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菜包子【限】 - xp1024.com
《皇家菜包子【限】》


序曲

凌晨,由C大调、Fe小调以及E大调,不断转替和弦的吉他声,在这离天亮不到一个小时的夜里,缓缓弹奏著,没有歌声,只有不断环绕著寂寞的空心吉他与一包香烟。

有人说,寂寞分很多种。思念的寂寞、独处时的寂寞、当夜深人静,只有你一个人还未阖眼的寂寞、偶尔突然有感而发的寂寞、在下雨时,因那潮湿的空气与滴答的雨声而产生的寂寞、分手後的寂寞、暗恋的寂寞……等等。

若真要这样区分寂寞,那麽──我将是那个懂最多种寂寞的人,至少,现在的我这麽认为。

没有歌声融入的和弦,此时又切换回C大调。

就拿这个C大调来说好了,夏邦提耶和拉摩都认为C大调是一个为快乐音乐而设的调,但白辽士在1856年说C大调『严肃但沉闷』。对我来说──它却是一个最能表现寂寞的和弦。

停不下来却享受拨弦乐趣的手,渐渐的感到一丝冷意。是从那扇故意不关上的窗户中,偷偷渗透进来的冷风,现在已是冬天,一个最容易体会孤独的冬天。

我用力的吸了口冷空气,好冷。

停下了吉他声,看著烟灰缸中又燃烧完的ㄧ烟,我又点上一,小吸一口,再度放了一在烟灰缸上,让它慢慢燃烧。

『MILD SEVEN』这个牌子的烟,我想在时下社会中,是一种很普遍,味道也不是说特别好的烟。但那是因为,很多人都忘了在点燃时,多停留一下、静静的感受一下,这牌子的烟味。

或许我是怪胎吧。

一天至少得买个两包才够,但实际上,我一天顶多才抽十四支。

其馀的,就像现在这样,让它在烟灰缸上慢慢的燃烧,我称它为──燃烧寂寞。这是我感受到的。这烟味充满了寂寞,跟其他牌子的不同。也因此,我喜欢在我这个大约十三坪的小套房中,不断的弥漫著这种味道。

我真的是个怪胎。

至少,在别人眼中是如此。

但是,我却很享受现在的人生。

晨曦。在五点五四分,缓缓的在窗外天空的ㄧ角,露出一点点的光芒。我站在窗边,看著外头的世界,想像著在同一个时间,是否也有人跟我一样,喜欢享受别人不懂的人生?

我浅浅地微笑,旁边窗户倒影中的我,眼神中透露著连自己都不懂的光芒──还是睡吧。

──我拥抱寂寞、我享受寂寞,却矛盾的,偶尔也会讨厌寂寞。

1-5

1青梅不竹马(1)

十年前的青梅竹马转瞬而逝,

再见时,他已改名换姓,

接踵而来的事故,各怀心思的人物,

她只是个普通小女子,只想逃离这样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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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好舒服也好困啊……

“沁沁,沁沁……”

“……我要睡觉……”不要摇啦,翻个身继续。

“沁沁,是妈妈。”温柔的手还是不放弃的轻轻摇著



“妈妈……?”慢慢睁开眼睛,看清眼前这张充满了笑意的脸。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妈妈?” 什麽事啊,人家好困。

“呵呵,沁沁乖,妈妈和爸爸要出去一下,沁沁在家照顾妹妹好不好?”

“好!”沁沁赶快答应著,嘿嘿,这下又可以趁爸爸妈妈不在家给妹妹梳头发了



“那妈妈什麽时候回来?”先要侦探好敌情。

“晚饭前就能回来了。”

“哦……”唉,看来也玩不了多长时间。

“那沁沁有没有什麽要妈妈带……”

“要芝士蛋糕!芝士蛋糕!”老师说了,时不我待,要东西要赶快!

“呵呵,好的,知道了。那沁沁不要欺负妹妹,乖乖等著妈妈带芝士蛋糕回来好吗?”

“好!”

“那妈妈走了。”

妹妹的头发玩了好久了,天也黑了,妈妈怎麽还没回来?难道因为晚上变长了所以晚饭也变完了?

“姐姐,我好饿,妈妈什麽时候回来?”小杜若一脸委屈的问,可是脖子却是一点也不敢乱转,因为她可怜的头发还握在小杜沁手里。姐姐真是怪癖,就爱玩人头发,美其名曰做发型,明明理发店里出来的阿姨头发都很好看的,姐姐做的就很奇怪。

“就快回来了,等妈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吃芝士蛋糕。”小杜沁心不在焉的梳著若若的头发,一边回答一边看门口。

“可是……我有点困了。”小杜若揉了揉眼睛。

“那我们先睡一会吧,等妈妈回来了再吃饭。”说完,松开手上未完成的辫子,拿小梳子把若若的头发梳理了一下。

“走,我们睡觉去。”

“沁沁……沁沁……”

“若若……若若……”

又是谁啊,怎麽老不让人睡觉。小杜沁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是那个烦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沁沁……沁沁……”

“若若……若若……”

怎麽还在叫若若……难道是妈妈回来了?想到这里,沁沁突然睁开眼睛,又不适应的眯了一下,使劲眨了眨,才把哪些晕晕的黑块赶走。

“?!”怎麽会在这?眼圈还红红的,妈妈呢?

“沁沁乖……沁……”一把抱住沁沁,哽哽咽咽的说不出话。

“怎麽了?”沁沁一动也不敢动的坐著让抱,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忍不住开口问

“爸爸和妈妈呢?”

一僵,慢慢松开沁沁,看著沁沁大大的满是疑问的眼睛,默默的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沁沁是大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对不对?”

如果是平时,沁沁一定会迅速的回答“对!”,可是现在,看著,她突然说不出口这个字。看著沈默的沁沁,强压下去的伤恸突然反扑回来,险些招架不住。“沁沁,爸爸……爸爸和妈妈……不会回来了。”说完,***眼圈又红了些。

不会回来了?

“为什麽?”为什麽不会回来了?沁沁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害怕,说不出来为什麽害怕,只是她感觉自己既想知道答案又好像不想。

“因为……因为……爸爸和妈妈……和妈妈……到……到天上去了……”说完突然扭过头去,擦了擦眼睛,又回过头来,挤出一丝微笑说:“以後照顾沁沁和若若好吗?”

到天上去了?是……是……死了吗?那就是说,爸爸和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姐姐……”沁沁感觉自己的右袖口被人拉了拉,是谁呢?

“妈妈还没回来麽?”是谁在问?

“妈妈?”沁沁顺著声音向右转了转头,眼神却没有落在发问的人身上。

“妈妈……不会回来了……“

谁在哭?谁在问为什麽?为什麽哭?

2青梅不竹马(2)

两年後

十二岁的杜沁嘴里叼著课狗尾巴草,眯著眼睛,懒懒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离爸爸妈妈车祸去世已经两年了啊,说长吧,到现在还经常梦到葬礼那天又又潮的天气,说短吧,如果不看照片,有时候会想不起来妈妈的样子了呢。

杜沁微叹了口气,把後背靠往墙上靠了靠,翘起二郎腿。要是看见了估计又要被念叨了,什麽女孩子要有仪态啦,不能翘二郎腿啦,不能抓头啦,难道“淑女”就不会脚酸,就不会头痒?这真是千古不解之谜。这两年,对自己和若若真的很好,而且住在郊区,有自己的小院子,杜沁很喜欢坐在院子里发发呆晒晒太阳。

话说若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小的时候明明很可爱嘛,经常委屈著一张包子脸弱弱的喊“姐姐”,现在是越来越少话了,整个就一冰包子。“姐姐”也被缩略成单词“姐”了,怨念啊怨念,难道不是有句俗话叫长姐如母麽?杜沁越想越纳闷:明明受到一手噩耗摧残的是我啊,为什麽越来越像目睹了父母双亡场面的心理障碍小朋友的会是若若?

命运果然是高深莫测的,嗯,我还是换条腿翘吧。

“沁沁”

***声音!杜沁赶紧把二郎腿放下,吐掉嘴里的草。

“你回来啦。”换上乖乖的声音,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神神秘秘的,现在快傍晚了才回来,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若若呢?”看杜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就知道下丫头又发呆了,真不知道说什麽好,当初,告诉她爸爸妈妈车祸的消息的时候,小丫头不哭不闹就是呆,害她担心这孩子会不会从此就不开口了,没想到两天後她就开始照顾妹妹了,反倒是若若,越来越沈默。

“若若在里面弹钢琴。”杜沁一副有问必答好宝宝的样子。

“哦,来,沁沁,来见见……见见弟弟。”***右手想朝杜沁凑一凑,但没成功。杜沁注意到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然後才看向右手边那个小男孩儿。

好漂亮!杜沁脑子里反映的第一个词,第二歌词,第三个词都是──好漂亮。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在傍晚阳光的照下,整个人就好像要消失了一样。杜沁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小男孩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挡住眼睛,黝黑的瞳孔,既平静又冷冽,没有焦点的目光好像穿透了眼前的杜沁。杜沁心里一紧,这样的眼睛,唤醒了她尘封的听到妈妈不会回来时那一瞬间的窒息和心痛。她想靠近他,可是又怕自己靠的太近他就真的会消失。杜沁看著他,笑了起来,就像两年前妈妈对自己笑那样,眼睛微微眯著,左侧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你好,我是杜沁,你好像天使啊。”说完自顾自的拉著小男孩的右手,她感觉到小男孩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有一丝挣扎,就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但她没有松手,笑眯眯的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见小男孩没有开口的意思,冷冷的甩了句“他叫杜雨,比你小两岁,是你大叔叔的孩子。”就往里屋走了。

大叔叔?大叔叔?怎麽完全没有印象。而且……***态度好奇怪。再看看仍然不为所动的杜雨,杜沁还是觉得他很像很像天使:漂亮,纯洁,永远不会倾听你的愿望,只为神的旨意生存。真的很喜欢他呢,杜沁在心里再次确定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喜欢,就好像喜欢一块自己既不会得到也不想得到,即使得到了也不知道搁哪儿的钻石。杜沁微微笑著看了看他,拉了拉他的手,见他没再挣扎,牵著他走到里屋。

趁著做饭的时候杜沁问东问西才知道原来大叔叔很早就去世了,杜沁只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难怪会记不得,之後小雨都是跟著妈妈生活的。前不久小雨的妈妈也去世了,小雨被送去了孤儿院,几经周折才知道小雨还有个这才联系上了。说起小雨妈妈的时候表情很硬,对小雨似乎也没有对自己和若若那麽好,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算了,可能是因为老人家骨质疏松吧,杜沁暗暗想。不过小雨真的很可怜呢。话说若若见到小雨的时候……唉……好歹她也比小雨大几个月,结果就冷冷的瞟了一眼,说了句“你好,我是杜若。”就转身又去练琴了,将来想必也是个冰山系没人了,不过也好,杜沁转头又开始安慰自己:若若长的那麽漂亮,要是格太亲切,估计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就要化身全年无休牌苍蝇拍了。

打探完消息,杜沁就打算离开厨房了。

“沁沁。”

“嗯?”杜沁收回刚打算跨出去的脚,回头看。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你……”顿了半天,才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切菜,小声的

说了句“算了。”

杜沁莫名其妙的“哦”了一声就赶紧往里屋走,进去一看,果然,小雨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刚刚她离开前的位置。

“小雨?”

……无应答……

杜沁凑上去又拉住了杜雨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看著他,等著。

杜雨见半天那个拉著自己的人都没吭声,终於转头看了一眼,杜沁瞬时笑的灿烂,开口道

“我是姐姐,姐──姐──”

杜雨被这个灿烂的笑容晃了下眼,看著眼前这个春暖花开的小女孩,像教小孩子讲话一样慢慢的拖著说“姐──姐──”,感觉有一丝恍惚,好像回到了连自己都记不清是什麽的那段温暖里。

“都是你!都是你!”突然一个声嘶力竭的女声撕裂了那段模糊的温暖。杜雨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手。感觉到旁边女孩顿了一下的呼吸,才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扣著她的手。

又是这样呢,杜雨在心理默默说著,脸上不动声色,松开了双手,等著女孩把自己的手松开。

杜雨看著眼前这个一时恍惚,又好像被什麽惊醒然後恢复到一脸淡然的小男孩,心里酸酸的,总觉得如果现在松开了他的手,他就真的要消失了。忍著手上的疼,又握住了。

手里那个温暖的物体,微微松了一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杜雨抬头,看见那个小女孩脸上还是一片灿烂,对著他说“姐──姐──”

3青梅不竹马(3)

这三个月杜沁算是知道什麽是姐姐了。若若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吃饭、睡觉、弹琴,从

不多说话;麽……好像真的是打算无视小雨到底了,除了多准备一个人的饭,其他的

本就不闻不问;至於小雨,杜沁忍不住叹口气,真是个让人又心疼又无语的孩子,与其说自

己是他的姐姐,不如说是妈妈。吃饭也好,睡觉也好,如果不叫他,不安排好他,他就不吃

不睡,不过还好还知道自己去厕所,不然……杜沁一寒,打住打住。

“吃饭了。”在厨房叫了。

“走吧,小雨。”杜沁紧了紧右手里那只明显温度偏低的手。

杜雨抬起头看了杜沁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三个月做爹做娘的成果吧,杜沁欣慰的

想。

看著两个人手拉手的走来,杜沁等杜雨坐下了,把饭给他盛好,摆好筷子,才动手盛自己的

饭,杜若轻轻的皱了下眉头。

“来,小雨,多吃点,你是男孩子嘛,要多吃一点才能长高哦。”杜沁一边用哄骗小朋友的

口气小声劝著杜雨,一边横扫菜盘给杜雨夹菜,一副恨不得多长两只手的样子。

“这个……这个……炖**,你一定要多吃……”炖**在桌子对面,杜沁站起来费力的够著勺

子,另一只手努力伸直去接汤,“啊!”手一下不稳,装汤的碗一下子歪掉了,刚出锅的汤

洒了杜沁一手,烫的杜沁忍不住叫了一声。

在杜沁旁边坐的杜雨,在杜沁盛汤的时候就放下了碗筷,一直看著她颤颤巍巍的样子,感觉

心里的一角似乎不那麽冷了。他喜欢看她为他忙前忙後,为他担心的样子,喜欢看她给他夹

菜,喜欢看她睡觉的时候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他是不是睡著了,喜欢她一直一直拉著他的手,

虽然她的手也不是很暖。听到杜沁叫出声,杜雨突然紧张的抓住了杜沁的衣服,眼睛紧紧盯

著杜沁满是**汤的手。

“姐,怎麽样。”对面的杜若也被那一声惊了一下,紧张的站起来拉过姐姐的手仔细看了一

眼,“走,去冲冲凉水。”拉著杜沁就往水龙头走。

杜雨看著从自己手里抽离的衣服,心里突然一阵空虚,他看著杜若拉著杜沁逐渐离开的身

影,无意识的慢慢握紧自己的手。姐?不知道为什麽,他讨厌杜若这样叫杜沁。

“叫我盛不就行了。”杜若抓著杜沁的手,用水不停的冲著,一边忍不住说她两句。真是

的,这个姐姐,好好做个姐姐不就行了,那麽照顾那个不友善的小鬼头,杜若越想越不高

兴,手也越来越用力。

“哎,哎,若若,若若”刚被烫伤的手又被人这麽用力捏著,杜沁忍不住叫了声,若若想什

麽呢,别把我手当人民币这麽攥啊。

突然另一只手被人拽了一下,杜沁整个人往後退了一步才稳住。被烫的手也从杜若手里滑了

出来。回头一看,是杜雨,正一脸敌意的看著若若,一只手还拉著杜沁的手往身後拽。

这边的杜若本想跟姐姐道歉的,但话还没出口姐就被那个小鬼头拽走了,还一脸敌意,好像

她刚刚是故意弄疼姐的一样,杜若本来就对这个杜雨没什麽好印象,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出

来,也恶狠狠的瞪著杜雨。

“怎麽,害的姐被烫还不够,又来干什麽。”杜若开口就直指杜雨,姐要不是要给他盛那劳

什子汤,也不至於被烫。

杜雨听到杜若的话浑身一震,僵在原地,本来犀利的眼神也是溃不成军,一阵飘忽,接著急

急的转头去看杜沁的脸。见杜沁低头看著自己的手,微皱的眉头就像一把刀刺进杜雨的心。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没有你……”那个声嘶力竭的女声又刺进杜雨的脑子里。

杜沁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一脸慌张的杜雨,感觉到拽著自己的手力道越来越小,杜沁

叹了口气,孽缘啊孽缘,做姐姐的果然就是被弟弟妹妹折磨的命,她稍稍用力回握住了杜雨

的手,杜雨似乎感觉到了,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对上了杜沁一片清明的眼睛。

“是我自己要盛汤的,若若,别这麽说小雨了。”

杜若闻声,微转头深深看了姐姐一眼,饭也不吃了,直直走出了厨房。

杜沁微微咬了下嘴唇,又往水龙头走去,继续冲著自己的手,一旁的杜雨松开了杜沁的另一

只手,但并不走开,直直的站在杜沁旁边,看著她动作,对於杜若的离开,好像并没有注意

到一样,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好像更舒心了。

杜沁看著快速敲击著琴键的妹妹,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只好坐在一旁默默听著。若若的钢琴

真是弹的越来越好了,相反自己,还只是个自娱自乐的水平。

杜若早就感觉到姐姐进来了琴房,在身後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要说,但自己有气,故意不理

她。越气越觉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麽,就好像一个吹涨的气球突然之间爆开了,撒气

了。杜若停了下来,把手轻轻搭在琴键上,过了一会才转过身来看著身後的杜沁。看著杜沁

一脸的为难,又忍不住心软了。这个姐姐,以前就常常折腾自己,玩自己的头发给自己穿些

奇奇怪怪的衣服,但对自己却也是极好的,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揪自己的辫

子,姐姐一把推开他把自己护在身後的样子,还有自己和姐姐都摔破了腿,姐姐却背著自己

走回家还不停安慰“若若不哭”的样子,能气她什麽呢。

“姐,我没生你气。我就是觉得那个杜雨不是什麽好人,你别那麽照顾他了,为他还烫伤自

己,图什麽呢。”

杜沁听若若开了口,就知道她气应该去了一半了。抬起头,直直看著杜若的眼睛,“我没图

什麽,就觉得他那样怪不放心的。你知道,妈妈刚去世的时候,你也是那样不吃不喝

的……”说到这,杜沁突然不知道说什麽好了,确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那麽照顾小

雨,可能是姐姐的母在泛滥吧,他到底是自己弟弟。

杜若听姐姐说起自己的事,突然就觉得没什麽可气的了。是了,姐姐看上去挺无厘头的,但

心总是软,尤其是那杜雨的遭遇还和她们姐妹有些相似。

“算了,那姐,你今天要和我一起睡。”自从杜沁发现杜雨晚上不睡觉只一个人坐著不知道

想什麽的时候就搬去和杜雨一起睡了,对此,杜若的非常不满。

“啊?就这样?”杜沁不敢相信自己妹妹竟然这样就不气了,明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对杜

雨的不满大的快撑破这个房子了。“好啊好啊,没问题。”赶紧答应下来,免得她还有什麽

後续要求。

晚上,杜雨摆好自己和杜沁的枕头,坐在床边等著杜沁来叫自己睡觉。这段日子她都是和自

己一起睡的,还总是要等到自己睡著了才放心睡。杜雨下意识的小心翼翼著杜沁的枕头,

好像那枕头是什麽易碎的东西一样,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微微勾起了嘴角。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她没有来,夜越来越凉,杜雨的身体也越来越冷,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只在乎她没有

来,没来。杜雨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像在赌气一样,赌她到底会不会来,用自己赌。

杜沁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对面杜若已经睡熟了,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往杜雨的

房间走去。还是不放心啊,小雨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盯著地面的样子让杜沁有些担心,唉,大

概养孩子也就是这麽回事了,杜沁暗暗想。

小心翼翼的把小雨的房门推开一个缝,探头进去看,正对上杜雨的眼睛,那对冷冽的瞳孔似

乎因为夜变得更冷了,冷的似乎要刺透人的骨头,这对眼睛却在看到杜沁的那一瞬间突然变

得很是委屈,好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孩子终於见到了良心发现回头来找自己的父母。

杜沁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站在杜雨面前,伸手去探他

的肩膀,却被睡衣上浓重的寒气给凉的瑟缩了一下。这孩子,该不会一直坐在这里吧……

“怎麽还不睡。”杜沁的口气带著些些责备,赶紧拉开被子示意杜雨躺进去,杜雨却动也不

动,只是紧紧盯著她。杜沁叹了口气,自己先爬进了被子里,然後拍了拍身侧的床铺,杜雨

才乖乖躺了进来。

杜沁用脚夹住杜雨的脚,果然好凉啊。“以後别这样了,要乖乖睡觉。”杜沁看杜雨不为所

动的样子,口气放软了些:“今天若若有些不高兴了,要我陪她一起睡,她是我妹妹麽。”

杜雨感觉到阵阵暖气从脚慢慢渗到了心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杜沁。

“看什麽,快睡。”

杜雨又看了一眼,乖乖闭上了眼睛。杜沁的手探出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著杜雨。隔

了一会,见杜雨呼吸慢慢变得舒缓了,又慢慢抽出自己的脚,慢慢起身,帮杜雨把被子掖了

掖,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杜沁没有看见,她刚把房门关上,本来安稳的杜雨就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凛冽。

4分离

杜沁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翘著经典的二郎腿,小脚一颠一颠的,笑的特大野狼。最近小雨真是乖啊,安安静静的,准时吃饭准时睡觉,除了总是和自己待在一起以外,完全一副绝世好弟的模样。骄傲!骄傲!杜沁想,都是自己教育的好啊。

嗯?怎麽身上的阳光突然没了?杜沁懒洋洋的睁开眼,看见四个西装笔挺的叔叔站在自己面前,一个个身体紧绷,好像随时要扑向什麽人。领头的那个相对斯文一些,白白净净的,戴著副无框眼睛,大概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厚厚的眼镜片下却是掩不住的光。他身後的另外三个则是警惕的左看看右看看。那个眼睛男看了杜沁一眼,就不再理她,转而直盯著杜雨,像在考察什麽东西一样,一点没有人看人的感情。

“进屋说吧。”身後传来***声音。杜沁回头一看,站在门口,也是一脸的严肃。

井上见杜沁还在打量自己,又回过眼神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女孩。白白的脸上散著些浅浅的雀斑,大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神干净,像湖水一样,清明的似乎见底,但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深是浅。按血缘来讲,她应该是佐藤的堂姐吧……井上扶了扶眼镜,深深看了眼杜沁,就朝里屋走去了。

杜沁见那眼镜男对著轻轻鞠了一躬,却理也不理就走进屋去了,眼镜男也不见不高兴,一脸淡然的跟了进去。杜沁突然有种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心跳微微加快,扰的人有些烦躁。再回头看自己身侧的杜雨,仍然安安静静的坐著,身上的凉气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太阳融化的意思,脸上没有表情,好像刚刚那些都是透明人一样。

唉,什麽心。杜沁也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一点,安慰了下自己又继续悠哉游哉的晒太阳了。

没一会,就出来了,站在门口喊了声“杜雨,你来一下。”就又进去了,杜沁闻声睁开眼,正看见往里走的後背,又转头看了看杜雨,见杜雨也正盯著她。

终於来了。

杜雨从那些人一进来的时候,就猜出他们是什麽人了。到底还是被找到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总算不用再东躲西藏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虽然略微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麽样子的,杜雨还是感觉自己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死刑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刑前的日子。对於去哪里,过什麽样的生活,杜雨本就没有多少在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噩梦一旦开始了,就永远不会结束。只是……杜雨看著面前带著些些担心的眸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荆棘捆住,不跳的时候只是感觉窒息,跳起来的时候就要疼,要流血……

杜雨顿了顿,终究还是站了起来,朝里屋走去,等女孩的手慢慢滑出了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才紧紧的握了起来。

“若若,若若。”杜沁看著什麽事都没发生似的,还一脸悠然的钢琴的若若,忍不住打断她。

杜若心里小叹了一口气,把眼前的一段弹完才停下来,回头看一脸神秘的姐姐。“怎麽了?”

“你看没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些人?”既不能问,也不能问小雨,杜沁感觉自己快被好奇死了。

“看见了啊。”杜若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杜沁看著自己妹妹的样子,感觉一道无力的天雷把自己劈了个正著,这……这那是11岁小朋友该有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

“若若,我们可是儿童哎,你都不好奇的?”杜沁的好奇心转而探究起自己妹妹的心理构造。

“姐,你还是别管了,不是冲著我们来的就行。”那自称是什麽井上的眼睛男很明显是冲著杜雨来的,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就一脸探究的直盯著杜雨,不过……临进来前,似乎也打量了姐姐几眼,希望姐姐别被那个杜雨拖累到……

杜沁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这个妹妹……还真是……

“我怎麽觉得那戴眼镜的不是什麽好人,虽然背後说人坏话不好,但他看我的时候我真的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杜沁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被她形容成蛇的井上已经和杜雨会面结束,出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琴房,听见了杜沁的这句话。

井上说不上自己听见一个小女孩形容自己是蛇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形容自己像蛇之前还加句背後说人坏话不好,井上有些恼怒也有些好笑,毕竟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虽然这个杜沁也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身後的保镖见井上先生不知道怎麽突然顿了一下,立刻紧绷起来,手都已经伸进了西装里,可先生只停了一会就又悄悄走了,还伸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们互相对看了一眼,莫名其妙。

夜晚,杜沁和杜雨躺在床上,杜沁闭著眼睛轻轻拍著旁边的杜雨,杜雨睁开眼,盯著杜雨的脸看了好久,半垂了眼帘,开口问:“你会离开我麽。”丝毫没有问句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杜沁闻声睁开眼,虽然不知道小雨为什麽突然这麽问,不过她知道应该和白天那些人有关,小雨好不容易最近变得愿意和人接近了一些,可别因为那些人又前功尽弃了。

“当然不会了。”杜沁细声回答,直直看著杜雨。边说边用原来拍著被子的手轻轻顺起小雨的头发,长长了些呢,“我是小雨的姐姐,会一直照顾小雨的。”说著,杜沁微微笑了起来,左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是啊,自己是他的姐姐,永远都是。

杜雨听见了,抬眼又看了看杜沁,突然安安静静的笑了起来,只是很小很小的笑容,杜沁却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昙花开,绝美的,却好像下一秒就要风雨飘零。杜沁压下心里的不安,笑容也扩大了些,和杜雨对著笑。

夜晚的郊区静的让人连大声呼吸都不敢,杜雨睁开眼,看著身旁已经半睡半醒的杜沁,终於伸手轻轻的著一下女孩的头发,还没到发尾又急匆匆的收了回来。杜沁的脸在月光下像玉一样温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著,杜沁转过身来,专心致志的观察著这张脸,用眼神细细扫著她有些淡的眉毛、闭著的眼睛、不太挺的鼻子,微微有些嘟的嘴唇,闭上眼睛又从头到尾回忆了一边,又睁开眼校对刚刚的回忆,确信自己都记住了,终於轻声开口:“姐姐……”

女孩无意识的“嗯”了一声,身体略微转动了些,却没有睁眼。杜雨见状,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把床下杜沁的拖鞋摆好,才走出房间,门外是恭候多时的井上和三个保镖。

“走吧。”杜雨回身关上房门,看著门里的杜沁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究被门挡住。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身後的井上又看了那房门一眼,跟了上去。

5十年

十年後

“好~无~聊~啊~~~”女孩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大大的眼睛波光潋滟,明显是还没睡醒,右

侧的脸被压出了一片红印,小小的鼻子皱了皱,微嘟的嘴咕哝著说出让人也变的懒洋洋的话,声音确是细细轻轻的,还带著意识混沌的吐字不清,好像是搔著猫鼻子的羽毛,黑色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扎著,一看,就是懒洋洋的风格。

女孩的旁边坐著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背挺的直直的,脸和趴著的女孩有六分相似,却少了些温润,多了些冷豔,鼻子更挺,下巴也更尖一些,同样黑色的长发服帖的垂在肩上,眼睛抬也不抬的继续看著课本,冷冷的甩了句:“现在在自习。”

这正是二十二岁的杜沁和二十一岁的杜若。

杜沁无趣的把头倒向另一侧,不去看杜若冷冰冰的脸。“唉~~~~~想我杜沁小小年纪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若若培养成今天这个明豔动人横扫A大无敌手的大大美人,你竟然这样对我,姐姐我情何以堪啊~~~~~~”杜沁越说越投入,恨不能滴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来应景。

一旁的杜若确是越听越无奈,又来了,苦情戏发烧友杜沁同学的表演癖又发作了,杜若坚持不答话,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此时如果搭理了她,这场家庭苦情戏就会变成後深闺守寡戏。

杜沁见妹妹不搭理她也自觉没趣,转而越过杜若朝对面的男孩抱怨:“我说妹夫,若若这麽冷,真是委屈你了~~~~”

“就是就是。”男孩笑眯眯的搭腔,边说边假装委屈的看了眼杜若,看人家本不搭理他,更变本加厉的做小媳妇状靠在杜若肩上,就差掏出小手绢抹眼泪了。

杜沁看著积极配合的程澜,真是越看越顺眼。程澜是和若若还有自己从高中就认识,他和自己是一级的,若若比他低一个年纪。这小子倒是长了一张斯斯文文的帅哥脸,还总是笑眯眯的,好像永远不会被若若的冷若冰霜影响到,真是绝配啊绝配,杜沁越想越起劲,已经开始一脸花痴的幻想若若和他结婚的样子了:自己挽著若若的手,将它交到新郎手里,这一刻若若一脸娇羞,自己老泪纵横……

一旁的杜若见杜沁一脸人母幸福的沈浸在幻想中,就知道她的脑子又在打算什麽戏码了。真是彻底被这两个人打败了,姐姐这样的叫天做孽,谁叫她生下来就是自己的姐姐,还是同父同母。倒是这程澜在搞什麽,谁是谁妹夫……真是交友不慎,准确的说他甚至连自己的友都算不上,是姐姐的友!物以类聚,物以类聚!

“唉,妹夫,你说待会下课咱们吃什麽去?”这边的杜沁终於挣脱了美好的幻想,回归现实,认真思索起自己的人生大事。

现在貌似才下午2点……杜若心想,不过她是不会说出口的,毕竟姐姐过滤这些她所谓的

“无关紧要的信息”的功能简直堪称天赋异禀。

“不知道啊……好难想啊。”程澜也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

“大家停一下手里的事,我有事要说。”班导不知道什麽时候进来教室了,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杜若呼了口气,总算不用听身旁这两人的无厘头了,虽然班导平时也辟不到哪里去。

“今天呢,从日本来了两位交换生,佐藤雨和佐藤无同学,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和大家一起共同度过美好的大学生活了,大家鼓掌欢迎!”班导边说边自己激动的拍起手,侧身把刚刚默默站在自己身後的两个男生让出来。

杜若看到其中一人的脸时一震,记忆中那个冷清的小男孩凛冽的眸子突然出现在眼前,难道是他……急忙转头,再看杜沁已经是满眼震惊的僵在座位上,就知道自己的猜对了,毕竟姐姐对他比自己要熟悉很多,而且姐姐这个样子……一定是他了。

站的略微靠前一点的佐藤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忽强忽弱的寒气,显然是他在极力克制,但可能平时不太注重这方面的练习,克制的效果时好时坏;即使是在寒气较弱的时候也让人感觉他周围的空气似乎要冷上几度。棱角分明的脸紧绷著,犀利的眼神扫视著教室,搜寻到杜沁的位置时停了下来,毫不节制的盯著那个方向,看到杜沁一脸的紧绷,眼底的冰层出现了一丝裂隙。他鼻梁挺的绷直,给本来就已经看成冷峻的脸又添上了冷硬的一笔,薄薄的嘴唇微抿著。男孩的身形偏瘦,但恰到好处的肌却完全能够把他身上的黑衬衫撑起来,领子和袖口的口子都一丝不苟的全部扣死。整个人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在他侧後的佐藤无也是极漂亮的,皮肤有些苍白,大大的眼睛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可爱,因为他看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死物,毫无波澜。他本身应该是和佐藤雨不相上下的,但他的气息太静、太稳,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如果不是老师刚刚说是有两个交换生,这个漂亮的男孩就要被彻底忽视了。

“好帅啊……”

“可是感觉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那个人的皮肤好白”

旁边的同学小声议论了起来。

杜沁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僵硬的转动著脖子去看旁边的杜若,见杜若也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她知道若若也知道了。

是他

他回来了……

6-10

6再见

佐藤雨直直的朝杜沁走去,定在杜沁面前,却只紧盯著她,一句话也不说。杜沁仰头看著长高了太多的小雨,不明白他为什麽什麽也不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

一旁的杜若从佐藤雨往这边迈步开始就皱起了眉,随著他越走越近,眉头也越皱越紧。看佐藤雨只是站在姐面前却并没有久别重逢的表示,杜若有一瞬间希望能有那个侥幸就是这个曾经的杜雨,现在的佐藤雨没有认出姐姐来。不过……他仍像小时候一样,只盯著姐姐看,完全不顾其他人。但如果他认出姐来了,又为什麽……杜若抬手轻轻压住了杜沁放在桌子上的手,希望姐姐不要先表现出什麽才好,看看这个佐藤雨究竟想干什麽。

佐藤雨眼角瞟见有另一只手压在了杜沁手上,心里冒出一丝不舒服。抬眼看了看坐在杜沁里面的杜若,她还像以前一样一脸的敌意,不过,佐藤雨已经不是曾经的杜雨了,他定定的看著杜若,又看了眼杜若那只抓著杜沁的手,眼里的狠辣汹涌而出。

好危险!即便杜若平时用眼神冻人冻惯了,也被这其中的威胁吓了一跳。十年不见,果然有不同。杜若看著眼前的佐藤雨,努力回忆著十年前的杜雨,毕竟自己和他接触不多,记忆也不是很清晰,却也觉得小时候的他,似乎并没有这麽强硬,十年前的杜雨冷归冷,但也只是冷而已,与自己相差无几,现在,杜若总觉得这个佐藤雨身上带著些许血腥气。

被晾在一旁的程澜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三个人的“眼神交流”是在干什麽,难道他们以前认识?直觉告诉他,这个佐藤雨不简单,少接触为妙,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程澜有种预感,他、杜沁、杜若的生活将会发生不小的变化。

杜沁自然是注意到了佐藤雨和杜若的暗流,但她仍在等著小雨开口,毕竟这麽多年没见了,杜沁想知道小雨究竟还记不记得她,如果记得,那他……现在又是如何想的,毕竟这麽多年过去了,杜沁不敢确信小雨还像以前一样不排斥自己的亲近,以现在的样子来看,他应该还是排斥和人接触的。

佐藤雨见杜若明明被自己吓了一跳,却仍然硬撑著不肯把手拿开,意味不明的又看了一眼杜若身後警惕的程澜,半垂下眼帘,敛去眼中的威胁,再抬头时已是一片清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的视线再次回到杜沁的脸上,缓缓开口:“你好,我是佐藤雨,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标准的日式问候,对於杜沁来说却有如晴天霹雳。他……不记得自己了,杜沁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失落,不过只一瞬间,她就礼貌的微笑回答:“你好,我是杜沁,很高兴认识你。”

程澜明显不相信的一挑眉,杜若确实不可置信的看著姐姐,就算那个佐藤雨真的没认出姐姐,姐姐也一定认出了他就是杜雨,那为什麽还要假装不认识,况且杜若敢肯定那个佐藤雨一定是装的,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麽。

杜沁假装没看见妹妹询问的眼神,她没有什麽复杂的想法,只是小雨长大了,不管他是真的没认出自己也好还是假装不认识自己也好,既然他决定不认识自己,那自己就配合他吧,他该有新生活了吧,毕竟十年前和自己一起相处的日子,对小雨来说,可能并不是什麽美好的记忆,现在的他,看样子,应该是有很好的家世了……又何必旧事重提……

佐藤雨看著眼前这个垂著头的杜沁,心里酸甜交杂。是了,事情是按照他设想的进行的,但当他看到杜沁疏远的笑容,听到她说“很高兴认识你”的时候,心猛地一沈,险些没站稳,喉咙也是酸涩难当,发不出声音。

杜沁见佐藤雨没有回答,又见他盯著自己,以为他是想要坐在这里,忙让杜若和程澜起身往里挪了两个位置,转头微笑著示意佐藤雨和佐藤无坐下。佐藤雨刚抬脚想要走进去,就见那佐藤无急忙想要上前,开口似乎要说什麽,但被佐藤雨的眼神制止了,又退了回去,转而打量起杜沁来。

杜沁感觉到陌生眼睛的大量,抬起头来,和佐藤无探究的眼神碰个正著,下意识的对他笑了一下,佐藤无心里愕然,显然是没料到杜沁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却仍旧是毫无破绽。这边杜沁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感觉自己的左胳膊被人猛的提了起来,整个身体也跟著左倾,紧接著右边的胳膊也被人抓住了,杜沁被固定在了一半屁股悬空的状态。

杜沁疑惑的看看抓著自己左胳膊,紧紧抿著嘴唇的佐藤雨,又看看抓著自己右胳膊的好像护仔母狼的若若,总是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

杜若又把姐姐往自己方向拽了拽,见那佐藤雨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而夹在中间的杜沁已经有些疼的皱眉了,才哼的一声,甩开了手。佐藤雨见杜若松了手,也减小了力道,却仍旧不放手,回头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佐藤无,顿了顿,抓著杜沁的胳膊坐了下来,坐下後轻轻的抚了抚杜沁刚刚被自己抓的位置,才把手收回到自己身侧。

杜沁左侧坐著就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佐藤雨,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苦涩。看刚才的反应,他……应该是能认出自己的吧,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看来……是不愿意认自己呢。

佐藤无也顺势坐在了佐藤雨的左侧,半低著头,看不清表情。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佐藤无却也在心理计较著刚才发生的一切。少主,不太正常,那个女孩……佐藤无微微皱眉。杜沁刚才毫无防备的友好笑容又出现在佐藤无的眼前,让他感觉有些刺眼,但随後少主的动作……佐藤无突然放慢呼吸,四肢肌紧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防备什麽。

7同学

“小沁,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程澜话刚出口,就感觉到佐藤雨瞬间的紧绷。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慢腾腾收拾书本的杜沁,他试探的又加了句,“你以前每顿都和我们一起吃的。”还受了委屈似的越说越小声,果然那边的佐藤雨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杜沁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在这磨磨蹭蹭的到底想干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但若若肯定是以为自己想和佐藤雨单独说点什麽,但其实不是的……唉……好烦啊!

杜若知道程澜的後一句是故意的,但她乐见其成,但看自己姐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终究还是不忍心,拿起桌子上寥寥一本书和一个本子,看了看姐姐在那翻来覆去已经收拾了快5分锺的一本书、两支笔,回头对程澜开口:“走吧。”看也不看佐藤雨就走了出去。杜若心想,小时候姐姐对杜雨还是不错的,他应该不会做什麽伤害姐姐的事。只是杜若没想到,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杜沁见妹妹半拉著程澜走了,自然知道她是不忍心自己为难。可这种体贴让杜沁更尴尬了,因为她本来也就没什麽打算,现在只剩下自己和佐藤雨、佐藤无三人,这种尴尬恐怕是人都看的出来。

“你……”杜沁想打破尴尬,率先开了口,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生硬的打住了。

佐藤雨从杜若、程澜走出去,就在等著杜沁开口。虽然他没有看杜沁,但耳朵、身体都在全神贯注的感知她的动作,听她开了口,更是身体绷的笔直,像是在等待宣判。

“那个……你……一直都姓佐藤麽?”杜沁刚问出口就後悔了,赶紧改口“没什麽,没什麽,你当然一直姓佐藤,我也一直姓杜,哈,哈……那个,再见。”说完抓起书闷头离开教室。

佐藤雨见杜沁离开,并不追,见她走远了,才低声开口:“把那个程澜查一下。”

身後的佐藤无微鞠一躬,闪身离开。

要养好花,先要除杂草。佐藤雨眯了眯眼睛。

这一晚上杜沁都没有睡好,好歹在天快亮的时候说服自己小雨不认自己是因为现在生活很幸福,这才睡著了。

第二天,杜沁理所当然的顶著两只巨大的黑眼圈走进教室,边走还边打哈欠,两眼泪汪汪的,摇摇晃晃的往前冲,眼看就要撞上门框了,突然横出一只手挡在杜沁脑门前,杜沁使劲眨去了眼中的雾气,见伸手的正是佐藤雨,他身後跟著面无表情的佐藤无。

杜沁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说服自己的话,是啊,生活要重新开始才好。对著佐藤雨和佐藤无坦然一笑,“早上好啊,佐藤同学!呃……们!”说完走进教室,见早已坐好的若若和程澜,程澜冲她招了招手,杜沁赶紧小跑了过去。

佐藤雨感觉到了杜沁今天和昨天明显的差别。想起刚刚杜沁对自己的笑容,却是有些不高兴,他不知道这种笑容是给杜雨的还是给佐藤雨的。此时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後的无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

杜沁刚坐下,还没和若若、程澜说上几句话,就见佐藤雨又坐在了自己旁边。周围的同学显然是注意到了佐藤雨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坐在杜沁旁边,纷纷偷瞄他们这边,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杜沁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八卦麽,永远不会结束,没了八卦生活还有什麽神秘可言啊,现在也来客串一回故事主角吧。她从今天碰上佐藤雨开始就打定了主义,在小雨表态之前她不会主动行动的。

有了目标,果然行动起来就自然多了,杜沁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很泰然的处理这件事了。

上午很平静的过去了,若若依旧冷冰冰,程澜的话似乎特别的多,佐藤雨麽,也完全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样子,佐藤无更别说了,整个一雕塑,杜沁怀疑他都有没有在呼吸。

“小沁,咱中午去哪吃?”又是程澜,这小子怎麽了,今天话小沁小沁的叫的特别勤。

杜沁眼珠子一转,心想这小子既然这麽殷勤,不如……“我说妹夫啊,我都叫你妹夫了,不然你也叫我声姐呗?”说完一脸坏笑的打量著程澜,这小子比自己还要大上几个月,看他怎麽办。

程澜一听,果然尴尬的一顿,才悻悻的一摊手:“这不,你家妹子还没点头麽,按程序来,按程序来哈。”

杜若本就不搭理这两个人,好像杜沁口中的妹妹压就不是她一样。反正这两个人平时双簧唱的也够多了。拿起书,杜若起身想先走出去,反正那两个人很快就会跟上来。不想这一抬头,竟然看见了佐藤雨的两只手死死的抓著桌子,恨不能把它掰下来一块的样子,旁边的佐藤无则是看著佐藤雨,少有的皱了下眉。

似乎发现有趣的事了呢。杜若只顿了一下,又快步走了出去。

“哎,若若!若若,等等我,我还没收拾呢……”

“娘子啊……”

这两个人……杜若无力的停下,回身看那他们,顺便……也瞥见了已经恢复成一脸平静的佐藤雨也跟著杜沁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嗯,我要土豆炖**、干煸头菜、日本豆腐、水煮、西红柿炒蛋,再来份西红柿汤,啊那个米饭要大份、大份。”杜沁手忙脚乱的点著菜,食堂买饭,就是要快狠准。

一旁的杜若和程澜早就见怪不怪的买著自己的饭,杜沁大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当初程澜和杜沁刚认识的时候,见她点这麽多,还以为她是要请自己吃饭,就很自觉的只买了一份米饭,结果吃的时候他的筷子刚伸过去,就被这厮拍掉,嘴里塞著米恶狠狠的说什麽“抢食者死”。

佐藤雨一直不出声的跟著杜沁到了食堂,见她奋不顾身冲进买饭大军横扫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她也是一到饭桌就化懒散为勤奋,不禁勾了勾嘴角。

佐藤无却是生平第一次感到好奇,饭……有那麽好吃麽……不就是保存体力用的麽,如果可以不吃饭就有力气,佐藤无绝对是不会再沾一口的。

杜沁端著餐盘挤出人堆的时候,见佐藤雨和佐藤无站在离人口密集区两步远的地方只看不动,心想这两位日本友人该不会不知道怎麽买饭吧……转头再看看依旧汹涌的人群,唉……为国际和平,牺牲下吧。

“你们俩和我一起吃吧。”杜沁一手端著一个盛的满满的餐盘,只好用脚示意他们往空桌子走,希望他们不要以为这是大不敬的动作。

佐藤无见杜沁费劲的样子,犹豫了下,刚打算上前,就见佐藤雨已经过去拿下了杜沁手里的两个餐盘,理所当然的走到杜沁刚刚指的那个空桌子。

杜若和程澜自然也是听到、见到了刚刚的情况,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吃点这个,这个有些辣,尝尝看,吃饭之前先喝点汤……”五人的餐桌上,只有杜沁一个人在不停的给佐藤雨和佐藤无两人夹菜盛汤,忙前忙後。杜沁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对面的佐藤雨就是不肯乖乖吃饭的小雨,连带著佐藤无也被她看成了小雨二号。

等她都布置完了,才发现佐藤雨和佐藤无本就是一口也没吃。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刚刚在干什麽,“那个……筷子我还没用,上面没有我口水,你们放心……”

“咳……”程澜不配合的呛了一声。

杜沁笑的肌都快酸痛了,见对面两人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赶紧低头吃自己的,化尴尬为食欲。

佐藤雨见她开始吃了,这才慢慢拿起筷子。

佐藤无盯著眼前堆得很高的饭碗,犹豫了一会,也终於动了起来。

8共处

杜沁都开始佩服自己伟大的神经了,前两天还紧张兮兮失眠到大半夜,现在这过了还没一星期,就又开始吃得香睡得暖。

这几天和佐藤雨相处的太和平,没有尴尬,没有紧张,佐藤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真的只是个从来都不认识的同学一样,或许看开了,就真的没什麽放不下的。

杜沁越想越轻松,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麽,虽然,还是会好奇小雨到底有什麽打算……打住,打住。

不过……

“若若,程澜最近怎麽来去匆匆的?”杜沁难得的连妹夫这个称呼都没用。

杜若眼睛丝毫没有离开眼前的书,不过心里却也是咯!一下。确实,这个程澜,最近似乎不太正常。杜若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姐姐身边的佐藤雨,一片淡定,看不出什麽倪端。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杜若想。

“怎麽,小沁和若若想我了?”说曹,曹到,正是程澜一脸痞像的靠在杜沁这一排的桌子上。

“程澜!”杜沁急忙想靠近程澜,奈何自己坐在佐藤无和佐藤雨里面,两人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程澜倒是无所谓的走到前排坐下,回头继续和杜沁搭话。

几天不见,程澜似乎憔悴了许多,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下巴上也是胡子拉碴,他虽然平时也算不上个严肃斯文的人,但也从来没有这麽糟糕。

“发生什麽事,怎麽成这样了?”杜沁感觉有些心疼,毕竟认识这麽多年的朋友,什麽时候见过他程小爷这麽落魄过。

一旁的杜若没有开口,却也是紧盯著程澜。

“最近流行颓废,赶个潮流。”程澜还是一如过往的避重就轻,说完,还向一脸严肃的杜若抛了个媚眼。

杜沁瞬间撒了气,这个程澜,真是……白替他心了。“我说妹夫,你这样,我可怎麽放心把妹妹交给你,我可不想我妹妹年纪轻轻就守寡啊。”话虽这麽说,杜沁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程澜一圈,好像是非要在他身上找出个什麽伤口来才罢休。

“放心,你妹夫我四肢健壮,不仅不会让我们若若守寡,还保证一年生一个。”

杜若翻了个白眼,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做自己的事不理他们。程澜胡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底除了什麽事,看来……是麻烦事了。

“你自己慢慢生,到时候,我伺候你月子啊。”杜沁嘴上损著程澜,心里却有些不安,程澜究竟是怎麽了。

程澜表面上是和杜沁讲话,实际一直在关注佐藤雨和佐藤无的动作。最近这几天,家里公司状况不断。一向关系良好的合作夥伴突然撤资,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却是死活不接电话。如果说一个人是这样,还可以称之为巧合,但连续三家公司都做了这种毁坏信誉的事,就不难知道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们。虽然程家的公司还不至於倒闭,但三个大项目就这样中途暂停,损失不是个小数目。程澜这几天一直在帮父亲清算账目、争取贷款。出了这样的事,以後有人再想和程家合作恐怕也会思前想後一番。

究竟是谁在背後捣鬼,程澜并不知道,准确的说程家人都想不出来曾经得罪过什麽厉害人物,但程澜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与佐藤雨和佐藤无有关,虽然他并没有证据。但他们一来,公司就出现这种状况,要说巧的话也太巧了些……而且这个佐藤雨对杜沁的态度也实在奇怪,同是男人,程澜知道,如果不是在乎一个人,怎麽会这样天天守著,但如果在乎,又不见他有什麽亲密的举动。

佐藤雨自然之道程澜对自己的怀疑,但他并不打算有什麽表示,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是警告,他想要的……

深夜

“孙老板,做的不错,这是答应给你的。要是孙老板还有什麽自己的打算,行动前务必想想清楚……”佐藤雨坐在巨大的缎面椅子中,看也不看面前站的中年男子,只轻轻转著左手小指上的戒指。身後的佐藤无将早已准备好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沓沓码好的美钞。

“是是是。”孙老板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程家得罪的是何人,看这手段,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干净的人物。心里犯嘀咕,但嘴上却是什麽也不敢说,这样的人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那我女儿……”孙老板接过箱子,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放心的开口。

“令爱自然已经回家。”佐藤雨仍然保持著刚才的动作,声音透出丝厌烦。

孙老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哈著腰快步离开。

佐藤雨见那孙老板彻底消失了,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下双腿。看了眼身後站的笔直的佐藤无,“明天,把程老先生‘请’来。”边说边向里屋走去。

佐藤无抬头,见少主又在看里屋墙上的画像。借著月光,隐隐可以看见那画上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清澈,眼里满是笑意,微嘟的嘴大大的咧著,左侧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佐藤雨感觉到佐藤无的目光,不悦的一抬手,示意佐藤无退下。

佐藤无鞠躬退出,心里暗暗决定:那个消息,先压下来好了。

9暗涌(1)

程澜已经四天没来学校了……

杜沁知道弱弱一直怀疑是佐藤雨做了手脚,还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要小心他,可是……明知道小雨已经不是过去的小雨,也看出了两位佐藤类似主仆的关系,她还是抱著丝希望,希望

程澜的异常与小雨无关。

杜沁看看依旧坐在自己旁边的佐藤雨,心想“就算有关,你又能怎麽样”心下一阵烦躁,是啊,就算有关,自己又能如何,自己是他姐姐,就算他做了错事,除了生气、难过,又能如何。想到这里,杜沁突然感觉自己对程澜很是愧疚。不过,她还是选择压下心里种种想法,毕竟,没有迹象表明这事与小雨有关,而且他也不过刚来学校两星期,两人应该也没有私交,能有什麽恩怨。

下午的课结束後,杜沁告别若若,慢悠悠的走回公寓。杜若还大一,不能搬出来住,只好暂时住在学校宿舍,杜沁自己租了一个离学校大概有20分锺路程的小公寓,自己住虽麻烦些,却更自由。

杜沁在路边的超市里买了些牛干,打算作为“大黄”今天的晚餐。

大黄是杜沁家门口的一只流浪狗。刚搬到这个公寓第二天就遇见了它,杜沁见它在翻垃圾桶,有些不忍,就把口袋里的饼干掰碎了喂它。时间久了,大黄一到放学时间就在门口等著。

她不是没想过要把大黄带回家,可是,杜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好它。毕竟,带回家了,就有责任,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喜欢它了,对它不好了,却又不能放下责任抛弃它,人和狗就都要受神折磨。

杜沁暗暗唾弃下自己有限的道德和善良,却也承认自己对於高尚的信条没有什麽守。自己又不是偶像剧女主角,善良之外也会有厌烦、恐惧、更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什麽永远,多余的善良和责任只会让更多人痛苦……

“大黄,”远远就看见门那个乖乖坐在垃圾桶附近的黄色的身影,杜沁急忙跑了过去。

“来,今天是牛干哦。”细细的把牛干撕成条,看著大黄吃的不亦乐乎的样子,杜沁来回抚它的後背,大黄舒服的眯眼呜咽了一声。

街对面隔杜沁10米远的佐藤无看著一人一狗温馨的画面,心中却是一声冷笑。自己跟踪她这麽多天,每天都见她准时来喂这只狗。如果真这麽爱护,为什麽不带回家好好养著,这麽麻烦的每天买东西喂它,为的也不过是自己放不下的伪善。佐藤无越想越觉得杜沁令人厌恶,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厌恶带著些自我逼迫的意味。

突然身後一阵陌生的气息袭来,佐藤无迅速回身反击,却只擦到来人的衣角。

“呵呵,我们的无还是这麽警觉啊。”低沈的男声在暗的巷子想起,轻浮的语调带著些许靡,好像在动情一样。

佐藤无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却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调侃,心中懊恼。自己太放松了,竟然直到人近身才发觉。

“怎麽,不高兴见到我。”男人的声音竟然似娇嗔,佐藤无心中一阵厌恶。审视许久,确定来人没有敌意,才冷冷开口:“你来做什麽。”不欢迎的意思显而易见。

男子略微动了动,将身体靠在了墙上,悠然的放松了肩膀,缓缓道:“你说呢?”

一阵沈默,两人都在猜测对方的想法。

“别做多余的事。”说完,佐藤无又看了一眼还在和狗嬉戏的杜沁,转身离开。

“我当然会遵守我们的────协议了。”男人似乎心情很好,出口的话带著难掩的笑意。

佐藤无离去的脚步一顿,骤然腾起一股杀意,却仍是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没人和你有协议。”说完,抬脚离开。

“呵呵。”男人丝毫不介意佐藤无刚刚的冒犯,好心情的轻声笑著。起身慢慢走向巷子口,却在阳光和影的交界处停了下来。看著街对面一脸笑容的杜沁,情人般呢喃:“小杜沁,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呢。”

程澜简直不敢相信,怎麽会这样。

爸爸三天前神秘失踪,公司基本所有的项目都暂停了,自己拼力支撑,也难压人心惶惶。今天爸爸突然自己回来,无论怎麽问,他都不说究竟发生了什麽,本以为是受惊过度,没想今天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全家移民美国,还不准自己再去学校。

程澜是家中独子,人长的又好,从小就有些有钱人家孩子难戒的骄纵脾气,虽然平时待人算和善,心里也总是有些孤高。如今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自家爸爸还忍气吞声的要一走了之,中一口恶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趁著家中佣人不注意,程澜偷跑去了学校。

“程澜!”杜沁大老远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程澜,赶紧开口叫住,生怕他一不留神又消失了。小跑过去,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确信他真的在眼前才急急开口:“你这几天哪去了。”

程澜看著眼前满眼担心的杜沁,心里一阵苦涩。这次只怕是无力回天。今天会来,可以说是扭著少爷脾气:你不让我来,我偏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麽大本事。在来的路上才想起来还要和杜沁、杜若说一声。

对於杜沁,程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感觉,她和那些自己以前接触的女孩不同,程澜到底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荒唐的日子不是没有,只是最近对那样的虚情假意倦了,才暂停了寻欢活动。

在自己还对那些男欢女爱兴趣不已的时候,杜沁就以朋友的身份和自己混在一起,如今仍是这样。刚开始,程澜以为杜沁也和那些女孩一样,不过看重他的脸、他的钱,只是用了个新奇的方式接近自己。自己好奇她到底会演出一部什麽样的戏才由她去了。但四年过去了,杜沁却真的是始终用她所谓的朋友态度对待自己。程澜是个男人,是个不太克制自己欲望的男人,对杜若这样的美人自然会有好感,而且她的冷,更加激发了他征服的欲望。而且程澜也敢肯定,杜若对自己也是在乎的。只有这个杜沁,他始终不清楚自己抱的是什麽感觉。

了杜沁的头顶,酸涩的说“我要去美国了。”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哑成了这样。

杜沁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为什麽”又咽了回去,看程澜的样子,去美国非他自愿,只怕问了,也只会让他徒增伤心。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妹夫。”杜沁哀怨的开口,程澜却不禁哑然,这个杜沁,想了半天就想出这麽句狗血的台词,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大好的依依惜别就这麽被破坏干净了。

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杜沁,半垂的睫毛在眼光下有些泛白,平时总是清凉的眼睛里除了难过还是难过,心中一暖。

朋友啊,原来这麽让人喜欢。

程澜突然很想亲一下杜沁,无关情爱,就像要安抚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动物。正在犹豫要不要动作,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佐藤雨和佐藤无正盯著这里,心中的温情顿时扫去一半。抬起双手定住杜沁的脸,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程、程澜……”杜沁被这一吻吓了一跳,开口都有些结巴。

程澜看杜沁一副受惊小动物的表情,笑了开来,心里有些後悔,虽然想亲她是真,但刚刚也是想利用她。

“我今天是来办手续的,”程澜不提刚刚的事,开口解释今天的来意,“顺便……”转头再朝刚刚佐藤所在的位置看去,早已没了人影。

“什麽?”杜沁见程澜一脸泰然,也放下心来,到底亲的只是额头,两人认识这麽多年,如今就要分开,亲亲也没什麽不正常,也顺著他的话转了话题。

“没什麽。”程澜转回目光。两人一起向教室去了。

佐藤雨和佐藤无早已在教室坐好,见杜沁和程澜两人走了进来并不动作。杜沁一如既往打算坐在佐藤雨里面些的座位,却被身後的程澜一把抓住。

“小沁,我们今天坐前排怎麽样?”程澜开口问的是杜沁,眼睛却盯著佐藤雨。

佐藤雨闻声却也只盯杜沁,眼神期盼又脆弱,好像杜沁开口的是“好”他就要从此坠入无尽深渊。杜沁见佐藤雨这样,心中不忍,但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口,“程澜……”,细细的声音犹如怕被大人责怪的孩子。程澜受用的了杜沁的头,不再开口。

佐藤无见杜沁并不排斥程澜的动作,心下又是一阵厌恶,女人。

佐藤雨心中早已狂风暴雨。刚刚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只要这样看著杜沁,她就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但没想到这个程澜还有在自己面前动作的胆子。自从接下了少主的位置,就没有人这麽不怕死过。如果不是杜沁在场,佐藤雨恐怕早就动手了。

程澜见佐藤雨面上平静,心中切了一声。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认定就是佐藤雨害得他公司濒临破产,全家远赴美国。刚刚看到他,他就想步步紧逼,要他露出些破绽,自己好揪住问问

清楚,即使问不出来,也算出口气。

程澜虽在自家公司磨练过,也还是只有二十出头,做的又是正经生意,哪里会想到佐藤雨的身份。

10暗涌(2)

“还没找到少爷吗?”程波疲惫的声音带著一丝苍老。

“是的,还在寻找中。”身後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唉,希望……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你也去!”

“可是,您……”中年男子有些犹豫,他是老爷的贴身保镖,按理来说是不能离开老爷身边的,万一这是什麽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没有可是,叫你去你就去!”程波压抑许久的烦躁爆发。

“是。”中年男子利落的转身离开。

程澜趁自己不注意偷跑出去,如今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程波焦急万分,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会在意,儿子也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但现在不同。那个人的手段他领教过,而且他也说过不准儿子再出家门,现在……只希望他的消息不要这麽快,自己能在他之前找到儿子。

那个人,程波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四天前自己照常外出应酬,喝的有些多,上了车就吩咐司机开回家,自己小眯了一会。

等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才发现窗外的景色很陌生,本就不是回家的路。程波在商场上打拼了三十多年,虽然从未被绑架过,但也一直防著这种事,没想到,在自己快要退休的时候竟然碰上了。程波稳定下自己的情绪,见那“司机”没有说话的意思,决定主动开口:“敢问阁下要带我到哪里?”

“我家主人请程先生一聚。”

程波听後心中警铃大作,听这回答就知这不是一般的绑架,只怕不是钱的问题,会更难处理。

两人都不再说话。

程波在後排闭目养神,希望能尽快赶走余下的醉意,同时也在仔细回想,自己得罪过的人。程波是个生意人,如今的生意做的也很大,不可能没得罪过人,但近两年,自己逐渐归於平稳,并没有什麽大的摩擦,会是谁要这麽大费周章的“请”自己来。

车在一个废弃工厂面前停了下来,开车那人见程波并没有什麽激烈的反抗举动,就没有碰他,反而很是客气的打开车门示意程波走进去,自己则跟在他身後。

工厂门口守的两人,见到程波就掏出黑布将他眼睛蒙了起来,然後一人抓著程波的胳膊,一人站在他另一侧,把他领了进去。

程波没有反抗,却也没有放松,迄今为止自己遇见的这三人,看架势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三人分布在自己的左、右、後方,即使自己没脑子的逃跑,只怕也迈不出几步。

程波被按到一个巨大的椅子上。他一动不动的坐著,眼睛以外的器官却在仔细探查周围的情况。

“晚上好,程先生。”

程波这才意识到自己对面竟然有人,听声音应该离自己还很近,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心下一惊。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您过来。”那人的语气却没有一点歉意。

程波并不开口。

“今天请您来,只是想告诉您您应该全家移民了。”冰冷的口吻,好像在下达指令一般。

应该?

“我怎麽不知道。”程波问道。

“据我所知,您的公司已经处於亏空状态,目前只有一家银行还在提供贷款,您想知道为什麽吗?”

程波突然有种极大的不详预感。几天前公司的三大合作夥伴突然撤资,所有重大项目全部暂

停。虽然公司在物业、建筑行业仍有盈利,但自己已经把所有资产外加大部分贷款都投入到了那三个项目之中,程波本来已经在考虑申请破产的事了,但程澜说有一家银行愿意继续提供贷款,他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自己公司信誉良好且还有翻身机会。

现在面前这人这麽问,只怕这家银行是授意而为。不想自己纵横商场三十多年,竟然被人摆了这麽一道。

“做生意有赚有赔,没什麽大不了。”程波嘴上这麽说,心里却已经有些犹豫,只是对方到现在还没有表明目的,自己不能先示弱。

“程先生果然是明白人,只是程先生难道对这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地方?这个工厂?

看程波脸上疑惑的神情,男人蔑笑一声,声音也冷了几分,开口道:“二十九年前,许慧瑶。”

轰!程波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四肢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许慧瑶是他的第一个妻子。当时自己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夥子,许慧瑶则是一家小电器工厂老板的女儿,她看上了自己,自己也就顺势娶了她,为的不过是前途。不想婚後许慧瑶态度尖酸刻薄,拿他当佣人一样使唤。岳父平庸老实,许慧瑶是他唯一的女儿,宠溺有加,也就由著她去了,对程波一直心有愧疚。

结婚一年後一天,程波趁许慧瑶出门逛街,在她的汽车上动了些手脚,很快,她就出车祸死了,警察并没多查,判定为意外死亡。岳父悲恸难当,因为再无子女和愧疚,把工厂留给了程波,自己也很快就病逝了。程波靠著这家工厂逐渐将生意做大。成立了程氏企业以後,他第一时间就将这家起家的电器工厂转手出去,自己也就渐渐把这件事淡忘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自己当时做的极小心,连警察都没有发现,而且已经事隔二十九年,怎麽会再被人翻出来。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秘密。”男人见程波自乱阵脚,好整以暇的说。

程波很快镇定下来,分析起眼前的状况:既然这人请自己过来,又说出这件事,想必还没有举报他的意思。自知处於被动,干脆不再兜圈子。

“你究竟想干什麽。”

“我想您全家移民美国,永远不再回来。”

“就这样?”程波不敢置信的问。

“就这样。”男人冷冷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好。”程波知道自己本没有不同意的机会。

“给您一星期的时间,在此期间,希望程澜先生也能乖乖的在家里等待消息。此外还请您多留两天再回家。”

程波心下骇然,没想这事竟然也牵扯到了自己儿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两人就将他拉起来,半推半架了出去。

听见外面汽车远去的声音,一直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才缓缓站起来,月光透过残破的玻璃打在他的脸上,正是面无表情的佐藤雨。

程波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天已经快亮了,还没有任何消息回来,程澜到底哪里去了。

“程先生。”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谁!”程波立即起身回头,手伸进枕头底下,自从自己被绑以後,他就在枕头下备了一把枪。可现在,枕头下面竟然什麽都没有。程波心中一凉,面上却只警惕的看向来人,不敢乱动。

“程先生请放心,今天来只为传话。我家主人说,既然程先生看不住自己儿子,他就替您看著,令公子在手续办好那天自然会回来。还有,主人提醒您千万别忘了一个星期的期限。”

说完,男人不等回答就闪身离开。

程波见那人离开了,瘫倒在床上,两眼无神,心中无力哀叹,这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11-15

11暗涌(3)

杜若这几天一直在悄悄观察佐藤雨,她知道自己本什麽芝麻大的证据都没有,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去怀疑。程澜那天说是回学校办休学手续,但他对佐藤雨针锋相对的态度太明显了,明显的让杜若一眼就看出两人的诡异。之後,程澜就又消失了,准确的说,不是消失,自己亲眼看见他走出校门。但他一上午都和她们在一起,本没见他去办什麽手续,下午人又没来,前後矛盾的太可疑,本不像程澜的风格,他平时嘴巴不正经,但做事一向仔细。

而且最近佐藤雨对姐姐杜沁的态度也有明显变化,他刚来的时候本就拿她们当陌生人,杜若反倒不太担心,但近两天,他虽然没有什麽表示,但态度却转向暧昧不明,对姐姐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而且理直气壮的让杜若莫名其妙:是他自己先开口说初次见面的,现在又越来越不加掩饰自己对她的熟悉。杜若看著坐在姐姐旁边永远一副坚不可摧样子的佐藤雨,心里疑惑:他究竟想干什麽。

杜沁也察觉出了佐藤雨最近和自己越来越亲近,但她没觉得有什麽不对,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旧识”,即使假装不认识,也难免会流露出对对方的熟悉。而且,她还是有些高兴的:小雨并没有忘记自己。

“当──当──当──”下课铃按时响起。

“若若,晚上一起吃饭吗?”杜沁一边收拾一边问旁边的杜若。

“不了,今天有点事情。”

杜沁奇怪的看了一眼杜若,若若很少不和自己一起吃饭。

“好,那我先回去了。”

杜沁收拾好东西,见佐藤雨和佐藤无已经起身让出了位置,道了声谢,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有些犹豫的开口:“吃点辣的能多吃些饭。”说完赶紧走人,生怕有人会叫她似的。杜沁补这句,是因为这些天佐藤雨、佐藤无总是和她们一起吃饭,她注意到两个人饭吃的很少,虽然也不见两人生病什麽的,但男孩子还是多吃些对身体好。

佐藤雨和佐藤无都被这句话搞的一头雾水,不过一会两人就明白回来怎麽回事,只是佐藤雨罕见的脸上一红,佐藤无心里却是说不清什麽滋味。

杜若在一旁看的清楚,被佐藤雨的反应吓了一跳,却也稍稍放下些心来,看来姐姐对他还是特别的,他应该不会做什麽害她的事。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杜若冷冷上前,直视佐藤雨的眼睛,开口道:“晚饭谈谈吧。”

佐藤雨回过神来,见杜若面上冰冷,轻点下头。示意佐藤无不用跟来,两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只留佐藤无还在原地消化著气氛的突变。

杜若选了个离学校有些距离的咖啡店,熟人少,方便说话。

见对面的佐藤雨背挺得笔直,右手规律的搅动著咖啡,杜若不禁暗自好奇这十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麽,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可不是打听他的过去。

“程澜的事和你有关是吧。”

佐藤雨闻声并不回答,抬起头来审视起杜若,她比自己以为的敏感,只怕……杜沁也多少察觉了,佐藤雨微微皱了皱眉毛。

杜若见佐藤雨的表情,以为他承认了。有些纳闷,他在自己面前这麽不加掩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到底想做什麽。”

佐藤雨看著眼前已经有些沈不住气的杜若,缓缓开口:“我不会伤害她。”

杜若自然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那你的意思是,你会伤害别人。”依旧是叙述的语气。

佐藤雨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杜若别无选择只好攻他软肋:“你不怕我告诉她?”

佐藤雨端咖啡的手一僵,冷淡的眼神骤然犀利。

“她会信?”

杜若自信一笑,“我是没有证据,不过我是她唯一的妹妹,你说她会不会怀疑?”她故意加

重唯一二字,见佐藤雨脸上的淡然果然瞬间转为冷硬。

“你的目的。”

杜若想了想,轻轻开口:“别伤害程澜。”语气中还带著一丝不可察觉的请求。

“哦?”佐藤雨意外的挑眉。

杜若有些被他的动作惹恼,却还是继续说著:“他毕竟是她的好朋友,做的太绝,你知道她会怎样。”杜若有意强调程澜对姐姐的重要,心里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呵,是麽。”佐藤雨被那句“好朋友”弄的一堵,心下更加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那你呢?”佐藤雨突然对杜若有了兴趣,一石二鸟的兴趣。

“我?”杜若不解的看著他。

“程澜是你什麽。”

杜若知道,从刚让他放过程澜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於是坦白的回答:“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佐藤雨似乎预料到她的答案,并不表示,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审视了杜若一会,问道:“为了他你愿意做什麽。”

杜若完全没想到他会这麽问,她原以为他不然就碍於姐姐暂时放过程澜,不然就嗤笑自己一声,没想到他竟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不知会不会引火烧身……但为了程澜……

“一切。”言简意赅,坚定的意味十足。

佐藤雨似乎很满意杜若的回答,微微一笑。突然问了一个与此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你爸爸妈妈是怎麽死的麽。”

杜若心中骇然:他都知道些什麽。

“看来你是知道了。”佐藤雨不紧不慢的放下咖啡,“你说我告诉她,她会信麽。”

杜若感觉自己正被他引进一个不可知的圈套,但却无力挣扎。

“你说过不会伤害她。”

“我只说过‘我’不会伤害她。”佐藤雨不紧不慢的纠正。

杜若牙齿紧咬,狠狠的问:“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她,佐藤雨在心中回答。

“刚刚你说你愿意为程澜做一切,现在还是麽。”杜若被佐藤雨搞的越来越不清楚他的目的,却还是回答“是”。

“很好。”佐藤雨语气中的满意更浓,“那你就陪他去美国吧。”

“什麽?”杜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对面一脸悠闲的佐藤雨,将嘴边的“不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转而问他:“理由。”

“你重要的人的命和你的秘密。”

“我怎麽知道你会信守承诺。”

“你别无选择。”

杜若只觉自己胀满的愤怒无处可发,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自己太轻敌了,本来是要警告他,不想最後竟然变成这样。

“什麽时候?”杜若已经没有筹码再谈条件。

“这个星期,手续我会替你办好。”

这麽急,杜若看著眼前毫无表情的佐藤雨,知道自己再无优势,却仍旧不死心的问他:“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佐藤雨放下咖啡,直视著杜若,开口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她,让她属於我,我一个人。

12偶遇

杜沁走到家门口才想起来冰箱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明天的早餐还没有著落。只好又掉头往附近的一家面包店走去。挑了几个蛋挞和面包又忍不住买了一罐糖,一只脚刚迈出店门,就看见街对面的杜若气冲冲的从一家咖啡店里冲出来。杜沁开口叫了几声,但被街上来来回回的汽车声淹没了大半,只好看著若若在拐角处消失了。回头再看那家咖啡店,才发现佐藤雨竟然坐在靠窗的位置,该不会……杜沁踌躇了一下,还是朝那家咖啡店走了过去。

佐藤雨多日来的紧绷放松了一些,今天杜若找他出来,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处於劣势,没想到那杜若竟然如此看重程澜,倒让他抢占了先机。虽然送走杜若也是早晚的事,但和程澜的离开靠的这麽近,她不要察觉什麽才好。

“佐藤。”杜沁小声叫了一句,她进来的时候见佐藤好像在想什麽,怕吓著他,故意放低了音量。她不知道自己刚迈进这家店门的时候,佐藤雨就已经感觉到了。

佐藤雨闻声,抬起头看她,眼底的狠辣瞬间不见了踪影。杜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著他手里的咖啡,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佐藤雨依旧盯著她,看见她皱起的眉毛,有种伸手替她抚平的冲动。杜沁听见答案,不赞同的看向他:“空腹喝咖啡很伤胃的。”

佐藤雨心里一暖,这样的关心,自己只从她这里得到过,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後。

杜沁见他并不答话,顿了顿,道出自己的来意:“我刚刚看见若若……”说到一半就刹住了,转而询问的看著佐藤。若若对他的不满杜沁一直都知道,虽然相信自己妹妹不会做什麽出格的事,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十年前的小雨给她的印象太深,那个极度不安又敏感脆弱的小男孩。

佐藤雨被杜沁小心翼翼的眼神搞的有些好笑,心里却更加温暖。他感觉自己莫名的心情突然变好,笑著回答她:“没什麽事。”

眼前的佐藤雨一扫平时的冷漠,眼里的温柔好像要控制不住的倾泻出来。杜沁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他的目光,心中嘀咕:幸好他是自己弟弟,不然真就要流鼻血了。

佐藤雨见杜若有些脸红,心中惊喜。只可惜他不知道杜若心里所想,不然可能就高兴不起来了。

“你要回家?”

杜沁抬头见佐藤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她手里提的一大袋子面包。

“是啊,出来买明天早饭的。”

“走吧。”佐藤雨後移了下凳子,准备起身。

“去哪?”杜沁有些反应不过来。

“回家。”

“谁家?”

佐藤雨看著眼前呆呆愣愣的杜沁,忍不住双手撑著桌子俯身靠近她,见她的脸瞬间通红,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自己,满意的笑了开来,退开些距离。

“你家。”

说完自然的一手接过杜沁手里的袋子,一手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沈默的并肩走著,杜沁心里纳闷佐藤是怎麽知道自己家的方向的。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心中不停自我安慰:佐藤是弟弟,姐弟拉手也没什麽。虽然这麽说,杜沁还是感觉有些别扭,毕竟二十多岁的姐弟,还是很少手拉手走的吧……尝试著挣扎了一下,立即被更紧的握住了,唉,算了,十年没见,就当是弥补自己这个姐姐对弟弟的宠爱吧。

杜沁抬头看向走在自己外侧的佐藤,每次一有车经过,他就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往他身後拉一下,杜沁没想到十年不见,小雨竟然还对她有这样的感情,虽然他并不承认自己认识她……

“佐藤。”

“嗯?”佐藤轻声应著,并不看她,大麽指轻轻摩挲著她的手背。

“你笑的时候很漂亮。”杜沁说出自己心里酝酿已久的赞美。在赞美方面,她从来都不吝啬。

佐藤雨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神情专注,好像在审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两人对视许久,正当杜沁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时,他突然开口:“你喜欢?”

杜沁看著眼前这个状似无意,却眼露期盼的男人,一阵恍惚,好像又见到了十年前的小雨,心里一阵怜惜,大大的咧开嘴:“喜欢!”

佐藤雨看著笑的傻里傻气的杜沁,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拉著她的手继续走了起来。

杜沁见他并不反感,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不爱笑?”

佐藤想了想,回答她:“没什麽可笑的。”

听见这样的答案,杜沁有些伤感,也有些心疼,却又怕自己安慰错了,想了半天才开口:“挺好的,笑多了皱纹多。你看小龙女很少笑,看上去就很年轻。”

杜沁那点心思,佐藤雨怎麽会猜不出来,他紧了紧拉著她的手。

“你喜欢,我就常笑。”

“我喜欢佐藤因为高兴笑。”

佐藤雨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著也在盯著自己的杜沁。

杜沁突然伸手去翻袋子,掏出一盒蛋挞,塞到一脸疑惑的佐藤雨手里。

“让我高兴的,分给你一半。我到家了,谢谢你。”说完,抓过袋子,小跑向前面的公寓,到了门口却又突然停住,回过头来,冲著佐藤挥了挥手,脸上还是那傻兮兮的笑容。

佐藤雨愣愣的看著杜沁直到消失,低头看看手里的蛋挞,打开盒子,掏出一个送到嘴边,太甜了……但他却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

街对面,暗的箱子里,一个男人目睹了两人的互动。嘴角轻挑,轻声呢喃:“果然有意思。”那声音竟然犹如动情时的呻吟一样,带著浓重的靡。

13番外──程澜

看著旁边躺著的女人,突然感觉有些厌倦。她叫什麽来著,Lily?瑶瑶?我轻轻摇了摇头,脑袋立刻嗡的胀起来,喝太多,果然伤身体啊……

“你怎麽起来了?”身边的女人突然出声。

我笑了笑,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

“该回家了。”

这种的理由,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回家,嗤,回不回去又有什麽区别。

“那记得要再联系我啊。”女人会意的一笑,妩媚的抛来个眉眼,前的薄被有些下滑,雪白的部若隐若现。

懂事的女人永远最讨人喜欢,我奖赏的俯身向前啄一下她的嘴唇。

“再联系。房间会留到明天中午。”穿好衣服,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拜,baby ”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Baby,呵,真是个动人的称呼。抬头看著满天的星星,带著寒气的夜风吹的人稍微清醒了一些。

“呦,好悠闲啊。”

微微皱眉,好景总是不常在。眼前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的四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穿著花花绿绿的衬衫,前的扣子大大的敞开,中间那人的脖子上还戴著一条小指的金项链。呵,下面该不会要说“借点钱来花花”吧。

“借点钱给咱哥儿几个用用吧。”

噗,还真是没创意啊。

中间那人似乎被这一笑惹恼了,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只可惜因为长的比我矮,没能做出向上提的动作,气势去了一半。闲著也是闲著,陪他们玩玩好了。

那人见我还是一副皮笑不笑的样子,左手握成拳头凑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的说:“这一拳打上去,你这细皮嫩的脸可就要……”

“叮──叮──叮──快闪开!快闪开!啊!!!”一个女孩骑著自行车飞快的冲了过来,揪著我衣领的男人因为背对著她,躲闪不及,被狠狠的撞倒在地,女孩子也从车子上飞了下来。

“谁!妈的……”戴金项链的男人一手扶著腰,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女孩子一边扶著自行车站起来,一边急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有提醒你要小心啊,只不过你忙著打劫,没注意。”

忙著打劫?

女孩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一脚跨上自行车打算离开。

“给我站住!”大哥见她想溜赶紧上前拦住她的自行车。

“嘿嘿,这位大哥,您还……有事?”女孩笑的谄媚。

“撞了老子就想一走了之?”

“啊?可是……”女孩犹豫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们刚刚不是在打劫他麽,打劫完他就有钱买药水啦。”

“呸!”大哥侧头啐了一口,“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

女孩子委屈的从自行车上下来,一边冲我挤眉弄眼,一边小声嘀咕:“喂……你们四个大男人光天化月之下打劫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男子本来就已经很丢脸了,现在还要打劫我这个不──小──心──闯入的小女子,也太没有侠盗风范了。”

手无缚**之力的弱男子?不小心闯入的小女子?侠盗风范?武侠片看多了吧,不过……呵,倒是有意思多了。女孩见我没能领会她的暗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冲大哥谄笑。

“这位大哥,我这出来买东西的没带多少钱,您……”她边说边伸手去掏自行车车筐里的塑料袋,那大哥见她动作以为是在掏钱包,只恶狠狠的瞪著她,松开了抓著她自行车的双手。

女孩突然掏出一瓶空气清醒剂,冲著大哥的脸就按了下去。

“啊!!”大哥双手捂住眼睛,大声惨叫。

另外三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的一楞,女孩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拿著清醒剂一人给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抬脚就跑。

“还不快跑!”

身後惨叫声不断,我被她拉著左转右转,一路飞奔。好久没有这麽跑过了,很累,也很畅快!

进了一个胡同,确信没有人跟上来,她才松开我的手,双手撑著膝盖,不住的喘气。

“呵呵,呵呵。”我开心的笑出了声,背靠著墙,感觉心脏正在急速跳动,之前还有些晕沈的头脑现在完全清醒过来,周围的声音一清二楚的涌进耳朵。

“喂,你没事吧。”女孩一副看怪兽的表情看著我。

“没事,没……事,好久……好久……没这麽痛快的跑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

“拜托,我们在逃命唉,拿出点敬业神。唉……我的自行车……你说他们会不会拿我自行车出气,把它肢解了之类的。”

我看她一脸担心,忍不住逗她:“说不定直接回炉重造了。”

“啊?”她惊的张大了嘴巴,“天要亡我啊──────”

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个自行车麽。她见我一脸不屑,痛心疾首的一拍大腿,“那不是我的自

行车啊。”

“噗,哈哈哈哈。”其实没什麽好笑的,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笑。

“还笑,有你这麽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哦?救命恩人?我怎麽记得有人说自己只是不小心闯入的小女子,还让人打劫我好去买药水。”我好心的提醒她刚才的状况。

“咳咳,”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他们四个大男人,你该不会指望我打的过他们吧,再说你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不就行了,破财消灾懂不懂。”

“那你刚才又干嘛冲我挤眉弄眼的。”既然想明哲保身,为什麽不干脆骑自行车冲出去,当时只有一个人抓著她的自行车,很容易跑。

“啊?你看见了啊,那你干嘛不跑。”

“呵,我还以为是看上我了呢。”

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打算离开,我赶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干嘛?”

“你去哪?”

“回家啊。”

说完她晃了晃被我抓住的胳膊,见我不松手,有些恼怒的轻喝:“快松手。”

“为什麽後来又帮我。”

“啊?”

我认真的看著她,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开口问:“为什麽後来又帮我。”她不是打不过那四个人麽,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溜麽,为什麽後来又要帮我。

“反正一个人也是跑,两个人也是跑,顺手帮帮你呗。”

顺手?

我松开手,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一个人也是跑,两个人也是跑……呵呵,呵呵,我一个人在原地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麽有意思的事了。

看著她已经有些距离的背影,大声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红领巾。”女孩头也不回的大声回答。

“哈哈哈哈──”我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地上有什麽东西闪闪发亮,弯腰捡起来,是一个金黄色的小牌子,上面刻著“高二二班杜沁”。杜沁?这名字怎麽听上去有些耳熟,看这牌子……呵呵,不会真这麽巧吧。我轻快的往家走去,期待著明天的见面。她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笑。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学校门口埋伏著,远远的就看见她一脸求饶的跟旁边的美女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麽。她旁边那女孩倒是个少有的美人儿,杏眼小嘴,就是表情冷了些。

“杜沁,我们又见面了。”见她走近,我主动上前打招呼。

“啊?是你!”她见鬼似的退後一步,瞟了眼身旁的女孩,冲著我猛眨眼。

我假装没看见的继续说:“我是来赔你自行车的。”

旁边那个冷冰冰的美女听见这句,意味不明的看了杜沁一眼,转身离开了。我见她想跟上去,一把拉住她,她回头看了看我,停下脚步,无奈的开口:“被你害死了。”

“哦?”

“自行车就是她的,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瞒过她,现在被你捅漏了。”她泄气的说。

“我不是赔你个新的麽。”我示意她看向旁边停的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她只看了一眼,眉毛就皱了起来。

“怎麽,不喜欢?”这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自行车了,还是说,她的目的……我一早的好心情瞬时结冰。

“太好了。”

“什麽?”

她转过头,一字一顿的说:“我是说,这个太好了。明显比我昨天那个贵很多,我不要。”

我头一次听说因为礼物太好被拒绝。

她见我不知道说什麽好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也是我自己倒霉。你不用赔我自行车了。”

“那你要什麽?”

“什麽?”

“不要自行车要什麽。”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是什麽不可理解的外星生物,确定我没在开玩笑後,才开口道:“什麽都不要。”

说完,抬脚就想离开,还没落地又想起什麽似的把脚收回来,疑惑的看著我:“对了,你怎

麽会在这。”

“我是程澜。”我提醒著她。

“哦,你好。”她客套的回了一句,继续用询问的眼神看著我。

“程澜。”

她更加疑惑的看著我。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了,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解释道:“我们是一个班的。”

“哦,”她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後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什麽!”

“是啊,高二二班。”我指了指前的小牌子,上面清晰的刻著“高二二班程澜”六个大字。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的。”

等的就是她这句,我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捡到的小牌子,送到她眼前。

她看看我,又看看牌子,无力的摇了摇头:“孽缘啊……”

呵呵,她的反应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好心情的搭上她肩膀,立刻被不留情的甩了下来。

“喂,不要这样吧,我们可是战友呢。”

“呸,战个屁,我是被你拖累的可怜人。”

“女孩子讲话屁来屁去的可不太好。”

“不喜欢你就闪啊。”

“你救了我,我只好以身相许喽。”

她无力的扁了扁嘴,不答话。

“刚刚那个美女是谁?”

她警惕的看我一眼,开口道:“是我妹妹,你可别想对她下手。”

“哦?”我一挑眉,对她的警告有些兴趣。

她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圈,在我被看的有些发毛时,她才开口:“看你条件也不错,如果你能放下色刀,立地成佛,我还是可以考虑把妹妹许配给你的。”说完还煞有其事的了下巴。

“放下色刀?”

“对啊,”她确认的一点头,“昨天晚上你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

这点倒是我自己都没发觉,不过……像她这样贵了一点的礼物都不肯收的女孩,不应该很看不惯我这样的人麽。

见我疑惑的眼神,她心领神会的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那是你的生活,关我什麽事。”

关她什麽事?呵,很洒脱,也很无情。

“那怎样才关你的事?”我突然很想知道她在乎的表情是什麽样子。

她上前一步,直视著我,轻声警告:“泡我妹妹,就关我的事。”

“哦?”我不信的开口。

她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转身走进教室。

呵呵,我又好心情的笑起来,太有趣了,这一天让我感觉有意思的事比过去整整一年都多,杜沁,杜沁,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你没事吧?”董远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怎麽了,你干嘛那个脸。”

“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多恶心。”周围的人也赞同的点著头。

“我刚才怎麽了?”不就走了一下神?

“笑的既缠绵又悱恻,喂,你该不会改变向了吧。”

“给我闭嘴,”我捶他一拳,“最近发生了些好玩的事。”

“真的?”董远果然一脸兴奋的凑了过来,“我最近快无聊死了。”

“呵呵,秘密。”

“靠,”他丧气的把脸移开,“你小子搞什麽。”

搞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有事没事就爱去挑衅杜沁,看她濒临爆发就高兴,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变态心理?

“你说,如果你一看见一个人生气你就高兴,这说明什麽?”

“噗,”董远一口酒喷出来,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这种幼儿园的游戏。”

幼儿园的游戏?见我一本正经的看著他,董远放下酒杯,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大哥,这说明你喜欢那个人。”

喜欢?

“可是,我没有要和她上床的欲望。”

“天呐,”董远拿出你没救了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欲望,还有很多东西的,你慢慢体会吧。”

我轻蔑一笑,“你是说所谓的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能证明它的存在。

董远摇了摇头,“有很多东西远超过爱情,我说不清。”

“你有过?”看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不禁好奇。

董远喝酒的动作一顿,然後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曾经有过。”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甩下句“我先回了”就离开了。

其他人我也不是很熟,在这待著也没意思,喝完杯子里的酒也起身离开。

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溜达,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第一次和杜沁遇见的地方。嗤,程澜啊程澜,你搞什麽。刚刚那酒後劲儿十足,这会儿感觉头有些晕,干脆蹲在马路边吹凉风。

“喂,你没事吧。”

怎麽好像听见了杜沁的声音,我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喂喂。”谁在摇我的肩膀。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人巨大的脸。

“程澜,程澜。”

眨了眨眼,好不容易聚焦,原来真是杜沁。

“你怎麽在这。”开口问她。

“我来买东西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边说边在我身边坐下,侧头看著我。

“你怎麽老晚上出来买东西。”

“啊……哈,晚上复习复习著肚子饿,就出来买吃的喽。”她爽朗的声音好像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著我的头,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唔……”我忍不住身体前倾了一下,突然两只手紧紧的拉住我,“你没事吧。”她有些紧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勉强将快要涌上来的东西压了下去,胃却开始阵阵抽痛,调整下声音回答她:“没事,没事。”

她不放心的伸手了我的额头,微凉的皮肤让我一阵清醒,紧接著额头上那个细细嫩嫩还带著些黏腻的触感让我突然全身汗毛直立,刚想扭头,她就把手收了回去。虽然刚刚那个不适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心里却一阵失落。

她自然自语了声:“没发烧就好。”

见我单手捂著胃部,又开口问:“你胃疼?”

突然胃里一阵抽搐,疼的我眼前一黑,好一会才缓过来,眼前赫然出现两只眼睛。

“没疼死,也被你吓死了。”

她悻悻的嘿嘿了两声,退回到旁边,抓过我的手说:“我会一个止疼的方法,不过……”

不过什麽?

她突然狡黠的一笑,用力按住我手的虎口位置。

“嘶──”我被这突然的疼痛惊的倒吸一口气,“搞什麽。”

“这是个位,”她依旧死死的按著那里,“忍一下,一会就好。”

我们不再说话,手已经被她按的有些麻木了,不过胃疼好像真的减轻了些。我总觉得她这是疼痛转移……

“你不高兴?”她开口打破沈默。

“还好。”

“我知道一个可以化不高兴为高兴的好方法。”她老神哉哉的卖著关子,眼睛晶亮,好像在说“问我啊,问我啊”。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还是配合的问了句:“什麽啊。”

“唱歌啊。”

“唱歌?”

“对啊。”她边说边用力点头。

我突然兴起一个戏弄她的想法,开口大声唱了起来:“约你你说不来,来了你又不HIGH,大

家一起出来玩,你却埋头吃饭……”

路边的行人果然都朝这边看,有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她一脸尴尬的眼神乱飞。我越唱越HIGH,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

突然她也开口跟我唱了起来,她这一唱,我反倒愣住了。她看了我一眼,挑衅的一挑眉,继续旁若无人的唱著。

我回过神来,也接著她的唱。两个人就在大马路上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到感觉嗓子有些哑了。

“呵呵。”我低声笑起来。

“怎麽样,心情是不是有变好。”她一副等著被表扬的表情。

“你的烂方法还不错。”

“喂,什麽烂方法,”她有些急的提高了音调,不过很快又一脸期待的说,“哈哈,不过我

们可千万别被投诉噪音扰民就好。”

“那你还这麽高兴。”

“如果警察来了,我们就又可以跑路了。”

我真是彻底被她打败了,这都是什麽思维,跑路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吗……

“程澜。”

“嗯?”

“你有朋友吗?”

我被她问的一愣,心中一阵空虚,然後掩饰的一挑眉,故意轻挑的说:“女朋友倒是不

少。”

她突然认真的看著我,说:“如果你做我的朋友,我就做你的朋友。”

我不禁失笑,“为什麽要我先做你的朋友。”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如果只有我拿你当朋友,你不拿我当朋友,我不就太亏了。”

听到她的答案,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真不知道她到底心眼是好还是不好。

“那朋友是什麽。”

她想了想,回答说:“是一个能陪你走到不能再陪,帮你到不能再帮的人。”

呵,还真是典型的杜沁式回答,没有承诺,没有保证。

“你为什麽不说永远。”

她转过头来,眼神晶亮的看著我,“因为我活不到永远啊。”

堵塞已久的心好像突然畅通了起来,是啊,活不到永远,就只承诺自己能够做到的部分。朋友,董远说的超过爱情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好啊。”

我伸出一只手,她会意一笑,也伸出手来。两个人蹲在马路边郑重其事的握了握手,相视而笑。杜沁,你能陪我走多远?

14英雄救美

若若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杜沁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惊讶,若若竟然突然就说要去美国留学,手续什麽的还都已经办好了,第二天就走。她这个做姐姐的就这麽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抛弃了。虽然若若一直成绩很好,出国留学也是早晚的事,不过也不用这麽早吧,就算这麽早,也不用这麽急吧……

杜沁使劲捏著手里可怜的小葱泄著愤,全然不顾旁边大妈们诡异的眼神。嗯,今天心情不好,要大吃大喝!确定了目标就赶快行动,杜沁心里默念著“三光!三光!”看著顺眼的全部扫进推车里。

提著两大包食材,艰难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杜沁心里後悔不已,真是不该一时冲动买了这麽多,自己已经大吃大喝半个月,肚子里怕是连个缝都没有了,这堆东西……对了,可以做给佐藤雨和佐藤无吃,还能顺便提现自己伟大的姐姐情怀,有弟弟真好啊。

“啪”的一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著是一个男人的怒吼:“臭小子,还敢动手,给我按住他!”

什麽声音?好像是从巷子里传出来的,杜沁放轻脚步,背靠著墙,慢慢向前移动,紧张的同时还掺杂著一丝兴奋。

巷子里站著四个男人,一个人趴在地上,微长的头发散乱开来,看不清脸,另外两个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剩下的一个貌似是大哥的人,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老子今天就要上了你这个骚货!要上了你半条命!妈的。”一边说一边去扯趴著那人的裤子,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用力挣扎著,但胳膊两人按住,腿也被那大哥压住,半个白白净净的屁股已经露了出来。

天呐!18禁!杜沁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大白天的买菜途中目睹男强男,太震撼了,太震撼了。

杜沁缓了口气,掏出手机。

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响起,惊的巷子里三人动作一顿,趴在地上的男人趁机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大哥!大哥!不好了”杜沁跌跌撞撞闯进巷子,脸上满是慌张,冲著刚刚讲话的那个男人低声喊著,“条子来了!”说完还不停喘著气,看样子是跑了不少路。

“你们快走,我来处理。”

男人看著突然出现的杜沁,心里纳闷:这是谁收的小弟。不过听那警铃声越来越近,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提起裤子跑了出去。

杜沁见那三人没了踪影,才走出巷子,拿起躺在地上不断传出警铃声的手机,关闭了声音。确定自己的两大包菜毫发无损後才又回到巷子,蹲在仍然趴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喂,你还好吗?”

那人听见杜沁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柔顺的头发顺势滑到脸旁。

嘶──杜沁惊的倒吸一口气,好一张漂亮的脸!虽然这人的左侧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还清晰的印著一个五指山,嘴角也有丝丝血迹,但尖尖的下巴内收著,细细长长的桃花眼此时湿漉漉的,好像随时会掉泪,右眼角下一颗泪痣更添豔情,挺直的鼻子正委屈的皱著,薄薄的嘴唇用力瘪著,好像在埋怨杜沁怎麽这麽晚才来。

杜沁犹豫了一下,还是先伸手帮他把裤子往上提了提 ,半个屁股啊……太晃眼了。长成这样,也难怪会被人用强了,连自己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女子,都快忍不住了。

“你没事吧?”杜沁再次询问。

那人仍旧只是委屈的看这她,并不答话。

“如果你没事,我走了?”说完,杜沁试探的起了起身,没想那人眼中雾气更浓,眼看就要掉泪了。

唉……作孽啊!杜沁叹了口气,快步走出巷子。

男人见杜沁离开,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女孩的脚步声突然又回来了,男人抬头一看,正是杜沁提著那两包菜费力的走了著。走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男人一圈,杜沁挑著应该没有受伤的地方,把他扶了起来,然後又转身蹲下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男人动作,转头催促:“快上来啊。”

男人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蹲著的杜沁,确信她是真的要背自己,才慢慢走过去,双手环住杜沁的脖子。

天,真够沈!杜沁心中哀叹,这人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怎麽这麽重。不过心里想归想,杜沁还是不放心的对身後人说:“你尽量抓紧些,我怕走不稳。”说完一手托著那人的屁股,一手提起菜,咬著牙,费力的站了起来。

刚走了两步,杜沁就觉著自己的腿快要废了,不过想起那人红肿的脸,还是忍著继续前进。本来只有三两分锺的路程,愣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回到家,将那人小心的放到沙发上,杜沁感觉自己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杜沁急急忙忙的找出医药箱,搬个凳子坐在男人面前。拿出棉签沾了些药水,正要上药却见那人两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以为他怀疑自己,开口解释:“给你上点药,好的快些。”那人还是不吭声,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杜沁心里嘀咕。

“要是疼,你就吭一声。”说完,杜沁就细细的给他涂起了药水,一边涂一边轻轻吹著,时不时的问一句“疼不疼”。

上好了脸,又取了些药膏涂在男人嘴角,男人突然轻声开口:“嗯……”

杜沁吓的手一抖,棉签有些用力的按在了男人嘴角。

“嗯……”那人又是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杜沁赶忙道歉,抬起右手,定了定神又仔细涂起了药膏。刚刚那声音……也太销魂了吧……杜沁越来越理解巷子里那三个男人了。

涂完了药,杜沁见那人仍旧只盯著自己,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主动问他:“你还有哪有伤吗?”

没有回答。

“那,要不要去医院?”

没有回答。

“那,送你回家?”

还是没有回答。

“你家在哪?”

杜沁见那人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皱了下眉头,心想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那人看见杜沁的表情,委屈的眨了眨眼,轻声答道:“我没有家。”

“啊?”杜沁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那人的眼睛立刻又雾蒙蒙的,杜沁赶紧闭上嘴巴,调整了下表情,拿出哄小朋友的语气继续

问:“那你叫什麽名字?”

沈默。

杜沁想了想,对面前的人笑了起来,又问了一遍:“我叫杜沁,你叫什麽名字?”左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男人眼中的雾气消散了下去,看著眼前笑眯眯的女孩,缓缓开口:“岸。我叫岸。”

15房客

“岸?”

“嗯,岸边的岸。”他边说边笑了起来,杜沁被这个笑晃了一下眼。太……太勾人了吧……这个人到底是干什麽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散发著诱惑的气息。

杜沁定了定神,继续问:“那……姓呢?”

“姓?”

“对啊,岸应该是名字吧,那姓呢?”

岸微颔下巴,沈思了一会,低声回答:“没有姓。”

没有姓?

杜沁见岸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只好转换话题。

“那你……住在什麽地方?”

“没有地方住。”

不是吧……流浪汉?

“那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杜沁不死心的问,总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没有工作。”

“那有可以联系的亲戚吗?”

“没有。”

“朋友呢?”

“没有。”

杜沁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在抽搐了,“你该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不是。”岸毫无自觉的认真回答。

杜沁泄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无奈的侧头看著躺在身後的岸,学雷锋,学了个麻烦回来……

岸见杜沁困扰的看著自己,委屈的扁了扁嘴,低下头,挣扎著要起身。

“我……我……出去好了……”

杜沁立刻感觉自己成了千古罪人,油然而生的罪恶感将自己打了个体无完肤,赶紧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到沙发上,认命的说:“别,你伤还没好,如果你不嫌弃……就先……先住在我这里好了……”

岸听见她这番话,刚刚还泫然若泣的脸立刻春光明媚起来,细长的桃花眼高兴的弯著。褐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有如透明的琥珀,杜沁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双眼睛蛊惑了,动弹不得。岸慢慢靠近,将尖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甜腻的声音伴著呼出的热气缓缓进入杜沁耳朵:“谢谢你……你真好……”

杜沁有些失神,灵魂好像出了窍,感官异常敏感,身体却无法动弹。

一个柔软濡湿的东西舔了一下杜沁的耳朵,杜沁头皮一阵发麻,立刻清醒过来,抬手挥开岸的头。

刚刚那、那、那是他的舌头!他、他、他、他、他、他在舔我耳朵!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麽!”杜沁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煮熟了,又羞又恼,直瞪著岸,说话都有些结巴。

岸的双眼立刻又蓄满了泪水,好像轻轻一眨,就要掉下来。

“我……你……收留我……我没什麽可以报答你的……只有……只有……”边说边羞愧的低下头,紧盯著自己紧握的双手,妩媚的脸带著些苍白。

杜沁见他这样,心想自己好像是反应过激了,他刚刚差点被那群男人强暴,行为有些异常也是应该的。而且……自己刚刚也确实被他诱惑住了,杜沁心里一阵尴尬,定力太差了啊,看来最近该去看看猛男秀了。

伸手了岸的头,虽然岸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大,身高也比自己高出很多,杜沁就是觉得他像个小朋友,放柔语气:“既然我在巷子里选择帮你,当然就会帮你到底了,不用报答的。而且……”杜沁故意拖长尾音,见岸果然抬头看她,温柔的笑起来,“虽然岸是男孩子,也要和喜欢的人那样才可以。”

岸也直直的看著她,沈默许久,开口道:“哪样?”

“啊?”杜沁有些反应不过来。

“和喜欢的人哪样?”

呃……杜沁刚刚温柔的心情一扫而光,努力在脑子里搜寻健康友爱的词汇。

“就是……呃……那个……”天呐……杜沁在心里痛苦哀号,自作孽不可活。

“呵,”岸突然开心的笑起来,杜沁闻声抬头,对眼前这个低头憋笑憋到身体开始颤抖的男人莫名其妙,随後她就反应过来:靠,自己被耍了……

转过头打算起身,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岸一脸紧张的看著她:“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杜沁看著眼前这个小心观察她表情的男人,一阵心疼:是什麽样的环境会造出这麽一个小心翼翼的人。

“没事,”无所谓的笑笑,“岸刚刚笑的比之前好看多了。”说到之前,杜沁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一下。见岸有些楞的看著自己,杜沁轻轻拍一下他抓著自己的手,站起身来。刚要迈出脚步,身後的男人又揪住了她的衣角。

杜沁有些好笑的回头:“又怎麽了?”

岸被她问的面上尴尬,却不松手,小声问道:“你去哪?”

“去做饭啊,你不饿吗?”说完并不动弹,而是呆在原地,等岸松开了手,她才转身走向厨

房,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歉意的说:“刚忘了问,你想吃什麽,先说好,我会的不多啊。”

岸看著这个轻摇食指的女孩,轻轻开口:“什麽都好。”

“啊──吃的好饱啊。”杜沁瘫在椅子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岸你吃饱了吗?”

“嗯。”对面的岸依旧坐的挺直,筷子整齐的摆在碗上。

“那就早早休息吧,今天你不能洗澡哦。”杜沁边收拾碗筷边提醒他。岸站起来想要帮忙,

被杜沁一把拦住,“你脸还肿著呢,交给我就好啦。不过……等你好了,可要同工同食,不

得偷懒!”说完一把将岸按到椅子上,自己转身又收拾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杜沁一边刷完一边哼著不成掉的曲子。

“你很爱唱歌吗?”岸忍不住开口问。

杜沁回头冲他一笑,“不是啊,只是,唱歌有助於消化,而且……”杜沁好像想起了什麽,声音慢慢轻了下去,神情有些恍惚。

“而且什麽?”岸出声将她拉回现实。

“而且唱歌还会让心情变好。”说完,她低头继续洗碗,嘴里的歌却停了。

“你怎麽了?”

“没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朋友。”

朋友?

什麽朋友会让她露出那种表情……岸也不再开口,低著头,不知在想什麽。

“好啦,洗完了。”杜沁轻松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我们去睡觉吧。”

“我们?”岸眯了眯眼睛。

“对啊,”杜沁没有注意岸的动作,开玩笑的继续说,“因为我只有一张床啊,放心啦,我会尽──量──不非礼你的。”

过了一会,见岸没有回答,杜沁才突然意识到,岸白天的时候差点在巷子里被人强暴,自己现在又这麽说……天呐,真是猪脑!赶紧转身,懊恼的看著岸,“我不是那个意思……

呃……我是说……就是……那个……我们会盖不同的被子的!而且我发誓,如果我敢对你有什麽歪念头,一定天打五雷轰得外焦里嫩!”边说边紧张的伸出三个手指指天。

岸仍旧不吭声,过了一会,突然面无表情的靠近杜沁,眼见就要碰上了,杜沁紧张的後退一步。他低下头认真的看了看杜沁,就转身走进卧室,剩下杜沁呆在原地。

午夜时分。

“啊!!!!!!!!!”男人凄厉的叫声骤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巷子里一个壮硕的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著身体,他左手紧紧按住右手手腕,那右手腕上竟然没有手,汩汩的鲜血不受控制的流著。

男人的前方站著一个瘦高的身影,及肩的头发服帖的垂在脸侧。

“是不是这只手想扒我裤子啊?”站著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带著些妩媚。边说边挥了挥手里的东西,赫然是一只人手!

地上的男人疼的冷汗涔涔,艰难开口求饶:“我……我……我有眼……有眼……不识泰山,这位……这位……大哥……就饶我这……这一次吧……”边说边挣扎著跪起来,不住的磕头。

“呵呵,真没意思,这就求饶了?”男人有些不尽兴的抱怨道,“你不是说要上了我半条命吗?”

“不不不不……不……”跪著的男人急忙开口,说了半天却只有一个不字。

“既然我要了你的手没理由不要……”男人坏心眼的顿了一下,“不要你用来上我的东西啊。”说完魅惑的一笑。

轻柔的声音在另一人听来却犹如鬼魅,他……他……是要……阉了自己?男人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重重的磕著头,“咚、咚”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小人是猪脑袋、狗脑袋。”

“你放心,我是不会阉你的,”男人故意过了很久才开口,享受著眼前这人的恐惧,“我嫌脏。”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跪著的男人死毫不介意对方的挖苦,感激的磕著头。

“先别谢,”站的那人蹲下身来,看著眼前这个脸上全是冷汗的人,“虽然不想阉你,但我还是想让你以後上不了人,所以……”男人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意,迅速出手割断那人的喉咙,那人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似乎还不明白这突然的变故是怎麽回事,身体就直直向後倒下。

“所以只好杀了你了。”男人站起身来,厌恶的皱了皱眉,“连血都这麽难闻。”转瞬便消失在黑夜中。

郊外别墅

“事情如何?”佐藤雨冷冷开口。

“程澜一家已经在美国定居,杜若也在X大学开始上课。”身後的佐藤无毕恭毕敬的回答。

“很好,”佐藤雨满意的点了点头,转沈直视面无表情的佐藤无,“派人监视他们两年,两年之後……”眼中的狠厉毫不掩饰。

“是!”佐藤无心领神会的颔首。

“做成事故的样子……”佐藤雨不放心的补充一句,转身离开,没有注意到佐藤无越皱越紧的眉头。

16-20

16关心

“佐藤!”杜沁喊了一声,可前面的佐藤无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杜沁只当他是没听见,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先一把抓住他,弯腰狠吸几口空气,才断断续续的问:“你……你……你走的好……好快啊……”

佐藤无不悦的看著杜沁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种陌生的触感从杜沁手的位置缓缓蔓延。

“什麽事。”冷冷开口,传达著毫不掩饰的厌恶。

杜沁听到他的语气楞了一下,说话人似乎已经懒得掩饰自己的不悦。悻悻的松开手,还是开口问:“最近小……呃……我是说佐藤雨还好吗?”

佐藤无微皱眉头。

杜沁怕他误会,赶忙解释:“我看他最近没来学校,所以问问,他……没生病吧?”说完,小心翼翼瞄著佐藤无的脸色,左脚退後一小步,随时准备逃跑。

佐藤无见她如此,心中更加蔑视。甩下句“没有”,转身迅速离开。

杜沁莫名其妙的咧了下嘴,却识趣的没有跟上去,看著佐藤无冷硬的背影,暗自纳闷自己什麽时候得罪他了,想来想去也得不出结论,只好总结为佐藤无看她不顺眼,唉……那自己也看他不顺眼好了,不然太亏了。虽然其实看他也没什麽不顺眼的……

突然,前方的佐藤无直直的栽倒在地。

杜沁吃惊的张大嘴巴,心中感叹自己的怨念也太强悍了……刚要上前,转念

想起他对自己的厌恶,决定不去自讨没趣,转身准备走开,反正这麽大一个人躺在路中间,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拖走他的。

刚迈出一步,就又收了回来,回头看看趴在路中间的男人,认命的叹口气,小跑过去。

杜沁心里盘算:佐藤无这身高,自己是绝对没那可能来公主抱了,只好……背了……最近怎麽总是背人。费力的将他拖到自己背上,两手托住他的腿,缓慢的向医务室移动。

佐藤无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沁的脖子。他下意识用胳膊勒紧眼前的脖子。

“咳咳……咳咳……”杜沁只觉自己的脖子突然被人勒住,进气少,呼气多,赶紧松开身後那人,伸手去掰脖子上的禁锢。

佐藤无听见杜沁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放松下来的神经这才感觉到此刻她正紧贴著自己,女孩的气息席面而来。佐藤无厌恶的一把推开她。

杜沁刚喘过气来没多久,就被人推了一个趔趄。心下恼怒,转身准备大吼一声“你干什麽”,结果对方“恶人先告状”。

“你干什麽。”眼神警惕又嫌弃,好像刚才杜沁是在占他便宜。

“我……”杜沁被他问的一阵心虚,缓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他在恩将仇报,“刚刚是你突然倒在大马路上,我打算背你去医务室!”说完还恶狠狠的瞪著佐藤无,看他怎麽说!

没想佐藤无什麽都没说,只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杜沁怎麽也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急忙跟了上去:“喂,喂,你不谢谢我就算了,不用连医务室都不去吧。”

佐藤无回头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杜沁见状只当是他讨厌自己讨厌的紧,马上立正站好,双手举起:“我发誓,医务室绝──对──不是我开的!”

深深看她一眼,佐藤无继续一言不发的离开。

“喂,喂,不去医务室的话,总要去医院吧。”杜沁不死心的继续劝著。

对方显然不想理她。

“这次还好晕在没车的路上,要是晕在繁华路段,可就保不准有没有命了……还是去医院吧……”

“管你什麽事。”佐藤无突然停下脚步,跟著他的杜沁险些撞上。杜沁心想好险好险,幸好及时刹车,要是脸撞到他身上,估计要被推到南半球了。

“那个……”杜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声音也小了下去,“你是佐藤雨的朋友麽……”说完,就暗觉不妙,要是他问佐藤雨关自己什麽事可怎麽办。

佐藤无当然知道佐藤雨和她的关系,听到她的答案,心里莫名一阵酸涩。他厌恶这些感觉,厌恶这些他不熟悉的感觉,厌恶这种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感觉,厌恶让佐藤雨越来越莫名其妙的杜沁,厌恶让他有这些陌生感觉的杜沁。越看杜沁越不顺眼,她就像一个毒瘤,要害死所有接近她的人。佐藤无恨不能一刀杀了她,但无论他多麽想,身体就是不去执行。

佐藤无只感觉自己一刻也不想再看见她,紧握双手,从牙缝里挤出句“少管闲事”。

杜沁已经可以十二分的肯定确定他讨厌自己了。只是讨厌归讨厌,总不用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吧,难道他已经讨厌到了因为自己刚刚帮了他,他就要害死自己的地步?不会吧……

杜沁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跟著佐藤雨,至少,确保他安全到家。

佐藤无自然知道杜沁还在後面跟著,他故意左绕右绕,希望能甩掉她,只是没想到杜沁跟人的功夫实在厉害,折腾了半天,还是被她死死跟著。

看著眼前即将变红的路灯,佐藤无快速穿过,希望用车挡住她。

“啊……”突然响起女孩的惊呼,紧接是尖锐的刹车声。

“怎麽走路的!没看见是红灯啊!”

“对不起,对不起。”

佐藤无的脚再也迈不开,恨恨的一咬牙,转身去找杜沁。却怎麽也看不见她的影子,怎麽会!佐藤无心中的不详感觉越来越强烈,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哒啦~!”杜沁突然从巷子里蹿了出来,笑眯眯的看著他。

佐藤无只感觉心中的不详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越烧越旺的愤怒。

狠狠瞪著眼前这个眼底都是笑意的女孩,开口道:“好玩吗。”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杜沁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想立即被大力的甩开。

“滚。”佐藤无的声音仍旧平稳,只是其中的怒意聋子都听的出来。

“不滚。”杜沁干脆的回答,绕到他面前,挡住去路,“去医院。”

佐藤无真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做什麽,这麽跟著自己,还差点被车撞,就是为了让自己去医院?佐心中一阵冷笑,他可不认为她会这麽善良。

“怎麽,突然大发善心了。”佐藤的声音带著不可察的压抑。

杜沁不明白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是什麽意思,以眼神询问他。

佐藤无此刻只想拆穿她的伪善,让她尴尬、羞愧、无地自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底莫名的躁动和压抑一同消失。

“既然这麽好心,怎麽不把你的大黄带回家。”

大黄?他怎麽知道的?杜沁更加疑惑,但佐藤无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一直养好它啊,为什麽要做可能无法兑现的承诺。”

佐藤无看著眼前这个天经地义的女孩,突然不知该怎麽反驳。

杜沁见他眼神稍微平和了些,继续说:“就算你讨厌我,也要去医院啊,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身体的难过只有自己知道,要自己爱护自己。”

顿了顿,杜沁放缓口气,直视佐藤无的双眼,开口道:“其实你讨厌我的事不用不好意思说,每个人都会有讨厌的人,有的是因为一些事,有的就是因为不顺眼,那也没办法。别人我不知道,至少讨厌我的话,直说就好了,这样以後就不用再假装友善了,可以理所当然的不理我。而且,我知道你讨厌我之後,也会尽量少和你接触,这样不就更眼不见心不烦?”

佐藤无看著眼前的这对眼睛,清凉坦荡,好像什麽都不能污染它们。

“为什麽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佐藤雨的朋友啊……而且,”杜沁有些高兴的笑起来,“你是好人。”

“好人?”佐藤无重复著这个词,好人,呵,从来没有人把这个词用到自己身上,这个杜沁,是傻是装。

“对,你刚不是回来找我了。”

“你死了,会很麻烦,我只是……”佐藤无平静的道出薄情的话。

“那是你的事,”杜沁出声打断他,“为什麽回来找我,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你回来了。”女孩的眼神依旧坚定,“好人又不是圣人,不管你是什麽动机,不管你对其他人做了什麽,在我这里,你就是好人。”

佐藤无愣愣的看著杜沁,嘴巴微张,试图说点什麽,脑袋却不肯配合。

杜沁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到佐藤无手中,说:“我看你像是贫血,如果再感觉发晕,就赶紧吃块糖,不过,还是到医院检查会比较好。我就不骚扰你了。”说完刚打算离开,又想起什麽似的回身立正,双手举起,“我保证这个糖我只碰了糖纸,没碰里面。”然後才安心的离开。

佐藤无看著杜沁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的躁动和压抑又在对抗,只是这次,他试著和这种陌生共处。

17等待

杜沁看著已经有些暗的天空,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饭吃,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飞奔起来。

急匆匆打开大门,赫然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开。杜沁有些担心岸的情况:他该不会是晕在什麽地方了吧。

“岸!”心中著急,灯也没开就往里走。

突然脚踝被人一拉,杜沁栽倒在一个怀抱里。

“岸?”看不清周围,她轻声开口询问。

“嗯。”岸咕哝似的回她一声。

“对不起,回来晚了,我马上做饭。”说完就要起身,不想抱著自己的人更加收紧胳膊,不让她离开。

“怎麽了?”杜沁察觉到他的异常,老老实实不再动弹。

“怎麽这麽晚才回来。”岸委屈的轻声控诉,带水汽的眼睛在漆黑中闪闪发亮。

杜沁自知理亏,今天是真的忘了还有个他在家里,歉意的说:“对不起,以後不会了。”

“真的?”他的声音轻的好像易碎的玻璃,让她一阵难过。

“真的。”

杜沁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见眼前这个豔丽的男人有些傻气的笑了,平时若有若无的靡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竟是些许纯真。

“对了,你怎麽坐在门口,还不开灯。”

“我在等你,”岸理所当然的回答,“眼睛不喜欢亮光。”

“啊?那……那……要点蜡烛麽……”

岸见她为难,有些好笑道:“没事,你开就好了,只是刚开始会有一点不适应而已。”

“哦,”杜沁放下心,心想自己在晚上可不能没有灯啊。站起身来,却只打开了客厅的一盏灯,房间瞬时沈浸在昏暗的黄晕中。

“怎麽不开了?”门口的岸也站起来,他记得自己刚来那天,这个房间的光线可是很强,眼睛难受了很久才适应过来。

“你不是眼睛不适应嘛,开这个就好了,反正东西都看得见,”杜沁解释,又怕他会多想,笑了笑,补充道“还能省电费。”说完,进去厨房。

岸看著她匆忙的背影,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转身,静静坐在沙发上,看她动作。

“哎……”杜沁不禁叫了一声。灯光太暗,有些看不清,切菜切到手指了……左手食指正不停的冒出鲜红的血,杜沁捏住手指,正打算放到水龙头低下冲,突然被人一把拉过,紧接著手指被包裹进温暖的空间,碰触到一个湿软的物体。

杜沁既尴尬的看著岸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脸上阵阵发烧。

“那个……我……我……我还是自己来吧。”说完,不自觉弯了弯手指,想要把它抽出来。手指不可避免的刮了一下岸的舌头。

岸眼底一暗,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舌头也不再安分,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著杜沁的手指,任凭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杜沁这个连初吻都没有的菜鸟级别,哪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热,身体僵硬的像石头。

就在杜沁感觉自己的头顶快要冒烟了,岸突然大发善心的放开她,她赶紧抽回手指,只是……这手上还些许沾著些岸的唾,杜沁不知道该怎麽办的抬头看岸,却见他伸出舌头,故意慢慢添了下自己的嘴唇,好像刚刚吃到了什麽佳肴。

“嗡”的一声,杜沁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神经瞬时崩断,呆在原地。

“呵,”岸满意的笑出声,引她到水龙头,拿著她的手细细的冲起来,“不流血了再冲会好一些。”神情自若的好像刚刚什麽都没发生。

杜沁见他这样,心里尴尬:自己真是个色女啊……人家明明只是帮忙止血,结果自己却在那又是脸红又是僵硬的,丢脸啊啊啊啊啊!

“嗯……谢谢。”杜沁找回自己声音。

“今天我来做饭吧。”

“啊?”

“啊什麽,”岸好心情的抬手点了一下杜沁的头。

“你会做饭?”杜沁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对啊,不过,只会做日本料理,有紫菜吗?”

“有,在冰箱里。”

杜沁仍旧反应不过来的呆楞,这男人看上去白白嫩嫩的,明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啊……而且……杜沁不解的看著他,只会做日本料理?他是日本人?

“你是日本人?”

“对啊。”

“为什麽不告诉我?”

岸狡黠的看她一眼,“你没问我啊。”

杜沁暗暗吐槽,谁会去问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你是日本人吗”。吃瘪的歪了歪嘴,杜沁不再出声,专心致志的看岸做饭,一心一意等饭吃。

岸见她没有回答,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

“你不问我为什麽来中国?”

“不啊。”杜沁仍旧只盯著岸手中的食材,真快啊,看上去好像还挺好吃的样子。

“为什麽?”岸有生以来第一次这麽好奇。

“没为什麽。”杜沁心不在焉的应付著。

岸停下手中的动作,杜沁见他一副不老实交代就没饭吃的表情,无奈的说:“那是你的事啊,跟我没关系。”

“那什麽跟你有关系。”

岸刚出口,杜沁就觉得现在的对话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问过自己“那什麽关你的事”,当时自己是怎麽回答的?对了……是……“泡我妹妹,就关我的事”,杜沁神情一黯,现在……无论是那个问的人,还是妹妹,都不在身边了……

岸见杜沁恍惚,自然知道她又在回想什麽,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个朋友”,心里突然一道无名火。

杜沁恍惚中好像看见岸狠厉的眼神,心下一惊,定了定神再看,眼前的岸平静温柔的看著自己,等待回答,刚刚……是自己看错了吧。

“想起你的朋友了。”岸低头继续动作。

“是啊。”杜沁故作轻松的一笑。

“他很重要?”岸状似无意的问。

“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杜沁老实回答。

岸切菜的手一顿,眼睛微眯,眼角的泪痣也随之颤动。只是杜沁只望眼欲穿的看著他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岸眼中一闪而过的诡谲。

刚到九点,杜沁就急不可耐的催促岸回房间睡觉。

“太早了吧。”岸心中叫苦,今天晚上还要趁她睡著出去。

“不早不早,你不是身上有伤麽。”

“小姐,你看我的脸,早就不肿了。”和杜沁相处久了,岸说话也越来越随便。

“皮外是好了,但说不定有内伤啊,内伤。”杜沁见他不肯动弹,干脆把他推到卧室,掖好被子,打算出去。

“你不睡觉?”

“呃……”杜沁眼神躲闪“我还有些事。”

岸不拆穿她,哦了一声就闭上眼睛。

将近午夜,才听见她轻手轻脚的躺下,很快,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岸稍微动了动,见她没有反应,掏出从躺下就握在手中的小瓶,打开放到杜沁鼻下摇了摇,又稍微等了一会,才起身下床。虽然明知她不会醒,还是不自觉的放轻脚步。

客厅的桌子上摆著一堆乱糟糟的黑色布条,岸上前仔细翻了一下,还是不清楚这些究竟是做什麽用的,只好做罢,转身出门。

一间黑暗的房子中。

“怎麽样,查清楚了吗?”岸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缠绵,只余妖冶。

“是!”男人微低著头,厚厚的眼镜片反出窗外的月光,一片清凉,“杜沁小姐的确是有

一个好朋友,名叫程澜,是程氏集团的少东,两人从高中起就认识,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关系一直很融洽。”

融洽?岸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只是……”报告的男人有些犹豫。

“只是什麽。”

“时间紧急,没有查的特别清楚,只是佐藤少主转校之後,程氏集团迅速破产,现已全家移民美国。而且,在程氏集团即将破产时,有一家银行突然借贷给他们大额资金。”

“哦?”岸不在意的上挑音调,心中隐约已有答案。

“这家银行的幕後主东正是佐藤家。”

“呵呵。”岸愉快的笑出声,状似询问的看著报告的男人,眼底却已一片了然。

男人会意的扶了下眼镜,公事公办回答,“恐怕是的。”

“呵呵,我们的小佐藤动作还真快啊。”岸意味不明的低声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18秘密

岸从阳台轻松翻进卧室,突然发现杜沁床前站著一个人。男人闻声转身,是佐藤无。

岸没有放松警惕,面上却笑了开来,放下准备攻击的双手。

“稀客,稀客。”边说边脱下黑色外套,轻甩到卧室的沙发上。

佐藤无听他开口,先谨慎的回头看一眼杜沁,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才放心的回头,不赞同的看著他。

岸明白他的意思,笑的更加魅惑:“放心,给她闻了点东西,没那麽容易醒。”顿了顿,问道,“今天是专程来看我?”尾音轻轻上挑,不知道的听到肯定会以为他是在等待心爱的人。

佐藤无并不领情,他太清楚眼前站著的男人是什麽样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麽。”

岸听见佐藤无的问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自如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抬头看著站得笔直的佐藤无,好笑的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告诉你吧。”

佐藤无不理会眼前这个男人明显的讽刺,直视一脸泰然自若的岸,冷冷开口:“我以为你喜欢速战速决。”

岸又恢复了妖娆,眼睛勾人的眯著,“是啊,杀人是该速战速决,可……女人的事,不能急。”

女人的事?

佐藤无不解的皱眉,眼中警惕愈盛。

“呵呵,”岸轻笑,起身走到杜沁面前,坐到床沿,伸出手轻抚杜沁的脸,好像杜沁是一个易碎的娃娃,“怎麽,你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眼角瞥见佐藤无骤然紧绷的气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媚笑著俯身,伸出舌尖轻舔杜沁的脸颊,然後回味似的眯起眼。睡梦中的杜沁无意识的“唔”了一声,动了动头,似乎想躲开岸的骚扰。

佐藤无只觉得自己中的那团东西翻腾著要冲出来,颈上的血管骤然暴出。又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微闭下眼睛,勉强压住这种陌生的冲动。稍微平静些後,睁开双眼,眼前赫然出现一对褐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闪著诡谲的银光。

岸如同一只不满足的猫,慢慢舔了舔嘴角,靡的声音飘渺的仿佛是从远处传来:“好甜啊……”

岸一睁眼就知不妙,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这对瞳孔迷惑,眼神渐渐涣散,紧握的拳头微微放松。

“去啊,尝尝她……很甜呢。”呻吟一般的声音不断传入佐藤无的脑中。

不!佐藤无挣扎著想要摆脱眼前的诱惑,牙齿紧咬,呼吸急促,可中的那团东西却更加躁动的挣扎。

“去啊……快去……你不去,我可就要全部拿走了。”

全部……拿走?

凌乱的画面在佐藤无脑中交杂,她笑的样子,她背他时近在眼前的脖子,她挡住去路让他去医院,她塞给他糖……最後定格在岸舔她脸颊的画面。

不!

“!”的一声,不知道什麽东西断了,佐藤无中的那团东西冲破禁锢,汹涌而出,压抑的感觉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所未有的轻松,轻松的让人有些恐惧。

“去啊……”靡的声音继续耐心的哄诱著。

佐藤无缓缓迈开脚步,接下来的一切就如演练过无数次一样流畅:他坐到杜沁床侧,慢慢低头,将脸贴近她的脖子,血管传来微弱的跳动,佐藤无感觉那团归於平静的东西,又因为这个节奏躁动起来。他学著岸的样子,伸出舌尖,轻舔著杜沁的脸,内心隐隐的恐惧束缚著他,让他不敢深入,只是越克制、越痛苦,内心不断胀大的欲望被恐惧的链条勒得快要出血,佐藤无抓著杜沁肩膀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杜沁虽然还在沈睡,但肩部隐隐的疼痛,令她不禁痛苦的呻吟出声。

这微不可闻的一声,对佐藤无来说却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击碎了他内心束缚的链条。汹涌而来的欲望彻底将他击溃。他急切的埋头吸允杜沁的脖子,只是如同喝海水解渴一般,越喝越渴。这样的接触已经无法缓解他的不适,他想要更多,更多。

佐藤无张嘴咬起杜沁的脖子,恨不能将她拆吃入腹。骨节分明的手本能的探向女孩隆起的部,毫不怜惜的用力揉捏。

杜沁用力挣扎起来,她感觉有人在撕咬自己的脖子,部也传来阵阵疼痛,可是她就是醒不了,双眼好像被人粘了起来,无论自己怎麽用力,都睁不开。这样的疼痛和黑暗让她感觉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蹂躏。

佐藤无感觉到她的挣扎,用力抓住她的双手。所有的章法、技巧,此刻通通从他脑中消失,他现在只想用最原始的方法掠夺、占有。若有若无的呻吟不断的从耳边传来,佐藤无受蛊惑般的向上吮吻,靠近声音的来源。突然嘴唇碰触到一滴体,苦涩的味道让佐藤恢复一丝清明。他动作一顿,然後沿著眼泪一路吻上杜沁的眼睛,湿润的睫毛轻微颤动著,像被俘的蝴蝶一样挣扎。似乎是感受到佐藤突然的温柔,委屈的泪水更加汹涌的从眼角流出。佐藤细细吻著她的眼角,安抚似的轻啄她的眉毛、眼睑、鼻尖。

“呵,没想到我们的无,也有这种时候呢。”

岸看著这个失控的男人,刚刚他对杜沁的强取让他嫉妒、愤怒,但尚且可以压抑,毕竟他成功抓到了佐藤无的把柄,但此刻两人突然柔和温馨的画面却像一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让他一秒都不能再忍受。

佐藤无从吻到杜沁的眼泪开始,就已经渐渐恢复了清醒,只是……他对自己说,被下的魅毒还没清,放任自己继续碰触她。见杜沁的气息恢复平和,他将她缓缓放平到床上,转身看向身後一脸狰狞的男人。

“为什麽对我下毒。”

“怎麽?”岸挑衅的迎著他的目光,“我以为你很享受呢。”

佐藤无沈默。

“我们来交换秘密。”岸收敛怒气,说出自己的初衷。

“这才是你的目的。”

“呵,这麽说也可以,”岸又恢复了惯有的靡,“我保留你刚刚做的事,你不得告诉我们的小佐藤我在这里。”

“如果我会,你一出现就通知他了。”

“对於这点,我也很奇怪,你竟然会帮我。”岸收起笑意,一脸认真的看著佐藤无。虽然他

这麽做对自己非常有利,但他不认为佐藤无是为了帮自己。

听到他的话,佐藤紧了紧手掌,眼神复杂难辨。

“我没有帮你。”

“呵,随便你,怎麽样,成交吗?”

沈默许久,佐藤无缓缓开口:“成交。”说完,从阳台闪身离开。

确认他已走远,岸移到杜沁旁边,紧紧盯著她脖子上已经有些渗血的咬痕,眼底暴雨骤起,手却克制著轻抚她的嘴唇,缓缓俯身将自己的嘴唇靠上去,停留片刻,轻轻蹭起来,叹息般的声音若隐若现:“我的小杜沁……记住你说过的话……”

19礼物

杜沁一睁眼就感觉全身都难受,尤其是脖子和脸,火辣辣的。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什麽事,但稍微一想,头就阵阵发闷,什麽也想不出来。起身走到镜子面前,仔细查看脖子和脸颊,没有任何痕迹。杜沁想估计是自己睡蒙了。

看了眼还没醒的岸,去洗手间换好衣服,就去厨房做饭。杜沁刚把门关好,躺在床上的岸立刻睁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

今天是周末,杜沁打算待在家里陪岸。不过……还是有些担心,佐藤雨最近几天都没有来学校,虽然看佐藤无的态度应该是没出什麽事,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他一个了。况且,小雨他明明就只有二十一岁,但从他回来以後,杜沁就隐隐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普通人家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身边跟著一个佐藤无那样的人物吧,就算十年前带走小雨的人是大富大贵之家,佐藤无是他的保镖,两个人之间隐晦不明的主仆关系也让人匪夷所思,普通的雇佣应该不会这样才对……

“想什麽呢,蛋都快糊了。”

岸一进厨房,就看见杜沁若有所思的拿著锅,一动不动,锅里的**蛋已经发黑。

“啊?啊!我的**蛋……”杜沁赶紧关了火,一脸哭丧的看著快变成碳的蛋。

岸摇了摇头,走上前,把锅从杜沁手里接过来,到水池冲了冲,倒上些油。

“想什麽呢。”岸没有放过这个问题的意思。

“没什麽,刚起来还没清醒呢。”杜沁含混过去,看著这个拿锅的男人,感觉好像在做梦。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就长了一张很是妖冶的脸,身上也总若有若无的透著股靡,杜沁之前虽然没有想过要防著他,但也下意识的不想接近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岸身上那股甜腻的气息中带著些血腥。但是……今天早晨再看他: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宽松牛仔裤,光脚站在厨房拿著锅子,似乎突然有些不一样了,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温馨,好像一个喜欢家庭生活的普通男人。

岸见杜沁一个劲儿盯著他看,有些隐约的欣喜,也很好笑,开口问她:“看什麽呢。”

杜沁还有些呆呆愣愣,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岸,你从良了?”

当!岸一个手不稳,铲子重重的敲了下锅子。

“你说什麽?”眼睛危险的眯起。

“我说,你从……”看到岸的眼神,杜沁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麽,赶紧刹车,改口道,“呃……我是说,你从床上起来就来做饭,好贤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岸没打算放过她,关了火,逼近她,说:“哦?我以为,你刚刚说的是我从良了。”

“哪……哪有!”杜沁一边後退一边嘴硬,“你听错了……吧……”说到最後,自己都明显底气不足。

岸还是没有後退,步步紧逼把杜沁逼到墙边,看杜沁紧张的贴著墙,眼睛乱转就是不看他。干脆双手抵住墙壁,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里。

杜沁已经紧张的不敢呼吸了,好强的压迫感!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纤细的让她感觉只要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掐断他的脖子,可是她动不了,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感压迫著她的双手,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是卖的?”岸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出来的气息打在杜沁脸上,让她的紧张更升一级。

杜沁有些纳闷,虽然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有问题,但……岸为什麽要这麽在意。

就连岸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在意,但他就是受不了她以为自己是卖的!虽然自己以前也确实做过一些那样的事,但他就是掩耳盗铃似的不想让她知道。想到这,岸突然感觉有些无力,是啊,自己说到底和那些人又有什麽区别呢……都是脏的、破烂不堪的。以前,自己不在乎。但现在,他却莫名其妙的担心……

杜沁看著眼前这个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的人,联想刚刚他异常的在乎,心想惨了,难道岸真的是牛郎……自己不小心戳到他痛处。之前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岸是不是“特殊行业人员”,因为他实在太过豔丽,身上的靡也明显属於久经情场的人,但刚刚之所以问他是不是从良了,只是因为感觉他身上的气息有了很大变化,变得很……很……很像一个普通人。

杜沁看著这个眼神沈,全身笼罩在失落之中,但仍然紧盯著她的男人,有些无奈。真的很像小孩子啊……哭也好、闹也好,不拿到想要的玩具就不罢休。杜沁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麽感觉,只是有一种给他他想要的东西的冲动。抬手温柔的搂住他,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著他的後背。岸稍微挣扎了一下,见杜沁紧了紧双臂,又一动不动的任她搂著。

许久,才艰难的开口:“我……脏……”一说出口,岸就感觉自己的心一阵刺痛。如果是以前,有人对他说,他将来会厌恶之前利用自己身体的所为,他会低声下气的说自己脏,他会诚惶诚恐一个人会因为这些过去嫌弃他,他一定会笑的喘不上气,以为这个人疯了。但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怀疑,现在这个被一个女孩搂在怀里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杜沁听见他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说什麽好,他一定是经历了些自己没经历过的。她有一丝恍惚,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男人和十年前那个脆弱不安的小男孩重叠了起来。她只能更紧的抱住他,将脸深深埋进岸的前,闷闷说:“谁说的,我打他去……”

岸心里的压抑瞬间消失,只留下些许好笑,他放弃克制,放任这丝温暖的好笑肆意横行,窜入他的五脏六腑。低头看著那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孩,轻轻扶著她还没来得及扎起来的长发,确认似的问她:“你不讨厌男妓?”故意将她引向以为他是男妓的误区。

杜沁听他用男妓这个词说自己,有些生气,抬头看著他,坦荡荡的说:“有什麽,自食其力有什麽不对。”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道德观念有偏差?”嘴上这麽说,岸心里却是一丝丝的甜,他的小女孩,果然是特别的。

杜沁会心一笑,松开手,“统计一下说过这句话的人的话,你连前一百都进不了。”

两人都如释重负的继续准备著早餐。饭後又一起大扫除。这大概是岸有记忆以来最浪费的一天,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甚至有种淡淡的渴望,渴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家。

“岸!”杜沁打断岸的思路,“你晒过太阳吗?”

岸摇了摇头,“眼睛不能暴露在强光下。”

“嘿嘿,”杜沁突然笑的特别奸诈,岸有些奇怪,自己眼睛不好有那麽值得高兴麽……

“哒啦~!”杜沁兴高采烈的把手从背後伸出来,手掌上有个黑色长条状布制品。

这是什麽?他不明所以的看著杜沁。

“眼罩啊!”杜沁依旧一脸兴奋的解释,“一般的眼罩罩上以後不就看不到了吗,我用薄一点的布做了一个,罩在眼睛上还是可以看见东西的,你试试,你试试。”边说边把那个黑色的东西套到岸的眼睛上,又迫不及待把他推上了阳台。

“怎麽样?”女孩小心翼翼的问。

岸看著眼前笼罩在一层黑雾中的景色,心中有股温暖却不知为何也苦涩难当的暗流在汹涌,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自己出门之前,看到的桌子上那些黑色的布条,今天早上,杜沁食指上的创可贴……

“你做的?”

“嗯,”杜沁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少做这些东西,技术不是很好。怎麽样?有用吗?”

虽然眼睛还是隐隐发酸,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微弱的光亮也能引起眼睛的不适,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有,很好用。”

杜沁感觉自己总算放下心来,进屋搬出两个凳子,自己坐上其中一个,脱了鞋袜,懒洋洋的缩著,“我们晒太阳吧,我最喜欢晒太阳了。”

岸依言坐下来,闭起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身上。

“为什麽不买墨镜?”岸问出刚刚的疑惑。

“眼镜架的鼻梁疼啊。”杜沁没有看岸,懒洋洋的回答著,“对了岸,你有姓吗?”

岸看著眼前这个突然眼神晶亮的女孩,心里一阵异样。

“……没有……”

杜沁似乎并不介意岸明显的隐瞒,早就猜到他答案似的立刻追问:“那你跟我姓好吗?”

“跟你姓?”

“对啊,姓杜,”杜沁点点头,“杜岸,渡过大海,到达岸边,怎麽样,你喜欢吗?”

岸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双手紧握著椅子把手,却还是不可自抑的颤抖,牙齿紧咬嘴唇,已经尝到些许血腥味。只因有眼罩挡住了他的眼睛,不然,杜沁就可以看见,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此刻正蓄满震惊。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记忆,汹涌而来。

“喜欢……”岸不敢多说,怕声音会忍不住颤抖。

杜沁没有察觉岸的异样,只开心的笑了一下,轻轻开口叫他。

“杜岸。”

“嗯?”

“杜岸。”

“嗯。”

“杜岸。”

“嗯。”

“杜岸。”

“嗯。”

……

这是你选择的,我的小杜沁,岸在心中默念:你给了我的,就不能再拿回去,即使有一天你反悔了,我也不会放手。

20生病(1)

“她怎麽样。”佐藤雨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身後的佐藤无。

“很好。”

“她……”佐藤雨犹豫的说出一个字就停住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还不如不问……

佐藤无自然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麽,眼前这个紧绷的男人,昨天午夜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就要去学校。学校,哼,佐藤无心中冷笑,对於少主来说,学校的唯一意义就是接近她吧……脑中突然闪过昨晚杜沁在自己怀中轻声呻吟的样子,佐藤无突然对眼前这个男人生出一丝怜悯,还有……嫉妒。

犹豫一下,他终是开口:“她来找过属下。”

“什麽?”佐藤无欣喜的转身,但旋即一脸狐疑的看著佐藤无,“她找你干什麽。”难道……难道杜沁喜欢无?一想到这个可能,佐藤雨毫不隐藏的露出自己的怒意,不行!除了自己,谁都不行!

佐藤无看著佐藤雨,没有一丝不悦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畅快。

“她来问您的事。”

“她说什麽。”佐藤雨的声音平静,但急急出口的问题让人不难猜出他内心的急切。

“她说这几天没看见您,不知道您是不是生病了。”

佐藤雨转回身,微低下头,情不自禁笑开。

“生病啊……”

“当──当──当──”

“啊……终於下课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杜沁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看眼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佐藤无,无所谓的转转脖子,起身打算离开。

“杜沁小姐。”佐藤无开口

杜沁小姐?杜沁皱下眉头,这是哪个年代的称呼?不过还是停下来回头看他有什麽事。

“佐藤……雨,生病了。”佐藤无说少主名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毕竟从第一天开始,自己就从来没有开口叫过这个名字。

“生病?!”杜沁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前几天自己不还是问过,当时佐藤还很确定的说他没病麽。

佐藤无并不表示,只是紧盯著杜沁,等待她开口。

“那……”杜沁有些犹豫,佐藤无明显很讨厌自己,佐藤雨名义上和自己也仅仅是普通同学,如果说去看他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可是……杜沁就是管不住的担心他,尤其是杜若和程澜去美国之後,自己身边一个特别亲近的人都没有,更别提亲人了,她变得格外的担心佐藤雨,这几天他没来,她就一直慌慌的,特别怕他也突然之间消失了。

“那……能不能……让我去看看他?”杜沁鼓足勇气提出这个要求,请求的看著佐藤无。

佐藤无心中冷笑,果然上钩了啊。可是,还有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苦涩。

“如果我不同意呢。”佐藤无脱口而出事先没有安排的内容,如果被佐藤雨知道自己竟然阻挠杜沁去看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可他就是想知道。

“还是要去。”干脆的回答。

佐藤无敛下眼睑,自嘲的想,这还真是自作自受,她的回答让他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不过……”杜沁缓缓开口,佐藤无抬头看她,眼神平静,心中却有隐隐期待。

“还是你同意我去才好。”杜沁继续道,“如果我自己偷偷去了,你趁我不注意把我拖到巷子里暴打一顿怎麽办。”说完杜沁狡黠的笑笑。

佐藤无看著她,并不回答,然後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杜沁会意一笑,跟了上去。

杜沁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别墅,太、太、太豪华了吧!不对,准确的说,不是豪华,房子的确很大、很干净,院子也修建的很整齐,可是整齐干净的有种说不出的冷清。家具很少,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黑色沙发和茶几,甚至连电视都没有,更别提什麽装饰品了。所有的墙壁都被漆成白色,没有任何花纹。

佐藤无不理身後一脸呆相的杜沁,径直走到二楼卧室门口。杜沁急急跟上。等她也到了门口,佐藤无才抬手敲了敲门,房间内传来佐藤雨的声音,只是远没有平时的稳健。

“咳咳……进来……”

佐藤无打开门,示意杜沁进去,自己守在门口。

杜沁奇怪的看他一眼,先探头进去看了一圈,才慢慢走进去。佐藤无在她身後轻声关上门,透过门缝看著越来越小的两人,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

杜沁边走边打量这个房间,和这个房子一样,很大、很空。只有一张床,黑色床单,黑色被子,黑色枕头,很男化的布置,但也单调冷清的过了分。

“咳咳……”佐藤雨低咳两声拉回她的注意力。

杜沁看著床上那个脸上带著不自然红晕,嘴唇有些发干的男孩,担心,却也尴尬,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你……你还好吗?”

“你说呢。”佐藤雨并不正面回答,但这样的反问却带著明显的亲昵。

“不太好。”杜沁稍微放松了些,走到床边,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坐的东西,有些为难的低著头。佐藤雨伸出胳膊,拍了拍床边。杜沁有些犹豫,但见佐藤雨又轻声咳嗽了两声,赶紧坐了下来。

伸手探了下佐藤雨的额头,有些烫。

“量体温了吗?”杜沁放轻声音。

“没有。”佐藤雨的鼻音浓重,声音嗡嗡的。

“那看医生了吗?”

“没有。”

杜沁有些著急,说出口的话带著些不自觉的责备,“怎麽不看医生?”

“不喜欢。”

听到这个答案,杜沁感觉有些无奈,就好像对著一个任的孩子,即使他是错的,身为大人,还是不忍心责怪。

“那,吃药了吗?”

“咳咳……没有。”

杜沁这下真急了,皱起眉头,“怎麽不吃。”

“我不想吃。”

“你……”杜沁真是不知道说什麽好了,起身打算去买体温计和退烧药,刚一动作,手就被另一只发烫的手紧紧握住。

“咳咳……别走……咳咳……”

杜沁反握住他的手,有些心疼的轻轻拍了两下,开口解释说:“我不走,我去买药,一会就回来。”

佐藤雨依然紧紧握著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杜沁有些无奈,却也没法拿他怎麽办,只好和他商量说:“那我让佐藤无去买好不好?”

虽然对杜沁语气中明显的哄诱有些不满,佐藤雨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杜沁微微用力抓了下他的手,示意他松开,佐藤雨假装不知道。过了一会儿,见杜沁不赞同的看著他,才惩罚似的紧紧捏了下杜沁的手掌,不情愿的松开。

杜沁看著自己已经有些红印的手,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得罪这小祖宗了,却还是没说什麽,认命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佐藤无果然还守在那里。

“佐藤。”杜沁小声叫了一声。

佐藤无侧头看她。

“你能帮我买个体温计,再买些退烧药麽?啊……还有待会,能不能拿些毛巾和冰块进来?”

佐藤无点下头。

“谢谢你!”杜沁放心一笑,又立即进去房间。

佐藤无看到她的笑容,有些发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直直站在原地,许久,才离开去准备杜沁要的东西。

杜沁回到房间,见他刚刚伸出来的胳膊还放在被子外面,想帮他盖住,不想被佐藤雨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挣扎了下,就见他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还赌气似的看著自己,只好连同自己的手一起拿被子盖住了,只是……这样从外面看起来,很像自己伸手进去他啊……杜沁感觉自己头上多了三条黑线。

佐藤雨则是受用的勾起嘴角,见杜沁抬头看他,赶紧敛起笑容,虚弱的看著她。

“怎麽生病了。”杜沁刚刚只顾问他吃没吃药,忘了这茬了。

佐藤雨心下尴尬,总不能说是自己千辛万苦生病的吧……

杜沁见他不回答,只当他是不想说,就不再追问。

不久,就传来敲门声。杜沁起身去开门,正是佐藤无。杜沁伸手接过袋子,又是感激一笑,“谢谢。”

“来,先量一下体温。”杜沁把体温计递给佐藤雨,可他并不接,仍旧只是盯著她看。杜沁有些无奈,如果杜若和程澜还在身边,她一定不会让他这麽任,可是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他一个亲人了,而且还是个不肯认她的亲人。杜沁怕他会离开,所以潜意识的顺著他,宠著他,希望……他能留下来。

抿了下嘴。杜沁放下东西,把手伸进衣服里,凉的她一个哆嗦。

“你在干什麽?”

“我手凉。”杜沁简短回答。佐藤雨还没明白她什麽意思,就见她拿著体温计,掀开被子,伸进他的T恤,把体温计塞到他腋下。

佐藤雨这下自然明白她之前的意思,只觉得心里那股温暖的东西,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他趁杜沁抽出手时,将脸轻贴到她的手上。

杜沁没料到他的动作,僵在当场,不知道该怎麽办。

佐藤雨感觉到他的僵硬,不满意的用脸蹭了蹭她的手。杜沁看著眼前这个有如小动物的佐藤雨,突然就完全放松了下来。小雨,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啊,这十年恐怕也不容易。杜沁温柔的看著他,轻轻整理下他的头发。

“吃些药吧?”杜沁看了看体温计,38°,要尽早处理才好。

“嗯。”佐藤雨出奇的温顺。

杜沁又去找佐藤无要了些水,数好药片,放到佐藤雨嘴里,又扶著他喝了些水。然後拿毛巾包了些冰块,试下温度,放到佐藤雨额头上。

“怎麽样?凉不凉?”

“不凉。”佐藤雨舒服的眯了眯眼,像一只满足的猫。

“那就睡一会吧。”

“嗯……”

可杜沁没想到,佐藤雨这一睡就是到天亮。他一直拉著自己的手,杜沁试著抽了抽,可是那个睡梦中的人却抗议似的把她握的更紧了,杜沁不忍心叫醒他,只能由著他去了。心中却担有些心:岸一个人在家,别出什麽事才好……

21-25

21生病(2)

佐藤雨是被阳光晒醒的,他从来没有躺在床上晒太阳的经验,刚睁开眼就力刻不适的闭上。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能完全睁开。房间空荡荡的,只留右手边一个浅浅凹陷……佐藤雨伸手著那个凹陷,心中的苦涩快要令他窒息,不禁自嘲的一笑,之前竟然还打算慢慢来,太高估自己了……

“你起来啦。”

佐藤雨不敢相信似的看著她。杜沁端著一个碗慢慢走到床边,感觉到他的异样,随口问道:“怎麽了?”

“你……没走?”

听到他的话,杜沁抬头看了佐藤雨一眼。

“没有啊,我做饭去了,”说到这,又忍不住罗嗦,“你这怎麽什麽都没有啊,我只能熬点稀饭了,你平时都吃什麽的。”

佐藤雨此时好像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感觉之前的不适、苦涩全都消失了,好像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轻松舒服的那麽不真实。

“不会是烧傻了吧?”杜沁看著眼前这个呆呆愣愣的佐藤雨,有些担心。

佐藤雨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好像一个被满足了一切的小孩子,眼神纯真温柔的好像不属於这个世界。杜沁被这个笑容深深震撼,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稍一动作就会吹散眼前这个天使。

很久,她才回过神来,搅了搅手里的大米粥,盛出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佐藤雨嘴边,佐藤雨乖乖张嘴含住勺子,温顺的好像一个听话的小朋友,完全不见昨天的任别扭。

一碗粥,在佐藤雨的配合下,很快就吃完了,杜沁有些为难,因为在这个房子里找到的米,只够煮这一碗的啊……

“还吃吗?”

“不了。”

松了口气,如果他说还要,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麽给他弄来……

“那你好些了吗?”杜沁试探的说。

“嗯。”

“那我能不能先回家……”

“我想洗澡。”佐藤雨出声打断她。

“啊?”

“我想洗澡。”佐藤雨完全不见刚才的温顺,又是一副冷清中透著任的表情。

“不行。”杜沁立即否决,有麽有搞错,发烧病人要洗澡?

佐藤雨不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等等,”杜沁赶紧拉住他,见他不看自己,心中纳闷自己又怎麽得罪这小鬼了,不过开口的话还是妥协,“别洗澡了,你还病著呢,我给你洗头好不好?”

佐藤雨听见,回头看她,见他有些软化,杜沁再接再厉道:“你在床上躺著,我端水来给你洗头好不好?”说完,还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胳膊。

佐藤雨果然立即转晴,受用的点点头,乖乖爬到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著杜沁,活像她要大变活人。

杜沁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越来越感觉自己好像疲惫的幼儿园老师……

“来啦。”端著一盆水,胳膊上搭著两条毛巾,杜沁一副丫鬟模样小跑回来,“来,躺倒床边,把头伸出来。”

佐藤雨乖乖横趴到床边,把头伸出床。

杜沁有些好笑,轻轻拍了下他的头,无奈的说:“要仰著躺,不然可能会弄到眼睛里。”

佐藤雨尴尬的一阵脸红,赶紧翻过来,故意不去看杜沁。

杜沁见他这样,心里一软,温柔的笑笑,捧了些水去湿他的头发。

“怎麽样,温度合适吗?”

“嗯。”佐藤雨轻轻咕哝,好像一只懒洋洋的猫。

得了少爷的首肯,杜沁这才敢大面积的打湿他的头发,挤出些洗发水,轻轻揉搓他的头皮。

佐藤雨只感觉有十个灵活的手指,在自己头皮揉来揉去,弄的他头皮阵阵发麻,舒服的让他有种莫名的躁动。

“你……”想开口阻止她,可出口的声音却吓了自己一跳。

杜沁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当他有事,停下手上的动作,身体前倾,把头探到他脸上面,“怎麽了?”

佐藤雨的脸很红,眼睛微垂了很久,才慢慢抬起来看著近在咫尺的杜沁,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是就是有种想要做什麽的感觉,祈求似的开口叫她:“杜沁……”却又不知道再说什麽。

杜沁见他眼睛湿润,神情竟然带著些委屈和期盼,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自己做错什麽了?

杜沁甩了甩手上的水,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担心的问:“哪不舒服吗?”

微凉的手掌,让佐藤雨找回一丝清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额头上那个细微的触感,开口道:“没有。”

“那我继续喽?”

“嗯。”

对杜沁来说,这只是一个照顾病人的普通洗头,可是对佐藤雨和门口的佐藤无来说,却是一室的旖旎……

佐藤无将屋内的情况听的一清二楚,佐藤雨刚刚的声音是什麽,他又怎麽会不知道。心中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如影随形,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刚才,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整整三天,杜沁都在照顾佐藤雨,每次她刚开口说要回家一趟,他就会立刻提出要进行些病人不该进行的活动。昨天,杜沁本打算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家看一下的,没想佐藤雨竟然开始不吃饭也不吃药,坳了半天,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只好一直留在这里。那人竟然还委屈似的,闷了很久才肯再跟自己说话,杜沁真是彻底无奈了,心想自己要是当妈的话,一定会宠坏小孩……

今天杜沁好说歹说,还保证一定会马上回来,佐藤雨这才一脸不情愿的答应她回家一趟,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她,晚饭前一定要回来。这几天,杜沁感觉他们两人的关系突然之间亲昵的莫名其妙,佐藤雨就是一副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要听我的模样,但嘴上,却始终没有一丝认她这个姐姐的意思。

杜沁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门心思的开始酝酿回去该怎麽跟岸解释,自己之前答应他不会再把他一个人忘在家里在先,现在还整整三天都没回去,他一定会很生气……

杜沁隐隐有些害怕,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岸生气的样子,但直觉告诉她,那不会是好事情。

“岸!”一只脚刚进门,就大声叫他的名字。

脚踝一紧,杜沁低头,岸竟然还是像上次一样坐在门口。杜沁心中内疚,蹲下来看著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虽然佐藤雨生病了,自己要照顾他,但如果自己真的一定要回家的话,佐藤雨也并没有强留她,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留在佐藤雨那里,还自我安慰说岸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岸……对不起……”杜沁想来想去,开口的却只有这一句。

“嘘……”岸将食指放到她嘴边,制止她道歉的话,“你答应过我的,对吗?”声音轻柔的好像在和杜沁耳语。

“嗯。”见他这样,杜沁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那就行了。”岸突然笑了开来,细长的桃花眼布满旖旎的色彩,眼角的泪痣勾人的微微一颤,糜烂的气息顿时充斥杜沁的耳鼻。岸的眼神很悲伤,却不难过,好像是在其他人身上发生了什麽他无力承受的事一样。他轻轻抚著杜沁的脸颊,叹息似的开口:“是你答应我的。”说完,起身走向厨房,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边走边问杜沁:“晚上想吃什麽?”

杜沁说不出哪里奇怪,却还是赶紧跟上去,拉住岸说:“还是我做吧。”

岸看著她,仔细的打量著她的眉毛、眼睛,最後停留在杜沁微嘟的嘴唇,许久,才微笑著说:“我想做给你吃。”

杜沁见他坚持,只能点头,乖乖坐在餐厅等待,心中却是莫名忐忑。

22番外──佐藤岸

“啊……不……求求你……不……不要……”

隔壁房间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还有衣服撕裂的声音和男人重的喘息。我习以为常的调整下姿势,继续看书。

不久,就传出开门的声音,然後是一个男人猥琐的笑声。

“哈哈,这娘们还真带味儿。”

“您多照顾,多照顾。”一个满是风尘味的女声迎合著。

“一定一定的啊。”

“呵呵,您慢走。”

脚步声渐渐消失,我看了看墙上的锺,等了大概十分锺,才起身走进隔壁房间,开口叫那个坐在床上,脸上泪痕未干的女人:“妈妈。”

“阿幸。”妈妈擦了擦脸,换上微笑的表情看著我。

我走到桌子前,到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妈妈喝水吧。”

“阿幸乖。”她小口抿了些水,即使头发凌乱,脖子上全是淤痕,妈妈还是坚持著那些所谓的仪态,这一切在我看来却是那麽讽刺。

妈妈曾经是日本黑道龙头老大井上家的大小姐,只可惜爱上了敌对帮派的主家佐藤远,佐藤家当时还只是个小帮派。等她把自己和井上家的秘密全都给了佐藤远,这个男人突然之间消失。不出一年,井上家就迅速败落,佐藤家取而代之,妈妈带著刚生下来不久的我流落到了这里。这其中的缘由,猜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又是色诱敌家大小姐的戏码。

“咚咚咚。”敲门的人还没等到回应就自动开门走进来,正是刚刚送走那男人的女人,也是这所妓院的主人。

“夏子啊,真是辛苦你啦。”她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刚才应该是拿到了不少钱吧。

“您来有什麽事吗。”妈妈直接切入主题,如果跟钱无关,这老板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起她的。

“呵呵,哎呀,你看看你,”女人先虚情假意的嗔了声,然後意味不明的看我一眼,接著说,“你看你在这吧,赚的也不是很多,你就是子太烈了,这吃住哪样不需要钱啊,不是我心狠,可现在这世道,干我们这行的,什麽能比钱重要啊……”

“钱我一定会给您的,”妈妈打断她,抿了抿嘴,下定决心似的说“如果不行,我会多接些客人。”

“哎呦,你说什麽呢,”女人摆摆手,“你这身子骨也不太好,哪能太劳啊,我看阿幸也不小了,长的也挺讨人喜的,不如,就让他接替你呗。你养了他那麽多年,不是也该他来回报回报你了。”

呵,原来是打主意到我身上了。这两年身体渐渐开始蹿高,我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来光顾的“客人们”中有一些会用猥亵的眼神看著我,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麽早。

“不行!”妈妈果然立刻拒绝,放在桌子上手紧紧握住茶杯,语气中带著压抑的怒气,女人刚想开口劝说,就被妈妈抬手制止,“你不用再说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阿幸做这种事的。”

女人见妈妈态度坚决,脸上神情一狠,但旋即又假笑开来。

“好,不急,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起身离开。

听到她的话,妈妈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才转过头,满是歉意的看著我。

“阿幸……”

“妈妈为什麽给我起名字叫幸,好像女孩子的名字。”我故意转换话题,不想再继续刚才的沈重。

“呵呵,”妈妈果然温柔的微笑起来,了我的头,说“因为我希望阿幸将来能幸福啊。”说完,眼神飘渺的看著我身後的窗户,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我悄悄的离开她的房间。妈妈她……恐怕是真的爱过那个佐藤远,现在,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啊……啊……不……嗯……”

“骚货,再使劲摇你的腰,快……唔……快……”

熟悉的声音又从隔壁传来,每天都是如此,我真的很难体会,那些男人,究竟在兴奋什麽。

“!当。”老板娘带著两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我警惕的看著他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幸,可别说阿姨不给你机会,今天外面来了位贵客,就好你这口,你就趁机给你妈妈分担些吧。”女人看了眼身後的两个男人,指著我说,“给我架住他。”

呵,只怕她昨天被妈妈拒绝以後就已经盘算好了这一切了吧,凭我一个刚满15的初中生,有什麽力气和他们搏斗,我好笑的看著她,没有反抗,任凭两个男人架住我的胳膊。

那女人见我一点也不反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开来。

“你倒是个明白人,比你那死脑筋的妈明白事理的多,不过,该防的还是得防。”说完,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塞到我嘴里,对著身後的两个男人一挥手,“行了,送过去吧。”

其中一个人把我扛到了肩上,我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四肢也渐渐酸软无力起来,耳边妈妈的呻吟和男人的叫骂声越来越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失去知觉时候时候,突然有人把我用力甩到了床上,碰撞的疼痛让我一阵清醒。我努力睁大眼睛,才勉强看清这是一个装修豪华但却带著明显靡气息的房间,床对面的沙发上,坐著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黑色西装,微长的头发被整齐的梳到脑後,略显鹰钩的鼻子给平凡的五官带来一丝萧杀之气,双眼毫不掩饰的闪著兴奋的光芒。

“呵呵,果然是尤物。”他慢慢站起来,边走边脱掉西装、领带、衬衫,最後只留裤子。双手撑在床上,俯身审视我。

“被人下药了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低头啃咬起我的脖子,一手抚著我的前,另一只手伸进我裤子里,抓著我,重重的揉捏。

我突然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直盯著头上的天花板,有种恍然的感觉。

他的手在裤子里绕到了後面,中指探进股缝,按压我的後,还若有若无的刺探著。

身体越来越热,我紧紧咬住嘴唇,才能勉强制止快要溢出来的呻吟,可头脑却没有一丝混沌,感官敏锐异常。

男人的头越来越低,我也越来越恍惚。

突然他重哼一声,停下动作,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低头看他,却被他脖子上的匕首和汹涌而出的鲜血吓的一楞,脑子迟钝的消化著突变的情况。

“阿幸!”

我闻声抬头,这才看见男人身後的妈妈,她脸上、衣服、双手都溅满了鲜血,眼神伤心又决绝。

我抬脚踢开身上的男人,勉强支起上身,安慰的对她说:“妈妈我没事。”

“阿幸……”妈妈的眼泪涌了出来,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扶起我,快步离开房间,“我们要赶快。”

妈妈刚刚才经历完情事,我也被人下了药,果然没跑出多远,就听见身後传来几个男人的呵斥声和脚步声。

妈妈看著那些一边怒骂一边向我们跑来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诡异的笑起来,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这世上的痛苦就好像没有岸边的海,掉进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出来,”她转头看我,脸上带著我从未见过的平静和温柔,“阿幸,你愿不愿意和妈妈一起走?”

我也渐渐平静下来,看著她,轻轻点头。

“愿意。”说完,紧紧拉住妈妈的手。

妈妈冲我一笑,突然拉著我冲向马路上一辆飞驰的汽车。我只感觉身体一阵剧痛,有什麽粘稠的东西从我身体流了出来,粘住了我的眼睛,耳边的刹车声,尖叫声,鸣笛声渐渐远去。我看著天空闪烁的星星,慢慢闭上眼睛。

********************************************************************************

这世上的事,果然总是不能如意。妈妈的痛苦结束了,我的,才刚刚开始。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既然我毁灭不了自己,那不如,就去毁灭别的东西,那些让我变成如此境地的东西……

妈妈等了十五年也没见到的男人,我见到了。呵,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完成母亲遗愿了。那天她杀死的那个嫖客,好巧不巧的是佐藤家的人,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地位不低的人。只可惜,家主佐藤远极度厌恶男同恋,所以对他的死,似乎并不痛心。

我看著上座上那个头发已经有些斑白,却依旧冷峻的男人,心中冷笑:果然有勾引少女的资本啊……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讽刺的眼神,眼中的蔑视一闪而过,审视我许久,才施舍似的开口:“你叫什麽名字。”

“井上岸。”妈妈不是说这世上的痛苦,就好像没有岸边的海,掉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麽,既然我们已经被淹死了,不如,就让我变成那个岸边,终结的岸边。

他听见我的回答,似乎有些惊讶的一挑眉。呵,他果然早就查清楚我的资料了,还在这里故意问我名字,还真是毫不掩饰的蔑视啊……

“你知道你的身份麽。”冷冰冰的声音中带著些许威慑。

“井上夏子的儿子。”

“呵呵,”他笑了两声,好像在好笑那些敢挑战猎枪的自不量力的小动物,只不过很快就换上了冷峻的表情,“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姓佐藤。”说完,不再看我,转身离开。

身为佐藤家的私生子,我是见不得光的人,没有地位,没有继承权,有的,只是一个让我恶心的姓氏。

我被带到了“暗”,一个专门负责暗杀佐藤家对手的组织,那里的训练方法,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暗。为了培养足够敏锐的杀手,我们都被关在一个密不透光的暗室里,互相厮杀,直到只剩下最强的五个人。

我想要报仇,想要毁了佐藤家的一切!所以,我在那里毫不留情的杀死每一个攻击我的人,因为,我要出去。

当我再次见到阳光,已经是一年後。强烈的光线让眼睛止不住的酸痛,甚至太过充沛的空气,也让鼻腔阵阵疼痛,可我出来了不是麽。

历届“暗”中最强的杀手,会被赐名“无”,其他人,连名字都没有。我是最强的,但我不叫无,因为我有名字──岸。

我想,佐藤远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心腹助手,“暗”的负责人,竟然也是个喜欢男色的人。

呵呵,我对著他媚笑,诱惑著脱掉衣服,心中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笑。妈妈她为了不让我做这种事,杀了人,最後还赔了命,到头来,对我来说,命运又有什麽改变呢。

当他撕咬我的时候,当他在我身体里狠狠冲撞的时候,当鲜血从我的後不停涌出来的时候,我呻吟著“舒服……啊……舒服”,没错,我是舒服、畅快的无以复加。我在心中狂笑。看著眼前这个还在喘气的男人,拿出被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狠狠进他的心脏。

“你……你……”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喷出一口鲜血,直直倒在床上。

“呵呵,怎麽样,喜欢麽?我陪了你一年,你也该报答我了呀。”我看著他的尸体微笑,血的味道让我兴奋。佐藤家,佐藤家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留下。

佐藤远看来是真的厌恶同恋之极了,当他得知“暗”的首领是和男人上床时被杀的,甚至不想调查他为什麽会赤身裸体死在床上,直接叫人把他扔了。呵呵,扔了,多好的词,像垃圾一样,佐藤远啊佐藤远,果然够狠。

之後,我顺理成章的成了“暗”的新首领。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近佐藤远,只可惜,他不喜欢男人,不然,这个身体,还能发挥点作用呵。

我拼命的完成任务,从来没有任何失手。佐藤远虽然不喜欢我,但却也少了些防备。“暗”的首领在每次完成任务时,都要秘密会见家主,汇报情况。每次见他时,我就在指甲里藏一点毒药,撒到空气中。虽然量很少,但随著我见他的机会越来越多,下的毒也越来越多。我自己事後会吃解药,但毕竟时间晚了,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在慢慢走向衰竭,不过那又怎样,呵呵,佐藤家,就快完了。

果然,不出一年,佐藤远就毒发身亡。佐藤家的人尽管调查详尽,却也只能查出他是中毒而死的,谁又会怀疑到我这个忠心耿耿的“暗”首领。佐藤远的妻子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十年前,还和一个中国男人私奔了,佐藤家没有任何正式继承人。呵呵,我在心中冷笑,斗吧,让佐藤家这些贪婪的夺权者斗吧,斗到血流成河,一个不留。即使他们不斗,我也会让他们斗。

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佐藤远女儿的儿子,也就是佐藤远的孙子──佐藤雨。找到他的人,还是我的舅舅──井上真。

在我成为“暗”的首领时,舅舅就来找过我。我当初不明白,佐藤远那麽明谨慎的人,怎麽会留井上家的儿子在自己身边,见到他我才知道,他太聪明,聪明的可怕,也诱人,做家主的,很难舍弃这样的头脑。而且,当佐藤远闯入井上家主宅时,井上真已经提著自己父亲的脑袋恭候在门口了,他以人头为礼物,投效了佐藤家。

所以说,他真的很聪明,他知道该怎样保住井上家最後的血脉,呵,在他们眼里,血统比一切都重要,可在我看来,却是这麽可笑。

他知道是我杀了前任的“暗”首领,现在,想必也知道是我杀了佐藤远了,他千辛万苦带佐藤雨回来的目的,我又怎麽会不知道。无非是想要制止争斗,利用年幼的佐藤雨,让我这个既有井上血统、又有佐藤血统的人上位。只可惜,舅舅啊舅舅,你的一番苦心只怕是要白费了,因为我,只想毁了佐藤家,佐藤家的一切,而我,也有一半是佐藤家的啊,所以,不能留,我要让它消失的干干净净……

佐藤雨长了一张神似佐藤远的脸。很好,很好,只要他在一天,就能提醒我佐藤家还有一个人存在。虽然他是佐藤家唯一的继承人,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过多的优待。不得不承认,佐藤家确实有击溃井上家的实力。佐藤雨以少主的身份,接受了不亚於“暗”的训练,我笑著看著他的一切,耐心等待,等待他的崩溃,他的懦弱。

可是,他没有,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退缩的表现。休息的时候,他最常做的,就是闭著眼睛,手指轻轻划动,好像在凭记忆描绘什麽,脸上还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坚持,让我知道,他一定有别的目的,就像我一样。不过他的笑意,在我看来,却是那麽的刺眼,他是佐藤远的孙子,他以为自己还会有权利去拥有幸福麽?呵呵,我笑了起来,不会了,亲爱的小佐藤,你永远,都不会有那麽一天。

很快,佐藤雨就验证了我的猜测。他在被认可为佐藤家家主的第二天,就搭早班飞机去了中国,小佐藤,你终於要露出破绽了,我兴奋的几近颤抖,布置好“暗”的事务,接过那个本不用我亲自出马的中国任务,也随他去了中国。

佐藤雨的贴身保镖,是最新的“无”,佐藤无。佐藤这个姓氏是佐藤雨给他的。他不愧是无,在我到达中国的第二天,他就发现了我。只是,很奇怪,他似乎并没有报告佐藤雨关於我的事。

看著手下送来的报告,我心中冷笑。佐藤远啊佐藤远,你对那些女人无情的时候又何曾料到你的孙子会被一个女人左右。

“哈哈哈哈──”我不可自抑的大笑起来,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报应啊,佐藤远,这就是报应。

“井上……”舅舅在私底下的时候还是坚持叫我井上,呵,可笑的坚持。

“我这几天要出去,你不用跟了。”

第二天,我在那个杜沁的家门口等著,我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样的女人,能让佐藤家的男人念念不忘。

很快,那个娇小的身影就出现了。她算是漂亮的,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还有微嘟的嘴唇,如果这麽看,她应该是清纯的。可是她的眼神太明亮也太狡黠,又让人无法定她的类型;笑的时候,左侧脸颊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呵,的确是个讨喜的女孩,但似乎也没到能让人牵肠挂肚的程度。不过,既然是被佐藤雨看上的,一定有什麽特别的地方才对,我探究的仔仔细细看著她,恨不能将她解剖清楚。

就在这时,我竟然看见了跟踪她的佐藤无。呵呵,看来,佐藤雨,还真是费了心思。我敛去身上的气息,躲进巷子深处。

他站在巷子口,直直的盯著街对面正在喂狗的女孩。手掌不自觉的紧握,眼神挣扎,还若有若无的闪著丝厌恶。

呵,似乎发现有趣的事了。

我突然很好奇,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的情绪被不客气的拆穿了,我们一向无情无欲的无,会有什麽反应。我悄声上前,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没想我刚一动作,他就迅速回身攻击,我急忙躲闪,才勉强避开攻击。呵,不愧是无。

他见是我,停下了动作。脸上闪过不可察的懊恼,呵呵,有趣,有趣。

“呵呵,我们的无还是这麽警觉啊。”我莫名的好心情。

“你来做什麽。”他冷冷开口,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也是,在他这样人眼里,我这种会利用自己身体的人,必然是脏的吧。

“你说呢。”我今天心情好的出奇。

他不再回答,许久,才甩出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哦?别做多余的事,那他为什麽不把我到了中国的实事告诉佐藤雨呢。我挑衅似的故意对他说,“我当然会遵守我们的──协议了。”说完,就忍不住暗笑起来。

他果然立刻就变得杀气腾腾,头也不回的说:“没人和你有协议。”说完,就走开了。

见他离开,我才又专心致志的观察起街对面的杜沁,她脸上的笑容太明媚,明媚的那麽刺眼,我突然感觉难以忍受,不自觉的眯起眼睛,好像在抵御强光一样。突然,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本来,到中国来,只是想杀了这个佐藤雨爱的女人,而现在,我却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比杀了她更能让佐藤雨痛苦的,不就是毁了她麽……而且,我倒要看看,这个杜沁,究竟特别在哪里。

看著她的背影,我轻声呢喃:“小杜沁,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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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守在昨天的巷子里,盘算该怎麽接近杜沁的时,几个小混混朝我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眼中尽是令我作呕的欲望。呵呵,还真是天助我也。

我冲那人诱惑一笑,他眼中的欲望果然更盛,加快脚步走到我身旁。

“小骚蹄子,多少钱?”男人毫不怜惜的把我按到墙上,脸已经急不可耐的凑到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一躲,不让他碰到我的嘴唇,即使陪了前任的“暗”首领一年,我也从未让他碰到过我的嘴。

“呵呵,你的话──”我媚笑著挑了挑眉毛,故意放慢语速,贴近他“不要钱。”

男人眼神一暗,下身紧紧贴住我,用那个已经有些硬的东西磨蹭著我,声音已见嘶哑,“欠!”

说完,就拉著我进了巷子深处。鱼儿上钩了,我眼角瞥见杜沁正提著两大包东西艰难的向这边走来,於是假意挣扎起来,给了那个双手在我身上不停索的男人一巴掌。

男人立刻暴怒。反手狠狠打了我的脸一掌,喝叫另外两个男人过来压住我的双手,骂骂咧咧的就开始扒我的裤子。虽然让他打我是我的目的,但这一笔账,我记在心里了……

本以为那杜沁不然就快步离开,不然就打电话叫警察来,最最不长大脑也不过跑进来制止他们。没想到她竟然急急忙忙跑进来,还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让那三个人快跑。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更没想到的是,她见那三个人离开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我的裤子,接下来更是只问了我一句“你没事吧”就说要走。我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如果她走了,那今天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只能赌一赌了,我拿出受了委屈的表情,努力挤出些泪光,她却只叹了一口气就麻利的起身离开。

我盯著她的後背,眼睛一眨也不眨,我说不清自己在想什麽,但我希望她能回头,或是犹豫,但她没有,只是快步离开巷子……呵呵,我低下头,心中暗笑,也是了,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轻易相信,说不定还会把我杀了。我竟然指望著这个佐藤雨看上的女人会相信我的戏码,太失策了……

可她竟然又回来了,还提著她的那两大袋子菜,我看著她艰难的走过来,心中有计谋得逞的喜悦,却也有一些,我说不清的东西。

她背著我走了一路,其实这点伤对我来说,连疼都称不上,可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她背上,双手轻轻环著她的脖子。她颈上的动脉有节奏的跳著,我有些失神,这样的节奏让我既想收紧双手,又不忍心下手……她的脸就在我旁边,随著走路的动作,脸颊似有若无的轻蹭著我的,我放松了身体,将头颅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由於“暗”的训练,我只有在闭上眼睛时,才能更好的感受周围,感受她的脉搏,她的皮肤,她的触感……也许……在我按计划用那个方法毁了她的时候,会感到一丝真正的愉快……

她把我带回了家,仔细给我的脸上药,谨慎的有一瞬间让我以为自己是她什麽重要的人,呵,太好笑了。我忍不住打碎这种温情,我看不得她的那种纯粹,於是,我故意轻声呻吟了一下,她果然动作一僵,却只是脸红,没有任何小动作,就连眼神也只一尴尬就迅速恢复清明。我此刻应该烦恼要诱惑她、进而折磨她的任务可能没那麽容易完成,但我却莫名其妙的很想笑,发自真心的想笑。

上完药,她问我了我一大堆问题,意图把我送回“家”去,我自然全部都用不知道来回答,顺便搭配上委屈的表情。她最後也只能一脸无奈的让我留在这里。她无奈的表情让我感到一丝悸动,於是,我又故意诱惑她。我急切的想证明,她也和那些肮脏又贪婪的人一样。细细的舔著她的耳廓,趁她发愣的时候,又用舌头轻轻的刺探她的耳蜗深处,模拟著情人间最原始的运动。她果然僵的动也不动,就连呼吸,都屏住了。呵呵,事实证明,她也是如此,只要诱惑,就能上钩,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就连双手,也无法熟练的爬上她的部,只能机械的重复著舔舐她的动作,心中的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搅得我不得安宁。

她突然挥开了我的头,捂著耳朵,“你你你”个不停,脸红的像要烧起来。我心中的不适也随之消失。我想我是傻了,计划失败了,还这麽高兴……

听见我的解释後,她竟然相信了,还一脸歉意的看著我,好像刚刚不对的人是她。

我在心中冷笑,她的警戒意识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竟然让一个企图勾引自己的陌生男人留在自己家,虽然这让我能够继续我的计划,可我还是忍不住鄙视她;鄙视的同时,或许,还掺杂著一些向往。也许,她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即使简单干净,也能生存下去。我突然想起昨天见到佐藤无时,他眼中的挣扎,呵呵,当时还在暗自笑他,现在看来,我也高明不到那里去……

晚上,趁她睡熟了,我偷偷从阳台翻了出来,幸好她住的不高,看来,以後可以经常半夜翻出来。

要找到白天那个混混,太荣誉了。他的行踪嚣张暴露的简直是在等人去杀。我把他带到了白天那个巷子里,砍掉他的手,看著他在地上蜷缩、嚎叫,却无法感到一丝真正的畅快。他看见了我的脸,自然就不能再活下去,只可惜,这个愚蠢的男人,到死都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谁杀的。

在杜沁家的几天,是我有生以来最放松的几天,放松的让我忍不住警惕,生怕会在我吃饭、洗澡时被人袭击。我本来只打算进入她的房间,没打算融入她的生活,可是……这里太舒服……舒服的让我忍不住想多过几天这样的生活。於是,我故意让几个实力不够的“暗”去执行暗杀任务,失败的结果,是佐藤家陷入了一阵混乱,佐藤雨不得不暂时回日本主持局面,但他竟然把佐藤无留了下来。算了,反正,我也能暂时高枕无忧的借用杜沁的生活,我以为,在享受够了这种闲散之後,我就能像丢掉垃圾一样丢掉杜沁。

直到有一天,她回来晚了。只要我愿意,就可以立刻知道她回来晚了的原因,甚至可以把她绑回来。但我没有,我就像个赌气的小鬼,死死坐在门口,等她回来。听到她开门时急促的喘息声,心中的不快立刻就没骨气的消了一半,我忍不住苦笑,佐藤岸啊佐藤岸,这几天的“度假”生活,该不会是让你的脑子也傻了吧……可是直到我抱著她,在黑暗中看见她明亮干净的双眸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让我放松的不是这种生活,而是她……

我甚至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任凭自己沦陷。

她歉意的说以後再也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家吃饭,我问她“真的麽。”心中却在默默要求著别的保证。

她保证了。那一刻,我是真的笑了。我的傻丫头保证了,不管她是不是那个意思,她保证了。或许,我用这种方法要誓言简直是卑鄙的,但那又如何呢,在这世上,又有什麽是不卑鄙的。

我以为我会开心很久很久,但是,晚饭时,她口中的那个“朋友”却让我如鲠在喉。晚上,等她睡熟後,我又偷偷翻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是去找井上。

我要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查杜沁的那个朋友,意外的是,那个程澜竟然已经被佐藤雨处理好了。是啊……佐藤雨,我竟然都快要忘记他了,杜沁是她的女人,我来这里的目的,不也正是要毁了杜沁麽,我竟然会以为自己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呵呵,呵呵”我愉快的笑出声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没想到,更有趣的事发生了。

当我回到杜沁家的时候,竟然发现佐藤无站在她床前,一动不动的看著他,眼中已不见当初的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翻涌。

我心中一冷,头脑却更加冷静的分析。我故意在他面前舔了舔杜沁的脸颊,他果然瞬间身体紧绷,眼中极尽克制。我脑中迅速萌生出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心却开始阵阵抽痛……

我趁他情绪起伏的时候给他下了少量的魅毒。这种毒,越想克制就越发强烈。他果然不受控制的开始侵占杜沁,动作鲁野蛮,急切的好像初经人事的小子。

我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动作,牙齿紧咬,口中弥漫著血的腥气。不过没关系,我快要解脱了……

可是,他的强取却被杜沁的眼泪打断了。蛮横的动作转而温柔,眼神也缠绵的仿佛在与自己的爱人欢爱。

杜沁也停止了挣扎,撒娇般的越哭越多。

这样的温馨让我暴怒,暴怒的本不做打算就出口打断佐藤无的动作。他的脸上并不见秘密被发现的尴尬和狠厉,只是平静的注视著我,平静的好像终於接收了不可反抗的命运。

他没有多说,默认了我的提议,就离开了。

我看著他利落的身影,脑中想著总有一天,我会後悔放弃了这个一石二鸟的机会,但心里却丝毫没有懊恼的感觉。我走到杜沁床前,看著已经恢复平静的她;她脖子上的淤痕诱惑著我,也激怒著我,我只能强迫自己去回想她说“我保证”时的样子,才能勉强克制。我这才发现,她微嘟的嘴唇,竟然是那麽的感,我不由自主的俯身轻蹭著那抹淡红,莫名的虔诚和恐慌。心中的欲望涨的快要爆裂,却依然不敢放任它深入。

呵呵,我的小杜沁,你说我什麽时候会後悔呢?

第二天,当她把那个眼罩套在我眼睛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也许,我终极一生,都不会後悔了……

我人生中第一次肆无忌惮的享受著阳光,没有疼痛,没有侮辱……学著她的样子,懒散的蜷缩著。她就那麽突然的说要给我姓氏:杜岸,杜岸,渡过海洋,到达岸边。

我竟然在活著的时候得到了我的岸,我的小杜沁呵……

我终究是忘了,佐藤雨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他,不会松手。日本的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他回来的那天还是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发起了高烧。我听著井上报告的消息,不解的皱眉,佐藤家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生病的,更别说是家主。生病就意味著虚弱,而虚弱,在佐藤家,则等同於死亡,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盘……

很快,我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了。也是,他还会打什麽主意呢,我越来越怀疑,他当初会那麽配合的跟井上回来,为的,也不过就是杜沁。

杜沁被佐藤无叫了过去,呵呵,不知道,那时候,无是什麽感觉呢。

我仍旧坐在门口等她。一天……两天……她始终没有回来。不吃不喝两天,对於“暗”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麽呢,在密室时,经常要在饿的四肢不听使唤时去杀死对手。可我却感觉自己越来越冷,越来越虚弱,仅存的那一点期盼,在我看见她温柔的喂他吃东西时,灰飞烟灭……

“呵呵──呵呵──”我控制不住的大笑,任凭自己被沙发撞倒,摔倒在地上。

“佐藤岸啊佐藤岸,你是傻瓜吗!!!!!”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著,但由於米水未进,又费力独自潜进佐藤雨的别墅,立刻感到一阵晕眩。

“是啊……是啊……”我机械的重复著。

杜沁是佐藤雨的女人,他们十年前就认识,我不是早就知道的麽,我竟然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她的承诺,那种女人……那种女人!那种会用那种招数救自己的女人!我想让自己讨厌她,却只得到了更多的苦涩……

呵呵,我的小杜沁,你到底,还是选择他了是麽……好啊……好啊……那就让一切回归正轨吧……

23混乱(1)H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沁总觉得自己吃完饭後身体不太对劲,四肢的力气越来越小,试著拿起遥控器换台,却只抬了一下,就感觉手酸得不行,遥控器也被摔到了地上……

“岸……能帮我拿一下体温计麽,我好像发烧了。”杜沁仰躺在沙发上,气若游丝的说著。

“是麽,我看看。”岸走了过去,紧靠著杜沁坐下,伸手了下她的额头。

“呼……”杜沁忍不住舒服的喘出口气,岸贴著自己的腿凉凉的,让她热的已经快要烧起来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清凉,却不想,这只是杯水车薪……

“岸……”杜沁带著些许委屈的叫了一声,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明明晚饭前还很正常啊……该不会是被小雨传染了吧……

岸看著眼前这个已经绵软的女孩,轻轻抚著她头发,心中的欲望在翻滚,却也苦涩……

他俯下身,凑近杜沁的耳朵,轻声说:“小杜沁,你答应我的事没做到呢……”

杜沁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身体热的快要无法忍受,她用尽了全部的自制,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扑到岸身上的欲望,她感觉到岸的凑近和呢喃,但已经无力去想,只能用最後一点的清明费力解释:“对不起……岸……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後,已经带了丝哭腔。杜沁有些著急,她想认真解释,可身上莫名奇妙的躁动却扰的她越来越无力自控。

“嘘……”岸的食指轻轻放在杜沁嘴唇,眼神温柔,却也诡异。他看著杜沁的脸,有些失神,食指也下意识的抚她的嘴唇,“没关系……我会带走你,然後……你会带佐藤走……”说完,他突然清醒过来似的,妩媚一笑,眼波流转,不安分的手指撬开杜沁微张的嘴唇,探了进去,轻刮她的舌头。头也低了下来,一口含住杜沁的耳垂,惩罚却也宠溺的轻咬著。

“唔……”杜沁感觉身上的那把火,突然烧到了头顶,将她仅存的那点清明烧的所剩无几,她只来得及闪过一丝疑问,就再也无法思考。她双手紧抓沙发坐垫,身体绷的僵直,眼睛湿漉漉的,无助又迷茫。她想咬住自己的嘴唇,来保持清醒,可嘴里的那手指阻碍了她的动作。

“不……”杜沁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麽问题,也不知道岸到底怎麽了,这一切都太不正常,她逃避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也随之滑落。

“别哭……”岸抽出挑逗杜沁舌头的手指,勾起她的泪水。手指上杜沁的唾和泪水,在灯光下闪著靡的光,岸受诱惑般的把手指放到自己嘴边,细细舔舐,“嗯……有甜……也有点苦呢……”说完,伸出舌尖,回味似的舔了舔嘴角,等待领赏般看著杜沁。

杜沁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控制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克制自己靠近岸的欲望,可紧贴著岸的腿,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

岸见她挣扎,有些苦涩,有些心疼,也有悄然增长的欲望。他双手抱起杜沁,边向卧室走去,边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我的小杜沁,你真的就要变成我的了呢……”

岸把杜沁轻轻放在床上,并不急著动作,先起身仔细打量起了她。她在月光下是那麽娇小,那麽委屈。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著,眼中雾气迷蒙。岸回想著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呵,当时,真的不觉的她有多漂亮,现在……为什麽会觉得她这麽勾人……她的每一寸、每一缕都是那麽诱惑……

杜沁隐隐到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如今,除了侥幸,她又能怎麽办……岸把自己抱过来之後,就没有其他动作,杜沁心中有丝庆幸,可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燥热让她无法真正放心……

岸看著忍不住轻微挪动了一下的杜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麽。他自嘲的一笑,他这个厌恶情欲的人,刚才竟然在用眼神侵犯她……他慢慢脱去身上的衬衫,裤子,看著杜沁眼中越来越重的慌乱,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他一丝不挂的站在杜沁面前,打量著她的反应。

如果躺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杜沁一定会赞叹眼前的景色。洁白的身体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有如希腊神话中的神祗般纯洁;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不太夸张的肌显示著他的力量;他身体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并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将那种圣洁的、不可亵渎的美拉到了人间,染上了情欲;双腿间的……

杜沁急忙收回眼神,不敢再看。她本该出声阻止的,可是身体却在叫嚣著要他。

岸对杜沁那一瞬间的失神感到欣喜,欣喜若狂,他俯身靠近她,颤抖的双手轻轻抚著她的脸,将她几缕跑出来的头发温柔的别到耳後。

“岸、唔……”杜沁好不容易借岸双手的凉意抓回一丝理智,刚想阻止,就被他突然吻住。

最开始的吻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破碎凌乱的让杜沁一阵心疼,仿佛是她在给一个垂死之人最後一点温暖。岸只是蹭著她的嘴唇,有如动物间单纯的亲昵。但很快,他就加重了力道。他伸出舌尖轻舔著杜沁的嘴唇,好像那上面有什麽蜜糖一般,随後,又不满足的重重吮吸她的嘴唇。杜沁感觉自己的嘴唇阵阵发麻,渐渐失去感觉……原本轻抚她脸庞的双手也越来越狂乱,破碎的温柔被狂暴取代,岸的一只手深深进杜沁的头发,另一只手紧按她的後颈,逼她更加贴近自己。

“张开嘴,沁沁……”岸诱惑的贴著杜沁的嘴唇低语,抬眼直盯著她,不肯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叫她沁沁本是想唤起她的些许欲望,没想到自己却先被这个名字挑逗的无以复加……

杜沁倔强的不肯配合。虽然,她没有办法阻止他动作,但她绝对不会迎合。

“呵……我的沁沁……”岸宠溺的一笑,在杜沁头发中的手贴著她的皮肤慢慢下滑,停留在她微隆的前,若有若无的轻轻揉捏著。

杜沁已经有些冒汗,但她仍然坚持著不肯张嘴,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左被人用力一捏,一股强烈的战栗感从那里直窜大脑,麻的她快要窒息,只能张嘴大口呼气。

刚吸进一口空气,嘴巴就被岸柔软炙热的嘴唇堵住。他的舌头急切的探入杜沁口中,用力舔舐著她的口腔壁、牙齿、连舌下的软都不肯放过,然後又用力卷住杜沁的舌头,重重的舔著,杜沁无处可躲,只能任他动作,本该抗拒的身体却感到陌生的舒畅,小腹一热,一股热流自双腿间涌出……

杜沁羞愧的夹紧双腿,不想这个动作却更加引起岸的注意。他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揉搓著杜沁部的手急忙挤进她双腿间。杜沁用力夹紧双腿,可四肢的酸软却让她无法如愿,岸并没用多大力气,就成功侵占了那里。他先是将手掌贴在那里,继而用中指隔著内裤掩著她的缝隙轻轻滑动。

“唔……不……”杜沁无法闭合的嘴中溢出破碎的呻吟,因岸的舌头在口腔中横行,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却更显豔糜。

岸饥渴的吮吸著杜沁的小舌,将她的唾不断过到自己口中,喉咙因吞咽发出阵阵“咕哝”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欲望越来越涨,已经带有些许细微的疼痛。他加重手上的力道,中指暗示般刺探著杜沁的小*,他甚至不再满足於夺取杜沁的味道,转而将自己口中的唾渡到杜沁口中,逼她接受自己。杜沁吞咽不及,多余的唾沿著嘴角流过脸颊……

就在杜沁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时,岸突然放开了她。两人分开的嘴唇间连著一条银色的丝线,岸舌头一勾,在那线断之前将它勾进自己嘴中。杜沁有如离开水的鱼般急促的喘息著,眼神防备的看著岸,生怕他又突然扑上来。

岸闷笑出声,眼底更加暗沈,他将杜沁脸上的唾细细舔去,呢喃著开口:“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弄坏你……”

杜沁本就已经红透的脸颊更加沸腾,恨不能晕死过去。

“为什麽……”杜沁不明白,他们两人,究竟是怎麽了。

“是你违背了承诺,”岸哀怨的轻声说著,“我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拿了……”

说完,他微微起身,顶开杜沁的双腿,跪在她腿间,开始解她连衣裙的扣子。

“不……”杜沁更加用力的挣扎,却颓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微弱的可怜。此刻,她简直毁的肠子都青了,早知会这样,就应该穿秋衣秋裤再加毛衣毛裤,最好是衣服上有锁!

岸欣赏著她既愤怒又害羞的表情,故意折磨她似的慢慢解著扣子。当杜沁的裸体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女孩纤细的身体因突然接触到空气而微微颤抖,娇小的房不盈一握,尖的粉红微微挺立,好像在等人采撷;修长的双腿无力的分在他身体两侧;腿间的密林带著些许莹润的水珠……

岸俯身含住杜沁的尖,细细啃咬。

“嗯……不……啊……”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破碎的拒绝比邀请更加诱人。

岸听见她的呻吟,无法继续克制,大口吮吸起杜沁的房,尖、晕、连同腻白的被他一同吸进口中,又舔又啃。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抓著旁边的房用力揉捏著,最後停留在尖,轻轻转动。

“不……”杜沁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他吃了,部的疼痛中却也夹杂著她无法控制的快感。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飘越远,小腹越来越热,甚至,隐隐胀痛……

24混乱(2)H

岸对杜沁的阻止置若罔闻,濡湿的吻上她颈窝,重重吮咬,直到出现一个个暧昧的红印,才肯转战别处。杜沁的动脉急促的跳著,好像在召唤他一样,隐藏在肌肤下的血快速流动,岸仿佛能够闻到她血的味道……他著迷的咬著她脖子,想要咬破她动脉的欲望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禁锢著……他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压到她,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向下,探向他刚刚浅尝辄止的地方──那里已见湿热,岸忍不住用指甲轻轻刮著她,看她突然战栗,又重重扯了下她的嫩──

“啊──”杜沁疼的轻呼一声。

她害怕、紧张。她怕的不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岸的折磨和痛楚,而是那痛楚中夹杂著的快感……她应该是屈辱的、僵硬的,而不是享受的、渴求的……杜沁要求自己去抵御他带来的战栗,却只是让周身的感官更加敏锐,让他的动作带来的感觉更加强烈……

岸听见她的声音,腹下一紧,最後的克制也随之消失。

“唔……呵……是你勾引我的……”他一刻也不愿离开杜沁的皮肤,边咬边断断续续的埋怨著。

他放下支撑身体的手,让自己的身体与她的紧密贴合,两人身上的薄汗使两具胴体间一丝缝隙也没有。岸将那只闲出来的手,趁杜沁喘息之际把两手指塞了进去,不紧不慢的刮著她四处躲闪的舌头,好像在逗弄垂死的猎物;下面的那只手,也配合似的突然伸进一手指,虽然只进去了一个指节,却还是让杜沁瞬间绷直身体──

“唔──”痛苦又靡的呻吟从她无法闭合的口中逸出,突然入侵的异物让她感到强烈的不适,身体自卫般的纠紧,想要把那手指挤出去……

“嗯……”岸享受的微眯眼睛,突然的紧致感让他差点失去控制的将手指一到底,“放松……放松些……我可不想浪费了我们的第一次。”他坏心眼的故意强调著,杜沁眼中果然立刻布满羞耻和愤怒,身体更加紧绷。

岸不情愿的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眸,语气中少了些诱惑,多了丝无奈,“你以为你今天还跑得了麽,放松些,这麽紧,只会让我更舒服,让你更痛苦。”

杜沁的第一反应是狠狠瞪著他,却很快就泄了气。他说的没错,这个时间,又有谁会来救自己呢……不是说生活有如强奸,与其用力反抗,不如好好享受……呵……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亲身体会的一天……而且,看样子,自己八成是被下了药了,太过紧张,只会让感官更加敏锐,让自己更加为他所控……罢了……罢了……杜沁试著放松身体,心中的苦涩和压抑却无法控制的肆意蔓延,她想哭想喊,可出口的声音却只能是呻吟……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喉咙憋得酸涩。她不是个会为名节寻死觅活的人。但她一直希望能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心情,把自己交给此生最爱的人,无论两人将来如何……如今……呵……

岸被杜沁无力的苦笑刺的心中一窒,他突然莫名的愤怒。

她希望现在在她身上的是谁?她以为还能是谁?最初,他计划要找很多人强暴她,虐待她,将她身心俱毁;即使是今天,他也是本打算要用暴力占有她,伤害她……可到头来,却还是下不去手,在这里极力克制,温柔以待,卑微的取悦她。但在她看来,自己克制与不克制又有什麽区别呢,她一样排斥,一样厌恶,她爱的始终不是自己……

“呵呵──呵呵──”佐藤岸感觉心中的酸涩就快要从七窍蔓延出来,将他淹没,“你狠……你够狠……”他吐出狠厉的字眼,声音却那麽苍白轻柔,让这本该令人战栗的话语变得哀婉缠绵……他用力捏住杜沁的下巴,见杜沁疼的皱眉,却依旧不肯睁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再敢闭眼,我就连这一起要了。”说完,毫不怜惜的将中指狠狠入杜沁的後。

“啊!!”杜沁被这突来的疼痛惊的喊叫出声,眼睛蓦然睁大。身上的燥热也瞬间褪去,只余颤抖……

杜沁感觉此刻自己的脑中只剩下了愤怒,她忘记了自己刚刚要妥协的计量。她只想反抗,凡是他要的,她就都不给!她倔强的再次闭上眼睛,神情冷硬而又决绝。

“呵呵,”佐藤岸不怒反笑,眼中的怒气被温柔取代,却更显诡谲,“我的沁沁呵,”他叹息般的呢喃,仿佛在放任一个任的孩子,“你又何必自讨苦吃,你身上的药,除非交合,再无他解,你是想死麽?可是我舍不得呢……”他边说边轻轻蠕动杜沁後中的手指,勾刮著她的壁,麽指也不得闲的轻压著前方的洞口。

杜沁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高涨的怒焰瞬间熄灭。她心下凄然,是啊……这又是何必呢……她不想死,说她贪生怕死也好,说她没有骨气也好,她就是不想死,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有好多话没有说……这麽硬碰硬下去,只会让自己受到更多伤害……

她感觉自己已经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不停的劝说自己,另一半却固执的不肯妥协,而她的灵魂却已经飘离了身体,浮在半空中,冷冷的看著这一切……她终是慢慢睁开双眼,看著眼中闪过欣喜的岸,心中好笑,他既然是要强占自己,又何必为了这种事高兴呢……褪去的燥热又纠缠上来,一次狠过一次的压迫著她的神经,身下疼痛淡去,阵阵酥麻蔓延而上,她极力压抑自己想要汹涌而出的呻吟,只静静的看著岸,心中除了苦涩,却再无其他情绪……

岸有一瞬失神,她的双眼就那麽看著他,布满了欲望,却依然明净,冷淡中带著丝怜悯的看著他。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正被温柔的抚著,可这样的温柔却也撩拨起了他占有的欲望……

他俯身轻轻触碰杜沁的嘴唇,如最初那般厮磨著,并不深入。入侵她下方的手指缓慢的抽出,欣赏著她越来越氤氲的双眸。他用手扶正自己,对准她,在洞口来回摩擦著,直到她的双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才意犹未尽的抬头紧盯著她,“看清楚,我是岸──”

下身猛然进攻,直至深处。

“啊────”杜沁痛苦的大叫,她感觉自己好像活生生被撕成了两半,呼吸都不能正常进行。她想干脆晕倒过去,可脸庞的两只手却死死的固定著她的头,不让她乱动,耳边的那个声音也不肯放过她──

“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著我……”

杜沁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有一瞬间,甚至搞不清楚是谁在和自己说话,顺从的睁开即将闭合的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那个被泪水模糊的人影。

“沁沁──沁沁──”他声音中的温柔,让杜沁心中的委屈突然汹涌而出,她不再管眼前这个人正是侵犯自己的人,她只想大哭一场,哭掉这莫名其妙的事……

“为……为……什麽……”杜沁哽咽的追问。

岸轻吮著她的泪水,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神情比杜沁还要委屈,却没有回答。

感觉到杜沁的放松,他缓缓抽动了两下,然後突然狠狠冲到最里,不再克制的快速动作起来。

他没有亲吻,也没有抚,只是两手撑著身体,紧盯著她的双眼。只要她稍微敛下眼睑,他就重重顶她一下。

两人死死对看著,有如两头决斗的兽。

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两人重的喘息和身体摩擦的声音,空气中流转著催情的旖旎……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杜沁一惊,内壁不住收缩,绞的岸闷哼一声。

就在杜沁以为门外那人已经离开时,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哨音。

岸惊醒般,突然绷直了身体,懊恼似的冷哼一声,狠狠抽了几下,放任自己发泄在杜沁身体里……

杜沁感觉到他离开了自己身体,紧绷的神经骤然瘫痪,被疼痛、紧张、快感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杜沁感觉自己好累,她无力再管其他,只想闭上已经瞪的酸涩难忍的眼睛,好好休息几分锺。

岸看著突然疲惫的杜沁,有些心疼,他轻轻的将她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後,看著她晕红的脸颊,微微急促起伏的部,心情出奇的平静、满足,可当他瞥见她腿间缓缓流出的白时,本以为已经满足的欲望却又叫嚣了起来……

门外的哨音又急促的响了一声,好像在焦急的催促。佐藤岸咬了咬呀,狠狠转过头,命令自己不再看她,快速穿好衣服,从阳台翻了出去。

他离去前的话如鬼魅般在杜沁脑中盘旋不散。

“记住,我的小杜沁,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25混乱(3)

佐藤雨从杜沁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开始烦躁,他不喜欢她离开他的视线,而且……他也不喜欢她那麽想回家,但他没有办法阻止,现在的他,甚至连弟弟都不是。本以为她晚饭前一定会回来。这三天的相处,让他清楚的感觉到杜沁对自己潜意识的宠溺。想到这,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早早处理了程澜和杜若,果然是有用的……

可实事是,她没有回来!

看著缓慢移动的秒针,他感觉自己的怒意在不受控制的蔓延。“滴答──滴答──”的声音如同在嘲笑他刚刚的满足一般,他无法忍受的拿起床边的水杯狠狠摔向挂锺──

“!──”挂锺和被子一同掉落在地,破碎的玻璃四处迸溅。

“无!”

门口的佐藤无调整下自己的神情,强压住心中翻涌的躁动,开门走进房间。

“去杜沁家。”佐藤雨已经下床穿好衣服,平静的下达著命令,但他的双眼,此刻却翻涌著怖人的怒意……

“!──!──”杜沁感觉有什麽撞击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她不打算去想,她现在只想放任意识越飘越远,最好能离开地球,再也不要回来……

“啪──”巨大的声响唤回了杜沁的一丝意识,她厌烦的皱起眉头。

佐藤雨怒气冲冲的踏过倒地的房门,冲向唯一有著微弱亮光的卧室,但他刚到达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即使在最可怕的梦中,佐藤雨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杜沁……

总是狡黠灵动的她,此刻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长长的黑发凌乱的铺洒在白色床单上;纤细的手臂和双腿无力的蜷缩著,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胳膊上、腿上、脖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咬痕、甚至掐痕;她就那麽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不存在一般,双目紧闭,如果不是她微皱的眉毛,佐藤雨一定会以为她……死了……

佐藤雨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心脏抽痛的快要停止……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一动也不动,用力眨著眼睛,直到确定这一切是真的发生在他眼前……

他轻轻的走到她身边,缓缓将颤抖的手指贴近她的脉搏,还好……还好……还在跳动……

感受到他的碰触,她受到惊扰般更紧的皱著眉,佐藤雨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模糊,他不熟悉的东西遮挡著他的视线……

“姐……”他轻声叫她。为什麽……为什麽自己开口叫她姐的时候,都是那麽晚……

“嗯……”杜沁呢喃,这世上,叫她姐的人,都是她关心的人,她下意识的应答著。

然後,她才慢慢想起,若若已经在美国了,那叫她姐的人……

缓缓睁开眼睛,看著眼前这个眼中尽是脆弱和恐慌的男孩,呵……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杜沁感觉心中涌上熟悉的温暖。

“小雨……”她想冲她一笑,却只勾起嘴角就戛然而止,她突然睁大眼睛,惊醒般的挣扎著去拖身後的被子,想要掩藏自己的身体,可四肢还在不听使唤的酸软著,她越急就越乱,越乱又越急,泪水已经蓄满,却紧咬著嘴唇不肯让它掉下来。

佐藤雨见她突然动作,楞了一下。然後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麽,她隐忍的表情,有如一把利剑,狠狠劈开他抽痛的心脏,他赶忙起身帮她拉过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杜沁想说谢谢,可是却说不出口,自己这个样子,竟然被小雨看见了……他是她弟弟啊,她唯一的弟弟,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脏……想到这,她慌乱的抬眼看他,却在即将接触到他目光时又赶快躲开。

她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了!都离开好了,爸爸,妈妈,,若若,程澜,小雨,甚至……曾经那个害羞小心的岸,都离开好了!!

“啊──!”眼泪不可抑止的汹涌而出,杜沁放任自己嘶哑的发泄著。

佐藤雨从来没有这麽慌乱过,他不知道该做什麽,不知道该说什麽,甚至不知道该怎麽呼吸……他只能这麽静静的看著她大哭,看著她嘶喊,看著她不看自己,他只能学著她曾经对他的那样,隔著被子,轻轻拍著她。

杜沁本就被下了过量的春药,又经历了那麽一场令她身心俱疲的情事,很快,就呜咽著睡著。

佐藤雨看著她慢慢安静下来的脸,突然神情一凛,护住杜沁迅速回头──无已经不在身後……他这才稍微放松下神经,心中却懊恼著自己刚才的失神,只怕,无……是看见了……

此刻,守在门口的佐藤无,正经受著无比的折磨。他急促的喘著气,但仍然感觉好像没有吸进任何氧气一样,快要窒息。紧握的手掌,慢慢滴出鲜红的血珠,他却没有知觉般的继续握紧,似乎要把手指穿透手掌。他知道佐藤岸是冲著杜沁来的,他以为他是要杀了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是他!是他推动了这一切,是他的隐瞒造成了杜沁现在的状况,“唔──”他紧咬牙齿,极力克制想要嘶吼的冲动,鲜血从嘴角流出,缓缓滑过下巴……

佐藤雨见杜沁呼吸渐渐平稳,轻轻将她抱起来,向浴室走去。他是嫉妒、愤怒,嫉妒的快要发狂,愤怒的快要爆炸,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开口问她,没有办法不看她、不理她,甚至怕她会不舒服……看她刚刚的样子,又怎麽会收拾自己……他像情人般愤怒,却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像父亲般宠爱。

他环著她,直到浴缸中放满了水,才恋恋不舍的将她轻轻放入。

见她舒展了眉头,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去找消除淤痕的药膏。

杜沁感觉自己突然置身在一个温暖又舒服的环境中,毛孔舒展开来,身体的酸软和疲惫也好像慢慢通过毛孔消散了出去,那里粘稠的不适也渐渐消失……她放松的任凭意识越飘越远……

可慢慢,这种舒服就变了质。一种杜沁熟悉却也害怕的燥热袭来,甚至,还变本加厉的伴随著疼痒。杜沁想要爬出浴缸,可四肢又开始不听使唤的绵软。身体越来越热,皮肤也越来越痒,她再也控制不住的用力挠著自己,渗血的抓痕在热水中格外疼痛,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余下抓挠的本能……

佐藤雨拿著好不容易翻到的药回到浴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急忙跑过去锢住杜沁狠狠抓著自己的双手,责备的轻声呵斥,“你在干什麽!”那些渗血的,被水泡的已经有些脓肿的抓痕狠狠的敲打著他好不容易才稍微镇定下来的神经。他生气的用力攥著她的手腕,她是他的,谁都不能伤害她,包括她自己!

杜沁感觉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处凉凉的,稍微缓解了那种又热又痒的感觉,可身体的其他部分,却还在继续叫嚣著。她用力扭动著身体,想把手抽出来,可那双禁锢自己的手像铁钳一样坚固,纹丝不动。

“痒……我痒……热……”

杜沁语无伦次的痛苦低吟著,希望那个抓住自己的人能够大发善心放开自己。

痒?热?佐藤雨皱了皱眉,不明白她刚刚还好好的,怎麽会突然变成这样。随即恍然大悟:她被人下了药!该死的,自己竟然还让她泡热水!他懊恼的一撇头。

杜沁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爬行、啃咬,快要将她折磨致死。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抽出自己的双手,狠狠抓几下。她呜咽著哀求道:

“求求你……求求你……”

佐藤雨看著眼前尽力挣扎、可怜兮兮的杜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可……他只犹豫了几秒锺,就抬头坚定的看著杜沁,脸却抑制不住的越来越红。

26-30

26混乱(4)H

佐藤雨慢慢靠近杜沁的脸颊,身体也被她传染了似的阵阵躁动。

“放开我……”杜沁似乎感觉到他的凑近,急忙开口哀求,她真的好痒,再不抓,恐怕就要崩溃了……

“沁沁乖……”佐藤雨轻声安抚,“我帮你好不好?”嘴上征询著意见,手却已经自作主张的伸到杜沁腋下,一把将她拖出浴缸。夜晚凉凉的空气迎面袭来,杜沁身体的疼痒立刻缓解了许多,她以为是刚刚出声那人帮了自己,乖乖的不再挣扎。

“真乖。”佐藤雨满意的夸奖道。起身抱她回卧室,扯掉床单,然後才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一切又在重演,只不过这一次,杜沁的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身上那个又在逐渐回来的疼痒。

佐藤雨本想好好看看她,但见她已经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抓著自己,赶紧脱掉衣服,紧紧抱住她。

杜沁感觉自己被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圈住了,她急切的想要更加贴近,忙伸手抱住他,怕他跑了似的,腿也紧紧攀住这个“物体”。一阵清凉立刻从前、小腹、胳膊和腿侧传来,舒服的杜沁缓缓呼出一口气。

佐藤雨看著眼前这个八爪鱼一样攀著自己的女孩儿,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满足。虽然明知道她是被下了药、神志不清才会这样,他还是忍不住为她的贴近呼吸急促。

杜沁感觉有阵阵清凉的气息抚过自己头顶,赶紧抬头,朝著那个“风源”靠近,先是额头在那里轻轻磨蹭,让那凉气减缓头部的疼痛,再是脸颊,最後是嘴巴。她像等待喂食的小鸟般微张著嘴,希望能捕捉到那阵凉气,以缓解口腔深处的燥热。

佐藤雨见她眼神迷蒙,朱唇轻启的样子,再也无法定住的一口含住她的下唇,用力吮吸。

杜沁不满的轻声哼哼,嘴唇的燥热已经消失了,可嘴巴里的热气却越来越旺,她含住嘴前的柔软,用舌头的上面、下面、侧面不停舔著它,希望能借此消火。佐藤雨被杜沁舔的欲火高涨,抬眼看著她无辜的面庞,眼眸一暗,低声道:“这可是你要的。”

说完,抬手按住杜沁的後颈,品尝般舔吻两下,就将舌头伸进她嘴里,肆无忌惮的翻搅起来。

“唔……”杜沁微弱的咕哝出声,险些被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呛到。嘴里那个凉凉的东西,好是好,可它却纠缠著她的舌头不肯放开,不过……倒是真的很舒服,杜沁乖乖张著嘴巴,任它动作。

许久,佐藤雨见杜沁呼吸急促的不正常,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她得救般大口喘著气,小巧的部也随之起起伏伏。前的那两点来来回回的刮著他。他直直的盯著那两团腻白,受蛊惑般的伸手抓住它们,试探的轻轻揉捏,软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杜沁感觉自己的又被那个熟悉的清凉包住了,虽然包的有点紧、有点疼,但总还是好过那种又疼又痒的折磨。她乖乖的搂著佐藤雨的脖子,双腿一秒也不肯离开的紧紧缠著他。佐藤雨想要低头亲近那团软白,杜沁以为他要离开,赶忙死死抱住,不让他动弹。

“呵呵,”佐藤雨满足的闷笑出声,现在这个极度需要他的杜沁大大满足了他这十年来的空虚和孤独,“沁沁乖,松一下,我是要帮你。”

听见他的话,杜沁有一丝怀疑,却还是不情愿的松开手。佐藤雨立刻低头含住她前的蓓蕾,大口吮吸著,舌头也在里面配合的不停转动。

“呼……”杜沁舒服的叹息出声。

“我不会骗你的。”佐藤雨再接再厉的蛊惑著。

杜沁听见她的话,虽然眼睛看不清,却还是朝著声音的来源偏了下头,朝他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是那麽的纯净,充满了信任,佐藤雨感觉自己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收紧。

“啊……”杜沁被这突然的疼痛惊的叫出声,可由於她的绵软无力,这惊呼如同动情的呻吟般轻柔婉转。

佐藤雨刚刚升起的一丝犹豫瞬间被欲火烧尽。他咬住她顶端的粉红,泄恨般细细啃噬。他心中有股无名的怒火在默默升腾,原本的满足和幸福渐渐被更大的空虚取代。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佐藤雨心中苦笑,自己竟然被这样的她挑起欲望,还感觉满足的不得了……孽缘!孽缘!

“不──”杜沁感觉到前的疼痛越来越重,微微挣扎起来。

佐藤雨硬下心按住她,想要狠狠发泄,可张开的嘴,却怎麽也咬不下去。他痛苦的喘息,他想借此证明她是自己的,自己是那个控制她的人;没想,却更加证明她才是那个拥有主导权的人。他认命般舔著嘴中的蓓蕾。罢了……罢了……不是十年前,就溺死在这个孽缘里了麽,又何必再挣扎,不如快快沈底,死透了吧,说不定能在她心中,留下属於自己的一座坟。

佐藤雨压抑著心中越来越贪婪的黑洞,细细舔过杜沁的脖子、锁骨、、小腹,流连在她小巧的肚脐,用舌尖不停刺探著那里的浅窝。

杜沁只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透著股舒服,可也掺杂著些莫名的酥麻。她心中有些慌乱,想要逃离,可身体却眷恋著不肯离开。

佐藤雨的双手抚著杜沁大腿内侧的嫩,挑逗似的打著圈,慢慢靠近那个湿热的中心。杜沁下意识的想夹起双腿,可自己的腿本来就圈在他腰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合上。佐藤雨像是看透了杜沁的尴尬般,体贴的将手掌覆在那里,让手上的凉气慢慢包围她。直到见她舒展了双眉,才慢慢挪动手指,撩拨著她的敏感。

身上的疼痒已然消退,杜沁却沈沦进了另一种折磨。

佐藤雨拉过她不知该往哪摆的小手,引导她握住自己。杜沁好奇的收紧下手掌,想要确认手中那东西的形状,却被它突然的一跳吓的动作一顿。

“唔……”压抑的呻吟从佐藤雨口中飘出。不用再有其他,单是想著此刻是她的手握著自己,就让他心中的欲望翻涌得快要将理智彻底淹没。

佐藤雨拿过一旁的盒子,将药膏厚厚的涂满自己的中指,然後慢慢推入她体内。杜沁感到有异物入侵,立刻本能的排挤,可那异物上的清凉,却让她很快放松下来,放它通行。

佐藤雨强拉回一丝清醒,控制自己的速度和力道,一边缓缓推送著;一边握著她的手,来来回回抚自己。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尾椎袭来一阵触电般的酥麻,闷哼一声,放肆的发泄在杜沁手心上……

27尴尬

杜沁感觉自己好像跑了一场马拉松,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疲惫酸痛,就连头也昏昏沈沈。如果不是眼前的阳光太过刺眼,她一定能一觉睡到下个世纪。慢慢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脑子就开始抗议的“嗡嗡”作响。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毫无遮掩的窗户,大脑迟钝运转:昨天……睡觉前,没拉窗帘?

愣愣的眼神乱飞,突然瞟见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其他感官也配合似的瞬间恢复,腰上那个压迫的重量告诉她,这只手是真的存在的……

“姐……”佐藤雨感受到臂弯中那人不自然的绷直,下意识的收紧双臂,更紧密的贴著她,咕哝一声。

此时的杜沁却感觉仿佛置身冰窖,四肢血全部倒涌回大脑。昨晚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快速闪过:她记得自己被岸抱到床上,记得他离开前说的话,记得自己身上疼痒的难受,但……小雨怎麽会在自己床上!而且,她感觉的出,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杜沁努力回想,可还是毫无头绪,她只觉得灭顶的恐慌越压越低,快要将她压扁。

“小……小雨……”杜沁的声音透著明显的慌乱,可眼睛却躲闪著不敢看他。

刚刚佐藤雨就已经清醒过来,听她开口,暗自调整好情绪,睁开眼,看著她苍白的脸颊和不停颤抖的睫毛,静静等待她提问。

“我……我……你……”杜沁不知道自己该怎麽说,到嘴的疑问只能变成断断续续的单字。

“身上好疼。”佐藤雨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像突然撒娇一样。杜沁被这句莫名其妙的一句弄的一楞,转头看著佐藤雨略带委屈的眼,顺著他的目光看向他前。

“咳咳──”杜沁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起来,惊讶又疑惑的睁大眼睛。男孩古铜色的前上布满了鲜红的抓痕,流血的地方已然结疤,凹凸不平,暧昧又糜烂。回想昨晚让她难以忍受的疼痒和之後的阵阵清凉,一个念头狠狠霹向她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大脑──她、她她她她她强奸了他?!她她她她强奸了自己的堂弟?!

杜沁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属於自己,它飞快的跳动著,像要挣脱血管的束缚般。她无力承受这样的压迫,慌乱的抬眼看著佐藤雨,希望他能突然狡黠一笑,问她想歪到哪里去了,

可佐藤雨没有否认,他只温柔的看著她,轻声开口:“没关系,我喜欢姐姐,一直喜欢……”说完,双手固定住她的头,轻轻在她脸颊印上一吻,纯洁得好像初恋的小学生……

喜欢……呵……喜欢,当他说出口这个词的时候,也开始暗暗憎恨这个词。怎麽会是喜欢,怎麽可能只是喜欢……但那个“爱”字,他不敢说出口,怕说了,就再也刹不住。这些年的隐忍、思念;为了得到她的算计、谋,就像越吹越大的气球,没有出口时还好,反正也已经习惯;可如果给他一个出口,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全部倾泻,他不敢……是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不敢,就是对她冒险。原本循序渐进的计划被昨晚打乱,他终是抵挡不住跨越姐弟关系的诱惑。

杜沁最後的一点希望,被佐藤雨满含深情的回答击得粉碎。她真的做了……她真的那麽做了……杜沁想要让意识逃避的飘离,可它却越来越清醒,自虐般自动理清从昨晚到现在的情况。

自己在干什麽!竟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受到伤害的人,是小雨啊……

想到这,杜沁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想要查看他的伤口,可手刚抬起来就僵在半空中……他应该会讨厌自己的碰触才对……

佐藤雨看透她的犹豫,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前,神情坚定又坦荡。杜沁被这样的眼睛看的羞愧却也震惊……被那样对待,他竟然还愿意接受自己……

当天,杜沁就半被迫的搬进了佐藤雨的别墅。至於那天晚上,佐藤雨到达杜沁家之前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可谁都没有再提的意思。

杜沁这几天,脑子乱的不行。对於岸……愤怒过、怨恨过,可现在,她不愿再想,他到底为什麽会突然那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是自己选择救他,也是自己选择让他留在家里,没有人逼自己,那之後这一切,就怨不得人……就当被狗咬了!杜沁洒脱的劝自己,可身体却仍旧忍不住颤抖。他离去前说的话,有如鬼魅一般,夜夜来临,死死纠缠著她,让她神经紧绷的快要崩溃……至於小雨……杜沁烦恼的不是血缘的禁忌,她没有爸爸妈妈的庇佑,也不清楚血缘除了陪伴还意味著什麽。如果有人告诉她:要陪小雨上床才能永远留住他,或许她还会主动引诱。亲人的逐个离去和心中的那个秘密逼迫著她去关心、在乎家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麽做的意义是什麽,但她就是容不得自己有一点忽视家人的举动,哪怕是念头,也不行。她烦的是那个原本只是弟弟的人,现在的身份却变得暧昧不明……在心里,她仍旧拿他当弟弟,可又无法不去在意那天自己强迫了他的事实。小雨口中的喜欢,让她更加惶恐。她愿意永远陪伴他、照顾他、弥补他,她也喜欢他,可杜沁隐隐感觉,小雨的喜欢和自己对他的不一样,他要的,比这更多,而那些东西,自己给不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杜沁犹豫一下,还是向那方向走去。

“你说是在我回日本的那几天,水津家的人盯上了杜沁?”佐藤雨的声音沈,酝酿即将到来的风暴。

“是。”佐藤无低头,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佐藤岸一直在杜沁家,他也会被眼前的消息蒙蔽。断断续续的证据步步引向水津家,看来他是早有准备了……

佐藤雨双目赤红,拳头紧握,手中的资料被揉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好……好……水津。”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翻涌的怒气,可脑中的想法却越来越残忍。

“你知道该怎麽做。”

佐藤无一动不动的站立著,他怕即使微弱的动作也会被佐藤雨看出倪端。

“全部。”佐藤雨冷冷下达命令。

佐藤无有些犹豫,开口询问:“我们和他们还有合……”

“我说了,全部。”佐藤雨不耐烦的打断他,继续吩咐,“至於你,你自己知道该怎麽办。”

佐藤无利落的颔首领命,退出房间,瞥见躲在不远处的杜沁担忧的眼神,心脏一阵抽搐,生硬的移开目光,快步离开。

杜沁慢步走进书房,敲了敲敞开的门。佐藤雨抬头见是她,脸上的郁一扫而光,微笑著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姐,你怎麽起来了。”语气温柔中夹杂著责备。

杜沁脸上泛起红晕,挣扎著想要离开他的禁锢,不想却被抱的更紧。

“姐,你要多休息。”佐藤雨假装不知道杜沁的挣扎,理直气壮的抱著她走到刚刚的座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比较软。”杜沁的脸红得像要烧起来,除了不好意思,心中还涌上一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的恐慌,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的手臂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杜沁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放,对於那天的事,她还是没有办法不去介怀……深吸两口气,努力忽视现在两人的位置,说出来意:“小雨,佐藤他不是故意的,你别罚他吧。”刚刚她在门口听的清楚,那个岸,想必是那什麽水津家的人,难怪他说自己没有姓……说出来,就会被发现了吧。她隐隐感觉,自己之所以会被人下药,是水津家和小雨发生了些不快,自己只怕是成了他们报复的棋子。可她不愿再想,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计较去吧,事情已经发生了,计较的越多也只会失去越多……自己只是个小小棋子,虽然凄惨,却总好过借刀杀人。可佐藤无……听小雨刚刚的意思,应该是要处罚他。可当初是自己把岸带回家的,佐藤无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怎麽能怪他。

佐藤雨见她为无求情,心中有些不快,却抵不住她哀求的眼神,只能妥协的说,“轻罚好了。”

轻罚不还是罚……杜沁有些无奈,却也知道小雨已经让步。在他们的世界里,也许有些规矩是一定要守的吧,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犯了,发生了,就要责罚。杜沁心下慨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情绪实在来的莫名其妙,她甚至连小雨究竟是做什麽的都不知道,就把无间道那套套在了他们身上……

佐藤雨见她还坐在自己腿上就开始失神,心中不悦,出声唤她:“就为了无?”

“啊?”杜沁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佐藤雨本就有些酸的心被她这个“啊”弄的彻底酸翻了天。他惩罚的收紧双手,紧盯著她的双眼,容不得一丝含糊,“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无的事?”字字清晰,看似无谓的解释,可杜沁还是被其中的醋味和怒意惊的心里一咯!。

“不……不是。”

“哦?”佐藤雨明显不信,步步紧逼。

“真的。”杜沁赶紧点头,他的眼神太锐利,如果可以,她其实更想说的大侠饶命。

“那你来干什麽。”佐藤雨见她一副老实人受惊的样子,心中的怀疑去了大半,可还是继续追问,心中隐隐期待。

杜沁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有些委屈的小声说:“我来给你送药的。”就是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了,当然,这句她没敢说出口。

28上药

“给我送药?”

“对啊,那个……昨天……就……有伤……”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杜沁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心里悔的不行,这不是自觉坟墓呢……

佐藤雨一看她突然变红的脸,不用她开口,就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两人贴的很近,杜沁的气息一直若有若无的缭绕著,现在她又急又羞,原本淡淡的香气像蒸发般肆意挥散,佐藤雨一阵失神。

“谢谢。”满是温柔的道谢将杜沁从无尽的尴尬中解救出来,她暗自呼出一口气,慢慢放松紧握药瓶的手,骨节已经绷得有些僵硬。

佐藤雨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拿这个东西,看样子,是个小药瓶。自己还真是越来越放松了,他苦笑一下,一见她就什麽防备都忘了,如果她手里拿得是个匕首,只怕他到死还在糊里糊涂。

“那你先涂一下,我、我出去了。”杜沁抓过他的手,把药往里一塞,赶紧跳下来想跑。可惜,脚还没著地,就又被拖了回去。

“干什麽。”杜沁惊的低呼一声,紧绷的像个受惊的刺蝟。

佐藤雨眼底的深沈一闪而过,随即换上委屈与惊讶交杂的表情,有如被打却死活不肯哭的小孩一样,倔强的盯著杜沁。

杜沁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掐死自己……她在搞什麽,是她强奸的小雨,现在还弄的和人家怎麽的自己了一样……

“你讨厌我。”他语气平稳,好像在陈述一个世人皆知的事实。

“不是的。”杜沁急忙否认,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会拂袖而去,“不是的,”她重复著,越是著急,越想不出解释。

佐藤雨仔细审视她水润的眼睛,确定她是真的紧张、慌乱了,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看来自己对她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可她的在乎对他来说太少,远不能满足他的渴望。看来,还要继续排除闲杂事务才行……

“那你给我上药。”他冷淡开口。

杜沁楞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要让她再看见、再触碰那些“证据”……她想逃避,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狠狠呵斥自己:杜沁,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强奸了别人,还在这里装受害者。咬咬牙,她顺从的打开药瓶,挤出些药膏,然後示意的看著佐藤雨,等他把扣子解开。

可佐藤雨并不配合,只坐在那里,除了双手环著她,防止她逃跑,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两人一阵沈默,佐藤雨的双眼慢慢开始结冰。杜沁看著眼底越来越明显的暗淡和封闭,再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一狠心,乖乖伸手解他衬衫扣子。

见她妥协,佐藤雨眼中的薄冰立刻融化,却并不去管她解扣子的手,只紧盯眼前这个不住冒热气的脸,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几个扣子,却让杜沁解的手上、额头还有後背全是汗。扣子已经全部解开,她两手紧抓佐藤雨的衬衫,却怎麽也不肯把它拉开。佐藤雨突然抬手握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扯──他结实紧绷的肌就这麽暴露在杜沁眼前,杜沁被这突袭的景象惊的一僵,大脑瞬间空白,额头上的汗珠似乎也已经被自己炙热的体温蒸发……

佐藤雨静静欣赏她生涩的表情,心中的不快渐渐被满足取代。她现在只看著他,心里也只想著他,这才是他想要的……

许久,杜沁才找回自己神经,机械地将手上的药膏轻轻涂在那些已经暗红的抓痕上。即使她再小心翼翼、动作再谨慎轻柔,他的体温还是不可避免的透过指尖传了过来……杜沁紧张、尴尬的快要快要蒸发,她拼命将注意力集中在擦药这个动作上,不去看佐藤雨裸露的身体。

除了前,佐藤雨平坦的腹部上也布满了抓痕,甚至比前的更为狰狞。因为两人贴的很近,杜沁又坐在佐藤雨腿上动弹不得,给腹部涂药是极费力的,她生怕自己的指甲会刮疼他,所以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自己手指,但由於高度和光线的限制,她始终不能看得非常清楚。於是下意识的慢慢拱起後背,头也越凑越低……

对佐藤雨来说,这次擦药,从刚刚温馨的享受,变成了痛苦的折磨。杜沁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小腹,几缕滑落的发丝羽毛般扫自己──

“唔──”佐藤雨忍不住低哼。在这方面,他不比佐藤岸,甚至连无都不如。昨晚在杜沁手中的那次,是他唯一的经验。虽然没有进入她,但他却已经将那种感觉铭记在心,多年累积的欲望,如同一堆干柴,一点就著。

杜沁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赶紧开口道歉。更多属於她的气息抚上佐藤雨小腹,折磨得他既甜蜜又痛苦……就在他感觉自己要不顾一切的失控时,杜沁如释重负的抬起头,“好了。”

佐藤雨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生硬的转换话题,“吃饭了吗?”

“还没呢。”自己今天一早就被他“搬”到这里,一直忙著收拾。说来也怪,小雨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和自己原来的相差无几,如果不是窗户外的景色是山而非马路,她一定以为自己还在家里待著。

佐藤雨就这麽直接抱起她,向一楼的餐厅走去。

“我我我我自己能走。”杜沁又开始不争气的结巴。

不知为何,他突然心情极好,低头看她满脸通红却紧张的拉著自己衬衫、不敢乱动的样子,绽出一抹微笑,眼中的温柔满的像要溢出来,“可是我想抱你。”

对这一顿饭,杜沁和佐藤雨两人的感受大大不同。佐藤雨依旧将她安排在自己腿上,不准她碰任何餐具,一切都由自己代劳。杜沁却苦不堪言,只要自己稍一反抗,就会被他用力捏下手腕,如果只是这样,她早就干脆断腕而去。可他一边“暴力”著,一边又用委屈的眼神看自己。杜沁平时做人没什麽道德守,保命要紧;心里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佐藤雨将她得清楚,软硬兼施,让她既不敢也不忍逆他。

杜沁见身边这人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抓紧机会提出请求,“小雨──”刚一张嘴,就被塞进了一勺米饭。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答著,手已经在搜寻下一口菜。

“大黄还在我家那儿。”

佐藤雨动作一顿,周身的明媚瞬间沈。他被她的那个“大黄”和那个“我家”弄的极度不快。

“大黄是我家门口的一条流浪狗,我经常喂他,他一到饭点儿就在那等著,我怕我这几天不在,他还在那傻等。”杜沁认真解释,却不知这些资料佐藤雨早就知道,甚至连她几点刷牙,什麽时候来大姨妈,他都知道……

佐藤雨怒气更胜,这几天不在?她以为她还能回去?还他在那傻等,那自己这十年叫什麽。

知道杜沁现在还没接受自己,他敛去眼中的汹涌,可抓著勺子的手却青筋暴起,“好,我叫人去喂它。”微低头,看上去好像在专心致志挑菜,杜沁自然没有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

天才刚黑,杜沁就急不可耐的要去睡觉。不是因为她困,而是她实在不想再做个“无尾熊”了!小雨不知道是怎麽了,一步也不肯让她著地,什麽事都要经他手才行,就差上厕所也要帮她脱裤子了,她只是被人下过些春药,又不是被人砍手砍脚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本来就不困,现在,这样静静的躺在黑暗中,岸的碰触、喘息、声音都好像还在身边。杜沁烦躁的用力捂住耳朵,却仍旧没有办法阻止这种虚拟的侵犯,她泄气的坐起来,打算下楼喝点水。

整栋别墅都被黑暗和寂静笼罩,杜沁不禁放缓呼吸,轻手轻脚的下楼,不想,竟看见小雨就那麽直直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神情寂寞又倔强。杜沁脑中突然闪过两人在家时,有一天自己没有去陪他睡觉,他也是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也是这副神情。杜沁一阵心疼,加快脚步。

“怎麽不睡觉。”声音不自觉的轻柔,或许她可以对现在的小雨置之不理,却永远也没有办法不心疼十年前的小雨。

“姐……”

这声破碎的呼唤,让杜沁最後一点疑虑彻底消失。曾经那个脆弱又倔强的身影与眼前这个高挑的男人重叠。她忍不住暗骂自己:怎麽这麽晚才发现,即使长高了,晒黑了,表情更冷硬了,语气更凉薄了,他也还是那个小雨啊……想起他白天对自己的强迫,杜沁突然觉得,那或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潜意识中的排斥。

她不再顾虑,轻轻环住他,将他的头搭在自己肩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後背。

佐藤雨感觉身上的寒气瞬间消失,记忆中的温暖慢慢渗入皮肤。在这里坐了大半夜是值得的。是,他是故意的,他努力唤醒杜沁十年前的记忆,将自己与那个杜雨重合。今天她发现不了自己,明天就继续坐,明天不行,还有後天,他知道她睡觉不安慰,一定会半夜出来。十年前的自己,他是不齿的,除了等她回头,什麽都做不了。但为了让她彻彻底底的属於自己,他不介意再扮演一次那样的废物。

“快睡吧。”杜沁催促道。

佐藤雨闻声,突然紧紧抱住她,闷声哀求,“别走。”

“我不走。”杜沁任由他禁锢自己的腰,没有一丝反抗。他是小雨,她的小雨不会伤害她……“回房间好吗?”她低声哄诱,却不想,这正是他的本意。

佐藤雨心中暗喜,重重点头,额头磕著杜沁纤细的肩膀。杜沁看著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却和以前一样没有安全感的小雨,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两人拉著手回到杜沁房间,和衣而眠。杜沁迷迷糊糊中,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十年前的小雨,她温柔的笑了起来,手掌轻拍他身上的被子,哄他入睡。

“小雨乖……”

佐藤雨痴迷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笑颜,心中五味杂陈。他是成功了,利用过去让她敞开心门,可现在……他却忍不住想要嫉妒那个曾经的自己……

29禁锢

“叮铃铃──”杜沁不情愿的拍死脑中,迷糊了半天才爬起来。一看时间,“完了!”已经八点了,她今天上午八点半有课。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算了,小雨可能先去学校了……

叼上一片面包,杜沁开门就要冲,却被门口的两个西装男伸手挡住。

“怎麽了?我要迟到了。”她著急的说,说完就打算继续往前走,可两人仍旧不肯放行。

“怎麽了?”杜沁意识到不对,停下来,认真问道。

两人并不回答,只防备的看著她,阻拦的胳膊横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沁有些莫名其妙,却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乖乖进去,没有别的方法。算了,等小雨回来问他好了。如果是以前,她很可能会想办法溜走,可现在,她知道,自己现在不仅是杜沁,更是佐藤雨的姐姐,或许还会有别人记她。

杜沁在房子里百无聊赖,四处晃悠。她平时就不是个爱看电视、玩电脑的人,比起对著那些电器,她宁愿发呆。走累了,就干脆横躺在沙发,腿搭在靠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著。

佐藤无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先是一愣,随即快速皱起眉头。这个杜沁,他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一般女孩子碰上那种事,不应该伤心欲绝很久,甚至寻死觅活麽。可她连那个岸究竟是谁都不关心。那天晚上,他一直都在门口,那个痛苦压抑的哭声,像铁链一样勒住他的喉咙,稍一回想,就要窒息。可从那以後,她就再也没有哭过,甚至连哀怨的表情都很少……

“佐藤。”杜沁看见他,赶紧叫住。最近,佐藤对她的态度是好了些,可其中的厌恶,还是很明显啊……杜沁不是不受伤,毕竟,没人想被人讨厌吧,况且还是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的前提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像他那样的人,恐怕到死都不会说出“我看你不顺眼”这样的理由……

“你……还好吗?”

佐藤无不解的看著她。

“就是……小雨有没有……”该怎麽说,打他?骂他?扣工资?

想起昨天在书房门口碰见她时,她有些尴尬担忧的眼神,佐藤无反应过来,她听见少主在书房说的话了。

“你不恨我?”佐藤无难得愿意和她多说两句。

“啊?”杜沁被他这句突然播的话弄得一阵莫名,奇怪的问他,“我恨你什麽?”

“是我的疏忽,导致了……那些事。”佐藤无边说边握紧双手,手心的伤口还没愈合,阵阵刺痛。可他却贪恋这种疼痛的感觉。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变得正常,就在像在日本时那样,心如死水……

杜沁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是哪些事,心中顿时苦涩,可还是扬起笑脸,故意轻松的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作自受。”

佐藤无并没有因她的体谅解脱,反而更加痛苦。

“你後悔麽。”後悔那天救了他麽,後悔见到佐藤雨麽,後悔……关心过自己麽。他想知道……

杜沁不是很明白他说的後悔指的是什麽,却仍旧认真回答,“不後悔。不管是什麽,我都不後悔。”见佐藤无并不回答,继续解释,“高兴也好,痛苦也好,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过去选择的结果。我当时不後悔,现在也不会後悔。因为我做了那样的选择,遇见了这些事,我才是现在的自己。”杜沁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回答佐藤无,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可能你不知道,那个岸,是我自己带回家的。如果那天我不救他,他真的就要被人强暴的话,我想或许我还会救他,当然,”杜沁狡黠一笑,“救完了,要把他狠狠揍一顿,然後扔路边。”说完,长呼一口气,“啊──说出来,果然舒服多了。”

佐藤无感觉那些勒住自己脖子的铁链正在慢慢变成扯不断的蚕丝,将自己紧紧缠绕。他不明白,世界上怎麽会有这样的神情,苦涩又明媚;明明是沈重,可又坦荡得刺眼……

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杜沁只当他是不喜欢自己,无所谓的瘪瘪嘴。只有佐藤无知道,他再不转身,那些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东西,又要叫嚣……

“姐──”佐藤雨轻拍下杜沁的脸颊,试图将她叫醒,怎麽能在沙发上睡觉,很可能感冒。

“嗯……”慢慢睁开眼睛,见是小雨,轻轻一笑,“小雨。”

佐藤雨受诱惑般轻抚她的脸。杜沁只当这是姐弟间的亲昵,由他去了,却不知,此刻,佐藤雨的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她缠著自己哀求的画面。

“对了,小雨,门口那两个是什麽人。”

“保护你的。”佐藤雨的思绪仍然停留在回忆中。

“啊?”杜沁哑然,如果是以前,有两个扑克脸肌男跟在自己身後,她可能会乐於狐假虎威几天,但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他们不让我出去。”杜沁有些委屈。

佐藤雨看她这样,心里一阵舒畅。他最喜欢也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她这种只有自己可以依赖的样子。

“是我让他们看著你的。”

“为什麽啊?”杜沁费解,“我今天有课。”

“姐,最近不去学校好不好,”佐藤雨换上哀求的语气,假意征询她意见,实际上,今天一大早,她就去给杜沁办了休学手续,“最近不安全。”

“可……”杜沁刚想抗议,就见小雨立刻神情黯淡,敛下眼睑,疲惫的说,“算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杜沁急忙开口,心中愧疚──自己去学校,人多眼杂,只怕会给小雨添麻烦。“那我最近不去了。”

佐藤雨心中欣喜,却仍旧假装萎靡的说,“姐不用勉强自己,我也知道,要你天天在这陪我,肯定很无聊。”

“怎麽会呢,”杜沁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我和小雨分开了十年,应该好好补一下才对。”

不远处的佐藤无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冷笑,杜沁啊杜沁,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30偷香(1)H

晚上,两人又一起睡在杜沁房间。杜沁不是没想过,两人都二十多岁了,即使是姐弟,睡在一张床上似乎也不太好,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晚上,她总能听见岸的声音,甚至感觉他还在紧抓著自己。有小雨在旁边,让她感觉安全很多;而且,小雨似乎也睡不太好,当是互相治疗好了……

佐藤雨本来睡眠就很少,他也不愿意把和杜沁在一起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睡著时,是她最没防备的时候。他耐心等待,等她睡熟,感觉到冷,等她慢慢向自己这个“热源”靠近。他是可以一把将她抓进怀里,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逼迫著她走向自己。可她只是在自己身边,这并不能满足他,他更想要她的自愿……

他的等待是有效果的,杜沁不一会就慢慢靠了过来,四肢蜷缩著,窝进佐藤雨早已准备好的臂弯。佐藤雨长叹一口气,搂住她,轻轻抚她的後背。

洗发水的淡香就在鼻下,手上柔软微凉的触感刺激著佐藤雨脆弱的神经。他轻轻叫她一声,见她没有反应,收紧双臂,想借两人的贴近缓解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可是事与愿违,躁动不减反增,佐藤雨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极力克制,才能勉强控制双手不去揉捏她。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终於忍受不住,起身拿出裤兜里的药瓶,打开盖子,在杜沁鼻下晃了晃。

杜沁只觉自己在睡梦中好像闻到一袭花香,仿佛置身花海。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四肢慢慢舒展。

佐藤雨见药效已经开始发挥,慢慢伸手去解她的衣服。这种药,是佐藤家所独有的,能在短时间内迷晕敌人。为以防万一,他总是随身携带一小瓶,却从未用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作了这种用途。

睡衣下的胴体莹白光润,上面布满淡淡的淤痕,格外豔情。佐藤雨厌恶那些痕迹,却不能否认它们让他欲火高涨。他缓缓俯身,像进食前的豺狼,先用鼻子蹭了蹭她白嫩的脸颊,然後徘徊在颈窝处,嗅著她的味道。

杜沁仍然浑然不觉,睡得安稳踏实。

佐藤雨轻吻一下她的眼睛,转而攻向她有些干涩的嘴唇。他并不深入,只用舌尖来回舔弄著,见她嘴唇因自己的唾而湿润光泽,才满意的继续动作。将她下唇含进嘴里,啃咬舔舐。双手也不再忍耐的动作起来。他一只手直接罩住她的房,将它捏成不规则的形状;另一只手却缓慢轻柔的沿著她的曲线向下探索。杜沁被这羽毛般的触感弄的战栗一下,仍旧沈睡。佐藤雨让自己的腰部以下紧密的贴住她,感受她柔软光滑的触感。向下的手停留在杜沁的花,轻轻将她罩住,食指和麽指配合著揉捏她,中指则在口来回滑动,时不时刺探一下。

杜沁只觉有什麽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悄悄蔓延,原本还有些凉的身体慢慢燥热起来。她张开嘴,想要多吸进些夜晚的凉气。不想佐藤雨的舌头立刻探了进来,他灵活的卷住她的小舌,不容她躲避。很快,这样的接触已经不能满足他燃烧的欲火,佐藤雨凑近杜沁耳朵,轻声哄诱:“沁沁,把舌头伸出来。”说完,忍不住舔了舔她白嫩的耳廓。

杜沁混混沌沌听见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她此刻已无法辨别是非对错,下意识按照那人所说,将舌尖探了出来。佐藤雨立刻一口将其咬住,饥渴的吮吸著,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下去。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压抑的温柔被欲望彻底粉碎。他急促的喘息著,一手用力抓著杜沁房,另一只手也暴的揉捏杜沁雪白的臀部。

阵阵疼痛伴随著酥麻快感窜入杜沁脊髓,她按捺不住的扭动下身体,想要甩掉这种感觉。可她这一动,连带著蹭到了佐藤雨紧贴自己的下体。佐藤雨闷哼一声,手指在杜沁股缝滑动两下,指尖在她後轻轻按压。

“嗯……”杜沁压抑不住的呻吟出声,腰部紧绷的向上弓起,紧紧贴住佐藤雨胀大的欲望。

下体清晰的触感让佐藤雨忍不住暂时停下动作,闭起眼睛,肆意享受这种接触。随後他低头含住杜沁另一侧的尖,在口中用舌头来回舔弄。下面的手失控的刺进一个指节。

“啊……”杜沁感觉有东西进到了自己後,可并不疼痛,反而从那里涌起触电般的麻。

佐藤雨眼底更暗,探进杜沁後的手指不安分的转动起来,勾刮她的炙热的壁。

“嗯……”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杜沁口中逸出,刺激著佐藤雨翻涌的欲望。他放开已经被蹂躏的不行的尖,分开杜沁双腿,紧盯著不断流出花蜜的口,受诱惑般试探的轻舔一下那条粉红的细缝,品尝般咂了咂嘴。

“呃……”

佐藤雨眼中已见风暴,他猛低下头,重重舔舐杜沁口,似有若无的用牙齿轻咬,一只手继续在後转弄,另一只手轻扯她颤抖的花蒂。情欲的花蜜汩汩流出,杜沁感觉身体已经不属於自己,她用力收缩,却无法阻止那里涌出动情的证据。佐藤雨大口吮吸,喉咙发出低沈的咕哝声,来不及吞咽的花蜜,沿著嘴角缓缓滑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暧昧地滴落,濡湿雪白的床单。佐藤雨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干渴许久的旅人,贪婪的吞咽著属於她的味道。他的眼睛渐渐赤红,理智的细弦越绷越紧,快要断裂。那个瑟缩的洞口引诱著他,他不再忍耐,将一个手指狠狠了进去。

“啊──”杜沁尖锐的呻吟划破夜晚的静谧。前後夹击的快感让她无法忍受,她慌乱的摇著头,想要甩掉这种战栗。

佐藤雨却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舌头一刻不停的继续舔著细缝,手指重重的转动、抽起来,想要捣出更多花蜜。後的手指,也故意蜷起,扩张她紧致的洞口。杜沁痛苦的将腰挺起又放下,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可又没有办法什麽都不做。突然,佐藤雨将手指慢慢抽出。他紧盯著自己沾满蜜的食指,眯起眼睛,将它放入口中,舔舐干净──

杜沁感觉到那异物的离开,松了口气,以为它放过了自己,可这只是她侥幸的想法。佐藤雨很快就又低头舔弄,用舌头代替手指,慢慢探进杜沁娇小的花──

“不──”女孩似痛苦似享受的高声呻吟,她的意识还停留在睡梦中,肆无忌惮的坦白自己的感受。

佐藤雨的舌头在她身体里钩刮著,抽著,极尽挑逗。他的唾和流出的花蜜混合在一起,打湿两人身下的床单。杜沁被这湿热的东西弄的快要晕厥过去,意识越来越模糊,甜腻的呻吟被破碎的喘息取代,像一条离水的鱼。

佐藤雨大力吮吸一口,迅速上移,将唾与花蜜的混合物渡进杜沁口中,舌头肆意翻搅,逼迫她吞咽下去。可怜的花并并没有因他唇舌的离去而解脱,他将食指和中指再次了进去,紧致的洞被撑到极致,紧紧绞著,让他动弹不得。

佐藤雨现在只想狠狠占有她,再也无法温柔以待,两个手指微微分开,极力扩撑那里,蛮力抽起来。

杜沁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移到了下面,无暇顾及其他,那里伴随著疼痛的快感,毫不留情的侵袭著她的每一个毛孔,让她周身都散发著情欲的味道。佐藤雨动物般狂乱的啃咬她皮肤,留下一串串泛红的牙印。他想在她的分一寸皮肤都留下自己的印记,他想她的每一丝喘息都弥漫自己的味道。

他将杜沁翻了过来,拉高她屁股,用她的大腿将自己肿胀的欲望夹紧,然後快速律动起来。杜沁大腿嫩被狠狠摩擦著,坚硬炙热的欲望在她口来回律动。杜沁全身无力,洋娃娃般由他摆布。佐藤雨下颚紧绷,头上不住冒出细汗,他知道自己此时还不能真正进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纾解。内心的愤懑和欲望让他泄恨般狠狠摩擦著她,看著她随自己的动作无力摆动,心中莫名舒畅。

杜沁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折磨了多久,只知道大腿内侧已经失去知觉。身体疲惫的像要罢工,可花依旧不停歇的分泌著蜜。那蜜淋在佐藤雨青筋暴起的欲望上,充当著润滑剂。他不知疲惫的耸动著腰,心中畅快又痛苦。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一定会选择杀了自己和杜沁,而不是这样受尽折磨和压抑,费尽心思偷偷侵犯她。可他没有选择,他下不了手。即使自己死了,他也希望那抹灿烂明净的笑容能够继续存在。她不存在了这种事,光是想,就让他接近发狂……

“沁沁……沁沁……”他不知道该怎麽缓解内心的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她名字:提醒自己,她就在自己身下。

“嗯……”随著一声闷哼,佐藤雨发泄出来。他享受著高氵朝的余韵,俯身舔她光洁的後背,两手留恋不舍的轻轻揉捏她弹的臀瓣。

“沁沁……”似叹息似呻吟的声音飘渺在夜空中。

31-32

31偷香(2)H

佐藤雨用温水将毛巾打湿,细细清理杜沁身上的痕迹。她尖和颈项处,有的地方已经破皮。佐藤雨心疼的皱眉,懊恼自己竟然如此失控。清理干净後,又拿出药膏涂抹那些淤痕。

大腿内侧的嫩可怜兮兮的泛著红,花洞口也微微有些肿胀。佐藤雨不自觉的流连在那里,直到她不舒服的轻哼一声,才尴尬的迅速将手拿开。心中的懊恼节节升高。杜沁情欲过後的身体泛著诱人的淡红,原本清淡的香气也透著丝靡。佐藤雨极力克制,才勉强将视线从那里移开。深吸一口气,胡乱套上衣服,逃似的走出房间。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平息著口杂乱的躁动。神色复杂的看一眼杜沁房门,终於抬脚走开──这两天“暗”频频失误,导致佐藤家与多方势力关系尴尬,一大摊子事在等他处理。当初自己是为了杜沁才自愿回到佐藤家,如今这佐藤家竟然又成了自己和她之间的一个包袱……

佐藤无确认佐藤雨已经走远,才从黑暗中慢步走出。多年的训练,让他熟谙如何隐藏自己气息。他盯著雨离去的方向,神情暗沈,许久,缓缓转动杜沁房门把手,悄然走进。

看著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杜沁,佐藤无心中冷笑。两人刚刚发生了什麽,他一清二楚。佐藤雨的自制力一向是极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被认可为家主。可这杜沁,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隐忍粉碎个彻底。佐藤无慢步踱向床边,探究的看著床上的人儿。对於杜沁,他始终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什麽想法。的确,他是讨厌她的,讨厌她刺眼的明净,讨厌她看似毫无道德守实则心软得不行的表里不一,讨厌她将佐藤家主搞得神魂颠倒,最最讨厌她的,就是她给自己带来的那些陌生的感受。遇见她之前,他的一切都是黑白分明,这世上的一切事、一切人都可以被简练概括:佐藤雨是主人,佐藤岸是首领,井上真是幕僚,而女人,是泄欲工具。这世间的女人也无非或美丽或丑陋,或可爱或感,或善良或恶毒。可杜沁却矛盾的匪夷所思:对无关的人态度冷漠,可对自己认可了的人就信任得接近盲目;她胆小怕死,可有时又倔强的不要命。这些冲突融合在她一个人身上,让他无从分辨。时而窒息,时而酸涩,时而苦不堪言,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这些多余的感觉就这麽突然闯入自己生活,让他手足无措。

佐藤无想找到她到底是什麽地方与其他人不一样,然後,将那里粉碎干净……

此时,杜沁睡得昏昏沈沈,多日的紧绷和刚刚的疲惫让她感觉迟钝、浑身无力,浑然不觉有人靠近。

佐藤无定定的看著她,像要把她看出两个窟窿,却仍然没有看出什麽倪端。脑中突然响起她细微的呻吟,迟疑一下,慢慢伸出手,触碰她泛红的脸颊。

软软的,有些烫,和自己平时“用过”的女人没什麽不同。可她脸上平静不知的神情刺激了他敏锐的神经。他平时情绪很少,对人从无喜恶。可他就是讨厌这个杜沁,尤其讨厌她此时平和明净的表情。明明已经被两个男人用过,还一副纯洁的欺人模样。佐藤无有些洁癖,虽然不可能每个和他上床的女人都是处女,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个杜沁,在他眼皮底下和两个男人上演过活春……

佐藤无一边厌恶的看著她,一边掀开被子,让她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杜沁被这突来的凉气袭的泛起**皮,四肢下意识的蜷缩。

见她如此,佐藤无心中涌起一丝病态的畅快,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瑟缩、战栗。这就是惹上佐藤家人的结果。

他想要彻底毁掉她脸上的平静祥和,毫无前戏的,将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接入杜沁干涩的花。

剧烈的疼痛让杜沁即使在昏睡中也皱起眉,可她实在太累,那些还没消散的花香也若有若无的引诱著,叫她不要醒来。

见她神情痛苦,佐藤无心中畅快与抽痛交杂,更加复杂难辨,焦躁的情绪越烧越旺。他压抑著怒气,将这一切都归咎於眼前这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女人身上。

侵入她体内的手指也随他怒气的高涨而越越深,看著她越来越不安的神情,他狠心又挤进一手指。

“嗯……”杜沁轻哼出声,可仍旧不肯醒来。

佐藤无本以为折磨她、看她痛苦,就能抚平自己内心的烦躁和苦涩,可事实是,她压抑的喘息像一刺狠狠扎著他早已死去的心,让它在痛苦中复活……

他不想承认自己被她牵绊,继续抽手指,感受她内壁的紧绷与收缩。娇小柔软的花不可思议的包容下他三手指。

他想证明她与那些自己上过的女人没什麽不同,可心中隐隐作祟的柔软却让他溃不成军。

不甘心的一阵猛,心脏也随著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呵──”停下手中动作,他颓然一笑。或许这真的就是命运,无法逃离她魔魅的命运。

无衣衫整齐的跪在杜沁两腿之间,简单暴的对待转而温柔细腻。他不再动作,停留在她体内,微微曲起指节,轻蹭她柔软的内壁。

杜沁不安的动了动身体,以为刚刚骚扰自己的东西又回来了。

佐藤无神色沈的微眯双眸,瞳孔漆黑如夜。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佐藤雨吧……想到这,不禁心中酸涩。他容不得她将自己和别人弄混,他要让她感觉到不同……

拉过她柔软细嫩的小手,将她麽指含进嘴里,用舌头纠缠著、舔舐著,时而用力吮吸。接著是食指、中指──直到小指,每一个指节都被细细舔过。杜沁被手上传来的快感刺激得全身僵硬,却无力反抗。无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满意一笑,伸出厚实的舌头,扫过她柔软的掌心,又不满足的啃咬她手上的嫩。

杜沁禁不住张嘴喘息。无拉著她的手,将她一手指放进她自己口中。他掌控著她,控制著手上的节奏,让她手指交替著在她自己口中进进出出,直到整个小手完全被她的唾濡湿,他才放过她已经张的有些麻木的红唇。拉著她的手,探进自己衣服中。引导她粘湿的手掌拂过自己锁骨、前,捏著她的手指按压自己前的茱萸,用她的指甲轻轻刮著自己。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压抑著难耐的呻吟……

牵引她的手滑过自己小腹,略微颤抖的伸进自己早已解开扣子的西裤。先是隔著内裤用她的手包住自己肿胀的欲望。比想象中还要更加柔软炙热的触感透过内裤侵袭著,他终是难耐的轻吟一声,微张的眼睛满是水汽,在月光下,波光潋滟。

急躁的扯下内裤,用她的手握住自己的长,急速律动起来。还留在她体内的手指,也配合著这样的速度,用力抽。

“嗯──”杜沁软绵绵的呻吟像上好的催情药,挑逗著无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牵引她的手来到自己欲望的球囊,控她的手指揉捏自己;另一只手也改抽为转动、勾刮。两人重的呼吸相呼相应,佐藤无深深沈浸在这种虚幻的默契中,感觉自己的欲望越胀越大,甚至开始微微疼痛。知道自己快要爆发,他抓著她的手再次回到自己的肿胀,来回摩擦──

“唔……”伴随他压抑的闷哼,大量粘稠喷在杜沁手上。他并没有松开对她的禁锢,仍然紧握她的手牢牢箍住自己,品尝这销魂的滋味……

看著她满是粘的手,佐藤无苦笑,自己竟然这样都能发泄出来……心中的欲望已然冲破栅栏,肆意横行。抓著她无力的小手,将沾满自己粘稠的手指放入她轻启的朱唇,逼她品尝自己的味道。

月光下,房间中的景象糜烂又诡谲。女孩一丝不挂的沈睡著,而跪在她腿间的男人却是衣衫整齐,神色凝重的看著她,好像刚才的一切旖旎都不曾发生……

32同食

杜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前天早晨醒来时,总觉得身上隐隐作痛,可仔细检查,又没有任何伤口。而且……她总觉得有人接触过自己。那种感觉很真实,直到现在,她都能够清晰的回忆出那些莫名的触感,她有些相信那是真正发生过的,可自己身体前後记忆的感觉又有很大不同……她不耐烦的摇摇头,估计是自己被岸吓怕了,出现幻觉了吧……

这几天她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老实的快不是杜沁了。小雨最近似乎很忙,早出晚归的,和自己在一起时也总是一脸疲惫。她有些心疼,可自己又实在帮不上什麽忙。对了,或许……

傍晚,佐藤雨一进家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杜沁平时这个时间总是懒洋洋的赖在沙发上,自己一进门就能看见她,可今天她竟然不在……他突然一阵心慌,来不及换鞋,急忙跑向楼上她的房间──

“小雨!”她的声音突然从背後传来,赶紧回头,真的是她……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下来。随即才发现她正穿著围裙,手拿菜铲。

“你回来啦!”杜沁冲他灿烂一笑,好像一个等待许久的家庭主妇。

佐藤雨狐疑的看著她,她的笑容只让他一阵欣喜,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多的患得患失。她今天不太一样……

见小雨一脸探究的看著自己,杜沁心下尴尬,自己平时是不太贤惠……呃,好吧,是跟贤惠本不沾边,但也不用这样吧……她还是有好姐姐潜力的……

“喂,你那什麽眼神……”杜沁原本想来个气势如虹的大吼,可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心虚起来……自己在这蹭吃蹭喝、不事生产貌似也已经很多天了,再这麽耍大牌,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把自己轰出去……想到这,赶紧狗腿的谄笑,“嘿嘿,小雨啊~我今天做饭了哦~”

做饭?“今天佣人没来?”怎麽回事,有人趁他不在给她脸色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看他瞬间转黑的脸,杜沁有些无奈:这人,还真是护短的厉害……赶紧解释说,“不是的,我让他们提前下班啦。”

提前下班?佐藤雨越来越奇怪,杜沁他是知道的,能躺著绝对不坐著,今天怎麽会亲自下厨。

杜沁不想再浪费时间解释,握著铲子奔到小雨身边,一边往厨房推他,一边自卖自夸,“你有口福了,今天举世无双聪明绝顶贤惠温柔秀外慧中的杜沁度独家大放送!”

“哒啦~~怎麽样!”

佐藤雨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楞: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花瓶里的花也换过了,正是院子里刚开好的蔷薇。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有人、有饭等自己回家……

杜沁见他一动不动,以为他不喜欢,急忙开口:“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就把冰箱里的菜能做的都做了,你……”

佐藤雨突然转身将她一把抱住,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谢谢。”轻柔的声音带著丝颤抖。感觉到他内心的欣喜,杜沁却有些难受。只是这样而已,小雨竟然就这麽高兴……

杜沁不想打断他的心情,可……不能老这麽抱著啊,菜都快凉了。自己的胳膊被他紧紧缚住,只好用有油光光的铲子轻轻戳戳他的後背。

“小雨……饭後再继续抱吧……”

佐藤雨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尴尬的松开她,脸上却始终挂著若有若无的微笑。两人手牵手走到座位,杜沁十佳姐姐的帮他拉开凳子,刚想走到对面,就被一个力道拉了回去。不等她反应,佐藤雨已经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小、小雨。”不会吧,又来……

佐藤雨知道她不会真的拒绝自己,并不答话,只撒娇似的蹭了下她的脸颊,双手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杜沁无奈的在心中叹口气,不再挣扎。准确的说,挣扎了,也是白费力气……

佐藤雨满意一笑,奖赏似的又蹭蹭她的脸,这才拿起筷子开动。

这顿饭吃的极慢,小雨像在品尝什麽人间极品一样,每口都吃的极仔细。反倒是杜沁感觉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一开始是自己在那吹,但他也不用这麽认真吧……

佐藤雨每吃一口,就要喂杜沁一口。其实,他更想用嘴巴喂她,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逼的太紧只怕会让她反弹。她柔软的大腿就压在自己欲望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悸动。此时的杜沁乖巧的就像个小动物,大大满足了他内心的渴望……

“小雨,”杜沁边嚼边说,“我吃饱了。”

“乖,”佐藤雨不想这麽快结束两人好不容易迎来的温馨,盛了勺汤,轻轻吹吹,送到她嘴边,“再喝点汤。”

杜沁无奈的张嘴喝下,咕哝道,“这麽吃下去,绝对变肥猪,我要嫁不出去了,你就等著……”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抓著自己的手突然收紧,勒得她隐隐作痛,再看小雨……惨!刚刚还阳光明媚的脸此刻已经乌云密布,就差电闪雷鸣。杜沁真是恨死自己爱开玩笑的毛病,小雨和自己才刚刚聚在一起,自己就说出这种暗喻开溜的话,找死啊找死!

赶紧拿出自己的必杀绝技──双手环住小雨脖子,轻轻摇著他,委屈的开口,“小雨别生气嘛。”她心里快被自己呕死了,可还是坚持做小女儿态。以前若若和程澜就最怕自己这招,不是被她弄的心软了,而是嫌恶心!屡试不爽啊……

见小雨已有缓和的迹象,杜沁再接再厉,“人家真的不敢了嘛。”一边说一边在心中念经:太恶了,太恶了,杜沁,坚持住!

佐藤雨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也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甜腻得不行。如果他知道这招杜沁早在杜若和程澜身上实践过,只怕连两年都不会留……

他顺势搂住她的後背,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女孩儿微微隆起的部挤压著他纤薄的肌,随著她撒娇的动作若有若无的轻蹭著他。

杜沁没有意识到两人气氛的转换,注意力全部用来提醒自己坚持住,小雨的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要乘胜追击!这几天的相处让她意识到小雨对自己有种莫名的占有欲,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他少有的亲人吧。要是现在自己不把他哄过去,只怕待会又要看脸色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杜沁忍不住为自己抹把泪。

佐藤雨被她撒娇的样子哄的心花怒放,高兴的恨不能大喊出来,终是忍不住轻啄下她嘴角,见她瞬间石化,邪气一笑,又趁机舔了舔她微嘟的嘴唇……

不……不对啊!杜沁在心中哀嚎,怎麽会这样!小雨难道不应该一脸吃屎的说“行了行了,被你恶心死了”吗……

佐藤雨见好就收,并不深入。转而轻咬了下她泛著红晕的脸颊。杜沁被这微微的刺痛唤回意识,茫然看著他。

佐藤雨被这个眼神看得突然欲火高涨。不再忍耐,低头细细啃咬她纤细的锁骨,留下一个个诱人的红莓。他的动作越来越重,抬起杜沁下巴,吸血鬼般用力舔舐她细嫩的脖颈,在动脉处重重一咬,留下清晰的牙印。

杜沁感觉有什麽东西顶著自己大腿,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什麽,脸立刻不争气的红透。她两手在空气中握紧又松开,不知道该怎麽阻止已然走火的事实。直到左突然被人握住,炙热的温度透过外衣刺激著慢慢坚挺的尖,腿下的肿胀也有一下没一下的盯著自己。那种她熟悉的酥麻渐渐活跃……

“小雨!”她慌乱的轻喊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麽。

佐藤雨动作一顿,将头埋在她颈窝平复自己凌乱的气息。许久,才慢慢抬头,看著她慌乱躲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说过的,我喜欢姐姐,只喜欢姐姐。”声音如同蜜糖一般,甜腻又粘稠……

1-5

1勾引(1)H

“嗯……啊哈……桑榆……桑榆……你动动嘛……桑榆……”男人甜腻的呻吟一刻不停,听得人脸红心跳。可坐在他旁边的桑榆却是忍不住头上三条黑线,她……什麽都没做啊!是这个男人自己在那使劲儿往自己身上靠,还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声音。

“楚乔,别闹了。”忍不住开口制止他,语气中无奈大过责备。

男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水汽,迷茫的看著她,撅起粉红的嘴唇,又使劲蹭了蹭这个毫不动容的女人,委屈的说,“桑榆,给我嘛~”尾音上扬颤抖,听的桑榆忍不住一个哆嗦。

“楚乔……”

“叫人家小乔嘛。”男人继续软绵绵的撒娇。桑榆心中更是无奈,小乔?周瑜他老婆?这男人还真是一点男人的自觉都没有……

“小乔貌似是个女人吧。”桑榆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男人继续专心致志蹭著桑榆,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知道啊,可是桑榆不是喜欢乖巧听话的麽。”边说边讨赏似的看著她,神情可怜兮兮。

桑榆心下有些动容,轻轻拍了拍他脸颊,没想楚乔立刻凑上来,把著她手蹭个没完,像讨好主人的猫。

“桑榆……你就给我吧……”楚乔越说越可怜,眼看就要哭出来,“我真的好难受。”边说边拉著她的手来到自己早就撑起的帐篷,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盯著她脸,生怕她有一丝不高兴。

桑榆终是不忍心折磨他,轻叹口气,无奈的说,“那你自己弄吧。”

楚乔扁扁嘴,他想要的是她扑上来啊。不过……总好过她翻脸。抓著她的手送到自己口中,张大嘴,让她能看清出自己的舌头是怎麽舔弄她手指的。

“嗯……嗯……桑榆……”含混不清的呻吟从男人口中溢出,“桑榆──桑榆──你我。”

桑榆被他舔的有些发麻,又见他神情哀怨,配合的伸出另一只手,可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楚乔哪还容得她犹豫,一把拉住她悬在空中的手,引导她伸到自己裤子里。那里肿胀炙热的异常,桑榆脸上一红,心却柔软起来:都成这样了,忍很久了吧。想到这,她主动握住他坚硬的长,因在裤子里活动不开,只能用手指细细抚。

“啊──”楚乔大声呻吟。不是他有意夸张,而是他真的感觉太舒服了。那里是桑榆的手,抓著他的是桑榆的手,光是这点就让他差点发泄出来。

桑榆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中好奇,更加认真的抚弄起来。楚乔呼吸越来越急促,可还是尽职尽责的紧紧吮吸桑榆手指,拉著她的手指模仿阳具的样子在自己嘴里进进出出,舌头也在里面不停歇的卷动著。他想让桑榆动情,一直想,他想让她的桑榆要他,就想他想要她一样……

“桑榆,”即使要说话,楚乔也仍然舔著她手指,“嗯……嗯……你……你……啊……能不能……能……解开……解开……”含混不清的字词伴随著勾人的呻吟,他无力继续说下去,只能用眼神示意。

桑榆有些郁闷,这家夥,得寸进尺啊。可却抵挡不住他哀求的眼神,犹豫一下,还是帮他把裤子拉链解开。

微凉的空气突然侵袭,给楚乔燃烧的欲望带来些许清醒。看著自己纹丝不动的内裤,继续哀求,“桑榆──还有……那儿……”

桑榆微皱眉,犹豫一下,伸手扯下他已经被撑的有些勒的内裤。楚乔长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噌”的一下跳了出来,还开心似的点了点头。桑榆一惊,随即惩罚似的握紧手中的欲望。

“啊──”楚乔立刻尖声呻吟,“桑榆──”眼睛湿润的不像话。

桑榆以为自己弄疼了他,心中涌起丝愧疚,补偿的轻轻抚他越涨越大的欲望,却不想这只让楚乔更急促的呻吟出来。

“桑榆──”楚乔终於放过桑榆的手,那里已经被他弄的黏糊糊的,全是他唾。桑榆坏心眼的把手伸进他衣服,在他前抹了抹。

“嗯──”楚乔又是一阵气喘,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拿出最可怜的表情,轻声问她,“桑榆,我想碰你。”说完,抬腿跨坐到桑榆腿上,不再动作,只继续拿小白兔的神情看她。

桑榆心想,幸好他不重,不然自己非要被压死。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她会一把推翻他。见他隐忍压抑的额上全是细汗,桑榆不忍再折腾他,默认的轻捋两下手中的欲望。他可是头牌,憋坏了,李姐能劈了自己。

楚乔眼中上过丝兴奋,立刻得令的贴近她,伸出舌尖舔她脖子,两手熟练的爬上她不算丰满的部,爱恋的揉捏。楚乔不愧是头牌,桑榆被他弄的头皮阵阵发麻,配合的扬起脖子,方便他动作。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麽指重重抚他欲望顶端。

“嗯……”楚乔爽快的忍不住拱起背,却丝毫不敢停下动作,生怕她一下清醒过来,就此中断。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故意将她已然坚挺的尖挤出来,隔著衣服用牙啃咬。

“唔……”桑榆被他弄的忍不住低吟出声,立刻一把推开他脑袋。

“桑榆……”男人前一秒还春意融融的神情立刻被哀怨取代,眼泪汪汪的看著她。

桑榆一阵尴尬,她刚刚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推他的力气大了些。心中愧疚,抬头凑上自己嘴唇。她知道怎麽样最能安抚他。

楚乔果然立刻把刚刚的事抛之脑後,急切的含住她,用力吮吸她柔软的嘴唇,力气大的好像要把她吞了。桑榆有些疼,可想到自己刚刚不对在先,也就由他去了。

2勾引(2)H

楚乔感觉到她的放任,心中一喜,更加卖力舔弄。可她始终紧咬牙关,不让自己进去……他眼中光一闪,用力捏她小巧的房──

“啊──”桑榆疼的低叫,可这啊的一声还没叫完,就被楚乔的舌头堵住。她明白过来怎麽回事,也重重捏他一下,可他只是呜咽两声,一点都没离开。

楚乔急切的舔著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好像里面有什麽隐藏的蜂蜜。桑榆来不及吞咽的唾也全都被他吸到自己嘴里,喉咙发出急促的吞咽声。确认她口腔里的每个地方都舔过了两遍,他灵巧的卷住她的小舌,死死纠缠,将它拉到自己嘴里,饥渴的重重吮吸。揉著她房的双手也急不可耐得要伸进衣服──

桑榆察觉他的打算,赶紧松开手中的欲望,抬手拦住他不安分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行。楚乔眼中雾气更盛,可还是老老实实收回手,隔著衣服捏住她尖,细细揉转。

桑榆刚刚回来的清明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喘息的份儿。

“桑榆──”楚乔停下吮吸她舌头的动作,期期艾艾的开口,“你没碰我……”语气哀怨的好像被人抛弃的孩子。

桑榆刚刚还纳闷这个饿鬼投胎怎麽舍得放开自己了,原来是讨宠来了。算了,反正她不反感适当的撒娇,反而还很受用。顺著他的意思,又紧紧抓住他下体,只是这次没再犹豫,直接快速律动起来。

“啊──嗯────”楚乔後仰头颅,被这强烈的快感弄的微微颤抖。

桑榆也来了兴趣,看著他细嫩的脖子隐隐透著蓝色血管,凑上去啃咬起来,边啃边和自己中午吃的猪蹄儿比较。嗯……各有千秋吧。

楚乔没想到她会主动碰自己,除了身上快活,心里更是欣喜若狂,怕她反悔似的赶紧反手抱住她後背,把她往自己身上拢。

“呵──”桑榆轻笑出声,她还是很喜欢这种小动物一样的楚乔的。

楚乔被她笑的面上一红,心有不甘。瞥见她近在眼前的耳朵,一口含住,把自己的口水涂得到处都是。

桑榆感觉耳朵湿乎乎的不舒服,用力咬他一口,没想他反倒舔的更用力。舌头长长的伸出,使劲儿往她耳蜗里戳。桑榆有些痒,下意识一缩脖子。楚乔以为她要跑,赶紧手脚并要夹紧她,老老实实放过她耳蜗,细细啃咬起她白嫩的耳垂。

桑榆很是享受,可也没忘了照顾他。扶他腰的手也探下来帮忙,握住他两个炙热的球囊,像转手球那样转动、揉捏。

“嗯哈……”楚乔就凑在她耳边呻吟,呼出的热气直喷桑榆脸颊。两人都舒服的一抖。

“桑榆──桑榆──”楚乔软绵绵的靠在桑榆肩上,只剩下叫她名字的力气。不是他不想动,只是,桑榆没让……

桑榆奖赏似的在他嘴角印下一吻,又学他刚刚的样子,吮吸他饱满的耳珠,时而轻咬两下。

楚乔既舒服又痛苦,双目渐渐泛红。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撕开桑榆衣服,狠狠入她,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顶到她大声呻吟……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在这儿,桑榆是客人,他是商品。而且,他喜欢桑榆,他怕自己让她不高兴了,她就又好长时间不来。

“嗯……快……快……用力……”似请求似命令的呻吟传入桑榆耳朵。她现在心情好的很,也不计较,按著的要求加快加重。看著他大口喘息的样子,桑榆突然有种虐待他的冲动。於是,用力扯了下他柔软的球囊,两个可怜的球囊几乎被她扯直。

“啊──!”楚乔放肆的大声尖叫,眼神委屈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可身体还是忍不住舒服的微微颤抖。

“我的小楚乔原来喜欢这样啊。”桑榆玩心大起,故意在他耳边低语,说完还伸出舌尖,戳了戳他小巧的耳蜗。楚乔刚想凑过去,她又立刻离开。

“桑……桑榆的……我都……都喜欢。”楚乔认真说道,可穿在其中的急促喘息,反倒让这情话听上去像床上的呻吟。

“真乖。”桑榆没多想,只夸他一声,又奖赏似的给他耳垂一吻。楚乔神情一阵暗淡,可又立刻就掩饰过去,继续红著脸细细呻吟。

“嗯……对……就这样……桑榆……桑榆……”他感觉自己快要爆发,可始终差一点,哭腔越来越重,“桑榆──桑榆──”求救的看著她。

桑榆冲他狡黠一笑,眼神流动异彩。楚乔看得愣神,他的桑榆冲他笑了……却没想,後突然被一个指节狠狠戳入,毫无前戏。

“啊──”疼,可也要命的舒服。楚乔呻吟一声,大量喷出来。他疲软的瘫在桑榆身上,已经有些软的欲望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动,小力喷出少量粘……

许久,他才清醒过来,见桑榆正盯著自己的手,神情好奇。顺著她的目光一看,立刻全身僵硬。她手上全是自己粘稠的体,袖口处也沾著星星点点的白。桑榆张开自己五指,看著那些白白黏黏的东西慢慢拉成丝,滴落在地,心中有趣。

“桑──桑榆。”楚乔拉著她衣服,紧张的看著她。

“嗯?”桑榆随意回应一声,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

“对不起!你别生气,桑榆,桑榆。”楚乔见她不看自己,心中的恐慌越来越重,更加用力的抓她衣服。

桑榆终於回头看他,只是神情诡异。打量他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对你有那麽差麽。”

听她这麽说,楚乔放下心来,看来她没生气。立即甜蜜的一笑,继续窝在桑榆肩上,笑嘻嘻的说,“不是,不是。桑榆对我最好了。”

3狐朋狗友

“桑榆──”陆青城大老远看见她就大声打招呼。

桑榆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可惜,没走几步,就被人一把拍住肩膀。

“桑榆!”陆青城气喘吁吁,这桑榆还真是一点情分都不看,亏他还带她去“魑魅”找乐子呢。

“干嘛。”桑榆没好气的开口,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嘿嘿,”陆青城悻悻一笑,并不在意,反正从认识桑榆的第一天她就这样,“昨天,怎麽样啊?”边问边暧昧的直眨眼。

桑榆懒得理他,只冷冷回答,“‘倾城姑娘’,再这麽八婆,小心嫁不出去。”

“喂,不是说过别叫我‘倾城姑娘’麽。”

“怎麽?”桑榆邪邪勾起嘴角,“有什麽不对麽。”

陆青城立刻没声。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从他有一次喝多了,把自己初恋对象是个男孩,而且自己还在一直找他的事说漏了嘴,桑榆就一直叫他‘倾城姑娘’。虽然他是真心喜欢那个男孩,但从那以後自己就一直喜欢女人啊,也只喜欢和女人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麽娘娘腔的外号。

看桑榆又恢复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陆青城默叹一口气。算了,自己还不就是喜欢桑榆这个脾气才和她成了朋友麽……

“今天晚上有事麽?”

“干嘛?”桑榆边走边说,一点看他的意思都没有。

“一起去‘魑魅’吧。”

“又去?”停下脚步,桑榆质疑的看著他,“昨天不是刚去过麽。”仔细打量他一圈,将目光停留在他下体处,毫不客气的继续道,“这麽纵欲,小心尽人亡。”

……尽人亡……这个桑榆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陆青城摇摇头,继续劝她,“听李姐说今天有新货哦。”

“新货?”桑榆皱眉,“我不是有楚乔了麽,没兴趣。”她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有亲密接触,就连楚乔也是认识半年後才做了第一次。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做了他两年客人,可真正赤裸相见的次数,加起来绝对不超过5次。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楚乔一个劲儿要,桑榆只好用手或其他地方满足他。比起做爱,她更享受那种两个人吃点东西喝点酒,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天。楚乔虽然“欲求不满”,可好歹也是头牌,这方面做的也是极好的。

听她提楚乔,陆青城忍不住说她两句,“你昨天到底对楚乔做什麽了,李姐都说到我这来了。说你走以後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桑榆皱眉,昨天她走到时候他不是好好的麽。

陆青城见她犹豫,赶紧好姐妹似的搀住她胳膊,“这样吧,你今天去看看楚乔,顺便,也去瞅瞅新货怎麽样?”

桑榆仍旧不回答。

“新货可都是绝对新手哦,桑榆你不想长期买下一个作伴麽?”陆青城再接再厉。

“哼,”桑榆一阵冷笑,“作伴?就跟你似的?分开礼物是两个大耳光?”

路青城被她说的尴尬,那两个耳光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他心有余悸。不过这并不能说明每个那儿的人都是那种泼辣主儿啊,当初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事儿你就不能让它过去麽……”只消沈一下,路青城又开始发挥媒婆天才,“你想想啊,就跟买个宠物似的,什麽都听你的,绝对听话,而且,哪天你够了,退回给‘魑魅’就行了。反正是金钱交易,谁都没欠了谁。你不是最怕感情上的那些事儿麽。”

桑榆被他说的有些动心。确实,她一直想找个伴儿,可又实在消费不起那些费时又费心的爱情。可……这个‘倾城’干嘛这麽积极推销。

“你收了李姐好处了?”

“咳咳,”路青城被她弄的一呛,真亏她想的出来,他是什麽人,用得著拿这种回扣麽。

“你到底打得什麽算盘。”桑榆不信他就那麽好心眼。

“唉……”路青城知道自己含混不过去,只好老实交代,“也没什麽,我不就自己买了那麽一个,没人交流快憋死了。而且,我哪样好东西没和你分享了。”

这话倒是真的,不过说到这个分享,桑榆就忍不住头上直冒黑线。这个陆青城,绝对的骨灰级大玩家。去年生日那天,神神秘秘把她领到个偏僻小别墅,说有超级惊喜。还一路蒙著她眼睛,直到卧室才松开。床上竟然是个裸女!这厮还在那摆个亲娘脸,说什麽她从来没和女人做过,今天他忍痛割爱,把自己刚看好的妞儿让给她先上。桑榆当然毫不客气的赐他个大白眼,立刻走人。还把他的车也开走,让他和他的“割爱”见鬼去吧。

“怎麽样,去看看吧?”路青城见她没损自己知道有戏,赶紧再加两句。

“去看看也行,”桑榆一顿,抬头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要是再敢给我来去年生日那种破事,你就等著让你爸妈收匿名信吧。”

“我的小祖宗,你别拿这招吓唬我行不行,听著就好怕。”路青城自己是无所谓,可他父母都是政府的高层,容不得一点丑事儿。

桑榆不再理他,快步走进办公室。事儿多得是,没时间陪他耗。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桑榆的思路。谁这麽不要命跑来敲她的门,不知道要找外面的秘书麽。刚想朝门口那人投一个不满的眼神,就见那张“魂牵梦绕”的脸正冷冰冰的看著自己。靠!暗骂一声,赶紧调整表情,起身迎过去。

“欧总。”

男人好看的眉头一皱,眼中的无奈化解了原本犀利的眼神。

“桑榆,我不是说过不用叫我欧总麽。”两人从大学就开始同学,本来格上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硬是被分到一个小组。从此就开始了扯不断的孽缘。桑榆研究生出国留学了,可他竟然也去了那个国家那所学校那个专业!毕业後又一起创业。这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多好,至少,桑榆对欧洛萧可远没有对路青城那麽近乎。可他俩凑一块儿就是能干成事,大概是互补吧……

见欧洛萧还在等自己答案,桑榆赶紧打断追忆,清了清嗓子,坚持道,“公司里还是叫欧总比较好。”她对欧洛萧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敬畏,从来不敢多一点私人交情。

“这公司本来就是你、我和青城一起开始的,你叫我欧总,那我不是该叫你桑总?”欧洛萧知道桑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开始打怀柔牌。

桑总?桑榆一阵心虚。这公司的事儿,还是欧洛萧拿主意的多,自己和陆青城都是不爱担责任的人,哪称的上总不总的。

“那……好吧。”桑榆只能妥协,“洛萧。”

欧洛萧展眉一笑,这才罢休。对付她,他有的是办法。晃了晃手中的材料,他说出来意,“这份资料急用,别人我不放心,你今天看一下吧。”

桑榆心中叫苦,又要熬夜了。真不愧是她“魂牵梦绕”的欧总,总是让她夜不能寐。

欧洛萧交代完了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转身看著一脸疑惑的桑榆,带著丝家长式严厉的开口,“桑榆你以後还是少和青城到处鬼混比较好。”说完,不管桑榆反应,自顾自离开。

桑榆被他说的一愣,呆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什麽?他还真拿自己当闺女了……桑榆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碰上欧洛萧,算她倒霉。

4初见

午夜十二点,正是‘魑魅’刚刚开始热闹的时候。

路青城拉著一脸疲惫的桑榆,直奔VIP包间。

“李姐~!”一眼瞅见正八面逢迎的大老板,陆青城赶紧凑过去,想提前贿赂贿赂,让她把好货留给他们先看看。桑榆被他拉在旁边,只冲李姐一点头,不再话。她虽然也算常客,可始终和这地方融合不起来。每次来也都只找楚。

“桑榆!”桑榆还没看清是谁叫自己,就被一个急速奔来的人影紧紧抱住,差点摔倒。

“桑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硬是把自己的头往她口靠,还轻轻蹭著。

“楚乔。”桑榆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麽好,不是昨天才见过麽,怎麽和生离死别似的……

“桑榆,桑榆,”楚乔笑得比蜜还甜,他的桑榆来看他了。连续两天都来,这种事从来没有过呢,他真是太高兴了。

桑榆无奈,可又动弹不得,只能由著他去了。一旁的路青城从楚乔一来就停止了和李姐的交谈,神色复杂的看著这两人。

“楚乔。”李姐察觉到路青城的异常,赶紧出声提醒还只顾自己高兴的楚乔。这孩子,平时是极懂事的,可一碰上这桑榆,就和没脑子似的。真是……要不是这桑榆给钱痛快,她早就不许两人来往了。

楚乔知道李姐的意思,恋恋不舍的放开桑榆,可两手还是紧抓著她胳膊,满是春意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桑榆。

“呵,桑榆你倒好福气,”路青城语气怪异。

桑榆瞥他一眼,不知道他跟著凑什麽热闹。“哪比的上你,藏娇的金屋都够盖个小区了。”

路青城语塞,她说的虽然夸张,可也算事实。他欲望强,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包的女人当然不只一个两个。

楚乔在一旁听的高兴,他的桑榆在帮他说话呢。更加紧了紧抓著她胳膊的双手,一脸娇羞的靠著她肩膀。

路青城没忽略楚乔的动作,心里一阵不舒服,故意当著他的面说出两人今天来的目的,“桑榆,李姐刚刚答应把新到的货先给咱们挑。”

“谢谢李姐。”桑榆没察觉出什麽不对,只淡然道声谢。可一旁的楚乔却是晴天霹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敢相信的看著桑榆。

“桑榆……”楚乔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嗯?”

“你……你要买别人?”楚乔感觉自己就快窒息,可还是不死心的问出口。

桑榆淡淡看他一眼,老实回答,“还没决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吧。”说完,一脸疑惑的看著楚乔,不知道他为什麽关心这个问题。

“桑榆──”

“楚乔!”李姐看出情况不对,赶紧打断他。将他从桑榆身上扯下来,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楚乔知道桑榆不喜欢不听话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泪汪汪的看著她。

“桑小姐,陆先生,你们先进包间,我马上就带人来。”李姐利落的打断这场即将开场的闹剧,说完,拉著楚乔就往楼上走,楚乔边走边回头看桑榆,希望她能给自己一句“我开玩笑的。”可直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他还是没听到那句话……

见楚乔离开,路青城一阵舒畅,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不过还是高兴的拉著桑榆进去房间。

李姐动作倒快,两人坐下说了还不到几句话,她就带人来了。四男四女排成一排站在两人面前,豪华的房间立刻显得拥挤。

“倒都挺漂亮。”路青城抿口酒,不吝啬赞美。可懒洋洋的语气却让人明白他此刻兴趣不大。

桑榆却被其中一人吸去目光。清清瘦瘦的身材,皮肤带著些苍白,漂亮的眼睛不像其他人那样低敛著,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们,好像穿透了她和陆青城看向不知何处的未来。桑榆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他几圈,开口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秦卿。”声音也是柔柔淡淡的不似活人。桑榆越来越满意。

“为什麽来‘魑魅’。”她怎麽看都不觉的他是那种会卖身的人。

“急需钱。”

“呵,”桑榆忍不住轻笑,“倒是个好答案。”回头看看一直盯著她的陆青城,干脆利落的说,“我要他。”

陆青城皱眉,“桑榆你不再看看,後面还有。”

“不了,”桑榆摇摇头,“就是他了。”

仔细打量那个秦卿,陆青城不明白这像个玩偶似的人有什麽有趣。

“为什麽选他。”他实在好奇。

“因为他不像人。”

这是什麽答案?他不解的看著眼前这个笑得狡黠的女人。

“我就想要个宠物,人味儿越少越好。”桑榆难得好脾气的解释给他听,她今天真是挺高兴的,竟然真的遇见了这种她理想中的伴儿。说完,她回头看那秦卿,他果然一点恼怒的神情都没有。好,太好了,堪称完美,完美的宠物。

“算了,你喜欢就好。”陆青城叹口气,这桑榆的喜好,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异。

两人痛痛快快交钱、到别、各回各家,各找各伴儿。

5合同 微H

桑榆把秦卿安排在客厅,只说让他等会,就跑进书房,不知道忙什麽去了。秦卿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打量起这个房间:干净、舒服──是他的第一印象,所有的家具都不花哨,但材质都是极好的,可以看出这房间的主人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只看了一圈就不再探究,低头盯著自己的脚。他是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才去‘魑魅’的,无论是什麽,他都能抗住,他必须抗住……

“好啦。”桑榆拿著一张纸走出书房,坐在秦卿旁边,把那纸递到他面前。“交易协议”四个大字映入他眼帘。

“我们签份儿协议吧,免得以後扯不清,”桑榆解释说,“你看看。”

秦卿本以为会是些要求他做这做那的协议,可看了几眼就发现,这份协议和自己想的有很大出入。上面只要求他不得干涉她的生活,不能对她有除了物质方面的任何要求。

“你过什麽样的生活,喜欢什麽人,钱花到那里,我是不会过问的。你和别的女人乱搞也随便,不过要注意卫生。这些协议上没有写,是因为我相信我绝对能做到,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加上去。”桑榆补充道。

“不用了。”秦卿知道她能做到,就冲她在‘魑魅’说的那番话,他就知道她要的只是个人形玩偶,一个能让这个房子多点人气儿的物品,她是不会在意他的。

“那好。那价钱方面,一年一百二十万,每个月十万。直到我不想再买你为止。如果我不想再继续,会提前一个月通知你,并再补三个月工资,怎麽样?”

“我用不了那麽多。”秦卿不想要那麽多钱,那会让他仅剩的一点尊严都消失。

“我说了我不会问你的钱花到哪里去了。既然你不嫌少,那就这麽定了。”桑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在钱方面从不吝啬。她总认为,交易双方对价钱满意了,才能免去後来的纠纷。

“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说完,把笔递到他面前。秦卿毫不犹豫的拿过,签下自己名字。

“那这段时间,请多照顾。”桑榆伸出右手,客套的说。

秦卿有些犹豫,可还是慢慢伸出右手,还没凑过去就被桑榆一把抓住,轻晃两下。

“今天就先这样吧,睡觉吧。”说完,桑榆不再理她,径直走向浴室。她没注意到身後的秦卿听到她这句话,身体瞬间僵硬,头越来越低……

=============================分隔线=============================

桑榆洗完澡出来打算叫秦卿也去洗洗,可客厅里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只剩下那张签了他名字的协议。桑榆有些奇怪,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卧室去。刚打开门,就看见秦卿直直站在床前,面朝门口,好像在等主人回家的小狗。

桑榆笑了笑,这秦卿倒真是个懂事儿的,这麽快就清她脾气了,她本以为,还得磨合一段时间。

甩甩头发,桑榆不理他的僵硬,自顾自爬到床上躺好,又拍了拍身侧的床,轻声开口,“睡吧。”

秦卿听到这话又是一僵,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呆立几秒,他慢慢伸手脱去自己的衬衫、裤子、袜子,最後内裤也利索的脱了。

桑榆看著眼前这个光溜溜的男人有点楞,心想这小子喜欢裸睡?看来明天不用给他买睡衣了……

秦卿见桑榆不动作也不说话,轻咬下嘴唇。爬上床,跪在桑榆身侧,拉过她的手指细细舔弄起来。

桑榆这下明白他是想干什麽了。看来刚刚高估他了,还以为他真的把自己的喜好全清楚了。她本来没打算要和他做,说永远不和他做不太可能,至少短时间内她是没找个打算,一个楚乔就够她费心的了。可看著眼前这个动作秽,表情淡然的男人,桑榆突然来了兴趣,她很好奇他到底能做到个什麽程度。这‘魑魅’的新人到底是个什麽水平……

秦卿此刻说不清自己是喜是忧。桑榆不主动也不拒绝,全靠他来掌控节奏。这样虽然免了一些遭人强迫的疼痛,可也让他没了保持自尊的接口。现在看来,他倒像个急色鬼……可想归想,秦卿一丝也不敢怠慢。虽然相处不多,但他大概知道了,这个桑榆虽然脾气不坏,可也绝对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自己以後的处境……不好说……

桑榆看他这半天都只舔弄啃咬自己的手指,就明白他心里是有些不乐意的。可她并不打算帮他,只一动不动的躺著,像个享受奴隶服务的女王。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而且对於桑榆来说,交易就是交易,她付了钱,他就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秦卿已经感觉有点冷了,可桑榆没叫他停,他就不能停。他犹豫一会,终於还是爬到桑榆身上,用胳膊撑住自己,尽量不压她。秦卿本想吻桑榆,可看到她那双冷清中带著戏谑的眼睛,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逃避似的低头攻击她细嫩的脖子。按照‘魑魅’教的,放下尊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只有欲没有情的兽。伸出舌头,沿著她微蓝的血管由下而上舔上去,留下一路唾。接著又回到锁骨处,小口小口用力吮吸,却没有留下红印。去‘魑魅’玩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哪能容得他们在自己身上留下什麽印儿。

桑榆被他弄得有些舒服,可头脑依旧清醒。他的动作挑逗归挑逗,却不诱惑,可能是因为只有技术没有激情吧……桑榆和他在一起,完全没有压力。她知道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喊停,所以也就没有出声阻止。楚乔不同,他感情太多,太失控,也经常会把她弄得只能勉强维持理智……她知道自己这样非常坏心眼,可就是忍不住好奇,这个一脸禁欲的男人,究竟能为钱做到什麽地步。

秦卿见桑榆打定主意不出手,只得继续下去。空出一只手,一掌罩住她右,不轻不重的揉著、捏著,指法、力道都像情色电影一样标准。桑榆感觉自己右有些麻,可更多的是好笑,这秦卿,还真是教科书。

秦卿哪里知道自己被桑榆当做笑话看了,动作小心谨慎,生怕有一丝不对,让这个金主不高兴。见桑榆尖已经有些挺立,他解开她的睡衣,低头含住她右的蓓蕾,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用力吸咬,好像非要吸出点汁才罢休。桑榆这下是真的享受到了,奖励的一手入他柔顺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头皮。这种似有似无的触感,撩拨得秦卿一哆嗦,嘴上没控制住,咬了桑榆尖一下──

“嗯……”桑榆毫不吝啬的轻哼出声。另一只手伸到他脖子,细细抚弄那里突出的喉结。

秦卿隐隐压抑的欲望突然抬头,烧的他措手不及……腿间的坚挺一下一下顶著桑榆敏感的大腿儿,两人都是一阵喘。桑榆毕竟是不容易溺进去的人,很快就恢复过来,见秦卿闭著眼睛,神情有些痛苦的僵在那里,收起自己好玩的心思,拍了拍他脸颊。

“行了,睡吧。”

秦卿被她说的一愣,随後立即眼神惶恐的看著她。

桑榆忍不住一笑,他这样看上去和楚乔还真有点像。

“我没生气,本来我买你回来就不是为了这事儿,你不愿意,以後就不用这麽做了。”见他有些迟疑,桑榆实话告诉他,“我还有楚乔,那家夥可不是什麽禁欲系的,对付他一个就够我费神了。”说完拉开身侧的被子,示意他进来。

秦卿心情复杂,可还是乖乖钻了进去。但是腿间的那个东西依旧挺著,一点软下去的意思都没有。燎原的欲望烧的他痛苦又尴尬,定了定心,终是小声对桑榆说,“我想去洗澡。”

洗澡?桑榆纳闷,可立即明白过来,这家夥是要去洗凉水澡。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快速伸手抓住他的长。手中的炙热敏感一颤,激起桑榆爱抚的欲望。

“憋著对身体不好,”边说边快速律动手掌,“你是我的东西,可不能憋坏了。”桑榆现在有点能够体会李姐的心情了,以後,还是少欺负楚乔好了……

不过李姐要是知道桑榆把她和自己混为一谈,非得气到吐血。

秦卿被那个柔软紧致的触感弄的浑身发麻,紧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呻吟出声。桑榆有些玩味,可也没说什麽,由他去了。秦卿到底实战经验不多,很快就发泄出来,先是一个挺直,接著就软绵绵的躺在那里,只剩喘气的份儿。桑榆一边抽纸巾擦手,一边无所谓的说,“以後要是憋不住,就去找个女人解决吧。我说了我不会管你,只要做的时候记得用安全套就行。”说完,倒头就睡。

一旁的秦卿却是很久都没闭眼,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比在‘魑魅’做更自由,还是更禁锢……

6-10

6家长

“啊……”桑榆大大呵出一个哈欠。这几天,她都没睡好。没办法,身边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身体总没办法适应那麽快。

“这麽困?”陆青城关心的问,眼神却是莫名暧昧。

桑榆只不耐烦瞥他一眼,不知道他又要干什麽。

“最近睡的不好?”陆青城眼中的暧昧越来越浓。

“关你什麽事。”桑榆真是服了他的八婆神。她敢打赌,他一定很想在自己家里安个监视器。

“嘿嘿,”陆青城终於忍不住的凑到桑榆身边,“那小子怎麽样?”

“什麽?”桑榆皱眉。

“就那个秦卿啊,”陆青城你知我知的眨眨眼,降低声音,“技术怎麽样?”

桑榆彻底无奈了,这人一大清早跑到自己办公室,神神秘秘坐了半个小时还不走,就是为了这个?

“还是那句话,关你什麽事。”

陆青城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贱,可他就是想知道。一想到桑榆身上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他就难受,难受得睡不著,难受得昨天那女人怎麽舔都硬不起来。原本怂恿桑榆去买个伴儿是想让她和自己一样,至於为什麽要让她和自己一样,他怎麽也想不出来。可现在他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在自取灭亡。

“别这样嘛,小桑桑~”

“滚。”桑榆冷冷吐出单音词,懒得再理他。

“哎,你──”

“一大早就这麽热闹。”低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陆青城的无赖。桑榆却一点也没有获救的喜悦,只觉得自己怎麽这麽倒霉──

欧洛萧大老远就看见陆青城赖在桑榆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干什麽,但一看两人表情就知道又是青城在腻著桑榆了。这两人典型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更多时候,他同情的是桑榆。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他也进来上一脚。

“洛萧。”陆青城匆匆招呼一声,继续哀怨的看著桑榆。

“洛……萧。”桑榆也叫他一声,这称呼,她还是不太习惯。

“桑榆你叫他什麽?”陆青城敏锐察觉到她称呼的变化,瞪大眼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桑榆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火星去!狠狠瞪他一眼,看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欧洛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叫他洛──萧──”怕他听不清似的拖长尾音。

“啊?为什麽。”陆青城忍不住抱怨,以前桑榆明明就只叫他一个人名字的啊,虽然有时候是不伦不类的“倾城姑娘”,但那也是他独有的特权……

桑榆见欧洛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说是他逼自己的,虽然事实就是这样……只好假装不耐烦的应付陆倾城,“哪来那麽多为什麽。”

“青城在这干什麽。”欧洛萧也学著陆青城,开始了十万个为什麽。

桑榆却恨不能自己把自己打昏,朝陆青城拼命眨眼。

陆青城假装没看见,一脸无辜的回答,“桑榆她最近买了个──”

“宠物!”桑榆大声打断他。

“宠物?”欧洛萧明显不信的一挑眉。

“对,宠物。”边说边瞪陆青城。

陆青城知道自己刚刚过分了,老老实实不再出声。

“是麽,”欧洛萧自然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继续问,“什麽样的宠物。”

“听话的。”桑榆避重就轻的回答。

“多听话?”

“非常听话。”

“什麽叫非常听话。”

“当然是我说什麽就是什麽呗。”桑榆纳闷,今天欧洛萧怎麽这麽不正常,他又不是陆青城,从来不会问东问西。

“打算养到什麽时候?”

“养到懒得养为止。”

“哦?那是不是我减你工资你就不养了。”欧洛萧引她上钩。

什麽?!减她工资?这可是关乎民生的大事,桑榆打起神,不敢再瞎应付。一脸惊悚的看著眼前这个仍然风轻云淡的男人。

见她终於认真起来,欧洛萧满意的勾勾嘴角,语气复杂的问──

“如果公司不让养呢。”说的是公司,可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这公司的一切,不都是他欧洛萧定的。

桑榆叹口气,老实回答,“那当然是不养了,爸爸。”

“爸爸?”欧洛萧对这个称呼颇为意外,可脸上的笑意未减。

“是啊,”桑榆越说越丧气,“你就是我们的家长,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欧洛萧不再回答,只微微一笑,又似有若无的瞥了眼一旁一脸严肃的陆青城,转身离开。

陆青城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麽,可他就是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桑榆为什麽那麽怕洛萧?为什麽那麽听他的话,还管他叫爸爸。

“你怕他。”他脸上的不正经被少有的严肃复杂取代。

“对啊。”桑榆老实回答

“为什麽?”

听出他语气中隐隐的怒气,桑榆奇怪看他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要是知道为什麽还至於成现在这样。”。她怕欧洛萧,就像是基因里带的,没有原因,就是怕。

“那你就不怕我。”陆青城脸色越来越差,他不希望桑榆怕自己,可一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就闷。

桑榆越听越奇怪,今天这两个人是怎麽了,都跑她这来发神经。

“我怕你干什麽。”

陆青城带著些许柔的脸瞬间变黑,狠狠瞪不明所以的桑榆一眼,耍脾气似的大声站起来,大步离开。走到门口放慢速度,见桑榆竟然毫无挽留,更加气急的再瞪她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搞什麽……桑榆真是越来越不著头脑了,好好的两个人,都发什麽神经。

7养宠物

“我回来啦~”知道家里有人了,桑榆一进门就好心情的大喊一声。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生活,家里能有人等自己。

“您回来了。”秦卿淡淡回答。

“嗯。”桑榆高兴一笑,踢掉高跟鞋,拉著秦卿坐到沙发上,神秘的说,“你猜,我给你买什麽了?”

买什麽?秦卿轻轻摇头,他知道桑榆其实本就不在乎他能不能猜出来。

“哈,”桑榆果然没再给他时间,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大堆衣服,摆在他面前,兴奋的说,“我给你买了衣服!”

“谢谢。”秦卿轻声道谢,说一点不高兴是假的,可心里总有个东西阻著,让他没办法真正高兴。

“快试试。”桑榆边说边把衣服往他怀里塞。她老早就想这麽干了,养个听话的宠物,然後再亲自打理他的一切,宠著他,腻著他,当然前提是这个宠物要乖巧听话。

秦卿听话的抱起衣服走进卧室,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关门,看著门外一脸兴奋的桑榆,当著她的面,慢慢换下衣服。

在桑榆眼里,秦卿先是宠物再是男人,看他裸体就像看小狗裸体一样,没什麽尴尬。她也不避讳,直勾勾盯著他,看到他有些旧的内裤,眉头快速一皱。

“秦卿你先换著,我出去下,马上回来。”边说边往外走,秦卿的“好”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消失了。

看著严严实实的大门,秦卿苦笑,自己到底还是成了她的宠物。

他换好一套,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她回来,不敢坐。衣服标签上的数字大的惊人,他怕坐出褶来她会不高兴。

很快桑榆就回来了,手里拎个袋子,喘著气,一进门就赶紧坐在沙发上,一副再也不想起来的样子。秦卿有些好奇,可又觉得不该主动和她说话。

桑榆缓过气,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秦卿犹豫一下,乖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动作尽量轻柔。

“喏,给你的。”桑榆把手里的袋子往他怀里一丢,喝口水,期待的看著他,好像一个等待爸爸夸奖的小女孩儿。

秦卿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吃惊,却还是配合的打开袋子。里面是满满一袋子的内裤,各种颜色都有,材质很轻柔,一看就很贵。秦卿抓著袋子的手慢慢收紧,低著头,不说话。

“你不喜欢?”她是第一次送爸爸以外的男人东西,捉不透他这个样子是什麽意思,语气中带著少见的小心翼翼。

秦卿摇摇头,轻咬下自己嘴唇,轻声说,“喜欢。”

桑榆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笑笑说,“那就好,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麽颜色,就每样买了一条,你看看号合不合适。”

秦卿抬起头看著眼前这个脸颊红扑扑,眼神晶亮的女人,心中好奇,她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说她无情,她好像也会关心人,可若说她有情……有情的人又怎麽会买下自己做宠物。

“怎麽了?”桑榆被他看的奇怪,忍不住问到。

秦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看著她发呆,赶紧低下头,怕她看出倪端。

桑榆心中纳闷,可还是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你穿给我看看。”语气轻柔,可命令的意味十足。秦卿心中苦涩,默默对自己说:就算她有情,也不是对你,别妄想了,好好做个听话的宠物,能拿到钱就好。”沈默的起身,象征的走到卧室,开著门,让桑榆能够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嗯,挺好看的。”桑榆看著眼前的春色,毫无情欲的赞美著。她得承认,他真的很漂亮,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即使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站在这里,也让然不会让人觉得靡。她真是越来越满意,这种漂亮听话还不重欲的宠物,可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

秦卿被她看的有些尴尬,虽然自己早就做好了出卖体的准备,但现在只著内裤的站在她面前被她看来看去还是让他很不自在。她的眼神很清明,没有一丝欲望,他不知道是她真的欲望比较淡还是自己引不起她的欲望……

“滴滴滴──”桑榆的手机突然出声,打断两人渐渐升温的暧昧。

“喂?”桑榆并不避讳秦卿就在眼前,直接接听电话。

“桑小姐。”李姐烦躁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秦卿忍不住一僵。

“李姐?”桑榆有些奇怪,李姐从来都只找陆青城的,今天怎麽打到她这来了。

“对不起桑小姐,打扰你了。”李姐深知桑榆脾气,赶紧先道歉。

“没关系,您有事?”

“是这样的,”李姐停顿一下,有些犹豫,却还是说出自己的请求,“如果您没事,能不能来看看楚乔?”

“楚乔?”桑榆更加奇怪,没有注意到一直半裸著站在一旁的秦卿脸色越来越差。

“是的,”李姐索直说,“他最近不太好,您来看看他吧。”

桑榆有些反感李姐这样的请求,可楚乔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意义的,犹豫一下,答到,“好,我待会就去。”

“谢谢您,谢谢您桑小姐。”李姐感激的直道谢,她知道,自己这样要求客人来是犯了大忌。打电话时也做好了被一口回绝的准备,可没先到,这桑小姐,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倒是个知道关心人的。

“不用。”桑榆利落挂断电话,看了眼站在那里的秦卿,边收拾包边随口说,“赶紧穿好衣服,别著凉了,我出去一趟。”

见她就要消失,秦卿容不得自己多想,脱口而出,“今晚回来吗?”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可嘴巴的动作快过大脑。

桑榆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有些惊讶。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她突然有种父母终於被儿女接纳的欣喜,想了想,认真看著他说,“应该能回来,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弄一下吧,要是不会做饭呢,卧室抽屉里有钱,出去买点。”说完急匆匆离开。

秦卿看著那个再次消失的背影,心情复杂。他不想白拿她钱,哪怕是出卖体也可以,他希望能用自己的什麽去换她的钱,最好是不公平交易,他失去的多得到的少。这样他才能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8爆发(1)H

桑榆被李姐引到一间VIP包间门口,里面漆黑一片,没开一盏灯。

“他在这?”桑榆有些怀疑,在她印象里,楚乔是个华丽的男人,很难把他和黑暗沈默的联系在一起。

李姐一点头,迅速离开,这两人的事,她实在不想再手。如果不是楚乔那样……她是万万不会打电话给客人的。

桑榆总觉得李姐有点逃跑的意思,疑惑的皱皱眉,推门进去──

“楚乔?”突然进入完全没有光亮的房间,她一时失明,扶著墙,小步前进。一边走一边叫他,可是楚乔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马上扑过来。

“楚乔?”

还是没有人回答。

怎麽回事?桑榆渐渐感觉到不对,有些想离开这里,身体还没完全转过去,就突然被一个人从背後紧紧抱住。

“这麽快就想走。”男人的声音不似以前的甜腻,埋怨中透著血腥。

桑榆挣扎一下,只换来他更紧的拥抱,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不高兴的开口,“楚乔快放手。”

“怎麽,想回去找他了?”楚乔更加用力,只差把她揉进自己血里,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了……

“楚乔?”桑榆察觉到他的异常,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桑榆……”男人刚刚还是冷硬的声音瞬间染上哭腔。双臂的力量一点也没有减少,可头却轻轻靠上她肩膀,“桑榆……为什麽……为什麽……”悲伤的呢喃不断在桑榆耳边重复。她感觉有什麽东西湿润了自己肩膀……

“小乔。”虽然桑榆还是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可还是放柔语气,希望能安慰到他。

可这次楚乔没有软化,他仍然禁锢著她,察觉到她有一点动弹的意思就立即收紧双臂,桑榆感觉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

“桑榆……为什麽……”莫名的呢喃还在持续。

“楚乔你怎麽了?”桑榆很想和他生气,呵斥他放手。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楚乔,这样的他让她不忍生气。

“为什麽!为什麽!”楚乔突然抬高声音,一扫刚才的凄凉,像个狂怒的妒夫,用力转过桑榆,按住她肩膀,直盯著她质询,“为什麽要买他!为什麽!”

他?买他?秦卿?桑榆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被他捏的失去知觉,心中不快,她买秦卿是她的事,他干嘛生这麽大气。

察觉到桑榆疑惑中透著不耐烦的表情,楚乔大笑出声,可这笑声连桑榆都听得出其中的苦涩。

“你不明白是麽。”他的声音轻的好像在和爱人道晚安,可桑榆却莫名感觉恐惧。

“楚乔……”桑榆想问他到底怎了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一把抱起,狠狠摔到床上。

”楚乔!”桑榆察觉到不对,不顾後背的疼痛,挣扎著起身。

楚乔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用自己身体死死压住她,看了她惊恐的眼睛一眼,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嘴唇,用力撕咬。

“唔……”疼!桑榆感觉自己正在被他撕裂、拆分入腹。他像饥渴的野兽,不停咬著她的嘴唇,吮吸她渗出的鲜血。

楚乔压住她挣扎的双手,将它们固定在她头顶,两腿夹住她的,将她彻底禁锢在自己身下。

他的舌头猛烈侵占她的口腔,毫不节制的重重舔过她的嫩。桑榆挣扎得浑身是汗,可他的禁锢仍然没有一丝松动。她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不再反抗,尽量用鼻子吸取氧气。

知道她已经无力,楚乔放松些力道,一口咬住她粉嫩的舌头。

“唔……”突来的疼痛让桑榆忍不住轻呼一声。

楚乔像是不知道她的不适一般,拉她舌头到自己口中,直到她疼得直哼哼,他才停止拉咬的动作,转而用力吮吸。她的唾顺著舌头滑入他口中,楚乔饥渴的大口吞咽,很快又不满足的返回她口腔,将她口中的津全部渡到自己口中。

桑榆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吸干,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双手已经被他捏得发麻。

“楚乔……”她想制止他,可他死死堵住她的嘴,断断续续的呼唤,听上去就像糜烂的勾引。

“对……对……”楚乔边吻边急促的说,“就这样叫我……叫我。”

“楚乔……”

“桑榆……桑榆……”他双目已经赤红,贪婪的看著她白嫩的脸颊,“他碰过你?”毫不掩饰的嫉妒让桑榆一阵紧张。

“他碰了?”楚乔见她沈默,以为是默认,怒气更盛,最後一点理智宣告消失。

“嘶──”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楚乔!”桑榆轻呼,他、他扯碎了她的衣服!

“他比我好,比我好?”楚乔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她说什麽,他只想占有她,弄坏她,让她再也不能回去找那个贱人!

粉嫩的尖在冷空气中渐渐挺立,楚乔满是情欲的双眸微微一眯,低头含住其中一个,用力啃咬。

“不──”桑榆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这样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可这疼痛中竟然还搀著该死的快感。

“我的桑榆……我的桑榆……”楚乔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他扯下自己腰带,将桑榆双手绑在床头,膝盖顶入她腿间,两手急切的扯她裤子。

“楚乔……楚乔……”桑榆知道自己怕是逃不了了,可还是不停叫他,希望能唤回他一丝清醒。

可她不知道,这样做只是火上浇油,她的声音,对楚乔来说就是最强效的催情药。他迅速将她扒光,又扯掉自己衣裤,赤裸的跪在她腿间。双手用力揉捏她娇小的浑圆,舌头在她小腹打转──

“啊──”阵阵酥麻从小腹升起,楚乔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她就快要失去理智。

“桑榆……”他的头越来越下,终於来到她已然湿润的花。楚乔看著眼前这个瑟缩的粉嫩,身下肿胀的疼痛,他先用鼻子顶了顶她花蒂,听见她难耐的呻吟,才慢慢凑近嘴唇,将那珍珠吸进嘴中,用舌头快速来回扫动。

“不──”桑榆难耐的挺直腰身,快感来的太过猛烈,让她脑中瞬间空白。

楚乔受到鼓励般继续舔弄,手指也凑过来,顺著花缝,轻轻勾刮。丰富的花蜜顺著小巧的洞口流出,楚乔忍不住低头含住那里,大口吮吸她的蜜,手指也不甘寂寞的接替刚刚舌头的位置,揉捏她胀大的花蒂。

“嗯……啊……”桑榆无意识的呻吟著。这麽强烈的快感,她从来没有过。她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所以以前每次快要失去理智时她就会打断楚乔,可今天……楚乔打定主意要让她失控……

9爆发(2)H

“楚乔……”桑榆呢喃著叫他,她想要……可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楚乔满意一笑,心中怒气褪去几分,可继续动作。他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将舌头伸入她花──

“啊──”桑榆尖声呻吟,“别……别……”

楚乔不管她无力的拒绝,突然狠狠刺入整个舌头,舌尖在她体内蜷起,挺动她紧致的内壁。

“楚乔……”

“桑榆……我的……”楚乔含混不清的不知说著什麽,嘴唇和舌头随著话语抖动,他呼出的热气也直直喷洒在她口,桑榆忍不住颤抖起来。

见她蜜不断汹涌,楚乔的舌头用力一勾,恋恋不舍的退出她体内。他拉高她屁股,把她双腿搭在自己肩膀,让她整个花和後都暴露在他眼前。

“桑榆……看清楚……”他知道这样角度桑榆也能看见他动作,耐心等待她睁开迷茫的双眼,才伸出食指,在她口轻轻滑动,趁她放松,狠狠入她体内──

“啊──”突然的入侵让桑榆既痛苦又痛快。

“桑榆……”楚乔语气温柔,可动作却近乎暴虐。他手指在桑於体内快速抽,每一下都狠狠入最里,毫不迟疑。没有准备的花被这突然的刺激弄的不断缩紧,用力绞著,汹涌而出的花蜜沿著股缝,流过她粉嫩的後。

楚乔紧紧盯著那里,受诱惑般低头靠近她紧皱的後,伸出舌尖,轻轻舔弄。感觉到桑榆瞬间的僵直,他将另一只手的中指缓缓入这里,同时在花急速抽的手指也增加为两──

“嗯──”前後夹击的快感让桑榆痛哭失声,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

见她失控,楚乔口舒畅。他的桑榆,因为他失控了……两只手都加快速度,舌尖也配合著在口打转。

“啊……嗯……嗯……”桑榆感觉自己置身一片未知的迷蒙,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听不清,只能随身体的快感沈沦。

楚乔见她已经准备好,停下动作,撑开她不断吐著花蜜的口,对准自己长,吸一口气,狠狠进去,直到她子──

“啊──”桑榆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可这样的刺激还是让她尖叫出声。她感觉自己花瞬间胀满,那个炙热坚硬的长上的青筋,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努力睁开双眼,看著自己被他顶得微微隆起的小腹──太糜烂了……太糜烂了……

“楚……”她还没说完,他就开始快速挺进,每一下都直至最深处。

“楚……啊……楚……楚……”桑榆感觉自己内脏都被他顶的颤抖。由於屁股被他抬高,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长是怎样在自己身下进出──

“唔……”楚乔轻声呻吟,好紧!她好紧!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进入她了,这个触感让他想得快要崩溃。

“说你想要……快说……”楚乔边说边更加用力挺进,桑榆被他顶的头上直冒冷汗,只好配合著说,“我要……我要……啊……我要……”

“你要谁。”楚乔不肯放过她,继续要求。

“我要楚乔……楚乔──”

“桑榆……桑榆……”楚乔眼睛迷蒙,滚烫的体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她小腹,“桑榆……你是我的……求求你……是我的……好不好……好不好……”

他像一台只剩下情欲的机器,每一次挺动都又快又重。桑榆丰沛的蜜被随著他动作越涌越多,滑过股缝、後,打湿两人身下的床单。

楚乔注视著那个皱起的後,空出一只手,再次用手指填满那里。

“啊……”桑榆只能无力呻吟,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叫。这样汹涌的情欲让她身心俱疲。

“桑榆……桑榆……”手指模仿著长的速度,一起进进出出。桑榆迷醉的表情让他痴狂,他想要让她更疯狂一点,更失控一点──

他掏出自己早已备好的假阳具,沾了些蜜,在她後口顶动两下,缓缓推入她紧致的後──

“啊……”桑榆感觉自己就快被撑裂,前後都被巨大填满,後面撕裂的疼痛将她从情欲拉回现实──

“桑榆……唔……”楚乔继续快速律动,拿著阳具的手不断转动被她吞下的巨大。

“桑榆……”他一刻不停的动作著,心中妄想让桑榆永远沈沦自己的欲海。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呻吟和体拍打撞击的声音。

楚乔的两个球囊随著抽的动作,不断拍打著桑榆口。可怜的花已经泛红,可楚乔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知疲惫的挺动著腰。

“桑榆……桑榆……”

桑榆已经疲力竭,被不断摩擦的花和後正传来丝丝疼痛。这样夹杂著痛苦的快感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桑榆……桑榆……”

他的声音飘渺的好像不是现实,桑榆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升高,升像一个她不熟悉的空白。身下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就快要突破那个界限,那个她不知道是什麽,但一直害怕会突破的界限──

“啊──”她带著沙哑的呻吟撕裂了这个房间的靡,强烈的快感让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花也更加用力的绞著体内的楚乔──

“嗯──”楚乔抵挡不住的闷哼,随著她的用力,发泄了出来。直到确定自己的体一滴不剩的全部进入桑於体内,他才轻轻倒在桑榆旁边,半闭著眼睛,环著她,感受这虚假的平和。

桑榆不想再想,也不想再说,她现在只想睡觉。意识渐渐远去,她恍惚中好像想起有人在家里等自己,但……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放任自己慢慢睡去。

10缠绵(1)H

阳光洒在桑榆脸上,她慢慢睁开眼睛,第一次见到白天的“魑魅”。室内的旖旎被明媚的阳光扫去大半,华丽的装饰也显得那麽平常。她觉得自己身体酸痛,想翻个身。可刚一动作,就被一双手紧紧箍住,若有若无的呻吟从耳边传来──

“嗯……”

是楚乔的声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花中还有个东西,确认似的一收缩,耳边立刻传来更加靡的呻吟──

“嗯……别……”

桑榆已经清楚的想起昨天发生了什麽,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近在咫尺的楚乔。

楚乔也慢慢睁开眼睛,看著若有所思的桑榆,更加贴近她的身体,下巴顶在她头顶,轻声说:“我不後悔……”

桑榆本来很严肃的心情被他这句话弄的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无力的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以为……”楚乔一顿,调整下自己,“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声音中带著掩饰不住的凄凉,“我从来就不指望你会爱我,只是……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听话……我会是你的唯一,至少……是‘魑魅’里的唯一……”

桑榆本以为他会要她买他,甚至要她爱他,但没想到,经历了昨晚那些事,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番话。桑榆不傻,她知道,楚乔对自己不是单纯的对客人。刚开始,她有些喜欢这样的态度,毕竟她还是希望和自己聊天接触的人会多多少少带些真感情,但她不希望那是爱情;後来,她隐隐感觉到麻烦,她不是没想过要买楚乔,可她不敢。楚乔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亲昵,她怕再发展下去,会走向一个她无法控制的结局。

“楚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现在的他,让她感觉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後移了下身体,想抬头看他。

“桑榆!”楚乔慌乱的叫她,身体僵直,“你别走,别走!”

如果说桑榆刚刚还有一丝回家的念头,现在他这个样子,让她彻底放弃了离开。她放松身体,抬手搂住他的腰,放轻语气,温柔的抚他的後背,“我不走……不走……”

“桑榆……”这句话,他等了太久,即使明白她不是那个意思,他还是忍不住颤抖。紧绷的神经就快要崩溃,楚乔眼中的雾气越来越盛。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温柔贤惠的给她洗澡、穿衣服,微笑著送她离开,这样她才会再来。可他做不到,她的家里有了另一个男人,他做不到把她送进别人的怀抱。他有些绝望的想,如果一定要结束,不如就让自己任一回──

“桑榆……你亲亲我好不好?”他想拿出最魅惑的声音,可却忍不住颤抖,脸上勾引的笑容也不似往常靡。

桑榆不知道话题是怎麽突然跳到这里来的,抬头疑惑的看著他。终是抵不过他哀求的眼神,心想就当安慰小朋友了,仰头轻轻碰了碰他柔软的嘴唇。

“桑榆……”这个不带情欲的吻让他一瞬间信心全无,可他还是坚持著继续要求,“桑榆,你要我吧。”

要他?桑榆这下真是想要哀号了,她的身体现在还在酸痛不止,那里也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哪来的力气和心情要他……

楚乔见她苦恼的神情,心中苦涩,突然伸手狠狠抓破自己脸颊──

“你干什麽!”桑榆赶紧抓住他自虐的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三道红痕立刻开始渗血,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你不喜欢的,我都不要。”楚乔像一个自暴自弃的孩子,说出任的话。

“你……”桑榆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麽好了,刚刚她只不过就犹豫了那麽一小会,他就搞出这麽大动作……看看那三道已经开始红肿的抓痕,桑榆无力悲叹,这要怎麽跟李姐交代啊──

见楚乔还在死盯著自己,桑榆无奈的开口,“你啊……”边说边伸出舌尖,轻舔他伤口,腥甜的味道肆意蔓延。

楚乔感觉到这个动作中的宠溺,心中的决绝被委屈取代,老老实实不再动作,只轻声呢喃,“疼──”

“你还知道疼。”桑榆伸手捏了一下他前的突起,以示惩罚。

“啊……”楚乔故意呻吟出声,双眸氤氲的看著桑榆,再次哀求,“桑榆,你要我吧。”

他怎麽还记得这事儿呢……桑榆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认命的叹口气,加重捏他的力气,抱怨似的说,“再敢这样,以後再也不来看你。”

“不会了,”楚乔知道她是唬自己呢,可还是乖巧的窝在她怀里,讨喜的蹭蹭她,细声说著,“桑榆不喜欢的,我都不做。”

“哼,”桑榆轻哼,“那昨晚是怎麽回事。”

“桑榆──”楚乔知道自己理亏,只想撒娇赖过去。

桑榆也不再计较,她如果真够狠心,就应该不理他,任他自虐自残去。可惜,她还是没那麽狠,那就只能认栽了……她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可怜,可不情愿归不情愿,眼前这个大男人还在等著自己“要”他呢。算了,正好趁机报仇──

桑榆学著他昨天的样子,捞起床下的内裤,捆住他的手系在床头。低头含住他前的突起,舔咬并用,虽然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但桑榆这次故意加重了力气,好像真的要吃掉他的茱萸一样。

“啊……”楚乔配合的轻吟。

桑榆一手捏住他另外一边的突起,另一只手直接来到他身下,握住他已经有些硬挺的欲望,微微用力──

“嗯……桑……”楚乔急切的挺起窄臀,想在她手心中摩擦,可桑榆并不满足他,只一动不动的握著。

“桑榆……”哀求声楚楚可怜,可惜桑榆现在只想著好玩。

“乖……”只敷衍他一句,就继续动作。

楚乔委屈的瘪瘪嘴,虽然不满桑榆的敷衍,可对於她对自己身体表现出的兴趣,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桑榆放过他已经硬得有如小石子的突起,转而舔过他白净的膛,时不时咬上两口。柔嫩的触感让她萌生干脆吃了他的念头──

“啊……”楚乔一刻不停的呻吟著,不是他有意夸张,只是桑榆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的碰过他,他内心的激动催动著刚刚觉醒的情欲,让它瞬间膨胀──

11-15

11缠绵(2)H

桑榆被他这样的呻吟弄的有些舒服,更加投入的抚弄他身体。

握住他长的手放松了禁锢,转而来回律动,另一只手缓缓沿著他身体上移,挤入他满是呻吟的口中,勾弄他柔软灵活的舌头。桑榆本想好好玩弄他的舌头一番,没想反倒是自己被他控制了。入他口中的手指被他紧紧吮住,舌头来回舔弄她指尖,时不时还轻咬两下。

桑榆不甘心的下移头颅,舌头顺著他膛直直舔向小腹,留下一条靡的水渍。

“啊……”楚乔舒服的叹息出声,不自觉的挺了挺腰,却被桑榆一把按了下去。

突然失去包围的下体,抗议似的跳了跳,抵在桑榆小巧的部。

“嗯……”桑榆也忍不住轻哼,刚刚他的长正好蹭过她尖,这种从未有过的碰触激起了她内心的兴奋。

楚乔听见她呻吟,更加卖力的挺起腰,用自己的炙热来回摩擦她房。

桑榆瞬间失神,可很快就恢复过来。她放沈身体,让自己的双紧紧压住他欲望,舌头在楚乔小腹徘徊,舌尖钻入他小巧的肚脐,微微用力顶动。一只手从他口中抽出,不顾他抗议的呻吟,固定住他腰部,另一只手也回到他两腿之间,细细揉捏起那两个炙热的球囊。

“啊……好舒服……”楚乔毫不隐瞒的吐出自己的感受,双腿勾住桑榆,不顾手上的禁锢,上下移动身体,摩擦她柔软的房,那尖的两点坚硬时不时蹭过他欲望,舒服得他忍不住哆嗦──

“呵,”桑榆轻声一笑,“你倒会享受。”

“桑榆──”楚乔急切的叫著她,希望她能快点给他。

“别著急,”桑榆慢条斯理的说著,加重握著他球囊的手的力道,“慢慢来。”边说边低头舔弄两下他肚脐,头继续下移。

“桑榆──”楚乔察觉她的动作,隐隐期待,可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桑榆听出他声音中的期待和颤抖,冲他长轻呵一口气,感觉到他瞬间的绷直,微笑著张开嘴,慢慢含住他──

“啊──”楚乔只觉自己被一个温暖湿润的空间包裹,还有一个柔软的东西在撩著他的顶端,强烈的快感自那里升起,直冲脑门,让他一瞬间眼前空白。那是桑榆的嘴,含著自己的是桑榆──

“啊──”太过强烈的快感一刻不停的袭击著他,他不安的扭动著身体,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

桑榆没想到他会有这麽强烈的反应,心中好玩,更加用力的吮吸他,舌头也配合的在里面到处搅动。放松对他腰部的禁锢,一手一个的握住他球囊,不停揉捏、转动、拉扯。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不是排斥,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但现在她觉得很有意思。她学著AV女优的样子,尽量深的含住他,牙齿偶尔轻刮到他。

她生涩的动作彻底满足了楚乔,他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想沈沦在这快感之中。他更加用力的扭动身体,想要抽出双手去抚她,双腿紧紧勾住她,腰也用力挺起,想要更加深入。

“咳──”桑榆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一阵窒息,赶紧松口。看著沾满她口水的长,小腹酥麻,一股热流缓缓滑过大腿──

她知道自己有感觉了,更加用力的揉捏他球囊。头部微转,对上他柔嫩的大腿。先伸出舌头从膝盖窝到大腿儿直直舔过一遍,再转而小口吮吸,留下一个个动情的红印。

“啊──桑榆──”楚乔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满足的无以复加。如果这是梦,他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桑榆拍拍他的大腿,示意他翻身。楚乔乖巧的转身趴在床上,急切的动了动屁股,如果可以,他希望桑榆现在就要自己,可桑榆还没够,他只能配合她──

桑榆知道他著急,奖励的亲亲他白嫩的臀瓣,拉高他腰部,让他跪趴在自己眼前,屁股高高翘起。

即使桑榆不重情欲,也不得不承认,楚乔真的是个尤物,天生的尤物。即使是後,也粉嫩的不可思议。她抱著几分好奇的凑近那里,细细观察。热气喷洒在楚乔股缝,让他热切的动了动。

桑榆突然掰开他臀瓣,让他粉嫩的後和股缝完全暴露在眼前。她伸出舌尖,试探的戳了戳那个皱起的小──

“啊──”楚乔难耐的呻吟立刻响起。

桑榆顿了顿,再次舔弄起那里。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加重力道,在那个小周围转动、按压。一只手也加入进来,沿著他的股缝细细滑动,碰到了那个炙热的球囊,就握住捏两下,然後松开,沿原路滑回来,如此反复。

“不──桑榆──桑榆──”楚乔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折磨疯了,极力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手上的禁锢。可桑榆的内裤一点也没辜负它价格,丝毫不见松动。

桑榆越来越起劲儿,心中好奇与情欲混杂,催促著她一刻不停的继续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想起昨晚楚乔对自己做的事。一手抓住他快要暴涨的长,前後摩擦,一手撑开他紧皱的後,伸出舌尖,费力挤入。

“啊────”楚乔尖叫起来,感觉後面那个润滑柔软的东西正慢慢入侵自己,一阵电流窜过他全身,他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只剩下屁股还在摇摇欲坠的挺起。

桑榆感觉自己的舌头正在被他用力绞著、排斥著,但她没有收回,反而更加用力的挤进去。一部分唾沿著舌头流入他体内,另一部分滴落在他股缝,慢慢向下滑动,直至濡湿床单。

楚乔感觉到那些粘稠的体在自己身体缓缓滑动,有些痒,可更多的是难耐。那个感觉就像有人拿羽毛在搔他後,可又不给他痛快。

“桑……桑榆……”他求饶的喘息著,希望她能结束这样的折磨。

可桑榆现在玩上了瘾,怎麽可能放开他。确定自己的舌头已经伸到了极致,她开始模仿男人的动作,来回抽起自己舌头,握住他长的手,也配合的加快速度,好想要捋下他一层皮才甘心。

“不……啊……啊……桑……桑……”楚乔没想到她会这样。突来的快感让他口不能言,头皮阵阵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只能随著桑榆动作断断续续的呻吟著,以此保持微弱的清醒。

12缠绵(3)H

感觉到他身体的放松,桑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继续著手上的动作,但慢慢撤回自己塞满他後的舌头。看见楚乔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突然重重入一手指──

“嗯──”楚乔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再次紧绷,他以为桑榆玩够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

“小乔乖──”桑榆的声音格外大野狼,脸上也挂著邪气的笑容,“你喜不喜欢啊?”边说边快速抽动手指,後里的嫩都被快被她带出来。

“啊……不……不……”

“哦,我们的小楚乔不喜欢啊。”说完,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抓著他长的手,也一起停了下来。

楚乔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几万只蚂蚁啃咬,尤其是身下那点,瘙痒的无法忍受。他咬了咬下唇,轻声开口,“喜欢……”

“什麽?”桑榆边问边轻扯他球囊。

“嗯……”楚乔感觉自己的瘙痒瞬间得到缓解,可还没纾解完,她就又停了下来,更大的难耐反扑回来,“喜欢……喜欢……桑榆的……都喜欢……”他混乱的解释著,只希望她能赶快给自己。

“真乖,”桑榆满意一笑,不再折磨他,继续两只手上的律动。

“啊……啊……嗯……”楚乔只能无力的呻吟著,身体随著她大力的动作前後摆动。

在後的手渐渐不再那麽费力,桑榆坏心眼儿的再挤入一手指,小巧的後瞬间绷直,紧紧钳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桑……桑榆──”楚乔的声音近似哭泣。

“乖,”桑榆却没有退出的意思,昨天晚上他可不仅仅是用手指而已,“舒不舒服?”边说边加快摩擦他长的动作,大麽指重重按压他顶端,堵住那个正在滴水的小孔。

“喜欢──喜欢──”楚乔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她折磨死了,可他并不想真正反抗,如果是桑榆,如果桑榆对他的身体有欲望,折磨死他也无所谓。

“小乔真乖。”桑榆满意的一笑,说完还奖励的吮吸他臀瓣的嫩,发出响亮的“啾啾”声。

“桑榆……我……我想要……”楚乔还是忍不住恳求,虽然桑榆让他怎样都可以,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进入她──

“好。”桑榆善心大发的答应。

楚乔心中惊喜,立刻翻身,仰面躺下。肿胀的欲望直挺著,在清晨的阳光中微微颤抖,顶端滴出两滴体,沿著长滑落──

桑榆第一次在大白天看见这种景色。她有些纳闷,自己以前是怎麽把这麽大个东西吞进体内的。他的欲望上盘著清晰的青筋,好像在狰狞的叫嚣要狠狠抽。桑榆有些退缩,可瞥见楚乔脸上小狗般可怜的神情,叹口气,狠狠心,抬腿跪在他胯上,一手扶住那个炙热的长,一手撑开自己,慢慢坐下──

“嗯……”虽然只进去了一个头,楚乔还是舒服的叹息。这个触感,无论多少次,他都还是那麽渴望。紧致的,柔软的,润滑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瘾君子,越要越不够。

桑榆被他撑的眉头微皱,那里已经被他撑的有些酸胀,可他还有一大半没有进入,她停顿一下,想要适应一会再继续。

楚乔感觉到她的停顿,难耐的猛力挺腰,露在外面的长瞬间进入大半。桑榆被他突然的一顶弄得重心不稳,身体直直坐了下去──

“啊──”

“啊──”

两人同时呻吟出声,只不过楚乔是舒服的,而桑榆是涨的。不等桑榆反应过来,楚乔已经开始飞速挺腰。他忍得太久,积攒的情欲瞬间爆发,疯狂的要将两人一同烧尽。

“啊……啊……”桑榆只剩下无力的呻吟。这个位置让他的每一下都能深入最里,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他顶得一跳一跳。

“桑榆……桑榆……”楚乔无意识的叫著她,放缓鲁莽的顶动,转动起腰部,让自己在她体内画圈。

“楚乔──”桑榆大声叫他名字,不知道是该让他停止还是继续。

楚乔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再次快速挺动腰部,随著动作的频率不停叫她名字,

“桑榆,桑榆,桑榆,桑榆,桑榆……”

两人都不再去管什麽时间、什麽地点、什麽其他人,沈沦在这溺人的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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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後的两人,疲惫的相拥著,谁也没有出声,直到桑榆打破沈默──

“楚乔,我该走了。”本是叙述的句子,可偏偏带著些征询。

楚乔咬咬下唇,神情暗淡,并不放开抱著她的双臂。

“楚乔……”

“桑榆,”楚乔打断她,抬头直视她明亮的双眼,停顿一下,终於问出口,“他到底好在哪里?”

桑榆叹口气,他终究还是不能放过这个问题,看著他满是痛苦的眼睛,她轻抚他消瘦的脸庞,轻声说,“我买他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见楚乔露出不解的神情,桑榆耐心解释,“这世上最牢靠的东西,就是买下来的、属於自己的东西,靠感情维持的,都太飘渺了,说不定哪天就消失了。我想要个陪伴,一个我可以确定他不会离开的陪伴。你明白吗?”

楚乔抓住她的手,有些急的说,“可是桑榆如果不放心,也可以买我啊,我卖的!”

桑榆摇摇头,他这样的急切,只会让她更加不会买他,“楚乔,你喜欢我麽?”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那就是了,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不能买你。”

“为什麽!”楚乔抓紧她的手,更加疑惑的看著她。

“我想要的是单纯的金钱交易,没有感情纠葛。只有这样才是最干脆最长久的。”桑榆陷入某种回忆,眼神渐渐朦胧。

楚乔看著眼前这个脆弱的桑榆,心脏抽痛,为自己,也为她。她的意思他并不能够完全体会,可他知道了,她信不过感情。他绝望的收紧双臂,无力的说,“桑榆,别喜欢别人好麽。”如果她不喜欢自己,那能不能也别喜欢别人,这样他还可以继续骗自己说,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她愿意让他亲近。

“傻孩子,”桑榆轻笑出声,了他脸颊,“好啊,不喜欢别人。”

“我比桑榆大,”楚乔闷闷抗议,可还是没有松开双臂。许久,又低声呢喃,“我会一直陪著桑榆的,一直,一直。”好像宣誓般轻柔的重复。

桑榆一阵沈默,感受到他倔强的拥抱,终於还是叹口气,幽幽的说,“好啊,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13回家

桑榆刚打开家门,就看见了那个直直坐在沙发上的身影。秦卿身上透著一股寒气,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经过漫长夜晚浸染的霜意。

听见声响,秦卿转头去看,见是她,立即站起来,可只迈出一步就又定住不动,只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起来啦。”桑榆有些疲惫,可还是尽量轻松的和他讲话。

秦卿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麽说,告诉她自己一晚上没睡?还是算了吧,他心中隐隐预知,对於这样的答案,她是不会感动的。

“吃饭了吗?”桑榆没有察觉他的踟蹰,继续随口问著,腰部的酸痛让她连脱鞋都格外费事。

秦卿看她动作缓慢,眉头也若有若无的轻皱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昨天李姐给桑榆的电话他听得清楚,他也隐约知道桑榆和楚乔的关系。

凡是在“魑魅”的人,没有不知道楚乔的,漂亮、感、懂事、头牌。虽然在‘魑魅’待的时间不长,但那种地方,到处都是流言八卦,即使不愿意参与,多多少少还是会听说些。他只记得有人说起过楚乔有个固定的客人,来的次数不多,即使来,也很少和楚乔发生关系。自从那个女客人来了,楚乔就开始慢慢不接别的客人了,近半年,他甚至用钱买下自己,只接那一个客人。这种事在“魑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愿意来“魑魅”的人,必定都是为了钱的,而有人用钱买客人,这在“魑魅”的人看来,和疯了无异。

看著眼前疲惫的桑榆,秦卿确信,她就是那个楚乔的客人……

停下心中的百转千回,秦卿上前蹲在桑榆脚边,帮她把鞋子脱下来,放在鞋架摆好。

“谢谢。”桑榆松了口气,对於现在的她来说,弯腰实在是个大任务。看来,买他回来,还是有福利的。她伸伸懒腰,径直走向卧室。

“不吃饭吗?”秦卿对著她的背影小声询问。

“不了,”桑榆没有停顿的继续向前,“太累了,先睡会。”

太累了啊……秦卿低下头,停顿一下,也跟著桑榆进了卧室。

桑榆一碰到床,就立刻瘫软下去,眼皮重的好像再也抬不起来。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晨,楚乔几乎把她榨干了,再不好好休息,她只怕自己会“魂飞魄散”。

秦卿只比桑榆晚了几步,可进来时,就发现她竟然已经睡著了。看来真是累坏了啊……他知道自己是个“宠物”,所以主人在哪,他就应该在哪。见她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子,他轻步上前,尽量轻柔的帮她把衣服脱掉。昨晚出门时还整齐熨帖的衣服,现在已经有些皱,扣子也有扣错的。脱掉她的外套,秦卿才赫然发现,她里面没有穿内衣,裙子下面也是光光的屁股和大腿。他记得清楚,她昨晚出门前,分明是穿著内衣的。也就是说,现在那些内衣,在楚乔手里……停下手中动作,他莫名有些犹豫。可见桑榆又不舒服的轻哼一声,定下心来,脱掉她身上的衣服,让她满是痕迹的裸体完全暴露在阳光中。

秦卿有些楞的看著眼前这个裸体,手里还抓著她柔软的裙子。桑榆的身体像婴儿一般蜷缩著,好像在保护自己。脖子、前、小腹、大腿都布满了暧昧的红痕,手腕处和大腿部还有几处淤青。她的脸是平和的、淡然的,可身体却又极尽靡。秦卿感觉自己被这样的矛盾重重一击,大脑停止运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打量眼前的胴体。

桑榆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把自己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可这个动作也让秦卿更加清楚的看见了她的花。那里微微红肿,黑色的密林上还沾著粘稠的体。看样子,她并没有清理过。秦卿皱眉,不明白像楚乔这样老道的人,怎麽会让客人不加清理就离开。

想归想,身体还是自动自发的动作起来。他先用浴巾将桑榆包起来,然後抱她到浴室。热水细细的流过桑榆身体,酸痛渐渐缓解,她舒服的放松眉头,尽情享受起来。秦卿是个尽职的陪伴,他挽起袖子,打湿毛巾,细细擦洗她疲惫的身体,就连那里,也仔细抠弄,直到确认再也没有任何残留。

秦卿感觉自己身下有些硬了,欲望在小腹窜流。可他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喜欢这样的平和,这种近乎纯洁的平和。可很快,他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是买的,他是卖的,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关系中感受到纯洁和平和。

忽略身体细微的躁动,他擦干桑榆身上的水渍,将她抱回床上,自己也轻轻躺在她身侧,闭目养神。

“嗯……好舒服啊……”桑榆懒懒的呢喃出声,饱睡一觉果然是解除疲惫的最好方法。她满足的勾著嘴角,这种久违的懒散让她感到些许幸福。睁开双眼,一对漂亮的黑眸就映入眼帘。

“秦卿?”

“嗯。”秦卿配合的回答著,扮演好自己宠物的角色。

“你怎麽在这?”桑榆有些疑惑,她告诉过他自己要睡一觉了啊。

“陪你。”

“陪我?”桑榆不解的重复他,随後反应过来似的“噗”笑出声,眼神戏谑的看著他,“你在这陪我睡觉?”

“嗯。”

“什麽都没干?”

“嗯。”

虽然桑榆想要个乖巧听话的宠物,可她从来没想过要做个控制狂啊。她好笑的看著眼前这个依旧一脸淡然的男人,沈思一会儿,轻声询问,“秦卿你多大了?”

多大?她问这个干什麽,秦卿虽然不太想说,可对於她的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回答,“22。”

22……桑榆嘴角无力的抽搐一下,好年轻啊……好吧,虽然自己也没有多老,比他大5岁而已,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调戏未成年少女的猥琐中年男子……稳定下情绪,继续刚才的问题,“你不上学麽?”她可是记得自己22时还在大学打混呢。

“上。”秦卿明显不愿多说。

桑榆无所谓的挑挑眉,不去追问他为什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状似无意的问,“你在哪上学?”

“X大。”

桑榆有些吃惊,X大她知道,是所很好的大学。

“你还想继续上麽?”

秦卿越来越不明白她的目的,沈默一会儿,还是诚实回答,“想。”

“啊……”桑榆再次伸个懒腰,无所谓的说,“那最近我去给你办下上学的手续吧,你的档案应该还在那里吧。”

秦卿没有像她预料中的立刻答应、道谢,只是紧紧盯著她的脸,漂亮的双眼中满是疑惑。

“呵,”桑榆有些好笑,可还是解释给他听,“不管你明不明白,可我想要的,只是个陪伴,可以是情人,也可以是爸爸、弟弟、宠物。你是谁,做什麽事对我来说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所以说,你不必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喜欢你喜欢的人,只要不从我这里离开就OK。”

不管是谁,做什麽事,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麽……秦卿看著那个已经下床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14三堂会审

“啊──”桑榆大大哈口气,虽然昨天好好睡了一觉,还是好困啊……

“桑榆,你没事吧。”陆青城一进门就看见她张著大嘴打哈欠,著实吓了一跳。桑榆不正经归不正经,可和他不一样,工作时绝不马虎。

“又是你。”桑榆眼都不抬,直接说出嫌弃的话。

“喂,这麽说我可是会伤心的,”陆青城虽然早就知道她的恶劣脾气,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毫不自觉的坐在她办公室沙发上,仔细打量著眼前这个女人。

桑榆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终於还是忍不住放下笔,无奈的看著他。

“大哥,你到底是要干嘛。”

“来看看你啊。”

桑榆无语问苍天,他俩是生离了,还是死别了……

“喂,你昨天为什麽没来上班?”

搞了半天,就是为这个,桑榆翻他个白眼,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含混的回答,“你不也经常不来。”他们三个都是董事,欧洛萧又是董事长,她和陆青城隔三差五不来一下,也没什麽大问题。

“我是经常不来,”陆青城干脆承认,他从小放荡惯了,让他天天坐办公室,还不如杀了他,“可你以前从来没有不来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

突然,陆青城注意到桑榆脖子上隐隐约约的红痕。虽然好像已经用粉掩盖过,可在阳光下还是能看出些痕迹。陆青城眼中寒气骤起,紧盯著那个刺眼的印记,手掌紧握。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冽,桑榆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见他紧绷的表情,更加奇怪,“你怎麽了?”这个陆青城可是有名的花花大少,即使被女人泼了酒,甩了巴掌,也不见他这种表情。

“是因为那个小子?”陆青城的语气中带著压抑的怒气。

“什麽?”

“你昨天没来,是因为那个小子?”

“哪个小子?”桑榆真是越来越糊涂,他搞什麽呢。

“就你买的那个。”

“你……”

“她买的哪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欧洛萧神色鸷的踱步进来。桑榆昨天一天没来,太反常了,他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看看,不想青城来的比自己还早。他知道桑榆怕自己,自己在场,只怕她不会老实说,於是就在外面听这两人对话,只是刚刚青城说桑榆买了个男人?还为了那个男人昨天一天没来?他再也忍耐不住的出声询问。

“天呐……”桑榆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看著眼前这两个脸比锅底还黑的男人,心中悲嚎,这是什麽?三堂会审?

陆青城她是不怕,实在烦了,把他打晕过去就行。可欧洛萧……她没那胆子忤逆。光是这麽被他盯著,她就感觉浑身冷得不行──

“没什麽。”桑榆还在不死心的挣扎,妄图混过去。只可惜,她不知道欧洛萧在门外听到了整个对话,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含混不过去了。

“哦?”欧洛萧并不多说,可身体却慢慢靠近桑榆,看见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慌乱,再次开口,“怎麽回事。”

陆青城这次也摆明了不会帮她,跟著欧洛萧一起,拿眼神凌迟她──

“我……就是……那个……”桑榆支支吾吾,眼见欧洛萧绕过桌子,就快走到自己身边,赶紧坦白,“买了个人!”

“男人?”

“……嗯……”桑榆底气越来越不足,活像一个被爸爸批评的小女孩。还没等欧洛萧开口,她就自动交代一切,“在‘魑魅’买的,就是觉得他挺合适,就买回来做个伴儿。”

陆青城有些著急,这些他都已经知道,可昨天到底怎麽回事,桑榆还是没有说。但此时的欧洛萧,已经被怒意淹没。他双拳紧握,抑制身体颤抖的欲望。买了个伴儿?挺合适?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会去“魑魅”那种地方。虽然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女孩儿,可他以为她是不会认真的。他就像一个宠爱孩子的爸爸,随便她玩儿,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最後还是会“回家”,回到自己这里。但现在的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她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买了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

“洛萧……青城……”桑榆见苗头不对,赶紧开口,希望能有个法外开恩,“就是买个人做伴儿就是了,你们不用太认真。”

欧洛萧被她这声“洛萧”叫的有些软化,可陆青城就没那麽容易放弃。他知道欧洛萧不知道的事,见桑榆求饶,紧追不舍的问,“那昨天你为什麽不来。”

靠你个陆青城。桑榆在心中暗骂,可欧洛萧还在眼前,她不能前功尽弃。好在昨天这事儿确实与秦卿无关,不然就凭她的说谎功力,肯定会被拆穿。

“昨天是‘魑魅’的李姐把我叫去了。”桑榆老老实实回答,不再隐瞒。

“哦?叫你去干什麽!”

“算了,青城。”欧洛萧出声制止他的步步紧逼,他了解桑榆,逼得太紧只会让她反弹。他知道桑榆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说刚刚那番话,应该都是真的。那男人对她来说什麽都不是,至少,他看不出她有什麽隐瞒的地方。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悦,可对於他这样的“家长”来说,现在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好。那些小兵小虾,他还不放在眼里。

陆青城气急,他知道欧洛萧必然没看见桑榆脖子上的印儿,不然肯定不会这麽放过她。可他不想说出自己的发现,自从那天桑榆管他叫“爸爸”之後,陆青城就下意识的防著他,桑榆的事儿,一点也不想让他多知道。陆青城有理说不出,气哼哼的瞪桑榆一眼,转身离开。不一会儿,隔壁房间就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走了一个,还剩一个。而且这个剩下的,还是桑榆死。桑榆大气都不敢出,等待欧洛萧宣判。

欧洛萧轻抿薄唇,缓缓开口,“桑榆,夏霜过两天回来。”

夏霜!这个名字对桑榆来说有如晴天霹雳。

夏霜是欧洛萧女朋友,至少,她自己是这麽定位,标准的集团大小姐脾气。本来她和欧洛萧什麽关系,又是什麽脾气,和她屁大的关系都没有,可这个夏霜就是莫名其妙的爱找她茬!爱让她“生不如死”!本以为回国了,就可以彻底摆脱她,没想到欧洛萧竟然也一起回国。欧洛萧回国过也就算了,现在连夏霜也要回来──

“天呐……”桑榆今天第二次无力悲叹,最近她还是找个时间去拜拜各路神仙吧……

15奇怪

秦卿从昨天晚上就发现了桑榆的异常。虽然她平时也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给人的感觉总是清清淡淡的,好像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可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感觉出她明显的烦躁。即使她什麽也没说,回家後的程序也没什麽变化,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她那种若有若无的异常。

“您……还好麽。”犹豫许久,秦卿还是开口问出折磨自己许久的问题。

桑榆被他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开心的一笑,“没事。”语气中带著明显的笑意。秦卿和她相处得越来越有默契,她真的很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找到这麽一个合适的陪伴。只是……这世界上大概不可能只有好事没有坏是吧……夏霜竟然要来,天呐……

其实桑榆不讨厌夏霜,也本不怕她,她只是对那种“女人VS女人”的感觉很烦。而且最要命的是自己明明和欧洛萧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个夏霜还在那一天到晚激光眼、镭哼的……

“唉……”想到自己不久後的遭遇,嘴里还含著饭,桑榆就忍不住叹气。

“呵,”秦卿被她两腮鼓鼓、一脸可怜的样子逗得一乐。桑榆被他这轻若空气的一笑引得放下心思,有些呆的看著他。

秦卿赶紧敛起笑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她,“怎麽了?”

“没什麽,”桑榆收回眼光,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好像第一次见你笑。”

秦卿不知道该回答什麽好,他听不出桑榆这句话的语气是什麽,拿不准她到底是喜欢自己笑还是不喜欢。

“呵,”这次换桑榆开心了,看著旁边这个被自己弄得瞬间僵硬的男人,她忍不住好心情,“啊……我果然有SM倾向啊……”桑榆低声自言自语,边说边嗤笑著摇头。

秦卿更加不知所措,他搞不清楚现在是什麽状况,今天早晨她的变化太多,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唉,”桑榆有些哭笑不得,她在秦卿心目中到底是何方怪兽,一言一语就能把孩子吓成这样。桑榆想问他到底为什麽这麽谨慎,可脑子一转,还是把这个问题压下去,问了只怕也得不到什麽答案。这个秦卿典型的闷死人不偿命的类型,自己还是别找刺激了。转而安慰似的轻声说,“没事,我自言自语。”说完,专心吃饭,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秦卿缓了一会,确定她真的没什麽不高兴,才再次端起碗筷,埋头吃饭。

就算桑榆有心磨蹭,班还是要上的。虽说夏霜还没回来了,可她一听说这个女妖要回来,就立刻不想去公司了……看著墙上的种,秒针缓慢移动,桑榆终於还是没有办法翘班,认命的站起来,准备行装出门。

“秦卿──”桑榆站在门口,少见的大声叫他。

先是急促的脚步声,接著是“乒乓”两声,一听就是撞到什麽东西了,桑榆感觉自己都被那个声音弄疼了,轻皱眉头。可那个脚步声一秒锺都没停,继续急促的向她靠近。

“怎、怎麽。”秦卿站在桑榆面前,有些慌乱,膝盖丝丝的疼,可他不敢乱动。

桑榆仔细打量他一圈,突然亮出一个巨大无比的笑容,伸出双手。秦卿下意识身体後倾,可还是没逃过桑榆魔爪,脸颊被她大力扯开,有些发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麽回事,桑榆又收回了双手,看著他泛红的两颊,心中涌起邪恶的畅快,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头,笑著说,“你笑起来很漂亮哦。”说完,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人。

秦卿呆在原地,许久才机械的抬手抚自己脸颊,眼神涣散。

原本桑榆以为陆青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今天绝对要再来一次“私人会审”,可她防备了一天,竟然都没看见他的影子。难道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不可能,那种魔头,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桑榆,”说曹曹到,桑榆感觉自己即松了口气,又骤起防备。可她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带著些许厌烦的说,“又是你。”

听见她的话,陆青城眼神一阵暗淡,微微垂头,站在桑榆办公室门口,不再进来。

怎麽回事?桑榆疑惑的看著他,平时他绝对不会有这种表情的,而且一定会嬉皮笑脸的把她这当自己地盘该坐坐、该吃吃的,现在他这个样子,让桑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伤他的事,一丝从未有过的罪恶感慢慢侵袭。

“怎麽了?”桑榆少有的主动搭话,站起身来,向他靠近。

陆青城沈默几秒,然後抬起头来,脸上带著一如既往的痞笑,“你今天下班後有安排吗?”

桑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陆青城何时这麽人道的问她意见过了,以前不都是直接死皮赖脸的逼她就范。

“没什麽安排。”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桑榆感觉自己的**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了?

“……好……”桑榆本来就没什麽安排,平时也总是和陆青城在一起“混”,可他今天的态度让她莫名的不敢干脆应承。

“那说好了,”陆青城毫不掩饰自己的雀跃,可桑榆总觉得他眼中的黯淡却越来越浓,“下班後我来接你。”

接她?他俩的办公室不就是隔壁……

“青城……”桑榆有些犹豫的叫了声转身欲走的陆青城。

“嗯?”陆青城立刻回头,好像他一直在等著桑榆的这声呼唤。

“你……没事吧……”其实桑榆更想说的是“你没病吧”,可就眼前这个状况而言,他必然是“病入膏肓”,还是别刺激他了。

陆青城敛下眼睑,有些自嘲的一笑,轻声回答她“没事”就离开了。

诡异!桑於现在心里只能冒出这两个字,她莫名其妙的摇摇头,走回办公室继续工作。反正陆青城不正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能是最近又玩到什麽“忧郁系”美女了……

16-20

16任

下班後桑榆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陆青城也果然在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两人坐在陆青城车上,一路沈默。

桑榆对窗外的建筑隐约有些熟悉,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看眼旁边专心开车的陆青城,疑问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青城此时心里已经涩成一片,接下来的事,他是十二分的不愿意,可是他没有办法……想来也是他自作孽,怂恿桑榆去买个人做伴儿。那是因为他觉得桑榆花在楚乔身上的时间太长了,却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实力更非凡……

看著突然出现在山腰上的别墅,桑榆终於想起来这里是哪儿了!是那个该死的别墅,去年她生日的时候陆青城“招待”她的地方。

“喂,青城,你该不会又准备了什麽裸女吧,我这次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桑榆几乎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这个陆青城要是真这麽不长记,她不介意把他回炉重造。

“不是,”陆青城少见的包容一笑,没有为自己鸣冤,“这次的,你保证喜欢。”

桑榆心想我要相信你才有鬼。在这种地方,能有什麽她喜欢的。她明显不信的看著陆青城,却还是下了车,随他走进房子。

两人站在空旷得有些恐怖的客厅,陆青城侧头询问似的看眼桑榆,桑榆无所谓的回他个耸肩,她倒要看看,陆青城到底在搞什麽。

陆青城的双眼满是苦涩,可还是利落的抬手,用力“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拍击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桑榆越来越不明所以,可很快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六个只穿三角裤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字排开,站在两人面前。

桑榆不知道说什麽好,只剩下瞪大双眼的份儿。这……这是什麽状况……

陆青城见她这样,掩下自己的苦涩,转头严厉的对那六个男人发话,“怎麽,还要我请你们麽。”

那六个人闻声,立刻动作起来,步步向桑榆靠近。

桑榆下意识的後退,她的脑子还是处於当机状态。可她还没退出一步,就被陆青城挡住退路。那六个男人瞬间包围了她,手脚不规矩的扯她衣服、裙子,还有人趁她救自己衣服的时候含住她右耳,又咬又舔,左边的脸颊也被一个濡湿温热的舌头狠狠舔了一下。

“干、干什麽!”桑榆厉声轻呵,可这几个人明显不理她,继续动作,还有两只不知道是谁的手已经罩上了她的双。

“住手!我叫你住、住手!”桑榆这次是真的慌了,六个人,她哪里是他们对手,顾得上这边就失了那边,她几乎已经被剥得半裸。

“青城──青城──”桑榆渐渐清楚这些人本不听她的,现在这里能发话的,除了她就是陆青城,那他们一定听青城的。

“我在这。”陆青城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却依旧没有任何帮她的意思。

“青城──叫他们放开我。”

“桑榆……”陆青城犹豫。

“嘶”的一声,桑榆的裙子应声落地,她著急得大喊:“青城──!”

“停下!”陆青城的神经被桑榆这声带著凄厉的叫喊彻底扯断,他暴的推开那些围绕桑榆的男人,紧紧抱住桑榆,大吼:“滚!给我滚!”

那六个男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听话的迅速走出房子。如果是平时,桑榆一定会好奇他们只穿内裤在外面要怎麽办,可现在她好奇不起来,刚刚那种失控的感觉是真的有点吓到她。

“为什麽。”桑榆冷淡开口,也许她应该大吼大叫,再甩陆青城一个巴掌,可她认识陆青城太久,久到无论他做什麽她都还是会觉得他不会真正伤害自己。现在,她只想知道原因。陆青城是个有经验的玩家,这种行事,太不像他。

陆青城感觉出她语气中的冷淡,收紧双臂,将头死死埋进她颈窝,“对不起,桑榆,对不起。”

桑榆有些泄气,对著这麽一个道歉道得神经兮兮的人,她实在没什麽本事继续火大,“到底怎麽回事。”

“桑榆……”陆青城咕哝著低喃,好像在撒娇似的不想回答。

“你不说我也无所谓,不过,以後我们各走各路。”

“别,桑榆,”陆青城果然立刻慌乱抬头,抓著桑榆肩膀,直视她双眼,生怕她是说真的,“我说,我说。”

桑榆在心中几乎要为自己喝彩了。对付陆青城,她有的是招儿,陆青城看似爱玩又难驯,实际上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孩子,吓唬吓唬他就行了。

“就是……”陆青城眼神躲闪,可迫於桑榆威,还是断断续续说出自己都觉得丢脸的理由,“我怕你定下来了。”

“定下来?”桑榆疑惑的重复。

“嗯,就是我怕你只要楚乔或是那小子一个人。”

桑榆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她的私生活是招谁惹谁了,“为什麽。”

“如果你定下来了,就……就……”陆青城实在不想说出口。

“就什麽。”只可惜,桑榆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就……就没人陪我一起混了!”陆青城一咬牙,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你一直陪著我,陪我上学,陪我上班,也陪我到处玩,虽然你的玩大多数时候只是看,并不真的碰,不过那也无所谓。我怕你会和楚乔或者那小子稳定下来,这样、这样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就没有人能陪我一起。”

陪……他……玩……桑榆真的很想无语问苍天,这简直就是小孩子怕别人抢走自己的玩具啊……“你再找个人不就行了。”桑榆有些赌气的脱口而出。

“我不要别人!”刚刚还一脸小媳妇的陆青城瞬间化身恶婆婆,直直瞪著她,好像如果她胆敢真的撇下他自己跑去过“家庭生活”,他一定会杀她全家。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恋旧,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一个密友,欧洛萧也是通过她认识的。

“所以你找那些人来是?”桑榆乘胜追击,不弄清楚不罢休。

“就是……”陆青城又软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心机,“我挑了几个好看的,床上经验又多的,想说他们把你弄舒服了,你就会又开始到处玩。”

“你……还真是谆谆善诱啊……”桑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桑榆……”

看他还是一脸不放心,桑榆无奈的叹口气,老实交代,“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没有定下来的打算,一定陪你玩,玩到死,玩成灰,只要你别再让我参与这些‘特别’的爱游戏。”从一个裸女到六个裸男,他的进步堪称飞跃……

“真的?”

“真的真的!”本来她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陪他到处玩总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美人,何乐不为。

“太好了!”陆青城放下心来的大大咧开嘴,给对面的桑榆一个熊抱。

交友不慎啊……桑榆为自己默哀三秒锺。

17夏霜

“桑榆,下班去哪儿玩?”

桑榆头都懒得抬的直接否决,“哪都不去。”

“啊?去吧去吧。”陆青城开始了他最拿手的无赖功。

“不去,我要加班。”

“加班?”陆青城这下是真的好奇了,桑榆虽说按时上班,但也绝对按时下班,多余的付出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屁大的意义都没有。

“对,我要尽量把这个月的工作做完。”桑榆一边快速翻阅材料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她现在对陆青城赖在自己办公室已经彻底习惯了。

“为什麽?”

“我要休假。”

“休假?”这个词还是第一次从桑榆嘴里听到。

“对。”桑榆明显脑子不在和他说话上,回答的话能省就省。

“为什麽。”

“躲人。”

“躲谁?”

“夏霜。”

“夏霜?”陆青城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的。

桑榆无奈的放下笔,不耐烦的撇他一眼,提醒道,“夏霜,英国的那个夏霜。”

“谁啊?”陆青城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看桑榆那样子,难道他认识那个人?

“拜托,”桑榆真是彻底无力了,就他这个样子怎麽可能会交到新朋友,不会是打算一辈子赖在自己这里吧,“我们和她同学了整整两年。”

“你、我、洛萧?”陆青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桑榆说的是什麽鬼故事。

夏霜好歹也是个美女,多金的美女,而且是个总在欧洛萧身边魂不散的多金美女,应该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才对,“你到底有没有在上学……”

“当然有了,还顺利毕业。”陆青城又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那麽一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桑榆看他明明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冷冷的甩了句,“恭喜。”就继续低头赶工。夏霜要是回来了,绝对会24小时腻在欧洛萧身边,公司这里是万万不可能逃过她的魔爪的,她要在她来之前就走人。

只可惜,天公永远没那麽作美……

“嗨,桑榆。”

桑榆和陆青城同时向门口看去,两人都不自觉的在心中暗叹“好美!”,女人小巧的瓜子脸上嵌著一对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嘴微微勾起,栗色卷发柔顺的垂在肩膀,腰部收紧的连衣裙更加衬托出她傲人的身材。

这样的美貌,只怕是人都会被迷惑,只可惜在坐这两位,明显不是常人。桑榆觉得眼前这人的美中满是杀气,而不明所以的陆青城也只是欣赏一眼而已,美女对他而言,只是一夜的消遣。

“好久不见,桑榆,”夏霜看看没有任何表示的陆青城,也友好的叫他一声,“青城。”

“你谁啊?”陆青城不买账的直接反问,叫那麽亲,他和她很熟吗。

桑榆不客气的瞪他一眼,转身不情愿的开口,“好久不见,夏霜。”然後就不知道再说什麽好。

夏霜?陆青城立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见夏霜不解的看著他,又毫不客气的低头翻书,他还没傻到会和她说桑榆要躲她。

“不请我坐吗?”夏霜无所谓的笑笑,继续和桑榆说话。

桑榆抬手示意她请坐,起身给她倒一杯水,再次沈默,和夏霜,她实在没什麽要说的。

夏霜悠然自得的喝口水,丝毫没有初来异地的拘束,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随意打量著桑榆办公室,看了一圈才笑著开口,“桑榆你办公室很漂亮。”

“谢谢。”

“那……这是你和洛萧的公司?”

“不是,”桑榆赶紧否认,东夫人在此,她恨不得不认识欧洛萧,“是青城、欧洛萧和我一起成立的。”她故意连名带姓的叫欧洛萧,希望能撇开两人的关系,虽然他们本来就没什麽关系。

“是麽?”欧洛萧边说边走进办公室,紧盯桑榆,双眼微微眯起。欧洛萧?还真是“识时务”啊。

“咳……那个……应该是。”桑榆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躺在砧板上的肥,对面的“夫妻双刃”就要把她剁成泥了。

陆青城丝毫没有感觉到三人之间的诡异,继续悠哉游哉的翻著书,本不打算话。

又深深看桑榆一眼,欧洛萧转头问候夏霜,“你回来了。”语气冷淡的好像她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嗯。”夏霜丝毫不受影响,热情的起身攀住欧洛萧胳膊,巧笑嫣兮的娇声道,“人家好想你。”

人家……桑榆和陆青城都忍不住一个哆嗦,对看一眼,心有灵犀的谁都没说什麽。

欧洛萧注意到了两人的一来二往,心中有些不快。最近,桑榆和青城的关系似乎格外的好,当然,他们以前关系就很好,可这几天好像比以前还要好,连青城腻在桑榆办公室,桑榆都没像以前那样赶他走。

夏霜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忽视,刚刚她可是真心实意的说想他,可他却一句话都不回答,她难忍心中不满,暗地狠狠瞪了桑榆一眼。

桑榆被这个眼刀剜得心下一颤,果然……看夏霜刚刚的样子,她还奢望说她终於长理智了,现在看来,那本就是自己的幻想。

“他也想你。”桑榆现在可顾不得什麽情分,赶紧出卖欧洛萧保命。

夏霜虽然不满桑榆替洛萧回答,可还是有些受用的笑起来。而欧洛萧却本就不在意自己现在美人在怀,只一直紧盯桑榆,越看越深。桑榆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他看出两个窟窿了……

後知後觉的陆青城总算察觉到些诡异,可他懒得理那个一脸甜蜜的夏霜,他只关心桑榆和欧洛萧。欧洛萧这样盯著桑榆让他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表情沈下来,“腾”的站起来,想挡在桑榆和欧洛萧之间。

桑榆察觉到陆青城动作,赶紧瞪他一眼。现在已经够乱了,别再来瞎搅和了。陆青城被她看得停下脚步,可还是不死心的站在那里,好像随时准备攻击的狼。

“该午休了,我去吃饭了。”桑榆现在只想赶快溜。

欧洛萧没有反对,他知道夏霜给桑榆找的麻烦,他也舍不得桑榆被夏霜弄的难受,只是,这个夏霜,现在还有些用处……

“别啊,桑榆和我们一起吃吧。”夏霜拿出女主人的架势,说的是挽留的话,可语气却像命令。

桑榆刚刚才放松了一些的心又被夏霜打入地狱,垂死挣扎,“你们好久不见,我和青城就不打扰了。”

“哦──”夏霜故意拖长尾音,眼神暧昧的在桑榆和陆青城之间穿梭,“原来是这样啊。”边说边拉了拉欧洛萧的胳膊,貌似好意的说,“洛萧,那我们就别打扰人家了。”

桑榆真是百口莫辩。不过如果让她误会就可以从这里走开,她不介意牺牲这麽一回。

陆青城见桑榆不否认,心中有些欣喜,可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高兴什麽。他炫耀似的看欧洛萧一眼,不想欧洛萧也在看他,只是脸色明显不好。

“好,那我和青城走了。”桑榆抓起包,拖著青城就往门口走,没注意陆青城脸上全是笑意。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麽。”欧洛萧冷冷开口,他是真的有些恼。桑榆和陆青城之间绝对发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自己现在是被她忽视还是怎样。

桑榆中了定神符般立刻停下脚步,立在原地,回头有些哀求的看著欧洛萧。在英国的时候她是真的受够了,这个夏霜如果是动还好说,她桑榆绝对舍命陪君子。可夏霜最擅长的偏偏是桑榆最厌烦的拐弯抹角。

欧洛萧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她请求的目光,只要她只看著他,他就会心情好。只是他这样的心情好难免要建立在陆青城的心情坏上,陆青城刚刚还春光灿烂的脸,现在已经的堪比黎明前夜。

“走吧。”

桑榆如获大赦,感激的对欧洛萧一笑,抓著陆青城快步离开。

18告老还乡

那天从办公室里落荒而逃後,桑榆只给欧洛萧发了个短信请假,就再没去上班。开玩笑,她可没那往枪口上撞的爱好,而且欧洛萧也不会因为她不上班说什麽的。

“啊──”桑榆伸个大大的懒腰,无所事事的感觉真好啊,难怪青城那麽不爱上班。

“您起来了。”

尤其是家里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宠物佣人一体机”。

“嗯,”桑榆好心情的回答,“吃饭了吗?”

秦卿微微一笑,“没有。”他在等她。

桑榆也高兴的笑起来,掀开被子,穿著睡衣就跑进厨房。秦卿无奈的摇摇头,可脸上的笑意不减,从衣橱里拿出件外套,跟著她来到厨房。

一进厨房就看见她正用手抓一块火腿往嘴里丢。秦卿笑意更盛,轻步上前,替她把外套穿上。这几天,桑榆不知道为什麽没去上班,她不说,他也不问。两人越来越像家人:桑榆在他面前越来越随意,秦卿也没有刚来时那麽紧绷了。虽然还是会以她的喜好为重,但他不再像以前那麽不敢笑、不敢动。

“谢谢。”桑榆边嚼边道谢。

相处久了,桑榆发现秦卿是个非常温柔细心的人,方方面面都能把人照顾的很好。桑榆觉得他可定有弟弟妹妹什麽的,不然不可能这麽会照顾人。不过对於他的家庭状况,她是不会多问的。即使相处的再好,在桑榆看来,他们也只是交易关系而已。

“对了,”桑榆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回头看著秦卿说,“我昨天帮你把学校的手续办好了,下周一你就可以去上学了。”说完回过身去继续吃东西。

许久,秦卿才轻声道出那声,“谢谢。”如果可以,他不想要这些,他怕自己会留恋她,他怕自己开始留恋她的时候也是她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可很多时候,他不能,也不想拒绝她……

“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桑榆边吃边提议。

“好。”秦卿本就不问为什麽,凡是她的话,他都当做命令来执行。

“庆祝你开学。”桑榆对这个过家家的游戏越来越有兴趣,她喜欢这种为一个人置办的感觉,而且她可以随心所欲的置办,不用担心那个人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秦卿对她给的东西永远开心,也永远知道她喜欢什麽。或者说,从一开始,桑榆就是因为喜欢他这种为人才买他回来,而秦卿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努力保持和当时一样。

“……谢谢。”秦卿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谢还能说什麽。

桑榆无所谓的一笑,轻声吩咐,“那你先准备一下。”

秦卿知道她是要自己换衣服,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问,“穿衬衫牛仔裤可以麽。”虽然知道她喜欢这种清淡的装扮,他还是不放心的询问,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吃饭。

桑榆无奈的回头看他,“秦卿,这是你的庆祝饭,你喜欢穿什麽就穿什麽。”

秦卿不回答,只一点头就转身进房间,仍然像之前一样不关房门。桑榆看著他坦然换衣服,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微微心疼。如果说陆青城和秦卿都是小孩子,那她承认,站在母亲的角色,她更心疼秦卿。陆青城是天之骄子,他骄纵、任,但谁也不会说什麽,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他有这样的资本;可秦卿不同,他总是忍耐、包容,只悄悄站在那里,承受自己给他的一切。

桑榆总是忍不住试探他的底线,她想知道,他究竟怎样才会爆发。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故意不去看他,而是直直盯著他动作,缓步走进卧室,站在离他只有两步远的地方,不说话也不动作,只盯著他换衣服。

秦卿上身已经全裸,他知道桑榆就在自己身边,可他并不在意。他早已经把自己麻醉了,告诉自己他就是一个宠物,而宠物是不会感觉尴尬的。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脱掉裤子,转身去衣柜拿出被他叠得整齐的衬衫、牛仔裤,却没有立刻套上。他把干净的衣物放在床上,转身回视桑榆,静静等待她的指示,心中莫名躁动。

桑榆对这样的乖巧满意非常,可她还是忍不住疑惑,难道秦卿真的一点都无所谓麽。她故意继续靠近,鼻尖就快顶上他膛,他还是什麽话都没说,只微微起伏膛,若有若无的蹭过她鼻尖。

桑榆将手搭在他前,见他没有抗拒,进而整个人贴上去,两手轻轻抚他纤薄的肌。弹的触感让她不禁用手指戳了戳他前,一直毫无排斥反应的秦卿终於忍不住身体僵硬,呼吸一顿,接著深吸一口气,尽力放松自己。

桑榆却立刻不再动作,退开一步,看著他晶亮的双眼,诚恳的说,“不喜欢就不要迁就,我不会勉强你的。”说完不给秦卿开口的机会,转身走开。是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怎样他的意思,她只是想要挑起他反抗的欲望。既然他无论如何都学不会不勉强自己,她不介意时不时“辅导”他一下,反正看他紧张的样子,还是挺有趣的。

可桑榆不知道,秦卿并不是因为排斥、厌恶才僵硬,他……只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那样的紧张、窒息快要将他淹没……

桑榆难得换上小礼裙,不是她喜欢这种装扮,而是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著,大部分时间是桑榆问,秦卿答。

“就是这里了。”桑榆将车子停在一动豪华的大厦面前,率先下车,将车钥匙送给前来迎宾的服务生手中。

秦卿看著眼前富丽堂皇的“皇朝”两个大字,不知道该不该进,这地方,一看就知道很贵。如果是给自己庆祝,不用这麽破费……

“怎麽了?”桑榆走出一段才发现身後没人,出声询问还站在门口的秦卿。

秦卿犹豫一下,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桑榆!”

两人还没落座,就听见一个明显带著兴奋的女声熟络的叫著。

桑榆听见那个声音,後背僵直,不想回头。不会这麽倒霉吧……一旁的秦卿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见她不坐,也站著不动,丝毫不去打量那个叫桑榆的女人。

“桑榆!”那人见桑榆不回答,再叫一声,只是这次,声音比刚刚凑近了许多……桑榆认命的转身,果然……是夏霜……还有欧洛萧……

“夏霜,欧……洛萧。”桑榆被欧洛萧冷冽的眼神扫得一顿。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希望欧洛萧能少注意到自己就少注意,可现在她真的很希望欧洛萧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因为他只看了她一眼,就专心致志的打量她身旁的秦卿……

而夏霜现在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原本苦苦哀求欧洛萧陪自己来这里吃饭弄的她有些不满,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桑榆和别的男人约会,真是天助她也。

19各怀鬼胎

“桑榆来吃饭麽?”夏霜没话找话的问。

“嗯。”桑榆不想理她,她现在头快变成两个大了。

秦卿虽然没有看那两个人,可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用冷冰冰的眼神扫自己,那其中明显的敌意让他不自觉戒备。

夏霜见桑榆没有多说的意思,用眼神扫了扫秦卿,故意说,“不介绍?”

桑榆早就知道夏霜绝对不会放过她,可还是被现在的状况搞的有些烦躁。算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隐瞒,好在欧洛萧早些时候就知道她买了个男人。她清清嗓子,大大方方的互相介绍,“这是秦卿,秦卿,这是夏霜和欧洛萧。我和秦卿来吃晚饭的,好巧啊。”

察觉到桑榆明显的态度转变,欧洛萧兴味的一挑眉,眼神亲昵的看著她。秦卿因为介绍,也抬起头来打量眼前这两人──好一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只是……这个欧洛萧似乎对腻在自己身边的美女兴趣不大,却亲昵的看著桑榆……

桑榆知道欧洛萧是在调侃自己,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要命一条,要头一颗,栽在他欧洛萧手里,她认了。

秦卿本来就极敏感,再加上“魑魅”里教的都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自然注意到桑榆前後的变化,在看看那个冷峻的男人……他是谁?秦卿突然有些不安。桑榆的朋友,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也就一直生活在自以为的安定中,可现在看来,桑榆并不是没有人喜欢的。虽然这点他早就有所觉悟,可亲眼看见,还是让他感觉些许不自在。

“很高兴见到你,秦卿。”夏霜友好的打著招呼,她是真的很高兴,能让洛萧和自己一起抓到桑榆和别的男人约会,真是太好了。

桑榆和欧洛萧怎麽会听不出她这话隐藏的意思,只是桑榆已经懒得辩解,秦卿本来也是她的人。而欧洛萧更是不耐,眼中的厌烦一闪而过。

“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你说好不好,洛萧?”夏霜假意征询欧洛萧意见,可刚说完就回头招呼服务员要求换个四人桌。

桑榆无奈的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看了看没有任何表示的秦卿,有些担忧他不能适应和这两人一起。

察觉到桑榆关心的眼神,秦卿心中的不自在瞬间消失,侧头对她温柔一笑,示意自己没事,更是主动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桑榆被他突然的主动吓了一跳,却没有反抗,微抿双唇。

“你好,秦卿。”刚刚还一脸沈默的欧洛萧突然和秦卿打起招呼,更是主动伸右手。

秦卿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这个男人对桑榆的心思,他看得明白,现在他对自己示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秦卿侧头征询似的看桑榆,见桑榆对他微微点头,才慢慢伸出右手握住欧洛萧一直悬在空中的手掌。

秦卿感觉自己的手掌突然被人大力握住,似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可他忍住不做任何表情,平稳声音,也友好的回话,“你好。”出乎秦卿意料的是欧洛萧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只握了一下,就立刻松手,就像一个普通的友好表示。可秦卿清楚,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只怕……这个欧洛萧对桑榆想的比他估计的还要多……

这个小曲很快就过去了,四个人围桌而坐,桑榆彻底不管夏霜存在了,在秦卿耳标小声说,“喜欢吃什麽随便点。”说完就见夏霜正冲自己得意的笑,好像一个捉到小老婆通奸的大夫人,桑榆只淡然一笑,不予理会。

在场四个人,桑榆因无所谓了轻松,秦卿因为桑榆对自己的态度轻松,夏霜因为抓到桑榆和别的男人约会轻松,只剩下欧洛萧一个人的心越来越紧绷。看桑榆对秦卿的态度,欧洛萧暗忖,看来是该出手了……虽然比自己预计的时间早了些,不过,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好吃吗?”桑榆知道自己不问,秦卿是绝对不会开口的,故而时不时问他两句。这是为庆祝他上学才吃的饭,没必要为了两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毁了。

“嗯。”秦卿侧头看进她双眼,有些高兴的轻点头,嘴也不停的咀嚼著。其实他对食物本就没什麽欲望,好吃、不好吃,对他来说差别不大,可是……他有些喜欢这样时不时问他“好不好吃”的桑榆。

“桑榆你还记得我们在英国的时候麽。”欧洛萧不想再看桑榆和秦卿那副相识已久的样子,出声打断二人。

“什麽?”桑榆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想把话题引到哪里去。

“就是那家你、我、青城常去的那家小酒馆。”欧洛萧缓声引诱。

“啊,你说那家啊,”桑榆果然立刻笑了开来,在一旁的秦卿看来,这个笑容灿烂的那麽刺眼……“当然记得了,我们都很喜欢那家的蛋糕。”

欧洛萧见桑榆上了钩,也放松下表情,若有若无的勾著嘴角继续道,“你还特别喜欢在那家唱歌。”

“啊,”桑榆有些尴尬的一笑,面上淡红,“是啊,那时候特别喜欢那首──”

“Fly to the moon”欧洛萧接过她的话。

桑榆明显一愣,随即高兴的说,“你记得啊。”她没想到都过去这麽久了,还有人记得自己喜欢的歌。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还是会为这样的事高兴。

“呵,”欧洛萧也被她感染的一笑,桑榆的事,他都记得。

“今天还想不想唱?”

“在这?”桑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对。”欧洛萧利落点头。

“可是……”桑榆有些犹豫,可见对面的欧洛萧坚定的看著自己,也就不再拒绝,“那好吧。”她也确实好久没唱歌了,准确的说,是从回国以後就再也没在公共场合唱过歌,确实有些心痒,而且她对欧洛萧一向没什麽抵抗力。

欧洛萧叫来侍者轻声吩咐著,很快台上就打好了灯光,只差主角。

桑榆本来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冲秦卿一点头,就走上台去,坐在钢琴面前,轻声开口:

Fly me to the moon

let me p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baby kiss me

……

缓缓的女声却像刀子一样慢慢刺进秦卿心脏,这样的桑榆,是他不认识的。那个坐在昏暗灯光下,沈浸在弹唱中的女人,离他太远。还有桑榆对欧洛萧的态度……和他说的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唱著那个他想听的歌……

欧洛萧瞥了眼紧握刀叉、眼睑微垂的秦卿,满意的勾起嘴角。你好,秦卿,这只是见面礼。

20造访

桑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从“皇朝”回来後,秦卿就变得比以前还沈默,而且格外的爱黏自己。虽说之前他就很称职的做个乖巧的宠物,在家里,总是她在哪,他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哪。可那也只是跟著而已,秦卿一直非常注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这几天,这种距离被他打破了,他就像个粘人的孩子步步紧跟。

就像现在,桑榆只是赖在沙发上,看看闲书,秦卿就坐在地上,身体靠著她的腿。

“叮──叮──”门铃声打断了桑榆的走神,她光著脚起身去开门。会是谁?这里很少有人造访,就连快递,都是送到公司里的。

“洛萧?”桑榆不可置信的看著门外的人,他怎麽会在这。

“嗯,”欧洛萧只略微一点头,并不说来意。

桑榆後知後觉的让开门,让他进来,继续用疑问的眼神看他。他怎麽会到自己家里来?

“你没穿鞋。”欧洛萧不满似的微皱眉头,盯著桑榆白嫩的脚说到。

“哦,”桑榆并不打算去关注自己的脚,她现在只想知道欧洛萧为什麽来。

秦卿闻声走出来,见是欧洛萧,立刻僵在原地,不再靠近。欧洛萧很满意秦卿的反应,只瞥了他一眼就继续和桑榆说话,“穿拖鞋。”语气平稳的好像这里是他的家。

桑榆瘪瘪嘴,从鞋柜里掏出双拖鞋,穿上,可依旧站在玄关,好像欧洛萧不说他来这的目的,她就不动弹。

“我来拿和夏进集团的合同。”欧洛萧妥协的开口。

“和夏进的?”桑榆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不是说不急麽?”

“嗯,”欧洛萧松松领带,陪她站在玄关,不理会不远处的秦卿,“突然提前了。”

“可我还有一部分没弄完,”桑榆有些担心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提前’的意思是到底有多急,“能稍微等会麽。”

“好,我在这等你弄完,直接带走。”

看来是真的很急了,桑榆冲他一点头,直接走进书房,继续拟那个庞大的合同,好在剩下的部分不多,应该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

见桑榆离开了,欧洛萧放松下身体,自发走到沙发坐下,调整心情。抬头看眼还在那里原地不懂的秦卿,主人般伸手示意对面的椅子,冷声道,“秦先生,请坐。”

秦卿顿悟,欧洛萧到这来的目的不是那个合同,而是自己。他防备的看著他,犹豫一会,还是在欧洛萧对面坐下。他并不开口,只坦然的迎接他的注视。

“呵,”欧洛萧低头轻声一笑,随即又恢复成高深莫测的表情,看著对面那个苍白漂亮的男人,缓缓开口,“秦先生你是为了你妹妹才卖进‘魑魅’的吧。”

秦卿被他的话弄的僵直。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过桑榆,他调查过自己!

“你不用紧张,”欧洛萧带著些许居高临下的说,“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秦卿仍旧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打算做什麽。凭他的本事,如果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桑榆,只怕一句话就能解决。

欧洛萧似乎并不关心他的反应,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支票,摆在桌上。也不解释,只观察秦卿反应。

秦卿却不配合,像没看见是的仍旧一动不动,也不开口。

“这是500万的支票,”见秦卿不为所动,他甩出筹码,“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妹妹的。”

秦卿果然立刻崩裂,完全不见刚才的淡定。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你妹妹转进最好医院的最好病房,这些钱就是她的医疗费。她可以在那里受到最好的治疗。”欧洛萧投下重磅炸弹,毫无怜悯,欣赏著秦卿脸上的挣扎。

“与她有关?”沈默许久,秦卿轻声开口。他相信他知道,这个她是谁。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欧洛萧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的条件是。”

“把她电脑里一个名叫‘数据7524490’的文本打印出来,匿名寄给夏进集团。”

“你要我做商业间谍?”秦卿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桑榆和他不是同一家公司的麽。

“这点你放心,”欧洛萧有意隐瞒,“这件事不会伤害公司,反而会有所帮助。”

“就这样?”秦卿不相信500万这麽容易就能赚到。

“就这样。”欧洛萧直接否定他的疑惑。

“为什麽找我。”

“这是我的问题。”欧洛萧越说越含混。

秦卿是真的犹豫了,他相信这个男人没有必要对他说谎。可他不知道这种极似背叛的行为会不会引起什麽他现在想想不到的後果……

“我是不介意多等几天,只怕你妹妹等不了。”欧洛萧毫不留情的直攻他软肋。

看著眼前这张唾手可得的钞票,脑中不断闪过妹妹她身上满管子,虚弱的用力呼吸的样子,秦卿闭上眼睛,虚弱的轻声开口,“好。”

欧洛萧满意的勾起嘴角,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挑衅似的降低音量,“合作愉快。”

秦卿抬眼看著这个眼睛深如黑洞的男人,心中隐隐预知这一切绝不可能这麽轻松。可现在这一切容不得他犹豫了,就像当初把自己卖给桑榆一样,他要抓住每一个能让妹妹得到治疗的机会,她是他唯一的亲人……秦卿缓缓伸手,轻轻将支票塞进自己口袋,可眼神却是与动作不相称的厌恶。如果说桑榆的钱让他惶恐、愧疚,那麽欧洛萧的钱让他厌恶、厌恶的恨不能撕了它,可是他不能……这就是他现实……

“好了。”桑榆拿著合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面对面坐著,一片沈默的场景。

“辛苦了,”欧洛萧神色自然的起身走向她,拿过合同,随意翻看几眼。不愧是桑榆,工作一如既往的出色,“很好。”

桑榆将之前看到的诡异抛之脑後,无所谓的耸耸肩,“赶的有点急,可能有些地方不完善,你看一下,有不对的地方再通知我。”工作上的事,她是不会马虎的。

“好,我回去就看。”欧洛萧像往常一样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道了声谢,就直接离开了。

桑榆看著他离开的身影,暗自寻思,她怎麽觉得欧洛萧刚刚似乎心情很好呢……算了,反正这个人她一直就搞不懂。桑榆甩甩头,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刚刚写了半天,有些饿。

“桑榆……”

桑榆停下动作,回头看秦卿,表情是少有的认真。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秦卿叫自己名字,一定有很要紧的事才对。

秦卿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叫她,他只是突然想叫她名字,用自己的声音叫她名字。见她就站在那里,认真等自己开口,他却不知道该怎麽继续……

“怎麽了?”见他不答话,桑榆走近,“是不是……洛萧刚刚?”刚才那个诡异的感觉来得毫无据,可桑榆就是觉得这两人发生了些什麽。

“不是,”秦卿轻声否认,敛下眼睑,不再出声。

桑榆有些无奈,可又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放过这个话题,转身继续往厨房去,边走边说,“我要做面条吃,你要不要来帮忙?”

秦卿惊喜的抬头看她,见她已经有些走远,赶紧跟上去,“要。”

**********************包子最近很勤奋!********************

21-25

21“他”

桑榆看看站在门口,一脸感伤的秦卿,无力的提了提胳膊上的挎包,轻声说,“我只是回家一趟,两天就回来了。”

秦卿闻声也不看她,只点点头。他心里是有舍不得,可更多的是对自己要趁她不在做的事而紧张……

“那我走啦,拜拜。”桑榆轻松的道别,转身出门。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不是不想,只是……一回去就会让她想起爸爸对妈妈的背叛,看著妈妈毫不知情的幸福表情,她就别扭。

“桑榆──”陆青城刚看见桑榆的小挎包就大声叫她,生怕她不理自己跑了似的。

桑榆无奈的叹口气,今天本来就是她叫他来送自己去火车站的,难不成还会撇了他……

“桑榆干嘛不坐飞机,火车那麽难受。”陆青城一来就发挥婆妈神。

“我要先去家,小镇,没有机场。”是了,每次回家,桑榆都要先回家,在她印象里,那里才是家。

“哦,是哪啊。”陆青城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昨天晚上桑榆打电话问他明天能不能来送她的时候真是让他大大惊喜了一把,桑榆平时很少找他帮忙,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榆树镇,听说过吗?”桑榆打开包,看见里面摆放整齐的各种零食,不禁微笑起来,秦卿什麽时候放进去的……

“榆树镇?!”

“啊──”桑榆被突然慢下来的速度弄的一个前倾。

“对不起对不起,桑榆你没事吧。”陆青城懊恼刚刚自己的行为,减缓速度打算靠边停车仔细看看桑榆有没有事。

“你不用停,我没事。”桑榆制止他的举动,只是他刚才干嘛那麽激动,“你知道榆树镇?”

“嗯,”陆青城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掌握好速度,打听起来,“那……那里的人你都熟吗?”

“还好吧,北山公园附近那片特别熟,因为我家就在那儿。”

“真的?”陆青城眼中的光芒掩都掩不住,急切的继续问,“那你**岁的时候认不认识一个小光头?”

“光头?”桑榆忍不住打量他几眼,这是什麽问题,“好像没见过有其他的光头……”她一边回想一边低声自言自语。

“其他光头?”陆青城不死心的追问,其他光头的意思就是说是有一个了?

“对啊,”说到这,桑榆有些恼似的皱了皱鼻子,不情愿的坦白,“我那时候就是光头啊。”

“噗,”陆青城刚想笑,就被桑榆一个满是杀气的眼神逼回去,“你……**岁还光头?”虽说小孩子都会有光头阶段,但她的未免也太长了吧……

桑榆心中悲叹自己提这事干嘛,无奈的继续解释,“我那时候头上有些起痱子,我图省事,就把我头发全剪了……”桑榆渐渐沈浸在往事中,脸上的无奈被若有若无的笑意取代,现在想起来那些事,还真是挺好笑的,“我的光头还帮过人呢。”

“光头能帮人什麽。”陆青城见她没了介意的意思,也就放开心和她聊开了。

“就有一天晚上,和我在景山公园附近帮忙找一个小男孩,我在後门发现他了,可是他躲在树上不肯下来,我就爬上去陪他说话。後来就是因为我的光头太亮,才被大人找到的,哈。”桑榆越说越高兴,没注意到旁边的陆青城神色越来越慌乱,好像在公路上看见了恐龙般。

“你……你确定?”

“确定什麽?”桑榆突然被他打断思路,不明所以的反问。

“你确定……那个是你?”陆青城紧握方向盘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他期待却也害怕那个答案……

“我不是我还会是谁……”桑榆被他的问题搞糊涂了,这是什麽哲学问题……

陆青城感觉自己的心瞬间甜蜜起来,可在这样的甜中还带著丝丝抽痛,原来“他”是她,“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这麽多年,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他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啊,一样的格,一样的神情……

“你那什麽时候声音怎麽那麽!”陆青城忍不住埋怨,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疏忽开脱。

“啊?”桑榆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弄的一愣,随即有些无奈的说,“我那时候好像感冒了啊……”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你怎麽知道我嗓子?”

这下轮到陆青城沈默。他之前在心中无数次设想,自己找到“他”时,会说什麽、做什麽,他一直以为自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大声告诉他“我就是那个树上的小男孩啊,我一直在找你!”,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却开始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尤其,这个他一直以为的“他”其实是“她”,而且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桑榆……”陆青城感觉自己已经在心中交战了一个世纪那麽久,才勉强挤出自己的声音。

“嗯?”桑榆心不在焉的应一声,掏出果冻,自顾自吃的高兴。

“我……”陆青城看著身侧毫不知情的桑榆,心中犹豫更盛。

“怎麽了?”桑榆边嚼果冻边问他,他还没说他怎麽知道自己那时候嗓子的。

“桑榆……”陆青城将车子在路边停下来,转过身直面桑榆,看著她疑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桑榆,你就是我的初恋。”

桑榆认真和陆青城对视几秒,随即笑了开来,“你不是说你初恋是个男人,我可以肯定我是个女人。”想耍她?

“桑榆,”陆青城现在真的很後悔自己一直给她的无赖印象,“我说的是真的。”

桑榆再次审视他神情,确定他没有说谎,疑惑的微敛眼睑,低喃,“那你刚刚说我嗓子……你是那个树上的小男孩?”桑榆边说边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对,是我,”陆青城欣喜抓住她的手,“是我,桑榆。”

“呵,”桑榆心中涌起‘故人来’的情绪,放柔语气,“真没想到。”

“是啊……”陆青城似感慨似叹息的说。

“对了,”桑榆想起什麽似的打断他沈思,“恭喜你了。”

喜什麽?陆青城不著头脑。

桑榆狡黠一笑,一字一顿的说,“恭喜你找到初恋情人。”

看著她明亮狡黠的双眸,陆青城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忧,她这样的态度……明显不是对情人……

“桑榆……”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酸涩就凝结在喉头,堵住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怎麽?”桑榆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开口,“你不是想说你喜欢我吧?”

还没开口就要被拒绝麽?陆青城感觉自己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青城,”桑榆语重心长的说,“你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个回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认识这麽多年,你怎麽会还没爱上我呢,我──”

“别说了。”陆青城出声打断她的劝解,他不想听,这样看似温柔实则比什麽都残酷的拒绝,“火车要晚点了。”边说边发动车子,假装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桑榆无声叹口气,没再说话。她虽然不能体会这种感觉,但可以理解。只怕,没那麽容易释怀吧……她认识陆青城这麽多年,自然知道那个“他”对他的特殊意义,如今“他”变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换了谁都不可能立刻适应过来。

两人一路沈默,比预定时间还早了十分锺到达火车站。陆青城停下车子,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桑榆,他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那我走了,”桑榆也收起平时的玩笑态度,主动和他道别,“再见。”说完,提起挎包,下车。

陆青城仍然倔强的不肯看她,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就立即发动离开。他双眼紧盯前方路面,可脑子里全是桑榆刚刚那番话,“你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个回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认识这麽多年,你怎麽会还没爱上我呢”是啊……自己为什麽还没爱上她呢,为什麽不喜欢欧洛萧看她的眼神,为什麽担心她只找楚乔一个人,为什麽讨厌那个她买回家的小子,为什麽怕她定下来,为什麽只愿意和她一起到处去,为什麽会和她一起去英国,为什麽……

不!她说的不对!陆青城猛踩刹车,後面立刻传来尖锐的喇叭声和叫骂声。

“哔哔!哔──!!”

“干什麽,有毛病啊!”

“搞什麽,差点撞上!”

“快点!快点!”

陆青城浑然不觉自己给交通带来的麻烦,以最快的速度掉头回去,车轮和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桑榆,桑榆,桑榆,桑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名字。

到达火车站,陆青城车也不锁直接奔入候车厅,“桑榆──桑榆──”边跑边大声叫她,这里人太多,他怕自己错过她,心下烦躁,脚步更乱。

“桑榆──桑榆──”

“干嘛?”

陆青城惊喜的回身,果然看见桑榆一脸不耐烦的拿著个甜筒站在那里。

“我可不想这麽扬名。”他在这里大声叫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演偶像剧咧……太丢脸了……

“桑榆!”陆青城丝毫不介意她的讽刺,大步上前,紧紧抱住她。“桑榆……”

22番外──陆青城

看著下面已经走远的搜索人员,我悠哉游哉的挠挠脖子。躲在树上是不会被人发现,可……虫子好多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好痒──

“喂!”一个有些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闻声看过去,是个光头。没错,真的是个光头,一个小光头,看样子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穿著白色短袖衫和牛仔背带短裤,白白净净的脸上嵌著一对映满月光的大眼睛,他谁啊?

“你不下来吗?”他没有表情的再次开口。

都不问问我是谁的?现在反倒是我比较好奇了,他是谁,在这干嘛?

“那我上去了。”他不等我回答,就自发爬上来,动作利落,一看就是经常爬树的小子。一阵摇晃,乱七八糟的树叶混杂著毛毛虫落了我一头,我看著已然坐在我身侧的人,有些恼怒,“我请你上来了麽!”

“没有。”他还是一脸无所谓,好像我是在轻声细语的问他要不要喝茶。

“那你干嘛上来!”这种人,还真没遇见过。

“我愿意。”

他愿意?!这是什麽答案!他他他他──

“我不愿意!”我咬牙切齿的狠狠瞪著他,希望他能赶紧认错走人。管他是谁,在这干嘛,我现在一点也不好奇了,只想他赶紧闪人。

“哦。”他的语气还是那种清清淡淡,像夜晚的空气一样凉薄。

“你──”我是真的被他憋死了,不甘心的瞪他一眼,转头不理他。

他也不说话,比我还自在的坐在树枝上,轻晃两只脚,仰头看天上的星星,若有若无的哼著什麽曲子。

“你是谁?”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又是谁?”他停下嘴上的低喃,转头认真和我对视,双眼比我刚刚看到的还要清。

“我是谁关你什麽事。”就算现在是我在闹脾气,搞失踪,可对陌生人的警惕还是有的,虽然他只是个小鬼头,也不能随便告诉他名字。

“那我是谁关你什麽事。”他倒是学得有模有样,丝毫不见恼怒。

我现在真是有气说不出,深吸几口气,心中不断默念“不要和这些市井小民计较,不要和这些市井小民计较”。

“你在树上干什麽?”他丝毫不见我的隐忍,冷清的询问。

“那你又在树上干什麽?”

“陪你。”

陪我?我抬眼看他,只见他也在看著我,许久,他突然稍稍勾起嘴角,虽然只是很微小很微小的动作,可我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在这个面无表情的小鬼头身上感觉出了善意。

“我在躲人。”既然他刚刚老实回答了,我也不再隐瞒。

“躲谁?”

“保姆。”

“哦。”

又是一阵沈默,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为什麽躲保姆?”

看他一眼,确定他脸上没有那些常见的怜悯、同情的表情,我才继续解释,“如果我丢了,她就会告诉我爸爸妈妈,他们……也许就会回来,哼,也许不会。”我很想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麽,可我就是不去看他。

“这样啊。”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引得我忍不住好奇的回头,他的脸上果然还是像刚才一样,丝毫不见同情。

“你是榆树镇的?”

“不是,”这个地方叫榆树镇?管他什麽镇的,反正哪都一样,“这儿是保姆老家。”保姆妈妈生病了要请假,可我还要人照顾,她就把我一块带来了,哼。

“你不冷吗?”他突然转变话题,搞得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不冷吗?”可能是看见我有些呆的表情,他放缓语速,重复一遍。

“还好。”我也放柔些态度,他刚刚……是在关心我吧……

听见我的答案,他伸手在裤兜里不知道翻些什麽,抠了半天,才把手伸到我面前,“吃糖吧。”

吃糖?这和冷不冷有什麽关系?

见我半天不动作,他作势收回手,“那我吃了。”

“谁说我不吃了。”我不再去管糖和冷不冷的关系,见他要吃掉,赶紧伸手拿过来、剥开、放进嘴里。却不想他又从兜里掏出一颗,放进自己嘴里。

“你──”他刚刚不是说──

“我没说我没别的了。”他依旧没有表情,可我就是觉得他眼中全是狡黠。

“你等著。”我实在想不出什麽别的狠话来了,估计那些东西对他也不好用。

“你家住在这?”我开始没话找话,坐的时间长了,屁股有些僵,也不知道那个保姆给没给家里打电话。

“我家在这。”

“爸爸妈妈呢?”

“不知道。”

不知道?他依旧毫无波澜的神情彻底激起了我的好奇,“你不想他们?”

他歪著头,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看著我的双眼答,“还行。”

他想了半天,就得到“还行”这麽个破答案?

“他们常来看你?”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

“不常来。”这次他倒是回答的快。

“那……你不恨他们?”

听见我的问题,他眼中瞬时满是疑惑,不解的问我,“为什麽恨他们?”

为什麽?我哑然,这个问题,貌似我也没怎麽想过,可……不就是应该恨麽?

“因为……他们没陪在你身边啊。”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为什麽原本理所当然的问题,被他一问,就出状况。

“他们为什麽要陪著我。”他并不回答,还是不解的继续问。

“因为……因为……他们是你爸爸妈妈。”这麽说……应该没问题吧……

“他们是谁关我什麽事。”

我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爸爸妈妈是谁不管他的事?他……到底是不是人类?诡异的感觉骤起,背後阵阵发凉,他……不会是什麽幽灵吧──

“怎麽了?”似乎是感觉到我惊恐的眼神,他耸耸肩,仔细解释给我听,“我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事,每天吃的很好,睡的很好,所以他们是谁关我什麽事。”

呼──我松了口气,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能不能一次讲清楚……我定下心来,仔细想想他的话,好像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只是……还是觉得很奇怪。

“好像也对。”我不得不承认他有些道理,突然感觉自己现在的行为毫无意义。

他赞同似的点点头,继续看星星。

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是刚刚那群人又回来了。反正做都已经做了,不能半途而废。我示意他别出声,他领会的点点头,用气声问我,“我可不可以坐到那边去?”边说边抬手直他身侧一处有月光的地方。

“为什麽?”刚刚不还坐的好好的。

“我怕黑。”

我鄙视的看他一眼,拜托,是不是男人,看上去都**岁了,还怕黑。他见我不反对,轻轻挪动过去。

可我很快就发现让他坐过去是个大的不能再大的错误!我忘了,他是个光头!坐在有月光的地方,他那颗寸毛不生的脑袋就更亮了,很快我们就被人发现了。

下去的时候,我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他,却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靠!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被他算计了!他刚刚要求坐过去本就不是怕什麽狗屁黑,而是想让我们被发现!

“你给我等著。”我用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听见的音量挤出这五个字。

他却突然笑起来,有些狡黠,有些纯洁,掺杂著许多,可依然清澈,我看得呆了。那时候我不明白,後来才知道那种心情叫“喜欢”。

以後的八年,我不是没找过他,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年龄,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家在榆树镇。而那个最明显的标志──光头,是个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光头。

心中的喜欢随著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强烈。那样的狡黠,那样复杂的纯洁,我再也没见到过。

“大家静一静!”班主任的声音打断我的沈思,真是,每次想到他的时候都会被打断。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

哼,原来是新生啊。我不经意瞥见班主任旁边那个纤细的身影,皮肤很白,头发很黑,部不大。嗯,不是可以用来发泄的类型,鉴定完毕。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的神情很眼熟……

她像感觉不到大家注视的目光般,一脸淡然的走上讲台,清脆的声音敲打我耳膜,

“大家好,我是桑榆。”

23我想,我爱你 微H

“干、干嘛。”桑榆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脸上的表情也还是淡然中掺著些许不耐烦,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他的桑榆。变的是他,他现在知道自己爱她了,所以原来那些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美──

“桑榆,”不曾分开,陆青城却已经开始留恋她的声音、她的味道,“我想,我爱你。”

什麽?桑榆愣在当场,不回答,也不动作。

“桑榆,我爱你。”他再次重复,给她听,也给自己听。他爱她,真的爱她,只是,太晚发现。习惯,真是种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她的声音,习惯了她的表情,就会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你……爱我?”桑榆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怀疑自己听错似的反问。

“桑榆,”陆青城松开些手臂,环著她,低头直直对上她迷茫的眼睛,肯定的说,“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可是……”桑榆慌了神,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伤到她,那就是爱。爱是什麽,太虚无,太飘渺,她无法证明,也无法确认。在她的印象里,那些“爱”,都是沾著蜜糖的伤害、背叛。

“不……不……”桑榆不相信的不停摇头,“别说……别说……”别说爱她,那个人被她抓到的时候,也是这麽说的,用他慈爱的眼睛看著自己,说“桑榆,我永远爱你还有这个家。”

“桑榆?”陆青城发觉出她的异常,疑惑的定住她头颅,俯身凑近她脸庞,强迫她看著自己,“桑榆,桑榆。”

“青城?”桑榆像是刚刚发现他似的轻声开口,眼神仍旧迷茫。

“是我,”陆青城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但他可以确定是那句我爱你刺激让她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回忆,“桑榆,我们先回家好吗?”边说边轻抚她头发,试图让她恢复过来。

桑榆只是茫然的点点头,紧紧抓住他胳膊不肯松手。虽然很疼,可陆青城心里却满是喜悦,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只是对於这种没救的沈沦,他乐在其中。

陆青城没有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了自己一处离这不远的公寓。

“桑榆,”环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桑榆,陆青城心疼的轻抚她後背,“是我,青城。”

桑榆眼中的迷茫总算褪去一些,她认出了眼前的陆青城,那个她认识了9年的陆青城,不是他──

“青城。”桑榆低声叫他名字,缓缓将额头靠上他肩膀,自言自语似的低喃,“他说他爱我、爱妈妈,可是我看见了,我什麽都看见了……”桑榆有些语无伦次,那些她好不容易刻意忽略的记忆潮水般反扑,像是要把这几年来的份儿,全都补齐。

“桑榆,”陆青城轻拍她後背,他只隐约知道桑榆爸爸好像有外遇,可具体怎麽回事他也不清楚,桑榆从来没说过现在她这个样子,让他的心整个揪在一起,“桑榆,桑榆,桑榆。”他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毕竟他自己的家庭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一遍一遍轻喃她名字。

“他说他爱我……不,青城,”桑榆突然抬起头来,抓住他衬衫,两眼布满急切,“你别爱我好不好,别说爱我好不好。”

陆青城赶紧稳住她身体,生怕她不小心伤到自己,轻声哄著,“桑榆,我不是他。”说完,在她额头印下炙热一吻,“我爱你,”侧头再吻她脸颊,“很爱,”转头吻她另一侧脸颊,“一直爱。”抬眼紧盯她依旧慌乱的双眸,凑近她嘴唇,呢喃出声“永远爱。”说完,轻轻啄吻她柔软的朱唇。

陆青城长呼一口气,这个触感,原来真的是她。上过那麽多女人,可从来没有过满足、舒适,如今只是轻轻一个吻,就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桑榆……”张嘴含住她下唇,用力吮吸。他知道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很卑鄙,可他不在乎。他想得到桑榆,他太了解桑榆,要让她从心里接受身为情人的自己只怕比登天还难,那他只好先从身体下手了。

“桑榆……”嘴里那个柔软细嫩的唇,让他忍不住想直接吞吃入腹。不自觉加重力道,舌头也加入到这场渐起色情的游戏中,重重舔舐、缠绕她嘴唇。

“桑榆……”陆青城轻易撬开她贝齿,探入自己舌头。先是在她牙龈附近细细舔弄,打探敌情般谨慎,掌握了主动权後立刻深入,毫不留情的四处入侵,用力刮她壁,缠住她躲闪的舌头,重重吮吸。她的津对他来说就是罂粟,带著痛苦的美好,虚幻得有如梦境。

陆青城双手托住她脖子,逼她向後仰头,方便他更进一步的入侵。

桑榆感觉他的舌头几乎要抵到自己喉咙,她只能无力的张嘴呼吸,那个炙热灵活的舌头搅的她嘴里一片泥泞。

“桑榆……”陆青城难耐的一手进她头发,另一只手隔著衣服握住她一边浑圆,有节奏的时捏时揉。

“啊……”桑榆感觉自己小腹渐渐升起一团火,理智也伴随著这团火渐渐消散。

“我爱你……”陆青城收回舌头,再次轻轻啃咬她嘴唇。两手急切的推高她上衣,接著是罩,那两个浑圆小巧的房就这样落入他掌中,“桑榆……”陆青城有些恍惚,双手传来的这个嫩滑得带著黏腻的触感几乎击溃他神志,他现在只恨自己怎麽没多长出两只手。一边一刻不停的吻她,一边用力揉搓手中的那两团,下身也紧紧贴住她,不留一丝空隙,只差挤进她身体。

“青城……”桑榆不知道自己是要拒绝还是接受,这样炽烈的爱意让她害怕也让她忍不住靠近。她双手无力环住他脖子。

“桑榆,我的桑榆──”陆青城越来越急,终於忍耐不住的一把抱起桑榆,朝卧室走去,可嘴唇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在她嘴唇、脸颊、鼻尖来回逡巡。

刚把她放在床上,他就立刻俯身贴上来,意识到自己的衬衫阻碍了和她皮肤的接触,他不耐烦的扯开衬衫,扣子立刻崩落,可陆青城丝毫不在意的将衬衣随手甩到地上,接著是裤子──看著被黑色床罩包裹的桑榆,一个念头闪进他脑中──他强压下自己的燥热,拉起桑榆柔嫩的小手,抓著他们解开自己裤子扣子、拉链,拉著他们缓缓褪下裤子,她的手指随著动作滑过他大腿、膝盖、小腿、脚踝,陆青城感觉自己已经在微微颤抖──

24柔情(1)H

陆青城有些害怕桑榆会突然清醒过来,推开他,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那样,他一定会强迫她、绑住她、占有她,所有的温情都会消失,所有的隐忍都会变成可笑的伪装──

桑榆已经渐渐清醒,内心矛盾。身体已经开始叫嚣,意识也在要求著让这一切更混沌,那些不断闪现的记忆片段像个已经堕入深渊的魔鬼,不断诱惑著她也用这种方式去抗争。只剩下内心的那一点,还在勉强支撑──

陆青城是不会给她时间犹豫的,他赤裸的身体像燃烧的碳,烤著她已然混乱的意识,挑唆著那些不安的欲望──

“我的桑榆──”陆青城轻蹭著她的脸颊、嘴唇,双手也羽毛般触碰她裸露的身体,他有心隐忍也有心勾引。内心汹涌的感情只能通过这句让他心安的自我安慰得到稍许缓解──

桑榆抬眼看眼前这个脸颊绯红,眼中全是雾气的男人,内心触礁般震撼。这样的陆青城,她从未见过。如果说楚乔是粉红色的奢靡,那麽青城就是朱红的华丽。那些骄傲、任就刻在他的骨头里,除也除不掉,可现在,他用渴望、渴望得几乎虔诚的目光看著他,虽然,那些骄傲还在深处翻涌──

“……青城……”桑榆知道自己受到蛊惑了,她的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轻轻抬起,慢慢拂过他的眉毛,触碰到的皮肤火焰般烫手……

“桑榆……”陆青城认真看著她,直到确认她的眼睛里只映著两个小小的自己,才郑重的开口,“我爱你。”

桑榆躲闪般敛下眼睑,陆青城心中苦涩,可他还是继续重复著,“我爱你。”不是说谎话说了一千遍就会当真麽,他要重复,要说,要让桑榆即使内心犹豫,但想起他时就会记得这句话。

“桑榆……”他紧紧压住她身体,用自己去丈量她身体的曲线、温度,他似乎感受到她皮肤细胞的呼吸。温柔的抬高她脖子,陆青城低头舔弄桑榆细长的脖子。这麽软,这麽嫩,都是他的桑榆。一只手下移到她挺翘的部,捏住那棵樱桃,爱恋的揉捏,另一只手食指沿双之间滑过平坦的小腹,探入她小巧的肚脐。为什麽她的一切都那麽好──

“啊──”桑榆被陆青城的动作弄的有些痒,忍不住轻呼出声。这个毫无情欲的声音却让陆青城头顶阵阵发麻,他咬紧牙关,稳定呼吸,惩罚似的轻咬她下巴一下,轻声说,“小妖……”

桑榆被他弄的有些难耐,脑海中那些陌生的爱片段让她身体格外敏感,她无助的闭上眼睛,希望用黑暗来逃脱这一切。可她颤抖的睫毛却更加刺激到陆青城,她这副较弱无助的样子彻底激起了陆青城的兽欲。他认识桑榆九年,见过她狡黠的样子、不耐烦的样子、冷淡的样子、故作坚强的样子,却第一次见她无助的样子。

他放任自己头脑发热,捏著她尖的手越来越用力,不满足的抓住她整个房,抓一下、又怕弄坏了似的松开,可很快又忍不住再抓住,如此反复。那只停留在桑榆肚脐的手指也难耐的在她小腹画圈,很快又不满足的继续下移,探索那个令他神往的地方──

桑榆感觉到他的动作,知道他就要到达那里,有些紧张也有些焦虑的睁开眼睛,却不想正落入他紧盯自己的黑眸中。那样的目光,即使桑榆也忍不住迷恋,满载著爱意和悲伤,就像一首舒缓的小夜曲,温暖又忧伤。

“桑榆──”陆青城轻声唤她,打断她漫无目的的联想,他要她看著他。双眼依旧紧盯著她,可头颅却渐渐下移,用舌尖描绘出一条水渍,直至她已然硬挺的尖。他故意放慢速度,慢慢张开嘴,含住她。感受到她立刻的紧绷,强压下心中的雀跃,先用牙齿轻咬那里,好像在抱怨什麽,然後又安抚似的用舌头缠住她尖,用力吮吸──

“啊……别……”视觉上的刺激加剧了身体的快感,桑榆感觉自己已经泛滥。

停留在她口的手感知到她动情的湿润,陆青城突然坐直身体,紧盯她茫然若失的双眼,将她双腿搭在自己肩膀,拉高她臀部,并轻轻上推,让她和自己都能清楚看到那个正在瑟缩著吐出蜜的嫩。

“青城……”桑榆心跳骤然加快,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可她知道那一定不是她可以掌控的节奏。

“桑榆……我爱你……”语言在现在是那麽苍白,陆青城感觉自己如此无力,为什麽没有比我爱你更深刻、更入骨的情话。说完,他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入一食指──

“嗯……”桑榆鼻音轻哼,他的动作太慢,慢的让她有时间感知他每一寸入侵。

“桑榆……”陆青城不紧不慢的著,即使手指已经尽数没入,他依旧不知道似的继续深入。

“啊……”桑榆现在知道他的企图,只是已经晚了。他明明已经到达尽头,可还在不停入侵,桑榆感觉自己的子已经被他顶开,口也被其他手指挤压的微微疼痛。

“青城……”桑榆求饶似的开口,他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桑榆乖……”陆青城像是被她唤回了意识般,双眸回复一丝清明,带著些歉意的在她唇角落下轻轻一吻,稍微撤回些手指,可也只是让她不再感觉到疼痛而已,依然顶在最里,还不甘心的时不时用力戳她一下。

就在桑榆慢慢适应了他的手指时,陆青城又突然曲起指节,桑榆顿时感觉自己花两壁被同时扩撑。

“啊……青……青城……”

“我的桑榆……”他喜欢她叫他名字,喜欢她用这样的声音叫他。他情愿两人变成没有意识的兽,永远纠缠在这样的床上,这样,他的桑榆,就永远都只属於他一个人──

陆青城急速转动手指,这个突然的袭击让桑榆忍不住吸气,却仍然感觉缺氧。

“桑榆、桑榆……”陆青城呢喃著她的名字,手指毫无预兆的快速抽起来,每一次都全部退出又全部没入。虽然只是一个手指,可这样的速度和力道还是让桑榆娇喘连连。

“青城……”桑榆无意识的唤他名字。

“桑榆,睁开眼睛,桑榆……”陆青城放缓些速度,给她一丝清明。

桑榆睁开迷蒙的双眼,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温柔起来。虽然他其实一直都很温柔,可桑榆就是觉得这样的温柔之下是灭顶的欲望。

“桑榆……”见她听话的睁开眼睛,陆青城轻声哄诱,“别闭上眼睛,看著我好麽,看著我……”这样类似哀求的话语,让桑榆无法拒绝。

看到她的配合,陆青城眼中温情弥漫,欲望也随之翻涌。他撤出入桑於体内的食指,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含住自己手指,用力吮吸,“嗯……我的桑榆──”边说边紧盯她双眼,像狩猎的鹰般故意拖长尾音,“好甜──”

“轰”!桑榆只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空白,身体热的像要失去知觉。陆青城不给她缓解的机会,舔干净自己食指,又伸出中指,重复刚刚的动作极其缓慢的入她花,探到最底後突然快速旋转、抽,直到手指沾满蜜,再撤出来放入自己嘴中吮吸──直至两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都被她的花蜜、他的口水洗过一遍,他才停下这个动作。

25柔情(2)H

“桑榆……”陆青城是不会满足的,尤其桑榆的双眼那麽诚实,反映著她的动情、失控、尴尬、害羞、甚至些许埋怨,呵,他的桑榆──

确认她仍然睁著双眼,陆青城两手紧抓住她大腿,伸出舌尖,先轻轻来回舔弄她瑟缩的花瓣,然後含住她胀大的珍珠,用力吮吸。

“嗯……啊……”桑榆已经不受控制的细声呻吟。陆青城享受著这一切,突然用牙齿轻咬住那颗珍珠快速转动──

“啊──”尖细得有如叫喊的呻吟给这一屋温柔的旖旎增添了一抹销魂。

“青……青城……”桑榆断断续续叫出他的名字,却不知道是要他停下来还是继续。

“桑榆……”陆青城也被自己越来越硬、越来越涨的欲望折磨得额上全是细汗。可他贪恋的不肯松开她花,难耐的大口将整个花收入口中,用舌头肆无忌惮的缠绕、舔舐、拍打著。

“啊──青──青城──”吸吮的声音和桑榆越来越高的呻吟相呼相应。

“桑榆……桑榆……”随著说话的动作,陆青城的动作不断摩擦著桑榆花,紧握她大腿的双手也越陷越深,只是两人都没意识到陆青城已经在那里留下手指的掐痕。

陆青城硬挺的长正顶在桑榆後背,跳动的欲望在她後背来回滑动,陆青城被这预期外的触碰弄的有些舒服,於是更加贴近桑榆身体,将自己的长挤入桑榆後背与床之间的缝隙,顶撞她後背,暂时缓解自己紧绷的欲望。

感觉桑榆涌出的蜜越来越多,青城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不再克制,咬住她越涨越大的珍珠,迅速入两手指──

“啊────”桑榆腰部忍不住上挺,可由於被陆青城抬高了屁股,腰部以下唯一的支撑就是陆青城肩膀,只能无力的急促喘息……

陆青城却并没有因桑榆的狼狈而放过她,全部进入她花後,只稍稍感受她内壁猛烈的收缩和柔软,就急切的快速抽起来,舌头在口来回舔动,吞下被自己手指捣弄出来的蜜。少数来不及吞下的蜜顺著桑榆粉嫩的沟回,缓缓下移──

桑榆感觉自己身体又热又痒。背後那个炙热的东西侵略十足的不停戳著自己後背,花那里也已经一片泛滥,她想拜托陆青城死死纠缠的舌头,可那些被他漏掉的蜜又弄得後麻麻痒痒──

“青……青城……”桑榆请求似的小声开口。

陆青城会意的立刻下移头颅,将那些遗漏的蜜勾回自己口中,细细品尝。

“嗯……”他刚刚舔到了她花和後之间的位置,陌生的快感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陆青城很想立刻就将自己的欲望入桑榆紧致的花,狠狠抽,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顶到她的子,让她的身体随著自己动作无力摆动。可他不能,这是他和桑榆的第一次,他要让桑榆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所以他努力压抑自己,不舍的撤出被她绞得有些麻的手指,一秒都不停顿,立刻用舌头堵住那个还来不及闭合的口。

“嗯……啊……啊……”桑榆无力呻吟,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那个濡湿的东西正一寸一寸侵入她体内,那个和她壁一样柔软的舌头正摩擦著她敏感的内壁,如同两块丝绸在互相交缠、摩擦,那样顺滑的触感,让桑榆不禁战栗。

陆青城无法吞咽的唾滴落在桑榆口,刺激的她花又是一阵急促的缩紧。

“嗯……”陆青城忍不住轻吟出声,可他呼出的热气更加刺激到桑榆紧绷的花,她更加用力收缩。

陆青城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无法再深入,有些不甘心的翘起舌尖,探索般四处戳刮她花壁。

“啊──不──”桑榆用尽自己最後一份力气尖声呻吟,大量蜜随著她的声音迅速涌出,淹没陆青城的舌头,顺著两人之间微小的缝隙流出花,沾湿陆青城的下巴、桑榆臀瓣和两人身下的床单。

知道她高氵朝了,陆青城心中涌起一丝满足,一丝与欲望无关的满足。他的桑榆……擦净下巴,看著那些黏腻在掌心的蜜,忍不住伸出舌头,将那里也舔舐干净──

桑榆急促的呼吸著,快感来的那麽强烈、那麽急促,击溃她所有防备。可陆青城还没有解脱,肿胀的欲望早已开始疼痛,那个瑟缩著吐出蜜的口像在邀请他进来般楚楚可怜,他无法继续忍耐。急切的手几乎掌控不住已经涨得不能再涨的下体。放下她臀部,握住自己,对准她口,陆青城用自己最後一丝克制力才没让自己立刻一到底。他握著自己,用顶端在她口来回滑动。

“嗯……嗯……”桑榆还没有从刚刚的高氵朝中恢复过来,新的刺激已经袭来。

她的声音是正式的邀请函,陆青城深吸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这麽紧张过,比第一次做还紧张,他怕她不够舒服,他怕自己取悦不了他,在桑榆面前,他和那些出卖身体的男人一样惶恐──

用手指撑开她口,沾染些她的蜜,缓缓推入顶端。

“嗯……”陆青城不禁闭上眼睛细细呻吟。这个感觉,太刺激了,他暂停了进入,细细回味这个感觉,因为他知道再深入一点,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感觉到她有节奏的收缩,陆青城睁开双眼,紧盯桑榆面庞,固定住她腰部,“桑榆……我要进去了……”说完不等她反应就尽没入──

“啊──”桑榆沙哑的呻吟格外糜烂,陆青城如同脱缰的骏马,快速又用力的律动。

“啊……啊……啊……”桑榆随著他的动作喃喃轻吟,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随他摆动。陆青城俯身,拉过她双臂,将它们环绕上自己脖子,虽然她只是无力的搭著,可这个动作还是让他忍不住亢奋。

体被挤出的声音,体拍打的声音,还有他重的喘息都是那麽清晰。他是故意的,他要让桑榆听见这一切,这一切属於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她微微张开的红唇是另一剂诱惑的毒药,他紧紧贴住她双唇,毫无前戏的直接挤入自己舌头,大口吮吸她口中津,发出“啾啾”的声音,喉咙处也配合著发出“咕哝”的吞咽声。

“听……桑榆……桑……桑榆……我的……我的……我的桑榆……用心……用心看……用心听……”像是在指导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般,陆青城轻声引诱,边说边不停舔弄桑榆颤抖的睫毛,继而来到她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垂,怜惜的细细啃咬,接著把舌头伸入她耳蜗──

“嗯……”桑榆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疯,温柔的语调和亲吻,可身下却是毫不留情的撞击,这样的反差让她无所适从。

“桑榆……”

“桑榆……”

“嗯……”

“桑榆……”

这样的喘息和呻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桑榆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於自己,完全沈沦在欲望的空白。

突然,桑榆的内壁又开始急速收缩,夹的陆青城几乎动弹不得。

“嗯……桑榆……乖……忍一忍……我们……我们一起。”说完他更加快速的抽起来,发泄般用力顶著桑榆子。

“啊……啊……”桑榆感觉自己如同一个玩偶,只能臣服於这样的支配。身体不停战栗,如同风雨中的柳枝。

陆青城知道她就快要到了,他想和她一起,拉过她细嫩的手,抓著她的手用力握住自己球囊──

“啊──”

“嗯──”

两人一高一低呻吟,丰沛的蜜和大量同时泻出。

226-30

26往事

桑榆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张满是餍足的睡脸,心中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滋味。

“桑榆……”带著沙哑的声音唤回她渐渐远去的意识。桑榆眼神复杂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是叫青城,还是……陆青城……?

“别这样看我,”陆青城抬手轻抚她眼角,恳求似的开口,可身体却极具进攻的更加贴近她,蠢蠢欲动的摩擦她身体。

桑榆知道陆青城身边的女人很多,换的也很快,她只当是他欲望比较多。可她不知道,陆青城在别的女人那里,花样多的是,更多的时候是在玩“游戏”,不紧不慢,只有在她这里,才变得如此迫不及待。

桑榆感觉自己小腹处有一个东西在渐渐抬头,她有些慌的抬眼看陆青城,可他却仍然像刚才一样,只拿温柔的要出水般的眼睛看她,丝毫不见靡。

“桑榆……”陆青城生怕自己声音一大,桑榆就会灰飞烟灭,他想知道桑榆刚刚在车站是怎麽了,可心中的心疼又让他不忍开口。

桑榆怎麽会察觉不出他的犹豫,盯著那双有如夜空的黑眸,被蛊惑般缓缓开口,“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比任何人都更宠我,”边说边露出梦幻般的浅笑,可陆青城却被她这个表情刺激得全是醋意,即使是爸爸,他也不希望她这样,“他一直觉得没能陪在我身边很亏欠我,每次回来,总是带我到处去玩,给我买好多东西,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只要是我停下来看的,他都买下来……後来……後来……”桑榆像美梦被惊醒的小女孩般呼吸突然急促,紧闭双眼,待平静下来,才继续说,“有一天,我有礼物送给他,就去他公司不远处的小公寓找他,在那……我……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桑榆已经开始颤抖。

陆青城紧紧抱住她,双手轻抚她柔顺的头发,“嘘……我们不说了……”他现在只想杀了自己,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逼得她回忆这些东西。

桑榆并不挣扎,一动不动的待在他怀里,梦游般继续轻声说,“我并不是介意他外遇,这世上,又有谁能爱一个人一辈子呢,只是……我从来没想过,会看见那样的爸爸……他……他……”桑榆始终还是无法形容出她看到的那种糜烂,就是那一瞬间,所有的温情、慈爱突然崩裂,“他也看见了我,他就当著那个女人的面,对我说‘桑榆,爸爸很爱你,也很爱这个家,无论你做什麽、说什麽,爸爸知道,你都是对的’,他就那样对我说,穿著乱七八糟的衣服,当著另一个女人的面,用那张爸爸的脸对我说。”

陆青城只当她是介怀亲眼看见自己爸爸的外遇,没想过却还有这样一段,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後来……我没告诉妈妈,她太脆弱了,只有依靠爸爸才能活下去。”桑榆似厌恶似怜悯的微皱眉头,“这样的女人,告诉她,也只会让她每天流泪吧……又有什麽意义……再後来,我又见过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我想,他们可能是真心相爱的……无论妈妈,还是那个女人,都是他的真爱,呵……”桑榆讽刺的笑起来,“我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他也是这麽对我说的,‘桑榆,爸爸爱你,也爱这个家’他的家……到底是哪个……”桑榆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垂的眼睑下是晦暗不明的目光。

“桑榆……”陆青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这样的事,他的世界里又怎麽会没有,可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些听说的,他也全部用不在乎或者发脾气解决。他的父母毕竟是政客,再怎麽闹,也会做好表面功夫。他只见过那些虚伪的假象,却从未见识过残酷的真实……

两人初生的婴儿般赤裸著、紧贴著,谁都不再说话,只剩陆青城在缓慢的抚桑榆後背。

两人就这样时不时说两句,躺在一起,虽然陆青城的欲望一直都没有完全消下去,可他始终没有再继续。

清晨,阳光照在桑榆脸上,她被扰到似的咕哝一声,突然就有一个柔软的物体碰触到她脸颊,伴随著明显克制的呼吸,那个柔软,慢慢靠近她嘴唇──

桑榆睁开眼睛,正看见陆青城放大的脸。

“你……你醒了……”陆青城被抓到做坏事似的明显一慌,身体下意识的抬高,可很快就又凑近过来,脸上满是笑意的说,“我做了早饭。”

桑榆有些犹豫,陆青城这个态度……是把自己当成他女朋友了麽……?看著他在晨光中灿烂的不似他本人的笑脸,桑榆把那些破坏气氛的话咽下去,微微一勾嘴角,“你还会做饭呢?”

陆青城一噎,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咳……那个……还算……还算会……吧……”最後那个吧简直像是在自我安慰。

桑榆对待会要吃到的东西突然一点期待都没有了……不过,很快她就改变了想法,陆青城做的粥竟然还不错,而且还加了她最喜欢的果脯。

“做的还不错麽。”桑榆毫不吝啬赞美,她知道对於陆青城这样的人来说,做成这样已经是‘惊为天人’了。

“是吗,”陆青城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几乎什麽都没吃,全部神经都用来观察桑榆的表情了,听她这麽说,他不自觉的咧开嘴笑起来。

桑榆刚想叫他别笑那麽傻,就看见他手指上那些红痕。那些印记与那双指节分明、修长细腻的双手好不相称,可桑榆就是觉得他们很漂亮,不知道为什麽她脑中突然闪过爸爸温柔的笑脸,只有温柔的那部分……

吃完饭,桑榆就打算回自己公寓了。回家的火车是误了个彻底,经历了昨天那些事,她也没那麽想回家了。可陆青城却故意磨磨蹭蹭,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到了。”见陆青城把车停在自己家门口,却半天没有要道别的意思,桑榆主动提醒他。

陆青城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侧过头,压抑什麽似的缓缓吸进一口气,脖子绷得僵直,“我送你上去。”

桑榆无所谓的耸耸肩,率先开门走下去。

27坦白

刚把钥匙进锁孔,桑榆就听见房间里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果然一打开门,就看见秦卿站在玄关,脸上全是惊喜的笑意,“回来了。”

桑榆被他传染的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应答一声,“嗯。”

秦卿刚想上前帮桑榆拎东西,就看见了楼梯上的陆青城──他记得这个人,那天和桑榆一起来‘魑魅’的人,貌似,也是他鼓动桑榆买他的……可秦卿知道,陆青城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称之为友好。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做了什麽吗,上次在‘魑魅’碰到的时候,他虽然带著些许蔑视,但绝对没有这种敌意。

“怎麽了?”桑榆见他突然停住,随口问到。可就是这麽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陆青城突然火气直冒,他直直走到桑榆身侧,一把搂住她肩膀。

“干嘛?”桑榆没料到他会来这招,毫无防备的倒靠在他肩膀。

“我送你进去。”陆青城变脸似的,转头对桑榆笑得温柔,说完,拉过桑榆手中袋子,径直走向她卧室。

陆青城以前来过桑榆家几次,这里的构造他还算熟悉。可他的熟悉却让秦卿一阵窒息,他求救似的看向桑榆,桑榆却只是稍微抬了抬眉毛,无所谓的踢掉鞋子。

“秦卿?”桑榆已经走进客厅,发现秦卿还站在玄关,这才发现异常的叫他一声。

“嗯?”秦卿下意识的回答她,思绪还停留在陆青城刚刚熟悉的动作上。

“不舒服吗?”桑榆靠近他,抬手探向他额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桑榆!”身後突然传来陆青城冰冷的声音,桑榆被他语气中的寒气吓了一跳,停下手上动作,回头看他。秦卿盯著那只近在眼前的手,心中挣扎,终於微微前倾身体,想要靠上去。可桑榆却在这时候收回手,转而看著陆青城,不解的问,“怎麽了?”

陆青城强压下心中怒火,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带著稍许醋意。他大步走近桑榆,故意用三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去换下衣服吧,黏黏的怕是不舒服。”

桑榆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著急让自己换衣服,她待会就会去换了啊。她没注意到,自己身後的秦卿听到这句话时,身体瞬间僵硬得有如雕像,脸上的神情仿佛即将被处死的囚犯。他慌乱的看向陆青城,却只看见他胜利者般残酷的笑容。

“快去,”陆青城边说边把桑榆往卧室里推。

秦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苦涩越来越多。这个原本让他感觉到些许温暖的家,如今竟变得这麽陌生……卧室里不时传出的对话声,好像是在提醒他,桑榆和陆青城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和……男主人……

“好了好了,我在换了。”

“快点。”

“别偷看。”

“我在你心目中难道是这种形象?!”

“没错!”

……

看似拌嘴的对话,却让秦卿已经麻木的心疼到不行,什麽时候……他也能和桑榆这样呢……

桑榆好不容易才把陆青城弄走,看著他恋恋不舍的走出大门,呼出一口气,这个陆青城……以後坚决不能让他进自己家门。他是没房子还是没女人。

“桑榆……”桑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秦卿的声音又轻又稳,很矛盾……

“怎麽了?”她放松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活动活动脖子。

秦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说下去,那些事他说不出口,可他又怕桑榆发现的那一天……

“我……我……”

“怎麽了?”

“我偷了你的文件。”

“什麽?”桑榆脸上的轻松瞬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凝重。

秦卿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声音的颤抖,清晰的重复一遍,“我偷了你的文件。”

桑榆平静下心中的震惊,稳声问道,“理由。”表情是秦卿不曾见过的严肃和……伤心。

“我妹妹生病了,需要钱……”秦卿无法再说下去,这些理由现在听来是那麽苍白,即使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能掩盖他背叛了桑榆这个事实。

如果他有滔滔不绝的辩解,桑榆一定会给他一个冷笑,然後让他立刻滚出去。可他的沈默却让她心中的惊讶、愤怒渐渐熄灭,只余下绵长的悲伤。

沈默在两人之间流动,桑榆率先打破沈重的气氛,“你拿了哪个。”她不想用偷这个词,那只会让她更加清晰的感觉到秦卿背叛了自己。

“数据7524490……给了夏进集团。”

听到他的回答,桑榆疑惑的皱起眉头。那是上一个财务秘书报上来的有错误的数据表,而且还是两年前的,谁会让他偷那个?给夏进集团……?桑榆脑中想起欧洛萧那天的突然造访,难道……她质询似的看著秦卿,可秦卿却只低著头,一句话也不再说。

这个……傻孩子……桑榆无奈的叹口气,即使他不说,她也基本猜出是谁让他这麽做的了,只是,他为什麽要这样……和夏进的合作不是进行得很顺利麽,而且夏霜正是夏进集团总裁的千金,还怕有差错?欧洛萧到底打算干什麽……

虽然明知道他的行为并没有实质的伤害到自己和公司的利益,可桑榆就是没办法完全不去介怀。她对这样的欺骗、背叛格外敏感,即使是那些打著‘为她好’的名号的,她也没办法假装没有发生。她的理智说著要原谅秦卿,可心无法做到……

矛盾的看他一眼,桑榆转开头,不自然的说,“後天你就要去学校了,有没有缺的东西?”

秦卿惊喜的抬头看她,却没有看见预想中的神情……她没看他……心中苦涩蔓延,秦卿……做了这种事,你还在奢望什麽……

“没有……”

“那明天晚上和我去一趟‘魑魅’吧,和李姐说一声,我要把你彻底买下来。”

桑榆知道,她给秦卿的钱不全都是他的,李姐抽去了很大一部分,她是有心要把秦卿和‘魑魅’的关系彻底断绝。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事,即使……即使现在发生了这些……她还是希望秦卿能自由……

“谢谢……”谢谢在这个时候是那麽无力。

桑榆起身走进卧室,没有回答。

秦卿看著那个萧索的身影:她是那麽纤细……他一直以为被发现的那一天,更伤心的人一定是自己,所以他选择快刀乱麻,可为什麽……看上去……她才是那个伤心更多的人,她的伤心中,似乎,带著绝望……那样的绝望如凌迟般折磨著他……

痛苦……痛苦……呵,秦卿嗤笑自己一声,他又有什麽资格痛苦。

28新欢和旧爱

桑榆一天在公司里都神经紧绷,不为别的,就为躲陆青城。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实在没有办法假装什麽都没发生,可又不能给陆青城什麽回复……

回到家,看著已经准备妥当的秦卿,桑榆忍不住暗叹一口气,曾经让她无比放松、无比舒服的秦卿,现在,也让她感觉若有若无的压力……

不看他,桑榆一边换鞋,一边问他,“都准备好了吗?”

“嗯。”秦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挪开过。虽然自知是奢望,可他还是希望她能看向自己,哪怕……是厌恶的眼神……

“好,那我喝点水,我们就走吧。”今天她要和桑榆去‘魑魅’找李姐把账一次都结了,这样秦卿才能安心上学。

见她还是没有任何看向自己的意思,秦卿心中失落,可还是不死心的继续紧盯著她。

可是,桑榆已经打定了决心,在她调整好自己心情之前,绝对不会让事情有任何转机。

两人的沈默,与‘魑魅’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两人一言不发的样子,与这个洋溢著放纵和欲望的地方格格不入。

“桑小姐,”李姐及时出现,打破两人间莫名的尴尬。

“李姐,”桑榆示意的一点头,直接道出今天的来意,“我打算把秦卿彻底买下来。”

李姐听见她的话,明显一愣,好一会才反应,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歉意的对桑榆一笑,随即抬手请两人到包厢。

“桑小姐,您是要一次付清吗?”李姐知道桑榆是老客户了,也就不用解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她很吃惊桑榆会这麽快就要让秦卿彻底与‘魑魅’脱离关系,想到这,她不禁打量几眼秦卿,难道他有什麽特别的魅力……

桑榆对李姐打量秦卿的目光有些不高兴,她看他的样子,就像在打量一块肥,“对。”桑榆硬下声音,故意让李姐感觉到自己的不快。

李姐果然立刻领悟,目光从秦卿身上撤回来,一眼也不再看过去。“好,请您随我来。”

桑榆刚迈出一步,就想起身後还有一个人,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回头,继续跟著李姐走到会客厅。

秦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这一切不是他梦寐以求的麽?有足够的钱,有自由,有地方住,还可以继续上学,可为什麽,他感觉这麽空虚……

“你就是那个秦卿?”好听的男声从背後传来,秦卿收起自己眼中的凄凉,转身看向来人──

出声那人正是楚乔,他正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

秦卿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知道自己是谁,只转过身去迎上他刀子般的眼神,并不回答。

“恭喜你,她要买你出‘魑魅’了呢。”如果不看他的表情,秦卿一定会以为他是真的在恭喜自己。

“怎麽,不高兴麽?”楚乔直起身体,向秦卿走近,秦卿知道他有话要说,并不接话。

“如果不高兴,就把她还给我。”楚乔已经侧身立在离秦卿不足一步的地方,他靠近秦卿耳朵,压低声音,“她是我的。”说完,又立即离开,神情复杂的看著依旧一声不吭的秦卿。

秦卿看著眼前这个漂亮得有如油画的男人,心中凄凉,既为自己,也为楚乔。

他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楚乔,那些他可以忽略的事实,就被他这个眼神轻而易举的翻了出来。他们心知肚明,桑榆……谁都不属於……

“楚乔?”桑榆疑惑的声音,打破两人似较量似相惜的眼神交汇。听见她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朝她望去,看见桑榆正盯著楚乔,楚乔高兴的笑起来,而秦卿神情更黯,黯得似乎要隐没进黑夜。

“桑榆──”楚乔一见她,就又恢复成那副腻人的样子,赶紧上前抓住她胳膊,紧紧贴住她身体。

“你怎麽在这?”桑榆再次询问,边说边若有若无的看了眼秦卿。

秦卿感觉自己如千年雪峰般冰冷的心瞬间解冻,虽然只是一个短短一瞥,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楚乔却是立刻微嘟起嘴,不回答她问题,撒娇似的埋怨,“桑榆好久都没来。”边说边蹭她身体,“人家好想你──”尾音腻得堪比糖浆。

桑榆虽然不欣赏这种甜腻腻的话,可还是放软态度,拍拍他紧抓自己的手,“最近事情有点多。”

楚乔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听见她对自己解释,立刻又喜笑颜开,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还不等桑榆好奇是什麽事能让他不好意思,他就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我要和桑榆住在一起。”

和她住在一起?“你……”他不是‘魑魅’的头牌吗?

“我给自己赎身了!”楚乔赶紧解释,生怕桑榆以为自己是什麽麻烦。其实他早在半年前就有足够的钱了,可他留恋桑榆,所以才买断自己,一直留在这里,只接她一个客人。

“你……”桑榆被这个突发的状况搞得有点迟钝,他给自己赎身了?他要和自己住在一起?

“桑榆,好不好,”楚乔见她没有一口否决,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是有些重量的,压住心中狂喜,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我和你住一起好不好?我会很乖的,保证很听话,很听话。”

桑榆下意识的看向秦卿,见他也看著自己,烫到似的立刻收回目光。

“桑榆……”楚乔见桑榆看秦卿,有些慌,不敢再乱讲话,只抓著她胳膊,紧盯她脸庞,想要找出影响她决定的蛛丝马迹。

“楚乔……”桑榆为难的开口,“我给你找个别的公寓吧。”家里已经有个秦卿了,再舔个楚乔,她都不敢想会是个什麽状况。

“桑榆……”楚乔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声音也透著颤抖。他咬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的盯著她,直到确认自己声音已经平稳,才坚决的再次开口,“我不要别的公寓。”

桑榆有些烦躁,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她已经疲於应付。轻轻拨开楚乔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不去看他哀怨的表情,“别这样,我会给你找个好公寓的。”说完,径直走出包间,秦卿看身体开始不住颤抖的楚乔一眼,跟了上去。

楚乔环视这个只剩他一人的空荡房间,抬手用力一抹眼睛,转身跑出去。

桑榆知道,楚乔一直在跟著自己,可她告诉自己只要她不理他,他总会离开的。她的生活已经脱轨了,不能再添乱。

回到家已经快一个小时,可桑榆一直在客厅里不停走动。秦卿只安静的坐在沙发,看著她动作。秦卿心里明白,楚乔一定会住进这个公寓的,因为,桑榆……终究还是心软。这样的心软,让他感觉温柔又残酷。

果然,桑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快步转回到玄关,打开门──

楚乔坐在桑榆家门口,凉气从四周不断侵袭,可身体的凉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凉,越多等一分锺他的心就越冷。可他就是不走,如果桑榆不开门,他就死在这里好了,反正……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桑榆……

听见声音,楚乔立刻起身,腿由於长时间蜷缩已经麻到不行,他身体不稳的要向後倒,桑榆赶紧拉住他。楚乔全然不顾腿上的不适,只一眨不眨的看著桑榆,然後伸手抱住她,委屈的声音闷闷的,“桑榆……”他的等待,终於还是有结果了……

桑榆轻叹一口气,拍拍他後背,“进来吧”

29二与一的夜晚(1)H

楚乔一秒都不肯离开的粘在她身上,眼中全是甜蜜。看也不看秦卿,一颗心全扑在桑榆身上。

桑榆感觉自己身体的左半边明显比右半边温度要高……这个人暖炉如影随形,她就像半边截瘫了一样……现在楚乔是进来了,可……她只有一间卧室,现在有三个人……要怎麽分配……而且,这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烦恼这个问题,秦卿依旧是一脸禁欲,楚乔也只顾著黏在自己身上,难道就没有人有点“长远”意识吗……

看看秦卿,再看看楚乔,桑榆无奈的叹口气,轻声说,“你们两个今天睡卧室吧,我睡客厅。”幸好沙发是可以放平的那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桑榆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烧了,竟然忽略掉这麽重要的问题就放楚乔进来,现在自食恶果了……

“不要,”楚乔第一时间反对,本来就已经紧贴著桑榆的身体更加用力的靠近她,“我要和桑榆睡一起。”本来理直气壮的话,他却越说越感觉害羞,和、和……桑榆……睡在一起。呵,楚乔忍不住翘起嘴角,这句话,听上去有种幸福的感觉呢。

秦卿依旧什麽话也没说,可眼中复杂的神情却也表明了他的立场。而且,楚乔的那句话……让他感觉苦,感觉涩,和桑榆睡在一起吗……那个人,之前都是他……

“就这麽定了,”桑榆干脆无视两人的抗议,直接下结论。在别人眼里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齐人之福”四个大字的真实写照,可她这个身处“齐人”之中的人,可一点也没感觉到福。两个男人在自己家,搞的和自己是什麽欲求不满的猥琐男子一样。

楚乔刚想再抗议,就被桑榆一个眼神杀回去。他委屈的瘪瘪嘴,不甘心的看秦卿一眼,最後还是磨磨蹭蹭起身,走到卧室里。

秦卿见楚乔先进去了,自知也不好再多留,深深看桑榆一眼,也回去卧室。

“呼……”桑榆深呼一口气,後,果然不是人人都消受的起的啊。时间也不早了,她草草洗漱一下,就放平沙发倒上去,很快睡著。

午夜,楚乔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出了卧室,走向客厅中桑榆的位置。

客厅的采光比卧室要好很多,银色的月光铺洒在桑榆安静的睡脸,楚乔感觉自己好像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单是这麽看著她,就让他忍不住心跳加快。桑榆……果然是不属於‘魑魅’的……她在这样的光线中就像无情无欲的女王一样,引人飞蛾扑火。楚乔心中有些难过,这样的桑榆和他太不般配……他是‘魑魅’最好的代表,代表著深沈的欲望和饱满的激情,而桑榆却是那麽冷清。

楚乔放轻脚步,靠近桑榆,蹲在沙发旁边,细细打量她楼在外面的肌肤。细腻的,在月光下带著些许凉意的皮肤……他小猫般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手背,见桑榆毫无反应,放松呼吸,手从她睡衣下面伸进去。没有丝毫阻碍的来到那个他熟悉却依旧渴望的房。轻轻揉捏她,这个地方太安静,没有‘魑魅’里满是暗示的音乐和灯光做掩护,楚乔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桑榆虽然还在睡,可身体的欲望已经渐渐苏醒。感觉到她尖的挺立,楚乔用两指捏住她前的突起,以指腹轻轻捏压,嘴唇也忍不住上移,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不敢用力吮吸,只能克制的用舌尖四处舔弄,想要把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沾上自己的味道。

“嗯……”桑榆不安的轻哼一声,有什麽东西在打扰她睡觉,让她的身体难耐又舒服。

“呵,”楚乔低笑一声,这样带著些孩子气的桑榆,他是第一次见到。带著满足,他另一只手也伸入桑榆衣内,抓住她另一边房,时捏时松。

微凉的触感,让桑榆忍不住慢慢睁开眼睛。

“桑榆……”见她醒了,楚乔轻声叫她,嘴却没有离开她脖子。

“楚乔……?”桑榆迷迷糊糊,不确定的应他。

楚乔嘴中发出些咕哝的音节,双手加重揉捏的力道,代替回答。

“嗯……”桑榆被他弄的一声轻哼,随即才反应过来,两人正在做什麽。

“楚乔,”桑榆的声音已经回复了平时的清淡,支起些身体,躲开他舔弄自己脖子的舌头,带著些责备的说,“你干什麽。”

楚乔丝毫不介意她的拒绝,凑上去继续刚刚的动作,一边轻咬她皮肤,一边含混的说,“我想要你。”

这人……桑榆一阵无力,他难道听不出自己不是真的要问他干什麽,而是要他停下正在干的事麽……桑榆勉强空出一只手,挡住他头颅,“别闹了。”这下应该够清楚了吧。

楚乔紧盯她带著淡淡雾气的眼睛,大胆的一口含住她挡在自己嘴前的手指,用舌头勾弄著,“桑榆不想要我吗。”语气似哀怨似诱惑,边说边捏了下桑榆尖。

桑榆呼吸一瞬不稳,可还是坚持不放行,“不想要。”

“说谎呢,”楚乔双眼依旧紧盯她黑眸,透亮的瞳孔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他下移手掌,伸进桑榆内裤,试探的抚下那条细缝,“桑榆湿了。”

趁桑榆气息不稳的空荡,迅速捏住那个越来越炙热的珍珠,轻轻转动。

“啊哈……”桑榆急促喘息。

“更湿了……”楚乔像汇报情况一样,缓声引诱,“桑榆兴奋了,流了好多水,湿湿的,很热……”

“别……别说了。”桑榆急躁的打断他,他这样,只会让她更有感觉。

“小一缩一缩的,好可怜呢……”楚乔越说越兴奋,这样描述,让他好像能看见她那里的一举一动一样,好诱人……

“我想进去……”说的好像是在申请,可不等桑榆回答,楚乔已经入一个指节。

“嗯……”桑榆细细呻吟一声,立刻伸手抓住他意欲继续动作的手腕,带著情欲的眼睛坚定得看著他,“不行。”

“为什麽……”楚乔氤氲的双眼恢复几丝清明,可眼中的雾气却被水汽取代,“为什麽不行,我想要桑榆,非常非常想要。”他不是在夸张,他真的就是这麽想要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一看见她就想要。

“楚乔……”桑榆只当他是在撒娇,并不放松禁锢他动作的手掌,试图说服他停下,“我真的有些累了,而且……这里还有秦卿,别闹了。”

她以为自己是在闹脾气……楚乔的痛苦翻江倒海,停下手中的动作,可内心和身体的欲望却无法平息。他紧盯她漂亮的眼睛,慢慢脱掉睡衣、内裤,赤裸的坐在她床边,双手颤抖的靠近自己肿胀的欲望,慢慢抚动起来。可他的眼睛,却一秒锺也没有离开桑榆的脸,“嗯……啊……桑榆……桑榆……”

见他紧盯自己手,桑榆一愣,随即微皱眉头,他……这是,拿自己当意对象吗……

楚乔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苦笑起来,垂死的病人般细声求救,“桑榆……怎麽办……我变得好荡……”

30二与一的夜晚(2)H

见桑榆没有仍然毫无表情,楚乔强压下心中快要让他晕厥的抽痛,悲伤的看著她双眸,一边抚自己,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桑榆……变成……变成这样……”他现在真的很厌恶自己,只是看著她,就这麽兴奋,兴奋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明明不想这样的啊……明明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荡,可身体……就是忍不住……

桑榆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这样的场面,大概地球上除了自己以外没几个人见过吧。一个漂亮又诱人的男人当著自己的面、看著自己的脸手,一边这麽做还一边向自己道歉。奇异啊……桑榆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被楚乔脸上悲伤又色情的表情引出一丝温柔。暗叹一声,放柔眼神,微微前倾身体,伸手罩住他炙热的顶端,轻声在他耳边说,“傻孩子……”除了这三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麽,真的是傻,太傻了,怎麽会傻成这样呢──

“桑榆……”楚乔瞪大眼睛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毫无预兆的转折。

“呵,”这下桑榆的心是真的变得柔软了,“就说你傻。”说完,她带著些怜悯的轻吻他蓄满雾气的眼睛,离去前,伸出舌尖,轻舔他眼角。

“桑榆,”楚乔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抱住她,前硬挺的两点和下面炙热的长紧紧顶在桑榆身上。

桑榆略微施力,握住他大的下体,心中抱著几分怜悯、几分施虐的欲望、几分疼惜,在他耳边小声说,“真的很荡呢。”

楚乔感觉自己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他之前在‘魑魅’做过比这离谱得多的事,说过比这露骨得多的话,甚至在认识桑榆之前也接过经验老到的客人,可他从来没觉得害羞过,现在,不知道是被施了什麽咒,竟然被她这麽一句话搞得害羞到不行。

“都是桑榆的错……”楚乔狡辩似的反驳,说完,压倒她柔软的身体,“都是桑榆的错……”抬起头,看著她盛著温柔和笑意的眸子,“都是因为桑榆……才会这麽荡……”像是在验证他说法一样,楚乔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按捺不住的用下体顶桑榆小腹。

桑榆没想到他会这麽急,一时接不出话。楚乔却怕她後悔似的,赶紧解开她睡衣,让自己的身体和她的皮肤毫无障碍的接触。

“嗯……”楚乔呻吟一声,他的桑榆,无论什麽时候,都这麽诱人。

这次轮到桑榆不好意思了,楚乔的表情太投入,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荡的那个,所以才会让他露出那种表情。

“桑榆的皮肤好舒服……”楚乔忍不住赞叹,“滑滑的……好像会吸住我的一样……”

为什麽好好个事情,被他一说就感觉那麽色情……桑榆脸上的不自然更盛一层。楚乔却好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喜的看著她泛著红晕的脸颊,小狗般兴奋,“桑榆对我脸红了呢。”

“咳……”桑榆眼神躲闪,逃避般不出声。以前她只觉得楚乔很色情、很靡、很诱人,可今天楚乔说的话、做的事,却让她有种自己也很色情、很靡的感觉……

楚乔脱下她松松垮垮的睡裤,两人毫无阻碍的紧密相贴。他下滑身体,坚硬的炙热滑过她平坦的小腹、弯曲的密林,停在她柔软的大腿,跳动著、顶动著。桑榆感觉自己快被那个东西折磨疯了,可楚乔却不知情似的,一口含住她前的突起,嬉戏般用舌头纠缠它。阵阵肿胀感从尖蔓延至桑榆全身──

“嗯……楚……”她小声呻吟著,她知道另一个房间,还有秦卿,可身体的快感让她无法沈默──

“嗯……”楚乔轻声应答,张大嘴,几乎要吞掉她整个房般,大口吮吸,牙齿滑过桑榆白嫩的,留下些许痕迹。来不及吞咽的津,从他口中流出,滑过桑榆前,慢慢流向小腹──

“啊…啊……”桑榆急促的呼吸,身体微微扭动,可这个动作却加速了那道水渍的流动。楚乔津的热度,让她感觉自己身体其他地方都变得那麽急不可耐。

“楚乔……楚乔……”她不敢太大声,这种束缚的隐忍,反而加大了两人的快感。

楚乔上移身体,啄吻她微张的嘴唇,舌头伸进她口中,缠住她的,不停交缠、摩擦。同时,一只手,扶住自己长,对准那个温暖湿润的地方,用力入──

“啊──唔……”桑榆尖细的呻吟只呼出一半,就再次被楚乔的舌头堵回喉咙。炙热的气息传入她口中,灼烧著她敏感的内壁。

他蛇一般的舌头抚弄著桑榆牙齿和舌头,固执的不肯离去,直到两人都快窒息。

桑榆大口吸气,可身下的冲撞却让她始终无法完整呼吸。

楚乔眯起眼睛,看著她双眼微盍,朱唇轻启,发丝凌乱的样子,用嘶哑的声音在对她说,“都是因为……因为……你……我……我……才会……才会……这麽……荡……”

下面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桑榆知道自己身下现在一定一片泥泞,汗水、花蜜交杂,楚乔的每一个进出都能带出“啪呲啪呲”的声音。

“桑榆……桑榆……舒服……舒服……吗……”楚乔的双眼依旧不肯放过她,即使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还是执拗的盯著她眼睛。

“啊……嗯……嗯……”桑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不大声呻吟出来。

“舒……不……舒服……”楚乔不肯放弃的继续追问,“桑榆……好湿……好紧……”说完,他伸手来到两人不断交合的下体,到桑榆珍珠,轻轻捏住、转动、拉扯。

“唔──”桑榆全身都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不……不要……”她无力的拒绝著,却不知这种抗拒,比邀请还诱人。

“舒服……吗……桑榆……”

“舒服……舒……啊……服……”桑榆求饶似的坦白自己的快感,双腿勾住楚乔的腰,怕他入侵的律动会把自己甩出去。

“嗯哼……”楚乔不再忍耐的大幅度抽动起来,他知道桑榆的敏感在哪里,专心致志只攻那一点。

“啊────”桑榆无法抑制的呻吟出声,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晕厥,“楚乔……楚乔──”

“桑榆……里面……好……嗯──”随著一声压抑的低吟,楚乔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体冲击著桑榆敏感的花,她身体突然用力绞起来,脑中瞬间空白。

“嗯──”虽然已经发泄,楚乔还是被这种紧缩弄的浑身酥麻。

卧室内,秦卿咬紧下唇,痛苦又畅快的喷出来──

从楚乔一离开卧室,他就醒了,桑榆的呻吟、喘息,两人体抽、拍打的声音,都一滴不漏的进入他耳朵,他不愿听,可耳朵却还是仔细在这些声响中搜寻著属於桑榆的声音,她的声音就像在他耳边一样,让他有种是自己在和她做爱的错觉──只是,发泄後依然只有他一人的大床,清楚的提醒著他,这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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