色愈发地清晰起来,若一跳游龙缓缓将我裹住。

狂风在我耳旁肆虐起来,惹得我胆战心惊。

月九夜被扬起的斗篷发出“噗噗”的声响,仿佛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刺耳。

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入我的骨骼,钻心的痛一瞬间爆发出来。

“啊——”我忍不住大叫,他该不是要把我五马分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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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赝品大改造

疼痛的感觉仿佛是被硬生生地逼入我的体内,好痛……

该死的月九夜,他想做什么?

“住……手……”不曾想,居然连吐字都变得勉强,我拼命喊出来,撑大了眼睛看向他。他闭着眼睛,周围的风将他身上的斗篷吹走。

紫色的头发长至脚裸,发丝凌乱,那身湛蓝的幻术长袍被扬起,只听见了“噗噗”的声音。我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自全身缓缓蔓延开来。

“狼牙……”我哭着叫着狼牙的名字,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狼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意识已经慢慢开始模糊。无力地闭上眼睛,只有耳边的风依旧呼啸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周遭的气流瞬息被抽去,我落下去,接触的却不是冰冷的地板。一双大手接住了我,对方的怀抱柔软,却有一种清冷的味道。

然后我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有人把我接了过去。

“好好看着她。”月九夜沉沉的声音传来。

“夜大人,您……”不知是谁在说话,似乎带着一丝焦虑。

月九夜没有再答话,我只听见了他离开的声音。似乎又有人急急跑来,开口道:“夜大人,媗予小姐等着见您。”

媗予是谁?我不知道。

月九夜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便径自出去。

感觉抱着我的人缓缓飘了起来,然后我被放在了柔软的地方。想来就是那高悬在空中的床吧?这下不必看着我,我也是逃不掉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神智慢慢清醒过来,吃力地睁开眼睛。动了动,很奇怪,身上不痛了,体内甚至窜着一股力量,让我觉得浑身都好轻松。

坐起身,房间里亮着灯,我其实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果然又把我放回床上了,房间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我暗自咒骂了一声,要命了,这让我怎么下去?

“咕咕——”

肚子开始叫了,我伸手摸摸,哎,我好饿。

“喂,有没有人啊?”我大声喊着。

等了好久,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颓然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下面的桌子上居然放着吃的!

顿时,我的眼睛冒金光了!

可是,好远啊……

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伸出手,我瘪瘪嘴,多想我的手突然变长,然后就可以拿到吃的了。正在我失望地将手抽-回的时候,隐约似乎瞧见桌上的东西动了动。

我大吃一惊,又试了试,果真,我的手动,它跟着动!

脑子里跳出四个字:隔空取物!

不是真的吧?

眼睛拼命地盯着桌上的东西,手缓缓收紧,试着将东西拉过来。两口碗微微晃了下,接着慢慢漂浮起来,朝我飘来。

心下窃喜,我已经忍不住快口水哒哒了。

我的手快能接触到的时候,不小心一颤,两只碗瞬间掉了下去,汤汁随之溅出来。我惊呼一声,本能地俯身,却不想幅势太大,收势不住,突然从床上跌下来。

“啊——”

我反射性地用手去撑地,却惊讶地发现我并没有直直掉下去,而是半浮在了空中。

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究竟怎么了?

难道又是月九夜搞的鬼!

缓缓地落至地上,无奈地看一眼地上打翻的东西,好可惜,已经不能吃了。朝四下看了看,我确定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蹑手蹑脚地出去,外头是一跳长长的通道,很是明亮,却看不见灯在哪里。两边都看不到尽头,我咬咬牙,选择了走右边。

独自都了好久好久,愣是谁都没碰上。也不知这里究竟是通向什么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回头,继续走下去。

又走了好久,隐约听见前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糟糕!有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我慌乱地回头看看,根本没有地方躲。

怎么办?

胡乱想着,忽然又想起月九夜来。扯紧了身上的斗篷,脚步微动,只感觉周身有一股气流将我的身子裹住,我的身体却是一直往上,凌空漂浮在空中。

我不知道是不是会被他们发现,吓得屏住了呼吸。

隔了会儿,便见两个身桌白色衣服的女子过来。她们的手中端着托盘,里头还偷好多好吃的,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等公主大婚,我看我们风夙神殿也会有喜事了!”

“是啊,我刚才看夜大人和媗予小姐很亲密的样子呢!”

“以后迟早要改口成夫人的。”

“呵呵——”

……

两人笑着走过,丝毫未曾发现我就在她们上头。庆幸地拍拍胸脯,她们是从月九夜的房间出来的么?那么,就在前面?

我那时候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强烈地想去看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一抹清冷,一抹火热。

我不敢走上前,屏气凝神,听见女子的声音传来:“夜,你疯了吗?把你的灵力度给她,万一他们闹起来,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我也知道她口中的“她”就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怪我会变得这样,是因为月九夜度了灵力给我!

“金蛇族和银蛇族的人不是傻子。”隔了好久,才听到月九夜的声音传出来。

嗬,我算是听明白了,好家伙,想把我完完全全地打造成贵族的“公主”啊!月九夜绝对是那种能把水变成油,把赝品变成真迹的牛人!

“我早就说过让我去!”媗予的语气隐隐地夹着生气之意。

“你不会风系的灵力,我也不能把全族的存亡要你去背负。”

大口呼吸着,我也不会啊!

他就硬塞给我?

我又不是贵族,他们的存亡关我屁事呀!

我气得牙齿“咯咯”响。

“夜。”媗予似叹了口气,“你休息吧。”

吓了一跳,知道她要出来了,我忙回头就跑。这个媗予听着就不是个小喽啰,我怕我尚未成熟的灵力在她面前会穿帮。

却只在一瞬间,灼热的气息自后背严严实实地扑上来。我惊讶地回头,撞上女子冷寂的面孔,她一席飘扬的紫色头发在周身赤色的烈焰下映衬得愈发妖魅。

柳眉紧拧,她低喝道:“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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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他的计谋,我的算盘

我偷听他们说话,差点要被发现了,我不跑,那是傻子!我又不是圣夭,还会笑眯眯地凑上脸去,笑着说:“哈哈,我听见你们说话了哦!”

暗自骂了一声,回神,脚底起风,又朝前狂奔去。

没发现,要跑。

被发现了,更要跑。

没有一个小偷会在被发现的时候还傻不拉叽地站着找打。

我正诧异媗予怎么没追上来,却感觉什么东西自背后飞射而来,“噗”的一声擦过我的肩膀,灼热的感觉肆意蔓延开来。

撇过脸一看,哇!不是吧?起火了!

我吓得“哇哇”大叫,本能地伸手去打窜起来的火苗。

又听得“咻咻咻”的几声,三道赤色的光芒直射而来,却没有再碰到我的身体,直直地钉入我身边的墙内。那是给我的警告。

定睛一看,是火箭!

却又……不是。

只因,箭身本无形,通身的赤色火焰,却犹如钢铁般坚硬。

而媗予的手上,亦未曾见着任何疑似弓箭之类的东西,我都要怀疑她方才的箭是怎么射出来的了。

她却一手执于前方,另一手扣起四指,看着我,冷冷地道:“有本事你再跑!”

呵呵,我没本事……

急得满头大汗,该死的是月九夜给我的灵力我居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转化为战斗力!浪费啊浪费,我摇着头。

“发生了何事?”里头的月九夜听到了响动,探出身来,目光在看向我的时候忽而变得紧绷,“你……”

我本来想说“是我”,结果在看见媗予阴冷的目光时,连同唾沫一起咽了下去。

“夜。”她收起了架势,目光瞬息之间变得轻柔。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异性相吸啊。

月九夜看了我一眼,才要开口,却听媗予道:“放心吧,她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有两日了,你安心休息,我自有分寸。”

不是吧?我撑大了眼睛,把我交给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她该不会把我射成刺猬吧?

月九夜迟疑了下,却是点头。

我真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媗予朝我走来,冷声道:“回去。”

我其实想问回哪里,却在看见她杀人一般的眼神时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处,讪讪地转了身。

我一直觉得,有希望不去争取的人,是傻-逼。而明知打不过还要逞强的人不是英雄,是狗熊。

我不是傻-逼,自然也不做狗熊。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希望有一天,一下子烧掉一整座山的柴火,最好将媗予的头发烧抹干净才解恨!

拿火箭逼退我,你强!

回到了房间,见里头两个白衣女子满脸焦急的样子,看见我进去的时候似微微松了口气。却在看见我身后的媗予时,脸色骤变,忙下跪道:“媗予小姐饶命!”

媗予冷哼一声:“求我没用,自己去求你们夜大人!”

我有些茫然,什么求来求去的,她们以为求佛啊?

那两人脸色苍白一片,咬着唇出去了。

“哎……”我其实想说,能不能给我拿些吃的来,我好饿……

看着我,她语气发狠:“别想逃走,我会杀了你。”

吓得退了几步,我相信。

彼时,再也不觉得饿了,毕竟小命比较重要。想了很久,我才鼓起勇气道:“其实你才是公主?”月九夜舍不得她,所以才想出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来?

媗予没有迟疑,说得面不改色:“贵族从来只有一个公主,便是你。”

我一愣,怎么,还想对我进行洗脑吗?自己是不是公主难道还有谁比我还清楚的?

装,在我面前还装!

我气的脸色铁青,碍于对方比自己强悍,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又道:“我会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别想逃。”

我有些颓丧,开口道:“看着我也没用,我不会选那什么驸马的。”人蛇恋,她还以为是上演男版白娘子传奇啊?话说我还没那种嗜好。

媗予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是你选?”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那还说什么贵族的公主要选什么驸马!

有种被欺诈的感觉。

媗予不再看我,转身轻轻一挥手,将窗户打开。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我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却见媗予袖风微动,在窗口涂上一抹朦胧的影。方才还炽烈的光芒瞬息柔和了下去。将手放下,见她依旧冷冷地看着我,阴森的目光刺得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垂下了眼睑,低声道:“逼我去也没用,我会告诉他们我不是公主的。”

媗予冷笑道:“那日我会远远地看着你,只要你敢说,就等着万箭穿心吧!”

脑中又想起她刚才射过来的箭,浑身一颤,肩膀那灼热疼痛的感觉我已然心有余悸!好恶毒的女人,知道我怕死……

狼牙——

在心里叫着,突然一惊,对了,那天狼牙一定也会去的。我只要趁机让他注意到我,不,不必如此麻烦。既然我是公主,一定会站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那就不怕狼牙看不见!

微微窃喜,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怕被她看穿了我的心思,到时候把我打包装箱就不好了。

许是见我不再说话,她有些不解,又冷声道:“怎么?还在想着逃?”细长的柳眉微微轻扬起,她的眸中露出一抹嘲笑。

我打心底里鄙夷她,摇头道:“不,我饿了。”不管怎么样,我总得对自己好一点。

媗予果然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回头吩咐了人下去给我准备吃的。

隔了一会儿,吃的东西送来了。乍一看,什么都不认识。随便挑了一块东西小小咬上一口,味道还蛮不错的。

媗予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吃,始终不发一言。倒是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吃东西的时候有人看着自己吃,那感觉,啧啧——

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喂饱,我摸摸肚子,瞥了她一眼,随口道:“你是月九夜的什么人?”呃,就当我八卦吧。其实看看他们的样子,还有那些白衣女子的话,我也该猜出来了。

只是觉得偌大的房间就我们两个在,又不说话,气氛实在诡异的不行。

媗予转了身,音色依旧冰冷:“你管不着!”

我瘪瘪嘴,自觉没趣,我是管不着,也才不稀罕。

过了好久,媗予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我正期待着她主动来找我讲话。却见她朝外喊了人,问:“你去瞧瞧夜大人可在房内休息。”

“是。”来人应声下去。

我哼哼:“想他就去看他啊。”

她朝我横了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哎,估计是以为我故意想支开她然后逃走吧?晃晃头,算了,既然逃出去的几率那么小,我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免得到时候对我的防范得更加严密了。

(格格有话要说,关于更新,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专职,有2个文要更,实在快不来。请宝贝们也不要说字数少之类的了。如果实在等不及的宝贝,我只能说抱歉,你要么存多一点再看,要么看看其他更的快的吧,o(∩_∩)o

还有关于加v,我是网站签约作者,v不v我也不知道,编辑通知了就会v,目前我也不知道。嗯,就这样。飘走,睡觉。明天还上班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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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分定有绛珠,下凡只为还泪劫

正文之前,我作个说明。我和亲们一样,是一个红楼迷,每天捧着《红楼梦》入睡。前面写了一本没有加v的小说《我是黛玉——与黛玉续红楼》得到各位亲们的支持。很多亲让我将前一本书的第一卷改写一下,说一定受欢迎,于是,我就度《我是黛玉——与黛玉续红楼》的第一卷和第三卷的线索,有些章节会直接改写后用在这本书中,写了这部《红楼劫》,还请各位亲们支持。可以先收藏,养肥后再一起看。谢谢!谢谢!

话说亿万年前,盘古开天地后,天地混沌不堪,分不出三界来。为此众神约定,谁能将这天地混沌之气分出清浊来,让三界分明的话,就将其奉为三界之皇。

于是各路神佛都各显神通,用尽法力。但无论怎样努力,除了如来佛费尽心力弄出个很小范围的、分得出清浊气的小西天之外,其余各神佛皆不能分出清浊来。

唯独这女娲娘娘寻得这三界唯一的生命之宝绛珠之后,借这绛珠之力办到了。

这绛珠本是一株仙草,因为它是盘古开天时由天地之精华而唯一孕育的草木生命之祖,娲皇氏在三生石畔寻得正在修炼的绛珠,请求它的帮助。绛珠应承了,迅速变化生长出各类各形的草木遍布混沌的天地之间,这些草木花草得日月之精华,日夜不停地吸浊吐清,从而使天地间浊气下沉聚合而凝为地界,清气上扬而为天界,当天地间氧气充盈后,女娲娘娘又日夜不停地造出人及动植物而形成人界,从而正式形成明确的天、地、人三界。

众神心服,无可争议地奉女娲娘娘成为三界之皇,称娲皇氏。

但天地人三界从此也就随着生命之祖——绛珠的安宁而安宁,随着绛珠的哀伤而哀伤,一句话,从此三界的再也离不开绛珠的平衡调度,经众神公议之后,决定让绛珠担任三界平衡之神,居娲皇氏一人之下,万神之上。

但按神界之规,凡升任高位之神必须经历劫难方能胜任其职。于是娲皇氏按众神之意下旨命绛珠历劫。

因盘古开天地时,绛珠初生于离恨天三生石畔,故其修炼得经过前世、今生和来世的三世劫数才能完劫。修三世劫是众神修炼的最高劫难,仅第一劫——前世之劫——就需修炼亿年之久,须经过万难方能完劫。娲皇氏和众神一看竟是这样的劫难,都大感不安,预感到三界即将的不宁,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多派护法使者在旁为绛珠护法而已。

绛珠历经亿年修炼,本来已顺利通过9999难,不想在历最后一难时却出了意外。只因她修炼的劫难这么多,难度这么高,历时这么久,如果换其他任何一个神仙来经历这些劫难只怕都会是九死一生,所以绛珠所受的煎熬是神佛都难以想象的。又因绛珠是三界生命之源,她长期的煎熬艰难,使人界的动植物和人类都大为不安,为此人界动荡,战争频繁,人们都在互相戕杀或自杀,而动物、植物更是大批的、大量的死亡。吸浊扬清的植被大量减少,几令天界的清气消耗殆尽。甚至在天界的一些地方已形成了稀薄的空洞,天地也在为之晃动。娲皇氏及众神勉力维持,用法力搬来座座大山放在地之四角才勉强将天撑住不致坍塌。

为防清气消耗尽后天界出现巨大黑洞,娲皇氏于是在大荒山无稽崖炼成3651块高经12丈,方经24丈的玩石准备补天。这日,娲皇氏因为过于疲劳一时睡了过去,她不料这一睡竟惹出天大的祸事。

原来这无稽崖正是绛珠修炼的地方。这些玩石经娲皇氏煅炼后,灵性已通,其中一块玩石见娲皇氏沉睡,就偷偷溜上崖上,正看到绛珠虽被五昧真火包围冶炼,却在其中自如地变化万千:一会儿是一棵摇摆不定、娇娜可爱、宝光闪烁的仙草,一会儿是精光四射的一颗绛色宝珠,一会儿又是飘逸飞举、荷衣翩迁的绝世仙子。这通灵的玩石不由看得呆了,心生羡慕,不由石体发出莹洁光芒来,在玩石间上下跳跃欢呼。其他玩石却知不妙,忙一起上前将想将这玩石捉住,这玩石自然是百般逃窜、挣扎。

绛珠此时正在经历第10000难,也就是第一劫的最后一关——五味真火劫,忽一眼看见娲皇氏炼来准备补天的玩石中,有一块五彩石在那里上下跳跃,宝光四射、莹润可爱,不觉心生喜爱之情,眼神随之上下移动,正看间,又见众玩石与之追逐挤压,十分可笑,不由为之莞尔。

这历劫本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事。在五味真火关,这五味真火魔君正被绛珠逼得手忙脚乱,自想已是难免不幸了。忽见绛珠被五彩石吸引分神,哪肯轻易放过这绝好的机会,马上集中所有的魔力,用尽平生法力,念动真火诀,使五昧真火的魔力猛然疯长千倍不止,将绛珠紧紧围住冶炼。绛珠瘁不及防,草木之本差点被焚,真性几至走火入魔。

人间草木感其难忍的煎熬,倾刻间几乎全部死亡,天界的清气空洞立时变得越来越大,很快竟形成一个超级巨大的黑洞,不但将凡间一切事物吸入黑洞中毁灭,还将众神都吸入巨大的黑洞中,天地瞬间倾覆、山崩山裂,日月亦惨淡无光。

娲皇氏一惊之下早醒了过来,当此危难之时,哪顾什么危险,忙用法力抵挡住黑洞巨大的吸力,急忙托起她预先炼成的3650块巨大的玩石奋力向黑洞飞去要堵住那黑洞。

娲皇氏托着那些玩石随黑洞巨大的吸力升上空,那黑洞巨大的吸引力差点把托着3000多块巨石的娲皇氏吸进去,但娲皇氏拼尽法力在到达黑洞口的瞬间,念动真诀,这些通灵的巨石马上按阵排列,同时飞快堵在了黑洞口上,并在堵住的瞬间念起凝聚诀,那3000余块巨石立时在黑洞口凝成一个毫无缝隙的天穹,终于将那黑洞补上。天地重新得以平静下来。哎,真是幸运啊,三界遇上了一位有先见之明的皇,才能预先知道有此一难,而预先炼好这3650块补天石啊。哦,不是,娲皇氏原本炼就了3651块补天石,因这块玩石犯错让绛珠分神酿成了三界之祸,故娲皇氏罚它在大荒山思过,并没用它去补天。此是题外之话,此处不提。

话说这边娲皇氏在天崩地裂中舍死忘生地奋力托石补天,绛珠这边也正在经历五味真火动的生死考验。但见她草木本身已着了火,绛珠之光也越来越惨淡,虽仍在倾尽法力抵抗五味真火魔君的冶炼,却是已显败象。

正当绛珠被魔力暴长的五昧真火包围疯狂冶炼,草木之本险些要被这魔火焚毁的危急时刻,幸亏还有当初众神选派来为绛珠历劫护法的神瑛侍者在勉力支持。他在其他护法使者都被黑洞卷走之时,一边施法抵制着黑洞巨大的吸力,一边冒死飞到灌愁海边,以神力吸住向黑洞飞去的灌愁海水,迅速用这海水冲破五昧真火的包围,灌溉绛珠草木本体。绛珠得海水灌溉,刹时就缓过气来,立时把灌愁海水炼成白龙护体,将心神稳住,忍着五内如焚的冶炼,念动真诀,一声“收”字刚出口,那已入魔的五昧真火全部被绛珠吸纳归真,成为绛珠法力的一部分。经此一劫,绛珠在神瑛侍者的帮助下,不但修完前世之劫,还从此炼成三界至上的魔力五味真火和倒海神功。

看到娲皇氏补好了天,天地重新平静下来,绛珠施展“生命”之法立时将草木遍种天地之间,使天地间又充满了生命之气。娲皇氏忍着万分疲惫,日夜不停地造着人类和动物。先还能精雕细作,后来,实在是累了,娲皇氏就取了一根滕条,沾了泥浆挥舞,那些甩出去的泥浆、泥点一落地就变成了一个个的小人和各种各样的动物。

众神也相继摆脱黑洞吸力回到天界,齐贺绛珠修完第一劫,并命绛珠立即开始修炼第二劫——今生劫。同时,娲皇氏及众神表彰神瑛侍者护法之功,在众神大会上,决定让他升任绛珠的辅助神——总管花界之神,亦按神界之规,命他也下凡历劫。在神瑛侍者下凡后,绛珠看着俊美无匹的侍者跌落凡尘,若有所思。原来绛珠正因未能报答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又喜侍者忠诚、神武、英俊,心中一股缠绵不尽之意郁结难消,今见众神让神瑛侍者为她的副官,并下凡历劫,就决定修成一个女体随神瑛侍者下凡历劫,并要以泪报恩。

娲皇氏一听绛珠第二劫选了还泪劫,不由暗自不安,忙点了神中最高等级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等人为绛珠历劫的护法使者,命他们务必保全绛珠完成这还泪劫。看官可能不知,这娲皇氏听绛珠选了还泪劫竟这般如临大敌似的派神界等级最高的两位大神为绛珠的护法。原来,这还泪劫听着好似不难,实则却最为凶险。因还泪报恩应经愁肠百结、恩怨万千之劫。故而绛珠的今生要身经百难,日日煎心,时时伤情。如果换一个神历此劫还略有生机,而绛珠的木心刚被五昧真火焚过,虽幸免于难,但应给至少千年的修炼才能复原。如今她在本心十分潺弱之时却选了一个最是伤心的劫难,怎么不让娲皇氏心焦不安呢?娲皇有心劝阻,却见绛珠眼中流泪,已是为情所惑,心知这是她应经之劫数了。只得命警幻仙子记了。不想黛玉这一动凡心,就引动了一干人也要随之下凡。

那灌愁海水已被绛珠练为护体白龙,现见绛珠要下界历劫,就也求着下界去护着绛珠。

那五味真火魔君见主子绛珠要下界,就向娲皇说明要随主下界的心意。

那惹祸的玩石,因犯下这么大的错,并未被娲皇氏用来补天,而是勒令其在大荒山反省思过,娲皇氏怕它再次逃出惹祸,就拔下头上金钗将玩石镇压在无稽崖青埂峰下。如今它见这么多人都要下世历劫,就千方百计的求了茫茫大士为它向娲皇氏求情,也要去下界经历一番。见它要下凡去,那金钗也求了娲皇氏要下凡一历。

不想在大荒山还有条大蟒,早就垂涎生命之宝绛珠,一直伺机想占为已有,现见绛珠化而为女体是如此的绝美,更起了好色贪yin之心,也求着娲皇氏要下凡一游。

娲皇氏想这也是绛珠之劫中之劫,于是让警幻将他们都记了,先行投入尘世中去。将这一干护法的、捣乱的、贪玩的神怪先后送下界去,然后才将绛珠投下凡间。

也不知人间因这一干人的下凡又会生出多少古今少有之故事。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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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国使臣说出使,大清探花传喜讯

刚过了新年的京城,雪花打着旋儿在天空中自如地飘舞着,寒气凛凛,但看那各省来京又返省的南来北往的人和事,却较往年热闹许多。不但皇室豪门之家兴奋异常,就是街头巷尾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你随便走进一家茶馆,就能听到这些议论的话语。

下朝后的林海看着这些兴奋的上下人等,不由自主地走进路边的一个茶馆,他想通过坐下来听听别人说点闲话来平静一下自己难抑的心跳。但他的兴奋却不是为了这些人所说的那些事情。

林海让家人、小厮都在门外等着,自己一个人走进茶馆。

小茶倌一看来人形容清俊,穿了从三品官服,知道来了贵客,忙迎着招呼了,要领他进雅间去坐。林海摇摇头说:“在这大堂找个座儿就行了。”小茶倌反应很快,知道又是一个爱闹热的主儿,忙引了林海在一临江窗边坐下来,问了喝什么茶后,很快就泡了一壶茶来,给林海倒了一杯,谦躬地请林海喝着后才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林海轻轻提起茶杯盖,在滚汤的茶汤面上轻轻捻了捻,又轻轻吹了吹,才浅浅的尝了一口。茶汤轻而香浓,不错,林海轻轻抿着茶汤。

林海正向窗外看着江面,想着刚才家人给他传来的喜讯,心中仍是雀跃不已。这种感觉已是很多年没有了,如果任由这样子兴奋地、跳跃着回家去,一定会被父亲训斥的。所以他为了平息心中的那种兴奋,只好途中停下来喝喝茶。

他头向着窗外正想得出神,忽听得他左边新来的一桌茶客互相寒暄了,客气一阵后才坐了下来。原来是缅甸国、朝鲜国和琉球国的三位来使,他们在早朝后回驿馆的途中一起邀约了来茶馆里坐坐。

林海听他们正说着京城中的热闹事。林海的内功修为极高,那桌人的声音虽是不高,但林海看着窗外的江面,侧耳听来却十分真切。

只听一客说道:“这两年京城还真是热闹啊,我们这些藩属国的来使也是这里还没回国,那边的使节已在路上了。”林海听这人的口音像是缅甸国的来使,他看着江面并不去看那使者,侧耳继续听了。

又听一客用熟练的京片子说道:“何常不是这样。我国也是如此。往年却没有这么多的事啊。”林海心想这应该是朝鲜国的来使吧。又听一客操着生硬的广东那边的京片子说着勉强让人能听懂的话:“真的也是太奇怪了啊。”

朝鲜使臣接着说:“去年皇上的万寿节刚过,接着不到两个月就是降生公主。接着就是派使来贺冬至节,这贺冬至的使臣还在半道上,又传来皇上又生了一位阿哥了。这不在半道上又碰上来贺诞育阿哥的使者了。这贺使刚回国,就又是派使来贺新年元旦了。这元旦刚过,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又该来朝的事儿呢。这一年中光是备礼出使就一直是忙不迭的啊。”

缅甸使者说:“你们朝鲜国还好一点啊,离得近嘛,有事的话,很快就能来了。苦了的是我们啊。离得远不说,路还不太通,等听到消息备办了礼物赶过来,已过去了两月了。这不我国国主不得已派我来长驻京城,这一表奏今天呈上去了,还不知道能否被恩准呢。”

琉球国使者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啊,我这一回去也向国主禀报,应该也向大清呈递一个表奏,在北京城设一个长驻点,以便处理一此常规的事情。但,困难的是,每次呈报表奏都得要有国主印鉴和表奏才行。且每次上呈的贡品也不是能在京城能备办的。好处是可以在这里有更多的信息,如皇上可能在某月有子或有女,这是可以先知道的,这样的消息传回国去,国内就可以早作准备,不致象现在这么忙乱。”朝鲜和缅甸国的使者都说很是。

林海漫不经心地将头从看向窗外转回来,轻轻地抿着茶,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左边几个人,果然是那几个大清的藩国使者。那三人又说了些话,就说是驿馆午膳时间了,还是都回了吧。于是三人一起互让着走出了茶馆。

这林海心中想到,岂止各藩属国忙乱,就是大清各省也是来来往往的不断派人来京送贺礼啊。他看了看这茶馆中,应该也有不少是办完了事正要返回各省的官员吧。一边想着,一边也站起身来将茶钱放在桌上走出茶馆来。他的家人们见他出来了,面色已不象先时那般泛着红晕了,已是平静如常,于是大家一起随了他向林府而去。

你道这林海是谁?原来这林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先是因满腹才学被康熙帝任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因很有才干,现已升任了从三品的太常寺少卿。

这林如海之祖上在大清刚入关时按功封赏时是封过王的,按清制,袭王候之爵者每隔一代就减等袭爵,一般只封袭三代,因林家为当今皇帝所重,到第四代——也就是林如海的父亲时,康熙帝格外开恩,让林如海的父亲又袭了一代,封为三等男爵。到林如海已是第五世,便从科第出身。

这林家虽是钟鼎之家,却也是书香之族,这如海从小就是学贯古今,不但文治了得,因大清一直崇尚武功,所以这如海的家教中的武学也是极为渊博,当初在参加科举考试时还曾犹豫着是报文举还是武举呢。他父亲对他说:“虽说大清是马上得的江山,虽说国语(满语)和骑射是满族的根本,是不变的国策,但这只是打天下的必须。如今天下太平,治国却得文治。这大清仍是汉人居多,所以如想今后有所作为,这文举恐怕比武举更为有用吧。”林如海深以为然,就参加了文举,为此,康熙帝还很是遗憾呢,说失了一员虎将,但幸运的是又得一名文臣。

这康熙帝又是如何知道这林如海的文治武功的呢?原来康熙帝从王公大臣的年轻子弟中选取了5名聪明俊秀的,让他们与太子和阿哥们一起在皇宫中跟师学习。每天上午是学文,下午则是骑射。所以对这如海的本事,康熙帝可是一清二楚的。

康熙帝是个有心人,曾对林如海作了深入的调查,并亲自观察。康熙经过长期、仔细观察,发现这如海的记忆力是无人能及的,凡看过一次的书或听过一次的事儿都永不会忘。好的记忆加上十分的博学博闻,这如海不仅学得宽泛,还犹其精深。

康熙有时拿如海与自己的几个儿子比,虽然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聪明出众的,但比之如海却都少了灵气。一想到此,康熙就心中充满了疑虑。但他又看到,这如海虽是如此才华横溢,却从不显摆,更是从不与人赌胜负,总是很谦逊地对人处事,尤其难得的是,他与这些皇子在宫中学习的几年中,他对太子和各位皇子都是一样的尊重,并不暗中刻意交结,互为表里。想到这些,康熙又觉得留着这林如海,就是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一个极为有用的人才。不管将来哪一个儿子承继大统,如海都将会是被重用的臣子。留下他,也是给儿子们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他这一转念之间,如海在他的意念中算是活了下来。

而如海自己不知是不是参透了另一个玄机,所以才先了文举。那就是如果他考武举的话,考得越好,就越离杀身之祸更近。看到此,各位看官可能就不明白了,林如海武举考得好的话,康熙得一员大将,如海怎么会有杀身之祸呢。

这里有个秘密,那就是作为皇室,皇帝都是希望自己的后嗣一代比一代强,祖宗基业一代代千年万载地传下去。而历代皇帝一生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利用臣下的同时,抑制臣下的权势。从皇帝的私心来说,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是大臣们的后嗣一代比一代强,更不愿他们的后代强过自己的后嗣,更是不允许大臣们一代一代积累起来强大的力量。所以皇帝就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及时剪除可能危及皇权和子孙的任何人。

而皇帝最怕的事情在林如海身上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林家六世清贵,从祖上起就掌着上白旗的十几万大军,林家百余年培植的明暗势力强大到皇帝有时都不敢说完全能掌握。林如海之父的能力不说了,林如海本人又是如此的文武双全,这样的人如果不杀,会不会养虎为患?康熙有时问自己,但想到这林家人丁有限,只这一根苗,只要自己愿意,任何时候都是可以把这根苗除根的。康熙把握得是这么的准确,知道这如海就是林家的最大的希望,也是林家最致命的弱点,只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林家就不敢有任何异志。又见如海对人对事都很淡泊,常有向佛之心,所以康熙才优容于如海,想要把他作为一笔遗产留给自己的继位者。

五年前如海在殿试中的成绩本来是第一名,康熙帝考虑到如海是宫中的学生,又只有24岁,怕点了如海别人会以为皇帝有心偏向自己的亲信,所以让他屈居第三,当了探花。为这个,四阿哥胤禛后来还对康熙帝说:“皇阿玛点的这探花可是个真状元啊。”皇上被四阿哥点破也并不生气,呵呵一笑,表示承认,但皇上并不多解释什么,只说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一体对待,都任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今后看各人才干再行提拔。后来因办事干练,三人中还是林如海先升任呢。

这还不算,这康熙帝为了笼络人才,还将宫中的年轻女官指婚给当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因三人中只有林如海是未婚的,其他的两位均是早有妻室之人,所以康熙将宫中最出色的年轻女官贾敏指给如海为妻。而其他两位只是各指了一名二等宫女给他们为妾。

于是状元、榜眼二人均回老家奉旨成婚。林如海虽是姑苏人士,但因几代均在京任职,故林家就在京中为他风风光光办了亲事。

再说那贾敏所在的贾家本也是钟鼎之家,祖上因随太祖入关时功勋卓著,在康熙朝又随康熙爷除鳌拜、撤三番立了新功,所以也封了宁国公和荣国公两个公爵,现今都已传至第三世。宁国公爵位减等为三等威武将军由贾家的族长贾珍袭了,而荣国公爵位则减等为一等威烈将军由荣国公长孙贾赦袭了。

如海娶的这贾敏却是荣国公贾代善的长女、户部侍郎贾政的亲妹妹。这贾敏却也奇,无论才貌都是京中一等一的,在六年前的选秀中也直接选入了宫中。只吃亏在一件上,按大清宫规,上三旗的秀女可选入宫中为嫔妃,而上三旗外的在旗秀女只能选入宫中做使女子,也就是宫女。这贾家虽有封爵,但在旗却不是上三旗,所以族中女子选入宫中不能做妃嫔,只能做宫女。

看官知道,历朝历代的宫女中只有少数运气好的可能升为答应、才人甚至嫔妃或王公们的侧福晋、庶福晋等,运气次一些的有可能再升为宫中女官,而大多数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宫女,一直做到25岁左右才会被放回本家发嫁。

贾敏她们这批被选中的秀女们留在宫中观察半年后,有不少的王孙阿哥们都来求皇上指婚,都要娶贾敏为侧福晋或庶福晋,皇上看求的人、争的人太多,实在不好处理,就把其他的秀女指给这些王子王孙们为侧福晋、庶福晋,却把这贾敏留在宫中提任为太后宫中女官——专管带领公主、格格们学习的尚宫。贾敏不但才学高,还更是讨人喜欢,没多久,太后就时刻离不开这贾尚宫了。这贾敏仍一如既往地谦逊待人,所以皇后、各宫嫔妃们、公主、格格们都很喜欢她。太后也一直存了个心事,说要给聪明美丽、温柔知仪的贾敏选一个好婆家呢。因各王孙公子们几乎都是三妻四妾的了,一时还真没找着合适的人。又因贾敏年龄还不大,所以太后就慢慢品度着择。

而这林如海多年在宫中为皇子们伴读,所以太后也是见过这他的,一直非常喜欢这个年轻、英俊、有为的小伙子。这次太后听说皇帝要为状元等三人指婚,就让把贾敏指给林如海。皇帝笑着问太后:“你舍得这贾尚宫?”太后说正是因为喜欢她,就更要为她找一个好婆家才行。所以才有后来的如海奉旨成婚一桩事儿。

到现在林如海贾敏成婚已五年了,夫妻恩爱有加,誓同生死。但遗憾的是二人一直没有生儿育女。林家支庶不盛,子孙十分有限。如海父母也只单生了如海这一根苗,虽是十分的喜欢贾敏的聪明贤慧,但见如海贾敏二人成亲这么多年,仍未见喜,不由急在心里。

林夫人也提过要给如海娶妾,以续后嗣,贾敏也十分的劝他听从父母的。但如海不为所动,坚持不纳妾。

后来他父母无法,只得在侍女中选了两个直接封为姨娘,让贾敏安排。贾敏将她们安置在西厢房中,所有布置一如自己上房的陈设,又一人派了两个侍女好生侍候,每天的饮食供给也一如自己。

但林如海就是不去西厢房,每日只与贾敏同房,有几次贾敏硬将他从房中推了出来,任如海再三求告也不开门,如海无法,仍不到西厢房去,只是回了自己的书房住了。见是这样,林家父母也只得叹息,于是一心求神佛保佑贾敏早日生子。

这几年过去了,直到如今方才有了信息。

原来这日一早,贾敏侍候着林如海上朝后,就到父母处请安。这林夫人本是慈爱的人,又是最喜欢这贾敏温柔和顺的。今天林夫人见贾敏的脸色有些苍白,且有孕吐症状,就抑制住满腔的欢喜,立时让家人去请了太医来诊看。太医来一诊,就向林大人和夫人以及贾敏贺喜,说实是有了孕了。

这可把林大人和夫人高兴的,厚厚给了太医谢仪,请他开了保胎汤剂,然后林大人还亲自送太医出府。如海的小厮一听到这个信儿,连忙赶到宫门去候着,一看到下朝的如海就将这消息告诉了他。

如海甫然一听这喜讯,那心中的高兴可想而知,心中的欢喜也是难以言传的。所以才有前面所说的那一幕,他不得不中途到茶馆中坐着去平息心中的跳跃。

这里如海离开茶馆后刚到府门,就有许多门上值班的家人上来叩头贺喜,如海平静地笑着谢了他们,又让他们到帐房领赏。脚不停地向父母的正房走去,刚到院前就有许多小厮、侍女们来贺喜,如海一例谢了,也让他们到帐房领赏。

侍女向上房报“少爷回来了。”

林如海一脚跨进正房,就听到他父母的笑声,如海忙上前见过他父母,然后尊命坐在下首。

他父母笑着向他说道:“想来我儿已得到喜讯。”

如海笑道:“儿已知道了。这都是托祖宗和父母的福,才有今天。”

他父母又和他说了一些,只是吩咐他一定要照顾好贾敏,不要让她累着了。

如海一一答应了。

他母亲又说:“如今媳妇的身子不便,你今后就要多去西厢房走走。”

如海只是笑笑并不应允。

他父母知不能强,只得让他回房去看贾敏。

于是林如海躬身辞别父母,快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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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以梅谢娇妻,贾敏求神盼生女

话说如海一下朝就听自己的贴身小厮来报说夫人有孕了,不由喜上心头,不由笑上眉梢,为调整自己的心绪,他不得不去茶馆坐着喝喝茶,来平息心中的欢欣。当他心绪平静下来,回到家中,与父母互相道了喜,然后才辞了父母,向自己与贾敏的小院快步走去。

要按本心,林如海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过这一段往日并不觉得有这么长的路。但知道,这个家的未来、父母的希望、妻子的幸福,今后还有孩子的安危都在自己的身上,容不得自己有一丝丝的张狂。也许这就是作为林家独子的幸与不幸吧。所以,虽然他心里眼中已是贾敏的笑靥,但脚下只是稍加快了一些往自家住的小院而来。

刚到院门,守在门口的几个刚剃发的小厮就笑着向他叩头贺喜不迭,如海并不停步,只笑着说:“都有赏。”

这小院原名是芝兰馆,被林家父母指给如海夫妻住在这里。因贾敏爱梅,如海就在院中多植梅花,并将此院改名为梅苑。院里是前后院带东西厢房的格局,有30多间屋子。

如海走进院,看到小路两边的梅花开得更比往日精神,心想人的心真是通神呢,人精神,这花也就精神。他看到其中一丫红梅纵横而出,势如蟠螭,盛开的花儿疏密有致鲜艳无匹,更喜有许多含苞待放的花苞如星星般点缀于枝上。就停下脚步,让侍女拿了修枝剪来,亲自剪了那枝梅花下来。将剪子递给侍女后,如海自己拿了那梅花上了去正房的台阶。

贾敏的贴身侍女婉儿已听见外面的动静,忙出来迎着如海,笑着施礼道了喜。又见台海拿了红梅在手上给自己回礼,忙说去把那个美人梅瓶拿来贮水插红梅。门边的小丫头已掀起门帘,如海拿了红梅就进了正房。

一进房就看到贾敏带着芙儿几个丫头在对着一些绸缎和针线说着什么。贾敏抬头看到如海手里拿着一枝梅花笑着进来了,就打趣他:“这花倒开得好。往日不觉你象探花郎,今儿个倒名符其实了。”如海也笑道:“贾女如花,于归林家,如海之幸也。娘子辛苦,为夫无以为报,只能以这一枝梅花为谢了。”那边婉儿将美人瓶贮了水与另一个丫头一起抬进屋来,贾敏就对她们说就放在靠窗边的书案上吧。于是婉儿她们将瓶放上书案,然后走来接过如海手中的红梅插入瓶内,立时满室清香,一室欢心。

这里侍女们向林如海贾敏再次道喜,二人欢喜,说人人有赏,都去帐房领银子吧。众人皆欢喜,说笑着出去。婉儿知他夫妻有话说,也和芙儿将那些针线收起来,退出屋去。

这里如海见屋里没有别人,就笑着向贾敏走去,贾敏见他不说话,只慢慢向她身边靠,不由红了脸,扭过头笑着说:“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沉”话没说完,腰已被如海搂了,接着全身失了重,竟被如海抱了起来,正要惊呼,双唇却已被如海张口含住。贾敏满是欣喜而安心地搂了如海的脖子,沉入他的深情。

半晌,夫妻二人才平静下来,如海在椅上坐下来,但还是将妻子搂在怀里,不放她下来,贾敏无法,只得坐在他腿上,神色却比之方才却浸上了一丝忧伤。

如海敏锐地捕捉了妻子的这抹难抑的伤感。他亲亲爱人的额,说:“不用想得太多,为夫自会安排妥当,自然会护得孩子万全。”

贾敏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夫君,眼中流下泪来,说:“为妻倒不想这些,但哪能放下这心来呢?”如海万般安慰于她,并悄悄向她说了自己的打算,贾敏方才破涕为笑。

看官看到这里定是不解,只觉他夫妻二人在打哑谜似的。这里作者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他夫妻二人究竟会因为什么事情竟是这样的害怕担心。

以前他夫妻二人连着几年无子时,贾敏往往会背人时悲泣,如海百般温柔的解劝仍不能解其内疚自责。如海看她为此自苦而不能自拔,看她的身子也为此越来越弱,不得已,有一天如海将屋里所有的人都支出去,悄悄对贾敏说了一番话,那贾敏才从此不再为这事儿难过,有时反为此感到侥幸。

原来,林如海的智慧果然是远出于众人之上,他早就参透了皇上的心思,却能云淡风清地处之泰然。他早知道皇帝忌讳他家位高而又拥兵十万,更忌讳自己的文治武功,之所以没下手,一是惜才,二是认为他家只单传他一人,且他无后,容易掌控。也正是因此,他一直不原娶妻生子。也才会到了24岁才由皇帝指婚的事儿。

且说如海指了这事儿那事儿将自己屋里的人都调走后,悄悄地问贾敏道:“你是想要孩子呢,还是想要相公呢?”

贾敏自然十分惊异,抬头见如海十分严肃地在问他,不由战抖着轻轻说道:“我自然是想要相公你好。”

如海坐到一张椅上,又拉贾敏坐在他身旁,对他点点头说:“你我二人已是多年的夫妻,我与你已是情深意长,我对你的心意自然是十分明白的。今天为夫对你说过的话,你必须听过就忘,如实在不能忘,就让它烂在心里才好。哪怕是对你我的父母都不能说这些话,你能吗?”

贾敏坐在他身边,见他如此的认真,也不由认真地点点头听他说下去。

如海问她:“你可知明太祖是如何对待功臣的?”

贾敏说:“杯酒释兵权,让他们解甲归田,或任了闲职。而那些没有任闲职的功臣最后都没有保住性命,且几乎都是灭门之灾。”

如海又问她:“你可知我们大清的皇上是如何对待功臣的呢?”

贾敏小心奕奕地说:“撤了八王议政制,多尔衮、鳌拜死了,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等也已灭了。对剩下的位高权重的功臣们,为妻曾听人说过,这些人的家里都是皇帝的眼线呢。一有风吹草动都会立时传进皇帝的耳目里。”

如海点点头说:“这也包括我们家里啊。但这还只是可以半公开的。还有一样是皇上一直在做并且没有没有手软的。”如海停了停,看着自己的爱妻,怕她难以接受。

贾敏眼中有一丝恐惧,却十分坚定地说:“为妻既为林家之媳,就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如海拉起她的手说:“皇上还有一招就是暗中消灭功臣的后嗣。”贾敏“啊”地一声还没呼出来,如海已用手轻轻地捂了她的嘴,看她略平静下来,才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说:“这个为夫以前只是怀疑,后来派人已是查实了。确有此事。”

贾敏慌张地指着他说:“照此,你也是十分危险?!”

如海点点头说:“确实如此。但如今皇上不会杀我,原因主要有三个:一个是因父亲只生了我一个,而且是很晚才生我,皇上是会算的,他一算,我父亲年过40才有我,到我能做事的时候,至少要等二十年吧。那时我父亲已老迈,一般不会闹事的了,所以相对的放心。其二,看我还有几分才华,皇上也有惜才之意,再,就是我无心领兵,考了文举而未考武举,是个秀才,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为这个皇上又放下一分心来。其三,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后嗣,想到只要把我捏在手心里,我们一家都得为皇室老老实实地卖命。就想是我以后有了后嗣,也很容易除其一的。”

贾敏又是一声惊呼被如海及时地轻轻捂住。如海将贾敏抱到自己腿上,紧紧地搂住她颤抖不已的娇小身子,用自己的轻吻缓解她的惊惧。惊惧之后,贾敏已是泪流满面,伏在如海怀里是抽泣不已。如海仍是轻吻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又象安慰着自己:“宝贝,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

贾敏泣道:“为妻再不提要孩子的话了,可以后如果有了孩子了,怎么办呢?”

如海轻吻着她说:“这个你不要想得太多,为夫想了一下,如果等到我40岁以后再生下孩子的话,那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要大得多了。”

贾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到那时为妻不知还可不可能生育呢。”

如海安慰她说:“娘亲也是年过40才生了为夫的,娘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自此你要放宽心才好。但你心里知道这些,却不能带出一丝儿一句话来。一句话不注意就有可能给家里带来灭门之灾的。”

贾敏看着如海,坚定地点点头说:“为妻明白。”又说:“你该早说,害为妻伤心这么几年。”

如海为她拭着泪,笑着对她说:“不是怕你担心吗?如果不是看你这段时间伤心欲绝的,为夫才不想对你说这些呢。”

贾敏对他说:“为妻在宫中也是看了不少皇室的无情,竟没想到是这般的血腥。”

如海点点头对她说:“这家里就有不少的耳目,今后你的言行要更为谨慎一些。”

贾敏认真说:“知道了。”

因此,贾敏虽是常与林夫人去求神佛赐子,却内心并不象以前一般的悲苦了。

每到过年的时候,林夫人就会说希望如海夫妻二人明年能为她添个孙子的时候,贾敏虽也不好意思,但心里却觉得十分的侥幸,想着如海的安全又增加了一分。

这个才貌天下少有的美貌女人竟是如此地盼着如海的40岁早一点到来。

也因为此,如今的贾敏才会对怀上小孩子心怀恐惧,因为到现在,如海才只有29岁啊,离40岁还远得很呢。虽是如海悄悄安慰她说:“如果生的是女儿,也是十分安全的。就算是儿子,也可以在方便的时候将他隐名埋姓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养育,到以后适宜时再让他回来认祖归宗。”

为此,贾敏每次随林夫人去寺庙求神上香时,都会在心中十分虔诚地向神佛求道:“神佛在上,请保佑我生一个女儿吧。”有一次,贾敏又是随了林夫人去拜佛,因过于虔诚专心,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林夫人听她求神保佑生一个女儿,就责怪道:“想你夫妻二人多年无子,应先求神保佑生个儿子,以后再生女儿无妨啊。”

贾敏忙点头说:“夫人说得是。”又指别事混过去。自此更是小心说话不提。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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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竟结哪咤胎,皇帝预封县主位

话说贾敏一心求神佛保佑生下一个女儿,不意竟被林夫人听见,林夫人就说了两句,贾敏立即意识到自己不够谨慎,自此后更是小心奕奕。

林夫人素喜欢贾敏知礼温柔,见她身子越来越重,就让她不必每天晨昏定省,贾敏听了只是笑笑谢了婆婆爱惜,仍是每天侍奉婆婆不缀。闲时就与婉儿、芙儿做些针钱,以备孩子要用。

且说那贾敏所在的贾家,也就是宁荣二府,原先将贾敏送进宫中去是想与皇室联姻,不想因求指婚的王爷阿哥太多,贾敏反而不得不留在宫中做了女官。虽是这样,这贾家的宁荣二府上下人等的心中暗中还有点希望,那就是都在暗中希望着:也许某一天老皇帝康熙就看上美如天仙的贾敏了呢,那就很容易升位为嫔再而妃,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家中会出一个皇贵妃呢。到那时有了皇帝为姻亲,贾府还有什么事儿是不好办的呢。

宁荣二府上下都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去想过: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嫁一个近60岁的老皇帝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他们更没想过,七十古来稀,而今皇上已是六十来岁的人了,还有多少年可以支撑。一旦皇上去世,贾敏这样一个20来岁的女人在宫中守寡会有多难。也许这些他们都不用想,或者说,他们想的是,到了新皇帝登基时,宁荣二府自然会有新的美女敬献给皇上。总之在他们的眼中,族中的女人的意义就是为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至于她们幸与不幸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算盘自然是由着人去打的,但人算不如天算。让贾家想不到的,也极为失落的是,他们寄予厚望的贾敏,不但没有进入王爷府当侧福晋、庶福晋,更没有被皇上留下为嫔为妃,最后竟然被皇帝指婚给了林家的林如海。家族中最为美丽的女子就这样远离了宫廷,贾家虽是失落,但想到林家祖上封王、袭爵四世,现在仍掌握着十余万兵马,仍比贾家清贵、也比贾家有实力得多,论门第仍是贾家高攀了呢。加上是皇上指婚,贾家也觉面上有光,所以也常主动与林家往来。

如海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皇上对危害皇权稳定的朋党问题一向非常敏感,并积极予以严密防范,及时打击。如海还记得康熙帝很多年前就曾说过:“人臣服官,惟当靖共匪懈,一意奉公。如或分门立户,私植党与,始而蠹国害政,终必祸及身家。历观前代,莫不皆然。在结纳植党者,形迹诡秘,人亦难于指摘。然背公营私,人必知之。凡论人议事之间,必以异同为是非,爱憎为毁誉,公论难容,国法难宥,百尔臣工,理宜痛戒。”

这样磨刀霍霍的话语尤在耳边,如海哪会去做这些明摆着让皇帝刺目的事情呢。所以对贾家的刻意结交不但不热心,总是淡淡的不说,有时还故意的回避,他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常让贾珍、贾赦等在背后骂着林木木,可也无可奈何。

贾家的史夫人,也就是贾敏的母亲却是真心的疼爱着自己这唯一的女儿。自从听说贾敏有孕后,那贾府的当家主母——史夫人就常派了使女、仆妇过来看望。因两府隔得不是很远,也常派人来接贾敏回贾府休养。

林夫人是十分宠爱这贾敏的,只要贾家来人都是十分善待,如要接她回去,也是多派使女、仆妇跟着去好生侍候。反倒贾敏是个聪明人,知道皇上本来就已十分忌讳林家,那里还经得起再与贾家往来密切,要知道贾家也是带兵之人啊。所以,凡贾府来人接她回府,十有十次她是不会答应的。就是那贾府来了人,她往往也是淡淡的说几句就打发了,甚至有时只让婉儿去支应。因此,史夫人派过几次人来都没有接走贾敏后,十分的不解她为何这般断然拒绝娘家的关心,但史夫人心中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为此她也不再去让她为难,不再派人常来常往的了。倒是林夫人不明白这贾敏如此温柔和顺的人为何不给娘家一点好脸色,难道是贾家曾让自己的乖媳妇难堪、难受过?林夫人坚信贾敏绝不会无故得罪于人,何况是自己的娘家,这相当于是自断了后路啊。所以林夫人因为贾敏之故也不再热情的对待贾家了。两府也就越走越淡,只是逢年过节礼尚往来一下而已。

林如海也是照常上班,并不象一般人那样急切的盼着诞生儿子,常说生儿生女都喜欢。而贾敏带着婉儿、芙儿等侍女也做了不少的女孩子的婴幼儿用品。当然这些事都会通过一定的渠道传进皇上的耳朵里,他知道林如海并无串联贾府之意,又猜想如海贾敏夫妻二人无所谓生儿生女,说明不是盼着有人继承大业的,如此而言,就应该是没什么反心的,于是就又对林家放下了一份心思,却对贾家多了几分戒备,此为后话,此处不表。

有了皇帝的信任,如海的日子更为好过了。没过多久就升如海为正三品的兰台寺大夫一职。如海领旨上任,每天带人管理档案,整理一些资料,有时也写些诗词歌赋,这小日子过得平静无波,却很是舒畅。

舒畅的时光过起来总是很快,转眼就已快到贾敏的预产期,可是那贾敏的肚子还不算很大,没有一点要生产的迹象。林氏一家子不由着起急来,天天请了太医来诊脉,可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这天林夫人下贴子将曾为宫中妇科医官、现已因年老退养在家的龙太医请到家中来给贾敏检查一下。那龙太医坐了轿子来后林府后,林夫人向他讲了情况,因是世交,且是老了有了一大把年纪的人,所以并没设帏幕,而是让贾敏直接见了太医。

那龙太医认真诊了贾敏的脉后,又望、闻、问一回,仔仔细细地斟酌好一会儿之后,才对林氏一家人说:“怪不得前面的太医没看出原因。这里有个原故,这个胎是百年也难得一遇的。贾夫人的情况还算不错,大人和孩子都很好。只是贾夫人应该是遇上百年一遇的哪咤胎了,不说三年方才生产,却可能会怀上一年才能生产呢。听你们说是今年二月作的胎,如今已近年底,夫人已怀了九个多月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明年的二月份左右才生产呢。”

林大人和夫人及如海夫妻二人听了才放下心来。又问怀了这样的胎要注意些什么事情。

龙太医说:“这哪咤胎因怀的时间比一般人更长,这胎儿长得会比一般胎儿更大一些,夫人生产的难度会比一般人更大一些,加之夫人是头胎,难度就更大一些了。可能要花些力气防止难产才是啊。”

林夫人和如海一听就急了,忙问有无解决的办法。

龙太医说:“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以本院这几十年在妇科上的经验来说,夫人只要每天多活动,只要不提重物,不要太累着,平时每天除了睡觉的时候,都要不停的活动,活动的时间呢,每天大约要在八个小时吧,才有可能保证顺产呢。”

林氏一家忙点头说有理,自此专派了两个侍女来侍候着贾敏到处走动,不让她太过用脑,也不要她过久地坐着做针钱了。那两个侍女是最会说故事的,每天一早就侍候着贾敏起来,梳洗后,就到花园子里去走动,吃过午餐,又到院里到外走动,到吃晚饭时才能坐下来一会儿,吃过饭,又得在自家小院里走动不停,在这么走动中两个侍女就会说些故事给贾敏听,让她不觉得太累。贾敏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孩子好,所以一般都是很认真的在走动,但有时也会太烦,实在的不想走。这时两个侍女再三都劝不动她时,就会去给林夫人报告。林夫人得到侍女的报告就会亲自走来陪着贾敏一起到处走耍,或者如海下朝后也会来陪着妻子四处走动,想尽办法为他排忧解闷。

林家的异事,在太医诊脉的当晚就传进皇上的耳朵里了,他忙悄悄召了那老太医来密问。太医说贾敏怀的确实是哪咤胎,目前母女健康。皇上问:“你肯定是怀的女儿?”

太医说:“奴才在妇科一行已是四十余年,凡奴才摸过的喜脉,怀的是男是女,奴才是一摸就准的。今日奴才在林家反复诊视了的,林家必定怀的是个女儿。”原来这清宫中的医科也是分得很细的,有骨科、妇科等11科。皇上听太医说得这么肯定,心中更为高兴了。赏了太医,让他退下。又召了钦天监来问哪咤胎有何祸凶。钦天监说:“一般人是十月怀胎,这哪咤胎却是百年难遇,一般要怀胎一年。而生下来的男性胎儿往往长大后会大富大贵,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则可能贵为后妃。”皇帝一听更为高兴,心想这林如海英俊非常人可比,而贾敏也可说是大清的第一美女,他俩生一个天下第一美丽的女儿出来,过个十多年,这美丽的女孩子又嫁为我皇室的人,这事儿是不错的哦。心头不由十分愉快起来,也赏了钦天监。

在一次召见如海后,皇上笑着问如海:“听说贾夫人为爱卿怀的孩子是个哪咤胎?夫人可好?”

如海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听太医说,臣的内子确实为臣怀了一个哪咤胎,现在一切还算正常。谢皇上垂问。”

皇上又问:“可知夫人是怀的女儿还是儿子?”

如海说不能确知。

皇上心情大好,就说:“今朕与卿约,如你今后生一个女儿的话,朕在她三朝时就封她为县主(世子或郡王之女封为县主,满语即是“多罗格格”)。”如海忙跪下叩头谢恩:“谢皇上的隆恩,如海一家感激涕零!”皇上心情很好地让他退下。

如海回到家中,把皇帝召见封浩的事说了。一家人都欢喜不迭,称颂不已。如海之父林大人因四个月前骑马摔了下来,伤了腿骨,虽请太医接骨,但看来要好很不容易,至今行动甚是不便,虽不致卧床,但将来再带兵打仗,可能不太可能了,皇上让他改任了一个闲职,所以他每天赋闲在家,已是很久没有进宫陛见了。

第二天一早,皇上又派人到林如海家传旨,宣如海一家进宫陛见。如海备了礼品,携了他父母一起进宫陛见皇帝。皇上看林大人行走间已需要柱拐来扶持,跪下去后没人扶持又起不来,就嘱如海好生照看、服侍他的父亲。如海领旨。皇上又把昨天的话说了,并命记入内档“某年某月,皇上下旨:如果林如海生女则于三朝时封为县主(多罗格格)。”林家再次谢恩后,才出了宫。一家人回到林府,合府欢庆。

而贾敏却十分忧虑,担心万一是个男孩儿怎么办呢。到了晚上,如海回家时,见她这般忧虑,就将人遣出后,对她说:“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较之以前有了些变化了。”

贾敏小声地说:“你是说因父亲的受伤,皇上顺利地削了父亲的兵权,所以我们也都更为安全了?”

如海笑着:“不错,但父亲在这支队伍中有至高权威,皇帝仍是不会全部放心的。必须小心才是。”

贾敏点头称是。又担心地问:“现在皇帝预封我们的孩子为县主,如果生的不是女儿,不是让皇上没有……”

如海笑她:“面上无光?你什么时候见过皇帝说没有多少依据的话。你是知道的,皇上在天旱时去祈雨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派钦天监看准了会下雨之后,才去祈雨的呢?皇上现在封我们的女儿为县主,他既这样做,一定是听那太医说看准了是个女儿的。你就放心吧。”贾敏方才欢喜起来。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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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分娩竟难产,如海朝议得恩典

自从确切知道自已怀的是个女儿后,贾敏心情十分轻松、十分愉快。但随着身子越来越重,她的行走也越来越艰难;到后来,她的腿和脚都肿了,用手一按就是一个深深的窝儿,肚子大得也遮住了脚步,但为了能顺产,她还在坚持着每天走动八个小时;再到后来,她睡觉也越来越难以入眠,沉重的身子躺下来向着哪一边都疼得很。如海心疼她,尽量抽时间陪伴她,日夜帮她轻轻按摩腿和脚,想为她减轻一些痛苦。

就这样足足比别人多怀了三个多月的孕,终于盼到一年怀胎,一朝分娩的时候了。林府从昨天起就已是忙乱了起来,因为贾敏从昨晚上就开始了阵痛。那疼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又一波的来袭,一波比一波痛得更强烈。先时贾敏还能咬着唇忍耐着仍让侍女扶着走动,到后来,已忍不住喊叫出来,最后疼得不能走动了,才躺在产床上去。

如海心焦地在产室外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不断地断住忙碌着进进出出的侍女们打探妻子的情况,知道妻子先还忍着疼在产室走动,现在已躺在产床上喊疼了。如海在外听着妻子压抑着喊疼,心中恨自己不能替了她去疼,只能在外面这么干等着,谁劝都不去休息,更别说让他去睡觉了。

可贾敏就这么疼了一夜,喊了一夜,到第二天如海不得不去上早朝时,贾敏都还没有生下来,可上朝又是不能不去的。如海只得满心焦虑地进了宫,在朝廷上,皇上和各位大臣说了些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眼前只有贾敏痛苦的面容、压抑的喊叫。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定睛一看,是排在自己前面的杨大人在推自己,同时就听到皇帝的声音:“大胆的林如海,你听着朕讲话,如何脸上是这等表情,如丧考妣似的。”如海忙出班跪下叩首:“臣有罪。只因内子从昨日到现在难产,不知生死,如海心如刀绞,故有此表情。请皇上降罪。”朝堂里所有的大臣都倒吸一口气,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在朝议啊,一个三品官想的却是内人在生产,这不是渎职之罪吗?面对皇上这样说不是藐视皇上吗?这两条都可以定大罪,哪一条都可令如海入牢。

皇上坐在宝座上,向下定定地看着俯身跪在阶前的如海,陷入了痛苦的往事。如海的话令他想起了自己的皇后难产时的惨象,如海的痛苦,皇上懂,这种痛苦,皇上到现在还难忘。皇上看着眼前这个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想着他刚才那满面的苦痛,摇了摇头,说:“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刻,会感觉到痛苦,人之常情啊,朕亦难免。爱卿平身吧。朕准你立即回家,并宣女太医到林府为爱卿的夫人接生。尽力保住爱卿之夫人和孩子。”如海感激涕零,连声谢恩,才躬身退出了大殿,转身去太医院请了女太医,出宫后立雇了一辆马车,一起坐了往林府奔去。在林府门前下了车,门上仆人自去把车赶进府去。

从一进府门,如海就感觉到从门上值班的仆人到里面的小厮再到侍女、嬷嬷们,人人虽照常做着事情,看似井井有条,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紧张。如海知道贾敏还没有生下来,也不问人话,直接将女太医带到产室外,女太医也就直接进了贾敏的产室去救人去了。

如海在外听着贾敏一声比一声弱下来的痛苦之声,心急如焚,他求助地看向周围,可他的父母的眼神也如他一般的无助,他将眼光无助地投向周围,无意中竟发现院中梅树、秋海棠、园中大水缸中的夏莲在瞬息间忽然都绽出了花苞,各色各样的鸟儿也已先后飞进了府中,大有鹰、孔雀、火烈鸟,中有鹦鹉、雉,小到喜鹊、蜂鸟,这些鸟禽先先后后的飞进林宅,有停于树上的,有栖于房檐、有漫步庭院的,更有许多不认识的大小鸟禽也陆续的飞了进来,这些鸟儿飞来却无一只乱叫的,都静静地围绕着贾敏的产房,象是在期等着什么似的。

不仅如海注意到这些异事,院中的林大人和夫人,上下仆人们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不分季节含苞的花树和这些围绕着产房的鸟儿。还有不少仆人来报说府中其他院子里也是百花含苞,百鸟静候的。

正在大家都惊异之时,忽看见从天而降一束红光射入产房,同时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传出。立时百花亦齐放,花香袭人;先时静悄悄的百鸟也开始婉转啼唱,又自发围绕着产房飞翔三圈后才陆续飞走,如百鸟朝凤一般。

如海顾不得这些,也顾不得不许入产房的规定,直接就冲进了产房,看到女太医正在为贾敏清洗,另一边接生婆正在包裹一个婴儿。屋里的人都在忙着,也没有喊他出去。他看见贾敏双目紧闭、脱力地躺在床上,心中一紧,忙向贾敏走去,握着贾敏无力的手,轻轻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贾敏费力地挣开眼,轻轻笑着看了一眼心急的爱人,说了一声:“我要睡觉。”就沉睡过去。看见如海着急的样子,女太医手上一边忙乎着,一边笑着对如海说:“不碍的,夫人只是累了,睡着了。啊,还忘了给林大人贺喜了,恭喜大人喜得千斤,恭喜大人喜得县主呢。林大人还是先去看看令千斤吧。”如海欢喜地向女太医还了礼,又心疼地看着沉入梦乡的妻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才转身向孩子走去。

下文还在写,今天先发《百花齐放百鸟朝,万世千代贤后降》的上,明天再把这文的下发上来。敬请亲们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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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齐放百鸟朝,绛珠下凡结尘缘

话说贾敏怀胎一年,一朝分娩,却遇着难产。皇帝也专门派了女太医来为贾敏接生。此际,百花含苞、百鸟飞来林府静候。

见此异象,众人正惊异间,忽又见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贾敏的产室立时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也在这一刹时,百花齐放,清芳遍及宇内;百鸟齐鸣,绕宅而朝。

如海冲进产室,爱怜横生地安慰着、吻着累极而沉睡的妻子,忽听女太医向他道喜,才想起自己已有了一个女儿了。忙转身向女儿走去。那接生婆早已把婴儿抱好,递给如海后,就带了屋里的仆妇向如海道恭喜。

如海小心地接过襁褓中的女儿,满眼柔和地看着闭目啜嘴的女儿。

这娇柔的宝贝却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他记得那老太医说了,这个婴儿因比别人怀得更久,所以可能就会比别的婴儿更大一些。当妻子难产之时,如海想的是这个婴儿一定是又肥又大的一个娃,所以才会这么难生。谁知这会儿看来,这小小的女婴不仅没有比一般的婴儿更肥大,反而好象还略袖珍娇小一些。与众不同的是,这小小的婴儿不象别的婴儿一般皱巴着脸儿,如玉般的小脸上肤色红润、五官舒展,眉心一点红光时隐时现,正看间,那一点红光已全部隐入眉心去了。看官应该是明白的,这就是第一回所说绛珠下凡的幻象了。

只说如海一看女儿眉心红光隐入,鼻中又闻到女儿身上的芳香,立时想起生她时的百花齐放、百鸟来朝,心知女儿有异,却顾不得吉凶,喜极而泣地看着女儿说:“爹的宝贝儿,爹爹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谁知你竟是这样的小不点儿,你可知你差点要了你娘的命啊!你差点吓坏了你的爷爷、奶奶和爹爹啊!”

娇小的女娃哪懂这些,只是安心地由他抱在手上,两眼轻轻地合着,小嘴却不停地啜着,那柔嫩的小手也在襁褓口边上轻轻的划拉着,要有多美就有多美,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如海看着可爱的女儿,整个心都柔软无比,情不自禁地亲亲小宝贝儿的额和小脸儿,又亲亲她柔嫩的、不停地轻轻划拉的小手儿,满心欢喜地谢过女太医和接生婆及屋里的仆妇们,又抱着女儿来到妻子的床边,看见女太医已经给妻子洗好,正带着人给妻子换穿干净衣物,而贾敏竟仍沉在睡梦中而只能由着女太医们动作。如海怜爱地看着妻子,等女太医她们帮贾敏换好衣服,就将孩子放在贾敏的枕边,说:“夫人啊,嗯,我们的女儿真象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生了一个天下第一美丽、第一可爱的女儿呢。”又笑着对沉睡不醒的妻子说:“宝贝儿,你可真行。你先睡一会儿吧。为夫先把孩子抱出去让爷爷、奶奶看一看,他们也是不眠不休地等着、盼着这个娃娃呢。等一会儿为夫就来陪着你。”然后才抱起女儿出了产室的门。

林大人和夫人等都一直在产室外,他们已经知道贾敏没事了,就放下心来,安心地在产房外等在看自己的宝贝小孙女,一看如海抱着襁褓出来了,喜欢得什么似的,大家扶着林大人就全都围了上来看这孩子,只见襁褓中的这孩子娇娇柔柔的,小小巧巧的,肤质红润透明得如玉似瓷,眉目如画,那合目啜嘴的样儿,让所有的人心都软化成柔水,大家都笑着说:“原来还想着是不是三头六臂呢,谁能想到是这么娇娇小小的样儿啊。真想不到,天下竟有这么可爱美丽的小婴儿。哎,还有一股这么好闻的香气呢。”

林夫人忙从如海手中接过小小的宝贝儿,说:“我们的香香小宝贝儿,我们可得去吃蜂蜜啦。”

如海小心奕奕地把小宝贝儿递给自己的母亲,听她说要给小宝贝喂蜂蜜,就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吃蜂蜜?她这么一丁点儿小,会吃吗?”

林夫人和众仆妇笑着说:“这个你自然不懂的,孩子天生就是会吃的。喂小宝贝儿吃蜂蜜,是为了清洁小宝贝的口腔的,还有个好意思在里面,就是让她从些过着甜甜密密的生活,永远没有苦日子。都是这么做的,连你生下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你就放心吧。”

正说着,女太医收拾好了,也走出了产室,向林夫人等人说:“贾夫人现在情况平稳,只是十分疲倦,睡一觉后再适当进补就应该无碍的。”林大人和夫人及如海一起向女太医道了辛苦,又道谢。并问应怎么样进补和保养。女太医说要开一个方子留下,只需照方进补就行了。

于是如海忙请了女太医到大厅去坐了。献茶毕,就恭请女太医开方。于是女太医就开了方,又嘱咐道:“夫人本来娇弱,现又难产脱力,更要好生休养才是。在两月内是绝对不能有房事的。以老奴的想法,最好今后都不要再孕育为妥。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身体恢复得好,还是可以的。再,这两月是不能进补人参的。总之在这两个月中,凡不是老奴方上的药材,都请不要用。”

如海忙一一应了,拿来了药方仔细看了,认为很是对症,就命人马上去按方抓药。又命人厚厚地给女太医送上谢仪,女太医谢了,就告辞要回宫复命。

如海忙又吩咐下人套车,自己亲自送了女太医出府,再次道了辛苦,看她坐上车走了后,才快步向产室走去。

产室外的仆妇们看他来了,向他报说:“少夫人还在沉睡中,很安稳。夫人已将小姐抱到夫人的正房去了。”

如海听了点点头,命叫管家和管事人来。管家和管事人很快都来齐了。如海对仆人们说:“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如海一并向大家致谢,都在帐房上去支赏银吧。等两天再请大家吃三朝酒。”

众人都说这是大家的本份,是应当的,不辛苦。

如海又吩咐,这府里这两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要约束着大家不得乱说出去,不得说些乱力怪神的话。否则定重则不饶。

大家说:“知道了,马上就吩咐下去。府里的奴才都是训练有素的,只要吩咐下去,大家都不会乱说乱动的。”

如海又说:“这几天大家都没有睡好,但还不能松懈下来,只能分班值守,还有两天后的三朝要办呢。你们是管事人,必须把这几项事情去办好。”接着又将办三朝的事分别安排给几个管事的仆人和妇人去分别准备。管家和管事人都领命而去。

把各项要办的事情吩咐下去后,如海命几个仆妇抬了一个藤榻到产室里,他也跟进产室去,命将榻放到贾敏的床边,他走到床边再看了看贾敏,见她睡得十分的沉稳,就对屋里的仆妇和侍女们说:“我也在这里睡一会儿,你们换着班的好生侍候着,等夫人醒了就叫醒我。”仆妇和侍女们都应了“是”,除留下两个在产室里看着外,其他的人都出去各忙各的。

如海轻轻吻吻妻子,闻着室内还有自己女儿的芳香之气,心中隐隐不安地想着:“总算做爹了,有了这样一个女儿了。这是一个多么的与众不同的女儿啊。这样一个让百花齐放的女儿啊,这样一个让百鸟来朝的女儿,这样一个芳香醉人的女儿,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这样一个柔柔小小的女儿。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个家完整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自已躺上藤榻,在妻子身边陪着也很快就沉入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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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设宴赏花,乾清宫密问太医

话说今天早朝之时,康熙皇帝听说林如海的妻子难产后,不由想起自己的皇后赫舍里因难产而逝的痛苦往事。下朝后,皇上直接就去了已故皇后的寝宫。进了寝宫,看到寝宫的一切陈设,依然如当初皇后在世时住在这里一样,只是正殿上挂着的是皇后的画像,殿里再也没有皇后的轻言细语了,再也没有皇后的浅笑低颦了,不知不觉间,皇上耳中又充斥着皇后难产时的撕心的痛苦喊叫,眼里仿佛又看到那血色黄昏。皇上坐在以前皇后曾坐过的一个椅子上,轻抚着曾被皇后的手抚过的地方,轻声叹息着,如今天人永隔,何时才能重聚啊。

正想得伤心,忽听见殿门“吱”的一声轻轻开了,皇上知道没有大事是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他看着门口,只见自己的贴身太监戴权小步紧趋地躬身向他走过来,皇上问道:“何事?”

戴权紧走几步来到皇上面前跪下叩头说:“回皇上,今有天降祥瑞,恭祝皇上万福万寿。”

皇上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又现了何等祥瑞?”

戴权爬在地上说:“宫里的所有的花儿打了花苞,含苞待放的,连冬天的梅花、秋天的桂花、夏天的荷花都打上花苞了,看那样子象是马上就要开了。”

皇上笑道:“想是你老糊涂了,不然就是你的眼花了吧。虽说是花朝节,也不可能四季花都赶在今日开放啊。胡说八道的。还不起来。”

戴权从地上爬起来,对皇上说:“皇上说得对,老奴现在实在是个老糊涂,但是这事儿却是真的。不仅是奴才见了,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今天正值花朝节,现在各宫的主子们都去御花园赏花去了呢。皇上,你动个步,这一出门去一看就知道了。”

皇上忙起身出来一看,满院的牡丹、桂花、梅花果然全都打上了花苞,精精神神的真的是即将开放。他忙向御花园走去,他的仪仗队、扈从、太监、宫女们连忙跟上。

皇上一群人一路走着,一路观看,看到沿路所有花树也都是含苞欲放。到走进御花园时,各宫妃嫔忙接驾,齐贺皇上圣明,才有天降吉兆,预示着天下太平大治,大清江山万年万万年。于是大家都跪下山呼万岁,万万岁。

皇上高兴地命大家平身,带着妃嫔们一起在园里看了一回花儿。只见桃花、李花是已开放了的,因为二月十二日正当桃李花季,桃花艳,李花妍。而梅园、桂香园、海棠秋赏斋的梅花、桂花、海棠花都打上了花苞儿了,已有淡淡的香气透出来,十分怡人。又因今日是花朝节,为祈福,妃嫔们、宫女们在每一棵树上都挂上彩色绢条、绸花儿,随风飘舞的,煞是好看。如今这些树上又都绽满星星点点的花蕾,满园里更是热闹非凡。

皇上正带着妃嫔们到处看耍时,忽然发现满园子的百花齐齐绽放,满园都是芳气氤氲,就在这时,那些挂在四周廊下的各种各样的鸟儿竟也婉转啼唱起来。众人一边看着满树的似锦繁花,一边听着清脆的鸟音鸣唱,真是花影只在身左右,鸟声如在耳东西,实在是赏心悦目啊。

这时正是午膳时间,皇上命就在这花园的梅园里设宴庆贺起来。

御膳房早就备好了馔食,这个时候只需把皇上的份例菜和各宫的份例菜各分桌席,一一呈了上来。于是皇上居上位,各宫妃嫔按品级排了安了席。

宴席上,众妃和宫人们不断向皇上敬酒,各自把能想起来的吉祥话儿都说了个遍。皇上虽是十分的愉快,但心中不觉有些疑问,于是午膳后,就坐了便舆摆驾回自己的寝宫——乾清宫。

皇上坐着便舆回寝宫的路上,悄悄命戴权去将钦天监呼什博宣到寝宫来。戴权连忙领命而去。

皇上回到寝宫,忽然想到林如海家生产一事,就派宫人小渝儿悄悄去看看派到林府去的女太医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直接把她带到乾清宫来就是。那小渝儿得了皇上密令,忙来找女太医,也巧,正好碰上女太医从林府回来复命。于是女太医忙跟了小渝儿来到乾清宫。来到乾清宫门口,小渝儿向里通报说:“女太医某某领旨复命。”皇上就命快宣进来。

女太医进了殿,见皇上坐在地炕上,已把所有的宫人都遣出去了,单与自己说话,就连忙紧走几步来到皇帝面前跪下叩见。

皇上命她平身。等女太医站起身来,皇上就问她:“交给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

女太医说:“回皇上的话,老奴今日领圣命到林府为贾夫人接生,如今奴才已将这个差事办好了,特来回皇上:林家母女平安。”

皇上喜道:“哦,母女平安啊。很好,你这差事办得不错,有赏。不过,贾夫人真的是难产吗?”

女太医说:“回皇上的话,贾夫人是极为凶险的难产。”

皇上说:“是个什么样的形景?你且细细的说来。”

女太医答道:“那贾夫人从昨夜午膳时候就已开始收宫阵痛,用过饭后,阵痛加剧,但到这个时候贾夫人仍按老太医的要求在不断的走动,到晚上亥时,就痛得不能再行走,才上了产床。但一直就这么疼着直到今天上午。

老奴奉旨去时正是上午的亥时。老奴一到产室,那贾夫人因痛了一夜了,体力早已不行,且已连着晕过去几次了,别说喊叫,就是哼都不太哼得出声了。

见情况十分危急,老奴就把宫中的助产药马上给她服下,并施推拿术,可仍是不见效验。眼看着贾夫人就要不行了,老奴心里正在着急,一边尽力施求,一边也在想着圣命只怕难以完成了。

正当此时,忽然从天降下一道红光,直直地射入夫人的腹部,立刻,那孩子就顺产道顺产了出来,同时满屋子就漫起一种非常好闻的清香气息,闻着让人觉得万分的舒畅。”

皇帝说道:“哦,真有一道红光?还有令人万分舒畅的清香气息?”

女太医回道:“老奴亲眼所见的,亲自闻到的,绝不敢有一句妄言。”

皇上又问:“生的是个女孩?看真了?孩子怎么样?”

女太医回道:“老奴看得真真的,是个女孩。不过那孩子倒有些奇处。”

皇上问:“你细细说来。”

女太医回道:“那贾夫人怀的是哪咤胎,照说因比别人多怀了三个多月,生下来的孩子应该相比一般的孩子要肥大些,但这个孩子却相反,不但不肥大,竟还比一般的孩子更娇小一些。这是一。

其二,按说这孩子因难产在母体里蹩得过久的话,生下来后的哭声不会响亮。可这个孩子一生下来不但哭声响亮,且与一般孩子的哭声不同,如凤鸣九皋,清亮好听无比,老奴在妇科一行几十年,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哭声,可真要说这哭声与常人有何不同,却又难以描摹。且这哭声一发,窗外竟有许多鸟声相和,婉转啼唱了好一会儿之后,这些鸟声才散去。

其三,一般的孩子出生时,都会是皱巴着小黄脸儿,可这个孩子却肤质像是透明的玉或瓷似的光滑,肤色又红润润的,五官简直精致到了极点,美到了极点。老奴这几十年见过那么多的孩子,却没见过如此……哎……像这么小的婴儿就可以用美极了来形容的孩子。”

康熙心情极好地想道:“要进我皇室的女孩子当然得漂亮一些才行。”想着不由呵呵笑起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太医又说:“其四,就是这孩子在出生前,天降一道红光隐入贾夫人的腹部,到这孩子生下来后,她的眉心就若隐若现的一直有一点红光在闪耀,一直到老奴将她交给接生婆包裹好后,再交到林大人手中,这期间约有一顿饭的时间,这红光才隐入那孩子的眉心不见了。”

皇上又问:“还有什么?”

女太医说:“老奴出来时见园里百花盛开,初时没注意,后来才发现这些花中竟然有些秋冬的花儿也开放在这正春天的时候。就打听了一下,说这些花全都在那孩子出生之时,齐齐绽放的。另外,这孩子出身之时,满室清香,当时老奴以为是什么花香,但出了产室后,又觉得这孩子的香气不是任何的花香,却又比所有的花香得更好。对此,老奴深以为怪。”

皇上还问:“还有什么?”

女太医:“本来那贾夫人经此一难,就算这么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了,也会元气大伤,要想恢复,没有个三年五载的话是不可能的,甚至有可能永远不能恢复。但这贾夫人在受伤那么严重的情况下,生下这孩子后,除了十分疲惫一昧沉睡外,竟似身体已完全恢复了。老奴亦深以为怪。老奴所知的,都言尽了,并不敢有半点隐瞒。”

皇上想了想,问道:“那林如海对诞生女婴的感受如何,你试说说看。”

女太医也默想了一下,才说:“依老奴看来,那林如海对其妻的感情极深,当他在女儿降生后,首先是去慰问的妻子,他看了女儿后也是十分的喜爱这个孩子。并不象一般大家中只喜生男不喜生女。想来只要是贾夫人和他的孩子,无所谓男女,他都喜欢吧。特别是在奴才离开林府前,给贾夫人开方后,奴才告诉林如海说贾夫人可能不能生育时,那林大人并无不悦和遗憾,似是只要妻子康健,有无儿子倒成了无所谓的了。”

皇上又问:“林如海的父母对这个女婴的态度如何?”

女太医说:“奴才并不深知,只是奴才在离开林府前,看林夫人十分喜欢地抱着小孙女,和林大人在那里看不够,爱不够的样子。并未因是生的女孩儿就有所不悦。”

皇上点点头对她说:“你这差办得很好,你下去领赏吧。”女太医谢恩退出大殿。

皇上坐在那里想着:“怎么这花儿、鸟儿都象是在朝见这孩子似的呢?这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希望钦天监能给我个答案才好。”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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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恭迎林家女,穷源还需钦天监

话说上回皇帝把女太医密召到乾清宫细细地问了贾敏生产情形、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林如海及其父母对这女孩子的态度。从女太医所说的情况来说,确切地知道所谓天降祥瑞都是因为林如海生女而引发的,也知道林家是很有人情味的一家,这倒合了康熙的心了。因为康熙本来就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他爱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很多,可个个孩子他都爱。如果不是后来发生这么些夺嫡之事,他不希望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特别是对刚刚第二次废了的废太子胤礽,他是自己深爱的已故皇后在难产生下的唯一的孩子,自己对他是剖心剖肝的爱到了极点,凡是一个父亲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可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他的反叛。唉,难受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啊。

皇上一个人就坐在那里想着自已的爱和伤痛,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应该想的是如何来处理这林如海和他这个不同凡响的女儿才对。怎么这林如海总让自己想起自己的爱、自己的伤痛,总是让自己的心柔软下来。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心也老了,心也越来越脆弱了吗?

皇上摇了摇头,继续想着林家之事:一个三品大臣生个女儿竟引得天降祥瑞?不过幸好,林如海生的是个女孩儿,不然说不定是承天命而继大统者,那就是我大清的魔障了,也是越早除去越好。但女孩儿也不是就完全不可能拥有天下的,女人掌握朝政,甚至继大统者,在历史上也是出过的。这孩子不会如武则天似的带出什么“清三代后,代清而立”之类的畿语吧?这个女孩子有何因缘能引来百花齐放、百鸟来朝呢?哦,生她的时候还有一道红光入腹、眉心红光闪烁,这都是些什么征兆呢?这样的孩子能留吗?留下这样的孩子会不会养虎为患?会不会遗害无穷呢?

想到此,康熙帝不由想起孝庄太后来,他想起孝庄太后曾对他说过的话:为君者,当有决断之魄力,凡可能危及社稷江山的人和事,必须得尽快铲除。可要对这样美丽的、小小的一个孩子下手,还真的是不忍心,也不愿意这样就毁掉一家人啊。哎,这孩子目前至少还不至于有所作为,还有许多时间来观察和作决定。那先弄清来历再说下文吧。不过,如有不妥就得下决心,决不能手软,坏了家国大事。想到这里,康熙帝心里已有了主意。

他想到钦天监呼什博是个对天象、异数颇有研究的真正博学之士。这个呼什博可不是一般的人,他通奇门遁甲之术,精观天文,善知地理,所预测之事无有不准的。皇帝十分倚重于他,每次御驾亲征或派人征讨之前都要请呼什博推盘演练,测出吉凶才择期出征。

皇上心想,这呼什博能观天象、知吉凶,这事儿只有问他是最好。又想到:等会儿问钦天监时并不告诉他这百花齐放、百鸟来朝都是因林如海生女之故,看看他有不有本事知道这事儿。想起自己是在回宫的路上就已命戴权去传了钦天监,他应该早就到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来呢?于是皇上扬声向门外问道:“钦天监呼什博来了吗?”

戴权在外忙答道:“皇上,钦天监呼什博已在殿外候旨。”

皇上说:“宣进来吧。”

于是戴权请钦天监呼什博进了殿门,又把殿门关上,自已守着殿门不让人进去。

皇上让钦天监平身后赐了坐。待他坐上,皇上笑着问钦天监:“可知朕召卿来何事?”

钦天监忙躬身答到:“奴才不敢妄揣圣意。”

皇上心情很好地说:“呵呵,你连天意都敢揣,还说不敢揣朕意。再说,此朕与卿闲话,不要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了,但说无妨。”

钦天监忙躬身答道:“今日天降祥瑞,皇上召奴才应是为百花齐放、百鸟齐鸣一事吧。”

皇上点点头说:“因卿天赋异禀,常能察知天意,甚为朕所倚重。此次天降异常之数,相信卿已算过,应有回复,不可有隐瞒、不论吉凶,卿但说无妨,朕要全知此事。”

钦天监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禀皇上,对百花齐放、百鸟齐鸣这件事,奴才已是大致弄清楚了的。在这件事情当中,人都知是百花齐放,还有少数的人还知有百鸟齐鸣,但奴才还知道有百兽率服呢。”

皇帝惊道:“此话怎讲?”

钦天监恭敬答道:“奴才在百花含苞时见院中狗、马等俱头向东而立,静静地若有所待。到了花开之后,这些动物才又各自散开。后来奴才专到宫中养兽处问过,他们说养兽处的狮、虎、豺、豹等各种野兽也是如此的:在花苞时候俱停了饮食,都默默地向东而立,直到花开才各自活动起来。”

皇上忙向门外扬声说:“立传养兽处管事来。”门外的戴权忙应道:“遮”。立刻派了一个太监去传养兽处管事。不一会那管事就来了。听皇上命进殿,于是戴权将宫门开了让管事的进去后,又把宫门关上了,仍是自己守在宫门外。

养兽处管事进殿后,看见皇帝坐在地炕上,旁边是钦天监呼什博陪坐在那里,就朝上向皇帝跪下叩头呼万岁。皇上对他说:“平身吧。你把今天养兽处的情况说一说。”

管事的忙说:“今日奴才们如往常一样,每一种野兽处都分了专人伺养,按时按点的都是用活物喂养所圈的狮、虎、象、豹、豺等百兽,并无偷懒克扣之事发生。”

皇上笑道:“不是问你这些,你只说今日有不有不同以往的事儿发生。可以说得细一些。越细越好。”

管事的忙说:“哦,皇上是问今天百兽停食静默之事吧?因发生这事儿的时候,奴才正与兽医一起给一只脚上踩了捕兽夹子的老虎取夹子,因这虎凶猛,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费了不少的时间才把它制服,再等我们好不容易给这老虎的捕兽夹子取下来时,就有人跑来报说方才百兽均停食了许久,且全部都面东静默站立了好一会儿的怪事。只因奴才是从来不信什么怪事的人,加之自己也没亲眼看见这事儿,所以就不信,认为他们又在乱力怪神的说些有的没的,训斥了他们。因为不信,也就没有向上禀报这事。如有不妥,请皇上恕罪。”

皇上笑道:“你做的对。朕只是白问问而已。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等养兽处管事的走了,殿门再次关上的时候,皇上笑着对钦天监说:“真有这样怪事。你看看,生这么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啊,竟引得百花齐放、百鸟来朝、百兽率服。大家都说朕是真龙天子,想当年朕出生之时,也没有听人说有这么些怪异啊。爱卿,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啊?”

钦天监笑着答道:“皇上,其实还不止于这样呢?”

皇上更奇了,问:“已经有百花齐放、百鸟来朝、百兽率服了,还能有什么呢?”

钦天监笑道:“还有天子恭迎呢。”

皇上奇道:“你说的是朕,朕并没有去迎接她啊。嗯,曾听戏里说魏征梦里斩白龙的故事,难道朕也是梦中去迎接了这孩子吗?可朕不记得自己这一天中曾睡着过啊。”

钦天监看着满是狐疑的皇上,笑着说:“皇上不是专门派人去为贾夫人接生了吗?皇上是人主啊,你派人去给贾夫人接生,不就是代表着人主去恭迎这孩子吗?”

皇上目瞪口呆地“哦”了一声,问道:“你是说这些怪异之事都是因为林如海生女引起的?”

钦天监点点头说:“正是。此女非同一般。”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朕也有同感。一个女孩子出生,竟让所有的生命,百花、百鸟、百兽、人全部出动,太惊天动地了吧。不是亲见亲历,真是匪夷所思。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啊!卿为朕详说之。所有的事情朕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钦天监回道:“奴才昨晚观天象……”。

究竟钦天监说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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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贤后出林家,五世嗣君有皇孙

上回说到康熙帝召来钦天监细问林如海生女时出现百花齐放、百鸟来朝的事情,结果钦天监呼什博还说出一件让人吃惊的一事情,说不但花鸟有异动,还有百兽率服和人主恭迎这林家女儿出生。这一切更让康熙帝心生疑虑,问钦天监这一切的异象代表着什么。

钦天监答道:“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天后星动,这天后星是天界位列第二位的星座啊,也就是说这神界第二大的神下凡历劫来了。”

见皇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呼什博继续说道:“传说此星主神为生命之源,故她降生凡间之时,百花、百鸟、百兽及人皇代表百姓等众生恭迎自然就是正理了。”

皇上皱眉问:“你说这林家之女是天后星下凡,有何依据?”

钦天监答道:“除了众生恭迎外,昨晚奴才观星之后推盘测定,此星应降在京城东面。于是就登高向东望,只见东面果然是一片紫气缭绕。于是奴才又顺东城用罗盘指示着寻找,那罗盘直接将奴才带到林府的外面。奴才在林府外仔细观测,发现此宅不光紫气缭绕,竟好象还有许多天神护卫。奴才又找林府的人细细打听,原来林如海的夫人正在分娩。至此,奴才心知不会错的了,这天后星下凡确实是降生在林府了。”

皇上迟疑地问道:“竟是这样。余者不论,呼什博啊,你只说说,此女会不会危及朕的江山社稷?”

钦天监呼什博正色答道:“天后星是生命之祖源,也就是说所有的生命因之而生,随之而死,她荣则众生荣,她败则众生败。所以她下凡历劫不仅对她是个考验,对众生亦是考验。也许是有一定的凶险,所以才会有许多天神随身护佑。也就是说,谁要与这林家姑娘作对的话,就是逆天之行,更是违了众生之愿。所以,奴才不得不提醒皇上,不论此女会不会危及江山社稷,千万不可有不利于她或者加害于她的想法,只能尽保护之心。”

皇上急道:“卿的意思是,她真的会不利于大清的江山吗?”

钦天监答道:“并非如此。照奴才观星及排盘演算看来,此女不仅不会危及大清,反倒会辅助大清的皇帝,是千载难逢的一代贤后啊。”

皇上高兴地说:“当真如此?那就是朕之幸了,是我大清之幸了。哎,朕也松快了,也不用多**思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钦天监点头说:“奴才不敢妄言,已经是经过反复的观察和推算了,从天象和推盘看来,林如海之女确实是会辅助大清的一代贤后。”

皇上想了一想说:“朕如今已是60岁的人了,不会再立后的了。也还不知道此女长大之时,朕还在不在这个尘世之中。所以这林家姑娘绝不会是朕的皇后。朕的那几个可能居于上位的儿子们也都已有了自己的嫡福晋,再过十多年后,等这孩子长大选秀之时,朕的这几个可能上位的儿子也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应该也不是他们。也就是说,她要辅助的可能是朕的孙子了?”

呼什博点点头说是。皇上又说:“是朕的哪一个孙子呢?”

钦天监答道:“禀皇上,奴才认为今天之事与六年前的事儿有一定的关系。奴才曾在六年前夜观天象,发现东边几处星宿移位,说明有几位天神先后下凡历劫。当时奴才排盘推算出,这些历劫的都将降生在京中。本次的天后星下凡好似与六年前的星移有些关系。如此算来,与这林家之女有缘的人现在应在五岁以内。但,对此,奴才并不能够完全肯定。所以,奴才把这五年来,一直在关注京中降生时有异象的孩子,并把他(她)们都作了一些记录,没想到今天正好用上了。”

皇上指着他,点着头说:“朕就说你不是平常之人,你真是未卜先知啊。”又好奇地向他问道:“你且给朕说说都有哪些孩子呢?”

钦天监谨慎地说道:“凡星宿降生,因其心智高于常人,所以其为人为事不会简单地要么是正、要么是邪,而是居正邪两道者为多。他们平时往往行事中庸,处世平和。但也有例外,就是如果他们因某些事情激起其战斗力,则会是相当的激烈、决绝。再有,这些人降生之时,往往会有异象伴随,或祥云环绕,或紫气东来,或携带异物,或禀异赋。”

皇上心中一动,看着钦天监,说:“朕的皇孙中,好象是有这么一个,也好象是有五岁了吧。唉,孙子太多,不太记得清楚了,但好象记得是胤禛的一个孩子,叫个什么名字呢,弘什么呢?哦,叫弘历吧。仿佛听说他娘怀他的时候,梦见明月入怀,生他的时候是有紫气东来的。但以后朕在问老四(胤禛)时,他说这是妇人争宠乱说的,又说都是些无稽之谈。因生这个孩子的是个地位很低的格格,你也知道,一般地位太低的妾生的孩子是不会作继大位人选的,当然也就不值得受到太多的关注。正因为这个,当时朕也没有认真去问这事。照你现在说的,什么明月入怀,紫气东来都有其实了?那么,也就是说,老四他竟敢欺君!啊,是朕当面问他的,他居然敢这样欺朕?”

呼什博听着皇上压低的吼声,低着头不敢开腔。皇帝吼了一阵才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自言自语地说:“这老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低调,很低调,喜怒不形于色,办事极为稳妥。不过有一点,朕倒很喜欢,那就是他对朕极为孝顺,敢干做事,不怕得罪大臣,从不交结这些大臣,是朕的几个孩子中最有干才的一位。嗯,不交结外臣很好啊。一心干事,不怕得罪大臣,也很好。凡怀不轨者,必收人心,老四这样的人即使心怀不轨,谁肯跟从之。嗯,这恰恰说明,老四确实没有政治上的利益同盟,是个没有异心异志的人啊。好,是个坚固稳妥之人。他隐瞒弘历的事,恐是怕人疑他、防他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害怕,这也是人之常情。过些日子倒是应该去看看他们爷俩才是。”

就这么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康熙帝忽然意识到钦天监呼什博还在旁边听着呢。他忙抬头看向钦天监,只见他低头在一边。皇上眼中煞气又现,盯着呼什博看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刚才你听见什么了吗?”

钦天监跪伏在地,叩首不迭,连说:“回皇帝,奴才有罪,刚才奴才因在想还有哪些降生时有异数的孩子,就没有注意皇上在说些什么,一点都没有听见,奴才有罪,真是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啊!”

皇帝一笑,让他平身起来,知道呼什博是听见自己的话了的,但皇帝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知道这呼什博是个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知道他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人,知道将这些说出去的话,不但他自己,连他全家都是活不成的了。刚才呼什博说自己没听见,就是表明自己在这事上是会装聋作哑的,不会外泄一字的。所以皇帝是深知他的,所以也一笑置之,不再追究。

皇上继续问道:“关于朕的这个孙子,哦,这个弘历,你还知道些什么?”

钦天监呼什博忙答道:“……”欲知说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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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入怀生弘历,云雨相随是水溶

话说上回说到钦天监说到林家姑娘会辅助皇孙治国,皇帝就问是辅助哪一个皇孙,钦天监回说不能完全肯定,但应该是在已出生的五岁内并有异象的皇孙中去找。于是康熙想起自己确实有这样的一个皇孙,就是雍亲王家的弘历。想起传说弘历的娘亲怀弘历时梦见明月入怀,生时又有紫气东来的事情,就让呼什博详细说说弘历的事情。

钦天监呼什博回道:“五年前的八月十三日的头天晚上,奴才观星时就发现东边星宿移动,第二日发现有紫气东来的异象,马上就用罗盘跟踪,发现是雍亲王家的一个格格生了孩子,后来奴才打听清楚了,这孩子就是弘历。听说这孩子相貌最是清秀,性格和顺,天赋异禀,记忆力极好,不但过目不忘且能一目十行。这孩子虽然现在只有五岁,但已通晓满、汉文,不但很爱读书,诗词均有小成,而且喜欢骑射,曾听教过他的教师说已无本事再教他呢。听说雍亲王一直想给弘历找一个很好的师傅呢。如今不知可找到合试的师傅。听说这个孩子人虽小,却有仁名呢,很是为人所称道。”

康熙帝呵呵笑道:“真是这样的吗?哪朕倒要找个时间去审看审看朕的这个小孙子了。嗯,到时候你也陪同朕一起去看看,且将他的生辰八字问清楚,你也给他细细地看看。”

呼什博忙答应了。

皇上又说:“你说这五、六年间降生了好几个有异赋的孩子,是吧?那你就再说说其他有异赋的孩子吧。都有哪些?”

呼什博回道:“皇上,您还记得就在五年前生弘历那年的年大旱的事吗?那场大旱真是百年难遇啊。从上年的夏旱连着秋冬干旱,再延续到第二年的年初春旱,到那时已有半年多没下雨了,田干地裂的,地里颗粒无收,民间祭雨不迭,却一点不见效果。百姓纷纷逃难,流离失所的。”

皇上听了,将脚往炕下伸了伸,想要下炕。呼什博忙一一给皇上将鞋套上,皇上扶着他的手,下了炕,在地上走动了几步,然后才说:“你一说啊,我就记起来了。唉,算上朕这几十年,也从来没见过干成那样的大旱啊。田里干裂得可以放进拳头,地里颗粒无收,不少地方竟至人吃人啊。真惨啊!”

皇上闭着眼,当年的惨相仿若还在眼前,他摇摇头,睁开眼,向呼什博点头说道:“唉,这样的事啊,朕怎么能忘得了呢。记得当年百姓和大臣们都接连上表请朕祈雨。朕同意去祈雨,让卿择期祭雨,朕按卿择的那个日子去祭雨,祭雨仪式刚结束,朕都还没走下祭坛,就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至。大雨就这么整整下了两天啊,这之后又接着下了三天的小雨,后来的雨水就下得均净了,彻底解了旱情。王公大臣们、老百姓们,所有的人都说朕心通天,一求就下雨。朕见果然解了旱灾,当然高兴,听了这些奉承之词,心中也挺舒服的,想来天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啊。”

钦天监躬身祝道:“圣上是天之骄子,当然是心能通神的,圣上亲去向天祈求降雨,当然天是要护佑的。”

皇上哈哈大笑道:“你少来这一套。其实朕是知道,是你在搞鬼。你定是看准了这一天要下雨才让朕去的,不然朕不是就糗大了吗?是不是啊,现在你就老实说吧,朕不怪你。”

钦天监笑道:“不瞒皇上说,自皇上命奴才择期祭雨,奴才就在仔细地推盘和观察天象,可看来看去都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皇上急得不得了,奴才也急得很,整夜观看天空不敢睡觉,只是到了白天才补一下眠,又接着推盘。

就这么过了十多天,还是在元宵节那天晚上,奴才看东方的星宿中的水星有异动,推盘一算,知水君将要下界,当在第二天午时降生人间。水君施雨,他动必有**相随,所以奴才大胆地推测次日午时有雨,也就大着胆子向皇上呈报了,建议第二日一早就去祈雨,就可能会正好在祈雨结束时下雨。其实奴才当时还不是十分肯定,是皇上鸿福齐天,诚心通神,才能真的促成此事。”

皇上笑道:“你很不用说这种哄人的话。你神神鬼鬼的,一定也去跟踪了这水君降在哪家了?”

呼什博笑道:“皇上已经是把奴才都看得真真的了。奴才无处遁形。奴才果然跟去看了这水君降生的人家了。”

皇上好奇地说:“你说说看,是谁家的孩子?”

钦天监说:“皇上是知道的,您还去亲自给那孩子赐了名字的呢。”

皇上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北静王水家的水溶?”

钦天监呼什博笑着说:“圣上的记心真好。是啊,当时皇上祈雨成功,非常高兴。仪式结束后,回到宫里,又听人报告说北静王家生了一个儿子,皇上就亲自赐他姓水,名溶,表字春霖的。”

皇上高兴地说:“是有这么回事。水溶,水春霖,好名好字啊。哈哈哈。”

钦天监见皇帝十分高兴,也笑着说:“是啊,真是好名字。”

皇上忽然又想起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问呼什博:“**从龙,这水溶有**跟从,你说他们家的水溶会是真龙降生吗?”

钦天监忙说:“回皇上,水溶不是真龙降生,奴才已给他排盘算过了,他只是水君下凡历劫,命格清贵,但并不是真龙天子。不但不能危及皇家,还会辅佐继任之君。”

皇帝审视地看着呼什博,说:“爱卿啊,朕是真的十分信赖于卿的,你可是看准了吗?水溶真的不会危及皇家,还会辅佐朕的皇孙吗?”

呼什博忙站起来说:“奴才不敢胡说。那水溶是水君下凡,虽有**相随,但真的不是真龙天子之相,但其人清秀贵重,是继任者可以信赖的辅佐良臣。”

皇帝眼中的精光一闪,吓得钦天监心惊肉跳,但仍抬起头让皇上能看得见他眼中的忠诚。

但钦天监知道皇上已对水溶动了疑心,是啊,这水家是八旗入关时的铁帽子王爷,传到水溶的祖亲是第二代袭爵,皇上只是将他家的铁帽子取消了,然后额外开恩,并没有降他的爵等,故仍是袭了北静王的爵位。再到水溶的父亲是第三代袭爵,按规定就减等袭了郡王的爵位。这水家到目前仍领着上三旗中正白旗中一支十万大军,皇上怎么能不忌讳呢?以前不是很担心这事,是因为这北静郡王身有残疾,年近四十还无后嗣。但现在居然有了这样出色的后人,怎么能让皇上不去考虑呢。

唉,做皇上的真是累啊,这么大的天下,要开疆拓土,还要守成,还得防人觊觎皇权。他一个人一双眼睛,而看着他,看着这江山社稷的人何止成千上万。不过这位皇帝也太过精明神武了一些,那心眼何止成千上万个。这么几十年来,拉谁打谁,轻重缓急,千头万绪的事情在他手中是进退裕如,毫不吃力。

就说今儿这事吧,确实,这皇上虽然听到钦天监呼什博担保这水溶是不会给皇家添事儿,但,皇上心想,这钦天监也是人啊,保不准他与水家暗中交好才为他们担保的呢?最好还是再找精演天算的人认真仔细地看看水溶的八字、星象,看了以后再说如何处理吧。

想到这里,皇帝对呼什博说道:“对卿的话,朕是相信的,水溶的事儿就说到这里吧。你再说说这几年出生且有异象的其他孩子吧。”

欲知呼什博还会说出多少异禀孩子,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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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君降临频走水,星雨撒落成玩伴

话说上回康熙和呼什博因从说林家生女的怪异之事说到弘历和水溶降生时的异象。听了呼什博说弘历命相贵重,引起了康熙帝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孙子的兴趣,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当面审试一下他。听了呼什博说水溶是水君临凡,引起对水家的猜忌之心,虽有呼什博的担保,皇上仍心存疑虑,打算以后慢慢找人去再算一算再定对水家的策略。当着呼什博的面,康熙帝也不能表露过多,就接着问其他有异象的孩子的情况。

呼什博听康熙又问这五、六年间还有些别的降生时有异象的孩子没有,就回答道:“这几年生时有异象的还有几个,其中就有皇上去年生的小阿哥和小格格。”

皇上兴趣盎然地问:“哦,去年降生的小阿哥和小格格?这两个孩子,朕是见过他们的,并没听说、也没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钦天监笑笑不答,皇上看着他,心里明白人家在笑他,只在那两个孩子出生时去看过一次外,就再也没有去看过这些**们了。皇上不由有些内疚,却不形于外。见钦天监笑着不说话,就问道:“嘿,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光笑做什么?说呀。”

呼什博回道:“奴才这番话对小阿哥可是不太有利,皇上听了可能会将他迁出宫去。且他母亲也有可能随他出宫。奴才为此有不安。”

皇上看着他抬了抬手,一脸的不耐,示意他快说下去,别在这里耍贫嘴。

呼什博看皇帝不耐,无奈地笑了笑,只得说:“去年在生小阿哥的时候,奴才夜观星象,发现火星有异动,奴才随之追踪,发现是小阿哥降生。这小阿哥平时没什么不同的,但见不得哭闹。因为一旦他哭闹起来,宫中的不知何处就会无缘无故的起火燃烧。自他降生以来,他与其母陈嫔所住的景仁宫已大大小小走了几十次水了(以前称火灾为走水)。小到一件或几件衣物、用物起火,大的走水却只有两次。这两次大的走水,一次是他的床幛子烧起来了,把木床及床上的被单等全烧起来了,还好宫女们警觉,舍命将他抱出来,才没烧着他。另一次是景仁宫偏殿的屋檐角无故起火,因救得及时,所以没有出大的问题。几十次小型火灾大家也没在意,可能报上的就那两次大的起火吧。奴才记得皇上当时盛怒,说要彻查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结果也没查到什么,只得打了些奴才出气。因当时奴才还不是很肯定小阿哥的异能,所以给皇上也只说了是天降的无名之火,让宫人好生带着小阿哥,不要让他哭闹就行了。这一年中,奴才时刻在关注这位小阿哥,发现只要他哭闹,就很容易出现走水的现象,所以今儿个才能比较肯定地把这事儿告诉皇上。”

皇上听了点点头说:“这景仁宫连着这么几千间的紫禁城建筑,遇上天干物燥,常有大风,一旦着起大火来,只怕是救都救不及。看来真的得给他分府出去单独住才行,不然把这紫禁城整个的燃起来就糟糕了。只是他还小,就让陈嫔也随他出去照顾他吧。可把他**俩放在哪里好呢?”

皇上在寝殿内来回走动着,想了好几个地方都不合适。忽然,他拍拍头说:“唔,想起来了,那里可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

皇上笑着转身对呼什博说:“在城东有一个大湖,记得旁边曾是贪吏吴有德的旧宅,听说是修得轩峻得很呢,自三年前抄了他的家,将他一家发配充军黑龙江以后,那旧宅子现还封在那里空着。就分给他娘儿俩去住了吧。朕在很多年前曾幸过那里的,啊,对了,当时随驾的人里还有你呼什博呢。朕记得在那是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一个大湖,那湖边建有一幢单独的三层楼院,修得很是精妙,近水也方便救火。嘿嘿嘿,是个好地方啊,风景好得很呢。朕若不是国事缠身,也住到那里去颐养天年,可不是好。”

康熙是个说干就干的人,马上扬声让门口的太监传旨:封皇二十阿哥为贝子,从即日起分府出宫。将前所收缴贪吏吴有德的旧宅改名吉祥堂作为皇二十贝子的府第。因其年尚小,命其母陈嫔随子出宫同住吉祥堂,以利抚养。一应供养按其品级由内务府依例供给,不得延误。钦此。

呼什博见自己一言果然让小皇子及其母都出了宫,忙低头称自己有罪。皇帝笑着对他说:“你不是有罪,是有功,避免了以后的大祸。哎,你说那小格格也有不同一般的地方,你且说说看呢,有什么异象?”

呼什博说:“去年小格格降生时,正好是天后座下流星雨,也就是说天后座的伴儿们也先后下凡,其中一颗落在宫里,就生了小格格了,其他的落在别的什么地方,奴才没有深究,想来这些小星在天上时都是天后星的伴星吧,现在她们先行下凡,可能是为了今后给这林家姑娘做伴而来吧。”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就说:“这林家姑娘的排场真大啊,还没生呢,老天就给她把玩伴都准备好了。别的倒还罢了,竟还给她准备了一个格格做玩伴,呵呵,不得了,不得了。且不说这个,你说说这京中还有别的带有异象的孩子吗?”

在下一回中,我们的一个主要人物要出场了哦。欲知呼什博还有什么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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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恶时历尘,呼什博心慌泄密

话说上回呼什博告诉皇上火君降临生了皇二十子,且这个小阿哥不能哭闹,一哭闹就容易引起走水(起火),且降生这么一年时间,已引起大大小小几十次火灾了。为了不引燃紫禁城,皇上果断地将皇二十子封为贝子,分府出宫住进城东湖边的吉祥堂,并让其母陈嫔随同出宫照顾。

当皇上听说上天竟以流星雨的形式为林家姑娘降生了许多玩伴,不由哈哈大笑,说这林家姑娘的排场真大啊,还没生呢,老天就给她把玩伴都准备好了。别的倒还罢了,竟还给她准备了一个格格做玩伴。笑完,皇上的心情极好,又让呼什博说说这京中别的带有异象的孩子的情况。

呼什博说:“别的啊,就还有前年五月初五的时候荣国府次孙降生时嘴里竟含有一颗晶莹的玉石,听说玉石上还刻有些吉祥话儿。奴才听说后马上排盘演算,他并非天上星宿移动下凡,可能是不相关的什么,听说取了个名字叫宝玉,模样倒是长得很好,只是在他一岁抓周时只抓些胭脂水粉,奴才也打听了,听说不好读书,只会憨玩,他的父亲贾政很是厌恶他,常常责打他。但他的祖母贾氏却是异常的痛爱这个孙子。”

皇上皱眉说:“生于五月初五啊,这可是个恶月恶时,按你们的说法,在这一日出生的人,是生男克父,生女克母,对吧?”

呼什博忙躬身回道:“正是这样。这孩子一昧只跟女孩子玩,说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做的,看着女子就清爽,又说女子二字是极珍贵的,在女子面前十分的温柔和顺,十分的知礼。现在才不到两岁,刚会路没多久,其父为他配了几个小厮跟着,他对跟他的小厮们十分厌恶,谁要是在没嗽口时就说出女子二字,就要穿帮凿齿,十分的暴虐。”

皇上皱眉道:“在民间,听说生了这样的孩子都是会抱给别人养育或者干脆抛弃在外。这孩子不爱读书又这般的愚玩怪僻,难怪这贾政这样讨厌这孩子。不过,朕倒喜欢他的好色贪玩。这样憨玩很好。一般的世家都盼着子弟能文能武,却不知这样有点本事的人常常就不安分,这人一不安分,就容易被人利用,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倒是这样一昧的好色贪玩无所事事的人,因为无能,就不会有许多的胡思乱想,因为无用,别人也无法利用他。朕也不用多**思在他们身上。这孩子倒好,只是他的几个叔伯不太懂事啊,没什么真本事,却专会胡作非为的。”

说到这里,皇上眼中现出厌烦之色,呼什博知道贾家的麻烦要来了。忽然皇帝又说:“哦,不说这些题外话了。呼什博,你倒说说,朕该怎么对待这林家姑娘呢?”

呼什博沉吟道:“她是天后星来历劫的,自然是有天命在身。皇上只须顺其自然就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永远不能加害于她,否则天怒人怨。逆天行事的后果,皇上是知道的。”

皇上说:“知道了。朕会关注于她,爱护于她的。后天是她的洗三,朕答应过封她为县主(多罗格格),把她从宗女(世家之长女)一下子破格升四级封为县主,也算对得起她了。本来准备让内务府去传旨就行了。现在你这么说了,朕就再额外加恩于她,后天亲自去她家看看她,亲自去颁旨,给她赐个好名儿。”

说完,皇上对呼什博说:“今天辛苦爱卿了,爱卿为朕解了这么多的疑问,朕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后爱卿还得多多关注着这些历劫之人的异动,随时向朕报告。今儿个,爱卿就先回去吧,朕下次再找你说话。”

呼什博听了,忙起身谢恩退出乾清宫的寝殿,直到出了宫,回到自己的住处才敢轻轻出一口气,心想真是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有祸事啊。自己虽是有一些天算知识,但毕竟是一个凡人,很多奇诡之事并不一定看得真切,加上天机是不可外泄的,今天自己向皇上说了这么多的天机,会不会天降惩罚,让自己和家人罹难呢?自己还罢了,自己老来得的那个心尖尖上的儿子如果也出事的话,于心何忍啊。可皇上问起来又怎么能不说呢?如果知而不言,或说半句留半句,只怕自己一家人也是活不成的。夹在天老爷和这皇帝间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想到这里,呼什博不由心慌起来,忙排盘为自己演算起来。只是可惜,像他这类有通天的异能之人,有一个地方与医生相似,就是善治别人的病,却不能治自己的病。这也许是天意吧,当这些精于天算之人在为自己演算时,总会在他们的排演中出现一些难解之迷。所以呼什博看了自己的排盘结果,总有一两个关键地方不能解得,但看得见的地方都表明,不但自己现时不能走,且自己的儿子也因有着与自己一样的通天意的异能而将供职在钦天监,于是只得长叹一口气,打消了告老还乡的想法。

呼什博转念又想,照说,不能把皇上作一般人看,他是天子,本身就是奉天承运之人,本身就有通神之处,所以自己将观察到的告诉他,不算向凡人泄露天机。只是得注意不能与任何皇子们接近,更不能将这些天机泄露给他们,不然,就算皇帝不杀自己,这些皇子们也容不下自己。因为总有些人不服这天命,总觉得什么都是可以靠实力去挣得的。呼什博眼前不由浮现出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惨烈景象,不由喟然长叹,心说人有个命运,可有的人就是不服这个命,不该自己的要去争,结果把得到手的也给丢了。自己今后只好装聋作哑,自求多福了。

这呼什博一边长叹,一边安慰着自己,只要谨慎一些也还过得去。

而内务府和林如海家为皇上即将亲临林府,为林家女儿行三朝封赏一事却已忙翻了天。内务府这边忙着传旨、关防、备办封册、礼物等,林如海家却在忙着接旨、准备酒宴、回礼等事情,真是没有一时是空闲的。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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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父子接圣旨,侍卫太监设关防

话说上回说到康熙帝将钦天监呼什博召到乾清宫细细盘问有关这六年京中异象之事,当听说林家姑娘不但对皇室江山无害,反而会辅助孙子治国,不由心中大悦,忙吩咐下去,让准备册封浩令,同时备办厚厚的赏仪,后天他要亲自到林府去封林家姑娘为县主。

戴权忙去内务府传旨准备。内务府接旨后,一面忙派人去林府传旨,一面又派人去林府勘察,定下何处迎圣驾,何处停轿,何处更衣,何处宣旨,何处见驾,何处游幸,连香炉如何摆放都一一指定安放。主管关防(用障碍物进行隔断)的侍卫和敬事房的太监们也忙带了关防之物将东街封锁了,他们先在各处树起篱笆将街道与各家各房隔断,上面都遮上黄色的布幕。宫中的卤薄仪仗队也一丝不苟地准备起来。这样直忙了两天两夜才大致完成。

这边宫里在紧张地准备着皇上亲自来册封林家姑娘的事,那边林如海家也是十分忙碌。还是那句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贾敏生产后,如海也因是整夜未睡,这时一轻松下来,也是困得不得了,因知道女儿三朝时皇上会派人来宣旨册封,就将家人召来交待了该准备的各项事务后,才陪在心爱的妻子旁睡了起来。没想到,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守在室内的侍女悄悄推醒。

如海睡眼腥松地看着推醒他的侍女,想起睡前吩咐她们:夫人醒了后,就叫醒他的话,所以忙惊喜地看向贾敏的床,以为贾敏醒过来了。可一看之下,贾敏闭着眼睛,呼吸沉稳,仍在沉睡中。

他沉着脸转向侍女,侍女忙低声向他报告:“宫里来人宣旨,请爷速去大厅接旨呢。老爷已经都穿戴起来了,正往大厅赶呢。”

如海一听,醒意全无,虽不知有何旨意,想来应该与后日的三朝封浩有关。见侍女已把他的朝服正装拿来了,忙在她们侍候下迅速穿戴起来,然后健步向大厅而去。

走到外面院子时,正好林大人也刚到,见到传旨的大太监郑赦带了两个小太监等在那里,忙上前请了安,将他请到厅上的偏厅坐着喝茶,又命人赶快设了香案。其实这香案因后日的册封礼是要用的,所以早已备好,只是要去找来香,所以须略等一等。

这里林大人和如海就陪着太监郑赦等人喝着茶,郑赦看呈给他的茶杯是汝窑的东西,就说是个好东西啊。如海恭敬地说:“这是太祖皇帝恩赐给家祖的一套汝窑茶具,只在来了贵客时才敢用,以向世人展示皇上对林家的不世之恩情。”

郑赦也笑着说:“自太祖皇帝以来,到当今皇上都是很眷顾林家的,现在皇上又要降不世之恩与林家呢。真是难得的缘份啊。”

正说着,管家来报说香案已设好了。

林大人和如海马上报告给那宣旨太监郑赦,恭请他到大厅宣旨。

于是太监郑赦带了那两个小太监在林家父子陪同下,来到正厅。林家父子恭敬地请他在香案前的正位站了,父子俩向上行了叩见皇上之礼,然后跪在地上静候宣旨。一家子上下人等见家里的两个主人向上跪下了,早也都随着跪了一地,整个院子是鸦雀无声,只等着听传旨太监的诏文。

那传旨太监见众人均已跪下听宣,就清了清那有点女声的嗓子,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氏之祖随太祖征战南北,立下不世功勋,由太祖降恩封为恪敬郡王,今已传三世。直如海以科举入仕。林氏一家五代忠君辅国,恪尽职守,朕甚为倚重。今林氏诞生长女,为示恩宠,朕定于此女三朝时亲到林府颁旨封赏此女。钦此。”宣毕,将圣旨递给如海,如海与林大人三呼万岁,谢恩后,方接过圣旨来,恭敬地躬身捧着将圣旨安放于香案上后,父子俩又退回来原地跪着再叩拜谢恩,然后才起身谢了太监郑赦,并向他道了辛苦。郑赦接着就向林家父子告辞。

如海向管家看了一眼,管家忙拿了个楠木盒子上来交给如海。如海将那楠木盒子捧了就恭敬地送到郑赦的手里。又拿了些银票交给那两位小公公。

那郑赦打开楠木盒子一看,是一套明时的汝窑茶具,其质不比方才的钦赐之物差。那边上还有一张写有二百两的银票。郑赦又把盒子盖好,眉眼笑着说:“如此咱家就谢两位林大人了,你们就加紧准备接驾吧。”

如海父子连声应承,将他送出府去,才转回身来细细安排接驾事宜。

正在安排着,那敬事房太监和宫中负责关防事宜的侍卫也拿了篱笆、黄色布幕过来,如海又亲自接待了,与管家带他们到府中各处看了,才让管家带他们到各处设置关防。

因在“三朝”时,林家也会来许多的亲戚,所以这些亲戚所呆的地方必须与皇帝停留的地方分隔开来。于是,林府管家带着府里的男仆跟着宫里来的太监和侍卫一起在看了府中各处后,就划定:接驾大开中门,直入林府,到正厅偏殿更衣休息,再到正厅接受陛见。陛见后,再到前院香案前颁册封令行册封仪式。然后皇上一行人到林家的大花园游幸,午膳就摆在林府的大花园里。

皇上带来的大部队侍从在进府后除留下一部分随身护卫皇上外,其他的都驻在关防的四围,正大门处是二千人马,二门是二千人马,各道门把守各有一队人,前后院之隔各有两千人把守,在关防外的各处守卫各一千人,随侍两百人,整个是一万四千余人的队伍。加上王公大臣及人平两个侍从,应是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这还不算外围扈从。

关防侍卫和太监与管家划定了各处关防的位置,又定了明日这一万余人的站位,马赶到何处,王公大臣的侍从呆在何处,各类人在何处休息,在何处吃饭。而贾府的亲戚又在何处落脚,在何处休息,在何处用餐等。

这里刚划好关防处,宫里的御前大臣和内侍卫大臣带了侍卫头儿来到林府查看各处及确定各侍卫队的站位及责任。如海父子听家人来报,忙将御前大臣和内侍卫大臣请进正厅,一起序礼坐了。这御前大臣是由肃亲王任的,故他坐了上位。这内侍卫大臣是由大贝勒任的,故他与林大人分左右坐了,而如海按职按理都不能坐,就亲与几位大人奉茶。吃过茶,大家攀谈几句后,就是实地勘察。此时天已渐黑下来,于是各处点灯随行,将各条路上照得如白昼一般。两位大臣及侍卫头看了地方,均记了下来,说了明日天不见亮就有约五千人进驻府里何处、何处,马赶何处等等,林如海一一记了,应了。两位大臣看事已完备,就告辞,如海父子忙留着再喝茶,两位大臣都笑着说明日还会在一起,就都告辞带了那些侍卫头儿一径去了。如海父子将他们送到府门,躬身看他们上轿去得远了。如海方与仆从侍候着林大人回房歇下后,再将管家和各处的管事叫来吩咐一遍,提醒明日一早四点钟就要各归各位,因为那些侍卫在早上四点就会来站位的了。然后,又听了管事的汇报,见各事均完备,才回到自己的小院歇息不提。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林家依习俗报喜,贾府按人头算帐

话说花朝节里,在贾敏生下女儿后,林如海陪着爱妻刚歇一会儿,就有宫中太监来传旨。接旨后,如海知道马上就会有主管关防的敬事房太监和侍卫过来关防各处,一茬接一茬的事儿就没完没了,如果再不去贾府报喜,就再没有时间去了。所以如海忙问管事的备办好报喜的物件没有,管事的忙回说已备齐,已领人抬在院子中来了。如海忙说:“让他们立等着,我换了常服就出来,一起到贾府报喜去。”

如海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回房将正装官服换了下来,在侍女的帮助下,迅速换上日常穿戴的常服出来,带了院中的一群家人抬着许多贵重礼物到贾府报喜去了。

看官看到此处可能就不明白了,说如海一惯注意不与贾家交结,怎么今日又带人主动到贾府去送礼呢?

原来按当时旧俗,不论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之家,凡生了头胎孩子的人家,都要备办礼物到妻子家里去向岳家报喜。岳家得到喜讯后,就会在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带着丰富的礼物到女婿家祝贺三天,并由岳母给孩子洗个澡,叫“洗三”,又叫做“打三朝”。皇上所说的“三朝”也是指此。

林如海家虽是钟鼎书香之家,因是流行的习俗,故也难以免俗了。虽然如海平常时时注意不与贾家多有接触以免刺了皇上的眼,但现在妻子生了头胎孩子,还是得按习俗亲自到岳母家报喜。

因此才有如海带着家仆们抬着许多贵重礼物往贾府报喜一事。林府住在东街,贾府住在西街,那时的街道并不是很长,所以很快如海带着家人就走到贾府所在的宁荣街了,于是他们在宁荣街口点起一串报喜鞭炮,两边街上立时就有了许多人来看热闹,一看才知道是林府在花朝节生了一个女儿。大家就说“这女娃是个有福的,听说生的时候引得百花齐放呢。”有的还说:“我家有个亲戚在他家做活,他回来对我们说,生这个女娃时,还引来了百鸟朝拜呢。”大家一片惊奇之声,有问吉凶的,有说是凤凰降生的,有说是百花神临世的,还有的说得更奇。

如海不管这么些,他的时间紧得很,这里报完喜,还得回去准备接驾事宜呢。于是他带着家人就象没听到大家的议论似的,抬着礼物走拢荣国府的大门,又按习俗,燃放起大挂的鞭炮。

“噼呖啪啦”的鞭炮声惊动了贾家守门值班家仆,忙出来一看,见是林如海带了家人抬着几担礼物在门口发鞭炮呢,就知道是他家的大小姐贾敏生了。他们一看如海手里并没有提公鸡,就知道生的是个女儿,忙一面派人向里报信,一面忙将如海等人迎进府去。

这里管事的正将如海往荣府大厅领,贾政就已呵呵笑着迎了出来,这里如海就对着贾政就躬身作了一揖,笑着说:“内子生了一女,托老天和祖宗的庇护,如今母女均平安,如海特来向岳家报喜。”说着命家人将礼物抬上来,亲自将礼单交给贾政。贾政谦让几句,接了礼单,又忙向如海道了恭喜,命家人上来接了礼物。

这里贾政将如海让到正厅里正献茶时,贾母在一群仆妇侍女的簇拥下也来到正厅,如海、贾政忙起身迎接,将贾母让到上位坐了,贾政、如海才分宾主坐下。

如海又向贾母也报了喜,说到母女均平安时,是一脸的庆幸。贾母见如海并没因为贾敏生了个女儿有不悦之色,很是高兴,就说外孙女儿“三朝”时一定到林府来亲自为外孙女儿洗三。

如海起谢了,又说:“只是后日的‘三朝’,仪式情况可能有一些变化。”

贾母忙问道:“外孙女儿‘三朝’时,皇上真的要到林府来亲自册封外孙女儿?”

林如海躬身说:“蒙今上隆恩,圣上确实是要在女儿的‘三朝’时来府行册封礼。”

贾母就说:“那到时的取名可能就最好由皇上来赐名了。”原来按旧习,在给小孩子“打三朝”时要由外婆给外孙起个乳名。现在皇上要来,外婆这个主角当然得让位了,所以贾母才会建议到时请皇上为外孙女儿赐名。

如海点点头说:“恐怕是这样的。”

贾政说道:“这是难得的极大的荣宠啊。从宗女直接升格为多罗格格,外侄女儿刚一出生就领着朝廷的二品大员俸禄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贾母也是称颂不已,说是皇上的不世恩赐

贾母及贾政又对着如海恭喜一番,说马上就备办“三朝”时的物品,“三朝”时就到林府为林家大姑娘“打三朝”。如海心中有事,也不多说,谢了岳母、舅兄,起身告辞,贾政知他要预备接旨,事儿多,也不多留,将他及家人一起送出府去。

话说贾政将如海一行送出府去后,看他带了家人走得远了,才转身回来与贾母、王夫人商议给林家大姑娘“打三朝”的礼物。

王夫人说:“本来给林家大姑娘的三朝礼在三个月前就备齐了的。老太太也知道,凡小孩子的银锁、银项圈、银手镯以及四季衣服、帽鞋都是齐的。后来听说敏姑娘怀的是个哪咤胎,还要等三个月才能生呢,所以把打三朝用的鸡蛋、肉、甜酒等这些放不得的东西就分别用了。所以现在要备办的就是这些蛋、肉和甜酒、寿面等。现在什么都好说,就是不清楚要准备多少红蛋才合适。”

贾母说:“按习俗,打‘三朝’时,孩子的外婆家要给每个来祝贺的客人一个染红的煮鸡蛋(谓之“吃喜蛋”)。有多少客就得煮多少蛋。这得有多少客人呢?如果人数不清楚,就不好确定煮多少蛋,也不知该准备多少的腊肉和甜酒。”

贾政说:“这个数可能有点吓人。”

贾母和王夫人都问:“怎么?会是多少?”

贾政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府中书办和帐房先生对做这个事情是内行,心想与其自己几个人在这里胡想乱算,不如让他们来算还更快更好。他将这个意思说给贾母,贾母说很是,就召他们来算一算吧。

贾政命管家去将书房里的书办先生和帐房请到上房来。不一会儿,书办和帐房一起来到门口向里请安。因他们是男人,里有女眷,只能在门外听候使唤。贾政命在门口安了一张桌子,在桌旁放了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了,然后,把林家生女、要去‘打三朝’以及皇上要亲自到林家进行封赏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来算一算按习俗该送多少煮红蛋和其他礼物的这个帐。

书办先生对贾政说道:“按着习俗,‘打三朝’需要排三天的宴席,这三天所需的红蛋、腊肉和甜酒是由岳母家提供。按林府这次接驾受封规模来看,这三天的宴席可能要这样分解。第一天是接驾;第二天是各部来贺;第三天是亲戚朋友。分别按这三天来人数量来计算出每天所需的数量,再行相加,才能较准确地算出三天所需的鸡蛋和腊肉、甜酒量。请问老爷,可否这样计算?”

贾政点头说道:“这样算很清楚,就这么算吧。”

于是书办先生和帐房就按此法计算起要送多少“三朝”节礼来了。

不知所需究竟是多少,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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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吩咐要风光,王氏心里不自在

话说贾敏生下女儿后,林如海依习俗到贾府报喜。贾母及贾政向如海道了恭喜,听说在林家大姑娘“三朝”时,皇上要亲到林府行封浩礼,大家都觉得脸上有光,就说“三朝”那天要到林府来给林家大姑娘“打三朝”。

贾政将林如海送出府后,回来就与贾母、王夫人计算要备办的三朝礼所须物事。贾政知道府中书办和帐房先生对做这个事情是内行,与其自己几个人在这里胡想乱算,不如让他们来算还更快更好。他将这个意思说给贾母,贾母说很是。

于是贾政就命管家叫来书房里的书办先生和帐房,不一会儿,书办和帐房一起来到门口向里请安。因他们是男人,里有女眷,只能在门外听候使唤。贾政命在门口安了一张桌子,让他们坐了,然后,把林家生女、要去打三朝以及皇上要亲自到林家进行封赏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来算一算按习俗该送多少煮红蛋和其他礼物的这个帐。

于是书办和帐房告了坐,一五一十地认真计算起来。书办说:“一般打三朝是三天。但第一天是接驾。皇上及卤薄仪仗队、侍卫扈从、太监、宫女、随侍王公大臣及他们的奴仆随从约应该是一万五千余人,这还不算外扈从。所以第一天的应备办的鸡蛋、肉、甜酒应备15000人份。”于是帐房开列出第一天的礼单:鸡蛋15000个,肉若干,甜酒若干。各项折合后,向内报道:合银750两(以光绪时一两银的实际购买力计,一两银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150—200元,以康熙时一两银约合现在的人民币300—400元)。

王夫人一听第一天竟是这么大一笔开支,不由心痛起来,看贾母和贾政并无别话,只得暂且忍耐下来,听书办和帐房算第二天的开支。

书办说:“次日是世家通好来贺。林家四世封候,五代列于朝班,为历代皇上所倚重,官声雅重,人缘相当的好。所以几乎各部官员都会来贺。加上他们的内眷、侍从等,人数当在13000人左右。”于是帐房开列出第二天的礼单:鸡蛋13000个,肉若干,甜酒若干。各项折合银700两。

听了报出的第二天的帐,王夫人的脸色已是遮掩不住,有些不太好了。贾政的脸上也有一些惊诧之色。但见贾母只是静静地听着,也就没有说什么。王夫人看他二人无话,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听书办二人算第三天的帐。

只叫书办算道:“林家支庶不茂盛,但仍有几家堂伯亲戚,合宅算来也有五十来人,加上下属、奴仆等应该是近千人吧,再加上贾府去的上下人等,两府合计1500人。”于是帐房开列出第三天的礼单:鸡蛋1500个,肉若干,甜酒若干。折合银50—100两。然后再把第一天到第三天须准备的总数进行了约:共须备办鸡蛋29500个,因可能有不速之客或其他意外情况,建议备办30000个鸡蛋,肉、甜酒均应备相应人份,共折银1500—1600两。

贾政夫妻二人听了就不言语,等了好一会儿,听贾母说道:“我也只这么一个女儿,你们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现在她生了孩子,连皇上都这么看重,我们做娘家人的,没有理由不去帮衬的。何况这林家也是有根基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请他们提携的时候。再有,刚才我看了林家送来的礼单,看着只有几担,但都是很贵重的东西,价值不下二千两银。所以,你们就好好的去备办吧,务必要齐全风光。”

贾政、王夫人连忙答:“是,儿子、媳妇马上就去办,一定办得齐全、风光,到时请老太太看了才派人送过去。”贾母点头说好。于是贾政夫妻二人辞了出来备办各事。

贾政夫妻二人回到王夫人的卧室,王夫人等贾政坐下后,命侍女来献了茶,就问道:“老爷,母亲说要风光备办,为妻没有意见。要在这两天内购齐这些东西很不容易,尤其是购齐30000个鸡蛋可能会有些困难。但这还不是特别困难的,困难的是,在何处去支这一笔银子。为妻管理的内帐上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了,不知老爷管理的外帐房可否支出这笔银子?”

贾政皱眉说:“因去年国公爷去世,花了上万银子;下半年又是给珠儿捐官,花了有五千两。帐上已是没有现银了。今年过年已把庄上交来的东西都用光了,上月我才到内务府去借了一千两银子,府官还说贾府累记已欠着内务府白银八十多万两没还了,他说皇上已说过几次了,要让欠帐的官员逐年逐年的把旧欠缴清,未还帐的官员不得再借内务府银两。还好府官念旧也没有为难于我,借了。但说了,借了这次,只怕再借就难了。现在咱们府里是一年不如一年,竟都是在寅吃卯粮呢。”

王夫人也叹息道:“何尝不是这样。前两个月为着元宵节要向皇上进贡品,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将为妻陪嫁过来的一个大金佛进上了。这一次的“三朝”礼,老太太又吩咐要风光,非是为妻不孝敬、不顺从,真的是手长袖子短,难以遮掩啊。可这个饥荒还得撑下去才行啊。实在不行的话,只好把为妻陪嫁过来的一架檀香木大围屏拿去抵一千两过来,再拿个小金佛抵出去当个500两回来先使着吧。”

夫妻二人正商量,贾母让自已的一个大丫头拿了一个包袱过来。贾政夫妻二人都起身让那丫头坐。那丫头见过贾政夫妻二人后才坐下来说道:“这包里是一千两银子。老太太说怕老爷、夫人在备办中不趁手,所以命奴婢拿了这一千两银子过来,说仍不够使的话,再想法去。”

王夫人忙说这样就够了,刚才已命人出去当了一个金佛,应有500两银子拿来,加上老太太这一千两,就够了。于是那丫头略说了两句,就辞了贾政夫妻二人去回贾母不提。

且说贾政夫妻忙将管事的人叫来,分头去采买这些鸡蛋、肉和甜酒。其他还好说,这一下子要30000颗鸡蛋把北京城里的鸡蛋差点没全部买完了。到了第二天晚上,各处去采买的人回来最后投帐。一算之下,果然是肉和甜酒已备齐,而蛋还差着500来个,再有就是府里的礼品担子不够用。王夫人无法,忙命厨房停止用蛋,再请宁国府的尤氏和大嫂邢夫人帮忙,总算在三个厨房中投了500个鸡蛋出来,又把礼品担子也从三府中投借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院里,每一个担子上都扎上红绸花,喜气洋洋的,煞是好看。

王夫人一看东西齐了,吩咐把蛋煮好后全部上上红色,又出来让把准备好的礼品挑子抬过来装这红鸡蛋。就这么几个灶几个锅不停火地煮这30000个蛋,直到凌晨才全部煮好,略凉一凉,就整齐地码上礼品担子,光鸡蛋就装了100担,又检查了其他的礼品担子,也是整整齐齐的装了100担放在那里了。王夫人命人把这些礼品抬进堂屋,命一班人守夜,不准出一点差错。家仆们哄然应了,点齐人分班守了不提。

且说这王夫人就这么不停息地忙了两天,到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在丫头们的扶持下回到自己房中,见贾政派来的人说就在赵姨娘处睡了,心中有气,却又不能说,只得胡乱清洗了,躺在床上要睡,一身疼得却睡不着。不由想起:当初这贾府金尊玉贵的养着这贾敏,希望靠着美如天仙的贾敏能攀上皇亲,从此青云直上,一大家子都好做了皇亲国戚,到时谁不来奉承?真是又富裕又有权势。谁知天不如人愿,不但没当上皇亲国戚,反而给人家送出了宫,嫁给个木头做了老婆。这么多年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现在生个女儿就这么的惊天动地的,上有皇上封浩,下有百官来贺,这贾家平时一点没得过他们的好处,往来都没什么,结果还得癫癫地去送大礼,还把自己累得要死,想着就冤得慌。这王夫人又想起自己前年五月生了儿子都没这么风光过。更气人的是,偏这儿子生在5月5日,按旧俗是恶月恶时,克父克母,特不受人待见,连老爷见了他都是一脸的厌恶,虽有老太太疼爱,到底不是个长久的事啊。唉,怎么自己生个儿子就还不如别人生个女儿啦?真是不想还好,越想越气,不由在床上抽抽泣泣地哭起来。

第二日早起,王夫人到贾母处晨省时,就禀报说各项送礼之物均已备齐,请老太太去审看了,到时好随老太太去林府的时候一起抬过去。于是贾母忙吃了饭,与王夫人一起来到堂屋检看礼物,看着地上放着两百担礼品整齐地放在堂屋里,心中欢喜,点头说很好,很好,给王夫人道了辛苦。王夫人低眉顺眼地说是应该的,贾母更加欢喜。让各自回屋换衣服准备吧,准备好了就一齐到贾母屋里集齐一起到二门上车的上车,上轿车的上轿,小厮们等这些主子、丫头们都上了车轿,才上来抬的抬,拉的拉,小厮、仆人抬着那200抬礼品担子跟在后面。到了府门口,爷们都上了马跟在贾母她们的车轿旁一起浩浩荡荡地往林府而去。

沿途看这贾府送三朝礼的老百姓何止上万人,他们只见前后排了有两里路的礼品担子,每个担子上都扎着大红花儿由两个穿着光鲜的男仆抬着,又有乐队吹打着向林府而去。林如海那时刚下了朝回府,听得岳母带了贾府中人来了,忙亲自到府门口来接了贾母等进府,安置到接驾关防外的一个大院子坐了,敬茶毕,陪着说了一会儿的话,又派人来陪着说话,自己因要接驾,只得告了得罪出来安排接驾各事。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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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门听政成常例,太后质疑封浩令

话说因皇上颁旨说在林家姑娘三朝时要亲自去为她封浩,因此,内务府和林家就忙着传旨、接旨、关防及接驾和封浩的事情,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从两天前的下午一直忙到昨天晚上才把相关事宜大致完成。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今天已是林家姑娘的三朝日。

可是到林家去封浩这事儿,对皇帝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重的事了。所以他认为还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比如说:每天一早和下午三点钟都要去查看自己的几个未成年的儿子的学习。这是极其严格的训练,上午学文,下午学骑射,这关系着治理这个国家的是什么人,以及用什么来治理国家,关系着家国未来;又如几乎每天的御门听政,这是国事,是江山。

正因为此,这天一早,皇上就如平常一样起来,梳洗、穿戴好后,用过早膳,就按例先到阿哥所去看自己的那些未成年的正在上学年龄的儿子们是否已经开始读书了。这些孩子在阿哥所受的训练比之任何汉人的子弟都更为残酷,每天早上四点就得入阿哥所学习。读四书五经学习满文,每学一篇文章都得先背二百篇,直至一字不漏一字不差一点不打藤儿,一顺地背下来为止,否则是要受罚的。

在阿哥所见几个上学的儿子都已各自坐在自己的课桌前认真学着自己的功课,皇上舒心地笑了,随便叫了一个小阿哥来抽问他的学业,对答如流。皇上又叫了另一个小阿哥,随手翻了一篇文章,抽了中间的一句念出来,让小阿哥接着背下去,真的是熟能生巧,背得很流利。皇上很满意,夸奖了阿哥们,又巡视一回就直接去上朝了。

今天又是御门听政的日子。从康熙亲政以来的这几十年,勤勉理政,几乎每天都会进行御门听政。

看官反复听剪剪说这这御门听政,可能不明白何谓御门听政,剪剪就来解释一下。原来这御门听政就是皇帝在审读大臣的奏章后,对一些比较重大或重要的事项做出批示,并形成谕旨。皇帝把这些谕旨交给内阁保存,积存到一定数量后,皇帝就会传旨在某日举行御门听政。内阁得旨后,便会告知在京各部院衙门、各部院官员届时进宫候旨;候旨的同时有章要奏的,就将奏折装在函匣中,到时一起上奏。

皇帝从阿哥所出来就坐上鸾驾,到乾清宫下了鸾轿,走进乾清宫,见领侍卫内大臣、内大臣、散秩大臣以及仪仗队等人在丹陛下左右相向而立,参加听政的大臣已聚集在后左门了。御前侍卫见皇帝到了,大声宣布觐见开始,那些早已等在后左门的文武百官便开始鱼贯进入乾清宫,按一定的顺序排列站好。

一切准备就绪后,皇帝看看时间,已是早上7点过一刻钟了。于是他直接走到乾清门正中的宝座上坐下来,听政开始。一个尚书拿着奏匣来到黄案前跪下,将匣子恭恭敬敬放在黄案上,这就是前天到昨天积累下来的已批的要事折子了。只见一个满内阁大学士上来将奏匣启开,将放在里面的所有奏章取出,一一向皇帝奏明。皇上见共放了四道奏章在宝座前摆放的黄案上。他拿起一本奏章,翻了翻,是河南总督报上请修河堤的奏折,见自己前两天批在上面的谕旨明明白白的还在上面。那满内阁大学士复述着这四道奏章,每奏一事,皇帝便会将前面已写好的谕旨降下去,由大学士降谕旨传给奏事者。因康熙帝几乎每天都要御门听政,所以每天积累的奏折并不多。不到8点半,四道奏章就已全部颁下谕旨给有部去执行了。来参加听政的官员中又按照先后顺序奏上了两三件事,康熙帝当堂一一给予了解答,见群臣再无人出班上奏,康熙帝才宣布退朝。

皇上退朝后直接去了慈宁宫看望太后。太后慈祥地看着他,说:“自你亲政这么几十年啊,就没看你偷一天的懒,天天都御门听政,唉,哪来的那么多事情要办啊。看把你给累的。不过,累了你一个,这个国家倒是越来越强大了。好啊。”

皇上笑着回道:“这么几十年下来,儿子习惯了,也不觉得累。”

太后又笑着问:“啊,额娘想起来了,是不是今天上午皇上就要亲自到林家行封浩礼了?”

皇上笑着说:“是啊。林家几代忠直,为皇家所倚重,现无男嗣,只生了这一个女孩子,为示恩宠,所以破格将这个宗女越四级封为县主。”

太后笑道:“是啊,皇上是个明白人。按大清制,公以下的官员之女均称宗女。这林家姑娘刚刚出生就从宗女位越过了乡君、县君、郡君而直接升格为县主,用我们满语说,就是多罗格格,等同世子及郡王的女儿,确实是越了四级了。皇上啊,这样越四级封赏的,额娘只记得,先太皇太后曾在先皇的时候认过一个宗女为养女,受封为格格,是因这宗女是忠臣之女,且德才兼备,才行册封的。现在这林家姑娘刚刚才出生,未见才德,就行册封,一封还就破了格,一破还连升四级,一个刚出世的女娃就成了我们大清的二品浩命了,这在我们这一朝中可是还没有先例的呢。”

皇上忙躬身说:“皇额娘说得对,是儿子鲁莽了。如果皇额娘认为不合试,儿子就去把这封浩拆了。请皇额娘示下。”

太后听皇上这么说,就笑了笑,说道:“……”

不知说些什么,是否还能对林家姑娘进行封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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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出个主意,北静王欣然应允

话说这天是林家姑娘的“三朝”日,皇帝准备在御门听政、晨省太后之后就去林家亲自举行封浩县主仪式。

皇上来到太后的慈宁宫中,如往常一样向太后请安问好后,太后向他道了辛苦。娘儿两个说了些别的以后,皇太后就问皇上,是不是马上就要去林府册封林家姑娘,皇上说,正准备向皇额娘请安后,就去林府封浩。太后就说将林家姑娘从宗女一下子破四格升到多罗格格是本朝从来没有的事情,意思是皇上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按说,皇上在外朝封赏大臣的话,太后一般是不能管的,但皇上封赏女人,这就是后宫太后的事情了,如果太后不同意,是不能封的。但皇上自那天与林如海立了约定后,是将此事禀报过太后的,太后并没有反对的。今天皇上在朝上已把封浩令颁给主持册封仪式的正副使臣了,现在册封的金册和彩亭已备好等在外面了。皇上心想,早就说了有这么几个月的事了,如果不同意也该在颁旨前早说才好,现在刚颁了旨了,又撤的话,有点不好找理由啊。

但皇上以孝治天下,对皇太后的话,几乎是没有拒绝过的,何况是为这样无谓的事,犯不着让太后堵心。所以今天一听太后这样说,知道有了什么缘故了,皇上心中已极速地算计清楚了,知道了取舍。忙说是自己鲁莽了,请问太后的意见,说,若太后不同意,就准备取消册封。

太后笑着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用不着出尔反尔的。你对忠直之臣示以恩宠没什么不对的,而且还是好事儿。只是这好事得办好了。额娘觉得这事啊,可能要这么办更好一些。”

皇上忙问太后应该如何办才好?

太后说:“凡皇室收养的女儿可以给相应的爵位。这县主就是多罗格格,按制,只有世子或郡王的女儿可以封多罗格格。所以额娘认为,如果让一个郡王认这林家之女为养女之后,再将她封为县主,就顺理成章了。”

皇上笑着说:“这真是个好办法啊,但让哪一个郡王来认这个女儿好呢?现在有四个郡王。”

太后说:“额娘记得北静王现减等袭爵,现袭的是北静郡王位吧。”

皇上心中格登一下,心想不好,太后要将这两家连为一家了。原来因林家无男嗣,且最近将兵权削了,加之如海为人雅重谨慎,所以最近皇上已是大大放松了对林家的戒备。而水家,虽说呼什博说这水溶不会做不利皇家之事,但有了这样出色后嗣而又位高权重的水家已是皇上心中一个随时得提防的麻烦了。如果将这两家连为干亲,则对水家和对林家的防范都得升格加强,这不是又增加了一件麻烦事情了吗?

皇上只管在心中想着,脸上却没露出半分不悦来。

太后见皇上没接自己的话茬,却是误会了,以为在等自己说下文呢。就笑着对皇上说道:“你看,这些郡王中只有北静郡王家没有女儿。北静郡王家无女儿,而林家无儿子,让他们认作干亲,不是北静郡王家就有了女儿,虽水溶不便认林如海为父,但两家这么一连亲,那林家也相当于变相地有了一个儿子了。皇上啊,你说这不是很好的事儿吗?”

皇上心中苦笑不迭,可看母亲如此高兴,也忙点头说:“可不是吗?太后这主意啊,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呢。那就先宣北静郡王进来?”

太后心情十分的好,就说:“把老身那侄孙女——北静郡王妃也一起请进来吧。”

皇上忙命人传旨请北静郡王、郡王妃请进宫来。

这里皇上与太后和陆续来晨省的后妃们一起在太后跟前正承欢说笑着,就有宫人来报说:“北静郡王、郡王妃奉旨觐见皇上及太后。”

皇上忙命宣进来。后妃们也就向皇上及太后跪安告退了。这里宫人也将郡王及郡王妃带进殿来了。郡王及郡王妃忙上前来向皇上及太后行参拜大礼,皇上命免礼赐坐。宫人们搬了凳子来请二人坐了。

太后看着北静郡王夫妻二人,慈爱地笑着对北静郡王说:“哎,这岁月不饶人,你也见老了。自上次见过,咱们已是半年没见了呢,很是挂念你们啦。”郡王夫妻二人忙谢了太后,说也很挂念太后。太后又与自己的侄孙女——北静郡王妃说了两句,问了水溶的情况,又让下次进宫来的时候,把水溶也带上让她看看。郡王夫妻二人一一都说了,又答应了几个是。因北静郡王在一次随皇上秋狝时被人误射重伤后,虽被救活留下一条命,但身已落有严重残疾,得皇上体恤他,平时是不用上朝的,所以一年中除了万寿节、元宵节等几个大节外,很少到宫里来。只有北静郡王妃因是太后唯一的亲侄女儿,且性情贤淑、温和、知礼,太后非常喜欢她,常宣她进宫来说话,她也常进宫来看望太后。在太后眼中,北静郡王妃自是自别的人不同。

单说这次太后自听皇上说了要封浩林家姑娘后,就在想,这孩子还没出世,就说生个女孩子就封浩,如果生个儿怎么办?就算生个女儿,越这么多级册封也不合祖制啊。待要反对,可想到皇上已是说出去了的话,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很伤大雅,犯不着为着这样无谓的事,弄得**不和。所以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说反对派的意见。近几天突见皇上对林家姑娘册封一事特别上心了,竟还要去亲封,不由心中留了意,就召钦天监来给林家姑娘算了一卦,竟是大吉大贵之命格,心想这样的好事最好还是与自己的家族有点关联为好。加之这太后本来就特别喜欢贾敏,要说的话,贾敏这门亲事还是她指的婚呢。所以太后想了一下,就定下来让自己的亲侄孙女认这林家姑娘为养女的主意。但要让皇帝同意两个大家族联亲却是不太容易。想了一下,太后有了主意,可以先反对,再让一步,这样皇上也只各让一步,各让一步的结果就是满意的结果。这不皇上同意让两家联亲了。现在只差问好北静王夫妻两人就行了。

想到这里,太后就给北静郡王夫妻二人讲了想让他们认林家姑娘为养女的事情,并征求他夫妻二人的意见。太后慈爱地看着她喜爱的侄孙女儿,笑着说:“听说那姑娘生的时候现了许多的祥瑞,且你那天还进宫来陪着看了半天的花儿呢。还听说那姑娘长得可得人意儿的。你们看,有这么几个郡王,我都没让他们认了去,就想着你两人只生了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所以把她给了你们,你们可捡了个大便宜了,可要想好了,不然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北静郡王夫妻二人忙高兴地应承下来,笑逐颜开地连声谢了老祖宗和皇上的恩赐。

皇上见北静郡王夫妻二人应承下来,就命人传旨林府,准备接驾,上午的封浩仪增加北静郡王及郡王妃的认养女仪式,然后是皇上的封浩式。林府接旨后,又是一府欢心,忙将认养女的香案等摆下了。

这里北静郡王夫妻二人辞了皇上和太后,马上回家去备办不菲的认养女的礼物,然后带了五岁的儿子水溶,乘了大轿,奏乐张伞往林府而来。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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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林府认养女,水溶初次见妹妹

话说林如海昨晚很晚才睡,今早才四点钟就又起来将5000侍卫迎进府里,马上安排吃了早饭,这5000侍卫就各自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警戒。如海又与其父母再次检视各项事情,见各事清楚有序,如海才去参加了御门听政,至上午9点过才下朝。

如海下朝回来又与管家们一起再行查漏补缺。正说应该没什么遗漏的时候,又有太监来宣旨。如海父子忙将宣旨太监迎进来,原来是先让北静郡王认林家女儿做养女的事,如海一家本就崇敬北静郡王,因为女儿两家得以结为干亲,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都很高兴,忙备下认女香案,如海就按制到府门去等候北静王爷一家的到来。

刚等了没一会儿,派在前面打探的家人来报北静郡王夫妻带了小公子马上就到了。不一会儿,就见北静王的大轿到了府门前,如海忙上前要以国礼相见。轿前早跑过来一个太监将他扶起,大轿停下,北静王带了水溶下了轿,而王妃坐的轿由林府的人引着从侧门抬进院去,到内院方停下来,早有林夫人迎入厅里,上坐奉茶。这边如海将北静王爷俩迎进府里大厅,林大人早等在厅里,请北静郡王上坐,郡王再三谦让,只与林大人分宾主坐了,如海亲与奉茶,大家互相问候,说些世代交好的话。

话说在后面的大厅上,北静郡王妃一边喝了茶,一边笑着对林夫人说:“听说令孙女生时,百花齐放、百鸟来朝,又听说长得极为美丽可爱,可否抱出来一见?”

林夫人忙说已抱在偏厅里候着了,未听谕令,不敢擅入。王妃忙说快请进来。不一会儿,就见奶娘抱着一个包得十分漂亮的襁褓进来了,林夫人忙上前接过来,抱着给王妃看。王妃一看,喜欢得不得了,就说:“再想不到竟是这样标致可爱的小孩子。太漂亮了,这双眼睛竟象是识人似的,啊,她竟对着我笑起来了,太可爱了。”又笑着对林夫人说:“咱们俩家本就是世代交好的,现在又成了这样亲的一家,真是太有缘份了。现在我看了这孩子特别喜欢,想让王爷也能看看这孩子,想问林夫人,是请王爷进来呢,还是我把这孩子抱出去让王爷看呢?”

林夫人心想,两家本就世代交好的,再这内厅里除自己和一些侍女外也就没有别的女眷了,何况自己已七老八十的了,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了。就说:“但凭王妃作主。”王妃笑着说:“那我们就把这孩子抱着到外厅里去,可好?”说着让一个小太监到前厅说了,就与林夫人一起往外厅而去。这两个厅是一个院子的前后两厅,中间用一个通廊相通的。所以不一会儿就到了前厅了。因已先派人来通报了的,所以带来的那些北静王府的府吏和男仆们都回避在大殿之外了,殿内只有北静王父子和林氏父子四人,另外就是一些随侍的太监了。

王妃亲自抱着孩子来到厅上,与林家父子见了,然后对王爷说:“你没见过这孩子,再也想不到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王爷不由好笑,说:“小孩子嘛,能有多大区别,都差不多才是,让本王看看。”于是走过去在王妃手里看了,只见那孩子皮肤光润如玉,红润润的脸儿上,唇红如点,眉目如画,尤其是那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竟如明星灿然,又似清波流转似的。不由大吃一惊,说:“这孩子竟是如此之奇!”孩子听到他说话,眸光往这边一转,流光溢彩的,竟是那般动人心魄,王爷愣了一下,才喜道:“这孩子竟是这样的好。太好了,太好了,我水家之幸也!”

王妃用脸去挨着这小小的女娃爱个不够,笑着对王爷和林氏一家说:“从没见过一个孩子竟美成这样儿的,我们这是哪世里修来的福气啊。”王爷也满是爱怜地将自己的手指让给小女娃轻轻地抓着,笑着说:“真是难得啊。多亏皇上、太后,你我才有此奇缘啊。”那水溶才五岁,大人们把包着襁褓的女娃抱得比他高,他看不见,又听父母连声夸赞,就走上来对他父母说:“阿玛、额娘,这个妹妹也将是溶儿的妹妹了,也让溶儿看看,好吗?”水、林两家看他说得象个小大人,不由哈哈大笑,王妃就抱着襁褓坐到椅上去,让水溶能看得见小宝贝。那水溶一见是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竟也满心生出爱怜,不由笑着去逗她,说:“妹妹,我是你的水溶大哥哥哦。以后我会教你读书的哦,还有我会永远都保护你的哦。”大人们一听他这话更是象个大人似的,更是笑得欢快,林氏一家更是夸水溶漂亮、懂事、能干,今后前途无量。

两家人正其乐融融,就有钦天监呼什博来报说:“吉时已到,请北静郡王和王妃举行认养女仪式。”王爷说好。王妃不舍地将襁褓交给林夫人,林氏一家随王爷来到早已设好的认女香案前,王爷宣读了认女书,两边宗室族长忙将此记入宗谱。接着王爷将写好的宗室谱谍交到王妃手里,王妃又递给林夫人,林夫人抱着自己的小孙女上前接了谱谍。然后王爷和王妃又将水家的信物交给林如海。又命人将送给女儿的礼物抬上来,北静王爷的长史官将礼单呈给王爷,王爷又将礼单交给如海,如海谢了礼物,又让家人将礼物抬上来,将礼单交给王爷。王爷点头收了礼单,命王府的长史官带人来将礼物收了,至此,北静王爷的认女仪式才算圆满地落了幕。

如海父子又将王爷、小公子请到厅里去用茶。而林夫人和王妃去抱着可爱的娃娃一起带了侍女嬷嬷们来到贾敏所住的梅苑。因贾敏刚生产三天,不宜起动,正在梅苑静养。突然听到侍女报说王妃将要来梅苑,贾敏忙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正穿戴时,王妃已经进来了。贾敏一见王妃,忙跪下迎接,说:“不知王妃驾到,未能正式穿戴了,奴婢这样无礼地见王妃,是亵渎了王妃了,还请王妃恕罪。”

王妃见贾敏起来了,还跪在地下,忙上前去扶起来,说:“你我好姐妹,何必如此客气。你该好生躺着养着的,又起来干什么?专门不让她们来通知的,就是怕你起动。”

贾敏笑着说:“谢谢王妃的关心。奴婢已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忙请王妃在上位坐了。王妃与林夫人坐了,又让贾敏坐。贾敏笑道说:“王妃和婆婆而前,哪有奴婢的坐儿。”王妃命人拿了一个凳来,再三去拉了贾敏坐下,林夫人也说:“既是王妃谕令,你就坐了吧。”

贾敏方才告了坐,斜着身子坐在凳子上。王妃笑着从林夫人手里接过孩子,对贾敏说:“这可就是咱们两家的孩子了。”

林夫人和贾敏都说万没想到竟能结上这样的缘份,这是林家之福,是这孩子的福。又直说是高攀了。

王妃逗着小孩子,抬起头来对林夫人和贾敏说:“是我们的福气才是真的。我和王爷一直就想有一个女儿,却一直没能如愿。如今竟是天上掉下一个这样好的女儿了,刚才一见这孩子,王爷、我和水溶都特别喜欢,长得真是可爱啊,抱在手里都不愿意放下来的。”又笑着逗小姑娘,说回去就在王府给她把房间安排好,以便她今后过来长住着。

正说笑着,有太监来报说:“皇上已从宫中启程,半小时后就要到林府,王爷请王妃抱着林家姑娘到前面厅里等着。”王妃看了看侍女手里的西洋金表,说:“知道了。”那太监自去回话。王妃于是抱了孩子让贾敏好生养着,说以后再一起说话,与贾敏告别出来,到大厅里等着。

欲知后来皇上是如何册封黛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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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驾到时威仪重,皇上出宫思美人

话说北静郡王妃正在看望月子中的贾敏,北静郡王爷派小太监来说皇上已从宫中出发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宁荣街,让郡王妃带了林家姑娘到大厅去等着。于是郡王妃辞别贾敏,与林夫人起抱了林家大姑娘从后厅与前厅相连的穿廊来到大厅里。

来到大厅里,郡王妃一看,已有贾府的史老夫人(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夫人几位浩命夫人(四品以上的官员的夫人才能称夫人)在厅里等着了。

贾母带了他的两个儿媳,一个孙媳妇按国礼参见郡王妃,王妃忙让将史老夫人扶起来,并对大家说:“都免了吧,咱们在一起,随便点好。”

林夫人与贾母等人也厮见了。大家就围上来看她手里的小宝贝,见竟是这样的出色,个个都称奇,不由的都称赞不已,又说是难得的好福气,还没出生就有皇帝的预封,一出生又得皇上的亲封,还蒙王妃收为义女,且生在花朝节那日,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真是占尽祥瑞啊。真是林府的福气,贾府的荣光啊。

正说着,又有王爷派来的小太监来说,请王妃带了各浩命夫人们到荣府大门内侧站班迎驾。原来王爷和林大人、如海、贾政等有职男人都在宁荣街口右侧跪迎圣接驾,因女人们不宜出家门,所以按制,所有的浩命夫人以上有资格接驾的女人就在府门内路右侧跪迎接驾即可。

北静郡王妃忙与林夫人、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和尤夫人领着抱着林家姑娘的奶妈带了一干随从一起来到荣府门口。

见林府中门已是大开了,门里门外整齐地、威武地站了几千的侍卫,人虽多却没有一点声音。

北静王妃带了浩命夫人在门内路右侧排好班,就听得远远的饶歌清乐及导迎乐等一曲曲的宫廷细乐传了过来。接着就看见皇上的卤薄仪仗队过来了,于是王妃率众浩命夫人均在门内右侧路边半垂下头来跪下了。

耳听着宫廷细乐越来越近,半垂的眼眸看着一对对拿着拂尘、唾盒、壶、盘、瓶、杌、椅,提着焚香的御香炉等等的宫女轻轻走进府门,空气里拂起阵阵香风。

宫女们刚过了,又见一对对英武的侍卫们拿着弓、刀、矢、豹尾枪、戟、殳等武器也踩着整齐雄壮的步伐走过来了。

前导仪仗队伍很长,都一对对的过去了。女人们跪在地上,虽然府里已打扫得几乎纤尘不染,却仍感觉有轻尘扬起直扑鼻端,虽然不适,但知道这些前导銮驾卤簿过得差不多了,皇上所乘的礼舆应该马上就到了,所以更是端正地跪在路边不敢大意。

果然,一会儿后,皇帝乘坐的极为华丽的礼舆过来了。

看官都知,这礼舆是皇帝舆中最为豪华的坐轿。只见这礼舆是14根大小抬杠,由16人抬着,舆帷用明黄色云缎遮蔽着,舆顶有穹盖两层,上层为八角,下层为四角,正中金圆顶,舆内有金龙宝座。舆两侧各有一个小窗,小窗上冬用玻璃夏用纱,现在春暖花开,所以舆窗上的玻璃已换成蓝纱了。

这会儿,皇帝正坐在舆内的金龙宝座上,满有兴致地透过窗上的蓝纱向外看呢。

他先在宁荣街口看到黑压压地跪了一群北静郡王府、林府、贾府的有职男人,心不禁又泛起丝丝不安。他仔细在跪着的人中看了一下,不见那个水君下凡的五岁水溶,也没有其他的小孩子。转念一想,是了,这孩子是未行册封的,无职男丁当然是无资格接驾的。又想,那贾宝玉不过1岁半的样子,更是不可能出来接驾了,不由有点扫兴,但还是命人传令让这些跪迎的男人们平身,随侍在礼舆旁向林府而来。

不一会儿,礼舆抬进了林府大门。

皇帝的眼光看向右侧路边半垂着头跪着的王妃和林府、贾府受过封的浩命们。

他一眼看到自己的外侄女儿北静郡王妃跪在前面,旁边跪的应是林夫人,再旁边的就是自己原来的奶嬷嬷,现在贾府的史老夫人啦。

皇帝看了看自己昔日的奶嬷嬷史老夫人,虽是保养得还不错,但已明显的显出老态来了,不由心中生起一丝念旧之情,心想,她们都已老了,自己也老了。又扫了一眼贾母身后边跪的人,那应是史老夫人的长媳和次媳吧。长媳还罢了,这次媳应该就是在5月5日恶时生下那口中含玉的贾宝玉那个王夫人吧?看那样子是30多一点的样子吧,徐娘半老,倒也风韵犹存。

忽一眼看见王夫人身旁还跪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半低着头,也正偷眼向皇上华美的礼舆看来,皇帝不由笑了,心想,这还真算是个尤物,这个是谁呢?哦,想来这应该是三等威烈将军贾珍续娶的妻子尤氏吧。

看她这水灵灵的美模样儿,看着也就20几岁的样子,风姿绰约的,那眼眸偷偷轻抬的姿态,竟将皇上的心勾得猛跳了两跳,心想:好久没有这样动过心了,这样的美人竟差点把朕的宠姬比下去了。

皇帝看到她又想:怎么这样的美人没选进宫来呢?难道没经朕选秀就嫁了?不由心中恼怒起来。转念又想贾府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犯这么大的罪行啊。忽想起有人曾禀过自己,说贾珍的前妻去世不到两个月,就娶了一个姓尤的小皇粮庄头的女儿为妻。哦,对了,这女人没有旗籍,且家族地位低微,不够资格选使女子,更不够资格选秀,所以自己竟无福享用。

想到这里,皇帝不由叹息,可惜了的,这样的美人竟然流落民间而不得亲近。看来得降了门槛,虽说是汉女不得入宫,不得封为嫔妃,但没说不能宠幸汉女啊,嗯,汉女就是比满女更水灵一些,这以后就暗中差人去仔细选一些绝美的汉女,虽不能让她们进宫,也可想法子在宫外蓄养着,也算是对自己半世辛苦的弥补。

你道皇帝这一想之下,心中已有了在宫外修建颐和园蓄养汉女的蓝图,眼中已是许多绝美的汉女将自己珠围翠绕。正想得高兴时,忽听礼官在外请皇上下舆。皇帝不由一晒,竟不知何时舆已停了下来。

于是礼官上来揭起舆帘,皇帝慢慢起身,就有两个侍从在旁扶了他的手,慢慢地出了华丽的礼舆。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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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亲自来册封,黛玉从此美名传

话说皇帝因见了美丽的尤氏,勾起了兴致,不由想着要修建颐和园蓄养绝色汉女的事,正在幻想中左拥右抱美女之时,忽听礼官在外请下舆。皇帝才回过神来,是到了林府,该下舆了。

于是礼官上来揭起舆帘,皇帝慢慢起身,就有两个侍从在旁扶了他的手,慢慢地出了舆。

北静王爷、林大人和如海已随舆进府,见皇帝下舆,忙迎上前来迎着以国礼参拜皇上。

皇上笑呵呵地伸手虚扶了一下,请他们都起来。

礼部的大臣来请皇上进内厅更衣,皇上在内侍们的侍候下进内去更衣。

大厅上,内务府已将皇帝的一座宝座拉来放在林府的陛见大厅里了,仪仗、侍卫、宫女们已在宝座两边相向而立了。厅里,鼎焚御香,瓶插百花,静悄悄没一点咳嗽之声。

随驾人员等均在外按品级排了,唯如海虽只是三品官,但因是接驾之臣,所以随在其父身后,时时注意扶持其父。

所有的人都在院中静候,虽是成千上万的人,竟也是静悄悄的,只有空气中飘着林府盛开的百花之香,闻着让人十分舒服,站了这么久,也不觉得烦闷。

过了好一会儿,出来一个侍卫,传令升座陛见。于是如海随王公大臣们到陛见处排了班。

宫乐响起时,皇上从内厅走出来,到宝座上坐了。大家就跪伏在地,山呼万岁。陛见毕,皇帝命大家平身。

礼官宣皇帝圣旨说:“林氏一族五代忠诚为君,忠心为国,竭力尽忠尽职,实乃百官之典范。为嘉其行,今将林如海之女过继给北静郡王纽祜禄氏——纳如为女,特赐封为多罗格格(汉爵为县主)。钦此。”

北静郡王及林氏父子忙上前跪听封赏,听完即口呼万岁,谢恩毕,皇上命起乃起。

礼官身皇帝请旨,皇上点头,礼官又传旨意:行多罗格格册封礼。于是宫乐奏起,皇帝从宝座上站起身来,身旁有礼官为之引路,王公大臣们也随着皇帝来到已摆了香案的册封处。

香案后已放了皇上的宝座,宫乐声中,皇帝坐到了宝座上了。仪仗、侍卫、宫女们也一对对的整齐地在皇帝两边呈现雁翅相向排列。随驾众臣和在院中的浩命们都朝着宝座上的皇上跪下了。

皇帝坐在宝座上往下一看,面前的院子的地上黑压压地跪了许多的人,左边又跪了许多的浩封过的女人们。看没有人抬头,皇上就向女人的群中盯着看了两眼,见那尤氏美人也仪态万方地半低着头跪在那里,可能是感觉到了皇帝的眼光,那美人又是偷眼往上一瞧,正与皇上的眼光碰在一起,吓得忙低了头。皇帝龙心大悦,不由笑了笑,说:“都平身吧。”于是众人平身。

宫乐止后,礼官请于皇帝,皇帝点头,于是礼官请北静王爷一家及林氏一家到香案前来,郡王妃知是要正式册封了,就按制从奶娘怀里将林家姑娘接过来抱在怀里,与林夫人随大家来到香案前,一起面向皇上跪下。

礼官正、副使臣已捧了装有册封金册的彩亭等在册封香案旁了。他们见北静王和林家这两家人已在香案前跪好了,就宣皇帝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如海之女,北静郡王之养女,今赐名黛玉者,在林家为林黛玉,在北静郡王家为纽祜禄氏—黛玉。黛玉生时国运隆昌,天降祥瑞,命格贵重,特赐封为多罗格格,穿多罗格格服色,用多罗格格仪仗,享二品文官级俸。钦此。”

北静郡王夫妻和林氏一家跪听圣旨后,齐向上呼:“谢圣上隆恩。”然后抬起头来,却仍跪着并未起身。

宫乐响起,只见礼官将手中已宣的圣旨递给身边的礼官副使,礼官副使将这圣旨奉给身边的侍女。

那侍女郑重地捧了圣旨来到王妃和林夫人面前,见王妃抱着孩子,就将圣旨躬身递给林夫人。

林夫人接过圣旨,双手将圣旨捧过头向上叩拜了,就慢慢站起身来,庄重地将圣旨再交给侍女。

侍女恭敬地捧了圣旨又走到香案前,将圣旨毕恭毕敬地放在香案上。

这边北静王一家和林氏一家又恭敬地向上叩首。皇上命平身吧。于是礼官正使宣道:“礼成。”

北静王爷及林氏两家人听到皇帝的旨才慢慢站了起来。

皇上见北静郡王妃手中抱着黛玉,就笑着对王妃说:“朕给这孩子起了名还没见过面呢,把她抱过来让朕也看看吧。”

于是王妃小心地将黛玉递给皇上身边的侍女,那侍女接过黛玉看了一眼,见是如此的美丽,不由暗惊,不动声色地抱到皇帝面前,半蹲下,将黛玉呈给皇上看。

皇上笑着向襁褓中的黛玉一看,笑容就这么凝固在脸上,呆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朕来前想着,一个女孩子长大了眉目如画,肤如好玉,就是最美的了。所以朕用这“黛玉”这名儿祝愿这孩子长大了能成为这样的美女,可这一见之下,朕才知道,这“黛玉”两个字哪里能形容这孩子十分之一的美丽呢?你看这眼如秋水还胜,这肤比好玉更润,竟是如此的红润光洁,这五官配得真是天下无双,世上仅有的美啊。这造物主真是让人惊奇啊。象这样的美丽的小娃,朕可一时也难以找到更好的名来给她啊。”

皇帝想了一想,就让随侍来的两个内阁大学士过来看看黛玉,命他们给黛玉取个更好的名字。

那两个内阁大臣领命上来慎重地看了黛玉,也都呆了呆,都说:“这么小小的人儿竟是这样的出色,竟是奇了。但臣认为皇帝所赐之名也只有她这样的人儿才能领受,臣再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名字了。”

开玩笑,皇帝赐了的命岂是可以随便更改的,这些做油了的官们连这都不知就别想混了。

皇上一看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儿,就笑着对北静王和林氏父子说:“对着这样仙子似的孩子,朕也找不到更好的名儿了,所以先把“黛玉”两字作她的乳名吧,以后,朕想好了,再赐名字给她。”

北静王及林氏父子忙谢了皇上,都说这名已是很好,很美了。

谁知这皇帝从这以后也没想出个什么更好的名儿来,所以这黛玉就一直只有乳名了,因为谁也不敢给她再取其他的名字。

那内务府官见封浩已毕,诸事已妥,此时正是午膳时间,于是上前来请皇上用午膳。皇上欣然同意。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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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馨楼里题御匾,林府花园用午膳

话说封浩黛玉的仪式结束后,此时正是午膳时间。于是内务府官请于皇上,是否传膳,皇帝点头命传。于是内务府官引着皇帝与百官带到林家花园的德馨楼用膳。

皇帝带着众臣一路欣赏着花园里锦簇簇盛开的百花,在百花芬芳中轻快地来到花园正中间的德馨楼下,抬头一看,这楼建得也有几分壮观,楼上的那匾是先皇御笔,两边挂的对联也是先皇的御笔。不由会心一笑,对众臣说:“当年先皇写这匾和联时,朕正好在旁侍立呢。”

林大人忙上前笑着请道:“奴才大胆请皇上的墨宝。”

皇上欣然应允。于是林大人在如海的扶持下,引着皇上进了德馨楼。

这楼里厅堂很宽敞,这边摆了桌席,在皇上席桌的旁边已摆了一个题词案,上面已备齐了文房四宝。皇上欣然来到题词案,林如海恭敬地为他研墨,皇上提笔写道:“德馨永继”,又题一联,勋示林氏之德能。林氏父子欣然再谢。恭敬地将这匾和联放于案上风干。

内务府官见已题完了匾,就上来向皇上请道问是否可以入席。皇上看了看摆的桌席,自己的是一个大桌,旁有一些小桌,这是皇上的配席,席上所用的器物都是内务府带过来摆的。皇上又看了一看周围,只见大厅里主要是自己这庞大的一席带着一围小桌,下面相对的是王公的桌席,也是根据不同的品级每人一桌再加上多少不等的配席。再靠边的是大臣们按不同的品级,或两人,或三人,或四人一桌。这厅里大约是坐了有二十几桌。其余的在厅外的廊上摆了有二十几桌。皇上知道,在后院还摆得有属员、随从们的桌席。

皇上走到自己的桌席边的座上坐了。命王公大臣们也坐了。于是众臣按自己的品级坐在自己的桌席边,在内侍的带领下,侍女们将膳食一道一道呈上来。看官在此就要问了,说皇帝的膳食都是有严格制度的,用料和成品都是要经过人先验过毒后才能吃的,怎么就这么在外面吃起饭来了呢?

其实啊,说是皇上在林府吃饭,皇上的御膳房也就只差没搬来了,因为御厨调了好几十个人在这林府,将林府的大厨房监时用为皇帝的御膳房了,所有的膳食材料都是内务府供给的上用之物,派人一早就送过来的新鲜食材。不但做膳食的厨师是御厨,就连呈上膳食的侍女都是内务府从御膳房抽调的宫女。你想一想就知道,这皇上的膳食是最受关注的,有最为严格的管理制度,这膳食房是从来不用来历不明的新人的。只是今天与往日不同,所以膳食房仔细检查了贾府交过来的甜酒、红蛋之后,用了他们的一些材料,所以皇上桌上和其他人的桌上一样,也有红蛋和甜酒。除皇上的膳食是御厨做的外,其他的王公大臣、属员、随从们的膳食则是由林家的厨房在提供。

王妃及浩命夫人们则在宫中女官的引领下来到花园东边的楼里用膳。这厅比德馨楼要小得多,但女人们很少,在这厅里正合适。

王妃一人一桌面南坐了上席,下面东边第一席是林夫人,下面是邢夫人;下面西边第一席是贾府的史老太君,下面是王夫人,再下一席就是贾家宁国府的尤夫人。王妃抬眼看东面还空着一桌的位置,就对林夫人和贾母说:“我们的桌席不对称呢,在你们俩府中叫一个出色的姑娘出来一起用膳吧。”林夫人起立恭敬地说:“回王妃,林府这几年人丁单薄,竟没有一个可以出得色的姑娘。可以请贾府的史老夫人推荐一个姑娘来。”贾母忙起身向王妃笑道:“贾府竟也如林府一样,除了老身生了一个女儿贾敏外,合府中竟无其他的姑娘。”王妃不由遗憾,不由笑道:“用不了几年,这黛玉就可以合着我们一起用膳了,到那时我们这里就热闹了。”说着,只得命传膳,于是一道道的美食呈了上来,王妃和贾府的夫人们对林府的膳食很是赞赏。

而水溶由北静郡王府的长史官领着与随行的其他臣子及随从一起在后院里用了膳。

整个林府是很大的,院落也很多,因人丁不旺,很多院里平时是没有住人的,只是派了佣人在天天认真打扫。除了关防外的院落外,现在这些院子已足够用来招呼这皇上带来的15000余人。因是早有准备,又有内务府派员来陪着各桌用膳,所以来的人虽然多,但也是鸦雀无声地、有序的用了膳,并无任何不周到的地方。而那些侍卫们则是换着班,流水席似的,并不象一般的官员一般的慢慢用,而是非常迅捷地用了膳后,又换另一班人来用,这样,各处的戒备点就一直有人在戒守着。随来的太监和宫女等宫人也是如此地迅捷地用了膳食,分班值守。

而皇帝和王公们用膳就不象这么打仗似的,而是典雅富贵,歌舞升平。

皇帝用膳一如在宫里用膳一般,仍是那样的一丝不苟。几个贴身太监在旁一样一样的、将皇上桌上的御膳拈一丁点在小玉盘里,呈给皇上,皇上也只吃一点,就撤下去。又换上另一样膳食,同样是这样的吃法。皇帝对呈上的每一样膳食都只能吃这么一点儿,并且是不能表现出对某一样东西有特别喜欢的,因为他的喜欢就可能成为他的弱点,被有心人知道后,易有针对性的下毒。所以,每一次皇上的膳食虽是丰富,但实际上,每一样用过的东西就只有指顶尖那么一点。皇上一顿饭吃上一百口,就得是一百道菜啊。在宫里这撤下去的饭菜就赏赐给了各宫妃嫔和亲近的太监和宫女了,所以众人批评皇上奢侈的膳食只是背了一个骂名,实际享受的是宫中的其他人啊。

在这林府,皇上一边吃着太监拈到盘里端到自己面前的东西,一边看着桌上的东西,点着这一样赐给某大臣,那一样赐给某王。于是受赐的王公和大臣又陆续来皇上桌前谢赏赐。皇帝和大家用膳的时候,宫乐一直就一曲曲地在厅外吹奏。听着雅乐细奏,闻着花香阵阵,吃着百珍,真是惬意无比。

用过膳后,皇上又在林大人等的引领下,到林府的几个有名的园子去巡幸了一回,十分的尽兴,到下午两点过了,想起要回宫查看小阿哥们的学业,才命摆驾回宫。于是宫乐又奏起回鸾曲,鸾驾卤簿随行,侍卫扈从,王公大臣们随于礼舆之后,北静郡王、林大人和林如海也都随着众臣一起随于鸾驾之后,送皇上回宫不提。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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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府送戏班,黛玉三朝依家礼

话说林大人和林如海父子随众臣将皇上送回皇宫后,再次谢了皇上的隆恩之后,才辞宫出来。父子俩出了宫来,碰上一些交好的同僚来向他们祝贺,都说接到请帖了,明天一定到林府祝贺,父子二人都一一答谢了,就这么一路耽搁,到下午四点过才回到府里。

如海将父亲送到上房安歇后,正准备回梅苑也去休息休息,就有家人跑来禀报:“忠顺王府派了长史官来见爷。”如海听了心中暗衬:“刚刚忠顺王才随驾回鸾,再平素又无过多来往,为何去而复遣人来?”

如海忙问在哪里,家人说:“方才老爷随鸾去了未回,那长史官说知道,又说可以在府里等着。所以奴才们就将他迎进府来,现在厅里坐着喝茶呢。”

如海又问:“用的什么茶?”家人报说:“是工夫花香茶。”

如海点点头,带了家人急步来到厅上,见正是忠顺府的长史官吴应勤。二人互揖,如海将他延至客坐,重又献了茶,才互相叙谈了几句。

那长史官吴应勤向林如海笑道:“恭喜林大人喜得千斤。下官此来是奉王命来向林大人道恭喜!”如海忙笑着起身道谢。

吴应勤又说:“王府养有一个戏班名迎福,虽不算精绝,所排之戏还算可以入眼。王爷知道大人这两天就要宴请百官和亲朋好友,特向大人送两天的戏以示敬贺之意,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如海本早已请了京中有名戏班明天和后来来演两天戏,如此看来,只能丢了订金,另请王爷的戏班了。所以如海一听长史官的话,忙起身躬回道:“学生哪来如此之福,竟得王爷青眼如此!王爷如此抬爱下臣,学生受宠如惊,敢不尊谕?”

吴应勤一听如海应了,就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如海挽留了两句,知道吴长史还有别的公事,也就将他亲送至府门,看他们上马认镫而去,才又回府往自己的梅苑走去。

如海安排家人去将已订的戏班退了,一边往梅苑走,一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惊。知道自己这近二十年的低调和韬晦经营可能就这么无法为继了。心知自己一家的一举一动就全在皇帝和百官的眼中了。

如海心想,若只是被人看在眼中倒还好,只求不要成眼中钉,可是,如今年的林府,虽然削了兵权,但帅才还在,在军中的威望还在。如今又与同样受忌讳的北静王府联上了亲,这两个人丁单薄的家族,现在又凑合成了一个大家族了。有权有兵有帅才,这样的家族想要不成皇上的眼中钉都不成啊。这不,那风口浪尖上的人,已来示好了。明儿个,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来送戏了。到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人来拉的拉,打的打呢,光这些就有得林家受的了,而皇上的眼中哪里容得碍眼的人和事儿啊。

唉,如海叹口气想道:自己倒还罢了,老父老母和妻子孩子怎么办呢?这今后还有可能生下男孩子,到时只怕谁也没有活路了。怎么做更好一点呢?不能不预为谋划啊,可这四面八方的眼睛日夜这么的盯着,怎么来安排这今后之事呢?以前预为安排的一些东西到时是否真的能保得了我们全身而退呢?这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啊!一边这么想着,不觉已到了梅苑外面,他长出一口气,他可不想把些烦恼传染给贾敏。于是他揉揉自己有些皱着的眉头,用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脸,拿出笑模样来,走进院去与爱妻叙谈几句,略洗漱后,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忠顺王府的迎福戏班已到了府门,林府的管事忙将他们延请进来,因都已是用过早饭的了,就直接将他们带到府里一座名叫清音楼的二层戏楼的后台休息准备。

半上午就陆续来了各部的官员,如海与林大人一一将他们延请进来,大家叙谈归座。到午时,就开了“三朝宴”,点了戏演着。这王府的迎福戏班在京中很是出名的,里面的生旦均是出名的优伶,不但扮相美,且南北戏曲均是唱作俱佳的,看得众客十分尽兴,点了一出又一出。到晚上,还有不少的官员在这里吃过晚饭继续看戏,直至戍时初刻才尽兴而归。

林大人早就回了上房休息了,如海则直等到将这些官员们全都送走后,将有关事宜吩咐了府里管事的,又把明日宴请亲友之事过问了,见诸事均是妥当的,才又回梅苑休息了。

到了第三天是接等亲戚朋友们的祝贺。到了正午,仍在林府的清音楼排宴,仍是王府的迎福班唱戏。

林府将来的男客就安在戏台对面的清音楼廊下坐了十多桌,如海又请了下属来陪酒,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看戏,很是尽兴。

而女客就安在清音楼的二楼上,因楼内有阁,外有廊,而下楼的梯子在后面,并不与前面的男客混为一起,故很是清静。因今天是招待亲戚的日子,所以贾府和林府中的亲戚就来得比前两天要多,特别是见皇上都这么看重林家,所以凡沾亲带故的、转折有亲的、或是托人来介绍的都是携带了礼物登门祝贺。所以来的人就远远超过了贾府所算第三天的1500人的数量。幸好林如海是早有准备,所以,当天的膳食用料,尤其是红蛋和甜酒也并没有缺少。

林夫人就在二楼上招待贾家的和下属们的女客们一边喝酒吃饭,一边看戏听曲,大家也是十分惬意。林夫人向贾母等敬酒三巡后,派人去让奶娘把黛玉抱了出来。

不一会儿,奶娘抱着襁褓中的黛玉上楼来了。林夫人忙上前接过黛玉来,大家都围上来观看,贾母等人昨日是见过这孩子的,还有些亲戚是今天才见的,大家一见这孩子竟是这么的美丽出众,齐声说这孩子真是有福之人啊,竟得皇上如此青眼。要知道,皇上生了的好几个格格,别说去年生的小格格,就是那个已经六岁了的七格格都还没取名呢。现在林家大姑娘竟还在“三朝”里就由皇上亲自赐名叫黛玉了,真是天大的福气啊。于是大家又一齐颂圣,又纷纷说了不少的好话儿。

林夫人抱着黛玉要按习俗叩拜外婆家的来客,贾母等忙说:“使不得,这孙女儿的级别比咱们都高,现在又是皇亲了,照国礼应是我们来参见她才对,哪里还能受她的叩拜啊。不敢当。”

林夫人笑着说:“这是家礼,尊长面前,却是应该由她拜见的。”

贾母等再三推辞,最后只得由林夫人抱着孙女象征性的点了三个头,算是拜见了。于是,当外婆的贾母,当了舅母的邢夫人、王夫人,当了婶娘的尤夫人等人纷纷呈上贺礼,有金锁、玉佩、银项圈,也有书画、有衣服鞋袜等,不一而足,林夫人一一谢了,让侍女都收了,不再一一细表。

饭后,来客中有继续留下来看戏的,也有就告辞返家。也是到了晚上的戍时初刻才曲终人散。至此,黛玉的“三朝”结束了。

如海一一将客人送走后,与林夫人一起看着人收拾东西,分别进行登记,今晚是肯定不能收完的,因分门别类的早分派有专人分别负责,让他们分班收拾,就这么连着收拾了三天才算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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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笑辞百花去,爷娘争抢香饽饽

自皇上来林府册封黛玉后,林府总算清静下来了。现在林大人因病任了闲职,每天闭门谢客。因贾敏还有月子中,林夫人常把黛玉抱到自己房中看护。这爷爷奶奶看孙孙是越看越爱,每天争着抢着抱孩子,弄得林如海和贾敏想抱抱孩子或看看孩子还逮不着时间了。那林大人在家就与夫人带着小黛玉,每天含贻弄孙,不管小黛玉懂不懂,就对着她讲祖先的、自己的战斗史,讲些战斗故事,有时看孩子专心地听着,有时眨眨眼睛,有时伊哦一声,竟象是听懂了似的,林大人就更是起劲,把自己带兵打仗的事更是一件一件的想起来讲给小宝贝听,看到小家伙双眼炯炯地听他说,有时笑笑,有时竟有惊叹神色,就乐得不知怎么好,倒是林夫人常在旁边说:“这么小小的人,哪里听得懂你哪些事情,没的白说。”林大人说:“你懂什么,我这孙女儿哪里是你们这样无知之人能懂的。”二人正说着,林如海从外回来了。

原来,那林如海每天上朝后就到兰台寺去坐一坐,念着自己的女儿,总是尽快就回家,但回家知道只有在父母外才能看得见宝贝女儿,所以下朝后,就直接去父母的上房,一为省看父母,二也是为了看女儿,三是趁着看父母之时,将女儿趁机抱了回梅苑给贾敏看看。

这不,林如海看自己的父母又在为女儿的事争执,就笑着说:“父母大人竟为这小家伙屡屡失和,儿子我把她抱出去教训教训。”林大人和林夫人忙说:“没有的事,你别想法又来抱走她。”话还没说完,如海已抱起女儿笑着出去了。林大人夫妻俩只好无奈地笑笑,向走出去的如海说:“记得一会儿抱过来,别让你娘又去走一趟。”如海忙应了,抱着女儿一路逗着,一路往梅苑走去。

在路上,林如海看两边的牡丹花、芙蓉花、蔷薇花等依然开得鲜艳,又看远外湖里的荷花也是红粉相间于宽大的翠绿之中,不由向黛玉叹息道:“万事万物是有其生长规律的,今次这百花似是为你而乱了时辰,如果你果有些造化,就应该知道依时而动的道理,就让不应该开放的花谢了,以养其元气。”黛玉在襁褓中,见林如海对她说话,也笑着哦哦地回应着,又转眸向这些花儿看了看,笑着哦哦地说了句什么。林如海见女儿这神态象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似的,不由有点吃惊,随着她的眼睛向这些花儿看去,就惊讶了,因为他看到这些不应时的花儿很快地就凋谢于枝头了。

如海高兴地笑着对女儿说:“看来你倒是个听爹爹话的好孩子。”如海心知女儿有异,但这是他和心爱的妻子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她带来的都是祥瑞,就算不是祥瑞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如海一家并不去找人来算东算西的,也不去想着找人来除邪镇恶的,只是一昧地疼着这小不点儿。

如海抱着女儿进了梅苑,看今早走前还开得特别精神的梅花已是全谢了,不由有点遗憾。但想到是自己求着女儿让百花应时的,也就没说什么,直接把女儿抱进上房去了。看贾敏已是穿戴起来,坐在桌边看着帐本了,就嗔着她说:“月子还没坐完呢,又劳累自己,别落下什么不好的根儿。”贾敏见他抱了孩子来,满心都欢喜起来,笑着说:“就你是个看见风就是雨的。明后天就满月了,何况这也不是劳累的活,哪里就累着我呢?正经把孩子抱给我才是正经的。”说着就伸手接了孩子来抱着亲着,说:“你这香宝贝儿,每天奶奶看不够,爷爷看不够,爹爹和娘都抱不成你呢。你这个象个什么呢?用北方的话说,你就是那香孛孛。”如海在一边听妻子说孩子是香饽饽,不由笑着说:“你这话竟是没有错的,老爷太太还叫一会儿就抱过去呢,不然太太就要过来抱的。”

贾敏笑笑说:“这倒好,只是怕把他们给累着。”

如海眉头一扬,说:“你倒别说累着的话,老爷成天对着这一点的娃说故事,他不觉得累。上次,我把娃娃偷偷抱走一会儿,他就在那边喊着这不好,那不好,骂了这个骂那个的,弄得他身边的人只求着我快把娃抱过去。我无法,只好抱过去,嘿,你再看老爷,哪里去找生气的样子。我看连奶妈都不要才好呢,成天老爷和太太抱着这娃不放手的,喂水不用奶妈,换衣换尿片也不用奶妈子,连奶妈都抱不着孩子了。不过说来,抱着她,谁还会累呢?你再运气好的话,看到她笑了,或者伊哦说两句,你有一万个不顺心都给化了。她竟是个治病的,爷爷奶奶还指着她去舒心呢。你趁着空儿,亲亲她,我还得抱到他们那边去呢,不然太太就过来了。”

贾敏无奈,只得对着黛玉说:“你这大夫,也给娘治治想你的病呢?”黛玉听了,轻启樱唇笑起来,逗得如海和贾敏也相视而笑。

贾敏对如海说:“我都好几天没给孩子换过尿片了。”伸手去摸孩子的尿片,是刚在奶奶那里才换过的,还干干爽爽、温温软软的,贾敏笑着说:“我不管,还是要给她换一下。”

如海看着妻子那撒娇的样子,不由好笑,说:“要换快换,不然太太就要过来了。”

贾敏忙真的叫芙儿将给黛玉准备的新软棉布尿片拿过来,用手摸摸,觉得柔软得很,就将襁褓打开,将黛玉放在榻上,把尿片取下来,给她换上新尿片。

一边换一边说:“这孩子皮肤特别的娇嫩,这棉尿片略粗一点就可能划破她的皮肤。”说着又拿过一个新做的襁褓来将黛玉包上。

如海说:“天气已热起来了,可以不包着她了。”话音还没有落,就听到林夫人的声音在门口说:“哪怎么行,现在天还冷着呢,不包着了,冷坏了怎么办?”说着,门口的侍女已挑起门帘,林夫人也走进来了。

贾敏和如海忙起身见过林夫人。林夫人看到榻上的黛玉,已是笑容满面了,对如海夫妻说:“还不要忙着取襁褓。”如海夫妻忙应了。

林夫人走到榻边,抱起黛玉说:“哦哟,奶奶的宝贝儿,一会儿不见,晓得伸手要奶奶抱了,就好象又变得懂事些了嗳。哦哦,你的爷爷在那边等你呢,说有话和你说呢。”说着抱着黛玉就往外走。如海夫妻只得由着她抱着去了。

如海看到妻子如有所失的样子,说:“等两天,等你满月后,你不就可以跟了到太太的上房去了,你比我好,后天起,你就可以成天看得见这孩子了,为夫得每天下朝或下班才能看见呢。嗯,我也得想个办法来多和孩子在一起才行。”

贾敏听他这么说,不由好笑,就说:“你有什么办法多和孩子在一起?”

如海说:“过两天,我就去给爹娘说,要开始给黛玉发蒙了,要系统地教黛玉学习些东西了。”

贾敏拿着绢子捂着嘴,不由大笑起来。如海斜对着她,扬眉说:“怎么就笑成这样?”

贾敏好不容易忍住笑,说:“要撒谎也不是你这么去撒法啊。”

如海问:“怎么说是撒谎呢?”

贾敏说:“你也不想一想,这么个一月大的小姑娘,你给父母大人说要给她发蒙了,还有系统地教她学习东西了,你想是你自己信这话呢,还是说父母会相信呢?”

如海听了,笑着得意地说:“嘿,你还别说,如果我这么去给老爷说这话,太太不信,但老爷会信呢。”

贾敏笑着问他:“此话怎讲?”

如海认真地说:“老爷说过好几次了,这黛玉虽小,可完全听得懂他说的话,有时他说话被太太打断了,不知刚说到哪里了,往黛玉那里看一眼,这黛玉就好象在告诉他该说那里呢,往往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还有……”如海正想说刚才他给黛玉说让百花应时而开,黛玉就让不应时的花儿谢了,这说明这黛玉不是一般的人,不但听得懂他说的话,还能做出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呢。但转念一想,这是一般人眼中的乱力怪神的话,告诉妻子,只是增加些胡思乱想罢了。于是忍住没说这个。

贾敏笑着看他,见他不说了,就笑着他说:“太太常说老爷是老眼昏花,把自己的想法加在黛玉身上。我想来也是,作爷爷的偏爱小孙女儿,觉得她比别的小孩子聪明是有的。但你可不能也这么想吧?”

如海笑着说:“我的女儿啊,本来就与众不同啊。看看这模样儿,看看出生这场面,看看出生后这动静,哪一样是一般的人能比的,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是……”

如海忽又忍了没说出来,贾敏是明白的,他想说:“连历代的君主也没她这样的气派呢。”这话是真的不能说的。如海往周围看了看,还好没有外人在旁边。他小声地对贾敏说:“你记住一句话,我们的女儿不简单就行了。”

贾敏说:“当然了。不过以后说话还是小心点好。”如海笑着点点头,说:“生了这孩子,我也高兴得晕了头了。你说得对。”夫妻相视而笑,如今这样完整的一家,是要好生珍惜,千万不要有什么不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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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百日拟定发蒙,求神佛竟被围观

话说两天后,贾敏的月子也坐满了,林家一面设家宴庆祝。林大人见贾敏依礼要避让进内吃饭,就向林夫人说:“你我也是过了七十岁的人了,也过了避讳的年龄了,你看,这桌上人本就少,那如海媳妇还避进里间去吃饭,人就更少了。可不可以今后就在一桌吃饭了呢?”林夫人对贾敏说:“老爷说得对,我们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可以不避了。那以后敏儿在家宴时就与我们一桌吃饭了吧。”仆妇们抬了一把椅子挨着如海放在桌边,贾敏谢了坐,在仆妇们的服侍坐下,如海笑着看贾敏坐下后,也才坐在自己的坐位上。

仆妇们忙将膳食端上桌来。林如海起身给父母倒了酒,又走到贾敏身边,也要给她倒上,贾敏忙站起来,说:“不敢当,还是让侍女们来倒吧。”林大人和夫人都说是应当的,命如海倒上。如海笑着望向贾敏,贾敏只得举起杯子来受领了一杯酒,如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林大人举起杯来,走到祖宗的牌位前,林夫人、如海贾敏均跟了过去,站到林大人身后。侍女们忙在每个人脚前放了拜垫。就听林大人说:“这杯酒,我们一家敬天地。”说着右手拿着酒杯慢慢倾倒在面前的地上。侍女见他将杯子又端平了,忙拿了酒壶过来给他再倒上。

林大人举起酒杯,说:“这杯酒,我们一家敬皇上。因皇上的圣明,才有这盛世,才有我们林家的今日。”说着自己将酒喝了。

侍女已端了酒站在他身边,见他干了,忙又续上。林大人端着酒对着牌位又说:“第二杯酒,我们一家敬祖先,是你们在保佑我们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啊。”说着又干了。如海忙扶了父亲回到桌边坐了。等大家都坐好了,林大人对如海说:“你替我向你媳妇敬一杯酒,就说她辛苦了。我们林家感谢她。”如海听了忙站起来端起酒杯来。贾敏也早站了起来,向林大人说:“媳妇不敢当。”

林大人说:“你为我们家添人进口是九死一生啊,你当得起这一杯酒的。就喝了吧。”

贾敏看向林夫人,林夫人也点头说:“你就喝了吧。”

如海端着酒杯对爱妻说:“父母有命,你就喝了吧。”贾敏接过酒杯,谢过林大人和夫人,喝了,才坐下来。

林夫人的怀里抱着黛玉,对她说:“宝贝儿,你能来这个世上,可是你的母亲经过九死一生的啊。照理你也应敬你母亲一杯的,这杯啊,就放到你以后懂事再说吧。”

贾敏将杯中的酒倒上,端起对林大人夫妻说:“贾敏应敬父母大人才对。敏儿来了这些年,父母待敏儿如自己的亲生的女儿一样的,还包容了敏儿这么多年。谢谢父母大人。”

林大人夫妻俩点头说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这么客气的,将喝了酒。

如海又端起杯子来对二老说:“儿子敬父母大人,这几十年的教养,现在儿子也有了后人,更知父母养育之恩,也更知父母望子成才的心意了。”林大人夫妻也点着头将酒喝了。

如海又对林大人说:“儿子因见这孩子颖异,就好象能听得懂说话似的,所以想要从明日起就给她发蒙了,系统地教她一些知识。”

林夫人吃惊地看着儿子,正要反对,却听林大人说:“为父同意你的想法,那么从明日起,只要你回来,这孩子就交给你去教育吧。”林夫人抱着黛玉说:“这么小的娃,连话都不会说,发什么蒙,这不是痴人说梦是怎么的,她才一个月,凭她怎么颖异,也不能这样就开始正始学习啊?”

如海对母亲笑着说:“儿子说给她发蒙,并不是说就会成天地给她讲课,只是说会比较多一些地给她有意思地灌输一些知识而已,培养一些学习的兴趣爱好而已,母亲您就放心吧。儿子心中有数的,会先试一试,到她会说话时,就知道好歹了。”

贾敏笑着问他:“夫君准备怎么教呢?”

如海说:“念一些诗歌给她听,给她讲解一些诗词,然后,趁她现在小,还没有什么避嫌的,多带她出去走走,看见什么就教什么。”

林夫人笑着说:“哦,我还以为要坐几个小时这么去学习呢,你这样还差不多。其实,象这样的教法,你爹早就开始了。如果黛玉真的能学会的话,只怕她一会说话,首先就是说她爷爷的战斗史呢。”

一席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如海等大家笑过以后,说:“就是看她好象懂得起爹爹讲的话,所以儿子才想起来要多教她些。”

林大人笑着点头说:“嗯,不错,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这孩子归你管了,你母亲没经你同意的话,也不能随便抱人啦。”

林夫人又问:“你给她上课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守在一边呢?”

如海点头说:“可以,母亲也可以教她啊。”

林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想着可以在教孩子的时候去守在旁边。也就应允了。

于是贾敏站起来为林大人夫妻俩布菜。林大人和夫人也尽让着如海两夫妻,又都逗着小黛玉玩耍,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顿全家第一次同桌的百日宴。

从此,每天孩子在谁的手里时,大家都会给她讲些诗文,说些道理,那小黛玉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领悟地笑笑,这让林大人夫妻、贾敏等惊喜不已。

到了如海下朝的时候,这孩子就全部归了如海。每天如海就象给学生讲课一样,给小黛玉讲起《诗经》讲起《尚书》、《礼》、《易》、《乐》等一些浅显的知识来。为了调剂,又会讲些天文、地理等知识,有时也把这个国家的历史当故事讲给她听。

林夫人和贾敏就坐在学生的位置上,抱着黛玉听课,有时还辅助讲解。但有一点,当她们看下课时间到了,就会抱着孩子出去,哪怕如海在后面追着说只有一点没说了,她们也会置之不理,抱了黛玉步不点地地到园子里去透气去了。如海每每抱怨给他的上课时间太少了,因为每天让他给孩子上课的时间只有一刻钟,有时还没把一个事情讲完,时间就到了,孩子就被抱走了。弄得如海每次只得提前把自己的课备好,严格地卡在一刻钟内。

只一件让林氏一家不放心,就是黛玉的身体似乎有点太弱。就说现在正是大家都穿单衫的时候,给她穿得暖暖和和的,外面再包上襁褓,她竟一点不觉得热,如果取了这襁褓,就可能冷凉。所以林夫人和贾敏两人常会带了黛玉上庙去祈求神佛保佑。黛玉尚在襁褓中,那寄名符、除邪符就戴了一胸口。

林夫人和贾敏还是常去求神,但麻烦的是上庙时,难免与一些女眷照面,她们一看到这样有着惊人美貌的小女婴,一传十、十传百,百又传……,到后来,常有成百上千的人来看这美如天仙的小宝贝儿,弄得进出很是不便。于是林大人只好在府里设了两个家庙观,一个庙召了一位老尼来当住持,另一个是召了一个女道士来当观主,也是派了专门的人去侍候着。

照说这样就可免了许多的麻烦了,可王公贵胄、公侯之家的夫人们常请了林夫人和贾敏带了黛玉去玩,推了一,不能推二,何况很多是不能推的,这样一来,林府的人就觉得烦不胜烦。

因为这个,林大人和如海均动了辞官回老家隐居之心。林大人两次上表请求辞官,皇上都耐心安慰,驳了回来。而对如海的辞折,皇上却是大怒,不但不允,还给了一顿斥责,说他偷懒耍滑,不思尽忠守职,却思儿女情长,罚俸一个季度以示警戒。如此一来,林大人和如海再也不敢提辞官一事。但不辞官,那怕是任闲职的,都是不能出京的,因为按满清的规定,凡在京在旗的官员,没有皇帝或有关部门的允许而擅出京的话,就会被当作逃离而治以逃人法。不能出京,就不能带黛玉出去游历各地,不能增长见识。

为此,林大人和如海只得抱憾忍耐下来,每天仍照先前过着日子,惟以教养黛玉为乐事。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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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襁褓开口说话,悲年老卧病仙去

话说自从在黛玉的百日定下了从次日起就给黛玉发蒙,并由如海亲自系统教育黛玉后,林大人一家就象有了主轴,全都围着这小家伙转。

每天大家又寓教于乐地有意识地系统地教她一些东西。

林如海更是抱着她到府外到处走耍,让她看看林府外面的京城地面上的物事。边走边给她讲述,这是八大胡同,这是西门,这是紫禁城,这是琉璃厂,这是东城湖,这是杂技、这是制轿处、这是匠作处,这是糖葫芦、这是荷花羔,等等,看见什么就给她讲什么,讲这些地方、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有什么故事,就象她是个几岁的、听得懂的小孩子似的。有时说着说着,小黛玉就打个呵欠睡过去了。

看女儿睡了,林如海也不恼,看着女儿在自己怀里安心而眠,想到自己的女儿,到了五岁往上就不好再抱了,真是不公平,如海一边抱怨,一边又觉得自己好笑,心想,还是珍惜她现在这么小的时候吧,多多与她在一起,多教她些知识,不然,等以后她出嫁了,嫁得近还得看见,如果嫁得远的话,或者是进了宫,就再也看不见了。想到这里,如海心中不觉有些发酸,所以以后更是爱怜女儿,想尽办法多与女儿在一起。

就这么,黛玉在林如海的悉心教养下过了两个月,现在的小黛玉已是5个月的小宝宝啦,天气也已交了秋了。这几天连着几天的连阴雨,气温一下子降了很多,不少人没及时添衣都感冒了。

这天林夫人将黛玉抱在手里,却因有点外感扭头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又打了两三个喷嚏。林夫人正要把黛玉递给侍女,自己好擦鼻涕。就听一个清亮亮的声音嫩声嫩气地说:“奶奶,一场秋雨一场寒,你受凉了,快去加衣服。”一听这声音,不但林夫人惊呆了,连在一边坐着看雀鸟洗澡的林大人,围侍在周围的仆妇、侍女都惊呆了。

看官说为啥大家如此吃惊?这是,这是——黛玉第一次开口说话了,襁褓中的婴儿——黛玉说话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惊世骇俗。

大家听了还不能相信,以为听错了呢。但一个人可能听错了,这么多人同时听到的,怎么会错呢?

于是林夫人对黛玉笑着说:“宝贝,你再喊声‘奶奶’呢。”

黛玉就又喊了一声“奶奶”,那奶气的声音可是好听无比。林夫人高兴得连声答应。

林大人忙从坐位上站起来,侍女们忙扶着他急急地走过来,笑着对黛玉说:“你说说我是谁?”黛玉调皮地笑着说:“谁不知道,你是爷爷啊。”

林大人笑着点点不迭,说:“对,对,对,我是你的爷爷,来,我给你讲故事。”

黛玉笑着说:“爷爷,你的故事有的讲了两遍,有的讲了三遍了,还有那个在战场上找不到水喝就喝马尿那事都讲了四遍了。你讲过的,黛玉都可以说给你听了,如果你还说故事,一定要说新故事哦?”

林大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点头不迭地说:“爷爷的新故事多着呢,你小的时候,爷爷反复说,不是怕你听不懂嘛。”

黛玉说:“早就听懂了,就是以前说不出来,刚才不知道怎么就能说了。”

林夫人和众人都笑着对黛玉说:“你都懂了些什么?”

黛玉奶声奶气地,认真说道:“爷爷、奶奶、爹爹和妈妈讲的,黛玉基本上都懂了的。”

林夫人高兴地说:“你这么小小的人儿,能这样,不得了哎。”

黛玉说:“听得多了,不就知道了。”

林大人问她:“你爹教你的《易经》,你也能懂吗?”

黛玉说:“爹爹说给我的都是好懂的一些知识,可能怕我听不懂,父亲就挑好懂的地方来讲,反而使很多地方都不能连接,黛玉正有好多地方要问他呢。”

林大人笑着点头说:“对,不懂就问,问你爹,只怕他也没学通呢。”

黛玉听了,说:“哪只好我自己学书了。”

林大人逗她,问:“你自己学?你识字吗?”

黛玉说:“不识字,不过可以学的。”说着用小手轻轻擂了擂小鼻子,打了一个小呵欠想要睡觉了。

林夫人笑着对她说:“这个不急,奶奶以后可以教给你,宝贝儿,你还这么小,其实不用知道那么多的,别把脑子搞坏了。你现在的功课啊,应该是多多睡觉,等以后长大一些,就可以在府里到处去多玩玩。”

黛玉语意不清地说声“嗯”,小嘴打了一个呵欠,就眯上眼睛睡了。林大人夫妻俩看着这说睡就睡着了的小小人儿爱怜横生,忙抱了进屋去让他歇着。

这周围的侍女们、仆妇们都早就呆了,现在反映过来,正要上前也来逗逗她,却见她说睡就睡了,被林夫人象捧着无价之宝似的捧进屋里放在床上去了。大家不由遗憾起来,下来后就悄悄地议论,又都联想起她出生时的异象,都说这孩子将来不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

于是这个消息就象长了翅膀似的,很快的,先传到了贾敏、如海的耳里,然后就也传到北静王家,北静郡王和王妃忙带了水溶过林府来看黛玉。先来时,黛玉还在睡着,于是大家就喝着茶等着。

一直到吃过晚饭后,黛玉才睡醒了。大家围着她一试,竟是真的。

水溶还不服气,提出比背诗歌,两人你一首我一首的,黛玉奶声奶气地与水溶一首接一首地比赛背诗,最后竟是水溶输了。

水溶为此很是气馁,说:“还说今后教妹妹学习呢,现在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该妹妹教我了。”大家见此不由都又是惊奇,又是高兴。当然这消息很快就通过一定的渠道,传到了皇上的耳里,皇上却是半信半疑。

皇上忙把如海传到乾清宫里去密问。如海证实了这事,说自昨日黛玉会说话了以后,就不断地可以背一些诗歌出来,还可以说一些其他的话出来。不太象一般的五个月的孩子。皇上奇道:“哦,这孩子再奇也不用这么奇啊。竟是这么奇的一个孩子。这么早慧,真是不得了啊。”皇上听了,赞叹半天,心里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也就不多说什么,让如海退出去了。

这样的消息,别人听了惊奇罢了,可有一个人听了却惊喜万分,觉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他的心里也活动了,开始暗暗运筹起来。因这是后话,此处暂不细说。

且说这林大人已是74岁的人了,身上本有几十年前的许多战伤,现又因腿疾难以多加锻炼,身体状态就日益的差了起来,现又适值深秋,一时未及时更衣,外感风寒,开头几天不过是按平常疾病,请太医来诊治吃药。可就这么过了十来天,不但未见好转,竟日渐沉重起来。到入冬时候,更是力不能支,卧病不起了。

虽说黛玉每天让奶妈抱着她守着林大人的床榻,乖巧地给他说东说西逗他高兴,减少了不少病痛;虽说如海夫妻每天衣不解带的尽心侍奉,但因林大人是年事已高,加之以前在战场上的旧伤也引发了,沉痼难起,延直冬底,终是辞世而去,终年74岁。

林氏一家自是悲痛异常,黛玉更是每天啼哭着要爷爷。

皇上亲自临奠,追赠林大人“一等忠勇公”,谥“文成”,发帑治丧,命将林大人入祀贤良祠,极尽哀荣。钦天监择期49日出殡。

这期间,林府每天是百官来吊,亲友守灵。

如海与贾敏心中虽是十分悲痛,却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接旨、接驾、迎送百官亲友、送殡。同时,还得照顾服侍因悲痛而卧病倒床的林夫人。

虽是林家人口单簿,如海和贾敏分工合作,一个人管外面,一个人负责里面,忙里忙外,迎来送往。好在林府从来对家人恩威并重的,管理十分严格,各自职责分明,到这个时候,更是人人尽力,事事清楚,样样顺遂,没有一点忙乱之象,很为来往的百官及夫人们的称赏。

七七四十九天的守灵结束,按钦天监择定的出殡期出了殡后,如海按制度向皇上呈上了辞官丁忧的奏折,皇上本要夺情起复,但如海涕泣再三求告,皇帝不得已同意如海辞官在家为父丁忧三年。

从此,如海就深居简出,闭门谢客。每日除了悲悼父亲外,在家就是侍奉母亲,教养女儿,一律不去管世事。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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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生日仍习字,格格抓周皆失色

话说自林大人去世后,林如海就按大清制度,向皇帝呈请为父守制丁忧。皇帝无法,只得让他辞官赋闲在家。那如海自此就在家里系统地教育女儿,教学方法逐渐在从说和听,变成了认和写,再就变为问和答。这黛玉在父母和奶奶的教养中也顺利在成长,从襁褓包着、大家成天抱着,到逐渐在炕上爬了,再到地上学步。就这样,转眼就到了次年的花朝节了,这天是黛玉一周岁的生日。

按习俗,孩子一周岁时就要抓周,以测其志向。林府也不能免俗,加之这黛玉从出生到现在,竟现了这么多的不一般,大家更是好奇,想看她会抓起什么东西。于是上下都抱着好奇心,提前两个月就挖空心思地想着在孩子抓周时要准备些什么,所以真到了黛玉生日前一天,在林府花园的寿椿堂已摆满了各种各样用来抓周的物什,可以这么说,除了活物外,基本上世上有的,都有了,炕上摆不下了,地上,桌上,满屋子都是书啊、笔啊、金啊、银啊、玉器、青铜器物、瓷器、丝绸缎子、衣物、帽子、脂粉、胭脂、头花、耳环、项圈、金锁,贾敏检视了一下这些东西,发现连佛经都有,不由好笑得很,想着也是大家费心想出来的,也就让它留在那里。

到了花朝节这天一早,黛玉就如往日一样早早地就醒了。贾敏要帮她换上过生的衣服,黛玉说:“女儿等一会儿还要学写字,换了新衣的话,万一沾上墨汁就不好了。”贾敏点头说对。就仍给她穿了平常的衣服。

黛玉在侍女帮助下洗漱了,就开始练字。因她的手还太小,如海专门到琉璃厂的字画街去找做笔名家特制的一支小小的精致的玉管笔。那制笔名家本就认得林大人,又听他说是给黛玉做笔,就说能为这样的神童做笔,是他们一家的荣幸,做好后亲自送到林府,并不收一文钱。黛玉见了这笔,不但做得十分精致,且特别好写,很高兴,就特意出来谢了制笔人。这制笔人一见这个走路都不太稳的小小的神仙似的人儿,在向他客客气气地说谢字,连说“不敢当,能给姑娘制笔就是就是最大的打赏了,小人不意还得姑娘亲自接见,真是不枉做了一辈子的笔了。”这做笔人回来后,又给黛玉做了好几十支这样小小的笔,送到林府来,再三不要钱,说是献给姑娘的。林府哪能让他舍本呢,所以还是想法将费用多多的给了他。

这会儿,黛玉就在用这样小小的、可爱的毛笔认真地练着字呢。如海在旁守着看,一边及时给她些指点。

黛玉听了,想了想,说:“父亲常说画竹要有成竹在胸,这写字,也是须有成字在胸才行,且要写好字,须在心里就想好每一笔和每一笔连接才行,不然就会没有灵气的。”

如海笑着说:“你说得很对。就这么练下去应该有收获的。”

黛玉说是。然后站在给她特制的小小书桌前,又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每写一个字,都先闭目想好每一笔划和成字,然后再写。林大人本让她每字练上个二十遍就行了,可黛玉坚持每字要练二百遍,说不这样的话,根本就不会熟练,更不会出巧。如海点头说对,只得由着她。这不,今早就专练花朝节的“朝”字。从早上五点直练到7点钟才停下来。黛玉让侍女给自己洗了手后,就让妈妈给她换了漂亮的新衣服。如海贾敏就带了她一起向林夫人住的上房来省亲吃早饭。

林夫人已是等了好一会儿了,她一看见黛玉,就上前来拉了她的手,走到桌边抱着她坐了,也让如海夫妻坐下。侍女们献上茶来。原来这林府重养生的,每天在吃饭前都要先喝一杯水。

于是大家一边喝水,林夫人一边就对黛玉说:“奶奶的宝贝儿,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也不歇一天。刚才奶奶就让人来看你啦,说还在写字呢。你这么认真,难道是要去考状元吗?”

黛玉笑着对奶奶说:“在唐朝的时候,是有小孩子专门的应试科的,专门选拔有才能的小孩子。但到了宋以后就停了这考试了。现在我们大清也没有再兴起小孩子的科考,不然,孙女还真的可以去试一试。”

林夫人笑着对如海贾敏说:“你看她才是清楚的呢。”又问黛玉:“那你这么认真地学习,将来又不考试,又不能做官,你学来做什么?你可知女子无才就是德。”

黛玉说:“这话不对。不识字不读书并不是无才,这些人要么会做膳食,要么会刺绣,要么会管家理事。所以不是真无才的。而真正无才而饱食终日的,是国家的蛀虫,不是有德,而是缺德呢。”

一席话说得全家人连带地上侍候的仆妇和侍女都大笑起来。

黛玉笑着说:“奶奶我饿了,开饭吧。”林夫人忙命摆饭。

那些厨房里的人早就让仆妇们提了膳食盒子等在一边了,一听摆饭,忙摆在桌上,祖孙三代人归坐吃了早饭,正在说是上午的十点一刻就是吉时,到那时就抓周。

林夫人问黛玉:“宝贝儿,你想抓什么呢?”

黛玉调皮地说:“这抓周本是测那些无知小儿的,抓什么是无意中的事。现在黛玉是有意识、有知识的小孩子了,你们用这样的办法来测我怎么有用呢?到时我抓什么笔啊、书啊的,你们可能要疑我是有意为之;胡乱抓些脂粉、算盘呢,你们又可能说我是捣乱。似此左右为难的,依我说,还是不抓的好呢。”

林如海一听,笑着说有理。贾敏只笑着看着林夫人。林夫人也笑着说:“这亲戚朋友都要来,到时你就随便抓抓吧。我们不说你就是了。”

黛玉一听无法,只好说:“只好如此了。”见这小小的人儿如此老气横秋地说话,一家人又是笑起来。

正说笑间,就有人来所说“北静郡王及王妃和公子已从王府出发了,先打发了人来送抓周物什过来。”贾敏忙命请进来。

不一会儿,就进来四个衣饰光鲜的宫妆妇人。每人都捧了一盘物什进来。贾敏谢过北静王和王妃,让林府的管事仆妇领了她们去抓周大厅里摆放,又让人用上等封儿赏了这些北静王府的宫妆妇人。

刚把这几个妇人打发了,又报说北静郡王一家到了。如海忙到府门去迎了北静王父子进来,而王妃的轿子直接抬进后院,自然有林夫人贾敏接待。

如海这里正与北静王闲话,又报说贾府的亲眷到了。于是如海向北静王告罪,去将贾府的爷们儿接了进来,而女眷们仍是抬进内院由林夫人和贾敏接了,又让她见了北王妃,大家说说话。正说着,又报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府都有女眷来送抓周物什。贾敏知道这些王妃郡主、县主们都是想来看看这传奇的小姑娘会抓些什么,会有个什么样的未来。心里想着,也恭敬地将她们接了进来,命人将这些抓周物什都摆在寿椿楼的抓周大厅里。与林夫人就陪着这些贵妇们喝茶说话,大家也逗着黛玉说话,问她等一会抓什么。

黛玉笑着说:“没有见到有些什么,只好到了那里看到什么就抓什么吧。”大家都有些失望,想着这女孩子太懂事了,拿起什么来必是经过去一番心思了的,不象那些懵懂小孩子抓起来的东西是有寓意的。可大家也不说穿,只是喝茶说些家长里短的,等着吉时来到。

不一会儿,贾敏就请了大家往花园子里去,走进寿椿楼,大家一看到处摆满物什的情景,不禁都莞尔。黛玉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看到这么多东西,就笑向北静王妃说:“额娘,不说这是抓周的话,别人还以为这是百货店呢。”北王妃笑着说:“是啊,看来是满齐全的。”这里面因女眷很多,男爷们就等在外面听信,并不进来看的。于是贾敏请几位王妃按序坐了,又请各位郡主、县主坐了,又才请贾府的几位浩命坐下。然后就有仆妇上来说:“吉时已到,请黛玉格格抓周。”林夫人和北王妃都笑向黛玉说:“快去抓个最好的。”

黛玉向各位王妃和自己的长辈们行了一个礼,就走到厅中间,大家的眼睛就跟着她转动。黛玉看这些东西里不仅有本府准备的,还有各王府送来的和贾府送过来的东西,就挨着看过来。看过炕上,又看桌上,再一一看了地上摆放的物什,不过是平时看多了的文房四宝、金银铜钱,玉、瓷等器皿,装饰穿戴,琳琅满目。心想,还是不能让父母失望,就去抓一套文房四宝吧。正当她要向文房四宝走去时,眼光忽被一样东西绊住了。原来,这是一个被压在下面的檀香木制的精致盒子,只露出盒子精致的一角。黛玉也不知为什么,就走过去,**地将它面上压着的物件弄开,费劲地将这盒子用双手捧起来,仔细端详着,见其雕刻十分精致。盒子虽小,对她来说却有点重。黛玉将它放在地上,自己也不由坐下来,因地上已辅了地毯,并不凉的,所以大人们也就满是兴趣地看她坐下来费力地去开这盒子。

盒子打开了,只见里面是一块大块玉石,已雕成形状,却无有刻字。

看黛玉认真看着这玉沉思的样子,贵妇们已忍不住围了上去,一看,这玉是通透晶莹,应该是最好的和田玉石。而这玉是已经琢磨成形的。大家看着那形状,忽然有所悟,忠顺王妃和北静郡王妃互相看了一眼,忠顺王妃笑着问:“这玉是妹妹送给这黛玉格格的吗?”北静王妃忙说:“臣妾何来这样的物什?”其他人也都忙说不是她们送来的,忠顺王妃又问林夫人:“难道这是你们家里的?”林夫人和贾敏忙跪下回道:“我们林家也无这样的东西,并不知道是谁送了来的。”

欲知到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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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竟然见凤宝,入宫惶惑觐圣上

话说上回说到黛玉抓周时,竟抓了一个檀香木盒装的琢磨成形大块好和田玉,上无题款。忠顺王妃和大家看了,都大惊失色,因为大家都是识货的人。这玉别说是琢磨成这样的形制,就算是没成形,一般公侯人家收藏这么大块的好和田玉也是违制的,更别说琢磨成这样的形制。象王夫人、邢夫人等可能不认识,但忠顺王妃、北静王妃等人却是知道的,这是宫里皇后的凤宝的形制。一个公侯之家居然出了宫里皇后的凤宝,是严重违制的,就好象在谁家里搜出龙袍,是可以合族抄家问斩的。

正因为此,忠顺王妃问任何人时,人人惊慌失色,都说不是自己家拿来的物品。忠顺王妃见问不出众人来,又见林夫人和贾敏还跪在地上,就伸手虚扶一下,让她们起来,又命大家归座。贾敏忙将黛玉抱起来,交给奶妈抱出去,并嘱咐所有的仆妇侍女不得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并让人记了她们的名字,才让她们全部都退了下去。

忠顺王妃见贾敏复又进来,命她坐了。然后对大家说:“这事因有我们几家在这里,既无法说明是谁家的,那么哪一家都是无法置身事外的了,谁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大家看这事怎么办呢?”众人均是面色发白了,都站了起来向忠顺王妃说:“全凭忠顺王妃做主。”

忠顺王妃让大家坐了,说:“我却也没了办法,只是北静王和男爷们在外面厅里坐着,依我看,将这个物品封了去给他们,看他们说怎么办吧。”大家都说很是。于是忠顺王妃亲将那盒凤宝仍装进盒里,叫过自己身边的一个太监轻轻说了两句话,那太监就拿了这盒子到外厅里去。

那奉命到外厅的太监来到外厅,见北静王爷坐在上位,林如海及贾赦、贾政等人正在喝茶叙谈。于是那太监走到北静王身边,轻声说两句话,北静王就将那盒子接过来,并不打开,而是将手一挥,命所有的侍从人员全部下去。看所有的侍从人员全部都退出去了,北静王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那个凤宝形制的玉来。那林如海、贾赦、贾政一看都大惊失色,忙都站起身来。

北静王凝神看向他们说:“这是你们哪一家的物品?须得实话实说。”林如海、贾赦贾政忙上前跪下说:“奴才家中实无此物。实不敢有半分隐瞒。”

北静王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心中也疑,这样的人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啊,就算有了这样的东西,也不可能这么不懂事地拿来给小孩子抓周啊。要知道,私藏这样的东西,可是灭门杀头之罪啊。

想了想,北静王让林如海等坐了,笑道:“小孩子抓周,竟抓出这样的东西,这黛玉真不简单啊。不过这事可怎么办才好呢?”

贾赦上前试着说:“这事说出来大家都不得干净,不如就隐而不说算了。”

北静王和林如海却一起说:“此事不可如此。”

北静王笑着看向林如海,问道:“你怎么想?”

林如海恭敬地回道:“奴才想,这样物品不是我们这样几家人所应有的,那也就不可能是这几家拿来的了。因为就算弄不清是谁家的,在坐的各位都是有连带责任的,谁也不可能摘清。所以以奴才之见,这不是我们今日来府里的几家人所有的东西。此是一。既不是我们几家所有的,那不管是谁拿来的,都与大内有关系了。这通天之事岂是一瞒所能解决的。此是二。今日到府的人上上下下不下几百人,看见的人也不下几十人,所以也不是可以隐瞒的事。此是三。”

北静王和贾赦贾政都是连连点点头,说很是。北静王又问:“依你应该怎么办好呢?”

林如海沉吟了一下,说:“与其被动地让人告发了再去辩解,不如我们主动到宫中求见的皇上,将这里的情况主动向皇帝讲清楚,就算皇上有误会,也不会比今后有人告发时的处罚更重。我们主动去,还有个好处是,皇上容易想到这东西不是我们的,是有人有心放这里的。”

北静王想了想,问贾赦兄弟俩还有不有更好的办法。贾家兄弟都说如海这样说的很是,只好破斧沉舟了。北静王叹口气说:“诸位就与小王一起进宫去陛见吧。只是这一去是否还能全身而回去是不清楚了。诸位要向家里作交待的,就去交待交待再走吧。”

林如海和贾氏都说:“可以不必去交待什么,她们应该也是明白的。”

于是北静王起身说:“那就走吧。”

当他们拉开门对外面说备轿进宫时,外面的侍从们都同声答应“嗻”。不一会儿,外面车轿已备齐。北静王拿了那檀香木盒,与林如海等上了车轿进宫而去。

到了宫门外大家下了车轿,向宫门值事递上请求陛见的折子。内侍传进去了。大家就在原地静候。约有一顿饭时,内侍出来说:“让北静郡王、林如海进宫陛见。”于是北静王和如海两人忙随了内侍进宫了。而贾氏兄弟仍在原地静候不提。

且说这北静王和如海随内侍并未向乾清宫去,而是由内侍领着往南书房而去。原来今日皇上御门听政、省看太后之后,就一直在南书房召见大臣。北静王和如海来到书房门外,见还等着几位大臣大门外。这些人见了北静王,都上来见了礼,又与如海厮见了。北静王都笑容可掬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在门外静候。

不一会儿,有内侍来说:“宣北静郡王纳如、兰台寺大夫林如海入见。”

门上就有人打起帘子,北静郡王和如海先后而进,又进了两道门后,再转过一个高高的博古架,才看见皇帝坐在一个很大的地炕上,炕上辅着明黄的坐垫,炕上有小几。几上还放着一些折子。

如海跟在北静王后,紧走几步到皇帝的炕前跪下。

皇帝在炕上看了看跪在眼前的两个人,笑着说:“平身起来吧。何事禀报?”

北静王就起身说道:“今天是奴才养女、林如海之女黛玉格格的周岁生日,所以按习俗设了抓周。抓周所用物品由林府自备,另有忠顺郡王府、奴才府中、南安郡王府、西宁郡王府及贾府送来的一些抓周物品,不外是衣食住行所用之物。却不料在抓周之时,黛玉格格竟抓出这样的一个物件来。奴才已问过这几家人,都说不是他们应有之物。为此,奴才们特来禀报皇上,此事当如何办理,悉听皇上的旨意。”说着将那檀香木盒子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来,打开看了,笑道:“真是那黛玉一下子就抓出来的东西?”北静王回道:“是。”

皇帝笑道:“真是奇了。你们不用慌张,此盒是朕派人悄悄放在那里的。因朕想着此女颇有此奇处,所以将这盒子拿去,让他们悄悄将这样东西放在那些物品的下面,没想到一试之下,这小家伙竟单单把这样东西找出来了。真是奇了怪了。既是天意,那么这黛玉你们要好生教养了,她将是朕的皇孙媳,今后的皇后呢。”一听此话,北静王和如海忙跪下谢恩不迭。

皇上让他们起来,又说:“此乃绝密,现在不可再让任何人知。如有外传,责任都在你二人身上。回去后你们须严格地约束各自己家中的上下人等,不得再提此事,就当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保不齐是会有意外之祸的。”北静王和如海忙又跪下说:“奴才们知道了。”皇上让他们跪安退出去。

北静王和如海无声地出了宫,在宫门处看见贾氏兄弟,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各自上了车轿,一同回了林府。

几人回到林府,各自归座后,北静王将自己的贴身太监叫来,说:“你去告诉今天到府来的各家领头的人,让他们禁约各府来人不得再提此事。违者必严惩不殆。”

那太监忙去传了谕令,连忠顺亲王妃都领了谕,严令自己的侍从,谁乱说什么的话,严惩不殆,各妃和贾母都对自己的家人和侍从作了严令,不得外传一个字。各家的来人均听命答是,各自禁约家人不提。

欲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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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绣品林氏绝技,禁口风王爷下谕

话说在黛玉抓周抓出个凤宝后,忠顺王妃等来客都各自惊出一身冷汗。女客们在后院听着爷们已备了车轿入宫,知道是主动入宫觐圣,所以全都惶惑地在后院静静地等待回音。

贾敏在后院只让刚才贴身服侍的那几个记了名的侍从在大厅里侍候着,都殷勤地端茶递水,虽不敢说笑,却也是随问随答。渐渐地,大家心中也稍稍安定下来,都掩了惧色,互相说些各府的人和事。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北静郡王等人回来,王妃、郡主、县主和浩命夫人们又开始害怕起来,不断有来回打探的人悄悄来回,先说看见王爷几个爷们在宫门等候,后又说只看见贾府的爷们在宫门外候着,王爷和林大人进宫去了。

忠顺王妃和南北郡王妃等人更是有些忐忑,都不说话了,贾母等人更是不敢随意说笑。林夫人一看冷了场了,就笑着对忠顺王妃说:“老身新近绣完了一幅双面绣台屏‘春回大地’,是预备敬上皇太后千秋节的节礼,想先请王妃、郡主和县主们、各位夫人们给指点指点,不知可否赏脸?”大家都说:“太过谦了,林夫人的绣艺天下第一。所以不敢说指点,能一见老夫人新作,是我等荣幸。”

于是林夫人让福儿去把那幅绣品让人抬来。大家开始说起林夫人的绣品来,忠顺王妃说自己原藏的林夫人赠送的那幅刺绣屏风国色天香(牡丹),上次皇上过来看到了,皇上还说林夫人的这幅屏风很漂亮,比摆放在它前面的精致家具更能吸引他的目光,还说夫人的绣品真是天下一绝呢。

各位王妃和郡主、夫人们都齐赞林夫人的绣品集蜀绣和苏绣之大成,山水能分远近之趣;楼阁具现深邃之体;人物能有瞻眺生动之情;花鸟能报绰约亲昵之态,早已是自成一家,名满天下的了,现在已是要求一幅而难得了。夫人的绣品可以当得上“平、齐、细、密、顺、和、光”八个字。大家把畏惧之心稍收,等着看新绣品。

大家正说着,就有四个健妇抬了一座长方形梅花刺绣屏风进来。大家一看,就已被这架绣屏吸引了,只见这座坐儿是精雕细作的名家檀木雕三角架底坐,绣品是镶在长方形檀香木绣框中的一幅报春的红梅图,梅花疏密有致,热烈火红,冲寒而出的感觉十分让人振奋,整幅作品看来极富层次感与艺术性,大家见图画落款是林如海的,而绣款则是林夫人,北静郡王妃道:“这真是难得中的难得啊。本来要求一幅林大人的画就难得,现在夫人几乎不绣,近乎封针,所以求一幅夫人的绣作也是难得的。太后真好福气,竟于一品中得了两个难得之品,单看林大人的这幅报春图就是传世力作,再有夫人的精心描绘,更是隽永了。好生羡慕啊。”

在座的王妃、夫人们都说简直是巧夺天工,对林夫人的技艺也是赞不绝口,说不愧是传世之作,虽是绣品,却可与历代传世的名家书画艺术媲美争艳,太后定然是会喜欢的。林夫人连声说是大家谬夸了。在不知不觉中,那慌乱的气氛就已消失了。正当大家沉浸在这巨大的艺术享受中时,北静王派进来的近侍走过来附耳对着忠顺王妃说了两句。

这些贵妇们都是长期接近宫廷的环境中生存,知道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人一家甚至一族的命运,瞬时可能让人富贵荣华,也可能刹那间让人就沦为阶下囚,甚至一句话就让人全族全玩完。

现在正是风声鹤戾之时,皇上刚把一个呈请立太子的臣子用五个钉给钉死了,不说别的,还有两个皇子正被圈禁着。

在这敏感时候,本不应各府里互相走动的,因这些贵妇实在是闲得很了,又特别的好奇这传奇的小女孩子会抓个什么,都想从她抓的东西来预测一下她的未来。又想这林大人去世后,兵权已削,林如海又赋闲在家丁忧,所以皇上的疑心在他身上本来就少,为小孩子的事去一下无妨。

这些贵妇们不意这小孩子抓周竟然抓出个大大的违禁之物,心中那种恐惧和后悔难以言表,虽一时被林夫人用画来缓解了,但这些十分敏感的人,一见北静王的贴身内侍悄悄走进来贴着忠顺王妃说话,立时就禁了声,走到自己的坐位前,站着等忠顺王妃说话。

忠顺王妃见大家已静下来等着自己说话呢,就对内侍说:“传你们王爷的谕令吧。”

那内侍躬身说:“嗻”,然后就传北静郡王谕令:“令各府来人禁约本人及所有见过此事的家人,不得传此事,否则有意外之祸临身临家,切记,要紧。”各府的贵妇们听了,见并未说请旨一事,但心中都已是明白,这就是圣上的圣旨了,所以都躬身回答:“躬领北静郡王谕令。”并立时将贾敏前记名的名单中的侍从自门外按名单叫进来,一一下了严令,再三约束,侍从们都跪领了谕令,再次退回到门外侍从。

而黛玉的抓周宴却没能再开了,因为在听了北静郡王的谕令后,各府来人都不等吃午饭,都向林夫人和贾敏说因府中有事,或是说身上不太好,都先辞了林府各自回府。回去后,又各自厉行约束自己的侍从,说:如有人将今日之事外泄者,就各自摸摸颈上的脑袋还要不要。当然也有人暗中给皇上呈了密折,皇上则密令其不可再提此事。因上下都没有再提这事,故,黛玉抓周抓了凤宝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后,林如海一家的生活又回到以前的节奏。林如海每天在府里奉承母亲,或者教爱女学习,或者就陪着贾敏理帐,得了空儿,两人也找机会对对诗歌浪漫一下。有时贾敏和林夫人也会和黛玉对两首诗或是对两副对子。这几位主子的快乐带动起满府的祥和气氛。

如海因有圣旨,把黛玉将会作未来皇后的事一个字也没向贾敏说过,不说也是也了不要她们担心。那贾敏和林夫人也是大家风度,知道他必有不能说的原因,且知道他们曾入过宫的,那北静郡王的谕令必然与皇帝有关,所以也都缄口不提。一家人就这样安下心来享受着难得的清静和天伦之乐。

但如海心里知道女儿今后的命运却因这抓周给定了下来,一想到自己这个天性纯真、美丽可爱的宝贝女儿今后就将被禁锢在见不到亲爹娘的深宫中,注定了要与无数的女人共有一个夫君。虽是这么的聪明美丽,虽是这样的出类拔翠,但,后宫是怎么样的一个你死我活、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海知道,贾敏更是知道,因为她是从那深宫里出来,出来后,她常向如海说侥幸。

如海心想,一旦贾敏知道女儿今后将幽闭宫中,说不定是怎么样的伤心呢。说不定她会让自己舍了这里的一切,找个地方去隐居起来。

唉,如果有皇帝都找不到的地方当然好,可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呢?自己一家都是在旗人员,一旦无旨出京,就是逃跑,就会被用逃人法治罪。逃出去就只能找地方去躲着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永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到时,要想全家周全,才真正成了不可能的了。逃是肯定不能逃的了。

如海又想,既然是不能不入宫,就教她些争斗的本事吧,也好将来能在宫中存活。但看见女儿清澈的眼眸,如海那满腹的、他自认为是阴谋诡计、韬晦之策、杀伐决断的话却又说不出口来。只好劝自己等黛玉再大一些再说。但在给黛玉讲故事时,已加进去一些如狸猫换太子之类的不那么单纯的故事了。

如海再三想了,觉得还是就这样混着好一些,一是有圣旨不允许说出来,二是免了林夫人和贾敏的担忧。所以也就暂把这一切的烦心事丢开,尽可能地让女儿享受自由的时光才是真的。于是他更是想尽办法地带女儿到京城中能去的地方走耍,将自己的平身所学,深入浅出地教给女儿。

看着母亲和妻子与女儿在一起时的快乐,不太信佛的如海常常祈求上苍,但愿这样的日子就这样永恒就好了。

但在那样的夺嫡敏感时期,如海的才华难自弃,有人在惦记着他呢。所以林家这样的悠闲没有过多久,因为雍亲王向皇帝递的一个奏折,平静的生活就给打破了。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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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不偏不倚,雍亲王竭思尽虑

话说林如海每天在家侍奉母亲、陪伴妻子、教育爱女,享受着难得的清静与悠闲,一心祈求这样平静的日子能这样永远地过下去。

但什么时候天能遂人意呢,惦记着如海的人多了去了,而这些惦记如海的人中就有雍亲王一个。

原来如海在年轻时曾为皇子们的陪读,他的文武才华、办事的能干、处事的圆通,一直是皇子们敬佩的,但因如海从不交结皇子,对同学的皇子们都是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更不参与皇子们的争斗,所以各派都想拉拢他,而他竟是守定了中间不动摇,现在干脆就赋闲在家了。

雍亲王常想,如果能得如海助他一臂之力,自己就更有胜算了。但多次派人暗中交结,如海却一直不冷不热地对他,一如对他的其他兄弟,所以雍亲王常觉遗憾,总想能与如海多一份联系才好,用个什么法子让他与自己绑在一处就好了,却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让皇上和其他兄弟觉得碍眼。为这个,雍亲王想来想去,却苦于无法可想。

这次黛玉抓周,他和福晋有事没有去,但却派了管事妇人去送礼。所以当时的抓周现场也是有雍王府的管事人的。也因此,黛玉抓周抓出凤宝一事,雍亲王也是知道的。

但他知道的只是管事妇人回来说的一知半解的东西。

这会儿他就正独自坐在书房里,在想刚才管事仆妇的话:“当时,黛玉格格抓出凤宝后,林如海之妻就将奴才们让到大厅之外,并将奴才们的名姓记了,并禁约着奴才们不得将此事外传。她们几个主子就在厅上商议,想是在说如何处理这事。后来唤进去一个内侍拿了那盒凤宝出去,想是交给北静郡王他们看了。后来就听说北静郡王等人进宫去了。想是去觐见圣上。再后来,就有北静郡王的内侍来传北王的谕令,让看到的各府各人均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有性命之忧。大家都没有用抓周的宴席就辞别回府了。奴才一回府,不敢有耽搁,立时就来向主子报说此事了,因主子出外未回,奴才不敢怀密外出,就一直在书房旁的耳房里候着主子。”雍亲王见那仆妇别无话回,就让她退下后,不得再传此事,否则有性命之忧。等那仆妇领谕退下,雍亲王即陷入了沉思。

这书房建于前院的后殿,中有密室,每当有了烦难之事或是十分隐密之事,雍亲王就会来到这里,在这小小的空间,雍亲王才能静下心来思考。听了从林府回的仆妇的话以后,雍亲王心思百转,疑窦重重,心中烦闷不已,于是又进到这个密室来了。

一到密室,雍亲王烦闷的心情立时就习惯性地平静下来。

他坐到椅子上,心思电驰,仔仔细细的从仆妇的每一个字来寻踪觅迹。

他眉头紧锁着,低头想到,既是北静郡王等入宫觐圣后才回来下的谕,那这谕就是圣旨。这说明什么?也就是说:“这凤宝是皇阿玛派人悄悄放在那里的。皇阿玛为什么要拿一盒凤宝去试一个周岁的女孩子?是听说这小女孩子有诸多传奇引动好奇,还是真的有让这孩子当皇后的意思?自三位皇后相继薨逝后,现在中宫空着,倒是真的缺位皇后,但如今皇上已是60多岁的人了,要娶这孩子也至少要等十余年去了,到时候,皇阿玛就已是80来岁的人了,活不活得到那时不说,但在那时立一位小姑娘为后却是不可能。”

雍亲王起身在书房中走动起来,边走边想:如果不是为皇阿玛立后试的林黛玉的话,那皇阿玛是为谁试的?为继任之君?如今有资格继任君位的皇子们,包括自己在内都是有福晋的,不可能在十多年后休了自己的福晋来娶林黛玉的。当然不排除福晋去世后续娶。但这不应该是皇阿玛会想的吧。那么,这个小皇后是为谁试的呢?

雍亲王走来走去,百思不得其解。雍王府是管理得极严谨的,在雍亲王府中,这书房又是重地,无雍亲王的命令,虽也不敢进来,更别说进这密室了。每当雍亲王在密室里面来回走动之时,书房外面侍候着那些侍从们当然也是不敢进到里面来的。因用膳时间已过了很久了,那膳房的人也来这院里看过几次,却没有任何人敢进来请雍亲王用膳。

雍亲王却不觉得是空着肚子的,他在屋里低着头想一会儿,又抬起眼凝眸一会儿,有时起身走一会儿,一时又坐一会儿,就在想黛玉抓周一事中皇上的考虑。忽然,一丝不能确定的感觉浸上心头。他想起了一件事。

你道他想起一件什么事情呢?原来,他想起了发生在明朝时的一件事情。当了皇帝的朱棣年老之时不喜欢自己那个当了太子的儿子,觉得他年纪过大、体形太肥且腿有残疾,一句话,形象不太好,所以不想传位给太子。但这个太子治国很能干,朱棣当皇帝后东征北伐的,这十多二十几年就全委托给太子治理国家。所以朱棣就废太子一事征求大臣们的意见时,一位大臣劝他,说太子给他生了一个好皇孙啊。朱棣就是看在这好皇孙的份上最终才将皇位传给了太子,并提前将这个皇孙立为皇太孙,朱棣死后,太子在继位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前面那位皇太孙刚在几个月前封为皇太子,现在当然顺理成章地继位为帝了,也就是明宣宗。那么,这一次父皇会不会也想隔代传位呢?

雍亲王心中如遭电击,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地计算起来。现在皇上是60多岁,如果皇上现在计划自己继位者人选的话,计划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年。十年内,那么,这些皇孙的年龄至少要有十六岁才会被当作嗣君的人选吧。那么现在这些皇孙的年龄应该有6岁以上了。这6岁以上的皇孙,现在有资格继位的皇子,除了八阿哥之外,均有,连自己都有两个6岁以上的儿子。皇上考虑中的皇孙是谁呢?

雍亲王忽然心中一跳:难道皇上对废太子失望后,就将希望寄托在废太子的儿子弘晰的身上了?他想到皇上是那么的喜欢弘晰,长年就破例养在宫中,现在应该是十几岁了吧,才让他分府出了紫禁城。如果真是为他择后的话,十年后,这弘晰就有二十几岁了,正是做嗣君的最好时间。

越想越怕,背上已是出了汗了。他转念一想,也不一定是为弘晰,这弘晰是汉女之后,在考虑时会排在满蒙血统的皇嗣之后吧。他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已是十三岁,一个已是六岁。那就是说,如果皇上真的是想从皇孙中选人的话,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有份的。想到大一点的弘时,雍亲王摇了摇头,心想,这个放纵无行的孩子一直不为皇阿玛喜欢,且也是汉女血统,是不可能有希望的。那么弘历有不有希望呢?这孩子生的时候也是出现了不少的祥瑞,自己也曾找人暗中算过,说这孩子贵不可言。那么真的是弘历与黛玉这两个孩子有缘了?可皇上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弘历啊,又怎么会将他考虑在内?

雍亲王皱着眉,又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的不断想着。他想,如果皇阿玛真的要隔代考虑的话,一定会将所有有资格的孩子都考虑进去,这中间当然就会有弘历了。只要有希望就好办。就算是隔代传位,皇阿玛也得考虑这皇孙的父亲吧,照此,弘历是更有优势的。

这样想着,雍亲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大致测算皇上的想法,那就是可以向皇上请旨,让弘历去跟着在家丁忧的林如海学习。如果皇上同意让弘历单独去跟师如海的话,则皇上将弘历作未来之君的可能性就特别大了。如果让弘晰或别的皇孙也来跟着学的话,那么这跟来的皇孙就比弘历更有作继君的可能了。雍亲王想,如果弘历是嗣君的话,自己继位的可能性就会更有把握吧。

雍亲王想定,有些虚脱地躺到椅上,才感觉饿得很了。

他走出书房,命传膳,就放在他书房的案上。那膳食房一听,忙将他的膳食摆了上来。他的膳食就远不如他的父皇了,非常节俭,总是四菜一汤。雍亲王边吃这饭食,一边就在心中把奏折的内容打了个腹稿,想着就快要破译皇上的圣意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诡秘笑纹在他脸上一闪。他身边的贴身侍从恰在这时看着他,一见这抹诡异之笑,立时低下了头,他知道,凡是侦知主子心意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由心中害怕起来。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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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党争皇子纷乱,接圣旨侦知圣意

上回我们说到,雍亲王听到林府的仆妇回来报说黛玉抓周抓了凤宝,北静郡王和林家、贾家的爷们都进宫后,北静郡王就下谕不准再传此事。雍亲王在书房思前想后,竭思尽虑的,终于自认为大致参透了皇上的心意,他认为皇上现在有隔代传位的想法。且将弘历也考虑进了嗣君的候选人选了。但弘历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呢?还有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还需要想法去证明。

可怎样才能去证明这事呢?雍亲王心思一转,想出一招既能探知皇上心意,又能将林如海和自己绑在一起的,那就是向皇上请旨,让弘历跟师林如海。因为以林如海文武全才,文能治国,武足安邦,是足以为帝师的。所以一但雍亲王提出让弘历跟师如海,很容易让皇上联想到如海是未来皇上的岳父,就极有可能让作嗣君的皇孙进林府去跟林如海学习。那么就可以从这入府的皇孙知道,未来的皇帝是谁。在他之前的继任之君就必然是这皇孙的爹。

看官可能要问,作为一个皇子,何苦这么费心去猜测自己父亲的心思呢?原来这与康熙废太子与立嗣有关呢。这里,剪剪认为有必要简单说说这事儿。

康熙皇帝在康熙47年第一次废了太子,次年又复立,再于康熙51年将皇太子第二次废掉,从此为立太子一事让康熙帝大为伤神。

在一废太子前,朝中基本上形成了三个党派,一是以太子胤礽为首的“太子党”,二是以皇八子胤禩为首的“八王党”,三是以皇四子胤禛为首的“四爷党”。

一废太子后,八阿哥党积极钻营,精心谋划,想取得皇太子的地位。八阿哥党主要有大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等,还有一些朝臣支持。八阿哥允禩有才有德,聪明能干,联系广泛,深得众心,康熙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立八阿哥做皇太子,有一次康熙想征询大臣们的意思,这朝廷大臣也察觉到康熙对皇八子印象比较好,大学士马齐等人分别写了一个意见,到了康熙那儿,就是希望立皇八子做太子。这一下帮了允禩的倒忙,康熙一看废除了一个太子党,又形成了一个皇八子党,大为恼火。

就在这时又发生一件事。一天大阿哥就和康熙说:“要是立八阿哥做皇太子的话,我就尽心地来辅助(大阿哥的母亲惠妃,曾经养育过八阿哥允禩)。”康熙一听这话就更火了,训斥大阿哥,要把他囚禁起来。八阿哥就向皇上求饶,求他不要囚禁八阿哥。康熙要把八阿哥锁禁起来,十四阿哥就跪着求康熙息怒。康熙拔出佩刀就要杀皇八子,五阿哥就抱着康熙的腿,苦苦地哀求皇父息怒,其他的众阿哥一片跪在地下哀求,康熙才把佩刀收起来,命令把八阿哥允禩拉出去鞭挞,然后把他锁禁起来。康熙一看太子党废除了之后,又出了个八阿哥党。想来想去,就把允礽又复立为皇太子。

到康熙51年,第二次又把皇太子胤礽废了,康熙认为诸子虽都很能干,但没有一个能胜过自己,就不再提立太子的事,也不准其他大臣提这事。前不久,在康熙盛怒之下,把一位尚书支持党争的、又提出立太子的大臣,用五个钉子钉上,活活钉死。另外一个与此有关的大臣已经死了,康熙生气地把他的尸体挖出来,把尸体给剁了,然后焚烧,可见康熙对皇子之间争夺储位的斗争是深痛恶绝。

至此,皇太子党,皇八子党斗争的结果,两败俱伤。但目前剩下的却不只是皇四子党了,因为皇八子党一见皇八子无望了,就连皇八子在内的所有的党人,全都转而支持皇上喜欢的皇十四子——雍亲王的亲兄弟,积极为皇十四子夺嫡鼓与呼,在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皇十四子党。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现在雍亲王和这亲生的兄弟却不是一条心,明里暗中在争着当皇帝。雍亲王韬晦自己,不露声色,把自己想谋取储位的内心想法深深地掩盖起来。

雍亲王有一个叫戴铎的幕友,他就给雍亲王出了个主意,他说:做英明的父亲的儿子难,过露其长,恐其见疑;不露其长,恐其见弃。所以他建议以不争为争,以退为进。

雍亲王深以为然,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百年后诸子争位。他记得父皇曾说过说:将来我百年之后,置于乾清宫,尔等束甲相争耳。说这话时,父皇那种痛苦之情,雍正永远都难以忘记。所以他始终按照戴铎的4条建议去做:诚孝皇父、友爱兄弟、勤慎敬业、戒急用忍,这一招真是极妙,雍亲王很快在康熙心中树立了纯孝的形象,越来越喜欢、重视和倚重他。

雍亲王也知道,目前父皇正在暗中观察这几个候选人,并暗中进行对比选择。康熙帝曾对大臣们说,一定要找一个“坚固可托之人”作未来的主子。在这个时候,雍亲王坚持这四条基本原则,让成天被儿子们逼得昏头脑胀的康熙感受到了真正的亲情,心中十分欢喜,所以他在康熙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

雍亲王不但在父皇面前纯孝,还在所有人面前树起不接交外臣的形象,在办事时,坚持原则,不讲情面,素有“冷面王爷”的称呼。他一心扑在各项事情上,就不象其他皇子似的常在后帏,所以儿子并不多,至今只生了四个儿子,且第一个、第二个儿子先后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两个儿子:第三子弘时、第四子弘历。

这两个儿子中,弘时比弘历大7岁,现在这弘时是13岁,弘历是6岁。弘时是齐侧福晋李氏生的,而弘历则是一个排不上名次的格格生的。虽是这样,因弘时的母族是汉军旗的,而弘历的母族是满八旗的,所以弘时和弘历均同样受到雍亲王的重视。因为在大清,母族血缘会列入考虑的。满蒙优于汉。且经过几年的观察,雍亲王发现,那弘时放纵不羁、行为荒疏,而弘历则从小就好学上进,聪明敏捷,外相很好,举止有仪,所以越来越喜欢弘历,而弘时与弘历二人的师父也十分推崇弘历,说他天赋奇才,凡学习,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不但学文过目不忘,学武也是不怕吃苦,精于骑射,是可造就之材。

去年,弘历的师父就说过自己已是不能再教弘历了,继续教下去,可能会将奇才教成一般人才,会误人子弟的,再三请雍亲王另择良师以教之。雍亲王就留了意,时时注意给弘历找一个好师父。但经过这两年的品择,竟没能如意。

我们在前面一回曾说到,当黛玉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惊动世人,别人对这事还只是惊奇,而雍亲王听到这事儿,却惊喜万分,因为他觉得他一直要为弘历找的师父是真的找到了,那就是林如海。这从林如海教育黛玉格格就可以看出来,教得是真的不凡啊。再加上这如海在家守三年的丁忧,超脱于官场之外,不太碍有心人的眼,可以平平静静地做事,正适合做自己儿子的老师。

现在雍亲王猜测皇上预备将林黛玉作未来皇孙媳考虑,所以心中暗喜,心想如果请旨后,皇上同意让林如海去教弘历,那么,不但弘历有望成皇太孙,自己有望成嗣君,而且林如海也就与自己在一定程度上绑在一起了。

于是雍亲王向皇上递上一本奏折,说请皇帝允许辞官在家为父丁忧的林如海担任雍亲王府的老师,因看他教育很是内行,且成效明显,所以想让他教育自己的儿子。

皇上看了这道折子,心想:果然是有缘啊,这不两家人越走越近了,看来天意真是不可违啊。那朕也就不急着去看这弘历了,先将他交给他岳父去教养吧。这有缘的两个小人儿也就可算是青梅竹马了,真是千古佳话啊。

为此,皇上下旨说:“林如海本是大清探花,才足辅国,今为父守丧丁忧在家。现夺情起用为雍亲王府第四子弘历的师傅。命弘历从即日起入住林府,无旨不得回雍王府。钦此。”这道旨意,皇上并不等御门听政才颁,而是马上就派内侍去林府传旨。

雍亲王得了此旨,欣喜若狂,心知皇上果然是将弘历单独作了皇太孙人选,那么自己作嗣君的希望就更大了。这林如海和他的这个满是传奇的女儿在雍亲王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了。看内侍要去传旨,就说自己也要跟去吩咐吩咐、拜托拜托。所以亲自随了宣旨内侍来到林府。

欲知后来怎样,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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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才华亲嘱老师,喜奇女求为姻亲

话说如海这天仍如往常一样在家教黛玉学习,又与贾敏说笑一回,刚把林夫人送回上房休息,就听门上仆人来说:雍亲王会同宫中内侍来传圣旨。

如海一听竟是亲王来传旨,不知是何大事,不由忐忑不安地快速来到府门迎了雍亲王等人进来。

到了大厅之上,延请内侍上位宣旨,如海跪地听了宣旨,接旨谢恩。那内侍传旨后,即行告辞,林家自有人按例用上封赏了来人,并送他到府门口,看着上轿去远了才回府不提。

且说如海接旨后,就要请雍亲王上坐,却不料那雍亲王却站在下位对着如海深深一揖,如海忙跪了下来,说不敢当。

雍亲王忙把如海搀扶起来,对他说:“弘历乃小王第四子,生性玩劣,幸喜还算有点小聪明,所以向圣上请旨,求先生千万用心教养,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本王绝不敢有任何怨言;无旨,小王绝不来接他回府。唯一切听从先生的为要。”

如海再拜说:“如海本来就没什么才识,如今却要做皇孙的教师,内心实在惭愧惶惑,恐不能胜任。”

雍亲王笑道:“先生倒不必这样的谦虚,小王以前与先生在宫中同学时就十分倾慕先生之才。后先生考进士本是一甲头名的状元,因皇父需要平衡各方,才屈居了探花。皇父常说先生是文武全才,在武为运筹帏幄的帅才,在文则是难得的治国之臣。如今先生将令爱教得如此成功,你只须照着教育令爱之法教育弘历即是小王之幸了。”如海躬身连说惭愧惭愧。

雍亲王又笑道:“常听人说起令爱,不知今日可否有缘一见?”如海忙说女儿年幼,属无知的小儿,又未见过世面,不知礼仪,恐冲撞了亲王。雍亲王说:“不必过谦。再她是一个才1岁的小娃,小王自然不会让她依国礼觐见的,就是随常的长辈见见小侄女儿而已。”如海见不能推,就让侍从去后院,让奶妈子迅将小姐抱来觐见雍亲王。侍从领命而去。

这里如海则在厅上陪雍亲王喝着茶,陪着说话,相谈甚是融洽。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大声报:“黛玉格格觐见雍亲王。”

雍亲王不禁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让一个仅仅1岁的女娃觐见呢,他扬声向外说:“那就请黛玉格格进来吧。”

话音才落,就看见一个奶妈将一个小小的女娃抱着放进高高的门槛,让这小女娃自己略带一点蹒跚地向雍亲王走来。

素来有着“冷面王爷”之称的雍亲王,脸上情不自禁地又了浮起了笑容,应该说,是慈爱的笑容。

如海坐在那里却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儿略带蹒跚地走上前来。黛玉走到雍亲王面前几步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向雍亲王福了福,说道:“北静郡王养女、林府黛玉拜见雍亲王。”

雍亲王不由满面笑容地伸手虚扶了一下小黛玉。黛玉起身又转向自己的父亲,忍着调皮的笑,施了一礼,说:“女儿见过父亲。”如海慈爱地笑着说:“你过去认真回答雍亲王的话。”黛玉说是。转向雍亲王站了。

雍亲王见面前的小人儿虽小,但行止举动从容不迫,仪态非凡,虽只有一岁的样子,那如仙的容貌已是无人能过,身穿着白底兰小花的一裹圆的小小旗装,气定神闲地站在自己面前。雍亲王心里说:这姑娘真不简单,这样的一种贵气,这样的一种淡定,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气度,连皇室的公主们只怕也没有的。于是对她说:“本王今日过府来是为了拜见你父,求他教养本王的儿子弘历,得蒙你父应允,本王感觉十分荣幸。从今天起,本王的儿子弘历就要入住林府,还要请黛玉格格多多关照才好。所以格格不必大礼。你在你父亲旁边坐下吧。”

黛玉看了看父亲身旁那椅子,暗衬自己是爬不上去的,且爬的动作太难看了,如果要父亲抱呢,也是难为情的,就说:“尊长面前哪有黛玉的坐儿,请雍亲王允许黛玉站在父亲的旁边。”雍亲王说好。

于是黛玉走过去,挨着父亲站了。雍亲王又问她都学过了些什么。

黛玉说:“不过是发了蒙,父亲都只教了自己一些浅近的知识,还没有很系统地学习什么。等今后弘历哥哥来了,黛玉还要向他多多请教呢。”

雍亲王欢喜道:“这样友爱很好。只是你的学识比他好,以后你还要多多与弘历讨论着学习,相互提高。”黛玉躬身说了是。

雍亲王从长史官手里接过刚才已备好的见面礼,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镯和一对笔定如意形状的金锞子,黛玉上前躬身谢了,接过来后交给走过来接的侍从。

雍亲王对她说:“好孩子,今天劳累你来见本王了,你先下去吧,以后我们再在一起说话。”黛玉认真地行过礼后,才回身轻轻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就有候在门外的奶妈来将她抱出门槛去。

雍亲王再次会心地笑起来,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长史官,那长史官会意,就将所有的侍从都带出去了。如海见此,也将自己的侍从遣出去。

看侍从们都出去了,雍亲王才向林如海说:“令爱真是才华横溢啊。小王很是喜欢。”想了一想,又对如海说:“这孩子是个有福的。本王想和先生约一件事,不知允与不允?”

如海忙站了起来,躬身请道:“但请谕示,如海无有不从。”

亲王伸手将如海扶了,请他坐下,才说:“小王犬子弘历今年6岁,虽是玩劣,但还算聪明,外相也还算不坏,小王私心中对他有所偏爱,切望他能成才,所以才请旨交先生教养。”如海又自谦。雍亲王继续说:“今见了令千斤,私心里认为他二人很是相配,所以小王冒昧请求与先生结为儿女亲家。虽是这黛玉格格将来是要进宫选秀的,而弘历的亲事也需皇上指婚。小王今与先生约,只要今后这黛玉不是被皇上选中留于宫中,就一定结为儿女亲家。”

如海一听这话,忙站了起来,想起皇上说过要将这黛玉许给以后继位的皇孙。心想这皇孙难道是弘历吗?但无论如何,黛玉的婚事已不是自己难做决定的了。但又不能明说皇帝的打算,于是,他向雍亲王深深一躬说:“能得雍亲王的谬爱,是林府的荣幸,是小女之福。如海照说是满心的愿意。但有一事得密禀雍亲王。”雍亲王说:“还请赐教。”

如海走到雍亲王身旁说:“因小女不幸有些事儿传到皇上的耳里了,所以皇上曾密令北静王和奴才,好生教养黛玉,不得随意配人,她的婚事,皇上早有安排。”

雍亲王听了,不觉沉默了好一会儿,心想正与自己想的相合,不由更是喜欢。然后笑着说:“谢谢先生赐教。虽是这样,在今后有机会时,小王今日之言仍是有效的,且永不食言。”如海忙说谨领谕令。

于是雍亲王站起身来告辞,说等一会就让长史官将弘历送来。请如海将弘历不要有所顾虑,只当自己的孩子教育。如海应了,恭敬地送亲王出府上轿而去。如海看他远去了,才回府。正在厅上等着,就听到仆人来报:“雍亲王府公子弘历来拜见老爷。”如海命请进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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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林府有细考察,如斯斋听巧安排

话说雍亲王起身向如海告辞。如海将他送出府看他上轿去远才回府。他知道圣旨上所说的弘历马上就会来了。吩咐侍女去给林夫人和贾敏说,让在如斯斋安排弘历的事。然后就在厅上喝着茶,边想边等,他也曾听说过这个聪明的弘历的,但并未见过。现圣旨单独让他来跟着自己学习,应该是有很深意义在里面的。就不知这弘历是否是可造之材,等一会儿可要细细考校一番。

正想着,就听人来报:“弘历来了。”如海命请进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口有一个稚童的声音清亮地报:“弘历来府拜见老师。”

如海坐在椅上,点头说:“进来吧。”就看到那6岁大的小男孩子跨过门槛走到如海面前,他身后跟的一个侍从忙在他脚前放了一个拜垫,弘历就跪在拜垫上,向如海说:“雍亲王第四子弘历尊圣旨拜见老师。”说着就拜了下去。

如海端坐椅上并不伸手扶他起来,看他认真地拜完,弘历抬起头来看着林如海。林如海看着他清澈聪颖的眼睛,说:“弘历,你是老师今生奉圣旨收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唯一的一个学生。你可知,皇上为你的学业专门下圣旨,你的父王雍亲王会同内侍亲来我府传旨,可说上至皇上,再至你的父王对你都是殷切地有所希望的。对皇上的圣恩,对你父王的一片切爱之心,你有何想法?”

弘历目光清澈地看着他的老师说道:“学生将尊从皇玛法的圣命,认真跟从老师学习,不负皇玛法和父王的殷切希望。”如海看他年龄虽小,但听他回答得口齿清楚,极简短,却又很有逻辑,不由点头说:“嗯,不错。就是要这样。学习是一个苦事情,要忍得孤独,耐得寂寞,这其中有一个关键,只要有了这一点关键,你就是再吃多少苦都不觉得是苦了,反而会甘之如怡。你可知这关键之点是什么?”

弘历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学生曾在背前一位老师布置的课文时,有时有背不顺的时候,母亲就会要求弘历成百遍、成百遍地去背,有时背得口唇干裂,苦不堪言。那时学生就想:只要背会了,父王来考校时,就会夸奖弘历,也会说母亲教育得当。所以为了这个,学生再苦都能忍。现在学生在想,如果学生跟随老师学好了学问,今后就可以跟随父王辅助皇玛法治理好这个国家。为了这样的想法,学生就是再吃多少的苦,也是不怕的,反会认为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而先苦其心志、磨其筋骨之意。所以在吃苦时就会甘之如怡。所以学生以为老师说的这个关键就是心中要有学习的目的性,才能有志于学,再苦再难,只要目标还在,就不会怕苦怕难。不知学生可答得对?敬请老师指点。”

林如海一听十分高兴,说:“说得好,说得好啊!”伸手扶起弘历。又看着他的侍从问:“你们来了几个人?”

那年龄大些的侍从恭敬地答道:“我们共来了20个人。其中大仆人4人,小厮4人,乳娘2人,嬷嬷2人,贴身侍女2人,粗使侍女6人。”

如海说:“圣旨说:弘历无旨不能回雍王府,学习期间基本是在林府的。因在府内,多为女眷,大仆人留下不便,所以请将大仆人一律带回雍王府中吧。只留下小厮和侍女、嬷嬷们就行了。住处已收拾好了,你们就住在靠近书房的一个小院。这院现在叫如斯斋,你住后可自取喜欢的院名。今天你就先去安排住下来,明日早饭后就开课。”弘历连说几个是,行礼后,才带了仆人出去。

如海在厅内听他在外对仆人下令:“图鲁海,你这就将3个大仆人都带回王府去向父王复命,就说弘历已在老师家中住下了,目前住在如斯斋。请父王放心,弘历一定跟从老师认真学习,不负皇玛法和父王的期望。”

那大仆人听了,立时答了一声:“嗻”,立时带了另外3个大仆人就出府回去复命了。

又听弘历对小厮们说:“你们就在二门上,不得随意进后院。”小厮们都答:“嗻”。又听得弘历对乳娘和嬷嬷们、侍女们说:“从此咱们住在林府,一切按林府的规矩行事。不得再说在雍王府如何。否则我听了是不依的。”听外面一片声齐答道:“嗻”。

接着就听到贾敏的声音:“林府贾氏见过公子。”弘历的侍女忙将拜垫放在弘历脚前,弘历就跪在垫上,向贾敏拜了三拜,说:“学生弘历拜见师娘。”

贾敏忙扶起弘历,笑着说:“好,好,今后就住在这里了,不要太客气多礼才好。现在你们都跟我来,先到如斯斋安顿下来吧。”弘历说:“但凭师娘安排。”

弘历带了侍从跟了贾敏来到如斯斋,见如斯斋是大书房东边30米地方的一个小独院。进了小院,见这院子是前后院的格局,前院是正房五间,后院有配房三间。前院种了海棠和巴蕉,后院则是芙蓉、蔷薇。整个院里打扫得连片落叶都没有。上了台阶,侍女揭起小花的软门帘,贾敏带了弘历他们进了屋,见窗明几净的,床帐帘幛都齐全,柜架也是很整齐的。

弘历看了看这院、这屋和所有的陈设,对贾敏说:“弘历很喜欢这院和这屋,谢谢师娘的安排。”

贾敏笑着说:“喜欢就好。如今住在这里了,师娘想和你说:如今我们府里因人口少,所以都是到太太的上房与太太一起吃饭,你这里到太太屋子略有点远,所以你也可就在这院里用膳食,每天由膳食房用攒盒给你送过来。还有也可以就在这院的后院现搭一个小厨房专给你做饭菜。每天按一定的例分配膳食用料。”

弘历恭敬地回道:“弘历虽是男儿,但现今还不到7岁,也是喜欢与长辈们在一起吃饭的。这是一。二呢,听说府里有一个妹妹,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听说师妹也是老师的学生,所以学生与妹妹就份同师兄妹,加之妹妹才一岁,也不用避讳,所以,弘历斗胆请师娘同意让弘历与师祖、师父、师母和小妹妹同桌吃饭。”

贾敏见他人小小的,说话却是合情合理,滴水不漏的,点头说:“好,那就这么办吧。每天是辰时初刻、正午时分和酉时中用餐。每天三餐,师娘都会派人来请的。”弘历点头说谢谢了。

贾敏又看着这些仆妇侍女放好带来的箱柜、日用之物。就有林府的侍女打了水来请弘历洗漱,贾敏要看着弘历洗漱,弘历却说:“学生不当在师娘面前脱衣脱袜,这里学生有这么多人在,请师娘放心回吧。”

贾敏看这弘历年虽小,行事却不含糊,不由心中喜欢。就点头说:“哪好吧。就请你们主仆今后能安心地在这里住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给师娘说。”

弘历再次谢了,送贾敏出来时又说:“从今天起,这些小厮就到二门上当差,自己不出府时,都不用他们。请师娘让府里管事的安排他们吧。”贾敏说好,又说一定要把这里当家里才好。又再次吩咐弘历的侍从们,缺什么只管给她说。弘历和侍从们都说是。贾敏让弘历收拾了休息一会儿,饭时就来请他,弘历答应了,贾敏才带了自己的管事仆妇侍女一径去了。

这弘历见师父和师娘都是很随和,对自己也很亲热,与自己在雍王府里时那种谨小慎微、如临深渊的气氛是完全不相同,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他见林府的两个侍女要帮他洗漱,就笑着说:“姐姐你们去忙吧,弘历这里有这些人能行了。”那两个侍女说:“这一次由我们来端着水,小阿哥带来的姐姐帮着小阿哥洗吧。”弘历说好,于是两个侍女端着水盆跪在小弘历的面前,弘历站在那里,他的一个贴身侍女兰儿就上前来拿了毛巾浸进温水里,扭干帕子为弘历洗了脸,又帮他将袖子挽起来,拉起他的手洗了,又用沤子擦了手,将他的衣袖再放下来。洗完,林府的两个侍女将女端出去倒了才告退去了。

这里,弘历想着明天就要上课,就让人将书摆放好,然后,自己拿了一本起来,想着明天老师可能要考察的内容,静静地温习起来。正看得兴起,就听到一个稚气好听的声音在叫他:“师弟”弘历向声音转过头来,却没看到人,不觉有些奇怪。

欲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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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称呼黛玉为姐,排座次弘历在末

话说上回说到弘历来到林府住进如斯斋,安定下来后,想到明天要上的课,就让人将他带来的书放两套在书桌上,然后自己坐在桌旁拿了一本看起来。

正看得兴起,就听到一个稚气好听的声音在喊他:“师弟——”

弘历忙向声音转过头来,却没看到人,正在奇怪,却听到一个声音笑着在说:“你低下头就看见我了。”弘历果然低下头来,就看见了穿着白底红小花一裹圆旗装、美得极致的一个小妹妹在对着自己笑得是那么纯真、亲切,沉着的弘历不由看得呆了。

黛玉笑着问弘历:“师弟,你在看什么书呢?”

弘历方回了神,忙站起身来,躬身向黛玉施了一礼,才立起身来问道:“请问,小姐你就是黛玉格格吧?”

黛玉点点头说是。

弘历就很认真地向她深深一揖,说:“雍王府第四子弘历见过黛玉格格。”又让侍女拿拜垫来要跪拜格格。

黛玉笑着将他止住,说:“以后你会长住这里的,不用这么多礼。你以后也不用叫我黛玉格格,只叫我小师姐就行了。”

弘历不解地说:“黛玉格格是皇玛法亲封的格格,弘历却是未封的阿哥,你的品级比弘历高出了好几级,所以弘历见了格格施礼拜见是正礼。如果不依国礼而依常礼的话,你的年龄比弘历小,就应该叫我弘历哥哥。为何黛玉格格要弘历叫你小师姐呢?”

黛玉笑着说:“你说得没错,但我也没说错。现在你是我父亲的学生,我也是父亲的学生,所以我们俩是同门的师姐弟,而如今,你是奉旨入府学习,所以一切以学为主,我们之间就应该以在学里的称呼来称呼,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弘历说:“虽师父说过,弘历是师父尊圣旨收的第一个学生,你是师父自己在民间收的第一个学生。嗯,你说得没错弘历进府是来学习的。”

黛玉笑着对他说:“既是按学里称呼,我们俩人中,我跟师在先,你跟师在后,这样子看,你认为应该叫我什么呢?”

弘历心悦臣服地向黛玉再施一礼,说:“既是如此,请重新见礼。弘历见过师姐。”黛玉也认真地向他施一礼说:“见过师弟。”

旁边弘历的贴身侍女有兰儿和铃儿等几个大丫头,旁边还有几个嬷嬷,见他俩这么小小的人儿,却都如大人一般认真,举止行为如此奇怪,就觉得好笑。但平时王府规矩是不容轻浮的,加之这弘历虽小,但说话办事有板有眼,对下人极有约束力的,平素这些人对他是不敢忤逆的,所以看他们举止虽好笑,想笑,却又不敢笑。

大家正忍得很辛苦的时候,就听黛玉对弘历说:“师弟以后要长住在这里,凡事不要客气,要当是在自己府里一样,差什么、缺什么可以给老太太和我母亲说,不过给师姐说也是一样的。”弘历连说是。

兰儿、铃儿们终于忍不住了,都笑了起来,这小不点的人居然还有心来照顾别人了。但当她们看向自己的主子时,弘历身板挺直,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们,吓得她们忙禁了声。

弘历面带寒色,正色对她们说:“我都不敢小看的人,你们要小看吗?”

兰儿等侍从一看,吓得忙跪下说:“奴婢们知错了。请主子恕罪。”

弘历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们,说:“你们冒犯的不是我,去请师姐恕罪吧。”

侍从们忙跪在地上转向黛玉,齐声请求恕罪。

黛玉说:“有句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是不能以长相、大小来衡量一个人的。但认识一个人是有个过程的,你们却是才进府来的,俗语有‘不知者不怪’,所以你们就起来吧。今后大家要长在一处,你们会发现林府是待人以宽的,只要按规矩做,是不会为难你们的,不用这么怕得神神鬼鬼的。人与人待在一处,总以和谐安宁为要。都起来吧。”说着把她们伸手拉了起来。兰儿、铃儿等侍从们忙谢了恩站起来,肃然恭立一旁,从此再不敢小觑黛玉。

黛玉和弘历也相对一笑。这弘历本就长得极为清俊,在王府长到这么大,又在雍亲王极为严格的教养下成长的,很少有喜怒表情,且是新进林府,虽见师父和师母很随和,但他一直仍很是拘谨,即使笑也是堆起的笑脸陪笑。现在他十分喜欢这个年龄虽小、却诸事不含糊的小师姐,见到黛玉的真诚微笑,不由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轻松愉快,平时强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化作了绕指的温柔,所以在黛玉面前也露出他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来。

黛玉指着身后站着的福儿,向弘历笑着说道:“师姐和老太太派来请你的福儿姐姐一起过来,是请你到老太太上房去用午餐的。”

弘历笑着说好,又向站在黛玉身后的福儿道了辛苦,就将手伸向黛玉。虽说他认了她为师姐,但在心中仍把她当一个可爱的、走路还不太稳的小妹妹。

黛玉自然地拉了他的手,由着他拉着自己,就象一家子的小哥哥拉着小妹妹一般,走到门槛边时,黛玉的奶妈就把她抱出门去,弘历却是自己跨过门槛的。然后这师姐弟就又手拉手地向老太太的上房走去,福儿和两人的侍从们都静静地跟随在他们后面。

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大院落,里面的房屋虽无宫里的建筑雄伟,但也算得上壮观。各幢楼之间也如雍王府家的小院中的建筑一样,是用游廊连接的。但林府的游廊上却无雍王府挂的各色珍禽。

黛玉拉着弘历,带着他从游廊来到上房门外。只见已有许多的仆妇手里捧了攒盒在檐下静候。门口的小侍女见他二人手拉着手走来,就笑着打起门帘,说:“快进去吧,都在等着呢。”又向里报:“弘历和姑娘来了。”黛玉忙拉着弘历进门去。

里面林夫人和林如海正在喝茶聊天呢,贾敏正在带着仆妇们抬了桌子摆位子,放碗筷呢。

大家看见这两小孩子竟手拉着手进来了,林夫人就先笑起来,问黛玉:“玉儿,你去请了客人来吃饭了?”

黛玉这时却现出小女孩子样,放开弘历的手,偎进奶奶的怀里说:“弘历不是客人,他是玉儿的师弟了。”

林夫人并如海夫妻一听,都忍着笑,看向弘历。

弘历是第一次见林夫人的,兰儿她们当然将拜垫也是带来了的,这会儿已将拜垫放在弘历脚下。所以弘历就跪在垫上向林夫人三叩头,拜了师祖。林夫人忙让如海将他扶了起来,并让自己的侍女拿了见面礼来。弘历谢了林夫人,接过见面礼交给跟随的侍女拿了。

弘历站起来,向林夫人和如海各施一礼,笑着说:“师姐说弘历是奉旨上学来的,所以应该以学里的称呼相称,且师姐先跟师父学的,所以弘历应该叫她师姐。弘历认为师姐说得对。”

林夫人笑着说:“这说得也是有理啊,哪,就这样叫着吧。”

如海向两个小学生说:“都洗了手来喝茶吧。”

师姐弟两个应了,就有侍女捧上水盆来,两人的贴身侍女兰儿和雪雁又上来为二人洗了手,然后在大人旁边的小几旁坐了,大家互相说说话,慢慢喝起茶来。这个饭前喝茶的习惯倒是与弘历在王府里时是一样,两府都是重养生的。

喝完茶,如海就扶了林夫人坐了上席,照以往,是黛玉坐在林夫人旁边的位置,再是如海夫妻左右各一。如今加了弘历,黛玉也就站在一边等父母坐了再坐。林夫人仍照往常要让黛玉和弘历坐在自己的两边。

弘历说:“师父和师娘面前,弘历不敢上坐。师祖和师父、师娘应在上坐,弘历应在下打横坐才对。”林夫人笑看着如海夫妻俩说:“好,有理,就依你。”于是就坐成这样,林夫人上坐,如海夫妻左右各一,下首就打横坐了这两个小学生。弘历还让师姐先坐,于是黛玉的奶娘就将黛玉抱上坐儿,弘历也才坐了。

弘历这还是第一次坐上大桌与长辈们同席,因为在王府中不满十岁的小阿哥只能依母而食,因他的生母地位太低,雍亲王就把他记在嫡福晋的名下,平时随福晋而食,却从未这样一大家子围坐一起吃过饭。他这会儿与黛玉打横坐在下首,心中就觉着满是家的温馨。

林夫人喜得直说:“这样好,这样好。连我们的黛玉也跟着学了礼了。”于是摆上饭菜来。

弘历一看桌上的饭菜却是合着人数做的,精细却不奢华,菜样数不多,却有几样是自己平素喜欢的,就知道林夫人一定先问过兰儿了,才会知道自己爱吃什么而专门做的。心中越是喜欢这勤谨友爱的一家人了。

于是一家子用着午餐,贾敏一会儿给林夫人布菜,一会儿又给弘历布菜,而黛玉则只能是由奶妈一口一口的喂。大家慢慢地用过餐,漱了口,又都陪着林夫人说笑一会儿。

欲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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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自荐当向导,弘历允诺下江南

话说弘历和林府一家人慢慢吃了饭。用过午餐,大家漱了口,又都陪着林夫人说笑一会儿。

林夫人就问弘历是几岁发的蒙,读过些什么书。弘历说是三岁发蒙,只跟着先生学了三年,不过是认字和粗粗的知道一些知识。弘历又问师姐是多大发的蒙,读过什么书。黛玉笑看着林夫人,说:“黛玉一生下来,爷爷就守着摇篮讲故事,这算不算发蒙了?”林夫人慈爱地说:“你爷爷说要算。”黛玉又对弘历说:“不过,正经跟着父亲学习却是这八、九个月的事。”

弘历听得心中暗惊,心想,听父王说,这小小的师姐也就只有一岁,竟然就跟师学了八、九个月了,这就是说是三个月时就开始学了,从刚才待人接物来看,已是很有气度,这是个怎样的奇人啊。真是不得了。

正想着,就听得如海说:“今后你二人就一起跟师学习,要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二人均应了是。

如海又说:“弘历,这会儿,你可到林府各处去玩玩,熟悉一下地方。今晚早点睡,从明儿起,每天早起理书,饭后写字,晌午讲书念文章。休息半个时辰后,就是骑射课。”弘历站起来连说几个是。林夫人对如海说:“孩子还小,亦不可拘的太紧。”如海说是。黛玉看父亲无话吩咐,就对他们说:“黛玉可为师弟当向导,到各处去走走。”林夫人说好的,又命跟的人要多几个人,不要摔着这两小人儿了。

于是黛玉和弘历辞了林夫人等,手拉着手来到外面。黛玉还走得还不是太稳,又不要奶妈抱,弘历就半拉半扶着她走。后来跟着十几个嬷嬷侍女,把他俩师姐弟看着,就怕他们摔倒。

近路顺且近,黛玉先就领着弘历到梅苑,说这是父母和自己住的地方。又领着进去看,贾敏因还在上房没过来,所以院里的侍女把他们师姐弟迎进屋里去喝茶,黛玉说才在上房喝了的,就不喝了茶了,只看看地方就到别的地方去。于是领着弘历前院后院的看了,就辞了梅苑要走。梅苑的芙儿不放心,就又添了两个嬷嬷去跟着他们到处去走耍。

出了梅苑,黛玉领着弘历来到“嘉荫堂”,说这是林府老祖宗曾住过的小院,现在里面有一个小佛堂,是老太太和母亲平时礼佛的地方。两人在门口看了看,见里面是绿荫匝地,清凉宜人。

过了嘉荫堂,走不远,就见到一座精致的垂花门,上挂着“瞻云庭院”匾额。二人进去看了,里面有一座瞻云楼很有气势。黛玉说这里是老祖宗接过驾的地方。但现在因林府人口太少,这么漂亮的小院也没有住人的,只是派专人在打扫,不让它坏了。

二人带了人出了瞻云庭院,一路说笑,相互搀扶着,来到一个很长的二层楼前,只见这楼从西到东横向连贯有40多间屋子,长约150多米呢。弘历说:“这楼有意思,竟然这么长。”

黛玉说是,但这楼后面还有一座后花园,更有趣呢。

弘历说:“那我们去看一看。”

两人进了后花园的门,迎面就是用太湖石搭叠起来的各种形状的假山、山峰和一个很大湖,湖边还有一蝠形的大厅。周围自然是各色的花儿开得十分的鲜艳。

弘历来到那大湖边,张开双臂大声说:“这湖可真大啊,比我们府里的那湖就大多了。师姐,这水是引进来的呢,还是本就是一个大湖呢?”

黛玉指着那湖的东面说:“那水是引的城东的一个大湖的水。当初我看到这个湖也觉得挺惊奇的,听爷爷说还有比这更大的湖,我还不信呢。我爷爷就专门带了我去看过城东的大湖的,那才是真正的大湖,这里比起那里来,只是象个盆景了。”弘历羡慕地说:“我最喜欢看水了,看到这么一湖的清粼粼的水,我的心里真是特别的舒畅。什么时候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黛玉说:“哎,我也是特别爱看水的,以后我们让爹爹带出去看那大湖就行了。”弘历点头说是。黛玉说:“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拉着弘历就往通往湖中小岛的浮桥上走。后面跟的嬷嬷们忙上来,一人抱了一个,将他们送上小岛。这岛上有一个“观鱼台”,它的北面是一长列的小土山,山上有一些仿长城的建筑物,城门上还写着“鱼关”两字。

弘历看着这长城似的“鱼关”,犹疑地对黛玉说:“这个形制好象是仿长城的。”

黛玉笑着对他说:“嗯,就是仿的长城形制,这还是在几十年前我家老祖宗接驾时,先皇见这里少了什么,就说可以在这里仿长城制修一个‘鱼关’,所以我家的老祖宗才修了这个鱼关呢。”

弘历呵呵笑着说:“我也说嘛,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家里修长城。原来是有旨的。还好。”又问黛玉说:“你见过真正的长城没有?”

黛玉摇摇头说:“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并没有真的看过长城。我爹爹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爷爷和爹爹本想辞了官带着我到大清的各处去走走,看看长江、黄河、还有泰山、峨眉山,还有长城。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带我到海外去游玩呢。可惜皇上不许,就没有去成。这些只好在书上去看了,长江、黄河也只能入梦来。”

弘历叹口气说:“你说的这些地方,我也没有去过这些地方啊。因为没有皇上的同意,我也是不能到处走的。所以一直就只是长在雍王府里,到你们府里来,也算是长了见识呢。”

黛玉说劝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到随了皇上到各处巡守,也可以到处去办事呢。倒是我们女子一生都只能生活在园子里,处处见的都是红楼和高墙。有时我都想变只小鸟儿飞出墙去呢。”

她指着湖的远处停着的船,说:“如果能够坐了船去游游真正的大江大河,也不枉为人一世。哎,可惜这只是一个梦想啊。”

弘历笑着说:“以后师弟陪着你坐了船到处去走走、去看看,可好?”

黛玉说:“师姐记下你的话了,你可不要忘了哦。”弘历认真地说:“弘历记下了,以后一定带师姐出去走一走。看看我们大清的江河。听说最美的就是江南了,以后我们一定到江南去见识见识。”

黛玉笑着说:“烟花三月下扬州。”

弘历向往地说:“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黛玉说:“这还不知能不能去呢。不去说那些遥远的事。哎,师弟,你看那条船,上次我和父母一起就坐了这船游湖的。可惜今天大人没来,不然我们就可以上船去游湖。现在我们如果坚持上船游湖呢,虽也可以,但这些嬷嬷和姐姐们就可能会担了不是,所以也只好以后再来坐船了。”弘历说以后来游也好。小孩子的话,谁会当真,至于后来六下江南是否与此有关,就不是剪剪所能知道的,也不妄加猜测。

两人又由嬷嬷们抱着走上浮桥,出了岛,来到院东边的一个小小的庭院。

走进小院内,见里面小小的有几间精屋,周边都植有许多的芭蕉和海棠,只可惜,庭院虽美无人住,路边处处点苍苔。

黛玉拉着弘历的手,向东南的一个小亭走去。嬷嬷们怕石板路上的青苔将他们滑倒,就又将他们抱走来,到了亭上才放下来。弘历一下地就发现,亭中地面有弯曲凹槽,就问黛玉,为什么这里的地上不做平呢?

黛玉笑着问他,你没有看到亭上的匾吗?弘历想了想,说好象写的是“流杯”两字。

黛玉笑着看他不语,弘历想一下,才恍然大悟,说:“哦,这些槽里通水后就是‘曲水流觞’的意境了。嗯,真是有趣。”两人约好下一次就打了水,拿了杯子来这里,看是不是真的可以将杯子浮起来漂流。

两人说说笑笑地从花园出来,都说脚早已是酸了的,走不大动了。黛玉说除了大花园,好玩的地方都差不多走了走,现在也不算早了,干脆就顺路到你明天上课的书房看看,然后就近可以回你的“如斯斋”。弘历说好。两人就顺路往书房走去。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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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书房浸透书香,藏宝阁珍藏宝贝

话说上回说到黛玉自荐当了向导,带着弘历到府里到处看了看。看天不早了,两人的脚也走累了,黛玉就说顺路到书房看了然后就到上房吃晚饭。

弘历早就从内心接受了这个真诚率真的小师姐,听她安排十分得当,就说很好,就象是一个小哥哥似的,又半拉半扶着小黛玉,跟着她来到如海的大书房外。

书房设在一个叫仰希斋的大院里,院内有一座藏书楼叫溯文阁。这阁是上下两层的,每层六间大屋子。如果你能进到这些屋子,你就会发现这些屋里到处都是排列整齐的高齐屋顶的柜架,而这些架上放的都是书。人一进院就闻到的是淡淡的书香,连屋檐下的彩画都画的是如意书卷图。

书房就在这溯文阁里。如海在溯文阁里辟出了大小两间书房出来,小书房是如海的私人空间,大书房是如海给黛玉和弘历上课的地方。

弘历一进院,闻着书香,笑着对黛玉说:“这满院竟都是书香味,这真是个读书的地方啊。”

黛玉对他说:“这也是父亲和我喜欢这里的一个原因。”弘历见那溯文阁东偏房的小书房门外各站了一个带刀的健壮侍卫守着,不让人进。弘历细细地看了这些侍卫,又看这院子,心想这书房不过就是学习的地方,怎么还见刀兵了呢。他转向黛玉,有些不解地问:“这院里不外是些书,就算是珍希的善本,也不见得就是希世的珍宝,我看这府里各处均无守卫,且老师又是如此洒脱之人,为什么这个小书房这里防守这么严呢?”

黛玉说:“你可不知道,这里确实有希世的珍宝呢。这个溯文阁可算得藏宝阁呢。这阁里藏有一些珍希的善本书籍是不错的,但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小书房里有三样东西是绝世的珍宝呢。”

弘历好奇地问:“弘历还以为老师已到不以物喜的境界,他这样的人,是什么宝贝竟让师父这样的人这么的爱惜?”

黛玉小声地对他说:“你把耳朵拿过来,师姐告诉你。”

弘历当真的俯身侧耳对着黛玉。黛玉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可不能拿出去说去。你发誓不说出去,我才告诉你。”

弘历忙指天说:“如果说出去嘴里就长颗疔。”黛玉见他保证不说出去了,才在他耳边轻声说:“这里面有书圣王羲之的《快雪时晴贴》、王珣的《伯远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呢,父亲不看重金银,不看重珠宝,却爱这些珍希的书画。所以府里其他地方都不用人把守,唯有这小书房是全天候的换着班地守着人呢。这个小书房没有父亲的同意,别的任何人是进不去的。”

弘历也羡慕地、小小声地对黛玉说:“这些果然是绝世的珍宝哦。这样的珍宝,有其一都是了不得的了,老师竟有三帖,怪不得要如此防守呢。今后有了机会,我也去收藏这样一些珍希善本来诊藏着,也让人这样来把守着,有了闲时,就来这里看看这些珍宝,还不快活得如同神仙似的呢?”

黛玉笑着说:“你这样儿倒象是我父亲的气质呢。父亲有了闲空儿,或是有了不顺心的时候,就钻进这小书房里看这三贴书,一进去就是半天,再出来时,就又是满面的春风了。是真的还没达到不以物喜的境界啊。”

弘历笑着说:“是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和物的。比如老师爱护你,比如老师喜欢这些贴。再则,文人们有谁见了这本贴书会不喜欢呢。不然,不就是个和尚或者道长了。”

黛玉呵呵笑着说:“你说得有理。”

到大书房要上十几级台阶的,嬷嬷就将黛玉抱起来走到上面的台檐下,弘历的侍女则扶着弘历的手走上去,早有侍女上前去打起帘子来,让这师姐弟进了书房。

二人进了书房,见这书房很大,用一个大大的书架隔成了两间,这样在里面就有了一个小小的暖阁。这暖阁的地下可以生火的,所以冬天在暖阁里学习的话,人不冷,砚台里研的墨水也不会冻结。这暖阁外面则是一个大间,空气流通,高屋轩窗的,适合夏天在这里学习,很是凉爽。

这外书房里除了一张楠木的又高又大的书桌外,还摆放了两张檀香木制的书桌。这两张檀香木的桌子都比一般的要矮小得多。原来那如海认为檀香木让人醒神,有利于人在学习时醒脑,所以按着黛玉的年龄段不同的身高,特特地定制了四张不同高矮的桌子,一张是适合3岁以下坐的,一张是3岁——6岁以下坐的,一张是6岁——十岁以下坐的,一张是十岁以上坐的。同样的也按黛玉的年龄段为她制了大小长短不同的古琴,便于她今后学习。这不,这檀香木制作起来费时费工,做了有几个月了,前儿才搬进府来。正巧弘历来了,这师姐弟俩就都有了适合各自身高的书桌。

这不,这师姐弟一看书房里摆了这样两张大小不一样的小小的书桌,就知道哪一张是自己的了,黛玉用了那张3岁以下的小矮桌,弘历个儿长得不错,就用了那张十岁以下的檀木书桌。

两人都跑到自己的书桌边看来看去,摸摸这里,又拉开那里的抽屉,闻着满院子的书香,又嗅着这醒神的檀香,都很是喜欢,连弘历都如黛玉一般说个不停,又都计划明天拿些什么书来放在这书桌边上的多宝格里。

两人正说得高兴,就见老太太屋里的侍女珠儿走进来,笑着说:“哪里没找到,竟跑到书房里来了。明天就要正式读书了,还不趁现在玩玩。这么急着到书房来做什么。”说着又请他们去上房吃饭。于是师姐弟二人就跟随着珠儿,一路说笑着,到上房去吃晚餐。

饭前喝茶时,老太太就问黛玉,带弘历都去了哪些院子。

黛玉说就是去了梅苑、瞻云楼、湖边小岛、仰希斋等几个地方。大花园还没有去呢。

林如海笑着对他们说:“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去各处玩耍的。”

黛玉走到父亲身边,仰头对如海说:“爹爹,我想带师弟去城东的大湖看看,可不可以呢?”

如海看着她笑着说:“陪着弘历去那湖边了?现在先看着府里这湖吧。过段时间再去城东的大湖吧。因为父亲得好好安排了,还得经王爷同意后才行。如果能去了,我就会陪着你们去看的。放心吧,记着呢。”

弘历说:“记得在城东的吉祥堂还有一个小叔叔住在那里,弘历也想去拜访一下。”

如海说:“那吉祥堂虽说赐给小贝勒了,但在名义上还是皇上的行宫呢。更是不能随便去的了。至少是老师不能去的地方。你们要去的话,也要请示皇上和王爷才行呢。这事啊,以后再给你们安排吧。”

那师姐弟都说好。又扶着老太太坐了上席,大家仍照中午的坐法坐了,吃晚餐不提。

且说弘历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如斯斋,想到第二天要上学,看了一会明天要学的书后,就早早的睡了。第二天天还没亮,这弘历心中有事,自然早早地醒了,催着侍从们给他换了衣服,洗漱后就坐到桌边又去理书。直看到早上辰时初刻,才随了老太太派来的侍女到了上房用早饭。吃过饭,又随了林如海和黛玉,当然还有林夫人一齐到了仰希斋的大书房上学。

林如海坐在自己的楠木桌后,看了两个小学生坐在下面的檀香木书桌边,每人的书桌上都整齐地摆上了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俱齐,倒很象是开馆授课的样子。只是黛玉的小书桌旁仍坐了林夫人,如海知道林夫人来是为了一到点儿就好抱黛玉走的。如海心中得意,心想人生一大乐趣就是得一英才而教之,不想自己竟是如此幸运,一下子就得了两个世上难寻的英才而教之。真是一大乐事啊。心中虽是乐得很,但他的面上却一点没有露出来。

他先问弘历以前学过的文章,并抽了一些课文来考校他,都没有难得了他,很是满意,就说每天上午学新的文章一篇,讲一该钟。于是就开始讲解一篇新的文章。刚一讲完,林夫人就把黛玉抱出去了,如海已是见多不怪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并未停顿给弘历讲课,弘历见此也知是因黛玉太小不宜坐得太久的缘故。所以也并未分心。

且说这林夫人将黛玉带出来,就问她这会儿我们去哪里玩啊。黛玉说去看娘理帐。林夫人点头说好。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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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消念头费唇舌,畏惧马摔懒看鞍

话说林夫人见学习用的一刻钟到了,就抱起黛玉出了书房。这祖孙俩约着到梅苑去看贾敏理帐。二人出了书房,在侍从们的环绕下来到梅苑。

原来贾敏理帐时都是在梅苑的一个抱厦里,她每天天不见亮就得起身来这抱厦理事,到这时,各项事情已理得差不多了。所以当祖孙二人来时,见来回事的已走了。门口掀帘的侍女见她们来了,忙掀起门帘让她们进去,贾敏一眼看见她们,忙起身过来扶了林夫人坐了。屋里的仆妇侍女也都来见过林夫人,然后才接着回事。黛玉听贾敏在说要两副上等的,一大一小的马鞍及配套配件,并让外头马上就牵一大一小的两匹上好的马进来,同时也将马鞍子拿进来给自己看看套在马身上合不合适。

仆妇正要出去传人拿进来,黛玉止住她,向贾敏说:“妈妈这是为爹爹和弘历准备下午的骑射课用的马鞍子吧?”贾敏点头说是。

黛玉说:“妈妈,你让他们也给我找一匹驯好的小马儿,最好是小白马,枣红马也行,也这样配好鞍子,玉儿下午也要跟爹爹学骑马呢。”

林夫人和贾敏一听,都一齐急道:“你是娇弱的千斤小姐,怎么能学男孩子一样猴在马上呢?再说你现在这么小,哪里坐得稳?”

黛玉说:“爷爷曾说过,等玉儿1岁了就教玉儿骑马的,现在爷爷虽不在了,但爹爹可以教的。且,玉儿听师弟说了,他2岁时就开始学骑马了,只是先让人在身后抱着他骑的而已。爹爹也可以抱着玉儿骑啊。”

贾敏劝道:“爹爹是奉旨教弘历的,弘历又小,你爹得防着他从马上掉下来,就不能分心照顾你。再,你现在也还没有两岁啊,走路都不稳的,还骑马。”

黛玉咕哝:“就是因为走不稳才骑马啊。这样才跑得快嘛。别不是你们认为玉儿是个女孩子,就不能如男儿一般学骑射吧?那花木兰不但骑马,还上阵打仗呢。那穆桂英不但精骑射,还统帅三军呢”

林夫人见黛玉牛心起来,知道不打消她这念头的话,她总有办法让如海陪着她骑马去。林夫人想了想,就问她:“你可见过你爷爷的腿?”

黛玉两手合拢比个圆圈状,问:“奶奶是说他腿是圈成圆型这事呢,还是说他骑马摔了腿这事?”林夫人说都是。又说:“你看你爷爷骑多了马,那腿就变成那样的。你现在这么小骑的话,因为骨头是软的,今后只怕腿会圈得更圆的。你想想今后这腿会长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走路会多难看啊!”

黛玉说:“爹爹骑马多,也没象爷爷似的将腿圈了,爹爹说这有一些技巧在里的。不然怎么没听说花木兰是罗圈腿,也没听说穆桂英是罗圈腿呢。还有,玉儿见过爹爹侧骑的。”

林夫人看她听进了一丝,但还嘴里不松劲,又继续说道:“你看你爷爷是骑马骑老了的,都还摔下来了,别说你这么小去学骑了。还侧骑呢,这侧骑是最危险的,马小跑还没关系,一但真的跑起来了,正骑的还可能给你颠下来呢,别说侧骑。想想,一旦摔下来,又伤了腿的话,一个女孩子家的,穿个裙子,象你爷爷那样一跛一跛的,跑也跑不得,走也走不快,那样子只怕要笑死个人呢。你再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儿?这摔了腿还好点,如果是摔了脸了,一个女孩子会怎么样呢?更不要说一但马狂了,出事的话就可能会伤及性命的了。”

黛玉一听可能会摔着脸,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骑马是可能摔着脸的。上次听爷爷说他的一个骑兵就是因为被马摔下来把脸给摔成柿饼了。嗯,女孩子真的不能去学骑马的。好,那就不必为玉儿准备那马和鞍子了。”

林夫人和贾敏听她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又让人去拿如海和弘历的马和马鞍拿过来看。这是林家的传统。因为骑马时这鞍子很重要,一但脱线断裂等问题,很容易让骑马人摔下马来的。所以林家的女人们,在男人们去骑马前都是要检查这马鞍子的。

接下来的时间,又有几个仆妇来回了几件事,贾敏和林夫人都一一回复了。就听门外有侍女说:“马牵在院里来了,马鞍也拿到门口了。”贾敏说:“我们就出来看,先把鞍子拿进来吧。”

于是侍女掀起帘子,几个老妈子就抬了一大一小的两副马鞍、箭袋、马鞭子等物事进来。林夫人和贾敏一一检查这些东西结不结实,看了没问题,也没少什么,又说选取的马不要烈性的,特别是弘历的马必须是驯服骑熟了的才能用。仆妇们说已说给选马的人了的,看了院里的两匹马,好象还不错的。就等着主子们去看了就好上鞍子了。林夫人才在贾敏的扶持下来到院子里,让人把鞍子也抬过来了。

只见院边上的一棵大树下栓着两匹枣红马,一匹是健壮的大俊马,一匹还是漂亮的小马驹呢,看这两匹马亲热的样子,互相蹭着头脸,小马又在大马的旁边吃着青草。林夫人和贾敏过去摸摸大马,问仆妇:“你去问他们,这是不是老爷常骑的那匹大红枣。”仆妇们忙到院门外问了等在那里的管马人。那人说正是老爷的大红枣。仆妇照样来回了。

林夫人贾敏看大红枣状态很好,就放心地又来看小红马。只见这马立在大红马身边吃草,有陌生人来摸它,它也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又继续吃它的,看起来是匹脾气很好的马,且毛色、形体都很不错。

林夫人和贾敏这才满意地笑了,让人把这些马鞍等物给套在选好的马上。又仔细检查了检查,都说:“还好,这马鞍子啊就象是专门配套的一样,都正合适呢。”

黛玉也是随了林夫人和贾敏到院子里来看马的,见她们在那里看马牙、摸马身,又见她们忙着检查马鞍等物,心想真够细心的,这样检查了的马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了。

因林夫人说了骑马危险,所以黛玉已从心底惧怕骑马了。看官知道,林府是因军功封王的,这上百年都有人将领着军队,也算是将门府第。林大人在世时最爱搜寻千里马,见了好马就买,所以府里的马多且好。

黛玉以前也是常随了爷爷去驯马的,所以也很喜欢马,却从未骑过马。现在见父亲要教弘历骑射,本要跟着学,但今日听了林夫人一席话后,就真的从心里怕了骑马了,见了这些漂亮的马竟也不喜欢了,虽然那些马鞍等物都是上等的材料制作,上面更有上等的精细雕工和绣工,黛玉却也不喜欢了,所以她站得离马远远的,并不过去看这些漂亮的马和骑马用品。

这会儿她见林夫人和贾敏忙事,无人理她,就把眼睛无聊地到处看,见旁边站着自己的贴身侍女雪雁,就向她走去。这雪雁也才只有5岁,本就是林夫人和贾敏给黛玉的一个小伙伴,并不要她做侍候的事,因为侍候的事情自然有大侍女们在管着,所以这雪雁只是陪着黛玉学习和玩耍而已。黛玉却十分喜欢她活泼灵动,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好个人好得象姐妹似的。雪雁见黛玉找她,也忙走过来问有什么事。黛玉对她说:“雪雁姐姐,你去看师弟在做什么。然后来告诉我知道。”雪雁答应一声:“哎。”话音未落,人就已领命跑出去了。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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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谢谢亲们喜欢《红楼劫》,谢谢亲们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次留言,每一朵鲜花,每一颗钻石。嘿嘿,今天竟然有了一颗钻石,剪剪的脸都笑得僵了,笑容收不住了,是中了什么毒了呢?只好把唱歌当解药了,嘿嘿嘿。这“支持剪剪123”莫不是,先谢了,下来后再打电话理麻。嘿嘿,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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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弟暗比练字,分男女初学女红

话说上回说到黛玉让雪雁到书房去看师弟弘历在做什么。不一会儿,那雪雁就回来了,回黛玉说:“讲完了书,正在练字呢。”

黛玉问她:“你看他写的字比我如何?”

雪雁笑着说:“老爷坐在那里,奴婢没敢靠近。”

黛玉说:“那你去将我练字的文房四宝拿到书房去,我到那里去等你。”

雪雁说:“今儿一早,小姐你已经练过字了,还要练吗?”

黛玉说:“对呀,你就去拿吧。”

雪雁答应了忙回梅苑黛玉的房间去拿黛玉练字的纸笔墨砚。

黛玉就向林夫人和贾敏说要去书房练字。林夫人说:“你早起已练过了,不用去了。你就在这里歇着吧。”

黛玉笑着说:“爹爹说了,练字就象练气功,是一种锻炼,对身体有好处的。所以多练练没什么不好的。”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夫人也要跟了去,黛玉说不用,有嬷嬷们呢。林夫人就让嬷嬷们小心侍候着,别摔了。嬷嬷们答应了,这黛玉就直往书房走。王嬷嬷见她走得还不是很稳,就要抱她。黛玉说自己要多练习走路才行,就只是拉着王嬷嬷的手向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就见如海拿了本书坐在讲台前看,弘历在自己书桌旁站着,手握一支毛笔在写字呢。如海见黛玉去而复返,只是笑了笑,由着她。

黛玉看弘历手中握的毛笔已是大人用的笔了,不觉嘟起了嘴儿,又走到桌前要看弘历的字,因人太矮了,就让王嬷嬷抱起她来看。

只见弘历非常认真地在学写柳体楷书。弘历手上很有劲,一笔一划非常认真,笔法虽稚嫩,却已成体例。黛玉不由想起自己的字,用的是特制的小玉笔管,因手上的控制力太差,一笔下去要么成了墨猪,要么就弯成蚯蚓,一篇字写下来,但凡认得出是字的,奶奶和父母就大加赞赏,夸奖不已。现在看来师弟的字却比自己好了很多。

正看着,雪雁已把黛玉的练字用具拿过来了,黛玉忙从王嬷嬷的怀里下来,走到自己的桌前,让雪雁将纸铺好,让雪雁在一边磨着墨,自己就闭目想着等会儿要写的字。

王嬷嬷见她比平日更是认真,知道她好胜心起来了,这一练就会是一个上午,不觉叹口气,吩咐雪雁好生侍候着,就带着侍女们到门外去等着了。

这里黛玉心中想好了要写的字,才拿了笔沾上墨,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了起来。往日写字黛玉心都很宁静,而今日写起来却不是那么的顺利了。写了好一会儿后,黛玉走到父亲身边,将头伏在父亲的膝上伤起心来。这可把如海吓坏了。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她,见她又把头贴着自己的胸前,抽抽咽咽的,忙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舒解紧张,一边问:“好宝贝儿,你这是怎么啦?”一边将女儿的头抬起来,见她眼中已是泪水迷蒙,快要夺眶而出了,不由心疼,拿出手绢给她拭了泪,轻声问道:“好宝贝,这是哪里不舒服啦?不舒服的话,就不用在这里学了,爹爹送你回屋好不好?”

黛玉抽泣道:“玉儿没有不舒服。只是,玉儿在写字前也都成字在胸了,可写出来的笔划不是象猪猪,就是象蚯蚓,一点都不象爹爹写的字,现在连师弟的字也比玉儿的好。”

如海才知道女儿这是因好胜心而引起的急燥,就轻声劝慰她说:“你才一岁多一点,手上还没有力气,故有笔划不稳的现象。其实你现在这么小就练字,是太早了一点。一般的小朋友是要等到6岁以后才发蒙练字的,到那时人大一些了,手上才有力气拿笔的。你现在先将这些字的结构熟悉了,再练练手,慢慢的手上有力气了,写出来的字自然就好看了。”

黛玉抬起头来看着爹爹,说:“师弟也是才两岁多就开始学字,现在就写得这么好看了,你说等我把字写好看的时候,师弟是不是就写得有你写的那么好看了?”

如海笑着对她说:“到你写好字的时候,你师弟当然也会进步。但是你不用心急。你应该知道,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练字更是要循序渐进的。”

黛玉本是聪颖之人,只须在关键点上提点一下就可以了,所以他听了如海的话后,点点头说:“玉儿知道了。”说着从父亲的怀里下来,又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去练起字来。

那弘历竟是个做事十分专心的人,对刚才父女对话那一幕,他竟是浑然不觉,仍在低头一丝不苟地练着字。如海不时走到两个小学生身边指点一二,并不多去打扰他们。

至到午餐时间到了,老太太又派了珠儿来请他们去吃饭时,弘历和黛玉才停下笔来,一起要水洗了手才随了如海往上房走去。

吃过午饭,如海又与弘历到书房去理书。而黛玉每天饭后散散步,消了食就要睡一会儿午觉的,所以就陪着林夫人一起来到上房后的小花园里走耍一回,然后祖孙两人回到屋里睡走午觉来了。

黛玉一觉醒来,已是下午的未时中刻了,侍女们来侍候她们祖孙二人起了床。

黛玉就问雪雁:“雪雁姐姐,你可知道父亲和师弟这会儿在做什么?”

雪雁笑着回道:“就知道姑娘一睡醒了就会问这个,所以早就去看了,他们这会儿正换了骑装在骑马练箭呢。”

黛玉问:“他们是不是在湖边大花园的校场上练骑马射箭呢?”

雪雁说就是。雪雁笑着说:“姑娘不去看看,你那师弟穿着蓝色的骑马服,坐在那小枣红马上,身上背着箭袋,在校场上跑着,真的好英武呢。”

黛玉问:“爹爹在为他牵马吗?”

雪雁说:“老爷没有为弘历牵马,他自己也骑着马在弘历的身边慢跑着呢。”

黛玉问:“他们在哪里射箭呢?”

雪雁说在校场东边的直道上放了箭靶,应该是在那里射吧。

黛玉听了觉得无聊,就对林夫人说:“他们男子就喜欢猴在马上,真无聊。奶奶,你说我们干点什么好呢?”

林夫人笑着说:“宝贝儿,你说干嘛,我们就干嘛。”

黛玉边想边说:“昨儿玉儿看见琴行把那些个小琴拿来了,父亲说做得很不错,音色很好。但奶奶在这上面可教不了我。不过,奶奶,你的绣活是一绝,妈妈说这是你的独门绝技,如果不传下来的话,就会失传了,可惜了的。妈妈还说,奶奶的绣品无人能及呢,那上面的花啊,草啊、鸟啊,象活的似的。”

林夫人大为高兴,说:“宝贝儿,你的妈妈虽有些夸张,却是没有说错的。奶奶这一手艺啊,可是祖传的,很多绝招可是不传外人的,到了奶奶手里,又有了一些创新的了。可惜啊,因奶奶没生得有女儿,所以就没有收徒呢。虽然你的母亲来跟我学过一些,可怪的事,她在别的上面很有天分,唯独于这刺绣上,却总觉着还差点什么似的。难道我们的小宝贝有心想学吗?”

黛玉说:“你看我们又都闲着,你也没有个徒弟什么的,干脆就教着我玩,可不是好?”

林夫人高兴地说:“好,好,好。我们就学来玩。”又有些担心地说:“只是你还这么小,怕你不慎,让针扎坏哪里就不好了。”

黛玉说:“玉儿会谨慎的,不会让针扎着眼睛什么的。你放心吧,奶奶。”

林夫人忙让侍女开箱取出针钱来,又用两个小竹圈子各固定住了一块白色的绢子。林夫人对她说先学会几种绣法,再开始认织品,然后再来配色啊,设计啊什么的。黛玉说好的。于是,就跟着林夫人拿了穿了线的针开始学起怎么拿针,怎么入针,怎么出针,以及十字绣、乱针绣什么的来。因为剪剪在这方面不懂,就不敢多写,没的让亲们打嘴。总之,这祖孙两人就每天下午睡醒了就学刺绣,一个教得不亦乐乎,一个学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的,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了。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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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苦为何物,竟参透学艺百味

话说上回说到黛玉和弘历每天上午在书房跟如海学文,每天下午师姐弟俩却各学各的。

每天下午弘历跟着林如海去学骑射武艺,又练拳,每天上马箭,下马练。林如海在这一行上本有许多心得,加上有祖传的独门练武方法,对弘历的一招一式都详细讲解,反复训练。这弘历天性是十分的颖悟,又得了好老师,武艺更是一日不同一日,连如海都说只差时日了。还说,这样子学下来的话,到明年初就可以开始教兵法了。

而黛玉在每天的下午则跟着林夫人学祖传的刺绣活,不到一个月就学到了近百种的刺绣方法。就这么各忙各的,各学各的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林夫人看黛玉虽小,领悟力却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这么每天讲一两样绣法,到后来又搭着讲了每种绣法适合绣什么东西,这一个月中,竟学了有一、二十种绣法了,什么彩绣、包梗绣、雕绣、贴布绣、钉线绣、十字绣、绚带绣、戳纱绣、平绣、鱼骨绣、轮廓绣、圈金/银、盘金、人字绣、抢针绣、山形绣等,而每一种绣法中又有几种到十几种绣法变化。这样子的话,黛玉就已学会了一百来种绣法了。用林夫人的话来说,黛玉是学一样会一样,只差火候。贾敏有时也来看黛玉学刺绣,也是十分的欣慰。

这天下午,祖孙俩睡醒午觉后,林夫人就让珠儿到自己的大箱子里把各种的织品材料各拿些过来,在炕上一字儿排开,摆得一屋子如灿烂的云霞似的,煞是好看。原来她是要教孙女儿认织品了。

林夫人带着黛玉从炕这头的织品一直看到那一头,每看一匹织品,就让黛玉去充分摸、揉、搓这些织品,感受这些织品的特色,那些是细密的,那些是绵软的,那些又是较粗的。又给她讲解,这样的织口适合作什么用,适合用什么针法去绣,再适合绣些什么在上面。

一一讲解完后,祖孙俩都累了,命人将织品收了。二人就坐到椅子上喝起茶来。

林夫人趁着喝茶,就对黛玉说:“奶奶这绣艺啊,论渊源,是出自蜀绣的。说些蜀绣啊,可能要算是中国最早的刺绣了。在秦汉时就有许多的蜀绣通过南丝绸之路远销缅甸、印度、波斯等国,在国内更是销往各地。只是蜀绣虽美,但比之这后来兴起的苏绣呢,多了一分乡土味,少了一分文气。所以奶奶的祖先从四川出来后,到苏州定居了这么一、二百年,就将四川的蜀绣和苏绣结合起来改良了绣法,这样出的绣品,不但有了蜀绣的特色,也更有了苏绣的灵气。所以才冠绝一时,但因奶奶家里并不是以此为生的,所以出品很少,宫里和达官贵人们都是一幅难求的。到奶奶这一辈儿啊,族中人丁很是单薄,又只有奶奶一个女儿,所以这刺绣绝技就只有奶奶这一个传人了。这些年,奶奶也老了,就更是没有绣了,正想着只怕要把这绝技带进棺材里了呢,我们的玉儿竟然想学了。真是太好了。”

黛玉说:“这绣品也是艺术品,玉儿见过奶奶的几幅绣品的,真的好美,爹爹说奶奶的每一幅绣品都是传世之作呢。等玉儿学会刺绣后,要将爹爹的珍藏的王羲之、王珣、王献之的作品绣下来,传之后世。”

林夫人笑着说:“好,学会了,想绣什么都行,名字画,自己创作的字画,还有一些实用之物,什么不可以绣呢。只有一点,你看看这个。”林夫人拿起一根线来,让黛玉看,她说:“你看这线多细啊,可真用起来时,这一丝线还要劈成几丝或十几丝,要绣一幅字画岂止千万针,千万线,每天埋头细作,只要有一丝不耐烦,有一针绣错或绣坏,整幅作品就不能再是传世之作了,这几十天,甚至几百天,或许更久的辛苦就付之东流了。就好象织布到中间时就划断它一样。你若要学这门技术,不但要学会技术和方法,还要有耐心和细心,更要有每一针都是绝世之针的觉悟,才能绣出传世之作。这可是辛苦得很的一件事情啊,你办得到这些吗?”

黛玉认真地对林夫人说:“是,玉儿明白了。要学什么、做什么都是会很辛苦的,但再苦的事情,只要有了做下去的恒心、耐心,如果还能够循序渐进,不求一蹴而就,也不追求短期效果的话,就一定会成功的。”

林夫人喜出望外地抱起小黛玉亲了亲,高兴地说:“奶奶的孙女儿真了不起啊,不但不怕吃苦,竟还参透了学艺百味呢。”

黛玉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今日早上父亲告诉玉儿的。”

于是不好意思地把今上午见写不好字就哭了的事给奶奶说了,又说:“也因此知道,人非生而知之,都需要学而知之,而学有过程,不能急燥。”。

林夫人笑了,说:“你能举一反三,以他山之石攻玉,也很了不起。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学刺绣的构思、布局、用色、用针等。”于是林夫人先从苏绣、湘绣、粤绣和蜀绣等四大名绣说到她家的绝技,将这些刺绣的异同一一告诉黛玉,又让人开了箱子,从里面取出自己收藏的四大名绣的代表作和林家祖传绣品及自己的绣品中的精品之作,一一摆放在炕上、桌上,让黛玉细细体会每一种绣作的好处。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黛玉一一细看时,林夫人也在一边点拨,黛玉一一领会,更是爱上了刺绣这门艺术。直到饭时了,侍女来请用餐时,林夫人才想起还没有去请林如海师徒俩,忙要派人去。

贾敏已过来了,见林夫人忙忙的要派人去请如海和弘历来吃饭,和福儿都笑道:“看到你们祖孙俩一个讲,一个学,这么认真,就没敢来打扰,已经派人去请了。”

林夫人笑着说:“还好,我这老糊涂身边还有些不糊涂的人在。不然要忘了好多的事呢。”

说笑着,黛玉扶着奶奶来到外面摆了饭菜的厅上,正好看见父亲和弘历两人进来。黛玉看他们面上无灰无汗,衣服也还干净,就笑着对奶奶说:“竟不知不觉的学了这么久,父亲和师弟都洗漱过了。应该有酉时过了呢。嗯,明天可不能学这么久了,让福儿姐姐来提醒我们吧。”林夫人笑着点头说好,对福儿说了,福儿笑着说好的。

如海问她们在学什么。黛玉早就和奶奶、母亲说好了的,先不告诉父亲,等自己有了真正的绣品才说的。所以当下,黛玉就说:“爹爹你先别问,再过一个月玉儿才会告诉你呢。”如海看看母亲,母亲也摇头;他又看向妻子,妻子笑着正在桌边摆碗筷,抬头对他说:“别问我,等玉儿想说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如海只得对弘历说:“大家要瞒我,只好等着了。玉儿要出绝招了,你可也得加紧学,不然到时你就会被你的师姐比下去啦。”弘历忙应了是。听他师徒二人在演相生儿,一个这么说,一个那么应,把大家都逗笑了。一起坐到饭桌前,看摆上饭菜来,又互相让着,真是其乐融融的。

用过饭后,大家又在一起陪着林夫人说笑一回,看天晚了,又派人送了弘历回如斯斋。黛玉明白今天下午让奶奶过于劳累了,所以就说要跟了父母到梅苑去住。

原来因黛玉太小,所以就在上房挨着林夫人、在梅苑挨着贾敏的卧室,各置了一间屋子,作为黛玉的卧室,黛玉晚上有时在上房住两天,有时又在梅苑住两天,也还方便。

见林夫人同意了黛玉到梅苑住,林如海夫妻就欢喜地将黛玉带回梅苑住。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弘历想家黛玉哭,师姐劝慰师弟心

话说春去秋来,转眼就到了冬底,因弘历是奉旨在林府学习,且说明了无旨不得离开林府。所以雍王府也没来接弘历,弘历也没敢说要回王府过年。但这一段时间来,林如海见弘历的笑容是越来越少,特别是在林夫人、贾敏等慈爱地摩挲黛玉时,弘历的头就会低下,要么低头吃饭,要么就扭头和自己的侍女说两句什么。但这孩子太好强,且皇家的孩子生下来受到的最严格的教育可能就是隐藏自己的感情。如海心想,这想家的心思藏都藏不住了,竟然还没有影响学习,这孩子真是可造之材啊,难怪他父王会对他抱有这么大的希望啊。

可是皇上没有下旨,弘历是不能回雍王府的。而雍亲王为了让弘历专心跟着如海学习,也禁约了府中福晋们来看望弘历。而弘历的母亲也是去年才由府中低等级的格格升为妾,要想出府,这满府的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看着的,她这样的低位份的妾那里敢提什么非份之想,何况,这弘历自生下来就上在嫡福晋名下,现在连嫡福晋都没敢提出来,她就更不敢提了。于是,弘历在林府近一年的时间里,雍王府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他,就好象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似的。虽有林夫人和贾敏的慈爱,有如海的喜爱,有黛玉的友爱,这些却与亲情还是有所有区别的,现在已近年关,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一个孩子来说尤胜。弘历的如斯斋是靠东边院墙的,弘历每当晚饭后回到自己住处,有时会听得院墙外有小孩子放鞭炮嬉笑,有时也有这些孩子的父母在喊他们回家吃饭的声音,弘历就会有些伤感地想,生于王候之家,真不如这些小民奴才之家,人家还有父子、**之情。而自己虽是富贵,虽有父有母,却还不如一个小民百姓。如今寄居于此,虽是林夫人等十分的喜爱,虽有下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但一想到额娘那爱怜的目光,亲生母亲那思子的容颜,弘历就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每到这时候,他就大声地读书,把自己的眼泪生生的逼回去。每天更是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不让自己有思亲的时间。

这天,弘历在晚饭后又回到如斯斋,又听得墙外的一群孩子玩闹的笑闹声,听见他们父母喊他们回家的声音,那思亲的情绪又似荒草似的在心中生根发芽,割了一茬又一茬,还是在心中缠绕。弘历又是以大声读书来压制自己的思亲。但不知为什么,这次的泪水不但没有逼回去,反而把不大流泪的他噎住了,他被自己的哭腔吓了一跳,忙吞了泪,抬头向周围看去。他的侍女知道他是不想人知道自己的弱点的人,如果谁这会儿来安慰他的话,不但不会听,反而会受罚,所以大家一听到他的哭腔,反而都回避出去了。所以当弘历抬头时,并没有看见一个侍者在身边。所以他放心地任泪流淌,任由自己小声地啜泣着,过了许久,才慢慢地低下头用右手去拿左手袖中拿手绢。可这一低头之间,他迷蒙的泪眼却一下子惊惶失措地睁大了,那哭声噎在喉,泪水却挂在脸上凝住了。

天啊,他看见了什么啊?他忙掏出手绢两下子把自己的眼泪擦干,仔细一看,真的是小小黛玉在自己的面前无声地哭得泪哽气噎的。本来可能是看弘历伤心而引发的伤感,又知弘历的自尊,怕惊了他,所以她就在一边无声地哭泣,现在竟闭着眼哭得泪人儿似的,把那粉都都的小脸儿憋得轻紫了。这可把弘历吓坏了,他早忘了自己的伤心,忙站起来,弯下腰,拉着黛玉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已是冰冰凉的了,忙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暖着,柔声问道:“师姐别哭,告诉师弟,谁欺负你了,师弟去问着他。你只管说,有师弟呢。”

黛玉却已哭得说不出话来了,那眼泪如串珠似的不断线地滴落下来,这无哭声的抽泣,比之弘历的出声哭泣更让人伤心难受。弘历一看急了,忙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轻轻拍着黛玉的后背,说:“师姐快哭出声来吧。有什么事,告诉弘历,没有什么不能解的。快哭出来吧,师姐,不然会难受的。”

弘历轻拍背黛玉的后背,劝慰了好一会儿,黛玉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了,弘历轻轻给她拍着,在她耳旁轻轻劝慰着,直到看她轻轻抽泣着哭,弘历才放了心,拿自己的手绢儿轻轻地给小师姐擦拭着眼泪,柔声劝慰道:“好师姐,不哭了。看,眼睛都哭肿了,再哭的话,眼睛就睁不开缝了,等会儿出去时,看不见路了,得人搀着扶着才能走,让别人看着还以为是盲人呢。”

黛玉还没听他说完,就含着泪“噗”地笑了,又嗔道:“你才盲人呢。”

弘历和黛玉的贴身侍女们早就进来了,见弘历亲自在劝解师姐,就都站在旁边小声地劝慰着。见弘历已为黛玉擦拭了眼泪,就有两个小侍女端了热水进来,跪在他师姐弟面前举起面盆,弘历的大侍女兰儿,黛玉的侍女雪雁,都上来为他们挽了袖子,洗了脸,用毛巾擦拭了,帮他们放下袖子,将水端了出去。师姐弟俩个在椅子上坐下来,兰儿和雪雁端了茶进来放在他们旁边的几上,弘历挥挥手让屋里的侍从们都出去了。

看她们都出去了,弘历才轻声对黛玉说:“师姐是因弘历而哭的吗?”

黛玉看着他,沉重地点点头,说:“师姐每天在祖母、父母的环绕下、爱护下生活,竟没有想到,师弟这么小就已离开父母到别人家里来生活了。以前我想,有我们家人的呵护,你也就会很快乐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思家。对不起啊,师弟。”

弘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么些年,还第一次哭呢,这第一次就落在师姐的眼里,弘历很惭愧呢。”

黛玉见他不好意思,就劝慰他,说:“思亲是人之常情,历来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话,现在佳节已近,别的小孩子都在父母身边绕膝而乐,你的家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离开林府去看望他们,这样的事情放在黛玉身上的话,还说不定是天天都在哭呢,哪里还能象你似的,上午学文,下午学武,一样都不耽搁。师姐很佩服你了。”

弘历听黛玉句句话都说在自己的心坎上,眼睛不由又红了,忙低下头来想掩饰,黛玉却调皮地说:“你也不用掩饰,早看见了。你也看见过黛玉的哭了,咱们都不用瞒人了,在我面前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是一个不明事的小娃娃就是了。”

弘历掩了尴尬,点点头说:“师姐说得对,别的象你这么大的人儿,一天还要哭上几次十几次呢,可弘历来林府已是近一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姐哭呢。”

黛玉笑着说:“没事谁哭什么。但这也有祖母、父母和上下侍从们的功劳,因在我生下来后,就来了个癞头和尚要化我出家,我们家的人自然是不愿的,那和尚就说‘如果舍不得她,只怕这一生,她的病都不得好呢,除非不见父母亲之外的人,还不能见哭声眼泪才行。’所以我们府的人都从不让我有不如意的地方,每天捧着、拍着、哄着的。今天这么放开心的哭一场,心里反觉得很是舒服呢。”

弘历笑笑说:“弘历也有同感。”

黛玉说:“以后与其一个人伤心,不如跟师姐说说话,师姐也可想法为你分解分解,好不好?”

弘历笑着点点头。黛玉又说:“上次你说想去东城湖看看,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去成,明天我们和爹爹一起去好吗?”

弘历说:“如果老师同意和我们一起去,当然是好的。只怕他不同意呢。”

黛玉调皮地笑着对他说:“这个让我来想办法。”说着就告辞,弘历将她送到院门口,还想要将她送到梅苑,黛玉说:“你看这跟了十几个人来,还怕我走不回去?你就回去吧。”弘历才停在院门口,看她们主仆走远了,才回院进屋。又看了一回书,才休息。

黛玉这几天都是在梅苑住。今天一回去,她又先去上屋给父母请安。刚到上屋门口,就碰上如海出门来,黛玉忙施一礼,见过了爹爹。如海将他抱起来,笑着说:“去师弟那里了?”

黛玉笑着对如海说:“嗯,去看了看师弟。”

如海扬眉问:“他怎么样?”

黛玉说:“你觉得呢?”

如海说:“这个孩子好强,看着倒没什么,只怕是有些想家吧。”

黛玉将脸伏在如海的肩上,轻声说:“爹爹真是聪明人啊。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去。”

欲知黛玉是否说动如海出府看湖,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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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出行颇费周折,求内应精心谋划

黛玉这几天都是在梅苑住。今天一回去,她又先去上屋给父母请安。刚到上屋门口,就碰上如海出门来,黛玉忙施一礼,见过了爹爹。如海将他抱起来,问她到哪里去了?

黛玉笑着说到如斯斋看师弟去了。如海问弘历怎么样了?

黛玉反问他,说你是他的老师,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如海说:“这个孩子好强,看着倒没什么,只怕是有些想家吧。”

黛玉将脸伏在如海的肩上,轻声说:“爹爹真是聪明人啊。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去。”

说着不由又伤心起来。如海听得女儿伏在自己的肩膀上抽泣起来,忙将她抱起来对着自己的脸,看着她的眩然欲泣的眼说:“玉儿别哭,玉儿想的,爹爹明白,别哭,啊,让爹爹来想办法。”

黛玉小声地问:“真的?”

如海点点头,说:“只是有点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黛玉问:“难在哪里呢?”

如海说:“难在安全上。”

黛玉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会很危险呢?”

如海将她抱进屋,让里面的侍女和仆妇们都出去了。然后才对黛玉说:“你既问到这事,那爹爹就将这事大致说给你听,但不能给任何人说去,你可知,这任何人中,包括你的奶奶、妈妈和弘历以及其他的任何人,你办得到吗?”

黛玉见父亲如此的严肃,衡量了一下,才答道:“玉儿会记在心上,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林如海笑了笑,将她放在椅子上坐了,自己也挨着她坐在别一张椅子上。

如海严肃地问黛玉:“你可知道,现在所谓的夺嫡之事?”

黛玉说:“偶尔会有只言片语进了玉儿的耳,所以玉儿只知,现在的皇上年事已高,但却因二废太子而无明确的继承人,皇长子和皇八子等已无希望,现在最有希望角逐这一位置的人就是四爷和十四爷。”

如海点头说:“这话明白,但只能限于我们父女间的谈话可以这么说,明白吗?”

黛玉点头说是。如海又问:“你可知,皇上让弘历到我们府上来学习,意味着什么?”

黛玉问道:“爹爹,玉儿问你的事,你能坦言吗?”

如海扬扬眉,对她说:“你只管问。”

黛玉问他:“玉儿想问的事,上次抓周,玉儿是否抓出了凤宝?”

如海并无犹豫地点点头说:“是。”

黛玉:“是皇上派人来放的?”

如海知道女儿不凡,也不瞒她,又点点头说:“是。”

黛玉又问:“你们入宫是去觐圣?”如海又点点头。黛玉继续问道:“回来后,义父传的谕就是圣意?”

如海又点点头,脸色却更加凝重了。

黛玉点着头说:“原来如此。”

如海看着女儿,见她如此镇定,不由奇道:“你猜到什么?”

黛玉嗔道:“爹爹也变坏了,你明明知道,还让玉儿说。”

如海对她严肃地说:“此事重大,你倒不必作小儿女态。为父想听听你的想法。”

黛玉正色地说:“皇上年老而自诩,认为儿子们都不如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不会愿意在儿子们中找一个继承人,而转向在孙子中找。这样就会延长他自己统治的无忧期。皇上以凤宝来测出玉儿是未来的皇孙媳,那么就不会让外男轻易长住林府,除非是他心目中的继承人。所以能入府来长住读书的人,就是未来的皇帝。”

如海佩服地听着黛玉的话,点头说:“一个小姑娘,知道这些也不害羞。”

黛玉却并不羞愧,说:“玉儿年龄还没到害羞的时候,并没有想得很复杂。只把弘历当一个懂事的哥哥看待。父亲可不要以为玉儿有什么杂念才好。”

如海听了,不觉汗颜,说:“是,父亲以小人之心度玉儿之腹了。且说皇上暗中拟定让弘历为嗣君这一层,你想到了,雍亲王这么猜想,也这么去测试了。现在结果出来了。聪明人可不只你们两个,应该还有人会想到这事。所以,弘历的安全就应该以嗣君的标准来确定。你在府中没发现已是暗中增加了许多的暗卫了,周围也早就布置了外围的护卫了。这些人都是身负绝世功夫的人。一但我们要出府,这些人也要随之出动。这样就会增加保护的难度。所以爹爹这几个月以来是不敢带你们出府的。”

黛玉说:“出府危险,不出府呢,难道就不危险?你有高手,人家也是一样的有。在府中也不比在外面安全多少。既能在府中护得安全,那么在外面也是能行的。”

如海说:“在外还是要多一点麻烦的。一要和那些明暗卫士商议,二是要严格按拟定的时间、地点活动,不能有临时改变。就算是这样,还不知他们同不同意呢。所以为父认为办到这事有些难度。”

黛玉说:“那,父亲就去试一下,好吗?”

如海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笑着说:“好,为父这就去找他们商议一下,他们至少会去请示雍亲王吧。这来来回回的,要花些时间,但最迟明儿一早就会有回信。”

黛玉笑着说:“那玉儿就去准备明天出门的衣服了。爹爹,玉儿还是穿男装出门好些,是不是?”如海说:“好的,你就安心的等着吧。”

说着,如海就抱着黛玉掀帘子出门,见芙儿在院子里,就将黛玉递给她抱了,自己出院子去办事了。

这里黛玉在芙儿和自己的侍从的侍候下,准备了明天要穿的男装,洗漱睡了不提。

这里林如海马上去找到雍王府派到林家来护卫的侍卫头海宁。海宁听如海说明天想带弘历到城东看湖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此事海宁不能决定,但我会马上去请示,明儿一早就会有回信来复大人。”如海点点头,告辞回去休息不提。

这海宁听了如海的想法,仔细检查了明暗侍卫的值班情况后,才趁着夜色掩蔽来到雍王府,这王府的侍卫情况,海宁是一清二楚,所以他轻松地躲过了各处明暗之哨卫,来到四爷的书房之外。见书房中还有灯光从纱窗透出,知道今晚四爷又会如往日一般,到凌晨才会休息的。他轻叩窗菲,雍亲王从里面亲自来给他开了窗让他进去。

海宁迅速地从窗子射进屋内,回身将窗子关上,又向雍亲王请安。雍亲王说:“免礼吧,你只说什么事?”

海宁将如海的话说了。又补了一句:“小主子看来是有些想家了。”

雍亲王听了沉默不语,然后说:“他无旨是不能回府的。他学业情况怎么样?”

海宁恭敬地回道:“听林老师说,弘历不论文武,都极有天份,且又极能吃苦,所以都精进呢。”

雍亲王点点头说:“本来这段时间情况非常,不宜出门,但,对有心人来说,什么地方不能做事呢?还有也不可能永远都关在家里。好吧,明天就让他们去散散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你需不需要再调拨人手?”

海宁说:“人手倒是够的。如果王爷不放心,也可以再派外围。奴才们一定护得小主子周全的。”雍亲王说:“明天这里也暗中派人去跟着你们,这些人的头儿会想办法与你们接头的。如果没事就不接头,如果有事,来接头的人会给你看这个东西。”说着雍亲王将手里的一副金质对牌中的一个递给海宁。海宁看了慎重收起来。雍亲王对他说:“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海宁点点头,转身走到窗边,轻轻开了窗射了出去,回到林府回复了如海,大家暗中准备明日的出行不提。

这里雍亲王关了窗,坐在书案前,沉思起来。想到这弘历还算争气,这么小就离家求学,且还学得十分用心,连林如海都常有赞语。雍亲王舒心地笑了笑,可一想到皇上,心中又沉重起来。他想道:现在正是情况最不明朗的时候,皇阿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手脚发抖,且已是浮肿起来。但自从江南的几个美女住进畅春园后,皇上就几乎住在畅春院不出来了。听得人密报说每日都吃红丸等春药辅助,这两年,这畅春院的汉女是连续有生育。皇阿玛一边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一边却近乎疯狂地不停地让人秘密地搜寻绝色美人充实这畅春园。哎,皇阿玛这么不顾惜身体,一但有事,只怕有变啊。现在这老十四手里是要人有人,要军队有军队,要财力有财力,到时自己怎么办呢?

雍亲王不由有些烦躁,就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走动起来。原来,八阿哥先就送了两位江南美人进宫,让皇上很高兴,当即赏了他两个上等女官为侍妾。昨天又有人来密报,说现在八爷在民间积极寻访江南绝色,准备贡进畅春园,以作内应。雍亲王心想,现在皇阿玛是年老昏馈之人,倦了政事,每日与这些妇人一起,可不能小瞧这些妇人的作用。只是可惜自己在畅春园也是没有十分得力的内应美人。这应该怎么办好呢?雍亲王双眉紧皱,在书房走来走去,心想只能这么做了。于是他扬声向外道:“来人。”

门外的近侍是荣保,听雍亲王叫要人,忙推门进来,恭敬地道:“请爷吩咐。”

雍亲王对他说:“荣保,你去将邦包丁叫来。”荣保听了躬身退出门派人去叫帮包丁。不一会儿就在外向内报:“邦包丁来了。”雍亲王说:“让他进来吧。”

邦包丁推门进去。雍亲王见邦包丁一如往常收拾得十分的紧凑,随时都是那样的英武,不由笑了笑,说:“明天你去办一个事,不能出一点庇漏。”邦包丁静听下文。

雍亲王给他说了弘历明天要到城东去游玩的事,说虽有林府的人丁和自己派去的侍卫,但还是觉得不够,让他带上二十人暗中警戒,有事的话好接应。邦包丁领令而去。

雍亲王又让门外的荣保附耳上来,小声说:“你派人暗中接宁国府的贾珍来这里,从后门进来,不要让人看到。”

荣保转身去办事,雍亲王看了看这书房外的守卫,都是目不旁视,个个身负高深的武功,不由叹口气,放下一点心来,回到书房边看书边等贾珍。

欲知贾珍与这雍王府有何关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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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令教养小美人,冷箭后有蒙面客

上回说到雍亲王让荣保暗中接宁国府的贾珍到书房来,自己在书房中一边看书一边等贾珍。

过了好久,夜已深了,四围寂静极了。就在这时,听得窗上有轻轻叩击声,正是一长两短的暗号,雍亲王走过去开了后窗,贾珍如影子一般从窗处飘身进来。回身关了窗,贾珍躬身向雍亲王问了好。雍亲王笑着对他说:“走那边去坐下说吧。”贾珍躬身跟了雍亲王来到书案前的椅子上对面坐了。

雍亲王问贾府可好?贾珍忙起身说都好。雍亲王又拉他坐了,问他:“上次小王和将军所议之事办得如何?”

贾珍躬身回道:“奴才暗中联络了一些同道,都很可靠,都愿跟随四爷。”雍亲王对他点点头,又叮嘱一定要网络可靠之人,不要用那些容易坏事的人。贾珍躬身领命。雍亲王让他坐着说话。

未说话前,雍亲王叹了一口气,贾珍知道有事,不敢多问,只侧身坐了静听下文。只听雍亲王问他:“让你搜寻的江南美女的情况如何?”

贾珍回道:“最近听说八爷的人到处搜集江南美人,稍有颜色的女子都被搜去集训去了。所以奴才竟没有搜到合式的。”

雍亲王的神色不禁有些不豫,贾珍看了他一眼,又说:“不过,倒有两个人却是十分的不错,只是年龄还太小。”雍亲王说:“你细说说看。”

贾珍说:“爷还记得去年派奴才去查江南粮道何钦案的事吧。去年何钦因贪污巨款一事被参,这何钦明知自己是死罪,所以在查清案子前,就将奴才暗中请到家里去,将自己的妻小领出来让奴才见了。说自己愿服罪,只是求奴才照应他的女儿,不要被卖进青楼。奴才看他的女儿年龄还小,十分的可怜,一时糊涂就应了他的请求,在办案时,让他对外谎称自己的女儿走失了。所以圣旨下来了,只是把他和他老婆叛了绞监候,秋后就杀了。而这女孩子就被奴才秘密地送到育婴堂养着了。”

雍亲王抬头看着他,问:“这女孩子怎么样?”

贾珍回说:“奴才是去年见过,长得十分的美丽,奴才是个粗人,形容不出来,但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美是无法用一般的词来形容。”

雍亲王问:“现在多大了?”贾珍说:“就是年龄太小,现在也只有十一、十二岁而已。”

雍亲王说:“这倒不是很大的问题,你可知道,现在畅春园进的江南美人,有不少才只有十来岁呢。但这孩子在育婴堂过日子却不合适,想个正路子先把她弄出来吧,要找人教导才行,这一两年间就要用她,多费点心教教她。”贾珍忙说是。又说这孩子以前在家受过严格的教育,棋琴书画都不错的。

雍亲王点点头,又问:“你说还有一人是谁?”

贾珍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这个却是奴才的堂妹贾元春。”

雍亲王剑似的眸子盯着看了他一眼,贾珍忙说:“主子给了奴才任务,而奴才一直都没法完成,心中十分着急,就想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这堂妹进上。想来二叔贾政也是知大局的,必是肯的。”

雍亲王说:“你倒是忠心可嘉。说说她的情况吧。”

贾珍回道:“堂妹元春今年十岁,是奴才二叔贾政的小妾周姨娘生的女儿。长得十分的清秀,老太太很喜欢她,怕有人说是妾生的委屈了她,就让将她记在太太名下作了嫡生的女孩儿,这几年都是老太太亲自教养她的,常听奴才的内人说,她人小小的,不但样儿出挑的特别好,且能诗善舞,棋琴书画样样都不错的。而琴弹得尤其好。”

雍亲王点头说:“好,你们好生教养着吧。特别是那个何钦的女儿,你要尽快找人来教着,不但教她棋琴书画和礼仪,那侍候人的本事也是必须的。可能就这两年就用得着的。”

贾珍连说几个是,听雍亲王让他仍从后门秘密出府,就躬身辞别雍亲王,轻轻开了后窗,左右看了,见没有人,就射了出去,悄悄出府不提。

次日,天还没亮,如海就起来再次检查昨晚安排的车轿侍从。那海宁也是调兵遣将,在要去的几个地方都预先安了人,不准人去。而沿途也派了人穿了便衣预先守着了。这里驾车的和跟车轿的都是王府的一等侍卫,而林府的侍卫只能跟在车后扈从。

且说,黛玉天还未亮有起床了,洗漱后,仍如往常一样的练字二百个,然后才穿戴了,到上房吃饭。见弘历也已做了早课,来到上房了,正陪着林夫人说话呢。师姐弟见过,一起喝茶说话。

林夫人问他们知不知道今天要出门去。二人都说不知道呢。林夫人让他们到二门上去看,二人忙到二门上往外一看,见门外已停着一辆华盖朱轮车,车后是一辆蓝色小轿,几十个侍卫、几十个随从已侍候在车轿旁了。

师姐弟二人看了,又走回上房来。林夫人问他们可高兴。黛玉说:“往常玉儿随爹爹出门,身边只随两个侍从就行了,现在弘历动步,就是好大的阵仗,到了地儿,还不能到处去看,玉儿在想,可能到时不会尽兴的。但能出得府去,也还是好的。”

弘历也说能出去当然可以多一些见识,只是竟会这样大的阵仗,却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弘历有些疑惑地说:“这样的保护对我这样未封的阿哥,可能有点越制吧。”

林夫人笑着对他说:“你是皇上亲自下旨来林府的,当然应该慎重些,这些人都是穿的便服,并没有明面上的仪仗队,所以你们就放心地出去好好玩吧,但更要注意安全。”

弘历黛玉都起身回说:“是。”

不一会儿,饭菜已摆上桌了,如海也过来了,大家就一起用过早餐。别过林夫人和贾敏,弘历和黛玉就随了如海来到二门上。黛玉的奶妈抱着黛玉坐在车里,车里另还坐了雪雁。弘历却是坐了蓝色小轿,由四个侍卫抬着。如海和海宁骑了马随在轿的两边,其他的侍卫和随从就跟随在轿后缓缓而行。

林府本就住在城东,所以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他们要去的城东大湖。

这一路上,因车轿围得很严实,也没有人能窥视这车轿内的人。到了这湖边,更早有人将湖边的闲杂人等都清理走了。所以,当弘历和黛玉下了车轿时,湖边除了林府和王府的人外,竟没有一个来去的游客。

黛玉一看如此戒严,心中无趣。不过弘历就不同了,他还是第一次出府来看到如此烟波浩渺的大湖,哪里等得,忙往湖边就跑,忙得侍从们忙跟着跑过去。这黛玉落在后面,看到如海跟在身边,就嘟着嘴说:“这湖哪比得上大江大河,更别提大海了。只是没见过罢了。”如海笑着安慰她:“今后有机会,爹爹就带了你去看,可好?”

黛玉笑着指着在湖边张开双臂飞跑的弘历说:“爹爹,你看师弟那样儿。”

如海看了看,不由叹道:“孩子这么圈养着、禁锢着,真是可怜啊。且也不利学习啊。今天好容易得个空儿出来,就让他去尽情的玩玩吧。你也下来去走走吧,别靠水太近,别摔着。”黛玉说好,如海将她放下地,对她说今天可能花更多的时间在弘历身上,就只好让她的侍从们来照顾她了。黛玉说不碍的,让如海去看着弘历。

如海看了看黛玉,又吩咐侍从们一定要好生侍候着,别离水近了,也别由着姑娘跑。侍众们都应了,如海立即向弘历跑过去。

这弘历跟着如海学习了近一年了,还是第一次放出来,虽仍是在这么多眼睛的照看下,但总算是出来了,还是特别的开心。加之在如海的教导下,每天苦练武艺,已是小有成就。这不,他在湖边撒丫猛跑,后面的侍从那么多,都掉在他身后好长一截的。如海往他前面一看,那里有一片大树林子了,又见林外虽有十几个便衣侍卫在站着,心中一凛,却有了不妙的感觉,一面高声喊了一声:“弘历别跑!”一边忙提气向前飞掠而来。

但还是慢了一步,那弘历听得师父在后面大声叫他别跑,忙减速,但仍冲出几十米远,正好来到那大树林子的外面。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密林中已有一支冷箭对准了弘历射了出来。如海大喊快闪,弘历虽是减了速,但仍向前呈跑的姿态,见这快如闪电的冷箭向自己的脸射来,忙就势往前一个滚,射了过去,就这么一刹那间,如海已赶上来,挥剑削开冷箭,一见又有几支冷箭射来,就立在弘历前,将手中之剑舞得飞轮似的,水泼不进。那射来之剑哪能近身。这个档口,那些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国内一等一的高手呢,都赶了上来,向林中扑去。不一会儿,林中就响起打斗之声。如海和几个侍卫围成一圈,在这里护着弘历并不进林子里去。不一会,只见十多个侍卫分两组边打边撵,逼了两个身背箭袋、手持利剑的蒙面刺客逃出了林子来。

如海和几个侍卫忙护了弘历后退与黛玉汇合,将他们师姐弟围在中间,警戒地四望,虽是昨天几方已布置得很周到了,但从今天这两个刺客的身手来看,都不是等闲之辈。这片树林是检查多遍了的,里面还有侍卫巡逻。能悄无声息地杀了这些身负高深武功的侍卫,并向弘历射出多箭的人,不能小觑啊。所以如海和海宁以静制动,怕再有冷箭射出来,更怕再有接应和后援冲出来,所以多派人手围着弘历黛玉两人。

不知还有多少危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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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刺客护皇孙,调兵遣将为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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