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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刀剑》 第一章 红尘客栈 “日落黄昏，风沙飞扬。平日里拥挤的街道，今日却万籁俱寂。沙尘席卷天际，整个街道被笼罩其中。 突然，人声嘶吼，刀剑声隐于其中。 有一人带刀，箭步于风沙。十几人紧追其后，包围圈逐渐形成。 那人急停，转身弹射飞步，在一片迷茫之中一刀封喉，双手握刀，一个回身，横扫千军之势，背后两人一时惊恐，倒退不及，已是人头落地。一瞬间三人毙命，未发一声。 飞沙中那人身影左右缥缈，身形远近不定。突然，一刀早以没入肚中...“啊”...“啊”...惨叫声接连不断。 那人如脱缰的獒犬面容狰狞，声嘶力吼;身法如入水的蛟蛇，穿梭于风沙血雾。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似是将一世激情托付于刀，托付于厮杀！ 风沙平息与最后一声挣扎，空中也只留下一片血染的晚霞。一袭黑衣飞奔而来，而那人却以平静下来。吸气收腹，弓步压低重心，左手将刀插于腰间“喝”弹步抽刀横扫。而眼前那黑衣人早早将重心一歪，倒在了一侧。他不惊讶与他的这一身法，因为他眼前只有一支箭......” “驭——”马车一阵颠簸。只听马夫喊道“客官，我们已经入关了，这里是离关口最近的客栈了。” 客人下车伸了伸懒腰，拍了拍一脸的困意，看了一眼随风飘拂的锦旗“红尘客栈”便随手将银子交于车夫。 “客官慢走”车夫笑道，“驾——驾...” 走入店内，人声吵杂,台上“这当日啊!沙尘飞扬!这街道上的市民，小贩啊全躲了起来，只有那...” “哎，这位爷让一让，让一让。诶——楼上再要一壶酒...” “这台上讲的是当年龙掌门追杀赵...” 那人选了个角落安静的位置坐下。“诶，这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小跑过来甩了甩抹布，将桌上的残渣擦去。 “一碗豆浆，一碟子牛肉，一碗炒饭”“好嘞——客官慢等，听还书，喝个茶。” 小二收起吃剩的碗筷起身离开，嘴里还嚷嚷这“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向唱台望去。一白须老人，道骨仙风，脸细长，眼有神，驼峰鼻，耳朵干瘪。 “那赵霖霜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将龙门那10几个弟子杀个片甲不留！那龙獒看了这场面，都惊呆了！”老头双手比划着。 “他这不是让自己的弟子去送死吗？”一旁的女娃帮腔道。 “诶——那龙獒也意识到了，于是他就想到暗箭伤人！”老头右手掂量着，两眼随着脑袋转悠了两圈。 “要怎么暗箭伤人那？在人面前，不是明摆这让人躲吗？”女童挠了挠头，歪向老头。 “这不，他叫上身旁的护卫去掩护。那黑衣护卫也是一身是胆，前有穷凶恶极，后有暗箭穿心。这一不小心怎么都得送了命。只见那黑衣人一路飞奔过去...踏踏踏踏...踏...突然！” 老头右脚一跺“黑衣护卫还未到目标跟前就身子一侧倒下了，暗箭径直射向了赵霖霜。” “那后来那”女娃伤心的望着老头。 老头闭眼捋了捋胡子“后来嘛...” 台下...“老头后来那？”... “那龙獒的确不是什么东西！”“嘘！小点声...”... “老头瞎说什么，龙獒好歹是武林盟主,怎么可能是小人之辈...” 看客门纷纷朝看台丢出了铜币。小二端着菜来到角落的座位“客官您要的菜。豆浆，牛肉，炒饭，请慢用。”小二端下三碗便去往其它座位。 老头远远瞟了一眼角落正在狼吞的客人“这后来嘛...我也不知道，江湖传言，他躲不及时，当场毙命;也有传言，他借夜色，四处逃窜，去了关外。” “今日就到此为止，多想各位的捧场。” 老头牵着女娃鞠躬便要离去。只听“砰”的一声从二楼摔下一个酒杯“老头诽谤完我金龙派掌门就想安然离去吗？” 老头揽住正要破口大骂的女娃，抬头向二楼望去。 座有四人，三人一身白衣金带，而另一人年龄于女娃一般大小，身着一袭红衣，每人胸口都绣有金龙，而这正是金龙派的标志。 台下众人唏嘘“哎，看，是金龙派的人”“嘘，少管闲事，快走” ... “不管我们的事，吃我们的”... ...“小二，结账”... 小二小跑过来...“客官慢走”“诶，几位客官慢走”“王大爷慢点走，别摔倒了”...店中客人所剩无几。 四人来到台前“这故事我听过数个版本，都是讲武林盟主追杀江湖败类赵霖霜。唯独就您讲的比别人特别一点？倒也是引人入胜，怪不得听客不少。” 近看这少年，白皙的脸，浓眉大眼，眼神深邃，头顶发髻缠一网巾，一脸虽稚气未消，但眉宇间透着冷峻，谈吐更是少年老成。 老头俯身恭维道“老生不知龙少爷驾到，失敬，失敬。这一段情节于外面的确不符。添油加醋，想赚点人气。若少爷听不惯，老生明日就改口。” “老虎头上拔毛，怎么？不要命了”龙门弟子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 “别别别，这位爷，我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老头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将女娃护在身后。 “哎，你们...” 店家一把扯住正要上前劝架的小二，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台下看客中有一壮汉拍桌而起“如今金龙派也算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更是坐拥武林盟主。怎么？也学起市井无赖欺负起人来了？” “是这老头诽谤在先，我得维护金龙派的名声” 壮汉一脚踩在板凳上，手指这少年吼道“怎么？说不得你们金龙派半点不是？”壮汉用力一拍膝盖“我就觉得这老头讲的真实，讲的好，那龙獒就不是个东西” 少年瞪这壮汉，眉宇渐渐阴沉下来。 “哎——这位壮士的话我就不认同了，龙獒是当今武林盟主，金龙派更是武林正派。试问谁会选一个小人做武林盟主的？” 壮汉闻声望向邻座。那人嬉皮笑脸，五官虽生的端端正正，但皮里皮外透着一股油嘴滑舌，阴险狡猾。 壮汉怒目吼道“闭上你的狗嘴，这里哪轮得到你叫嚷嚷。” 那人被这一吼蒙了过去，嘻嘻笑笑，不知所措。 “怕什么？叫回去。” 那人一听，有龙少爷撑腰，便拍桌而起“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让我说到了痛处，想以武要挟？” 壮汉一脚踢翻桌椅便冲了过去，那人一惊，转身向少年求助“龙少爷!” 红衣少年无动于衷，冷眼坏笑的观望这。 壮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甩，此人腾空而起，“诶——啊——”摔在了门口，壮汉冲过去又是一脚将其踢飞了出去。 少年右手一挥，身旁的金龙弟子飞身而起，两人来到壮汉两侧将其围住“少爷今天要请你去金龙派喝口茶” 壮汉嘴角一抿，“哼”，道“我怕茶里有毒” 龙门弟子一左一右挥拳而来，壮汉一个马步大“喝”一声，拳头打在身上纹丝不动，那两人却被震的踉跄了两步。 两人站稳便一个转身高鞭腿，一个俯身扫堂腿气势汹汹而来，壮汉两手一把抓住，大吼一声便转了起来，双手一甩将两人甩出两米远。 “少爷!” “看住这老头”少年话音未落便飞身冲了出去。 壮汉气沉丹田，如若钟山。 少年疾步而来，速度极快，一股冲劲侧身一个靠山顶，手肘顶在壮汉胸口。壮汉一个踉跄倒退了一步，少年见势便一个扫膛腿将其扫倒在地。 壮汉立即起身右脚一踏，腰部一使劲，拳头带着气浪挥向少年，少年起身掌心托住拳头，借力用力腾在空中，转身间衣袖射出三支箭来。 壮汉马步，屏气，想要硬接暗器，但觉腋下有一股寒气。 老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嘴里喃喃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内力和身法！了不得，了不得...” 那少年突然施出暗器，落地一稳，便弹步冲向壮汉，速度迅猛。那壮汉只顾空中的暗器，并未发觉少年早已在他一侧，衣袖内竟弹出腕刃。 老头见势不妙，正欲出手。 “砰”的一声！ 一只碗撞歪了少年右手的方向，碗中未尽的豆浆也溅了他一脸。三支箭这时也撞在了壮汉胸口折断了。 一旁探头观望的女娃高兴的拍手叫道“好诶，好诶...” 龙门弟子瞪了一眼老头。老头嬉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一时间在场的人仿佛都静止了，所有人望向角落。 那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一脸懒散困意，似是还未睡醒。 少年抓起旁边的凳子扔向角落，右手一挥，袖中射出几根刺针，随即俯身冲向那人。 “少侠...” 那人右手抓住飞来的板凳,挥掉针刺，起身抬腿一扫。只一瞬间，少年被扫倒在地，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出去一米远。 壮汉瘫坐在地一脸震惊，低声喃喃了两个字“小心！” “少爷！”剩下一金龙弟子这时哪管什么老头不老头，冲向昏厥的少年，一把将其抱起冲出了客栈。一旁两金龙弟子也颤颤巍巍起身狼狈不堪的跑了出去。 “小二，结账。” “诶，来了！”小二俯身恭维道“客官慢走。” 那人付完钱便走出了客栈。壮汉见他要走，便立即起身追了出去。台上，老头收拾了收拾，牵着女娃的手急匆匆的也追了出去。 一时间，客栈内剩下的人又嚷嚷了起来...“刚刚那人是谁啊？”“不知道啊？”... ...“龙家少爷小小年纪功夫了得啊”“哎，可惜误入歧途啊！”... ...“唉，客官这您的，慢用”...“诶——客官这边请.”...小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第二章 江湖事 六月二十头，立秋，斗指西南。暑气虽未尽，但在北国，早已是秋高气爽。走在大道之上微风袭来一丝丝的凉意，来往的客商行人身上皆以添棉加布。 “恩人请留步——”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 回头望去，那壮汉急匆匆的奔跑而来。“你们慢点，老头我跑不动了！”壮汉身后那说书老头，身背行头，牵着女娃也正一路小跑过来。 “在下王全甲，恩人请受在下一拜。” 那人急忙双手托住王全甲的手臂，道“诶！男儿膝下有黄金，有话好说，跪什么？” “你救过我的命，便是我全甲的再生父母。别说是黄金，膝下就是釜山火海我也得跪！”全甲脱开双手便要下跪磕头... 那人俯身双手扶其肩“你若不多管闲事，我又怎么做的了你的‘父母’！快起来。” 这时，老头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咳”... “咳”...在后面俯身弯腰不停的咳嗽起来，女娃轻轻抚着老头的背，从腰间掏出水壶来“爷爷，喝口水吧。”老头囫囵咽了几口水，缓了缓，便直起身来，拱手，道“多谢赵大侠出手相助，不然我们这三今日凶多吉少...” “爷爷，要帮我们的是这位壮叔叔，怎么谢...” 老头一个后拍拍在女娃头上，道“什么壮叔叔？你壮叔叔自身都难保，怎么帮我们？” 女娃嘟着小嘴，捂着头不说话。 “诶——我说老头！我是有点自不量力，但也是好心帮你们。你不能这么损我把！”这时全甲已经起身。随即又疑惑的问道“赵大侠...话说您认识这位好汉？” 老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抬头望着那人，两人眼神交接，面面相觑！ 那人回过神来，笑道“我说是谁嘛！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赵老头！” 那人随即拱手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赵，家中排行老二，叫我赵二就行。这老头是我们赵家村有名的私塾先生，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更万万没想到竟做起说谈逗唱的行业！” 王全甲晃了晃脑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赵二望向老头，两人正挤眉弄眼。 “你说谎，我爷爷明明姓...” 赵二急忙蹲下身来，双手捏住女娃的脸搓弄起来“怎么，几年不见就把你赵叔叔忘的一干二净了？那时候你天天尿裤子被村子里其他小孩儿嘲笑，是谁替你出的气啊？” “对，对，对...你这小妮子记性怎么就这么差？我们村赵二，二叔叔。你刚出生时他还抱过你呢，那时你屎尿还拉了他一身，都给忘了！”老头又是一个后拍拍在女娃后脑勺上。 两人四眼互相一蹬，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一旁的王全甲也“呵呵...哈哈”不知所措的笑了起来... 女娃一手捏这抽疼的脸，一手挠着后脑勺走在三人身后。而前方便是天子脚下，北京。 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转，一袭黑影所到之处，携起一股尘土。 “在快点，一个时辰了，还没到？”车内，正是那龙啸天和三名金龙弟子。 “几位爷啊，我这速度够快了！再快，我这马就要累死了，到时候别说是给我三倍价钱，就是五倍价钱也换不来我这匹好马啊！”车夫嘴里喃喃道。 车内传来不耐烦的吼声，道“少废话。等到了地儿，别说赔你一匹这样的马，就是十匹也赔得起。” 车夫听罢，便抖了抖肩膀，两腿用力一靠，使劲挥了一鞭，大吼一声“驾”，极速飞奔而去。 “小少爷回来了...” 堂内，龙獒正与黑龙使谈论着什么。仆从便带着三名弟子进来，道“老爷，小少爷回来了。现正在后院查看伤势。” “怎么回事？” 三名弟子随即跪倒在地,道“弟子无能，未能保护好小少爷，请掌门赐罚。” 黑龙使一听，厉声道“叫你们几个护着少爷去关口收舍利，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人俯首磕地，不敢抬头，道“本来，我们几个就坐在红尘客栈等接头人来。谁知，有一说书的老头在台上诽谤龙掌门，小少爷本想就地惩治他一下。谁料...” “别打哑语，发生了什么？” 黑龙使皱眉道。 “谁料，有人多管闲事帮那老头！少爷因轻敌，便受了伤！” “小天有伤到那人没？说实话。” 三人互相望了望，沉思了一会，道“小少爷，未能伤其半分！” 黑龙使，俯身半跪，道“掌门，小少爷受伤，他们几个罪不可恕，拉他们出去各打二十大板。此事，我也罪责难逃，甘愿领受四十大板。” “那人长什么样？” 三人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人，高八尺，体形精壮，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像个乞丐！又像个江湖浪客！” 龙獒呼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地上的几个人，挥了一下手“这件事算了。连小天都敌不过的人，就你们几个也没办法！能及时赶回来就行了！” 黑龙使回头瞪这三人，严声道“还不谢掌门不罚之恩？” “谢掌门不罚之恩。” 龙獒挥了挥手，三人便俯首起身退了下去。 龙獒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沉思道“小天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年级虽小，但当今武林能与其匹敌且能全身而退的屈指可数。” “那人会是谁呢？” “走，陪我去后院看看小天的伤势。”龙獒回过神来迈步走了出去，黑龙使便起身紧随其后。 后院，大夫收拾行囊正要离去。“老爷！”仆从见龙獒进来便俯首弓腰。 龙獒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随即问道“先生。小孙伤势如何？” 大夫见是龙掌门，便放下行囊，拱手，笑道“小少爷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震荡晕了过去，过不了几个时辰自然会醒过来。” 龙獒走上前望这躺在床上的龙啸天，一旁的黑龙使接问道“受这么大力，就只是晕过去？没受内伤？” 大夫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小少爷体格精壮！” “可...”黑龙使正预发问，便被龙獒挥手制止了。 龙獒回过身来，拱手笑道“多谢先生救治，我这就请下人送先生出去。” 大夫俯身拱手，便跟随仆从离开了。 黑龙使在龙獒耳边，道“此人非同小可啊！若是一般人用这么大力，就是不把人弄死，也得把人弄出内伤来！” 龙獒一手背身，一手托着下巴“看来此人运用内力如火纯青，到底会是谁呢？” “此人形象像个乞丐，会不会是丐帮的人？”黑龙使问道。 龙獒单手一挥，道“不可能，如今武林是小众帮派的天下，这些大帮派不是销声匿迹，就是以养生为道，早已淡出江湖。丐帮如今更是一盘散沙，徒留其名而已，出不了这等高手。” “可中原一带七成是我们金龙派的同盟帮派，难不成还有人敢于金龙派为敌？要不然就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不可能！金龙派与宫里的人关系不差，这次取舍利也是宫里的人托付与我的。就算是宫里的人，小天今天也不会躺在这里了！至于那几个同盟帮派还是防着点！” 黑龙使苦恼的皱了皱眉，便不在发问。 “你带几名堂主。还有，把那三名弟子也带上。明天启程去趟京城，把这个人找出来。顺便把舍利带回来。” 黑龙使俯身拱手道“明白。”便迈步离去。 “来人，把小少爷带到林小姐房去。”门外的仆人听是掌门的声音，急忙进去扶起少爷背在身上，朝小姐屋子走去。 店外 赵二拉着王全甲走到胡同里“你怎么还跟这我？” “赵兄，您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答，怎么好就此离去？”王全甲道。 赵二皱了皱眉头“好，你要报答我可以。这店里的伙食住宿费用你替我包了，从此你我就两清了，好吧！” “赵兄您是在嫌弃我？”全甲一脸失落道。 赵二见其不听，便一掌拍在他胸口上。全甲只觉胸口吃痛，双手扶这胸口蹲在地上。 赵二望着全甲，道“你那金刚不坏的功夫以后不能再用了，那小鬼把你的内气顶散，破了你的内功，你以后一运内气便会胸口吃疼！” 全甲疼的浑身颤抖，直冒冷汗，抬起头，硬声道“看来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了！” 赵二走上前将其扶起“如今你的功夫废了，以后娶个婆娘过生活去吧，也算是因祸得福！还有，往后别再多管闲事！” “好！”全甲起身大吼一声。“恭敬不如从命，往后我就不欠你了！”全甲解开腰间的钱袋，抓起赵二的手放在手心，双手紧紧抱住赵二的手。 全甲望着赵二，两眼湿润，抽泣道“赵兄！江湖险恶，保重！” 赵二一把抱住全甲道“保重！” 全甲抱拳离去，消失在来往人流中。 赵二转身回到了店里付完账正要上楼回房。 “怎么打发走了？”说书老头站在走廊上问道。 赵二望了一眼老头，未发声，便回到了房内。 老头随即跟了过去，进房关门，对立赵二坐了下来，抬头就大叫到“小二，来两壶酒，一碟花生，切半斤牛肉。” 楼下“诶——好嘞——” 赵二，眉头一皱“哎——老头，你有自己的房间，来我这做什么？不管你孙女了?” 老头一脸嬉笑“我叫她睡了，咱爷俩唠唠嗑，喝一壶。” “什么爷俩？老头，少占我便宜。” 这时小二正急匆匆送着酒菜进门“唉,你们要的酒菜，慢用。”放下碟子便又急匆匆的离去。 “也好。”赵二俯身坐下“我正有事要问你？” 老头一口牛肉，一口酒，嘴里喃喃道“你问。”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赵二随即拿起筷子夹起菜来。 老头放下酒杯，望着赵二“我这人那，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太好。当年武林大会你与龙獒之子龙云一战，我便是台下观众的一员。” 老头拿起筷子指了指赵二“别看你现在把自己整成一副浪子形象，我一眼就能把你看出来。” 老头又拣起一块牛肉，送到嘴里，随即又灌了一杯“话说...咯...”老头抹了抹嘴问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回来？在关外混不下去了吗？” 赵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你认不认识那渺尘和尚？” 老头正吃着，抬头道“那和尚前段日子就已经圆寂了，活了有一百二十岁。听说是个圣僧，说不定能出个舍利来。怎么？认识那和尚？” 老头又顿了顿，一脸起疑，道“还是说你要去夺舍利？” “那我问你,会有哪些人或者势力会去夺这颗舍利？” “呵——您这是在套我话呢！”老头望着一脸认真的赵二，道“看在今早你救我的份上，爷我就给你分析分析。” 赵二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倾听起来。 老头随手抓了一把花生，道“这今早龙啸天为啥在红尘客栈呢？如今江湖大事，尤其是京城这一带，就是那渺尘和尚的舍利。所以，金龙派一个！” 赵二点了点头“金龙派要这舍利干嘛？” 老头挥了挥手，道“你傻啊！这舍利百年难遇，而且只有得道高僧才能弄出来。这一颗就是价值连城啊！金龙派这么个大帮派，需要资金维持的嘛！” 赵二点了点头，便不在发问。 老头一手吃着花生，道“如今中原一带，七成势力与金龙派同盟，而另外三成势力与金龙派势不两立。所以这三成势力的帮派也会来夺取舍利。” 赵二点了点头，连声“嗯”到。 “还有那黑市上的商人小贩。不光是那舍利，就连渺尘和尚那完好无损的尸体也极具价值！把尸体运往波斯，印度等地绝对是价值连城啊！” 老头吃完手上的花生，拍了拍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是抓起一把花生吃了起来，弓着腰，脑袋贴到赵二耳边，小声嘘道“我前些日子在京城内的客栈说书，从几个京里当差的侍卫那听说，宫里有人想把舍利当药引子献给皇帝修仙！” 赵二一脸震惊“你是说，宫里的人也会插一手？” 老头，食指放在嘴边，瞪着眼睛“嘘！小声点，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赵二将酒杯倒满，敬了老头一杯。 老头回过神来，道“你问这些到底干什么？难不成真要取舍利发一笔？” “我也不瞒你。当年，那渺尘和尚救过我两命。如今恩人有难，我便是来报恩的。” 老头晃了晃脑袋，道“你人在关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 “这五年来，我与那青山寺庙的和尚并未断开联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答渺尘和尚。” 老头举起酒杯，道“知恩图报，是条汉子！敬你一杯。” 赵二急忙也举起酒杯，道“今日多谢...呃...不知您...” 老头急忙打断赵二，道“我姓牛。” “多谢牛先生！” “少恭维我，听这膈应。就叫牛老头吧。” “牛老头，多谢。”赵二一饮而尽，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已是夜色朦胧。 第二日，天微亮。赵二起身便要出门，老头好似早已知道一样，牵着正在打哈欠的女娃在门外等候。 “这么早就要启程了？”老头见赵二出门，笑道。 “您倒是起的比我还早啊！”赵二随即回道。 “年级大了，没办法！睡不着了！”老头伸了伸脖子，扭了扭腰。 几人下楼，叫了些东西，随意吃了些，便付账出门了。 天虽还微亮，但街上已是车水马龙。赵二迈步朝着城门方向走去，老头便牵着女娃紧随其后。那女娃还未睡醒，打着哈欠，腻着眼睛，走路踉踉跄跄，不时还撞一下来往的行人。 赵二买了一串糖葫芦俯身递给女娃。“谢谢叔叔！”女娃睁这大眼睛笑了起来，困意也随着甜味消散了。 赵二起身道“牛老头我们快到城门口了，出了城门我们也该后会有期了！” 老头伸着脑袋左顾右盼，并未认真听赵二说的话，只是随口“嗯”到。赵二见其没有反应便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牛老头拍了拍赵二的肩膀，凑到耳边小声道“看城门口！金龙派的人！” 赵二向城门口望去：三名金龙弟子，旁边还有数名金龙派的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袍，甚是眼熟。 老头小声道“不是我要跟着你，现在我是不得不跟着你，得罪了金龙派的人，都没好下场！看见那三人没？你我的样貌他们都是知道的！” “你们先留在这，我去引开他们，到时候你们俩出城。” “你这是干嘛？”老头问道 “我正好去问问渺尘和尚的去处...”话未说完，赵二疾步迈了出去。 城门口，三名金龙子弟正悠闲自得，四处张望这行人。 “你们看，是不是那个人？”突然一名弟子手指这城内方向大叫到。 另外两人定睛一看“正是此人！” 一旁的黑袍使者叫到“快追上去！” “诶！你们走路长点眼啊!”...“别挡老子的道，滚开！”“快，别跟丢了。”...“哎！你们怎么撞人啊！”“别踩着我的东西了，喂，说你们那！”...“分开追。”“前面的，给我起开。”...“怎么推人呢?”..... 赵二见那几人正朝着自己方向追来,转身就跑了起来。 “让一让！”“借个道，不好意思。”...“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赶着投胎那？”“喂，我的摊位被你撞倒了”“喂...”...“不好意思，大伯有机会赔你...”“借过，借过，借过...” ...... 牛老头见那几名金龙弟子跟着赵二进了胡同，随即牵着女娃迈开步子冲出了城门。 几人冲入小巷，“人呢？”黑袍使者吼道。 小巷内，人来人往。有一店面，店家拿着杀猪刀，喊着“猪肉，新鲜的猪肉...”有几处小摊，一人甩着大葱，喊道“新鲜的蔬菜啊，今早刚摘的新鲜蔬菜啊。看一看嘞！”一人戴着帷帽低着头，盘坐在小摊前，吆喝道“来看看唠，古董，刚出土的古董。秦朝，唐朝，宋朝的都有，看看唠。” 黑袍使者望了望小巷，叫到“螭龙，虬龙两位堂主跟着我去收舍利。应龙，飞龙两位堂主带着三名弟子看守城门，别让他逃出京去！” “是！”几人齐声道，随后便分头而去。 猪肉店内，走出来一名干瘦矮小的小老头，提了提裤子抖了抖腰，向店主谢过后便朝自己摊位走去。 “你是谁？在我摊位前做什么？” 赵二摘下帷帽嬉笑道“大伯，你不是解手去了嘛！这不，我替你看摊位呢！” 小老头一脚揣在赵二屁股上“谁是你大伯？你是不是小偷？是不是小偷？” “别别别！你别乱讲，我不是小偷，我没拿你东西！”赵二拍了拍屁股，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第三章 舍利 小巷尽头坐落着一处大宅，四周围有高墙，正门口有两名护卫看守。黑袍使三人径直走向大宅，走到门前与两名护卫恭维了几句便入门进了大宅。宅子四周行人稀少，倒有几人在巷口来回晃悠四处探望这。两名护卫早以觉得有些不对劲，直直的盯着那几个行人。 “大哥，那俩崽子一直盯这我们，怎么办？” 光头听兄弟已经按耐不住了，便指了指不远处的行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晃晃悠悠向两名护卫走去。 护卫见有人慢悠悠向宅子走来，指着那人叫到“喂，你，此处不得靠近，走远点。”那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抬着头抖这肩，一步一垫的走了过来。 俩名护卫手探到刀柄，正欲拔刀要挟。 那人突然提速冲了过来，抬起两袖伸出两爪，一把抓住两人的咽喉双手一扯，尽把两人喉咙硬生生的扯断。 光头见那人挥了挥手，便向四周游荡的兄弟示意到“冲进去！” 十几人向宅子聚集过来，那光头一脚将门踹开，带着人蜂拥而入。 不远处，从墙边伸出了个脑袋四处观望，见那帮人都冲了进去便探出身来径直朝宅子走去。来到门口望着地上两具尸体沉思了片刻，随即将一具拖到墙边望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便扒下此人的衣服武器套在自己身上，顺着墙腾空翻了进去。 “不好了！”一带刀护卫气喘吁吁冲进大厅内，道“老爷，十几个草莽冲了进来，正向大厅杀过来！” 黑龙使怒拍桌子道“我来的时候就感觉身后不对劲，果然是有人跟踪！” 一旁的老头一脸惊慌失措道“黑龙使，这可怎么办啊！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对付不了那帮江湖草莽啊！” 黑龙使见老头慌慌张张，手足无措，便安抚道“钱老板莫慌！这不，还有我嘛！螭龙，虬龙两位堂主，出去会会那帮喽啰。” “是！”两位堂主起身便冲出了大厅。 “钱老板，是否该让我见见舍利子了？”黑龙使望向老头。 此时钱老板已松了一口气，道“黑龙使，随我来。我们去后面的密室。”随后两人便起身向大厅深处走去。 前院，七八个护卫正与那十几人周旋。 螭龙堂主已在一旁观望片刻，道“这不是铁汉帮的罗刹和尚，鹰爪白面书生嘛！” “哈哈哈，看来今天逮到大鱼了!”和尚兴奋的举起大环刀，怒目瞪着迎面而来的几个护卫，跳步转身一招横扫，将几人砍倒，血染一地。 “你们这群虾米，就不怕被大鱼给吃了？”这时虬龙堂主也走了出来。 白面书生一爪扯断一名护卫的脖子，跟着和尚一众人冲了上去。 “不想死的就退下去。”话闭，两堂主迎面冲了出去。 剩下几名护卫自知多余，便收刀向厅内退去，而混在其中的赵二也随着众人溜了进去。 罗刹和尚疾步而来，双手持刀，一招力劈华山力大势沉，虬龙堂主侧身一闪随即从腰间拔出双刺转身一道旋风，和尚背后竟被割出一道口子来。和尚吃疼，反身单手挥刀而来，被单刺格挡在外，正欲变招被迎面一脚踢翻在地。 “大哥！”一旁的弟兄见状不妙，纷纷赶来助阵。 鹰爪书生首当其冲，腾空便是一招大鹏展翅，虬龙堂主后撤一步，趁其落地扑空一跃突刺，书生起身一招蛇行绕臂紧紧缠住虬龙的右臂，手指深深陷入右肩，虬龙只觉右肩生疼，举起左刺捅向其腹部，书生右爪一出用尽全力想将其左手折断，虬龙堂主哪敢泄力，屏息拼上内力，两人就此僵持不下。 几名弟兄挥刀向虬龙背后砍去，此时空中飞来一金箍圆环，将带头那人击了个正着，那人向一侧腾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不再动弹。那金箍圆环向来路飞了回去，螭龙堂主右手接环，转身左手又挥出一环。那书生满头是汗正与虬龙堂主内力相拼，只觉左肋疼的像似粉碎了一般，浑身泄了劲，刀刺直直捅进了自己的腹部，书生眼前一暗，只觉身体飘渺，荡在了空中... 密室内，钱老板转身道“黑龙使您看！” 黑龙使向前看去：一和尚身披袈裟，慈眉面善，双眼紧闭，面上竟还带有一丝气色，似是尘外之人无声无息，无色无相，静坐在蒲团之上入定神游。 “这就是渺尘和尚！不愧是圣僧啊！” 钱老板拍了拍神游的黑龙使，笑道“怎么？黑龙使莫不是想要出家修圣了？” 黑龙使抖了抖脑袋，不屑笑道“我等凡人在世间争名夺势，一步登天，享受一遭便可。这修道修仙之路我既无缘也没这定力，让那些非人去做把！” “那我这就叫人将其火化，取出舍利交由与你。”钱老板见黑龙使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密室。 钱老板挥了挥手将一人叫唤过来“田管家，去外面叫几个人来。” 田管家匆匆跑了出去，片刻功夫就把剩下几名护卫带了进来。钱老板将田管家拉到一侧，小声唏嘘道“我带你们进去，到时候按计划行事！” 田管家应了一声便带着几名护卫跟随钱老板进了密室。密室内，钱老板来到黑龙使一侧，小声道“黑龙使，火化这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我们要不先出去？留在这倒有些不吉利！” 黑龙使点了点头，便同钱老板退了出去。 来到厅前，只听前园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带书生快走--“黑龙使道“正好闲着，我出去收拾收拾。”钱老板正欲一同前往，黑龙使已没了身影。 罗刹和尚一把抱住虬龙堂主，背后仍由那金箍双环击打，大吼道“快走！”三名弟兄扛着鹰爪书生冲向大门...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此时空气中“噼啪”作响，一袭黑影从和尚身边闪过，空中一柄软剑如同银蛇飞舞直刺那人咽喉，又是一挥剑，另两人还未回头反应已是尸首分离。和尚望在眼里怒火攻心，拾起大环刀大吼冲了过去，还未踏出两步只觉喉咙一甜，一柄软剑已没入咽喉。和尚面容狰狞，嘴角不停的抽搐，“咯咯”了两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不过多久，钱老板双手捧这木匣子从厅内出来，走上前递上木匣道“黑龙使，舍利就在这里面了。” 黑龙使挥了挥剑上的血迹收入鞘中，打开木匣子望了一眼道“钱老板言而有信，这生意做的痛快。”便从袖内拿出一撮票子递给了钱老板。 这银票每一张都是一万两的面额，钱老板捧在手中两眼发光双手兴奋的颤抖这，不由自主的开始搓点起来。一旁的黑龙使将堂主唤到身边，便向钱老板拱手告辞“钱老板把钱数清楚了，我们就不多久留了。” 钱老板小心翼翼的将票子折叠起来藏入袖中，喜笑道“天色还早，不如我请各位去京城 最好的酒楼喝一杯，吃饱喝足了才好上路嘛。” “不了，今天还有一件要事在身，告辞了！”言毕，黑龙使三人转身出门匆匆离去了。 “来人！”田管家快步走了出来，钱老板道“叫几个人把这些尸体搬到后院埋喽，还有把大门关严实喽。”田管家依照吩咐便下去行事了。 钱老板来到密室，几名护卫正好将和尚尸体摆入棺中，钱老板走上前道“你们几个听好了，只要老老实实跟着我便可享尽富贵一辈子不愁!”钱老板迈着步伐，顿了顿道“若想走人也可以，但要是把这里的事情透入了出去我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听见了没有!“ “是！”众人齐声到，带头的嬉笑道“老爷，只要有钱赚，我们几个就是上山下海都跟着您！” 钱老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干活，自己来到墙角处开始摸索起来。不多时田管家带这几名伙计收拾完前院走了进来。田管家来到钱老板一处，两人便交头接耳起来。 “老爷，为了这点钱得罪金龙派不合适把！”田管家面带忧虑道。 钱老板瞪了一眼田管家，怒斥道“这点钱？你懂什么？这舍利的价格尚可计算，这和尚的尸体在外面可是价值连城不可估量！” “可老爷，这尸体在天朝不好卖啊！要是被金龙派的人知道了我们都得去死啊！” 钱老板四处摸索，摸到一块方砖处轻轻一按，那砖块陷入了墙中，而另一侧地面上竟打开一个口子来，钱老板敲了下田管家的头道“你以为我傻啊？你都能想到的东西，我会没想到？” “边关连年有战火有重兵把守，海关又禁止通行，这...” 钱老板连忙打断道“我们不走边关，我们下海，过了运河，到了江浙沿海一带自然有人会来接应我们。” 此时田管家脸色大变，呆呆望着钱老板一字一顿道“通--倭？” 钱老板见其胆小已是吓的面如土色，又是一拳敲在他头上道“多想想到时候在国外享尽天伦之乐，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只要出了海就平安无事了。” 钱老板差使这几人将棺木抬起，一众人便走入暗道摸着黑消失在黑暗中。 黑龙使三人来到城门口，见有一人正与金龙弟子交谈，走上前去问道“此人是谁？” 一金龙弟子上前道“护法，这人在红尘客栈曾帮过我门。” 那人拄着拐杖急忙拱手道“在下李刚正，曾帮言金龙派惨遭毒打，今日见几位寻人，我便前来相助。” “那么你知道伤龙小少爷的人在哪喽?”一旁的虬龙堂主接问到。 李刚正嬉笑到，两眼不停转悠这，脸颊通红，小声道“我虽不知道伤小少爷的人在哪，但是我知道当时得罪龙门弟子的那个壮汉在哪，这两人说不定是一伙的，找到了他便能找到那个伤小少爷的人了！” 黑龙使道“快，带我们去。” 李刚正又嘻嘻哈哈望了几位，又看了看自己伤残的身子道“只是我有伤在身，走路有些不方便。” 黑龙使从袖内掏出一张银票递于他，道“只要帮了我们，我们便不会亏待你。” 李刚正接过银票看了眼，一千两的面额，兴奋的拄起拐杖浑身吃着疼大步迈了出去，大叫道“几位随我来。” “全甲啊，你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媳妇了，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媒婆来过了。”一老太坐在院子里不紧不慢的清洗这蔬菜。 一旁的全甲劈这柴火，随手撩起毛巾擦拭这汗水，道“老娘，这次回来我就想着要娶个婆娘，到时候咱俩一起孝敬您，也好让您安度晚年。” 老太喜笑颜开，连着皱纹也笑了起来道“好啊,好啊，到时候在生个胖孙，一家人其乐融融，安安心心过生活！” 全甲望着老太笑道“到时候给您生一窝胖孙，胖孙女。” 老太喜的笑出声来，兴奋的拿起盆子进屋做菜去了。 突然“砰”地一声，门扉被一脚踹开，匆匆涌进来几人。金龙弟子指着全甲道“就是他。” 全甲望着几人，提着柴刀道“贵帮找我这个散人有何贵干？” 黑龙使笑道“兄台，别紧张！不过是想请你去金龙帮喝口茶。”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不许惊动我老母。” 黑龙使大笑“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便不会出手惊动任何人。” “我去和老母道个别！”全甲转身便走入屋内。 一旁的李刚正叫道“几位爷，别让他耍花招跑唠！” 黑龙使拦住一行人道“他耍不了花招，等着就行。” 屋内，全甲洗了把脸拍了一拍，望着灶炉边的老母道“娘，我关外还有些货物要送，要离开几天。” 老太急忙站起身来，从内屋拿来一件棉袍，道“关外冷，快把这棉衣带上。吃了饭再走把！” 全甲接过棉袍，眼眶不由的湿润起来，顿了顿道“老娘，我不吃了，外边有几位弟兄等着，怪着急的！” 老太握这全甲的手，细声道“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 “诶！好勒！”全甲不敢再多加逗留，随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随着金龙派一行人离开了。 天色昏黄，已是黄昏入夜之时，金龙派金龙大堂内灯火通明。“刘公公，今日这饭菜如何？” 刘公公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这金龙派的酒菜甚是绝美，快是赶上宫里的伙食了!” 龙獒连忙陪笑道“刘公公言过了，这山间野味哪敢跟宫里的山珍海味媲美！” “谦虚了！谦虚了！”刘公公指着龙獒一脸坏笑。 “来人！”龙獒大叫了一声。 屏风外黑龙使拿着木匣子走了过来，将匣子放在桌上便又立即退回屏风外。 刘公公指了指木匣子又望了望龙獒，疑惑道“舍利？” 龙獒笑道“正是。” 刘公公急忙放下酒杯将匣子打开观望，又挥了挥身边的小太监道“快把今天请来的陈掌柜叫过来。” 不过多时，陈掌柜便同小太监来到刘公公身旁拱手道“见过龙老爷，刘公公。” 刘公公抬起头，将桌上的匣子转到了陈掌柜这一边，道“陈掌柜你也是珠宝界的行家了,看看这是不是舍利？” 陈掌柜望了一眼匣子里的舍利，伸手向公公示意到“额...” 刘公公叫到“拿起来吧，不碍事。” 陈掌柜这才拿起舍利小心翼翼的观摩这，片刻时间又将其放回匣子中，道“刘公公，龙老爷，这并非舍利，不过是普通的玛瑙，上面略微还有人工的手迹。” “黑龙使！”龙獒大怒到。 屏风外的黑龙使匆匆走上前来，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龙獒气的怒拍桌子。 黑龙使解释道“这就是那钱金豪亲手递交给我的，至于是不是舍利在下也无从分辨，便将其带回来了。” “你怎么就怎么糊涂!就不能带个懂行的人一同前往？”龙獒指着黑龙使怒斥到。 刘公公连忙劝说道“龙帮主消消气，黑龙护法也不识舍利，怪不得他！” 黑龙使连忙磕头道“在下现在就赶往京城，连夜把他找出来将舍利夺回。” 黑龙使起身正欲离开，刘公公急忙叫到“黑龙使留步，今夜就不必去了。” “为何？”龙獒望向刘公公疑惑道。 刘公公挥了挥手示意陈掌柜退下，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道“今日未时初，有人向我汇报，有人贿赂运河监管运这一大箱东西南下去了。” 龙獒道“这钱金豪莫不是要南下出海？” 刘公公将酒杯拍在桌上，怒斥道“这狗娘养的，说不定正是要出海再赚它一笔！” 黑龙使道“那我明日在杭州拦截他们。” “恩，下去准备吧。这次可不能再出错了!”龙獒点头赞成到。 黑龙使拱手道“属下明白，若再有失误甘愿受罚。”随即转身离去了。 “那我们也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此时刘公公已有些醉态。 龙獒叫到“来人，将刘公公搀扶回房间休息。” 不多时闻声而来的仆人和一旁的小太监一左一右将一脸醉熏熏的刘公公抬了下去。 第二日天明，杭州运河处，金龙派一行人正围在桥上向上游观望。 上游不远处一艘货船正缓缓而来，一直靠到岸处才停下，只是过了多时船中也无人出来。金龙派一行人来到岸边，黑龙使撇开幡布走入船内。那钱老板，田管家还有几名护卫正在船内，只是都昏迷了过去。 “把这几个人拖出去绑了。”几名弟子进船便把人都拖了出去。黑龙使走向中间的大木箱将其打开，只见里面是空的，气的一脚将其踢翻，走出船，上岸托起钱金豪，上来就是一嘴巴子，见其未醒，来回“啪啪”又是几嘴巴子。钱金豪只觉面部疼痛睁开了双眼。 “钱老板！不愧是生意人！这算盘打的响亮啊！” 钱金豪见是黑龙使，吓得面如土色，支支吾吾竟口吃起来“黑...黑龙使...别...别来...别来无恙啊！” “少废话，快说舍利在哪？”黑龙使怒道。 “不...不在我这，昨...昨夜...我们都被人偷...偷...偷袭了！”钱老板惊的直冒冷汗。 “可以，那你就没用了！”黑龙使向一旁人叫到“把这几个人扔河里沉了。” 金龙派数人上前将地上一行人纷纷抬起，只有醒来的钱老板挣扎的大叫到“黑龙使饶命啊！我也不知道舍利在哪？饶命...噗噗噗...噗...” 南京城街上，一人肩扛这棺材在街上行走，一旁的路人都向他投出异样的眼光，纷纷远离他不愿靠进。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一大早扛着棺材”“一大早见棺材真是晦气！”...“快去向黑龙使报告，就说有人在南京城扛着棺材”...“这是一大早死了爹吧！真他娘的晦气”...“走走走，离这人远一点”...街道上的行人本是大声嚷嚷吵吵，而此时却是尖声细语不断，而赵二却是未听见一般，缓缓走这自己的路。 巳时三刻，紫金山东南坡下灵谷寺外，一小和尚正在门口打扫这，突见有一人提着一口棺材向自己走来，小和尚见来人提这棺材一时有些惊恐，将扫把横在身前道“佛门圣地不得入内！” 赵二见是一名小和尚，便笑道“小秃驴，快叫长老出来。就说是有人送渺尘和尚回家了。” 小和尚怒道“你才是驴呢！” 小和尚想了想：竟是渺尘和尚。便立即扔掉扫把跑进寺内不见了踪影。 片刻时间，寺内众和尚纷纷涌了出来，小和尚正牵着长老指着赵二道“就是这位施主！” 长老走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赵二急忙将棺木放下，将盖子打开。长老向棺内望去，眼眶已是湿润，嘴里喃喃道“师父！几十年不见了，没想到再见已是...”和尚已是老泪纵横，为了稳定情绪便低头念起经来。 赵二收起棺木道“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快抬进去把，我也要走了。” 几名壮年和尚将棺木抬进寺内。那长老望这赵二道“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施主，若本寺能做到的不妨施主提出来。” “这是我欠渺尘和尚的，你们用不着谢我，我还得回那青山破庙一趟，告辞了！”赵二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黑龙使和几名金龙弟子正在紫金山脚下四处晃荡，赵二也正吹着口哨缓缓下山，来到一转口处。突然，金龙弟子中有一人指着远处转口那人道“黑龙使，就是他！伤小少爷的人就是他！” 赵二闻声向远处望来，而此时黑龙使也正向远处定睛一看，两人眼神交接，片刻间空气似是凝固了起来。 黑龙使兴奋抖动的手抓住软剑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赵霖霜！你的命还真大！竟然还没死！” 赵霖霜此时放下双手，撇着嘴角，冷笑道“蹩脚护卫！别来无恙啊！” “给我上，把他杀了！”黑龙使瞪着赵霖霜大吼到，一旁几十名金龙弟子大吼这冲了上去。 赵霖霜见势便俯下身疾步冲来，一把抓住带头那名弟子，夺其刀并将其一脚蹬开，此时四周横竖刀剑劈来，赵霖霜提刀旋转竟卷起一道风暴，砍来的刀剑纷纷被弹飞了出去，风止，一梭白影径直冲向黑龙使。 黑龙使早已将软剑拿在手中，冲出原地，右手震动软剑，在空中“噼啪”作响。赵霖霜左手持刀，刀身在空气中快速震动。黑龙使大吼道“去死!” 刀剑在空中交接，软剑被刀震的上下胡乱翻动，黑龙使虎口被震的生疼，随即剑离手，单刀直直刺入右肩，黑龙使痛的仰天大叫，节节向后败退，直到被钉在身后的大树上。 赵霖霜脸贴到黑龙使耳边，冷嘲道“怎么？不蹩脚了？”黑龙使怒目瞪这赵霖霜挥着左手无力嘶吼这！ 身后金龙弟子纷纷冲下来，赵霖霜无心恋战，放开单刀便转身腾空冲下山去。 黑龙使朝着赵霖霜去的方向，嘶声大吼道“王全甲在我手上，要他活命就来金龙派受死！哈哈哈哈...哈哈...呀啊...！” 第四章 青山、紫竹 京城外有一座青山，满山虽绿荫遮蔽，但放眼望去山腰间道路清晰可见，山道之上更是来往行人不息。山中有座庙，破烂不堪，庙中香火却经久不衰。曾几多时，周边村民，京中富豪纷纷想替庙中僧人重修寺庙，添金瓦，建高堂，铸金佛，辉煌大气！却皆被庙中和尚婉拒，和尚言道“高堂是形，金光是色，拜佛不在于形色，而在于心！” 今日寺庙一如往常，门庭若市，香火旺盛。庙堂内，香火烟气缭绕，祷告声音不绝，只有那空也和尚静坐在蒲团之上，紧闭双眼，手中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神色苍白严肃，眉宇间略带忧愁。周围走来一老妇人，蹲其身旁从篮子里摸出一白米叶菜饭团，缓缓道“空也师傅，您在这念经不吃不喝已有一周了！”老妇将饭团递到面前“稍微吃一点吧！” 空也似是没有听见，继续念诵这经文。老妇见其没有反应便将饭团包裹放在地上，眼泛泪光，面带愁容望向空也和尚，言辞间略带颤抖“渺尘圣僧生前多积善行德，死后也必定会平安无事，佛祖一定会保佑他的!” 空也顿了顿，只微微点头道“多谢施主关心。”便又开始默念经文。 老妇捂住欲要流泪的双眼起身离去，嘴里默默苦念道“这什么世道啊！这么好的人，死了还要被人掳了去被当成东西贱卖！” 正午时分，庙中香客已是所剩无几，空也和尚也依旧坐于中央念经超度，只是和尚周围摆放这各式素菜汤饭，皆是那烧香拜佛之人所留。 “咚咚咚...”寺庙后院传来敲门声。 此时一向不受干扰的空也和尚竟闻声向后院奔去，后门因常年不用已是青苔枝条缠绕。空也和尚用尽全力方才将门栓抬起扔在地上,却已是无力将门扒开。门外有人用力将门推开，来人正是赵霖霜。 空也见来人是赵霖霜欣喜若狂，忙抓住霖霜双臂道“长老他...他怎么样了?” 赵霖霜连忙托住身心疲惫的空也和尚欲将其扶回后院小房内修养，空也竟用力将其推开，气息急喘道“先别管我，快说长老怎么样了!” “我已将他送回灵谷寺。” 空也和尚听闻，仰天微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佛祖保佑！”说完，全身如泄了气一般重重倒下，瘫痪在赵霖霜怀里，霖霜将其抱起向后院小屋内走去，打开屋门，屋内竟还有俩人。 屋内，牛老头正捧这一本经书细细观摩，突然屋门被打开,来人竟是赵霖霜。牛老头兴奋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安然回来！”一旁正在玩耍的小女孩也开始嚷嚷起来“赵叔叔回来了!赵叔叔回来了！” 赵霖霜见是这两人倒也不觉得惊讶，连忙道“快！帮忙照顾一下空也和尚！” 牛老头放下经书急忙将和尚接住将其放在榻上，拍了拍一旁的小女孩道“花花，快去前面把地上的饭菜都端过来。”自己则将腰间水壶掏出，将清水缓缓倒入和尚口中，那和尚略微喝了几口水，脸色有所好转，泛白的嘴唇也透出血色来。 “诶，好嘞。”小女孩连蹦带跳向庙堂跑去，赵霖霜自觉无事便也随着小女孩一同前往端菜。不过多时，庙堂内的饭菜都端进了小屋内，老头叫到“这和尚一周未进食，先端碗淡咸汤过来给他醒醒肠胃。” 赵霖霜急忙挑了一碗咸菜汤递上。空也和尚喝完汤水，神志已清醒许多，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空也睁开双眼望了望床边三人，缓缓道“多谢几位施主相救！” “和尚，稍微吃点东西吧！”霖霜将一碗素粥递到跟前。 和尚伸手将其推开道“我不觉腹中饥饿，还是你们吃吧！” 一旁的老头将素粥接过，严声道“那怎么行！快把这碗粥喝了，你要是不喝,我们也不吃了！就陪你一起饿这!” 和尚自觉惭愧，托起身来接过碗将素粥缓缓喝尽。“这才对嘛！”老头接过空碗放于桌上便叫到“来来来，我们坐下也吃点。” 三人围坐着桌子便开吃起来，牛老头嘴里咀嚼这,抬头望向赵霖霜，含糊不清的问道“那渺尘和尚也送回去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呢？” 赵霖霜却只顾这吃饭,不做回应。 “还是说你要去救那个大块头？”牛老头见其没有反应又接问到。 此时赵霖霜放下筷子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 牛老头“哈哈”一笑，搛起一个馒头，道“这江湖的事，只要是在风中流传的，就没有我牛老头不知道的！” “他是因我被擒，我自然是要去救他。” 牛老头忙将吃剩的馒头放下，一脸严肃望向赵霖霜道“还是别去救了！你就是去了，也是有去无回，白搭一条人命而已！” 此时床榻上的和尚缓缓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施主，他既是因你被擒，若有一线生机，也要全力以赴啊！” “和尚你懂什么？他纵使有再高武功，孤生一人，去了也是羊入虎口！”牛老头拿起一碗汤一口而尽，空碗重重拍在桌上，又道“赵霖霜，你别忘了！你在江湖可是臭名昭著啊！到时候，他们随便发一张你的悬赏榜单，便可令你四面楚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你拿下！” “你别说了，我已打定主意要去救他。”赵霖霜拿起一个饭团咬了一口，细声道“为我这个烂人而死，他不值得！” 老头见其义无反顾，哀叹道“如今这江湖，背信弃义的人大有人在！你又何必为了这道义，把命赔了去！”老头顿了顿，突然又大声道“再说，那王全甲多管闲事，你已救过他一命，你又不欠他什么了，不是吗?” 此时一旁的小女孩扯了扯老头的衣袖道“爷爷，壮叔叔是为了帮我们呀！” 老头挥手拍了一下女孩，呵斥道“小孩子懂什么？一边玩去。” 不知是头痛还是心痛，小女孩“哇哇”的大哭起来，老头越是呵斥哭声就越大。空也向小姑娘挥了挥手道“来，来和尚叔叔这。”小女孩坐在床边上，揉这眼睛，不停抽泣这。和尚左顾右盼，见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便将自己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摘下，递给小女道“给，小姑娘这个给你玩。”女孩接过佛珠便低着头开始数起珠子来。 赵霖霜吃完饭将碗筷放在桌上，起身来到小女孩跟前，蹲下身道“叔叔陪你去外面采花花，抓蝴蝶，好不好？” 小女孩一听要出去玩，本就哭丧的脸瞬间就开朗起来，将佛珠还给和尚拉着赵霖霜的手跑向外面，临走时赵霖霜还调侃到“以后你可别学你爷爷那个老顽固啊！不然你会像他一样变成一个丑八怪!” “我最讨厌爷爷了，才不会像他一样呢！”小女孩嬉笑的回道。 屋内牛老头气的满脸通红，而空也和尚则欣慰的笑了起来。 “小天？又要偷跑出去了？” 龙啸天本想偷偷摸摸溜出去，却不想被一声哀怨又温柔的声音叫住。回身望去，那女子身着一袭白纱，略微透着桃红，气质高雅却又带着些许温柔可人，虽不似那妖娆艳美的绝色美人，但无论是谁瞧上一眼，都会被她的自然从容所深深吸引。 龙啸天望在眼里已是脸颊通红，含羞低语道“娘亲，我，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是不是又要骗娘亲，然后跑出去打架啦？”龙啸天的脸颊突然被一双丝滑柔软的手搓弄起来“娘，疼！”女子放开脸颊，用手指勾了勾啸天的鼻子道“要出去可以，但要我陪这。” 龙啸天望着女子秀美的脸，一脸骚红，脑袋已是恍恍惚惚“娘，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不用您陪了。” “男子汉？嘻嘻嘻...”女子抬起洁白如玉的手背，微微遮住润红的脸，不停的嬉笑起来。 龙啸天痴痴的望着，竟离了神！ “好吧！男子汉，那我就不陪你了。”女子微笑这便转身端坐在绣床边，拿起刺绣，细心摆弄起来。啸天望着安静的母亲，心中略微有种哀伤的感觉，在他眼里母亲虽然温柔开朗，但目光中总是含蕴这一丝丝暗淡的幽怨，令他深感不安！ 龙啸天走出屋内，穿过竹林小道向金龙派大堂走去，路上遇到前往竹林的婢女，连忙问道“近日金龙派有什么事发生吗？” 那婢女见是龙啸天，微微俯身道“小少爷！黑龙使刚回来，受了重伤！” 龙啸天不加多问，急忙迈步向金龙大堂走去。 走入堂内，龙獒正背身苦恼思索这，龙啸天上前问道“外公？发生什么事了？” 龙獒见是龙啸天，一脸的愁容平静了下来“小天，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多谢外公关心，我已经没事了。”龙啸天回到“只是我刚听说黑龙使受伤了！” “哎！”龙獒摇了摇头，望向啸天哀声叹道“你可知道伤你的人是谁？” 龙啸天疑惑道“是谁？” 龙獒冷冷回道“那人正是——赵霖霜！” “就是当年武林大会，刀上涂毒，暗算我爹的那个败类？”龙啸天神情严肃，急切问道。 “正是！”龙獒微微点了点头。 “此人现在何处？让我杀了他替我爹出了这口恶气!”龙啸天怒目凶光，浑身泄出一股杀气。 龙獒上前拍了拍啸天的肩膀“小天啊，这个人交给外公就行。他的一个朋友现就在金龙派，他定会来救他。”龙獒俯身望着啸天细声道“所以呢，我们等着他来送死就行！” 此时刘公公也已来到金龙大堂外。 “小天，你先回你娘亲那，外公还有别的事要办。”龙啸天急忙回道“外公，你定不能放过他！”龙獒点了点头道“一定！”便将啸天送出门外。 龙獒急忙向刘公公接应道“公公！我们里面请。” 两人并肩进入大堂内，大堂深处有一旋梯通往地下，龙獒接过一旁的火把领这刘公公朝地下走去，走到深处灯火通明，阶梯旁正有四名堂主接应，飞龙堂主接过火把插于墙上，应龙堂主则带着两人走向密室。 密室内已有数人到场，分别有：天狮门门主,王驰；地星帮帮主，罗蛟；天湖寨主,张兆林；神州镖局总镖头，吴孟江；四海罗刹，东龙婆、西鬼公、南刹母、北蛟男；日蚀剑庄少庄主，楚华阳；南拳宗，吕霸；北腿门，周奇虎；截刀门门主，林莫城。 龙獒拱手道“各位久等了，都请坐吧。”龙獒领这公公走过两旁坐于交椅上，公公坐于一旁。 螭龙堂主则带着下人送来茶水，一一递上。 此时王驰接过茶水道“龙帮主，今日叫我们几位有何事由啊？” “听说那赵霖霜又现江湖了，还伤了金龙帮黑龙护法！”一旁的罗蛟接过茶水小酌了一口。 吴孟江拍了拍椅把“区区一人而已，不足为惧。龙帮主就这点小事...” 对面的楚华阳连忙打断道“我只知道那赵霖霜的武功盛高，尤其是刀法。”楚华阳瞟向龙獒细声道“当年武林盟主一战，于龙家公子，龙云的剑法，可是不相伯仲啊!” 龙獒听闻，笑道“我家犬子的剑法在江湖已是公认第一，他能于龙云一战，的确不可小觑。”龙獒又望向林莫城笑道“这不，还有林老在嘛！那赵霖霜曾是你的徒弟，他的武功路数你最清楚了。” 林莫城放下茶杯，连忙拱手道“龙老言过了，那孽徒不知习的是什么旁门左道？我对他也不甚了解！” “好了好了。今日有幸刘公公在场，这赵霖霜的事我们暂且放下。”龙獒望向刘公公，刘公公轻轻放下茶几，翘着兰花细声道“好了——今天我叫龙帮主请你们来，主要为的是渺尘和尚的舍利。” 东龙婆道“那舍利还未到手？” “现如今，舍利已落入灵谷寺中，所以想请各位想个法子把它弄出来。只要有了舍利，进献给了皇上，治了朝中那帮清流。往后呢，你们在江湖上也好办事！”刘公公端起茶几又小抿了一口。 总镖头吴孟江略有怯声道“灵谷寺佛门圣地，背后又有朝廷守护，这有些不好办啊！” “我也没叫你们和朝廷对抗呀！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舍利带出来就行。” 此时鬼公笑道“刘公公放心，这种事我们四海罗刹在行，包在我们身上。” “那好，这事就交于你们四个，就这么定了。一周内，就一周，我要见到真舍利。”刘公公兴奋的叫道。 四海罗刹齐声道“明白！” “那好，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已经替各位安排好上房了，这几日各位就做客于金龙派吧，到时擒拿赵霖霜望各位助我一臂之力。”龙獒笑道。 “龙帮主！到时一定鼎力相助。”众人拱手，起身便纷纷离去。 “林老留步！”龙獒急忙上前握住林莫城的手道“林老，就住于紫竹林吧，也好去探望探望孙子。” 林莫城笑道“我已有好久没见过小天了！龙老，不如我们一同前往，一家人聚一聚。” 两人相视而笑便离去了。 入夜，赵霖霜已沐浴更衣完，坐于房中冥想，此时牛老头揣这草席，小女孩手中拿着花环一齐走入房内。小女孩小跑到霖霜背后坐下，嬉笑这开始玩弄起他的长发，牛老头则来道一块空处，把草席铺上坐在其中“花花，等等你睡床上去，我和你赵叔叔睡地上。” “不嘛，地上好玩，我要睡地上。”小女孩卷弄这霖霜头发道。 赵霖霜则调侃道“小孩子睡地上，会被小野鬼掳走的哦！” 小女孩似是受到了惊吓，竟把赵霖霜的头发拔了一小撮下来。 赵霖霜摸着头，转身捏住小女孩微胖的脸，笑道“你是想把叔叔拔成秃子嘛——” 小女孩向后一闪，“嘻嘻哈哈”飞舞这霖霜的断发，手拿这花环跑向了床上。 “空也和尚怎么样了？”赵霖霜晃了晃脑袋，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牛老头手托这脑袋躺在席子上，喃喃道“吃了点东西，已经躺下休息了。” 赵霖霜站起身子，将桌上的蜡烛吹灭，走到席子上便侧身躺下。 沉默许久，赵霖霜突然问道“牛老头，当时你在红尘客栈为何要讲起这一段，而且还刻意贬低龙獒？” 牛老头故作打鼾，不予回答，沉默良久后，突然也问道“像你这样吊儿郎当的人，当年为何要去争武林盟主呢？” 赵霖霜辗转这身子也不做回答，两人便就此不再作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赵霖霜烦恼这牛老头的问话，缓缓沉入睡梦之中：依旧是那漆黑的夜晚，屋外骤雨倾盆，雷电交加，紧闭的双眼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只能微微透出一股缝隙，赵霖霜靠着缝隙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突然，一股幽怨温柔的哀求声从背后传来“霖霜！带我一起走吧！”他能感受的到她，虽然看不见，但全身上下，还有那剧烈跳动的心都能感受的到她的存在！赵霖霜抖动这眼皮，加快呼吸节奏，用尽全力，牙齿猛的将舌头咬破。 赵霖霜急促的呼吸这，起身托住额头，一旁的牛老头微微睁开了眼，缓缓道“怎么？做春梦了？” 赵霖霜平息了心跳，平静的躺了下来，若无其事道“没什么，被鬼压床了而已。” “为何，在梦中遇见你，也会令我如此紧张不安，不知所措......哎！我还是这么的没用！”赵霖霜尽力放空思维，不去追逐那早已消逝的过去，静静等待这明天的到来。 第五章 换日 斗指戊，处暑，暑气将散，不见艳阳，天地将寒，平日里聒噪的蝉声已是躲的无影无踪。 今日，南城之上乌云遮蔽，狂风不止；道上行人耸肩缩背，寥寥无几。倒是有数人香客模样，手提竹篮，携这香火朝那钟山方向而去。近日，灵谷寺中有百年圣僧入住这一消息，在方圆百里传的沸沸扬扬。故此不论是酷暑当头，还是刮风下雨，前来拜见者数不胜数，不仅仅是为了目睹圣迹，沾点佛气，也是为了替自己或者家人拜个好运。 紫金山山脚下，有一老头瘫坐于树下喘着气息，一旁的老太婆一脸无奈道“才走了几里路，便累的就要休息了？”老头不予搭理，便从腰间掏出随身的葫芦，往喉中猛灌了几口，龇着嘴叫到“好酒！” 老太婆一脸怒态，向旁边吼道“你们俩快把这老不死的提留起来。”一旁一男一女正是这老头老太的儿子和儿媳妇，两人来到老头跟前劝说道“父亲没多远了，快起来了吧！莫惹怒了老母！”老头双手一甩，将前来搀扶的二人甩开，借着酒劲怒斥道“你们两个孙子，别拿那个死老太婆压我！我就是不起来，能把我咋地？烧香拜佛的破事能有喝酒重要？”老头拿起葫芦便要往嘴里灌酒。 儿媳二人无奈的望了眼老母亲，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老太已怒的发起狠来，撩起衣袖，一脚将老头手中葫芦踢飞，一手扯住他耳根用力向上提起，龇着牙，斥道“怎么？借酒壮胆了？连老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哎呦～哎呦～”老头疼的嗷嗷直叫，一手扯着老太婆的胳膊，顺着力缓缓起身道“老太婆轻点，耳朵要断了！” “你不是很硬气吗？怎么开始讨饶了？”老太不依不饶，手上提的劲儿比方才更猛烈起来。 老头疼的满脸通红，额头已流出汗了，连忙屈膝弯腰，拱手拜拜道“老太婆！我再也不敢了！快放了我好赶路上山！” 儿媳二人见此现象，不由的遮住半脸，偷偷嘻笑起来。 四人并肩向山上走去，来到山腰一转口处，走在最边上的老头突然停下了脚步，朝着边上一颗大树观摩起来。此树寻常，是满山遍野都能寻到的橡树，树身挺拔粗壮，要有两人才能将其抱住，枝干交错繁多向上空扩散，枝叶繁茂在风中“沙沙”作响。 青年走到一旁问道“父亲怎么了？这树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为何看的如此出神？”一旁的老太则扯住儿媳，不悦道“我们走，让这爷俩在树下凉快去！” 老头指了指树身道“儿子你也是习武之人，看看这刀痕如何？” 树身离地五尺有一处刀痕，刀口极深近乎贯穿，口子宽略有三寸，刀口整齐竟没有一丝裂痕，内处和边上还遗留丝丝血迹。 年轻人只是微微感叹道“好刀！” 老头望着儿子，念叨“好刀，好刀!既是好刀，是刀法好呢？还是刀好？” 年轻人沉思了片刻，回道“看这刀法不过是个刺字，刀口如此平整必定是刀好！” “哈哈哈...”老头抚着儿子的肩膀笑了起来“这刀刀面宽三寸，口子深度加上一般人上身的厚度，刀身不过长六尺。要论好刀，当今武林盟主的是铁环大金刀，刀面宽厚，刀身也长；截刀门门主的截刀是柄环手刀，刀身细长。而此刀尺寸的刀不过是市面上的普通单刀。” 年轻人侧过身来，拱手感叹道“不愧是爹，洞悉的如此深刻，儿子佩服！想必此处定是那赵霖霜刺伤黑龙使的地方。” “这姓赵的刀法的确了得！看清楚了，这一刀刺的是右侧，此人定是善用左手。一般人善用右手，想必黑龙使也是大意了！”老头指着刀口比划这，儿子则连连点头赞同。 “近日传闻，神兵谷将有天刀出世。若能将此刀夺得，定能将赵霖霜击败。”年轻人道。 老头双手背身，喃喃道“那神兵谷谷主性情怪僻，只怕那刀也只能有缘人得之。如今你只要记住，日后若于此人交手，攻其右路，避其左路。” “儿子已铭记在心。”年轻人面向老头，拱手道。 风声“呼呼”，吹的大树树叶脱落，在空中翻飞。老头望这空中阴沉的天道“还是快些赶路吧，再晚些你老娘怕又要发无名之火了！” 二人赶上母女两，再不过多时四人就到了灵谷寺。进入寺内，四人迈步蜿蜒小径，越过小桥流水，径直朝这中央大殿走去。殿门外进进出出者众多，有几人口中还念叨这“这臭和尚，连舍利都不让看，真是小气！”进入殿内，有数名和尚念这经文，周围拜访者烧香的烧香，拜佛的拜佛，还有一小众人围着一老长老各种寻问，那长老道“我寺刚建的石塔尚在修整打理，故渺尘圣僧的舍利暂不能拜望，望各位施主谅解，不妨过几日再来拜访不迟。”众人见参观舍利无望，纷纷散了去。 殿门口，老头言道“老婆子，那舍利再大殿后方的石塔中，不如让我们爷两前去夺取，你们两在此等候。 老婆子道“切记，不可将事情闹大，取出舍利便可。” 两人向殿后奔去，而路上竟也有数人向石塔方向走去。石塔八面单层，均用青石嵌砌，顶层不过一伞形石帽盖住，想必日后再有圣人入住便要再建层次。塔外有三名僧人看守，来者数人皆被婉拒。 父子二人在不远处探望，等来人悉数离开方才露身向三名和尚走去。带头的大和尚一脸无奈“两位施主请回吧！石塔暂不能进入。” 老头连忙弯腰，拖住和尚的手苦苦哀求道“师父！我们爷俩从泉州远道而来，前些阵子村庄被倭寇洗劫一空，村里人托我二人来此拜佛求签为村子求个吉利，近日又听闻寺中有圣人入住，故此想前来拜访，望师父成全。” 和尚将手甩开，脸色已有些不耐烦，闭着眼双手合十道“施主，长老命我在此看守，我便不得让你进去，还是请回吧!若要求个平安，前方大殿金佛圣像众多，只要心诚一样可以求得吉利。” 老头微颤这双手，从袖中取出数张银票来“我们也不是不晓事的乡下人。这是村中大伙凑集的钱两！师父,您看不知这些人事能否一睹舍利。” 和尚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来，合十的双手竟微微抖动了一下，一旁的壮年和尚偷偷的拉扯这他的袍子挤眉弄眼，和尚望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便笑言道“施主您如此诚心诚意，在下甚是感动。今日便让你进去，也算是救苦救难！” 老头喜笑颜开，连忙将儿子招来身旁。和尚又言道“虽然佛门众生平等，可世间苦难繁多，佛也不能一一救赎！故此，这人事我们便要替佛祖收下。” “这个我们明白！”老头急忙将票子递上。 三名和尚陪同二人进入石塔，塔中还有数明僧人在此打扫修整,中央摆有一张方形石桌，桌子四角都点有蜡烛，而舍利便安放于正中木匣中。和尚指这石桌道“舍利就在那里，只可观望不可触碰。”老头连忙言道“师父放心，我在一旁观望就是。” 二人缓缓向石桌靠近，老头闭目合十静静参拜起来。一旁的儿子望了一眼匣中的舍利，略有疑惑“这是舍利吗？你们不会骗我们拿个假舍利出来吧？” 一壮年和尚听到，心中不悦，道“舍利乃寺中圣物，岂会有假？” “这东西暗淡无光，枯燥枯黄，必定是假的。”年轻人脾气上身，一把扯住和尚“快把我们的血汗钱还来，你们这帮假慈悲的骗子！” 带头和尚一时惊恐，一旁的壮年和尚则一把拉住年轻人，周围正在打扫的僧人也围将上来，前来劝说。 “你们这群骗子！快把钱还来，这是村中唯一的救命钱，快还来!”年轻人扯这和尚硬是不肯放手，一旁的人竟也不能将两人分开。 “畜生!”此时老头已转过身来，重重敲了一下儿子的头道“还不快将手松开！” “可是父亲...” 老头狠狠瞪了一眼，儿子欲言又止，只好将双手松开。 老头连忙上前扶住和尚，一脸歉意“师父!这畜生不晓事，莫怪他！” 和尚挥了挥手道“算了，你们既然拜过了，还是快些离开吧。” 老头谢过和尚，父子二人互相搀扶便离去了。和尚来到石桌前，望着舍利低声言道“这舍利明明是晶亮剔透，怎么就无光了？”怪哉，怪哉。 父子二人来到大殿，老婆子见二人归来，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样？拿到没？” 老头点点头“我们可以离开了。” 黑云压城，狂风不止，不时还有电光闪过，紧接这便带着雷鸣“轰轰”声。寺中香客见大雨将至，都纷纷离开寺庙。 此时，四海罗刹也已出了古寺，龙婆抬头望着天空，言道“这黑云泛黄...怕是要变天了！” 第六章 黄天黑云 天地玄黄,苍穹异变！电光闪过似魔爪撕裂天空。雷鸣滚滚不绝于耳，如世外异兽咆哮震撼天地！ “刘公公，今日我们便安坐于此，观赏那困兽之斗！” 一道惊雷劈下，响彻天际。忽的便狂风作起“呼”声连连，空中尘土弥漫，枝叶翻飞，在玄黄之天的映照之下，真如那黄沙漫天，虚虚渺渺，天地万物若隐若现。 “广场中央，假扮金龙帮众那人可是赵霖霜?” “正是此人！” 广场中央被围之人，一身白衣金带胸口绣有金龙，头饰网巾束起翩翩长发凌乱于狂风之中，手提单刀屹立于风沙，浑身上下英气逼人！ 周围众人被风沙吹的眼神迷离，数人已站立不稳，摇摇曳曳。 “龙獒！！快将王全甲放了，我愿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此时，李刚正正压这王全甲走出大堂。 “赵霖霜！！早在十年前就该死的人——他的命还会值钱吗？” 李刚正将腰中单刀抽出，刀头由背后刺入穿透胸膛，鲜血顺着刀身喷涌而出，血水从刀尖落入地上，顺着台阶一层一层流将下来。 龙獒安坐交椅上，轻蔑的笑道“赵霖霜！！你若在关外苟且于世，他也不会因你而死了......呵呵...呵！” “赵兄！！这便是我王某的命...不用你管...快走!!!”全甲口吐鲜血摊在地上，面孔已失了血色。挣扎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广场中央——魂魄已被召去！ 电闪雷鸣，丝丝细雨飘下落地，将枯黄的大地浸染成黑；雨水溶于血液将其化开，层层台阶生出血红的花。 电光将大地裂开，雷鸣闷声直响，突然“轰”的一声，似要将天地炸开。赵霖霜提刀指这天吼道“龙獒！！看见这天没！！！今日我若不将此地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便就是枉费上天的此番苦心。” “轰”...大雨倾盆而下——这阴沉的天终于也沉不住了便要将世间淹没于暴雨之中。 赵霖霜挥舞空刀冲入人群，金龙众人团团将其围住。数人一齐冲上前去便要挥砍——只见空中雨水四面炸开，借由风力溅众人一脸。本就风骤雨急，来人双眼已是模糊不清，只能听到雷鸣和凄厉惨叫声:一刀，数人咽喉鲜血四溅如风，混入雨水汇成一个个血红的潭；二刀，来者皆被割臂卸腿，割头拦腰，四处血肉横飞，倒地者哭喊着寻这自己的肉，抽搐扭动：三刀，惊雷霹雳电光雷闪。如修罗夜叉，穷凶煞星，已有数人被吓的心魂失散，有呆立原地者栗栗危惧，有口吐白沫倒地者失魂落魄！ “赵霖霜！！看剑！！！”楚华阳早已在一旁看的按耐不住，冲了上来。蚀日剑法剑招多样，掩人耳目，掀起空中雨水挥将而来。 ...“轰”...赵霖霜抽刀就是一刀横扫，这一刀刚猛有力，快如闪电。楚华阳惊恐不已，想要将剑招收回抵挡此刀，可惜为时已晚！借由电光，那刀似是砍破虚空，化成了一道道虚影。楚华阳脑内已是一片空白，光已缭乱，声已空耳，电撕雷轰声幻化成了那恶鬼,夜叉的低语惨叫声，眼前的赵霖霜也已化做提着镰刀的血衣无常...“额...啊...啊～～”楚华阳面容狰狞惨叫一声，双腿一软瘫跪在地，呆若木鸡......这一跪便救了他一命——刀空。 “楚兄！！！”王驰，罗蛟迎面而来，一人手握金刚四面狼牙棍，一人双手持红缨八仗金蛇矛。吕霸，周奇虎紧随其后，将楚华阳护住，吕霸推了推楚华阳竟没有反应，定睛一看，他已双目无神，失了魂魄！ 长矛挑、刺、挥、抡，王驰谨慎的保持距离，罗蛟狼牙棍近身重击，便叫他招架不住。两人一前一后，一近一远，配合默契，赵霖霜反击便长矛伺候，抵挡便是闷头一狼牙棍。一寸长，一寸强，赵霖霜只得节节败退，王驰见其无力招架，便将长矛抡起重重劈下.....刀棍相接，王驰只觉双手虎口撕裂般疼痛，一道血红的身影已转身冲来，可就这一疼痛的犹豫，招已跟不上了...王驰倒在血潭之中，任由那暴雨铺面！而罗蛟竟跟不上赵霖霜的脚步，冲在其后，任由他将王驰斩杀。突然反身一刀，罗蛟将狼牙棍竖起抵挡，刀断...罗蛟招架不住此力，棍竟反向砸在自己头上，颤颤巍巍昏死在地。 此时场上，尸横遍地，未死透者还在地上蠕动。电光闪过，地上是残肢断腿，尸首分离，雨水打在一处处的血潭上，朵朵血花稍纵即逝！ “龙...龙帮主！快收...收...收了这个鬼怪！快...”刘公公瘫在座椅上，面有惧色，浑身颤抖这抓住龙獒的胳膊。面容突然扭曲起来“呕..呕呕...”转头俯腰吐尽了肚中饭食，完了还不停的干呕，直到晕了过去。 “来人，把刘公公扶下去休息！” 龙獒望向广场：张兆林，吴孟江，吕霸和周奇虎尚在，可这几人已是颤颤巍巍，心有怯意，在赵霖霜眼里也早已是尸体... “拿我刀来！” 飞龙堂主走出金龙大堂，手中将金龙刀递上。此刀通体金红，刀身铸有片片龙鳞，刀锋刚而凌厉。龙獒接过金龙刀，起身上前。 “龙老！我于你前去，一起捉拿这畜生！”莫城刀，刀身细长坚韧，电光之下闪着暗淡的青光。林莫城将刀抽出，蓄势待发。 龙獒冲进腥风血雨，在空中挥舞大刀，电光之下金龙刀竟闪出道道金红的光，四周暴雨被掀翻炸起，天上的雨水竟不能沾染其身！龙獒来到跟前收刀，顷刻间遍体被风雨湿透，一刀劈下，雨水竟化作刀锋冲向赵霖霜。 赵霖霜后退拾起一柄弃刀，一刀挑起竟也将雨水化做刀锋冲了出去。刀锋迎面相撞，炸开，雨水四溅。 龙獒双手握刀，化作身影冲了上去。 赵霖霜接招，这金龙刀势大力沉，龙獒刀法更是快如闪电。赵霖霜招架不住，便辗转步伐想将其挣脱，可金光一闪，金刀真如金龙一般缠着赵霖霜，使其不能自如。赵霖霜俯身将水潭掀起，血红一片，龙獒急忙向后一撤。赵霖霜总算可以腾出空间来，可手中的刀已是斑驳不清，刀锋凹凸不平，已成废刀！ 此时龙獒又冲将上来，一招力劈华山。赵霖霜反手握刀迎将上去，金龙刀将其劈断，刀头深深陷入地中,竟劈出一条缝来；赵霖霜微微向右一侧，手中刀断，金龙刀略过左肩膀，断刀沿着金龙刀身划过——两人身形就此错开！ 龙獒左脸已被划出一道伤口，血水混着雨水流将下来。赵霖霜将断刀甩掉，又拾起一柄弃刀，毫发无伤！ “嗯!你的功夫可比你的地位差远了！”赵霖霜将刀提起，冷嘲道。 雨水滴在刀身上“叮叮...”直响，周围数人竟也不敢上前，打破这层寂静。 “轰 ～”...“哗啦啦～”...一身影从赵霖霜身后窜出，龙獒回身正面而上。 林莫城道“龙老，你攻其右路，我替你截他左路。” 赵霖霜深知截刀门刀法，不敢纠缠，便快速跺起碎步四处躲闪。三人身影在暴雨中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忽的就刀锋四溅，掀起血水，风雨炸开。周围那几人已无从入手，更无从出手，只得呆立原地，观赏这惊世骇俗的厮杀！ 大堂过道，李刚正蜷缩在地上捂着头颤颤巍巍，嘴里喃喃这“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有一身影从他一旁匆匆略过，向广场中央而去。四位堂主正在堂内安抚刘公公，那刘公公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宫里...快送我回去，我不要死在这里！”飞龙堂主突然见门外有一人正提这剑冲了出去，正要上前冲出去阻拦......可青光一闪，剑已不能收回！ 林莫城步步紧逼，刀刀截其刀路,赵霖霜收招不出，跺这碎步左右闪躲,可见其破绽百出想出刀挥砍，然龙獒猛攻其右路，赵霖霜只得侧身起刀将其震开。三人你来我往，僵持不下...突然，赵霖霜将林莫城错开快速猛攻向龙獒。 龙獒以快刀招架，每次刀刀相向便觉虎口被震的生疼，数十招之后，右手竟已开始麻木起来。此时林莫城已跟上脚步挥刀而来，赵霖霜将金龙刀震开，转身闪到龙獒身后，挥手一刀挑在背上，龙獒疼的面容扭曲，俯身倒下半跪在地上——林莫城急忙刹住脚，差点没撞上龙獒！ “踏踏踏踏...”雨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一柄剑穿出，映入眼帘。此剑青光闪闪，剑身于金龙刀一般都铸有龙鳞，剑细长刚韧，剑锋凌厉无比划过之处竟可将雨水断开。赵霖霜触不及防，将刀横于身前，然那刀早已残破不堪，被那剑锋削成两断。 见此状，龙獒忍这剧痛，起身挥刀上前，赵霖霜举起断刀挡住。而此同时林莫城冲上前去将脚插入封其脚步，而那柄青剑已直直刺入赵霖霜胸膛... 风雨已微微平息了些，雷声依旧闷闷作响，电光一闪一闪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哗啦啦啦啦 ~”探头迎着雨水望去——种在天上银色的树。只是黑色的树叶略显的无情了些，随后就连那枝干也隐没于黑暗中！ 赵霖霜口吐鲜血，而一身血染的红衣终于也染上了自己的血！望这胸口的剑——这剑赵霖霜认得，抬头望这眼前那人道“龙...”突然，视线迷迷乱乱，而眼前的人越看越像那女人“秋漫！” 龙啸天听到这名字，一时惊恐，连忙将剑抽出，冷冷道“这一剑，是替我爹龙云刺的！” 赵霖霜早已是精疲力竭，如今激情散尽，无力回天，浑身瘫撞在地上——不省人事！ ................ 风雨散尽，京城外一处小村落，王全甲之母坐于门扉外望着北方出神，心中所想皆是吾儿尚饭否，添衣否！街坊邻居缓缓路过，迎着笑脸便是问道“王母！还在等你家全甲呢？” “诶!”王母已分了神，连忙笑道。随后便又呆呆望向北方，直到夜虫声起，才将凳子搬起，缓缓进入屋内...只怕往后几日，几年皆是如此！ 雨尽风散空留凉意，人间情暖何处寻！电消雷熄散不尽黑云，人间失魂何处安！刀光剑影情仇事，散不尽熄不完.......红尘不过尔尔！！ 第七章 龙出云 骄阳当头铺天盖地，天地化作熔炉，将世间万物炼化成金。 沙海之上，一只蜥蜴正跳动这四肢四处游荡，不时的就停下脚步舔舐这自己豆大般的眼睛。它左眺右望寻寻觅觅这昨日那最高的沙丘，可四周虽高低起伏却都比不上昨日的高峰，向前方爬去，沙土上竟呈现出浅浅的脚印，蜥蜴觉得好奇便随着越来越深的脚印不停向前方爬去,而远方有一个人影正渐行渐远。突然一阵狂风掀起热浪袭来，沙尘滚滚，那蜥蜴被吓的连忙挖了个坑潜了下去，连同脚印和那天地间的孤影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 “这鬼天气！昨天还沉这一张脸，今天他娘的就放晴了!”四海罗刹四人早已进入洛阳城，因肚中饥饿便在街边一座客栈坐下，点了饭食酒菜开吃了起来。店中人声嘈杂，四周邻座纷纷扰扰，七嘴八舌，所言之事皆是那江湖上刀光剑影的勾当。 ...“听说没？金龙派昨日被人给搅的天翻地覆！”...“昨日那电闪雷鸣吓的老子不敢出门，我就感觉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鬼公正喝着酒，拣这菜，忽听周围有人谈论金龙派的事便侧耳倾听起来。 ...“唉——你可别说，今早我路过十字口那家棺材铺，好些个金龙门的人在那*棺材，看那数量怕是死了不少人呢！”...“没想到，金龙派也有吃亏的时候！”... 龙婆眉头一皱，抬头低声道“老头子，我们这才离开几日？金龙派就出事了！” “先别着急，再听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鬼公一边喝这酒，一边听这邻座的谈话。 ...“那金龙派怕是被其他帮派围攻了吧！”...“老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听说就只有一个人！”... 蛟男望着鬼公道“赵霖霜这么快就来了！” “嘘！继续听。”鬼公道。 ...“什么人这么厉害？”...“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今早各路的榜单看见没？过几日龙帮主要召开武林大会，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把这个人杀了。”... ...“这是要杀鸡儆猴呐！不愧是当今武林盟主，好手段！”...“嘘！这话不可妄论！我们局外人看看热闹就行。”...“来来来！！大家喝酒。”... 鬼公举杯将酒饮尽，定了定神道“你们快些吃，好快点赶回去看看!” 山崩地裂，悬崖绝壁，蜿蜒曲折犹如躺卧的巨龙：瀑布飞溅，急流而下，“隆隆”的轰动声震撼人心；幽谷绿荫遮蔽，微风，小溪，水滴声窃窃私语，怕似走漏了奇卵怪石的秘密，此处鬼斧神工令人惊叹，世人命其为龙潭峡谷。峡谷外，大堂楼宇金瓦红柱，气派非凡；竹林山石小楼幽径，风情雅致，而此处正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帮——金龙派，广场正中金龙大堂，堂中设有两大护法，命为黑白双龙，麾下有四大堂主，飞龙、螭龙、虬龙、应龙，门中弟子万千遍布*。 四海罗刹四人匆匆赶来，一进大门便觉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斑驳的刀痕血迹随处可见。此时龙啸天走出大堂而来，拱手恭迎道“恭贺四海罗刹凯旋！” 龙婆捂着鼻子道“龙帮主呢？怎么叫你个小娃娃出来？” “外公有伤在身，便有我代理照顾各位。”龙啸天见几人遮脸捂鼻，便笑道“这腥味怕还要几日才能散去，各位随我去后院歇息吧！” 几人随着龙啸天向后院走去。 “其他人呢？”鬼公问道。 “都在后院疗养生息呢。”龙啸天回道。 后院小房内，吕霸和周奇虎正对立相坐嘴里吃着桌上的瓜果，一旁的楚华阳低着头呆呆的坐着，嘴里不停的念叨这什么，而依在窗前玩弄花鸟的吴孟江听得就有些不耐烦了，便叫道“楚庄主？你这是怎么了？都过去一天了还没回过神来呢？” 张兆林道“怕是被吓掉了魂魄，叫个道士来招个魂吧！” “没见你们两昨日有出什么力？今日倒是说起别人的闲话来了？”周奇虎挑了个葡萄扔进了嘴里。 吴孟江一听，心中不悦，大叫道“你怎么说话呢...”话未说完，张兆林便插了进来“你们一个一个急着上前，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结果还不是死的死，疯的疯？” 此时龙啸天正带着四海罗刹四人进来，啸天道“各位暂时在外屋休息吧，外公等人还在内屋疗伤。”说完便立即进了内屋。 鬼公挑了个位子坐下，望了眼几人，问道“怎么不见罗帮主和王掌门呢?” 而一旁蛟男则注意到了楚华阳痴呆的样子，便上前扶其肩道“楚兄，你这是怎么了？”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楚华阳连忙将蛟男推开，面带恐惧，心神不安的望这四周，疯也似的大喊大叫起来“好快的刀！我跟不上！我要死了....”起身夺门而出，不见了踪影。 张兆林见蛟男正要追赶，叫道“人已经疯了！别追了，让他一个人去静静吧！” “他这个样子，万一...” 龙婆悠哉悠哉吃这瓜果，喃喃道“不怕死的就不会疯，随他去吧，没事。” “一个疯了？那没见到的那两个怕是...”鬼公见几人神色有变，心中有数，便没再说下去。 内屋，龙獒正更换完草药将衣服穿上，见啸天进来便问道“他们回来了吗？” 啸天将茶水递上“到了，在外屋歇息这呢。” “快将刘公公唤醒吧！” 那刘公公躺在卧椅上，脑门还敷这面巾，龙啸天走到一旁摇了摇卧椅轻轻唤道“刘公公，四海罗刹带着舍利回来了。” “啊？什么回来了？”那刘公公还迷迷糊糊的，歪着脑袋，面巾都掉到了地上。 “四海罗刹带舍利回来了！！！”龙啸天只得再唤了一遍。 “快...快...快扶我一把！” 一旁贴身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将公公扶立起来。 “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吧！”龙獒将茶水热气吹散，小抿了一口。 众人进入内屋各自挑了个座位便坐下了，龙啸天则一一递上了茶水。那刘公公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条湿巾擦了把脸，便问道“鬼公？龙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龙婆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了刘公公，那公公接过手又问道“这次没出什么差错把？” 鬼公笑了笑“这次取舍利倒也没什么，只是费了点人事．．．”鬼公喝了口茶又道“还有就是可惜了龙帮主给我的那颗玛瑙啊！” “哈哈哈．．．鬼公还是会说笑啊！”龙獒将茶水放下“你放心！事办成了，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 刘公公将盒子递给了一旁的小太监“拿下去给陈掌柜看看。” 小太监拿着盒子便下去了，那刘公公喝了些茶水又躺了回去“鬼公，到时候宫里也会赏你们的。” 鬼公止住心中的喜悦，硬是将原本上挑的眉毛皱了回去，哀叹道“多谢龙帮主，刘公公！遗憾的是，我们没能在昨日赶回来......唉！！！” “昨日一战也得亏众兄弟帮忙。这里我还是得谢过各位！”龙獒连忙拱手道。 “龙帮主言过了，昨日还是多亏你们爷孙三人呢！要不是你们仨，只怕今日我们几个也不会坐在这里喝茶了。”周奇虎拱手道。 张兆林望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龙啸天，笑道“龙家小少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和胆识，在下深是佩服！” 吴孟江接着道“我正要说呢！龙帮主，你家的子孙可是一个不一个厉害啊！龙云的名声已是响彻武林了，想必将来你的孙子也不会比龙云差呀！” 龙獒一听到龙云，神色便忧愁起来。此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南刹母问道“龙帮主，为何在金龙派一直都不见龙公子呢？若龙公子在，想必昨日也无需如此费力了吧！”众人一听便都好奇了起来，就连刘公公也微微睁开了眼望向龙獒。 龙獒微微摇了摇头，哀叹道“犬子练剑成痴，早已离了家！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唉！！！” 一旁的龙啸天呆呆望着地面出了神，似是陷入了回忆。 龙獒连忙挥了挥手又道“先不谈别的事了，啸天你安排人将楚庄主安送回去，还有罗蛟和王驰的尸首也一并送回他们各自的帮派...其余众位今晚留下，我好给各位开个宴会庆祝一下。” 刘公公摸着额头，喃喃道“龙帮主我身子不适，今晚就不参加了...等等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今晚我就要回宫去。” “刘公公实在急着回去，那我也不好挽留了，等等我就安排人护送刘公公回宫。”龙獒将茶几放下“那各位就各自随意吧。” 龙啸天接命退了下去，众人拱手也各自散去。 夜幕降临，龙獒挽这刘公公坐上马车“刘公公，宴会刚开始，要不吃了再走？” “龙帮主请回吧,我身子实在不适，毫无胃口。” 龙獒不在强留，便吩咐车夫道“定要安送刘公公回京。” “龙帮主放心...驾——”那车夫大喊一声便离去了。 车内的刘公公轻轻叹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刘公公靠在座位上闭目冥想，不由自主的又回忆起了昨日的场景，竟又弯下身子干呕起来，一旁的小太监将水递上，那刘公公喝了些水方才缓过来，不再干呕。 马车行到洛阳城外突然停了下来，刘公公和随身的小太监一路已经睡了过去，被这一急刹从梦中惊醒。 小太监撩开窗帘叫道“怎么回事？” 车夫回到“前方有人拦这道。” 月光下，一人一身黑袍布衣，带着斗笠，踏着草鞋，伫立在马车前，那人突然叫道“刘公公，你该换一辆马车进京了！” 刘公公闻声，探出窗外望了眼那人，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挡我的道？” 那人右手撩开袍子，腰间赫然露出一块象牙腰牌，借由淡淡的月光，那牌子上的字竟慢慢变的明亮起来——“北镇抚司”。 第八章 驼镇的剑 “哼...原来是宫里的上差！”刘公公走出马车“怎么？我也没犯什么王法...凭什么抓我？”四周漆黑一片，突然“唰”的一声从两旁草丛中又穿出几名黑衣人将马车围住。 “我们自然是奉旨抓你！”带头的黑衣人道。 刘公公一时有些惊慌，望了眼四周众人，冷笑道“呵呵...大家都是替皇上办事的！既然要抓我...就拿圣旨给我看！” “圣旨不归我们管...而且抓一条狗而已，用得着圣旨？”那黑衣人单手一挥叫道“把这两个太监给我拿下。” “哈哈哈...你们别嚣张，总有一天你们这帮狗也会被别人拿下！”刘公公奋力挣扎，却终究敌不过几名壮汉，只得束手就擒。 “多谢刘公公提醒...给我绑结实喽！” 那一旁的马夫干望着几名黑衣人将公公拿下，既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也没有惊慌失措，只见他跳下马车竟走到黑衣人跟前半跪下来“九爷！” “你先在外面溜达溜达，等天亮明早再回去...回去就说——已经将刘公公安全送回京里了。” “明白！”马夫起身便离开了。 几名黑衣人提留这两个太监消失在夜幕中，紧接着不远处听到马匹的嘶吼声，马蹄声渐渐远去。 ............ 西风烈烈，沙尘弥弥漫漫好似那捅不破的纱窗，聒噪的风，模糊的光，叫人不知所向... 远处，一支驼队顶这风沙缓缓前行在西域的沙漠上，骆驼上的人都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双眼睛来寻找前方，没过多久领头的骆驼停了下来，骆驼上的人顺风向后面的人大叫到“前面有人！！！” “过去看看先!!!”后面的人叫到。 前方的风雾中有一人影，风吹动他的衣裳，那影子也随着风雾弥漫飘动起来，离得近些，便可以看见他双脚的影子正在一步一踏的前行，在这一方的人望向光雾中的影子总有些失落感，就感觉光雾中的影子正在渐渐脱离红尘俗世...然而孤独的人就算是走在前面的那一方，当他回头望向后方的雾影时一样会感到失落，毕竟自己感受不到的地方便是远方，远方总是叫人憧憬的！ 驼队一直跑到那人前面便放慢了速度，领头的人叫到“这位兄弟，这荒芜之地一个人走怪寂寞的，要不和我们一起，也算有个伴。” 那人倒也不客气，托住驼背便翻了上去“那就多谢各位了。” 风沙渐渐平息下来，几匹郊狼在沙漠中晃荡，运气好些说不定有死在风暴中的动物尸体，突然远处响起一阵阵马蹄声，那些个狼受到了惊吓，四处窜走便没了踪影。 驼队正缓步前行这，这一路走来也没什么新鲜事，那些个人都闷的很，如今多了个新人，免不了一阵问候。 领头的道“兄弟，你倒是挺厉害的嘛！居然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 那人笑道“也还行吧，这几天有吃有喝，还是能过活的。” 后面有个瘦骨如柴的老头急忙问道“兄弟你可别唬人啊，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吃的喝的？” “我也好奇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瘦老头一旁的年轻人疑惑道。 那人想了想，回头笑说道“当我精疲力尽生死不定时自然有狼肉狼血送上门来。” “什么？”领头的又是惊讶又是佩服“那狼可是成群结队出没的，你怎么敌的过它门.....” 突然，后方传来大片的马蹄声。 “当家的，我们后面有马贼冲过来了...”后面的那几人惊恐道。 领头的急忙叫道“大家先别慌，我们这骆驼也跑不过他们，等他们过来，看他们要什么便给他们就是。” 不一会儿马队便围了上来。这些个马贼个个身高体壮，凶神恶煞，身上披着毛皮大衣，脑后还留这个猪尾巴辫子，一看就是北方的靼子，他们手里拿这个斩马大刀胡乱的指指点点这，也不晓得他们唧歪这些什么，幸好这边的领头好像懂些靼子语，便哈腰道“几位爷，我们只是绸道上的商人，有什么效劳的尽管提，只求几位爷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一个马贼喽啰见他讲话，提起手上的刀便砍了下去。 “啊～～”一阵惨叫过后，那当家的扶着左膀从驼背上摔了下来，整只左臂被那马贼砍了下来。 整支驼队慌乱了起来，有人想骑着骆驼逃跑却被一箭从驼背上射了下来...前头的年轻人望着倒在地上挣扎的当家，也不敢下去扶持，咬着牙问道“现在怎么办？”然而一旁的瘦老头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有防身的武器没？”新来的人轻声问道。 年轻人急忙回道“最后那只骆驼的包里有卖剩下的刀剑。” 那人道“我和他们斗一斗，趁乱你们能跑就跑。” “你一个人怎么行？”那年轻人正要伸手拉住那人... 驼队中有一人跳了下来，向驼队后方跑去。马贼中有一人提弓便向那人射了出去，那箭偏了一些没有射中，马贼头头瞥了那喽啰一眼冷“嗯”了一声，抬起两脚一靠，骑这马扛着刀向着那人冲了过去，大刀挥起便要叫那人人头落地。那人从包袱中抽出一柄剑来，回身时那大刀已在头顶之上，此人倒也是从容自得，身子一斜将剑锋送了出去...那骆驼被大刀砍了一刀，甩着半挂在身子上的脖子，嘶吼了两声便倒在了地上，而此同时那马贼头头捂住喉中喷涌不断的鲜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人伸手抓住头领的猪尾辫，一剑削去了他的脑袋，骑上马，甩着头颅向后方跑去。那一帮子马贼瞬时就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嘶吼这挥起刀向那人追去。 骄阳斜去，日光烘烘，一人一马的影子奔驰在大漠中，影子略过，无数支箭紧跟射来插满沙土之上，不过多时奔袭声如雷贯耳，无数道人与马的斜影飞驰而过，此时沙漠中没有风，然而掀起的沙尘却以扬上天际。那人望见前方有一群饿狼在寻食，立即抡起手中的脑袋甩了过去，自己则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马队分裂成了两队，一队冲向狼群，一队追这那一人一马而去。 翌日，一算命先生手举着旗号穿街走巷吆喝这“占卦算命，指点迷津，有缘者分文不取。”路过一土窑客栈，见一人正在喂马。 算命的走上跟前道“这马吃的这么急，怕是跑了不少路吧。” 那人爱抚这马儿，笑道“这不愧是头领的马，跑了一夜竟还有如此精神！”他回头又忘了一眼算命先生，推脱道“先生，我身无分文，不用算命了。” 那算命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你我今日相见便是缘分，有缘者分文不收。” “先生，我也不信这一道，还是算了吧。”那人将马绳拴好，向这客栈内走去。 算命的心想若不露两手此人必定不信自己，便连忙问道“你可是从大漠中来？这马可是靼子的马？” 那人停下了脚步，道“先生果然观察细微啊，只是在下饿了，就不多陪了。” “你此行可是寻人？”算命的又道。 那人回头，惊讶道“你可知我寻之人？” “哈哈哈...”算命的大笑道“你我虽有缘，可我却不能算他人的卦。” 那人走回马旁，将鞍座上的剑提出，扔给了那算命的“这剑够了吧。” “噌”的一声，算命的将剑拔出，观摩了片刻道“此剑出自神兵谷，普普通通倒也还是精品。”他又嗅了嗅剑身“嗯...已开光见血了！” “先生？” 算命的将剑收起“他人的卦我虽不能算，但我可指点你一个去处，那里有人知道你要找的人。” “哪里？” 算命的指向西南方向“此处为驼镇，西南五里处是铁汉帮的据点，你可去那问一问！”说完，那算命的便又吆喝这离开了。 驼镇集市，那算命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将旗号摆于一处，将剑放于跟前闭目安坐了下来。来往行人中有不少江湖中人，纷纷望向这算命先生。 一人走上跟前，问道“你个算命的，摆个剑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是在等有缘人来取此剑！” 又一人凑了过来“装神弄鬼，神兵谷的剑谁人没有见过，普普通通，我现在就可以去兵器铺要一柄。” “你们这些人资质平平，不配拥有此剑，若能出的起钱，我倒可以网开一面！” 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了，又一人叫道“算命的，你这忽悠谁呢？这剑难不成是出自哪位剑圣之手？” “此剑经过龙云之手!” 顷刻间，周围人声沸腾。 第九 章 无剑 “大当家的，你是真的相信那牛鼻子老道的话啊！！” 只见对面那人坐在土凳上，也不言语，一手拿这斩刀一手拿着打磨石， 细细的打磨这刀刃 ，时不时的就把刀托于眼前细细观摩刀锋。这人爱刀如命，听说这柄刀自入手以来随他出入江湖二十余年从未换过，如今刀锋依旧凌厉无比，江湖上与他交过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而他的声望自不必多说—— 铁汉帮大当家铁雄，人称铁刀狂。 “我们寻龙云已有几年了，也不在乎再这里多等几天。” 铁刀狂用袖子在刀身上来回擦了几遍，哈上气又来来回回擦了几遍，一直到刀光锃亮方才将刀收回鞘中。 突然，门外一铁汉帮的弟兄匆匆赶了进来，半跪下来道“报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寨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二当家的问到。 那兄弟摇了摇头“不知是什么人，两袖清风的就来了，说是要向当家的问个事。” 铁刀狂已将斩刀背在背后，胸口系带一系便叫到“出去看看就是。” 走出屋门，铁刀狂在老远处已认出寨口那人，转头向二当家点头示意道“是真货，快去准备。”二当家的二话不说转身就下去办事了。 来到寨门口，铁刀狂吩咐道“把门打开，叫他进来吧。” 龙云望了眼大当家的，拱手道“当家的麻烦问个事，不知可否？” 铁刀狂道“我可以答，但你的人得留下。” 那铁汉帮手下将寨门关上，绕上几圈铁链将锁戴上了。而此时二当家的已带着一众兄弟走了出来，站在铁雄身后将龙云团团围住。 龙云见这阵势，笑道“贵帮倒是热情的很...只是问完事我就得动身离开了，至于要我留下来陪各位喝几杯还是改日吧!” 突然，二当家的大笑道“龙云！！！你是装傻还是真傻？站在你面前的是铁汉帮帮主铁雄铁刀狂，我们铁汉帮可没功夫和你说笑。” “我出入江湖二十余年倒是与龙家公子不曾真正谋面，今日也算是堂堂正正的第一次相见吧。”铁雄望这龙云细细打量这，面前这人还真如寨内兄弟所说两袖清风，连最拿手的剑都没带上。 龙云大笑，拍了拍脑袋道“原来是铁汉帮，江湖铁刀狂，怪我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赔不是了。”龙云连忙拱手低首“只是...”龙云又抬头道“在下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望寨主放我出行。” “久闻龙云剑法如神，今日我就要见识见识是怎么个神法！”铁刀狂已将右手探到背后，手已提住刀柄，只听“鏹”的一声，斩刀出鞘。身后那几十名弟兄早已探出武器，见当家的出刀便纷纷抄起家伙冲了上去。 二当家的大叫道“今日便要替罗刹和尚，鹰爪白面书生，还有被金龙派所杀的众兄弟报仇！!” 龙云见来者气势汹汹，心想好汉难敌四手还是走为上策，转身跃起，一脚踩在寨门锁链上顺势一个翻身越过了寨门。 龙云回身挥手笑道“当家的，下次要关人还是把门建高点...哈哈哈...” 那二当家气的急忙大吼道“快把锁打开。” 门口那兄弟拿出钥匙圈，这一堆的钥匙，只得一个个找一个个试过来，本来出了这档子事就浑身紧张，被二当家的这一吼慌了神，手一抖把钥匙掉在了地上...只得拾起来重新一把一把的试过来。 众人身后，大当家的提刀跃起，一脚踩在一弟兄身上，顺势也翻出了寨门。这脚跟还没站稳，双手持起斩刀向龙云冲去。 龙云双手空空，只得辗转闪躲。 龙云道“堂堂铁汉帮帮主，竟向手无寸铁之人下手，传了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话吗？” 铁刀狂本想伤其手脚使其不得动弹然后生擒，可连挥几刀竟然一刀未中，就连衣襟都未蹭到，挥着挥着就动起真格来了“哼...你青龙剑不在手，我怎么能错过这等机会。” 铁雄挥出数招，招招刚猛有劲且稳重如山，最后一刀挥去正要拦腰斩向龙云，这一招若是常人就是能躲开也要被斩刀砍到几寸，然龙云一个转身转了个身位，反手一把抓住刀背，后脚一用劲扯住斩刀“铁帮主，你若有能耐怎么不去金龙派去较个高下呢，在这里于我缠斗又有何意义？” “哼......你以为你爹的金龙派会好到哪去？”铁雄一脚踢向龙云，龙云撒手向后一个撤步躲开了，铁雄握紧斩刀向前一跃，劈头盖脸劈向龙云，可这用劲全力的一刀尽还是落了个空，在那一瞬间龙云已指为剑早已抵住铁雄的喉咙... “金龙派怎么了？”龙云双指用劲按住铁雄喉咙道。 铁刀狂咽喉隐隐作痛，沙哑道“哼哼...你要找的人就有这个能耐，早在数日前在金龙派上下屠了遍！”此时寨门打开了，铁汉帮的弟兄们纷纷冲了出来。 “劝你别和金龙派作对，你的刀法不配！”龙云一脚蹬开铁刀狂，双腿一迈扬长而去。 二当家的急忙冲上前扶住铁雄，回头叫到“快追！” 大当家扯着喉咙叫到“算了......他要回中原，我们有的是机会报仇...新仇旧仇都要报。” ............ 日落黄昏，驼镇集市，那算命的拾起地上的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收拾收拾离开。突然，有一青年直直向这边走来。 算命的打量着眼前这位青年“文文弱弱，皮肤焦黄干裂，身着紧实密不透风，手上还提这药材布带，两眼直直盯着手上的剑”便随口问道“你一个绸道上的商人怎么也看上我这柄剑了？” 那青年回过神来，指这剑道“冒昧问一下，这剑.....您是哪来的？” “我只是个算命的，你这个问题我答不了!“那算命的提起招牌便要离开。 那青年上前一把抓住算命道士，从衣袖中掏出几锭银子递给算命道士道“那先生替我算算，我该怎么找到他？” 那道士转身望着他手上的银子，低声笑道“算你识相。”双手收过银子藏于袖中，眯着眼，右手数着手指开始嘀咕起来,片刻后问道“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是。”那青年爽快的答道。 牛鼻子老又嘀咕了一还，道“此人过几日会去中原，你要寻他可去洛阳。” 那算命老道说完就要提招牌离去，忽听那青年叫道“先生，您这剑可否转手于我？” “只怕你出不起这剑的价格！”那牛老道回道，迈起步子吆喝着就要离去。 青年连忙叫道“我在西域淘了些好东西，不如先生于我一同前往客栈，若先生能看的上那些西域玩意不知可否一换？” 算命老道一听老眼瞬时放了金光，停下脚步回身故作镇定道“你既然如此固执，我也只能于你前往，看看到底有什么稀世珍宝能于此剑匹敌！” 青年领着老道来到客栈，进入店房，一小房内竟拥挤着数十个人，而土炕上还躺着一名伤者。 青年走到炕边，向那伤者嘀咕了几句，点了点头便起身将药交给了旁人，他回声招呼算命老道“过来吧！当家的有东西给你看。” 老道来到炕前只见炕上之人竟已失去了左臂，包扎的白布带上还渗这血。 那当家的炕从边上拿出了个木盒子递将上来，打开道“先生，这是从西域带来的白牙象角。那把剑也不过是神兵谷的普通剑料，你看能不能一换。” 老道听了有些不舒服，笑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知道救你们一命的人是谁吗？”可望向木盒中，者银灿灿的直挠这心痒痒。 只听青年和那那当家的异口同声道“谁！” 算命老道大手一挥“龙獒之子龙云！” 在场众人惊讶不已，当家的犹豫了片刻咯咯道“那...那先生怕是...不愿换了？” 老道见其有些犹豫胆怯，便连忙换了脸色，笑道“他既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若不换其是太不近人情了！”老道二话不说将剑递上。 客栈内，那青年痴痴望这手中的剑道“当家的，这剑可否给我，我替你一辈子做牛做马！” 当家的“咯咯”笑道“你一路驼我到这，也算是救我一命...这剑你要，拿去就是” 青年半跪在炕前“李森谢过当家的！” 客栈外，算命牛鼻子老道望了眼木盒中银灿灿的象牙，心中喜悦，哼着小曲垫着小步子向着南方离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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