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宠 - xp1024.com
《皇宠》


第一章 沦为替罪羔羊

这是一望无涯的宽阔草原。传说中,几千年前这里曾是不毛之地、寸草不生、终日被烈焰覆盖的死亡之所,遂称烈焰大漠。

沧海桑田,几千年的世道变迁,它已经不复往日的苍凉与萧条,变成了一片与世隔绝的辽阔大地。这里早已没有了风沙的,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山林,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杰地灵。

以流沙湖为界,大漠被平分为二。南北各自建立了政权,南边为炽焰国,北面为烈炙国。两个国家领土几近相同、人口也并无多大差别。几千年来,他们一直相安无事,各自为政。然而,最近百年来,北方的烈炙国发展迅速,人口激增,农桑繁荣。相反,南方的炽焰国却在连续几次大规模的叛乱中丧失元气,势力大不如前。

千古帝王,无一例外,谁无称霸一方之野心?鸡蛋既已产生裂缝,就休怪苍蝇觊觎。看着南方国力日渐衰退,已近迟暮之年的烈炙帝,不免蠢蠢欲动。

终于,在烈焰814年,烈炙帝发动了大漠有史以来,第一场入侵他国的不义之战。那支被称为‘大漠上的雄鹰’的精锐之师,一举南下,不费吹灰之力攻陷了炽焰国权力的核心,所到之处,若入无人之境。

烈炙帝亲手斩下了邻国国君炽焰帝的头颅,并将之带回烈炙国,高悬城门,以此证明自己所向霹雳,天下无敌,一统大漠!

此后,炽焰国皇室成员大肆被斩杀,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流落他处。炽焰国已然名存实亡,国内领土被烈炙国一手控制。

然而,无论多么不可一世的雄鹰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逃不出岁月蹉跎的命运。烈炙帝戎马一生,终究还是到了双手不再拿得起刀剑的一天。

相反,那个被烈炙帝挖地三超却仍旧逃过一劫的炽焰国太子;那个被命运戏弄了一番,以太子之尊生生沦落民间、苟且偷生的可怜孩童,总有长大的一天。天地间,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十七岁时,他是一个阴冷毒辣、武功卓绝,计谋超群,熟练兵法的少年,以黑马之姿自天地间崛起。只用了短短五年,如今二十二岁的他,已经收复了炽焰国所有的失地,重建了炽焰国,成为了炽焰国已然断代十年的炽焰帝!

也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天生就该称王称帝!那位被邻国斩首的炽焰帝,他最引以为傲的父皇,赐给了他最霸气的名字:焰帝!也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炽焰国万民拥戴的帝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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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隆冬,辽阔的草原上已不复盛夏的生机与盎然。刺骨的寒风中,萧瑟的枯草掩不住马蹄阵阵。被誉为南北分界线的流沙湖,湖水几近干涸。这是以往五年间,交战最频繁的时段。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万千甲胄不需船舶便可轻易跃马淌过。

今年,也不例外。流沙湖之南,黑压压的一片,不是夏日聚湖而饮的牛群,而是一个个甲胄加身、全副武装的兵士。他们或手持长矛,或身佩利剑,皆精神抖擞、英姿飒爽。因为,在这些军士心中,他们即将要拉开的不是一场入侵之战,而是一场正义之战,复仇之战,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在万千兵士之中,有一个难以被忽视的身影。他身跨大白马,冲在队伍的最前方,身穿护心甲,头顶的盔甲上赫然镶嵌一颗大大的三色玲珑翡翠珠。他就是刚刚登上炽焰国皇座的新一代炽焰帝!

“渡水!”随着炽焰帝右手一挥,一声犹若雷霆之音骤然响起!如一声炸雷轰开了这原本沉寂的空旷草原。

顿时,原本死寂的湖水沸腾了。那由着一双双马蹄弹动的音符,在这严冬荒凉的时空中格外激荡人心。

看着身旁疾驰而过的战马,炽焰帝欣慰一笑。这些都是都他最忠诚的兵士,为了国家的强盛贡献了全身的力量。这是被他认为最关键的一战,关乎他的皇权和威信,关乎他的誓言和余恨。仰望茫茫苍穹,他第一次跟自己被冰封十年的心,有了强烈的碰撞。

十年前,那场让天地为之变色、混沌重开的逐鹿,整整持续了半年之久。让年幼的他永远失去了被之视为天神的父皇。他一出生便没有了母亲,为此,父皇格外疼宠他,将他视为了皇权唯一的传人。父皇教诲他治国安邦之道,赐给他永生难以享受不尽的才华和胸怀。在他心中,父皇就是天,是他唯一崇拜的对象。

当年,年幼的他随父皇出征,亲眼目睹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烈炙国主,那个被大漠人称为‘雄鹰’的可恶男人一剑砍下了父皇的首级!年幼的他,不哭不闹,冷冷的看着别人拎着父皇犹自淌着鲜血的头颅飞驰而去。那血肉模糊的头颅,成了他毕生难忘的噩梦!

如今,他羽翼,终于可以傲视群雄,逐鹿沙场。他发誓要亲自砍下那个让他十年噩梦的罪魁祸首!

“驾!”狠狠的一鞭,战马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飞奔向前!

天不遂人愿,当这支五年来勇往直前,百战百胜的常胜军直捣烈炙国都城之时,皇城内竟然诡异之极!一红一白的皇榜张贴了城中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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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说!这是怎么回事!”一双愤怒、火红的眸子,死死的锁定一个仓皇而逃的男子。焰帝心里有一阵深深的慌张,不祥之感陡然上升!

无辜被擒的男子,战战兢兢的道“听说、听说南边的炽焰国攻打过来了,我们,我们……”原来是打算逃难。可笑,竟然没有发现抓住他的人,正是炽焰国最高将帅!

焰帝手一紧,咬牙切齿的道“我问你,城中为何有这么多红白皇榜?”

“回军爷,先皇刚刚驾崩,新皇继任,所以、所以……”这是烈炙国的传统,皇帝驾崩后,新主应火速继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入土和新皇继位应该同时进行,以保国中皇权传承不断。而在皇权交替之时,国中四处要张贴红白二榜,以示对先皇的追念和对新皇的庆贺。

原来真是这般!真是这般!心中最坏的猜测得到证实,焰帝心中不由怒火翻腾!那个双手沾惹血腥的烈炙帝,还没有受到惩罚,居然就寿终正寝了?那他的仇恨如何得报?家仇国恨如何消弭?

“说!新继位的是谁!”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那个如今坐在烈炙国龙座上的人,就是承受他仇恨的最佳载体!

“是、是、炙心长、长公主!”这位烈炙国民吞吞吐吐,早已被焰帝的气势吓掉了魂魄。

女人?是个女人?那个凶猛的野兽竟然将皇权传给了一个女人?焰帝眼中迷雾闪过,最终还是双拳一握,邪魅的脸上满是嗜血的光芒。女人,更好对付!

哈哈哈!烈炙帝,这是你种下了因,就别怪你的女儿吞下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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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凤凰一怒

烈炙国皇宫

朝堂之上,一位身着华丽龙袍的女子,模样威严,却面容娇美。她稳稳的端坐于那张散发着耀眼金色光芒的皇座。龙袍上交错的龙凤图案,这是千百年来,所有帝王不曾享用过的殊荣。因为她就是刚刚登基不到五日的烈炙国新任国君,炙心。一位烈焰大漠中,不曾出现过的女皇帝。

跃跃欲飞的凤,盘旋之中活灵活现的龙,在她身上演绎着传奇与希望。

年仅二十二岁的她,有着让人羡慕的身材和花容月貌。一米七的身脯在万千女子当中,算得上是身材高挑了,却依旧掩饰不住她的柔美。小小的鹅蛋脸,宽宽的额角上还有少见的美人尖,弯弯上扬的柳叶眉,挺直的鼻梁,润滑剔透的肤质,嫩的唇瓣,她是标准的美人。只是那灵动之中闪烁的双眸,竟然那么清澈,却又那般凌厉,那般深邃。

一位权势与美貌,智慧与胆量共存的女子,谁可堪配?

原本一直因为先皇钦点了一位女国君而心存异义的臣工,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都不敢去与那双似一汪清泉般透彻,却又让人探不透底的双眸对视。

朝仪完毕,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摇曳中,双耳上晃动的蓝宝石射出一束束炫目的蓝色光芒。

“陛下!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冲进大殿,神色慌张。

炙心冷冷的看向来人,此人正是她钦点的、守卫皇城的最高将帅,卫将军。她没有训斥他如此不顾礼数、直闯庙堂,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陛下,炽焰帝亲帅大军挥师北上,就快攻陷我国京都,皇城岌岌可危!”这颗炸弹足以轰掉在场所有人的意志。

朝堂上立刻成了蜂窝,嗡嗡嗡的叫了起来。

她看着这些经不住事的废铜烂料,眉头不由得轻轻的皱了起来。

身旁的贴身女官,立即替她大声呵斥了群臣。还好,这些废物还知道收敛!

“你们急什么急?不是还没有攻进皇宫?你们应该知道,皇宫的守卫是最坚固的,如果你们的安危都需要担心之时,国中百姓岂不是更加难以保全?身为国中栋梁,百姓依靠,你们竟然这样畏畏缩缩,真是羞煞圣贤!”他们也算饱读诗书的博学之人,大难来时,慌乱一通!这就是所谓的‘顶天立地’的男子?居然连个妇孺都不如!不过,她不能大肆责怪他们,只因还得仰仗他们维持国中秩序。

其实,对于这场灾难,她早已预料到了。更清楚的意识到,如今的烈炙国只是一个空壳。这些年,烈炙帝垂垂老矣,不复当年之勇;再加上,人老了,心智也老了,反应也慢了,却变得更加独断专行。宠信奸佞小人,国中硕鼠者无数,国力日衰。

何况,南边的炽焰国有意破坏。如今,她接手的,已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烈炙国了。这样的烈炙国,又怎是刚刚得到稳固,由一个俗称阎王的冷命炽焰帝统治下的帝国之对手?就以这五年来的战争为例,炽焰军每战必胜,而烈炙军却屡屡损兵折将,大势已去了。

现在,烈炙国唯一的一条出路,便是由她出面,与炽焰帝进行谈判,如果能达成互不侵犯的盟约就再好不过了。如若不能,战火一起,她也只能尽力而为,誓保黎民无恙。

“陛下恕罪,微臣惶恐!”回答她的只有这种根本没有实际意义的敷衍之词,官场腔调。

“好了!废话不要说了!通知下去,全城戒严,昭告三军,随朕出征!”铿锵有力的语调,干脆伶俐的言辞,她确有几分当政者的魄力。要想和对方谈判,至少要让对方知道,烈炙国还有与之谈判的资本。而让敌人心里有所顾忌,便是最好的资本。只有让炽焰帝知道,攻陷烈炙国不是件容易之事,他才会考虑坐下来谈判。

烈炙百姓将她称作是大漠里一株娇颜的玫瑰,她确有鹤立鸡群的资本。

半个时辰后,她身披战袍,跃马飞过皇宫正大门,向敌营而去。

“怎么回事?为何追了两天却不见半个敌兵?”炙心召来探子,厉声质问。不是说敌兵快攻陷皇城了?为何她追了两日却不见半个影子?幸亏她早有准备,安排了大批兵力守护皇城。否则恐怕早就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陛下,这、这……”一个小小的探子,什么时候见过皇帝本尊了?如今一见这样怒目而视的女皇,早就吓掉了半条命了。

“算了,你下去吧!”炙心打发了探子,又高声对众军道“今日就此安营扎寨,且看明日战况。”如果明日仍是这般,就只能班师回朝了。

前面有一条小溪,正好供军队饮用,虽然这不是她预期中驻扎的地方,但撑此一夜,应该不成问题。这些探子的话,是越来越不可信了!她打算亲自出马,在附近探测看看,是否有敌军出没过。

刚一靠近小溪,她便发现两人在湖中游玩,顿觉异常,立即喝声道“水中何人?竟然私自闯入军营,还不快快上来!”

第三章 邪皇乍现

溪中两人听见岸上炙心的喝斥声,慌忙沉到水中,竟连一丝涟漪都不曾留下。

炙心顿觉异常。观此情形,这二人绝不像是良善之辈,莫不是敌人派来的疑兵?她立即召来兵士下河搜素,却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找到。奇怪了,这二人难道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力,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过不觉的逃脱,绝非易事!

“搜!给朕继续搜!”她愤怒了,这水中二人竟然如此挑战她的皇威!

烈炙军中,好几个深谙水性的将帅都跳下水中搜寻,却始终不得收获。

突然,一阵哀嚎声划破四维中紧张的空气,令所有人汗毛直立。

“哎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所有方才下水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都捶头顿足,一副心焦火燎的样子。

水里有毒!炙心愤怒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真粗心!竟然这么容易就中了对方的奸计!看到两人在溪中撩拨,便觉他们有异;只顾派兵,竟不知下水便会中毒!她真是小看了敌人了!轻敌,兵家大忌!

“来人!将他们带进营帐,好生医治!通知下去,全军戒备,务必仔细防范敌兵来袭!”她一面下旨安顿中毒的兵士,一面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既然这水中有毒,而且依刚才那水中两个疑兵的态度看来,敌人应该就在附近。否则,那两个疑兵不可能那般有恃无恐。

“来不及了!”森冷威严的男音响起,如同勾魂使者口中索命的音符,有一种让人心神涣散的力量。

她反射性的转过身,一张熟悉而陌生的俊帅脸庞立即映入她的双眸之中。那紧锁的浓眉,英气的鼻梁,那让人遐想的薄唇,还有那透出皮肤而形成的浅浅的一层胡渣,多么的让她熟悉!这就是她这两年来夜不能寐的根源啊!独独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散发着的光芒是那么的凌厉和冷漠,那么的疏离和凶狠,这不是她印象中该有的冷绝!这种要命的冷绝有一种透人心魄的力量!

处于强烈震撼中的她,不知不觉,口中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是,你?”

她的声音很小、很细,那只是不可置信下的喃喃自语。可惜,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见,他刚毅的脸部线条缓缓的变得温柔,只需一个勾唇的细微动作,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大不一样,亲切而温和,如春日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脸颊,让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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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炫目,虽然这个场景不对,气氛不对,立场也不对。可是,她还是仍不住将他幻想成了心目中那个他。

谁知,他的温柔只持续了短短的一刹那,眨眼之后,他恢复了本来面目。这一变一幻之中,不免让人质疑自己的眼睛。世上真有这样变幻莫测、难以忖度、飘忽不定的人?可是他真的做到了,她确实看见了他方才眼里那丝丝的暖意,也确实看清了他现在眼里浓烈的恨意。

“没想到,被尊称为烈焰大漠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最娇艳的一株玫瑰的女人,也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我还以为烈炙女皇是多么了不起的女人,原来不过是浪得虚名、沽名钓誉的花痴女。”带有磁性的嘲弄之声,音调很美,内容却很讨人厌。

他的挑衅和嘲讽如狠狠的一鞭抽醒了她的理智!是啊,她这是怎么了?真犯花痴了?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是那个‘他’?她真有点恨自己的丑态,丢脸丢到敌人面前了。不错,现在不用谁向她禀报,她就能断定,眼前这个如撒旦般冷漠的男子就是炽焰帝,烈炙国的死对头!

“焰帝目空一切,手段毒辣,不也有闲情逸致来这荒郊野岭看女人犯花痴吗?彼此彼此!”要说浪得虚名,他又何尝不是?以冷情著称的他,居然也喜欢用男色来迷惑女人?时而温情,时而决绝,用变幻的脸色来戏弄女人,绝非正经帝王所为!

黑眸中,某种危险因子陡然爬升,他的脸色也跟着,“你该知道,挑衅我的下场!”他看向不远处的烈炙营帐,森冷的道“这溪水之毒,解药只我一人持有!”他宣告,他掌握着整个事件发展的脉络和走向。

她气得咬牙切齿!这可恶的男人,居然还好意思承认用下毒这种小人步数!她头一偏,厉声道“来人,将这些入侵者押下去!”骸就凭他身边区区几名随侍,纵然有通天本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这里是她的地盘,他能奈她何?

“恐怕你没这个本事!”他轻轻一点脚尖,便如一片羽毛般悄然飘到她的跟前。电光石火之间,他紧紧的搂住了她,邪魅之极的道“愚蠢的女人,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的士兵都已经饮下了这溪水,而你,已经孤助无援了。”

她惊恐的扫视营帐,帐外已经倒下了大片大片的兵士。整日行军,兵士早就口渴难耐,遇到溪水,恨不得撑破胃腔,像骆驼一样多多储水。真是天要亡她!

看着她惊惶中瞪大的双眼,他张狂的笑了。这样的场景,就似一只凶猛的老虎看着到手的小兔子,得意万分。它并不急着享用美餐,而是等戏耍完了,再下口。

他将她箍得更紧,慢慢的、慢慢的,将冷俊的脸凑近她,观赏着她强忍恐惧,咬紧牙关,故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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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武功,而且不弱。可她仍旧逃不过他的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断凑近、不断放大的脸庞。

他挡住了她周围的光犀隔绝了她急迫所需的氧气。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恐惧越来越深,“不要!”终究,她还是一个女人,也有着一个普通女人的害怕,害怕被他轻薄。

他突然一松手,看着虚脱的她头重脚轻的摇曳之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蹲下去,眼对眼的看着她,摇,轻蔑的道“女人都喜欢说反话,大声嚷着不要,其实心里,很想要,对吗?但是很遗憾,我只把你当成我的玩粳不是妾!”

轰轰!她的脸一阵酡红。她挣扎着爬起身,手一甩,一直的利器‘嗖’的向他飞去。

他不闪不躲,手指轻轻一夹,利器稳稳的留在他的指缝中。“你还有什么招数?都使上来吧!”

她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和平的解决掉大漠里两大帝国之间的战争。现在看来,她是痴心妄想。任何见过他的人,都能不假思索的做出判断:他绝对不会让步!

“还妄想行刺我吗?我说过,你没有那个本事!”一番奚落过后,他玩腻了,对随从道“把她带住”

俘虏她?怎么可以!无论怎样,她现在头上闪着‘烈炙女皇’的光环,她不能被俘,否则那将是整个烈炙国的耻辱!

“既落你之手,我何以苟活?”匕首闪着耀眼的白光,挥向她的咽喉。

“咣当!”飞镖袭来,匕首落地。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整个烈炙国成为你的殉葬品;要么,你成为我的‘玩具’!”他的声音淡漠而森冷。

第四章 较量

“宠物”?她以烈炙国女皇之尊,成为死对头炽焰国皇帝的宠物?不是宠妻,不是宠妾,不是宠爱,而是“宠物”!

他也太欺负人了吧?甭说烈炙百姓不会允许,就是她自己也不会答应!士可杀,不可辱!

胸中一股怒气急速窜动,她努力的压抑着,尽量不让自己变得疯狂。冷静和忍受,是这个时候最有效的良药。他就是有意惹得她癫狂,激怒她,想让她变得毫无理智,想让她变成一个疯子。所以,她不能上当。她能做的,只有择机而动。

“怎么?不敢做决定,怕了?”焰帝仍旧维持着嘲弄和不可一世的表情。他是胜利宅他是主宰,所以他没有必要去等待她的决定;他没有耐心去观察她如何进行心理斗争。他只想速战速决,他的时间很宝贵!

她知道,他这是用激将法,想搅乱她的判断。她偏不如他愿!她继续沉默,继续无视。不是只有她才有情绪波动,他也有。他可以挑衅她,为什么她不可以?她倒要看看,什么才是老虎发飙?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他凶狠、残暴的目光吞噬下,仍旧有人泰然自若。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他不禁有些彷徨和迷惑。他恨有这样的人存在,因为这意味着有人不受他的控制;他又不免有些雀跃,感到丝丝的新鲜,就似一个整天拿着菜刀砍番薯的武林高手突然间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终于有了决斗的乐趣。他之所以要将她变成一只被炽焰国豢养的宠物,无外乎就是想报仇,想雪耻,想将烈炙国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现在,他又找到了一项乐趣,那就是她本身有作为宠物的资本。因为,她可以用来训练他的反应力、洞察力、和敏锐力。

她,必须成为他的宠物!杀死一个仇人太简单了,难的是让仇人生不如死!而他,当然愿意选择让她生不如死!

“你还颇有几分忍耐力,这倒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就来试试,你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他边说话,边示意周围的随从散开。而后,他紧紧的盯着她的胸部,很慢、很慢的逼近她。

感受到他的威胁,又见刚刚围住她的那些兵士散开,她马上拔腿就跑。

“你跑得了吗?”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又一次将她搂在怀中的,因为那动作实在太快。这一次,他不只用眼睛占她便宜,而且还光明正大的伸出大手覆上她的胸部,隔着那层厚厚、冰冷的铠甲,传递暧昧。

被他搂住了,她倒是不着急,呼吸也变得平稳多了。反正他打的是心理战,只要她的情绪控制得当,他便占不了多少便宜。毕竟,她和他之间隔着两层铠甲。她抬起头,睁大了双眼,不屑的看着他“一个男人,如果需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制服女人,那这个男人也就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本钱了。”

“是吗?不过,我却认为这种原始的方式,很不错。”他继续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邪魅。他知道,没有一个女人不怕被调戏。只要她是女人,她就注定斗不过他。

未免让他看出破绽,她低下头,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他身上所穿的铠甲已经将他全身上下保护得滴水不漏。如果、如果她要行动,应该从何处着手呢?

他反应灵敏,观察入微;她想要拔出藏在铠甲中的利刃,恐怕并不容易。难道她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不!她不能这样懦弱!纵然兵败,纵然现在孤助无援,纵然她力气不如他,纵然她武功不如他,但天无绝人之路,总归有办法吧?

他带来的那些随从,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能搞定他,那么她就能绝处逢生。现在,他和她距离如此之近,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是吗?”她借用他的那种嘲弄口气,将话反问了过去。然后,她主动将自己貌美如花的脸凑近他。她的动作,也很缓慢。当两人可以感觉到彼此的鼻息时,她脸一拉,臭骂道“浪子!”随着一声厉吼,她的手迅即卡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卡住,拼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这样凶猛?他明显的怔愣了。她的力道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的咽喉快给卡死了。

看着他迅速蹿红的脸颊,她不敢怠慢,用力,再用力,死命的掐。这男人是头猪吗?脖子这么粗,卡了半天都卡不死!

“呃……”突然,一声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溢出。她惊愕了,这男人竟然被她卡住了脖子,还能反攻?

她掐着他的咽喉,他卡着她的粉颈。他们的力道都不小,拼的就是谁先倒下。

按说,他被她掐得够久了,应该先撑不住。可是,她此时混沌的脑袋却感到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她快撑不住了……

眼神涣散之际,她撑起最后的力气,左手一挥,一道白光在他的脖子闪了闪……

“皇上!”远远的,几个炽焰随从看到危险,慌忙跑过来制止炙心的行刺,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鲜血从他的脖子流下,淌过她卡住他咽喉的右手。

他摇摇摆摆,晃动了几下,明显已经体力不支,几个随从赶忙过来扶起他。

她终于可以露出一丝笑容了,她没有胆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她举起利刃,想要挥向那几个炽焰随从,解决最后的隐患。

然而,她真的没有力气了,真的没有。

眼神涣散之际,她倒了下去,嘴角仍旧留着细微的笑痕,一种苍凉之美,柔弱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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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奇的宿命

她闭上了眼睛,身体轻飘飘的,丝毫没有知觉;而意识却在此时黑暗的世界中,格外清晰。思绪,无端的飘到了两年前,那个她不愿忆及的、雷雨交加的心痛夜晚……

她原本不叫炙心,她叫若彤。她也并不属于这片如同世外桃源的远古大漠。她是生长在21世纪里,坚韧、独立的新新女性。她有着不幸而艰辛的童年,从小失去了父母,仅凭着人类与生俱来的求生意志艰难的存活下来。她拼命读书、拼命打工,借此来维持自己存在世上的仅存价值和唯一寄托。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疼她至深的男友。

他聪明、俊帅、温柔、体贴、多金,是别人眼中不折不扣的金龟婿。他似乎汇聚了她梦想中白马王子的所有优点。他的存在,给她从来暗淡的世界,亮起了一盏明灯,那是她久违的光亮。他就似一颗明珠,耀眼而夺目。

她常动情的说:“你真好,你就像是天上一颗耀眼的星星;而我,只不过是地上一株平凡的小草。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看上我?这真像是一场梦,一场无比美好的梦!”

而他,总是在这个时候,轻柔的将她搂进怀里,温柔的安抚她。他让她倾听,倾听那为她而炙热的心跳。他会不厌其烦的重复那句已经说了千遍的浪漫话语“如果我真的是颗星星,那么,也是一颗为你而存在的星星,它只会为了你,发光、发热。”

这时,她会会心的一笑。笑容中,太多的甜蜜,太多的温馨,太多的满足,太多的太多……

他比她大五岁,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他说,等她大学一毕业,他就娶她;他说,他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最漂亮的新娘;他说,他会一辈子疼着她、恋着她、爱着她;把她过去二十年所受的苦统统抹掉,让她今后的世界里,只有幸福、只有快乐。他说……

他说了很多,都那么的动人和醉人。

她和他相恋两年,从她大二开始,一直持续到她大学毕业。那两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最甜蜜的时光。

终于,她等到了大学毕业的那天。她拿着热腾腾的毕业证书,在一家布置雅致的高档餐厅,和他一起庆祝。那晚,他拿出一只闪耀着金光的钻戒,深情的向她求婚。她,甜蜜的点了头。

她酡红的脸蛋火辣辣的。她知道自己害羞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喝……

她醉了,那是她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也是第一次酒醉。她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疯狂的发着酒疯……

他背着她走出餐厅,准备往车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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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却在他背上使劲儿地挣扎,使劲儿的抓扯。终于,在他一时不注意之下,她从他背上滑落下来,掉在了马路中央。他慌忙蹲下去去抱她,可她一点儿都不合作。

“嘎……”突然,一阵汽车的急刹声传来,刺耳之极,诡魅之极。

他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她,却被他远远的甩开,毫发无伤。

他永远的离开了她。她世界中唯一的亮光,唯一的希望啊!就那么一刹那间,永远的离她而去。就那么走了,走得那么突然,走得那么悲壮。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一切,久久无法回神。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他!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众,为什么偏偏死的是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她?她是凶手,是她害死了他,也害死了她唯一的希望;熄灭了她心中唯一的光亮。他是这个世界中,唯一对她好的人;从此,不会再有人关心、呵护她了,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了。她的世界,从此不再美好。

在那片死寂的黑夜中,她抱着血肉模糊的他,一动不动。悲彻之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城市上空久久回荡。

不知是不是她的泪感染了老天爷,居然开始下雨了。老天爷也在为她哭泣吗?雨越来越大,不时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

“你回来!回来!”她死命的摇动他,想把他摇醒。可是,无济于事。

“轰轰轰……”又一阵雷声响起。

一道亮光打在她身上,那是闪电的光芒。随即,剧痛在她全身扩散。她知道,她被雷劈中了。的确,她这个凶手就应该被雷劈死,那是她应得的!她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上天的惩罚。而后,她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走。然后,她的身体一直下坠,一直下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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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居然亮了。此时的她,已经不在那个夺走了恋人生命的黑暗街角,她正掉下一个万丈悬崖,好恐怖、好恐怖!一阵心慌替代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

“小心!”一声疾呼过后,她被紧紧的抱住。

当她落地时,一个女人的身体垫在了她的。她又一次,毫发无伤;而那个女人,已经奄奄一息。

她万般难受的扶起那个女人,却听到女人口中说道“我和你长得真像,这是我们的缘分;我救了你,你得救下我的国家,这是我的宿命,现在我交给你了。”说完,女人走了,走得很安详,嘴角甚至挂着放心的笑容。

她又一次获救了,又一次有人为她牺牲、送命。她这才仔细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的确,这女人和她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不分彼此。

“这是什么?”没想到,一扫眼,她居然在女人中指上发现了那枚戒指!那枚‘他’送她的戒指!

惊愕中,她拔下女人手指上的戒指,跟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对比。

真的是一对!难道这个救了她的女人,是‘他’的前身?是‘他’又一次救了她?‘他’一直都在保护她,对吗?

她渐渐的给自己催矛让自己尽量去相信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实,在她的意识中,她是愿意将这个救了她的女人幻想成‘他’的。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不感到孤独,不感到寂寞;因为,只有那样,才证明,‘他’一直陪伴着她,生死相随!

最后,她郑重的对已经咽气的女人,道“你放心,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从此,我会为你为活!如果,你的国家是你唯一的牵挂,我会好好的照顾它!”意识中,她已经把眼前这个女人和那个她深爱的男人重叠了。只要是‘他’在意的东西,便是她要坚持的。

那个救了她的女人叫炙心,是烈炙国的公主,烈炙帝唯一的女儿,亦是烈炙帝钦点的继位之人。

从此,她,若彤,变成了炙心,变成了烈炙公主,变成了烈炙帝唯一的女儿,变成了烈炙国的储君。

她发誓:为了他(她),她一定要做一个对得起烈炙国的女皇,这是对他(她)的交代!

第六章 处境堪忧

正沉浸在迷糊往事中的炙心并不知道,此时那个如撒旦一般冷漠绝情的焰帝,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他看到了她细微转动的眼珠,看到了她不时紧皱的眉头。

这个女人,还敢装昏!明明有神智,却故意紧闭双眼。她以为,她不醒,他就会放过她?没那么简单,没那么容易!

“来人,泼水!”

焰帝一声吩咐,一名炽焰兵士立即端来一盆冰冷的水,直接就泼了炙心一身。她立即变成了一只焉溜溜的落汤鸡。

迷糊中的炙心,打了个寒颤,幽幽的转醒。冷水刺激了她的神经,令她迅速自混沌的世界回到现实。

他还没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记得,她已经掐了好久他的脖子;在她昏过去之前,他不是已经先倒下了吗?为什么他还能神清气神的站在她面前?

“你不会愚蠢的以为我已经死了吧?”他得意而张狂的对她道。话语中尽是强者的不可一世,和对弱者的鄙夷。

她没有回话,只是用一双探测的眼眸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什么。

“就你这样子,还敢登上烈炙国的皇位?真怀疑,你那已经去见了阎王的父皇,是不是脑袋不正常?居然把皇位传给了你?”焰帝看着此时无害的炙心,由心底里感到不屑。她怎是他的对手?或许,是他高抬了她?

炙心知道自己已经输了。焰帝先她一步清醒,那么她便没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两年前,她许下的誓言,如今变得那么难以实现。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带领烈炙国摆脱被炽焰国报复的命运。然而现在,她才发现,一个女人的能力真的,很有限。

眨眼之间,她就已经败在了他的手上,毫无挣扎的余地。

丝丝凉风吹来,凉意侵袭她单薄的身躯。她这才发现,那身护卫她跃马出征的铠甲已然被卸下。她仅着一件单薄的衬服。方才只顾着其他,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在了囚车之内,项上还上着厚重的囚枷,也难怪她感到浑身无力,困顿不堪了。她想活动一下僵直的双脚,才知双脚也被加上了沉重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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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囚徒,他的囚徒,炽焰国的囚徒。她的尊严,烈炙国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活着,就是一种耻辱。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但是此时她真的别无他法。或许,结束就是唯一的解脱。

“要死之前,你最好先想清楚!”他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在她准备咬舌自尽前的一霎那,他冷冷的道“你可以回头看看身后的那些人,再做决定也不迟。”

她像被他牵制住了思绪一般,随着他所指的方向,她看了过去。

身后,居然是烈炙国皇城的城门。城楼上,用着长长短短的绳子,悬挂了好多、好多,数也数不清的烈炙百姓。那些百姓仿佛故意要让她愧疚和心痛一般,她一看向他们,便总能听到他们一声声撼动人心的哀嚎。他们的悲,他们的怨,他们的恨,他们的哀,统统涌入她的四肢百骸。是她,没有保护好她的子民;是她,没有尽到一个帝皇该有的职责。连这些烈炙子民的生命尚且不能保全,如果她死了,又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他(她)?

她转过身,对着他,厉声道“你这个疯子!你这个魔鬼!那都是些无辜的子民!”先前他毒害她的士兵也就罢了,居然还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

他走过来,贴在她的囚车上,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云淡风轻的道“可惜,他们不是我的子民,而是你的。他们的命运,握在你的手上。”

她一惊,他居然邪恶到,用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来要挟她?

“怎么?你还不能拿定主意?是一生俱生,还是一死俱死?你是烈炙国的女皇,你若死了,我会替你举办一场浓重的祭祀,让这些你所爱戴的子民全都陪你而去。这是你,作为一个女皇,该有的尊严和待遇,不是吗?如果,你愿意委身,做一只任凭我践踏的玩粳我可以放过他们。毕竟,你的牺牲值得换回他们。”他边说,边用粗糙的大手在她下巴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捏痕。

见她长久没有回应,他转过头,向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随从立即离开。不久之后,她听到了从城楼上空传来的惨叫。那一批被悬挂空中的人,全都惨死;又一批人,被悬挂了上去。

“我答应你!”她收回放在城楼上空的视犀屈辱的应承。

“这不就对了?你要是早答应,何必死那么多人呢?”他命人将她自囚车上放了下来,也解开了锁住她颈项的枷锁。

她冷眼看着自己身上的囚锁被两名炽焰兵士解开。她的身体终于获得了自由,而心,从此再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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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正当她浑身稍微轻松了些许时,他们居然又强行在她左手腕上套了个铁圈。她看着手腕上的铁圈,没有开口,只是那么略有所思的盯着它。

“你现在是我的玩具。既然是玩粳就要有主人留下的标志。这个项圈本应套在狗脖子上,但是未免将你细细嫩嫩的粉劲折断,我特意将项圈改成了你的手镯。”他将一个套家犬的项圈,套在了她的手上,以此来羞辱她,践踏她的尊严。

她们仍旧没有说话,逼回眼眶中即将滴落的泪水。既然这条路是她选择的,那么承受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既然她没有能力给烈炙百姓带来安稳的生活;那么用她这条命,换回万千黎民的安危,也值了。

“吃吧,你应该也饿了。”他‘亲手’递给了她一碗食物,施舍的口吻,万般的鄙夷。

她看向那碗食物,那是一碗狗食。果然,他真真切切的打算将她当做一只狗来豢养。

“给她灌下去!”看着她不动,他厉声吩咐身边的随从强行给她进‘食’。

她高扬起头,大声道“我自己来!”她屏住呼吸,一口一口,将那难咽的食物逼进胃腔。

她要坚强,要坚强……

可是,为什么泪水还是会忍不住滑落脸庞?她终究懦弱了吗?

被大碗所遮盖的小脸,此时早已布满泪痕。泪水不听使唤的流进碗中,与那难咽的狗食混杂一起,成为了她腹中之物,酸涩只有她自己知晓。

他看着倔强的她咽下最后一口狗食,才扬起嗜血的笑容,霸道的宣布“你最好记住:你和烈炙国的命运一脉相承。你的寿命,和烈炙国的寿命,同长共短!”

他是怕她受不了折磨,自尽吗?如果她想自尽,又何必受今日之辱?既然已经受此一辱,她又怎会半途而废?昔日勾践十年卧薪,她既受得了今日之辱,又怎会计较苦难的长短?

第七章 劫难

烈炙国,终于亡了。

这一天,早该来了。早在十年前,盛极一时的烈炙先帝,狂斩邻国国君炽焰帝首级时,便注定烈炙国悲惨的今日。

恃强凌弱,这是世间万物不变的生存法则。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如今烈炙国也算得上是自食恶果了。

可惜,这样沉重的亡国之恨,却要落到原本与烈炙国毫无关联的炙心身上,这便是错乱的宿命。跟她今日的遭遇比起来,或许她更愿意当日便亡命悬崖,也好过如今生死不由己。可是,她偏偏没有死于非命;偏偏就承续了这错乱的宿命;偏偏就扛下了这烈炙国大片的江山。肩上之重,堪比泰山;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承载?

她的手腕上被套了两个似手镯般大小的狗项圈,那是邪魅的焰帝特意给她烙上的羞愧印记;那是亡国之奴的悲哀标志。

那个特殊的‘手镯’上还系了一根粗大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了马腿之上。随着战马一奔一跃,她就跟着被一拖一摔。手腕上,阵阵剧痛交织,让她意识模糊,却仍旧咬紧牙关,不声不吭。

对于她来说,身上的痛,又怎能与心里的憾相提并论?她不是眷恋烈炙国皇位的至高无上;也不是眷恋烈炙女皇的权势通天;更不在乎一国之主的荣华富贵;她在乎的,是对他(她)无穷的愧疚。

她终究还是没有守住这一片江山,没有守住这一片宁静;没有守住这一片和祥。

如果当日,‘他’不救她,她早就死了;也就不会穿越至此。

如果当日,‘她’不救她,她早就死了;也就不会承接这错乱的宿命。

如果不是她坐上烈炙国皇帝的宝座,如今的烈炙国会不会有另外一番命运?

如果的如果……

太多的假设,最终都没有现实来得蚀骨挖心!现实,永远最残酷,残酷得可怕!而她,除了承受,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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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炙国现在群龙无首,不知以后会发展成一个怎样混乱的国家?她万般担忧。因为,这是她无意要留下的烂摊子。

已故的烈炙先皇只有‘炙心’一个女儿。她替换了炙心,又沦为炽焰帝的‘玩具’人质。烈炙国如今已没有了可以主持国务的合适人选;只剩下,朝野上下心存不轨的投机之人,浑水捞鱼。再加上炽焰国的外力威胁,她不知道,烈炙国百姓该会过上怎样一种痛苦的生活?

她虽不是那个真正应该坐上皇位的烈炙公主,但自从那个名正言顺的‘炙心’将其本身的宿命转嫁于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和烈炙国骨肉相连、命运共载了。她真的不希望那些无辜的百姓再遭受颠沛流离之苦!那会让她觉得愧对了那个心目中的‘他’,那个用生命换了她重生了‘他’!那也会让她绝对愧对了‘她’,那被她重叠的‘她’!心里的担子,真的很沉重……

“你放心,朕没有你父皇那么卑鄙无耻!朕要的,只是想一雪前耻,并不想夺人领地!”焰帝似乎看穿了处于沉默中的炙心的疑虑。马背上突然传来狂妄、倨傲之音。是他,炽焰帝迎风中奏响的凯歌。

他回头看了看被绳子拉扯住的女人,眸光中难掩复杂。

听见他胜利后的施舍,她没有如寻常一般嘲笑、反讽回去。因为,这份施舍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万千烈炙国子民的。只要能让那些无辜的百姓安居乐业,她不在乎自己头上,被多扣上几个屎盆子。她牺牲了这么多,如果能换回那万千黎民的安生,也算心愿足矣!

焰帝看着她被马儿牵引着,一簸一颠、摇摇摆摆,他的眉头不由得打了好几个死结。她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嘴巴比石头还硬!一句服软的话,真的就有那么难以说出口吗?

他原本只是想折磨、折磨她,磨掉她身上的棱角,拔掉她身上的利刺;让她懂得怎么乖乖的做一个玩具。所以他下令用一条长长的缰绳将她和马腿相连。他以为,她会受不了颠簸之苦,开口向他求饶。毕竟,还没有一个女人忍受得了这样不堪的折磨!

他要的,就是她不断的求饶,不断的臣服,不断的嘶吼!

可是,已经被拖行了数十里的她,却大气都没有哼一声。她够倔强!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成功挑起他驯服的兴趣,激起他内心中更多的邪恶因子。因为,一个坚韧的对手,毕竟难能可贵。

他尽最大的可能,放慢了马儿前行的速度;他不想马儿在狂奔中将她摔死!如果这么快就将她折磨死,不正好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如果那样,他也会会少了很多乐趣,多了很多遗憾!

炙心只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浑身酸疼得厉害。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呢?纵使他驾马的速度再慢,但那总归是马,而她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她的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提不起脚。但是一想到,他这般阴狠,这般毒辣;如果她死了,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践踏她的子民;于是她只能咬牙强撑。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她还活着,他便还有宣泄仇恨的对象,谁让她是已故烈炙帝唯一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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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再了,他的仇恨势必会转移到那些无辜的百姓身上。因为,她不认为他心中深刻的恨可以随着仇人的死亡而画下休止符。

她原本并不知道,刚刚大行而去的烈炙先皇与这位年轻的炽焰帝之间,有怎样的蚀骨仇恨?沦为阶下囚以来,她才从他毫不掩饰的恨意中,清晰的看出了端倪。他的言语之中,更加丝毫没有避讳的告诉了她,关于烈炙先帝的斑斑劣迹!此时,她才深深的体会到,自己以往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和愚蠢!

有这样一腔恨意他,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坐下来,与她共商和解之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朕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应?”焰帝终于受不了一个人自言自语,转过头吼向炙心。她是他的玩净她是他的人质;她是他的奴隶;她怎能这般无视他这个主人?

她仰起头,与骑在马上的他迎面而视,冷冷的道“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什么话?不侵犯你的国家,不霸占你的领土?对你来说,这些还那么重要吗?”他轻蔑的道。言语中,不免质疑她如此坚持的意图何在?难道还妄想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她铿锵有力的道“你,不会懂!”

“不懂?还有朕不懂之事?朕以为,是你不懂吧?朕这就让你看看,没有朕的插手,你的国家一样混乱不堪!”他给了她一个笃定而讥讽的眼神,而后,他狠狠的抽了几鞭马腹“驾!”

他又一次回头,唇角爆索命的嗜血因子清晰可见“哈哈哈!”他看见了,看见她极力奔跑,以求跟上悍马的步幅……

她痛得呲牙咧嘴,却仍旧脚底生风,狂奔向前。手腕上,早已皮开肉绽,那鲜红的液体随着她急速的奔跑,在呼呼的寒风中,划出一道道艳丽的弧线……

耳里嗡嗡的嘶鸣与冬日刺骨寒风的呼呼之声,相伴而行……

“只要,你还是朕的玩净只要,你还能激起朕兴趣;那么,朕不是无暇顾及其他了么?哈哈哈!”他威胁中,仍旧不忘下了但书。

前方,是烈炙国水城一隅,那里真的将会和他所言一般混乱不堪吗?她的坚持,能否最终得到一丝安慰?疑惑是,另一场还未启程的劫难?

第八章 恨意

不知何时,漫天的雪花,轻盈的自天际飘散而下,洁白无暇,好美、好美。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正在承受的痛,如此天然美景,真是难得一遇。

她的心情,随着那一飘一散的雪花,一松一驰,飞扬起舞。她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片片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触感。雪花如此美丽,如此娇艳,却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它。它短暂的生命,在它轻轻飘落地上的那一刻,化作永恒……

她多么想变成那天际中,一闪而逝的雪花,虽然短暂,却自由烂漫,随着风儿轻轻的吹拂,飘落大地的一角,覆盖瞬间的丑恶,成就永恒的自由。

这样的花,才能堪称绝世娇艳。它炫目过,释放过,却从不曾被人主宰过。它清晰的知道自己何时迎接生命的消亡,何时绽放绚丽的光彩!

她勾起唇角,在这寒冷的苍穹之中,呼吸清新。雪花似乎明白了她的,就在她张开嘴的那一刻,一朵雪花飘进她的嘴里,停留在她微微伸出的舌尖上。她赶紧闭上嘴,细细的品味那份惊喜、感受那份雀跃。

“你还很有雅兴?”焰帝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宣告炙心噩梦的来临,“驾!”又是几下狠狠的扬鞭,马儿受了刺激,急速前行。

他转过头,邪恶的欣赏着人类承受折磨的极限。

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第几次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的跟着马儿狂奔。她原以为,她就会在这不时的拖拽中,丧失性命。然而,几次下来,她才发现,他根本就无意取她性命。每当她无法跟上马儿的步幅时,他总会勒紧缰绳,停下马步。

可只要她不跟着飞奔,他又会猛抽马腹,将她一路拖行。她真怀疑自己的手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被他如此折磨,仍旧还能稳稳的连在她的身上?她以为,手腕早就应该被勒下了!

皮开肉绽的手腕,高高的肿起,原本戴在上面尚有空隙的特殊‘手镯’,此时已经深深的陷入了皮肉,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上面殷红的血迹早已干涸,形成一层暗黑的浊迹,惨不忍睹!皮肤里透出的紫红,她已不知是雪天里寒冷的展现,还是身体里血迹凝固的证据?

她终于淌过了山林里丛生的杂草、荆棘。他们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城镇。这是烈炙国一个边塞小城,与炽焰国仅仅相隔了那条流沙湖。虽然它偏僻,狭小,却也是烈炙国中名扬四海的水城。这里景色秀丽,农桑繁荣。最具盛名的是,环绕它各个角落的溪流、湖泊。这里的人,泛舟而行,悠闲自在。诗一般的生活,画一般的人生,仿佛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她以往听身旁的女官提起过,关于这座水城的种种。她以为自己将要见识到怎样的诗画人生。然而,当她由着马匹的牵引来到市集时,看到的,除了萧条和荒凉,别无其他。

街面上的店铺前,门可罗雀;但寒雪中游荡在街上的人,却不在少数。原来,那都是些手持破碗,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流浪汉!这就是她受尽屈辱,换来的‘繁荣’吗?

“你可看仔细了?这可不关朕的事,你的国家早就是一棵朽木,再难生枝发芽了!”他此刻格外惬意,没有什么比看见仇人心痛欲绝更令他快慰的了。

单薄的衣衫遮不住这蚀骨的寒风,她只听得自己的上下牙齿‘咯咯’的打着架,声音不觉颤抖,“只要,你看好、自己的双手。烈炙国,就亡不了!”不关他的事?若是没有他的大军挥入,这里怎会变得这样残败不堪?

“昏君!昏君!打死你!打死你!”突然,愤恨的声音划破这沉寂的小城。

她一怔,刚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被一只臭鞋给砸中了脸颊。屈辱中,她听到街角里一伙乞丐的怒喊“臭女人!不要脸!卖国贼,活该!大家来,打死她!她就是让我们无家可归、背景离乡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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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在骂她?她没有听错?她这样的牺牲,居然……

她不想哭,不想懦弱,但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焰帝邪肆的一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慢慢吞吞的走到她面前,“怎么样?朕没有说错吧?”

她没有空顾忌他,她只是又一次将头偏向了那伙衣不遮体、面黄肌瘦的乞丐。就凭那些乞丐刚刚出口之词,她相信他们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许还出自书香门第;而今,却不得不沦为乞丐,这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她再机灵一点,再仔细一点,或许不会兵败至斯?

焰帝显然受不了她的漠视,他一手用力一扭,生生的将她的脸拧过来正对着他,“会不会觉得屈辱?觉得自己的付出流进了大海?这只能怪你的命,谁让你是那恶魔男人的女儿呢?”

“恶魔?你比恶魔,又能好多少?因果循环,今日,你这样虐待我;他日,你的女儿或许也会有同样的命运!”她不想诅咒任何人,但是他让她无法抑制自己狂烈的恨和怒。

“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他喃喃附和,眸中阴险交织。

她不想如此受他影响,可在看到了他一闪而逝的邪恶时,她还是不免忐忑。她想,他即将酝酿而出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低下头,粗鲁的咬住了她快要冻僵的唇瓣,齿缝中溢出一句低低的话语,让人恶寒之极“朕可以考虑,让你生一个女儿,供人玩弄!”

一语言罢,他不再废话,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游移;当着那些她所在乎的子民,让她尊严扫地。

她的双手被粗绳勒住,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能的看着他将大手邪恶的伸进她的衬服。疼痛、恐惧、耻辱袭遍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几近瘫软。

“大家看啦!那个女人,好荡!”乞丐们开始了轻蔑的笑。

“是啊!她已经迫不及待了!”焰帝煽情的对着那边群情激愤的乞丐道。然后,他更加不顾众多耳目,卖力的逗着炙心。

炙心狠狠的咬紧自己的双唇,直到唇瓣上渗出滴滴血迹。她好恨,恨自己此时不受束缚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呼吸。在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中,她听到她的子民们轻蔑的笑,不堪的言辞,不入流的语句,却用在了以往最崇高无上的她身上。

她从来没有这样被轻视和侮辱过。她感觉天都快要塌了。她闭上眼睛,不去想此时的羞辱……

“这么享受?可是,朕没有这雅兴。朕还不至于沦落到,跟一个玩具共享云雨!”他突然松开手,狂笑着看她像一滩烂泥般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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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她真够不要脸的!要不要大爷陪你玩玩儿!”几个乞丐,蜂拥而上。

“滚开!”焰帝看着靠近的乞丐,一张脸皱得死紧。

那些人,看见焰帝一脸的肃杀,只好远远的退开。可他们仍旧不愿意就此善罢甘休,纷纷脱下脚上破烂的鞋子,向炙心扔了过来。

炙心倒在地上,忘了挣扎,幻想自己和这些飘落地上的雪花一同融化。然而,为什么一个个异物袭来时,她还会感觉到疼痛?

“卖炭了!卖炭了!”这时,街上来了个卖炭的老翁。他的担子里,左边一担,是生好的炭火,取暖的;右边一担是用来叫卖的生炭。

几个乞丐看见那烧红的炭火,像见了宝贝一样。他们一拥而上,赤手去抢那火红的炭火。随后,他们想也不想的,将那红红的炭扔向炙心“烫死你!烫死你!”

“各位行行好,别丢我的炭,别丢我的炭啊!”老翁焦急的央求着。

可是,那些已经疯狂的乞丐哪里能听得进去?

“你们那炭,太暖和了,来这个!”另一些乞丐,远远的跑过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冰块,想是去附近的小河中捡来的。雨点般的冰块和火炭,就那么如离弦之箭,火速飞向了炙心。

焰帝看着炙心躺在地上,挣扎在冰与火之间,痛呼着。她脚上的鞋早就被磨破了,连鞋底都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她的赤脚上仅剩一双鞋圈,脚底斑斑点点,许是中留下的荆棘。

那些臭鞋,冰块,炭火,还在不断的向她仍过来,她继续承受着。身与心的折磨,她到底还能抵抗到何时?

“咣当!”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敲打声,一只破碗掉落地上。那是乞丐们丢来砸炙心的,却被焰帝给挡了回去。

“砍死你!砍死你!”只听得人群中,一声咬牙切齿之音,一把菜刀,直接就飞向了炙心。

“啊!”一声痛喝过后,倒下的不是炙心,而是那个扔了菜刀的人!

四周寂静了。那些乞丐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愣的看着那个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的人。

炙心觉得不对,睁开眼,观此情形,心痛的道“你说过,不为难他们!”

焰帝厉声道“在朕玩腻之前,朕的玩粳不允许任何人动手破坏!”一语言罢,他一剑砍断她双手上缠绕的粗绳,一把将她扔到了马背上。

第九章 暗潮汹涌

这里就是炽焰国的都城?古色古香的街巷,气势恢宏的建筑,琳琅满目的商品,悠闲自在的行人,好一派国泰民安、盛世繁华之像!那挑着担子的老叟,那吆喝着叫卖的商贩,那络绎不绝的商队,那色彩艳丽的服饰,哪一样不是幸福、安乐的代表?哪一处不是人间绝美的天堂?

这是她以往在睡梦中幻想过的情景,幻想着自己的国度也有这样的一世繁华。而今,这永远永远成为了一个不愿触及的梦,何时梦醒?何时超脱?

马儿,一颠一簸,一飞一跃,她匍匐在马背上,视线也跟着一闪一晃,眼里的景色似万花筒般美好,却不真实。她就那么愣愣的一直注视着那一片繁华,那一片喧嚣。

焰帝与炙心同乘一骑,他可以轻易的感受到她细微的情绪波动。他能了解她心中所想,心中所憾;但这一次,他却没有讥讽、嘲笑她。他只是凭着自己那堪称绝技的驭马之术,带领她疾驰在他引以为傲的疆土之上。无声胜有声,他知道,就算此时没有他的出言讽刺,她的心里照样不痛快。

她和他挨得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儿。那是她先前被马儿拖曳中,留下的伤痕。伤口上渗出的血迹已然浸透了那层薄薄的衬服。他看着那血红的衬服,左手不受控制的抚了上去。

“啊!”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炙心,突然被背上一阵剧痛惊醒,口中溢出一声疾呼。

焰帝听见炙心的痛呼,心脏急速的收缩了一下,像是被突然吓着了一般,手无端的快速弹开。

他这是怎么了?心软了?怎么可能!她是仇人之女,便是他的敌人!他怎么能心软?怎么能听见她的痛呼,他就乱了方寸?难道是由于在他的潜意识里,不愿意这样欺负一个女子?有违男儿气概?

不!怎么能将她归纳为一个弱女子?她是恶魔之女,她不是弱女子!兴许是由于这一路上,她不曾喊痛,不曾疾呼,所以猛然间一听到她的痛呼,才让他行为不受控制。

她的作用,本来就是给他玩弄、虐待的!她越痛苦,他就越快乐!

他一掌拍在她的背上,大声道“怎么?这么点痛就受不了?真是娇弱!”说完,他紧勒缰绳“吁……”

她感觉到马儿停下了。而后,她的余光瞟到他翻下马。

半晌后,他不悦的道“自己下马!难道还要让朕抱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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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虚弱的身子,她艰难的翻下马背。却不想,马儿一个抖动,她硬生生的掉在了地上。这段时日,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太多的折磨,胃里更是好几天没有食物填充了。否则,这区区一马,怎能奈何她?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挣扎着快点爬起来。因为她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身边围了好多侍卫。看来,炽焰国的皇宫到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果然,周遭响起了洪亮的山呼。

“平身!”焰帝的声音格外响亮,似乎专为说给她听的一样。那干脆中夹带的骄傲,全数被她听进了耳里。这是他的地盘,他的王国,他更加的不可一世了。

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拉了拉身上破烂的衣衫,环视四周:他的皇宫果然就同他的人一般,让人首先联想到的便是霸气!就连大门两旁象征着守卫皇权的猛兽,都不是寻常帝王常用的石狮,而悄然变成了凶猛无比的金虎。

还不等炙心将这座皇宫的外观打量个仔细,焰帝便单手一抱,轻松的将她夹在他身体的一侧,在众多侍卫好奇的目光中,飞奔往后宫而去。炙心也不闪躲,也不挣扎,反正她现在身子弱,有人抱,何乐而不为?只是,她心里不免困惑:焰帝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他一向以折磨她为乐,为什么现在还花力气抱她?况且,她现在一身污秽,他都没有嫌弃?

说不过去!实在说不过去!炙心在心里微微的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是他折磨她的另一种方式?可这种折磨也太……算了,懒得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焰帝一路沉默。他没有乘坐侍卫们准备的銮驾,而是单手抱着虚弱的炙心,箭步如飞,不一会儿便到了‘成皇宫’,那是他的寝宫。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一声娇滴滴的女性嗓音,既甜且腻。

“皇后,平身吧。”焰帝很随意的答了一下腔,却并没有看向那个女人。他只顾着将炙心甩在一旁的躺椅上“你在这儿呆着,没有朕的命令,你不准离开半步!”

炙心抬起头,复杂的看了焰帝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她有必要到处乱跑吗?无论跑到哪儿,她不是一样没有自由?只要她心中还装着烈炙国,她就不可能获得自由!但是,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焰帝又瞅了一眼炙心,见炙心保持沉默,心里便老大不高兴。心想:这个女人,是成天想挑衅他的权威吗?总是漠视他的话,他迟早让她知道厉害!

“皇上,您都没有话给臣妾说吗?”一旁的女人见焰帝压根儿不理会自己,自尊心怎么受得了?她摇曳生姿的向焰帝靠近,可怜楚楚的道“臣妾见天儿的给皇上烧香拜佛,祈祷皇上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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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帝露出一脸假笑,口气生硬的道“辛苦皇后了。朕刚回来,有些累了,你先回坤宁宫去,有事朕自会召你。”

焰帝与皇后之间的不和睦言谈,却激起了一旁躺椅上炙心的兴趣。她滴溜溜的转动了几下大眼珠,心想:原来那个女人就是皇后啊!果然年轻貌美,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肤质很好,细细嫩嫩的,个子也不脯属于很容易引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类型的小女人;身材也不错,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极其惹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双丹凤三角眼,看着很美,却总让人觉得狭窄了些,奸诈狡猾了些。

为什么焰帝会对这样一个貌美的皇后置之不理、言语生疏呢?按说,焰帝继位不久,想必这个皇后也刚册立不久,应该正是情浓意浓之时,为何会这般反常?

焰帝沉默也就罢了,一身污垢的炙心也沉默,这让皇后可不乐意了。好歹她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总不会连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都不如吧?皇上回来后,对她不闻不问,她认了,因为他一向如此;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一个脏兮兮的女人,亲手抱回后宫!更不该,将那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成皇宫’,成皇宫是炽焰皇帝的寝宫,连一般的妃嫔尚且进不来,何况是一个野女人?难道,他对这个野女人非同一般?

“皇上,她是谁?”皇后突然间变了副脸色,不若先前那般恭敬,倒像是有几分质问的味道。

焰帝的视线自炙心身上移开,有些微怒的扫向皇后“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别插手!”他岂是一个女人所能左右的?

皇后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反而受了一肚子的气,怎么想怎么不对。一把火马上就烧到了炙心身上,“你这只骚狐狸!居然敢迷惑皇上,你是谁?”

“你不是说,我是骚狐狸吗?还用问什么问?”炙心饶富兴趣的看着皇后,这个女人也太沉不住气了。就算有什么火,也不能当做焰帝的面发作啊。这样不顾形象,恐怕她以后的日子不会长久呢!

“你说不说!敢藐视本宫,来人!杖责二十!”皇后气疯了,她一向对焰帝的沉默很有微词。如今来了个卑贱的野女人,居然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不能治皇帝,还不能治这个野女人吗?

皇后一声令下,成皇宫内立即涌进了好多侍卫。

“放肆!有朕在,哪儿轮得到你撒野!”焰帝一个嗜血的眼神瞪过去,逼得皇后倒退了好几步远。

皇上这是在袒护那个女人?他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不惜跟她作对?她一定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付出代价!皇后恨恨的看向炙心,暗暗下了战书。

炙心感受到皇后的威胁,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有了焰帝这么个敌人,她便是跟全世界作对了。又何须计较一个女人的威胁?

在皇后夺命的嫉妒中,炙心朝一旁面容严肃的焰帝,暗送了一个‘秋波’……

第十章 秋波暗送后

焰帝不解的看着炙心,她为什么会朝他露出这样的暧昧表情?难道是皇后的作用?她在跟皇后较劲儿?女人跟女人较劲儿,泰半是为了争宠。可他并不认为,她会去和皇后争宠。那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焰帝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奇妙。这是她第一次朝他露出这样娇媚动人的姿态。原来,她脸上有表情的时候,竟然这么生动、这么迷人……

不可否认,她那动作够煽情、够暧昧、够销魂,丝丝异样的情愫一闪而过,让他几乎沉醉其中。不过,只是一刹那的光景,他便挣脱了那种情绪,恢复冷静泰然。他怒忖到:这个女人搞什么鬼?难道是想用美人计迷惑他?骸他岂是这么容易受蛊惑的?她也太小看他了!无论她怎么迷惑,他绝对不会动摇;绝对坚持自己的初衷;一定要让她受到折磨,以消他心头之恨!

他一束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过去,狠瞪了炙心好几眼才罢休。

大殿里,俨然成了炙心和焰帝的角斗场。而那个高贵的皇后,自然没有了插话的余地。因为,焰帝根本就没有瞧过她一眼!

被忽视也就罢了,还得目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跟焰帝‘眉目传情’!皇后简直气得头顶上都冒烟了。心想:该死的女人!当着她这个皇后的面就这样放肆;要是她不在场呢?那不是更加无法无天、独霸皇宠了?皇后越想,心里就越发毛,真想一个巴掌给炙心甩过去,但又碍于皇威,只得作罢。

气愤难平的皇后,一张脸涨得通红,给了炙心几记很不友善的眼神后,跺跺脚,气冲冲的回了坤宁宫,打算想个辙彻底铲除炙心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炙心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甚是纳闷儿:这个皇后,虽说有几分忌惮焰帝的皇威;但以一个皇后对皇帝的顺从和讨好来说,她显然还做得不够。总感觉,她像是有恃无恐?难道,她觉得焰帝不会把她怎么样?这可就奇了。像焰帝这种独断专权、飞扬跋扈的男人,她居然敢不放在眼里?

“你在想什么?”皇后一赚焰帝马上变脸,凑到炙心跟前,居高临下的威胁道“你最好不要跟朕耍花招,否则朕让你生不如死!”一方面,他是对她公然无视他的存在,独自想着心事而不满;另一方面,更是对刚刚她那不经意的‘秋波’对他造成的影响而懊恼。从而加深了他对她的厌恶和痛恨。因为,他十分不喜欢被人左右!但是,她刚才显然是违背了他的准则。

“生不如死?我认为这个成语,正是我现在境况的最好诠释。”炙心想也不想的顶撞了回去。她始终是一个女人,也有着女人的神经,细微的思绪。虽然不想跟焰帝正面冲突,可一听到他欠扁的声音,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反抗的心。忍让和反抗,两种矛盾的声音在心里不停的进行着拉锯战;显然,这会儿,反抗的声音抬头了。

她估摸着,焰帝心中的恨随时都会像蜜蜂一样蜇人,那是无法避免的。无论她怎么谨小慎微,该来的,始终要来。既然如此,她又何须顾忌?况且,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就要了她的命。如果真是一刀将她了结,倒是她的造化了。虽然这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但却是她此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真正的惩罚,还没开始!”焰帝邪恶的盯着炙心,一字一句的道,“现在朕所加诸到你身上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的声音,在此时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荡,格外阴森。那似乎没有灵魂附着的飘渺嗓音,冰冷、苍凉,总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气,让人毛骨悚然、心跳加速。

炙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像是一阵冷风突然灌进了身体,体温骤降了好几度。真可怕!眼前这男人上辈子肯定是在地狱里呆的,浑身散发的阴冷,可以轻易冰冻周遭的空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不要和他逞口舌之快为妙,否则那只会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果然不简单,轻轻松松就杀掉了她身上所有的锐气。前一刻,她还气势汹汹;这一刻,气焰便消失殆尽了。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淡然,不能和这个恶魔硬碰硬。但是,他总能惹得她反抗;可是一旦她要开始反抗,他又能马上磨掉她身上所有的锐气,将她的反抗轻松挡回!她不是他的对手!他如此反反复复的戏耍她,果真将她变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宠物!连思绪都可以被他控制的宠物!

思想,是她仅存的灵魂,唯一持续尊严的道粳她不要被他控制!不要!

或许,忍受才是她唯一的出路。毕竟她的命,不属于她一人所有。她得为自己身后千千万万的烈炙国子民着想。因而,她根本就无法左右他。这样毫无还手余地的处境,真的让她很难堪。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何时?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还是……

她真怕,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跟他拼个鱼死网破;而后,整个烈炙国也跟着血肉成河……

“怎么?不说话了?你的小嘴儿,不是挺会说的?”他清晰的自她眼里看见了挣扎,看见了惶恐,看见了绝望,看见了不甘……他邪魅的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她心里越不太平,他心里就越舒坦。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逐渐加重力道。印象中,他这是第三次这么做了吧?似乎他很喜欢捏她的下巴?那柔柔嫩嫩的肌肤,精致的下巴,触感很不错。但他不知,他是因为喜欢那丝滑的触感?还是喜欢这种像捏小鸡一般的轻视动作?总之,他能自这个动作中找到属于胜利者的荣耀,这似乎是在向失败者炫耀!他喜欢这种炫耀的方式。

下巴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明白,她现在不过是一只已然折翼的小鸟。何时飞得高、飞得远?谁都不知。

但是,她不相信、不认为自己永远站在失败的那一方,总归有一天,命运或许会善待她。

为了那遥远的一天,她必须忍,必须等,必须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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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赐名

他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眼。此时,他是猎人,而她便是猎物。他需要观察手中猎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这是作为猎人的福利,更是作为胜利者应得的战利品。他迫切的希望看到她在他面前臣服、懦弱,以此来证明他的仇恨得到了宣泄。

他的力道不小,使得她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虚弱的她,别无选择,只得将视线对准他。当看见他眼里浓浓的强者姿态时,她选择了闭眼。不想看他,闭眼还不行吗?闭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便可以隔绝他眼里所释放的轻蔑和不屑。

当然不行!他怎么会允许她忽视他的存在?他立即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强行打开她的眼睑,“朕有没有对你说过,朕讨厌被人忽视!”尤其是你!他没有将余下的话说完。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深思过,或许是由于她是仇人之女,她的漠视更加能激起他内心中已然结痂的伤痕吧。

下巴被他固定着,她说话很不方便,选择了以一个倨傲的嘲弄笑容作为应答。那笑,桀骜不驯、野性十足。

看见她的笑,他只觉刺眼之极。他现在已经是至高无上、雄霸天下的一国之主了,以往那种遭人鄙夷的眼神,他再也不要看到!再也不要!而她方才的一笑中,丝毫掩饰不住的嘲弄,深深激怒了他!他发狂了,使尽全力,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看着那细嫩润滑的下巴逐渐变得扭曲、变得青紫……

“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你最好给朕记住这个教训!”好半晌,当他情绪平复,放开她时,她的下巴已然被拧得脱臼,再也合不上了。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纠结一起的五官,无法合上的下颌,有了半刻的呆愣。她那原本细腻的肌肤,此时已经是青紫相间,有些让人不忍。他不相信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可她为什么连吭都不吭一声?她这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这个女人的倔强,果然非同一般。

她身体虚弱,本来就是强撑意志在跟他博弈,然而他突然的松手,让她的身体一时找不到支点,随即便如风中落叶一般摇摇晃晃。下颌上的痛早已麻木,她现在只觉得头昏眼花,不久便体力不支倒在了躺椅上,一动不动。她没有昏迷,只是全身乏力。

她一倒,却把他吓了好大一跳!他睁大眼睛看着躺椅上那副扭曲的面容,不由心下一紧。仿佛心有不甘,又好像是一阵心慌。一时间,心思复杂难辨,他根本就无法抑制自己情绪的波动。

良久,他才找到合理的解释:要是她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他的仇、他的恨,到哪里去宣泄?她是他宣泄仇恨的最后一个载体,绝对不能就此消失!他朝着殿外大声一吼,数十个御医脚步飞快的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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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帮子御医急急忙忙的见礼,个个谨慎之极。在他们以往的印象中,皇上虽然威严,却并不嗜血。可今天成皇宫的气氛非常不对劲儿,似乎透着一股血腥味儿。所以他们这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御医,自然会胆大的投去惊鸿的一瞥。却不想,看见了皇上脸上毫不遮掩的怒。焰帝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高手,就算怒,也只隐藏在眼睛里,并不会表现在面容上。而今天,他的脸上第一次盛满暴怒。

“给她看看,有没有大碍,别让她死了!”焰帝没有像平素一般回礼,只是口气急切的让那些太医给炙心诊治。

太医们替炙心接上下巴后,又见她一身伤痕,脸色也不好,不敢马虎,只得细细的替她诊脉。如此折腾一番,自然就花了不少时辰。在宫里当差就是这样,皇上让诊治的人,千万要仔细,半点马虎不得。再说了,以今天皇上一脸怒容的情形来看,恐怕就是因这位娘娘的病情所致了。因此他们便更加不敢怠慢,要是医死了皇上在乎的女人,那可是掉脑袋的勾当。

太医们并不知道,眼前令他们战战兢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焰帝爱的女人,而只是焰帝视若玩具的人。其实他们根本就无须这样惶恐的。

焰帝在一旁等了许久,还没听出个结果,毛躁的道“区区小伤?你们这般磨蹭的做什么?”还小伤呢?人都倒了,下巴也脱臼了,脸上也淤青了!要真是小伤,他急什么急?小伤又死不了人!

听见焰帝发飙,太医们连忙跪下,异口同声的道“皇上,娘娘身子太弱,待微臣们先开几副药调养调养,恐怕会花些时日。”

“娘娘?她算什么娘娘?她不配!她只是朕的玩尽”一听御医们叫‘娘娘’二字,焰帝就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素听惯了的两个普通名词,此时竟能激起他这般大的怒火。他只知道,那女人是来受罪的,他怎么可能给她‘娘娘’的头衔?那真是便宜死她了!

玩究有把人当玩具的吗?

太医们以为,这宫里能让皇上所在乎的女人,除了‘娘娘’还能是什么?一个玩粳也能把皇上急成这样?御医们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炙心了,个个愣愣的。皆心中猜度着:看皇上跟那女人的关系,似乎比较微妙,他们也不太敢冒犯。皇上能把她当玩粳他们这些御医可就不敢了。

焰帝看着呆若木鸡的几个御医,随即明白症结所在。是啊!以后他的‘玩具’会一直留在宫中,这是他一个人的玩净至于对别人,她总得有个可以被称呼的头衔吧?便道“她是朕的玩粳就是‘具妃’,以后你们叫她‘具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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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御医们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一波给撑过去了。

经过一番诊治,御医们拍身板保证,炙心只需调养一番便可痊愈。焰帝没有说什么,直接打发了御医们退下。

确定炙心无碍后,焰帝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似乎心情也好了一些。毕竟,这个‘玩具’还能供他继续玩乐。他好心情的道“朕赐给你的名字,你记好了,‘具妃’。以后,你就是朕特有的玩粳只能任朕摆布!”

亏他想得出来!具妃就具妃吧,她倒觉得这个名儿,比‘玩具’好听多了。

他打发了太监、宫女退下,这大殿里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气氛甚手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让人想入非非。他虽然把她当仇人看待,但她终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迷人的女人……

他瞟了眼她一身的污垢,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她自躺椅上拉起。

“喂!你干什么!”她急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闹怪的眼神。似乎是、似乎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特殊眼神,无关乎‘爱’,只关乎‘欲’。

“你以为呢?哈哈哈……”他的笑声如魔鬼的呼唤。他不在意她现在虚弱的身子,一味的拖着她走。只要死不了,便成了。有伤,有痛,那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否则怎么叫折磨?怎么叫报仇?

炙心什么都能忍,偏偏忍不下这桩。虽然没走几步,她便感到全身乏力,一阵眩晕,但还是强撑起意志,使劲儿一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混蛋!”就算再虚弱,该有的底犀她要坚守!就算是以卵击石,她也要糊得石头上一片狼藉。

焰帝不敢置信,在自己的王国里,他居然被人甩了一巴掌?而且还是被这个他视作仇人,视作玩具的女人!一口恶气立即在他心口盘旋,爆发……

他像拎小鸡一样,一把将她高高的拎起,“想不想尝尝惹恼朕的后果?”

第十二章 妙招

炙心被焰帝高高提起,悬浮在空中。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漂浮之感,让她心里一阵惊慌。她想要挣扎,却浑身乏力;想要反抗,却力不从心;想要呼叫,却无济于事。

在他凶猛的报复攻势下,她的身体、她的力气、她的反抗,对他来说简直就轻若鸿毛,微不足道。他得意的拎着她,将她当玩具一样,甩着圈圈。一圈又一圈,他嗜血的欣赏着那一副脆弱不堪的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那是她用生命划出的弧犀代表了她的屈辱,更代表了他的尊荣。

她本来就弱不禁风,现在又被他这样折腾,身子已经不堪忍受。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双耳嗡嗡的叫个不停,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空空如也的胃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你、你、放我……放我、下来。”她很想加重语气,很想像平常一样中气十足,但此时她真的无能为力。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懦弱的声音,眉头微微的纠结了一下。

“不要、不要再转了,我、我……”她快忍受不住了,她不能保证,下一刻,她会不会呕吐出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呕吐过,原来反胃的感觉这么难受!想到胃中的污秽之物就要倾斜而出,她极力的压抑着。她不想吐;要是吐了,她会更难受。一想到那种赃物,她就一阵恶寒。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她憋得好辛苦,好难受,一张脸已经硬生生的被憋得扭曲、变形、涨红。

“就你这副样子,还敢跟朕斗?真真是自不量力!”他不屑的道,言语中极尽讥讽。听见她的求饶声,他不仅不停下手上的动作;相反,拎着她的衣襟,甩着圈圈的速度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她越痛苦,他就越快乐!这是不变的定律。

她已经没有了跟他抗衡的资本,她只希望自己不要更加狼狈。她知道,此时挣扎和求饶都没有作用。她只得用自己的双手,重重的压着胃部,压住那些秽物的溢出,只希望不要让情况变得更糟。可是,随着他不断加重的抛甩力道,那种恶心的感觉便越来越浓、越来越急,她已经无法摆脱了。好难受、好难受!

焰帝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正打算将她放下来时,状况发生了!

“呃……”一口秽物自她口中倾斜而出,正好喷在了他疑惑的脸上。

她的视线早已模糊,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自己双耳里传来的杂乱嗡嗡之声,她什么也听不到。自然,她也不知道她那口中之物已经喷溅到了焰帝脸上。她闭着双眼,朦胧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舒服些了。

一股难闻的**味立即涌入他的鼻腔。他气疯了,咆哮道:“你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这般戏弄朕!”盛怒中的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她重重的抛在了地上。

“什么事!”成皇宫外的侍卫,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立即冲了进来。

“进来做什么?统统给朕滚出去!”一脸污秽的他,现在只想砍人!

恶臭扑鼻也就罢了,还要让臣子们看到他这个九五之尊一身的狼狈!他一张脸都气绿了!双脚不停的踢打趴在地上,凭着本能,痛呼着的她。

“你这个贱人!你敢戏弄朕!朕让你不得好死!”他一脚又一脚,踢得地上的炙心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翻来滚去。她本能的抱着头,沉浸在自己模糊的世界中。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感受到疼痛?或许,早已麻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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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朕爬起来!别像只死猫!”她的无声无息、毫不反抗,不仅不能平复他的一腔怒意,反而深深激怒了他。她一点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上宣泄一样,毫无成就感。

他凶狠的将她重新拎起来,打算再用力的将她摔在地上;他要把她,摔个粉身碎骨!可刚一提起她,便发现她早已昏迷。这么说,刚才他的怒气,丝毫没有被她所感受到?他不会允许她感受不到!他要让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的恨和怒!

“来人!”他朝殿外大吼一声,贴身太监李公公立即进来。

“皇上,奴才在。”李公公声音小小的,凭着他长久在焰帝身边当差,自然知晓现在焰帝的怒气有多盛。只不知,焰帝手上拎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焰帝这般怒火攻心?还有,皇上怎么会忍着一脸的污物,而一心只顾着跟那女人较真儿?看来,这个成皇宫,不太平了……

“浴房伺候!”言罢,他疾步往浴房而去。刚迈开几步,又回头朝炙心瞟了一眼,遂吩咐李公公道:“把她拖到浴房。”

皇上要和这个女人一同沐浴?这可就奇了,皇上从来没有洗鸳鸯浴的嗜好;更何况,还是跟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虽然有些纳闷儿,但李公公可不敢怠慢,立即将炙心往浴房拖。

焰帝的脚步很快,当李公公将炙心弄到浴房时,他已经在几个宫女的服侍下,尽情的享受沐浴的乐趣了。

“皇上,将她放在哪儿?”李公公可不敢随随便便将炙心扔下去,就凭炙心一身的赃物,莫不要污染了那浴池中的一汪净水了。

“将她扔下来!”他含恨的扫了眼昏迷的她,又见李公公半天不敢行动,遂大吼道:“朕让你把她扔下来!”

李公公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皇上果真是要让他把这个脏兮兮的女人扔进池中,一同沐浴。

“咚!”炙心被抛进了那个大得有些离奇的浴池,溅起了高高的水花。而后,她便在浮力的作用下,浮浮沉沉。

焰帝一边被宫女们服侍着沐浴,一边不着边际的观察炙心。心里不免嘀咕:刚刚那么大的浪花,居然没有将她拍醒?

她身上单薄的衬服,在路途中,早已被磨得破破烂烂。此时掉入池中,被水一泡,更显褴褛,让他觉得十分碍眼。他随即吩咐身旁的宫女道:“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

当宫女们扒掉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后,她满身是伤,却让人无法移开双眼。那青紫交错的伤口映衬下,愈发的显得肌肤的润泽光滑、剔透万分。那嫩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碰触,掐上一掐。她的发髻,在他先前的抓扯中已经散开,一经温水的洗礼,如瀑布般倾斜而下,遮挡了大半背部。那被青丝掩盖的美背,若隐若现,更透着一种神秘之美,让人炫目。脸上的污垢已然被洗净,那精致的五官,搭配得天衣无缝,完美至极。在那些伤痕的掩映下,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遗落尘世,偶染尘土的仙子。那些伤,虽然是瑕疵,却更有绿叶衬鲜花之感。那种美,愈发的显得真实,显得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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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喉头一紧,呼吸急促……

他有种冲动,想、想轻轻的搂住她……

他看过无数的美女,有过无数的美女,却没有一个能激起他这般失控的感觉。

他是个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所以,他无法抑制自己此时狂躁的心;他几乎想马上冲过去,和她来一场天雷篝火……

该死!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居然这么容易就被这个魔女给迷惑了?幸好,他及时醒悟过来了!否则,以后他再想控制她,就难了!他恨恨的捏紧双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间……

愤怒中,他把自己不受控制、险些出格的过错,全都归结于池中那个如妖精转世的她的身上!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太会蛊惑人心!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小李子,你去坤宁宫给她找身儿像样的衣服过来。”他终于恢复了自制,咬牙切齿的对一旁的李公公吩咐道。

李公公一赚焰帝立即对身旁的宫女道:“把她弄醒!”

几个宫女轮番上阵,使尽浑身解数,却仍旧弄不醒昏迷中的炙心。看着焰帝越来越的圣颜,她们不停的在炙心身上拍打,对准她的耳朵叫喊:“你醒醒啊!醒醒啊!”

炙心像个沉睡的婴儿,叮咛了几句,又没有了声音。

焰帝盯着死气沉沉的炙心,一双鹰眼闪出一束锐光:这女人难道适意装怪?故意装着一副昏迷的样子?要不,就凭着方才几个宫女的叫法,就是死人也得叫活了,为何她照样没有清醒?先前太医都说过,她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按理是不该这样长久昏迷的!

“都给朕退下!”他大吼一声,屏退左右,一把拉过漂在池中的她,抓起她的发髻,就将她的头往水里扎,“朕看你还怎么装!朕限你马上给朕回神!”

她照样一动不动,照样没有反应。他气坏了,她这是明显的跟他斗法!他还治不了她?他加重力道,扯着她的发髻,将她的头往水里不停的扎,又不停的将她的头提起来,一扎一提,再扎再提,反反复复。

她若再不醒,恐怕那细细的脖子,就保不住了。

“你够倔!”她始终不醒,白耗费了他许多力气。不知是由于他现在的情绪有些急躁,还是方才果真耗费了太多力气,一向威猛无比的他竟然开始气喘吁吁了;而她,仍旧不见丝毫清醒的迹象。这么累人的折磨方式,不可取!他想了想,一个‘妙招’应运而生,“来人!拿酒来!”

第十三章 妙招2

焰帝吩咐宫女放了个大大的浴盆在池爆然后又不停的让往里面注入美酒。几个宫女十分不解,这宫廷贡酒乃是酒中上品,醇香甘甜,点滴昂贵,皇上也一向颇为珍惜。

炽焰国重建不久,焰帝深知国力尚需恢复,所以处处节俭,并不是个铺张浪费的皇帝。就拿这御酒来说,焰帝虽是品酒高手,酒量也不错,素有千杯不醉之称,却从不浪费一滴酒液。可今儿是怎么了?他居然将这么多美酒悉数倒进了浴盆?进了浴盆的酒,还怎么让人饮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么?这实在有违他一贯倡导的节俭之德。

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池中的焰帝不觉闭上双眼,沉醉的嗅了几口,唇齿含香、心旷神怡,真是舒心极了。

想到炙心的狼狈,再思及他此时的惬然,他终于深深的体会到自己是个皇帝。一朝扬眉,他已不是十年前那个背负国仇家恨、需要四处躲藏的可怜孩童。当年指天发下的誓言,如今皆已兑现。虽不若他期盼中的那样圆满,可也算勉强凑合了。

微睁双眸,看着离他不远处,由着池水的作用,浮浮沉沉的炙心,他的黑眸里几丝异样情绪一闪而过;眉头也拧了好几下,脑中不堪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十年前,烈炙国主那般丧心病狂的要斩草除根,只有十二岁的他只好一躲再躲、一退再退。如果他当初稍不留神被烈炙国主所虏,不知情形会不会和今日的炙心一样?

不!不可能一样!如果当年他被俘虏,烈炙国主早就砍下了他的头颅!正如他父皇的命运一样;正如众多的炽焰皇室成员的命运一样,永远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

所以,他不能心软,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心软!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既然今天他翻身了,而她成为了他的阶下囚,那么他就一定要扳回十年前丧失的尊严!雪了十年前的滔天大耻!

“将她扔进去。”他懒洋洋的吩咐道。

扔进哪里?难道是、是扔进那盛满美酒的浴盆?且不说这样做会浪费了一盆御酒,就单单那满身是伤的炙心定会承受不住伤口被酒精刺激的痛。焰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行为似乎越来越难以看透了。

宫女们没有确定圣意,不敢冒然行动。皇上似乎变了许多?这次得胜归朝,他变得有些情绪化,有些暴戾了。他以前不是一个暴戾的君王,一向善待自己的臣民、奴仆的。可今天,他那毫不掩饰的怒火,已经轰炸了好几次了。

焰帝半天听不到动静,睁开眼,怒声道“统统给朕滚下去!”

宫娥退去,大大的浴房中,只听得见啪啪的水声。他一把拉起她,然后用力一扔,将她精准的丢进了浴盆中。

“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撑得了多久?”他将大浴盆搬进池中,任其飘荡。而他,则边沐浴,边欣赏‘美酒佳人’的特别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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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炙心被一波又一波剧痛惊醒,细细的痛呼着。怎么会这样?她快要死了吗?为什么她感到浑身像针扎一样难受?痛得她额角不停渗出薄汗,手胡乱扑打着身边的酒水。

随着她无意识的拍打,浴盆中的酒液翻腾,一股浓浓的酒味扑进她的鼻腔。她猛然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呼道:“酒!酒!酒……”言语中,十足的惊恐、万般的无助。

焰帝一眨不眨的盯着炙心,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表情。她应该不像是在装疯卖傻,她似乎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那个世界中仿佛只有她?她为什么一直口中喊着“酒”?难道她对酒有一种天生的喜欢,抑或是天生的排斥?

不过,依她那迷糊中仍旧惊慌的表情可以判断:她应该是怕酒的。这个结论令焰帝双眼一亮。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这般,便再好不过了。若真是那样,他的报复岂不是又增加了一项意外的收获?

他拉过浴盆,将之固定在自己身旁。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一样,他用手撬开她的嘴,迫不及待的捧了些酒液了灌进去。

“咳、咳、咳……”辛辣的酒精刺激了她的神经,随即咳嗽起来,“酒?啊!真的是酒!”

“你终于醒了?”他凑近她的脸颊,邪魅的道。说话时,热气不偏不倚的喷洒在她的耳旁,惹得她一阵瘙痒。

她终于大醒,迅即瞪大双眼。却不想,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他那张放大的脸庞!他的脸正渐渐的贴近她,就要碰到她的皮肤……

她一急,‘嗖’的站起身来,拼着全力打算逃离。

“你最好老实呆着!”他的嗓音磁性沙哑,十分性感。她不知道,她突然的起身,让他看见了全部。那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百分之百的迷惑!

“你真是个天生的妖精!足以迷惑全天下的男人。”他的口中不由自主的溢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他终于无法再忽略她的美,一种不加修饰的天然之美;一种带有挑逗的自然之美。

她虽然清醒,却由于紧张的神经没有正常运作。她只想逃离他的视犀却对自己的丝毫不知。

他一把将她摁进酒液中。幸好!幸好她的挣扎拉回了他脱缰的神智;幸好他还能抑制自己。她的感染力太强,他只能将她沉到酒液中,方能平复内心的躁动。

许是他手上的力道不大,被他摁进酒液的她,挣扎几下,又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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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浴盆中的她,身上泛着阵阵酒香。不着寸缕的,在美酒的洗礼下,透着微微的玫瑰红。那长如瀑布的青丝上,滴滴酒珠绵绵不绝的分泌出来,随着那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犀蜿蜒落下,绝美的一幅美人出浴图应景而生。

该死!该死!又一次受她迷惑了!可是这次,他很难再那么轻易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先前,浴房里尚有宫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寂静。而现在,寂静的氛围更让他的思绪不受控制,想入非非。他脑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居然是……

美色撩人,已经彻底掩埋了他的神智。他极力想要压抑,却又忍不住想要释放。他微微的双手却不听使唤的覆上了她的肌肤……

“啊!”她反射性的惊呼出声。

她的惊呼,打破了一室的宁静,也终于成功拉回了两个人的神智。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天啦!惊惶中,她‘咚’的一声蹲进酒盆,再也不敢出来。

而他,也在她刚才那声尖叫中回神。他立即收回覆盖在她身上的大手,默默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道:“你很怕酒?”因为,蹲在酒液中的她,正颤颤发抖。但他要确定,她的是由于他的威胁,还是出于对酒的恐惧?

她是怕酒,很怕、很怕!酒断送了她的爱情、毁了的人生,更夺去心爱之人的生命。她曾经发过毒誓,此生再也滴酒不沾!然而,她现在才知道,他比酒更可怕!

她宁愿呆在酒中,忍受那酒水浸泡伤口的剧痛,忍受内心难掩的惶恐;也不愿意爬出酒盆,被他非礼。就单单是他那邪恶的目光,她就受不了。

“朕在问你话!奉劝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朕!”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感到很恼火。她似乎有本事惹得他失控!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原是打算用烈酒来刺激她的伤口,让她不得不醒。现在目的虽然达到了,却让他觉得这场折磨的游戏,折磨的不只有她,还包括他自己!他的愤怒,便可想而知了。

骸卑鄙、邪恶的男人!趁人之危!居然在她昏迷的时候,扒掉了她的衣服!可耻!

“你在骂朕?”他看出了她隐藏在眉眼中的不屑,顿时怒气万丈,一伸手又掐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脸上浮现了浓浓的野性光芒,桀骜不驯。

“皇上,衣服已经拿过来了!”就在这时,李公公已经从坤宁宫拿了炙心所要穿的衣服过来。

焰帝放开了炙心,一口气积压在心里十分不顺畅。他刚才又差一点失控了,差一点就将她给捏死!她这是想惹得他发癫,一掌劈死她?她想得太美了!他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的!

只是,以后他得有所防备,千万别让这女人迷惑!更不能让她颠覆了他的情绪!她太难掌控了。不过,这样的敌人,才算是真正的敌人!他会陪她,好好的玩玩儿!

第十四章 酒意弄人

冬日难得一见的暖阳,透过御花园中茂密的雪松,偷偷赐予树荫下几缕斑驳的金色光柱。微风拂面,虽有几丝凉意,却卷来一阵芬芳。抬眼望去,才知不远处一株株腊梅傲然绽放。如此好天气,令站在树荫下的焰帝也不免放柔了脸部僵硬的线条。

“皇上,国丈爷求见。”李公公急急忙忙的跑来,看见焰帝似乎心情颇佳,不忍打扰,诺诺的轻声禀告道。

“他?他来做甚?”一听说竖丈,焰帝的脸色迅即一暗。

这国丈就是当今皇后的亲生父亲,亦是助焰帝登上皇位的得力干将。如果没有他的大力辅助,恐怕焰帝要想一举登上皇位,也不是那么简单之事。所以焰帝登基后,才格外优待他。不仅授予他宰相头衔,还理所当然的让他当上了国丈,可以说是风光无限。整个炽焰皇朝,除了焰帝本身,也就数他最有威望了。正因为如此种种,他在朝中的影响力极大,属于那种跺跺脚便可以翻天覆地的狠角色。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功高盖主。”乃是至理名言。再加上,他为人居功自傲,也难怪不讨焰帝喜欢了。

“奴才也不知道。不过,看国丈爷的脸色,似乎……”李公公在焰帝身边呆的时间不短了。国丈跟皇上之间较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因此说到国丈时,便更懂得拿捏分寸。

焰帝一看李公公那谨小慎微的样子,便猜测国丈前来定然没什么好事。于是,他生硬的道:“朕今日好兴致,特来御花园赏梅,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虽然没有召见那个让他头疼的人物,但兴致早已经被破坏了。焰帝觉得一阵心烦,其实他能够猜到国丈前来的目的,无外乎就守于炙心。炙心是他从敌国带回来的俘虏,身份又极其特殊,难免会引起朝野震动。可这个国丈老头儿,是不是太多事了一点?哪天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叫那老头儿好看!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炙心身上,焰帝心里一阵不平衡。怎么翻来覆去,都会扯上这女人?她有什么魔力?

虽然回宫已有数日,但由于国事繁忙,以至于他最近都没有精力去顾及她,也没有见到过她。可为什么,时不时的总会有事情跟她扯上关系?真是奇哉怪也!

他又不免想起那日浴房之事,心跳无端的又加快了几个节拍。那日她让他感到相当挫败,今日败兴又因她,他是不是该找她玩玩儿了?毕竟,她所扮演的角色是他的宠物。既然今日他的心情有所不快,当然要召来这只宠物助兴了。

“小李子,她怎么样了?身子可恢复了?”想到要捉弄她,他的嘴角不觉微微一扬。

皇上的口气似乎轻松了许多?这可反常了,皇上何时心情变化这么般快了?李公公虽然纳闷儿,但不免也跟着放松了心情。伴君如伴虎,老虎心情好的时候,自然危险也就没有那么大了。可皇上口中的‘她’,是指谁呢?难道是她?

李公公忖度片刻,恭敬的道:“昨儿听御医说,皇宠娘娘的伤已经大好了,疗养两日便可痊愈。”

“皇宠娘娘?朕不是说过,她不是娘娘,只是……算了,皇宠娘娘,就皇宠娘娘吧!”焰帝听见‘娘娘’二字,本想驳斥回去。可话到一半,又打住了。他这是干什么?就算叫她‘娘娘’,还不是他的女人?做他的女人,跟做他的宠物,并不矛盾啊!他何须介怀?斤斤计较,那是女人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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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叫‘娘娘’,奴才叫不出口。”李公公一脸小媳妇样。

“这倒也是。”如果奴才们叫她‘皇宠’,怎么听,怎么别捏。算了,就给她个好听的称谓吧!焰帝又道:“你去把她带到这儿来。”

“是,皇上。”

李公公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便领着炙心来了御花园。

焰帝远远的看见身着淡蓝色宫袍的炙心随着李公公的指引款款而来。在微风吹拂下,罩在其外袍上的那层那薄纱轻轻摆动,卷起几缕发丝,随风轻扬,若天外来仙。

炙心今日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稍稍将两侧的头发收起,盘成弯月状束在头顶;几朵小花、一只玉簪的点缀,更显妩媚动人。脑后的长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随着她轻移莲步,那柔滑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绚丽的光泽。

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细致的鼻梁,如蝴蝶般翩翩欲飞的双唇嫩的,已经散尽淤青的面部微微透着红润。这样的她,虽脂粉未施,却光彩照人。

她不疾不徐的来到焰帝跟前,没有出声,也没有行礼。她只是那么呆呆的站着,等待着他的指示。毕竟,她只是个人质,只是个宠物。所以,她没有必要跟他交谈,更没有必要巴结谄媚。

“见了朕,为何不拜!”焰帝敛住心神,轻声质问。话虽不中听,却语气并不坏。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在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注视下,她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轻启朱唇,淡淡一应。

“你不觉得今日风光不错?”他直勾勾个的盯着她,对她的淡然不以为意。

这个人是有病吧?一大堆国事不忙,大白天来这里赏花问情?她脸上露出几丝鄙夷。

“来吧!为了不辜负这良辰美景,陪朕喝两杯!”他率先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石凳旁的石桌上已经放满脸各样点心、水果,还有‘酒’!

他屏退左右,亲手将石桌上的两个大酒杯倒满,然后举杯向她示意。半晌,见她丝毫没有顺从的意思,便半威胁、半嘲弄的道:“该不会,你这个烈炙国的女皇,还怕朕在酒中下毒吧?”

他这是有意提醒她‘烈炙国女皇’的身份?又想拿她的臣民来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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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身陷牢笼,却并不想事事委屈求全。特别是‘酒’,她一定不会沾染半滴!那是她曾经对怀中已然西去的‘他’,许下的诺言!她绝对不会违背!就算用拿全天下的生命要挟她,她照样不从!因为她说过,‘他’是她的全世界!她之所以在乎全天下的生命,归功结底,还是因为‘他’。既然一切因‘他’,自然对‘他’的誓言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爱喝酒!”她只是倔强的回了这么短短的一句。

“可是朕要你喝!”他渐渐的有些发怒的征兆。

她大胆的将视线瞟到了一旁,不去看他即将暴怒的脸色。

“朕让你喝,你就必须喝!”他一个起身,手持一杯烈酒,撬开她的贝齿,就想如上次那样强行灌入。

可他忘了,上次她虚弱无力,而这次她已经恢复了。

想也不想,她一脚踢到了他的要害,“我不会事事都忍!”

“呃……”焰帝没有想到炙心这个野蛮,一个不察,便着实吃了她一脚。他闷哼一声,暴戾的将她圈进怀中,拿起酒杯抵在她的嘴爆又想故技重施。她越不要喝,他就越要她喝!今天,她必须喝下!这是她对他臣服的重要一步!

酒,就在她的嘴爆那浓浓的、让她噩梦一世的酒,就快要流进她的嘴里。一阵熟悉的恐惧和心痛之感袭遍全身,她开始颤颤发抖。

他加重力道,一定要逼她喝下!

千钧一发之际,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右手居然挣脱了他的禁锢。她拔下发髻上了玉簪,反手朝他刺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玉簪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焰帝感觉脸上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滑落脸颊,他伸手一摸,手上竟然覆满鲜血,“你竟然敢行刺朕!”

听见大吼,一直在外不得召见的国丈立即冲了过来。当他看见焰帝脸上的血液时,惊恐万分:“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一群侍卫闻风而来,场面一片混乱。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行刺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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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惩罚

眨眼的功夫,四周围满了人,侍卫、宫女、太监,黑压压的一圈。那由人头所围成的大圈圈里面,只有三人,即焰帝、国丈、炙心。炙心愣愣的看着焰帝脸上淌下一行鲜红的液体,那样的红色,让人触目惊心、刺眼非常。

焰帝目光清冷,表情却非常平静。他并没有因为伤到面容而有丝毫惊慌,或有任何其他异常的反应。他双手自热下垂,指尖上,先前覆上的血渍一滴一滴的掉落地上。

“嘀嗒、嘀嗒……”在喧哗、混乱的现场,那血滴之声,却意外敲动心灵,强行入了炙心的耳朵。她的心脏一阵收缩。

他果然是个天生霸道的帝皇、野蛮骄横的男人!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有能力强行左右她的思绪!她可真是称职呵!她自嘲的瘪了瘪嘴,无奈又不甘。

焰帝任凭脸上的血液急速沿着脸颊,流向脖子,再到衣服……

不过一只玉簪划伤而已,伤口有那么大么?为什么那血液一直往外喷溅?果真有那么严重么?炙心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认,那就是她的大限快到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再委曲求全。不是她要放弃,这就是命运。既然命运让她结束自己的使命,她乐意之极。她又瞟了一眼焰帝,眼里的如释重负显而易见。

正好,焰帝看见了炙心眼里的释然和对即将超脱的欣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进而牵动了脸部神经,加速了那道血流的速度,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种张狂嗜血的力量。黑眸微闪,他做了决定……

“御医呢!怎么还不来!”国丈乃堂堂宰相,哪里是伺候人的主?虽然面前的人是皇帝,是他的主子,但他确实不会服侍,只知道用巾帕不停的擦拭血迹。许久不见焰帝脸上的伤口好转,便乱了方寸,不觉大吼起来。

“回国丈爷,御医马上就到。”一个侍卫赶忙出来禀报。由于场面实在太乱,又加之焰帝在场,他老不发话,别的人怎敢擅作主张?一伙侍卫虽然都想将伤害焰帝的凶手——炙心擒获,但眼见焰帝迟迟不做表态,也只能暂时将炙心围了起来,并没有对之实施武力。

国丈好不容易将目光从焰帝身上转移,便看见炙心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随即大怒:“大胆女贼!竟然敢行刺皇上!该当何罪?”国丈虽说平时居功自傲、张狂不羁,但在焰帝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多少有些忌惮的。焰帝没有发话,他也暂时不敢处置炙心,只能说几句旁话来刺激焰帝的怒火,进而将炙心正法。

谁知,焰帝仍旧半晌不做表态;甚至,他看向炙心的时候,眼里还颇几分玩味,这可惹急了国丈。

国丈心想:这女子伤了皇上,皇上居然还露出这种玩味的表情?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这女人对皇后的威胁,可想而知!为了自己的皇后女儿,他一定要借机除掉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来人啦!还不快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拉下去,凌迟处死!”国丈由于皇后的原因,早就想置炙心于死地了。炙心这次意外刺伤焰帝,乃是正中了国丈下怀!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就是焰帝想包庇、袒护,都没有可以说服天下臣民的理由!

然而,焰帝根本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直勾勾的盯着炙心,一字一句的道:“统统给朕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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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皇上?”

国丈和周围的侍卫太监同时发出惊呼,焰帝怎么能和女刺客单独继续相处?断断不行!

国丈直言道:“皇上,该女刺客胆敢刺伤您,就是整个炽焰国的敌人!臣身为百官之首,理当为皇上肃清障碍,永葆皇上龙体无恙。这件事,就交给老臣处理!”他的话中,甚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朕让你们统统都退下!不要让朕说第二次!”他双手已经紧捏成拳,似乎就要爆发了。

炙心盯着盛怒的焰帝,觉得这个男人太诡异,更有些……恐怖!她并不认为,他不让臣下处置她,是对她仁慈;相反,他应该有更为恶劣的手段。这样如野兽般凶猛的男人,不会有心软和仁慈的时候。嗜血才是他的本质!

在焰帝的喝斥下,所有的人都远远的退下,只剩下炙心。

“过来!”简短干脆的音调,这是焰帝的专利。

炙心未曾挪动半步,探索的看着焰帝,想从他的表情中得出有用的信息。不过,她没有成功。

“朕叫你,过来!靠近朕!”低沉压抑的嗓音,预示着他已经达到忍耐的极限。

她缓缓的靠近他,等待着他的处罚,是生是死,她已不必在乎。自从混迹炽焰国,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因此而丧命,她没有遗憾。

“替朕擦掉脸上的血。”他此时的声音没有起伏,显得很寻常。就似在说:你今天吃饭没?这男人,一定是变色龙转世,变脸的功夫那叫一个快。前一秒,他还凶狠非常;这一刻,他便温柔似绵羊。

替他擦拭血迹?这有何难?她照做便是。只见,她抬起手臂,轻轻的用衣袖擦拭他脸上的血迹。那血,像泉水一样不停的往外冒;她的衣袖就像棉花一样,不停的吸拭……

站在远处的臣子们,看着那奇怪的两人,倒不觉得是仇人;而更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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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让你,用嘴!”他盯着她的双唇,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始带有浓浓的蛊惑,以至于让人似乎觉得他不像是在报仇?他果真忘记了报仇之事吗?还是另有用意?

用嘴?

她抬眼,惊愕的望着他,却看见他眼里的坚持。这算是戏耍她的新手段?

“朕要你,用嘴舐朕的伤口。朕要你,亲自去感受那浓浓的血腥。照做!否则,这样的伤口,将会出现在每一个烈炙国民的脸上!”烈炙国的百姓是她唯一的牵挂,更是他唯一的筹码。他,自然懂得有效利用。

她迟疑了一下,挣扎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当那殷红的液体覆上她的舌尖时,呛人的血腥迅速弥漫、扩散。她以为,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吸血鬼,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否则,她怎么会这般顺从的去任人摆布呢?又怎会这样懦弱的去任凭他戏耍、侮辱?

泪水,不期然的落下,竟然和他的血液混合,一道汇入了她的口中,又咸又腥,让她几近作呕。

当她的粉舌上他的脸颊那一刻,酥麻的感觉袭遍他的全身。他觉得,伤口竟然没有了疼痛,兴奋又渴盼的感觉,有些心痒,如股股清泉缓缓流下,让他心旷神怡、欲罢不能。他不知道,他捏紧的双拳何时已经放松;只知道。他的双眼覆上了几丝朦胧,看着眼前的她,有些不太真切。

口干舌燥的感觉,又来了。脸上传来的感觉告诉他,他喜欢这样的……不!这是她这个妖精的!他不能上当,不能被她左右,不能被她控制!这是她迷惑他的第三次,所幸,他的定力够,没有被她蛊惑。他不会再允许她继续这样下去!黑眸,又一次被阴影所遮盖。

“捡起地上那只玉簪!”他脸色迅即一暗,拳头重新捏紧。

沉浸在屈辱血腥中的她,被他突然加大的声道惊吓了一阵,嘴唇立即离开他的脸颊。而后,她低头诺诺的看着地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玉簪,有些不舍。那支玉簪已经陪伴了她两年,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她与它早就视为一体了。或许,今日她的命运就如同这支玉簪吧?

“你不是很会刺吗?朕要你,像刺朕一样,刺向你自己的脸颊!”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的命运,果然与这支玉簪同在呵!

“朕不想说第二次!否则,你应该知道下场将会是怎样!”他斩钉截铁的道,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蹲下去,手的伸向半段玉簪……

第十六章 别样心境

焰帝微眯起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来来回回的在地上那两截断裂的玉簪和炙心的双手之间游移,似探索,又似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炙心始终没有吭一声,在恐惧面前,一副淡定,表现得是那么的坚韧。抖动的双手,呆滞的目光,又让她看起来那般的柔弱。柔弱与坚强,在她身上演绎着传奇。可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她其实已经害怕了,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

她不畏生死,却无法不在乎容貌。树要皮,人要脸,人这一生中,不就为了一张脸而活着吗?没有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是那样倾国倾城的她?美貌是她与生俱来的骄傲,一朝失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焰帝又伸手抚了抚他脸颊上泛着微痛的伤口。仿佛是为了提醒自己,又或许是为了增强自己心中的恨意,他用指头重重的往伤口上按压了一下,一股针扎般的剧痛袭上心头。随后,他瞪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丝犹豫。她伤了他,就必须付出的代价!她不值得他同情和怜悯。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绝情!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半点心软和不舍!

“下不了手?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只一道小小的伤口,便让你这样为难?你不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么?还怕这区区一刺?”他鄙夷的道,随即伸出那带有血迹的手抚触她光滑细嫩的脸颊,十分惋惜的道:“不过话又说话来,这般晶莹剔透、洁白无暇的肌肤,如果划上一道伤疤,倒真有些碍眼了。”

他的手指不停的在她的左侧脸颊上滑动,时不时的还轻轻掐动肌肤,好似不屑,更像是威胁和恐吓。

她感到脸上一阵滚烫,整个脸部似乎都要融化了,依稀还能听见从肌肤上传来的呲呲声。她知道,那是他那邪恶的双手给她带来的恐惧。他这是想借由手上轻蔑的动作来蔑视她,进而摧毁她全部的意志。虽然她不想被他左右,但他仿佛已经做到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了好一阵子,才停留在她脸部左侧中央的位置。接着,他将嘴凑近她的耳旁,以冰冷的嗓音,无情的道:“就在这个位置!朕要你和朕一样,在同样的位置,留下一道永恒的记忆。”

她紧紧攥住手里的半截玉簪,闭上眼睛,任凭凄楚的泪水划过脸颊,流进嘴里,感受那苦涩的味道。

他看见她的泪,那如清泉一样透明的泪,似断线的珍珠悄无声息的落下,竟让他联想到了凄美。他移开了手,有些心急的去捕捉那不停滑下的清泪。当她的泪同他指头上的血迹融合之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似乎被劈开了一样,有些慌、有些痛、有些?

鬼使神差的,他将指头上血泪混杂的液体送进了嘴里,轻轻请的抿了抿,才知原来味道竟然那样特别……

“你若下不了手,便只有朕代劳了。朕不能保证,划下的伤口会不会和朕脸上的一样。或许,还会更特别一些。”他是个男人,更是个背负血仇的帝王,他必须懂得转换自己的情绪;也必须懂得摒弃不利的心境,所以他又复原了那个嗜血的恶魔形象。他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对她礼让半分!敌人就是敌人,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更不能有同情和怜悯。

当心痛的泪水流到咽喉,苦涩的味道刺激她的感官时,她觉得一切多么的熟悉!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就是这样的痛吧?那夜,她失去所爱,咸涩的泪水也是这般淌进嘴里,流向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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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她的泪是因失去爱人的悲而淌下。而现在呢?她以何为悲?是悲她的容颜即去,还是悲她此时不堪的处境?

女人,总是忍不住会懦弱。她曾经发誓要让自己强大,要让自己坚韧;可是事到临头,女人总归还是女人,有着天生的柔弱。她憎恨这样的柔弱,想要挣脱,却尚需勇气。

然而,当那段冰封的记忆被挑起后,她突然醒悟了。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已经没有了那个可以欣赏她花容月貌的男人,纵然再美,又有何意义?

她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尽是决绝和狠辣。手一扬,那半段尖锐的玉簪伸向脸颊。

“呲……”好长的一段尾音,那是玉簪与肌肉碰撞下的音符,划破心灵的魔咒。

可是,她竟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疼痛。难道感官已经麻木?还是她已经没有了心?定睛一看,他右手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一道新鲜的血痕。伤口上开始涌出血珠,再汇成一道红流。

他不是要毁她容吗?为什么到头来,又一次被划伤的人是他?是她定位不准,还是他故意为之?

她呆愣的盯着那半段带血的玉簪,脑中思绪复杂万分,实在理不清这其中曲折。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她忍不住喃喃自语:“为什么?”

“你果然够狠!哈哈哈……”他张狂的笑,万种情绪参杂其中。他用那只刚刚被她划伤的手,狠狠的捏起她左脸颊上滑嫩的肌肤,“朕突然觉得,你还是留着这张脸为妙。至少,让朕看着舒服些。不过,你刺朕两簪,朕记在心里。”

就这样?他不处罚她了?这也未免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从他手背上滴下的血珠,正好自她的眼前掉落。那一滴一滴的血珠,滴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她想,一定会很痛吧?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竟然没有暴怒?也没有要惩罚、处置她?从她和他见面开始,她就没曾想过他会是这种仁慈的男人,也没有想过他会有半刻的仁慈。

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让人费解。

就在这时,皇后并着一群御医急匆匆的赶来。一见焰帝旧伤未治又添新伤,皇后当场发作:“来人啦!将那个贱女人拖下去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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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在一旁候命的侍卫们,眼神动了动,身子却没有移动半步。毕竟,先前皇上曾有过类似的圣令,他们不敢越距。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本宫的话!”怎么说她也是一国之母,这点分量还是应该有吧?

焰帝没有制止,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皇后,又将目光放到炙心身上。当他看见炙心平静无波的脸色时,黑眸中,厉光荡漾。然后,他口气不疾不徐的对皇后道:“朕不是让你呆在坤宁宫吗?你跑这儿来做什么?”话语中,不无责备。

“皇上,不管您高不高兴,今日臣妾都要把心中的话统统说出来。臣妾身为皇后,这禁宫中的女人,是不是都应该归臣妾所管?”她咄咄逼人的道。

焰帝默了默,没有搭腔。

皇后几步来到焰帝和炙心面前,指着炙心,振振有词的道:“这个女人,她既然进了宫,是不是也应该交给臣妾管教?皇上一意孤行,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女人留在身爆酿成今日惨祸,这责任是该怪臣妾管教六宫不周,还是该怪皇上您执意袒护?”看来,这个皇后还真不是个寻常女人。

焰帝眼一瞪,沉声道:“皇后这是在数落朕的不是?”

“臣妾不敢!臣妾这是忠言逆耳,为皇上安危着想。如果皇上觉得臣妾多事,臣妾无话可说!”皇后背后有着一大群势力的支撑,只要她不作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焰帝是根本把她没辙的。于是乎,她说起来话来,自然就中气十足。

焰帝扫了一眼皇后,又扫了一眼远处候命的国丈和侍卫们,最后仍将视线定在了炙心脸上:“你太猖狂了,是该好好磨磨你身上的棱角。”

“皇上?”皇后眼见焰帝不再坚持,马上就想趁胜追击。

“你们不是要给朕包扎伤口么?还不快动手?”焰帝的视线离开炙心,换了副威严的脸色对待一旁的御医。

焰帝既然没有再阻止,皇后又一再坚持,侍卫们便大胆行动了起来。炙心没有反抗,任凭那些侍卫将她夹走。整个炽焰皇宫,对她来说都危险重重。不论是在焰帝的成皇宫,还是在皇后的坤宁宫,待遇都一样。

“朕要活的。”他只交代了这么一句话,算是对皇后的叮嘱吧。相吸,他是个男人,美色当前,自然会有掌控不住的时候。不关乎情情爱爱,只在于男人本能的兽性。或许,皇后参与其中,倒不失为一个良部毕竟,她之于整个炽焰国,只是个玩粳只是个承载仇恨的载体,不是吗?

第十七章 冰窖寒情

炽焰国皇后的寝宫——坤宁宫,果然气派非凡。炙心见识过焰帝的寝宫——成皇宫,那里金光闪耀、万龙腾飞、黄墙朱瓦、雕梁画栋,处处透露着帝王之霸气。而坤宁宫却不然,这里珠翠环绕、群凤齐舞、诗画掩映、奇花争艳、犹若仙境。

皇后应该是个爱花之人,否则这寒冬腊月天,寝宫内不会出现这么多叫不出名儿的奇花。谁都知,冬日有梅花,却不知也还有这么多娇媚至极的奇花。如此爱花之人,真难让人相信,她竟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本宫该怎么处罚你呢?”皇后得意洋洋的走到炙心面前,状似很苦恼的道:“以本宫的脾性,倒是想直接斩了你,来的干净。可皇上他不同意啊,这可让本宫为难了。”

炙心看都懒得看皇后一眼。她最讨厌像皇后这种狐假虎威的女人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说什么母仪天下?照这种母仪法,炽焰国的女人都要绝种!

皇后见炙心一脸傲气,觉得十分碍眼。她伸手托起炙心的下巴,“啧啧”几声,又道:“瞧这脸蛋儿,瞧这身段儿,还真是颇有几分姿色,难怪皇上会被你迷惑。要是本宫毁了你这张魅惑男人的妖媚脸,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样骄横?”

听说炙心会武功,皇后可不敢马虎。从御花园到坤宁宫,她一直让最顶尖的大内高手押着炙心。不仅将炙心的双手给绑得死紧,还左右各一把大刀夹住炙心的脖子。现在的炙心,对任何人来说,都百分之百的安全。

可对炙心自己而言,就是百分之百的可怜了。本来就是病体初愈,身子虚弱,还得忍受这种捆绑之苦,动弹不得。

“咻”的一声,皇后从一旁随侍的刀鞘中拔刀而出,颤巍巍的指着炙心脸颊,得意的道:“怕吗?要是本宫这一刀下去,你可就大变样了。”

炙心看着皇后那双手抖得,就别提多厉害了。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干什么动刀动的?想要逞能,也不是这样逞的吧!若不是时机不对,炙心真想狂笑一番。

皇后见自己的威胁对炙心来说根本就无动于衷,火气立即就上来了。她堂堂一个皇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皇上尚且还给她几分薄面。而眼前这个野女人,居然胆敢直接无视她!她双手扶起大刀,怒吼道:“你这只狐狸精!本宫今日就叫你现出原形!”说罢,大刀挥了过去……

“娘娘!”

“怎么?”皇后正要泄恨,谁知听到贴身宫女朵儿一声叫喊,便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朵儿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很机灵,又对皇后忠心耿耿,向来是皇后的得力帮手。既然朵儿叫停,想必是有什么值得考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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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急急忙忙的走到皇后身爆将嘴巴附在皇后耳爆轻声道:“娘娘,您忘了?皇上吩咐过,要‘活’的。”

皇后一愣,这倒是。她差一点就气昏了头,所幸有朵儿提醒。只见,她柳眉倒竖,不甘的道:“难道本宫就这么放了那只狐狸精?这可不行!本宫好不容易让皇上答应将她带到坤宁宫,不调教调教她,本宫这口气可顺不了!”

“娘娘,皇上只说要‘活’的,又没有说不让您调教。”朵儿轻声安慰道。

皇后眼一亮,狠绝的道:“那本宫将她的脸划花,省得她在迷惑皇上。”

“娘娘,不可。”朵儿拉拉皇后的衣袖,朝她微微的摇了,力劝道:“她用簪子把皇上的脸都划伤了,可皇上不照样没有划伤她的脸吗?说明皇上不想让她破相。如果娘娘这么做了,皇上虽然明着不说,心里可不待见娘娘。”朵儿一直跟着皇后身爆对帝后的相处境况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皇后是由于权势才被焰帝娶进宫的。她虽生得极美,但焰帝对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存在。之所以将她娶进宫,无外乎就是为了政治,为了皇位。然而,现在焰帝已经稳坐江山,对背后的一股不太受控制的势力早已盛耿于怀。很不巧的,皇后便是纳势力的代表。可以想象,焰帝会怎样记恨皇后了。要是在这个时候,皇后的行为稍有不甚,一旦触怒君颜,便是灭顶之灾。

经过朵儿一分析,皇后的气焰泄了一大半。她恼火的道:“说来说去,就是不能治眼前这个野女人的罪吗?”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今天她管不了那么多,一定要收拾收拾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她将手中的大刀一丢,头一扬,大声吩咐一旁的侍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丢到冰窖里去!”

“娘娘?”朵儿还想劝说一番。

皇后手一摆,立即驳斥了回去:“谁都不用说了!将她拉下去!”既然不能斩,又不能划花她的脸。那将她丢进冰窖给都冻残废了!

“娘娘,可是……那冰窖……”机灵的朵儿这次说话显得支支吾吾的。

皇后明白朵儿的意思。那冰窖并不是坤宁宫所有,而是一个神秘人物的专用冰窖。朵儿是怕惹得那人不快吧。皇后想了想,那个神秘人物冬天是大体不去冰窖的,只在夏天去避暑。现在将炙心丢进冰窖,想必也不会被发现。再说了,她现在也想不到别的方法惩治炙心,生怕若是留下伤口会召来焰帝的责骂。让炙心在冰窖里呆上几天几夜,若是她真的死了,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便可直接禀明皇上,说是给冻死的。如果冻不死,冻残了,她以后也就没有了迷惑焰帝的本钱。最重要的一点,冰窖之刑,那是持久战,可以让被惩治者慢慢忍受煎熬,不若其他刑罚来得干脆,这更能达到惩治的功效。无论从哪一方面考量,这种方式都是上上之选。

炙心见皇后跟宫女那样闪烁其词,倒是对那个神秘的冰窖产生了些许兴趣。不过,兴趣归兴趣,这罪可真是不好受。

炙心被一群侍卫押着,经过了御花园,然后进了个隐秘暗道,暗道内寒气逼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远远望去雾煞煞的一片。这还是炙心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一个寒冰窖,以她目测,少说也有四五百个平方。这皇宫深处,怎么会有这么个大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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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去!”皇后一声令下,只听见“咚”的一声,冰窖中翻起一阵浪花,炙心已经被抛进了寒冰中。

当她的身体砸碎那厚厚的寒冰时,尖锐的冰片切割到她被捆绑住的双手,痛得她不停的抽搐起来。她被捆得像个粽子,按说应该会沉下去才是,可四周被冰片卡住,让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这冰冷刺骨的水一浸泡,全身都不觉开始了。

“哈哈!你就在这里慢慢享受吧!你这只狐狸精,本宫就要把你全身上下的骚味儿给冻干净了,省得你迷惑圣躬!”看着炙心难过的样子,皇后高兴得活像只偷了大米的老鼠。

寒冰中的炙心听见皇后的话,顿时抓住了重点。皇后之所以这么恨她,难道就是因为害怕焰帝倾心于她?开什么玩笑?焰帝跟她炙心,可是立场截然相反的两个死对头呢。他怎么会倾心于她呢?

炙心虽然觉得皇后的话很荒唐,但也不免有些道理。后宫中的女人,谁不想一枝独秀?看见有个女人令皇帝那么在意,也难免皇后会想入非非了。现在想起来,皇后倒是说过好几句类似的话语。先前炙心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倒真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炙心微敛心神,用着蛊惑的语气道:“你以为除掉了我,你便能独占鳌头了?后宫女人何止百千,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如果你想真真实实的牢牢抓住焰帝的心,不是要除掉多少人;而是要提高你自身的吸引力。”

几句话说到了皇后的伤疤上。皇后要是知道什么办法能增强自己对皇上的吸引力,她还会不用吗?之所以和皇上的关系越拉越远,还不是因为她不懂得讨君王喜欢。现而今,听炙心这么一说,好似在她蠢蠢欲动的心里投下了一枚炸弹,立时沸腾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道:“你有法子?”

“你不是叫我狐狸精吗?狐狸精怎么会没有几招迷惑男人的手段?如果你肯放了我,我保证你独得君宠。”炙心很胸有成竹的道。

皇后明显的犹豫了一阵,可最后还是将脸一拉,怒斥道:“骸你这是想让本宫放了你?你是变着招儿来蒙本宫?本宫可不吃你这套!你好自为之吧!”言毕,皇后气急败坏的走开了。一群侍卫、宫女也跟着全出了寒冰窖。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喧闹嘈杂的寒冰窖越发的冻得厉害。炙心愣愣的盯着卡住她的那些个冰片。她以为自己的体温可以迅速的融化那些尖锐似刀的冰片,可以早一点结束被它们刺扎的痛苦。可是,她等了好久,仍旧不见冰片有丝毫的减小的迹象。她就一直被那么卡着,不上不下,死不了,也活不好。她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周身的肌肉开始。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里?

“你很会抓人弱点?”就在炙心以为自己快要冻死时,一声轻柔的嗓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那声音若春风拂柳般,清新飘逸,悦耳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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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柔声帅男

寒冷死寂的冰窖中,怎会有这样好听的温柔嗓音?那般的柔和,那般的舒缓,就似优美动人的轻音乐萦绕耳旁,如一池春水激荡炙心此时冰冷的心房。是幻觉吗?如果是,她宁愿一直不要清醒,至少可以暂时麻痹她的神经,让她不至于那么深刻的去感受冰水带来的。

“其实,你可以反抗的。”又是一句让人着迷的话语,不过言词间多了几丝无奈和叹息。

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却让迷惑的炙心猛然惊诧,她迅速抬起头,便见就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冰面上赫然站立一位男子。原来,这真不是她的幻觉,果真是有人出现了。刚才那动人的嗓音是从眼前这个男人的口中发出的吗?

炙心打起精神,睁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这个悄然登场的男子。他一身的雪白,从靴子到衣袍都是纯净的白色,站在这寒冰窖中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超然世外的感觉。他约莫一米八几的个子,不胖不瘦,倒是十分健壮;衣袍下摆上吊了个玲珑、十分别致的竹笛,该是装饰与实用并存的乐器吧。还不及看见他的面容,炙心便在心里给他下了评语:优雅脱俗、玉树临风。

虽说炙心一向没有犯花痴的爱好,但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型男,还是多少让她有些好奇了。卡在冰窖中的炙心,尽最大努力抬起头,终于看清了男子的面容。他是标准的长脸,脸部皮肤光滑韵白,稍有些女人的柔美。五官比例恰到好处,眉毛虽浓,却平稳的依衬于眼部上方,不似焰帝的剑眉那样刚毅,一看便知其脾性应该是较温和的。双眉之下,一双圆眼清亮透彻,倒是没有焰帝那般深沉。不过,其眼尾暗藏的几丝耐人寻味的戏谑,可以看出此人定不是个单纯简单的人物。鼻梁挺直,薄唇紧抿,又跟焰帝很有几分神似。

纵观其全貌,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个俊帅的男人,犹如清风般温和的男人。按照炙心以往的经验,越是看似温和的人,其实往往越不温和。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浮动算计的心。不知眼前这个男人,是与不是?

那个男子面对炙心毫无遮掩的打量,显得很坦然。同时,他也饶富兴趣的观察着冰水中的炙心。她虽然四肢被绑,但却不叫不闹,刚才还敢与皇后讨价还价;他的突然出现,虽然看似让她很意外,却并不使其慌张。算是个冷静沉着的女子吧。这样的女子才能激起他的兴趣,才能让他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他走进一步,然后蹲下身来,细细的观察着炙心。这个女人,脸蛋儿不大,五官却格外惹人注目。面容娇美,双眼有神,肌肤红润,倒像个柔弱的小美人儿。他敢断定:她的性格和外表完全是两个层级。她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一个倔强坚强的女人。

男子的突然近身,让炙心不得不收回放在他脸上的视线。她压制住有些微动的心神,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男子站起身,微笑道:“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

“为什么不会?”炙心嘴上虽理所当然的反驳了回去,可心里其实并不抱任何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外表和煦如春风,但以她观测,他定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她不认为他会轻易被人牵动情绪,更不可能随便任人指挥。对于她的问话,他可能根本就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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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见炙心一脸的悻悻然,他反而来了兴致,柔声道:“我就是这寒冰窖的主人。”

寒冰窖的主人?这冰窖不是皇后的?就算不是皇后的,也属于这座皇宫吧!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寒冰窖之主应该是焰帝才对啊。

不过看他在冰面上行动自如的样子,确实有理由相信这里属于他。否则,那冰面虽厚,但要承受一个成年壮男的重量,还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这男人自从出现以来,便一直踩在冰面上,而并未让那冰层受到任何损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能让一个人身轻如燕?

最让人纳闷儿的就是,皇宫之中居然还有不属于焰帝的地盘?焰帝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允许有人凌驾于他之上?再宅既然寒冰窖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地盘,那么皇后为什么又会知道这里?先前皇后和她的贴身宫女之间支支吾吾的根源,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这男人,他到底是何来历?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炙心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个‘他’字,炙心相信眼前的男子一定能听懂。这个男人和焰帝虽然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男人,但炙心总觉得他们长得很是神似,或许他们真有什么渊源?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问我话的人。”他声音照样温柔,平淡而没有起伏。

炙心皱了下眉头,这样就算是大胆了?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吧。这个男子在她面前现身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出来跟她聊天的?他不至于这么八卦吧?跟个陌生女人聊天,感觉有点无聊呢!

男子取下其身侧的笛,便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缓缓流泻而出,时而高山流水、气势磅礴,时而婉转悠扬、细水长流。他的笛声,很好听,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如痴如醉。

“你不放了我?”炙心等啊等,等了好久,却终不见他有任何表示。虽然他的笛声婉转,但对于此刻被禁锢了自由的炙心来说,欣赏音乐未免有些奢侈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快脱离冰窖,不再被寒冷所迫。

她的话音刚落,笛声便戛然而止。他随即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她,不解的道:“我为什么要放了你?你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要是你不放了我,你来这里做什么?”炙心不觉得这个男人是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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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了,我是这个冰窖的主人。我来这里,理所当然。”说完,他又想开始吹笛。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大冷天的,到这冰窖中吹笛子?有病没病啊!

“就算你不适意现身来救我,但好歹也可以偶尔发发善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炙心能够确定眼前的男人对她没有任何危险和企图,所以她也就放松了戒备。随便跟他侃几句,也好过一个人在冰水中挣扎。

“那种佛家伦理,我是不感兴趣的。”他柔和的嗓音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功效。见炙心不爽的撇了撇嘴,男子才微笑道:“用不着我来救你,自然会有人来救你的。”

“谁?”这个宫廷中,还有人可以救她?

“你自己。”这种答案,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自己?怎么可能!这男人是拿她寻开心吧!炙心嗤声道:“见死不救!”

男子摇,好心情的道:“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一炷香之内,你能从这冰窖中出来,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一炷香之内,你出不来,我就立刻将你放回烈炙国。你觉得怎么样?”

“你知道我是谁?”炙心一愣,这男人到底何方神圣?惊诧过后,她佯装平静的道:“我怎么能肯定你是否有赌德?”

“赌德?这个词倒是新鲜。你放心,我的赌品向来不错。”他一脸的笃定,盯着炙心的那双圆眼,越发的晶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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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皇后领着一大群人出了寒冰窖,还没走多长一段路便又迟疑的停了下来。心里不甘的想到:其实那个狐狸精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后宫中的女人,是杀不尽,除不完的。焰帝可以有很多女人,宫内的,宫外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全天下的女人纳入怀中。

她如果想保住自己的后位,就必须在焰帝的心中一席之地。只是,焰帝那样的男人,多少让女人无法招架吧。想要在众多女人中脱颖而出,她又应该怎样做呢?是否真的应该让那只狐狸精帮一点小忙,传授几招驭夫之术?

“朵儿,你觉得那只狐狸精刚才的话,可行么?”皇后不自觉的又将问题抛给了她的贴身宫女。

朵儿思虑片刻,见皇后一脸的愤懑,便安慰道:“娘娘,您别想那么多。您是正宫娘娘,国丈爷又是权倾朝野的宰相,皇上纵然再多情,他也不可能忽略了娘娘您。”

皇后听罢,手一摆,不赞同的道:“不可!皇后之位,变数太大,那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他若愿意,可以把一个山野村妇变成皇后;他若不愿意,可以将一个皇后变成山野村妇。是麻雀变凤凰,还是凤凰变小鸡,这可就难说了。”

“那娘娘的意思?”朵儿忐忑的问道。

“回冰窖!”皇后转身便往冰窖走。

突然,一曲悠扬的笛声从冰窖传了过来。那般沁人心脾的绝美音调,却惹得皇后一阵怔愣,她猛然像被定住了一样。谁都不知,那一曲人间少有的美妙音律,对她造成了怎样的震撼!她抬起的左脚还来不及放下,便似金鸡独立一样,单脚站在原地,一个重心不稳还差点跌倒。

朵儿也听见了那一阵舒缓的笛声,开始变得惊慌起来。当她看见皇后瞪大的双眼和不及合上的嘴巴时,不安的拉拉皇后的衣襟,轻声的喃道:“娘娘?”

皇后随即反应过来,往寒冰窖而去的步幅也加大了不少,速度更是达到了极致。这笛声,她太熟悉了!心里,开始怦怦的乱跳。

皇后几乎是冲进寒冰窖的。当看见那冰面上一袭白袍加身的男子时,她抑制不住复杂的情绪,口气急促的道:“果然是你?”话语中,有惊喜,有不信,有不安,还似乎有一点点的害怕和恐惧?

白衣男子收起脸上的微笑,略显严肃的责备道:“我还不知道,居然有人敢私自出入我的地方?是谁给你的这个权力?”

面对眼前的白衣男子,张扬跋扈的皇后居然也低声下气了。她急忙致歉,态度很诚恳:“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出现,毕竟这是冬天。”

男子一听,露出了一脸的假笑,轻讽道:“我是否出现,跟你带人到这里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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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你别这样,我不喜欢看见你这样的笑。没有情绪的笑,那会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皇后受不了白衣男子脸上那一堆公式化的笑。她一心急,立即往白衣男子这边冲过来,想要伸手去拉住他。

“咚!”慌慌忙忙中,皇后踩破冰层,落进了冰水里。呵呵,这下也让她受受这冰寒之苦。

“这里不是你的坤宁宫,不适合你来。”男子见皇后摔进了冰水里,也不伸手搭救,只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话语也是落井下石:“水很冰吧?你应该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娘娘!娘娘!”朵儿看见皇后掉进了水里,焦急的在岸上大吼。

一旁的侍卫听见那一声巨响,吓得魂飞魄散,个个动作迅速的卸下手上的兵器,摩拳擦掌,就想直接往冰水里钻。

哪知,那白衣男子根本就不肯。他手一甩,一颗颗像弹珠般大小的东西立即飞向了那些侍卫。而后,伴随着一声声哀嚎,侍卫们全数倒在了地上。然后,白衣男子才轻声道:“不相干的人,我的冰窖不欢迎!”

皇后是株娇贵的牡丹,不是路边的野花。从小娇生惯养,被人呵护至极,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苦了?但是,她的反应却很异常。按说,像她那样一个沉不住气的娇贵女子,掉进冰水一定会大吼大叫,可是她没有,显得很平静。她只是睁着那双大大的三角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白衣男子,喃喃的道:“风,你真的这样绝情吗?”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无厘头。

白衣男子没有因皇后掉进冰水而有任何举动。他转过身,背对着皇后的方向,用着低沉的口气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音调虽不大,但话语中的命令意味相当浓。

皇后在冰水中挣扎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爬了出来。生怕那层薄冰又一次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让她再次掉下去,她极尽缓慢的爬上冰面,将身体贴匐其上,一动也不敢动。不敢顾忌身上承受的冰冷,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白衣男子:“风,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原谅?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还用别人原谅么?”男子不想再跟皇后继续这个话题,随即便话锋一转,柔声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我的专属冰窖!”

皇后一听,恍然大悟,连连道:“我知道怎么做。”随后,皇后看了炙心一眼,朝一旁的侍卫道:“将她放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出入我的冰窖!既然你已经进来了,由你救她出来,不失为一个方法,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那低沉轻柔的嗓音中,暗含的果然是狠绝和凌厉。

皇后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挣扎。眼神幽愤的看了眼白衣男子后,她慢慢的爬向炙心。

炙心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皇后和白衣男子间的互动,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白衣男子到底是谁?他怎么有这种能力,让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千依百顺?瞧现在皇后一副委曲求全,匍匐前进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后样?哪里还像之前那个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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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终于爬到炙心身爆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拉炙心。然而,她本身力气就不大,还加上趴在冰面上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所以拉了好几下都没有把炙心拉出来。

虽然此时皇后是在救炙心,但炙心可不想感激皇后。谁让皇后就是让她掉进这里的始作俑者呢?要不是炙心在冰水中浸泡太久了,身体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否则她真想就这么跟皇后耗下去,让皇后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但想归想,炙心可不敢这么做。毕竟,她也想早一点脱离冰水。她‘好心’的提醒皇后道:“你别总拉我。就你那点力气,怎么拉得起来我?你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我自己起来。”

皇后虽然手里一直在拉炙心,可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炙心的出声,打断了皇后的思绪,她恼怒的道:“本宫怎么做,还用你指挥?”随后,她迅速的解开了炙心手上的绳索。

炙心一爬上冰面,皇后便明显松了口气。她自认大功告成,刚想对白衣男子说话时,却出现了她认为并不合时宜的一幕。

“怎么样?愿赌服输吧!还没有超过一炷香的时辰,你输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白衣男子首先开口,却是对炙心说话。皇后被晾在了一边。

炙心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白衣男子,真不明白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你不会没有赌德吧?”白衣男子看见炙心沉默,便拿她先前的话来堵她的嘴。

炙心摇,兴味盎然的接话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我要你跟着我,从此以后,我走到哪儿,你就走到哪儿。”白衣男子说得理所当然,虽然话音轻柔,里面释放的信息却是相当笃定。

“不可!”持反对意见的,不是炙心,而是皇后。

白衣男子身形一闪,拉起炙心,眨眼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寒气万丈的冰窖上空,只留下一句不太友善的话语:“我不允许半个时辰内还有人在冰窖中!”

皇后四下张望,却已经捕捉不到男子和炙心的身影。她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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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谜样美男

好美的地方!好清新的空气!这是真的吗?她不是在做梦吧?皇宫深处竟还有这等堪称世外桃源的绝佳胜地!站在这里,凉爽的空气洗尽了炙心一身的疲惫,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她忍不住陶醉的猛吸了好几口空气,喜滋滋的四处打量着,就似一只刚飞出牢笼的小鸟,惬意万分。

好大的一片麦田,青幽幽的一片,放眼望去不见边际。视线所及之处,绿意盎然,和风徐徐,远处群山连绵,掩映在迷雾深处,犹若梦幻仙境。

仰望苍穹,湛蓝的天空,圆圆的太阳毫不遮掩的释放着她的魅力,柔和的光柱倾射而下,泛出道道金光,在麦叶上留下缕缕金黄。任何一个人,只要到了这里,应该都会被这神奇的自然风光所吸引,被这天然美色所打动吧!

不管怎样,炙心是被打动了。她仿佛已经抛却了所有的烦恼,而尽情的享受着这上天的馈赠。她像只小鸟一样翩然而去,飞进麦苗深处,用最贴近的距离去感受纳清香。生怕踩坏了幼嫩的麦苗,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将头轻轻的凑近麦芽,微闭双眸,任随自己融入麦芽的世界。

炙心不知道,她这样完全的放松和陶醉,让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白衣男子露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笑。那笑,是不由自主的,不受主观意志克制的,发自内心的笑。那样的笑,已经不似他寻常间习以为常的招牌笑容。那样的笑,透着些许真实的情绪。

他看着她像只翩翩起舞的蝶,游移在麦苗深处,与之共融互生。她率性而为,只为不辜负这大好景色。这样的她,颠覆了他先前对她固有的印象。在冰窖中,她一副泰然自若、冷艳自持的模样,让他以为镇定和从容便是她的本性。可是到了这里,他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活泼,这么迷人。

此时的她像位优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样的妩媚,那样的倾国倾城。如果褪却那身湿答答,微显狼狈的衣衫,她或许更让人移不开双眼吧。她奥曼的玲珑有致,纵然被那身儿有碍观瞻的褴褛衣衫覆盖,却依然掩不住那似美玉一般的光彩。这样精雕玉镯的女子,真让人不忍她受到半丝苦痛的侵袭。

他不忍侵扰这一幅如画胜景,却必须破坏这一片宁静,毕竟她更需要一身干净的衣衫,一杯温热的甘泉。他既然将她从皇后的身边带了出来,就要让她能够好好的活着。

“走吧!该进屋了。”他的声音还是那般轻柔,那般悦耳,那般动人,与这一片柔美景色相得益彰。或许,就是这样平静的环境、淡定的人生,才造就了这样一个宠辱不惊,超然世外的他吧。

炙心微微的转过身,回到现实中,刚才那样的忘情已经不复存在。她几步走到白衣男子跟前,诚心的道:“谢谢你救了我。”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让她免受了一场折磨,这是事实。他,也算她的恩人吧。

然而,面对他时,她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她看不透他。她总觉得,他那副一成不变的温柔笑脸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更为深沉的秘密?或许是她太多心了,谁知道呢?总之,他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不是个容易被人驾驭的人!

他轻扯唇角,不疾不徐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做是在救你?”他的眼里闪现了一丝算计。但炙心很难判断出那丝算计的眸光是他真实的表情流露?抑或是,仅仅为一颗迷惑她神智的烟幕弹?

虽然他的笑让人难以捉摸,但看见他的笑,炙心的情绪还是不自觉的被感染,使得她的口气也轻松了许多。她无所谓的道:“不管在冰窖中你出手的目的是什么,但那举动确实让我脱离了困境。无论如何,我对你说一声‘谢谢’都不为过。”

白衣男子很认真的看了炙心一眼,脸色却沉了下去,不若先前那样柔和。他指指前方一排略带乡野气息的房屋,道:“走吧,那就是你即将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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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离房屋近了,才发现房前屋后还别有洞天。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条宽阔的河流从房前流过,河面上是一座颇具古典美的拱形石桥,绣着精美花纹的地毯铺设在桥面之上,尽享华贵;桥柱上各式浮雕栩栩如生,怎一个‘美’字了得?

房子为两层式木屋,朱红色的墙身,华丽而典雅。房间不算太多,大概只有十余间。跟皇宫的宏大比起来,这里倒是显得小家碧玉了许多。但其周围的设施很完备,高高的围墙,奢华的金字匾额,忠诚守护的石狮,凡是富贵人家所有关于豪宅的特征,在这里都可以找寻到蛛丝马迹。

这样一座神秘的房舍,这样一个传奇的男子,到底隐藏了什么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依先前皇后的反应,她定然和白衣男子渊源颇深。一个皇后,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怎样搭上关系?还有一点,这一片没有被一兵一卒看守的世外桃源,怎么就和皇宫那么近在咫晨

白衣男子似乎看穿了炙心的心事,他笑道:“你似乎有话要问我?”

“你到底是谁?”炙心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重要么?我只回答必要的问题。”看来,他还很拽。

“你救了我,我不想连救命恩人是谁都搞不清楚。”炙心理所当然的道。

白衣男子又道:“既然这样,你就叫我‘风’吧。”他还是不愿提及更多。

风?似乎先前皇后也是这么叫他的。但是,他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他的名字不会就只这么一个字吧?他既然要救她,为什么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你去楼上第二间屋子里面选身衣服换上,我去替你烧些热水泡个澡,否则染上风寒就不好了。”他转移了话题,不及她细问,便往一边走了。

炙心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将他的话消化完全。他说楼上第二间屋子里面有女人的衣服?让她去换上?

以她观察了半天,这里似乎除了他和她以外,再没有了会说话的生物了。那他的房子里怎会有女人的衣服?难道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寒冰窖中,又怎么能预知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未卜先知,便是她自己想得太多。或许,他只是让她去找身儿衣服而已,说不定那衣服是男装也未可知。想来,是她太神经质了。

炙心几乎是跑上二楼的,她急切的想要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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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她冲进那间房屋,打开衣柜,看见满满的一柜华丽绸缎女装,便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震撼!他难道果真诸事了然?这未免也太过神奇了吧?

她选了件紫色绣花长袍穿上,便急冲冲的往他刚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那边已经升起了一缕青烟,他果然在烧水?真难想象,像他那样优雅的男子,会进得厨房?

一进厨房,她便迫不及待的道:“你真的替我烧水?”

“我想,这不是你的幻觉。”他回答得很轻松。

“你们男人不是向来尊崇‘君子远庖厨’么?”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脱凡超俗的男人?他那一身的洁白衣袍在枯黄的柴草中格外鲜亮,也格外醒目,与整个厨房格格不入。然而,他那一副乐在其中的开怀模样又多少让人感觉到他与这厨房之间十分亲近。

“这里可没有人伺候你,以后如果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就得自己动手做。”他回了一句,又专心的往灶内添拾柴火。他的动作很熟练,烧火的样子也很闲适。在灶内的火光烘托下,他那韵白的脸部肌肤染上一抹微弱的红光,就似在他的脸上覆上了又一层色彩,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难以捉摸。

不管怎样,他能为她烧水,这本身就让她很感动了。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不超过十个;对她好的男人,就更加寥寥无几了。虽然他的身份不明、动机不明,但却无法不让她感动。虽是一件细微寻常的小事,但在这茫茫大漠深处,也算是给她带来了一丝亮光,一丝温暖。

“还是让我来吧。”她很自然的坐到灶旁,想接替他的工作。

他一手轻推开她,用着惯有的低沉嗓音道:“你别急,等你身子恢复了,这厨房的事,你再慢慢做也不迟。你先到楼上左边第一间屋子里拿些干儿放进浴桶,水热了便可以沐浴了。”他想得可真是周到,连女人家喜欢洗儿澡也考虑到了。

他一句一句的交代着,说得习以为常;而炙心却无法波澜不惊。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到‘沐浴’之类的词汇,多少让她有些不自然。他那稀松平常的口气,像个大哥哥一样的温情,又令她不禁心头一热。

等会儿,他会将热水替她倒进浴桶里吗?孤男寡女,似乎有些难为情,不知这房屋的门锁会不会比较牢靠?

喝!她在想什么?怎么能将人家当只狼一样防呢?他应该是个谦谦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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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改变态度

“好了,你将就着用吧。可没有多余的水,你尽量洗快些,否则就只能洗冷水了。”风左右手各提了一大桶热水到浴房。然后,他动作迅速的将热水倒进那个大大的浴桶,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炙心。

他一直给人温柔和善的感觉,曾一度让炙心联想到‘柔美’二字。却不料,他竟然还有这等力气。看他潇洒不羁的样子,怎会联想到他还有这等身手?双手各提着一桶满满的水,还能健步如飞,应该是个练家子吧。

他替炙心布置完沐浴所需的一应物品后,便提起两个空桶欲出门。正要到门口时,炙心叫住了他:“风,谢谢你!”虽然他做的这些事,以往在成皇宫的时候,太监宫女都曾为她做过,也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但世间万物往往能以小窥大,点滴的温情,便能让一颗冰冷的心重新燃起火焰。

风转过头,又一次展示了他的招牌笑容,戏谑道:“可得将门窗关紧了,别说我占你便宜咯。”虽然诗式化、敷衍的笑,可也能让气氛变得活跃许多。

“你会吗?”被风的笑容所感染,炙心说起话来也轻松不少。此时,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喜欢阳光型的男孩儿。因为笑容是有感召力的,一个人的笑,可以感染周遭很多人,让很多人也跟着笑,跟着开心。炙心以往对那种阳光般的男孩儿是不太抱好感的,因为她总觉得他们不够沉稳,而她喜欢沉稳内敛的男人。

可是,眼前这个名叫‘风’的男人,颠覆了她以往的既定印象。她开始认为,或许阳光也不失为一种另类的保护色?就似风一样。

“你觉得呢?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抵抗得住美色的,特别是你这样的盖世无双的美貌!”他这话说得并没有多少存在,不似是惊艳于女人沉鱼落雁之姿时而情不自禁发出的感叹,倒更像是一句没有情绪起伏的陈述句。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夸奖得好不诚心,倒像是在说反话。”炙心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然后便开始去关窗户。

风看了炙心一眼,眼里透着一丝欣赏。她果然不若寻常女人一样虚荣。

他似乎是想摆脱什么不受控制的情绪,轻轻的摇了,飞快的离开了浴房。

炙心看着风飘然而去,他那由洁白衣袍衬托下的背影,好不飘逸!

她关好门窗,又在四壁巡视了一遍,确认没有人可以偷窥到自己后,才解下衣衫,滑进浴桶,尽情的享受被热水滋润的乐趣。

她沉到水中,轻轻的挪动几下四肢,身体在热水的浮力作用下轻飘飘的。一身的疲惫也全部被这温水所洗净,只留下一身的清爽,就像置身天堂一般。她现在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舒服’二字。

那带着浓香的干儿在水的浸湿下,慢慢张开,漂浮于水面之上。随着她的纤手拨弄,儿在她身前游来荡去,时而在她身前微微停留,挠得她痒痒的,却感到很舒心。它们替她揉去身上所有的不快和伤痕。

她兴奋的用双手捧起好多好多的儿,轻轻一吹,看着它们飘散在屋内各个角落,带去满室的芬芳。

好久没有这么尽兴的沐浴过了。自从被俘入了成皇宫,每日在焰帝的眼皮子底下,她甭说洗澡,就是连简单的擦拭身体都要东张西望。一颗心总是提到嗓子眼儿,生怕让那恶魔不小心给撞见了。整日神经绷得紧紧的,哪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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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永远这么自由自在就好了!她叹了口气,哎!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身上背负的责任大于天。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让风帮帮她,让她成功逃出这座皇宫呢?如果那样,离她的复国计划就更近一步了。

“砰!砰!”两声惊天大响毫无预警的响起。

正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炙心被两声大大的踹门声惊醒。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亏她刚才还那么信任他,将他当个十足的大好人!谁知,他居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炙心又急又气,赶忙站起身,准备跳出浴桶去拿衣服穿。

就在这时,又一声大响传出,门板光荣下岗,瘫在了地上。

强光袭来,浴房内一片煞亮,炙心慌得手忙脚乱。她想要跳出浴桶,又恐时间仓促。若是拿不到衣服,将自己于人前就不好了。她想要重新蹲进浴桶,又觉得那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手段。如果风欲行不轨之事,他一把便可以将她拉出水面。

炙心没敢回头看身后的人。只是那让她心烦意乱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感觉背后有一双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让她头皮发麻。

她已经没有了可以躲藏的时间和机会。她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切的道:“风,你不要这样,不要破坏你在我心中美好的印象。”

“风?”若来自地狱的阴沉嗓音,只有短短一个字,却预示着周遭气流即将被冻结。

是他?

炙心心里一阵轻颤,背后的那个人,不是风?

她明显的感到自己心跳陡然加快。那比刚才突然听见房门被踹时更混乱的心跳,让她彻底崩溃、六神无主。凭着本能的意识,她猛的潜入水中,本想暂避一时,却不料匆忙中将浴桶打翻。

浴桶内的水随即泼得满地都是,而她也跟着滑出桶,狼狈的跌坐地上。更加邪门儿的是,她此时正好和入侵者面对面的对视着……

进来的人,果真不是风。

而是,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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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在这里?瞧他一脸肃杀如阎王的表情,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有没搞错!是他惊扰了她,他竟然还一副大便脸!吃亏的是她吧?

炙心真想伸手撕了焰帝那张酷得人神共愤的俊脸。但想归想,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能怎样?为了不,她双手抱怀,将身体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炙心虽然极尽遮掩,却怎么能逃得过焰帝那双如炬鹰眼?

她那细嫩光滑的肌肤上,零零碎碎的粉色儿点缀,更显得艳丽了许多。

上一次,在成皇宫浴房,她尚在昏迷之中,根本没有这样鲜活的情绪衬托,那副娇艳的身躯就已经惹得他一阵心痒。

而这次,她那惊慌中闪动着的,若黑色珍珠一样鲜亮的双眸,眸中波光淋漓;被她双手遮盖不住的美好,矗立、若隐若现。这次,她的头发也没有披散下来,肩上的一片,让他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去看清楚上次所没有看清的美背,那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她的腿细长匀称,在儿的作用下,微微泛着粉色的柔光,还似乎有一种难得一见的自然之美,清新而带有些微的野性。

他忍不住想要去捏上一把那细致的肌肤……

“你洗完了吗?”突然,远方传来一声问话,那是风关切的声音。

炙心正想呼救,才想到风也是个男人;如果风一进来,不是又多一个男人看见她的身体了么?

看着炙心的犹豫,焰帝一把火烧得可旺了。他捏紧拳头,朝门外一声大吼:“不准进来!”

眼见情况越来越复杂,炙心顾不得其他,眼疾手快的搬起浴桶就朝焰帝砸过去。然后,她赶紧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

“是这件吗?”谁知,焰帝先她一步将她的衣服拿在手中,还邪恶的将她挡在身前。

这下,她想遮也不成了。她已经站起身,又没有了浴桶的掩护,整个全部在他的眼前。她真想钻地洞算了!

他的黑亮眸子闪了闪,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而后,他脚一态那个大大的浴桶立即滚出门口。

门外,传来了风和浴桶的搏斗声。

“如果,你不想继续曝光,就最好不要乱动!”这是焰帝的警告。不过话语中,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点不一样的意思?

第二十二章 英雄难救美

炙心此时心里那叫一个乱!耳朵里嗡嗡的直响,感觉血液轰轰的直往脑袋上冲。又见焰帝那一脸急欲饿虎扑羊的德行,她真想一个手刀朝焰帝劈过去,劈花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但她哪里是焰帝的对手?只不过在心里痛骂、痛宰他一顿,过过干瘾罢了。

焰帝眼神在炙心身上流转,那两颗大大的眼珠好似要直接掉在炙心身上一样。她,果然够美!不管他和她的立场怎样的对立;不管他和她有怎样深刻的仇恨;不管他过去或者将来怎么对待她;现在,他对她,只有惊艳,只有渴盼。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显得很急促,力道更是不小,踩在地上铿锵有力。在这寂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的浴房内,令头脑发热的炙心全身迅速染红。一定是风要进来了……

就凭焰帝敏锐的洞察力,他怎么会不知道风要靠近了?要不是震惊于炙心的娇美身段,他早就出言恐吓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朕说了,不准进来!”他几乎是用吼的。

在门外的风听见焰帝如此不友善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害怕的迹象,他浅笑道:“焰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你这是在命令我?”

风的回话立刻在焰帝脸上起了反应,令他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还有毫不掩饰的愤怒。只见他右手一挥,手里的衣服立即搭在了炙心肩上。而后,他身形一闪,飞出门外,卷起一阵旋风,将刚刚已经瘫倒在地的门板硬生生的给立了起来,成功挡住了一室风光。

炙心被刚才的阵仗给吓得合不拢嘴,她揉揉眼睛,不错啊!门板真的自动立起来了,而且还挡得连个缝隙都没有!天啦!这个男人,他不是普通的厉害!

片刻的呆愣过后,炙心慌手慌脚的将衣服穿戴整齐。这古代的衣服穿起来真是麻烦,让炙心花费了好多时间。

待她穿戴整齐时,门外已经响起了打斗声。这些男人就是冲动,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炙心跑到门爆正打算推开门出去看个究竟,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确实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是一味的刀剑击打之音。

炙心自身就是个武功不俗的练家子,凭着耳力判断,外面打斗的两人,武功都极其高超。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两人的功力应该是不相上下。所谓高手过招,没有三两个时辰,是停不了手的。她何不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逃出去?虽然这么做有点自私,因为风是因为她才跟焰帝动手的;但是不可否认,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这里不是皇宫,没有侍卫阻拦,想必她成功逃脱的机会应该比较大。对不起了,风。

恩!就这么办!

炙心重重的点点头,权当给自己打气。为了不让自己逃跑时被裙摆所累,她将身上的裙摆打了好几个结,随后便打开窗户,纵身一跳,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只不过两层楼而已,应该死不了吧?

嘿嘿,真好!凭着她的身手,果真就顺利的脱离了虎口。

炙心是个喜欢独处的女人,非常喜欢。自从穿越以来,她的身边就总是跟着一拨拨的人,让她感觉都快找不到自我了。

现在终于好了,她飞出了那个禁锢她的牢笼,以后便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现在的她,感到自己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她不停的往外跑,似乎脚下生风一般,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奔跑的速度了。不多时,便将那栋两层式小木屋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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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怎么跑了这么远都还没有找到出口呢?她记得,那天她同风一起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花费这么多功夫。但是,炙心没有从那天的那个出口逃跑。因为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出口没有分叉,一直到寒冰窖。寒冰窖是皇宫的一部分,如果她跑进皇宫,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以炙心猜想,其他出口距木屋的距离,应该也和通往寒冰窖的那个出口是差不多的距离吧?

可是为什么她跑了这么久,还是不见出路?远方的群山,并不因为炙心刚刚疯狂的奔跑速度而靠近她分毫。那些山,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炙心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又看见前途遥遥,不免让她心里有了丝丝凉意。她跳进两块麦地中间的中,盘坐起来,暂且恢复恢复体力吧。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只有一个出口?”陡然一声嘲讽的低沉嗓音凭空响起,让还未喘过气来的炙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炙心抬眼便看到气定神闲的焰帝。他正双手抱怀,宝剑夹在手臂间,看似潇洒不羁。一缕发丝垂在前额,随风轻扬;眼睛习惯性的微微眯起;薄薄的嘴唇露出些许嘲弄,愈加显得单薄,仿佛成了直线。

“你?”她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居然连话都说不完全。太不可思议了!她跑了这么远,他是怎么找来的?她自认自己掩护得还不错吧?这也够深,应该不会让人发现才是啊!

“难道你以为是谁?”他刚劲有力的剑眉高高的挑起,虽然话音不大,但其中隐含的暴戾因子却非常明显。她要是敢说‘风’,他一定叫她好看!

炙心还没有回答,便已经传来了风的声音。

“你不能带走她!”风的声音不若平常柔和。这也是炙心第一次听见风说话的口气这么生硬,似乎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炙心的眼眶迅即染上一层霜雾,毕竟风是因为她才跟焰帝对峙的。不管风是什么身份,但要同一个掌控天下的帝王说‘不’,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应该知道朕的手段!”面对风的横加干涉,焰帝显得很不耐烦,隐隐有了发怒的征兆。

风纵身一跃,便站在了炙心跟前,和声和气的向她问道:“你是愿意跟我卓还是愿意跟他?”

这还用说!若是到了焰帝身爆那就铁定是被虐待。呆在风身爆至少还有些回旋的余地。炙心当然是百分之百的想同风一起走。但当她看了焰帝那一脸欲宰人的神情,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她不能害了风。风对她有恩,她不能置风于死地。

见炙心没有搭腔,风感到很失望,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假了几分。

焰帝倒是对于眼前的结果还表示可以接受,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便可窥见一二。他高傲的对风道:“她是朕的东西,理当跟朕回宫。”随即,他也走到炙心跟前,一把拉起炙心,威胁道:“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系着多少条烈炙国百姓的命!你死了,朕可以让他们为你陪葬;你以为你跑了,朕就会放过他们?你太天真了!‘人质’二字,不是一句空话!”

风听了焰帝的话,气得狂笑起来:“哈哈哈……焰帝,你居然用这种方法留住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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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朕的事,与你无关!”焰帝从牙缝儿中蹦出几个字来应付风。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跑到我的地方来逮人,显然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如果哪天,她出了这里,你再带他回你的成皇宫,那我没有半点意见。倘若你今天执意要在这里拿人,我不会同意。”风坚决的道。

“你不要逼朕!”焰帝剑已出鞘,杀气立现。

风眼见形势不对,赶紧将炙心一脚踢得老远,然后他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大翻身,衣袖中飞出一支铁链甩向焰帝。那铁链极长,末端是一个手行铁爪,铁爪直奔焰帝手上的利剑。

焰帝剑锋一闪,躲过了那只铁爪。然后,他反守为攻,剑尖直指风的心脏。

“风!小心啊!”炙心看得心都揪起来了。风虽然招招厉害,但焰帝可是步步杀机!炙心手上没有兵器,不能跟焰帝近身搏斗,又恐风有不测。情急之下,她搬起一旁的大石头,便往焰帝身上丢。为了避免误伤到风,她让石头从风的左侧飞出,直奔焰帝身上。

风是背对着炙心的,他根本看不到身后炙心的举动;而焰帝则不然,虽然他离炙心比较远,中间还隔了一个风,但他可是和炙心面对面的。在与风的过招之余,他自然看见了炙心甩来的石头。

焰帝纹丝不动,任凭石头向自己飞来。他的举动,让炙心错愕之极,也让她搞不明白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就在石头快要接近焰帝的身体时,他邪魅一笑。然后趁着风不备之时,他飞身上前,一脚踢中那块大石头。

石头被焰帝一态运动轨迹立即反向,速度也更加快了……

“呃……”

风倒在了地上,口吞鲜血,不敢置信的朝焰帝道:“你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焰帝看了炙心一眼,“朕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觊觎!”

随即,他不顾地上孱弱的风,拉起惊愕之中的炙心,便想飞离现场。

炙心怎能白白让风因她而送命?她使劲儿地挣扎,终于挣脱了焰帝的掌控。

焰帝看着炙心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毫不保留的射向风。她焦急、担心、不忍,种种从来没有在焰帝面前显露过的表情,却全都用在了风的身上。

四周,只听得见焰帝指关节发出的‘咯咯’声……

第二十三章 酸楚

“风,你还好吗?”炙心连忙扶起风,让他躺在她的怀中。都怪她,怎么那么不小心!焰帝那种心狠手辣的男人,怎么会无端端的任由她丢出的石头击中?当看到焰帝那不合时宜的举动时,她就应该警醒才对。正因为她脑袋短路,才使得风受了这么大的伤害。那块石头少说也有四五十斤,砸在谁身上都是莫大的灾难!

炙心一边自责,一边用衣袖去擦拭风嘴角的血渍。她的动作很轻柔,仿佛风就是一件极易破碎的艺术品一般。

虚弱的风,将头紧紧的贴在炙心怀中。这副场景,让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伉俪情深的恋人。炙心眼波流转,一脸焦急,万分担心。

“咳、咳……”风显然是被喉中的血给呛着了,连连咳嗽。

炙心连忙替风轻拍后背,希望他能好过一些。半晌,风终于止住了咳嗽,他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他惯用的笑,温柔却没有温度,有些许游戏人间的味道。不过,他还是不忘安慰炙心:“你不用担心,这点伤对我来说,并不严重。”

“怎么会不严重呢?那么大块石头,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炙心反驳了回去,心情十分沉重。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要帮助风击退焰帝,却帮了倒忙。

“你也知道那块石头大?也知道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那朕就受得了了?”焰帝一直隐忍的脾气,终于在听见炙心明目张胆维护风的话语时,彻底爆发了!

风那个小子,凭什么得到她的眷顾?瞧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就那么心疼风?她不是很坚强,很冷漠吗?为什么面对风时,她的七情六欲全都跑了出来?在成皇宫时,她脸上波澜不惊;到了这里,她倒是表情丰富得很!难道他堂堂一个皇帝,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风对她的影响力?

炙心听见焰帝的话,眉头皱了皱,像是很不高兴,但她终究没有反驳。她压根儿就不想跟焰帝说上一句话!当讨厌一个人到极点时,她应该有的反应不是痛骂对方一顿,而是完全不予理睬!

也正因为炙心的毫不理睬,让焰帝彻底发狂。他双眼圆瞪,剑眉,一手伸过去便抓住风的衣襟,将重伤的风给提了起来,大吼道:“别在这里装疯卖傻!”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什么装疯卖傻?你眼瞎了?没见他伤势严重么?”炙心怒气横生,语气自然就很冲。她连忙从焰帝手中将风夺了过来。风这么虚弱,哪里经得住焰帝这么倒腾!真是个没有心的人!炙心对焰帝的印象急剧下降,忍不住在心里给他打了好几个大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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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虽然身上有伤,但神智尚清。他就着微弱的嗓音,带着浅浅的笑容对炙心道:“你别跟他斗,他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你斗不过他的。你先把我扶回去,我调养两天便成了。这点小伤,还不足以要了我的命。”

“什么?你想得倒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竟然要让她把你扶回去?你们把朕往哪儿放?”意思就是要把他这个堂堂一国之主干晾在这里?焰帝的话音明显已经变了调。虽然音调很脯却隐隐的有种失落,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不过,脸上的表情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活像要吃人。

纵使焰帝的声音犹如魔音穿脑,但炙心定力够深,照样可以听而不闻。纵使焰帝的脸色狰狞,但炙心只顾着风,也可当做视而不见。焰帝越是暴躁、越是不满,她就越是从容、越是泰然,定要气死那个霸道鬼!她怒瞪了焰帝一眼,才动作轻柔的扶起风,轻声提醒道:“你小心着点儿,别摔着了。”

“站住!”焰帝身形一转,便挡在了炙心和风的前面。他面红耳赤、神色凝重。伴随着阵阵抽气声,他那英气的鼻梁下,两只鼻孔不停的收缩着。脖子上的青筋尽显,紧捏的拳头微微颤动,心口不规律的剧烈起伏。

炙心明显感觉到了周围急速冻结的气流。她抬头盯了焰帝一会儿,又看了看风由于失血过多而逐渐苍白的脸色,便对焰帝道:“有什么事,稍候再说。现在无论你怎么阻拦,我都会坚持将风送回木屋!”

“他对你很重要?”焰帝脱口而出。

“我孑然一身,谁对我都不重要。”炙心听出了焰帝话中的重点。为了风的安全着想,她当然不会傻傻的去用风来激怒焰帝。

“包括他?”焰帝朝着风努了努嘴。

炙心给了焰帝一记白眼,没有搭腔。倒是风饶有兴趣的道:“焰帝,你这举动,很像是在吃醋。”

吃醋?吃个屁醋!他是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来不知吃醋为何物!就算吃醋,也论不上炙心这个‘玩具’!她只是他的玩物,只是玩物!焰帝不停的在心里进行着自我暗示,也不停的找借口否定着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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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风还觉得火力不够猛,又添了一句。

“唰!”伴随一声利剑出鞘的清脆声响,一柄亮晃晃的锋利长剑立即架在了风的脖子上。焰帝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你再乱说话,小心脑袋搬家!”

“你有完没完!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像个娘们儿!”当炙心看到风的脖子上又添新伤口时,终于不再沉默,一边怒斥焰帝,一边用赤手抓住那柄能照见人影儿的煞亮长剑。最后,她终于成功让风脱离了被威胁的命运。

焰帝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剑。这把剑削铁如泥,还没有一个人敢赤手去抓这柄剑的剑尖,更不用说炙心还是一个女人!她倒是有些胆量。似乎她总能颠覆他头脑中对于某些事物根深蒂固的印象?她难道果真不同一般?

当焰帝从自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时,炙心已经扶着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看着前方紧紧相偎的两个人儿,焰帝心里开始酸滋滋的?他不自觉的用自己的指腹在剑刃上滑动了一下,指腹上立即多了一条鲜红的印子,剑刃果然是锋利的!

莫名的一股怒气陡然涌上心头,让他几近癫狂。他狠狠的挥动长剑,旁边绿油油的麦苗随即被划出了一大道弧犀麦苗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飘舞。

利剑!百分之百的利剑!

就是这样一柄利剑,她居然为了风,而毫不犹豫的赤手握剑刃!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同意她为了别的男人,这样的拼命!

为什么?

至于为什么,焰帝心中有一个十分标准的答案,那就是:她是他的玩尽所谓玩粳就应该永远听随主人的吩咐,永远!

第二十四章 酸泡泡(2)

“你为何不反抗?”看似虚弱的的风,冒冒然问了这么一句。其实在寒冰窖时,他已经变相的向炙心传达过相同的意思了。只是,当时并没有得到炙心的回复。

听见风的问话,炙心显然瑟缩了一下。那双搀扶着风的巧手也猛然间颤动了一下,她顿了顿,才幽幽的叹道:“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反抗?”

风扭头看了眼炙心。他苍白的脸上清晰的写着不赞同,语带惋惜的道:“你不应该是这么懦弱的女人。如果是,你今天就不会这样大胆的去激怒他了。”风口中的‘他’显然是焰帝。

其实说起来有些奇怪,按说焰帝是炽焰国的国君,无论怎样,风作为炽焰国民,都应当尊重焰帝才是。可为什么,炙心从没有在风的眼里看见过对于焰帝的顺从和敬畏?而焰帝似乎对风的无理也不表异议?

“我激怒他?”炙心惊讶的摇,感到啼笑皆非。她连理都不想理焰帝,何来激怒之说?

“你别不信,对于焰帝来说,漠视是最令他恼怒之事。”风的话轻轻的,而话语之中所表达出来的含义却十分笃定。他似乎对焰帝有莫大的了解?

炙心略皱娥眉,无所谓的道:“算了,咱不提他。”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风看起来很执着,好似今天必须知道个答案一样。难道是由于炙心此刻对他的关照,所以他也反过来关心炙心了?

“什么为什么了?”炙心绕着弯弯的回避话题,故意装傻。

“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你就要这样唯唯诺诺的过完一生?深宫中的生活,适合你吗?”风显得很感性,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此刻特殊的诡异背景。他似乎说的是心里话,因为他的脸色稍微的变得严肃了些,那种没有温度的笑容已经隐退。

炙心盯着风,仔细的将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决心,饱含期待的道:“你愿意帮我吗?帮我逃出这座牢笼?”

风笑了,笑得开朗。他豪爽的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在这里,他没有权利伤害你。”

炙心不解,正要开口询问,身后却响起了低沉冷漠的嗓音。那音调之中,难掩暴怒,“是吗?你们当真以为朕软弱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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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对炙心的影响力可不小,犹似平地一声惊雷,将毫无防备的她吓得愣在原地。

炙心先前只顾着跟风闲聊,又担心风的伤势,一时间竟然将甩在身后的焰帝给忘了。此时一听到那恶魔的声音,炙心刚刚平复的心湖又荡起一阵涟漪。总感觉身后有一双厉眼盯着她,让她背脊发凉,她不在意都不行!

炙心转过头去,正好瞥见了焰帝眼中跳动的火焰,那般,足以吞噬人心。她不自觉的撅撅嘴,不悦的想到:他软弱?鬼才相信!如果恶魔都可以用软弱来形容了,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凶悍’这个词语!

当焰帝看见炙心因为他的话而转过身来时,嘴角无端的上扬了几分。虽然弧度极小,却也是他为数不多的面部表情之一了。他心里不禁得意起来:看来,他对她的影响力还是颇大的。他就说嘛,这世上还没有一个女人不受他的情绪左右!

可是,当他看见炙心只是回头望了望,撅撅嘴后,又转过身继续与风互动时,他的脸‘唰’的一下开始变色,变成了猪肝色。他立即上前抓起风的衣襟,狠绝的道:“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朕将你这里掀个底朝天!”骸可恶的风,居然敢煽动炙心反抗!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我等着。”风没有因为焰帝的怒气发作而有丝毫的退让,他的表情一样是那么从容,甚至还不忘带上那副特别的伪装:假笑。

焰帝低沉的咒骂一声,又想用另一支手去抓炙心,可惜被炙心闪过了。

“风,既然他这么想搀扶你,你就让他给搀扶回去吧。”炙心在一旁凉凉的道。反正她也搀累了,焰帝要接手,也不赖。她坏坏的朝焰帝露了个不怀好意的浅笑,便一个人步履轻盈的跟在后面,动作倒是潇洒得很呐。

焰帝本来以为抓了风,便会让炙心变得心急。潜意识中,他居然有丝丝的,看见她心急。不单是心急吧,只要是她的情绪,他便想窥知一二。先前她因为风的伤而五味杂陈,现在也应该因为他的举动而有所表示吧?

然而,炙心打破了他的希望。她并没有因此而和他有任何的冲突。她大方的将风丢到了他的手上,无所谓的让他搀扶着风回去。他的心里不免失望,阴影笼罩着整片心湖。

可是,她突然的笑,又让他精神一振。她的笑虽然随意,却颠倒众生。那笑很夸张。小小的嘴巴咧得大大的,足足露出了八颗排列整齐又洁白无暇的牙齿,大大的双眼又居然笑成了弯月形。这样的笑算得上是很张狂了,他还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子露出过这样不加遮掩的笑。可他却并不排斥,显然还很享受,就似在欣赏一处绝美的风景。

那笑,并没有将笑意传达进眼里,那弯弯如新月的双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温度。这不免又让他觉得挫败,刚刚上扬的心情,又跌入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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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绪,就这么反反复复,起起落落,根源全在她之身。他低咒一声,有些懊恼受她情绪的控制。他讨厌这种因为她面部表情而起伏的心境。可是,他终究还是不忍错过那抹惊艳的笑。

他又抬眸,不眨双眼的默默盯着她,只为不想错过精彩。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间似乎带有恶作剧的笑,不偏不倚的击中了他的心房。他仿佛听见自己心里一根脆弱的弦‘嘣’的一声,断了,清脆的断弦之音在耳中久久回响。

虽然这个笑并不是她真实的情绪反应,但却是她第一次对他露出这么轻松的表情。他觉得现在的她更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春燕,轻盈、飘逸、快活、不羁。

在那抹笑花的掩映下,她那性感的粉色菱唇微微的泛着光泽,若水灵灵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一亲芳泽。

喝!他这是在想什么?他怎么能对这个女人动这样的念头呢?她只是他的宠物啊!

骸有什么不可的?她是他的宠物,他就是她的主人!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况且他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是吗?只是寻常的生理反应,并不代表其他。他何须压抑自己?她的存在,不就是给他取乐的么?亲亲又何妨?

焰帝的脸上一阵阴,一阵晴,两种不同的心声在剧烈的进行着博弈。最终,谁赢了?看他现在的反应不就清楚了……

“喂!你干什么!登徒子!”炙心看见焰帝突然丢开风,‘嗖’的一下窜到她跟前。她顿觉情势不妙,虚张声势的吼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撤离,嘴唇便已经被人给占据了。

当他的薄唇袭上她的唇瓣的那一刹那,一股暖流淌过他的全身,滋润了他的五脏六腑。她温热的唇,很柔、很软、很甜、很香,让他欲罢不能。他越来越加深了那个吻,让本来的蜻蜓点水,变成了痴缠……

炙心想要摆脱,却无奈焰帝力道惊人。渐渐的,她推搡他的力道变得小了,愈加微弱了。脑袋里乱哄哄的,热烘烘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她已经沦陷了么?她无可抗拒的任随着他霸道的索取,与他气流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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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册封为妃

“行了,你们要表演,也得稍微顾忌一下我这个旁观者吧?”风很煞风景的吐出一句凉凉的戏谑之语。

风的一句话成功拉回了炙心的注意力,使她自朦胧的情绪中苏醒过来,一层淡淡的红霞染在她的娇颜上,更显妩媚。意识到刚才所发生的事,她羞愧的弹跳开来,远远的拉开了和焰帝的距离。

焰帝面容之上情意未褪,眉眼之间多了几丝难以察觉的柔情。他凭着本能,伸出手想要拉回炙心,却没有成功。他有些落寞的看着远远闪在一旁的她,不觉微微捏起了拳头。不期然的,他瞥见了风不怀好意的笑。想也不想,他直接一记杀人般的眼神狠狠的瞪向了风。

风不以为然的轻轻牵动嘴角,微微摇了,语带遗憾的道:“焰帝,你显然已经沉不住气了。”

纵使焰帝一脸肃杀,但他吓不倒风。风根本没有受焰帝丝毫的影响,反而心情变得越来越愉悦了。他优雅的伸出右手,向炙心挥了挥,欢快的道:“来,扶我回去。”

炙心赶忙抓住了风的右手。然后,她十分有耐心的慢慢扶起风。

看着炙心与风之间仿佛没有隔阂的相处,焰帝心里像搁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她为什么要对风那么热情?她为什么要那么听风的话?她不是很倨傲,很倔强吗?为什么在风的面前,她就变得这么温顺?

当他将她禁锢在成皇宫时,她总是一副焉兮兮、没有生气的样子。可到了这里,她却显得格外有情绪。方才,她脸上那抹让他为之着迷的红潮,显然不是他的错觉!而他,眷恋这样瞬间的美。

难道在成皇宫时,她不自在;而到了这里,她就自在了?为什么?是因为风吗?是风让她觉得自由和轻松?为什么风总是那么容易影响到她的情绪?

而他这个堂堂一国之尊,却处处不如人?

不!不是他不如人!而是他待她的方式,需要改进了。她之所以那么关切风,那是因为她觉得风是无害的。而他则一味的对她凶狠残暴,也难怪她会对他不假辞色了。她是他一个人的宠物,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凌驾于他之上!他要虏回她放在风身上的心!她的世界中,只能有他!

看来,他迫切需要转换对她的方式了。要让她真真切切的成为一只听话的宠物,就必须要驯服她!驯服一个女人,他还是有些办法的。可是,那些办法行得通吗?

怎么行不通?他的目的只是让她迷恋他,离不开他;而他,绝对不会动情一分!绝对不会!

当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他一人之身时,她的情感和人生,统统都会被他控制!那时的她,才真正是他的宠物,卑贱的宠物!

他一直以来折磨、羞辱她,虽然让她难堪,却从没没有让她痛彻心扉。可他,要的就是让她生不如死!而不是简单的难堪和屈辱

焰帝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伟大’计划;一遍遍的去催眠自己,让自己觉得改变一种方式才是最好的途径。他并没有深思,并没有去追究,为什么他那么想让她痛彻心扉?为什么那么想让她的世界中只有他?为什么想要控制她的情感和人生?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仇人之女的身份?如果仅仅因为这般,他其实完全可以用更加便捷的方式,更加毒辣的手段……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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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尽想着占便宜,你长得比野象还壮,她扶得了多远?”焰帝突然抓住风的一只胳膊,重重的将风从炙心手里拽了出来,说话的口气也给人感觉怪怪的。

“喂!你这人野蛮不野蛮啊?”简直就像还没进化完全的野人!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时不时还犯横!哪像个有修为的皇帝?炙心在心里将焰帝鄙视了无数遍。

“朕带着他回木屋,你自己快点赶回来。最好不要试图逃跑,否则你应该知道朕的手段!”焰帝落下狠话后,便拉着风,点点脚尖,施展轻功往木屋的方向而去。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放心将炙心丢下,也是有考量的。这里根本没有别人,她的安全不用担心;这里也只有一个出口,她休想逃脱得了。

炙心的武功底子不弱,但说起轻功就差得老远了。烈炙先皇在世时,她曾偷偷学了几招,但不精,只是半调子。遇上焰帝这种高手,便立马被比了下去。

也正因为炙心的半调子轻功,才使得焰帝与风能远远的将她甩在身后,也让他们有了私下交谈的机会。

“这件事,朕希望你不要插手。”焰帝口气生硬的道。

“可是我已经插手了。我既然将她领回了这里,就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包括你在内!”风看来真的伤势不太严重,否则此时怎会还有力气跟焰帝较劲儿?

“如果朕强行带走她呢?”焰帝眯起眼,斜倪了一眼风。话中的威胁味道相当浓厚。他既然来了,不达成所愿,怎会轻易离开?

“焰帝,你失信了。”风突然严肃起来。这一片隐秘的土地虽同焰帝的皇宫相连,但这里是属于风的私人地盘,与炽焰国无关,更与焰帝无关。焰帝冒然踏进这里,已经是违规之举,想要从这里带走人,更是没有任何理由。

焰帝顿了顿,沉默片刻,却理所当然的道:“朕还没有怪罪你私自拐走朕的爱妃,你倒先怪起朕来了?”

“爱妃?据我所知,她只是你抓回的一个俘虏吧?”风无奈一笑,焰帝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蛮横不讲道理了?在风的印象中,焰帝虽然霸气,却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君子。什么时候,君子竟然变成了小人?焰帝曾经有过誓言,绝不踏足这隐秘的世外桃源一步。然而,他今天不仅来了,还要拿人?

“她确实是朕的俘虏。不过朕已经册封她为‘皇宠’,她便是朕的女人。既然是朕的女人,自然不能再同你厮混一起。”焰帝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在太医们的催化下,他给了炙心一个‘皇宠’的名号。

“皇宠?在炽焰国,似乎还没有这样一种妃位名号吧?依我猜想,这‘皇宠’二字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给她套上的一个辱名,并不代表其他含义吧?要说她是你的妃子,就更加没有根据了。”风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主,与焰帝的对话中,他丝毫没有半点让步的迹象。

“这是辱名,也是朕新封的皇妃头衔。只要朕愿意,朕可以将四妃的名号统统都改了。”焰帝怨愤的看着风,心里十分不爽。这个讨厌的风,难道是真想跟他抢女人?

“如果我坚持不放呢?这个女人,有些意思,我想留下她。”风执意唱反调。

“你当真想让朕发怒?别忘了,朕手里可握着一张致命王牌!”焰帝有些急促的道,似乎真的很担心风会扣下炙心。为什么?他一个堂堂国君,需要对一个炽焰子民这样纵容?

“焰帝,你也别忘了。我手里也有一张王牌,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已决定逍遥一世,来去无牵挂,还怕你那小小的威胁?”风淡然的道。

听了风的话,焰帝如遭雷击,一时不留意,竟然同风一起双双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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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焰帝拉着风飞出去以后,炙心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去追他们。好不容易追上,却见风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她一个心急,连忙上前扶起风,担忧的道:“风,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焰帝臭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地上的炙心和风,巴不得将他们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炙心终于确定风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她抬起头,朝焰帝大吼道:“你不想送人家回去,就别将事情揽下来!既然说了带他回去木屋,就不应该狠心的将他丢在半路!若不是我看见,你就打算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这是在训斥朕?”还没有人可以训斥他!

“骸”炙心从鼻孔里哼出了几口气,重新搀着风离开。而风呢,则不期然转头给了焰帝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说先前焰帝还有些许犹豫,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看到炙心因风跌落地上,而不顾一切的跟他这个皇帝对抗时,他再也无法无动于衷。炙心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女人,为了她的子民,她可以抛弃所有。可是当风受到伤害时,她居然可以为了风,而忘掉她身上的包袱!这个结论彻底摧毁了焰帝的理智,风对炙心的影响力让他震惊。

“跟朕回宫!”焰帝不再啰嗦,直接将炙心拉开,任随受伤的风倒在一边。

风没有开口,目光深不可测的扫过焰帝的酷脸。

炙心期盼的望着风,希望他能解救她。

“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系着多少条人命?”焰帝决然恢复平素的冷酷和霸道。随即,他又对风道:“朕今天一定要带她回宫!”就算冒险,他也在所不惜!

炙心看着风一脸的爱莫能助,便知已经没有了转寰的余地,认命的任随焰帝拉走。当她想转过头给风来了眼神道别时,却被焰帝狠狠的将头扭了过来。

他不想看到她的视线中有其他的景物……

“朕已决定将你册封为妃,封号:皇宠。”他郑重的告诉自己,之所以册封她为妃,完全是想赌住风的悠悠之口。

还册封为妃?封号:皇宠?说来说去,不就是个宠物而已?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妃不妃的,还不都一样烙上‘皇宠’二字?炙心瞟了焰帝一眼,而后甩开他的手,主动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窥见炙心方才那不屑的眼神,焰帝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不悦。他朝她正声道“当然不一样!既然是朕的妃子,就是朕的女人。”

焰帝阴嗖嗖的话,显然对炙心产生了强力的化学作用。她明显的了一下,因为那‘女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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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君心难解

“娘娘,您的寝宫到了。”李公公很恭敬的道。

“到了?”炙心掀开明黄的宫轿幕帘,惊讶的虚应了声。依她计算,从焰帝的成皇宫乘宫轿过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相对于这诺大的皇宫来说,已经是近得不能再近了。他为什么把她的寝宫安排得这么接近成皇宫?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炙心纠结了好半晌,却没有得出满意的结论。听到李公公吆喝着落轿,她才回过神来。不觉苦笑了,她现在是不是变得神经质了?时时若惊弓之鸟,但愿是她多虑了。

华丽的宫轿停了下来,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扶着炙心下了轿。虽然焰帝册封炙心为妃太过仓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随性之举,也没有行册封仪式,但皇妃就是皇妃,该有的待遇还是少不了的。如今的炙心,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这皇宫中众多女主人中的一个。既然地位和身份发生了转变,自然就不能再像个宫婢一样蜗居在成皇宫。所以她有了自己的宫殿,这是她第一次来她的宫殿报到。

当炙心看着那气派非凡的大门上赫然悬挂的匾额时,不免露出了些微不屑的嘲讽。

“卉炙宫”?

依她猜想,他取的应该是谐音吧。‘悔炙宫’才是他真实的想法吧?‘卉’通‘悔’,是想让她在这里悔罪?这个男人时时不忘提醒她作为人质的身份,不忘让她为烈炙先皇的昔日作为赎罪。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挖空心思来羞辱她?

炙心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幼稚’两个字。没想到看似严酷冷漠的焰帝,居然也有这种似小男孩儿一样的幼稚行为,真让人大跌眼镜。

“你不用搀着我。”炙心挪开了李公公的手。这种虚伪的彰显地位的姿态,她十分不喜欢。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用得着搀扶么?

李公公纳闷儿的看着率先跨进卉炙宫正殿的娘娘,寻思着:这位娘娘倒是不同于别宫的娘娘。她有自己的主见和对事情别具一格的态度。或许,这就是让皇上着迷的地方?

李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宫中娘娘莫不百般巴结,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皇上的信息。再说了,他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总管,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侍奉别宫娘娘,今日皇上特意让他来侍奉娘娘,乃是给足了这位娘娘的面子。这事儿要是落到别宫娘娘身上,早就得意开了。可显然这位娘娘并不领情呢。

不过,也正因为炙心不同寻常的反应,反倒让李公公对之另眼相看。宫里谄媚巴结的人太多了,有了这么个清高的主,倒是让人觉得有了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李公公耐心的为炙心介绍着卉炙宫的一应布置,炙心则闲散的四处转悠。很难想象,焰帝居然会给她一座这么大、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可以说,这座卉炙宫不论从规模、布置等等,都同皇后的坤宁宫不相上下了。难道炽焰国后宫嫔妃没有等级之分?所有的嫔妃都拥有几乎一样的待遇?这应该不可能吧。

“李公公,这宫以前住的什么人?”炙心突然想到,或许这里曾经是一位身份显赫的后宫女主人也未可知。

“回娘娘,这宫以前不叫卉炙宫。”李公公不假思索的道。

废话!她用脚趾头想,以前这里也不叫卉炙宫。‘卉炙宫’三个字,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好奇的是,这里曾经住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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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炙心皱眉,李公公赶紧又道:“这里还没有住过任何一宫的娘娘。这宫殿本来名叫‘慈宁宫’。是比照以往的老皇宫中孝慈太后的寝宫而建的。”焰帝复国后重建了皇宫,这些宫殿都是崭新的。

“孝慈太后?”难道是焰帝的生母?

李公公看出炙心的疑惑,便接着道:“孝慈太后是先帝爷的生母。当今皇上的生母荣妃娘娘命薄,没享上几天清福,因难产去了。幸得先帝爷和孝慈太后垂爱,皇上才得以荣登太子宝座。”李公公话语之中似乎对焰帝还有几分同情?

这么说孝慈太后便是焰帝的祖母了?真不敢想,焰帝那种凶悍霸道、唯我独尊的男人,居然心中也有柔和的部分。为了纪念祖母,还特意建了这么座宫殿。怪不得这座宫殿离成皇宫那么近,原来还有这些渊源。只是,既然孝慈太后在焰帝心中的分量那么重,他为何还把这座象征着孝慈太后的宫殿给了她炙心居住?

炙心不得不承认,这个焰帝确实心思复杂难辨。她无法看透他。

“原先皇后娘娘就相中了这座宫殿,还曾请求搬进这里,却被皇上一口给拒绝了。皇上对先帝爷和孝慈老太后的感情极深,从不让人随意踏进这里半步。”李公公话语之中,似乎还有对焰帝苦难童年的心痛?

这也说得过去,虽然炙心不在宫廷中长大,但前两年在烈炙皇宫中所看所感,让她很清楚一个没有母亲庇护的皇子或者公主处境是非常艰难的。也难怪焰帝会变成一个冷漠绝情的男人,儿时的苦痛或许给了他太多不好的记忆吧。

“公公一直跟在他身笨”炙心怀疑的问道。焰帝复国时日不久,按说李公公在他身边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为什么李公公知道这么多事情?

“奴才以前就是先帝爷选拨给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跟了皇上快十五年了。”包括焰帝那苦难的十年,他也一直跟在身边。所以,对焰帝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李公公更清楚了。

“皇上跟先帝爷感情极好,他一直把先帝爷当做天神一样崇拜。”李公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有点画蛇添足的话。

炙心冷冷的看了眼李公公,不解的道:“公公这是何意?”

“娘娘不要怪皇上狠心,其实他是因为以前受了太多的苦,所以才会想要报仇。”李公公似乎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她无所谓的微笑了一下,迈开步伐朝远处的水塘而去。那水塘极宽,塘边有凉亭相伴,多了些诗情画意。

李公公连忙跟上炙心的步伐,生怕让娘娘落了单。先前皇上因为娘娘身边没有合适的人照顾,便让他这个大内太监总管来侍候她。这在炽焰国是从没有过的先例。虽说他只是个奴才,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是当今皇上的贴身太监,按说是不应该服侍其他人的,这是皇权独一无二的表现。但既然皇上下了圣令,便是与众不同了。

“娘娘,皇上一直对当年您的父皇砍下先帝爷首级一事耿耿于怀。”李公公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提前尘旧事?

“公公这是为何?今日你是来当说客的?”炙心开始有些不悦。本来她对这个李公公的印象还不赖,可总听他左一句‘皇上’,右一句‘先帝爷’,便有了怒意。她好不容易才摆脱焰帝,可不愿意焰帝像个幽灵一样总在她身边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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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恼,奴才多嘴了。”见炙心微怒,李公公连忙打住。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池边的凉亭。凉亭三面有雕花凭栏围绕,正中央还有一张雕刻精美的石桌,桌子周围四个石凳子呈椭圆形状,凳面还铺了层软垫,设计得非常巧妙和美观。

炙心坐在石凳上,望向那平静无波的水塘,心里也跟着平静了些。不由开始计划她以后要走的路。这段日子以来,她被焰帝拿来当箭靶戏耍,很少有机会琢磨自己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既然已经是皇妃,想必某些事情做起来会容易多了,也将会有更多机会和资源,这就得看她怎么合理利用了。

虽然想起昨日焰帝那句阴嗖嗖的话,她会感觉到不自在;但是当了他的皇妃,这未尝不是她的机会?在宫里,位高一级压死人,有了一点地位的庇护,她多少会好过些。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她这次没有跟焰帝对抗,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安排,也很‘乖巧’的搬进了这‘卉炙宫’。

有了独立的宫殿,她也该做点什么了。她不能永远呆在这里,不能永远处于被焰帝禁锢的境地。她想要翻身,想要获得自由;所以她必须要强大起来,也必须要让烈炙国强大起来。一旦烈炙国强大了,焰帝就不能再随意践踏了,也不能再用烈炙国威胁她了。她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要使烈炙国强大,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她困居深宫又如何做到?想要养一只精锐之师,便要一笔不小的军费,她又该如何筹措?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哪里去找那个能驾驭千军万马之人?

她肩上的胆子,重啊!

现在的她不仅要忍,还要懂得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娘娘?”李公公欲言又止。

炙心从自己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抬首望着李公公,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有什么事,公公不妨明讲。”

“恕奴才多嘴,皇后娘娘对皇上册封新皇妃之事颇有微词。如果皇后娘娘驾临,还望娘娘您放些身段才是。”李公公谨慎的道。

炙心疑惑的望着李公公,好一会儿,她才反问道:“这是焰帝的意思?”

李公公一愣,惊奇于炙心的敏锐。不错!这正是今日皇上要李公公来服侍炙心的目的所在。焰帝就是要向炙心传达这么个信息,可又怕引起炙心的反叛,便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一来,李公公是个局外人,他的话不会令炙心有太多猜疑;二来,又不至于让焰帝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然而,他没有想到炙心竟然这么容易就猜到了问题的根源。

“皇上这守心娘娘。”李公公赶忙替焰帝辩解。

炙心立即对李公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我知道了,谢谢公公。”她可不认为焰帝有这么好心。他一定是怕她死得太早,让他没有了折磨的对象,才这样交代的。如果他是真担心皇后会使坏,他大可以直接命令皇后不得随意伤害炙心。

焰帝一方面不制止皇后,一方面又差李公公过来送话给炙心,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隔山观虎斗,在一边看好戏吧?炙心心里极不平衡的想到:想看戏是吧?她就让他看个够!看个过瘾!

第二十七章 皇后上门

卉炙宫的设计细腻别致,没有其他宫殿的浮华和空洞,让炙心非常喜欢。住进这里,她仿佛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十分自在。她想,这便是焰帝想要达到的效果吧?他也许在潜意识中已经将这里当成了一个梦想中的家园,一处珍藏他美好回忆的地方,所以他才不让外人随便踏入吧?

怎么想着想着,思绪又绕到那个魔君身上了?炙心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前额,不服气的自言自语道:“我这不是犯贱么?他怎么想、怎么做,关我什么事?好不容易稍微逃出了他的魔掌,干嘛还去猜测他的心思?”

炙心一边跟自己堵着气,一边迈开大步朝正厅而去。她脸上若昙花一现般的轻松表情也跟着不复存在了,这让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李公公很是惊讶。

李公公不禁想到:这位娘娘看似坚强独立,也很有主见,根据前几次她与皇上之间的相处模式来看,她应该也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可为什么今日却表现得十分急躁?偶尔还露出一丝慌张?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更加有趣的是,最近皇上也常这样。这是不是说明……

李公公再次瞄向炙心时,她已经走了好一段距离了。他赶忙小跑步跟了上。

“呃……”炙心走得太急,一不小心给裙摆绊住了脚,重点不稳,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不巧的是,左脚还踢中了一旁的石雕,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公公只听得前面传出一声轻微的闷含定睛一看,才发现炙心跌坐在一块装饰用的石雕前。他赶忙上前,扶起炙心,“娘娘,您怎么样了?都怪奴才没有扶好娘娘,请娘娘责罚。”李公公一脸惶恐,又是赔罪又是请罚的,皮都绷紧了。他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了,还没见过有哪位娘娘当众跌倒的。平素间,主子们都有人搀扶着,就是想摔也摔不着。今儿,这娘娘摔了个屁股开花,不发威才怪呢!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宠娘娘刚刚晋升为妃,这火不会就冲他撒过来吧?

炙心见李公公那担惊受怕的样子,顿时万般不忍。她从这样卑微的李公公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是那么战战兢兢,那么卑躬屈膝。她连忙忍住痛,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柔声道:“不关公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公公无须害怕,这里不是成皇宫。”

“谢娘娘宽宥。”李公公是个谨守本分的人。他虽然知道炙心的身份来历,也知道她是焰帝急欲打击的对象。他却什么都不管,不管炙心的出身,不管她的来历,只管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她还是娘娘,他就得拿出该有的礼节对待她。这也是李公公的高明之处,后宫之中变数太大,谁都不能肯定谁能永远风光;或许现在并不风光的女人,下一刻便会凤袍加身,统帅六宫。

炙心叹了口气,很想问问李公公‘你总是这样谨慎,会不会很累?’,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粘黏的泥土,道:“公公不用跟着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张罗焰帝的饭菜了吧?”

炙心的口气并不是一种主子对奴才的口吻,而是近乎平等的语气。她的平易近人,让李公公格外感动。他是个奴才,虽然在皇宫众多奴才当中,他属于比较有势力的一种;虽然那些后宫主子们也常巴结他,却也仅仅是基于利益的关系,退却那层可以被她们利用的表象,他其实被那些娘娘当做奴隶、当做畜生。他都忘了,忘了一个人可以有尊严。

李公公眨巴了一下双眼,逼回眼里即将溢出的泪水,对炙心不经意间的尊重而欣慰和感激。他偷偷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又低声清了清嗓子,才道:“娘娘,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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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回以一个浅笑,豪爽的道:“这里就你我二人,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都可以一一讲述出来。”

得到了炙心的首肯,李公公才道:“娘娘,您现在已经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娘娘了,该有的身段,还是得拿起来。省得被人抓住把柄。”

“该有的身段?公公是指?”

“娘娘,首先,您的这个‘我’字就该改了。”李公公好心的劝道。皇宫之中是最重视礼节的,也是礼节最繁琐的地方。稍有不慎便能给人留下把柄,令自己陷入困境。

炙心点点头,诚心道:“多谢公公提醒。”是啊!她也该将自己的角色转换过来了。既然她已经决定破釜沉舟、卧薪尝胆,就得融入这个环境中来。自打被强掳进着炽焰国宫廷,她一直显得很消沉,几乎是一直想跟焰帝硬碰硬,想拼个你死我活。现在想来,先前的那些想法和作为是极其不恰当的!也违背了她要重振烈炙国的初衷。如果她继续跟焰帝硬拼,只有一个结果:死!倘若她死了,就一了百了吗?她死了,她当初指天发下的誓言就能实现了?她的万千子民就能自水深中解脱出来?

自寻死路,那是有勇无谋的表现,弱者的做派!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她这样一个背负万千条性命的人?

她说过,她要明哲保身,为什么转身便忘得一干二净?她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当炙心再次抬眸,面对李公公时,眼里多了丝坚定。

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炙心忽然感觉全身冷飕飕的。她加快脚步,打算回宫美美的泡个澡,舒缓舒缓神经。谁知她刚一进正厅,便见皇后赫然端坐其上。炙心还不及开口,便听见一声厉吼。

“见了本宫还不下跪行礼?”皇后柳眉一拧,怒气横生。

上次被皇后迫害,炙心可牢牢记在心里。她真想一脚给皇后踢过去,踢花皇后那张粉雕玉琢的臭脸。可是先前王公公的话还真耳边萦绕,炙心暗自压下胸口的郁气,步履匆忙的上前向皇后福了福身,十分恭敬的道:“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臣妾?谁准你这么自称的?”听见‘臣妾’二字,皇后差点没有跳起来。皇后就是因为焰帝突然之间册封炙心为皇贵妃之事而极为不快,所以才心急火燎的冲到卉炙宫的。炙心的‘臣妾’二字正好将皇后心中的那把火给煽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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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紧紧的拧着手里的绢帕,尽量提醒自己不要跟皇后较真儿。她得忍!

见炙心没有开口,皇后气焰更盛了。她起身走到炙心身爆一脚踢中炙心,不悦的道:“骚狐狸!谁准你起身的?给本宫跪下!”

本来皇后是想将炙心给踢跪在地的,但炙心有武功底子,她并没有得逞。于是,她向一旁的宫女使了个脸色,几个宫女立即过来想将炙心弄跪下。

炙心手一挥,几个宫女立即倒成了一片。她大声道:“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贱婢!本宫的身体,也是你们能随意碰触的?今日暂给你们一个教训!倘若再犯,本宫定不轻饶!”其实,她也不想跟这些可怜的宫女过不去。毕竟宫女们只是奉命行事,但为了杀鸡给猴看,灭灭皇后的威风,只好对不起她们了。

“反了!反了!连本宫的人,你都敢动手!”皇后弹跳起身,那只指着炙心的手指头正剧烈的着。

“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规教嫔妃本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的。可臣妾乃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皇贵妃,位列四妃之首,倘若有什么地方做得有失妥当,皇后娘娘自然可以教训臣妾;但若说到惩罚,皇后娘娘是不是应该知会皇上一声?”炙心将话给堵了回去。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一般来说,皇后是不能直接打骂的,这是刚刚在路上李公公向炙心透露的一个有利信息。虽然当时炙心觉得奇怪了点,皇后不是统帅六宫的女主人吗?怎么会不能惩治一个嫔妃?但这是炽焰国宫廷的礼制,她也不用过于纠结。只是炙心想不通,焰帝为何给她这么个特殊的地位?不可否认,这对她来说相当受用。

“骸”皇后一听炙心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要是能直接收拾这只狐狸精,她还用亲自上卉炙宫吗?

皇后又围着炙心转圈圈,将炙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几遍,才瞪着炙心道:“你真的以为本宫治不了你?骚狐狸,你最好不要让本宫逮着你的狐狸尾巴!”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受教了。”炙心气定神闲的看着皇后铁青的脸色,心里竟然有丝丝的愉悦。为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别得意得太早!收拾你的机会,多的是!明日开始,本宫会亲自教授你宫廷礼仪,你最好将你的狐狸尾巴夹紧点儿!骸”皇后说罢,甩袖而去。再怎么说,她是皇后,收拾一个妃子,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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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诡异的转变

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啦!皇后外表娇小玲珑,让人以为她是个温和的小女人,实则凶悍得很,特别是整人的功夫,那叫一个了得。果真不是盏省油的灯!炙心忍着脾气在皇后的坤宁宫接受了两天魔鬼式的训练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不说,还弄得精疲力尽的,就差没翘辫子了。

又加之,这座卉炙宫大得离奇,却只住了她一个人,不仅没人照顾,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夜幕降临时,四处黑漆漆的一片,活像拍鬼片的现场。炙心是属于大事一把罩,小事放一爆在生活上有些大而化之的豪爽女人。向来奉行‘不必要不动手’的生活准则。因此,晚上虽然四处伸手不见五指,她还是不愿意费心去多掌几盏灯。于是乎,疲惫的身子不禁要经受伤痛的折磨,还要忍受孤独和恐惧气氛的熏染,别提多可怜了。

这不,她正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呢。浑身酸痛,脑袋当机,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糟糕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她立即翻身起来,准备收拾完了,便去坤宁宫报到。谁让她是新近册封的妃子呢?后宫里面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她现在脚跟儿还没站稳,自然做事只有低调的份儿了。

实在想不通焰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既然要报仇,为什么又要封炙心为妃?既然已经‘好心’的册封了炙心为皇贵妃,为什么又要将封号加上那么个不太雅观,甚至还带着明显贬低意味的‘皇宠’二字?

最让人费解的还是,他为什么愿意给炙心这么座豪华无比,又有着特殊意义的宫殿?能舍得给她这么不同寻常的宫殿,却又不愿意指派几个宫女前来卉炙宫侍候?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炙心一边猜度着焰帝的心思,一边将那繁复的宫装穿戴整齐。仅仅穿戴和洗漱便花去了她一个多时辰的工夫。随后,她随便吃了些昨天李公公拿来的点心,便急匆匆的往水池的方向而去。自从住进这座卉炙宫之后,她每日清晨必定去那一片水塘静心。一个人坐在池边的凉亭里,任凭思绪天马行空,心也仿佛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然而,今天她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来临,这个清晨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你倒是起得早?”一声没有温度的嗓音,暗含着浓浓的不善。

炙心刚出正殿,便被一堵‘墙’给挡住了去路。她仰头一看,原来是焰帝大驾光临。她略微的皱了皱眉,心想:这男人怎么突然有空过来了?还这么早?他不用上朝了?

焰帝身着整齐的朝服,明黄的朝服上错综复杂的盘旋着几条活灵活现的威龙。就着朦胧的天色,那些被人们所虚拟出来的动物,其身上的片片鳞甲足可以假乱真,闪闪的发着金光。他头上戴着皇冠,让他本就刚毅的俊颜平添了几分霸气,仿若天神下凡。

这是炙心第一次看见焰帝着正规朝服,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是桩桩,全靠衣裳。’。有了那层帝皇外衣的装扮,他确实不若寻常,也更显得光芒万丈。虽然炙心不想承认,但还是无法忽视他所带来的光彩。

焰帝见自己的问话并没有引起炙心的注意,正想发飙时,却探知到了炙心眼底的惊艳。他脸上的线条立即柔了几分,音调也压低了几分,“你这是要去哪里?”

焰帝的话,成功转移了炙心的注意力。炙心不自在的轻扯自己的衣袖,状似不经意的轻声道:“你是不受得太宽了?”

“朕是天子,想管什么就管什么。你这是想故意激怒朕?朕奉劝你,最好不要做这种蠢事!”焰帝最受不了的就是炙心总是不正眼瞧人,她每每总喜欢将他忽视。他决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他伸手,轻佻的抬起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正视他。

当炙心望进焰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时,心里不自觉的了一下。那双眼睛里,满含仇恨和挣扎,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和愤怒,也有抑制不住的微弱柔情。那样凶狠霸道的他,是她能应付得了的吗?那样复杂挣扎的他,是她能驾驭的吗?

她一贯要强,也习惯占上风,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的和焰帝硬碰硬。可是现在看到这样气势汹汹的他,她才恍然大悟。对付他这样的至刚之人,只有用至柔之法,才能达到‘以柔克刚’的效果。

“皇上说哪里话?臣妾纵使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惹怒皇上您?如果有什么地方让皇上误会的,还请皇上见谅。”炙心突然扯出一朵甜甜的笑花,那是从没有在焰帝跟前展示过的灿烂。她的笑,甜而不腻,柔而不弱,弯弯的柳叶眉微微扬起,两排若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润滑的唇翘起优雅的弧度,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焰帝细细的盯着那抹笑,不忍错过半刻。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似天上的星星不时便会给他以惊喜。她就像一座还未开启的宝藏,等着他慢慢发掘,每一次的探索都会带给他莫大的收获。

他轻轻的用指腹抚了抚她那难得展现的梨涡,声音有些沙哑:“你在跟朕玩什么游戏?”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转变得这么快。她先前还对他疾言厉色,现在却换成了和颜悦色,还加带几分讨好。虽然他并不排斥她这样的讨好,却不得不提高警惕。

“皇上冤枉臣妾了,臣妾既然已经是您的皇贵妃,自然得谨守本分了。”炙心柔柔的道,声音酥软媚情。

“你真这么想?”鬼才相信!焰帝暗暗在心里咒骂一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有了荣华富贵,臣妾自然不会再不知好歹。”炙心继续表现出她的无害。

焰帝的大手缓缓的在炙心的脸上摩挲,那真实的触感来辅助他进行某些判断。半晌,他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怎么向朕证明你所言不虚?”

炙心佯装深思片刻,才道:“那皇上要臣妾怎么证明?”

他脸上迅即露出坏坏的笑容,“你说呢?”

炙心的大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了几下,娇媚的道:“皇上,你不是快上早朝了么?待您早朝回来,臣妾再向您证明也不迟。”

“朕不急,离早朝还有些时辰,朕等着看你的本事。”他的声音显然变了味儿。

第二十九章 微妙的关系

炙心微微抬头,环视了几眼四周,映入眼帘的灰白天色,让她暗叫不妙。为何感觉这天色愈发的朦胧了?果真离上早朝的时间还早么?这男人可真会挑时间。这种要亮不亮,要黑不黑的天色,成功制造了一种微妙的气氛,让她很不自在。

炙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笑道:“皇上,您当然不急;可是臣妾急啊。”

“你急?你急什么?”焰帝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脸上露出了细微笑意。她作为一个后宫嫔妃,难道除了侍奉他这个君王以外,还有什么事情么?

炙心可怜巴巴的道:“不是臣妾不给皇上您面子,只是皇后娘娘那边……”她说一半,留一半,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焰帝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了,“这跟皇后有何关系?”

“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见臣妾新近宫不久,怕臣妾对宫里的规矩礼节生疏,便亲自传授臣妾宫廷礼仪。臣妾现在过去坤宁宫,时间正好合适。要是晚了,皇后娘娘会怪罪的。”哼骸没想到皇后那个讨厌鬼还是个不错的挡箭牌。炙心暗自在心里得意着。自古以来女主内、男主外,已成定律。后宫诸事乃是内廷之事,纵然焰帝身为君王也不应该插手皇后对内宫的管理。

焰帝本来就对皇后不太感冒,现在又听见炙心居然以皇后为借口将其挡开,他一把心火便立即烧了起来。只听他不悦的道:“她怪罪?你就不怕朕降罪?”

炙心犹犹豫豫的盯着焰帝,一脸无辜,状似很挣扎,试探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行了!朕来你这卉炙宫大半天儿了,居然连个凳子都没沾着。你是打算让朕一直在这外面干晾着?”看来,这个霸道的男人今天是不准备走了?

哼骸黑心鬼!居然不管她的死活!想让她被皇后大卸八块,是吗?

她脸上的笑容不觉变得僵硬了几分,脸上的肌肉也跟着细微的抽搐了几下。可恶的男人,果然是想看热闹!先前为了不得罪他这个皇帝,炙心好言好语对待。以为只要将时间到了早朝时分,便能赶走这尊瘟神。谁知他根本就不赚现在倒是和她扛上了。怎么办呢?炙心没了主意,只得慢慢磨时间了。

“是臣妾怠慢了,请皇上恕罪。皇上,里边儿请。”她赶忙将他领进正厅。

焰帝一落座,便习惯性的伸手端起桌边的茶杯,正想抿上一口,却发现茶杯里空空如也。他困窘的将杯子甩一爆又道:“你到底跟朕在玩儿什么把戏?”

呵呵!这个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男人也有困窘的时候?这样的他倒是多了几分可亲可近的意味。他这是在闹别扭吧?别扭刚才的窘态。看着这样情绪化的他,炙心心里稍稍平静了些,对以后的路也更加有把握了些。她以前还只当他是个打不败的铁金刚,现在才知道任何人都是有情绪,有弱点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准机会,攻其不备,攻其要害!

她伸手拿过刚才被焰帝端过的那只茶杯,温柔的道:“这宫里就只有臣妾一个人,这几天臣妾也不大喝水品茶的。昨儿个还是李公公替臣妾送来点心,否则臣妾可要饿肚子了。对了,说到李公公,他今儿怎么没在皇上跟前侍候?”

焰帝斜睨着双眼,不耐烦的道:“你拉拉杂杂的一车话,尽仕左右而言他。你是把朕当三岁小儿玩耍?”

“哪儿的话,臣妾这就去给皇上烧壶水泡茶,皇上您稍等。”炙心起身便想开溜。

焰帝一个大掌挥过去,成功将炙心按在旁边的坐凳上,危险的道:“你是在怪朕没有给你指派宫女奴才?”

见焰帝眼底的火焰一簇一簇的跳跃着,炙心在心里偷笑个不停。还真没预料到,他居然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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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错怪臣妾了。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皇上的玩具而已,又怎敢向皇上讨要侍婢呢?”她巧妙的将‘玩具’二字摆了出来。

他反手一拧,轻易锁住她的脖子,迅速将她拉近他的怀中。他低下头,若一头即将发怒的雄狮,发出低沉的吼声:“你知道玩具的作用吗?”

他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传来一丝不一样的情愫。她用手撑他,让她和他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皇上,您的神经绷太紧了。”

他眼一瞪,眉一挑,不善的道:“你显然是在跟朕兜圈子!朕可没这么好的兴致!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吧,朕不喜欢跟人打哑谜!”其实他不用想也知道,一个女人征服一个男人的本事,仅有一宗。那便是……

只要她敢说出来,只要她敢表现出半点那样的意思,他立即会给她致命的羞辱!她以为他就是那么肤浅的男人?用下半身思考,那是蠢货的逻辑!

焰帝的心思掩藏得很好,可还是被炙心给察觉到了。她狡黠的一笑,露了个妩媚之极的表情,羞答答的道:“皇上,您许是太累了,得舒缓舒缓神经。臣妾扶皇上去塌上休息会儿。”言毕,她不由分说的将焰帝往寝殿里拉。

焰帝没有拒绝炙心的。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似细柳般扶在他的手臂上,透过身上厚厚的衣料,他却能感受到从她手掌传来的温度。他有些痴迷于那似有若无的温度,不自觉的用另一只手反过来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骸假正经的男人!炙心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两人终于进了寝殿。

“皇上,慢慢儿歇着吧。到了早朝时辰,臣妾会叫你起来的。”炙心替焰帝盖好了被子,便打算去张罗茶水。

焰帝以为炙心在玩儿欲擒故纵的戏码,便未做声。当听见她的脚步身渐渐远去的时候,他终于憋不住,翻身坐起,十分惊讶的道“就这样?”她竟然没有引诱他?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失望。

炙心转身,含笑看着离她十步之远的焰帝,也很‘惊讶’的反问了回去:“难道皇上还有别的吩咐?”

焰帝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白白气红了一双厉眼。他怎么能说、说他想……

他本来就没有睡意,只是以为她会有不寻常的安排,所以才配合的躺在了软榻上。而今才知,她根本就是在戏耍他!

“你过来!在朕身边侍候着,不准离开半步!”像是在跟自个儿较劲儿一样,他立即又倒了下去。

炙心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刚一挨着软榻,便被一只手给拉了上去。

“哎哟!”天啦,痛死她了!她本能的惊呼出声。

“你怎么了?又跟朕玩儿什么花招?”焰帝见炙心精致的五官全皱到了一起,纳闷儿的问道。

炙心猛,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却强撑着不停的呢喃道:“没事,没事。”

“没事?”他的眉头高起,音调突然拉高。他见她总是将双手护在屁股后面,便觉蹊跷,一把扯开她的手,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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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羞得满脸通红,小小声声的央求道:“皇上,真的没事。臣妾前两天不小心跌了一跤,想是伤口有些发炎,过两天就没事了。”

看她护得那么谨慎,莫非是摔着了屁股?焰帝本不想过问,可一看见她脸上的冷汗都痛得冒出来了,就不受控制的将大手往她的伤口上探去。

“呃……”炙心一边躲,一边尽量咬紧牙关,最好不要再引起这个霸道男人的注意!殊不知,她这样的表情恰恰令焰帝无法忽视。

“让朕看看怎样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而且还不着边际的往软榻边沿上靠……

“别退了,再退”

“啊呀!”

说时迟那时快,焰帝的提醒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炙心华丽丽的跌在了地板上。宫里的软榻,本身就离地面很脯炙心这一摔下去又正中目标,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下,她想逃都不可能了。屁股真的开花了!

一颗晶莹的泪滴从炙心的眼角滑出,她自己尚未注意,却被焰帝看在了眼底。他不再迟疑,翻下榻,将她的宫袍撩起,“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震天大吼,源自于看见她白色的衬裤上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不、不小心摔了一跤。”炙心痛得说话都不太均称了。

他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软榻上,恼火的问道:“摔一跤,就能摔成这样?”

当然不是啦!那是皇后那个毒女人的杰作。这几天去坤宁宫学习宫廷礼仪,说什么要从练习走路开始,结果,一跤又一跤,不时还被皇后踢上两脚。若不是现在炙心处于弱势,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她真想将皇后剁成肉酱!

“说!”他的大掌重重的在软榻上一拍,那架势真够吓人的。

机会啊!炙心故作大方的道:“皇后娘娘也是想早一点……”

炙心话还未完,焰帝便怒气横生:“朕就知道是这个悍妇!以后你不用去坤宁宫了!”

“皇后娘娘驾到!”真是说曹,曹到!这边儿,焰帝正因皇后而怒火炽盛;寝殿外居然响起了通报声,来的还正是皇后娘娘!

这下好戏不得不上场了!如果焰帝能打击皇后那只母老虎,他便是明显的保护炙心,他会那么做吗?不过,今日他似乎对炙心格外纵容?否则先前明明知道炙心在耍花样,却没有惩罚她,还一直很有耐心的观看她的表演?

可是,炙心总归是他的仇人,是他的玩粳是他折磨和摧残的对象,他会为了一个玩具而和皇后撕破脸吗?

如果皇后据理力争,要继续管教炙心这只‘小绵羊’,那么炙心的日子可就更惨了。

第三十章 三个人的戏

听见皇后驾到,炙心赶忙忍痛从软榻上翻起,站在焰帝的一侧,恭敬的迎接皇后。现在她在宫里没有任何依靠,只能规矩点,扮扮小绵羊。可显然炙心是多虑了,有焰帝在场,皇后的眼里根本就不会触及别人。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一进炙心的寝殿,立马给焰帝见礼。她微微欠身,身上正统的明黄凤袍下摆拖曳在地,让她整个人若一朵闪着金光的莲花亭亭玉立;眉首轻晃时,镶嵌在后冠之上的蓝宝石格外醒目。她今天的穿戴似乎颇为讲究。这身儿打扮不像是在内宫之中的装扮,应该是适逢大事时,接受百官朝拜的正统装束。这样装扮一番的皇后显得雍容华贵,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此时炙心才发现,皇后和焰帝的装扮太像了。原来,古代人也有穿情侣服的爱好!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款式,只是衣服上的图案不同而已。他们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后今天一大早这样隆重,应该不只是想来找炙心麻烦吧?

焰帝盯着半欠身的皇后,良久才语气平淡的道:“平身。”这是他第二次看见皇后着这身儿朝服,第一次是在封后大典上。这女人今天这样反常,是不是又有新的招数了?

“谢皇上。”皇后嘴上虽然客客气气的向焰帝谢恩,可眼里的怒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射向了一旁的炙心。等了好半天才得到起身的首肯,她的胳膊都酸了,腿都麻了。她十分不平衡的将问题归结到炙心身上,心里不免咕哝道:都是这只死狐狸精害的!有这只狐狸精在,皇上的魂儿都没有了!

焰帝怎会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也没有一点儿管的兴趣。他变换了一种语气,一种很威严的语气:“朕不是说过,任何人不经允许,都不得踏进这座宫殿?皇后是将朕的话当耳旁风?”

皇后明显晃了晃身,受到的惊吓可不小。以前焰帝是曾下过圣令不得让任何人进这宫殿,可是现在他都让炙心那只狐狸精住进来了,难道她这个堂堂一国之母却不能进来?到底是皇后大,还是一个妃子大?

人说狗急还跳墙,皇后本就对炙心怨愤极深了,又加上焰帝这么明显不公平的做法,让她不得不火大。她若再不反抗就太对不起自个儿身上这身凤炮了!

皇后脸色一凛,一脸正气的道:“皇上,现今这卉炙宫既然已经住了一位皇妃,那么臣妾身为中宫之主,自然是免不了要过来看看。管教嫔妃宫娥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还请皇上见谅。如果皇上觉着不方便,可以为妹妹另择别院。”

“皇后这是在指挥朕?”焰帝的声音突然轻得离奇,轻得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臣妾不敢。但宫廷礼制乃是先祖定下,沿用至今已成朝纲国本。臣妾既然身为皇后,就有义务维护后宫秩序。臣妾要管教后宫,就必定要将一碗水端平,对各宫嫔妃一视同仁,不可以独独落下卉炙宫。”卯起来,皇后也不是个软脚虾。

皇后的嫉妒心,焰帝还不清楚?这个恶女人,手上已经沾染上了好几个妃子的鲜血了。若再许她特权,她一定将炙心吃得尸骨不剩。他无意识的反手将炙心拉近怀中,面不改色的对皇后道:“关于卉炙宫的事,朕自会留意,皇后就不要管了。”

“皇上,如果宫规可以这样轻视,日后臣妾如何统帅六宫?皇上曾说过:治国须严谨,绝不让任何一个特例出现;否则有一便有二,日后会闹得无法收拾!国是这样,家就不是了么?今日您可以许任何一个皇妃特权,他日便会有另一个皇妃会被许以特权,若是个个妃子都特权了,这后宫还有得治、有得管么?请皇上体谅臣妾的苦衷,臣妾也是为了后宫宁静着想。”皇后今天是有备而来。

“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朕问你,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皇后的话让焰帝越听越火大,她这是得寸进尺了?连他这个皇帝的行为,她都开始干涉了?他抚着炙心的发丝,对着皇后说话时,口中已经有了薄怒。

“伤?”皇后一脸惊愕。

“你还跟朕装蒜?如果你继续这样狭窄,容不下人,那么你拿什么来母仪天下?”这话说得有点儿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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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竟然这样看轻臣妾?”皇后很受伤。

炙心倒是一言不发,任凭眼前的两个人因为她而唇舌战。她本想扇扇风、浇浇油,可实在没有插话的机会,便作罢。隔山观虎斗,也是一种境界啊!

焰帝显然知晓了炙心的意图。他怎么会允许她超然事外?他的大掌毫无预兆的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当移到了她的伤口上时,稍稍使力,听见她压抑的闷哼一声,他却若恶作剧成功一般,眼尾有了笑纹。

炙心赶忙伸手去拉开焰帝的魔掌,却没有得逞,一双美目快要喷火了。

而更可恶的还是焰帝嘴里溢出的话语,“皇后,你难道有兴趣看朕与朕的爱妃作乐?”

皇后至始至终都紧盯着焰帝在炙心身上游移的手,本就妒火攻心了,现在又听焰帝这样煽情的话更觉脸上火辣,又是气又是怒,却敢气敢怒,而不敢言。这只骚狐狸!迟早让她不得好死!

皇后急速的吸气、呼气,以此来调整呼吸的频率,好不容才平静下来。

炙心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一向凶悍霸道的恶魔皇帝,今天居然吃错了药,表现得这么、这么反常……她想要反抗,却感觉全身被他撩拨得酥软,显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本钱。

就在炙心以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时,皇后开口了。

“皇上,臣妾有事和您商量。”皇后只想尽快打断焰帝手上的动作。

“什么事?”焰帝含糊不清的问道。

“臣妾一早便去成皇宫,准备趁皇上早朝之前,同皇上商谈有关庆功宴之事。却意外从李公公之口,得知皇上来了卉炙宫。所以臣妾才跟着过来。”皇后也显得有点抓不住重点了,说了一大段话,重点还没出来。

“然后呢?”焰帝似乎是在表演?他的声音一定要那么带有蛊惑性质吗?他哈出的热气正好吞到炙心的耳爆波动了一池春水。另外,他的魅惑嗓音又去感染一本正经的皇后。他真是个邪恶的男人!

“既然在卉炙宫找到了皇上,臣妾想和皇上商量一下关于庆功宴的事。”皇后终于稳定了情绪,说得很诚恳,语气也放得越发地放软,表现得很是贤德。

要商量庆功宴之事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天不见亮就找了过来?炙心偷偷扁扁嘴,相当怀疑!这样的烂借口能拉回焰帝的神智吗?炙心有些期待。

炙心尚且不信,何况焰帝?可他还是给皇后留了几分薄面的。他立马将手从炙心的身上移开,眼神瞬间恢复冰冷,看了眼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的炙心,显然是满意了。

他转头对皇后道:“庆功宴之事,皇后自行做主,不必再通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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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得意的看了眼炙心,眼里露出了明显的算计。而后,她才甜滋滋的向焰帝谢恩。

焰帝自然看见了炙心和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想到炙心身上的伤,他的脸色立即黑了几分。重新对皇后开口时,口气僵硬了许多:“至于朕的人,朕自会管教,就不劳皇后费心了。”

‘朕的人’?简单的几个字叠加在一起,味道变了好多。皇后听罢,心里极度不爽。她本想发威,可话刚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焰帝对炙心的态度太过特别,让皇后似乎有些忌惮。

焰帝略带别扭的对炙心道:“至于你,既然身上有伤,就不要到处乱跑了。朕随时都有可能来这卉炙宫,如果让朕发现你不在,朕定不轻饶!”

焰帝话语中的霸道,是皇后司空见惯的;可他话语中的痛惜,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点,却已经是极其稀少了。皇后从未见过焰帝如此人性化的一面。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高不可攀、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他方才对炙心的话语中夹带的个人情愫令她非常介意!

皇后只觉心口一颤,心里酸酸的。她是他的后,便是他的结发妻子,可是却从没有得到过他丝毫的怜惜。当她发现他也可以像寻常男子那般展现柔情时,却是为了别的女人。她如何甘心?可也正是那渺茫的一丁点儿痛惜,让皇后改变了对炙心的态度,因为她不想跟焰帝撕破脸。

虽说皇后决定不再明着跟炙心过不去,但她心中对炙心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焰帝刚将视线从炙心的脸上移出,便见到一脸煞白的皇后。他不及细想,只道:“好了,皇后先回坤宁宫吧。”

“皇上,臣妾方才去成皇宫时,见几个大臣像是有要事禀奏,还望皇上以国事为重。”皇上不离开这卉炙宫,她这个皇后也是不会走的。若是她离开了,岂不是给那只狐狸精制造机会?

焰帝朝殿外看了一眼,见天已大亮,便不由分说,抱起炙心就将她稳稳的放于软榻之上,“你且躺着,朕晚些时候让太医过来替你诊治。”焰帝说完,拉上被子给炙心盖上,而后又故意将视线定在炙心脸上很久。

他就是要让皇后急,也要让炙心急。他要看看这两个让他恨,让他伤脑筋的女人,怎么个斗法?两败俱伤,那是他期望的结果!或许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焰帝这样明显的‘呵护’,不仅让炙心很不自在,也让皇后非常嫉妒。炙心知道,这恶魔当着皇后的面这样献假殷勤,一定是想反其效而用之。讨厌的男人!现在居然想假他人之手来收拾她?

皇后的嫉妒就更合理了,焰帝‘和颜悦色’的表情是从没有对任何嫔妃展示过的,可见眼前的这个‘玩具’不可小视!

三个人各怀心思,空气中的气氛也变得诡异了许多。

还是皇后率先打破沉默,她扬起一个和煦的笑,面带善意的道:“妹妹有伤在身么?那臣妾留下来照应着就好了,皇上不必担心。”

“这样也好,有劳皇后了。”焰帝的语气,显然是把炙心归结成了自己人,而跟皇后见外了。然后他又对炙心交待了一番,便匆匆忙忙的去了朝堂。

留下两个女人继续战斗……

第三十一章 预谋

坤宁宫

皇后从卉炙宫回来后,就一直坐立难安、心烦气躁。只要一想到焰帝对炙心那眼神、那动作,她就抑制不住满腔怒火。那只狐狸精果然够骚!一向对诸事都毫无兴趣的风,居然都被那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这下,焰帝又陷了进去!这深宫中鹤立鸡群的两个优秀男人全都被勾去了魂儿!骸真是气死人了!

皇后斜倚在凤塌上,不停的拧扯着手里的绢帕,不时便眯起那双好看的三角丹凤眼,一副咬牙切齿,又惴惴不安的样子。

“娘娘,国丈爷到了。”坤宁宫的婢女朵儿走到皇后跟前,轻声的禀告道。

听说父亲来了,皇后马上翻身下榻,急急忙忙的到门口迎接。

“微臣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国丈爷虽身为皇后生父,但毕竟君臣有别,还是得行君臣之礼。

皇后一把拉过父亲,焦急的道:“父亲大人不必如此。这是女儿的地方,理当以长幼为序。纵使皇上来了,他也得叫您一声‘岳丈’。您怎可跪拜女儿,这不是折煞女儿么?”在国丈爷面前,皇后倒是表现得很温柔,也颇为孝顺。

国丈听了皇后这番言辞,也觉十分在理,心里美滋滋的。只见他老神在在的捋捋自己的花白胡须,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然后,他自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心口不一的道:“话虽如此,但该注意的礼节,还是少不了。君君臣臣,还是有区别的,不要给人落下口实才好。”

皇后眉头一皱,眼一眯,‘咚’的一声坐在了国丈身爆看似是生气了。

宫女朵儿知晓皇后的用意,便开口对国丈道:“国丈爷,您言重了。您可是咱娘娘的亲生父亲,也是娘娘唯一的靠山。如果您都跟娘娘见外,那咱娘娘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呢?”

皇后随即任性的哼了含不快的道:“听父亲今日的口气,是不打算帮女儿除掉那个碍眼的女人了?”还真当她是因为国丈爷的几句客套话而生气?其实她在意的是怎么除掉炙心!这也难怪,在后宫中谋生的女人,最最在意的自然还是自己的地位牢固与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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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丈轻啄了一口香茗,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女儿,你先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皇后一听,这还了得?她先前本是打着先下手为强的念头,想先拿话来堵国丈,以此来督促国丈尽快行动。她以为一切应该是理所当然、顺风顺水才对。可她根本没有预料到父亲居然压根儿就还不想动手?

那个女人留在宫里迟早都是她莫大的威胁。她身为中宫之主,自然是要千方百计的保住自己的地位。现在她膝下尚无子嗣,乃是万分之时,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她怎能允许这个时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她火大的跳起来,厉声道:“父亲果真不想帮女儿了?罢了,罢了,让女儿自生自灭吧!哪天等女儿被打入冷宫,看爹爹是救还是不救?”

“哈哈哈……”国丈一听皇后所言,只当是个天大的笑话,胸有成竹的道:“女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皇上若要废了你,还得问问老夫答不答应!他的江山,老夫也有一半功劳!再说了,你持六宫,秩序井然,他就是想废后,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没有理由?爹爹您是老糊涂了?废不废后,还不是他一句话?后宫女人,得宠时风光无限,失宠时无比凄惨。趁现在爹爹势力如日中天,替女儿扫清障碍,不是上上之选么?”皇后跺跺脚,心里可急了。以前,她以为凭借自个儿国母的身份轻易便可收拾炙心。谁知炙心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皇贵妃。虽然焰帝册封皇贵妃的动机并不单纯,给炙心的封号也不雅观,但地位却是距皇后之位仅有一步之遥。这叫皇后怎能不急?更有甚宅焰帝在卉炙宫对炙心的态度……

国丈第一次见自家女儿这么慌张和害怕,便不免猜测:难道那个刚刚被册封‘皇宠’的女人果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对于自家女儿,国丈还是非常了解的。皇后绝对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瞎紧张的小女人。虽然她个子娇小,但手段可不少。如果不是事情的确棘手,她根本不会这般着急。

国丈沉思半晌,心有顾忌的道:“皇上刚刚册封皇贵妃,如果此时动手除了那女人,恐怕有挑衅皇威的嫌疑!”

“这也是女儿的担心所在。女儿亲眼看见皇上对那只狐狸精疼爱有加,这心里像卡了根刺一样,憋屈得慌。皇上已经警告过女儿,不许对那只狐狸精不利。我现在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跟她过不去,所以才要让爹爹出面啊。”皇后可怜兮兮的道。

国丈听罢,也觉事情不太单纯。看样子皇上真是对那女人动心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想了想,国丈心一横,道:“既然这样,你就别参合进来了,诸事交给爹爹便好。皇上不是要举办庆功宴,宴请各路功勋将领吗?我们可以从庆功宴上着手。你只需设法让皇上将那女人弄到宴会现场,其他的爹爹自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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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丈的话让皇后脸上的乌云突散,她双掌一击,兴奋的道:“女儿也正有此意!听说那女人乃是烈炙国的女皇,被皇上俘虏过来本是当做人质的,却无端成了高高在上的皇贵妃。皇上将敌国之主放于我朝后宫,乃是一大隐患。只要爹爹以此为由,说服合朝臣工,保管让那女人死无全尸!”

“恩……”国丈又捋捋他的花白胡须,慎重的叮嘱道:“不过,这样一来便是明摆着让皇上难堪。你此次行动一定要滴水不漏,千万别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有你参与其中。”

“女儿明白。”事情终于解决,皇后可高兴坏了。

“还有,这样东西,你想办法放进皇上的杯中,嫁祸给那女人。”国丈从衣袖中拿出一包东西,放进皇后的手中,“这是烈炙国宫廷专用的幻药。”

“那皇上?”皇后有些犹豫。

“放心,死不了人的,爹爹有分寸。”事情交代完后,国丈迅速起身离开了坤宁宫,以免被人看到。

皇后拿着那包东西,心里狂跳得厉害,毕竟这是直接在焰帝的杯中做文章。她有些纳闷儿,爹爹为何要执意这么做?不行!太危险了!这招坚决不能用!

可若是不这样做,会影响爹爹的整个计划吗?

皇后正在犹豫,却见朵儿并着李公公前来传话,说是让她速去成皇宫。慌忙之下,她随手将那包药藏在了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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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雪域奇景

又下雪了!今年的冬天,雪似乎特别的多。炙心还记得,在被焰帝掳回炽焰国皇宫的途中,也是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当时她没有精力,也没有体力去欣赏雪花,一瞬间的情不自禁尚且被焰帝破坏。进了炽焰皇宫,虽说雪花也隔三差五的来报到,但她被困居成皇宫,始终没有机会感受纷飞大雪的飘逸。

现在好了,一个人独居卉炙宫,她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她披了一件厚厚的白色绒毛披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阵冷气扑鼻而来,让她刚刚睡醒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透过窗户,皑皑白雪尽收眼底,后院中的盆栽早已挂上一层银色的外衣,好一副白色的绝美画卷!

炙心趴在窗户上望了很久,直到她的四肢麻木,脖子酸痛。外面的景色虽美,站在寝殿内的她,透过那小小的窗户总觉得自己是一只被困笼中的小鸟,视线变得好狭窄。她急切的想要融入那白色的世界,想要获得大自然的馈赠!

不及细想,也不在乎身上疼痛的伤口,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是啊!只有真实的体验,没有距离的接触,才能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那份奔放和不羁。站在露天的后院中,任凭轻盈的雪花飘落身上;她张开双臂,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仿佛没有重量的白色花朵停留在手臂上,而后再慢慢消融……

她是一个喜欢雪,也喜欢雨的女人。她钟爱雨中散步的清新和凉爽,偏好在瓢泼大雨中看路上行人的匆忙。而她,却活得洒脱,正如这无根之雪,四处为家。算起来,她还是更爱雪吧!

在那个繁华的21世纪,她的家乡很少下雪,所以对儿时唯一的一次雪景记忆犹新。那时她很孤独,没有亲人的陪伴,所以铲了好几桶雪回家堆成雪人儿。那几个雪人儿的模样,她至今犹自在目。

她不再迟疑,挽起衣袖,像儿时那般天真无邪的以雪花为料,塑造一尊尊让她神往的人物形象。费了好大的力气,她终于在院中塑了六个雪人儿。那些雪人儿就像是六尊下凡的仙子,陪伴着她、守护着她!

她欣然起舞,如春日里一只翩然而飞的蝶,游戏雪花丛中。

她优雅的跳着,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只想将心里所有的尽数释放。

最后,她累倒在了一尊雪人儿旁。她低下头,将脸颊搁在雪人儿上,让这沁心的冰凉洗去全身的疲惫。

突然,她发现脚下的雪花都融化了,留下一只只斑驳的脚印,那是舞动下的牺牲品。她有些不舍,伸出脚,想踢些雪填平那些脚印,却制造了更多的脚印。

她不甘的往寝殿内赚想还后院银白的雪花以自由。刚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因为她实在不忍抛下这样的美景。仰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却意外的瞟到房顶上厚厚的白雪,没有被任何人破坏的积雪。

她的嘴角不觉微微上扬。她的轻功虽不太强,但要跃上房顶也是没有问题的。

“嗨!”伴随着一声低唤,她已稳稳的站着房顶。

要想看得远,就要站得浮果真是有几分道理的!她先前在后院地面上尚觉看到了胜景,殊不知上来房顶,视野越发的开阔了,又是另一番豪迈之景!

皇宫密密麻麻的建筑全都覆上了一层雪白,天空和大地仿佛融为一色,浑然一体。大气浑然的景色,让她突然能够深切的体会到当初那位时代伟人的绝唱!

她抬头挺胸,望向远方,口气豪情万丈,吟诵那首脍炙人口的沁园春·雪 :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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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涩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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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看今朝。

“!”几声鼓掌,十分破坏气氛。

拍掌的是风,他今日仍旧同往常一般,也是一身雪白的袍子。不过,在今日这银色世界中,让他越发的显得脱俗了。

自从上次炙心被焰帝带走之后,风就没有想过会和炙心再有瓜葛。可是今天焰帝突然向风索要一丸活血化瘀,消肿止疼,让伤口不留丝毫疤痕的妙药。风在医术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那一丸药,他有,却仅有一粒!因为那药炼起来十分不易,所以他不想白白送出去。同焰帝交换了一个有利条件后,他随便也来卉炙宫看看上次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显然,风没有失望。炙心又一次让他惊艳!他没有想到她的文采居然这样出众,更让他讶异的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却有这样的壮志豪情!一个对‘巾帼不让须眉’做最完美诠释的女人,成功的在风的心湖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不仅风受到了震撼,一同前来的焰帝更是对炙心不得不另眼相看!他抬首,望着房顶上那抹雪白的人影,仿佛丢了三魂六魄。

她今日没有梳髻,任凭黑亮柔滑的发丝散落肩上,叠在白色的绒毛披风上,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她没有佩戴任何一件首饰,脸上也没有涂抹胭脂水粉,却美得让人惊叹。精致的五官配搭着被冻得发红的脸蛋儿,我见犹怜;然而,她昂扬的身躯,挺直的胸膛,又有男儿所不能及的豪情与壮志!一个柔弱与坚强,内外兼修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不为之倾倒!

他虽听不懂她词句间的几个人物到底是何许人也,但却能深切的感受到她字里行间的抱负和对掌控天下的!‘北国风光’?是指烈炙国吗?应该是的!烈炙国位于烈焰大漠以北,不就是北国么?

她还是恋恋不忘烈炙国,还是一心想要复国?

她的雄心和壮志,都是冲着他来的?因为只有他败在了她的手下,她的抱负和理想才能实现!

她和他,注定会这么一直斗下去!

他等于是亲手埋了一个隐患在自个儿身爆但那又怎样?他会慢慢的磨掉她身上的棱角,让她成为一只俯首帖耳的宠物!她要复国,永远不可能!

不过,她越是有复国的野心,他的威胁和折磨才越有功效!如果她心如死水,那他的折磨和报复又有多大意义?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难能可贵的聪慧女子了。如果她和他的立场不这么对立,或许他会……

不!一定不会!

他咬紧牙关,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风的那三个巴掌,将焰帝深陷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朝房顶上大喝一声:“你是嫌日子太平淡了?!”

本来还陶醉在自己世界中的炙心,猛然被几声突兀的掌声扰乱了思路,还不及宁神又被焰帝的夺命魔音袭击。她慌忙的转身想看个究竟,却不想脚底一滑,飞叉叉的从房顶上掉落下来,与雪花共舞了。

风率先看到炙心脚底踩滑,预料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他赶忙飞身向前,去解救她。

当焰帝看到炙心往下掉时,风已经离炙心不远了。两个白色的身影即将在纷飞的雪花映衬下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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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嫉妒还是吃醋?(上)

半空中,鹅毛般的雪花自由飘落,轻盈、柔美、洁白无暇。

风稳稳的抱住炙心,两具纯白的身躯紧紧的拥在一起。

他们一起下落,若从天而降的牛郎织女,彼此相偎。

她没有扎起的发丝,随着四周纷飞的雪花一起舞动,飘逸之极,划出一道道亮丽的弧线。

他悬挂腰间的竹笛轻轻晃动,来来回回在他和她之间流转,细微的敲击更平添了几分情趣。

交叠的白色衣袍旋转,成就一道螺旋形轨迹。那急速下坠的特殊轨迹,卷动周围的气流,让雪花也跟着汇聚成大大的漩窝,投向地面……

焰帝眼睁睁的看着那十分“不和谐”的一幕,胃里酸水飞溅。他紧握的两只拳头,微微、咯咯作响;铁青的脸上闪现浓浓的愤怒,却极度隐忍,致使嘴角旁的肌肉急速抖动;看向那已经落地却仍旧怀抱的两人,瞪大的双眸热焰交织。

“你们还要抱多久!”焰帝纵身向前,粗鲁的扒开惊魂未定的两人。他一把将炙心扯进自个儿怀中,恶狠狠的道:“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敢在朕的面前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风没有料到焰帝会这么快就扯开他们,更没有预料到焰帝会发这么大的火。毕竟,风只是出于本能救了炙心一命,仅此而已,不是吗?

难道焰帝的本意是不想要风救炙心?可就算是这样,焰帝也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印象中,焰帝似乎还没有这样展示过不加掩饰的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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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焰帝真是吃醋?如果果真如此,他为什么……

风想不明白,似乎眼前的焰帝令他陌生了许多。不过,当风看到焰帝不停的摇晃炙心时,脸色不禁暗淡了下来。

“她还是个病患,你不应该这样对她!”风微微加重了话中的语气,并试图将炙心从焰帝的怀中拉出。

“滚开!”焰帝厉吼一声,一脚踢向风。

风巧妙的闪开,凉凉的道:“君无戏言,既然你已经让我来治愈她的伤势,那么我自然要管到底!”

提起‘伤势’二字,焰帝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却兀自强硬的道:“朕现在命令你,混回你的‘碧云轩’!永不得踏入卉炙宫半步!”喝!他这是想给风下禁足令呢。只是不知道风的意见如何了?

风上下打量了一番焰帝,眼眸之中不无轻蔑,话带遗憾的道:“焰帝,作为君王,出尔反尔,似乎不太妥当?”

“你还知道朕是君,你是臣?哪朝哪代有你这样目无君上的臣子?朕没有治你不恭之罪,乃是给足了你面子!识相的话,早早滚远些!”焰帝每回一句风的话,口气就加重一分,音量也拉高好几个分贝!

风听罢,轻笑出声,挑衅的道:“焰帝,你倒是个稀奇了。我还没听过一个帝王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醋意四起。显然,你是个特例了。”

醋?什么叫吃醋?焰帝根本不懂!也不屑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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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醋’字,自从上次在碧云轩经风之口落入焰帝的耳中后,就一直折磨着他。令他困惑,令他不解,令他恼怒,也令他害怕。他从没有怕过什么,却独独怕风的话成为现实,那是他承受不起的现实!

每每他压抑之后,似乎总会带来另一场波动?是巧合,还是必然?他心有余悸。

他收回放在风身上的心思,满脸暴怒的睨着炙心,牙缝之中蹦出几个字:“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总会给朕制造状况?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惹恼了朕,让你追悔莫及!”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控制目前的状况了,显得有些慌乱。

炙心一直看着焰帝和风之间的博弈,还未看出究竟,便被焰帝拉进了漩涡。她淡然的道:“皇上错怪臣妾了,要怪也只能怪皇上反应太迟钝。要是你能及时解救臣妾,也用不着风出面,不是么?”她本不愿如此出言反讽,但实在不愿风无端被牵连。风出于好心,救了她两次,她不能无心无情。

“你!”焰帝高扬起右手,本想给炙心一个耳光,却在半空中捏起了拳头。他怒极反笑,“哈哈哈!你以为激怒朕,就可以让朕失控,进而一掌劈死你?你显然太小看朕的定力!”随后,他拉起她就往寝宫飞奔,还不忘转头给风留下一句:“拿药进来!”

风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得寸进澈“焰帝,我现在已经想好条件了。”

前方拉着炙心急速前进的焰帝,脚步明显的顿了顿。

风更加得意了。想起方才焰帝的反应,风掏出袖中的药丸,盯着它,轻声道:“真想不到,你竟能为我换来这么有趣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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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嫉妒还是吃醋?(下)

焰帝拉着炙心,几乎是奔进她的寝殿的。他们的速度很快,不过晃眼之间便从后院到了寝殿。可是,就是这短暂的时间内,焰帝的心思却是千回百转。

他脑中还清晰的印上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幕幕景象:她的不染尘世,她的豪迈壮阔,她的淡然从容,如此种种,都那么令他从来平静的心湖激荡起万丈水花;风抱着她缓缓落地,那两副交叠的身影,那般醒目,而又那般刺眼;风一针见血的话语,久久在他耳边回绕,挥之不去。

恍惚之间,他似乎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意图了。当初他强行带回她,是对,还是错?他一直抱着惩罚她为目的,却一次又一次被她搅得脑袋发昏。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阐释着不变的初衷,而声音却越来越弱。难道,她真是他无法掌控的女人?

不!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不被他掌控!他应该是主宰苍生的人,注定可以主宰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讨厌风和她接触?或许是因为风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主控权吧?

焰帝将炙心甩在了软榻上。然后,他几个大跨步跑向门口,将风堵在了外面:“拿来!”

风见焰帝伸手,眉眼中不觉扯出了几丝笑纹。他轻轻的挥开焰帝的手,嘲讽的道:“焰帝,你这样的反应很幼稚。”说罢,趁焰帝还未反应过来时,重重的推搡了过去。

风的力道不小,让没有准备的焰帝倒退了好几步远。当焰帝反应过来想扁人时,风已经凑到了炙心的软榻边。他轻轻的坐上塌爆温柔的道:“伤着哪儿了?”

“你干什么?”人家风只是简单的问候炙心一下,根本没有什么更为深层次的意思。可是心里有鬼的焰帝却不这么想了!他恶狠狠的逼近风,大吼道:“她是朕的妃子,你不知道?”骸炙心伤在那么的地方,风休想查看!

炙心立即明白了焰帝心里纠结的问题所在,一时间她的脸‘唰’的一下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风眼见炙心脸上的变化,很是不解,疑惑的转头对焰帝道:“焰帝,你是不是反映过度了?我有说她不是你的妃子?”

“那你还敢……”后面的几个字焰帝没有说出来,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他脸色微赧,似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风摇,不再跟焰帝瞎扯,收回其放在焰帝身上的视犀转而柔情似水的向炙心问道:“你以往有对什么花草过敏的症状吗?”

炙心略思片刻,肯定的答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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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风随即将那粒药丸放进炙心的口中,又叮嘱道:“身上有伤口,切忌食用辛辣的膳食,多喝水,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去寒冰窖找我。”

“嗯。”炙心着迷的看着风,不是因为迷恋,而是因为感动。风的柔情,让她在这幽幽死寂的深宫感到了一丝温暖,让她即将枯萎的重新燃烧。风浑身上下覆盖的一层谜样色彩,又让她觉得神秘和好奇。

“药已经给她吃了,你也该走了吧?”焰帝像个幽灵,不时又冒出来捣乱一番。

风显然是被焰帝给惹急了。他‘嗖’的起身,直视着焰帝的双眼,痞痞的道:“焰帝,你不用在这里叫嚣了。我已经决定,从今日起,我每日都将过来给炙心换药,直到她痊愈!”

“换药?朕允许你这么做了?”焰帝双眼快喷火了。

“你忘了,那一粒药丸,不是白白送给你的,我的条件就是‘我以后要自由出入卉炙宫’!”风这简直是在投炸弹,投!

“朕的后宫,你要‘自由出入’?”焰帝其实方才听见风在院中的低语时,就已经将事情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听见风这么大摇大摆的说出来,却还是无法压制住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只知道‘君无戏言’,这是你作为君王唯一的代价!如果你言而无信,那么就没有资格为帝!”风的话,好强硬!他这算不算是在玩儿火呢?他之所以这样跟焰帝硬碰硬,难道真是为了照顾炙心?

焰帝虽然一脸肃然,却始终没有拿出帝王该有的气焰对待风,只是虚张声势的道:“你这是在威胁朕?”

“你说呢?”风不以为然的反问回去。

炙心见两个男人间的战斗即将拉响,便对风道:“风,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你的。”

“你敢?”焰帝本来还不准备动手,一听见炙心的话,头顶上都开始冒烟了。他一拳挥过去,拉开了两虎相争的序幕。

风迅速抽出腰间的竹笛,巧妙的以笛为剑砍向焰帝。

两个人,以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却谁也没伤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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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上。”一声略微急促的娇柔女音在寝殿内响起,却离奇的阻止了两个大动干戈的男人。

来人正是一身华服的皇后。她没有下拜行礼,只是口中象征性的表达了对焰帝的崇敬。由着贴身宫女朵儿的搀扶,她仪态万分的踩着优雅莲步缓缓向两个争斗中的男人而来。一举手,一投足,皆可迷倒众生。

风握在手中的竹笛悄无声息的收回腰间,目光复杂的看着皇后。

焰帝的晶亮眸子却明显黯沉了好几分。

“你怎么来了?”焰帝的声音没有温度。

“皇上忘了?您不是让臣妾照顾皇宠妹妹么?臣妾估摸着,今儿天冷,便过来卉炙宫看看,没想到皇上也在。”皇后面上装得贤惠,心里可黑暗了。要不是从她的眼线口中得知皇帝与风都来了卉炙宫,她凭什么在这大雪天来这里找罪受?

皇后又跑到炙心身爆亲切的问道:“妹妹的伤势可大好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姐姐我,我好去为妹妹置办。”皇后年纪比炙心小,但她地位更高一层,便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升格为姐姐了。

“多谢皇后娘娘惦记,臣妾的伤势已无大碍。”炙心趁焰帝和风都没心思搭理她时,便立马从软榻上翻了起来,打算避开这些人所编织的是非漩涡。

皇后双手一推,又将炙心推躺了下去,“妹妹有伤在身,还是躺着歇息为妙。对了,我倒忘记了,坤宁宫还剩有专治跌打损伤的妙药。”随即,她又对一同前来的宫女朵儿道:“朵儿,你速回坤宁宫将‘创伤愈合粉’拿来卉炙宫。”

朵儿为难的看着皇后,让她上哪儿去找那药啊?她根本就没见过那药长啥样。

皇后见朵儿纹丝不动,半恼的斥道:“还不快去?”

朵儿委屈的向坤宁宫而去。她先前还以为娘娘在的打马虎眼儿,现在看这情形倒是不像。坤宁宫应该真有那药吧,大不了到处翻翻,总会翻到的。

焰帝、风、炙心,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皇后,都感觉似乎什么地方没有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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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上药(上)

朵儿回了坤宁宫,在皇后的寝宫内东翻翻,西找找,却总不见那神秘的“创伤愈合粉”。难道皇后娘娘果真是在打马虎眼儿?

不像啊!依朵儿对皇后的了解,皇后先前的话语应当不是假话才对。可那神奇的灵药究竟藏在何处?

“朵姐姐,您在找什么?”坤宁宫的宫女水幽正好此时进来寝宫收拾杂物,看见朵儿无所适从的样子,便关切的问道。

神情紧张的朵儿被水幽突兀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她拍拍心口,定定心神,垂头丧气的道:“娘娘让我找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水幽很随意的接下话,其实也不指望朵儿会回答。人家朵姐姐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她们这些下等宫女是根本高攀不上的。

朵儿摆摆手,果真没有回答。倒不是因为瞧不起水幽,而是觉得水幽根本不可能知道。在这坤宁宫,对皇后的各样物件最熟悉的人莫过于朵儿自己了,连她都不知道的东西,其他也就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了。

水幽自觉无趣,露了个勉强的笑容,准备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谁知朵儿却出人意料的开了金口:“水幽,你知道娘娘平素有一种叫做‘创伤愈合粉’的药么?”虽然明知道没有希望,但朵儿还是紧张的等待着水幽的回话。

很遗憾,水幽的确不知道。她轻轻摆了摆头,不解的道:“连朵姐姐都不知道的东西,水幽怎么可能知道。”

“好了,没事,你先去忙吧。”朵儿觉得自己真是衰到家了。要是找不到,怎么向皇后娘娘回话呢?娘娘应该是想拿这样东西去皇上面前博取欢心,可千万不能坏了娘娘的好事啊!

“哦,对了!”水幽突然惊叫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水幽,还有什么事吗?”朵儿疑惑的看着水幽,轻声道:“你这丫头,平时很机灵的。怎么今天反应怪怪的?一惊一乍的,幸好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否则有你好受了。”

“朵姐姐,先前水幽收拾娘娘凤塌之时,捡到了一包东西,不知是不是朵姐姐要找的那个什么粉?”水幽兴奋起来,好不容易让朵儿这个坤宁宫的掌事宫女和她说话,她一定要把握机会。如果可以跟朵儿混熟了,往后在坤宁宫的日子兴许会好过点儿。

“拿出来给我看看。”朵儿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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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幽谨慎的从皇后的枕头下拿出那包东西递给朵儿,期待的道:“朵姐姐,就是这包东西,您看是吗?”

朵儿接过来一看,不过是张普通的草纸包裹着一些粉末状物品而已,难道这就是皇后口中的奇药?不像!如果真是奇药,皇后娘娘怎么可能用这么低级的纸张包裹?坤宁宫的一应药品都是用翠玉瓷瓶好生保管着的,哪像这包东西,包着这般马虎?

可要说不是,那娘娘为何这般宝贝它?还将它置于自个儿的枕头底下?

朵儿思量半天,觉得这极有可能便是皇后娘娘口中的妙药。因为这坤宁宫显然都被朵儿翻了个遍了,也没有翻到任何让她不认识的药品,单单除了这包东西。

“应该就是这包了,你先去忙吧。”朵儿打发了水幽,便快步往卉炙宫而去。

卉炙宫这会儿可热闹得紧呢。炙心这个原本被当着‘玩具’的女人,跟前居然围了三个地位身份十分不一般的人物。

皇后仍旧坐在炙心身爆嘘寒问暖,那贤惠得可以腻死人的表情让炙心感到相当的不舒服!

炙心则继续装猪吃老虎,扮演柔弱可人儿角色。谁让现在情况不明朗呢?焰帝的心思,她猜不透;风的心思,她更是不解;唯一可以弄懂的就是皇后了,但皇后这样虚情假意的根源,炙心也还不很清楚。似乎皇后的所作所为不单单是为了表演给焰帝看?或许只是她的错觉?继续观察好了……

炙心不是个鲁莽的女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不会冒然有所反抗,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在她尚且安全的时候,她不会去做出得不偿失的事情出来。

风移到炙心软榻爆并没有顾忌身边有皇后在。他探探炙心的额头,又探探她的脉象,似乎松了口气,高兴的道:“还好,吃下去没有发烧。”他的关心溢于言表,却让所有人都有点不能接受。炙心是弄不清楚风为何这般殷勤,因而感觉惶惶然;焰帝则是看到风那样超出常规的热情,心里挠得慌;而皇后呢,只见她轻轻咬了咬的下唇,好像有些不甘?

虽然炙心的软榻够长,皇后坐在旁爆再加上一个风也不觉太拥挤,但总感觉怪怪的。因为不该是这样的搭配,能和皇后平起平坐的人,只能是焰帝!

而焰帝此时却被甩到了一爆一脸阴沉的他,不知道心里又是作何感想?

“娘娘,药拿来了!”朵儿匆忙进殿,生怕来晚了似的。她的出现,打破了寝殿内诡异的气氛。

皇后转过头,望了望焰帝,然后轻柔的道:“皇上,您回避一下,臣妾要为妹妹上药。风,你也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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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话没有对风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依然故我、款款深情的望着炙心。

“都闪开,朕来给她上药!”焰帝被晾在一边太久了,老虎不发威,还当他是病猫啊?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呢,一声令下,虾兵蟹将都得靠边儿站!

焰帝一加入,三个人便在炙心的软榻前围了个水泄不通。炙心顿觉四周的光线暗了好多,空气也似乎被隔绝了,她尴尬的坐起身,道:“将药给我吧,我自己会上药。”真是,伤在那么关键的地方,这几人还争着给她上药?

“你废话那么多作甚?朕说要给你上药,你就得乖乖把衣服撩起来,屁股露出来!”焰帝是因为看见炙心眼里那丝丝慌乱和耳根深处不易察觉红时,顿生此意的。她越是排斥,他就越是不放过。这个女人,明明强悍得很,却假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眼看着这些人在她面前斗,而她却能独自缩到龟壳避险!她以为他就是那么笨的人?他会看不出她耍的手段?要想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焰帝此时心里可谓翻江倒海,骸风,就算你再不知好歹,朕还是有法子治你!皇后?你就别在假惺惺了,少在朕面前演戏!炙心,你这个有趣儿的大女人,朕倒要看你究竟有多别扭?你敢当着朕的面,跟风眉目传情,你就不怕朕的惩罚?

轰轰轰……

焰帝的话一说出口,炙心只觉脑袋都快要轰掉了!焰帝、焰帝、他说什么?他、他要给她……

哦!天啦!让她死了算了吧!

“皇上?”皇后惊讶得无以复加,皇上怎么能亲自给那骚狐狸上药?而且还是那么紧要的地方?

“还不都给朕滚出去?”焰帝见屋子内的人还未动静,又大吼了一声。

焰帝的吼声首先在皇后身上起了作用,她大受打击,立马起身,步幅不稳的奔出寝殿。

风原本没有动作,可当他看到皇后往外急奔时,脸上一贯的假笑戛然而止,眉头轻皱,不假思索的也跟了出去。

“拿药来!”焰帝从朵儿手中接过药后,便遣散了她。

当寝殿的大门缓缓合上时,魅惑人心的磁性嗓音响起:“难道要朕替你撩起衣服?”

第三十六章 尴尬上药(下)

在炙心眼中,此时的焰帝就似一个强力发电体。有他在,她仿佛能听到四周传出噼噼啪啪的电火花迸溅的声音。

她迅速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住。

他缓缓的低下头,一张不怀好意的俊颜逐渐凑近她。他看着她胆怯的轻晃头颅,欣赏着她双手紧张的狠狠扯着被子,看到她六神无主,他心里却有了些微安慰。毕竟,不是他一个人在挣扎。

看到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炙心睁大了一双美目,惊恐万分的想象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知何时,她的上下两排牙齿竟然开始了战斗。

焰帝听见了,听见了炙心两排牙齿的‘悦耳’音调。他伸出手,很轻很轻的抚上她的脸颊,“这才该是一个‘宠物’的正常反应。不过,显然它并不是你真实的感受。”言毕,他突然加重力道,掐住了她脸颊上的肌肤。

虽然炙心自知武功不若焰帝,但她心中想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却早已成形。她已经够低调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撒旦、是魔鬼!一刻也不放过她!

抓住被子的一双小手越发的握得紧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她讨厌这种毫无招架能力的处境,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懦夫,是个废物!可是她先前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忍一时之辱么?她身后那些期待的目光,她能忽视么?如果现在就毫无顾忌,那她先前所受的苦,不就白白受了?

脆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会颠覆你全部的意志!她不想脆弱,却由不得脆弱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袭击她的神智。

不!她不能倒下,她要活着,她要为身后期待她成长壮大的烈炙国百姓而勇敢的活着!她要适应这个恶劣的环境!如果溜须拍马、阿谀逢迎是唯一的出路,那么她也在所不惜;如果迎难而上,注定身首异处,她也不会退缩半分!

“皇上,您身份尊贵,哪能干这种下人们做的粗活?还是把药给臣妾吧,臣妾自个儿会敷药。”炙心放柔了一张精致的小脸,讨好的道。

“如果朕愿意呢?朕还没有替人上过药,就拿你做试验品,又未尝不可?”他的嗓音中没有了一贯的凶悍,显得有些沙哑。其实,他也拿捏不准对她说话的口吻。就在前不久,他已经决定要变换一种方式,以柔和的手段让她无可自拔的陷进他所设计的泥潭。可是每每面对她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那样理智。

“臣妾的伤口污浊不堪,恐污秽了皇上的龙眼。”炙心尽力在脑袋中合适的推脱之词,却怎么也想不到更多有利的词汇。或许,现在这个时候,言辞根本就是苍白无力的吧?

“什么?谁告诉你伤口污浊不堪了?”伤在屁股上,她能背后长眼?能看到自己的屁股?焰帝自己都不知道,从他口中迸出的话语,杀伤力有多么的强!但却对炙心起到了震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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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很不爽的想道:焰帝身为天子,怎么说话还这么没准儿?音量忽大忽小,音调一惊一乍,足以将一个壮汉吓出心脏病来了!

炙心还不及插嘴,焰帝又咄咄逼人的道:“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他?”他突然间暴吼出声,那音波的强大威力将整个寝殿都震动了。真有‘老虎一声吼,山都要抖三抖!’的架势。

“谁?您是说风吗?”炙心想不出别的人来,因为在这宫里能够和她相对友好的人,也就是风了。

“还真是他?!!!”他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神情癫狂的道:“朕不许你再跟他有任何来往!听到没有?”

“咳咳咳!”炙心猛咳嗽,被焰帝给卡住脖子,脸都憋红了。

她痛苦的样子令他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不再被禁锢的她,也慢慢恢复了本来该有神色,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想要让极度缺氧的肺部补充更多的新鲜空气。而对于他的野蛮,她只是不停的忍受,默不作声。

那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绝美容颜,成功激起了他心底最深层的愤怒和仇恨。他双手撑着她的香肩,将她不停的摇晃,狠狠的摇晃:“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朕讨厌欺负一只白兔!”

“你要我怎么反抗?如何反抗?”她陡然间美目一凛,怨声道:“你不是想要我臣服么?我臣服了你,你还想怎样?想我跟你硬拼一场,鱼死网破?”

“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么?别以为朕不知道,就你这德行,岂能乖乖任凭朕摆布?若说你没有野心,鬼都不信!”焰帝此时心里乱极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炙心起来反抗,进而和他大干一场。他最在意的还是她没有出声反对,反对他对于‘风’的质疑。难道她和风之间,真的已经有那么深的接触了?

炙心觉得自己憋屈极了。为了能适应这个环境,她自甘折翼,委身为妾,做了他名不副实的‘皇贵妃’。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她本是烈炙国女皇,成为他的俘虏乃是失势而为;成为他的宠物,乃是无奈之举;如今成为他的皇贵妃,便是奇耻大辱!

她讨厌被灌上贵妃头衔,讨厌成为他的附属品!可是,她还是妥协了。她本来已经准备讨好他,逢迎他,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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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且忍让至斯,他还想怎样?人的忍让是有限度的!若是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

“我是有野心!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永远别想睡上一天安稳觉!”炙心自进了炽焰皇宫以来,第一次表现了真实的情绪。既然焰帝已经看穿了她,再装下去也就没有了必要。

看到她怒气炽盛的双眸,那紧锁的娥眉,如此生动的表情虽然都是在控诉着对他的不满,却令他相当惊艳。他显然并不在乎她有多么深刻的恨和怒,他只想捕捉那抹至情至性的真实表情。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你天生就该是如此,朕喜欢这样的你。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表情,在朕面前是独一无二的,还没有人敢在朕面前这么放肆。”

“我该感到荣幸吗?因为你的特殊待遇?”语毕,她头一扭,用尽所有力气咬住了他的手臂。

强烈的疼痛感袭来,令他皱起了眉头,而他却没有制止她。他看着她像只野猫一样牢牢咬住他的手臂,由着她紧凑在一起的五官可以判断,她此时该是用了多么大力道去报复他!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入她的鼻腔;她的两排银牙已经有了不适。她甚至在怀疑自己咬着的是不是人?为什么他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为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他伸出另一只手,一记猛力的手刀劈来,干净利落的将她劈开。而后,他高扬起被她咬过的那只手臂,透过衣袖依稀可见手臂上伤势不小。

他说:“这才是你,天生就该这样野性!这是你留给朕的印记,朕永远记得。”在她怔愣中,他几招下去,将她打趴在软榻上,不假思索的撩起她的裙摆,洒下药粉,大掌抹了上去。

好痛!伤口上被他大力一抹,痛得炙心眼泪打转。

他睨了她一眼,不禁又加重了力道。在她痛得快要昏厥时,他又邪恶的做出一些引人误解和遐想的动作……

却不知,那些药粉下去不久,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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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拳脚相对

炙心的裙摆被焰帝撩起,露出光洁的小屁屁。一阵冷风吹来,让她不禁得瑟了好几下。她忍不住在心里将焰帝咒骂个半死:死男人、臭男人!大雪天居然将她的小屁屁露出来!想冻死她啊?

她伸手想拉下裙摆遮住要害,却被焰帝抓了手腕。

“朕允许你动了么?”他恶狠狠的对着她的后背道。可是,当看见她的小屁屁抽搐了几下后,他还是减轻了手上的力道。

她的伤确实不轻,小屁屁上布满擦痕,青紫相间,还伴随着大大小小的裂口。他的指腹轻轻的揉搓着那些伤痕,忍不住猜测这些伤是怎么来的?看似摔伤,可又感觉不完全是。如果只是摔伤,会摔得这么严重?

他将手里那包药粉全都撒在了她的伤口上,再一遍又一遍的将药粉揉进她的皮肤之中。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问她,问她这些伤到底如何来的?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艰难的咽了回去。

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她本来就是他的玩粳受点儿伤,根本无关轻重吧?为什么他还会产生不舍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决定要用柔和的手段攻其心智吧。既然决定要用怀柔政铂便难免会对她有不舍。因为只有演戏演得令他自己相信了,才会令她也相信!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关于心痛和不舍的答案。他逼迫自己相信那答案的正确性和合理性。

要想让她痛不欲生,只有得到她的心!然后再将她的真心,无情的踩在脚底下!如果不能让她动心,还怎么让她无可自拔?要让她动心,自然会有所牺牲,比如他的感觉?

焰帝也不知道他心里的两种声音决斗了多久,总之当他得出答案,要‘待她好’时,已经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心里那叫一个怒!他一个人挣扎得厉害,而她呢?她根本就没受到任何折磨,现在正睡得香甜!

他拉下她的裙摆,将伤口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一掌推过去,将她翻过身来。

她确实已经睡着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正紧紧的闭着,若扇般的长睫毛像忠诚的甲士守卫在一旁。熟睡中的她,恬静、温婉,看起来愈发的像个不染尘世的仙子。

他本想苛责她,却怎么也吞不出严厉的言辞。他想要一掌将她拍醒,却又伸不出手。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忘了要惩罚、忘了要折磨她。

“阿嚏!”一个喷嚏破坏了一室的宁静。他后知后觉的蒙住口鼻,生怕惊醒她。可还是晚了一步。

“啊……你受死吧!”炙心突然睁眼,一跃而起,满脸凶悍,双手成拳,直击焰帝脑门。

这状况出现得太过突然,焰帝根本始料未及。只是凭着本能,他眼疾手快的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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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没有击中焰帝命门,便继续乱拳出击,且力道惊人。她的出招毫无章法可依,也往往是这种招式才是最厉害的。

“够了!你别逼朕出手!”焰帝哪里见过这样疯狂的炙心?他先前被炙心沉静的睡颜熄灭的怒火,瞬间又归了位。这一次,他一定要让这个该死的女人知道他的厉害!

他运气凝神,一记有力的勾拳挥向炙心。本以为会将她手到擒来,让她叫苦连天。谁知,她像是突然功力精进了一大截,一把便捏住他的拳头,那强大的力道让他惊骇!

他不敢轻敌,全神贯注的和她拼斗起来。现在才知她原来这般厉害!

“住手!朕让你住手!伤了朕,朕让你的整个烈炙国陪葬!”与她对峙几十招之后,他渐渐的有了倦怠之意。两人不能就这么一直拼个你死我活吧?况且,他根本就还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他更不想被这女人所伤,否则传出去有损他所向霹雳的形象。

炙心哪里听得进去焰帝话中的任何一个字?如果焰帝细心,应该可以看到,她此时的意识似乎并不太清晰。她的双眸虽然睁开,却黯淡无神;她口中虽不停的叫嚷,却吐字不清;她力道虽大,却招招毫无章法可依,纯属乱拳挥舞。

焰帝叫嚣了一阵却毫无所获,正在苦思良策时,一时不防被炙心一个铁拳砸来,他的左眼正中红心。顿时,焰帝的眼里只能见一圈圈的光晕和密密麻麻的小星星。他退后一步,反射性的捂住了左眼。

炙心蹦蹦跳跳的自软榻上翻起,双手双脚并用。焰帝尚在哀悼左眼的不幸时,右眼又硬生生的中了一拳!哎!真是祸不单行!这下,两只眼睛都成熊猫眼了,也好,对称嘛。

他不觉爆吼道:“该死!朕绝不放过你!”

勇者无敌!炙心原本并不是焰帝的对手,可在这种完全忘我的状态下,焰帝却对她不免有些忌惮了。

两人在寝殿内飞来飞去,砍来砍去,乒乒乓乓的上声音响彻云霄。

“皇上!”皇后听见焰帝的怒吼声,顿觉事有异常,连忙推门奔了进来。

风也立即跟了进来,见一室的狼藉,立即皱起了眉头,不赞同的道:“焰帝,她有伤在身,你这都不放过!”言毕,他立即加入,将炙心拉近了自己怀中。

炙心被风拉了过去,却仍旧不忘继续挥动双手,害得风白白吃了好几拳。

焰帝见炙心已经被风制住,便挥拳过来想报前面两拳的仇,却被风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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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没见她已经中毒了么?”风从来没有这样大吼过!

焰帝高扬的的拳头立即落下,心中一阵抽搐,低声喃道:“中毒?”

确实,被风制止住以后,炙心便由于体力透支过度已经晕过去了。

“皇上,您受伤了?”皇后见焰帝脸上那两个大大的青紫色大眼圈,很‘心疼’的投进焰帝的怀抱,体贴的关心道。

焰帝看了皇后一眼,没有应答,只对着风道:“她所中何毒?”

“皇上,您受伤了,臣妾陪您回成皇宫。”皇后急于想拉走焰帝。

风看了眼紧紧抱住焰帝的皇后,黑眸中的色彩暗了好几分。眼见皇后那样焦急忐忑的样子,风心里有了数。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是僵硬的对焰帝道:“如果你还想她活命,就让我带她回碧云轩!”

“不!朕不许!”焰帝的反应很大,“把她给朕!朕有的是太医!”

“这药,太医解不了。”风很淡然的抱起炙心便推门而出。

“放下她!”见风将炙心抱起,焰帝顿觉心里一阵空虚,有害怕、有不安、有愤怒,许许多多,他自己也不清楚。总之,他不能让风将炙心带住

“皇上,您有伤在身,还是让臣妾陪您回成皇宫吧。”皇后像条八章鱼一样紧粘住焰帝。

焰帝厉眼一扫,寒声道:“是你?”

皇后不停的,急忙反驳道:“不、不是臣妾!”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那战战兢兢的语气便已经透露了太多信息。

“你等着,朕会找你算账的!你最好祈祷她没事!滚回你的坤宁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半步!”焰帝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透着冰冷的杀意。而后,他纵身飞出,也跟去了碧云轩。

皇后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那双三角丹凤眼瞪到了最大、最圆!

第三十八章 借疯使力

原来,与皇宫相邻却宁静清幽的这片世外桃源就名为“碧云轩”?如画的景色,再匹配这如诗的雅名,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胜景了。

雪愈发的下得大了,原本绿油油的麦田早已穿上一层圣洁的外衣,成为这雪景的一部分。偶尔会有几片麦叶伸出头来窥视轻盈洁白的雪花,那若隐若现的丝丝青绿与这苍茫一片的雪白相映相衬,平添了几分生气。

风抱着炙心在飞舞的雪花中穿梭。他们的身影同这漫天的雪花一样无暇洁净,如同超然世外的神仙眷侣遗落人间。

焰帝紧随其后,一双厉眼始终不曾从他们的身上移开。看到炙心那么乖巧的腻在风的怀中,焰帝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儿!为什么炙心的身边总是少不风的身影?先前在卉炙宫,炙心还一脸疯癫,怎么一到风的怀抱中就变得沉默了?难道她适意的?

风踹开大门,十万火急的奔上二楼,将炙心平放在软榻上。他正想转身回厨房拿火盆时,却被一脸杀气的焰帝挡住了去路。

“你为何如此关心她?”焰帝自己并不知道,在问这句话时,他脸上神经已然,声音也不若平素沉稳。

风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说呢?你希望我出于何种目的?”

“朕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朕不希望你再跟她搅和在一起。她是朕的……宠物,”话到一半,焰帝犹觉不自在,生硬的在后面缀上‘宠物’二字。之后,才接着道:“朕已经封她做了皇贵妃,你怎么也应该叫她一声‘娘娘’”哎,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

风听罢,大笑出声:“焰帝,你真会开玩笑!让我叫她‘娘娘’?你有听我叫过你‘皇上’么?连你的身份,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区区‘贵妃’头衔。”在焰帝气闷的脸色下,风继续道:“她在我面前只是一个女人,别无其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对她是基于男人对女人的关照?”看来,老虎要苏醒了。

风仍旧拽拽的,话语中还不忘带了些许调侃的意味。趁焰帝神游太虚,他一把将其推开,挑衅的道:“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请你移动尊驾,我要去拿火盆来替她取暖。”由于中毒所致,炙心体温骤降,再加上这大雪天的冰冻之气,若不及时给她取暖恐有性命之忧。

或许是药效作用吧,炙心变得很狂躁。只见她在软榻上翻来覆去,四肢乱晃,口吐诳语。乍一看,让人觉得她似乎得了失心疯。她的脸上逐渐的泛起了青紫色,看起来有点儿吓人。那双原本晶亮的眸子此时像覆上了一层霜雾,看似没有焦距。口中依依呀呀的话语,总让人听不真切,仿佛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看到软榻上那个不安分的女人,焰帝的脸上现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怜惜和不舍。他没有再阻止风,而是主动挪开脚步,让出了通道。

风去了厨房拿火盆,而焰帝则缓缓的走向炙心。心中有一种声音,想让她安静下来的声音。因为他实在不想看着她那样抓狂。就在离炙心只差一步之距时,她突然翻身而起,又向焰帝伸出了拳头。

同样的亏,对于焰帝这种绝顶聪明的男人来说,不会第二次承受!

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瞪大眼睛对她道:“朕以为,你是在装疯卖傻!”要真是中毒,不会这么突然!再宅她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中什么毒?一定是这女人的计病想到这里,焰帝看炙心的眸光中不免多了些凛冽和鄙夷。

“啊!鬼啊!”焰帝的吼声并没有令炙心安静下来,相反她更癫狂了。她双眼盯着焰帝,嘴里却直呼鬼神,不时还尖叫几声,够吓人的。

“闭嘴!你给朕闭嘴!”敢说他薯?她死定了!要发癫是吧?他就不相信拍不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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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左右脸颊各一巴掌,炙心的脸上立即现出了十只手指印。

“焰帝!你干什么!连个病人你都不放过!”风端着火盆进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他急速上前,将火盆放在软榻一角,便去拽住焰帝。

炙心停止了疯狂的动作,愣愣的盯着刚刚被风端来的火盆。火盆里的炭火已经烧得很旺,红红的,像鲜血一般。她似乎对那盆炭火很感兴趣,嘴角也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焰帝和风都紧张的看着她,以为她快要苏醒。忽然,她大哭出声,头不停的摇动,身子也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整个人沉浸在无比的恐惧中。

焰帝看着炙心那般挣扎,喉头不禁一紧,心中一阵酸涩。他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当初也是在这么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那些‘刁民’向她投掷冰块和炭火。几乎是不假思索,他立即伸手想去将那盆炭火移开,想要抹去她眼底的恐惧。

谁知,她猛然翻身过去,伸手便抓起一块火红的炭火,在‘咯咯’的傻笑声中,手腕一个旋转,炭火直砸向焰帝的脸上。“坏人!坏人!砸死你!”她撅起小嘴儿,得意的嚷嚷。

焰帝反射性的用衣袖甩开了那块炭火,却还是被烫了一遭,脸上火辣辣的痛。

“你这女人!找死吗!”眼见炙心又想故技重施,焰帝赶忙将她拉开。

风静静的站在一旁,眼里闪过几抹复杂的神色,脸上的笑容暗淡了许多。他上前将那盆惹事的炭火端开了些,顾左右而言他,对焰帝道:“你现在还怀疑她是装疯吗?有哪个正常的人会用赤手抓炭火?”

风的话让焰帝一阵心悸,他连忙抓起炙心的手,想看看她是否伤着了。炙心的拳头拽得很紧,焰帝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掰开。她的手心里被烫起了血泡。又由于刚才的抓扯,让那些血泡被抓破了一大半,血水从里面淌了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风,快去拿药!”焰帝边用衣袖擦拭炙心的伤口,边焦急的吩咐风。见炙心冷得瑟瑟发抖,他又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用他宽阔的胸膛将她紧紧的覆盖着,为她挡去冰冷的空气。

她在他的怀中却并没有消停下来,照样张牙舞爪的攻击他。一会儿张嘴咬他胳膊,一会儿粉拳出击攻其要害,不时还有阵阵尖叫荼毒他的双耳,可是他却没有再阻止她。他只是那么紧紧的抱住她,第一次去安抚一个女人。他宽厚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仿佛在诱哄一个吵闹的婴儿睡觉。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多情和柔情?

他闭上那双锐利的黝黑眸子,深深了吐出了几口郁气,满含无奈。

风立在原地,显然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看着这样的焰帝,风收起了脸上一贯的笑容,认真的对焰帝道:“她手上的伤不碍事,但要想让她神智恢复正常,你只能将她送回烈炙国。”

焰帝眼一睁,断然拒绝:“她是朕的宠物,必须留在朕的身薄”

风无奈的摇,焰帝还不知道他的话中尽是自欺欺人吗?宠物?他整天将‘宠物’二字挂在嘴爆却不知自己的感情早已超出了那道防峡

风不想去提醒焰帝,因为……

“如果你不介意她一辈子这样疯疯癫癫,那么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风的话说得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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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有药医治她么?你既然不能医治她,为何还将她抢回这里?”焰帝发飙了。他之所以处处忍让着风,没有计较他抢走炙心所有的注意力,便是因为他可以医治炙心。如今,他居然敢说医治不了?还要送回烈炙国?

她是他费尽心血带回的宠物,是他复仇的工粳仇恨的载体!她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身薄他无意识的加重了怀抱她的力道,生怕她突然离开一般。

“我之所以带她回碧云轩,只是想给多给她几天时间。呆会儿,她喝下我熬制的汤药,便有半月的缓冲期。在此期间,只要能找到解药,她便会清醒过来。否则,她将一直疯癫下去。”风冷冷的道。

“你真无解药?”焰帝不信。

“我想,你留着一只疯癫的宠物在身爆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吧?”风拿焰帝的话来激他。

想到她以后便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焰帝心里一阵沉重。可想着她从此便要离开他的视犀他心里更加难受。难道复仇对于他真的这般重要吗?

既然是复仇,为何他的心会有的一角?正如他此时轻柔的动作。他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发丝间摩挲,那柔滑的触感让他恋恋不舍。

心口不一是对他此时行为最完美的诠释。他一遍一遍的阐述着要如何如何对她凶狠、残暴;却一次次对她柔情似水。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在心底从没有停止过激烈的战斗。他彷徨无措,而又无法放手。

“你送她回烈炙国吧。”他突然放开了她,起身朝外面而去。

风大大的松了口气,上前去替炙心盖好被子。正准备去厨房看看汤药时,又见焰帝折返回来。

他还是放不下么?那一脸的挣扎,似乎给了风最正确的答案。

“朕会派人去烈炙国拿回解药!”言下之意,炙心永远只能留在炽焰国皇宫。

“这是烈炙国最厉害的幻药,根本没有现成的解药。听说此毒乃是三名神医共同研制而成,且要根据患者中毒的剂量才能配置解药。”如果没有三名神医现场把脉,根本就配不出解药来。这也是此药的神奇之处。

“朕会将他们悉数带回!”焰帝飘然而去,留下铿锵有力的话语。只是,言辞间微显落寞罢了。

依照风的猜想,焰帝最近应该不会来碧云轩了。这也意味着,风和炙心有了半月的单独相处。风眉宇间光芒闪现,望着焰帝离去的方向,勾起了嘴角。

剪不断,理还乱,这份纠葛何时了结?不知三名神医果真来此,又会怎样?狂吼乱叫中的炙心,也微微扬起了一双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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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深情告白

“起来吧,他都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装了。”风戏谑的声音饱含宠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加掩饰的用带有感情的笑容面对炙心。

被窝里的炙心虽然没有看见风脸上那抹不若寻常的笑容,却也能自他和煦的温柔嗓音中听出不一般的情愫。她的心忍不住收缩了一下,有些紧张。她一直以为焰帝才是最大的敌人,为了自保,她也一直将所有关注的目光投给了焰帝。熟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骗过了焰帝,却没有骗过风那双淡然的眸子?

风的话音中虽无敌意,却更加让炙心慌张。因为风一直以来都给她超然世外的感觉,所以她并没有将风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她以为,她之于风,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忽略了风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和情感。

现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令她不得不胆战心惊。身处异国,她不得不时时提防、处处留心,脑袋急速的旋转后,她仍旧搞不清楚风的意图何在?

风见被窝中的炙心没有应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心知她一定被吓着了。他缓缓的靠近她,小心翼翼的拉开蒙住她整颗头的被子。

她的小脸儿露了出来。只见,她紧闭着双眼,像熟睡了一般。然而,风却能透过那层薄薄的眼睑,看见她那双被眼睑遮住的眼珠,那微动的眼珠出卖了她。显然,她很清醒。

他坐上软榻一角,将她扶起,让她枕在他的肩上。而后,他稍微偏头,在她耳边轻声烙下话语:“我不会伤害你。”

炙心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掩饰了,风医术高超,不会看不出端倪。不错!她先前确实装疯卖傻。焰帝给她抹在伤口上的药粉也确实为烈炙国宫廷中最厉害的幻药。那药不需多大剂量便能让一个壮汉立即变得疯癫,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弱女子?

但有一点,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此药虽毒,却毒不了烈炙国历任皇帝。哪能让自家的药,毒害了自家主人呢?

焰帝有所不知,炙心登基前几日,整日浸泡在三名神医调制的药水中,身体早就有了抗体。不只是这种幻药,就是其他世间百毒,也鲜少能毒到她。

她今日之所以在焰帝面前演这一出戏,无非是想借机摆脱焰帝。焰帝虽狠,却没有理由留一个疯癫的女人在身边。可她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风如此洞如观火!

她睁开双眼,脱离他的怀抱,十分不解的道:“你为何方才不在焰帝跟前拆穿我?”

风浓眉轻扬,唇角微勾,理所当然的道:“我当然不会拆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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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炙心似乎掉进了迷雾中,却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

“因为我希望你能摆脱焰帝的束缚。我说过,你的灵魂是需要自由的。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不需要男人近乎禁锢的保护。”风的话语,无波无浪,却在炙心平静的心湖投下一块巨石。

她心中一阵震颤。她没有想到,在事隔两年后,会有另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这般感性、真诚的话语。她以为,随着那个了解她至深的男人离去,她内心的将不再会有人明白。

风说得很对!他果真看透了她的心。相似的话语,曾经在她耳边萦绕过,是那个她一直心心念念又亏欠至深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再次听到时,竟然是在这遥远的时空,从另一个男人口中说出?

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听到这样话语。那是让她柔肠寸断的折磨,又是消磨她坚韧意志的匕首!

她不愿,也不敢让眸中几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她故作坚强,浅笑盈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难道我说得不对?”风的质疑清晰可辨。

“那又怎样?”炙心本来对风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对风也向来礼让。可是自听到风那番打动她心湖的话语后,她只能在自己周围竖起警戒线。

风一眨不眨的看着炙心,半晌,他放开她,与她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随即又善解人意的道:“心儿,我并不想逼你,我也没有什么企图。你无须提防我。我只是想照顾你,单纯的想给你一个依靠。如果你怕我侵犯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靠近你三步以内。”

风的话,朴实无华,却能激起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情感。眼眸中泪花翻腾,她是个女人,而女人注定容易被感动。但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无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我不明白,这一切就像是个糊涂而朦胧的梦。 可现在的我,需要的是清醒。”她的话,有丝挣扎,有丝无奈。最后,她跃身而起,话语生硬,态度疏离的道:“我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因果循环,没有无缘无故的关怀和体贴。”虽然知道这话有些伤人,但为了不陷入情感的泥潭,她必须做到决绝。

风没有因为炙心突然间转变的态度而伤怀,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双目中的情愫也愈发的显得浓烈。为了使她能够更自在,他移开了放在她脸上的视犀转而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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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一直以为,嫉妒撒泼便是女人唯一在行的东西。可是我却在这深宫中看到一个不争名、不逐利的淡薄女人。以往我一直以为,所有的女人只懂得悲春思秋、顾影自怜。可是,我却在寒冰窖中看见一个女人,她顽强不屈、坚韧聪慧。以往我一直以为,所有女人都愚蠢无知、懦弱无能。然而,我却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一个女人昂首挺胸、傲气万丈,口吐豪言壮语。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淡泊、这样坚强、这样无畏、这样聪慧!她颠覆了我对于一个女人‘柔弱’二字的固有解释和既定思想。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心儿。”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一次性说了一大段。优美、感怀、珍惜、惊艳,如此种种。那些发自内心的贴心话语,有几个女人能够招架?

他的声音好美好美,炙心感觉自己像被置于云端一样,轻飘飘的。没想到,她落魄至斯,还能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真诚的眷顾。这样海市蜃楼般的温情,她多想保留,却不能保留。她怕被人伤害,更怕伤害别人。

“你忘了,我是他的女人。”炙心虽不愿承认,却不能否认她已经被贴上了一个并不合适的标签。

“你不用拿焰帝做挡箭牌,我知道你心里无他。”风笃定的道:“而且,他也不适合你。他有六宫粉黛,你跟着他不会幸福。”

炙心同意。跟着焰帝,她确实无福可言。却也没有理由跟着风。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四海为家。”风似乎要说出某些秘密。

“你救我两次,我很感激你。你这番话,也很令我感动。然而感动归感动,可我并没有动心,我和你注定无缘。我已是个不愿谈及感情的女人。”炙心试着委婉的拒绝风。

“我这样真诚,尚且不能打动你?”风显得很受伤,脸上布满哀愁,话音中夹杂浓浓的鼻音。

炙心有些不舍,但她必须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如果风真的对她动情,那么在情芽微出时,便要拔得干脆。

“没有人能够打动我。”她倒了下去,拉上被子盖住全身,佯装无情,兀自假寐。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纵然你心坚如磐石,纵然注定飞蛾扑火,我也一如既往,绝不退缩。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真心。”风动情的发下誓言,昭示着一段缘分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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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似水柔情

炙心一宿没睡着,实质上她也根本睡不着。最近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所有的一切像放电影般,一遍遍的自脑中闪现。皇后的刁难,焰帝的反复无常,风的关怀备至,以及他不期然的告白,这些都让她消化不了。

她本以为一个人独居卉炙宫便能开始另一种不受约束的全新生活。哪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或许是她太天真了。她以如此尴尬的身份背景被焰帝掳来炽焰国皇宫,他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置身事外?他心中的仇恨至深,没有经历过的宣泄,又怎么会无端消失?

只是,那包奇怪的“创伤愈合粉”又怎会变成了烈炙国独门幻药?皇后虽地位高贵,但却困居深宫,她如何能拿到烈炙国的东西?

还有,炙心身为焰帝的杀父仇人之女,焰帝也一直没有隐藏过对她的恨。可为何在得知她中毒后,他会那样的不舍与心痛?他虽极度挣扎,面容森冷,也没有过多的话语,但炙心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对焰帝来说,炙心只是他的仇人,她是否疯癫,对他重要么?如果她疯了,不是更加得到了惩罚么?

还是他单纯的希望所有加诸到她身上的惩罚与羞辱都要被她感知到?所以,他不允许她疯癫?是这样么?

还有一点让炙心非常迷惑。那就是,为何焰帝在面对疯癫的她时,会那样忍耐她?他甚至是在放任自己被她攻击!他明明是只老虎,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只绵羊?当知晓她的毒只能回到烈炙国才能医治时,他甚至差一点就放了她自由!这是炙心永远都想不通的地方。他不是要囚禁她么?不是要折磨她么?为何在她生命遭受威胁时,他会犹豫,会做出那些反常的举动?这对于一个掌控天下,而又飞扬跋扈的男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他向来果敢利落,何时这般犹豫不决过?是他心思太过深沉,还是另有她所不知道的阴谋?

最奇怪的莫过于风了。他自从在她眼前出现,便一直像戴着一副面具一样,让她猜不透、道不明。他,人如其名,就似飘忽不定的清风,难以猜透。那样一个淡泊世事、清心寡欲而洞悉世事的他,为何突然间对她动心动情?

她名义上是焰帝的皇贵妃,便是炽焰国所有男人都无法再窥视的对象。可为何,风竟然不惜和焰帝作对?他又有何本钱跟一国之君争抢一个女人?

可是,风救她两次,是她的救命恩人;风也没有焰帝那般深沉的心思,他没有伤害过她。他每一次都是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出现。之于她,他算得上是个可靠的男人吧?她该相信他么?

炙心就这么在软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矛一遍遍的推敲,谋划着她接下来的出路,竟没有发现天空已经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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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门开了,一身雪白的风,端着膳食步履轻快的进了炙心的房间。

“心儿,该起身梳洗了。我把早膳替你放在桌上,你趁热吃了,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个地方。”温和的嗓音,只有恋人间才有的温情,风说得驾轻就熟。

炙心一阵尴尬,怎么说风也是个男人,一个男人突然间看到她的睡颜,还是让她有些不太自在。她赶紧拉起被子将自己盖得更加严实。然后,她故作大方的道:“谢谢。不过你不用给我端来,我自个儿起来吃便罢。”

风已经放下膳食,却仍旧站在桌爆似乎是在兑现他昨日关于‘三步之内’的诺言。

“心儿,你无须提防我。我说过,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靠近你。”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看着一脸真诚的风,炙心脱口而出:“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风笑笑,感性的道:“心儿,我昨日不是跟你说过缘由么?还是你希望我每天说一次?”他也有这样滑头的时候。难道真是爱情的改变?

“不!不!不用了!”炙心连连反驳。就一次,她尚且吃不消了;再来几次,她肯定玩儿完!不过,话一说完,她又觉得有点对不住风。毕竟风没有恶意,她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强烈。于是她委婉的呢喃道:“难道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我们不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昨日你傲立雪霜的倩影。”看来,风也算个情场好手了。说起情话来,脸不红、气不喘,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炙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拣了严肃的话题应付风:“风,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我说过,今生我已无缘情爱。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被你伤害。”这是炙心心里的声音,现在她坦坦白白的告诉风,也算是对风一直以来的搭救之回报吧。

炙心话音一落,风显得有些急促,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踏了一步,似乎是想接近炙心。不过,在另一只脚迈出前,他已经收回了脚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对于炙心,他不想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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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至于你,也无法伤害到我。我既然将心遗落你之身,便是为你做一切事皆为心甘情愿,无所谓值得不值得,无关乎伤害不伤害。只要心中觉得值得,便永远不会有受伤的感觉。”风的话,真的好动听。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苦了他了。

风用情至斯,她何以为报?她长叹一口气,幽怨的道:“我真的不想辜负你,但是我也真的无法接受你这份情。你是个优秀的男人,应该会找到更好的伴侣。”

“可我,只要你!”风斩钉截铁的话语,昭示此情天地可鉴,绝无更改。看着炙心怔愣的双眸,他放缓了语气,“心儿,你不用觉得有负于我。我不想让我对你的爱护成为你心中的包袱。我付出多少,那是我的事;你能接受多少,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强求你必须接受我。强扭的瓜不甜,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古训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我们是有未来的。”

“你太固执了。”炙心无话可说。

“也许吧。如果你果真觉得不自在,可以将我当做一个朋友。”风想得真是周到。女人别捏的心态,他似乎了若指掌。

炙心本想狠心拒绝,可是面对这样的风,有几个女人忍心回绝他?或许,他们可以先做朋友;或许,有一天风会发现他们并不合适?一切顺其自然吧!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四处为家。若你果真放不下你的国家,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就凭当日炙心口中所吐豪言壮语,便知她最在乎的是什么。风是个善于攻心的行家,知道自己抛出的这个诱饵够分量。

炙心听罢,一愣,风愿意帮她?风是炽焰国的子民,帮她复兴烈炙国,那他不就坐实了叛国之罪?他竟然甘愿冒此大险?近日,她一直努力让自己恢复对烈炙国的掌握,却苦无办法。寻思着,若焰帝果真找来三名烈炙国神医,或许是个机会。却不想,难道风也是个筹码?

“我真好奇,你到底是谁?”竟敢跟焰帝较真儿?

“我有焰帝所急于得到的东西,而且我打算用它换得你的自由。”风回答得模糊。

“什么?”是什么东西,竟能轻易抹灭焰帝心中的恨?

“玉玺!”这新闻未免太具威力!

第四十一章 一对璧人

玉玺?焰帝的玉玺怎会在风的手上?炙心顿觉眼前闪过了一丝光亮,如果风果真有玉玺,那么她或许有机会扭转乾坤。

“好了,心儿。我在前厅等你。你梳洗完,用过早膳后便来前厅找我。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可别辜负了今日的良辰美景了。”风说完,也不顾炙心还有许多疑惑,径直往前厅而去。

望着风远去的背影,炙心只觉心里一阵温暖。自从穿越以来,在这茫茫大漠中,就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体贴过。风就似沙漠中的一滴甘泉滋润着她即将枯竭的心河。他只想着付出,却根本没有勉强她接受。不求回报,甚至不求接受,只是单纯的付出。这份情,太真、太纯、太柔情,天底下应该没有哪个女人忍心破坏这份纯真的情感吧?

炙心翻身起来,穿戴整齐,正想洗漱时,才发现这房间的一角放了面大大的铜镜。许是这屋子鲜少有人居住,那铜镜也放得极为偏僻,缩在墙角显得可怜巴巴的。

漆红色的雕花边框将淡黄的铜镜镶嵌其中,看上去古朴典雅。那铜镜两旁还特意悬挂了两串润白的珍珠,珠玉配美人,这铜镜以往应该被人使用过吧?而且还是个女人。炙心又想起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看到的那一衣柜的女装,那些华丽的女装和这别致的铜镜应该都属于一个女人的东西吧。那么,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

炙心伸手拨弄了一下珠子,晃动中更显雅致。应该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挂上去的吧?她抬起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嘴酱起了一丝嘲弄的弧度。她这是在想什么?只不过一面铜镜而已,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再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接受风的情意,只当两人是好朋友罢了。以前这里住过谁,之于她又有何干系?

可是,她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哎!她是不是神经过于,显得惊弓之鸟了?希望这一切只是她胡思乱想下的产物。

铜镜中的她,双目似水,温润柔和;五官精致,肌肤光洁。这应该是副不解世事的闺阁千金最标准的面相吧!然而,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悠闲快活的命。她注定要承载太多的痛和责任。

对着铜镜,她简单的将一头青丝梳理成髻,插上一根儿玉钗,朴素而大方。借着铜镜,她连连深呼吸,狠狠瞪了自己几眼,算是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有坚持下去的力量。

洗漱完毕后,看着膳盒中色泽不错的糕点,她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嗯,不错!没想到风的手艺竟然这么好。”炙心一边嘀咕,一边在心里刻画着一身白衣的风站在灶旁做糕点的样子。那一定是一副胜景。算起来,风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温文尔雅,没有恼人的大男子主义,懂得疼爱女人。她甚至找不到他的缺点。

可感情就是个奇怪的东西,总在这种你追我赶中错过。算了,别多想。就像风说的一样,先做个朋友或许更自在吧。

“风,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炙心来到前厅已经有些晚了,太阳都出来了。

“没关系,横竖也是出去玩耍,晚一会子也不碍事的。”风并没有因为等得太久而显现丝毫的不耐。他看了看炙心那一身单薄的衣衫,连忙从一旁的包袱中拿出一件裘皮披风替她穿上,和声道:“前儿,我见你穿了一身裘皮衣衫很合身,便也替你准备了一件。来,我给你披上。你别看今儿太阳出来了,可冷着呢。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是有些道理的。”风想得真是周到,居然还特意带了件衣服给炙心。否则,依着炙心那身单衣,出去肯定被冻得够呛。他的一言一行,仿佛理所当然,却让炙心深深的体会着他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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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没有料到风会突然给她披外套,不太自然的道:“谢谢。”

“好了,咱们出发吧。”风好心情的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一应东西,领着炙心出了庭院。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炙心不太习惯跟着别人的步调赚至少也要让她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她是个习惯掌握主控权的女人。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风卖着关子。

下了几日的雪,到处早已积雪很深。冬日柔和的阳光洒下,照耀着那一地的雪白,圣洁中带点柔和,灿烂中带点清爽,好美好美。

他们并肩而行,谈笑风生,言语交错中慢慢融入彼此……

“到了,就这里。”风突然停下脚步,开心的道。

炙心望了望四周,原来这是一片浓密的雪松林。入云的雪松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积雪,似针般细长的松叶划破雪花,羞答答的露出头来。淡淡的青绿点缀下,这雪景更显梦幻,如同瑶池仙境。

“这里好美!”她由衷的赞叹,如此美景足可洗尽一身的疲惫、卸下一身的束缚。

“还有更神奇的。”风拉着炙心跑了五十来步,在一处低洼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炙心惊奇的目光中,风脚尖一转,一个踢腿,一根鱼叉拔地而起,稳稳的落到风的手中。这一连串的动作像是耍杂技一般,看得炙心两只眼睛都发愣了。

“好棒!风,你怎么知道这有鱼叉?”鱼叉被白雪深埋,风为何能精准的找到?就算是风以往放在这里的,现在要定位也不至于那么准确吧?此时的炙心,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儿,对一些以往她认为并不入眼的小事也有了兴趣。对于风的一举一动,她也不吝惜给予他更高的评价。她言辞轻松,话语欢快,沉睡的女孩儿天性被唤醒。她迫不及待的道:“风,是不是附近有鱼?我们要去捉鱼,对吗?”

风宠溺的道:“心儿真聪明。你别看这里跟其他地方无样,其实这里是个活水池子,里面有鱼呢。”看到炙心一脸欢快,风也显得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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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炙心随口一问。

哪知风却很严肃的道:“当然。对于心儿,我可不会说谎。”完了,又道:“这个时候捉鱼是最容易的。”

果然,不一会儿,风就捉了好多鱼起来。两人在雪松林里,生火烤鱼,惬意万分。

白雪为席,阳光为伴,炊烟掩映,银树侍立,香气飘溢。一对璧人在篝火旁津津有味的享用着美味,世间还有比这更快活的事么?

风突然起身,拉开了与炙心的距离。

炙心一个人坐在火堆旁,总觉身后有双审视的目光,微赧的转头,轻声问道:“风,你这是做什么?”

“心儿,别动,我正为你作画。”风的神情好生专注,正潇洒的挥舞着手中的画笔。

“风,你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我这样子能入画么?”其实,炙心也想看看自己在风的笔下会是怎样一副样儿。记得,她以前的男友就是一个作画的高手。他曾答应会为她画一幅肖像,却还不及下笔便……

炙心一直在心里描绘着自己在男友笔下应该会出现的模样,却伤心的知道她的想象永远不可能得到印证。今日,风也为她作画。这迟到的画作,是否能给她满腔的思念一点安慰?

她放下手中未及吃完的烤鱼,娴静的坐在那里,期待着画作的诞生。

“心儿的样子是最美的,怎会不能入画?”风没有料到炙心如此合作,看着这样温和的炙心,他心里更是喜滋滋的。于是,他更加认真的去刻画一个传神的美丽女子。每每下笔,便会斟酌三分,务必要画出她的神韵。

此情此景,莫非就是传说中神仙眷侣的特殊待遇?只不知,两人此时的甜蜜在远处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又会是怎样一番解释?那枚玉玺,果真能换回炙心的自由么?抑或是,另一场角逐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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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初露端倪

坤宁宫

“爹爹,都是你、都是你!硬要塞给女儿一包药,现在可好?莫名其妙让那女人给中毒了去。皇上大发雷霆,还给女儿下了禁足令!我这还算什么皇后?干脆死了算了!省得受这窝囊气!”皇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说着就要撞向凤塌的柱子上。

国丈一把将皇后拽了回来,力劝道:“倩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死了爹爹怎么办?你哥哥怎么办?我们叶家还靠你支撑啊!现下叶家本就树大招风,不仅皇上有所不满,就连群臣也颇有微词,我们已经如履薄冰了。如果再失去你,你叫爹爹往后如何自处?”哎呀,这平素老谋深算的国丈大人,居然也有老泪纵横、大玩苦肉计的时候。

皇后一震,心痛的道:“爹爹,您好狠!您居然将女儿也算计进去?您明知道,那包药给皇上吃下去,他便会发疯。可您还让女儿去下药!您果真想篡权?就像外面传的一样,您早就有觊觎皇权的野心!”

国丈见目的,也不再做掩饰。他清楚,他的女儿并非草包,迟早都会知道这一切。于是,他收起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得意的道:“什么篡权?这江山本来就是老夫一手打下的。老夫坐上龙椅,乃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纤指摇摇晃晃的指着国丈,悲彻的道:“您既有此野心,竟还将女儿嫁入皇宫?您这是想用女儿一生的幸福来成就您的霸权?”

“倩儿!这是你对爹爹该有的态度么?”国丈听了皇后的话,不甚高兴的道:“当初,为父并未要你嫁给焰帝。这一切全是你自己的选择。至于为父谋不谋权,乃是另外一码事。怎能说是爹爹我要推你入火坑?再说了,待为父谋得天下,你便是高贵的公主,金枝玉叶,照旧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公主?我不要做公主!我要做皇后!”皇后已经变得歇斯底里。

“皇后?你不是自己也说过,‘皇后’一位乃是焰帝一句话而已。一旦爹爹失势,他对你没有了新鲜感,便会无情的废了你,进而另立新后。若是爹爹登上皇位,你做了公主,那是一辈子的事,没有谁会驳了你公主的尊位。”看来,国丈是下定决心谋朝篡位了。

“不!我绝不同意!”皇后脸色一变,大喝道:“本宫身为国母,纵然您是本宫生父,本宫也绝不姑息!”说此话时,她已不是以女儿的身份与父亲交谈,而是以国母身份对一个即将叛乱的臣子:“来人,国丈以臣欺主,押回国丈府!没有本宫懿旨,不得外出!”

国丈仰头一笑,不以为然的道:“皇后娘娘,您可弄清楚了,微臣乃是当朝宰相,除了皇上,还没有可以处置微臣的人。娘娘虽为国母,却也不该插手庙堂之事!”随即,他又巧妙的凑到皇后耳爆悄声道:“女儿,你合计明白了,若为父之事,你皇后之位也难长久耳!为父向来对事不对人,若有人胆敢阻挠为父,都只有一条路——死!”真是个可怕的老头儿!

“包括本宫?”皇后只觉天旋地转。

国丈阴冷的笑了笑,算是给皇后答案了。耍了黑脸,马上又换白脸,国丈老头儿变脸的功夫一流:“倩儿,你想想,你哥哥生性淡泊、不喜名利,如果爹爹夺得天下,你就是储君。爹爹年事已脯已不久于人世。待爹爹百年之后,这央央天下不就是你的了?你是稀罕一个‘皇后’之位,还是稀罕一个掌控天下的女皇宝座?”

皇后心里一阵挣扎,‘女皇’二字的力太大。可这谋朝篡位乃是提着脑袋玩儿的事,她能应付得下来么?最后,她终于还是没有抵挡得住权力的。

国丈对自家女儿当然是非常之了解,看到皇后脸上破釜沉舟的表情,他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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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外面有一男子求见国丈爷。”朵儿慌慌忙忙的跑进皇后寝宫,口气急促的道。

“朵儿,你作甚慌张?”皇后现在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神色本就慌乱,又见朵儿也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便立即发飙。

“是……”

“宣他进来!”不及朵儿解释,国丈先行发话,然后便从容的端坐于一旁的椅子上。

皇后狠瞪了一眼国丈,虽有不甘却也只得暂时压下火气,仪态端庄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草民叩见皇后娘娘,见过国丈大人。”来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肤色黝黑,显得孔武有力,精神抖擞。看那一身青衣素服干脆利落,应该是个江湖中人。

“平身吧。”皇后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心想:这男子似有侠客风范,怎会与爹爹一个官场中人有所瓜葛?

“谢皇后娘娘。”男子起身,随即侍立一旁。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态度也从容自然,想来是见过些世面的。

“你系何人?为何带有北方口音?”北方是指烈炙国。在炽焰国的后宫中,皇后只见过唯一一个北方口音的人,那便是炙心。如今这男人一身正气、威风凛冽、器宇轩昂,难道也是烈炙国的人?他可跟炙心有所关联?爹爹这不会是引狼入室吧?

男子并未因皇后的质疑而有丝毫胆怯心理,大方回道:“草民唐德,乃江湖中人,地域、国度之概念在草民心中比较模糊。为报救命之恩,遂留在国丈爷身边。”原来这男子名叫唐德,听这名儿倒是挺正派的。难道果真是为报恩而留在国丈身笨

国丈听到这里,忙接道:“皇后娘娘无须担心,他乃是微臣的得力帮手。”言下之意,唐德是自己人。

皇后偷偷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随后才对唐德道:“有何要事,让你胆敢闯进坤宁宫来找国丈?”

国丈也忙催促道:“唐德,娘娘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是,国丈爷。”唐德这才放心的道:“国丈爷所料不错,他们的确在一起。”

“她可曾有何异常?”国丈显得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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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也无疯癫的迹象。草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一起坐在松林里烤鱼吃。”唐德的声音倒是没有起伏,仿佛跟国丈之间并非主仆关系。

国丈捋捋自个儿的花白胡须,沉声道:“这女子果然不简单!”连焰帝那只老虎都被她给骗过了。

皇后听到这里才略微听出端默忙接话:“你们说的是卉炙宫那皇宠?”

“不错,她果然没有中毒,只是装疯给焰帝看的。”国丈微眯起他那双奸诈的小眼睛,一脸算计。炙心那女人身份特殊,可以充当一颗对他十分有利的棋子。这样的资源怎能不利用起来呢?

“什么!她没疯?骸我这就去面见皇上,定她个欺君之罪!”皇后作势便要动身去成皇宫。

“慢着!”国丈立即喝止住皇后,又道:“的确要让皇上定她个欺君之罪,不过不应该是我们去禀报皇上。我们冒然前去面圣,岂不让皇上质疑我们的动机?这女人日后对为父有用,暂不可伤及性命。”姜还是老的辣。

“那要怎么办?就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皇后可不甘心啦。焰帝对炙心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如果日后炙心得宠,那么对皇后的威胁便是无可估量的。只有一直保持她皇后的威严,才利于行事。

国丈在心里合计了半天,道:“倩儿别急。皇上对风向来存有质疑。这次宣告那女人中毒,便是风的诊断。想必焰帝心里也不免有所猜疑,若有人提醒,他兴许会乐意宣太医前去诊治。”

“您的意思是?”对啊!一旦太医们诊断出炙心是假疯,焰帝不就知道了?

国丈笑而不答,那夸张的笑,笑得像只狐狸。

这父女二人准备狼狈为奸了。有这二人作怪,不知焰帝和炙心之间会演绎多少误会纠葛?炙心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这样隐形的敌人?又有多少值得托付的朋友?

欺君之罪大如天,当焰帝得知炙心未疯时,他真的会杀了她么?

这看似平静的深宫内苑就快风起云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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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月圆人难圆

夜已深了,一轮圆月高挂天际,皎洁的月光撒向大地,与地面上尚未完全融化的白雪遥遥相应。带着浓浓清冷味道的空气伴随着凄白而柔和的月光,透过那华丽典雅的雕花窗户涌入成皇宫。

所有的宫灯早已熄灭,四处黑漆漆的一片,唯一的一点光亮都是月神的给予。一个男人昂首站在大殿中央。白亮的月光与他身上明黄的衣袍相汇,让他看起来更显威严十足。

可是,他的身影为何那般的孤寂?他的神情为何略显落寞?

他的双手交叠于背后,抬眸望着远方那轮圆月,呼吸变得沉重了许多。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这样的夜晚应该是温馨、快乐、美满的。然而,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和快乐。遥想儿时种种,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记得父皇在世时,每每月圆便会邀他一同用膳,给他谆谆教诲。小到饮食起居,大到治国齐家,父皇无一疏漏。那时的他,真的好生快乐。

只是,人生际遇犹如那皓月,有盈有缺。当父皇离去、光华不再,他便再也没有了闲情雅致去赏花弄月。他以为,从父皇驾崩后,他便不会再注意到那轮圆月。事实上,这十年来他的确没有抬头仰望过它。可为何在相隔十年后的今夜,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凝望于它?为什么他会想到:花好月圆人团圆?

他想要与之日月共赏的那个人,是他的父皇吗?或许吧!

只是为何头脑中总是浮现一个女人疯癫凄惨的模样?在这月圆之夜,他居然想到她?真是讽刺!真是滑稽!他的报复,是报复了她?还是报复了他自己?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应该暂时无虞吧!风不是说给她吃下了保命丸么?只是,十五日期限已过大半,那烈炙国神医为何仍旧毫无消息?如果没有得到解药,她真的会一辈子疯疯癫癫么?那样一张嫩白细滑的娇颜,如果注定狰狞一生,那该是多大的遗憾?

他心里那丝慌张和痛楚,是为她的疯癫而不舍吗?看见风对她那般呵护和照顾,他为何会感到愤怒?

不!不是的!她只是他复仇的工粳她只是他卑贱的宠物!他之所以不愿让她疯癫,只是想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给予的惩罚和羞辱!

他的报复尚未开始,她不能失去清醒的意识!他说过,他会让她的身心都受到摧残!她还未倾心于他,这一切刚刚拉开序幕,好戏还未上场!

这个精明霸道的男人,竟不能明白仇恨是把双刃剑,伤了她的同时,也伤了他自己。他如今的挣扎和困惑不就是最有力的佐证么?他执意的报仇雪恨,会不会演变成他的作茧自缚?

突然,厚厚的乌云飘来,遮住了圆月,大地上一片漆黑,正如他此时没有光亮的心境。他失望的摸黑踱步回到龙塌,不料绊倒椅子,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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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破门而入,借着微弱的宫灯,却见焰帝狼狈的自地上爬起。

“出去!都给朕滚出去!”他何时这般失态过?

侍卫们费力不讨好,都慌忙的退到了殿外待命。只有李公公一人仍旧留在焰帝跟前伺候。李公公算得上是焰帝肚子里的蛔虫了,对焰帝的心思多少也能猜个七八分。想必焰帝今日是触景生情,有些感伤吧?再加上白日里,负责追查烈炙国神医的官员来报,寻医之事毫无进展,这才使得焰帝难以安眠吧?

只是有一点让李公公很疑惑,皇上一向谨慎,而且身怀绝世武功,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被一张椅子给绊倒在地的。若非六神无主,焰帝怎会这么不堪一击?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冷情决然的帝皇心不在焉?

“皇上,夜深露重,让奴才伺候您宽衣就寝吧。”李公公心想:皇上虽然也时常整夜不矛可那都是因国事劳,绝少像今日这样望月兴叹。皇上生性果敢大气,并非喜爱悲春伤秋之人。今日皇上的行为还真是有些异常。难道皇宠娘娘果真能对皇上有这般大的影响力?

“小李子,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焰帝嘴角现出压抑的抽搐,想必是刚才撞到桌椅的地方产生痛楚了吧?

“皇上,您还是快些歇息吧!眼瞅着就快天亮了,趁早朝之前睡上一觉,您的圣体要紧呐。”虽然知道焰帝心情不好,可能会大发雷霆,但李公公还是很尽责的劝说。他是真的很关心焰帝,不像其他奴才只懂得阿谀逢迎。

“小李子,速速前去宣皇后到成皇宫。”焰帝语带急促的道。是了!他怎么将皇后给搞忘了?当日那包药是皇后命宫女回坤宁宫取的。既然皇后能拿到这药,是不是表示……

“皇上,现在都……”

“快去!”焰帝催促道。

待李公公走后,焰帝才伸手猛揉自己的脚踝,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居然给椅子绊倒了!太损他帝王尊严了。最近他是怎么了?他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皇后被簇拥着来了成皇宫。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皇后心里偷笑着,声音更是媚到了极点。皇上这个时候宣她来成皇宫,不就只有一种解释吗?想不到,皇上竟然要开始宠幸她了,真是时来运转。她一定要让皇上以后对她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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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皇后那矫揉造作的嗲音,焰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来,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好那口呢。随即,他严厉的道:“皇后!你为何有烈炙国的幻药?”

“皇上,这……”和心中想的落差太大,皇后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实交代!不得有任何遗漏!”骸这个皇后,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果不是碍于国丈的势力,他早就让她去冷宫与老鼠为伴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原是让朵儿去拿创伤愈合粉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就让皇宠妹妹给中毒了去。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骸她就来个死不认账!她是皇后,纵然要被治罪,也得证据确凿。再说了,现在焰帝根本还不敢动她!

“放肆!在朕面前,你还敢巧言令色!来人,将皇后打入大牢!”他就来个敲山震虎,看这叶家父女还能有多少花招?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胆敢伤害炙心的,除了他自己!

“皇上,为了一个妃子,您竟然要无端治臣妾的罪?”皇后大受打击。她可竖母,怎可被刑求?那是她的耻辱,更是炽焰国的耻辱!

“大胆!连朕你都不放在眼里?”焰帝怒火中烧。

侍卫们冲进来,却没有立即动手。皇后更是越发的喊冤:“皇上,臣妾一番好心去给皇宠妹妹拿药,您竟然只听风的一面之词便认定臣妾下毒?臣妾身为皇后,难道还容不下一个皇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皇上已经看臣妾不顺眼,何必找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狡兔死、走狗烹!我爹当年助你打天下,而今大局已定,皇上便要听信谣言,残害功臣,甚至连夫妻情分也不顾!”喝!这招真厉害!明知道焰帝为了堵悠悠之口,不便立即收拾叶家,皇后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误会?难道你没有亲眼看到她疯疯癫癫?”焰帝快喷火了。

“皇上,恕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谁知道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就凭风的诊断?风对臣妾有恨,难保他会栽赃陷害臣妾!”这皇后真够胆大的。

焰帝盯着皇后,一言不发,许久才大声道:“将皇后押进天牢,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其实,皇后的话在焰帝心中已经起了波澜,但是焰帝讨厌被别人左右,更不喜欢被个女人玩耍!无论炙心是否真疯,皇后的嫌疑都始终存在。如今正是非常时期,他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隔断国丈和皇后的联系!也可杀杀叶氏一族的锐气。

“皇上,您……”皇后的算盘打错了。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焰帝,心中不由发狠起来:骸焰帝!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犹豫,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决定背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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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难忘今宵

焰帝不等天亮,连夜领着御医直奔风的碧云轩。这段时日,关于炙心中毒之事,他已在脑中回想数遍。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可终究没有得到证实。又或宅由于当日炙心疯癫的样子在他脑中烙下太深的印记,使得他在潜意识里排斥再一次去见她。疯癫中的她,似乎看见他便会更加的激动和失控。他本不愿去刺激她,他也打算待烈炙国的三位神医治好了她的病,再将她接回卉炙宫。

可是,他现在等不及了。这十来日,他总是不停的幻想着她和风相处的情形。她和风会一起用膳,一起谈天,一起风花雪月吗?应该会吧。风似乎对她格外关照。

不!他不允许风和炙心这样毫无距离的接近。他知道,风的医术比身边这些御医不知高出多少倍。让风留在炙心的身爆对炙心的病百利而无一害。可他也不能因为风无可比拟的医术,便将炙心拱手让出,那只会让他得不偿失!

远远的,见到好多灯笼似断线的珠子,随风轻扬。依稀可以判断是从那栋木屋前的桥上发出的光亮。焰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三更半夜的,桥上为何还有灯笼?这里不是皇宫,如果不是有人在场,桥上凉亭中定然不会出现灯笼。想到这里,焰帝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儿。

今夜的碧云轩格外美丽。因为一对璧人的大驾光临,让这座静谧的孤寂凉亭有了生气,增添了光辉。他们一身雪白的衣袍,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那般醒目而圣洁。他就是风,她便是炙心。

当月亮退场,夜色笼罩时,凉亭中的灯笼在摇曳中将倒影投入桥下的一汪清水,仿佛一时间多了无数个放大的圆月。清风拂来,多了一丝凉意,却也带来了一股麦苗的清香。

“好清新的空气!”炙心欢快的道。在碧云轩的这段日子,是她穿越以来最快活,最自在的日子了。风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觉得在这寥寥大漠中,有了依靠和归宿。她会好好的珍惜这份情谊,纵然他们注定不能相伴终生,至少还有现在的似水柔情。

风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的披在炙心身上,没有任何言语,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炙心转头,腼腆的落了个浅笑,满含感激的道:“谢谢你,风。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心儿,我不要你的感谢。你知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风还是一贯的温柔,一贯的和善,一贯的摆着一张笑脸。

“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

“这月黑风高的,倒正合你们心意?”一声蕴含暴怒的嗓音,夹带着暴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回荡在这刚刚还十分温馨的凉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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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的话被硬生生的截断,当她抬眸望向那个不速之客时,心,凉了大半截……

焰帝!他怎么会来这里?一个九五之尊,夜半三更来这里所谓何事?难道他已经知道她装疯卖傻之事?遭了!遭了!这下,她先前的计划不就前功尽弃了?唯一的一个与烈炙国联系的筹码悄然崩塌,往后再寻良机恐怕不会那般容易了。

炙心懊恼、自责个不停。都怪她,最近沉溺在风的体贴和照顾中,竟然将大事都抛诸脑后了!她真是个猪脑袋!焰帝已经看见她神清气爽的站在这里与风谈天说地,现在她就是想再装也装不像了。

焰帝的暴怒,炙心的惊恐,全都被风一一捕捉眼里。他立即挡在炙心身前,如母鸡护小鸡一般。

焰帝看着风那样护卫炙心,头顶上都快冒烟了!他伸出手,本想先给风一个铁拳,还不及出击又收了回来。风那个多事的小子,稍候再找他算账!现在他只想将炙心拎出来修理一顿!

然而,风对炙心的保护很周密,焰帝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于是,三个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炙心此时装可怜,算是只小鸡,躲在风的背后还算安全;风身手不错,当个母鸡保护身后的炙心,然后再与焰帝大眼瞪小眼,也绰绰有余了;焰帝一双鹰目,彪悍无比,自然只能扮演凶猛的老鹰了。

这阵仗还真是稀奇!一同前来碧云轩的那些个御医们个个傻眼了,皇上什么时候这样心慈手软了?以往要是有人胆敢阻挠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人解决掉。为何今天还有三人僵持不下的局面出现?

“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三个人蹦跶了老半天,还是没有结果。焰帝的耐心终于宣告用罄。

可是今晚上陪焰帝来碧云轩的都是些御医,除了就是李公公,连一个侍卫都没有。难道要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医去与武功高强的风决斗?不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御医们也只能豁出去了……

“咚!”可怜,第一个响应焰帝号召的御医光荣‘就义’,被风一脚踢到了河水中。那水可真是冰冷刺骨啊,掉下去的人已经开始哆嗦了。

这种情况下,其他的御医前进的步伐自然得放缓了。

“风!你果真要和朕作对?”焰帝受够了!他不再盯着炙心,转而决定先解决掉风这个超级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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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帝,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最近,你似乎是将我这碧云轩当成你的成皇宫了?想来就来,想走就住当初我们可是有约在先,你可别忘了。”风反被动为主动,看这势头也不输焰帝。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约在先,我早就拆了你这破地方!朕的妃子,你都敢调戏?小心你的脑袋!可别到时候怪朕六亲不认!”焰帝本打算先让御医在此替炙心诊脉的,按现在这情形,还不如直接将炙心带回卉炙宫为妙。他看了看身后那些畏缩的御医,不悦的道:“还愣着做什么?把娘娘带回卉炙宫!”

“慢着!”风喝退了那几个御医,才对焰帝道:“我要将她留在碧云轩!”

“你敢?”再没有比这更令焰帝气愤的了。风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说要留下炙心!只见,焰帝右手一甩,一把链子刀直飞向风的颈项。

风眼明手快的一闪,腰间的竹笛立即跳跃起来,竟能将焰帝的链子刀给缠绕住了。随即,他气定神闲的对焰帝道:“如果我拿玉玺跟你换呢?”

“玉玺?”焰帝难以置信。这东西放在风的身上够久了,他一直想尽了办法让风交出来,可都没有成功。今日,风居然要用玉玺换回炙心?炙心在风的心目中当真已经这么重要了?

风看到焰帝眼中闪过的精光,得意的道:“一个女人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这玉玺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你若想拿回它,这便是唯一的机会。”风就不相信,像焰帝那么崇尚权势的男人会不答应?

焰帝动心了,他急切的想得到那枚玉玺,稳固自己的江山。他想要开口答应风的条件,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知道,如果现在点头,那么炙心便与他永无瓜葛了……

对一个女人的报复更重要,还是江山稳固更胜一筹?

他是个权利至上、江山至上的男人。对于他来说,这本应是简简单单的一道选择题,为何竟如此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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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无效筹码

那么重要的东西,风送得干脆。然而,那么简单的抉择,焰帝却迟迟难以开口。

炙心面上虽还沉稳,其实内心早已沸腾。焰帝的决定将直接影响着她以后的人生。是福,还是祸?她不愿去纠结,要的只是自由。可是风对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她是否能当做理所应当?这份情,她何时当还?又如何去还?

沉默、期待、急切,在三个人之间流转……

直到破晓时分,天空的第一丝光亮撒向他们,灯笼的光泽逐渐淡去,焰帝才颓然的开口:“玉玺不是你私人的物件,你无权用它交换任何东西!”

“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风淡然,胸有成竹的威胁道。

“她对你当真这般重要?让你不惜以玉玺做饵?”焰帝的音调平平的,丝毫没有起伏,只有眉间细微的耸动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风深情的看着炙心,饱含柔情的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心儿更重要了。只要是为她好的事,我便义不容辞。”

炙心感激的望着风,无论结局如何,风甘愿用玉玺换她的这份深情,她铭记于心。

眼看着风与炙心之间眼神的交错,焰帝心口开始剧烈的起伏,粗重的呼吸声惊诧了他全部的神智:“大胆!她是朕的妃子,你竟敢毫无避讳的对她诉请说爱!这般欺君罔上,朕若再不治你,朕的皇威何存!”

“风?”见此情形,炙心知道焰帝不会轻易放手。未免风吃亏,她犹豫的叫了风一声,短短一个字,却将所有的意思包纳其中。

风摇,坚定的道:“心儿,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放肆!大胆皇宠,居然当着朕的面与别的男人眉目传情!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别以为有风给你撑腰,你就天不怕、地不怕!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谁到别想好过!”焰帝怎么忍受得了炙心和风之间频繁的眼神交汇?纵然玉玺对他再重要,都不及他的尊严重要。他是一个男人,有着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他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休想染指!

风怀疑的看着焰帝,怎么也想不明白,焰帝今日的表现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按说,这世上任何东西在焰帝眼中都不及江山重要才对,而玉玺之事乃是焰帝对这片江山唯一不能控制的东西,更是焰帝一心想要拿回的东西。小小的一个炙心,难道真的能抵得上一枚耀眼的玉玺?焰帝现在最合理的反应,应该是赶快答应条件,进而取得对整个天下的掌控啊!为何焰帝的反应会这般反常?或许,眼前的一切,只是焰帝布置的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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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变得谨慎起来:“只要玉玺在我手上一天,我就是炽焰国名义上的皇帝,你根本无法主宰整个朝局,更不能伤害我。”他这是在提醒焰帝,玉玺的重要性。

焰帝义无反顾的道:“风,你太小看朕了。朕不是三岁小儿,没有那么容易被你蒙骗!你既然可以用玉玺来换她,说明她对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放到朕的手上,是不是很可惜呢?”

喝!天底下,居然有人的逻辑这么稀奇古怪?玉玺重要,风拿玉玺换炙心,说明炙心更重要;既然炙心更加重要,那么控制了炙心,便愈加的控制了风?真亏焰帝想得出来!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风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朕说过,玉玺不是你私人的物件,你无权用她换取任何东西!”随即,焰帝便要去抓炙心。

“不可!”风张开双臂,将炙心牢牢的护在身后,任凭谁都没有办法将炙心从他身边带走。看到焰帝那般凶悍,怕焰帝果真做出伤害炙心的事情来,风随即又温和的道:“若你果真在乎她,就应该清楚,她是真的中毒了。你现在带走她,岂不是拿她的生命当儿戏?”

“生命当儿戏?你们当真以为朕可欺?你们合计演了一出双簧给朕看,还装疯卖傻!朕现在就可以治你们个欺君之罪!”焰帝怒火中烧,早已经忘记了要转变策略、温柔对待炙心。他只要看到风对炙心不加掩饰的保护,他就什么都记不起了,脑袋成了一团浆糊。风对炙心越加保护,焰帝的怒和恨便越加旺盛。这旺盛的怒火足够毁灭三个人的神智。

炙心一听焰帝的话,也乱了分寸。她不是怕焰帝治她的罪,她是怕风无端受到牵连。于是,她遗憾的对风道:“风,你别再顾忌我了。我命如此,谁也更改不了。”她早就应该想到,焰帝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毕竟,她是他十年噩梦的佐证。十年的罪恶,他全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堪承受,却也不得不承受。

“心儿,别怕。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风坚定的承诺,给这寒冷的清晨注入了一丝温暖。

“来人!将皇宠押回卉炙宫,听候发落!”焰帝简直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带炙心离开,阻断她和风之间的纠葛。

“焰帝,你别做得太绝!”风是真的生气了,他甩出腰间的竹笛便要和焰帝开战。这是碧云轩,不是焰帝的地盘,他不需要顾忌任何东西!

看到风那样的保护自己,炙心真想撂倒那些软脚虾御医,然后再和风以二敌一,收拾焰帝。可又想着,焰帝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啊?她身上背负了数以万计的性命,她没有权利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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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几十个下来,风明显屈居弱势,迟早他都是焰帝的手下败将。风是为了她才会不惜与虎谋皮,她怎能置身事外?

“滚!都给我滚!”炙心力喝一声,在御医们的呆愣中,她又道:“我念及你们也是为人臣子,不得已而为之,今日不与你们作难。快快撤出碧云轩!”

君王在上,那些个御医们怎敢擅离职守?自然是拼着老命也要去拉炙心回卉炙宫了。

“你们这般冥顽不灵,就休怪我心狠手辣!”炙心杏眼一瞪,双掌交叉成剪,双脚腾空,横扫出击,“咚咚咚咚……”几个御医全数跌进了河水中。

“你敢打伤朕的御医?”正与风大战中的焰帝,还不忘对炙心吐出一句危险的责骂。

“废话少说!这都怪你心肠太狠,妄想赶尽杀绝!”炙心发完牢骚便开始加入战斗。

起先,二对一的局势,让炙心和风暂时领先,微占上风。谁知,随着打斗的深入,焰帝越打越精神,根本看不出丝毫体力透支的样子。可是炙心已经完全撑不住了,女人的体力毕竟还是有限的。

“心儿,你快走。”风焦急的道。

“想卓没那么容易!”就在炙心困乏之时,焰帝一把抓住了她。他用她挡在身前,邪魅的对风道:“还要继续吗?”

风的竹笛掉落地上的清脆声响伴随着炙心的惊叫,在这寒气逼人的清晨,划出凄美的音符。

“朕的皇宠,你如何能逃得出朕的手掌心?看来,是朕让你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了,以至于你胆敢联合外人欺辱于朕!朕会让你尝尝,得罪朕的下场!”命运似乎偏向了焰帝,他永远都是制胜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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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恐惧

焰帝拎着炙心一路狂奔回到卉炙宫,只听得“砰”的一声,炙心像个沙包一样被粗鲁的甩在了软榻上。

“你还有何话可说?”焰帝一双鹰目嗜血的盯着炙心,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对她,他已经放宽了许多。作为他仇人,他根本没有让她得到应得的惩罚和羞辱。可他的仁慈并没有让她清醒和感激,她居然敢阳奉阴违,与别的男人珠胎暗结!她这是在玩弄他的帝王尊严、挑衅他的君皇权威!

“你到底想怎样?”炙心不是焰帝,没有那么深厚的变脸功夫。忆及先前才联合风对付了焰帝,而今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装傻充愣。是死,是活,来个干脆吧!

“朕想怎样?朕是想问你,你想怎样?不久之前,也是在这里,你不是扬言要对朕表忠心、诉衷肠?为何短短数十日,朕便看见你和风那小子一起联合起来骗朕?你说,朕当如何处置于你?”焰帝眼里跳跃的火焰,早就泄露了他心里奔腾难抑的怒火。

焰帝堵在软榻前,仿佛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挡住了炙心眼前所有的光亮,也隔绝了她难以生存的氧气。她不愿像个小媳妇一样卑躬屈膝,她迅速自塌上爬起,站起软榻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纵然不能逃离焰帝的视犀至少她也要尽可能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站在软榻之上的她,比站着地上的他,高出了许多,这多少给她增添了些许勇气。她居高临下,冷情淡然的对他道:“若不是你做事太狠、赶尽杀绝,又怎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对付焰帝这种人,你越弱,他越欺负你;你若强,他倒是会觉得新鲜,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炙心赌的就是这渺茫的一点生机。

果不其然,面对毫不退缩的炙心,焰帝眉眼中多了几丝探索的味道。她口口声声说他赶尽杀绝,到底所谓哪般?

他双手抱怀,兴味盎然的道:“你给朕说清楚,朕何时赶尽杀绝了?把你心中的话,统统给朕说出来,不准有任何保留!”

“你身为君王,却卑鄙的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一个女人,你不觉得你很无耻?”话说到这份上,炙心也不客气,先把屎盆子往焰帝头上多扣几个再说。

下毒?难道她真的中毒了?焰帝怀疑的往炙心身上瞟了瞟,又想起先前风的话,心里像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大声朝殿外一吼:“宣太医!”

少顷,李公公领着几个御医急速的前来卉炙宫。

“给她诊脉!”焰帝厉声吩咐了御医,又凶神恶煞的盯着炙心,仿佛在说:朕倒要看你如何狡辩,有多少花招,都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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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几个御医轮番上阵,皆诊断完毕,焰帝才无所谓的问道:“她可曾中毒?”他以为问了也是白问;他以为御医们一定会告诉他否定的答案。她现在的反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她还能义正词严的跟他辩驳,何来中毒疯癫之说?

“皇上,娘娘确实中了烈炙国独门幻药。”一个年迈的御医肯定的道。

“中此毒会有何症状?”焰帝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眼底的惊讶,只是表示了明显的怀疑。如果这种毒真是烈炙国独门之术,为何炽焰国的这些御医会如此了若指掌?若说风知晓,焰帝不会怀疑;但这些御医们常年滞留本国,对他国医术当真会如此了解?

“皇上,中此毒宅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如中毒后十五日内尚未解药救治,便会一直疯癫下去。十多年前,先皇御驾亲征烈炙国,老夫随军做军医时,曾亲眼目睹过这种邪恶之毒的可怕。”老御医的一席话让焰帝心中的怀疑全数破除。

“你们都退下!”焰帝骤然心乱如麻,他对炙心有强怒未消,深仇未解,此时居然又添新忧,心中五味杂陈,苦不堪言。

炙心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识得这种毒药的御医替她解围。若是十五日过后,焰帝再不找来烈炙国神医,她还可以继续装疯卖傻下去。

“心儿,该吃药了。”伴随一生轻柔却清爽的嗓音,风提着一个小药罐飘然而进。

“谁让你来这里的!”焰帝刚刚还为炙心担忧的心情瞬间被风的加入而彻底破坏。

不会又要在卉炙宫上演一场冲突吧?

风一脸得意,好心情的提醒焰帝:“你忘了?当初的条件交换,使得我可以自由出入卉炙宫!”

“你!你给朕滚出去!”焰帝一脚踢飞风手上的药罐,两个人又打上了。

炙心见焰帝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于是她立即从软榻上翻下来,本想逃出去,谁知门口被两个打斗的男人堵得死紧。她正想踢开窗户飞奔出去,谁知焰帝却来了,已经成功挡在了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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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皇宫,有侍卫挡着,风没有那么容易绊住焰帝。焰帝将风丢给侍卫应付,关起了炙心的寝殿大门。

经过风这么一闹,焰帝的理智全无,他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炙心和风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朦胧的情感。

他似相中猎物的老虎,一步一步的靠近炙心:“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既然有本事勾得风神魂颠倒,朕倒要领教领教你的媚功!朕要看看,烈炙国的女皇到底能骚、能贱到何种地步?”

炙心没有见过这样的焰帝,一个满脸含恨,双眼带欲的男人,他想怎样?

她一步一步的退,一次一次的躲,在这大得有些离奇的寝殿内四处逃窜。然而,从焰帝身上散发的淡淡麝香之味还是源源不断的被她吸进鼻腔。看到他愈来愈放大的尊颜,她的心狂跳得厉害。

“风,救我!”炙心本知无望,却仍旧恐惧的唤了一声正在门外与侍卫纠缠的风。她可悲的发现,遇到焰帝这样的强敌时,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可欺的女人!

“救你?现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焰帝看着炙心那难得一见的,属于女人独有的可怜模样,竟觉得愈发的心痒难耐。他看过许多女人这样佯装柔弱博取他的疼爱,却没有见过炙心这样从内到外的恐惧,一种坚强背后的软弱,这更加能激起一个男人征服的兴趣。当刚刚萌芽的爱恋,不及察觉的情愫,借由这满腔的怒火与对征服的时,该是怎样一种表现?

炙心自知求助无门,银牙一咬,豁出去了!

“你无耻、你下作!”手无寸铁的她,一记手刀向他劈去,纵然是垂死的挣扎,也要尽到最后的努力!

哪知,焰帝一把就将她的手给抓住了。如果他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又怎能将一个残败不堪的国家短短十年内扶起?

“这么快就对朕投怀送抱了?”他摩挲着她细嫩的手掌,一把将她带进怀中:“你当真如此不甘寂寞?”他低下头,嘴里哈出的气体似溃堤的江水,猛烈的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用力想抽回手,却无能为力,只得面红耳赤的道:“你这个混蛋!”

“朕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混蛋!”他的声音已然沙哑。

第四十七章 势在必得

他将她紧紧的箍在怀中,低下头嗅着她一头青丝所散发的淡雅清香。发丝揉动他的脸颊,更惹得他一阵心潮澎湃。

她极尽挣扎,若滑溜的泥鳅在他怀中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他铁臂铜墙的禁锢。从他身上传来的男性体味似毒药般侵袭着她的神经,让她几近混沌。如今,她真的成为一个毫无挣扎余地的玩具了。没有尊严,不能反抗,却也不甘愿承受……

突然,她杏眼一亮,忆起了他以往辱人的话语。或许,此时那句话会是她的护身符?

“你不是说,我只是一个卑贱的玩具吗?你说过,你不会与一只畜生媾和!”为求自保,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贬低自己的人格。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是明智之举。

她的话,让枕在她头上的他明显一僵,不过也只是短暂的反应。随后,他微微松开对她的控制,一手轻轻掂在她的下巴上,缓缓的将她的头抬起,让她直视着他此时满眼难抑的情愫:“这么迷人的玩粳朕怎么舍得放手?嗯?”

“迷人?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虽然心里害怕得要死,心脏疯狂的,但炙心仍旧不愿示弱,强撑起意志,倔强的与焰帝周旋。她收起脸上的怯弱,露出一抹淡笑:“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她的话音中透露着强烈的轻蔑意味。

爱?这个字眼对焰帝来说未免太过陌生。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

“朕不想跟你混扯!你既然是朕的玩粳朕想怎么对待你,那是朕的权利,何来情爱之说?你别自抬身价,朕现在就要了你,看你还能猖狂到何时!”急欲攻心的他,难以控制了。而她,竟然还能那般气定神闲的消遣他!他绝不允许她那样的洒脱!

她那润泽的唇引得他一阵遐想,不及思量,他猛的将自己的薄唇贴了上去。

怔了怔,她脑子里一团乱。

她居然这样不经事?她盛怒的鄙视自己,痛骂着自己,却连推开他的气力都没有了。她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他宽大的怀中,心,慌得厉害。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她从来不知道有这种男人,在顷刻间可以夺人心魂的男人!

她唯一可以坚守的,只剩下那张小口。她拼尽所有力气紧紧的闭上嘴巴,她不能再让他入侵了,否则连心都要遗失!

他邪恶的一笑,力大如神。

终于,他发现她的唇边溢出了几滴血珠,他不假思索的伸出舌头了,眸中似乎有了一些疼惜?

“砰!砰!砰!”大门处传来的声响,那是风猛力脚踹下的成果。

炙心和焰帝均被那突然作响的门板吸引,他们双双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只见,朱红色的木质大门不停的摇晃,可就是无法开启。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还有风焦急的呼唤:“心儿,开门啦!开门啦!”

“你别做梦了!她不会为你开门,她正在朕的怀中享受朕的恩赐呢。”焰帝坏坏的对一门之外的风吐出挑衅的话语。他就是要让风彻底死心!

“风,你走吧!别管我了!”当炙心看见焰帝眉眼之间显而易见的狠绝时,她明白,风的存在只会更加激化矛盾。而且,她也不希望风因为她,而成为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心儿,别放弃!不要!”一向温柔潇洒的风,何时这般紧张过?

大门继续疯狂的摇曳,振聋发聩的声响不绝于耳。焰帝厌烦的望了一眼门板,嘴酱起嗜血的弧度:“如果风愿意进来观摩朕如何碰你,又未尝不可?”言毕,他粗鲁的她的衣袍。

她脆弱的坚守已经毫无意义,不知不觉眼角滑过晶莹的泪珠。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么?遥想那个为她而死,她挚爱的男友,她眯起了双眼。

“别装出这副鬼样子!朕会碰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看见她脸上的泪珠,他心中有了一丝犹豫,不过刹那之间又恢复正常:“你上次不是说会证明对朕的忠心么?作为朕的妃子,就得随时准备接受朕的临幸!”

“你简直就是畜生!”她声泪俱下的控爽可有挽回的余地?或许只是个人情绪的唯一宣泄吧!这副身子,她只留给她所爱之人!粉舌悄悄露出,银牙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

“贱人!你竟敢给朕咬舌自尽!朕会让你付出沉痛的代价!”他强劲有力的五指,深深的捏住她的双颊,让她根本无法伤害到自己。

一想到她居然宁愿自尽,宁愿弃她所在乎的烈炙国苍生于不顾,也要阻止他得到她,他的心里就似刀割一样难受。他当真就征服不了她么?不!他不相信!

“你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允许,就算阎王老儿,也休想从朕身边夺走你!”此时的他,已经被仇恨和情意颠覆,神智不清,唯一坚定的信念便是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

第四十八章 失败

“砰!”一声巨响,强光照进殿内。

推门而来的风,不敢置信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焰帝野蛮癫狂,炙心柔弱无助!

“心儿!”风喊了一声,火速冲进来,拎起焰帝,并将之甩在了一边。

炙心惶恐地躺在地上,全身蜷缩成一团。

“心儿?”风疼惜地看着炙心,脚步沉重而缓慢的靠近她。当走到她跟前时,风停下脚步,蹲下去想抱起炙心,却见她不停的。

风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站在原地,轻声的安抚道:“心儿,别怕,我是风。”

炙心还是一个劲儿的不语。

而被风拎起来抛在一边的焰帝此时心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他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碰自己的妃子有错吗?可是,为了得到她,他居然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而她!一个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却胆敢拒绝他!瞧她现在那凄楚可怜的样子,难道将身子交给他就是那么不堪之事?他何时这般失败过?何时被一个女人这样践踏尊严过?再加之,看着她那样梨花带泪的小脸,不停的,他心里隐隐的开始痛了起来。

情绪尚不及纾解,此时又添怒火,还伴随那么点点他所不愿意承认的怜惜和痛楚,如此复杂的心绪如同几种相生相克的毒药在他身上穿梭。他总归还是个凡人,难以控制的七情六欲让他彻底崩溃,龙颜震怒了!

“该死的女人!朕今日要定你了!识相点,从了朕;否则没你好果子吃!”明明是不想看见她的泪,可是说出的话语,早已变了腔调,失了味道。

本来眼里只有炙心的风,听见此时焰帝欠扁的话语,终于也忍受不住了。他抡起拳头就向焰帝砸了过去:“焰帝!枉自我敬你为君,不料你竟只是个混蛋!你还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吗?靠这种方式得到一个女人,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虽然心中冰火交织,使得焰帝不似寻常从容,但也不至于太过慌乱。他照样快、狠、准的抓住了风向他挥舞过来的拳头:“朕碰朕的妃子,你也想干涉?你这样的行为,乃是欺君罔上!朕有一百条理由治你的罪!”焰帝强悍霸道的背后,又有谁知道,他今日的种种不过是情难自禁的表现?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模糊了吧?仇恨和怜爱的交叉,他已分得不清……

“你到底想怎样?玉玺我都肯给了,你为何还不放过心儿?”风又挥一拳,本想打得焰帝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还是被识破。

“在朕还没有玩够她之前,朕绝不放手!”无论何时,他照旧是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样,纵然是现在一身的狼狈也掩饰不了他一身的凌厉。

风不提还好,他一提玉玺,焰帝便想到风竟然愿意拿玉玺来交换炙心!这对焰帝来说,便是最为严重的挑衅!一个霸控天下的男人,他怎会允许自己相中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捧在手心儿里、疼到骨髓里?又怎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心中有此无法撼动的地位?

焰帝用力一拧风的手臂,只听得肌肉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而后便是风压抑下的低吼。

“朕要你离她越远越好!”焰帝用尽全力,似乎要将风的手臂拧断一样。

看到风逐渐变青的脸色,炙心终于不敢再顾影自怜了。她心一狠,迅速自地上窜起,飞身抱过大殿内做装饰用的一只瓷瓶,瞄准焰帝就开砸:“你这个魔鬼!去死吧!”

“砰!”瓷瓶掉落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而焰帝仍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原来,他先知先觉的一个翻身腾空,将瓷瓶给踢了回去。最可怜的还是风了,风被焰帝这么一折腾,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炙心看着眼前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心里愈发的跳得厉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有多么的强大!没想到他反应那么灵敏,居然背后袭击也无法成功!

“心儿,别管我,你快住”手虽被焰帝控制,但腿脚还能动弹,风极力的和焰帝周旋。

“卓这里是皇宫,她能走到哪里去?”焰帝嘲弄的一笑,笑风的天真和幼稚。

看着眼前的一切,炙心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做细想,她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瓷片刺向焰帝……

“咚!”炙心失败了,被焰帝一脚踹飞,摔了个狗吃屎。可是,这一摔,倒是把她给摔清醒了。先前她只顾着用蛮力,一腔恨意要跟焰帝搏斗,完全是处于一个柔弱女人的立场,都忘了自己从烈炙国学来的飞刀绝技。

霎时,寝殿内瓷片飞舞,只听得唰唰之声不绝于耳。

有了炙心的攻击,焰帝显然没有先前那样轻松,这使得风稍微占了些优势。三个人的战场,没有硝烟,却更具危险性。奇怪的是,焰帝竟然没有传唤侍卫进来帮忙。

“愚蠢的女人!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弑君!惹恼了朕,朕将整个烈炙国踏平!”对风近在咫尺的攻击,焰帝不以为意,却反而对远处的炙心疾言厉色。也许,在他心中,炙心的背叛更令他难以接受吧?

每每听见‘烈炙国’三个字,炙心都会迟疑,而独独今天没有。因为今天,她还未及从先前的噩梦中走出,想不了那么许多。她咬紧银牙,凶狠的道:“不用等你去踏平烈炙国,我就先杀了你!”言毕,一片瓷片穿过焰帝龙袍下摆,刺向他的要害……

“呃!”焰帝一声闷含抓着风手臂的手也松开了,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不久,从龙袍下摆,滴出殷红的血液……

第四十九章 风雨欲来

焰帝发红的双目不可置信的锁住炙心,眸中闪烁的怒和恨犹似炽热的火焰喷溅四周。他顾不得伤口剧烈的疼痛,发狂的攻击风,每每出拳必定用尽全力。

风的手先前被焰帝拧伤,几乎用不上多少力,在怒发冲冠的焰帝面前显得少了许多气势。此时的焰帝就像是受伤的老虎,威胁性十足,谁胆敢接近谁就倒霉!风便是最好的例子。不一会儿,鲜血从风的口中溢出,看来他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风,你怎么了?”看见风那样苦苦的支撑,炙心只觉心如刀绞。为什么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丢下手中未有扔完的碎瓷片,箭速奔了过去,一把搂住风的一只胳膊,想将风从焰帝的手中拽出。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还敢来救他?”老虎毕竟是老虎,就算受伤了,岂是常人能对付的?又是一声巨响,风被摔在了十米开外的门板上,被门板一弹,像个皮球一样高抛空中,最后光荣的倒地。

炙心只顾得上瞟一眼风,片刻之后,她便接替风的位置,成为焰帝手中的猎物。如此近距离的和焰帝对抗,闻着他身上散发的味道,忆及先前不堪之事,惹得她一阵心悸。不过,此时的她虽被他禁锢,四肢却还能灵活运动。她知道,经过今天这些事情,她和焰帝之间就算是表面的顺从与和平也难以维系了……

她本来想蛰伏待机,现在不可能了。今日之事已经将她逼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远处传来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炙心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色鬼皇帝的罪孽,便不作思量,右手一扬,凌厉的掌风劈向焰帝。

“你还没学乖?就你这两下子,也想要朕的命?”焰帝左手一扬,仅衣袖就挡住了炙心的攻击,同时衣袖中窜出的链子刀分毫不差的架在了她的颈项。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炙心瑟缩了一下。而后,她无所顾忌的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者迟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

“想死?没那么容易!朕说过,在朕没有玩儿够之前,阎王老儿也休想带走你!你记好了,你若敢自尽,朕会让全烈炙国的女人陪你!”凶狠霸道的话语,撤掉了炙心唯一的退路。然后,他脸色一变,邪魔雅痞,已不复方才的恶言恶语,嗓音轻柔的道:“知道朕接下来要怎么玩儿你吗?”他的手指缓缓的在她细嫩的下颌肌肤上滑动,仿佛在戏耍一只没有尊严的小狗。

她猛然低头一咬,将他的手指紧紧的卡在上下两排银牙之间。

他看见她瞪大的双眼,感受到她愈发加重的力道,却并未因手指上传来的疼痛而有任何异样。他用力一拉,带血的手指从她的嘴中拉出。他甚至还将那正在滴血的醒目手指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发出犹似咒语的魔音:“你加诸到朕身上的,朕必定十倍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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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恶魔!你还讨得不够?”炙心一口唾沫星子就直接呸在焰帝刚毅的脸上。

焰帝不以为然,用那只带血的手将唾沫擦去,出奇怪异的哈哈大笑:“哈哈哈!朕就喜欢你这样火辣的女人,朕势必要驯服你!如同驯服一只猛兽。”

炙心回以一记白眼,一身倨傲之气显露无疑。

他玩味的往架在她脖子上的链子刀锋吹气,看着煞白的链子刀锋蒙上一层水汽,他又将自己指上的鲜血滴落于刀锋。看着那混合了他口中之气和手指之血的液体缓缓的流向她的粉颈。

“你不愿意将身子给朕么?朕也不稀罕要了。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的嗓音突然轻柔起来,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轻柔:“你知道吗?在炽焰国有一个有趣的信仰。炽焰国民都认为雄狮是吉祥之物,是保护苍生的神。既然是神,自然就得膜拜,不是吗?”他慢条斯理的话语,虽然还没讲到重点,却已让炙心感到十足的压抑。

炙心蔑视的瞪了焰帝一眼,头随意的转动,瞟着寝殿内的一切,独独不想目视焰帝。因为知道脖子上的链子刀不会要她的命,所以她还故意加大了头摆动的幅度,似乎是特意要和焰帝作对。

正当炙心与远处倒在地上的风目光相接时,她脖子上的链子刀突然用力一扎,她立即感到颈项上传来微微的,想必这是焰帝的警告吧?

焰帝扳过她的头,看到自己缩小的身影投射在她的双眸之中后,才接着道:“每当有捷报传来,或是适逢大典,自然少不了犒劳犒劳伟大的神狮。炽焰国的雄狮是有灵性的,它们非常的钟爱像你这样的漂亮女人,很喜欢跟她们嬉戏玩耍。朕本打算废黜这样的酷刑,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或许,对不知好歹的女人,这种活动根本不算残酷?就让你陪狮子玩玩儿吧!”他解说得好生详细,似乎是想要让炙心从现在开始便被恐惧所笼罩、折磨。

“焰帝!咳、咳,你、不能、这样!”远处跌坐地上,身子虚弱的风听到焰帝的话,急忙出言阻拦。由于话语过急,被口中的鲜血呛住了喉咙,使得他咳嗽的频率加快了许多。

焰帝扫视了风一眼,没有搭腔,仿佛根本没有把风放在眼里。他转头盯着炙心,一脸煞气的道:“朕没有什么不能的。朕说过,叫你不要跟朕玩花样,否则朕绝不轻饶!”

炙心还不及消化刚才听到的恐怖之事,便听见焰帝大喝一声:“来人啦!”

今日之事早就闹得皇宫内人仰马翻,炙心的寝殿外也早就充斥着嫔妃宫娥、太监侍卫。先前是由于焰帝的喝斥,他们才没有敢进来帮忙。现在一听焰帝号令,男女老少全数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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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上,您受伤了?”刺耳的尖叫响彻云霄。可以想象那些平时少见多怪的嫔妃看见焰帝龙袍下摆和手指上的血滴时,会是怎样一副鬼哭狼嚎之状。

“抓住这个女刺客!竟然敢谋刺皇上!”一个看似地位较高的妃子美目一凛,发下狠话。

侍卫正要押走炙心,却听见焰帝邪魅的魔音再现:“传令下去,三日后的庆功宴祭神仪式,让皇宠去做神的女人!”

“你不能这样,不能!”风满口鲜血,咳嗽着跌跌撞撞的匍匐过来,妄想阻止焰帝。

可是,焰帝刚一吩咐完,便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倒在了一名嫔妃怀中。

所有人都慌手忙脚的去伺候焰帝,除了押解炙心的侍卫,唯一受到冷落的便是风了。风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仍旧想叫醒焰帝,企图让焰帝收回成命,却体力不支的被一群急于讨好焰帝的女人群踢出去。

炙心只觉心里一阵酸楚,诺诺的道:“风,别这样……”她不值得风这样的牺牲。

看着焰帝已然被血迹染透的龙袍,所有人都开始担心,只有炙心例外。她只恨没有一刀结果了他!然而,现在恐怕她该担心的,还是她自己吧?

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想拉过炙心,却无果,兀自跌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炙心在被押走前,只听到风心碎的声音:“心儿……”声嘶力竭的呼唤,能唤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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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挣扎的情

成皇宫

“朕的病情到底如何?朕要听实话!”龙塌上的焰帝一脸憔悴和无奈,而一身的威严倒是丝毫不减。感受到身体上某个部分蚀骨挖心的痛,再看到眼前一个个没精打采、诚惶诚恐的御医,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皇上,皇上……”御医言辞闪烁、吞吞吐吐。

“说!”焰帝鹰眼一瞪,势必要听到正确的答案。

“皇上,您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太医院主事避重就轻的道。

焰帝听着这些不沾边的话,怒气横生:“你们若胆敢隐瞒于朕,朕立即治你们欺君之罪!”

咚咚咚……

龙塌前跪了一地的御医,人人做筛米状。

“皇上,您这次伤及要害,恐怕、恐怕会有断后之忧。”还是资深的老太医定力够深,牺牲自己成全众人。虽然知道这诊断结果说出来要人命,不过欺君更是不可取啊!

断后?断后?

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事情怎还能冷静置之?

难道刚刚复兴的家国天下,就要在他的身上断了传承?

他紧紧的闭上双眼,隐藏在被子中的一双铁掌捏得咯咯直响。那个可恶的女人!她真是他的克星!

她的父皇害他成了孤儿,而她又让他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更让他后继无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的报复果然够狠!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由着宫女太监的簇拥,步履蹒跚的跑进焰帝的寝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个平素优雅至极的宫娥妃子,一听皇帝命根受损,哪里还能按捺得住?那可是她们的福祉啊!虽然先前焰帝已经下令让她们最近不得擅自踏入成皇宫,可是皇上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能不来么?

“太医!太医!皇上他到底怎么样了?”一个身着明黄宫装的女人气息不稳,不顾形象的拉扯着一位老太医焦急的问道。她便是李贵妃,是在场嫔妃中地位最高的一个。皇后尚在牢狱,这里也就只有她叫嚷的份儿了。

老太医暗抹了一把冷汗,递了一眼焰帝,才兢兢战战的道:“皇上伤势颇重,恐怕得调养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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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李贵妃听罢,如遭雷击,嚎啕大哭。她进宫以来,还不曾为焰帝诞下一男半女,居然就、就永远失去了机会?这不是要让她守活寡么?

听着那些扰人的哭丧之音,仍旧紧闭着双眼的焰帝,眉头一拧,沉声道:“哭什么?天还塌不下来!”

“皇上?”众嫔妃一心只顾着对皇上表忠心,仿佛一副‘伤在焰帝身,痛在她们心’的样子。却不知,她们这样大规模的嚎哭非但不能安抚焰帝受伤的心,还让焰帝觉得厌烦至极。

“都给朕滚出去!”焰帝一声厉吼,成功喝止了众人。

静谧,死寂,笼罩着整个成皇宫。

嫔妃们被焰帝喝止,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顿时没了声响和动作。

“启禀皇上,国丈爷带了众位大人前来给皇上请安。”李公公小跑步进来,拉着嗓子大声的奏明焰帝。

请安?恐怕又是一出逼宫戏码吧?焰帝骤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或许是人在伤痛的时候,更觉脆弱吧。只是,他是帝王,他的脆弱不能轻易让外人参透,否则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焰帝立即拉开被子,起身坐直,清了清嗓子,道:“宣!”要命,刚才牵动了一下伤口,痛得他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不过片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涌动,齐齐整整的跪在殿内:“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了,众位爱卿平身。”焰帝倒还表现得自在。他确实不简单,能忍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面上还能表现出一副不痛不痒的沉稳。

“谢皇上!”众人起身,低垂着头。

焰帝扫视着众人,心想:这些个酒囊饭袋多半是来充数的,真正要出来惹事的人,恐怕还竖丈吧?

“黄太医,皇上的伤势如何?”果然,国丈随便拉了个御医便问起焰帝的伤势。

“国丈有心了。朕这点儿小伤不碍事。”焰帝阻止了御医的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本能的去隐藏炙心对他造成的伤害。难道他这是想保护炙心?天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皇上,臣有本要奏。”一个平素不太谏言的年轻官员走出众臣的队列,声音略带急促。

“何爱卿,有何事要奏?”焰帝脸上波澜不惊。

“皇上,这次皇宠胆敢行刺皇上,乃是谋逆弑君。臣斗胆请求皇上处死皇宠,以平众怒!”这个姓何的大臣,虽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过凝分严谨和局促的遣词用句,让焰帝大感其中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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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也请求皇上处死皇宠!”一帮子大臣也跟着起哄,只除了国丈。

焰帝只需轻轻瞄一眼四周,便能清楚这一切的根源何在。国丈果真是个老奸诈!想必今日这些官员的请奏,便竖丈的授意。只可惜,强出头的椽子爱锤,这些个不经大脑的官员是注定替国丈挨骂了。

“放肆!该怎么处置一个妃子,乃是朕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你们这帮外臣干涉!”焰帝佯装大怒,实则是演给国丈看的。

“皇上的龙体关乎天下宁定,是家事,也竖事。臣等决不允许有这种大逆不道之人相伴皇上左右。再宅皇宠身份特殊,她本就是烈炙国女皇,是我国的宿敌,为了给天下臣工一个交代,臣等以为皇上应当机立断,处置于她!”一个武官打扮的臣子也跳出来帮腔。

他们不惜扯出炙心的身份来历?看来,这些人今天真的是有备而来?焰帝不做声色,轻声对国丈道:“不知叶爱卿意下如何?”

国丈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还是皇上拿主意最好不过。”这老头儿,果然够滑头。

焰帝嘴角扯了个无奈而嘲弄的假笑,伸手在半空中挥动了几下,道:“众位爱卿请回吧,朕自有主张。”

“皇上,臣等……”一个臣子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国丈打断了。

“众位大人不必多言,皇上已经下令后天的庆功宴祭神仪式,让皇宠去伺候神狮,也算是给她该得的教训了。”国丈够狠,他这是让焰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听了国丈的一席话,那些个臣子才悻悻然的退出成皇宫。不过,焰帝脸上却显出了一丝怒气和担忧。律法如山,纵然他是皇帝,也不能朝令夕改。如果他的身子果真残废,恐怕、恐怕炙心确实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般怕她死?这种怕甚至超过了对他自身伤势的担心。

突然间,他发现,他虽然想惩治她,却真的不想、不想失去她。即使,她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他还是不想要她的命。

只是,关于后天的祭神,他的圣令已出,难道果真要让她成为狮子口中之食吗?他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却令他心惊肉跳。

“叶爱卿!”焰帝急忙叫住国丈。

“皇上!”国丈眼里闪过一束狡诈的亮光,仿佛奸计得逞。

“皇后偶有小过,朕已经惩罚过她了。后日的庆功宴还需皇后持,你亲自去监牢接她回宫吧!”纵使身为帝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希望这样的条件交换,不至于让他失去……

君无戏言啊,千古帝王的无奈!怒时一句话,再无反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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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惊心动魄

自打焰帝亲帅大军打败烈炙国,并俘虏烈炙国女皇炙心,进而班师回朝已有不短的一段时日。作为犒赏三军,威震四方的重要仪式——庆功宴更是一拖再拖。终于,在皇后的持下,这场盛大的宴会悄然拉开帷幕。

这日,风和日丽,暖阳高照,朝堂之北的义庆殿人满为患,一派热闹之象。据说,今日朝中但凡三品以上大员皆要出席这场意义非凡的宴会。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震天的山呼之声让整个义庆殿哗然。

原来是一身凤凰宫装的皇后由着贴身宫女朵儿的搀扶,在一大群宫婢的簇拥下闪亮登场。

“各位爱卿平身。”皇后轻启朱唇,满脸笑容。她最爱这种被万众欢呼,被群臣拥戴的感觉。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她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谢娘娘!”众位臣工叩首完毕,分作两列整齐而立。

皇后双臂一张,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诸位爱卿请自便。此乃欢庆之时,大家随性就好,无需拘谨。按理,需待皇上到场才能正式开始仪式。然,皇上此番龙体欠安,不便出席。诸位爱卿随意便好。”

皇上不出面?这可稀奇了。皇上向来事必躬亲,绝少让皇后独撑大局,为何今日这般不同寻常?再宅皇上龙体从来康健,最近也未听宫中传出任何圣体抱恙的消息,怎会突然间严重到连义庆殿的大事都缺席的地步?台下一帮子大臣虽觉蹊跷,却也不敢表示任何异议。

宴席上觥筹交错,耳语连连。趁着热酒微醺,皇后轻轻拍了拍手掌:“将人带上来!”

炙心被几个侍卫押解到场,除了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损褴褛,人倒是挺精神的。虽然知道接下来准没好事,可她还是拒绝让人看见她的软弱。

皇后步履款款,矫揉造作的走到炙心面前,目光中不乏得意之色,却语带遗憾的道:“皇宠妹妹受累了。”

炙心睨了一眼皇后,嗤声道:“皇后娘娘好雅兴,还跟我这将死之人逞口舌之快?”炫耀也不是这个法子啊。

“妹妹可别怪姐姐心狠,这事说来也是皇上的意思。姐姐我虽为皇后,却也着实无奈。”这女人,真够恶心的!临到头,也不忘把焰帝拉下水。

炙心低哼一声,一身傲气:“皇后还是省省心吧,多为自己计算才好。今朝之祸,哪知会不会蔓延下去?下一个倒霉的,不会再是我。会是谁呢?伴君如伴虎,娘娘好生保重吧!”

“骸大胆妖女!你这是在诅咒本宫?”皇后听了炙心的话,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优雅和从容。焰帝对她的态度本就反复无常,再加之,国丈的一系列计划,又让她惶惶然,心中一直在担心祸事降临。这被炙心一激,惹得皇后怒得花枝乱颤:“贱人!本宫这就让你尝尝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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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怒瞪了一眼炙心,而后甩袖回到主位坐下,大声吩咐侍卫:“将皇宠押下去,给神狮做玩尽”

见炙心被带了下去,皇后眼中的怒火才终于消退了些,咧嘴道:“皇宠乃是万岁爷从烈炙国俘获的人质,我皇仁慈,赏了她贵妃头衔,不料她恩将仇报,甚至伺机谋逆弑君!皇上已发圣令,今日祭神仪式,便由她做祭!诸位大人随本宫去祭神厅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步行数十米,来到位于义庆殿西北面的祭神厅。所谓祭神厅,其实就是一处由铁笼组成的宽大笼子,里面正蹲着一只模样凶狠的雄狮。看那狮子扁扁的肚皮,想必饿得不轻吧?

“进去!”几个侍卫粗鲁的将炙心推搡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铁栅栏。

那只狮子见有人进来,立即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兽牙。它的眼中迅即闪过一抹属于猛兽的暴戾目光,不一会儿,它慢慢的爬起,扫视了一圈铁栅栏外围观的众人,才慢吞吞的靠近炙心。

看着狮子一步步的靠近,炙心浑身无力的贴附在冰冷的铁栅栏上,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铁栏。她一直以为死无所惧,事到临头才发现人都有本能的求生意志。

“哈哈!原来这就是烈炙国的女皇?好好!她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对先帝爷的告慰了。活该!”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皇上好心收留于她,她竟还敢谋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们就等着看她怎么成为神狮的祭品。”

铁栏外,叽叽喳喳的嘟嚷个不停。有人义愤填猬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凶狠残暴,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希望炙心死!

炙心不停的闪躲,想逃过狮子的攻击,却离它越来越近……

她的背脊开始冒汗,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仿佛已经产生了幻觉,却轻易的能听到周遭嘈杂的声音。

她知道,此时的她就如同被人戏耍的猴子,尊严何存?

这头狮子也恁是奇怪,明明饿得肚子都扁了,却还不一口将炙心吃下。它不停的戏耍、威胁着她,似乎是要等玩儿够了再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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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早已精疲力尽,她的体力怎能和狮子媲美?

她抹掉脸上的汗滴,借着一旁的铁栅栏,直直的立在那里……

她想放弃,想从容的死去。可是,她不想就此软弱,不想让这些看笑话的人继续这样看下去!深深的呼吸几口气,她摆开阵势,准备赤手与这雄狮对抗。就在所有人怔愣的目光中,她傲然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是这样的殊死搏斗,烈炙国的子民也不会放弃!”说完,她脚尖一点,施展不太娴熟的轻功,尽量灵活的去攻击狮子。

铁栅栏外的皇后看到这里,气得浑身抽搐,不顾形象的大喝:“让神狮吃了她!”

几个侍卫立即拿来一根长竿,伸向铁栏内,在狮子的身体上拍打了几下。

“吼吼……”一声高亢得几乎能震碎耳膜的吼声传开,雄狮的嘴巴张到了最大,它终于准备享用美餐了?

“住手!”一声悲痛欲绝的嗓音传来,半空中翻滚着一个明黄身影。他双脚一踏,整个铁笼立即变了形状。

“皇上!你不能去!不能啊!”一群大臣紧张兮兮的拉住焰帝,现在的狮子已经发怒,谁也阻拦不了啊!

“滚开!”焰帝来了个三百六度旋身态‘’地上立即倒了一大片人。

“呜呜……皇上,不能啊!不能啊!”一旁的嫔妃早就哭花了一张张娇颜。

“吼吼……”铁栅栏的门被焰帝给踢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雄狮狂奔而出。

“啊!”尖叫声、呼喊声划破整个义庆殿,在场围观的人这下成了主角,再没有了围观的雅兴,全数做鸟散状。

当炙心跑出栅栏时,狮子的目标早已成了焰帝,义庆殿内闹得人仰马翻。她虚脱的倒在地上,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危险,殊不知……

“贱人!去死吧!”一柄利剑向她刺来!

“心儿!”第一次,焰帝脱口便叫出了她的名儿。然而,伴随而来的并不是幸运。当他看见她遭受威胁时,猛然转身,却不想正好将自己凑向了狮口……

第五十二章 英雄救美

炙心刚脱离狮子的威胁,跌坐在地还不及松一口气,就被一声刺耳的尖叫重新绷紧了神经。她反射性的抬起头,便见李贵妃手握一把短剑向她刺来。

“贱人!去死!去死!去死!”李贵妃像发癫了一样,胡乱的挥舞手中的利剑。

炙心只得连滚带爬的四下躲藏,双眼被利剑耀眼的白光刺激,险些睁不开。她一边闪躲,一边不解的道:“我和你有何冤仇,你为何为难于我?”

“冤仇?本宫没有怪你独霸圣躬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想不到你竟然还妄想刺杀皇上!凡是与皇上作对的人,都是本宫的敌人!废话少说,受死吧!”盛怒中的李贵妃一心想着焰帝命根受损,以后临幸她的机会便是愈加稀少了。如此思量,顿觉怒气攻心,握着剑柄的手竟然也开始不规律的摇晃起来。

炙心向来冷静,虽然此时情况危急,却也并未让她慌乱。看着李贵妃手上晃动的短剑,炙心果敢的断定李贵妃并非练武之人,这倒好办多了。她故意露了一个破绽,故作迟缓的闪躲身体。

李贵妃见炙心动作已经放缓,便以为时机已到,张狂中用力朝炙心刺了下去!

炙心眼疾手快的一记旋身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李贵妃的短剑踢到了半空中!

李贵妃手上没了武器,一场危机本应就此宣告结束,哪知无端又生枝节……

“心儿!”那边正被雄狮追赶的焰帝,居然好死不死的一扭头便瞥见李贵妃手中的亮剑指向炙心。他心一紧,伴随一声惊呼,他本能的掉头想飞奔到炙心的身边。

“吼吼!”狮头一昂,笨重的身体一跃,稳稳的将焰帝的左腿含在嘴里。

焰帝还不及反应,四周又沸腾开来……

“保护皇上!保护娘娘!”侍卫们忠君护主,齐唰唰的一声刀剑出鞘的铿锵之音,更给此时本就紧张的气氛再添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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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帝左腿被雄狮锋利的兽牙钳制,根本动弹不得。又见前方的炙心命在旦夕,一时间心内焦急不堪,想要强行拔出狮口中的左腿,却无奈又扯到旧伤,痛得他浓眉倒竖。然而,那头狮子也恁是奇怪,既不松口放了焰帝,又不一口吞了他,只是咬住他腿的狮口越合越紧,力道也越来越大。

焰帝额际微微渗出了些许薄汗,一来二往的强拉硬拽腿脚,使得前几日刚被刺伤的要害之处伤口崩裂,剧痛袭遍全身,让他险些昏厥。自知无法灵活行动,他朝李贵妃大喊道:“住手!你若胆敢伤害于她,朕定不轻饶!”

李贵妃大受打击,愈发的疯笑起来:“哈哈……想我忠心侍奉皇上,到头来竟还不如这个心怀不轨的野女人!”一连串的牢骚发完,她心一横,就在所有人怔愣的目光中,她一把夺过一名侍卫的佩刀,狂砍乱舞起来。

炙心武功还行,但如今手无寸铁,轻功又不太娴熟,危险自不必说。

焰帝和狮子的人狮大战陷入僵局,他乏术。威逼恐吓,嗓子都喊哑了,却又根本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只得干着急的份儿。

不一会儿,焰帝的腿上流下几行鲜红的液体,那醒目的色彩立即让全场哗然。侍卫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慢慢的将焰帝和狮子围了起来。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去把李氏那女人给朕拉开!”真是被这些酒囊饭袋给气死了!焰帝几乎是用吼的!那急切的语气,仿佛是对即将失去某种珍贵之物的心痛和害怕!

侍卫们瑟瑟的盯着那头凶猛异常的狮子,不敢贸然离开焰帝,毕竟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及皇帝来得重要。

“没听见朕的话么?!”焰帝又是一声厉吼,那气势可与狮吼堪比了。

“皇上,这……”国丈是唯一在场而不慌乱的少数几人之一。

焰帝一记杀人般的眼光扫向国丈,国丈当机立断:“保护皇宠娘娘!”

就在这时,一身青衣的男子从国丈身边纵身飞出,在半空中漂亮的几个翻身,丝毫不差的挡在了炙心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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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竟敢阻拦本宫!”李贵妃杀红了双眼,突然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挡住了目标,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张牙五爪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恐怖。

青衣男子大手一挥,轻而易举的扭转了局势。只见他一把拧住李贵妃的手腕,“啪”的一声钢刀落地,幸得有惊无险。

“你没事吧?”男性惯有的低沉之音撬动炙心紧张的神经,恰似一江春水激动她心,暖暖的。

炙心摇,轻声道:“谢谢。你是?”

青衣男子一脸欣赏的看着炙心,嘴角划出一丝微笑。眼前这个女人确实够冷静沉着,并没有因为刚刚遭遇的危险而慌乱神智,洞察力也十分惊人。她更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柔和懦弱,的确是一朵世间难得的奇花。

“你所料不差,我是烈炙国的人,我叫唐德。”唐德见炙心眉眼中的疑惑,便主动交代起自己的身份来。他此番说辞可与在国丈跟前的解释完全不一样呢。他果真是为报国丈大恩,才甘愿长途跋涉投奔国丈府么?

烈炙国的人?为何还能安然的在炽焰国皇宫出现?炙心没有问出口,却已被唐德洞悉了先机。

“你什么都不要问,以后我会向你说明一切。你只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丝毫便可。”唐德见那边已经围了侍卫和一些大臣过来,便不再多言,给了炙心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短暂的接触,言语不过几句,却默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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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卢郑弘乙”亲亲滴钻钻,O(∩_∩)O~

另外,由于昨天停电,米有更新,对不住亲亲们了。

第五十三章 醋意飞溅

焰帝见唐德和炙心两人似乎有所交谈,又听不见二人所言何事,只是依稀察觉二人间的谈话较为放松和自然,这使得他心内不免慌张起来。为什么她在别的男人跟前,总能那么温柔平和?

焰帝顾不得脚上遭受的威胁,大声问及国丈:“那人系谁?”

“皇上,那是微臣的护卫唐德。”国丈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里也在捉摸唐德今日的反常行为。唐德向来冷情淡然,鲜少说话,为何今日会当众与皇宠相谈甚欢?这不是明摆着与皇上难堪么?

说时迟那时快,唐德转眼间便已来到焰帝跟前。他的出现不似一个普通臣民恭谨,他傲骨铮铮的样子,仿佛他才是君临天下的皇。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他百分之百的有能力吸引炙心的目光。

焰帝一双鹰目来回在眼前的唐德和远处的炙心之间穿梭,想看出个所以然来,却毫无端倪。只恨他此刻脚被狮子所钳制,否则怎会让别的男人捷足先登?越想越是火大,他衣袖一甩,里间亮晃晃的链子刀挥向狮子……

“皇上,不要啊!”嫔妃们首先尖叫起来。狮子现在还未有行动,若是一个不慎,将雄狮激怒,结果将不堪设想。

焰帝哪里肯听?他的耐性早已用罄,链子刀稳稳的扎上狮头上,却并没有令狮子松口。发怒的雄狮抬头给了他一记属于猛兽的彪悍厉眼,然后卡住他左脚的锋利的兽牙开始疯狂的。

一股钻心的让焰帝头目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晃动了几下。

一旁的侍卫和众臣也是慌不择神,生怕处置不当让焰帝伤上加伤。

“咻”一只飞镖从唐德手中甩出,不偏不倚的扎在狮子脑门。那飞镖扎得并不太深,似乎只是刀尖儿稍微的扎进了狮子的皮肉,却稀奇的让凶猛的狮子脚下发软,立即瘫倒地上。

众人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过来七手八脚的扒开狮子口,让焰帝的左脚解脱出来。

焰帝的龙袍下摆已被鲜血浸透,看来伤势不轻。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御医慌忙过来替他包扎伤口,大臣嫔妃也团团围了过来,嘘寒问暖。

焰帝听不进任何的话语,脚上的伤口虽然能带给他深刻的,却不能掩盖他眼里浓浓的担忧。他急切的往炙心奔去,却被唐德拦下。

“皇上,您有伤在身,切忌妄动。”这是唐德第一次面见天子,却没有寻常人会有的胆怯心理。他胆敢拦下圣躬便已令众人讶异。

焰帝也表现得颇为怪异。按理说,他对所有敢冒然阻拦他的人,都绝不会手下留情。然而,现在他却破天荒的停下了脚步,眼神探索的望着唐德。

唐德不似那帮御医胆小迟疑,动作利落的撩起了焰帝的龙袍。

“啊……”

一阵抽气声响遍整个义庆殿,只因焰帝腿脚上深可见骨的撕咬之伤。先前焰帝一脸镇定,大家还以为狮子并未下口,谁知才是这般境况!真是佩服他的定力,如此大伤也能眉眼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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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往焰帝的伤口上撒了些许不知名的粉末,又扯下焰帝的龙袍一角包扎伤口,整套动作不过晃眼之间。

包扎完毕,唐德让开通道,方便焰帝前去看望炙心。

焰帝看了看地上那只猛兽,不解之色萦绕眉宇。

“启禀皇上,草民方才是用麻药麻醉了这只神狮,一个时辰之后它会安然醒来。”唐德领悟力很脯自然知道焰帝的疑问何在。

“麻药?”这个词汇让焰帝相当陌生。

“是的,这种药对身体没有伤害,根据剂量的不同,会有不同的效果。方才,草民也在皇上伤口处涂抹些许,所以皇上此时才会不觉疼痛。”唐德一个淡泊名利之人,今日面对焰帝倒是显得十分殷勤,不知是不是另有所图?

“你会医术?”焰帝随口一问,其实心里早已认定唐德的医术在众御医之上。就凭被唐德上药之后,他的伤口果真立即止痛,便可得出此结论。

“精通一二。”唐德答得干脆。

“往后你就是朕的贴身御医!”焰帝心中自有计较,又道:“你识得皇宠?”虽然话语云淡风轻,不过酸酸的口气,却让任何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其中味道。

唐德眼里闪过一束精光,不过转瞬即逝,干脆的道:“娘娘秀外慧中,冰雪聪明,草民有所耳闻。”

焰帝脸色出现短暂的铁青,沉声道:“注意自己的身份!”而后,他高声宣布:“今后炽焰国不得再有祭祀神狮的活动,违令者斩!后宫也不得再豢养狮子!”说这些话时,他想到的不是他的伤,而是先前炙心险些命丧狮口的恐怖一幕!

殿内沉默死寂。神狮崇拜乃是经久之事,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哪能说废黜便废黜啊?不过,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又见一旁泪眼汪汪的李贵妃,焰帝毫不留情的道:“李氏不听圣令,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召见!”

哭天抢地的悲嚎,焰帝闻若未闻。他飞身跃到炙心跟前:“心儿,你有没有怎样?”

炙心看着焰帝一脸的焦急担心,十分不解,但也不愿深究,只是平静的道:“你喜欢玩这样刺激的游戏?”

“放肆!这是你对皇上该有的态度么?”皇后愤愤不平的窜到焰帝和炙心中间,怒气横生,一个巴掌就想向炙心甩去。

“大胆!哪里轮到你来撒野!”焰帝气势骇人,狠狠的捏住皇后的手腕,强大的力道,仿佛要将皇后的手腕拧断。

“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国丈带头,其余众人皆下跪为皇后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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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帝稍稍一使力,便把皇后拽得老远。看着狼狈跌在地上的皇后,他发下狠话:“今后,若有谁再胆敢私自找皇宠麻烦,就是与朕为敌!”忆及先前炙心险遭不测,焰帝此时还心有余悸。他不愿细究,只知自己不想要炙心遭遇不测。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越俎代庖处置于她!

“皇上!微臣斗胆谏言……”一位大臣心有不甘的站了出来。

“既然知道自己斗胆,就别再废话!”焰帝一口驳回。

“皇上,忠言逆耳,臣不得不说:皇宠乃敌国奸细,如今进得我国后宫,已经掀起轩然。如若放任下去,必定搅得朝野混乱、家国不宁。还请皇上三思。”这人想置炙心于死地的决心表现得十分明显。

“皇上,微臣也以为,今日皇上深受重伤,乃是皇宠一手造成。如此祸患,绝不能留。想当年先皇便是惨死在她父皇的屠刀下,今日我军得胜归朝,理当用她首级祭奠先皇之灵!”这个大臣更狠。

“皇上,微臣也以为……”

焰帝刚刚脱离狮子的威胁,这些臣子便闹开了。看来,他们今天是一定要砍了炙心的脑袋才能甘心。

面对一边倒的群臣压力,焰帝脑子里嗡嗡乱响。可是,当他的视线对上炙心那倨傲执着的眼神时,他只能这样收场:“全都住口!朕自有主张!”

炙心犹似局外人一样冷眼等待着焰帝的决定,却见焰帝双手的搂住了她。

“心儿,朕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相信朕,好吗?”他的语调何时这般过?无论多么强悍霸道的男人,面对无法招架的恐惧时,本能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不管将来他会怎样,而今之下,他想要保护她的意图,这是发自肺腑的。

炙心不屑的嗤声:“这又是你的新招数?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任你欺骗?”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眼光往一旁瞟去,却无端了迎上了唐德的似水柔情。

不该交织的目光重叠,在四维之中擦出呲呲的火花。

焰帝感受到炙心的毫不用心,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她的魂儿早已飞到了唐德那薄

“你竟敢如此不知好歹!”他火气瞬间上扬。为了她,他头顶群臣压力!他日朝堂之上,还不知如何了之?可她倒好,不仅不领情,居然还敢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一个风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唐德!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她,却独独瞧不见他的付出和牺牲?

“骸虚情假意!”炙心愈加不理会焰帝!这样反复无常的男人,谁稀罕!

“你找死!”对失去她的恐惧,对被她忽略的愤怒,对游移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嫉妒和眼红,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她,在所有人注目之下,飞奔向成皇宫!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付出划作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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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十四章 反常

“你到底还想怎样!”气愤难平的焰帝像丢沙包一样,直接就将炙心甩在了他的龙塌之上。

在他强大的力道作用下,韧性十足的金丝塌将炙心高高的抛起,又让她重重的落下。她只觉自己像个皮球总在半空中不停的晃荡。

“我想怎样?应该问你想怎样吧?伟大的皇上,这刺激的游戏,你还没有玩够?”炙心哼了含余光瞥向了焰帝的龙袍下摆,不屑之色溢于言表。他这叫自作自受!

焰帝一个踉跄往炙心身上扑去,却被炙心巧妙的闪躲开。最后,他自个儿狼狈的扑倒在偌大的龙塌上。

炙心早已经移到角落,冷眼旁观焰帝的丑态。

焰帝扑了个空,心里甚是郁卒,觉得自己成了戏台上的戏子,在炙心面前丧失了帝王威风。他瞬间一跃而起,脚下腾空,誓将炙心抓到手不可!

炙心虽然武功不若焰帝,但她身子较焰帝娇小,在有限的空间内自然比他灵活了许多。再加上焰帝身上两处重伤,行动本就受到限制。所以,两人间的追逐短时间内还难分难舍了。

寝殿内吆喝声,打斗声连绵不绝。然而,两人间的战火虽燃烧得厉害,却都未被对方击中。炙心是由于根本没有能耐敌得过焰帝。可焰帝呢?他的武功,炙心是见识过的,怎是一个‘高’字了得?为何他竟也没有能击中炙心?

不知是焰帝有意放水,还是他果真伤势严重,总之这场争斗持续了不短的时辰。他每每击出的拳头,总是狠狠的落在龙塌之上,仿佛是想借此来平息心中熊熊的怒火。至始至终,他没有用君王的权势喝止这场争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打得酣畅淋漓,却不知再牢固的龙塌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砰!”一声轰天惊雷,不是老天的怒吼,而是龙塌的哀嚎!

“保护皇上!”训练有素的侍卫一涌而入,拔刀挥剑,气势惊人。

可是当他们看清眼前的局势,不得不一个个做呆鹅状。那般精致耐用的龙塌,居然拦腰切断,分作两块。更恐怖的是焰帝和炙心,竟然双双被卡在断裂口里,进退不得。

直到此刻,焰帝才知自己寻常睡的龙塌有多么的庞大!他用尽全力,却丝毫不能撼动它分毫。整个龙塌由上等红木制成,浑然一体,纵使中间已经断裂,四周却还紧紧的相连。

他和她都被卡在断裂缝隙里,他们错身而排,肩并着肩,相隔如此之近。她又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浓浓麝香之味,不想受他影响,她以手遮鼻,妄想隔绝那种迷惑之味。

经过方才一阵搏斗,如今又被卡在塌间,焰帝腿脚的伤口不免又裂开。伤口上传来的疼痛他倒还能忍受,而狭窄的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倒是让他眉宇不畅。如今又见炙心紧捂口鼻,他怒火中烧的道:“你竟然还敢嫌弃于朕?”说罢便伸手攻击炙心,却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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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娇小的柔胰轻握他伸来的大掌,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她那晶亮的眼眸间虽然堆积的尽是怒气和恨意,却生动得让他难以割舍。他眷恋的便是那样生动不屈的她,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十指连心啊!两双手交叠的那一刹那,一股电流在两人间传递、流转。手心微热的温度,那般容易的温暖着彼此……

不知何时,他的眸中不再充斥着怒火,而是一汪清泉。他微微的收紧了掌心……

当炙心反应过来时,侍卫们已经将报废的龙塌拆解,他和她都脱离苦海了。她急速的想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他轻声在她耳边低喃:“这次,朕不会再允许你逃离!”似魔咒一样的话语,带着些许的期待?

焰帝还不及开腔,成皇宫内又来了一批哭天抢地的人。以皇后为首的后宫嫔妃,为皇帝而生,为天子而活,为争斗而绞尽脑汁。成皇宫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以国丈为首的朝中重臣,唯皇帝马首是瞻,视权如命,又怎会不清楚作为权利核心的成皇宫的任何一丝异动?

“皇上,您受伤了?快!宣太医!”皇后愤愤的瞪了炙心一眼,随即招呼李公公去太医院宣太医。

然而,焰帝根本不领情。他瞟了眼皇后,又扫视一遍殿内重臣,眉头轻皱,大声道:“宣唐德御前问诊!其余人等,尽数退下!”

“皇上?”皇后不甘心。

“退下!”他已显不耐。

侍卫们清理好现场,抬起四分五裂的龙塌时,炙心这才发现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早前,唐德扯下了焰帝的龙袍一角包扎伤口,如今透过那缺失的一角,炙心清晰的看到焰帝左腿上红艳艳的一片,十分晃眼。

这样严重的伤势,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照样双脚稳稳的踏在地上,稳重如江山,愈发的像只受伤的猛兽,凶悍无比,让人不禁胆颤。

当皇后愠怒的眼神,国丈狡诈的老脸,统统隐逝。成皇宫内闪进一抹青色的高大身影,那便是唐德。

“草民参见皇上!”唐德言辞虽然恭敬,不过面上却十分坦然,并没有面见圣躬的谨小慎微。他幽深的黑眸居然还敢毫不遮掩的对上炙心的视线。只听他不疾不徐的道:“娘娘似乎玉体有恙?”

焰帝见唐德一进来便在炙心身上打转,心里明显有所不悦。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之分,莫非唐德瞧出了炙心身中幻药?焰帝无暇顾及自身伤势,语带急促的斥道:“胡说!她身康体健,何来抱恙之说?”

“启禀皇上,据说草民看来,娘娘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幻药,而且药力已经浸透脏腑。如若再不医治,恐有丧失神智之忧。”唐德娓娓道来,十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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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帝心中不禁一亮,这个唐德果真识得此毒?烈炙国的神医迟迟未到,莫非有了转圜之机?别无它法,风所言十五日之期眨眼将至,现今也只能试试了。

“唐德,朕命你速速替她诊治!”焰帝显然已经忘了宣唐德来成皇宫的初衷,一门心思之惦记着炙心中毒之事。

在炙心的不解和猜测中,唐德靠近。他借着替她诊脉,望闻问切之际,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往她口气弹进一粒东西。

炙心还不及反应,那粒圆滚滚的异物早已入腹。她本想反抗,却在唐德一个诡异的眼神下收回了手。

“她的病情如何?”虽只有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辰,焰帝却早已经失去了耐性。

“回禀皇上,娘娘的毒已蔓至脏腑,待草民配好良药,细细调养方能复原。”唐德一脸镇定,好似刚才根本没有做过任何手脚。

“行了!你留下药膏便退下!”焰帝潜意识里还是排斥让唐德和炙心有更多接触的。

“皇上,你的伤口?”不用包扎么?唐德的话语隐去,只因焰帝双目已经喷火。

待所有人都退下,空空如也的寝殿内只剩下焰帝和炙心。

“还不快替朕包扎伤口?”他别扭的口气,状似撒娇的小男孩儿,不过他自己并未察觉。

炙心迟疑了一下,没有行动,不解的看着他。他居然能对她今日这些大逆不道的举动统统包容?

“还愣着做什么?果真想让全烈炙国做你的陪葬品么?不要逼着朕杀你,否则朕杀的,不只你一个!”他习惯用威胁和霸道掌控一切。

炙心蹲下来,一言不发,手上却开始为他拆解浸透血迹的布条,重新为他清洗伤口,然后包扎。

他感受到腿脚上一双巧手游离,那纤指所到之处,带着暖暖的温馨和感动。他从来不知这样寻常的接触便能让他如此沉醉,犹似毒药般无可自拔。他和她,到底在扮演着怎样的宿世角色?挣扎的情,蚀骨的意,悄然登场,当事者懵然不知。

她一脸淡然,而他却心潮难平。想到她的毒,他忽略了和她的对立。当担心和愤怒并存的时候,担心居然占了上风。

他一把搂住她,深深的在她香颈间嗅了嗅,情难自禁:“心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她似乎并没有说过,也并没有担心过她会有事吧?她忍不住在心里嘲弄了他几番。他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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