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尸人 - xp1024.com
《画尸人》


第一章 死人睁眼1

张勤掀开罩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一张十七岁少女的面容。少女死于自杀,割腕自杀。因此她的脸色惨白中带着一种干瘪之色,令人看了颇为揪心。张勤只看了一眼,便叹了口气,好好的活着多好,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杀呢?

他拿起一块海绵,沾了些热水给冻硬的皮肤解冻,并为少女清洗一下面部。然后,他会以他精湛的化妆技术,令少女的惨白遗容变得祥和,端庄起来。

张勤在殡仪馆工作,他的职责便是为死人整容化妆。是殡仪馆里公认最累、最脏、最不为人理解的岗位。整容化妆使死遗容端庄、祥和、尊严的呈现在家属面前,令家属哀痛之心灵得到疗抚。按张勤的说法,给活人化妆是个性化服务,而给死人化妆是维修服务;给活人化妆是门艺术,给死人化妆只是一种手艺。只要涂上厚厚的粉底,再对原有的五官加以修补,别让人看了害怕难受就成了。如果碰到死得惨的,则需要先通过缝补、粘贴、拉皮、接骨,填充,安装假器官等手段。比如缺手缺脚的,可以用一些石膏假肢穿在衣服里;脸部塌陷的,则用纱布支起坍塌的面容;嘴部裂开的,则用针缝好,用一种肉色贴纸覆盖,再加上层厚粉。只是这些手法都粗糙的很,毕竟死人是不会再在意自己的美丑的。但经过修整化妆,除非有人去捏死人的脸,扒死人的衣服,或贴近了使劲看,一般都看不大出来。只是整容的效果以及所用的手法,要看家属出多少钱而定。钱给的多,就算脑袋缺一块都能修得上。

张勤拿起粉饼,准备将一层厚厚的粉底扑在少女脸上。谁知粉底刚刚扑上女尸的额头,少女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灰白散乱的瞳孔瞬也部瞬的盯着张勤。张勤手一抖,粉饼掉在了地上。

死人睁眼!张勤狂跳的心里冒出行里尽人皆知的一句话:死人睁眼,丧师收手。这里的丧师是以前行里人对自己职业的一种戏谑的称谓。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按古老的规矩,一旦死人睁眼,丧师应立刻停止化妆,用手合上死的眼帘,再闭目于胸前击掌三次。之后,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尸体旁边,并且尽快火化尸身。否则便会出现可怕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后果则流传着许多版本。有的说死尸会复活;有的说会被冤魂缠身,死于非命;有的说会被鬼魂附身,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有的说会引起可怕的瘟疫。

怎么办?!张勤哆哆嗦嗦的将那双诡异的眼睛合上,闭目击掌三次。心里还在嘀咕,下面该怎么办?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前不知给多少死得很惨的人化妆整容,可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化还是不化?化吧,他心里实在有些毛,可不化吧,他刚刚收了家属2000元的好处。最近打牌总是输钱,他实在不愿意把这2000元白白退回去。更何况,如果把家属惹毛了,将他私下收钱的事说出去,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青天白日的,总不会真的闹鬼吧?!

张勤喘了三口气,令自己镇定下来。但当他重新拿起粉饼的时候,才现,自己的手还是有些颤抖。他不得已用另外一只手撑在停尸台上,这才能使右手粉饼上沾着的白粉不至于散落得哪里都是。

他双眼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睑,紧张而犹豫的将粉饼扑在女尸的脸颊,仅仅是一下,那尸体的双眼又赫然睁开!同时,张勤只觉得手腕一紧,一个冰凉僵硬的东西握住了他!他没有低头查看,直觉的感到一定是女尸的手!那一瞬间,张勤被吓得脑子中一片空白,疯一样的跳着向后退,同时挣扎着使劲的甩手,希望从那女尸的手里挣脱出来。但那手却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腕,用的力大了,喀喳一声,那手竟从割腕得伤痕处断了开来。与此同时,那女尸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张勤大叫一声,由于惯性坐倒在地上。而他因为被那断手吓坏了,只是举着那只带有女尸断手的手臂,毫无意义的大叫起来,并没有意识到尸体的变化。直到那一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弥漫在整容室的空气里,张勤才停止了大叫。他像牛一样剧烈的喘气,努力抬起僵硬着脖子,便看到那女尸坐在那里,半扭着身体对着他,惨白的脸上是死鱼一样的双眼,以及那嘴角诡异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张勤只觉得心脏一下便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五脏六腑都因害怕而翻滚着。他本能的想逃走,但腿却打软站不起来,只得坐在那里狼狈的拼命往后挪,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上的那只断手。

还没挪出多远,他便撞到了一样东西上,他不敢回头去看,但心里清楚那是另外一个停尸台。他记得那上面放了一具男尸,心里一紧,想要回头看看,但双眼却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前面那不停冷笑着的女尸。好在那男尸似乎没有任何异动。他这才靠在那停尸台的边缘,努力的恢复自己因惊吓而停顿的呼吸。

就在他刚刚喘上一口气的时候,他现那女尸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略微抬高,同时,举起那光秃秃的手腕指着他的身后,笑声更加凄厉!张勤刚刚回复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他只觉得后背一阵毛,但却全身僵硬,无法回身去看生了什么。然后,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前蠕动,他头不敢动,只是低下眼神,于是便惊恐的现那只断手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手腕,爬向他的胸口。几乎就在那冰冷的指尖碰触到他的脖子的时候,眼前一个影子一晃,一个面容扭曲的人头倒悬着出现在他的脸前,是那个男尸的头!头下的脖子好像蛇一样伸展盘曲着!那男尸头的嘴角本因交通意外而微微向下斜,而此刻倒过来,下斜的嘴角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笑意。张勤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恐惧带来的压力,只觉胸口一紧,出了最后的一声惨叫。

第二章 死人睁眼2

张勤的死被认定为因极度惊吓引起的心肌梗塞。然而,究竟是什么能够使一个常年和各种各样的尸体为武的人吓死呢?警察仔细勘查了整容室,共有男女两具尸体,都是张勤今天要修容的。男尸死因是交通意外,脖子和肩颈部被摩托车碾压过去,变得好像棉絮一样,随时都可能断掉。下巴被卷得向下歪斜,使得脸有些变形。张勤就死在了男尸所在的停尸台前,但应该和这具男尸无关。顺着张勤那圆瞪的双眼,便是对面的女尸!那女尸也只是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面容虽然有些惨白,双眼不知为何处于睁开的状态,但绝对不可能把人吓死啊!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女尸的手不知为何断了下来,就掉在张勤身边。看断口好像是被生生撕裂下来的。这一切,都令警察百思不得其解!说有人谋杀吧,可现场除了张勤又找不到第二个人的指纹。说是意外吧,这断手又是怎么回事?那手和断腕处都没有被外力挤压的痕迹,说明不大可能是用机器拉扯的。上面虽然有张勤的指纹,但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搬动身体时留下的。何况,张勤也部可能有这样的力气啊!但又是什么力量,能产生这种现象?最令人不解的,是张勤的脖子上有那个女尸的指纹!难道张勤没事自己把死人手往脖子上放?还是有变态嗜尸狂在摆弄尸体的时候被张勤撞到,又以种种变态的手法将张勤生生吓死?最后一点是刑警大队的小李提出来的,显然,立刻遭到集体驳斥.

就在警察反复调查,取证的时候,殡仪馆的老化妆师王师傅偷偷的找到了馆长。马馆长岁数并不大,刚刚四十出头,却是仕途的老手。只是官运似乎并不太高,所以折腾了几年,也只是弄着个殡仪馆馆长的位子。开始,马得天确实觉得非常的丧气,但没过多久,他便现原来殡仪馆是个非常来钱的地方!而且,殡仪馆馆长的位子很少有人盯着要抢,他这官当的也没有那么累。有了钱,也就暂时的令他打消了继续挪位升官的主意。

当王师傅一脸惶恐的叙述完他的猜测后,马得天的眉毛已经皱成了麻花。但王师傅是馆里备受尊重的老人了,他不能太伤王师傅的面子。因此,马得天耐着性子问道:“王师傅,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但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早就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尤其是我们殡仪馆性质特殊,更是不能传播这种迷信思想。”

王师傅急道:“马馆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那尸体一定要尽快烧掉!”

马得天揉着太阳**道:“王师傅,你这话说得简单,你有没有想过家属是否同意?!”

王师傅不自觉搓着手,**在沙里挪动了一下喃喃道:“死人睁眼,丧师收手。这是行里数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不能破啊。”

马得天靠进转椅背中,将脸隐藏在阴影里,冷冷道:“破了规矩又能怎么样?”

王师傅一哆嗦,看向马得天道:“张勤就是例子。”

马得天已经有些生气了,这个王师傅有些得寸进尺了:“这件事我定了。等警方那边完事,尸体还是要整容化妆,现在不能烧!”说完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打算再听王师傅唠叨下去。女尸名叫陈小铃,是****天水贸易集团的董事长陈化鸣的独生女。虽然家属是不会对他们殡仪馆细述死亡原因的,但由于陈化鸣太有名了,所以,陈小铃的事他多少听说一些。据说那陈小铃从小被宠得不得了。本来是天之娇女,一年却开始吸毒。而唯独这次,陈化鸣没有让女儿任性,坚决的要陈小铃戒毒。好在毒瘾不深,陈化鸣便将陈小铃关在家里,又请了私人医生来对陈小铃进行治疗。这件事,陈化鸣虽然极力保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多少被外界知道了。从小到大什么都被满足的陈小铃怎么忍受得了这样得管束,她越来越暴躁,谁也说服不了她。而最后的刺激,便是陈小铃的未婚夫,mieds集团的总经理宋靖取消了婚约。一气之下,她便割腕自杀了。据法医讲,一开始她并不想自杀,只是想要吓吓父母和张靖宜,让父母继续满足她的要求。而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被毒品侵害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血液的流失,就那么意外的死亡了。

这种情形下,陈老爷子又是自责又是愤恨,自然要把女儿的葬礼弄得风风光光的,怎么可能同意随便烧了?!更何况,他已经收了陈化鸣一大笔钱……至于王师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找他谈谈,如果他出去胡说八道,说什么四人睁眼,丧师收手的,以后谁还敢来殡仪馆?自己的官位恐怕也不保。

王师傅见馆长已经打定主意,只得叹了口气离开。他心里明白,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一个30多岁的人去相信,确实是难了些。就连他也仅仅是听师傅讲过。可张勤的死着实令他不寒而栗!尤其是陈小铃那死瞪着双眼的尸体,更是吓得他差点尿裤子!事情生的时候,他就在整容室外不远的地方蹲着抽烟,但里面撞翻了那么多家具,他却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等他进去的时候,张勤已经死了。世上有些事还是要宁可信其有的。如果师傅说得话是真的,那陈小铃的尸体如果再不烧,恐怕便会出现所谓的尸变!但马馆长是说不动了,而且看他的意思,还是决意要给陈小铃修容!而张勤死后,他是殡仪馆里唯一的化妆师了……王师傅越想越觉得害怕,但这工作是他家里唯一的财政来源,他也不敢随便辞职。想来想去,他突然想起师傅曾经提到过,过去曾经有一些人专门从事为死人化妆下葬的工作。而和他们这些化妆师不同的,是那些人有其独特的办法来制服那些凶尸!只是自从破除迷信,提倡科学以来,那些人也就越来越少了。记得那些好像叫做…….‘画尸人’。

一想起画尸人,王师傅便觉得自己也许还有救!可……到哪里去找这所谓的画尸人呢?

第三章 死人睁眼3

张勤死后第5天,马得天将一个颇为英俊的年青人介绍给王师傅:“杜亦羽法医,市局派来调查这次事情的。”说完又向杜亦羽道:“杜法医你有什么需要,就跟王师傅说好了。”

杜亦羽点了点头,看向王师傅,微微一笑道:“王师傅,我想去看看张勤,陈小铃的尸体,能带我去吗?”

王师傅心里暗暗自叫苦,却也不好当着馆长的面说什么,只得点头说好。

两人出了办公楼,王师傅犹豫半天,还是说道:“杜法医,有几句话,我本来不该多嘴,可我不说,心里又过意不去。”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您说吧。”

王师傅看着杜亦羽,只觉得这个总是在笑的人和其它年青人完全不一样。但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王师傅不觉的咳嗽了一声才道:“那陈小铃……唉,你相信僵尸吗?”

杜亦羽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会继续说下去的。果然,王师傅长叹了一声接道:“我们这行里,有个自古口传的规矩,在给尸体化妆的时候,如果生尸体睁眼的事情,便一定要停手。而且,那个尸体也要马上烧掉,不然就会变成僵尸…….”王师傅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看向杜亦羽,却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他预期中的嘲笑。这令他好像是受到了鼓励,于是又接着道:“具体为什么要这样,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师傅说过。所以,我就跟馆长说尽快烧了那具尸体,可他不相信啊!而且,还要坚持给那尸体化妆!我可是不敢,但我也不能辞职,唉……”说到后来,竟然变成了唠叨诉苦。

杜亦羽看着这一脸愁容的老人,说道:“这么说,那陈小铃的尸体睁开眼睛了?”

“可不是!可吓死我了!”王师傅紧张的对杜亦羽道:“杜法医,你相信我的话?”

杜亦羽眼光一闪,微笑道:“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能生,不是吗?”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以前,我也是半信半疑,可现在,我是真信了!唉,我现在一给尸体化妆就觉得害怕,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杜亦羽见王师傅又要开始唠叨了,忙道:“王师傅,冷藏室还没到吗?”

王师傅一愣,道:“怎么,你还要去看?”

杜亦羽道:“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工作啊。”

王师傅吃惊的看了杜亦羽几眼,不知他是年青人胆子大,还是压根就不信自己的话,只得叹了口气道:“拐个弯就到了。”

冷藏室说白了就是停尸间,只是现在殡仪馆为了招揽生意,提高服务.马得天便连各个场所的名字也改了改。按他的话说,停尸间听起来冷冰冰,阴森森的,而冷藏室好歹还有些科学概念在里面,显得高级一些。但是,不管怎么改名,这里永远都有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也只有这些成天围着尸体打转的人才能在里面泰然处之。

王师傅走到冷藏室的里面,拉开中间的一个抽屉式冷藏柜,杜亦羽看到那上面写着张勤的名字。他走过去,做了几个简单的医学检查,然后目关便停在了张勤的脖子上。王师傅看着杜亦羽的目光,想起那掉落一旁的断手,不觉的后背一阵泛凉,轻声道:“他的脖子……有什么问题吗?”

杜亦羽摇了摇头,拉上尸体袋的拉链道:“没什么,陈小铃的尸体呢?”

王师傅忍不住道:“真的要看吗?”

杜亦羽一笑道:“您要是害怕,就先出去吧。我自己看,放心,不会乱动别的尸体的。”

王师傅连忙摇头道:“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法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这样”他指了指右面偏上的一个冷藏柜道:“就是那个,第18号。那边有梯子,你如果想把尸体搬出…你再叫我吧,这里虽然有自动设备,但却并不太好使。”说完便真的转身出去了。

杜亦羽微微一笑,搬过梯子,爬了上去。‘no18陈小铃’他缓缓拉开冷藏柜,露出里面的尸体袋。一阵阴冷之气自冷藏柜里飘了出来,比冷藏室内的温度还要低。杜亦羽似乎并不急于动手,只是站在那里,但嘴唇微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个人的脚步声径直向冷藏室走来。杜亦羽皱了皱眉,放下正要拉开尸体袋拉链的手,便看到马馆长先推门进来,然后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最后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王师傅。只见那个中年人一走进来,便对着杜亦羽大声道:“下来,下来,谁让你动我女儿的尸体的?!”

杜亦羽挑眉看向那个有些福的男人,这大概就是陈小铃的父亲,那个商界的知名人物陈化鸣吧?他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马馆长已经陪笑道:“陈总,这是市局下来的法医。”

那陈化鸣丝毫不给马得天面子,怒道:“法医怎么了?法医更是不行!我女儿生的时候漂漂亮亮的,死了也不能由着你们乱来!”

杜亦羽看着一旁又是无奈又是苦笑连连的马馆长和王师傅一笑道:“嘘,你这么大声,不怕把死人吵醒吗?”说完,还不忘指了指身前陈小铃的尸体。

后面王师傅连忙呸了三下,哀声道:“我的杜**医啊,在这种地方,可开不得这种玩笑啊!”

一旁的马馆长虽然不信有鬼,但他终究是坐办公室的人,此时站在这满是尸体的地方,又想起王师傅前些日子的话,也不由得有些不舒服。那陈化鸣似乎是霸道惯了,杜亦羽的话显然激怒了他,只见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梯子下,又二话不说笨拙的爬了上去,指着杜亦羽的鼻子道:“你给我马上离开!!”

杜亦羽耸耸肩道:“可以,但要在我做完尸检之后。”

陈化鸣恼怒的看着一脸轻松的杜亦羽,手指竟有些哆嗦,还是马馆长又抢着说道:“杜法医,陈总已经和警局的领导谈过了,张勤的案子和陈小姐的遗体没有什么直接联系,而且,张勤的案子也准备结案了。所以,警局已经同意陈总安葬陈小姐了。”

杜亦羽看了一眼那个一脸蛮横的陈化鸣,冷冷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找谁来为你女儿整容化妆呢?他吗?”说完指向后面的王师傅。

王师傅暗自叫苦,连忙摆手道:“我最近身体不好,正想请假去看看病……”

“王师傅…….”马馆长吃了一惊,连忙想要打圆场,并劝说逼迫王师傅就范。但陈化鸣已然道:“这不用你担心,这回,我自然会请最好的化妆师来!”

马馆长一听,生怕这踪大买卖跑了连忙道:“我们这里就有全国最好的化妆师!”

陈化鸣鄙夷的看了一眼马得天道:“上次那个张勤,你不就说是最好的吗?”

马馆长连忙解释道:“那个张勤是我们馆最好的。全国最好的化妆师上次正好出差。不过您放心,这次我一定让他亲自上阵!”

马馆长一番话似乎又稳住了那个陈化鸣,一旁的王师傅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们馆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全国最好的化妆师,不过,不管马馆长怎么去折腾,这件事应该是不会硬安在他头上了。

几个人说来说去,终于想起了一旁的杜亦羽。陈化鸣挑衅般的看向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这令杜亦羽感到有些好笑,这个商界大亨,心眼实在小得可以!他又看了一眼在尸体包,似乎一时三刻不会有什么动静,想了想,右手悄悄在尸体头部上空画了个圈,然后转身下了梯子道:“随你们吧,不过,如果再出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最后一句是说给王师傅听的,说完便真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杜亦羽走后,马馆长这才松了口气,对陈化鸣道:“陈总,我们也走吧?”

陈化鸣冷哼一声道:“既然来了,我要再看看我女儿。”

王师傅一听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道:“不行!”说完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引来了另外两人诧异的眼光。陈化鸣先说道:“有何不行?”

王师傅一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怕,却又不敢说。幸亏一旁马馆长及时道:“没什么不行的,王师傅你先出去吧。”

王师傅入伙大赦,赶紧转身离开。谁知他刚刚走到大厅,便听到冷藏室里传来两声惊叫。那叫声直刺他的耳鼓,令他浑身汗毛直竖。然后,他便听到冷藏室的门被撞开了,他神经反射的回过头,便看到连爬带滚的马馆长和满脸惊恐的陈化鸣从冷藏室里跑出来。马馆长和陈化鸣的恐惧传染给了他,虽然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却吓得满脑子空白,只是转身就往外跑,生怕什么东西追出来。直到跑到广场,方圆50米内没有一丝阴影,三个人才喘着粗气停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师傅问道:“马馆长,出,出什么事了?”

马馆长用手捋着胸口,脸上依然神色紧张:“炸尸了,炸尸了!”活了四十多岁,在殡仪馆干了十多年,今天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尸变!

王师傅浑身哆嗦了一下,又道:“那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而一旁的马馆长却一下抓住了他的肩膀,道:“王师傅,那尸体,赶紧烧了!”

王师傅一愣,本想说谁敢去烧啊,但看着马得天的眼神,他咽了口吐沫道:“馆长,我,我可不……”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一旁的陈化鸣依然喊道:“不能烧!”

陈化鸣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马馆长陪笑道:“陈总,人死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陈化鸣固执道:“那是当然!不过,我的女儿一定要安葬得风风光光的!”

马馆长一脸苦相道:“可,刚才您也看到了。为了陈小姐早日安息,我看这繁文缛节的事情就省了吧?”

陈化鸣猛然站起,看向马馆长,咬牙切齿道:“我再加一百万,你来想办法!!”

马馆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他想着是否有划归他私人的可能性。陈化鸣看着马馆长的样子,又道:“当然,除了这一百万,一切费用我来承担。我再为你们进一套新的设备。”

陈化鸣话音方落,马馆长便一下跳起来,握住陈化鸣的手道:“一切交给我吧!”

陈化鸣点了点头,看向冷藏室所在的大楼沉重的叹了口气。临走又塞给王师傅一万多块钱道:“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第四章 1

送走陈化鸣,马馆长便将王师傅请到了办公室,亲自为他倒了杯水道:“王师傅啊,上次你说我还不信,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你不知道,称总刚把拉链拉开,那陈小铃的尸体便忽的坐了起来,还嘎嘎嘎嘎的笑!笑了两声,也不知为什么,又砰的躺了下去,真是吓死人了!”坐回到转椅中又道:“不过,称总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就那情况下还不忘把那抽屉关上!”

王师傅把水杯放下,只是跟着附和着,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馆长说什么,他都坚决不给那个陈小铃化妆入葬!

果然,马馆长话锋一转道:“王师傅,您是馆里的老师傅,碰到这种事我也只能和你商量了。您看…….”

王师傅苦笑道:“马馆长啊,这事您可别找我了,我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呢,我要出了事,全家都得上吊啊。”

马馆长却依然笑道:“这我知道,不过您要是帮了我,我每月给您涨200块工资,还负责给您夫人安排个工作,您看怎么样?”

王师傅一愣,这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他犹豫着,马馆长又将四万块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道:“听说孩子考上大学了?这四万,您先交学费吧。”

王师傅连忙站起来:“这,您太客气了!好吧,我琢磨琢磨!”

从马馆长办公室出来,王师傅摸着兜里沉甸甸的钱只觉得脚步都轻了。但一想到自己应承下来的事,高兴劲就一下都没了!他心里其实想的,是去找那所谓的画尸人来给陈小铃送葬,但怎么找?刚才一时头脑热,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现在可好,要是找不到画尸人,难道真的自己来做?他越想越是着急,晚饭更是吃得食不知味。一旁的儿子王笑笑正和同学打电话,王师傅有意无意的听儿子提到了上网查资料什么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等儿子挂了电话,他便把儿子拽到网吧。

王笑笑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ie输入google的地址道:“好了,您要查什么?”

王师傅道:“画尸人”

“什么?”王笑笑看向一旁的父亲,恐怖小说?

王师傅道:“你先查查,看能查出什么.”

王笑笑耸了耸肩,依言打入了画尸人三个字。搜查的结果五花八门,但大多都是断章取义,没有任何用处。一直翻了9页,王笑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便把坐位让给父亲道:“您就这样一页页的看吧,看哪个链接有兴趣就点开看,我去旁边的书店看看,有事叫我。”

王师傅心道这样也好,省得待会不知如何跟儿子解释。不过,他的电脑水平实在是有限,又不习惯从电脑上看字,折腾了近1个小时也没什么结果。儿子大概在书店的角落里看上免费书了,他有些失望,揉揉酸疼的眼睛想要离开了。突然,他视线被一条链接吸引住:

久天私人殡葬服务公司

本人提供遗体化妆整容,告别仪式筹备、墓地安葬护送、碑字撰写等服务…….‘画尸画魂画皮入骨’此乃画尸人世代相传之精髓……

王师傅看着画尸人那三个字,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连忙点开那个链接。打开的是一个个人主页,主页的名字便叫做画尸人。页面下有‘服务介绍与收费标准’‘画尸人简介’‘奇闻收录’‘入葬传统’‘联系方式’五个栏目。王师傅一口气看完,不禁捋了一把脸颊,长出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这正是他要找的!画尸人!这下有救了!

按照网站上的联系方法,王师傅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画尸人-孟久。孟久在市中心一座高级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办公室,顾了6个年青人做助手。一进办公室,迎面就是一个金子牌匾,上书‘画尸人’三字。下面是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山水画,看题词应该是昆仑山。再往里走是一道走廊,两旁都挂着一些追悼会的照片,仔细一看,里面颇有一些知名人士。走廊尽头便是办公室,迎面是一座供台,上面供的不知是谁的画像。办公室四壁都挂满了警旗,进门左侧就是接待台,一个20来岁的男性工作人员在微笑着听完王师傅的来意后,便将他领到办公室右侧的接待室,里面沙、茶水什么都有。王师傅越看心里便对这个孟久越是佩服,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信任感,恨不得马上便将他请到殡仪馆去!

他坐在沙上,随便拿起一本名为《灵魂的研究》一书翻看。

现代科学已经提出一种假设:亡魂是人脑残存下来的脑电波。怨气是因强烈的精神磁场留在尸体上以及亡魂中的生物电。当亡魂的波长和活人大脑中的电波吻合,活人便能看到鬼,并能产生亡魂制造的各种幻象。但通常亡魂和人处在不同的空间,虽然也有偶然穿越的情况,但大多数亡魂回到我们的空间需要引导,比如亲人因思念出的脑电波。而怨气也是一种有效的指路灯。当残存在尸体上的精神磁场以及生物电捕捉到了最适合的脑电波,便会出现起尸的现象…….

王师傅只觉得心里荡起一阵兴奋之情,这卷语便令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令他对鬼魂的害怕奇迹般的减轻了一些。

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身穿白色长袍,面容英俊儒雅,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王师傅不觉的站了起来,那男人快走两步对王师傅伸出了手道:“鄙人孟久,您就是王意盟先生?”

王师傅连忙边答应着边和孟久握了手,脑子里不觉得冒出了一个词:仙风道骨。

两人坐下后,孟久咳嗽了一声道:“王先生的事情,小赵已经和我说了。您能详细的和我再讲一遍吗?”

王师傅点了点头,便将张勤的死,他的猜测,以及后来在冷藏室里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待王师傅说完,那孟久似乎有些气愤道:“死尸睁眼,丧师收手。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丧葬一行的教义,决不可随意打破。那个张勤太胆大妄为了!”

王师傅在一旁不住的点头,那孟久又道:“事已至此,却不知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王师傅忙道:“我们殡仪馆,想请孟大师来给那个尸体化妆入葬。”

孟久哦了一声道:“还要化妆啊?……王师傅,您知道什么是画尸人吗?”

王师傅道:“知道,知道,刚入殡仪馆的时候,我师傅曾经和我说过。”

孟久点了点头道:“那么,你们馆长是否明白我这次去是做什么?”

王师傅一愣道:“这……有关系吗?”

孟久微微一笑道:“当然有关系了!我这里是正规的殡葬公司,不是封建迷信。鬼魂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那女尸虽因尸妆而呈现异常,但只要及时烧掉便不会有更多的麻烦。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王师傅道:“这,我还没和馆长打招呼,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还有画尸人。不过,我们馆长也看到那尸变了,我想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孟久道:“那就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您先和馆长打个招呼。顺便将合同样本以及收费标准带给馆长。如果没有异议,选个日子,我就带着东西和助手过去。先安抚了那个女尸,再商量追悼会以及入葬细节。”

王师傅答应着,从孟久手里接过一堆文件。先前那个接待员小赵又进来给王师傅解释了一下各个条款,把王师傅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的云山雾罩,听到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的。只是听懂了收费标准,实在是高得吓人。

王师傅拿着那堆文件,照本宣科的给马馆长讲了一遍。然后把从孟久那里拿到的画尸人简介给马得天看了一遍,又把他从师傅那里听来的一些传说讲了讲,最后又将从小赵那里听来的关于孟久的事迹一个不拉的说了一遍,说得马得天背上一阵阵冒凉气,稀里糊涂的便同意了让孟久来画尸。至于费用,反正都是陈化鸣买单,只要能把那女尸平平安安的入葬,再贵也没关系。

第五章 2

第五章画尸人2

孟久来的那天,马馆长没敢通知陈化鸣。在他的感觉里,这画尸人就是小说和里的茅山道士。天知道那个孟久会怎么折腾陈小铃的尸体?万一像里制服僵尸那样又是贴符,又是桃木剑乱拍的,那陈化鸣恐怕会受不了!而孟久的到访对于全馆来说都是个秘密。按事先商量好的,孟久和3个助手尽量在穿着和携带的物品上不引人注意。

马馆长和孟久寒暄了一番,便同王师傅一起来到冷藏室。自打陈小铃从抽屉里坐起来那天开始,王师傅便尽量将新的尸体都存放在美容室的临时冷藏柜里。别说单独来冷藏室,就算两三个人一起来,也让王师傅觉得害怕。为了怕别人勿开陈小铃所在的抽屉式冷藏柜,他特意将开柜的统一密码给改了。幸好,那躺在抽屉里的尸体一直很安静。

王师傅打开密码锁,立刻从梯子上爬下来。然后对孟久道:“孟大师,需要把尸体搬出来吗?”

孟久道:“当然,但稍等一下。”说完,他便指挥着三个助手在停尸台四周贴满了符咒,然后拉过一张空着的工具台,在停尸台头部位置点燃一个香炉。看着孟久他们紧张的忙碌着,王师傅突然问道:“我在您那里看到一本书,说鬼魂是脑电波,真的是这样吗?”

孟久皱眉看了一眼王师傅道:“对鬼魂的解释有很多,但没有定论。就好像法术,我虽然会用,但却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人类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也许将来科学再达一些,便能够解释的出来了。”

王师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孟久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但他对孟久却更加信服起来。

三个助手准备完毕,分别站在停尸台的另外三侧,手里拿着不同的法器。而孟久自己也站到了香炉之前才道:“可以了。”

王师傅看着这阵势也不由得凝重起来,吸了一口气,看向马馆长.见马馆长点了点头,他这才启动一旁的控制器。仪器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冷藏室内蓦然想起,令王师傅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用袖子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又看了一眼马馆长,这才现马得天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他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操控着一个安装在房顶上的,好像起吊机一样的机械手臂拉开陈小铃所在的抽屉。

抽屉被拉开的瞬间,他和马馆长都不禁屏住呼吸,心跳又砰砰的响了起来。过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王师傅偷偷的瞥了孟久一眼,只见他闭目垂眉,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里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这才继续操控仪器手伸进抽屉,夹住陈小铃的胸部和臀部,连着那青灰色的尸体袋一起夹了起来。那尸体袋刚刚移到冷藏室中间的停尸台上空,王师傅好像看到尸体袋里动了一下,他心里一惊,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松开了大拇指下的按钮。只听马馆长低呼一声,那装着陈小铃尸体的袋子从1米高处直接摔了下来,砰的一声掉在停尸台上!!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就连孟久也睁开了双眼,王师傅更是脸色煞白。过了不知多久,几个粗重的喘气声响起,孟久也轻嘘了一口气,略带责备的语气道:“太不小心了!”然后,他先是对香炉拜了拜,嘴里也不知念了些什么。几个助手跳着奇怪的舞步又将十几张符贴在了袋外,孟久这才走到那尸体袋前,伸手拉开了拉链。

一旁的王师傅和马馆长心里虽然紧张得像打鼓一样,但还是止不住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孟久的一举一动。随着拉链拉开,陈小铃那睁着双眼的面容便露了出来。孟久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连忙又掏出一道符贴在陈小铃的头顶。那符和其它的符都不一样,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反正不是纸。而字的颜色并不像其它符好像是红墨水的颜色,而是呈现一种暗红,并且凹凸有质。他心里清楚的很,刚才的做作都是演给人看的,都是为了糊弄事主的手段。只有这张用自己的血和着朱砂,又在阳光下晒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血朱砂道符才是真家伙。

早在听了王师傅的叙述后,他便怀疑这次可能是真的遇到事了,所以他开了一个颇大的数目。没想到对方一口便答应下来了。他心里更是明白,这次的事情,恐怕要费点劲了,八成还得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干活。

那道符一贴上,陈小铃的眼睛立刻便闭上了。王师傅激动的差点叫出来,大师果然是大师!马馆长也松了口气,刚想恭维这个孟大师几句,却被一阵尖锐而突然的笑声惊得呆在当地。随着笑声突起,那陈小铃的眼睛猛然的睁开,上身忽的坐起。那三名助手也跟着王师傅和马馆长两人惊叫出声!孟久连忙又掏出几张血符,贴在陈小铃的头部,但这次,却什么用也没有!那陈小铃阴笑着转动僵硬的头部看向孟久。孟久看着那还带着冰茬的女尸深吸一口气,那陈小铃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同时尖叫道:“你弄得我头好疼!好疼啊!”那叫声穿透耳膜,直刺到心中。孟久倒退一步,马馆长普通一声摊坐在地上,王师傅由于靠在控制器上才勉强站住。而三个助手竟有两个吓得尿了裤子。

孟久突然觉得脚脖子一紧,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惨白的断手正抓着他的脚要往身上爬。孟久倒吸一口凉气,不管面前那个不断尖笑的女尸,一咬牙,掏出小刀划破眉心先是拿出一个铜符贴在自己的眉心,低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又用手指沾了血在那铜符上写了几笔后,大喝一声,将那铜符按在女尸胸前。那陈小铃啊了一声,便砰的倒回停尸台上,双眼再度闭上。孟久喘着粗气,也顾不得脸上的血迹,连忙把已经爬到大腿根的断手扯下,塞入陈小铃的尸体袋中。一脸阴沉的看向马馆长道:“这女尸怎么死的?”

惊魂未定的马馆长结结巴巴的把陈小铃的死因说了一遍,孟久又问了陈小铃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后,冷哼一声道:“这女子死于非命,又心有不甘。再加上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全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又是女子,可谓全阴之人。这全阴之人的怨气绝不是普通鬼怪可比。这活尸不能再耽搁了!马上烧!”

马馆长被孟久的神情吓呆了,他没想到那样一个面相温文尔雅的人生起气来却是如此可怕:“可,可”

“可什么!”孟久厉声道:“告诉你,我那铜符也只能镇住她6个小时。过了6个小时后会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说完便指挥惊魂未定的助手收拾东西。

马馆长一看孟久要走,又是着急又是心惊,连忙道:“大师,您再想想办法吧?!”

那孟久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办法就一个,赶紧烧!”他见助手将法器和香炉都收好又道:“对了,别忘了把镇尸的钱汇给我!还有,尸体烧了,明天我来取铜符!如果铜符丢了,就照着100万陪吧!”说完,他似乎一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也不管马馆长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三名助手快速的离开了。

两人站在大门口面面相觑良久,马馆长突然一拍手道:“6个小时!”

王师傅吓了一跳,随口问道:“什么?”

此时,只见马馆长眼光闪烁道:“那铜镜可以镇住那僵尸6个小时!我们可以在这时间内完成入葬!”

王师傅深吸一口气,慌张的摆手道:“馆长,我,我…….”

马馆长见王师傅慌张的样子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化妆的。我带着几个殡仪专业的研究生,其中有一个倒是有些化妆的手艺。”

王师傅吃惊的看向马馆长,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男人太过惟利是图,简直有些视人命为儿戏。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不敢站出来替代那个研究生去给陈小铃化妆。

第六章 3

第六章画尸人3

马馆长所说的研究生叫张锦,是一个很活泼健谈的男孩子。王师傅一听他也姓张,便有一种十分不吉利的感觉。在带着张锦往化妆室去的路上,他数次想要把真像告诉张锦。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没有跟着张锦走进化妆室,当门在张锦身后关上的时候,那砰的响声在王师傅听来是那样的刺耳!他哆哆嗦嗦的点燃一根烟,心里不停的默念着所有知道的祈祷词:“佛祖保佑…….上帝保佑…….观世音菩萨显灵…….孩子啊,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实在是害怕啊!希望你顺利出来…….”。

化妆室里只有一具尸体。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盖在白布下,而是依然放在尸体袋内,只有脸部用一块白布盖住。马馆长交待了,由于家属的宗教信仰问题,特意提出女儿的身体不能让化妆师看到。所以,只画面部,身上不用他管,更不要拉开尸体袋。虽然这个家属的信仰有些奇怪,但他也不是恋尸狂,对女尸的身体更没有兴趣,自然不会胡乱去翻看。学殡仪的人就是要尊重死,安抚生。

他掀开女尸面上的白布,观察了一下死的面容,惊奇的现,这个死尸的尸斑异常的少。但这可能是因为死后不久便被冷冻起来了吧。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何让这个面容干瘪,脸色苍白的女尸变得好看一些。本来是要先清洗一下的,但马馆长说要快,清洗便省了吧。他先是打了一层纷底,眼带和鼻梁处特意打的厚重一些。然后用眉笔简单的勾画了一下眉形。挑了一只樱桃红的口红为死勾勒出了一张好像在微笑的红唇。都弄完,他退后两步,觉得好像面容太过僵硬了,便准备在眼影上下些工夫。

他摸着下巴,歪着头,微微弯腰去观察整个脸形,然后将目光定在一对眼睑上。“粉红色吧,”他轻声道:“一定适合你。”

他话音方落,突然便听到一个细弱的女子声音说道:“谢谢你,不过我想要绿色的。”

张锦浑身一震,吓得将手里的眼影盒掉在地上。然后,他便惊恐的现那个女尸睁开了双眼!那女尸虽然依然平躺在那里,但双眼却斜斜的看向张锦,看起来更是诡异!张锦脑子里冒出一个字“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僵尸?还是鬼?但不管是什么,都要跑!

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快速跑到门边,却现门怎样也拉不开!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惊恐的转过身,便看到一只断手漂浮在他身后。然后,那女尸突然出尖利的笑声,并大叫着:“死尸睁眼,丧师收手!”张锦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心脏在不停的收缩,想叫却叫不出来!他紧盯着那具女尸,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它不知何时坐起来。但,不知为何那女尸却只是躺在那里狂笑,笑得张锦浑身的肌肉都快扭到一起了!然后,那只断手偷偷摸上了他的脖颈,冰冷的小手,指甲还涂着红色珠光甲油,看上去是那样的小巧玲珑,然而,却是致命的…….

杜亦羽看着对面一脸死灰之色的王师傅,冷冷道:“出什么事了?”

王师傅听出杜亦羽语气里的冷漠,知道上次得罪了这个人。但他既然告诉自己出事来找他,想必他也不至于不管。虽然他只是个法医,但王师傅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病急乱投医。更何况他总觉得这个杜亦羽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令他相信这个男人一定可以解决他们的难题。

王师傅咳嗽了一声,才喃喃道:“那个陈小铃的尸体……”说到这里,忍不住偷眼瞅了一下杜亦羽,他不知道上次杜亦羽是否相信了他的话,更不知道法医是否也曾经偶尔遇到过那些奇怪的事情。也许,这些法医也有他们自己的办法对付那些异常的尸体?既然已经来了,好歹也要试试:“那陈小铃的尸体真的变成僵尸了!……”他埋着头,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却隐瞒了陈化鸣巨额的报酬。才注意到杜亦羽一只没有说话。他心虚的抬眼看向对面的年轻人,才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怀疑、不屑、鄙视与嘲笑的神情。他松了口气又继续道:“本来,我是主张马上烧尸的,但马馆长说既然那铜符能镇住尸体6个小时,不如趁这6个小时化妆整容,追悼会,再烧尸。虽然仓促了些,但却可以两全齐美。”

对面的杜亦羽听到这里终于说话了:“你们真的这样做了?”

王师傅脸上露出一丝的恐惧之色道:“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实在不敢,于是馆长便从外面请来一个化妆师……”他擦了擦汗继续道:“我们把那铜符放到尸体包里,嘱咐那个化妆师只化脸,谁知道,还是出了意外……”王师傅说到这里,已经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他本以为杜亦羽会非常的愤怒,谁知对面却依然传来杜亦羽平静的语声道:“那个化妆师也死了?心急梗塞?”

王师傅不由得抬头看向杜亦羽,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没有生气,难道是因为他是法医,见过太多的死人,把生死看透了?还是他天生的冷漠呢?看当他看到杜亦羽的眼神时,心里一惊,这眼神,他曾经见过,但那是一个争战了多年,见过无数同伴的死亡,无数无可奈何,又极之睿智的将军。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不会生气,而是太过深沉、冷静,他一定经历过很多非常的事情!正想着,杜亦羽又问了一遍,王师傅才连忙点头道:“是死了。但是我们还没敢报警…….”

杜亦羽看了一眼王师傅,道:“那陈小铃的尸体呢?”

王师傅结结巴巴道:“还,还在化妆室里,我们谁也没敢进去,只是把门锁上了。”

杜亦羽皱眉道:“那是谁现的异常?”

王师傅面露羞愧道:“是我……我本来是想进去催催进度的,可现门不知为何打不开。当时,我心里就隐约觉得可能出事了。便又晃了两下门,谁知第三下的时候,那门却突然就打开了!门一开,我就看到那个化妆师倒在门前地上,而陈小铃的尸体,虽然还是躺在停尸台上,眼睛却已经睁开了!”说着,不禁又打了个冷战,可见当时的情景有多恐怖。

“那铜符呢?”

王师傅一愣,想了想道:“应该还在,因为尸体包好像没有拉开。”

“好像?”

“我当时太害怕了,也没太注意。”

杜亦羽听后,略微沉思一会道:“人死了,你们不报警是不成的。这样,你现在就去警局报警。我会以法医的身份过去。”

王师傅诧异道:“可,如果警察看到那陈小铃……”

杜亦羽一笑道:“这你放心,那些活尸都不傻,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

活尸?王师傅心中一动,他记得孟大师也曾经说过活尸两个字。而他们却都是以僵尸来称呼陈小铃的尸变。这念头只是在他心里动了一动,便被认为只是语言的运用问题,没有再想下去。对于这件事,王师傅已经什么主意都没有了,杜亦羽说完,他便连连答应着。临走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相信我的话?”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说过了,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能生。”

第七章 活尸1

第七章活尸1

杜亦羽到达现场的时候,距离铜符的失效还有45分钟。刑警队刚刚要勘查现场,他拉过刑警队长周万,以死因蹊跷,可能留有未知剧毒物质为由将刑警都暂时哄回警局,只留下一些警力边在外面做戒严工作,边等着杜亦羽尸检结束后看是否需要将张锦的尸体拉回警局做进一步监察。整容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张锦、陈小铃两具尸体。

杜亦羽关好门,看着停尸台上被白布重新罩住头部的陈小铃,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要开始验尸了。”说完,便呼的一下掀开那块白布,露出陈小铃的面容。眼睛是闭着的,大概是被给她盖面巾的警员合上的。望着陈小铃脸上的妆容,他皱了皱眉,原来化妆还没有完成了……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从王师傅的叙述中,他猜测到陈小铃的尸体之所以还是躺在这里,应该是那铜符起了作用。想到这里,他将尸体袋的拉链又拉开一些,便看到了那个铜符。他打量了几眼,正要拿在手中仔细看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喝止:“住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杜亦羽皱了皱眉,怎么每次都有人捣乱?抬起头,便看到一个白衣飘然的年青人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上次那个讨厌的陈化鸣,再后面,是闪闪缩缩的马馆长和王师傅。而那一声喝止便是这个白衣人出的。

“你是?”杜亦羽收回了手,并打量着那个白衣人,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师傅口中的大师。只是他没想到孟久是这样一个年轻,并有几分英俊的人.这个孟久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而且,看起来应该很精明。王师傅讲述故事时,曾经情绪激动的说过,‘那个孟大师性格有些别扭’还叨叨唠唠说了大堆诸如趁机捞钱、半截撒手等埋怨话。但此刻一见,杜亦羽觉得王师傅的评价也许是有的,性格别扭可能也是真的,但这个孟久并不是坏人。

“孟久”那人答道,同时也在打量着杜亦羽。这是法医吗?可为什么一没穿警服,二没穿白大褂?他的神情看似随意,但却令人不敢随意冒犯;他的双眼看似温和,但却冷漠;他的个性看似随和,但却隐藏着凌厉。更要命的,是他浑身上下散着一种要命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的对他放松警惕。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你又来干什么?!”一旁的陈化鸣不耐烦的叫道。过去的这四个小时,实在是太混乱了。先是为6个小时的葬礼忙的焦头烂额,然后又是死了一个人。之后又是去和那个孟久谈判,希望他能协助完成葬礼。当孟久吃惊的听到他们竟然试图利用那6个小时完成葬礼,又死了一个人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痛痛快快的将马馆长和陈化鸣大骂一顿。陈化鸣脾气虽然暴躁,但该忍耐的时候却比谁都能忍。不然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所以,最后他还是把孟久给请了出来。

杜亦羽看向陈化鸣道:“我是法医,这里死了人,当然要来做尸检!”

陈化鸣一指旁边停放张锦尸体的停尸台道:“你应该调查的是那个死去的人,而不是我女儿的尸体!”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两次死人,你女儿的尸体都在现场,我们不能不慎重。”

陈化鸣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死人还会杀人?”

杜亦羽摇头道:“也许是有人借死尸杀人呢?”

陈化鸣一愣道:“什么意思?”

杜亦羽沉吟道:“比如,在要化妆的死尸身上涂毒?”

陈化鸣哈哈一笑道:“胡说八道!”

王、马二人被陈化鸣响亮的语声吓了一跳,生怕惊动了那个陈小铃。但幸好,她依然安静的躺在那里。但两个人是说什么也不敢从孟久身后出来。

而那杜亦羽似乎不会生气是的,依然笑着道:“不管是怎样,我在进行司法检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和哪个领导有关系,令外面那些警员放你们进来,但陈小铃的尸检却是势在必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陈化鸣脸色有些难看,他确实是利用关系拿了局长的条子带着这些人进来的。但因为连死两人,局长也颇有些压力,因此特意嘱咐了他不要干扰警员办案。他寒着脸恨声道:“好,你可以检查,但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会要你好看的!”说完便要负气离开,但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他已经被女儿的事情折腾惨了。女儿吸毒、连续两起奇怪死亡已经对他得名誉造成很大得影响,如果再让外界知道他得女儿变成了僵尸,那他干脆直接上吊算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忘记问问王师傅对这个法医说了多少,但一个医务工作应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所以,必须及早切断隐患,决不能让这个法医现她女儿的秘密!想到这里,他恨恨的看了一眼王师傅,这个老头真是多事!趁他和马馆长去找孟久的工夫,把这个麻烦的法医给招惹来干什么?!正当他要回身再和杜亦羽理论的时候,孟久却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称总,你们就听这位杜法医的,先出去吧。我留下来帮忙就好了。”看到陈化鸣一脸不放心的神情他又加了一句:“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正在为难的陈化鸣听得孟久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能把这烫手的热山药抛出去,他可是求之不得。却听杜亦羽道:“全都出去,一个都不要留下。”

“你!”陈化鸣忍不住怒道:“真是不知好歹!”

孟久挡住想要冲过去的陈化鸣道:“杜法医,那个铜符是我放的,你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吗?”

杜亦羽靠在张锦的停尸台上道:“我对那个铜符没有兴趣,你可以拿走,也可以留下。”

孟久却笑道:“好的,我留下。”

杜亦羽点了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孟久回身道:“你们先出去吧。”

杜亦羽皱了皱眉道:“你呢?”

孟久一脸想当然的神色道:“我当然是留下啦。”看到杜亦羽皱起眉,他又道:“你刚才说的,可以留下。”

“我说的是铜符。”

“我认为你说的是我。”孟久的狡辩使心事重重的陈化鸣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孟久抱胸站在门口,挑衅般的看向那个男子。杜亦羽看着孟久良久,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随你吧。”

第八章 活尸2

第八章活尸2

终于,整容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次却多了孟久.那三个人一出去,孟久便似乎变了一个人是的,露出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

杜亦羽看着孟久的那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再是刚才那股道貌岸然的样子了?”

孟久笑道:“你不懂,刚才那叫职业形象。”

“哦?那现在呢?”

“现在这叫回归自然。”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这么敬业又会享受生活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孟久得意的笑了两声道:“你准备先干什么?”

杜亦羽道:“当然是先做尸检了。”说完就近转身,打开张锦身上的白布,熟练的做着简单的诊断。站在陈小铃床头的孟久好奇的看着杜亦羽的一举一动,法医这行业还真是不简单。他追问道:“尸检完了呢?”

杜亦羽这次连头都没抬道:“当然是写报告!”

“哦?怎么写?心急梗塞?”

“这要看尸检的结果了。”

孟久眼珠子一转,突然压低语调,装出一种神秘的样子道:“王师傅跟你说了这女尸闹鬼的事情了吗?”

杜亦羽头也不回道:“说了。”

孟久道:“你不怕?”

“不是有你的铜符吗?”

孟久一愣,笑道:“法医也相信这些?”

“法医也会看鬼故事的。”

孟久看着杜亦羽的背影,道:“你想听听这张锦死因的非科学解释吗??”他不等杜亦羽回答便接道:“我那铜符只能镇住这女尸6个小时。而他们偏偏自作聪明,要给女尸化妆入葬。但死人睁眼,丧师收手。幸好有铜符镇尸,这女尸才没有变做可以自由活动的活尸。但铜符可以镇尸,却无法镇魂,依我看,那个化妆师,恐怕是被陈小铃制造出来的幻想吓死的。”

杜亦羽好像是完成了对张锦的检查,突然转过身,指了指一旁的工具台上那一只苍白的断手道:“幻想吗?那这掉在张锦身边的断手又如何解释?”

孟久看着那被杜亦羽抛起来又接住的断手倒吸一口气,自己明明用铜符镇住尸体,为何这手还能动?

杜亦羽走到陈小铃身侧,将那断手放到陈小铃的断腕处道:“这伤口奇怪的很,就好像是这手自己从腕上挣脱下来是的。你能解释吗?”

孟久看着杜亦羽一脸不在乎的神情摆弄着那只断手,继续苦笑道:“这些鬼怪做的事情,很难有合理的解释的。”

杜亦羽似乎承认了孟久的说法,又道:“那么我想问你,死人睁眼,丧师收手是什么意思?”

孟久道:“这是画尸人一行自古传下的规矩。对于我们画尸人来说,为死人化妆,不光是为了安慰生,更可以起到抚慰亡魂的作用。而有些怨气重的死,他们的尸身上留有很深的怨气,而这些怨气则与其魂魄遥相呼应。丧师的化妆整容对那些亡魂来说是一种冒犯!更是一种侮辱!因此,那些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丧师非但无法借助整容化妆来抚慰亡魂,更有可能起到反作用,激起尸身上的怨气。残留着怨气的尸身便会因怨气上升而睁开眼睛。尸身怨气上升到一定阶段,那些怨气难消但却盲目游走于虚无的黑暗中的亡魂便有可能被惊醒,并激起隐藏在灵魂中的怨气。

佛道讲究的是天堂地狱,而我们这一派讲究的却是虚无空间。人死后,其魂魄会进入一个虚无空间,也就是二次元世界。它们在那里等待着轮回。过去说是轮回,而我说呢,其实就是遵守物质守恒原理,灵魂转化为组成物质的最小单位,再通过复杂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变化,重新组合。人在世时所做过的一切事情都会对灵魂产生影响。所以,这些都是影响重新组合的因素。也就是佛家说的为下辈子积德修福。

那个虚无空间和我们人类所生活的世界平行却不相交。唯一可能有联系的,便是自己的尸身。所以,如果由于某种原因使带有怨气的亡魂察觉到自己尸身的位置,比如化妆整容。便有可能出现亡魂寄宿身体引起尸变的后果。这种尸变我们叫做活尸。尸体腐烂后,有的亡魂会重新回到虚无空间,有的则会继续留在阳世。所以,这样的尸身是不能进行遗体化妆的,并且火化的越快越好!有时候,即使魂魄已经被超度,但尸体上留下的怨气却不会因魂魄的净化而消失。在过去的土葬中,这些尸体上的怨气在尸体腐烂前因某种原因突然上升,这种因尸怨而产生的尸变就是僵尸。

还有的尸体上面虽然没有怨气,但整装化容的时候意外惊醒了亡魂。大多数亡魂都不去理会。但也有些亡魂有的就会因为想要回来看看家人而趁机逃出虚无空间。有的会因为留恋亲人而多年不去。也有的亡魂一时兴起,想要回来玩玩,吓唬吓唬人。运气差的,被法师收了的,可以说是自作自受。还有的亡魂回来后,被各种因素困在阳世,无法去转世轮回,在时间的流逝中感到莫大的寂寞和痛苦。有的本身并无怨气,但在回到阳世的时候因为得知了一些隐情或看到一些事情而生出怨气,害了自己。

当然并不是所有枉死的亡魂都不能举行殡葬仪式,因为在刚死期间,亡魂还没有什么力量,即使化妆整容,也不能让它们顺利变为活尸或回到这个空间。最多就是些小打小闹的尸动罢了。比如动动手,抖抖脚之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民间讲究枉死之尸,一定要在头7之前火化。而过了头七如果还没有出事,那么一般的亡魂都会渐渐忘掉对这个世界的执念,最后进入轮回。

还有些比较凶死的,或执念过深的亡魂,它们不肯安心于那个虚无空间,无需激起它们尸身上的怨气,它们就会凭着自己心中对仇恨、亲情以及未了的心愿的执念而回到阳世。”孟久不停的说着自己最熟悉的内容,边在四壁上用朱砂画着各种符咒,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研究出来的解释,至于死人睁眼,我师傅说,那是因为画尸的人能力不够,镇不住尸魂。反正,各有各的解释,各有各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办法,有真本事就成。”孟久接着又说了一些道家,佛家对僵尸,鬼魂的解释,最后连天主教都说出来了。不管他说什么,脑子里却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探探这个法医的底,他总觉得这个法医不是一般人。所以,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收服陈小铃,虽然他也不想让外人,尤其是警务人员看到诈尸这种不被现代人所接受的事情,但却愿意和杜亦羽共同留在这里。

“我好可怜啊~~~好可怜啊~~~谁要烧我?”谁知孟久语声方落,便有一个哭泣着的女声飘然而入,而那哭泣的声音却突然化为厉声尖叫,深深刺入耳膜。孟久一震,他一直认为有铜符在不应该有事情,所以丝毫没有任何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鬼泣吓得大退一步。却现陈小铃的身体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一旁的杜亦羽却一脸泰然,丝毫不以为意。

孟久吃惊的看向杜亦羽,不知道是只有自己才听到了那声音,还是杜亦羽胆大过人…….但他却没有看到,陈小铃那只断手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动了起来,但一旁的杜亦羽似有意似无意的用中指弹了一下那断手的手背。而那断手便立刻像死掉一样停止的动作。

“我好渴,我的血都流干了,谁借我些血喝吧~~”那哀怨的声音再度升起,却透着一股寒气。孟久这次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于是他快步绕过停尸台,将陈小铃身边的杜亦羽拉开。又反身扔出数张血朱砂道符贴在门上、窗户上和四壁。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杜亦羽看着那纸做的道符好像钢片一样打着转快而稳的飞到准确的位置,不禁暗叫一声好。

孟久长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杜亦羽奇道:“听到什么?你……满屋子飞纸片是干什么?”

孟久看着杜亦羽一脸茫然的神情不由倒吸一口气,难道真的只有自己听到了?这陈小铃刚死没多久,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力量?

怎么办?孟久警惕的看着陈小铃的尸体,不敢再指望铜符的力量。突然,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房顶有冰水滴了下来。他心里一紧,抬头向上看去,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房顶上不知何时竟然爬满了冻尸。那些冻尸因为离开了冷藏环境,身上的一层薄冰开始融化,嗒嗒的往下滴。

靠,这不会是幻觉吧?!哪跑出来这么多壁虎人!孟久刚在心里暗骂一声,便立刻现自己错了,那些原来是蜘蛛人!有一具冻尸兮兮嗦嗦的顺着一条红色的丝线吊了下来。就停在了孟久的眼前。孟久虽然对普通的尸变并不害怕,但这样怪异的尸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害得他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盯着那带着冰的面孔看!那具冻尸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僵硬的彷佛石雕。孟久和那冻尸就这样面对面的望着,忽然,那冻尸的头部猛的向后折去,脖子处彷佛被撕裂一样露出一条缝隙。那缝隙里黑黝黝的,没有血肉也没有骨头。只见那缝隙以古怪的方式蠕动了一下,突然从里面翻出一圈白而尖的牙齿!下一刻,那冻尸从怪嘴里出斯斯的声音,向孟久扑来!

孟久怪叫一声,狼狈的后退几步,却差点被另外一具悬吊下来的蜘蛛人咬到。虽然他怀疑这些很可能都是幻觉,但却没有胆子让那些东西咬一口试试。

他咬着牙,在好像吊死鬼一样的冻尸丛中躲来躲去。躲闪间,他偶然看到杜亦羽一脸淡然的靠在工具台上,似乎根本看不到满屋的冻尸。看来真的是幻术!但…….孟久皱了皱眉,幻术中怎会夹杂了真实?以他的经验,如果这是陈小铃制造的幻觉,那么他此刻不是看到杜亦羽和他一样忙于躲闪,就是杜亦羽被咬得身异处!难道,是陈小铃得幻术还不成熟,所以令他看到了没有陷于幻术的杜亦羽的真实情况?

想到这里,他便准备冲到杜亦羽身边,伸手掏出一个解除幻术的血朱砂道符,准备冲过那些挡路的冻尸,将道符贴到陈小铃身上。就在他准备迎着一个张着怪嘴的冻尸跑去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对!如果陈小铃的幻术不完善,那他看到的应该是两个杜亦羽!一个是幻觉中的,一个是真的!而此刻,显然那个杜亦羽是真的。所以,这很可能是一种直接作用于他大脑的幻术!也就是说,幻术里的一切东西对于他的大脑来说都是真的!所以,陈小铃根本不用掩饰这是幻术,因为如果他不能解除幻境,那么他的大脑就会因接受到幻觉中的信号而做出身体受伤的反映!搞不好,他的大脑会自动停止他的心跳,比如让他以为自己中尸毒,并真的死去!

第九章 活尸3

孟久虽然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却苦于不知如何破解这种幻境!师傅说过,幻象的破除需要真正的灵力!像他们这种修为之人如果遇到幻象,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然后努力寻找其中的破绽,或叫幻想的命门.然后利用各种法术灵活的破解。孟久一边躲闪冻尸的攻击,一边忍不住暗骂一声,灵活破解…….他这个师傅还真会教…….

“孟久,玩逮人,啦啦啦,孟久孟久,跑累了,快快让我抓到吧。我会温柔的咬碎你,吞食你,让你和我融为一体。啦啦啦,孟久,玩逮人……”那阴森森的鬼声再次响起,刺激着孟久的神经。他下意识得瞥了陈小铃一眼,心里咯噔一声,几乎要大叫出来。只见她不知何时横躺在停尸台上,头和脚便耷拉到空中,双手却笔直的伸向上方!那化着死人妆的脸正诡异的对孟久呵呵的笑。桃红色的嘴唇一扭一扭的唱着歌谣:“孟久,玩逮人,啦啦啦…….”

孟久只觉得牙根都凉透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喃喃道:“我靠,变过头了吧!”后面一股风袭来,他下意识的躲过了一具冻尸的袭击。扭头间,却现站在门前的杜亦羽正一脸好笑的神情歪着头看他。孟久差点被气倒。就算杜亦羽看不到这些幻觉,就算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他在这里东躲****,外加拳脚相加的,难道就不觉得奇怪?怎么反而一副看好戏是的神情?不会把他当精神分裂了吧?想着又猫腰躲过一个,伸脚踹出去一个。而且,孟久一愣,他似乎对陈小铃的变化也毫无反映!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念头闯入他的大脑,使他惊呆了,竟忘记躲闪身边那些冻尸!

一具冻尸从旁边荡了过来,用那令人恶心的嘴咬向孟久的胳膊,这一下非筋断骨折不可!眼看怪嘴已经碰到了孟久的胳膊,突然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他的面门之处,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及时躲开断臂之灾.而那白花花的东西还是打到了他的胸口上,然后掉到了地上。孟久轻吐一口气,好险!低头一看,浑身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陈小铃那只断手!他又倒退一步,离开那断手,同时转头看向陈小铃的方向,却见杜亦羽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旁边,而那陈小铃的幻象也消失了,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是身边的断手不见了。

孟久心里一动,瞪大眼对着杜亦羽道:“你干什么?”说着,又拿起一把手术刀塞入一具要咬他脖子的冻尸嘴里,那断手一定是这个该死的法医扔的!

杜亦羽耸耸肩道:“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东西砍你,而这手又有分量又不会把你砸伤,很好用。”

孟久几乎快被杜亦羽气死了,原来他还有理了!但…….断手?幻象……他呵呵一笑,喃喃道:“终于让我找到破解的办法了!只是,杜亦羽!你等着瞧,等我先破了幻象再找你算帐!”他看着一脸不在乎的杜亦羽,一个认知浮现出来,自己一直感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东西!虽然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说完,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一边躲过一具冻尸一边捡起地上的那只断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归位符贴到断手上。这手是杜亦羽抛来的,所以一定不是幻象!而此刻,那陈小铃似乎也意识到孟久的目的,竟然又加重了幻象!只听四壁连续出砰砰的声音,墙上被撞出四个大洞。然后,便开始有僵尸源源不断的从洞里出进来!那些僵尸面目腐烂,出阵阵恶臭,动作僵硬。但看到这些僵尸,孟久反而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陈小铃也开始有些着急,没心情去制造那些有创意的幻术来折磨他,只是利用尸海战术。这就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他努力使自己不去看那些暂时离他还有些距离的僵尸,一边躲着那些越疯狂的冻尸一边默念着咒语。而那贴着符的断手在符和咒语的催促下竟然以一股极大的力道向陈小铃的尸体飞去。孟久死抓着那只手,几乎是被拖着向前跑。那些蜘蛛人虽然不断的试图挡住他的去路,但却似乎很畏惧那只手,被孟久轻易的便冲破层层围堵来到陈小铃身边。

陈小铃早已在孟久冲向她时便张牙舞爪的坐起,狞笑着对他示威。而他一狠心闭上了眼,也不看前面,只感觉那断手啪的一声自动贴到了什么上。孟久心里明白,这是断手在归位符的作用下自动贴到了断腕处。

然后,一边用一只手拨着幻象那用力掐着他脖子的陈小铃的手,令自己能挣扎着呼吸,一边顺着断手所在的位置势向上抓。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了牛奶中一样,而他的手也凭空消失了,彷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此时,由于没有那断手开路,数具蜘蛛人已经争先恐后的扒住了他的身体,那出斯斯声的嘴也纷纷向他咬来。而那些破墙而入的僵尸也将他围在了中间!

他咬着牙,不管那些东西,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终于,他的手摸到了断手上陈小铃那又冰又冷的胳膊。孟久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冲破了幻象对自己大脑的影响,摸到了真实的陈小铃!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用力拽着那个胳膊,试图将自己挤入那边的空间!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些,他已经感到了冻尸那尖锐的牙齿碰到他颈部皮肤。在那一瞬间,他只有闭上眼等死。突然,他觉得自己伸入另外一个空间的胳膊被另外一只有力的手抓到,然后,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过去!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跃过那层胶着的边界,全身便感到一阵轻松。他睁开眼,杜亦羽正松开握着他胳膊的手,眼中充满了赞赏的神色。而四周那些令人恐惧的冻尸僵尸也都消失了!

孟久长出一口气,抹着脑门上的汗水一**坐在地上,差点就翘鞭子了!他喘了几口气,突然想起杜亦羽,便一下跳了起来,对着杜亦羽大声道:“你是怎么回事?!”

杜亦羽道:“什么怎么回事?”

孟久抬起手,手指几乎点到了杜亦羽的鼻子道:“你别跟我装!别拿我当傻子!说!”

杜亦羽只得向后退了一步道:“说什么啊?”

“说你为何看得到幻象?!说你为何能进入幻象将我拉出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亦羽看着孟久良久,突然微笑道:“什么幻象?你在说什么?”

孟久看着杜亦羽一脸无辜的样子,几乎气得想一拳打到他鼻子上:“既然你看不到幻象,干吗用断手打我,救我一命?”

杜亦羽耸肩道:“我是看你像疯了一样的乱跳乱叫,怕你神经,找个东西把你砸清醒了。”

“那你怎么能将我从幻象里拉出来?”

“你是说我刚才干吗拉你?因为你在那里乱摸人家陈小铃的尸体,我还以为你性变态要干什么坏事,所以便想把你拉开!”

“你!”孟久被杜亦羽说得一时语塞,这个人不用任何符咒便能将他从幻象中拉出,也许正是那种拥有天生灵力的人!可该死的,明明两人心知肚明,他就是要装糊涂不承认!不过,尽管他一开始一直袖手旁观,看他的好戏,最后还是冒着泄漏自己秘密的危险救了他。就凭这一点,他也应该不再深究。但……这个男人的个性是否太冷漠,太别扭了一些?就算他不想泄漏他有灵力的秘密,也不该像个虐待狂一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在死尸的攻击中挣扎啊。

第十章 伪尸1

“喂,现在几点了?”杜亦羽的问话令孟久心中一震,连忙看向手表,还有一刻钟就满六个小时了!自己实在没有时间再追究杜亦羽的秘密,还是赶紧解决陈小铃为好.不过,他不会傻到自己解决的!这个杜亦羽既然会来,说明他已经有意处理陈小铃的事情了,只是陈化鸣把他叫来插了一腿,这才变成了他这个本事微薄的人冲锋陷阵这种局面!想到这里,他实在是恨自己总也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他走到陈小铃的身前,轻轻拨开陈小铃的眼睑,低头看了半天,然后才长出一口气道:“果然是这样!”刚才在幻觉中便渐渐想到了这点,现在证实自己的猜测正确,受点惊吓也值得了。

“哦?”

孟久看了一眼杜亦羽道:“这,这是一具伪尸!”他不等杜亦羽说话,便继续解释道:“伪尸是魂魄返回我们所在的空间后,因为某种原因没能直接附身于自己的尸体上,而是藏入其它尸体或活人的身体内,然后间接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这种控制一般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才能得心应手。所以,陈小铃的尸体最多只是坐起来吓人,而不能直接杀人;所以她才要挣断一只手,因为一只手毕竟比整个身体好控制;也所以,她喜欢用最费时间,最麻烦的幻觉杀人。所以她的魂魄还可以制造幻觉。现在,虽然她的身体被铜符镇住,但手却是脱离身体的。”说着,孟久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下也更麻烦了。这亡魂可能附身于任何人,任何尸体上,即使烧了陈小铃的尸体也没有多大意义。”

杜亦羽挑眉道:“你和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孟久盯着杜亦羽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希望你帮我除掉这个亡魂。”

杜亦羽皱眉道:“亡魂?你在开玩笑吧?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孟久咬牙对杜亦羽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杜亦羽一脸你傻了的表情道:“我是法医,这里死了人,当然要来做尸检!”

孟久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杜亦羽如此的难缠。他一咬牙,突然拿起一旁的眼影,飞快的为陈小铃补上了鲜红的眼影。

杜亦羽大吃一惊,不由得道:“你疯了?”

孟久却嘿嘿一笑道:“我没疯,这尸妆一旦完成,那尸体上的怨气便能全部释放。而我和她的梁子却是结成了,6个小时一过,她肯定要出来杀我的。而你…我相信那个陈小铃早已感觉到你不是寻常的法医,才没有把你也拉如幻象。所以,她应该不会因为避讳你而放弃这个杀我的机会,毕竟还是自己的身体最好用。又是完成了全部尸妆的超怨气尸体!”说着,他向一脸惊异的杜亦羽耸了耸肩道:“到时候看你还是可以继续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的法术不高,就算用手打的,希望你也不要见死不救。”

杜亦羽忍不住苦笑道:“我怎么遇到了你这样的人!”

孟久见杜亦羽口气已经有些松动,便放了一半的心,嘘了口气道:“马上就到6个小时了,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杜亦羽摇头道:“不用,等着她先出手吧。”

孟久看着杜亦羽叹道:“我实在佩服你的胆量,竟然如此冷静沉着。”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也很紧张,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

孟久哈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却见杜亦羽眼神一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孟久刚刚一愣,便猛然感觉到屋子里瞬间充满了寒冷的气息,然后,那个令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再度想起:“孟久,孟久,我来找你了。这6个小时,我躺得好累啊~~~”

随着声音响起,孟久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回过头,便看到那只断手不知何时又爬上了他的肩头!可能是次数太多了,他简直快要笑了出来道:“你只会让这只手爬来爬去吗?真是很烦人啊!”说着便拿出一张血朱砂道符向那手贴去。谁知,那手却突然仰起,露出手心上一张肉瘤一样的脸,张开嘴,用一口又黑又黄的牙齿咬住了那道符。孟久倒吸一口气,那手又突然弯下五指,将道符拉如手心的嘴里,咬碎吞下。孟久吃惊的看着那只手,他竟然不怕道符?!

那手吃下道符后,竟然桀桀的笑起来:“怎么样?这就不烦人了吧?”随着陈小铃的声音自手心的嘴里飘出,那白细的手指突然尖刀一样的刺向孟久的颈大动脉!而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快速而准确的抓住断手的手腕,一抖手扔在地上。那断手在杜亦羽的手中似乎很是痛苦,竟出一声嘶叫,掉在地上后还在微微的抖着,但马上便开始用五指在地上一拱一拱的爬向陈小铃的尸体。孟久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而杜亦羽却一脚,毫不客气的踩在那断手上。

而与此同时,陈小铃却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形容恐怖的对着杜亦羽出斯斯的声音,连五官都变形了!而杜亦羽似乎毫无感觉,踩住断手的脚用力拧了一下,那断手颤了一下,便再也不动了,好像失去了生命。

“你妨碍我!我杀了你!”断手静止的同时,那陈小铃霍然跃下地来,伴随着那铜符落地的巨响,她狂吼一声,便向杜亦羽扑去!看着陈小铃那可怕的样子,孟久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因为他那最后的眼影,已经使陈小铃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从陈小铃的身上,他感到了一股非常可怕的怨气!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轻率,也许会害死他们两个人!

那陈小铃的动作出奇的快,瞬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张嘴就咬!杜亦羽一把拉过孟久,便向后退去。而那陈小铃也立刻便又扑了上来。杜亦羽皱了皱眉,对着再次接近的陈小铃眉心弹去。说也奇怪,杜亦羽那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弹指一出,陈小铃便尖叫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孟久看了看那退到墙边,不断出斯斯声,形容恐怖,却不敢轻易上前一步的陈小铃,又看了看那嘴角含着微笑,但却眼神冷漠的杜亦羽依然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嘴里就像含了一个大鸡蛋,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十一章 伪尸2

“怎么了?”杜亦羽看向一旁的孟久,孟久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杜亦羽说完,突然一脚踹在孟久的膝盖弯,害得孟久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疼痛笔直的蹿入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大叫,直觉头被什么抓了一下,掉了几根头。孟久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出了今天不知是第几身冷汗。

房顶上正有一个人费力的向外挤。那人一只胳膊其长无比,而顶端的手却好像是一个吸盘,正吸在离孟久不远的地上,努力的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刚才扫到他头的,想必就是那只长手。那情形太过诡异,害得孟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像蝴蝶退蛹一样的往外挤。不到一会,已经钻出了多半个身子。从目前的形势看,那人什么也没有穿,身上肌肉在全身各处不停的鼓起,感觉很奇怪。而当那人忽然转过头,狞笑着看向地下的两人时,孟久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那张脸,分明就是陈化鸣!

他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杜亦羽,却见他也皱起了眉道:“小心了,这不是陈化鸣,但也不是幻觉!”

什么意思?孟久还没有消化掉杜亦羽话中的含义,那个人已然全部挤了出来,砰的一声从墙上掉下来,像摊泥一样的摔在地上,那奇长的手臂像橡皮泥捏的一样七扭八扭的,但却依然吸附在地上.

然后,那个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前还没走一步,却又突然没骨头是的摊在地上。但那怪人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又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这令孟久简直怀疑陈化鸣是否已经遇害了?那和陈化鸣一起在外面的马馆长和王师傅又怎样了?

孟久看着那怪人的样子,心里实在是犯毛,不由得后退一步,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吃了一惊,杜亦羽明明在他的左前方,那他撞到的又是谁?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僵硬的回过身。

他撞到的是一个少女的后背,披散着长,一身丧服。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那少女突然吃吃的笑起来,并缓缓的转过身,不是那陈小铃是谁?!自己一直被那怪人吸引了注意力,竟然忘记了陈小铃的存在。孟久低吼一声向后跳了一步,才现自己几乎差点和那怪人撞在一起!而那怪人此刻似乎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软塌塌的,除了那只奇长的手臂,还有脸上木呆呆的神色,已经完全像是陈化鸣本人了!

这个怪人看来虽然没什么危险,但却透着一股怪异!而且,刚才杜亦羽特意提醒他小心,想必这东西绝不好惹。但此刻,他前面是步步逼近的陈小铃,后面是这怪人,只有向两边躲闪最好。而在他左前方的杜亦羽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陈小铃的出现,只是紧盯着那个怪人!他急忙跑到杜亦羽身后,并对着杜亦羽大叫,但不知怎么回事,杜亦羽似乎完全没有反映!难道是被那怪人吓呆了?他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突然一只手蓦然出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大叫一声,便被那手猛的拉向一旁。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等孟久再睁开眼,身后的陈小铃已经消失了,只有那个怪人还在步步紧逼。

杜亦羽突然笑道:“那个陈小铃对你还真是情有独衷。”

孟久此时也明白生了什么事,忍不住道:“靠,我今天估计可以去买彩票了,竟然连中两次幻觉!”说完,便看到那真正的陈小铃依然贴墙站在那里,动都没动过。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杜亦羽不知从哪里拽出根钢棍塞给孟久道:“会打架吗?”

孟久不由得接过那钢棍,好像是停尸台的备用腿,点了点头。杜亦羽指着那怪人道:“那你就照着那东西打,狠狠的打!”

孟久一愣,还想问清楚怎么回事,那怪人却抬起那只正常的手吼道:“你们两个小子,竟敢欺负我女儿!”手指尖几乎碰到了孟久的鼻子。孟久后退一步,却被杜亦羽挡住道:“喂,你给我顶住了啊!”

还没来得及答话,那怪人已然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但他的动作却怪异无比,身子未到,头却先飞速弹出,后面跟着一条看似颇有弹力得脖子。

在离孟久不到一小臂的距离处,那头突然裂成八半,像个章鱼一样的想要将孟久的头整个包住。孟久想都没想,便挥起棍子一棒将那头打飞,同时用棍子一指一副悠载神情的杜亦羽大叫道:“喂,我说陈小铃,你不是说要杀他吗?干吗总是找我的麻烦?!”

杜亦羽笑道:“谁让你比较弱,柿子不都是拣软的捏吗。”

孟久嘿嘿一声道:“我虽然法术比你差很多,但打架可是谁也不怕!有本事再来!”说着向那怪人挑衅是的勾了勾手指。

那怪人的头被打得撞在墙上,立时用那八个肉瓣吸附在上面,同时另外那只正常得手又向孟久伸来。但这次那手得动作颇为缓慢,好像在试探一样一点点得变长。孟久第一次知道有时候,慢比快要更令人不知该如何应付……

第十二章 伪尸3

那手缓慢伸长,然后在离孟久胸前一米的地方突然转了个弯,缓缓得向孟久身后转去.孟久搞不懂它要干什么,也不敢乱出手,只是盯着那只手,看着它缓慢的游走,好像要围着他转圈。而那胳膊则稳稳的按照手游走的路线停在空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将孟久围在了中间的半圆。

孟久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进入陷阱的动物,就等着绳套结成,一收绳,便要被猎人拉回家宰了。那手游走的是那样缓慢,好几次孟久都忍不住想要一棍子把它打到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他有自信在它突然收紧的时候低身躲过,所以在未明情况之时,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

就在那手完成了大半个包围圈的时候,一旁的杜亦羽突然道:“别光看眼前,注意一下脚下吧。”

孟久一愣,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那怪人的一条腿不知何时贴地伸了过来,也在围着他脚脖子的高度打转,而且马上就要转完一圈了。孟久心里一惊,这才知道那手只所以这样慢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就在他现了那脚的同时,那手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完了一圈,同时脚下的包围圈也完成了。下一秒,那两个包围圈同时向孟久的腹部移动,并快速收紧!

孟久大叫一声,以有史以来最快得速度蹲了下去。那边的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出声音嘿嘿笑道:“躲得了头,躲不了脚!勒死你,勒死你!”

“哪有那么容易.你这没眼睛的章鱼头。”

那怪人以为抓到了孟久,此刻,听孟久一说,那贴在墙上的头立刻掀起一半,用上面的一只眼睛望向孟久,这才现孟久蹲下的同时将钢棍竖着挡在身前,并竭力和自己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那怪人的手脚便有一部分被钢棍挡住。

一旁的杜亦羽赞赏的说道:“聪明!反映够快!”同时扔给孟久一把手术刀。

孟久恨声道:“你这心里变态的法医,怎么不早提醒我!”说着腾出一只手,捡起手术刀向怪人的手脚切去!那怪人怪叫一声,连忙打开手脚的包围圈,摔到了另外两面墙上,也立刻吸附于上。这时,杜亦羽才耸了耸肩道:“早了我也没看到啊,打架嘛,本来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的功力还不够!”

孟久并没有理会杜亦羽的嘲笑,只是有些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术刀,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没有血?”

那怪人显然被孟久和杜亦羽的不在乎,以及自己的失败激怒了,狂吼一声,惊得孟久再次做好备战准备!

一旁的杜亦羽的表情似乎也开始严肃起来道:“你先休息一下,待会无论从他身体里跑出什么,你都要毫不客气的打下去!坚决不能放过!”说完,突然栖身而上,速度快的令孟久炸舌!

只见杜亦羽一手做手刀状向那怪人的胸腹部划去,那怪人吸附于墙上的手突然弹回,带着一股尖锐风声。孟久这才知道那怪人干吗把自己弄成一个吊在屋子里的肉弹状,原来,它是准备利用高度的弹力攻击他们!幸亏,这次动手的是杜亦羽,如果是自己,恐怕是躲不过的!再看杜亦羽,从容的反手一挥,竟然硬生生的将那条橡皮筋一样的手臂砍了下来!

孟久倒吸一口气,简直有些怀里那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怪物!

那怪物嘶吼一声,这次却不敢轻易弹回脚和头,只是利用那脚和头做皮筋,开始上下摆动它的身体,幅度越来越大。那情形令孟久不由得想起一种游戏,利用两条超强度皮筋,使坐在椅子上的人抛上去又掉下来,类似蹦极。他不明白那怪人要做什么,只是看到杜亦羽神态自若的站在离怪人身体半米的距离,等到那身体摆到几乎会撞到地的时候,冷哼一声道:“想跑?”然后,杜亦羽整个人平地跃起,从那怪人身上翻了过去,同时用手掌在那怪人心口上一拍,也没有怎么用力,那怪人却惨叫一声,头和脚都离开了墙壁,好像抽筋一样的乱甩着缩回身体。一旁的孟久险些被抽倒在地。

等到他心慌意乱的站好,便看到那怪人已不再是陈化鸣的脸,而是五官错位,皮翻肉绽,连鬼看了都要吓一跳。那怪人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望着杜亦羽,出威胁是的呼噜声,但却不敢再对杜亦羽做任何事情。但杜亦羽却显然不愿意这样僵持着,于是,他稳健而坚定的开始向那怪人走去!可能是被逼的极了,那怪人突然像狮子一样大吼一声,然后只见它的肚皮开始翻滚,好像里面有一只老鼠一样,紧接着,噗的一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破腹而出。

孟久虽然心里虚,但却记得杜亦羽那句话“见什么打什么,坚决不放过!”

那东西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一出来便在空中打了个转向陈小铃飞去。而杜亦羽就好像早已算准了一样的等在那里,用手指在空中对着那东西画了一个圈。那东西好像见鬼了一样,飕的向后退开,正是孟久所在的方向。

孟久看准目标,一棍子就打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那东西被硬生生打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那边的陈小铃突然好像歇斯底里是的大叫一声!孟久的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得狂跳几下。便听到杜亦羽叫了一声:“接着打!”

孟久一愣,也看到那东西似乎挣扎着还想跳起,下意识得又是几棍下去,一摊黑水流了满地,那东西总算没了动静。孟久拄着棍子,擦了擦头上得汗水。突然想起方才惊叫的陈小铃,连喘几口气也顾不上,便立刻站直身子看了过去。

第十三章 伪尸4

那边,杜亦羽和陈小铃对持着,只是陈小铃虽然一脸狰狞,但眼神中却流露着一份胆怯;而杜亦羽虽然神情悠闲,但浑身却散着一种冷酷的冰冷!这让孟久想到了久战沙场的枭雄,镇静、冷酷、对敌人毫不手软,浑身散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这杜亦羽究竟是什么人?!“和你一样”孟久想起了杜亦羽的回答,难道……他也是画尸人?而且,是真正的拥有天授灵力的画尸人?

他师傅说过,真正的天授画尸人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的出生就意味着母亲的死亡。天生的能力会吸引亡魂的攻击所以,他们是从一出生便开始战斗的。

杜亦羽……虽然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他想象中的凶狠,但他那种深入骨髓的冷酷却是真的!而且,他能感觉的到,对于战斗,杜亦羽是熟悉的。所以,不管对方怎样作怪,他也不会害怕,甚至不屑于表现出任何情绪。自己也许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画尸人了!这个认识令孟久一时呆愣在那里,全然忘记了陈小铃的事情。

直到陈小铃尖叫着,像壁虎一样爬上房顶,孟久才回过神。那陈小铃在房顶上不停的游走,模样相当吓人,孟久忍不住打了几个机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见陈小铃满目狰狞的飞扑向他!眼见陈小铃的指甲就要掐到孟久的脖子,杜亦羽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跟钢棍,砰的便将那陈小铃打得斜斜飞出,翻了一个滚,才趴在地上。

孟久这回可不敢走神大意了,紧盯着陈小铃,但过了半响,她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孟久疑惑得问道。杜亦羽眼光闪烁,随手向那陈小铃一挥,那陈小铃却好像诈尸一样凭空弹起一米多高。

“装模作样。”杜亦羽冷笑一声,左手捏了一个奇怪得手诀,然后又挥向空中的陈小铃。那陈小铃怪叫一声,再次以诡异得姿势躲了过去。但杜亦羽下一轮攻击又到了。如此几个回合下来,那陈小铃终于避无可避的被杜亦羽打中.虽然孟久只是看到杜亦羽空挥着手,但他知道,那里一定充满了力量和灵力。

随着一声惨叫,陈小铃像死鱼一样摔在了地上,孟久只觉得室内那一直徘徊着的阴寒之气瞬即便消失了。他知道,这回陈小铃的身体是真的动不了了。刚要松口气,却见杜亦羽突然又捏了一个诀,并挥手向左面得房顶打去!孟久一愣,室内瞬即响起一声凄厉得惨叫,彷佛伴有回声一般得渐渐远去!他吃惊得看向杜亦羽,却见杜亦羽脸色阴沉得道:“哼,还是被她跑了。”

“谁?”

“陈小铃的亡魂。”

“什么意思?!”

杜亦羽走过去,将陈小铃的身体抱起放到停尸台上,将尸体摆好道:“亡魂在控制伪尸的时候,必然会产生一种联系。我一直在等她自己暴露。就在她的尸身被我镇住的时候,那亡魂因为太急于脱身而暴露了出来。不过…….”他用手将陈小铃的眼睑合上道:“虽然她跑了,但相信其魂魄已经被我打伤了。麻烦的,是她现在肯定要隐藏起来恢复元气,再加上我们在明她在暗,便更难找到她了。”

孟久看了眼那神态安详的尸身,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镇尸是如此静谧的,完全不似自己的镇尸,只是令尸身不能动罢了,却无法镇住尸身上的怨气。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回家卖白菜去了。突然想起那个怪人,他啊了一声,快走几步过去,只见那怪人的身体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一摊着恶臭得黑水。这到好,不用特殊处理了。只是,他疑惑得看向杜亦羽道:“这是什么东西?”

杜亦羽踱步过来道:“这东西叫尸精,是利用自身尸体的一部分炼化而成,它是可以变成各种形态,但通常会以其主最憎恨的人的容貌出现。只是…….”

“什么?”孟久看了一眼那个从尸精肚子里跑出来,又被他打烂了的黑东西,好像是一颗心脏,不觉有些恶心。

杜亦羽皱眉道:“只是这尸精需要数千年才能炼成,而这陈小铃却死了还不到一个月…….”

孟久一愣道:“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有人暗中帮助陈小铃。”

“暗中帮助一个亡魂?”

杜亦羽皱眉点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新死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妖邪厉害?一定有人暗地里推波助澜,做了什么手脚。”

孟久吃惊道:“那,那个人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杜亦羽耸耸肩道:“我又不是那个人,我怎么知道?”

孟久突然一笑道:“你这个人在我看来,已经快成精了,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杜亦羽苦笑着摇摇头道:“我怎么会遇到你这种人。”

孟久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大声道:“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你那么有本事,对付那尸精的时候,干吗要我先冲锋陷阵,险象环生?!”

杜亦羽一愣,随即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这么记仇,现在还找后帐?”

“当然!你不懂什么叫睚眦必报吗?”

杜亦羽耸耸肩道:“如果我不让你先动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本事和胆量配合我把那尸精的真身治住?”

孟久张了大嘴叫道:“喂,你这个人!简直是希特勒转世,性格别扭之极!”

杜亦羽微微一笑,对他的评论丝毫不生气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如果你真的对付不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孟久突然也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我们已经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

杜亦羽一愣,眼神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却马上便被他掩饰下去。他摆了摆手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因为那东西很麻烦,可以依附在任何活人或死人身上,所以想要确保一次性消灭才找你帮忙罢了。”

孟久吃了一惊,顾不得其它,指着地上那摊黑水道:“这……这难道有可能是活人?”

杜亦羽淡淡的道:“很难说,但不管是不是活人,现在也只剩一摊水了。”

孟久诧异的看向杜亦羽,他才现,这个人也许是和死人打交道太多了,见了太多可怕的事情,似乎缺少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他的脸上像是带着一个面具,不论他做什么,都好像是事先计算好的。笑也是,生气也是,从来没有一个表情是自然而流露的。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想着,他暗自决定,一定要让他找回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生。反正,他对杜亦羽非常有兴趣,已经决定要他做自己的朋友了。凭他的嘴皮子和脸皮子,早晚会要他向自己缴械投降!

“好了,下面我们要怎么办?”孟久边找墩布和水管,准备将地上的黑水打扫干净。他可不想对门外的人解释什么。

杜亦羽摇头道:“不是我们,是我或你。”

“喂?!”

孟久似乎不想就此放过杜亦羽,急道:“看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其实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不然为何跑来帮忙?”

“那陈化鸣第一次见我,我因为懒得和他争论,便用咒语让陈小铃假诈尸,想吓吓他们,让他们立刻停止殡葬,火化尸体。但没想到,他们还是死不回头,这才又死了个无辜的人。这事我多少有些责任。”

“你也是个好人嘛,干吗表现的那么无情”

杜亦羽已经走到了门边,一把拉住把手道:“我只是不想这世上再多些妄死的冤魂来找我麻烦罢了。与其等着他们修炼深了来攻击我,不如及早消灭他们。”说完,撕下了孟久贴的符纸,解开了防止外人闯入的结界,打开了整容室的铁门。

屋外的三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走出来的杜亦羽,两人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了,门推不开,声音听不见,监控电视也没有映象,到底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两个人八成也死在里面了,可杜亦羽却好挣无暇的走了出来。杜亦羽看着那些人想进又不敢进的神情,冷冷一笑说道:“有问题去问里面那个人,我要回去赶验尸报告。”

第十四章 老家1

孟久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三个人的纠缠,他告诉他们,陈小铃的尸体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除非他们再接着胡来.入葬等仪式愿意的话可以做,但请另外找人,他没有空。至于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他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大吹一番,因为他知道杜亦羽是绝对不想他们知道他的能力的。所以,他瞎编胡说的将自己如何用法术使杜亦羽投降,又如何制服陈小铃说了一遍。那三个人只觉得云山雾罩,对孟久的佩服又上了一层。

最后,他又嘱咐了几个人,这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不但馆长位子不保,殡仪馆生意受损,陈化鸣面子过不去,那陈小铃的亡魂也会从安息中醒来,找他们的麻烦。马馆长和王师傅一听自然誓保证绝不泄露半点,而陈化鸣虽然对孟久的态度有些气愤,但却对孟久的本领很是信服,再加上这事他本来也不愿意传出去,自然也点头同意。

等一出了殡仪馆,孟久便悄悄的将陈化鸣拉到一旁道:“我还有事找你,我们到那边树林里谈谈。”

陈化鸣一愣,在经历了女儿尸变之后,他的心理本就变得十分不稳定,见孟久严肃的神情,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腾的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孟久走到林子中间的位置,靠在一棵树上等着,看到陈化鸣一脸要上刑场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但他也挺可怜。于是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陈总,你女儿的事情,其实还没完呢。”

陈化鸣脸部肌肉抖动了一下,苦着脸道:“孟大师啊,你不是说不会再有问题了吗?”

孟久道:“我说的是你女人的遗体没事情了,有问题的是你女儿的魂魄。”

“魂魄?!”陈化鸣一愣,显然有些意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胆惧,但却又立刻紧张的看向孟久道:“什么问题?”

孟久道:“你女儿遗体上的怨气已经被镇住,就等着入葬焚化以净化了。但她的亡魂依然怨气未解,问题是她现在藏了起来,很难找到。所以,希望你能帮我。”

陈化鸣疑惑道:“你……不会想要打得我女儿魂飞魄散吧??”

“这我无法保证,如果她执迷不悟,我不能任由她害人。”

“害人?!我的女儿怎么会害人!”

“那你为何请我来镇尸?”

“尸体是尸体,灵魂是灵魂!”

孟久道:“但怨气就是怨气,怨灵是不会心存慈悲的。”

陈化鸣深吸一口气道:“但,但她是我的女儿啊!不成,我可以去找法师,或找寺庙超度她的亡灵。你不能伤害她!”

孟久叹了口气道:“超度亡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陈小铃的凶恶以及她可能被人暗中利用的事情告诉这个可怜的父亲。正说着,余光似乎瞥见一只鸟以完全不可能的速度飞过。那…是鸟吗?

“而且什么?”

孟久拍了拍后脑,决定先解决陈化鸣的问题,不要疑神疑鬼:“而且,她可能会伤害你”想起那个尸精的脸,孟久突然明白了陈小铃下一个攻击对象。

陈化鸣此时几乎是厌恶的看向孟久道:“你说我的女儿会伤害我?你不用吓我,我不会帮你的!”说完,便愤怒的转身离开。

孟久实在没想到这个陈化鸣如此护子,真不知道是该感叹他的父母之爱,还是该骂他混蛋不知好歹。“她是你的女儿,一定会来找你的!你是无法置身事外,更是无法逃避的!”看着陈化鸣离去的背影,孟久不放弃的喊了一声,见他只是身形顿了一顿便又立刻离去,只得叹了口气:算了,等到他知道怕了,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孟久回到公司,意料之中的,那三个被陈小铃吓到的助手有两个跑来跟他辞职。本来这两人一出殡仪馆便说要走人的,结果当天就病倒了,他只好先给两人压了压惊,再在旅馆开了间房,找人照料他们。他可不想两个人就此消失,到处乱说。

这两个人刚刚进入公司,虽然口上说要跟他学东西,但如此胆小,恐怕也成不了事,走了也好。临走他给了两人一人5000安惊费,又连吓带哄的嘱咐两人不可乱说。胆小的人,吓唬吓唬就不会乱说了。

然后,他找到三人中的宋肖道:“你不辞职吗?”

宋肖是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孩子,一个月前,他刚刚从老家来北京,好像在羊庄子附近住过几天,2个星期前,才进了孟久的公司。当初面试的时候,孟久觉得他面相过于秀气,胆子可能大不了,不适合干这行,本来不想要他。但那宋肖却说自己在老家便经常帮着采办丧事赚些学费,孟久也就留下了他。

宋肖被孟久一问,连忙摇了摇头。

孟久有些意外道:“你不怕吗?我们这里虽然是丧葬公司,但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不是我迷信,有时候很可能遇到些常理解释不了的事情。你们家,就你一个男孩吧?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没法和你家里交待。”

孟久说着,便现宋肖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皱了皱眉停下来等着宋肖的回答,谁知那宋肖却突然站起身扑通跪在地上。孟久吃了一惊,连忙起来,慌张的连转椅都碰倒了。那宋肖跪下后,立刻磕了一个头道:“孟总,请你收我做徒弟吧!”

孟久此时已经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几步便走到了宋肖面前,边用力把他拉起边道:“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他实在没想到看似秀气的宋肖,竟然做出如此夸张的举动,真是拈人出豹子。幸亏这是在办公室,如果是在大厅,那他干脆跳楼算了。他把宋肖硬拉回沙,倒了杯白开水给他,自己这才坐到宋肖旁边的单人沙上道:“怎么回事?”

宋肖大概也觉得自己方才的做法太过大胆,此刻脸涨得通红,憋了好久才道:“我想跟您学本事,学抓鬼!”

“什么?”孟久一愣,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肖立刻用力点头,看样子似乎又要下跪是的。孟久连忙将宋肖放到桌子上的水杯再度塞回他的手里道:“你别着急,能说说理由吗?”

谁知宋肖突然眼圈一红,好像快要哭了出来。这可把孟久吓坏了!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不想说就先不说!”好家伙,这下他才知道,男人的眼泪比女人的还可怕!

宋肖抬手揉了揉眼睛道:“我没事,只是…….”他吸了一口气道:“我们村子里闹僵尸,还有鬼害人,我想帮助大家!”

孟久又傻了,他本来以为宋肖会说出什么喜欢法术啊,实现梦想之类的话,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个大义凛然,颇为严重,却又令人觉得怪异的理由……这小子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

“你看到僵尸了?”孟久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在这行当里这么久,虽然那种因为怨气而生轻微尸动的现象时有生,但真正的僵尸真的是很少。

第十五章 老家2

宋肖出生在四川广元森林边上一个叫做山头村里。那地方之所以叫山头村,并不是那里有很多山头,而是因为那里有很多的坟头!只是为了隐讳才叫山头村。也不知道是元朝哪代皇帝的时候,有个当官的选墓地,便看中了这里,据说说这里风水极好,整座山都是风水宝地。后来那当官的死后是否下葬于此便不知道,只是附近十里八乡的都开始来这里下葬。时间久了,自然满山遍野都是坟头,如此一来,这里的风水却被破了。到后来,也就没有远处的人再来这里下葬了,于是,这里就变成了山头村百姓的专署墓地。

山头村位置相当偏远,除了民风淳朴外,还一直保留着土葬的习惯。但这里的土葬却自有其一套风俗习惯,谁也乱不得。据说是因为这里风水被破,由宝地变为了阴地。所以,要在这里下葬,一定要按程序先安抚死才行,不然就可能会诈尸或闹鬼。但若要问这套程序是谁传下来的,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山头村世代都是这样,从没出过意外。

山头村依山而建,宋肖的家就盖在山脚下。

宋肖的爷爷宋得志是在71岁,身体依然很健康的时候去世的。本来宋得志也应该按照程序入葬的,但却在半路出了些不大不小的意外。

宋得志死的时候,家里人都下地去了。而宋肖也在三十里地外的高中里上学。因此,当家人现的时候,宋得志已经凉透了!宋肖的父亲是远近出了名的孝子,却让父亲一个人死在家里,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尤其是看到父亲的死是因为蒸午饭的时候被门槛绊倒,摔在了灶台上,他下意识的便飞起一脚踢到灶台壁,结果是右脚脚趾骨折,一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个小意外使得宋肖的父母只得先将老人的遗体就近安排。有个口语词叫‘死沉死沉的’,可见死人的分量有多重。宋肖的母亲也只能将老人就近搬到屋子中央的地方了。让老人躺平整些后,便立刻支撑着丈夫去医疗站包扎脚伤。这两件事情做完,就算是天天做农活的母亲也累得没有力气了。还是邻居帮着将老人的遗体搬回屋里的床上。见夫妻俩都脸色蜡黄,邻居也只好安慰了夫妻两几句就都走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只有等第二天再说了。所以,当宋肖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了。

第二天,宋肖家便聚满了人,以村长为集体讨论宋得志下葬的事情。按风俗,老人死后尸体先会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以减缓尸体腐烂的速度。然后,尸身应在家被儿女拜祭三天,再抬尸游村,接受各家各户的祝福并与阳世道别,并于第四天晚放在村西的土地庙里接受净化。这几天,老人依然被当作村里人,属于山头村。第六天才能整装化容,正式当作一个死人下葬!一旦下葬,老人便归入阴世,不再属于山头村了。

然而宋得志死的当天,先家里没有人,然后又是宋肖的父亲踢伤了脚,因此如果还是按照古法下葬,那么就会变成第七天整装化容了!而头七是死回家的日子。如果那时还没有下葬,那很可能会令死徘徊不去。而如果再赶上整装化容,那很可能会出事。尤其是冤死之人,一定不能留到头七。

现在宋得志的情况便令大家都觉得很为难。宋老爷子虽然不是冤死,但却不是正常的寿终正寝,死时家里又没人,很可能会对阳世有所留念,因此不宜过了头七。商量来商量去,只有缩减儿女拜祭的天数了。这个问题解决后,便是入葬时的问题了。

按古法,入葬时需要长子填第一捧土,并念诵自古相传的葬文。然而宋得志的大儿子在18岁的时候便离开了村子,去外面打工。除了32岁母亲葬礼得时候曾经回来过一次,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了。对于这种情况,一般是要由长孙,也就是宋肖来代替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宋老爷子的长子不知道是否有儿子,又是多大。所以很难说宋肖就是长孙。如果这样,不如按孤寡老人入葬的办法,在墓碑和棺材上雕刻镇文;坟头上撒鸡血;家里也不能竖牌位。所以,孤寡老人死后,大多都要求火化。谁也不想被镇在后山之上。

说到这些,宋肖的父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还将他的大哥骂了个透。村长见宋肖的父亲如此悲痛,一时便有些心软。又想宋老爷子一向和善,怎样也不会来祸害子孙。便同意让宋肖来下这第一捧土。

谁知,宋肖的父母一听真的要宋肖来下这土,竟不知为何犹豫了起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什么隐情。但村长一问,两人又连忙摆手说没事,只是说怕宋肖不是长子,下这土会为他带来灾祸。

村长一听也有道理,但紧接着,他脑瓜子一转,想起了一个主意:不在墓碑上刻宋得志长子宋阳的名字,以示父子断绝关系。这样一来,宋肖也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子了。这个办法是村长自己创造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行不行,但总比将宋老爷子镇起来要好得多。

宋肖得父亲,当时心里正对大哥有意见,又不想让父亲像没有儿女的老人那样死后还被镇起来,便不顾妻子的担心的眼色点头同意了。至于他的大哥,没准这辈子也不打算回村里了,而且大哥在城里这么多年,大概也不会在意这种事。

事情都商量完了,宋肖才从学校里赶回来。一回来便趴在爷爷的遗体旁跪地而哭。自小,村里的小孩便总以他长得像女孩子为理由欺负他,父母每日忙于农活没空照顾他,爷爷是他唯一的靠山。现在爷爷突然去世了,他心里的悲伤丝毫不亚于他的父亲!

在大家的帮助下,一个以老人的床铺为基础的简易灵堂很快的就搭建起来。村里人都陆续离开了,剩下的,便是宋家轮流在灵堂值守拜祭了。在轮到宋肖值守的时候,宋肖的母亲了着丈夫关上房门,忧心忡忡的道:“你真的要让肖肖下这捧土?”

宋肖的父亲道:“当然,不然怎么办?”

“可,可肖肖他……”

宋肖的母亲还没说完,便被丈夫掩住了嘴:“小点声,要让外面的人听了去可了不得!”

宋肖的母亲却还是忍不住道:“可咱爹人都死了,干吗还要把这秘密瞒下去?”

“呸、呸、呸!爹没下葬,就还是村里的人!他和全村的人都看着我们呢!现在公开这个秘密不是让爹死都不安宁吗?!”

“但,你光顾了做个孝子,难道就不为肖肖想想吗?!”老婆爱子心切,已经有些急了,连称谓都变了。

“我怎么不为肖肖想了?!下个土有什么?这就是一个风俗,你还真以为会闹鬼怎么着?再说,就算闹鬼,也是咱爹的鬼魂,还能害了肖肖?”

宋肖的母亲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向宋老爷子的房门看了看道:“可如果咱爹知道我们一直瞒着他…….”

宋肖的父亲也不由得吸了口气,但一咬牙道:“没事,你看咱爹对肖肖多好?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怪我们的,就更不会怪肖肖了。”

宋肖的母亲不安的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

宋肖的母亲离开房间,径直去找自己的孩子,她说不动丈夫便希望宋肖能够主动拒绝这件事。

宋肖在听了母亲的话后却坚定的道:“妈,就让我去下这捧土吧!”

“可是…”

“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下葬不过是一种仪式,是不是长孙没什么关系的。”

宋肖的母亲自小便总是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因此对他极是宠爱,此刻见孩子有此心愿,也硬不下心来阻挡,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叹了口气道:“但是孩子啊,你明白不明白,如果你去下了这土,那你的秘密就要在村里永远的瞒下去了,至少在你父亲死前,你不能让他被人指指点点。你……唉…….”

宋肖靠在母亲的怀里,抽着鼻子道:“妈,没事的。大不了我长大了也出去展。然后我把你们也接出去。”

“你出去也好,只是,妈和你爸在这过惯了,晚年更不会离开这埋骨的地方了。”

“那没关系,我以后每年都回来看你们!等你们老了,我再搬回来住。相信时间久了,村里人会理解的。”

宋肖的母亲含泪点了点头,孩子毕竟还是年轻,他不会懂得什么叫人言可畏,更不会懂得有些事就像埋在土里得酒,沉的越久后劲越大。但此刻,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希望离开村里会为孩子带来一条新的人生道路。

第十六章 老家3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按商定好的方案进行着。直到下葬的时候,又出了一点意外。抬棺的一个人脚扭了,村长只好临时换人。而抬棺的人因为要接触死人,所以按照规矩必须净身,并穿戴一定的避邪之物,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葬礼一直拖到了当天下午快五点了,才按预定计划开始。等抬到山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村长竟一时找不到选好的下葬地点。眼看林深避日,阴气渐重,四周的坟头也开始冒出磷火。无奈之下,只好择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平坦的地方挖坑下葬。没挖几下,一个小伙子就挖出一个古怪的铜器。大家都说可能是陪葬的东西,也没太注意。现在看来,那铜器可能大有问题。

棺材是普通的松木,油了一层清漆。四个小伙子拜过老人的牌位后便站在了棺材四角。宋肖一家分站棺材的左右。前面由村长拿着纸钱、灯烛领路。随着村长一声‘落棺’,哀乐声起,打破原本寂静的树林,老人的棺木便在灯烛的辉映中被推入坑内,由宋肖落了第一把土后,便有更多人上来填土掩埋,只留一个坟包。

后山林木茂密,上山下山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极不好走。落棺盖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谁都不愿意大晚上在这满山坟堆的地方呆太长,因此一行人没多做停留,只是烧了几把纸钱,便加快脚步下山。

走至半路,队伍突然停下,宋肖一没注意险些撞到了前面的人。

“怎么了?”宋肖下意识的问出来,然后便注意到是最前面的村长举起右手示意停下脚步。送葬的路上,不管是去还是回,停下来都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因此所有人都不觉的屏息静气,霎时间,周围安静极了,连虫鸣也没有。队伍里一下便被一股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宋肖的父亲走上去和村长不知说了些什么,村长一挥手,队伍又开始走了起来。这时,只见村长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两个肩膀。宋肖记得曾经听他爷爷说过,男人肩上各有三把阳火,走夜路的时候,如果碰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便用力拍三下把阳火点燃。此时看到村长的动作,宋肖不由得吸了口气,看来是真的碰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了。

宋肖拍了拍母亲的手,走到父亲身边。

“怎么了?”宋肖问道

“有东西,在林子里。”见父亲的神情异常紧张,宋肖也不由得害怕起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父亲脸上有一丝的紧张:“反正小心些就是了。现在天还没全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父亲的话让宋肖后背一阵犯凉,不由得向两旁的暗林中看去。林子里树影憧憧,好像有很多的不为人知的东西在两旁注视着他们。他的余光看到右面树林中似乎有一个矮小的身影闪过,他脑袋嗡的一下,险些吓得叫了出来。但等他定睛再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宋肖猛的回过头,才现原来是同来送藏的路杰。他长出一口气道:“我的天,人吓人,吓死人!你……”他还要说什么,却现路杰的脸色有些不对头,不由得止住的话头。

路杰现是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低声道:“宋肖,你能,你帮我数一下这次送葬一共多少人好吗?”

宋肖一愣,这种事情本来是不该来麻烦死亲属的,但,宋肖看了眼一脸恳求神色的路杰点了点头,便边走边回头把人清点了一下:“19。”

路杰似乎呻吟了一声反问道:“多少?”

“19人。怎么了?”

路杰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你能再数一次吗?”

宋肖皱眉看了路杰一眼,道:“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到底怎么了?”

路杰苦着脸看向宋肖道:“可,可这次来送藏的应该是18人啊!”

话音方落,恰好吹过一阵山风,宋肖打了个机灵道:“说不准是谁临时跟来了。”

路杰使劲摇了摇头道:“今天送葬的花名册是我记的,而且为了安全,村长嘱咐我每隔一会就数一次人数。直到半个小时前还是18人…….”

宋肖倒吸一口冷气,僵硬的转过身向后看去。夜色渐临,树影梳斜,长长的送葬队伍在林间小路上左折右转。宋肖现后面的人只看得到人影,却看不清面目,所以根本无法得知多出来得那人是谁,或说,是什么东西?

“我说宋肖,不会是老爷子跟在后面吧?”一旁得路杰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要不,咱还是赶紧跟村长说一声吧?”

宋肖不自觉的看了眼身旁的棺材,背后一阵犯毛。他点了点头,快步追上村长,将路杰的现对村长说了。村长一听,脸色也变了,但这次没有停下来,却依然保持前行道:“别管它,也别让别人现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宋肖虽然点头答应了,但心里却更加的忐忑不安!看到路杰紧张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些帮助他家送葬的人的安全负责,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一股勇气,低声道:“我过去看看,你别说出去,省得大家都害怕。”

“我知道,但你也别去了,太危险了。”

“没事。”说完,他便以系鞋带为理由,蹲在地上,将其他人都让了过去。

他在心里暗暗的数着,15、16、17…….心情越来越紧张。

前17个走过的都是人!他慢慢低下头向后看去,借着天边的余光,他从鞋上很容易便判断出第18个是宋大庆,因为他这一年来总是穿着那双表舅从城里买给他的花花公子牌皮鞋。然后,宋肖便看到一双白花花的腿垂在了他的身后!那腿给人的感觉百惨惨的,直愣愣的,脚上竟然套的是绣花鞋!

宋肖深吸一口气,差点惊呼出声!就在他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时候,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蹲这干什么呢?!”

宋肖吓得心里一跳,但却立刻反映出是宋大庆的声音。然后,他猛的站起,连连向后跳了三步才停下,一脸惊愕的看着宋大庆身后。一个女鬼轻飘飘的站在宋大庆身后,那脸浓妆艳抹,诡异得不得了!

宋大庆吃惊得看着宋肖得反映,忍不住道:“你这是干吗呢?跳大绳?”

宋肖指着宋大庆得背后,结巴道:“你….你的后面!”

宋大庆先是一愣,随后打了个机灵,几近哀求的道:“你别,吓唬人啊,小心我揍你!”

宋肖看着那女鬼的脸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觉得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竟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宋大庆脸色苍白的缓缓转过头,然后便在和那女鬼对视2秒钟后惨叫一声,连滚代爬的向前面的队伍里冲去,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也都看到了那个女鬼白花花得身影风一样得飘走,消失在林中。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除了往山下跑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孟久一直默默得听着,此时却忍不住问道:“你们挖出来得那个铜器呢?”

宋肖一愣道:“那情况下,谁还记得给扔在哪里了。反正,爷爷的墓前没有。”

孟久一歪头,似乎因宋肖的胆量而产生了些好感,有些好奇的问:“生这样的事,你还赶上山?”

“白天,应该没事吧。”宋肖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对孟久话中的惊叹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以一种悲痛的声音继续道:“其实,我再次上山,是去安葬我的父母。”

说到这里,宋肖沉默了数分钟,彷佛不愿再提起那段往事一样,用断断续续的语言,非常简单的概括了后面生的事情:“葬礼之后没有几天,我爷爷,他突然变成了僵尸回到了家里……我爸妈为了保护我,被爷爷咬死了。但是,爷爷得尸身也被爸爸用斧头砍坏了,所以,村里人就大着胆子,把爷爷得身子和爸妈得尸体一起火化。第二天,我一个人把他们都埋到了山里。我为了证实,去看了外公的坟地……那,那僵尸确实是我外公。”

第十七章 老家4

孟久右手有节奏的扣击着老板台的桌面,那是他思考的习惯。宋肖的故事确实有些非同寻常,尤其是现代,已经很少有如此遵守丧葬习俗的地方了。而越是这些古老的地方,便越是充斥着未知的事务。

如果有人来询问孟久那些丧葬习俗中的事情,那么孟大师一定会咳嗽两声,然后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那些丧葬习俗在父辈的传颂中,早已植根于那些人民的心底。所以,即使人死了,他们的灵魂也会记忆这些习俗。在有人触犯了这些习俗后,犹如电路被接通一样的做出习俗中约定的反映。所以,如果习俗约定必须由长子来填这第一捧土,而当宋肖触犯了约定之时,老头尸身上残留的电波便被触产生尸变,也有可能刺激到漂浮到异空间的灵魂,造成严重的后果。”

当然,这些都是孟久生意场上糊弄客户的说辞,而如果面对的杜亦羽,那他肯定就只是耸耸肩道:“这世界解释不了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鬼自己八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你能解释画尸人是怎么蹦出来的吗?你能解释你镇尸的原理吗?不能吧?反正会镇就成了,是吧?”

孟久这样说得话,杜亦羽可能便要问:“那你以前跟我说得那堆什么灵魂和尸体得联系,什么化妆能激起灵魂找到自己得尸体又是哪听来得?”

孟久肯定就给杜亦羽一个白痴得眼神道:“你傻啊?连你这个天授得画尸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死尸会睁眼,我能解释得清楚?现在是学术论述百家争鸣的时代,说得通就有人信。我那是孟氏说尸,有根有据。依我看,死尸睁不睁眼,全看丧师什么道行。你胆子比鬼大,他就不敢睁眼,你胆子小又没本事,那人家还不拣你软柿子捏?而做丧师得,有几个胆子小的?一般的鬼魂谁敢瞎闹啊,万一碰上个懂点法术的,那不是倒了霉了。”

办公室里,孟久和宋肖各怀心事的沉默了一会,孟久停下了手指问道:“这事不是完了吗?后来又生了什么?”

宋肖沉吟了一下,苦笑道:“其实后来也没生什么大事,只是……这么说吧,村里人说我触犯了禁忌,所以惹得爷爷诈尸。大家都怕我继续留下会再将其它邪秽招到村里,所以,事隔不久,我就离开了村子。我在省城呆了几天,村长来找我,告诉我村里的宋四请了一个法师来,那法师是他家一个远亲介绍的,说是个云脚道士,最近行到那个远亲所在的村里,颇有些本领,他们都叫他胡道长。那胡道长说后山上阴气太重,此番被招惹入村以后,恐怕村里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太平了,但对于上山的邪秽,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让村里人以后都不要上山了。然后,他在和后山相邻的村子外拉了墨线,还贴了符咒。可是,那上山埋的都是各家的亲人,低处还有许多村人赖以为生的林田,不上山实在是……村长虽然没有怪我,可我知道,责任在我。但我听村长这么说,也就觉得我肯定是回不去村里了,所以,就想到大地方来,看能不能找到奇人,帮帮我们村子。”宋肖说完,悄悄看向孟久,孟久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来我这里工作,现在又要拜我为师?”

“对不起,我出不起请你去的钱。可我是真的很佩服你的本事,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学…真的,自从看到你降服那个女鬼,我就,我就……”宋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话还没说完,眼中又泛起泪光。孟久连忙摆手道:“别激动,别激动。我没说要收你钱啊。”他可实在受不了男人的眼泪:“不过,你也不一定非要拜我为师吧?”

宋肖看着孟久一脸着急又尴尬的样子,竟笑了一下。孟久又傻了。只见宋肖英俊秀气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倔强,哪有男人会这样笑的?他猛然打了个激灵,自己不会是同性恋吧?孟久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一拍大腿道:“这样吧,看在你胆气可嘉,经历丰富,本着爱护员工,挽留优秀人才的原则,我免费帮你了!”

在去山头村的路上,杜亦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孟久给骗上了路。也亏他想得出,竟然在四川搞了个全国法医研讨会,又以借用法医专家的名义将他从局里调了出来。不过,由此也看出来,孟久的人际关系颇为广泛,也不知道威逼利用了哪个倒霉的高级客户,竟然让局长轻易便同意了这次借调。直到出了广元机场,看到孟久举着一个‘广元法医研讨会’的牌子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当时他恨不得转身就走,但这个研讨会又确确实实是局长派给他的任务,他好歹也要应付一下。不过,他决定了,只参加研讨会,至于这个孟久究竟有什么花招,他一概视而不见就好。

但是,当他第二天在早9:00准时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才现负责接送参会人员的大巴早已开走了。而那个一脸无耻的孟久则笑呵呵的告诉他,集合时间是8:30,给他的时间表不小心打错了。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则一个劲的给他道歉,解释这次错误的偶然性。他也只好应付着,并在几个工作人员热情的安排下坐上了孟久的车。如他所料,这辆车并没有开向会场。

杜亦羽是打定注意不想说话,而孟久似乎也不着急,边哼着歌边将车向城郊开去。在郊外一个小旅馆前,接上了一个颇为秀气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手里提着三个行李包,也不知都装的是什么。杜亦羽不觉皱了皱眉。孟久把他诓来是为了什么事,不用问他也能想到。所以,他更是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对于上次在孟久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后悔了好久。这次不管是为了什么事,他都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了。而那个年轻人见到杜亦羽也有一丝诧异。看来孟久对两边都有所隐瞒。

孟久好像并不打算向杜亦羽介绍那个年轻人,杜亦羽自然更不会去主动打招呼。

车子渐渐驶入林区,孟久将cd换成了葫芦丝,打破了车里的沉寂道:“宋肖,把你的事情再说一遍吧。越细致越好,不要顾忌什么,该说的,不改说的都要说!”

宋肖闻言一愣,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杜亦羽。孟久说道:“后面那位伟大的杜法医是我特意请来的。”

宋肖询问的看向孟久,又用余光看了一下杜亦羽。

孟久又道:“你这事虽然怪异,可我们也有必要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一下。况且杜法医为人开明,对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接受。至少杜法医可以肯定或否定这事是否人力所为。而且,杜法医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讨论。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

宋肖点了点头,回头对杜亦羽道:“那就麻烦杜法医了。”

“确实是很麻烦。”杜亦羽冷冷的说了一句,却依然看向窗外,似乎车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不禁让宋肖有些尴尬。但孟久却毫无所觉的道:“没事,麻烦都麻烦了,还客气啥。你说你的,听不听在他。”

宋肖立刻便明白了孟久的意思,但却仍然礼貌的看向后坐的杜亦羽。杜亦羽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孟久看着前方的道路,一副正经的样子道:“非也,我这是古道热肠。即帮了宋肖,又给了你一个做好事,积功德的机会。”

一旁的宋肖看着杜亦羽哭笑不得的面色,差点便笑了出来。车里的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而宋肖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将事情从头到尾又叙述了一遍。

第十八章 老家5

第十八章老家5

山头村地处偏僻,还没有通车。但孟久还是坚持着将借来的车向林中开了好一段路。直到再也不能前行了,才将车停下。然后,孟久从后备箱拿出宋肖带的三个大包,一人分了一个。自己还背了一个小手提包。

杜亦羽皱了皱眉,孟久道:“你别皱眉,这里都是生活必需品。”

杜亦羽还是皱着眉,但却任命的提起了一个包。当他眼光看到那被树枝划得乱七八糟的宝马车身,夸张的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是谁借你的车,真是倒霉啊。”

孟久却不在乎道:“没事,反正车主的钱来得容易,不会在乎这点损失的。”

杜亦羽笑道:“我就奇怪,怎么有些人就能傻到让你吓唬两句就被骗倒呢?”

“你不懂了吧?越是有钱得人越是胆小,钱来路越不正越是迷信。”

“你老这么干,不怕遭报应吗?”

“这叫做大事,不拘小节。这些人的钱不骗白不骗!”

杜亦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一旁得宋肖却突然道:“你骗了他们的钱,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在别人身上骗回来的。”

宋肖的话让两个人都一愣,孟久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即使我不骗,他们也照样会去骗别人。而且,我不过是拔了他们一根鸡毛罢了,还不至于造成你说的后果。”

宋肖一笑道:“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是吗?”孟久看着宋肖的样子,倒是觉得他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走了大约1个小时,三人就看到了宋肖口中的墨线和符纸。

孟久只看了一眼,便感到墨线和符纸上充盈着很强的法术,只是……那法术给人的感觉很怪,似乎是盗版的道家法术。他想去问杜亦羽,却被一句“我又没学过法术”给堵了回来。宋肖想问,孟久却喃喃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感觉,但有一点他倒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符纸确实是在保护着村子。

三人一进村,便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并表现出了明显的惧怕与排斥的情绪。更有几个小孩子,看到宋肖便尖叫着‘妖怪’跑开了。

好不容易在村人厌恶的眼光中回到宋肖家,关上屋门,宋肖用布擦出三张椅子,让杜、孟二人坐下道:“对不起,村里人对我有些顾忌,让你们也难堪了。其实,他们这样避开我也好,我也很怕给村人带去灾祸。”

孟久看着宋肖黯淡的神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了。这个秀气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让他变得傻乎乎的!他还没说话,杜亦羽突然道:“你不用这样逞强吧?其实你很在乎他们的看法,很希望他们能体谅你,接受你,哪怕是同情你也好,不是吗?”

孟久吓了一跳,低声道:“喂”

杜亦羽不理向他‘挤眉弄眼’的孟久继续冷冷的说道:“不过,你实在是有些自以为是,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这个村子的命运?以为没了这山村里人就都活不了了?我没觉得,我看所有人还都活得很好。说白了,你找孟久来不就是想他为了你,而拼命吗?”

“喂,喂!”孟久几乎想要跳过去捂住杜亦羽的嘴了。这个人绝对有本事用语言杀得人体无完肤!

果然,宋肖脸上蓦然现出激动的神情大声道:“你说的对,是我自以为是!我不该麻烦你们,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

杜亦羽却压根不理宋肖的大喊大叫,站起身边向屋门走去,边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些遇到危险不知团结,反而只是将责任推到你身上,还把你哄走的人更不怎么样。而你不但不恨他们,还为他们着想…”他停在门边,看向宋肖那被他说愣了的面孔一眼,笑道:“你性格里有着勇敢和善良的本质,比我强多了。”

宋肖被杜亦羽的话说得一愣,但却马上明白,这个男人其实是在安慰他。一瞬间,眼眶便湿润了,他连忙转过身去,悄悄擦去夺眶欲出的眼泪,却没有看到杜亦羽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孟久此时却一脸的苦笑,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这姓杜的大概是天生的心理阴暗。孟久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情绪所致,他竟觉得宋肖微微颤抖着的背影有些俏丽。这想法让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眼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却正好看到杜亦羽已经走到了门前,猛然拉多年未修的木门。随着吱扭一声,一个人影险些栽了进来。

杜亦羽等那个有些狼狈的人站好,便笑道:“刚才的话您都听到了吧?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既然我们来了,就是把宋肖当做朋友。朋友的事情,当然要管。所以,请你不要试图以不想招惹事端为由来劝阻我们。”

宋肖转过身,来没来得及弄懂杜亦羽话中的含意便在看到那个人后吃惊的叫道:“村长?!”

村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对宋肖道:“肖肖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家里,给我父母上上坟。”

村长向孟久和杜亦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将宋肖往门外拉了一步,叹了口气低声道:“肖肖啊,别怪大叔说话不中听。自从你家出了事后,村里就开始乱了。大家对你的想法你也不是不知道。谁也没有办法不是?你走就走了,近年就别回来了,尤其还带着别人。现在村子的年轻人也都老想着出去走走。以后这老家的葬礼可怎么办?你家是第一个坏了风俗的,就闹成这样,这往后若是年轻的都出去了,咱这村还不变**啊?而且,村子好不容易安定了,你们想干什么?万一弄出个事来,你想让大家为你陪葬吗?肖肖,你别弄得村里老不安,少不定的好吗?”

宋肖的神情由惭愧转为不平,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杜亦羽,他便从来没有想过村长竟然不想让人去清除后山的阴邪。他还没说话,孟久却突然从屋里跳出来,一把握住村长的手道:“村长是吧?您好您好。我叫孟久,是宋肖的朋友兼老板,这位杜亦羽,是我的助手。来,来,来,别站着,快请坐。宋肖,去把包里那好茶叶打开,让村长品品。”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是的,弄得村长直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坐下来,在等着泡茶的工夫和孟久闲话了几句家长。

“你们和肖肖回来…….”村长喝了一口清茶,刚想把话题导回自己的方向,孟久眼珠子一转,便以一种神秘的语气打断村长的话低声道:“村长,缘分啊,宋肖能请到我,你们村算是有救了。”说完,在村长诧异的表情下递出一张名片。名片是新印的,杜亦羽瞥见上面‘天授画尸人’几个字,差点没一脚踹过去――做天授画尸人很好玩吗?……

正面:

孟久

久天私人殡葬服务公司总经理

服务内容:遗体化妆整容,告别仪式筹备、墓地安葬护送、碑字撰写等

联系电话:01055555555,13900000000

背面:

画尸画魂画皮入骨

天授画尸人天道派第108代传人

村长看完一脸迷惑的看向孟久,皱眉道:“这?…….”

“村长听说过画尸人没有?”见村长有些讪笑着摇了摇头,孟久咳嗽了一声道:“画尸画魂画皮入骨。这是画尸人世代相传的口诀。我们画尸人为死人化妆,不光是为了安慰生,更可以起到抚慰亡魂的作用……”他又背出了自己最熟悉的内容,只是这次比他上次对杜亦羽说的内容可详细多了。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几个例子,又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夸耀了一番。几乎用了将1个小时的时间把村长说了个晕头转向,但却又不禁心向往之。

“孟法师,”村长口中立刻改了称呼,但还是迟疑了一下才道:“不过,后山的问题,我还是觉得不要去招惹那些东西的好,反正大家现在相安无事。”

孟久啧啧道:“你是觉得和鬼为邻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是吗?清明的时候,就不怕家里人的亡灵来讨伐你们的不孝?山上的田地荒废了,你们就不怕没东西吃?”

村长摇头道:“没办法,总比出事强啊。人命关天,我可负不起责啊。”

孟久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明哲保身的作风,不由起了歪点子:“村长,你就这么确定后山那些东西对村子没影响?”

村长一愣,略一思索就摇头道:“没有啊。胡道长的那些符很灵。”

孟久摇头,郑重的道:“那为何我一路走来,看到村里妖气冲天?”

“啊?”村长一愣,宋肖也紧张的看着孟久,只有杜亦羽满是看好戏的神色。

孟久掐了掐手指,举重若轻的说道:“那个胡道长设下的屏障不肯能总是灵验。下雨啦,刮风啊,符纸又不是铁片子,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所以,后山不治,必成大患!现在就已经有鬼怪闯了进来,就蛰伏在村子里啊。”

村长倒吸一口气,似乎被孟久说动。孟久咳嗽一声道:“这样吧,村子里是不是有身体不舒服的人?你把他们带来,我作法一验便知。”

村长早已被孟久说晕了,竟真的点头去了。等村长走后,宋肖实在忍不住孟久是否真的有妖气,却得到孟久一个白眼:“你跟我这么久,咋还不懂何谓虚张声势?”

宋肖一愣,孟久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付这种人,你就得有手段!哈哈哈,你就跟着我好好学吧。”

第十九章 孟法师1

在村长来前,孟久热热闹闹的开始做起了准备.他先从那三个被他称为装满生活必需品的包底部翻出一些黄布、香炉、佛尘、道袍、铜钟等等古里古怪的东西,然后又拽出三件道袍。杜亦羽看的差点没对着孟久的**踹上一脚!要早知道这里面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才不管提包呢!

孟久刚把那些‘破烂’都塞进一个手提包后,村长就来了。几个人客套了几句,便跟着村长穿过议论纷纷的村子,跟着村长来到了宋得水家。而自村长得口中得知,这一问才现,今天村里竟然同时有好几个人浑身乏力,并都于昨晚做了鬼压床得恶梦。孟久听得也有些愣,这简直好像成心为他安排得一样。而这么一来,村长倒是对孟久信服多了。

宋得水躺在床上,心有余悸的说着晚上的恶梦。孟久一看到宋得水就皱起了眉,这个男人,魂魄轻浮不牢,但眉心却全无黑气,不像是鬼魂作祟,看来这村子还真是有些问题。几个人没说两句,又陆续或掺或抬的来了几个人,都是昨晚梦到鬼压床,今天浑身乏力的.再加上在屋外围着看热闹的,宋得水家立刻便热闹得像个集市。杜亦羽只觉得一个头都有三个大了,那些人魂魄轻浮不牢,但眉心却全无黑气,不像是鬼魂作祟,看来是有些问题。正想出去透透气,却人群一阵骚动,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一个50来岁,一脸傲气老道走了进来。

村长一见来人,便连忙站了起来迎上道:“胡道长,您怎么来了?”

那胡道长的目光在村长身上一瞥,便转到孟久身上,那有些吃惊的神色略一停顿便又向村长道:“我算到村里今日有事,所以便来看看。他们是?”

“哦,这位是孟大师,天授画尸人天道派第108代传人。”村长连忙小心的介绍,深怕惹到其中一方。

那胡道长瞥了一眼孟久,冷冷道:“别胡说了,天授的画尸人早就绝迹了。哪里蹦出来的小子,胡乱冒充没关系,惹出事来可是要后悔莫及!”

孟久气极反笑道:“你怎么知道画尸人绝迹了?”

胡道长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看向宋肖道:“你就是那个晦气之人?”

宋肖一愣,怒道:“你说谁是晦气的人?!”

胡道长冷哼一声道:“你面色犯邪,魂中带血,乃大晦大衰之人。一旦招惹邪晦,必定秧及他人。”

宋肖简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但看胡道长说得振振有词,他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晦气?心里一乱,一时便没有说话。

“如果他是晦气之人,我们怎么至今无事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杜亦羽突然悠然道:“你别别乱诬陷人好不好。”

“你说什么?!”胡道长还未说话,一个村里的小女孩却先叫了起来:“我不许你侮辱胡道长!”

“小姑娘,那你为何允许这位胡道长侮辱别人呢?”

“你!”小姑娘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宋肖看着小姑娘得委屈样,心里一软,低声道:“算了。”

孟久也赶紧帮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这么深刻了,还是先解决问题要紧。”这个杜亦羽,平时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有时候说起话来却毫不留情!而且,他这个人似乎颇为‘一视同仁’即使对方是女人和小孩子也不留面子……不过,孟久好笑的看了一眼杜亦羽,和一个小孩讲道理的他,与其说像一个教育小孩的大人,不如说更像一个为自己朋友而吵架的小孩。孟久似乎觉得,他渐渐可以在杜亦羽那带着面具的表情下,看到一些真实的他了。

那边村长也连忙道:“对啊,还是先解决问题吧!”

胡道长哼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比一比,看谁能把这病治好怎样?”

胡道长一说,孟久便叹了口气。若是平时,他是不会同意这种无聊的比试的。但今天他特意带着那堆行头来治疗‘病人’,就是希望演场戏,好让村里人对宋肖的态度扭转过来。所以,此刻他也无法回避,只得道:“你若一定要如此才肯让我施行救治,那比便比吧。只是我俩需在一起救治病人,以免有人施救方法不对而耽误病人。”

村长一听,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就这样!”

第二十章 孟法师2

孟久拿起一件道袍塞进杜亦羽的手中,过分郑重其事的道:“这可是为了荣誉而战,拜托装得像一些!”

杜亦羽苦笑着接下,再一次后悔自己竟然认识了这个人。

换上了道袍的孟久竟然一反常态的面容整肃,隐隐显出一副一代宗师的样子,让人不觉得肃然起敬。这让杜亦羽想起孟久当初在殡仪馆里曾经提到的‘职业道德’。想必方才和他们在一起忘记装样子,此刻可是都找回来了。

而宋肖换上道服竟也像模像样的,而且更显他俊俏起来。杜亦羽笑了笑,印象分不错,相信今天之后,村里人不会再那样排斥他了。

为了公平,胡道长负责救治赵二媳妇,而他们则负责宋得水。眼看那边胡道长好像是跳大绳一样的念念叨叨起来。而孟久这边却低调的多,只是布布纸符,燃燃香,低声默念咒语。这样一对比,有的人便说胡道长更有本事,而有些人却说孟久这边更靠谱一些。一时间,赵二家的院子里充满了热闹、诡异、深厚、虔诚的气氛以及嘈杂的人声。

纸符摆完,孟久突然爆喝一声:“宋肖,拿法器,站位。”

这一声大喝成功的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只见宋肖应了一声,便拿起一个铜铃和一道黄幡。他左手有节奏的摇铃,右手则动也不动的擎着那幡,面相也庄重的很。孟久这边深厚的神秘气氛渐渐将胡道长那边的热闹比了下去。人们开始更多的像这里聚拢。

这时,孟久将一瓶不知什么水抛给杜亦羽道:“亦羽,以此符水逼那邪秽出来,拜托你了!”

杜亦羽皱眉看向孟久,只见他眼中似有深意。‘拜托’两个字说得尤为刺耳,杜亦羽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什么‘拜托装得像一些’是这个意思!原来自己又被这个小子给算计了!他就奇怪,这宋得水以及赵二媳妇身上根本没有妖鬼之气,只要定定魂就可以了,孟久这小子却大张旗鼓的不知要唱哪初戏?原来,这戏的主角是他!原来孟久是让他来制造一个鬼气好逼真的表演!

杜亦羽恨恨的看了一眼孟久,无奈拿着那不知是真的符水还是自来水的东西走向宋得水。那宋得水显然也有些紧张,双手紧抓着椅子扶手,眼睛紧盯着杜亦羽手中的那瓶水。杜亦羽将那水随意的撒在宋得水身前,划了一条线,将剩下的水倒在右手。之后,以食指和中指按在宋得水的眉心。同时,道台后的孟久立刻开始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同时又烧了两张符纸,扔在旁边一盆清水中。

宋得水只觉得杜亦羽的手指烫得吓人,想躲却动不了。正在惊惧间,那股热力顺着他得眉心行遍全身。热力所过之处,四肢百**皆舒服无比,轻松欲飞。他正在体味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之感,突听围观村民中响起一阵惊叫,此起彼伏,声音中充满惊奇、佩服与胆惧.

而此时,那股舒服的热力也消失了,他慌张的顺着村民们的眼神向自己头顶看去。这一看,惊得他低吼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颇为狼狈的从椅子上跑开。原来在他的头顶,聚集着一团浓重的黑气。那黑气似乎被什么包在其中,不断的在左突右闯,挣扎想要出来。

孟久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团黑气后,便喝道:“宋肖,举铃!”然后,以桃木剑一指那团黑气,那黑气便嗽的一下跑进了铜铃中。把宋肖也是吓了一跳,幸好有孟久事先的嘱咐,才没有将铜铃掉到地上。除了陈小铃那件事,这是宋肖也仅仅是第二次见到孟久的法术!依然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神乎其神的现象。

孟久走过去,在铜铃上贴了一张符,转身对老四道:“是不是好多了?”

孟久一问,宋得水才现自己竟然能站起来了。不禁面露喜色。四周哄的响起一阵喝彩声以及鼓掌声,完全将胡道长那边的动静压了下去!

村长跑过来道谢,村民也开始对宋肖改变态度,主动向他示好。而孟久和杜亦羽心照不宣的将挤到他们身前的村民全打到宋肖那里去。

看着大家围在宋肖身边不住问这问那,孟久对这一番做作的效果感到很满意。然后,他嘱咐村长让将方才烧过符纸的水一家分一点,颤在水缸里做饭喝水吃下去,对邪秽之物有预防作用。

一时,大家都将胡道长给忘了,直到她一脸愠色的带着赵二媳妇拨开人群走过来,人们才注意到赵二媳妇竟然也病好了。孟久悄悄走到杜亦羽身边低声问道:“你看这胡道长是什么门道?虽然也是念咒用符,可就跟村外那些纸符上的法力一眼,都有些画虎类猫的感觉。”

杜亦羽沉吟道:“你看不出来他是什么?。”

“啊?”

“这家伙有些道行,八成也学过道术。只是,一个妖精,再怎么学也去不掉本身的妖力。”

孟久深吸一口气,低叫道:“你说这是个妖精?”

“我对精怪不是很熟悉,八成是只狐狸精。难怪这些人的症状如此怪异。”

孟久怪异的看着那边正在和村长交涉的胡道长,不禁喃喃自语:“真是什么怪事都有,狐狸精竟然想要给人除妖治病……你说它想做什么?”

杜亦羽一笑道:“看他表演的那么卖力,我看他八成跟你走的一条阳关道,都是想着法去骗钱。唉,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是不是都是弄出些假鬼事件吓人,然后再趁机捞钱?”

“你才是江湖骗子!”孟久顿了一下,低声怪叫道:“妖精要钱干什么?”

杜亦羽耸耸肩:“你问他去,我怎么知道?”

那边,村长自觉有些礼数不到,连忙赶到赵二媳妇身前道:“赵二媳妇,觉得怎么样了?”

赵二媳妇虽然病好了,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所以对眼前的境况一时还无法适应,颇为惊疑的说道:“我没事了,村长,这是咋回事?”

村长长嘘一口气,两边看来都有些本事,这反而不好办了。不过,他私下问过当初请胡道长来的老四,这胡道长为人驱邪所收的费用一向不低,所以他心里也就更为的偏向孟久这边。村长打定了主意,正想过去和胡道长寒暄解释一番,却见那个胡道长气呼呼的走了过来,直指孟久道:“你用了什么妖法,蒙骗人眼?”

孟久忍不住笑了,这个胡道长倒真是会倒打一耙。不过,那黑气也确实是他让杜亦羽制造的,说他蒙骗人眼倒也没有错误。不过,他才不会承认,只是颇有深意的道:“我是人,怎么会用妖法?!”

那胡道长哼了一声道:“你们狼狈为奸,一个散秽气,一个假意治病,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老道!”

孟久毫不示弱道:“哦?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胡道长看到走过来的宋肖,眼珠子一转道:“要证据有何难处?!”说着,突然一个翻身跳到孟久的道台前,身法颇为利落,连孟久暗道一声好。就见那狐狸精成了一碗那盆里的符水道:“你说这水对邪秽有预防作用?”

“是啊。”

胡道长突然一笑,指着宋肖道:“我说他是邪秽之人,你们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大家,他不光是邪秽纸人,这水更是招惹邪秽之用!”说完,只见他端起那碗符水走到宋肖身前道:“你敢喝下去吗?”

宋肖一愣,看向孟久,孟久虽然不知道那狐狸精要做什么,但这符水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就不信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何况,杜亦羽正站在宋肖身边,更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宋肖对孟久很是信任,拿起碗便喝。

那狐狸精突然诡笑一下,左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决,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宋肖刚将最后一口水喝下,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冷。然后,他感到有什么人在他脖子边吹气。那感觉怪怪的,但却令他浑身都凉透了。他手里还举着碗,脖子有些僵硬的向右扭过头,便看到一个女人趴在他的后背上!那女人一脸惨白,七窍出血,眼神狰狞,嘴角微裂,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在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正在他以为自己不是憋死就是大叫出声的时候,不知谁突然用力拍了他的后脑一下,打得他身子不稳向前跌了一步。但神奇的,身后那股阴冷之气也随之消失了。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女鬼不在了。

“你小子愣什么神,难道这水里有鸦片,让你看到幻觉了?”一个沉稳的男声闯入他的大脑,是杜亦羽的声音。然后,他立刻警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于是,他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对着那胡道长一笑道:“没有,只是这水喝完便觉得身上很舒服,一时沉醉其中罢了。”说着,他好奇的现胡道长并没有看他,而是一脸愤恨与惊疑的神色看着杜亦羽。想起宋得水头上的黑气,想起刚才拍在他后脑的手,脑中什么一闪而过,为自己心中的念头吃惊不已:难道这个法医是个比孟久还厉害的法术高手?

村长见宋肖喝下了水,虽然有一瞬间的神情怪异,但却什么事也没有,便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来给山头村帮忙的,彼此别伤了和气。”

而胡道长显然并不想和解,恨恨的盯着杜亦羽道:“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露出原形的!”

杜亦羽这次倒是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笑了笑道:“那是你的自由。”

杜亦羽边把道袍脱下边低声对孟久道:“小心些,那狐狸精吃了暗亏,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孟久叹了口气喃喃道:“不就是抢了他的生意吗?世界这么大,不差这几个钱吧?有必要像有深仇大恨是的要跟我们为难到底吗?”

杜亦羽笑笑没有说话。孟久又压低声音道:“宋肖是怎么回事?”

“什么?”

“别装糊涂!刚才宋肖跟我说他看到了幻觉。”

“对,我帮他把幻觉破了。怎么了?”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瞒的?”

杜亦羽看了一眼孟久道:“我瞒你什么了?”

“方才宋肖身上有鬼气!那不是幻觉!他身上附有亡魂!”

杜亦羽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个人真是麻烦,一点也不可爱!”

孟久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亦羽道:“他身上是附有亡魂,而且对他不无恨意。本来那亡魂没有什么力量,只能跟着他,但那臭狐狸刚刚助了她一臂之力,恐怕宋肖今后要麻烦了。”孟久皱眉道:“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还不知道,硬驱除的话可能会伤到宋肖。先得弄清女鬼和宋肖之间生了什么事,然后再司机而动才成。”从一见到宋肖,他便感到了他身上那微弱的鬼气。只是因为不好下手,所以一直在观察,想不露声色的把那女鬼弄走。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让杜亦羽心里升起一股焦躁,他是想帮宋肖的,因为他知道被人所避讳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才会配合着孟久演戏。但他却不想和宋肖有太过深入的接触。但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逼得他不得不去更多的了解宋肖才成。

孟久忍不住道:“怎么这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啊?!”

杜亦羽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吗?!”

第二十一章 洞穴1

胡道长走后,在村长的催促下,人群渐渐散了。

孟久告诉村长说他们还要留几天,一则那些得过病的村民虽然看似身体好了,但体内气息循环如果不能调顺,则会影响今后的健康。二则村里的污秽之气还要进行清除,三则他们想上山去看看坟地,除除妖去去邪,再帮村里改改风水。这么一闹,村长对孟久也是100个放心,自然不会再阻拦他去做什么。至于钱,孟久断然拒绝了,只说这次是来给宋肖帮忙的,不能要钱。村长当然更加的高兴了。

在村长一再的邀请下,三人无奈在村长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饭。晚上9:00了,三人才回到了宋肖家。晚上10点,三人由后山入林,顺着当初送葬的小路一边查看林中的情况,一边寻找着那个不知被扔在哪里的铜器。关于这个铜器,孟久已经对宋肖解释过,那可能是前人埋的一个镇邪的法器,却被你们误挖出来,而且还将死人葬入埋着法器的镇眼,所以才导致后山阴阳失调,鬼怪得意任意行走。只是,对于宋肖爷爷的诈尸,孟久还是感到有些怪异。如果那个坟址真的是埋法器的镇眼,那么那里肯定是至阳至胜之地,就算宋肖违背了送葬的习俗约定,也不大可能起尸的啊。这一点顾虑也得到了杜亦羽的认同,这上山,恐怕是另有古怪。

不知是不是精神作用,宋肖只觉得林中阴气阵阵,鬼影憧憧。那山林坟包之间,不知隐藏了多少恐怖的东西。月光穿过林稍洒在坟包之间,与点点磷火交织成一副静谧而诡异的画面.宋肖以羡慕的神色看着前面两个分走在道路两侧,低头寻找着铜器的男子,如果他也能像他们那样有本事,想必也不会这样害怕了吧?疑惑是他能做一个无神论……唉,不知害怕真的是一种幸福!

本来,走在这两个男人身边,他是不该害怕的。可日间,就在杜亦羽身边,就在太阳的照射之下,他依然被那个不知是真的还是幻觉的女鬼吓的不轻,更别提深夜走在这曾经见鬼的坟山了。他忍不住将孟久给他的那些符纸拿出来攥在手心,这才稍微踏实一些。

杜亦羽随手拨开一棵灌木,失望于依然没有那个该死的铜器。他合上灌木,对孟久抱怨道:“你是修道的,难道就不能想办法招招那个铜器吗?照这样找下去,天亮也未必找得到。”

孟久也叹了口气停了下来道:“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招啊?诶,宋肖,你们当时往山下跑得时候,有没有人慌不则路得跑到林子里?我看那铜器也有可能被扔得远离山路也不一定。”

而孟久本来也不指望宋肖能回答他什么,因此便继续建议道:“我看我们分兵三路平行前进,我和亦羽入林,宋肖在这路上,扩大一下搜寻范围好了。”

宋肖被孟久得建议吓了一跳,但却又死撑着不让自己说出害怕的字眼,神色便不免更加的紧张起来。杜亦羽看了一样宋肖道:“不好,这山里是否危险还不确定,我们三人不宜分散力量。”

孟久也不坚持,耸肩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唉,找不到就全当遛弯了。”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宋肖突然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符纸收入兜里,对诧异的回头看他的孟久道:“前面转过弯,就是我爷爷的坟了。”

孟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的走到了宋肖前面,而杜亦羽则走在最后。这个山林,确实有些诡异。从地形上看,这里确实是块灵地,应该会有颇多的妖精鬼怪之流聚此修炼。而从宋肖对女鬼的记述,这里也确实有那些东西。可问题是,三人走了这么远,他和杜亦羽又刻意的隐藏着自己的力量,却没有看到一个人眼看不到的东西!

宋肖爷爷的坟里埋的是他爷爷和父母的骨灰,由于是他一个人来下葬,所以坟头堆的并不大,石碑也只是勉强的靠在坟包上,并未被立起。

这里,除了左近的灌木有些像被撕扯而散之外,已经看不出当初是否有尸体自坟里挣扎爬出的痕迹了。

“怎么办?今天到此为止吗?”在坟前站了一会,孟久感觉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

杜亦羽蹲下捏了一点土,凑到鼻前闻了闻,也有些失望的站起,无奈道:“唉,真是件麻烦的事情。我看这里你一个人就够了,我希望能准时回去上班。”

孟久白了杜亦羽一眼道:“你放心,这里的事情不完,法医研究交流会就不会结束。”

“对不起,麻烦你们了。”宋肖一直蹲在石碑前,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土。孟久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想安慰他几句,身体却突然就僵住了,林中不知何时变得阴冷起来,雾气缭绕间,不光是小虫,就连那些游散的灵魂也都消失不见了,世界寂静得犹如坟墓。

杜亦羽皱了皱眉,向右前方跨上一步,有意无意得将宋肖挡在身后。而孟久也转向了寒气涌出得右方,严阵以待。

突然,雾色中响起一串孩子的轻笑,宋肖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迅速的逼近,令他几乎忘记了呼吸!顷刻间,一股热浪便扑面而至。

在那诡异的孩童笑声再次响起之时,杜亦羽突然抬手向着前方空弹,破空之声尖锐的划入林中,砰的不知击在了什么东西上。一切都快得难以捕捉,杜亦羽唇角的冷笑甚至还没有消失,那种压迫感和热浪便奇迹般的消失了。

孟久长出一口气道:“好凶的东西!那是什么?”

杜亦羽沉吟道:“应该就是被那法器镇住的东西,也是把山上的妖鬼都弄没的正主!”他长出口气喃喃道:“有这么凶邪的东西在这里,难怪你爷爷会起尸了。”

“我靠!怎么认识你以后,碰到的全是这么厉害的?”孟久夸张的说,希望岔开宋肖眼中的悲愤和哀痛,同时暗骂杜亦羽说话不知回避。

杜亦羽没有理会孟久,却看着眼前的坟包呆,孟久就又忍不住道:“怎么了?”

“宋肖,”杜亦羽突然道:“你想不想为他们报仇?想不想让自己从这件事的伤痛中解脱出来?”说着,他一指那坟包道:“我想,我们需要打开这个坟,从这里下去,把那凶灵挖出来。”

宋肖一愣,看着石碑上亲人的名字,心中便升起一种对那凶灵的愤恨,咬牙道:“好!挖吧!”

第二十二章 洞穴2

虽然说挖,但没有工具却也不行,于是三人只好暂返村里,准备第二天再上山。

孟久是第一个推开屋门的,后面的宋肖感到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正想问怎么了,但很快的,孟久便又如常的进了屋子,宋肖也就没再追问。而等宋肖回屋之后,孟久却又小心的溜出了他和杜亦羽的客房,在包里翻出了一样东西,拽在怀里,然后,他竟推开了屋门,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里。客房内,杜亦羽正在铺床准备睡觉,外面那家伙他也看到了,正好孟久准备要去对付对付,他也就乐得偷懒睡觉。

院子里月色皎洁,如洒白银。一棵梧桐气宇轩昂的矗立在院角,随着风声洒洒细语。孟久拍了拍梧桐的树干,喃喃道:“又不是鸟,躲在那上面干什么?”

“嘿,能现我,你不简单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洋洋洒洒的跳了下来,挥手施了一个隔音咒将两人围在其中。

孟久好奇的看着那小伙子的面容,俊俏而灵秀,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灵动异常:“这是你化**的本来面目?胡道长?”

“那当然,除了我,哪个狐狸精能有这样出色的面容!”

孟久叹了口气,第一次遇到比他还自负不知脸红的人,不对,是妖精!而且,这家伙有一点很像他――很会装样子!尤其是很会装道士!

“你鬼鬼祟祟的跑来干什么?为了白天的事报仇?”

“本来是的,不过”狐狸精耸耸肩:“改变主义了。”

“哦?”

“我来为你们哀悼。”狐狸精做了一个拜祭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狡邪的光芒道:“听说你们要去搞定后山?唉,命不长已。”

“你知道后山里有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两个在隔音咒里的人和妖吓了一跳,孟久看着释然走来的杜亦羽不由暗叹了口气,这家伙的本事到底有多大?竟然可以听到隔音咒里的谈话!

狐狸精面色认真的打量着杜亦羽良久,啧啧有声道:“乖乖,你很厉害啊!”突然一指孟久:“比他厉害的多!”

杜亦羽微笑:“多谢”

孟久冷哼:“多谢你特意指出,不过我不难受,他确实比我厉害。”

狐狸精戚道:“人类啊,虚伪啊,明明嫉妒人家的本事不得了,却还装作好朋友。”

孟久咬着后牙道:“你不懂,这叫自尊心。不过我得问问你,你为何要装作人类,而且还装成个道士?明明是妖怪,却要作法从妖怪手里保护这个村子,你才虚伪呢。”

狐狸精一副褥子不可教得神情道:“笨啊你,我当然是来赚钱得!”

这下连杜亦羽也不禁有些好奇了:“真的是为钱?妖怪也要钱?”

“妖怪就不能要钱了?你以为妖怪就该成天趴在林子里,就不能享受一下人类得乐趣了?”

孟久到:“可你难道不会自己变钱,或去偷?”

“你是人吗?这都不懂?我这叫体验生活!”

孟久一副不可理解的看着那个狐狸精,第一次,遇到这样变态的妖怪!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狐狸精转身变做老道的样子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山上那家伙,不是一般人对付的了的。”

狐狸精刚要走,却被杜亦羽不知怎么的挡在了身前:“既然来了,就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凭什么?”

杜亦羽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凭我比你强。”

孟久在一旁看着狐狸精的脸色几乎忍不住拍掌叫好,看来恶妖就得恶人治!

“算了,算了”狐狸精道:“告诉你们好了。那山上的家伙是镇尸童子。”

“镇尸童子?!”孟久倒吸一口气,看向杜亦羽:“那是什么?”

杜亦羽微微皱眉道:“以前用来防止尸变的一种很残忍的办法,以凶镇凶。”

“我怎么没听过?”

“道派不同吧?过去有些画尸人流派亦正亦邪,麻烦的很。”

孟久道:“很残忍吗?难怪那么凶。”

杜亦羽叹了口气:“不过,要真是镇尸童子,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说?”

杜亦羽对孟久道:“以凶镇凶,只能是饮鸠止渴。本来也许在自然的调和下就能消散的尸气,也会慢慢聚集起来,使得普通的尸体也会产生尸变。那么,一旦镇尸的凶煞没有了,那些被压制多年的尸变恐怕会来势凶猛。”

狐狸精好奇的盯着杜亦羽道:“喂,你不紧张吗?”

“紧张啊,”杜亦羽道:“只是你看不出来。”

狐狸精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了,祝你们好运。”

看着狐狸精离去的背影,杜亦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向孟久问道:“你说,为什么那个狐狸精画出的那些破烂符咒,可以挡得住那么凶得镇尸童子呢?”

“啊?”孟久一愣,杜亦羽已经自语道:“那家伙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不管了,到时再说吧。”说着,他突然转变了话题:“诶,你藏在怀里得是什么东西?”

孟久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一边拿出一个写满了咒语得纸包,一边喃喃道:“你才更像狐狸精,一副贼眼睛和贼耳朵。”

说着,孟久伸手进纸包,拿出了一把寸许的小刀。

那小刀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然像冰一样透明,隐隐还带着一股水气。被从窗缝透进的阳光一照,那刀体之内似乎又流动着七彩之色。

杜亦羽看到那把刀像是吃了一惊,低呼道:“修罗刀?”

第二十三章 洞穴3

孟久听杜亦羽一说不禁道:“你认识这刀?”

“你从哪里弄来的?”

“不知道!不过这刀很认我,不管它在哪,我在哪,只要我需要,就会自动来到我身边。”说着将刀递给杜亦羽道:“想看看吗?”

杜亦羽不紧不慢的后退一步,令孟久感到有些突兀,拿刀的手停在了半空。杜亦羽似乎无意拿刀,而眼神划过刀身,像是想起了什么,恨声问道:“那你上次为何不用?那陈小铃再厉害,也抵不过这刀的。”

孟久嘿嘿一笑道:“那是我成心的。我要是拿出这刀,还能逼你露出真功夫吗?”

孟久轻抚刀锋,看着杜亦羽眼底的深思,忍不住道:“这刀是怎么回事?”

“你的刀,怎么来问我?”

“因为你显然知道它的来历!”

杜亦羽道:“不错,我是知道,可是我现在不打算告诉你。”

孟久苦笑道:“这么小气?”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懒!修罗刀分雌雄,你如果能找到雌刀,那这刀才能挥真正的用处。”

“什么用处?”

“找到雌刀再问吧。”

“喂,别走啊。那你总得告诉我怎么找雌刀吧?”

“异性相吸,早晚会碰到的。”杜亦羽转身返回屋里,向着孟久摆摆手:“再不睡觉,就天亮了。”

孟久奇怪的看着杜亦羽,感觉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这刀…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又来到山上,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刨出一个空洞。

“好家伙,原来地下另有玄机!”孟久叫了一声又向宋肖道:“这洞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山是空的。”

杜亦羽却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恐怕是要钻地洞了……

洞并没有想象中的深,孟久没下多久边踩到了底。他用手电向上晃了晃,示意二人可以下来了。

孟久打着手电四周照了一圈,现洞**横向往东边延伸开去。洞**很矮,孟久只得蹲下身子往里面看了看,一片漆黑。孟久皱了皱眉爬上来道:“下面还有个横洞,也不知道通向哪。得带个火把,试氧气。而且,看样子得爬着走。”说着看向宋肖道:“可能会有些危险,你真的要下去?”

宋肖神情上似是有一丝害怕,但却依然坚定的点了点头。孟久道:“好吧。那就出了。”

下了洞,杜亦羽有意的第一个爬进了那个横洞,宋肖在中间,孟久断后。

洞里黑漆漆的,没有风,只有一丝微弱的石土之气。

一开始,三个人都开着手电,但爬了约有10分钟,这洞却依然没有到头。为了省电,便只有杜亦羽开着手电探路,而宋肖和孟久则完全陷于杜亦羽的阴影中。

除了前方杜亦羽手中微弱的灯光外,四周一片黑暗,像是调不开的浓墨。因为非常静,所以三人不自觉的都保持了沉默,似乎是怕惊醒了沉睡中的怪兽;也因为累,谁也不愿意浪费体力去说话;更因为黑,谁也不敢随意说话,怕话语声遮盖住了潜伏的危险之音。然而,如此的寂静令宋肖心里越来越紧张,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而洞内空间狭窄造成的压抑感也越来越严重,只觉四周彷佛有许多鬼怪躲在暗处盯着他们。幸好,他前后都有人,这让他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爬比走消耗的体力远比宋肖想象的要大,他忍不住暗暗佩服那两个人,竟然还能保持呼吸平稳。突然,宋肖意识到不对了。后面太静了,静得彷佛真空一样!就算孟久体力再好,就算他身轻如雁,也不可能轻如无人啊!洞**很窄,所以他无法回过身去看后面得情况。他唯一能作的,就是费力的扭过头,但他所能见的也仅仅是一片黑暗。

“孟总?孟久?”宋肖轻叫一声,但却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应。宋肖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想起杜亦羽,知道那是他可以信赖的人。但当他打亮电筒转过头,他才绝望的现,前面的杜亦羽不知何时竟然也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他能依赖的仅剩被黑暗包围着的那一束桔黄色的灯光而已。

孟久边爬边注意着洞里的情况。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气息与声音。洞壁粗糙,显然是人工挖掘的。他虽然不是很懂地质,但当他们又爬了大约五六分钟后,他隐约感到手触的感觉有了轻微的变化。那种变化在挖掘的手法上。前洞手法粗糙,完全就是为了大洞;而后洞却细腻有序,像是一个工程。那么,就是说现在他们所处的洞**可能是有别的用处,恰好被某人现,拿来利用,挖通了连着宋肖爷爷墓的那段洞**罢了。

脑子里有点乱,孟久下意识的抬手抓了抓头。等等…….他整个身体的动作都顿住了,他竟能这样宽松的抓头?缓慢的,试探性的伸手向上摸去,果然!头顶上的空间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低矮狭窄的洞**了!又摸了摸左右两边,有石壁!

他长吸一口气,向上打亮电筒,虽然这微弱的灯光在这黑暗中显得那样无力,但顺着石壁向上看,却可以看到石壁的边缘。他可以肯定,他们三个不知何时已经处在一条一人高的u形坑**中,就好像是打仗时的壕沟一样,只不多这坑**两边不是土壁而是石壁。想着,他又向来路照去,果然,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先前他们爬出的洞**,正好连到了坑**中。他心里暗骂了一声,因为电筒灯光不足,他们才没有现自己所处的情形已经改变了,一直像傻子一样在坑里爬了!这坑外若是有人看着,一定觉得他们滑稽的很!

“喂,你们俩…”孟久本想喊住前面的两人,但却赫然现,就在他走神探查周围情况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已经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虽然情况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但他却并没有太着急。依他推测,坑**外面应该是平地,那么,他们真正所处的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洞**!而有人在洞****又挖了这种类似壕沟一样的坑**。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但只要他能爬出坑**,居高临下的看,应该便可以看到那两个人手里的光亮吧。

今天的第三章,有大家的支持,偶在努力努力地更新

第二十四章 洞穴4

原来寂静是这样可怕!现在的情况绝对是‘此时有声胜无声’,哪怕是怪兽磨牙的声音也好!宋肖这样想着,努力克制自己惊惶的神经。但当那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他还是遏制不住的惊叫出声。

一叫出来,心中的压似乎也随之散出去一些。因此,他勉强能够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保持一分理智。

冷静,冷静!可能是幻听!

他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现在就剩他自己了,绝对不能慌乱。记得在哪里看过,在危险中,80%的死亡是慌乱造成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缓缓靠着石壁坐下,用手电上下左右的乱照一气,什么也没有!那阴冷的笑声也没有再度响起。他轻吐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杜亦羽和孟久出什么事了?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他怎样也想不明白,反而越想越觉得害怕!突然,一摊浓稠的东西滴在了他的头上,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一股浓重的腐臭气也从他头上方蔓延开来。宋肖的神经再度绷紧起来。他恐惧而又紧张的抬起头,险些便和另外一张腐烂狰狞的脸亲密接触。脸的主人从顶壁上一个洞里露出半个身子。那洞离宋肖半米远,刚才看得太过慌乱没有注意到。脸上的眼孔中没有眼珠,空洞洞的注视着宋肖。骨肉不全的鼻子一吸一吸的,给人的感觉恶心异常。

宋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那腐臭气恶心得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僵尸?!那好像是僵尸一样的东西突然咚的一声自顶洞掉了下来,动作笨拙的向宋肖爬来。老天,他是说过哪怕是野兽磨牙声也比寂静好,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绝对不希望真的跑出来这种东西啊!

幸亏他还残存着一丝的理智,于是,他立刻向来路倒退着爬去。那怪物的动作虽然不快,但不管是他的长相,还是他的动作都能给人造成极度的恐慌。宋肖明知道翻过身去爬能够快些,但眼睛就是不敢离开那个怪物!他讨厌不确定因素,害怕那种看不到的恐惧!可越是着急,手脚反而越慢。因此,他和那怪物间的距离反而渐渐拉近了。

宋肖咬着牙一个劲的猛退,突然,脖颈间再次感到一个冰冷的呼吸。他脑袋嗡的一下,有一瞬间,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

“此路不通了,换条路吧?”随着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一个滑腻腻,冷冰冰的声音贴着他的后背响起。

换条路?说得简单,哪里还有路可走啊!也不知为什么,恐惧到了极点,他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大不了一死!他心里这样想着,但当那僵尸是的怪物的手抓到了他的脚腕时,他才知道在死亡真正来临前,恐惧是不会消失的!

突然,一只手穿破了黑暗,越过那半蹲着的怪物,抓住了宋肖的手臂,将他向那怪物的方向拉去!眼看着自己就要和那恶心的怪物撞在一起,宋肖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同时紧紧的闭上双眼。

想象中的撞击、恶心、死亡等等一样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熟悉的男声:“你没事吧?”

宋肖不敢致信的睁开眼,便看到杜亦羽那令他安心的眼神。但他立刻想起方才的遭遇,叫了一声‘有僵尸’便慌张的扭头向四周看去。

杜亦羽摇头道:“哪里有啊,你做梦呢吧?”

宋肖一愣,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可幻觉怎么会如此的真实呢?!

“孟久!孟久失踪了!”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想到了孟久。他们是来帮忙的,如果出了意外,那他就算用命去抵也没用啊。

杜亦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10分钟前,洞****曾经出现了一条岔路,但还没等他选择要走哪条,左面这条路口的结界便对外人的接近产生了强烈的反映。为了怕伤到后面的宋肖,他必须小心的化解。而同时,他也决定进入左边的洞**,想看看结界之内保护的是什么东西。

他以为跟在后面的宋肖一定会通知孟久走左面的,所以他只是专注于破解洞内层层不断的结界。谁知道孟久却没有跟来。

杜亦羽暗中冷哼了一声,一定是宋肖体内的那个女鬼也看到了这个时机,狡猾的用了什么办法将孟久引入右面的路径,并趁他专注于结界的时候从内部对宋肖施加幻象。为了不让他现异常,那个女鬼还控制着宋肖的身体照旧跟着他后面爬。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孟久的失踪,也没有注意到宋肖一直在想象里挣扎!幸亏他现的及时……

“我们赶紧去找找他吧?这洞里,太古怪了,他一个人太危险了!”见杜亦羽不动,宋肖忍不住催促起来。

杜亦羽却稳声道:“你别着急,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刚才我看到洞里有条岔路,他说不定和我们走叉了。一会我们回去找找看。”

不知为何,杜亦羽的话让宋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于是他点了点头,看到杜亦羽开始用手电向四周照去。

刚才情绪变换的太快了,再加上担心孟久,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站在地上,而不再是爬在洞里。待看清了这是一个10平米房间大小的山洞后,宋肖忍不住问道:“我怎么会到这里的?这里是哪里?”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注意到吗?”说着将电筒照向远处贴着地面的一个洞口道:“我们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宋肖一愣,怎么他全不记得了?还有那僵尸和说话的女鬼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幻觉,难道在幻觉中,自己还能一如既往的跟着杜亦羽爬进来?

杜亦羽看了迷惑的宋肖一眼,随口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啊?”

“孟久不是说鬼是脑电波,是没有实体的东西。意志坚强的人,是连鬼都没辙的。”

宋肖皱眉看着杜亦羽,一时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突然,他明白了!这个人,难道他知道自己刚才处于幻觉中?刚才也是他将自己从幻觉里拉出来的!再想起在赵二媳妇家生的一幕幕,宋肖忍不住问道:“你…你是否也会道术?”

杜亦羽略一沉吟,微微一笑道:“我不会道术,但多少有些能力。”

宋肖深吸一口气道:“怪不得孟久找你来帮忙!”虽然他早已有所怀疑,但听到杜亦羽亲口承认,还是颇有些不敢相信。而且,这也证明刚才自己的幻觉不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才产生的。这个洞里果然有古怪!

杜亦羽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走到洞的最里面,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他用中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山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然后,宋肖只见他用食指在山壁上横横竖竖的画着格子。画完后,他以食中二指轻轻一点,那坚硬的山壁竟然出砰的一声,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宋肖虽然知道这山壁一定有些古怪,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吃了一惊!在宋肖的吃惊中,一个蜡制的小孩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小孩蜡像面容似乎很是痛苦,被一个铜架子托着,盘膝而坐。架子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

宋肖只觉那蜡像好像有生命一样的看着他。虽然有杜亦羽陪在身边,心里还是一个劲的起毛。

“这是什么?”宋肖问道。

“应该就是昨晚我们碰到的那个凶灵了。”

“蜡像?”

杜亦羽沉吟道:“这不是蜡像”他又看了看那个小孩,眼中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道:“这是用蜡浇在活人身上制成的坐阵童子。”

宋肖打了个哆嗦:“坐阵童子?那,那它现在在哪?”

“谁知道。没有了镇器,它们就可以在阵内自由移动了。”

宋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小孩狰狞怪异的面孔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巫术先是摧残童男童女的**,使其加深怨念,然后喂他们吃下一种使**麻痹的药,然后活着浇蜡。再以秘法将孩子的灵魂纳入某种阵法中,以达保护阵内某些东西的目的。”

宋肖有些恶心的看着那个小孩空洞的眼窝,担心道“这坐阵童子,很可怕的,是吗?”

杜亦羽淡淡一笑道:“是有些麻烦,不过你不用担心,坐阵童子是不能离开这阵的,所以,你只要回到村里去,就不会有危险了。”说着,他忍不住苦笑自语:“怪不得狐狸的那些纸符‘管用’,果然上当了。”

“我回到村里去?那你们呢?”

“既然来了,我总也要看看这阵里的东西是什么,至于孟久,随他好了。”

“你要留下?”他看向杜亦羽道:“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不知道是这么可怕的东西,算了吧!反正,大家不上这山也能活下去的。”

杜亦羽眼神突然变得深远,无所谓的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再伤到我了。至于孟久,那个人顽强又狡猾,再加上修罗刀,不会有事的!”

第二十五章 坑穴1

宋肖不肯走,杜亦羽也没有坚持,一方面宋肖身上的女鬼还让人担心,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浪费时间送他出去。但为了以防再出什么意外,这次杜亦羽让宋肖爬在前面。两个人很快便找到了那条岔路,也随即现身处环境的变化。

和孟久想的一样,杜亦羽和宋肖也认为爬上土坑应该更容易了解这里的环境。但当他们试图爬出去的时候才现坑**上方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体。那气体在灯光下像牛奶一样白,忽浓忽淡,忽而像海浪一样翻滚,忽而又像湖水一样的平静。宛如天上的云彩都挤到了这个巨大的山洞中!

杜亦羽皱了皱眉,见那气体中隐约有些怪异的影子在晃动,令人感到不安。这坑**的存在绝对不是没有用处的,而那气体又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还是不要贸然上去的好。相信孟久也不会傻到连哪里更安全都分不出的程度。

一走下去,两个人才现,这坑**并不是笔直的,可谓是九曲十八弯,还有颇多的岔道口。这令两个人感到很是头疼。但也高兴的在第一个岔道口处便现了孟久用红色油性笔在石壁上画下的斗大的箭头。

两人顺着箭头走下去,现孟久几乎是见到岔路便走右边的一条。这倒是一种脱离迷宫的好方法,但却有转回原地的可能。不过,又走了三四个岔道口后,两个人便开始担心了。这次孟久选择了左边的岔路,箭头画的颇为仓促,石壁上甚至还留下了一条撕裂的衣服。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向前追去。孟久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以至于到后来连记号都没时间画了,只用手沾了血摸在他选择的路口。那血手印看得宋肖惊心动魄,深怕会看到伤重不治的孟久,却将那个攻击孟久的潜在的危险都忘记了!

两人不知拐过第几个路口了,突然,杜亦羽猛的抓住宋肖的脖领子就往后拉,宋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知道杜亦羽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也没有抱怨,立刻站起来。然后,他便惊恐得看到左面的石壁上赫然出现一只苍白的手臂。那手臂就好像一根枯枝,不断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以古怪的角度挣扎着向两人伸来。

宋肖倒吸一口凉气,完全被那诡异的手臂震捏在那里,动弹不得。

杜亦羽皱了皱眉,向那手臂走了过去。

那手臂似乎也感受到了杜亦羽的逼近,五指瘦如白骨的手指喷张着。杜亦羽微微停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短柄。只见他按下按钮,短柄的一端便激射出一段半米长的光束!宋肖低呼一声,这竟然是一把激光刀!

杜亦羽看着那手臂冷笑了一声,劈手就是一刀砍去。那手臂像长了眼睛一样猛然收回,然后又从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急抓了过来。杜亦羽不慌不忙的侧身避过,一伸手,竟牢牢的将那手臂抓住!然后,他猛地向外一拉,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臂下连着一个像土豆一样的东西被杜亦羽从山壁中拉了出来!

那土豆似的东西一出山壁就出一阵又一阵的婴儿啼哭之声。那声音尖锐而凄惨,在这诡异的环境下更是裂人耳膜,震人心胆。宋肖紧紧的捂住耳朵,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惊颤。杜亦羽皱着眉将那手甩在地上,用脚踏住,将手电照向那‘土豆’,才现那是一个有着小孩脸的肉团!肉团下长有十几只带有吸盘的肉足,此刻正吸在地上试图挣脱逃跑。

小孩脸裂着嘴大声的哭着,但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却在手电的灯光下反射着邪狞的神色,丝毫没有哭泣的意思。被踩在脚下的手臂也在不住挣扎着,力气很大,但却怎样也不能撼动杜亦羽分毫。于是,那小脸哭得更加的凄厉,宋肖感到自己就要承受不住了!

杜亦羽看着小脸上那狡邪的眼神,寒着脸举起手里的激光刀道:“你若是再哭,我就把你切开,看看里面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杜亦羽的语气平缓,但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连宋肖都感到他是真的会说到做到,那被威胁的小脸更是立刻就停止了哭声。但却以一种极为尖细的声音冷冷道:“它们马上就会来了!会顺着我的哭声找到这里!你们就要死了,死得很痛苦!欺负小孩的大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宋肖一辈子也没听过如此可怕的声音,更被那话中隐含的意思吓到,紧紧靠在了石壁上,一动不敢动。

好在杜亦羽依然神色自如,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那激光刀交到左手,右手很随意的悬空抓向那‘土豆’似的小脸。也没见有什么奇特的现象,但那小脸被杜亦羽凌空一抓,却开始很痛苦的吱吱叫了起来。不一会,那小脸竟从那‘土豆’上消失了,而那手臂也停止了挣扎。杜亦羽抬起脚,那手臂和‘土豆’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萎缩变小,直至变成一枚种子一样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宋肖问道,声音虽然还算清晰,但却明显被吓得不轻。

“不太清楚,是被灵魂附着的某种东西。”杜亦羽捡起那枚种子看了看道:“这看来确实是种子…也许,我们是碰到了个巫术大行家了!”

第二十六章 坑穴2

“巫术,那我们…”宋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杜亦羽一下捂住了嘴.并关上了手电,拉着宋肖紧靠石壁。

黑暗中,响起了一阵兮兮嗦嗦的声音,什么东西带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在慢慢向这里接近。

宋肖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并尽量将自己缩在杜亦羽的身侧。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感觉上会有些别扭,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幸好,杜亦羽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用手将他向怀里搂了搂。

杜亦羽的手臂温暖而坚实,让宋肖没来由的心悸。但还没来得及追寻自己心里的感受,整个人便又被恐惧感所包围,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个东西就在眼前!宋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抬起手,不用伸直便能摸到它!但杜亦羽不动,他更是不敢枉动。而护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让他感到一丝的安心。他知道,在这个男人身边,是最安全的!

眼前突然亮起一束光线,这让宋肖一时难以适应。而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东西显然更加的吃惊,因为它明显的表现出一丝疑惑,然后便慌乱的向后蹭了一步。与此同时,杜亦羽拉起宋肖跃入左面的岔路。

宋肖被杜亦羽拉着进入左面的岔路,心里还在为刚才看到的东西而惊愕不止!那是一个好像被硫酸泼过的狼,只是这狼却直立着行走,所以动作有些滑稽。它的头好像一团翻滚着的肉,镶着两只像陶瓷一样的白的小眼.四肢都长有比狮子还锋利的利爪。

那东西看到他们两个人,竟然喈喈的笑了起来,笑得宋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东西则连伸了几个懒腰,好像并不打算攻击他们。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东西便以极快的速度嘶叫着冲了过来!

躲在杜亦羽身后的宋肖只觉得腥风扑面,还没反映过来,那东西已经被杜亦羽一脚踹了开去。

那东西显然对杜亦羽的攻击有些顾忌,贴着墙壁盯着两个人,喉咙里出咝咝的声响,却没有马上起第二次进攻。这样僵持了1分钟,杜亦羽也没有动,然后,那东西再次扑上,这次的速度更快!

杜亦羽不慌不忙的轻斥一声‘回去!’,手里刀光一闪,就听那东西惨叫一声,再次退开。然而,它的一只前肢却被杜亦羽生生砍了下来,竟然有鲜红的血液自伤口喷涌而出!看来竟是个活物!只是不知这东西生活在这里是吃什么的?想起自己村子下竟然还有这这些可怕的东西,宋肖只觉得头皮都炸起来了,后怕的很!

那东西吃了亏,低声闷吼着,用舌头舔着伤口。那漆白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杜亦羽,一时没有再次扑上来。杜亦羽皱了皱眉,突然反身将将手里的激光刀塞进宋肖的手里道:“这是个活物,别客气,照着身上砍就成了!”

身边的杜亦羽突然宋肖一愣,不由自主的接过那激光刀,立刻反映过来道:“你呢?!”

杜亦羽摆摆手道:“我用不上。你注意着点身后。提防还有其它只。”

宋肖闻言连忙打亮自己的手电扭头去看,坑**在有限的灯光内笔直而黑暗,但却还好没有多出什么东西。等他再转过头,便看到杜亦羽脚步沉稳的向那东西走去。

杜亦羽一步步的走过去,就像君临天下的帝王一样。那东西显然也被杜亦羽的气度震住了,竟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直到撞到石壁上。

那东西见没了退路,大叫一声犹如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杜亦羽轻蔑的一笑,划下手刀砍在那东西的肩上,将那东西被砍得低吼一声栽倒在地上,肩上竟然好像被刀砍到一样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那东西被打得急了,一着地立刻又翻身跃起扑了上来,却再次被杜亦羽以手刀砍倒在地上。几次下来,那东西浑身已经满是鲜血,看得宋肖心惊肉跳的。但杜亦羽却还是气定神闲,丝毫不以为意。

那东西再次被杜亦羽踢倒在地,还没等再爬起来,便被杜亦羽一脚踩在头上。杜亦羽轻蔑的一笑,扬手便要以手刀砍向那东西的脖子。但却半路改变方向挥向宋肖所在的方向。宋肖只觉耳边一阵强劲的风声划过,身后便响起一声闷吼。他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自己只顾了看着杜亦羽这边,而忽略了提防自己的身后。他双手紧握着手里的激光刀,跳转过身,便看到另外一只那东西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看到那东西的前胸的一道伤口,宋肖才知道原来方才耳边的风声就是杜亦羽手刀的力量!他不禁暗自伸了伸舌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更令他惶急的却是狭小的坑**里不知从哪里又涌来许多那种东西,就好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一样!

杜亦羽也看到了那些不知何时潜过来的怪物,皱了皱眉,先是挥手砍下了脚下那东西的脑袋,然后便将宋肖拉在自己的身后。伸出手以食指在两人四周凌空画了个圈道:“别害怕,我布了结界,这些东西应该进不来的。你跟紧了。”说完,便带着宋肖顺着孟久留下的标记向左面的坑**走去。而那些挡在前面的东西就好像被一道看不到的透明墙壁推挤开一样,踉跄的闪到了一旁。宋肖虽然看得惊奇,但从那些不断扑上来得东西身边走过,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恶心害怕,紧紧贴着杜亦羽,一步也不敢远离。

那些怪物就好像是食肉野兽一样,虽然将他们当作果腹之食,但却不断得互相挑衅,互相攻击。只是那些家伙的力量相似,便形成了一种力量的均衡,哪个也不会随意起一场你死我活的同类之挣。

杜亦羽向前走了几步,那些东西越来越多,到后来,竟然不再被结界推开,反倒是他们无法前进了。

第二十七章 坑穴3

杜亦羽轻吐一口气,将宋肖带入一个死角,转身对宋肖道:“我要暂时把结界撤开一下,得把这家伙先解决掉才成。”

宋肖脸色煞白得点了点头,显然吓的够戗。杜亦羽看着宋肖逞强的样子,叹了口气,眼中竟露出一丝温柔之色:“没事,很快的。这些东西我虽然也是第一次见,但猜想可能是某种邪术,利用邪物附身形成的尸变。而这些东西没有同类与异类的概念,只知道攻击弱,尤其是见了血腥更是不分敌我。在平日里恐怕也会互相为食。所以,我只要弄出些血腥气,让一部分受伤无法自保,剩下的便不会这么齐心和安分了。”

宋肖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就站在这里,不会乱跑的。”说着便准备将激光刀还给杜亦羽。

杜亦羽赞赏的一笑道:“你拿好激光刀,如果有意外,就使劲的砍,不要客气!”

宋肖想了一下,也不客气,知道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不让杜亦羽分心。于是他将刀紧紧的握在手里,虽然脸色还是很白,但却神色坚定的站在那里。

杜亦羽看到宋肖的样子,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正在逞强的家伙意外的吸引着他的感观,竟伸手手,颇为宠腻的拍了拍他的头道:“小孩子,别逞强,害怕就叫,我就在你的身边!”说完,也不管宋肖眼神中的怔愣与迷惑,左手一收,去了结界,迈步踏向面前的那群怪物。

宋肖身在死角,绝大部分怪物都被杜亦羽挡住了,但仍然有一只比较瘦小的怪物四脚齐上,爬上山壁,绕过杜亦羽,谨慎的向他爬来!

宋肖很怕!但他也只得豁出去,只有硬撑!20多年来,哪天他不是在硬撑?又怎会在这里轻易放弃!

幸好他站在有力的地形,使那个贴在山壁上的怪物动作无法展开,不然他恐怕没两下便会败下阵来。光是用激光刀不断的砍着眼前的这个可怕的怪物,就让宋肖精疲力竭外加心神憔悴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杜亦羽是如何对付那群家伙的。只是忽然的,四壁如海浪般涌过来的怪物突然乱了起来,然后便齐齐的向杜亦羽那边爬去。

宋肖长出一口气,抬起头,便看到杜亦羽衣衫飘然,嘴角带着常挂的微笑,不紧不慢的从身后的一片腥风血雨中走来,出入这万邪之地竟如履平地,还带着一丝的潇洒。衣襟上虽然被血溅得有些花,却不但掩盖不住他那股‘谈笑间墙卤灰分烟灭’的傲气,更平添一股凛冽的杀气。

然后,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手将他拉入怀里。宋肖回过身看到杜亦羽的微笑,以及眼神中隐隐的一丝温柔。

杜亦羽又是以食指画了个圈,那些怪物便又被挡在了结界外。

宋肖惊魂未定的看着那些怪物互相残杀着,看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心里一阵恶心。转瞬间,他突然看到一个小女孩跑着拐过那个拐角,然后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眼看着一只怪物向那小女孩扑去,宋肖也来不及去想这个小女孩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来不及通知杜亦羽,本能的扑了过去!

他将小女孩护在身下的一瞬间,看到那个小女孩眼神中的阴冷,还有嘴角泛起的那股令人心寒的冷笑,心里一惊,想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女孩一双尖利的食指**了她的后背,一股透心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然后,他便撤撤底底的昏过去了。

昏迷中,他一直被恶梦纠缠着。他梦到自己的爷爷不即不离的站在那里向他微笑。当他想要扑过去的时候,爷爷的身影却模糊起来,然后,他便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爷爷身后,一只碧蓝色的小手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脚下,钻进了他的裤腿。他想叫叫不了,想跑跑不掉,惊惧中,他突然看到杜亦羽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那个人的背后彷佛是地狱的入口,而那个人却似自地狱归来的血凤凰,带着满身的血气复活在人世。然后,他感到一道温暖的黄光自胸前升起,在那黄光的包围下,他突然就不再害怕了。

第二十八章 坑穴4

后背凉凉的,感觉很舒服;心口暖暖的,令他十分安心.这是宋肖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觉。然后,他睁开困倦的双眼,头脑有一时的混乱,但却清晰的看到眼前杜亦羽的微笑。又被他救了,大脑渐渐想起晕倒前的事情。然后,另外一个念头猛地闯入他的心里,宋肖低声呻吟一声,坐起来,后背竟然一点也不疼了。

他看着自己敞开的衣襟,隐隐可以看到自己裹胸的白布,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琢磨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女人了。”杜亦羽随意的靠坐在一旁的石壁上道:“孟久那家伙可能没注意到。”

宋肖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才想到这样自己无异于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男人和女人总是不同的。稍微细心一些就能现的。”

宋肖吃惊的半响说不出话,他已经以男人的身份生活了20几年了,村里没有一个人现她是女孩,就连最亲近的爷爷也毫不知情!为什么这个杜亦羽却知道呢?!

宋肖不安的站起来,却踢到了原本放在地上的电筒。电筒里的光线已经很黯淡了,大概电池快没了,但当灯光扫过杜亦羽,她还是看到杜亦羽脸上似乎有一丝的疲惫,身上也好像被汗水湿透了。想起自己后背消失的伤痛,她低声道:“谢谢你。”

“不用。”杜亦羽站了起来,又恢复了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身上的疲惫一下就都消失了一样:“你拿好手电找标记,我们最好赶快去找孟久。”

“那,那个小女孩呢?”

“什么小女孩?”

“你没看到?就是我扑倒的那个。”

杜亦羽沉吟道:“那个…可能是幻术。说到这个,宋肖,记得我说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那是指让你看到的幻象,就好像立体。还有一句话叫‘魔由心生’,你可以理解为人的潜意识,也是你的大脑直接感觉到的幻象。这些幻觉也可以说是你的大脑制造出来的,所以,一旦你的身体受到伤害,你的大脑便会认为受了伤害,身体也会做出相应的反映。这对你来说很危险!你最好能克制住自己的思绪,不要胡思乱想。更要脑筋清醒,仔细去分辨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觉。”

“我,我为何会看到幻象?”

“心理原因,或邪物作祟,很难说。”杜亦羽随口说着,眼里却升起一丝恼怒。那个该死的女鬼着实可恶。总是利用混乱的局面,趁他不备对宋肖做手脚,好像成心跟他挑衅是的!话说回来,宋肖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那个凶灵的?

两个人又拐过了两个拐角,手电的灯光突然一颤,宣告电池的告罄。宋肖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身体僵硬,站在那里不敢动,没有拿手电的左手则下意识的想要去摸后面的杜亦羽。却在听到杜亦羽的话而硬生生收回伸出的手,浑身控制不住的起抖来。

“怎么不走了?”这就是杜亦羽的那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确定与疑惑。

宋肖左手紧紧握住自己的领口,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他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难道他看不到手电没电了吗?…看不见…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尽管她不相信有这种可能,但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会往坏处去想的。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你又看到了什么?”

“没事,有些累,我想休息一下。”宋肖小声说着,掩饰着自己语气中的惊诧。

“哦,你坐会吧,只是尽量别贴着石壁。”

肖答着,手却悄悄的伸入背包里将自己的手电拿出,缓慢的打开旋转开关。黄色的光线再次亮起,宋肖要用两只手握着电筒才能将光线稳定下来。电光扫过杜亦羽的面孔,只见他一脸闲散的站在那里,双眼目视着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但对电光却丝毫没有反映!宋肖心里一酸,哽咽道:“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杜亦羽一愣,紧接着苦笑道:“你怎么会现的?”

宋肖缓缓走过去,拉起杜亦羽的手道:“你看不到,刚才手电没电了。”

杜亦羽叹了口气,任由宋肖拉着他的手道:“吓到你没有?”

宋肖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她却无法出声,任由眼泪流下面颊。他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却还在担心自己是否会被黑暗吓到!

宋肖吸了一下鼻子道:“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杜亦羽沉默了一会道:“不小心被邪气喷到眼睛了。没事的,别担心。”

“什么时候?”宋肖努力的回想着,她昏倒前,杜亦羽还有明显的视力,她还记得他眼中的温柔的微笑…而她再次醒来以后…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是为了救我吗?!”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们可以走了吗?”

宋肖深呼吸几口,忍下夺眶欲出的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说这失明是暂时的,也就是说在他失明的这段时间里,她要做他的眼睛,要尽量帮助他。孟久,你在哪里?!她实在很希望能快点找到孟久,不光是担心孟久的伤势,更是希望多一份力量。此时她才知道,自己一向自诩的坚强是多么的脆弱。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全的男人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心里依然是个女孩子,是个想要去依靠男人的女孩子!然而,现在她却必须坚强起来!否则,就意味着两个人都会更加的危险!

第二十九章 会合1

宋肖拉着杜亦羽一步一步的向前小心的行进。她只觉得手电的光线是那样的微弱,而黑暗又是那样的浓重,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石壁上古怪的纹路在灯光下变幻着,好像一张张人脸,或对她嘲笑、或对她哭泣、或对她瞪视。她心里实在怕的要命,但为了保护杜亦羽,却又不知由哪里升起一股勇气,让她头脑保持着120分的清醒。

前面又是一个拐角,宋肖将手电照向石壁寻找着孟久的记号。灯光在右面的石壁上晃动间,她深吸一口气,心脏像打鼓一样的跳了起来。她缓缓的将电光移回,照向石壁上那条微微晃动着的人影之上……脑子里嗡的一声,手电差点掉在地上,硬生生将冲到嘴边的尖叫憋了回去,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瞪大了眼盯着墙上那个人影上,一时反映不出应该做什么。那人影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一时让宋肖以为那是自己,但那个影子长披在肩上,而自己则是一头短。

是谁?!

她在心里大喊着,这里除了她和杜亦羽不可能有别人了。而且…这里的光线只有她手里的电筒。此刻电筒的光正照在那人影上,而石壁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影投射在墙上?!难道…是身后?

宋肖用仅剩的一点理智费力的想着,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回过头,除了杜亦羽只有一片黑暗。她颤抖着转回身体,将手电移到身体后面,惊恐的见到自己的影子盖到了那个影子之上。但当她再将手电拿回,那个影子还是呆在那里。只是,虽然还是那个影子,但她却明显的感到那个影子,或说影子的主人转过了身子,面向她而立!

“怎么了?”杜亦羽感到宋肖手里传来的颤抖与手心的冷汗。

宋肖将拿着电棒的手搭在自己的左胳膊上,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臂,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刚才跑过去一只老鼠。你知道,女孩子都怕那东西的。”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借口,但她此刻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幸好,杜亦羽似乎相信了,微笑道:“装了那么多年男孩子,还会怕老鼠吗?”

宋肖哈哈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都变调了:“再怎么装,到底还是女人啊。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杜亦羽的手坚定而温暖,给了她一丝的勇气,她将电光从人影上移开,找到了孟久留下的记号。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们不是说鬼都有特殊的气息吗?如果杜亦羽没感觉的话,是否便意味着这个人影还是她的幻觉呢?她已经害得杜亦羽看不到了,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连累他!为什么总是她看到幻觉?为什么自己连保护自己也做不到?!她气愤的想着,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将嘴唇咬破。疼痛的刺激暂时让她从恐惧中拔身出来。最多不过一死,怕什么?!她把心一横,不再看石壁上的人影,拉着杜亦羽向右走去。

一时的勇气是容易积聚的,可如果要长时间保持下来,却要历经不知多少事情才能培养出来。宋肖拉着杜亦羽没走多远,心里便越来越紧张起来。虽然她不断默念着‘不怕,不怕,大不了一死’,但那种未知的恐惧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心头抹去。空旷的坑动只有她粗重的呼吸还有疲惫的脚步声。若不是还握着杜亦羽的手,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一脚踏入了地狱。

宋肖尽量贴着左面的石壁走,偶然手电照到右边的石壁,她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那人影似乎是跟定了他们,幸好,影子一直不即不离的呆在右边的石壁上,令她觉得它似乎不能凭空跳到左面来。

宋肖又拐过了几个弯,眼前的这段坑**不再是笔直的,而是缓慢的拐过一个慢弯向左。手电无论往前往后照,都会被墙壁挡住视线。而宋肖总觉得视线的死角后躲藏着什么东西,偷偷注视着她。虽然贴着右边走视线会好些,但有那个人影在,她宁肯走在左边。但那种随时都要提防着突然冒出来什么心里压力,简直快将宋肖逼疯了。

“你遇到孟久前,一直在做什么?”可能感到她的紧张,杜亦羽以轻柔的语气和她聊天。

“那会我刚到北京,什么都摸不到门路。只是下了火车便就近住进一间小旅馆。打算边找工作边打听像孟久这样的人。”

“哦?结果一下就找到孟久了?”

“没那么好运。足足找了2个月。我们那里从来没有过电脑,那时我也不会上网找资料。在大街上打听,不是被人当傻子,就是被人骗。幸好旅店的老板是个好人,让我在他那里打工填补食宿钱。”

杜亦羽颇为意外道:“你一个女孩子,倒是真不容易啊。”

杜亦羽的赞扬让宋肖心里高兴了一会,聊起了天,恐惧的感觉也确实减少了不少。她笑了笑道:“以前我在村里,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城市里的生活是如此的复杂。李老板,就是那个小旅店的老板,就被收保护费的一帮混混折腾的很可怜。后来我看不过去,就帮他报警了。”

杜亦羽又是意外的挑眉道:“看来你也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啊。”

宋肖摇摇头,黯然道:“我那时太年轻,太冲动,太不懂事。完全没想过李老板自己为何不报警。”

杜亦羽感到宋肖的手有些冰冷,忍不住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宋肖说的是什么,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不是能够简简单单的解决的:“是后来那些人来报复了吗?”

谁知宋肖却道:“他们没有报复,因为李老板自己搬走了。但李老板走之前为我找了很多的资料,我这才能找到孟久那里。不然,我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样的好人,现在不多了。你运气好。”

宋肖苦笑道:“我的运气好吗?但我的运气好,有的人却…”说着,她叹了口气道:“那伙流氓因为警察的清查,暂时不能收保护费,便改为抢劫。不久便扎死了一个女人。”

“哦?”杜亦羽挑眉,他终于知道宋肖当初为何对孟久说‘你骗了他们的钱,他们会变本加厉的从别人身上弄回来的。’这种话了。

宋肖道:“我听说后,便觉得那女人是因为我才死的。难过了很久。”

杜亦羽皱眉道:“你,那女人死后,你有没有去过她家,或她的葬礼?”

宋肖奇道:“没有啊,怎么了?”

杜亦羽舒了口气道:“没什么,以后少去这种地方。免得招惹什么东西。”

宋肖一笑道:“可我现在跟着孟久干,少不了要去参加葬礼啊。不过,我虽然没去参加她的葬礼,却到她死的地方给她烧过纸。不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听到这里,杜亦羽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浅浅的露出一丝微笑。终于找到了宋肖身上女鬼的来处了!剩下便是找到适当的机会将她揪出来了!

一不说话,坑****便又安静下来。宋肖的余光又不自觉的看向那个人影。只是,是她的错觉吗?那个人影似乎变大了一些。如果在灯光与墙壁之间真的有什么,那么便意味着那东西像光源移近了一些。她心里打了一个突,不由得将抓着杜亦羽的手握紧了一些。

由于她的眼神看向那个人影,手里的电筒也便不自觉的照到了右边的石壁。所以,她没有看到脚下的东西,被绊得一个踉跄。幸好被杜亦羽即时拉住,但手电却脱手飞出,滚近了前方得弯道,只露出一束光线打在右壁上。

宋肖很想去捡手电,但突然人影蓦然出现在光线所在的右壁上。那人影这次不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蹲了下去,捡起了手电。人影消失了,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却赫然响起,慢慢向他们这边走来。

第三十章 会合2

宋肖紧紧抓着杜亦羽的手,身体无法控制得起抖来.

谁知身后得杜亦羽却突然叹了口气道:“你何必走那么大声呢,快把宋肖吓坏了。”

宋肖一愣,便见灯光一亮,一个拿着电筒的身影拐了出来。宋肖用手挡了一下手电的光线,然后,便听到了孟久那熟悉的声音:“我就是怕吓到你们,才成心重重的走路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孟久!”宋肖高兴的叫了一声,跑了上前道:“你来了,太好了!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刚才一时紧张,竟没有注意那影子是个男人,不然也不会吓成那样了。

孟久似乎被宋肖的快乐弄愣了,突然他倒退一步,张大嘴指着宋肖道:“你!你!”

宋肖一愣,下意识的像自己身上看去,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啊,即没有多条尾巴,也没有变成鬼。她不解的看向孟久,只见孟久长出一口气才接道:“老天,你是女人?!”

宋肖又是一愣,她没想到会被孟久在此刻现这个秘密:“为什么这么说?”

孟久上下打量着宋肖,嘴里啧啧有声:“因为你身上忽然充满了女人味!喂,你对我的员工干了什么?”说着,又怪模怪样的看向杜亦羽。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是你笨蛋,竟然看不出她是女人!”

孟久点点头转向宋肖道:“你装男人,实在有够熟练!肯定装了1年以上!”说着有意无意的向右边的墙壁走去。却被杜亦羽横跨一步,有意无意的挡住。孟久看了杜亦羽一眼,便又一如既往的看向宋肖。两个人的动作宋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情绪完全被孟久的出现而放松下来。

宋肖苦笑,自己20多年都没有泄漏的秘密,却在不到半天的时间便被两个人看破:“不是1年,是22年了。”

孟久倒吸一口气道:“为什么?”

“你该知道,农村都是要养儿传宗接代的。我大爷离开村子不回家,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子女。这传宗接代的重任便落在我父亲身上。而我母亲生下我后,因为大出血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为了安抚爷爷,我从小便被当成男孩养大。”宋肖说完,自嘲的笑了笑道:“很可笑吧?”

孟久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也很无奈。不过,今后在我们面前,你再也不用装成一个男人了!女孩子嘛,该怕就要怕,该哭就要哭,该撒娇就要撒娇才是。”

宋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真的不会撒娇。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伤到了哪里?!”说回正题,她突然想起那个人影,不由得将手电照了过去。跨过孟久的肩膀,那人影还是清晰的呆在那里。但…孟久好像没有看到一样,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但不管怎样,孟久和杜亦羽站得离它那么近,让她心里非常得紧张。她借着检查孟久伤势将他和杜亦羽都拉到了左边。现在三个人又聚到了一起,有孟久在,她也可以松口气了。那个人影似乎也变得不再那样得可怕了。

孟久摆了摆手道:“没多严重,就是胳膊受了点伤。哎,小姐,您能轻点吗?”孟久懊恼得看着宋肖检查他的伤势,转头对杜亦羽道:“这坑里的那些个东西你们都看到了?”

杜亦羽点头道:“一个会哭的手臂,和一群腐烂的诈尸。”

孟久用没受伤的左手从兜里掏出一堆小球,宋肖一看便吸了一口冷气,这些球和杜亦羽将那手臂制服后出现的球一摸一样。只听孟久道:“这里那些会哭的手臂不止一个,我琢磨着这里看着跟迷宫是的,而那些怪物都应该是类似守门狗的东西。所以,越是危险的地段越有可能通向正地。所以,我就屡着那些手臂走。边走边拔除这些东西。最后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坐阵童子?”

“你怎么知道?”孟久吃惊的看向杜亦羽。

宋肖道:“我们和你走叉了,没有进到这里,却在另外一个洞里现了一个坐阵童子。”

孟久夸张的叫道:“好啊,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找到的东西,你们轻轻松松便碰到了?真是好运气。”

杜亦羽哼道:“谁让你不跟好我们的?”

“哼,要不是那该死…我怎么会跟错了…!”孟久气得脱口而出,却临时改口道:“妈的,看来我们是上了那鬼狐狸的当了!什么镇尸童子!靠!这里竟然有坐阵童子…也不知道阵里守的是什么?呀,喂,我说宋肖,你要把整瓶酒精都倒在我伤口上吗?”

宋肖没好气的给孟久缠绷带道:“你也真是的,这么深的伤口也不先止血。”

孟久道:“止血了,我怎么给你们留记号?!”

“你就不会用其它方法吗?难道后面还有东西追你不成?”

孟久叹道:“确实是有东西追我。不过已经被我干掉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宋肖将她和杜亦羽的推测说了一遍,杜亦羽沉吟道:“我们现的坐阵童子是在西边,你现的应该在背面。另外两个,恐怕要穿过上面那片迷雾才能找到了。”

孟久道:“那就过去吧。说实话,我总觉得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墓。而这迷雾里大概就是这墓的棺椁所在。只是,大概被这阵所守的东西鸠占鹊巢了。”

宋肖道:“那,上面的迷雾里是不是很危险?”

孟久点头道:“当然了。肯定是凶险万分。”

宋肖深吸一口气,孟久笑道:“你不用担心,有我们杜**医在,什么都…你怎么了?”孟久说了一半便看到宋肖脸上混合了担心、悔恨、关切、自责的神情。

宋肖咬着嘴唇低声道:“他,他为了救我,他,他的眼睛看不到了。”

“啊?谁?杜亦羽?”孟久吃惊的看向那个感觉毫无变化的男人,才想起自打他出现,杜亦羽确实一直没有看过他。

杜亦羽苦笑道:“没事,只不过中了些尸气,暂时的失明几天罢了。”

孟久皱了皱眉,神情古怪的看着杜亦羽缓缓道:“那,我们还进不进迷雾了?”

杜亦羽点头道:“进,只是我们三个不要再走散了。”

宋肖道:“我们用绳子吧?”

杜亦羽道:“好,孟久你打头,宋肖还在中间,我在最后。”

孟久道:“好。”

谁知宋肖却道:“不,我在最后。”

孟久吓了一跳,杜亦羽脸上也不由露出一种惊奇之色。孟久刚要否决这个提议,杜亦羽却抢先道:“好,就这样决定。我眼睛不方便,只能勉强你守后方了,千万小心。”

宋肖用力点头道:“放心吧!有事我会大叫的。”

孟久看着宋肖倔强又有些跃跃欲试的神情,又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杜亦羽,叹了口气道:“好吧,就这样吧。”

第三十一章 女鬼1

三个人都着绳子,相距1米之远走入迷雾。迷雾可见度异常的低,却有着不知从哪里进来的光线,不过宋肖也仅仅勉强能看到前面杜亦羽的身影罢了。宋肖只觉得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周围一片茫白,寂静得好像坟墓,不过这里也确实是坟墓…她胡乱的想着,希望能让自己轻松一些。但,这实在很像是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怪异且虚幻,只有手里的绳子,令她还有一些实在的感觉。

宋肖曾说过,如果有危险她就会大叫着求救,但此刻…她却不那么确定了。这里太安静了,连她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就好像那些雾气能够吸收声音一样。如果真的有危险,她的大叫真能传达给前面的两人吗?最好能提前试试,但她不敢试,连话都不敢说。怕惊醒沉睡在雾中未知妖魔,也不想自己无端的猜测给前面两人带来麻烦。

在这样的环境中,走在中间也未必是安全的!不过,这里能见度不高,眼睛看得到也和看不到差不多……她就这样杂乱的想着,一会想上前去看看杜亦羽的情况,一会又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懦弱。她不时的回头向后看去,提防着突然冒出来的危险,心脏一直以极快的速度跳着。

不知走了多远,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前面的身影已经不是杜亦羽了!

握着绳子的手已经被冷汗浸湿,宋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住,恐惧的看着前面那个有着披肩长的身影也顿住了脚步,然后转了个身,面向着她。她看不清那身影的面貌,但是却能感到那股混杂了恨意与邪恶的视线。

宋肖和那个身影谁也不动,就那样对视着,好像时间瞬间的凝固了。

宋肖太紧张了,眼神一分一毫也不敢离开那个身影。她想起了危险的时候应该大叫求助,但她却恐惧的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竟然只能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那一丁点声音!她大口喘着气,几乎怀疑自己正在梦里。

突然,左面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这寂静中显得尤为震人心魄。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向宋肖走来,宋肖想跑,但大脑和神经似乎分了家,一双腿不听使唤的站在那里,竟不知如何转身。她只能绝望的看着那人影一步步走近。然后,她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冲出迷雾,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男人离宋肖太近了,令她都能感到那男人身上出的阴寒之气。那男人的一双眼睛没有一点黑色,白蒙蒙的一片。但却令宋肖感到他在瞪着她!然后,那男人歪着嘴一笑,突然伸手将自己的头摘了下来,举到宋肖面前。那张惨白的嘴唇蠕动着,对着宋肖出嘶哑的声音:“给你!”

那男人的胳膊很长,几乎将那颗头颅塞进了宋肖的怀里。宋肖吓坏了,但吓到了极点,身体反而从僵硬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她摇着头一步步的向后退,却撞入了另外一个僵硬冰冷的身体。

“给你。”

身体右面出另外一个声音,宋肖转过头,便看到一颗头颅被一只手托着,从身后伸过来,将那颗头从右侧往她手里送。

宋肖惊叫着跑开,却被另外一个拿着头的身影截住。她哆哆嗦唆的站在那里,牙齿控制不住的出哒哒的声音。

“为什么不要?”一个滑腻,尖锐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宋肖转过身,便看到那个披肩身影已然走出迷雾,果然是个女人。而那张脸宋肖见过,正是那个在赵二媳妇家趴在自己后背上的那个女人!

“你是谁?”逼到绝路,宋肖反而豁出去了。她咬牙忍耐着另外三面被三颗人头不断推挤的恶心,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神经崩溃。

“为什么不要?!”那女鬼不理她,只是凄厉的尖叫道:“给你,你必须要!”

“我不要!”宋肖心里升起一股气愤,这个女鬼凭什么这样的欺负她?!

“不要就去死吧!”那女鬼尖叫着,脸突然碎裂成无数块,一块一块的在那女鬼凄厉的笑声中掉落地上。宋肖惊叫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如此高的分贝与如此长的肺活量。

然后,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她一个人站在冷清黑暗的小巷里,秋风阵阵,月光凄然。宋肖的叫声一下便止住了,她用眼睛搜寻着这个小巷,只觉得分外的熟悉。她迷惑了,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又怎会忽然来到这里。

一阵脚步声自巷口传来,忽紧忽慢,忽轻忽重,一步步都彷佛踏在宋肖的心上。接着凄蒙的月光,宋肖看到来的是三个男人,难怪脚步声如此的散乱。

还没看清那三个人的脸,便听到一个男人吹了声口哨道:“美女,一个人?”

宋肖一愣,随后便看清了那三个男人的面孔。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西,后退一大步。这三个男人,就是刚才捧着头往她手里塞的那几个!幻觉!这里果然是幻觉!宋肖努力的安慰着自己,但却对减轻恐惧没有丝毫帮助。

“别怕,陪哥几个玩玩。”一个男人**着,边说边向宋肖靠近。

不管是不是幻觉,不管这三个男人是人是鬼,宋肖都不打算陪他们‘玩玩’。何况这玩玩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令她不寒而栗。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跑,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是女人?难道自己真如孟久说的,忽然多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女人味?

墙壁!这个小巷竟然是条死胡同!宋肖惊惶的背靠在那堵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那三个男人冷笑着,好像**猎物一样的慢慢向她靠近。

“不要!”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使宋肖再次惊叫出声。好在她有用布包裹住胸部,但那几层布又成多撑多久?她已经无暇多想这是不是幻觉了,只是一味的挣扎着,尖叫着,像别的女人一样哭泣出来。

惊惧中,她看到三个男人身后多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是她!那个女鬼!

宋肖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那个女鬼冷冷的看着宋肖无力的挣扎,笑道道:“我怎会让你死得那样舒服?”

宋肖被无端的攻击激起一阵努意,咬住一个男人的手,猛力推开另外一个男人,躲到左边的角落,抽出那里的一根扫街扫帚,气喘吁吁的挡在自己身前:“我跟你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这样恨我?”

那女鬼冷笑道:“恨你?我当然恨你!若不是你,我怎会死的这样惨?”女鬼眼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高声道:“我也要你尝尝我的痛苦!”

“是你!”女鬼的话令宋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杜荀悠”!

宋肖终于知道这里是哪里了,也终于知道那个女鬼是谁了!!

杜荀悠,就是那个被小混混歼杀的女子。她还曾经来过这条小巷为她烧过纸。但她也仅仅见过杜荀悠的遗照,所以一时没能将那个女鬼与杜荀悠联系起来,世上的小巷也多得很,她对这里也不熟悉,才没有认出这里!原来是她!原来她真的将自己的死归咎于她身上!

一时间,宋肖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应该被杀死的,竟放弃了反抗。手里的扫帚掉到了地上,三个男人立刻恶狼一样的扑上。

“不要!”男人粗鲁的动作惊醒了宋肖,她虽然对杜荀悠有着愧疚,但却也不想被这三个男人糟蹋。她又复尖叫起来,拼命的推打着那三个男人。

“要不要也由不得你了!”那女鬼见宋肖脸上的悔恨之色渐渐被激愤所取代,突然冷笑一声,栖身扑上。宋肖只觉得杜荀悠惨白的脸孔渐渐近了,她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也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的眼睛好了吗?他和孟久在一起会安全吧?她苦笑,这竟是他死前最后想到的事情…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自她身后的墙壁亮起,强光彷佛一把锋利的宝剑,将身后的墙壁霍然劈开。

“去!”宋肖听到了杜亦羽的声音,然后,那女鬼突然尖叫一声急速向后退去。宋肖看到杜亦羽,低呼一声,心里竟又升起一种激动、一种委屈、一种安心。她用尽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扑到杜亦羽怀里的冲动。眼看着那女鬼就要隐秘到黑暗中,杜亦羽冷哼一声,挥手劈下道:“跑不了了。”

一瞬间,凄厉的叫声响撤夜空。那女鬼身体一缩,整个身子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惨白的人头在空中左突右闯。

宋肖被眼前的现象惊得倒退三步,撞入一具强壮温暖得身体。孟久得声音自上而下得传来:“没事了,别害怕。”

然后,孟久将宋肖护在身后,对身前的那三个男人勾手笑道:“来,来,来,刚才就是你们三个欺负我的朋友吧?”

那三个男人本来被突然闯入的孟久和杜亦羽弄愣了,此刻见自己的猎物被护在孟久身后,突然嘶叫一声,扑了上来。其中一个突然摘下了脑袋向宋肖扔过来!

宋肖还没反映过来,只见眼前又是一道强光划过,空气中竟隐隐伴有雷霆之声。那人头在那犹如闪电一样的光线中惨叫一声便坠到地上,剩下的两个男鬼显然也被震住了,停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宋肖吃惊的看向孟久,只见他一脸嘻笑的样子,手中握着一把绚光流动的小刀。那刀身莹润如玉,附着一层跳动着的水气。一道尺长的银光自刀身延伸而出,使得这小刀看起来又像是一把激光剑。只是激光是死的,而这刀身所出的光线竟然好像有生命一样,闪耀着动人的色彩。孟久将那小刀缓缓指向面前的两个男鬼,刀身立刻出嗡嗡的响声,银光闪烁着,颇有跃跃欲试之姿。

第三十二章 女鬼2

杜荀悠本来愤怒的瞪视着杜亦羽,和杜亦羽僵持着,此刻也被那柄奇异的小刀吸引住了.刀锋的光芒使她打了个哆嗦,不觉道:“这是什么?”

“修罗刀。遇神杀神,遇鬼斩鬼,是为修罗。”孟久举了举那把小刀道:“想试试吗?”

杜荀悠的头颅向后缩了一下,怨恨的瞪了一眼孟久,转向杜亦羽,突然惊疑的叫道:“你,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吗?”

杜荀悠这一问,宋肖也想起杜亦羽的眼伤,暗怪自己的粗心。只听杜亦羽微笑道:“那点尸气,我什么时候想祛除体外都方便的很。”

杜荀悠一愣,复又尖叫道:“这么说,你是成心装成瞎眼,引我放松警惕?”

杜亦羽微笑道:“眼瞎倒是真的苦肉计,只是我随时都可以治好罢了。你想想,我怎么可能连尸气都驱除不掉?而且,就算我眼睛真的看不到,对付你这种程度的东西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杜亦羽的自信令杜荀悠产生了一丝的胆怯,但看到孟久身后的宋肖却又突然激愤起来:“我平白无故死的那样惨,难道还不够吗?那个女人害死了我,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她那悬在半空中的人头突然哭了起来,两行血泪使得那张脸更加的凄厉。

杜亦羽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懒得和你讲那些分不清对错的道理。但今天是不会放过你了。”说完,便缓缓抬起右手。那杜荀悠突然变得好像很痛苦,尖叫着在一个看不到的圈子里撞来撞去。

一旁宋肖突然叫道:“饶了她吧。”

杜亦羽皱眉看向宋肖道:“你想对一个冤魂仁慈?”手依然举在那里,圈子里的杜荀悠叫得更加的痛苦了。

宋肖只觉得那尖锐的叫声直刺耳膜,弄得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看着杜荀悠凄厉的鬼脸,她从心里升起一丝的恐惧,但还是道:“可”

“没有可是。”杜亦羽立刻接口道:“你不能对她有所愧疚!她现在附在你身体里,我必须先将她拉出来。如果你的情绪还是无法跳出那无聊的歉意,那么即使我能把她拉出来,你也会受伤的。”

“她是因为我才死的。”宋肖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出来。

杜亦羽看向宋肖道:“她的死可能和你的善意有间接的联系,但杀人的却是那三个男人,和你没关系,又不是你主使的!如果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拉,那负责清查那些流氓的刑警也有责任!不是吗?!她对你,纯粹是迁怒。”说着指了一下那剩下的两个男鬼道:“她变鬼后杀了他们,还将他们的魂魄收为己用。就算是用法律来判,也该是死罪了!”

孟久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没见过像杜亦羽这么劝人的!但看宋肖的神情,似乎也被杜亦羽一番话给说动了。

“孟久!”杜亦羽突然大叫一声,孟久答了一声“收到”便突然将一张符拍在宋肖的前胸。然后,宋肖只觉得胸头一阵撕裂的痛苦,耳鸣不断,眼前的情景突然消失了。等她感到周身异样的感觉完全消失了的时候,才现自己又回到了迷雾之中。

“好了,解决了。”孟久拍了一下宋肖的肩头。

宋肖愣愣的看着孟久,半响才反映过来道:“解决了?那现在是怎么了?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杜亦羽呢?”

孟久摘下刚才贴到宋肖身上的纸符,还没说话,宋肖便看到杜亦羽的身影自右边的浓雾中走来。他先是将手里的三个光团交给孟久,孟久便从包里拿出一个贴着纸符小瓶子,将三个光团装入。

“这是?”

“杜荀悠和那两个男鬼的魂魄。”孟久答道:“现在没有条件超度她们,只好先拘起来。”

“啊?”

孟久道:“超度他们的怨气啊。有怨气的亡魂就好像有心理疾病的人,也需要治疗的,不然就会危害社会。”孟久胡乱的解释着,又道:“我们继续走吧?”

宋肖却突然沉吟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现杜荀悠在我体内了?”

“是啊,不然他怎么会预先使用苦肉计呢?”孟久道:“你这些天的幻象都是她弄出来的,为的就是要打击你的神经,将你引入幻觉,至你于死地。”

宋肖看向杜亦羽,杜亦羽点头道:“由于你一直对那个女人有歉意,所以潜意识里希望对她有所补偿。因此,那个女鬼才能和你契合的那样深。我如果强行剔除附身的女鬼,便会连你一起伤到,所以,需要逼她自己出来。救你的时候,我将计就计假装失明。然后,又在迷雾里避开你和孟久偷偷商量了一下计划。”

宋肖看向孟久道:“你早就知道这个计划?”

孟久突然现宋肖的神情有些不对,大概是气他们合伙把她蒙在鼓里吧?连忙道:“我是现杜亦羽很异常。那女鬼明明在坑**里利用影幻对你施加压力,他却不让我出手;明明可以随时驱除尸气,却任由自己的眼睛失明;明明不该让你走在最后,却以失明为借口将你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才偷着问他怎么回事。”

宋肖凄然一笑道:“那为何不对我明说?而是便躲到一边商量?成心吓吓我,看我笑话是吗?”

孟久连忙摇手道:“不是要吓你。我见他话不明说,也就没有明着问。而且,你身上的女鬼,他为了怕吓到你,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有些话我也不敢当着你问。后来知道他的做作都是为了对付那个女鬼,便更不能对你说了。因为我们商量计划,不能让那女鬼听到,所以要避开你。也正好给那个女鬼下手的机会。因为即使杜亦羽失明,她也很顾忌我们俩,不愿意轻易的出来。”

宋肖又看向杜亦羽,大声道:“所以,你们就不顾我的感受,眼看着我被那三个男人折磨?”说没说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不等两人再解释什么,便不辨方向的跑开了。

孟久被宋肖的眼泪吓呆了,而杜亦羽却因心中杂乱的思绪而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直到宋肖身影消失,两个男人才想起不能让她一个人乱跑。孟久跺了跺脚,早知道宋肖是个性这么强的人,便不该用这计策。他刚要追,却被杜亦羽拉住:“别乱追。她身上有我暗施的结界,不会轻易被雾里的妖物现的。”

“可也不能不追啊”

“唉,没办法,我们分头吧”

“好!”孟久又拽住杜亦羽,眨眨眼道:“把你的血借我一点吧。”

宋肖逃跑了,她气不过两个人将她瞒在鼓里的自私,更无法接受杜亦羽竟然能够眼看着她被男人欺负,却还能无动于衷的等待出手的机会!伤心、委屈,被愚弄,丢脸等等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令她无法平静的面对两人。但还没跑开多久,她就后悔了。自己这一跑,不光让自己又陷入危险之中,也连累了那两个人。

第三十三章 坐阵童子1

孟久向着宋肖的方向追去,却跑了半天,连宋肖的人影都没看到.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突然孟久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被人抱住,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便看到一个小女孩仰头看着他说道:“叔叔,你跟大伯说,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要砍我的手。莉莉好痛!”

孟久深吸一口气,不觉皱眉,小孩的鬼魂是最难缠,最不讲理的。他刚刚伸手去掏咒符,那小女孩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滴下的眼泪刺眼的红,下一刻,两个眼珠子竟然也哭得挤出眼眶滚了出来。而那伸手要让他抱的两只手臂上竟然都没有手,只有鲜血在汩汩的冒着。

孟久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像不出有什么人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小孩。但怜悯归怜悯,他手上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将怀中的符纸掏出一摞攥在左手,又咬破右手中指点在自己的眉心防止邪气侵入。然后,孟久右手粘起一张符纸,看了一眼女孩那个带着血洞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将符纸按在了女孩的眉心.

那女孩被符纸一点,突然尖叫一声,猛然后退,没有手的两只手臂不停的胡噜着脸上的符纸,看起来有些诡异,也有些凄惨。孟久悄悄吸了口气,看来还是杜亦羽的血比较好用。孟久开始考虑以后的符纸是否都用他的血来写……

只是这么一耽搁,那小女孩手臂上冒出的鲜血已经在地上积满一小谭,将孟久的脚浸泡在里面。随着女孩的哭声,那血水仿佛开了一样咕咕的冒起泡,血也好像活了一样的往孟久脚上爬。孟久连忙试图去挣脱,可双脚就好像被粘住一样无法动弹。这时,那女孩终于将符纸弄掉。她那两个血洞里翻出两颗玻璃珠似的眼球,没有牙的嘴里血肉模糊的一片,厉叫一声“我杀了你!”便翻身扑上。

孟久连忙又拿出一张杜亦羽血符纸挡在面前虚空画符,嘴里轻念咒语,那女孩的身形被砰的一声弹回,但孟久手里那张符纸却也碎成了粉末。

孟久看着那飘落的碎纸屑,心里一惊,这女孩的力量有些超出他的估计,难道……是坐阵童子?

坐阵童子,恐怕只凭几张符纸是对付不了的。

但还没有找到宋肖,孟久犹豫着,不敢轻易使用极耗体力的修罗刀。

那边,那个女孩一落地,便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然后秃秃的双臂平举指向孟久,两股血箭一般的射向孟久。

幸好孟久反映快,匆忙之间又以符纸划出一个屏障将那些血挡下。那些血彷佛洒在玻璃上,自孟久面前凌空向下流,悄悄汇入地上的那一谭血水。

等那女孩狞笑着收了手臂,孟久才现,那谭血水已经又将他和那女孩连在了一起!

孟久一惊,连忙把符纸当刀向血水划去,试图划开和那女孩的联系,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血水之中不知何时伸出无数双光秃秃的手臂,向外喷射着腥臭的血水。

瞬间,那血延伸至无边无际,孟久只能苦苦的支撑着身周的结界,将那些血阻挡在脚腕以下。

在那犹如血之炼狱一样的世界中,那小女孩的突然凄厉的大笑起来。那笑声鼓动着血水,出隆隆之声。远处的天际不知何时升起一面血墙,孟久有些绝望的看着那血墙犹如海啸一般,遮天盖地的向他砸来!

突然,一道如阳光般刺眼的亮光划破血墙,直射入天。然后,那亮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在孟久脚下。瞬间,血海消失无综,而那小女孩似乎被那亮光所惊,面上露出难掩的恐惧,大叫一声用手捂住面孔。孟久暗自叹了口气,只有用修罗刀了!

“孟久?!”修罗刀化开雾气,原来他与宋肖咫尺天涯。

“你没事吧?”

“还好。”

两人只说了两句,便被那小女孩刺耳的嘶叫打断。两个人转过头,心惊的看到那小女孩突然仰头向天,犹如狼嚎一般的吼叫。

身边的雾气彷佛瞬间凝结,压得人喘不上气来。下一刻,迷雾中突然涌出一股浓烈的臭味,雾气也开始翻涌。宋肖紧张的站在孟久身侧,盯着雾色最浓重的地方――那里似乎有着什么。

孟久皱眉,手里不住的把玩着那把修罗刀,耐心的等待着对方出着,但四周只剩下一片空寂,就连那小女孩的身形也不知何时被浓雾包围不见。

第三十四章 坐阵童子2

“我讨厌大人!该死的大人!”

“哥哥,我害怕,我要回家。”

“妈妈,爸爸,救救我,呜~~我再也不乱跑了!我的腿好疼啊!!”

“不要蜜蜂!不要蜜蜂!啊~~我要死了!”

“叔叔你放了我吧,我不要没有鼻子!呜~~我害怕!呜~~”

“啊~~好烫啊!!我的皮要掉了!!”

“杀死他们!所有人都要死!!”

突然,浓雾中传出持续不断的,嘈杂而尖利的哭喊声。而那雾色纠结的地方,不断的流出冒着烟,滚烫的蜡汁!

宋肖和孟久被迫步步后退,但那蜡汁的热浪却还是瞬间便将两人烤得满身是汗!突然,自身后得浓雾中,一双小手突然伸了出来。那小手险些便抓到宋肖的小腿,却被孟久以修罗刀逼退,消失在雾中。只这么一缓,那蜡汁已经流到了两人脚下,宋肖惊魂未定,竟不知避让,孟久只得抓着宋肖转身猛跑。但不管两人怎么跑,雾气中总是不断的传出阵阵轻笑,总是突然的出现小孩子的手脚向两人攻击。而只要两人一停下,滚热的蜡汁便轻易的逼近两人。

“我没力气了!孟久,这,这是不是幻觉啊?”宋肖实在有些支撑不下去了,这样高度紧张着神经,很快便感到疲惫不堪。

孟久拉着宋肖闪过一个小孩苍白的手臂,苦笑道:“我也累了。该死的,他们怕了修罗刀,所以自己不出来,只是想方设法让我们自己累垮!!”

“那,那怎么办?”

孟久抹了把额头的汗,将修罗刀拿出,插在身前的地上,又在两人四周布好结界,然后竟一**坐了下来。宋肖虽然紧张,但也知道不能打扰孟久,只得紧紧抓着手里的符纸,紧张的注视着那些蜡汁。

修罗刀隐隐流动着七彩的光韵,随着孟久的呢喃,光韵像会扭曲的激光一样四处飞射,如果不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形下,倒是颇为好看。

宋肖看到那些蜡汁在光韵的辐射下化为蒸汽消失,刚要松口气,却看到孟久额头滚落斗大的汗珠,不用问也知道,虽然换了一种办法,但双方仍然是在拼功力,拼体力!

随着孟久一声暴喝,修罗刀陡然光芒倍增,辐射开去,割开了浓烈的雾气,蒸了滚烫的蜡汁。几声孩童的惊叫骤起,霎时间,周身一片空明,一切邪恶都消失无踪。

“孟久!”光芒渐渐淡去,宋肖才现孟久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塌湿。

孟久看着头顶上方的一片黑暗,苦笑自语道:“我就这么大能耐了!”

宋肖焦急而担心的为孟久拭去额头的汗水:“那些东西都走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

谁知孟久摇头道:“他们只是暂时的离开,我们没地方走。与其四处乱跑,不如以逸待劳的等在这里。”

宋肖看了看孟久,又看了看四边再次卷上来的雾气,心中竟是一片荒凉,但却又升起一丝绝望的悲壮:“好,我们一起等!”顿了一下,她又忍不住道:“他呢?我们这里这么大动静,他为什么还不来?会不会……”

孟久撑着身子坐起,竟还笑得出来:“谁知道,指不定在哪旮旯转悠呢。”他看向宋肖的眼神似乎有着心事,但语气却依然轻快:“放心,他是真正的天授画尸人。即使这里的东西他不了解,可只要是尸体和灵秽的东西,都归他那种变态管!这世上,没有多少东西能出了这两类。就连妖怪,也是有身体的,有身体就和尸体着边,有邪气就和灵秽着边,那小子是通吃的。”孟久说着,眼光却一动不动的定在她身侧,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宋肖心里一凛,便要转头去看,却被孟久搬住脸颊。孟久压着嗓子,看着她的身后一字字道:“你,你还是不看的好。”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小孩轻笑,带着一丝的凉气划过宋肖的耳际。宋肖打了个冷战,还是回过了头。然后,她便抑制不住的出一声尖叫。

只见数个浑身腐烂,行动怪异的人影正挣扎着自雾中钻出。而扭动间,身上便不断剥落块状的东西,夹带着血肉,状若腐烂的行尸。孟久咬了咬牙,拔起修罗刀划破手掌。血的浸染使修罗刀竟出隐隐蜂鸣,刀身的彩光未经法术崔动便激烈的流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刀身。而同时,血的诱惑也使得那些行尸疯狂起来。这些行尸看来完全没有思维,大概是被当做肉挡用的。

就在孟久挥刀劈向一个冲到近前的行尸之迹,宋肖却突然惊呼一声抓住了孟久的胳膊,害得孟久险些被行尸抓伤。孟久拉着宋肖快速后退数步,惊疑的看向宋肖那一脸惨白:“怎么回事?”

“那,那是我大舅。”宋肖的牙齿打着战,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恨。

孟久皱眉,再看那些行尸,闷着声问道:“他们,不会都是村里的人吧?”

宋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满脸的不知所措。孟久叹了口气,只好一边护着宋肖后退一边想办法。

但很快,他们便被不断涌出的行尸包围。孟久苦撑不住,终于被那个大舅冲到近前。眼看利爪便要穿透孟久的腹部,宋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将孟久给她的符纸全部贴了上去。

那行尸身上立即便冒出白烟,浑身像抽了筋是的剧烈的抖动,终于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地上不动了。

孟久感激的看了眼宋肖苍白的面容,心中突然便荡了荡,一股的怜惜之情浮升眼中:“谢谢。”两人相视,相笑,共勉。

第三十五章 坐阵童子3

孟久也不知自哪又冒出一些力气,挥刀逼退另外两只行尸.宋肖咬着牙,跟在孟久身侧,接过孟久递来的更多符纸,谨慎的戒备那些曾经的亲人和朋友,尽量不让孟久分神照顾她。

可惜,两人空有一腔勇气和坚韧,却没有用不完的体力。渐渐的,就连大脑似乎都累得麻木了,那些行尸却还是源源不断的逼近。

“把刀收起来,让我过去。”一个蓦然响起的大叫刺激着孟久的神经,他已经听出这是那个狐狸精的声音。孟久长出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将一张符纸贴上刀身。刀身上的流彩随之隐去,变成了一把带着斑驳锈迹的小刀。

“看老道的厉害!”一个身影跃入两人之间,然后,那些行尸就好像被冲击波击中一样向外倒去,看起来颇为壮观。

“是你?!”宋肖看清来人不由惊叫:“胡道长?”

狐狸精抹了抹皱乱的道袍,装腔作势的咳嗽一声道:“正是贫道。咦,施主原来是女子!”

宋肖叹了口气,喃喃道:“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怎么忽然全都看出来我是女人了?”

狐狸精好奇打量宋肖一刻,外围的浓雾又慢慢的裹上,孟久赶紧道:“喂,你有没有办法啊?”

狐狸精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孟久道:“当然没有!我若有办法,早就自己干了!”

孟久跳起来,一把拽住狐狸精的领子气道:“没办法你干吗来了?”

宋肖连忙拉住孟久道:“别这样!道长是来帮我们的啊!”

“还是宋姑娘体贴人意.老夫不顾性命危险来帮你们,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孟久咬牙恨声道:“人意?哼哼,满嘴狐臭味还敢说人意?若不是你骗我们,我们此刻也不会跑到这里拼命!”

狐狸精眼里透出一线狡猾,但却还是装腔作势道:“老夫是骗了你们,可却不是想害你们啊。不然老夫自己就不会来了。”

宋肖忍不住道:“你们在说什么?”

孟久闷哼道:“这家伙说这里的凶灵镇尸童子!狗屁镇尸童子!早知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就不该让你跟来。”

狐狸精一脸了然的笑意,低声道:“我说干吗这么生气,原来是看上这女人了?呵呵”

孟久气得一拳就朝狐狸精脸上打去,却被狐狸精轻松躲过。孟久也没再缠打,沉着脸道:“你把我们诓来,到底打什么主意?”

“唉,我也是想要除去这些凶灵,可一个人又做不到,正好你们来了,嘻嘻。谁让你们在村子里装神弄鬼的害我赚不到钱,我自然要拉你们下水。你要知道,我们妖精的原则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妖精?”宋肖惊讶。

狐狸精吐了吐舌头,砰的一下变回一个少年的模样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年轻英俊的狐狸精,今年300岁,小号净月,以行道为职业。”

宋肖吃惊的看着净月,半响说不出话来。净月却一抹头上的短,舔着脸道:“够帅吧?”

宋肖茫然的点了点头:“这是你的样子,还是那胡道长才是你的样子?”

净月认真道:“当然是这个了!我怎么可能那么老!”

“那……”

孟久突然说道:“别问了,他变成老道的样子肯定为了赚钱方便!”说着,他沉下脸道:“你一个妖精,为何要除这些凶灵?”

净月给了孟久一个白痴的眼神道:“资历,威信!这是偶今后行道江湖,诈取金钱利益的资本。”说着,突然伸出右掌将雾气中伸出的一支干枯的手臂击退,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真不该和你们一起下来,这里比想像的还危险。”

宋肖被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两人虽然都在说话,但却一直警惕着四周。只是净月的出现,将一直以来的阴厘与危险都冲散了。

孟久哼了一声,懒得再理这个狐狸,用最后一张沾有杜亦羽血的纸符逼退另外一支手臂道:“又过来了。靠,好像又多了两个!喂,你不会是来和我们一块死的吧?”

净月一边挥手扇着突然飘来的恶臭,一边为三人布下一个结界道:“当然不是。”说完,他把一张符纸递给孟久道:“喏,他让我给你的,虽然是我画的,但却加了他的念力。”

孟久略一皱眉:“他呢?”

“他去找那些阵眼准备破阵。对,他说叫你用这个和修罗刀把这里的浓雾吹散,然后一起到阵眼去。”

孟久低头看那符纸,若有所思。

宋肖忍不住问道:“你碰到杜亦羽了?”

这次,净月倒是没有胡说八道,叹了口气道:“得亏碰到他,不然我就死定了。娘的,那些坐阵童子太凶了!”

宋肖道:“他没事吧?”

净月看了眼宋肖,又瞥了眼孟久,才道:“他没事。缠着我的那两个家伙识货得很,一见到他,就好像见到鬼一样飕得就跑了!娘的,原来这世上还有天授画尸人!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再和你们接触了。”

这时孟久突然抬起头道:“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给我这符纸?喂,臭狐狸,是不是又在骗我?”

净月一愣,怪异的看向孟久道:“你不知道?”

孟久不解道:“我不知道什么?”

净月眼珠子一转笑道:“嘻嘻,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我总不好意思透露别人的**吧?不过那上面有没有他的念力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能骗你们什么?不会以为我把他吃了吧?”

“哼,你也有那本事!”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不过你是不是动作快些?你看,外面那些凶灵似乎都走了,想必是那个家伙找到阵眼了,你不想快些去帮他吗?”

孟久又闷哼了一声,却不再耽搁的拿出修罗刀,净月却又叫道:“等一下!你想害我啊!”说完,他看向宋肖道:“让我在你那里躲一躲吧?”

“什么?”

“我是妖精,这么近,可承受不住修罗刀的力量。借你的人气避一避。”

宋肖一愣,点了点头。月净贼笑一下,身形一下变小,一道白光闪电般窜如宋肖怀里。等宋肖低呼着下意识抱住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时,才现,净月已经化为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紧紧的依偎在她怀里。

宋肖吃惊又好奇的看着怀里这个可爱的小动物,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的毛,完全忘记了这本是个300岁的狐狸精,更没有去想净月的人形是一个青年男子!

第三十六 坐阵童子4

孟久瞪了一眼蜷在宋肖怀里享受的净月,将修罗刀上的纸符拿下,然后插上了杜亦羽给的那张道符.

将最后的力气赌上,孟久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之后恐怕免不了要大病一场了

突然的,宋肖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变亮了,怀里的小狐狸不安的往她怀里又扎了扎。修罗刀身浮现出一点点萤火虫一样的白色荧光,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的沾满眼前的空间。

不知不觉的,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响,那些雾散了。人浸染在一片祥和的白光之中,四肢百骸异常的舒服。就连孟久也吃了一惊,这,就是那个杜亦羽的力量吗?

白光渐渐淡去,先是宋肖惊呼一声,孟久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就差一点,他们便要掉下一个不知多深的悬崖!

净月一跃而下,恢复了少年的样子,嘘了口气道:“天啊,得亏我及时找到你们。”

宋肖扶住有些冒着虚汗的孟久,纳闷的看了看身后那足有千米见方的地面道:“这下倒是都清楚了,可阵眼,在哪里?”

净月一跃而起,在空中飞了一圈,指着中间道:“这里有个洞,还有记号!”

孟久在宋肖的搀扶下到了那个洞边,看到地上被杜亦羽用石头刻了一个好大的箭头,箭头旁写了个杜字。孟久和净月小心的俯下身张望,刚刚探出头,便被一种浓重得阴气冲得窒息。净月不禁低语:“果然在这里打上了。”

孟久皱眉,却毫不迟疑道:“下去吧。”

“好!”宋肖虽然因紧张而气息略粗,但不等孟久说,早早便从背包里拿出一捆登山绳。

“喂,看看情况啊先!”净月看着两个人忙活,不觉道:“别瞎着急啊。”

孟久却只是道:“你可以不下去。”

净月道:“喂!我只是小心,不是胆小。喂!艾,艾,艾,算了算了,要下就都下。你们别忙活那绳子了。”说完,无可奈何得念了个飞天咒,带着宋肖和孟久向洞里飘下。

越往下降,感到得阴气便越重,三人心中便都有些打鼓,如果不是因为杜亦羽在下面,别说净月,就是孟久都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来日方长了。

降了大约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越有九十平米见方,高10米左右的天然石洞凭空出现,山中套洞,洞中藏洞,直可谓自然奇观。只是,两人一狐狸都无暇欣赏大自然的力量,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下面那一袭白衣,和四个凄厉的幽灵身上!

净月带着两人降到洞壁旁,即使是身为妖怪的他也不禁被那四个凶灵的阴气刺得打了个哆嗦。而孟久和宋肖更是第一次看到这几个坐阵童子得真面目。

那是四个七八岁得小孩,两男,两女,此刻正将杜亦羽围在中间,面色凄厉,神情愤怒,似乎要将里面这个闯阵的人四分五裂才能解气。

杜亦羽侧身靠在一颗一人粗细的,乳白色的石笋上。看到降下来得三人,他点了点头,却并未招呼他们过去帮忙。而孟久他们也竟真的放心的靠在石壁上,因为被围在其中的杜亦羽的表情――一脸闲散,不慌不急,嘴角带着一抹讥笑,神态是居高临下的自信――那是力量悬殊的自然流露。而那些凶灵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迟迟未敢动手,更是一刻不敢放松的盯着那个男人。

这时,宋肖注意到杜亦羽那搭在石笋上的右手正在一下一下的,很随意的敲击着那颗石笋。随着每一次敲击,杜亦羽的神情便专注一分,也露出一抹沉思,似乎那石笋才是杜亦羽真正在意的东西。

注意到那石笋后,便忍不住顺着那壮观的笋柱往上看,于是,她便又看到洞顶那和石笋相对的石钟乳竟出柔和的蓝光。

这蓝光虽然不强,但却彷佛能穿透任何介质。不知怎么的,宋肖就是能感觉的到,这光不仅将整个石洞都韵亮了,也使得他们在那雾气中始终能够看到东西。

孟久和净月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蓝光,孟久吸了口气,对净月道:“喂,那光是怎么回事?”

净月苦笑道:“不知道……不过,那石笋想必就是阵中所守的东西……咦!”

净月说着一半,便不觉一声惊呼――那蓝光,竟随着杜亦羽的敲击而跳动,并且跳得越来越剧烈。现在连宋肖都能看出来了。

杜亦羽得神情变得凝重,敲击得手指也似是重若千钧,令人不禁屏息以待。

那四个凶灵似乎再也按奈不住了,呼的一下扑向杜亦羽,卷起一阵惺风,那非人的尖叫声不顾耳膜的承受力直刺大脑最深处。

压迫感,前所未有。

“回去!”杜亦羽一声轻叱,轻描淡写的将足以令人感到窒息的攻击逼了回去。

尖叫声消失,宋肖依然不敢放开捂着耳朵的手,但却忍不住道:“这些凶灵,并不很厉害啊。”

“不,”净月打了个哆嗦道:“是他太厉害了!”

宋肖看向孟久,孟久苦笑道:“别忘了那些凶灵刚才是怎么逼得我们走投无路。”

宋肖一愣,却更加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袭白衣,没来由的,为这无法逾越的距离感而气恼。

那四个凶灵退回原位,虽然是小孩子的面容,眼中却是令人胆寒的邪恶!而此刻,那邪恶中又突增一片恐慌,八只充血的眼睛愤怒的盯着杜亦羽,却又紧张的注意着头顶的蓝光,似乎将有什么大灾难降临。

第三十七章 又一个天授的家伙1

突然,那蓝光跳动得速度开始挣脱杜亦羽手指得节奏,并出更加刺目的亮度.而那四个凶灵的眼中也露出更加惶恐的焦急――阵破,守阵只有下场凄惨,乃至魂飞魄散。

四个凶灵安静了片刻,其中一个男童突然邪邪的一笑,尖声哭泣:“妈妈!求求您,不要再让我做那些事了!……不要,我不要去抓鬼,我不要去杀妖怪!求求您,不要让我做那些可怕的事情!”

男童的哭泣方落,一个女童便尖着嗓子癫狂的笑道:“是啊,是啊,看得到鬼的小孩,被妖怪亲吻的怪物,在尸体中被拣到的孩子!”

女童叫嚣完,又是另一个男童的呻吟:“啊~救命啊,好疼,救救我妈妈!”

最后一个女童再次尖利的喊道:“那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早死了,早就是一个留着浓水,被蚊虫啃咬的尸体了。”

石洞里,四个凶灵抑扬顿挫,阴森森的声音令人闻之生寒,而那话中的含意却令人摸不着头脑,因此便不自觉的去努力思考。谁也没有注意到杜亦羽的脸色猛的阴沉下来,然后愤怒,然后痛苦,然后,杜亦羽手指的动作竟然乱了节奏……

“喂,你不是吃着你妈妈的尸体活下来的吗?”第一个女童再次挑逗般的轻声细语,但另外三个凶灵却已经趁杜亦羽神色怔愣间厉声扑上。

黑气包围了那身惹眼的白衣,谁也看不清其中生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突听黑气里一声怒叱,凶灵们出前所未有的泣声惨叫。那黑气一紧之后猛的爆开,顷刻间,所有黑气都消失殆尽。

一切归于平静,只有杜亦羽眼角的杀机匆匆隐去。只是一瞬间的对视,便令孟久一凛,宋肖惊愕,净月则退缩到宋肖的身后。

而杜亦羽似乎无意多谈方才的斗法,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敲击的手指上。那蓝光随着敲击的恢复也逐渐再次变亮,而石笋竟然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孟久他们被眼前的奇景震镊,张目结舌的,连问都不知从何问起。幸亏,杜亦羽已然道:“宋肖,那些凶灵现在被我逼回身体之中。等这阵破了,我再去化解它们尸身上的怨气。村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是,谢谢你。”宋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旁边净月却冷哼道:“阵破了,它们也就魂飞魄散了,你还要去化解怨气?骗谁啊?”

杜亦羽眼睛还是盯着那根石笋,专心的在上面轻轻的敲击着,彷佛在雕刻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抽空随口道:“怎么,兔死狐悲?当初耍了我,现在后怕了?”

“嗯,你要收拾这死狐狸,我很赞成!”孟久早已贴到石笋旁去观看,此刻忍不住一脸解气的神情看向净月,却遭到宋肖的白眼。

净月拉着宋肖,气愤道:“肖肖,这俩男人如此小气,我看你还是赶紧弃暗投明,跟着我吧。”

“去,不要这么叫我!”

“太恶心了!怪不得你们被叫做狐狸精呢!哦,不对,是因为你们,所以那些像你们的人才被叫做狐狸精!”孟久说着,直起腰,放弃继续盯着那个变化不大的石笋。

杜亦羽恰好在此时停止了敲击,他抬手挥向空中。

啪的一声,那倒悬的石笋应声而断,蓝光像流星一样坠落下来,隐隐夹杂着呼啸之声。

在蓝光与石笋接触的瞬间,整个洞内出雷鸣般的巨响。洞壁碎石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尤似整个山都要塌掉一般。

而这一刻,孟久他们也停止了毫无意义的争论,然后,他们吃惊的看着那蓝光渐渐的渗入石笋,不可思议的沿着石笋的纹路向下侵蚀。

石笋被蓝光映得彷佛一块蓝玉,温润而通透。

突然,那石笋里连续出喀嚓喀嚓的声音,把那三人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那喀嚓之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眼看着,那根粗粗得石笋竟如玻璃般粉碎,碎片哗然落地,霎时间,尘土飞扬。

几个人挥着手,咳嗽着,却又紧张而急切得等待着看到阵内所藏之物。如此的阵势,那应该是个极为宝贝得东西吧?

但还未等尘埃落定,杜亦羽先便惊咦一声,然后,孟久和净月似乎也感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不约而同的挡在宋肖之前。

而当眼前再次清晰之后,宋肖也忍不住低呼出声,眼前的,是一个蓝莹莹的人,不,如果她没看错,那是一个人的灵魂,蜷抱身体,犹如熟睡一般的漂浮在空中。

第三十八章 又一个天授的家伙2

“靠,杜兄,我看还是想办法把封印再弄上吧!这倒霉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这么怪异,总不会是善茬子吧?”孟久说完,净月又加了一句:“人要是狠起来,可是比妖怪要残忍可怕。”

杜亦羽没有理那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灵魂,眉峰微皱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才看向孟久道:“这是一个天授画尸人的灵魂……要不要唤醒他?”

“天授画尸人?”净月抢着道:“不要,不要。太恐怖了!”

孟久诧异道:“哪里恐怖?”

“天授画尸人啊!自古相传,最恐怖的存在!”

宋肖忍不住一笑,指着杜亦羽道:“那他呢?你怎么不怕?”

净月怪叫道:“谁说我不怕?”

孟久一愣:“你怕他?”说完伸出手拍了拍杜亦羽的肩膀道:“他有什么可怕的?你做妖心虚吧?”

净月很是装样的摇头叹气道:“唉,你们太年轻了,没有见过那些天授画尸人纵横天下的时代的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天授画尸人。”

孟久脸上露出一种我算服了你的样子,无奈道:“算了,算了,有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我看你是妖至不要脸则无敌!不跟你瞎扯了。”孟久挥手,不理会净月后面的质问和叫唤对杜亦羽道:“怎么叫醒他?”

杜亦羽看了孟久一眼,似乎有着一丝深意,然后他道:“我来吧。不过,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没问题!”孟久大方的同意,也不管自己的体力是否已经透支。

亦羽走到那灵魂身前,伸出手轻轻的贴在灵魂外的那圈光环上。那一瞬间,不知是否是净月那番话的关系,孟久彷佛看到历史在杜亦羽体内沉淀,化作一股神奇的力量,自那十根手指尖透出,渗入碧蓝的灵魂之中,激起思维的涟漪。

那灵魂周围的光圈彷佛心脏一样跳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然后一下一下又一下,突然的,光圈在一个决裂的跳动,或说扩张后骤然消失。而那碧蓝色的灵魂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凌厉的眼睛,显露着灵魂的坚强。但此刻,那双眼中却是浮满恍惚与迷惑,双眼毫无焦距的睁着。

渐渐的,那双眸子的瞳孔霍然收缩,似乎想起了什么,也同时看清了眼前的境况。然后,那个灵魂便对着眼前的杜亦羽出一声吓人的爆喝:“是你?!”

杜亦羽微微一笑,点头道:“是我。”

那灵魂难以置信的看着杜亦羽,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其他人和妖。而令孟久不解的,是那灵魂竟对杜亦羽出凌厉的杀气。

宋肖突然打了个哆嗦,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冷了下来,身边的石壁上已经可以看到隐约的冰霜。然后,她诧异的现,寒冷的源头正是那灵魂,身旁的净月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我就说不要叫醒它吧?搞不好,大家怕是要冻成冰棍了。”

净月话音方落,站在杜亦羽身边的孟久便突然转过头,向净月和宋肖招了招手。净月看到他的头上隐约有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宋肖刚在心里奇怪了一下,便被净月拉到孟久身旁,立刻就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孟久向宋肖指了指杜亦羽,低声道:“还是这家伙厉害。”

宋肖一愣,净月已经点头道:“不错。冷热相拼,那边都使出结冰的力气了,这边却还和煦犹如春风。这家伙的力量真是无从估计!现代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净月说着,神情竟有些复杂起来,不过很快又高兴道:“幸好他是友非敌!”

那个灵魂突然出一阵狂吼,与那温谦的面容一点也不相符。

显然,第一回合,那个灵魂败下阵来。于是,杜亦羽回之以不容拒绝的提问:“你怎么会被封在这里?”

那灵魂兀自气了一会,却似乎更加想要牢骚:“操,谁知道哪个鸟人,夺了我的身体!”

杜亦羽皱眉:“夺了你的身体?干什么用?”

“他娘的谁知道他要一具干尸做什么!”

宋肖看着那灵魂以一个俊秀的面容说出如此粗鲁的语言,实在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恰好被那灵魂看到。于是,那灵魂冷哼一声道:“小姑娘无礼的很,老子最痛恨取笑于人!哼,老子若是还活着,先就把你做**肉活尸!”

宋肖吓了一跳,看着那个灵魂,分不清那话是开玩笑,还是出自真实。只是,那灵魂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杀气,彷佛和所有人有仇是的。

“鲁海,你若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以天授画尸人的名义,将你的灵魂净化,令你饱偿屈辱。”

“你敢!”

“你了解我。”

那叫鲁海的灵魂与杜亦羽针锋相对的沉默了数秒,鲁海突然诘诘冷笑:“呵呵,好,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就当是可怜你这个活不活,死不死的家伙好了。”

杜亦羽的瞳孔收缩,鲁海收起乖张,干咳一声道:“你要问什么?”

杜亦羽轻吁一口气,道:“谁带走了你的尸体?”

“他娘的,我徒弟。”

杜亦羽皱眉:“在封尸的时候下的手?”

“哼,除了那时候,他怎么可能封印老子!”

杜亦羽沉吟道:“他要你的尸体干什么?”

“老子怎么知道!”鲁海顿了一下,面色一变,看向杜亦羽缓缓道:“他不会是……操,我那身体里可是封了一只千年饕餮!他不会是打那东西的主意吧?”

杜亦羽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但还未说话,净月已经抢道:“饕餮??竟然有人类可以捕获饕餮?”

鲁海冷笑,面露得意之色:“饕餮算什么,想当年,画尸人血战,老子可是四大主将之一!”

净月又是一惊,还想说什么,但杜亦羽却打断了这个话题问道:“你徒弟叫什么?有没有可能找到他?”

鲁海气愤道:“操,我他娘的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老子铁定被封了不知几百年了。你还让老子去找他?”

杜亦羽沉吟道:“他如果真的得了饕餮,那想必就是万年也不会死的。”

第三十九章 又一个天授的家伙3

杜、鲁之间的对话越来越令人难以明了,这里,似乎只有净月还能勉强听懂,而孟久和宋肖便像是两个局外人一般,只闻其声,不明其意。

终于,孟久找到了一个可以问的话题,便连忙插话进去:“为什么不会死?”

鲁海经杜亦羽提醒,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被孟久一问,便不觉的说道:“饕餮贪吃,尔可知道?”

“知道……”孟久被鲁海那种突如其来的斯文和庄重所感染,不觉老实的回答。

“哼,那种可怕的东西,是可以吃掉任何东西的,包括死亡!”

孟久一愣,不解道:“我不懂!”

鲁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指向净月,净月苦笑着对孟久道:“就是说,如果饕餮吃下你死亡的权利,那你便永远也死不了。”

宋肖也好奇道:“死亡的权利?这怎么吃?”

净月耸肩道:“这就是饕餮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它是吃下了人的时间,或说吃下了人身上计算着寿命的基因。”

在净月向孟久和宋肖解释饕餮的时候,杜亦羽再次对鲁海道:“和我一起去找他。”

鲁海盯着杜亦羽,阴阴的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鲁海冷笑:“既然帮我自己,那我更不必借助于你。我可不想和你这么危险的家伙合作!”

杜亦羽也不生气,反而一笑道:“你确信你能斗得过他吗?何况,他还有一只饕餮!”

鲁海一呆,终于叹道:“罢了,只得和你合作了。但我绝对不和你一路!”

话毕,鲁海这才有功夫打量了一下他被封印的地方,恨恨道:“该死的凡图!找到他,老子定将他碎尸万段!”

“哦?那你先去外面,将那一大堆腐尸怪物切碎吧。”杜亦羽随口建议。

鲁海眼睛一亮,大笑道:“怎么?有尸怪?靠,正好给老子出气!”

鲁海的身影自石洞顶端穿出,杜亦羽便要净月去将那四个坐阵童子的尸身想办法弄到上面的广场,好圆满结束这里的事情。这时净月才相信杜亦羽真的打算净化那些凶灵。

但意外的,净月却断然的拒绝去搬那些尸身,原因竟然是怕单独出去被鲁海也一并出气了。

杜亦羽又气又笑道:“你放心,那个鲁海只对尸变有兴趣,对妖怪没兴趣。”

孟久更是抓住时机出气道:“你笨啊,他再厉害,现在也是个鬼,和你这个妖算是亲家了,你还不趁机套套近乎?!”

“你去死!”

孟久和净月互骂的工夫,杜亦羽终于看向宋肖。

宋肖心里一跳,连忙道:“还没谢谢你呢。”

“不用,反正是被孟久算计的,顺便帮帮你,没什么的,而且,这趟我也没白跑。”

“是吗,那就好。”宋肖强做笑容,为杜亦羽话里的冷淡而没名的失落。

“喂,宋肖,你不用谢他。以后用他的地还多着呢。反正我们握着他的小辫子,他要不想在单位被人当成神棍,就得让我们勒索。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孟久哈哈哈笑着,杜亦羽只得苦笑不理。

而净月看着宋肖的神情,眼珠子突然一转道:“宋肖要是陪我,我就去。”

“啊?”宋肖一愣,净月已经道:“她可是你们俩的朋友,有她陪着,那个鲁海肯定不会欺负偶。”

“不去,不去。”孟久大叫道:“你这狐狸精不会是打我们这里唯一一个美女的主意吧?”

净月不说话,只是看向宋肖。宋肖深吸了一口气,竟点头同意道:“好,我陪你去。”

就这样,宋肖和净月一起出去了,剩下杜亦羽和孟久便回到广场上做一些准备工作。

画尸人镇尸静魂,所谓的准备工作包括画阵、布气和敛神。比如,孟久会按阵法布下法器和道符,即画阵。然后再设下结界,完成布气。最后闭目调息,收敛精神,将法力灌注全身,以便后面的每一个步骤和动作中运用法力,这便是敛神的目的。而这三步准备,杜亦羽做起来却是气死孟久的不经意、随意和悠闲。

看着杜亦羽用脚在地上踩着阵位,并用一瓶矿泉水画出一个直径10米有余的圆,孟久忍不住道:“矿泉水也能画阵?”

“佛祖好像说过:万物皆有佛性,遍地都是佛。”

孟久好笑道:“好像?你真是一个随性的学生。”

杜亦羽耸耸肩,不置可否。孟久却又叹了口气道:“突然觉得,跟你比起来,自己简直是个小丑。”

杜亦羽的大圆恰好画完,拿着矿泉水的手顿了顿,自嘲的一笑道:“若是能选择,我宁肯当一个小丑。”

孟久眼珠子一转,面容一整,沉声道:“我问你,刚才你和那个鲁海说的那些话,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杜亦羽以脚量了个角度,继续向圆内画线:“什么话?”

“天授画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画尸人血战又是什么?为什么一个被封印了几百年的灵魂会认识你?画尸人封尸又是什么?人类的体内怎么能封印神兽?活不活,死不死,又是什么意思?”孟久沉着脸,一口气说完,眼中的神情就变得更加的疑惑和认真了。

第四十章 天授的是力量 还是…… 1

宋肖被净月以法力带着,只是一闭眼的工夫,便到了东面的坐阵童子尸体前。

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脚都断掉了,眼窝里也只留下一个空洞,周身都被蜡浓浓的裹住,诈一看像是个做的很粗糙的蜡人,但手脚的断面却露着白茬茬的骨头,还有乱糟糟的肉。宋肖一阵干呕,净月叹了口气道:“你们人类真是奇怪,为什么对着同类的尸体会感到恶心呢?那你们在吃猪肉的时候,不觉得反胃吗?”

宋肖瞪了净月一眼,实在懒得去争论这个被说烂了的话题。

净月无趣的耸了耸肩,就要去搬那小女孩,嘴里却喃喃自语:“这凶灵该不会突然缓过劲来吧……”

宋肖正要嗔怪净月这个玩笑开得不是时候,净月却又突然好奇地道:“喂,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天授的?”

“你说什么啊!”宋肖一愣,情绪一下就变得有些薄怒。

净月却来了兴致,把手搭在那小女孩的头上,邪邪的一笑道:“我们狐狸精最会揣摩女人的心思了。我劝你啊,还是放弃了吧。我看那个孟久倒是很关心你,你又何必去招惹那个天授的家伙?你们之间,实在差了太多。”

“我的事不用你管!”宋肖别过头,咬着嘴唇。净月却嘻嘻笑道:“你干吗跟我出来?我看你是已经现了你和他的距离,所以心里很乱,不想面对他吧?”

宋肖被净月说得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净月看了宋肖几眼,突然笑道:“你想不想知道天授画尸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肖一愣,净月挑眉一笑,紧接着神情突然一敛,神神秘秘的道:“天授画尸人,绝对是世上最最可怕的存在!不论是对妖,还是人。”

“谁也不知道第一个天授画尸人是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赋予了这些画尸人特殊的力量。”杜亦羽倒尽瓶里最后一滴水,缓缓道:“你应该知道,天授画尸人的生日就是父母的祭日?”

“是。可为什么?”

杜亦羽冷笑,眼中是无尽的悲凉:“因为我们一生下来,就带着前世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就会吸引来许多妖邪。那样数量巨大的妖物聚集起来,怎么还可能有人类存活下来?父母是什么?哼,父母只是毫无意义的祭品。”杜亦羽的声音变得阴冷:“可以说,天授画尸人都是靠着吃下父母的血肉才活下来的。”

孟久深吸一口气,他突然想起坐阵童子围攻杜亦羽时那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幸好,杜亦羽的沉寂很快便被他自己打破:“你无法否认,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但我们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断的转世,虽然再生之后,性格会根据遗传因子而略有不同,但可怕的是天授画尸人记忆却不会消失。尽管前世的记忆要在数年,或十数年后才会渐渐浮现出来,但记忆浮现时的迷茫,与现世人格的冲突,还有过去种种不快记忆的累加却甚是恐怖!那种感觉,就好像除非人类灭绝,否则,我们永远也无法借由死亡来忘却生前的所有痛苦。于是,便开始有人个性变得扭曲,有人想要杀掉所有的人类,只因为他不想再次降生。”

净月咽了口吐沫,沉声道:“你别看我说的简单,可若仔细的去想,真的是不寒而栗的恐怖。你想想,如果你在十几岁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是个性格怪异的画尸人,想起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再想起你曾经因为性格扭曲而将一些人制成尸奴,现在的这个善良无害的你,能不精神错乱就不错了。”

“别说了!”宋肖挥了挥手,困惑道:“将人,制成尸奴?”

“是啊,性格扭曲了嘛。我早就说过,那些天授画尸人是最恐怖的存在,不论对妖还是对人。他们压根就不代表正义。”净月愤愤不平的表情又转为混合着敬佩与恐惧,“而最怪的,还要说那个人,他决定终结画尸人的转世。”

看着宋肖无意识握紧的双手,净月的思绪渐渐溶入历史的洪流:“天授画尸人最昌盛的时代约在600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但我父亲却是参加了画尸人血战一役,又是少数活下来的几个妖怪之一。而在我父亲的口中,天授画尸人绝非自称画尸人的修道可以比拟。所谓‘画尸画魂,画皮入骨’正是他们镇尸净魂的概括。一镇其尸,令其不能起尸,二镇其灵,令其丧失灵力,无法制造幻觉,三镇其魂,使其无法逃走,四镇其魄,让其无以凝聚成形,五镇其念,即封住其对世间的诸多念头,如果亡魂不愿放弃怨念,则强行剥离,如果这五镇都无法达到目的,才会六镇入骨。也就是画尸画魂,画皮入骨。画尸画的是皮肉,但却是将其冤魂镇入身骨。”

孟久奇道:“那要是魂魄的尸骨早已灰灭了呢?”

杜亦羽苦笑道:“这里的身骨指的不是死的,是画尸人的。”

孟久倒吸一口冷气,纳纳半响竟说不出话来。

杜亦羽突然转开话题道:“我之所以将那个女鬼交你超度也是因为这一点。强行剥离怨念,会令亡魂饱受地狱般的痛苦。而宋肖本来就感到内疚,肯定不会同意我镇其魂魄,令其无法转世轮回。所以,只能交给你超度了。”

孟久一愣,摇头苦笑道:“我看画尸人的本事比寺庙里的和尚本事大多了,为何却不能超度?”

杜亦羽道:“佛家清心潜修,慈悲为怀,才能以其救世之大心愿化解亡魂的怨念。我们这些天授地家伙从生下来就不断的挣扎求生,只懂得以杀止杀,又怎会懂得真正的慈悲呢?”

天授的画尸人……孟久默默的低喃,这天授的究竟是力量,还是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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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天授的是力量 还是…… 2

孟久没问杜亦羽身体里是否镇着亡魂,也没问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想必是非常不舒服的.以自己的身体镇住亡魂……

他突然想起师傅曾经提过,那些天授画尸人死时都会找一个人所不及的地方,将自己的尸身封存起来。当时他只觉得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传统,现在他却有些猜到了。他们是为了能永远镇住尸骨中的亡魂,所以才选择独自在坟墓中等死。

只是,究竟是他们镇住了亡魂,还是他们为那些亡魂陪葬呢?

孟久突然就觉得,那些天授画尸人并不是他所羡慕的天之骄子,却是一种悲哀的存在!

“而这画皮入骨,才真正是天授画尸人和修道的区别。画皮入骨,指的不是死的皮骨,而恰恰指的是那些天授画尸人。对于那些无论如何无法净化的灵魂,他们会将其封入自己的体内。”净月说到这里,打了个机灵,以少有的认真表情沉声道:“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他们将分享那些东西的记忆与痛苦,代表无论何时,他们都要同体内的那些东西搏斗,不让那些东西取代他们控制自己的身体,并抵抗着那些东西提出的种种诱惑。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没有哪个画尸人愿意这么干的。”

“天啊!”宋肖双手捂口,心脏疯狂的跳动着。

净月苦笑道:“很可怕,是吗?如果我告诉你还有更多,你想听吗?”

宋肖深吸一口气,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要听下去!

净月耸了耸肩,继续道:“他们体内封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死后,为了不让那些东西逃跑或被人利用,也有的是怕那些东西逃出来追逐他们转世的灵魂进行报复,于是,他们便会寻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助他们做封尸之法.目的,就是将那些东西永远的封印。而行法的过程却是极其的痛苦。”

“痛苦?”

“嗯,听说封尸的方法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针对那些主动封尸的,双方配合施法,再辅以和活埋差不多的手段就可以了。因为封尸需要双方同时施法,所以,便有了另外一个办法,针对个别逃避封尸,而身体里又有绝对不能放出来的东西的。那时,便会集几个天授画尸人再加上一些修道的力量,对他施以一种法术,可以暂时让封印在他骨头里的那些东西移到**之中。再令其全身不可动,灵力不能运行之后,他们会将他和一些饥饿的野兽关在一起,让野兽吃掉他。最后,他们只要将吃了他肉身的野兽以及那些尸骨一起封印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净月也叹了口气道:“反正,无论选择哪个,都是痛苦的死亡。”

“太可怕了!他们,他们真的有人会主动去封尸?”

“只要身体里有东西的,就会。倒不是他们有多高尚,而是那些东西会追随着他们的灵魂一同转世。长痛不如短痛。”

净月的话令她震撼没名,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良久,她才颤声道:“那么,杜,杜亦羽他也要这样吗?”

杜亦羽彷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神态自若的说出一堆令孟久冒出冷汗的话语,然后,他伸了个懒腰,又打开一瓶矿泉水,打算继续完成那个阵图。倒在地上的矿泉水,犹如改变了液体的本质,静静的画在地面,似乎再过千年也不会消失一样。

净月的话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种沉重,令宋肖的思维也变得沉缓起来。她站起来,甩了甩坐麻的腿,刚刚喘上一口气,净月已经继续道:“现在,我们就可以说说那个想要终结画尸人的转世的那个人了。”

“啊?”

“那个人自然也是天授画尸人,而且,据说是力量最大的一个。究其前世,亦都是一些我行我素,行事不被人理解的家伙,这也就不难想像,他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了。而他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的办法,就是将其它画尸人的魂魄,不挑不拣,连带着那些画尸人体内的其它东西一起封入自己的身体!”

宋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低叫:“太,太疯狂了!”

“是吧?确实是太疯狂了!所以,其它天授画尸人便联合了一些早就对他有所忌惮的妖怪想要杀掉他。但问题是,这一世杀了他,下一世呢?唯一的办法就是效仿他,将他封入一个画尸人体内。但,可笑的是那些家伙本就打不过他,却又个个自私,不愿当做那个容器,不能100%的合作。所以,那一战虽然打了数十日,可直到画尸人与妖怪的血将半个山都染红,也奈何不了那个人。反倒是更多的人被那个人封入体内。画尸人血战一役,可以说基本上使得天授画尸人断绝。而那少数依旧转世的画尸人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张狂,甚至极为小心的隐瞒自己的身份。”

“那,后来那个人呢?”

净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宋肖,申请却突然变得轻松起来:“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再转世之后,也低调了吧。好了,差不多我们也该回去了吧?那个姓杜的看来虽然性格温和善良,但他的的确确,不折不扣是个天授画尸人。我可不想挑战他的忍耐力。”

“等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当震撼太多,令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思考之后,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吧?”

净月看着宋肖,突然一手点在她的胸口,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目光:“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曾经救过我吧?他们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却是知道的。尽管你的本性被封印起来,就连他也感觉不出来,但你的气味,我狐狸一辈子也忘不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更谢谢相思枫夜的小评。光是闷头写作,看不到大家的回应,有时候是非常郁闷的。偶不是个沉的住气的人,所以,哪怕只是一点支持,都会让偶兴奋异常!嘿嘿。

至于宋肖,如果只是以她现在的表情,我想杜亦羽是不可能看上她的。而且,两个人之间距离太远,根本无法有共通的东西。看起来,还是孟久和她更合适些。而且,狐狸似乎也很有意思要抢一手。不过,相信到了第二部里,大家便会有些晕菜了,再往后,究竟宋肖和谁配最合适,等到人物身份与关系全部展开后才能有所眉目。

希望大家喜欢,请继续支持!偶会用更好的故事来回报大家。

第四十二章 回去啦1

杜亦羽的阵终于画完了,他便开始一点一点的铺设结界。孟久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一动,一静。一静,一动。

杜亦羽在动,孟久只是呆呆的坐。杜亦羽的内心依旧平和,而孟久的内心却早已泛滥得犹如黄河决堤,不可收拾。

“好了,放在阵中这四个点上吧。”等杜亦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孟久才现宋肖和净月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你们都退出阵外吧,很快就可以完事了。”

杜亦羽站在那四个坐阵童子前,第一次,表情神圣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祈祷什么,又似乎在和什么做心灵上的交流。

然后,他虚空凝指,以指做笔,开始在那四具童子的尸身上描画着五官。那神情就彷佛在对待四件艺术品,动作亦是疏缓而祥和,带着一丝暖风掠过指下。净月看着这一幕,瞳孔蓦然的收缩,一个天授画尸人,为何可以出如此祥和的力量?

尸身上的蜡随着指过而碎裂,露出孩子被烫得起皱、斑驳的肌肤。

渐渐的,一点白光自杜亦羽的指尖浮现,然后便犹如阳光一样,瞬间将那四个凄惨的孩子笼罩其中。

四个黑色的灵魂在白光中溢出残缺的身体,安静而祥和,丝毫没有先前的虐气。

原来世间万物都没有绝对,杜亦羽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竟可以使本该随着破阵而魂飞魄散的坐阵童子,也可以保有原神?

杜亦羽双手伸出,虚空捧着那四个灵魂,默默念着烙印在身体中的咒语。于是,黑色的灵魂退尽污邪,化为纯净的白。

这时,四周绵延的坑**之中突然传来鲁海的一声大喝,瞬间蓝光在每一条坑**中蔓延。然后,就彷佛起了共鸣一般,阵内的白光与蓝光交织在一起,无数扭曲的灵魂自坑**中浮现,沐浴在杜亦羽无声的咒语中。

那是孟久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壮观的景象。数百条灵魂,和着荧荧蓝光与柔和的白光,旋转着,向天际升去。那一瞬间,周身似乎响起了安详的吟唱,那是灵魂得到净化的欢呼。

完美的力量、残忍的出生、无休止的转世、无奈而痛苦的封尸之举、矛盾的画皮入骨。

孟久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看着那个神情懒散的男人,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感觉。

天授的画尸人……吗?

事情结束后鲁海去寻找那个盗走他尸体的徒弟。净月说要继续行走江湖,为民除鬼,顺便赚足钞票享受生活,又变成老道的样子走了。孟久在村子里修养了三天才算略微恢复了元气。然后,为了躲避盛情的村民,杜亦羽和孟久便偷偷的离开村子,返回北京。

而宋肖则决定暂时留在村里一段时间,帮着村里人按孟久的建议,调整后山的墓葬风水。但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逃避罢了。现在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男人。而且,净月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是现在这样子,我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你如此接近的。嘻嘻,你这样很好啊,还是不要变回去的好!”宋肖后来追问净月那句话,便得到了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于是,她更加的不懂了,越是不懂,净月越是不肯说,她心中的不安便越是强烈!她能感到,净月是有意的要让她远离杜亦羽,但,为什么呢?难道和那句话有关?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啊?――我不就是宋肖吗?!!!

“亦羽,”火车上,孟久趁同包厢的人出去抽烟突然从上铺跳下来,打断正在看报的杜亦羽道:“你不是说,那个封尸是不可逆的法术吗?”

“是啊,怎么了?”

“那鲁海的徒弟怎么还能把他身体里的饕餮弄出来?”

“你笨啊,那当然是因为根本就没封尸啊。鲁海比你还笨,被自己的徒弟封印起来。”

“听起来瞒玄乎的!”

杜亦羽放下报纸,沉吟道:“确实很匪夷所思,因为封印到画尸人体内的灵魂,还从未有被取出来的先例。所以,他徒弟偷尸是为了体内的饕餮,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

“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们办不到。所以,如果他的徒弟真的办到了……”

孟久瞳孔突然收缩,小心的道:“连你,也办不到吗?”

杜亦羽似乎在想着什么,因此并未注意孟久的紧张,随口道:“我也办不到。”

孟久深吸一口气,原来,这个家伙体内果然也封印着某个或某些怪物……那么,这家伙平时,是否也不断的被那些怪物侵扰着呢?而这个家伙,虽然并不像他说得那样性格扭曲,但却也应该不是新生的天授画尸人,而是转世来的,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吧?这点可以从他认得鲁海这点上推测出来。那么,他的前世,又是怎样的呢?……唉,这实在是一些很杀脑细胞的问题!

这时,杜亦羽似乎也意识到了孟久的异常,他好笑道:“何必顾左右而言他?你想问什么?”

孟久一愣,亦自笑道:“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已经不知被你耍过多少次了。”

杜亦羽又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总是抢我的话说呢?!”

孟久哈哈一笑道:“那是因为我比你想的少,所以话便比你说得快。不过……”孟久疑惑的看着杜亦羽:“你怎么突然什么都跟我说了?是不是又在算计我?”

杜亦羽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好算计的?”

“那就是你对我还有隐瞒!”孟久突然叫道:“你对我说得,都是公开的秘密!你……”

两人的对话被回来的卧铺友打断,只好作罢。

第四十三章 回去啦2

火车行至上海已经是晚上车上无所事事,大多数人都关灯上床了,杜亦羽临铺的那个岁数不大,长相瘦小的男人洗淑回来,一进门便道:“啊呀,无聊透顶啊。这么早,睡不着吧?咱们聊聊?”

杜亦羽已经躺下,正在看报纸,似乎是不打算回应这个没有指名道姓的提问。不过孟久和那个男人上铺的一个大学生倒是很有兴致,都探出身来,那个大学生道:“有什么话题吗?”

那男人便说随便聊聊,讲讲见闻什么的。然后,又提议说,本来就无聊,大家不如讲点听说过的奇闻怪事。

年轻人最喜欢的莫过于刺激,而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最刺激的事情莫过于讲一些灵异奇闻所以,那个大学生立刻便同意,孟久竟也拊掌称好,那个男人看了眼继续看报纸的杜亦羽,咳嗽一声道:“那就由我开始吧?我姓牛,是做小买卖的。以前在南方倒腾货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姓单朋友,给我讲过一个非常怪异的事情。那时那个姓单朋友才二十二岁,家里刚说了媳妇,所以,准备跑一单大的,好回家办喜事。十年前,四川有个叫眉村的小地,现在可能已经并入其它县了。那里有个很奇怪的风俗――一出生就要将眉毛剃去。”

“别开玩笑了,哪有这种风俗。”大学生挥了挥手,似乎便想讲自己的故事,姓牛的却不慌不忙道:“这世上什么传统没有?没听说过还有的地方从孩子就往脖子上套圈,脖子越长越美吗?而且,这个眉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不会是为了死妆吧?”孟久从上铺跳下来,一把扯开杜亦羽手里的报纸道:“别看报纸了,一起听故事。”

杜亦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翻出一本杂志:“我对鬼故事没兴趣。”

孟久挥手对姓牛的道:“不理他,你继续。”

那边姓牛的笑道:“确实是死妆。您也听说过?”

“听过类似的。”

“什么死妆?”大学生问。

“就是给死人画的妆啊。”姓牛的道:“眉村的人认为,那种白面浓妆的死妆和纸糊的人没什么两样,弄不好就会画人成鬼。据说以前曾经出过僵尸,所以,他们便形成了这样一个风俗,生时剃眉,死后画眉。而画眉就是他们全部的死妆,尽量保持一个人原本的样子,哪怕是死得再难看,也很少去以浓妆遮掩。”

“嗯,有些意思。后来肯定出事了吧?”孟久喝了口水,等着后面的故事。这个眉村的风俗看似有道理,可却使人对画眉有着异常的执着。所以,这个死妆反倒是比浓妆还要难做。没有一定力量,或阳气不足的人去画眉,很可能就压住那些执着于画眉的灵魂。

“咦,您怎么知道?”

“那要不出事,还叫鬼故事啊。”那个大学生似乎是个性子很直的人,也可能是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所以不知收敛。不过,姓牛的倒是有着意外的好脾气,仅仅笑了笑便接着道:“姓单的朋友在眉村一共住了五天。那时候不像现在,农村什么都有卖的,风气也不像现在这么开放。所以,当他拿出刚刚进货的化妆品的时候,那里的姑娘一下就被眉笔给吸引住了。虽然她们有那样的风俗,虽然老人坚决禁止她们画眉,可年轻的姑娘哪个不爱美?还是有许多人偷偷的买了他的眉笔。”说到这里,姓杜的叹了口气道:“姓单的朋友后来跟我说,若早知道这眉笔会惹那么大的麻烦,他说什么也不会卖了。”

“接着讲啊。”说到这里,那个大学生似乎也来了兴致,虽然不像鬼故事,但还是很吸引人。

“第三天晚上,他已经跟村子里的人混熟了,也偷偷的应下了几个再带眉笔去的生意,便准备收拾行李,天明好赶路。谁知道,那天夜里就出事了。大概是半夜2点左右吧,朋友睡得正熟,耳畔却隐约传来女人哼唱小曲的声音。当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多想,便翻了个身接着睡。可是,刚翻过身,还没睡着,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那个声音,明明是就在他的屋里!”说到这里,姓牛的表情开始神秘起来:“朋友当时那个紧张就别提了,可是却又带着一丝的兴奋――这简直是意外的艳遇啊!唉,后来他自己也说那时候也真是糊涂,别说是那年代,就算是现在,又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半夜跑到男人房里唱歌的?”

旁边的大学生这时已经是全神贯注了,虽然着急姓牛的说话总是绕圈子,可却也知道,听鬼故事最忌讳的就是中途打断,或插话问问题。

姓牛的这时放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水杯道:“朋友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然后,就看到窗前的小书桌前坐着一个女人。而那女人正拿着他的镜子和眉笔,一边哼着歌,一边一下一下的描着眉。他当时一下就认出这是老王家的那个小闺女,白天想买眉笔,可是却没有那么多钱,没想到,半夜倒是遛来了。不过,遇到这种事情,朋友还真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办才好,只是想到应该先咳嗽一声或喊她的名字。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那姑娘画眉的动作有些古怪。那画眉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十分生硬,画的又重又长,照这么不停的画下去,那眉毛得画成什么鬼样子啊!然后,他突然开始心疼那根眉笔,因为他现那是一根名牌眉笔,估计老王家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陪的。于是,朋友立刻大声咳嗽了一声。而老王的闺女也突然就停下了动作,慢慢的转过身来。虽然是背着窗外的月光,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老王闺女脸上那两条又粗又重的画眉。朋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所有的话就都死死的堵在喉咙里,半天才大喊说‘我的闺女!你这不是糟蹋东西吗?!’说着,啊就气愤的跳下床,走过去抢过眉笔扔在桌子上。但同时,他就觉有些不对了。这个姑娘的手怎么那么凉?而且,她怎么一点反映也没有?当时,朋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尖叫,然后便听有人喊:“死人了!”。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但老王的闺女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头转了个180,惨白着一张脸对他说:”说到这里,姓牛的一下就抓住大学生的手腕,阴沉沉的说道:“‘还我眉笔!’”

大学生丝毫没有任何防备,冷不丁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喊了出来。他运了半天气,才又是气愤又是尴尬道:“靠,你这是那种吓人的故事啊!”

姓牛的哈哈一笑道:“开个玩笑。”

孟久突然道:“后来呢?”

“后来?”

“对啊,你朋友就讲到这里吗?”

旁边大学生笑道:“你不会当真了吧?这是吓唬人玩的鬼故事。”

姓牛的却摇头道:“这是真事。只不过是被我改编了。”

“啊?”大学生一愣:“不可能,不可能,我可不信鬼。”

姓牛的笑了笑,对孟久道:“我朋友给我讲的时候,并没有老王闺女这断。他只是说半夜村里开始乱起来,出去打听,才知道全村竟一下子死了七个女孩。而且每个女孩脸上都被用眉笔画的一塌糊涂。当时,村子里便有人把我那朋友给扭送到村长家,说是我朋友破坏了村里的风俗,让祖宗生气,所以回来惩罚那些偷买了眉笔的女孩。”

“我靠,真有这事啊?”大学生在一边叫喊,姓杜的点头道:“反正我那朋友是这么说的。”

“那后来呢?”大学生又道:“没报警吗?”

“报警?”姓牛的一脸讥笑:“那只是个小村子,又有着那种古怪的风俗,你觉得他们碰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先想到警察还是先想到法师?”

“哇,不会吧。”大学生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姓牛的接着道:“第二天,就请了个法师来。那法师看过之后,说这里的事他也管不了,得去请一种叫‘画尸人’的来才成。不过,那法师还算不错,说这里的事主要问题在以前风俗,村子里很不干净,早晚会出事。所以,让那帮人别为难我那朋友,好说歹说了半天,那法师许诺帮他们去找‘画尸人’,又给村子做了些临时的措施之后,那帮人才同意放走我那朋友。他遇到这事,肠子都悔青了,誓说再也不去那里了。他后来一分钟也不耽误的就离开了!所以这故事最后怎样,他不知道,我就也只好改编了。”

孟久听到这里才算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个法师是否能请到天授的一个,但即使是修炼的画尸人,应该也能解决那里的问题吧。

第四十四章 回去啦3

“好!下面该我了!”那个大学生兴致勃勃的讲了一个半夜鬼敲门的故事,虽然俗不可耐,但因为那小子口才很好,听起来也很有恐怖气氛.

轮到孟久,他就把坐阵童子的事情掐头去尾,改头换面,外加修改人物,变成了一个冒险小说。一阵白虎下来,竟把那两个人给听愣了。好半天,那个大学生才道:“我的天,你是写小说的吧?”

孟久哈哈一笑还没说话,杜亦羽却冷笑道:“他是说评书的。”

孟久眨眨眼,笑道:“怎么,不满意里面那个**师和女侠的幸福结局?”

杜亦羽哼了一声继续看杂志,孟久则笑道:“别看了,你也来讲一个吧。”

“没兴趣。”

“那我就继续讲**师和女侠的幸福生活吧。”

杜亦羽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孟久,一字字道:“为什么你这人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打扰人’呢?”

孟久认真道:“因为我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人必须要容入社会才能过得好。所以我不忍心看你继续孤僻下去。”

杜亦羽盯着孟久,不知是觉得孟久的话有道理,还是想赶紧打了这个麻烦,终于放下杂志说道:“以前有个说法,尸体不能脸向下趴着。否则,灵魂就不能从尸体里飞升而去。这样的尸体烧起来,便会听到灵魂的惨叫。”

“我怎么没听过?”孟久道:“新鲜,新鲜,接着说。”

“讲完了。”杜亦羽淡淡的说,再次拿起杂志。

孟久夸张的翻身倒在卧铺上,捶胸大叫道:“我的天,我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无趣的人啊。”

旁边姓牛的却突然道:“真的有这种事吗?”

“什么?”孟久坐起来,姓牛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怪异:“烧死尸的时候,灵魂会惨叫?”

孟久挑了挑眉:“你见过?”

“没有,没有!”姓牛的连忙否认,但那神情却极其不自然。

“真的没有?”孟久追问。

“他不说没有吗?接着讲故事吧。”大学生兴致不减的催促,那姓牛的连忙借机转变话题,又讲了一个见鬼的故事,讲到尾声的时候,那个大学生下意识的挪到了孟久这边,看来是很怕姓牛的再吓唬他。还好,这并不是一个吓唬人的故事。但接下来,那个姓牛的却开始谈起异度空间和第六感两个里说到的东西――鬼魂的存在和人类对于鬼魂的感知。

“我认为,异度空间里的说法很有道理,见鬼实际是精神出了问题。不过这种情况也最麻烦,因为除非你的精神问题解决了,否则便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你即使知道那都是假的,也永远逃避不了那种恐怖地狱.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鬼魂就不存在。正如异度空间最后那个女鬼的出现,以及第六感里鬼魂的解释,鬼魂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我们现在的科学认识还不能完全解释这种非常态的存在。最好的解释就是残留的脑电波影响正常人的大脑,使其看到鬼。”

一番话说下来,大学生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觉瑟瑟道:“不说了,不说了,毛毛的。”

姓牛的眼珠子一转,拿出一面八卦镜:“见过这没有?”

“八卦镜?”孟久好奇的拿过来,姓牛的点头,却突然道:“别摸镜面!这是开过光的,一摸镜面就不灵了。”

“啊?”孟久诧异的看向那个姓牛的:“你被骗了吧?”

“不可能!”姓牛的认真道:“知道是谁给我的吗?”

“谁啊?”

“就是眉村那个朋友。而这镜子是那个老道给他的,说是缘分一场,让他去去身上沾染的邪气。”

“哇塞,那是真家伙了?”那大学生话一出口,孟久就忍不住暗暗一笑――那小子嘴里不停的说不相信眉村那是真事,结果心里还不是相信了?果然,爱听鬼故事的,便更加容易相信这些故事

“当然了!只可惜我这人一向百邪不侵,所以到现在也没看到什么怪异的现象。”

“还有怪异的现象啊?”大学生问。

“当然了,要是有鬼接近咱们2米以内,这镜子就会光,把鬼给收了。”

大学生张大眼睛,看着那镜子,忍不住就拿过来,小心翼翼的翻看着,眼中有着一丝的羡慕。孟久却是没有了兴致,转到一边翻报纸去了。那姓牛的眼见这形势,立刻将全部热情都转到大学生身上。不住的介绍这镜子的传说以及功用。

孟久越看越不对头,这姓牛的现在说得话,做的事,怎么就跟他做假法术,骗贪官钱财那一套那么类似呢?

孟久想着,那边的两人却热乎起来了。在姓牛的说老讲鬼故事的人就容易近鬼后,大学生便不停的追问哪里能买到有用的护身符。姓牛的先说去庙里求,大学生却对那种10元的开光吊缀嗤之以鼻。然后姓牛的又建议他自己买个玉缀再找大师开光,可却又说不出哪里有所谓的大师。最后,姓牛的终于说道:“我看实在不成,你不如去二手古玩市场看看吧。”

“啊?那里怎么可能有?”

“没准就有呢。比如说我这个八卦镜,我这次出来就打算卖到北京的潘家园去。”

大学生惊讶的看向姓牛的,一脸着急道:“这怎么能卖呢?”

“咳,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这人百邪不侵,留着也没用,不如卖点钱。”

大学生眼珠子一转,笑道:“大叔,你不如把这个卖给我吧?”

姓牛一愣,连忙摆手道:“那可不成,我这最次也要当古玩卖的,你给不起这个价。”

“多少?”

“怎么也得三四千吧?如果遇到识货的,说不定能卖到上万呢。”

大学生吸了口气,愣了一会,就有些打退堂鼓了。不过这回姓牛的又叨唠道:“不过听说最近潘家园那边管的很严,你是北京人,还知道哪里有这种二手市场吗?实在不行,掉点价也就卖了省事。”

大学生一听口气有余地,连忙急切道:“大叔,要不你就卖给我吧。北京二手市场虽然不少,可那些做生意的可会压价了。这样,我出两千,成不成?”

“这,这是怎么话说的,咱俩同路,我怎么好意思和你做生意。”姓牛的还要拒绝,大学生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价钱您觉得合适就成。”

“那这么着吧,两千八,我看你是个学生,也不多要。”

这时,孟久简直是佩服死这个姓牛的了。他骗人,还得要做做法,弄出点怪声怪光来,人家就凭一张嘴,几个鬼故事,就弄到手小三千……谁知道他那包里还有多少个这种仿制的八卦镜。不过这家伙也太不讲骗子道义了吧?居然逮谁骗谁?

孟久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拍了拍杜亦羽,他知道,这家伙肯定也看出来了,只是可气的一言不。果然,杜亦羽叹了口气,给了孟久一个‘你真麻烦’的眼神,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像是往桌上随手一放,却正好能让那个姓牛的看到。

这一放果然立竿见影,那姓牛的一愣,额角竟然立刻就可见细微的汗珠。他眼珠子一转,偷瞄了孟久和杜亦羽一眼,不觉便咽了口吐沫。

大学生这时已经拿出钱包,不好意思道:“我这就一千五,不过没关系,我妈肯定在车站接我,到时候把剩下的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姓牛的眼看着到手的一千五却一张票也不敢拿,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傻小子,竟然出手就是一千五,真是可惜啊!

“啊?什么不用?”大学生的注意力全在八卦镜上,根本没有看到杜亦羽的警察证,也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受骗了。

那姓牛的所处的境地立刻就变成了骑虎难下,自从他改口说不卖后,那个大学生就开始一边声讨他说话不算数,一边死缠懒打。他越不卖,那大学生越觉得那是真东西,竟然还主动把价格涨到了四千。说得烦了,他真想告诉他这是假的,可当着一个警察他哪里敢啊。到最后,终于让他灵机一动想出个说辞,将那八卦镜仍给大学生,假装轻松的笑道:“不跟你闹了,这镜子送你好了。”

“啊?”

“实话跟你说,这镜子根本就没开光,也不是什么古玩,就是一仿造的黄铜镜,值不了几个钱。”

“不是,怎么回事?”大学生有些傻了。

“咳,看你认真,逗着你玩的。要真卖你,咱不成骗子了。”

“**!”那大学生一下就跳起来,满脸受到侮辱的样子,指着姓牛的就开始骂,而那姓牛的哪里敢还口,只是苦笑着道歉。终于,杜亦羽大概觉得这里太吵了,收起警察证,拿着杂志到餐车去了。剩下孟久好笑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悠闲的翻起了报纸,准备睡觉。

那姓牛的这时才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假装抽烟,悻悻的走开了。

后面的路途上,大学生一直就没给姓牛的好脸色,而那姓牛的也老实了许多。半夜姓牛的偷偷提着包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孟久虽然看见了,也知道他是去消灭证物,可杜亦羽都不管,他也懒得管。

火车一到站,那大学生便第一个拿着行李跳下上铺,撞了一下姓牛的肩膀,依旧气乎乎的走开了。姓牛的也想马上离开,孟久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姓牛的连忙回过身,低头哈腰的说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您也看见了,我就是逗那小子玩玩,并不是要骗钱啊。”

大概是那包八卦镜已经被他处理了,所以胆子也大了,竟然上来就毫不回避的点明话题。孟久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管闲事了。他微微一笑,拿出一张名片给姓牛的,说道:“别误会,我不是警察。”

“啊?”姓牛的一愣,接过名片就又是一愣――画尸人?

孟久拿起被姓牛的放在桌子上的八卦镜,点了点镜心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印堂暗,魂魄轻浮,眼底灰黄,阳气不胜。这都是邪气入侵的症状,你以前大概碰到过什么邪气的事情吧?还有你说的那个焚烧死人时的惨叫,最好不要再回去那里了。”

等孟久和杜亦羽离开后,那个姓牛的看着手里的名片,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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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陈小铃1

回到北京后,孟久和杜亦羽的生活似乎再次回归原位。孟久休息了一天,第三天刚到公司,便被秘书告知陈小铃的父亲陈化铭已经找过他好几次了。

电话刚刚接通,陈化铭便像听到了福音一样,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孟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懂,差点都忘记了,而那个陈小铃果然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

再见陈化铭,孟久吃惊的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傲气,整个人也瘦了不少,一条腿似乎有了毛病,被身体拖着蹭着地走。另外,孟久注意到了,陈化铭一直将右手藏在兜里。而拿出来后,竟还带着一只手套。

“这?”孟久看着那只‘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右手,已经很好奇了。

陈化铭左手僵硬的捧着右手,还没说话就连叹了三口气。孟久只好耐心等着,好不容易,陈化铭才开口道:“孟大师,我,我很爱我的女儿。唉,你曾经说过我女儿的魂魄还隐藏在某处,也说过我女儿如果再出来害人,就要收了她。可是,我求你,求你让她安心的走吧,但是不要收了她,好吗?”他以手势打断要说什么的孟久,继续道:“因为受害只有我而已。”说着,陈化铭终于将那手套摘了下来。

手套之下是一只苍白而秀气的手,一只绝对不属于陈化铭的手,一只女人的手!

孟久倒吸一口气:“她的手怎么没烧?”

陈化铭摇头道:“你误会了,这,这不是小铃的手……”

“咦?”

陈化铭将手套又带上,惨然道:“这是一个死人的手,当然是我猜的,因为断腕处血管已经枯萎。”接着,陈化铭便将这段日子来的遭遇讲了一遍。

陈小铃的葬礼与火化办的十分的隆重。之后,陈化铭在给了殡仪馆许诺的酬谢后,为小铃选了一个十分讲究的坟地将骨灰落入。虽然中年丧子是件很悲惨的事情,但陈化铭却并没有太过悲伤。这当然和他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商场上有关,却也和陈小铃的吸毒,以及尸变有关。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当一个人的死代表着解脱的时候,悲伤便被淡化了。

而后,又过了一个礼拜,算时间,正是孟久和杜亦羽刚刚到了山头村的那天,陈化铭被手上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醒。

被子上染满血液,一根食指不翼而飞。

当时,他整个人都蒙了,恐惧和疼痛使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叫了出来。当管家和保安跑来,陈化铭已经用绳子扎上了手腕阻止血液的流失。然后,顾不得报警,顾不得检查歹徒是从哪里侵入,管家和保安便在屋子里搜寻那根手指的去向。终于,管家在床下摸出一根冰冷的,触之便觉得恶心的食指递给陈化铭。然后,便跑出去安排车子去医院接指。保安也跑出去检查丝毫未被触动的保安系统。

自从女儿死去,老婆便因为悲伤过渡而出外疗养。因此,当时只留下陈化铭一个人坐在卧室,拿着那根手指呆。据陈化铭说,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断指按到伤口上,看看能不能接上。于是,奇迹生了。那一按,食指竟再也拿不下来了!陈化铭这下吃惊不小,虽然那根食指不能动,也还是冰冷的,但却是拽都拽不下来。

当时,他虽然心慌,但指头能安然接回当然是好的,甚至开始设想是否真的有这种断指再生的可能。所以,他也并未太过害怕,只是那手指的僵硬令他担心,担心自己的鲁莽会不会影响医生接指。

直到管家跑进来,以惊异的神色看着陈化铭的断指,陈化铭还没有现那食指的异常,他甚至还在和管家开玩笑。因此,当那管家哆哆嗦嗦的指着那苍白的断指,结结巴巴的指出那手指并非他的,而是一个女人的手指后,陈化铭的惊异和恐慌程度可想而知。

陈化铭坐在靠背椅上,看着那只诡异的手指。眼光投在他的后背,将他的脸藏入阴影之中,彷佛整个人都已经僵化枯死一样,毫无生机。那一天,陈化铭并未对那根手指做任何事。管家和保安却开始怀疑那手指是死去的小姐作祟。

说到这里,陈化铭露出一个苦笑道:“当时真的以为那是我女儿的手指,还骂了大师你,竟忘记女儿的遗体已经火化了。”

令陈化铭现那个食指,以及第二天的中指并不是女儿的一部分是在第三天,无名指出现的时候。女儿的无名指上有一条浅白色的疤痕,而那个刚刚接上的无名指……

陈化铭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本来将恐惧转为对女儿的寄托,现在,却是心神大乱。他疯狂之下,竟用刀将那三根手指全部跺下,也把管家彻底吓坏了。

那天从医院回来,管家便辞职离开了。

那天晚上,陈化铭没有吃止疼片,却靠着疼痛的刺激一夜未睡。凌晨四点五十,陈化铭已经十分疲惫了。于是,他仰靠在床头,让自己稍微休息一下。等他突然感到右手撕心般的疼痛,低头去看时,却只看到空空的手腕,与喷涌的鲜血迎着天明的第一缕曙光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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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陈小铃2

保安听到陈化铭杀猪般的吼叫的时候,正从卫生间出来。然后,他便张目结舌的看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躺着一只完整的,苍白而冰冷的女性右手。还好,这个保安还算有胆量,在陈化铭失血过多之前,大着胆子,强硬的将那个手接了上去,算是救了陈化铭一命。

而后,左脚也迫不得已换成了一个女人的脚,但这次接上的脚有一个胎记。

说到这里,陈化铭又脱下了鞋和袜子,抬起的脚背上果然有一个胎记。孟久看着那个胎记,叹了口气道:“这是尸斑。”

然后,在陈化铭的惊愕中,他拿相机照下了尸斑的样子。再检查那接上去的手和脚,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只是又冷又僵。

和陈化铭谈完,孟久打他先离开,承诺晚上去他家查看。然后,孟久便拨通了杜亦羽办公室的电话:“喂,请问杜法医在吗?”

喀嚓。对方坚定的挂上电话。

孟久再次拨通。

滴―――

这次连接都没接。

孟久对着听筒了会呆,然后恨恨的磨牙。三个小时后,孟久拿着公安厅的介绍信跑到了杜亦羽的办公室,一**坐在杜亦羽的对面,死死的盯着那个专注比对指纹的法医。

“赵队,指纹结果出来了,完全一样,报告过会给你。”杜亦羽挂上电话,终于看向那个毫不客气的泡了杯咖啡的男人:“不会是陈小铃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本来准备好好数落一下这个一点也不友好的法医,但只是第一回合,就让孟久乖乖的将所有气话都抛开。

“猜的。”杜亦羽抢下孟久拿起的第二包速容咖啡,倒进自己的杯子里:“唉,你的脸皮实在是有够厚的。一般人被挂了两次电话,还会找上门来吗?”

孟久没好气的又从杜亦羽抽屉里翻出一包咖啡,恨恨道:“一般人,会挂朋友的电话吗?!而且还是在朋友有事相商的时候?”

“你找我就是给我找事,哪里是相商啊!”杜亦羽无奈的看着自己最后一包咖啡化做冒着热气和香气的水,只得认真的建议道:“我说孟**师,你有修罗刀在身,别说陈小铃了,就算僵尸祖宗都打不过你。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对,修罗刀的来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的修罗刀是怎么来的?”

“别人送的。”

“什么人?”

“不知道。”

“啊?”

“真不知道。当时,我正在贵州旅游,碰到一个云游的道士。那道士说我和他有缘,送个自制的小刀给我。”

“你就要了?”

“当时那刀他在柄里藏了封印,所以看起来实在是个又锈又旧的铁刀。我就收了。等和那道士分手后,才现刀柄缝里露出一角纸符。打开刀柄,封印自然失效。刀身突然风鸣起来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呢!”

“云游道士?……凭什么把这种神器给你?而且还好像生怕你不收是的将刀封印?”

孟久摊开手:“我也很想知道。不过,那刀似乎真的和我有缘,不管我到哪,它都是招之即来。”

杜亦羽点头道:“这倒确实是缘分,修罗刀是会自己认主的。”

“咦?那可能那老道就是因为缘分,才把刀给我的吧?我是不是很有潜能,所以刀才非跟我不可?”

“你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杜亦羽毫不客气的打断孟久的胡思乱想:“你以为你遇到了一个老神仙还是大圣人?可以舍得把这种值得拼命去抢的神器送人?不错修罗刀是会自己认主,可当刀无主的时候,便是任何人都可以驱使它。既然刀会认你为主,足以证明之前的刀一直无主。那个老道用的好好的,凭什么把刀送你?”

“也许……也许他不知道刀会认我……”

“这和他是否送你刀并不矛盾。即使刀不会认你,他又为什么要让你去使用它呢?”

“也许,也许他被仇家追杀,怕刀被抢走,所以暂时寄存给我?……”孟久看到杜亦羽一脸‘你是白痴’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自己分析道:“这当然不可能,如果那样,他便不该让我现封印,暴露刀的下落。”见杜亦羽竟不理他开始沉思,便忍不住道:“喂,刀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杜亦羽也摊开手,忍不住笑道:“你该去问那个老道才是。”

“你!”孟久憋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吐出,苦笑道:“算了,我早该想到你是这德行。不过,陈小铃的事你必须管!诶,诶,诶,不许推脱。第一,我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可以自由操纵修罗刀的能力。第二,是你上次放跑了陈小铃的魂魄,该你负责!”孟久说到这里,看到杜亦羽的笑容,脑子一动,忍不住叫道:“靠,你早就准备管的是不是?”

杜亦羽笑道:“当然,我做事很少半途而废的。陈小铃背后,还有一个主使呢。”

孟久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突然,又是一个念头浮上,皱眉沉吟:“你,你当初不会是成心放走陈小铃吧?”

看着杜亦羽不置可否的神情,孟久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叹道:“你把陈化铭当诱饵,就不怕他出事吗?”抱怨了一句,他掏出陈化铭脚上的照片,开始将陈化铭身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又叹了口气道:“陈化铭,唉,现在被陈小铃折腾的很惨啊。我们不该任何措施都不作就离开北京的。”

杜亦羽坐在转椅上,看着那张照片,脸色被电脑屏幕映得有些苍白。他依旧维持着嘴角得笑意,但却说出了一句令孟久为之窒息的话:“没有人可以保护所有的人,所以,只能习惯某些不幸的生。”

孟久愕然的看着杜亦羽,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天授画尸人啊!

沉默不知维持了多长,总之,孟久决定不再去想杜亦羽的身份,既然已经自然而然的将他当做了朋友,就不要因为那些无聊的事情而恍惚。最可怕的存在又如何?总不能以这种笼统的概述去评价某一个单体吧?

孟久不得不承认,友情有时候是很微妙的事情。如果这种放虎归山的事情生在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身上,那他一定会大骂那人的冷酷和可怕,而当这事生在杜亦羽身上,却变得可以理解,可以解释,可以接受的。同样,也使孟久怎么也找不到净月口中那种‘最可怕的存在’的感觉。

杜亦羽,天授画尸人,可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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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陈小铃3

就在孟久刚准备和杜亦羽讨论这事该如何解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警察推着一张床进来,床上是一个装在黑色厚袋中的尸体。那警察一边往里推,一边叫道:“杜亦羽,来活了。下午能出报告吗?”

转过门前的器械柜,那警察才现孟久的存在。杜亦羽只好道:“我朋友,没关系的。尸体先放那吧,有现场记录吗?”

“记录一会再给你,你先检查检查。下午就要报告。”

“急什么?”

“明天头要出差。他说走前要看看大致情况,好分派工作。”

“好吧,我争取。”

“别争取了,我今晚可不想加班太晚。来,来,你现在就动手吧,下午一上班就出报告吧。”杜亦羽白了那警察一眼,那警察突然想到这里还有外人,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

孟久笑道:“没关系,我不是很急,让他先给你干活吧。”

杜亦羽无奈的保存了电脑里的一个报告,戴上手套,走过去拉开拉链,一股臭味迎面而来,三个人都皱起了眉。那警察不禁苦笑道:“对不起,这尸体被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天了。”

杜亦羽的手看似无意的挥了挥,好像要扇走那份臭气。而奇怪的,臭气竟似真的被扇走了许多,至少变得可以忍受了。

那警察诧异道:“咦,好像又不那么臭了。这是怎么回事?”

“闻惯了呗!”孟久边说边走过去。

那警察皱眉道:“不对吧?是真的臭味减淡了。”

杜亦羽回身拿起手术刀,道:“你变态啊?喜欢研究尸臭?”

“靠!我这是思维敏感,万一这臭味是线索呢?”那警察这么说着,显然已经不再去理会那异常的臭味了。孟久好笑的看着杜亦羽一刀划开腐烂的气管,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家伙平时都是这么蒙人的.”

此时,那警察的目光颇为惊讶的停在站在一旁看杜亦羽解剖的孟久道:“你不恶心?”

孟久一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那警察:“我就是干这行的。”

那警察看了名片,不禁露出一个‘怪不得你们是朋友’的神色道:“画尸人是什么?”

孟久道:“给死人化妆。你知道的,总要有人做这个的。”

那警察点了点头,将名片收下道:“你们这行不容易吧?”

“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

孟久和那个警察边说边移步,竟坐到了一旁聊起了天,留下杜亦羽辛苦得翻弄着死人得皮肉。

“这人是怎么现的?”杜亦羽似乎不打算放任那两人的悠闲,开始询问案情。

“死在家里,臭气熏天,邻居报的案。怎么样,怎么死的?”

杜亦羽从咽喉取出一枚钉子道:“你的气管里要是被硬塞进这么个东西,也会死的。”

“操!”那警察愤怒的叫:“真他妈变态残忍!”

孟久叹道:“确实是残忍啊。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变态片看多了,还是压力太大了?”

“我看什么也不是,根本就是天生的变态!”那警察愤骂了一阵,又佩服的看着杜亦羽道:“还是你厉害,每次都是一刀就找到问题所在!怎么看出来的?”

杜亦羽摘下手套,将那尸体袋上的拉锁拉上道:“我是法医,自然有我的观察办法。”

“有时间教教我啊……诶,你不检查其它的了吗?”那个健谈的警察跟在杜亦羽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孟久的视线则偷偷看向尸体上空,那个捂着脖子,茫然而痛苦的灵魂。不禁大叹佩服――有着这样的能力,却还能如此的默默无闻,实在不容易!

晚上,立丰别墅区外停车场,杜亦羽从出租车上下来,按响了3号楼的门铃。保安将杜亦羽带进客厅,陈化铭连忙迎上来道:“杜法医,快请坐。没想到还要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

孟久大包大揽道:“别客气,不打不成交,都是朋友嘛。亦羽,怎么样了?”

杜亦羽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孟久道:“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虽然有个碎尸案,但四肢都找到了。也有个少女失踪的案子,但却是昨天才报的案,不大可能。你们自己看吧。”

孟久和陈化铭坐下看那些材料,杜亦羽则要求在房子里四处看看。陈化铭第一反映自然是有些为难,但孟久却喧宾夺主的答应下来,陈化铭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让那个保安替他带着杜亦羽各个房间看看。

半个小时后,杜亦羽溜达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陶艺把玩着。孟久看到那陶艺,吃惊的挑了挑眉,接过来左看右看,倒是把陈化铭晒在一边了。

墙上钟敲击了九下,拿着陶艺的孟久的手突然震了一下,本来准备去厕所的杜亦羽也霍然转身,推开跟在身后也打算去厕所的那个保安,往陈化铭的方向伸出手。同时,孟久也向陈化铭那边举步,而陈化铭正要站起来,去打扰一下专心于陶艺的孟法师。

镜头似乎切换成了慢镜头,只见陈化铭站起,抬起右腿,再落地的瞬间,陈化铭整个人突然矮了一下,失去了重心。鞋似乎是自己掉在了地上,而裤腿里顷刻便喷射出鲜红的血液。

陈化铭摔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右腿的裤筒空空的叠在地上,怪异的昭示着右腿的消失。

然后,孟久跑到了陈化铭身边,保安大叫着坐倒在地上,杜亦羽却突然转身向楼上跑去。

“啊!!!!!!!!!!!!!!!!!!!”陈化铭杀猪般的叫着,却因为失去了右腿而无法在地上翻滚。

孟久检查了陈化铭的腿,对着保安吼道:“有没有可以止血的!”

就在保安慌忙的拿来一卷纱布时,杜亦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厅口,手里拿着一条陶瓷一样的腿――修长而苍白的,女人的右腿。

“快!接,接……”陈化铭疼得无法成言,但保安显然明白了陈化铭得意思,向杜亦羽急跑过去,同时大喊:“快把腿给我!”

杜亦羽轻易得闪过保安,走到陈化铭得身前,并起食指和中指,飞快得点了陈化铭得几个**道,又示意孟久为昏了过去得陈化铭缠纱布止血。

“干什么?!”保安着急得跑过来,伸手便打算抢那腿,急道:“快接上!”

杜亦羽一拳将保安打翻在地,冷冷道:“这腿不能接!”

那保安被打得有些蒙,然而很快便又站起,却是不敢随便上前,只是急得跺脚道:“你们不知道!再不接,陈总会失血而死的。”

杜亦羽冷笑:“不接这腿他也死不了。”

那保安惶急中竟也看到了陈化铭渐渐止血的迹象,虽然吃惊,但却因为太恐惧而无法正常的思维,只是喋喋道:“可不接上,就,就没腿了啊!”

孟久叹了口气道:“在担心那个之前,能不能帮忙叫辆救护车?”

保安显然没了主意,他看了看孟久又看了看杜亦羽,却没有勇气去看那条突然冒出来的大腿。一切都太诡异了,若不是陈总对他有恩,胆子再大,他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而现在,有两个人来替他面对陈总身上的怪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他终于妥协下来,打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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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调查1

陈化铭再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中午。那保安一见陈化铭醒来,便连忙给孟久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孟久赶到,陈化铭只是将将有力气讲话。

在这半个小时内,保安已经简单的将后来的事情告诉了陈化铭,在陈化铭气愤又松了口气的眼神中,推卸了没有为他接腿的责任。然后,他又告诉陈化铭,断腿的事情,那个法医已经向医院做了说明,让他不用担心社会影响等等。

“放心吧,你的腿缝合的很好。现在又有义肢,不会太影响生活的。”孟久一副看病人的架势,还带了许多滋补的营养品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接腿?”陈化铭几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但却只是蚊蝇般的小声:“难道,就要我这样生活一辈子?”

保安被孟久赶出去,然后,他揉揉头道:“基本上,你剩下的生命已经称不上一辈子了。嗯,别生气,开个玩笑。你这个大老板,那个厉害的人,怎么也这样消极?不管怎么说,少一条腿,总比戴着一条死人腿强吧?唉,你别说话了,听我说好了。”

孟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思索了一下该如何起头,然后叹了口气道:“真的是不想跟你说这些话,可又不得不说,而且,我们也没时间等你身体和心理都恢复之后再讨论了。所以,请你拿出些男人的勇气,坚强点,如何?”

陈化铭紧张的动了动身体,却牵扯到伤口,疼出一身冷汗。但他却咬着牙道:“不用顾虑我,你说!”

孟久点头道:“这才像个大企业家该有的样子。好,这么说吧,你身上的手脚虽然不是你女儿的,但这些怪事却是出自你那宝贝女儿之手。这不是推测,事的一瞬间,满屋子都是她的鬼气!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干,我就无法解释了。凶灵的思维逻辑就好像是个精神病患,很难理解。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女儿的灵,如我以前所说,必须除去。希望你能配合。”

陈化铭的面容有些扭曲,但却只是目视房顶,静静的听着。

孟久叹了口气道:“还要告诉你的是,一旦你女儿的灵消失,那么,你接上的这一手一脚也会开始溃烂,早晚还是要切除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孟久顿了顿,陈化铭依旧没有说话。然后,孟久转变了一种比较轻松语气道:“你房里的那个陶艺,是哪来的?”

陈化铭不解的看着孟久:“哪个陶艺?”

“就是那天被杜法医拿下来的那个。”

陈化铭微微皱眉,似乎头脑里塞满了太多的事情,一时运转困难起来。半天,他才哦了一声道:“宋靖……小铃以前的男友。”

孟久眼珠一转道:“能送我吗?”

陈化铭这才诧异的看了眼孟久,但也很快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女儿?”

孟久耸耸肩:“在你家里等,这次腿没有接上,她肯定耿耿于怀,估计会亲自上门来吧。”

陈化铭不置可否,眼神有些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孟久道:“你休息吧,我先告辞了。你女儿的事情等出院再说。晚上我会来守着你,这次有准备,不会再让你缺胳膊短腿了。”

那陶艺孟久那天晚上就不问自取了。从医院出来,他凭了几次造访的熟面孔,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就跑到了杜亦羽的办公室,躲过一个差点和他撞上的鬼,兴奋的对正在尸捡的杜亦羽道:“你猜是谁送的?”

“谁?”

“陈小铃以前的男朋友――宋靖!”

杜亦羽罕见的停下手中的工作,沉思道:“那么,陈小铃的死也可能是个阴谋了?”

“有可能!陈小铃的毒品是哪里来的?我看八成和那个宋靖脱离不了关系。”孟久一**坐在旁边的解剖台上,大大咧咧道:“怎么样,陶艺里的那个咒术研究出来了吗?”

杜亦羽摇摇头,摘下手套,似乎一时无心于工作:“不太清楚,但应该是用以提升亡灵的怨气和提高其能力的。而且,对方手法很高明,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让我追查回去。”

“你都追不回去?!”孟久吃惊且夸张的喊。

杜亦羽点头:“我从来没有认真的研究过法术。而且,他的目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好!去找宋靖,严刑逼供!”

杜亦羽看着风风火火的孟久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深远,喃喃道:“能让我都追查不到的……那个人的法术,实在已经可以和‘他’相媲美了!”

宋靖家,管家跑到宋靖的书房,一脸好奇:“宋总,有个道士来找你,说要100万卖给你一个陶艺。”

宋靖一愣,却没有放下手下的书道:“什么人的话你都听?把他烘走就得了。”

管家道:“他给了张照片,说你要看到这照片,就一定会买。”

宋靖这才将书合上,接过那照片,表情便如凝结了一般。

“宋总?”

“哦,请他进来吧。”

管家出去不久,就带着一脸扬扬自得的孟久进来。

宋靖看到孟久,并无意迎接,而孟久也不在意,神经大条的一**坐在沙上,笑嘻嘻的看着皱眉的宋靖,看着他装作平静的神情。

“你要卖给我的陶艺呢?”

孟久一笑道:“我怎么回带着那么危险的东西到处跑?”

宋靖还是皱眉,想装出一副超越他年龄的沉稳,却被孟久的一句话便轻易的打破:“那陶艺里的咒术,可是会反噬的。我想,这点,你应该不知道吧?”孟久环视着书房的陈设,宋靖显然是一个对风水咒术完全不在行的人。

“什么咒术?什么反噬?你乱说什么呢?!”

孟久不急不慌道:“上次陈小铃的尸怨被镇,想必你已经尝到一些轻微的反噬了吧?”

这话一说,宋靖再也坐不住了。他腾的站起,不由便摸向自己的小腹―――只是一瞬间,那诡异的黑气射入他小腹,贯穿身体,那里就留下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对着镜子可以从洞里看到身后的景物,却不疼不养不流血!

孟久的目光停留在宋靖的那只手上,宋靖颤抖着,缓缓将衣服揭起……

第四十九章 调查2

“那个陶艺,是他通过地下网络,在南疆的时候,向一个道士买的。目的是想整垮陈化铭的公司,独占市场份额。”孟久坐在杜亦羽对面。

“我这边还没有查出宋靖和毒品有什么关系。”杜亦羽新开了一盒特浓速容咖啡。

“道士来历和姓名不明。只是说那陶艺可以对死人施咒,使得死人可以化作厉鬼。”孟久不客气的抢了一包咖啡继续道:“而宋靖虽然是假意接近陈小铃,但却知道陈小铃最恨的是她的父母。喂,你不问我为什么恨?”说着将倒好咖啡粉末的杯子递给杜亦羽。

杜亦羽起身去冲咖啡,没什么兴趣道:“有必要问吗?这世道,连杀母的事都屡见不鲜了,陈小铃这还算好的。”

孟久接过咖啡,却自顾自道:“陈小铃恨父母,是因为她认为父母对她得一切管束以及爱护都是源自满足他们自己得虚荣心。严厉得家教,混乱得溺爱导致她轻度抑郁症,最后不得不以毒品来逃避。但却被父亲不问她吸毒原因的贬低,谩骂,以及强行戒毒。”

“sowhat?”

孟久看着杜亦羽那一脸‘超脱’的神情就觉得生气。这个男人,应该更正常一些就对了!于是,他忍不住也拽了句不知对不对的英文:“thatconcernsone’slife”

“好,你继续。”

孟久运了两口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宋靖向那道士讨了那陶艺,又询问了使用方法,以及一个防止陈小铃去找他的避邪咒。于是,他便在得知陈小铃吸毒后,将陶艺送到陈家。希望一旦陈小铃死了,便可以借她的凶灵祸害陈化铭。即使不杀那家伙,自己的女儿闹鬼,也够陈化铭一受的。”

杜亦羽冷笑:“这家伙果然是蓄谋杀害陈小铃。”

“不过这家伙很清楚法律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没有办法。”孟久喝了口咖啡,却被烫了一下,便没接着说下去。

杜亦羽一笑道:“无所谓,他迟早要受到惩罚的。”

孟久伸着舌头道:“你是说陈小铃死后,法术对他的反噬?”

杜亦羽点头,孟久却叹了口气道:“不巧,我今天就是以这个为要挟,才套出他的话。所以,我答应他帮他挡下反噬。”

杜亦羽微微有些惊异,忍不住道:“你骗他?”

孟久用力摇头:“不会,不会,我会真的帮他挡下反噬的。”

杜亦羽挑眉,孟久却露出一副卖关子的嘴脸道:“怎么?正义感令你鄙视我这种行为了?”

杜亦羽淡淡道:“无所谓啊,你愿意帮他就帮吧。”

孟久嘿嘿一笑道:“无所谓?无所谓你干吗去找宋靖和毒品的线索?别不好意思了,其实你是个好人的。不要老把自己装成一个你口中的性格扭曲的天授画尸人。”

不知孟久的话触动了杜亦羽哪根神经,他眼神一冷,讪笑道:“我是好人吗?”

孟久被杜亦羽眼中得寒冷冻得一紧,像是为说服自己一样得大声道:“当然了!不然,你为何要帮我帮宋肖?为何要做法医?为何镇尸?为何管陈小铃得事情?”

杜亦羽冷冷道:“我帮你们,那只不过因为我在努力扮演一个正常的人类;我会去寻找宋靖买卖毒品的线索,不过是因为我是法医,所以就要遵守法医的原则;我镇尸也不过是觉得生活无聊,所以拿那些鬼魂开开心。而我没有伤害人,也只不过是因为那种游戏我玩腻了。”

那样冰冷得眼神只是一瞬便足以凝结一切,就算是孟久,也感到一种本能的惊惧。他突然现,自己离了解这个人,还差得很远很远……但,又怎么样呢?他就是相信他,就是觉得他不是坏人,就是感觉他不会去伤害好人。再说,他们不是已经成为朋友、成为战友了吗?

沉默很难得的被杜亦羽打破。他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一些很恐怖的话一样,又恢复成那懒散的味道,笑着道:“你帮他挡下反噬,是不是有什么好处啊?”

孟久被杜亦羽快速的转变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是的,不了解又怎样呢?就算是亲人之间,也不一定完全了解彼此吧。

心思转过,孟久不禁叹了口气道:“快被你气死了。唉,跟你开玩笑真是没意思。直说吧。我答应帮他,是因为他许诺这事完后,带我去找那个地下组织,然后联系那个老道。”

杜亦羽笑道:“这就对了。如果找不到那个老道,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好吧,我决定帮你搞定陈小铃,你帮我找那个老道,总觉得这个老道是个威胁。”

孟久看着杜亦羽,突然笑了。连帮忙都要事先找借口,就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好人一样。

也许,自己不了解的只是这个男人的过去罢了。想到这点,心情也就好多了。他于是又爽朗的笑道:“没问题!!你和那老道的对决,一定是终极boss对boss,肯定好看,事先说好,不能落下我啊!让我也有机会施展一下拳脚,在实战中积累分数,提升一下自己的等级…”杜亦羽无奈的转身,懒得去理他的胡言乱语了。但,心底这一丝焦虑是什么?为何自己要跟他说那些话?明明只要一两句玩笑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自己为何突然认真起来?最近,自己似乎有些反常。杜亦羽暗暗的皱眉,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孟久的信任和接纳。

陈化铭在医院住了三天,孟久也设了三天的结界,累得够戗。于是,第四天,陈化铭得伤势稍微有所控制,便被杜亦羽和孟久接回了家里。

虽然紧张,但陈化铭的意志却似乎更加的坚强了。一个老人,能经受住这些打击,倒是令杜亦羽有些另眼相看了。

时间静静的流逝,陈化铭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孟久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准备小憩一会。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变冷了。孟久微闭的眼睑下闪过一丝精光,然后,他却真的开始睡觉了。

凌晨,窗帘微动,陈化铭感到自己似乎被什么叫醒了一样,竟突然便清醒过来。他撑起身体,茫然的环视四周。当他的目光扫过那扇房间的木门时,他的目光立刻便凝住了。木门关的好好的,但纹理交错间,他竟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凸起。

第五十章 所谓亲情1

陈化铭一凛,便低声去叫孟久,却现他和孟久之间就彷佛隔着一层透明凝脂,声波完全无法抵达孟久的耳畔。陈化铭又急又气,却一时也没有办法,只有屏住呼吸,紧紧的捂住胸口,听着心脏擂鼓一般地跳动,然后,死盯着那凸出的人影――是,小铃吗?

人影似乎开始不安于呆在门上,竟渐渐的走了下来。陈化铭鼓起勇气,是的,他现在这种残废的身体,还有什么害怕的呢?他鼓起勇气将地灯的光线转向那人影。

暗淡的灯光下,陈小铃冷冷的站在那里,嘴角却挂着一丝狰狞的笑意。

那,不是看父亲的眼神。

陈化铭深吸一口气,在这紧张而关键的时刻,父爱还是站到了位,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女儿啊!咽了口吐沫,他不无小心的说道:“小铃,你回来了?”

陈小铃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陈化铭心一软,刚要告诉陈小铃这里有法师,就见陈小铃已然冷下脸来恨声道:“我若不回来,怎么能让你尝到最恐怖的悔恨?!”

陈化铭心一紧,痛苦道:“为什么?小铃?为什么要这样?你恨爸爸吗?”

陈小铃哈哈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爱你吧?”

“为什么?爸爸爱你啊!”

陈小铃冷笑道:“不错,你爱我.可你的爱快把我逼疯了!”

“小铃…….”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知不知道我究竟爱谁?知不知道我的第一次是怎么失去的?”陈小铃的脸变得越的惨白,透着扭曲的悲愤:“你只是强迫我跟着你去应酬,强迫我为你争面子!你为了达成你商业帝国的梦想,不惜将我嫁给宋靖那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毒品就是他给我的?而当你不问缘由便怒骂我的yin乱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刚刚被人**?”

陈化铭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悲痛的摇着头,想解释,却又无法解释!

爱,难道真的也会带来仇恨?

“腿呢?”陈小铃爆喝,将陈化铭惊得一愣――那面容凄厉恐怖的女鬼,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在这里!”一个意外的声音似乎从深远的地方飘来,却又似乎就在耳边。

陈小铃一愣,瞬即目光收缩,看向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孟久,却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而且正注视着这里。

陈小铃谨慎的看着孟久,突然觉得不对。那个男人她知道,他不可能不借助任何法器便看透这个结界,更不可能听到他们在结界中的谈话!

陈小铃心中一动,厉声道:“你是谁?!”

孟久一笑,那个笑容透着一股轻视与懒散,然后,他从椅子下拿出那条僵硬的死人腿,施然的穿过那层凝指般的界面,走了过来!

结界,对于他来说,变得毫无意义!

陈小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突然叫道:“是你!”

孟久微微一笑,竟变成了杜亦羽。杜亦羽依然笑着,问道:“我的幻像,是否你比的还要高明呢?”

杜亦羽看着陈小铃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再次贴到门上,叹了口气道:“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怎么好意思这样就走呢?”说着,伸手向陈小铃凌空一抓。

那陈小铃便似乎被无形的绳索拖着一样,被杜亦羽不紧不慢的拉了过来。

陈小铃开始慌乱起来,显然,这次并不打算放过她的杜亦羽,令她感到了那悬殊的实力差距。她挣扎了几次,虽然杜亦羽并不急,好像一只猫在**手中的老鼠,但她就是无法挣脱那力量。蓦地,她突然哀声哭道:“爸,爸,你救救我!我错了!你救救我吧!我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我死一次吗?!”

本来一直在呆的陈化铭突然一震。然后,他突然挣扎着坐起,扑到床尾,用力的拉下杜亦羽的手,哀痛道:“你放过她吧……”

困住她的力量一消失,她便立即隐入门里,却留下一阵狞笑:“老东西,谢谢你!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快来看看吧。”

杜亦羽静静的看着面容扭曲,神情痛苦的陈化铭,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缓缓道:“你真的要我放过她?”

“我…我对不起她啊!”

杜亦羽冷笑道:“只怕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说完,杜亦羽轻易得便摔开陈化铭得双手,打开门道:“你也快下来看看吧。相信是个有意思的礼物。”

陈化铭了会呆,刚准备给保安打电话,让他拿轮椅带他下楼,保安却惊惶失措的推开他得卧室门,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化铭一惊,却看到保安比他还要腊白的脸孔,带着一脸惊恐,颤抖着说道:“夫,夫人……僵尸!鬼,楼,楼下!您快去看看吧!”说到最后,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出来。

陈化铭被保安的只言片语弄得心慌意乱,竟险些摔到地上。而这保安竟还能双手乱颤的将他扶上轮椅,倒真是不容易了。

只是保安七拐八扭的好不容易将陈化铭推到回廊里后,却再也不肯前进了。陈化铭无奈,只得不熟练得转着轮椅往客厅入口驶去。

保安的紧张与慌乱影响了他,他无法想像,究竟是什么令这样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但,那个也懂得法术的法医不是正在客厅吗?

他费了半天劲,终于拐过回廊,然后,当他看到客厅里得那样‘礼物’的一霎那,脑中便嗡得一下停止了思考能力。几乎是同时,陈化铭惨呼一声昏了过去!

第五十章 所谓亲情2

杜亦羽冷冷的看着陈化铭倒地,这才走过去按住他的仁中.

不管怎样,他倒真的有些同情这个男人。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老婆缺手断脚,又被自己的女儿俯身,带着一身的尸臭和烂斑呵呵的狞笑着,恐怕都要疯的。

更何况,陈化铭一定已经察觉到,自己接上的那一手一脚,以及杜亦羽扔在地板上的那条断腿,正是自己老婆的!

确实,很残酷!

‘也许该早些收了陈小铃。’当杜亦羽心里突然浮出这样一个念头时,他竟不何时宜的愣了一下。难道是法医做得太久了,习惯抓捕罪犯了,还是被孟久影响,开始多管闲事了?自己竟然又有了这种无关理智的想法……

杜亦羽不觉的皱眉,自己不该有多余的感觉,不然,一定又会变得很痛苦!

“杀了她!!!!!!!!!!!!!!!!”杜亦羽的沉思是被厉声怒吼的陈化铭打断:“我没有这个女儿!!!!!!!!!”

“哈哈哈哈!”老婆的身上出陈小铃的历笑:“露出真面目了?要杀自己的女儿啊!还说你爱我?哼!”

陈化铭打百子一样的抖着,紧咬的牙关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那陈小铃又是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妈的魂魄还在这身子里。杀了我,她也会魂飞魄散的!还是说,你为了杀我,不惜先杀死你老婆?”

“你!”陈化铭的嘴角沁出一条血痕,自牙关中挤出一个字,仅仅一个字,却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杜亦羽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以为,你躲在人体内,我就没辙了?”

“别吓唬我了,我已经和我妈的**融合在一起了,你拉不出来我的!”

杜亦羽冷冷一笑:“你很聪明,很厉害,很变态。但是,你太年轻了。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意想不到!”说完,杜亦羽拍了拍陈化铭的肩膀,向着那个满身是血,形容怪异的女人走过去。

杜亦羽的脚步很缓慢,但每一步都似是力若千斤,砸到了人的心中。

陈小铃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感到自己似乎被一种没名的力量所包围,竟一动不能动!束手无策的恐惧紧紧的压上她的意志,她想像刚才那样哭着向陈化铭求助,可却现,自己竟然被恐惧压迫得连声音都无法出。

杜亦羽站在陈化铭老婆的身前,端详了一会,似乎是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尸画起来要卖些力气了。”然后,他自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划破手指,在那女人的眼睑上一抹,一道鲜红的眼影飘飞于那双死鱼一样的眼上,直没入鬓角。

鲜艳得犹如戏子之妆,却诡异如浓妆的纸人。

那血妆的眼影便似来自炼狱的烈火,令陈小铃便感到难以忍受的炙热,彷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燃烧蒸一样!她终于出了声音,却是走样的惨叫!然后,她只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承受着千刀万刮,被一片片,一层层的剥离那个**!

“爸爸!”这是她最后的声音,却软弱而无力。在被拽出**的瞬间,她突然看到了婴儿时,被父母的宠爱,突然想起了父母曾经对自己的百般用心,不知为何,她哭了。她被不知名的力量包围,被温柔而强硬的扯出灵魂中的哀怨,被净化的力量所洗涤。

恍惚间,她感到自己的意志在涣散,她知道,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她感到自己似乎还有事情要做,但却被那力量蛮横的夺取她思考的权利。没有留念的灵魂,便会静静的消失于世间,化为世上最小的原子,再被巧妙的重新组合。物质不灭,确实是可以解释许多事情的。

同一时刻,宋靖的书房,修罗刀霍然出耀眼的白光。孟久大喝一声紧握刀柄,将刀**阵眼。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击在孟久面前无形的结界上。站在阵中的宋靖吓得一**坐在地上,险些以为自己又会被穿一个洞。

咒术得反噬被结界一挡,立刻转个方向,自窗户飞出。孟久顾不得宋靖,拔起修罗刀便也掷出窗外。这个结界是杜亦羽的主意,只是挡住反噬,却不会消融那力量。所以,现在反噬肯定是去找施下咒术的那个老道!但愿,修罗刀能够追上!

另一边,杜亦羽将因被陈小铃俯身太久而死亡的宋妻放进沙,闭目不知在倾听什么。一会,他诧异的睁开眼,又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女人,这才转而去帮陈化铭止痛,以及切下陈化铭身上已经开始腐烂的他妻子的手脚――这样怪异的‘病情’,还是不要就医的好。

就在杜亦羽在陈化铭身上折腾的时候,窗外一只鸟灵悄悄的隐匿身形。然后,出现在一个身着休闲服的中年男子手中。

那男子手一攥,便将那鸟灵吸入体内。唇角冷冷的一笑,闭目自语道:“很好,这下又找到了一个天授画尸人!不过……竟然是他?

当他再睁开眼,手中已经又出现了一只小小的黄色鸟灵:“去吧,是修罗刀和那个傻小子挥作用的时候了。”

鸟灵刚刚腾空,便与一道白光交错而过。男子略微一惊,立刻便挥手放出另一只鸟灵。碧蓝的鸟灵与白光相撞,咒术的反噬立刻便消弭于无形。

“咦?!”男子惊异的看着紧随而回的鸟灵与后面那把流光异彩的小刀,不由变色道:“修罗刀?”

修罗刀因反噬骤然消失而停悬于空中,出嗡嗡的声音,似乎在呼叫着某人。男子心念电转,瞳孔微微的收缩,低声喃喃道:“太巧了,修罗刀竟然在这里。这倒省了我的事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眼神一转,已经看到了孟久的身影。

“是你?!”孟久吃惊的停下脚步。

男子抱胸,深笑道:“修罗刀用得还顺手吧?”

孟久恨恨道:“为何要做这些事?”

男子哈哈笑道:“为了钱啊~”

“钱?”饶是孟久再聪明,也看不出那男子话中的真假。不过,也应该是为了钱,不是吗?只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暗中帮助宋靖为祸的人,竟然是当年送他修罗刀的那个仙风道骨的云游道士!

人,不可貌相吗?但……

“为何当年送我修罗刀?”

“早就说过了,刀送有缘人!”

孟久摇头道:“你这样的人会送一个宝贝给个陌生人?当我傻子吗?”

男子叹了口气,眼神中突然出现一种超出他年龄的成熟与沧桑:“我这样的人……毛头小子说话如此轻率。我是什么人?你了解我吗?唉,这世上,好坏对错,原本就不是一句话说的清楚的。你也是修道之人,不该如此的。”

孟久倒是一怔,那男子眼神一动,似乎想起什么,对先前那只黄色的鸟灵沉吟道:“去,宋靖。”

“你要干什么?!”

老道若无其事道:“杀了宋靖啊。”

现在,还不能让他找到我……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雇主吗?”

“恶人终归要有恶报才像个完整的故事,不是吗?”毫无预兆的,男子渐渐隐去身形,隐隐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自语道:“那枚棋子,也该用上了。”

“喂!”孟久大叫,却也知道无济于事,一时脑子里想的太多,竟愣了一会才想起去救宋靖。

刚刚处理完陈化铭的伤势,杜亦羽便接到了孟久的电话,连忙赶去宋靖的地方,但当他和孟久先后赶去的时候,宋靖已经死于心急梗塞。

孟久将那男子的事情告诉了杜亦羽,两人相视良久,都猜不出那个男子或说云游道人是正是邪,也摸不透他为何送给孟久修罗刀。

更令杜亦羽不安的是,那个老道处处透着诡秘。虽然毫不相干,可却又似乎千丝万缕的和他们交错在一起。这回,于公于私,都要去找那个老道了。只是,宋靖被灭口,老道的线索暂时中断,孟久和杜亦羽一时也没有任何线索,只好暂时放下。毕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之后,孟久成了陈化铭家的常客,并代替陈化铭打理妻子的丧事,以及公司的变卖事宜。外界虽然奇怪,但陈化铭据不见任何外客,好奇的人也只得瞎猜胡聊。

一个月后,孟久将陈妻灵魂托杜亦羽转告的遗言带给了陈化铭――对不起,是我主动要小铃俯身的。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没有她。只是,我不知道她的报复是如此的可怕。对不起。之后,陈化铭突然消失。一年后,有人在乡下看到个手足残缺的老人,面容虽然麻木,却藏着深深的隐痛。

(第一部完)

一个月后,x城,x区生了几起十分怪异的爆死,几件起死回生的事情。该城公安局向上级求助。杜亦羽做为法医被抽调过去辅助协查,孟久也同时到达。在那里,他们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和宋肖一摸一样的人。

杜亦羽和孟久将会有什么遭遇?那个人是宋肖吗?但却为何不记得他们的事情,又为何有了新的记忆?甚至连性格都变了?那个老道又是什么人?他究竟在策划着什么?修罗刀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杜亦羽身上的神秘色彩是否能被揭开?

谜团能否解开,请关注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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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存搞告急,潜水填坑几天,暂时可能无法更新了。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恢复更新。

第一章 X城凶案1

‘男子精神错乱,当街割腕自杀。’

‘割腕男子抢救及时,家属感谢急救中心。’

‘割腕男子马桶自溺身亡,法医表示该男子精神存在问题。’



‘女子当街挥刀,自斩双腿,割喉自杀。’

‘八旬老深夜当街吞食双手十指,司机受惊撞飞老人。’

‘男子嗜喝鲜血,连杀八人,被击毙。’

‘山村怪事,死起死回生。’

x城公安局会议室,x城公安局刑侦大队长齐长,以及法医马胜正在为杜亦羽以及从省厅警局借调过来的3名优秀刑警介绍情况。

这3名刑警都是中年纪最大的是刑警队长刘东,还有搏击冠军李壮及新入队的研究生胡言。

桌上放着几份剪报材料。前三条是当地晚报的连续报道,后几条却是一些不知名的小报和低俗杂志刊登的内容。而正是这几条看似用来吸引眼球的新闻,令当地警局束手无策。

新闻可以杜撰,所以事实才会被大多数人当做传闻,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街角偶谈。但事实却依然是事实,对于当事来说,充满着残酷与无力。

事实上,x城生的各种怪异的事情还不止这五条。在政府得知那些小报的新闻都是真的以后,立刻采取措施,封锁了其它未报道的消息,阻止专案组调查,争取在事情闹大前侦破。

“下面,由我局的马法医介绍一下情况。”齐长介绍完基本案情后,便将电子教鞭递给马胜。马胜托了托眼睛,将一些照片打在幻灯上开始更为详尽的介绍:“这一组,是前三条消息的现场,该男子一直处于精神极度混乱之中,症状……有些类似精神暴力患,也有些类似狂犬病的攻击性,但经检查,其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病毒或细菌。你们可以看到,该男子最后是自己将头扎入马桶之中,又不断的用喷头向里浇水溺死的.这完全超出正常理解范畴,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怎么可能还维持着弯腰将头扎入马桶,手持喷头并不断的去按冲水按钮的状态?”马胜说到这里有意的顿了下,向下看了看,才咳嗽一声继续道:“后面几个例子,尤其是前两个,这在正常人的精神状态下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齐长补充道:“这些人都被证实,在事前一天,都还是精神极为正常健康的人。当然,人或多或少有些心理问题,但这些人却绝对不会比我们这些当刑警的心理问题多。”

“催眠?”胡言第一个问道。

马胜摇头:“不可能,催眠不是神话。当人身体受到这样的伤害时,不可能还维持在催眠状态中。”

“那就是药物?”李壮道。

马胜摇头:“没有查到药物反映。”说到这里,马胜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道:“不过,死的血液也并非全无问题。”

“老兄,快说啊!”刘东也忍不住开口,马胜神情有些异样的说道:“这些死的血液粘稠度,血细胞的数量,还有…血液的颜色都极为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刘东显然不喜欢马胜这种神神叨叨的语气,话里便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马胜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打出了几张有关血液检验的专业数据,却自嘲是的道:“和死人一摸一样!”

胡言长相秀气,但却意外的直性子:“靠,活人和死人的血液怎么可能一样?能不能说话直接一些?”

马胜皱眉还没说话,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杜亦羽突然道:“是死亡时间,这些血检报告的数字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死了7天以上的人。”

这次大家都是一愣,马胜苦笑道:“没错。”

杜亦羽又对马胜道:“除了血液呢?”

马胜看向杜亦羽,脸上露出一种惊讶与兴奋的神情。这个杜亦羽是这次陆续派来的人手中最年轻,也最没有头衔的一个。而且整个会议中,他要不是托着腮坐在那里,要不就是转着手里的笔,对这些离奇的案件似乎没有感到任何可疑。所以,马胜本来是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失望的,但杜亦羽的这个问话,却令他忍不住多看了杜亦羽几眼,一瞬间,似乎感到那双眼中闪过一些非常深的东西,但再细看,却又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大概是错觉吧……

马胜又打开另外一张幻灯道:“内脏、骨质以及c12衰减都和死了一个月的人完全一样!”

“鬼扯!这怎么可能?!”胡言第一个站了起来,跟着刘东和李壮也跟着附和起来。

杜亦羽却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倒真希望是鬼扯。”

马胜苦着脸道:“我之所以说得这样慢,就是怕大家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x城刑警大队长齐长也郑重道:“我理解大家,任何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怀疑的。但我想请诸位想想,市局怎么会为了一通鬼扯就把你们调过来呢?而且,我们也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骗局啊。”

胡言被噎了一句,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但却还是执扭的一字字道:“无论如何,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齐长一笑:“我知道。这样吧,大家先去看看尸体,你再自己判断吧试试吧。”

“也好。”刘东打圆场,先站了起来。其他人这才陆续起身。

五具冰冻的尸体已经被后勤人员分别置放在停尸房的五张滑轮床上,马胜换上白大褂,戴上塑胶手套,同时道:“我接着说。那个嗜喝鲜血的男人,我们给他取了个代号――吸血僵尸。而那些起死回生的人,在复活三天后,也出现了嗜饮鲜血的症状。不过因为地处偏远,当我们得到消息,再到那里的时候,因为村民愚昧迷信,已经将其中两个当做妖孽,设计陷阱抓到烧死。而剩下的那个人一直没被抓到,却在复活五天后停止攻击活物,不再需要鲜血,和常人无异,只是没有疯期的记忆。所以,他只是在恢复正常后被抓住关了起来。好了,到现在为止,有什么要问的吗?”他紧接着推出一张工具车,上面放着一些手术器械。

“那男人真的喝人血?”李壮诧异问,马胜苦笑点头,神情越的古怪。而齐长也叹了口气沉声道:“三十三枪啊,连三十三枪,才把那人打死。”

李壮一愣,一边的刘东也是皱起了眉,只有胡言冷嘲热讽般的道:“真的有起死回生?你们看到了?还是仅仅是听村民说的?”

马胜看了一眼那个胡言,略有些生气的说道:“年轻人,等你把该看的都看完了,再用这种语气说话吧。”

胡言被抢白,一时气得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刘东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但凡学历高一些的便带着股子傲气。刘东曾很给胡言留面子的批评他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天一连被下属单位里的人教训了两次,虽然很丢他们省厅刑警队的面子,但对胡言的成长还是有好处的。

那边马胜也不再去看胡言气愤的表情,检查了下车上的器具,便准备带大家过去。走到门口却转回身,递给杜亦羽一双手套道:“不介意检查一下尸体,验证一些东西吧?”

杜亦羽淡淡一笑接过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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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X城凶案2

还没走进停尸房,就听打开的门里传来一阵争吵:“你不能这样做啊!”

“警告你啊,我可是你们局长带来的人.”

“可是……”

“没时间让你可是了。这具尸体很快就会起尸了!你想靠子弹杀死僵尸吗?”

“先生…….”

一行人已经走到门口,当先的齐长和马胜已经可以看到停尸房的守卫一脸似哭似笑的神情,他身前的那具尸体上已经贴满黄色的符纸,我的老天,这哪里还像是公安局啊。

齐长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这位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啊呀,现在没时间解释。”里面那人不住的继续贴符。

马胜实在看不下去,便大声责问那守卫。

那守卫苦着脸对齐长和马胜道:“别问我,是局长带他来看尸体的。”

“那局长呢?”

“说是这里交给他了,然后就走了。”

“啊?”齐长一脸怪异,却又有些尴尬,扫了一眼那三个刑警,胡言一脸不懈,刘东则拼命忍着笑意,李壮也是吃惊而诧异,而杜亦羽更是怪怪的看着那个神棍是的人,一脸想要转身离开的神情。齐长再转过头,便看到马胜已经气愤的走向那个人。

这时,那人似乎遇到难处,低声嘀咕了几句,突然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猛然间,门口突然响起电话的蜂鸣声。所有人一愣,孟久也自然回过头去看。然后,他立刻便看到了从似笑非笑转为苦笑的杜亦羽――电话的蜂鸣正从他的身上传出。

“咦!”孟久露出吃惊且高兴的神情,可下一刻,杜亦羽却突然挂上电话回身就走.

“杜法医!”齐长莫名其妙的叫,“干吗去啊?”

“出去透透气。”杜亦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却在三步后,因孟久的一句话停住了脚步:“市局这次派你来,是我拜托的你们局长。你想,你还能轻易退出吗?”

杜亦羽缓缓转过身,哭笑不得的看着孟久。而孟久则一脸‘我很够朋友吧’的欠揍表情,并顺理成章的指着那具被他贴得花里胡梢的尸体道:“这家伙快尸变了,剩下的也悬。还有那个被抓到的人,也是个麻烦。”

杜亦羽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想去看其他人诧异和讪笑的目光。如果他还希望继续目前的生活和职业,那就不得不受市局的领导,也不得不被孟久陷害了…….

齐长这会终于有机会咳嗽了一声,无奈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孟久这才拿出市局的介绍信,并拿出自己的名片道:“我是来协助这些案子的。”

齐长看了看市局的信,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再看了孟久的名片,那样子就好像一口吞了个鸡蛋,实在是难受的很。而那边,马胜却不知何时走到尸体前,苦笑着看到尸体上几乎贴满了黄纸,连那三十三个恐怖的弹孔都被遮掩住了。

突然,马胜皱了皱眉,竟伸手掏进死尸腹部被刀划开的一道伤口里。

“这是什么?!”马胜手一边往外拿着什么,一边严厉的说着:“你要贴符倒是不要紧,但随便扔这种药丸下去很可能会影响检验数据的!”说话间已经夹出一个黑亮黑亮的软软的小球。

孟久一见那小丸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双目圆瞪,大吼一声:“快放回去!!”

孟久的叫声吓得马胜一哆嗦,指间得小球便滚到了地上。孟久啊的大叫一声,一撑停尸台,夸张的跃过尸体就要去捡,却被离得最近的胡言捡了起来。

而孟久显然更急了,一个健步就蹿到胡言面前,劈手就夺。

那胡言被孟久这突兀的紧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抬左手挡去,而孟久却狠是的用右手一切胡言的左手腕。趁胡言回手的空挡栖身进去,抬肘顶在他的肚子上。

胡言被打得弯下腰,孟久毫不迟疑的一掌又打在拿着珠子的右手腕,抢下那棵珠子。直到这时,其它人似乎才反映过来。也幸亏是在警局内开会,没有人戴着枪,才没有引起大乱子。

孟久手里攥着那软呼呼的小丸,不敢随意使力,只得急的大叫:“别拦我!”

可刚喊完这句,孟久已经被李壮抓住手臂,紧接着,刘东也上来攀住他的肩膀。被向下压的同时,他紧张的看向那具尸体,却看到杜亦羽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尸体旁,一手按着尸体的头部,一手扶着停尸台,笑眯眯的看着孟久被人压倒在另一具尸体的头旁。孟久虽然松了口气,却也被杜亦羽的悠闲气得不轻。

砰的一声,孟久的上半身被撞在一架空着的停尸台上,旁边就是那个自切十指的老人尸体。不知是震动还是偶然,旁边那个老人的头突然向着孟久歪了过来,一双金鱼一样外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就算是孟久,也忍不住寒了一下。

刘东和李壮也各自低呼一声,手下便松了一下。孟久便趁着这一松脱开了两人的桎梏。

几乎是同时,齐长开口道:“都别冲动!”那三个刑警略一迟疑,孟久连忙再次翻过中间那个停尸台,站到杜亦羽对面,将手里的小丸重新放入尸体之内。

“这是什么?”马胜到此时才回过神,紧张的看向额头已经见汗的孟久,很容易便判断出这个小丸事关重大。

杜亦羽在孟久放入小丸的同时,自然的抬起放在尸体头上的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久身上时,不慌不忙的走到那个老头的尸体旁,将那老头的头颅摆正,随即模了一下老头的眼皮。但当他的手再度离开老头的时候,那对苍白而凸出的眼睛随即猛的睁开,直直的瞪着天花板。

杜亦羽微微皱眉,孟久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和杜亦羽交换了一下眼神,孟久才说道:“这小丸叫做尸丹,是不能离开尸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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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来了,最近忙坏了,又是赶着码字,又外出了好几天,还要收拾东西搬家反正是忙的晕头转向,上网根本没时间。所以,很抱歉,一直没有来看,也没有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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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X城凶案3

胡言第一个骂了一声道:“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孟久连看都不想去看那个家伙,只是对马胜道:“道家有云:尸丹,尸渡化也.内敛尸毒,外聚嗔念,凝其不正,容其不净,乃是镇其尸、克其怨、渡化尸身,使之随天地而消融。”

“不懂。”马胜毫不客气,但却神情认真。

孟久点头道:“简单说吧,这东西是尸体自生的,就好像人身体里的结石,不断的吸收和净化尸毒,化作这样一个尸丹。有这东西在,可以防止起尸,不过同时的,因为它不断的压制着这具尸体,所以,一旦尸丹被拿出,立刻便会起尸,而且会很凶。”

马胜听到这里已经有些苦笑不得了,尸捡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东西,显然,是这个姓孟的趁机放进去的,但却又一时想不出孟久这么做的目的。而其他人的神情也都是似笑非笑,胡言却干脆冷笑一声道:“我的妈呀,僵尸啊!快,快,让我看看僵尸复活是跟大侠一样从停尸台上跳下来,还是直着腿滚下来!”

大家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谁也没有注意就在胡言说这话的时候,他身后那具尸体,那个在马桶里自杀得男人的脚突然抖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杜亦羽叹了口气,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走过去,食指轻轻的敲了敲那尸体的头,那脚立刻停止了抖动。在胡言看向他时,杜亦羽却一笑道:“想不想看看这尸体里有没有尸丹呢?”

胡言一愣,马胜已经咳嗽一声道:“不必看了,没有的。”

杜亦羽却不急不慌的戴上手套,一边以一个法医的熟练手法剪开尸捡后被缝合的胸腔,一边道:“尸丹这东西我也听说过,据说这东西很少见,需要许多巧合的因素才会结成.”说话间,他已经放下剪刀,拿起扩胸器:“比如一个可能会尸变的尸体被埋在风水宝地,抑或是……”他将手伸入被扩开的胸墙道:“生了尸变的尸体遭到一定程度的攻击和阻碍,生暂时的停尸现象,体内的尸毒和怨气郁积而产生尸丹。”随着他的手再次拿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里的那颗黑黝黝的小丸,但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左手又按到了那尸体的头上。

“咦!”马胜忍不住道:“怎么可能?!肯定是有人放进去的!”

孟久却悠然道:“你可以去问那个守卫,也可以调出监控录像,我绝对没有接近那个尸体哦。”孟久看了杜亦羽一眼,杜亦羽叹了口气,把那丹丸放入尸体之内。然后,他随手在一把手术刀上蹭出一个小口,又接过孟久手里的道符,用流血的手指捻开那些道符,似乎是随意的看了看便又还给孟久:“前产生的尸丹是通红的,使用正确的话对修道有很多好处。而后便是这种黑色的,无论对什么人来说都是剧毒,千万不能弄破,否则便是神仙也难救。”

胡言似乎经常接触尸体,才能面不改色的看着那具胸口大开的尸体,还可以怪声怪气道:“你怎么知道的?”

就在这时,警局内突然警铃大作。远处隐约传来阵阵枪声,所有人都有些变色,齐长喊了声“留下一人看着这里。”后,他便摔先跑了出去。

“我留下。”胡言主动开口,其它人也不再多说,便跑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那胡言眼珠子一转,看向那几具尸体,喃喃道:“尸丹?别开玩笑了。就让我看看僵尸什么样好了!”

枪声自关押室传来,夹杂着令人根直竖的惨叫。是什么事,竟然可以令这些训练有素的刑警惊成这样?!

停尸房位于办公楼左侧的小楼地下,要去关押室需要从地下出来,再穿过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从办公楼的侧门进入,在从后门出去才成。因为路途遥远,所以齐长格外的焦急。慌忙中,刚刚迈进办公楼的大门,便于一个小刑警迎面相撞。两人都被撞的后退两步,后面的马胜刚刚扶住齐长,齐长便愤怒的跨前两步,揪住那个一脸青色的小刑警喝道:“出什么事了?!”

那小刑警显然受惊不浅,被喝了一声竟还无法安静下来,两个瞳孔没有聚焦得扫动,结巴道:“怪物!怪,怪物!”

马胜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叫了声不好就独自往前赶,而齐长也铁青了脸色,摔开那个几乎瘫软得小刑警骂了一声‘没用’后,目光一扫,竟抓起了一边收室里的一个铁铲,咬了咬牙,对身后几人道:“来不及取枪了,能用什么,就抓什么吧!”

那角落里还有几把铁铲,大抵应该是刑警们用来挖证物时会用的。而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就连孟久也挤过去抓了一把铁铲――对付僵尸嘛,物理攻击还是很有用的!但当他拿起铁铲之后,一直跟在后面的杜亦羽却不知何时离开了。

“靠!”孟久嘀咕:“太不讲义气了。”虽然语气是抱怨,但眼中却满是笑意。果然,如果他假装没有注意到的话,杜亦羽便一定会回去停尸房。以那家伙的性格,肯定会选择人数少的一边。那边可是马上就要尸变了呢。

一路上又陆续撞到了两个浑身是血的逃兵,令齐长又是愤怒又是焦急,那个调动了十几辆警车,用三十三枪才射死的怪物突兀的浮上他的脑海。

转过门厅,便可以看到一些文职的警员正神色紧张的站在办公楼的大厅,见齐长等人跑来,竟齐声高呼道:“齐队长来了!”

齐长一眼看到神色焦急的副局长,连礼都没敬,直接便问了警力和情况。那副局长乃是主管行政的,此刻局长和另外一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都正在赶往省城汇报的飞机上,他独立面对这样的局面一时竟慌了阵脚,只是说已经派了局里的所有刑警过去支援。

马胜急道:“副局,快请求上级支援吧!”

副局长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事情闹这么大,我们必须先控制局面,再等局长回来才能研究如何汇报!”

马胜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明哲保身的家伙,拳头刚刚握紧,齐长却已经一拳打在那副局长的脸上,吼了声“混蛋!”便急向后门冲去。

刘东貌似礼貌蹲在那个被打翻在地的副局面前,亮出自己警员证道:“我是省厅派来的,有枪没有?”

后门外面是一个百余平米的小院,小院的对面就是有两层楼的关押室。而在齐长推开后门的瞬间,那幢两层小楼里蓦然传来一声惨厉的哀嚎,犹如箭一样将众人的脚步钉在地上。然后,便是诡异的寂静!刹时间,就彷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小楼里的一切混乱与战斗骤然的消失,只剩下小楼前地上与墙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揉捏变形的内脏昭示着这里曾经生的一切!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齐长看着一楼楼道窗户上挂着的一只断臂,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这才后悔自己没有先去拿佩枪:“马胜,立刻请求支援!”说完,握了握手里的铁铲便向那小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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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楼僵尸1

一道血迹顺着墙面流到楼门上方,在地上滴出一小滩血水.血的惺味混合着楼道中的霉味,令这平日里常来常往的小楼变得无比的陌生。

而令齐长没有想到的,是刘东、李壮和孟久竟然也跟了过来。尤其是刘东,手里竟然拿了三支枪。

齐长感激的看了看三人,无言的接下****,这才深吸一口气,闪身跃入,同时举枪指向西方的楼道。在他的背后,刘东也是同样的戒备着东面的楼道。李壮则抢身挡在孟久身前,随时准备支援。

“应该在二楼啊。”孟久忍不住道:“一楼能够见到阳光,那家伙刚刚尸化,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吧。”

确认了楼道里,仅仅是楼道里的安全,齐长这才皱眉看向孟久,忍不住脱口:“真的有僵尸吗?”但话一说完,便似乎觉得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是的,也不等孟久回答便立刻扭转过头对刘东道:“怎么样?我们分开上楼?”

一楼只有南面一排房间,北面的只是一堵墙,墙上每个数米有一扇不大的窗户。因此,一楼的房间都是办公室或审讯室,二楼才是两排关押室。刘东向两面看了看,摇头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实在不适合分散力量。这样吧,李壮,你守住这里,我们从东面上,向西面搜索。”

“好。”

“那我从西面上好了。”李壮刚刚转身站到楼门口,孟久却突然从李壮身边挤过,又莫名其妙的用力拍了下齐长的后背,然后,也不管其它三人,抗着手里的铁铲便往西面的楼道走去。

“喂!”齐长一把抓住孟久的左手腕:“你……”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孟久左手里的那个东西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孟久若有所思的看着齐长笑道:“你看得到吗?呵呵,看来你有些潜力呢。”

“这是什么?”齐长震惊得看着那条浑身长满眼睛的巨大肉虫,想起方才孟久拍打他后背得动作,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怎么了?”刘东回过头,看向孟久的手――只是空握着啊。

“这个啊……”孟久用力一捏,那肉虫瞬间一涨,便消失无踪了。而齐长则惊得后退两步。孟久这才道:“没什么,你最近可能是接触这些东西太多了,所以惹了些邪秽罢了。小case,不用在意。”说完,趁齐长惊愕之际,已经转身走进了楼道。

刘东皱眉,自从当上警察后,他便从未想过要走在一个别人的身后躲避危险。然而,当他来到孟久身后的时候,齐长却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走前面吧,也许,这次我们真的遇到解释不清得东西了。”

刘东一把摔开齐长的手:“我是警察,不懂得怎样走在一个普通人身后。”说完,便要去抓孟久的肩膀。然而,孟久却突然将手里的铁铲一横,砰的一声,铲柄便将第一审讯室虚掩的门撞开。刘东和齐长都是一惊,连忙举枪对向屋内,等他们确认安全后,孟久却已经向前走出了两个房间。

明显,孟久是成心的!刘东皱眉,齐长则只能苦笑。若不是在停尸房见过孟久的身手,这两人恐怕早就扑上去按住孟久了!

楼道一共也就五十米长,刘东看着已经快走到楼梯口的孟久,终于叹了口气,放弃要拦下他的念头,快步跟了上去。

楼梯虽然不宽,但也够两人并行。只是孟久横着铁铲,那两人也只得苦笑着跟在后面。刘东此时大是后悔刚才没有给孟久也找把枪来。楼梯转了个弯,光线一下便黯淡下来。按动墙上的按钮,却没有一盏灯亮起,大概是供电系统被破坏了。为了适应光线,孟久也只得停了停,再走步伐却是慢了许多。

“我这有手电。”说话的同时,刘东手里电光一闪,正打在前面齐长的后脖子上。下一瞬间,刘东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那是什么…….

手电的光蕴之下,齐长后颈髻处竟有两块皮肤在微微的鼓动,就彷佛是下面有两个出气孔,但却被皮肤糊住一样,一下一下,均匀缓慢,但却颇有节奏的鼓动着。

刘东还想再看清楚一些,但齐长却突然回过了头,那张迎着光的脸看起来颇为诡异。刘东的心又是一凛,齐长的皮肤,原本有这么白吗?

“还有手电吗?”齐长下意识的躲开手电的光线,刘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连忙将光线移向地上:“没,不知道用不用的上,就拿了一把。”

长点头再次转过去,刘东忍不住又将手电移向后颈的位置,那里被髻所掩盖,如果不是他的手电恰好聚焦在那里,根本不容易看到。同样,也有可能是光影晃动让他产生的错觉。

刘东的手电刚刚抬起,一张脸却突然闯入他的视线,惊得他下意识的举起枪。

啪,举枪的手被一只手按住,然后,刘东才看清那张脸的主人却是一直走在前面的孟久。

“人吓人,吓死人!”刘东小声嘀咕一句,自从遇到这个孟久以后,便开始不断的听到鬼和僵尸,害得自己也开始疑神疑鬼了。

“你有手电呢,还是你走前面吧。”孟久笑道:“别客气,别客气。”

孟久突然这样说,刘东却反而一愣。而越过孟久的肩膀,刘东注意到齐长也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依旧看着上楼的方向。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由咽了口吐沫,又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笑得贼兮兮的孟久,在心里骂了句“***”,这才向上走去。

走过齐长的身边时,刘东还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侧身一脚踏上齐长所在的台阶。待到他越过齐长后,刘东的心却又是一沉,齐长对他走到第一个的毫无反映实在古怪的很!正要回头,孟久却已经跟了上来,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又拿着手电,可要分外小心啊!”

刘东看了一眼孟久,总觉得这个家伙让他走到前面来有些古怪。但他也无法拒绝,只好压抑下心里的不安,双手交叉,一手持电棒一手持枪,戒备的向上走去。

这本该紧张的气氛,却被后面孟久那好像看热闹一样的语气打破:“哇赛,刘队你这动作标准的美国大兵啊!帅啊!”

刘东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孟久,然后迅速的回头戒备前方。下一刻,刘东的脚步突然一沉,后背一阵冷,齐长,那个家伙,从何时开始,不再举枪戒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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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楼僵尸2

又上了两节台阶,便进入了第二层的楼道.刘东也立刻抛开心中的疑惑,举枪扫视楼道里的情况。而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一片血腥与破碎的身体,还有,就是朴鼻的血腥!这简直就好像是一处人类的屠宰场!

刘东好不容易才忍住胸口的恶心,小心的走向最近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是个二十出头的男性,满脸的惊恐与血污。四肢还算完好,但胸口却是破了一个大洞,血污污的一片。刘东皱眉,那伤口就好像是被一段木桩钉入贯穿一般,巨大而快速,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虽然惊愕,但刘东还是很快便恢复的警戒状态,他将手电的光线再次打入漆黑的楼道。

“没有吸血呢…….”随后而来的孟久若有所思的照着前面自言自语。地上有无数血水汇成的血坑,在电筒的光线下彷佛一个个来自地狱的深谭。

“什么?”刘东目光一转,恰好看到齐长站在那个尸体前,浑身明显的有些抖。刘东咳嗽一声,感叹道:“你的人吗?”

“是!”齐长似乎是很用力才答出这个字,刘东便又长叹一口气:“虽然警察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说完,他便再次迈步向前搜索。

楼道两边的关押室都是铁栏做门,为了节省空间,外面的铁门一律是推拉式的,而白天,这些铁门一般都是敞开的。就是因为这样,刘东才更加的紧张,这么多的囚室,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难不成都死光了?

“这里一共关了多少人?”低声询问齐长的同时,刘东已然从左侧牢房门的死角斜着瞄准了右侧第一间牢房。然后,他便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弄的,那么粗的铁栏杆竟然被硬生生的掰开一个豁口!手电划过,一道血迹从牢房内一直延伸出来,出了铁栏向右一转,一米开外,是一个没有腿的尸体面朝下趴在地上。看穿着,应该是那牢房里的犯人。

刘东咬了咬牙,不由回头看向齐长,希望他能和他一起配合,左右戒备着往前搜索。但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是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他没事。”孟久一把拦住刘东,缓缓道:“至少目前没事。”

刘东吃惊的看着齐长扭曲的表情,颤抖的身体,止不住的汗水,以及…….那苍白得不象话得脸色。如果此时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刘东一定会大吼出声,然而现在,他也只能震惊得看向孟久,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孟久不答,随随便便得走向那豁开的铁栏前,往里探了探头。刘东紧张得差点就跑过去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孟久扯回来,但他此刻也知道,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并不是一个愣头青。

再转过身,孟久又往左侧的牢里扫了一眼,才道:“不用这么紧张,对面那间也一样,人估计都死了。”

刘东闻言一愣,随即将手电转回左面,铁栏同样被豁开一个洞。里面隐约散落了几具尸体。

“虽然对你们来说都是僵尸,可我们却把尸分为许多种。像这里这只,属于没有意识的单纯尸变,我们才叫僵尸。虽然力气大,追逐生气,但却也是最好解决的一种。”孟久自顾自的说着,同时走向前面那个短腿的尸体:“这里的尸体被毫无目的的破坏,而且血也任其流失,并未被吸取,可见宿主应该已经死亡,并完全的尸化。”

“你在说什么?!”刘东有些恼怒的跟上来,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不明情况的境地。

孟久一抬眼,突然指向后面的齐长道:“他也是宿主,尸虫的宿主。而你们这里生的怪事,应该也都和尸虫有关。”

“什么?!”

孟久回身看了看楼道深处,这个动作令刘东一紧,立刻举枪瞄向远处,孟久却又回过头,依然不急不慌的道:“尸虫这种东西,是寄居在僵尸身上的邪秽。以尸气为食。而如果寄居在人身上,则会为了生存而将人尸化。在此过程中,它会需要大量的鲜血暂时供给生命,所以宿主也就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凭着本能去攻击其它生物取得血液。当然,因为这种寄生其实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有时候尸虫无法完全影响宿主,所以,有的宿主不但不会去攻击其它生物,反而会疯般的自残。当吸取的血液达到一定的程度,尸虫就会进入短暂的睡眠阶段,并分泌出尸毒,慢慢的侵蚀宿主。这段期间,宿主意识便会恢复正常,只是身体会越来越差。最终,尸毒会杀死宿主,使宿主成为僵尸,尸虫才从睡眠中恢复。”孟久拍了拍一脸愕然的刘东,转身继续往下检察牢房道:“当然了,尸虫很少会这么麻烦的寄宿人体的。只有在原本寄居的僵尸被杀死,为了活命,有可能移居到接触僵尸的人类身上。不过,这也是几率很小的事情,齐队长大概是接触那些尸变的人太多了,再加上本身的体质有些偏阴,容易吸引这些东西,而他却又有些这方面的资质,所以才不幸变得容易被寄宿。”第二、三排牢房的铁栏是完好的,只里面并未关押犯人。

刘东此刻脸上已经是一片愕然,他不觉的将手电照向依然站在楼梯口的齐长,想起他髻下那两个怪异的鼓动,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说的是真的?”

“你自己已经有了判断,不是吗?”孟久回头看了眼齐长道:“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大概随时会出现攻击行为。我们动作要快些了。这里也有人。”说着竟然探身走进第四排的一个牢房。

刘东心里一跳,孟久脱离开他的视线后,他突然便掩饰不住的紧张起来。那满楼道的血腥也似乎变得更加刺鼻起来,以往再紧张的追击也没让他如此惊惧过啊!而且,他更不愿去承认,他身为一个刑警,竟然在依赖别人。虽然,这个家伙不大普通……

刘东忍不住追到第四排牢房,看到孟久在里面绕了一圈,用铁铲确认人都死了以后,才对探身出来的孟久急道:“你有办法救他吗?”

“应该没问题的,看情况,他体内的尸虫刚刚寄宿没多久,不超过两天,所以体内的尸毒也还不到产生尸化的量。只要及时还有救。”

“怎么救?!”刘东在孟久进到牢房里检察的时候,便立刻戒备着四周,直到孟久失望的走出来才松了口气。面对这些被撕开的铁栏,满牢房残缺的尸体还有遍地的血水,再加上齐长的异常,已经由不得刘东再做怀疑了。

“找到那个僵尸!”

“啊?”

“尸虫会被僵尸吸引,只要让齐队长靠近僵尸,其体内的尸虫肯定便会冒险再次迁移的!”孟久说着已经向第五排牢房找去。与此同时,停尸房里,胡言正把手伸进那个割喉自杀的女人脖颈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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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要起尸啦1

一阵摸索后,胡言并没有摸到第三颗尸丹,嗯,看来那个神棍就放了两个这东西。只是…胡言看向那个被杜亦羽打开胸部的尸体,他有时间将尸体的缝合拆开,放入东西,再缝上吗?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又哪来的自信要我们去查监控录像呢?……他又为何不省事的,将那东西放入尸体原本的伤口内呢?

胡言脑子飞快的转着,目光不自觉的便看向那女尸尸检后缝合的胸部,虽然这么做有些违规,可是……

胡言再次戴上塑胶手套,深吸一口气,便用剪子拆开了那女尸的胸口缝线。

嗯…好恶心!胡言一边探手摸索一边暗骂,即使不信僵尸之说,要他一个人掏三具尸体,也够麻应的。终于,他目光一亮,从心脏附近的位置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软丸!

胡言长嘘一口气,看了看剩下的两具尸体,妈的,不拆了。三颗已经足够证明许多事了。哼,以为随便塞进一个破药丸,就能唬人了?下面的这些警察素质就是差,竟然连局长都相信僵尸?!

不过……胡言仔细的看了看那三颗小丸,又小心的摸了摸,这里面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不会真的灌了什么毒液吧?

想到这里,胡言连忙将小丸放下。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哐’的一响,突兀得令人心悸。胡言猛然转身,心脏也不争气得砰砰跳了起来。

什么声音?像是重物砸到铁上的动静……胡言顺势拿起一把手术刀,双眼不停的扫视着整个房间。什么也没有……他皱了皱眉,突然蹲下身体,停尸车下空荡荡,一览无遗,整个房间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错觉吗?还是外面的声音被他听错了?

‘哐,哐!’又是连续两声!胡言惊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声音就在他的左面!而他的视线也恰好看到左面放了那个老头的停尸床晃动了两下!

好像是……好像是一个人在用力的砸那张停尸床!但这房间里,除了他,哪里还有人?

孟久从第8排牢房里出来,忍不住挠着头喃喃道:“躲哪里去了?两个健康的大活人走在楼道里,它却不出来攻击?难道僵尸也学会深沉了?”

“还没找到吗?”刘东焦急的看着楼梯口的齐长:“齐队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

孟久闻言看了过去,微弱的电筒光线下,齐长的身周似乎冒起一层白烟,而那双眼睛却像狼一样亮了起来.孟久皱了皱眉,将手里的铁铲交给刘东:“如果来不及,就先拿这个抗抗吧!”

“什么?!”刘东看着手里的铁铲,有些傻了……

孟久走到第9排牢房前,回头看了一眼刘东,忍不住苦笑自语道:“这好像是杜亦羽那家伙曾经让我做过的事呢……”

说着,刚要探身进入左面的牢房,突然注意到前面似乎有间牢房的铁门是关着的!

孟久心思一转,直接走到那铁门前,贴上听了听,眼珠子一转,伸手又敲了敲。

砰!

里面突然传来一下异常沉重的撞击,吓了刘东一跳,孟久却露出了微笑。他回头对正要过来的刘东道:“快,带齐队过来,八成在这里呢!”

刘东一呆,一时也不知是该紧张还是该高兴,却是连忙跑向齐长――但愿还来得及!

孟久伸手到铁门的扳手上,用了用力,却没有拉动。

砰,砰!里面又响起了两声撞击,意外的,这次竟然还有一个人的声音:“小心!那怪物就在门口!”

这下连孟久都忍不住一愣,喊道:“你在哪里?”

“我也在屋里,但我的位置很安全。门是撞锁,先去拿钥匙啊!”

“齐队!”孟久正要问刘东去找钥匙,却听刘东大喝一声:“我是刘东啊!”

转过头,那边却比这边先乱了起来,齐长面目狰狞,斯喉着向刘东扑过去,而刘东却不敢出手,只得狼狈的靠着铁铲隔挡,一边还在试图唤回齐长的理智。

孟久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理智是不可能这么叫回来的,但幸好刘东的胆量使得他不用分神去管他们。

回头看向铁门,孟久从怀里掏出修罗刀。撕去外面封印用的符纸,那好像生锈了一样的刀身立刻隐现流光,彷佛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而等孟久输进一丝内力后,刀锋外便又多出一层白光。

“唉,修罗刀切生铁,真是浪费啊!”低喃间,那门锁已经被轻易的切开了。

胡言第一次感到那种直透骨髓的寒意,下一刻,他猛然站起看向那老头的尸体。却恰好对上了老头那闭不上的双眼,里面是一对苍白的眼珠,毫无生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这令胡言感到不管他走到哪里,都彷佛被紧紧的盯住一样。

胡言倒退一步,撞在一张办公桌上,大喘了几口气,总算想起那老头的脑袋在孟久被按在旁边的停尸床上时便扭了过来。

想到这里,他才微松了口气,暗嘲自己竟也会疑神疑鬼。但就在他转头去收拾桌子上被他弄乱了的手术器械时,心脏却突然一紧,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便怎么也下不去了!

不对!他清楚的记得那个老头的头曾经被姓杜的法医正了过去!而且,记得刚才他掏小丸的时候,还曾经刻意的背向老头的脸部,就是为了不去看老头盯着房顶的眼睛!

胡言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再次攥起那把手术刀,咽了口吐沫,才用力扭过那有些僵硬的脖子。

那老头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是那嘴角似乎扯出一抹讥笑。

难道,刚才的砰砰声,会是这死尸弄出来的?不,不可能!那怎么可能?!

胡言梗着脖子,僵着肌肉,心跳如雷,盯着那老头的眼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老头所在的停尸床最里面,左面是一张空的停尸床,右边则是那女人。胡言从老头的左面走过去,贴着那张空床蹭到老头身边。此时,他所对的便是老头的后脑,摆脱了那双邪气的眼睛,他总算缓过一口气。想起方才自己伸手入胸去掏那小丸,当真是有些后怕,却又有些自得于自己的胆量。

胡言仔细的看了看老头的尸体,看不出有挪动的迹象,更无法解释刚才的砰砰声。于是,他大着胆子用手术刀捅了捅那老头的胳膊,难道是所谓的神经反射?但立刻的,他便否定了这个猜测,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神经反射呢!

***!一定有科学的解释的!胡言闭着眼,快速的摔了摔头上的汗珠,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却惊得大叫一声,砰得撞到后面得空床上!

那个女尸,何时竟也转过了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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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更新,可似乎网络和我一样,被月月帮忙做的封皮吓倒了,不听刷新也更新不出来了。今天就暂时这样吧请大家继续,努力的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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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要起尸啦2

“小心!”随着孟久拉开那扇门,里面也传来一个男人紧张的声音.随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一个黑影野兽般的扑了上来。孟久闪身避过,那黑影扑了个空,却动作笨拙的撞在了对面空房的铁栏上。哐啷一声,那铁栏出巨大的声响。

眼见那黑影怒吼着转过身,孟久转身就往刘东那边跑,边跑边喊道:“快,快,把齐队弄过这边来!!”

刘东那边着实有些狼狈,孟久这一叫更是叫苦不迭!这么大的力量,怎么弄啊?!下一刻,刘东一个闪身,躲过齐长的一次攻击,余光恰好瞥见孟久跑了过来,到了齐长身前突然一低身,自齐长抡过来的胳膊下钻了过去,同时大叫:“推他过去!”

刘东得空,猛地一脚踹在齐长的**上,顺势将齐长喘得向前一趔趄。同时,那个黑影也跟了过来,好像没头苍蝇是得和齐长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齐长和那黑影都倒退了好几步。孟久又趁这机会自齐长和那黑影身边掠过,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搭符咒,挥手一撒,那些符纸竟好像铁片一样打到那黑影身上。然后,那黑影便突兀的定住,一动不动。

落到地上,孟久高兴的看到刘东已经用铁铲将齐长的双手别在身后,只是齐长此刻的力气实在太大,眼看就要挣脱了。孟久连忙过去帮忙将齐长推到那黑影身前,说也奇怪,本来面色狰狞,双目尽赤的齐长突然打了个哆嗦不动了。

刘东刚长出一口气,齐长的身体却突然开始剧烈的痉挛,刘东惊恐的看到齐长髻下的那两个鼓动跳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高.突然间,扑的一声,那两个鼓动猛然爆破,一股黄水喷出正溅到刘东的脸上。

刘东紧闭双眼却不敢松开抓着铁铲的手。好一会,齐长的身体不再抖动了,但却突然一软向地上倒去,险些把他拽到。幸好孟久及时扶住两人,等刘东擦去脸上带着恶臭的污物,才放心的看到齐长已经进入昏迷状态。虽然脸色已然苍白得可以,但据孟久说,尸虫已经拔干净了。至于体内的尸毒则要回去再处理了。

这时,刘东才有时间看向那个黑影,手电一照之下,顿时令他倒吸一口凉气――真***有僵尸啊!

“走吧,那边牢房里还有个活人,看看去。”孟久一拍刘东的肩膀:“齐队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不用担心。”

刘东点了点头,但走过那僵尸身边时,他还是非常的小心:“这些符纸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些符上可是有那个人的血呢。”

“哪个人?”

孟久没有再回答,只是跑到那个牢房门口喊道:“喂,你的情况如何?”

“不大好,似乎卡住了。”里面的人喊道。

这时刘东也赶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不禁道:“你在哪呢?”

“这!”

刘东顺着声音照过去,立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里,每间牢房里都用木头搭着半间屋子大小的他他米,平日就是犯人睡觉的通铺。而此刻,那他他米仅仅三四十公分的高的侧面被人劈开一个洞,那个说话的人正是被卡在了这个半空心的他他米里。

两个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那个家伙弄出来,拍去一身的灰尘,那人整了整警服敬了个礼道:“刑警队副队长马海。”

刘东回了个礼道:“我是省厅派来协助你们的,刑警队队长刘东。”

然后,孟久和马海握了手道:“孟久,一个法师。”

“啊?”马海一愣,上下打量了一遍孟久,但很快便接受了孟久的身份――连僵尸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又立刻问道:“那僵尸呢?!”

“已经制住了,待会你们出去我再处理。”

孟久的话又让马海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刘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海苦笑:“就是那个突然不吸血的那个人,一直都很正常的,谁想到会突然……妈的!大家都死了!”说话间,一拳打在墙上。

刘东拍了拍马海的肩膀,岔开话题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马海狡猾的一笑道:“里僵尸都不能弯腿,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把那家伙困在房里,等待救援。不过……怎么就来了你们两位?”

“还有你们齐队,不过他受了伤,在外面。”刘东道:“具体的出去再给你解释。”

刘东点头,又对孟久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唉,真是够讽刺的。这么多刑警都无可奈何的怪物,你却那么轻松就搞定了。”

孟久耸耸肩道:“不用这么沮丧吧?树业有专攻,你们若能对付僵尸,那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哈哈哈,说的对。”马海说着便走出了房间,他实在有些好奇,真的靠几张符纸就能制住那个僵尸?靠,待会非弄几张符纸过来收藏。听说这人越是见鬼就越容易见鬼,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

而当马海真的看到那个被符纸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僵尸时,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道:“孟法师,如果要处理就快点处理吧,这么立在这,总让人提心吊胆啊。”

孟久却一迟疑,然后看向马海道:“你不想亲手处理了这家伙吗?”

“啊?”

“虽然于事无补,但能亲手为伙伴报仇,多少可以欣慰一些吧?”

马海一愣,感激的看向孟久,郑重的点了点头。就连刘东也不禁对孟久产生了好感――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样不着调啊。

孟久便道:“好,杀死僵尸的办法有以下几种…….”

马海见孟久似乎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忙阻止他道:“告诉我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打烂他的头。”孟久淡淡的说,马海一愕,眼神复杂的看向那个贴满符纸的僵尸――那原本也是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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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要起尸啦3

胡言只觉得两脚软,竟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个女尸眯缝着眼睛,但却像盯着猎物一样紧紧的盯着他。

房间里流窜着一股诡异而异常的安静,使得胡言那剧烈的喘息声越的清晰。而就在这份单调的安静中,一丝怪异的声音渐渐流入胡言的耳膜。那是一种彷佛挠痒痒一样的声音,一下一下,由小到大。

胡言只觉得心脏都挤到了喉咙里,恐惧却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僵硬的转动着双目,直到他再次看回那个女尸……那声音,就来自女尸那敞开的胸腔!

不要!胡言在心里大喊,几近绝望的恐惧。

又是一阵挠痒痒是的声音刺耳的划过,突然,一只苍白的小手自女尸的胸腔伸出,狰狞的挥向房顶,彷佛有什么要破尸而出一般。与此同时,那老头猛的扭过头,头撞到床上出砰的声响。胡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收缩到一起,然后,那老头已经裂开的嘴角颤抖着扯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那一瞬间,胡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叫一声便爬上了身后的空床。但刚刚站起,一张符纸自头顶飘落,带着一丝恶臭。胡言绝望的抬起头,便看到那个被打了三十三枪的男尸正像一个壁虎一样趴在房顶,而那男尸倒悬的头离他的头也不过只有一纸之隔……

就在他几乎要吓死过去的时候,一个懒散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需要帮助吗?”

当马海用铁铲一下下铲下那僵尸的头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刘东长出一口气道:“总算都完了。”

“完了?”孟久挑眉道:“还差的远呢。”

“什么意思??”马海闻言回头,孟久叹了口气道:“你们忘记了停尸房里的那些尸体吗?”

“啊?”马海抹了抹嘴角,眼中升起一丝惊疑,刘东脸色却是有些变了:“那些人也会变僵尸?”

孟久又叹了口气,扶起齐长,让马海背上才道:“那些人在尸化的途中被死去,所以灵魂便被禁锢在了躯体里。这下倒好了,即使不去强行化妆,也太平不了了!麻烦的是,他们已经在尸化了,所以其体内的尸虫也不可能像齐队这样被僵尸吸引走,毕竟这种离体迁移对尸虫是极危险的,只要一分钟内无法再次寄生,便会死亡。而变成尸体后,其体内的尸虫产生的尸毒更加容易令其尸变,所以他们迟早要尸变。”

“等等,那尸丹呢?”刘东提高声音叫道:“你们不是说尸丹可以阻止尸变吗?”

“唉,尸丹这东西,如果是在风水宝地形成的,那是自然之力,可以阻止尸变。但这些家伙是尸变被阻止,于是那些尸虫为了尸化继续下去,便会孤独一掷的散大量的尸毒,而尸体一时吸收不了的尸毒便会凝化成那种黑色的尸丹。一开始只是一小点,但尸丹一旦形成便会加速吸收尸毒。但不管怎样,还是会有尸毒扩散到尸体里去的。所以,在尸丹凝聚到一定程度之前,尸体确实不会尸变。而如果尸丹一被取出,那些基本遍布了尸毒的尸体没了凝聚尸毒的东西,尸虫分泌的尸毒便会完全渗入到尸体内部,快速完成尸变。不过,如果任由尸丹展下去,一旦尸丹饱和了,那就相当于这尸体凭空多了一个修炼出来的内丹啊!所以,你琢磨琢磨,这样的尸丹,有可能阻止尸变吗?”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下一楼,而此刻马胜去找的救援才刚刚赶到。孟久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手持武器,互相掩护着向这边跑来,低声喃喃道:“停尸房里那些家伙,灵魂中肯定是充斥着狰狞的怨念。而这种有着怨念灵魂的尸变,我们称之为活尸,那实在是麻烦的很啊………”

三人从小楼出来便被特种兵围住,刘东和马海担心齐长的身体,便想要先离开。但省厅派来支援的那个头却是个颇为死板的家伙,竟死说活说也不让三人带着齐长走。尤其是当他看到现场的惨烈后,竟然说要先对三人进行隔离审查,原因是他不相信这些是僵尸做的。李壮更是早就被带到了一旁。

担心齐长的伤势,马海一把就镐住那人的脖领大叫:“妈的!你给我找一个三十三枪才能射死的人来看看?!”

刘东也推开对着他的枪械吼道:“你没看到那个流黄水的家伙吗?!傻子也知道那不是人!”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那些可以当做证人的逃兵一时又找不到,两边差点打了起来。混乱中,孟久却找机会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公安厅的电话,又是一番吵嚷,那个头才半信半疑的接过电话,说了几句,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眼神怪异的向孟久看了看,道了声‘是’,这才令这批特种兵撤走。

几个人刚刚松了口气,李壮也过来帮着抬起齐长,刘东却突然道:“坏了!”

几个人立刻同时变色道:“什么坏了?”

刘东也不说话,抬脚便跑,李壮和马海抬着齐长一时有些不方便,马胜和孟久却立刻追去。穿过办公楼的侧门,马胜见刘东往停尸房跑便忍不住喊道:“到底怎么了?”

“胡言!那小子一个人和那些尸体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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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开始调查1

几句话功夫,跑到楼门前的刘东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楼门不知被谁给锁上了.刘东用力的砸着门,喊道:“谁锁的门?!钥匙!”

马胜连忙打了个电话,叫人拿钥匙,才对焦急的刘东道:“别着急,因为出了那样的事,便有人胆小,把这楼给锁了。”

刘东着急的叫道:“怎么能不着急!那五具尸体,随时都会变僵尸啊!”

马胜闻言倒吸一口气看向孟久,孟久点了点头道:“没错。”

马胜一愣,连忙再拨电话,手却有些颤抖起来。而孟久却按住马胜的手,看着远处那个跑来送钥匙的警察道:“不急。”

“怎么不急?!”

孟久却很小声的喃喃道:“当然不急,因为那个男人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啊。”

“什么?”刘东一愣,孟久又笑道:“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就足以证明已经没事了。”

接过钥匙,刘东也没心情再去琢磨孟久话里的意思,打开锁便和马胜冲了进去。但刚到门口便愣住了。

房间里,胡言一把鼻涕一把尿的摊坐在地上,而那个不知何时消失了的杜法医却正在为女尸缝合胸口。

不知为何,马胜突然觉得这些尸体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安详起来。就连那个他们怎么合都合不上的老头的眼睛也合上了。

“这……”马胜刚要开口,孟久却拍了拍他肩膀,走进房间道:“行了,行了,剩下的我来吧。”

杜亦羽头也不抬,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那上面放了五颗漆黑的尸丹。孟久一愣,又看了看胡言,刚要说话却吃惊的看到刘东一步跃到杜亦羽身边。

“喂!”孟久大喝的同时跑过来,刘东却已经狠命的撞向杜亦羽。

杜亦羽虽然吃了一惊,但却还是侧身避开,只是手里的线却被拉折。刘东撞空,连忙用手撑住停尸床,喘息着看向一脸诧异的杜亦羽道:“快放回尸丹,会,会尸变!”

“刘队…….”孟久也跑了过来,苦笑着去拍刘东的肩.正在这时,那个女尸突然睁开眼,斯喉一声便向刘东的手臂咬下。

所有人都一惊,孟久伸出去的手立刻改拍为抓,一把就将刘东向后摔了好几步。而那女尸立刻疯狂的扑向孟久。

“小心!”门口的马胜大叫便要拔枪,孟久却一掌拍在那女尸的顶门,将女尸震躺回床上。下一刻,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小刀,一刀插在女尸的心脏,左手同时撕去刀柄上的符纸,口里念了声咒。一瞬间,刀出极为耀眼的白光。白光中,女尸的身影剧烈的颤抖着,斯喉着,但只是两三秒的时间,那令人心悸的叫声便停了下来,女尸也砰的一声倒在床上。白光又是更为剧烈的闪了一下便消失了。孟久抽回刀,再次贴上符纸,众人的眼睛还被晃得睁不开。

“唉,换我就只能做到这样。那样纯粹的净魂镇尸果然是只有你们这些天授的家伙才能做到啊。”孟久叹了口气道:“你就见死不救吧,她本来不必魂飞魄散的。”

众人这时才睁开眼睛,见那女尸再次躺回床上,而杜亦羽正将女尸的眼睑合上……

刘东和马胜对望一眼,齐齐看向杜亦羽,虽然无法相信,但思前想后,怎么都觉得这个杜亦羽可能是一个比孟久还要厉害的家伙!

法医…….吗?刘东摸了摸刚刚长出的胡子茬苦笑,自己这回是完全的看走眼了。

那天之后,孟久负责给齐长拔毒,局长也总算赶了回来,当即大骂了副局一顿,然后命令全体休息一天。第二天的会议,孟久参加了进来,但胡言却不得已退出行动,被安排进行心理康复。

会议秘密的整整进行了一天,除了汇报已经生的事情外,最多的便是孟久对尸变和鬼神的解释。最后,孟久说:“尸变虽然存在,但真的是很少很少。不然早就成了众所皆知的常识了。所以,你们这里一下出现这么多怪事,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在背后策划。”

孟久的话令局长一下就紧张起来,又询问了许多细节。最后会议达成4条结果:

1.此事已经超出刑警的正常职责,所以不应继续由普通警员执行任务。

2.特委任孟久进行后面的工作,但警局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在孟久的要求下,杜亦羽,刘东,马海三人继续辅助工作。

3.该事件所有相关资料1级保密,相关人员进行紧急隔离教育,真正结案后,所有涉及人员,无论深浅,都要进行系统的再教育。

4.事件始末对外另行安排说辞,已生的相关疑难案件迅速想办法结案,决不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更不能破坏国家的唯物主义精神。

第二天,刘东和马海按约定来到了孟久所在的宾馆,却没有看到杜亦羽。刘东和马海对望一眼,不禁有些失望。从胡言嘴里,他俩知道,那个杜亦羽实在不是一般人!马海甚至想要拜师学艺,但试探的问了两句,却都被孟久岔开了。无奈,两人只好放弃进一步的打听。

又闲谈了几句之后,刘东才问道:“孟久,我们下面怎么办?”

孟久也进入正题道:“我们先要调查,这也是我为何希望你们能配合我的原因。”

刘东点头道:“嗯,不过我想有些东西齐队他们应该已经调查过了。”

孟久点头看向马海道:“那好,我需要的信息有三个。第一,这些死在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或做过的事情里有没有共同点;第二,这些死本身有没有共同点;第三,这些死身上有没有各自特殊的地方,比如,他们的社会地位或能力本领是否可以促成或阻止某些事情。”

马海审思道:“前两点我们肯定会调查的,而结果其实在出现第三个死后就有了,那些人死前半年之内都曾经在午夜后去过本城一个叫做‘红妞妞’的一个夜总会,都曾经在那里听过一个女人的歌。但那个歌手本身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歌手人有点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刘东欠了欠身。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姑娘素质很高,属于意志力比较坚定的那种。”

刘东点了根烟道:“那些在夜总会工作的女人经的事多,自然比普通女孩子看起来坚强一些。”

马海却摇头道:“不是那种表面上的坚强,总觉得,那女孩背后的故事不简单。而且,在后来的追踪中,我们现那个女孩有时候的举动很奇怪。所以,我们猜测她要不是隐藏了某些事情,要不就是精神有问题。最可疑的,是她没有以前的记忆。”

“哦?”孟久眼珠一转道:“结果呢?”

马海苦笑道:“结果啊,因为我们跟踪追查了许久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这案子压力又大,所以上边只好命令我们暂时隔下这条线索。不过,我们还是留了一个人力在那歌手身上。”

孟久点了点头,又道:“那第二和第三呢?”

马海接过刘东递来的烟,点燃才道:“第二点我们也调查过,没有什么可疑的共同点,也没有什么共同的仇人。而你说的第三点,我们确实没有注意到。”

“嗯,那么现在看来,突破点应该就在第三点,还有那个歌手身上了。尤其是第三点,很可能就是犯人运用这种不被法律认可的杀人办法的动机所在。”孟久说着看向两人,马海和刘东同时点了点头,眼中有着一丝的佩服。然后孟久又道:“好,既然决定了,就请你们帮我去查第三点。我和杜亦羽今晚去会会那个夜总会的女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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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肖要出场了,但却完全没有了记忆,而且,还有了阴阳眼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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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开始调查2

“那个女歌手艺名叫雨灵,真名她自己也记不得了.今年22岁左右,每晚十二点开始,和另外两个歌手换着唱歌,一直唱道凌晨五点。而以往的经历她自己也都忘记了。选择这个工作的原因据她说有三点,一是她隐约感到自己很会唱歌,一试果然就被录取,二是她喜欢深夜工作,讨厌夜里一个人在家,三是夜总会不需要她出示身份证明。”孟久一边开车一边将那个歌手的信息介绍给杜亦羽:“但愿我们今晚不会白跑一趟。”

事实上,两人这次非但没有白跑,而且可以说是大吃一惊!他们再怎样也想不到,台上那个一身纯白礼服,面色恬淡,装扮大方的歌手竟然会是宋肖!

“雨灵,这两位是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些情况。”值班经理将雨灵带到两人的桌前,虽然言辞客气,但却是一脸的不耐烦。最近,公安局的人实在是来得太多了,很麻烦啊!

雨灵点了点头,坐在了两人的对面。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大厅里客人很少,无需考虑偷听的问题。台上的歌手不再大喊摇滚,而是换上了一些悠扬的小曲,使得总是喧闹的夜总会变得平和起来。

“宋肖?”侍送来了三杯伏特加,孟久突然尝试着叫了一声。

“啊?”雨灵茫然的看着对面的孟久。孟久和杜亦羽对望一眼,失去记忆吗?……

“你失去了记忆吗?”孟久靠回沙背上,问道:“一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雨灵点头:“公安局来问过许多次了,我想没必要再重复这些问题了吧?”

“当你恢复记忆时的情况是什么样?”杜亦羽说道:“我不要你在以前的询问中说过的内容.”

雨灵一愣,眨眨眼道:“什么意思?那还有什么内容?”

杜亦羽端起酒杯,缓缓道:“我要听,你隐藏起来的东西!”

雨灵陡然看向杜亦羽,但立刻移开了视线道:“我没有隐藏什么。”

杜亦羽一笑:“是吗?一个女人醒来以后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所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去弄明白自己的身份,或寻求帮助,这似乎有些奇怪呢。而且这个女人还如此幸运的晕倒在夜总会的门口,并且马上就能弄清自己现在的状况,并且跑到夜总会里应聘工作?”杜亦羽说完,微笑着喝光杯里的酒道:“你真的以为没有人怀疑过?”

雨灵也喝了口酒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我的性格,理智而实际。没有钱,什么事不可能干的成。即便是寻求帮助找回记忆,也得有钱养活自己,更得负担治疗的费用,不是吗?”

杜亦羽打了个响指:“你的性格?你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如此肯定自己的性格吗?”

“如果你用这种逼问的语气,我想我没有必要配合你们工作。”

“打住,打住!”我们换个更重要的话题好不好?”孟久道。

雨灵立刻道:“好,你问吧。”

孟久又古怪的看了雨灵几眼,问道:“为何挑深夜的工作时间?如果想要挣钱,还是黄金时间好吧?而且,人多的时候登台,才可能有更多的机会碰到认识你的人,找回自己的记忆吧?你们经理不是几次找你谈过吗?为何拒绝?”

雨灵神色一变,灯光下的双眸闪过一丝戒备,这两个人,到底在怀疑她什么?她舔了舔嘴唇,依旧职业般的笑道:“我讨厌太出风头,有问题吗?”

“没有!个性决定命运嘛。”孟久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谈谈和个性无关的事情吧,雨灵小姐你身边是否曾经有过一些古怪的事情?”

雨灵似乎被孟久的问题吓了一跳,一直挂着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从红妞妞夜总会出来,孟久便着急的将杜亦羽拽到车里,关上车门便急道:“喂,那是宋肖不是?!”

杜亦羽无奈的道:“我一不是她爸爸,二不是她情人,三也不是曾经对她有过好感的老板,我怎么会知道。”

“我靠!”孟久整个身子都转向杜亦羽叫道:“你说话越来越狠了。”

杜亦羽也看向孟久,沉思道:“失去记忆的人,会连性格也改变吗?”

孟久一愣,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这一说还真是,宋肖可没有这么张扬的个性。莫非宋肖还有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双胞胎姊妹?”

杜亦羽好笑道:“太俗了吧?”

孟久嘀咕道:“还别说,宋肖不是自小就女伴男装吗?说不定人家父母怕两个孩子扮起来麻烦,所以送走了一个。”

杜亦羽无奈的摆手道:“宋肖可是出生在一个山村里,你以为一个普通的村民有能力瞒住全村人,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到远隔数百公里的山外面吗?”

孟久坐正身体,手搭在方向盘上:“你说得有道理,可我说的也有可能。不然,那个雨灵就是宋肖!只是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杜亦羽似乎也有些不解,摇头道:“如果说她是宋肖,那实在是有些牵强啊。不光是性格,还有她身上的气息也和以前不一样。最无法解释的是眼睛,那绝对不是修炼可以得来的。”

孟久看向杜亦羽,疑惑道:“眼睛?眼睛怎么了?”

杜亦羽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像是自言自语般的沉吟道:“那是天生的阴阳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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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阴阳眼1

凌晨4点,雨灵比平日略微提前离开夜总会。今天那两个人来得实在太古怪了,弄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那个孟久身上充满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奇异的是,那气息令她感到熟悉和安全。而且他身上似乎带着一些有力量的东西,就好像这家夜总会的布局一样,虽然不明白,但她就是知道,那种力量可以保护她远离鬼怪的侵扰。

而相反的,那个同来的杜亦羽却令她紧张没名,虽然,她从杜亦羽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力量,但那个男人却令她从心底感到害怕!他的体内好像潜藏着无数凶猛的魔兽,随时都可能冲破藩篱将任何人撕成碎片!然而……雨灵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内心深处对这个可怕的男人却有着一丝的亲切?难道自己有受虐狂的基因?

当初,在她醒来之后,便惊惧的现自己被无数恐怖的鬼魂所纠缠。而同时的,她也看到了面前这家夜总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围着。虽然不懂,但她就是知道,那些鬼魂一定不敢进入这家夜总会!所以,她立刻便冲了进去,在面对服务生的询问时,身无分文的她恰好看到旁边的招聘启事,于是,她就糊里糊涂的去应聘,又意外的现自己有一副好嗓子。而虽然失去记忆,但就好像她依然会写字一样,许多歌只是看到了名称便能回想起来。错觉中,她便觉得唱歌也许是她恢复记忆的契机。正像那个孟久说得,白天的工作对她更加有力,但是……在经历了两个夜晚惊吓后,她便毅然决然的换成了夜里的工作!这里,是唯一让她远避那些恐怖东西的地方!

在开始的日子,雨灵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崩溃了!她无法想象自己以往是什么人,又是如何生活的,更无法想象,以往的自己是如何应付这些鬼魂的!为何能看到鬼魂?为何会被纠缠?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得到的只有剧烈的头疼.但渐渐的,她才懂得什么叫做耐力。虽然依然害怕的不行,但她却不会再因为能看到鬼魂而产生强烈的抑郁和自杀倾向了。

雨灵一路走来便反复的想着晚上的事情,今晚那两个人虽然怪异,但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那个孟久刚见到她似乎叫了个陌生的名字……什么来着?对,宋肖!难道,这两个警察认识她?!

到底,自己是什么人?!

过街天桥的存在有时候是一种讽刺――自杀、贩卖淫秽光碟、抢劫、乞讨、间接造成某些不愿上桥之人遭遇车祸。尽管绕行十字路口要多走一站地的距离,雨灵也决不会在半夜踏足这个充斥着怨念的天桥。

但有时候,‘鬼使神差’这个词便会跳出来代替理智与习惯,脑子里不停想着各种事情的雨灵显然忘记了今天她提前请假下班,而现在的时间是4:30,离天明还有不长不短的半个小时。

走到桥中部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面容凶恶,眼神猥琐的男人。雨灵一愣,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没等她有所反映,那个男人已经加快脚步站到了她的面前。

雨灵倒退一步,警惕的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歹徒再次向前迈了两步,将雨灵逼到桥边,才奸笑着开口道:“这么晚还不回家,不如陪哥哥们玩玩吧?”

“前面有人等着我,我没时间。”

“别他妈扯淡了,这附近但凡有人,老子也不敢出来抢劫。”那歹徒说着,目光一动,突然伸手抓住雨灵的右手,抢过手机冷笑道:“还敢报警?你不要命了?!”

雨灵背靠在栏杆上,一时倒真的没了办法。那男人手里本来还拿着一把折叠刀,此刻见雨灵柔弱的样子,便自负的收了起来。

“来吧,小妞!”那个男人再次伸出手去抓宋肖。

然而,就在他的手攀上雨灵肩膀的瞬间,他清晰的在雨灵的瞳孔内看到一个白影闪过。那歹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自己眼花?

正在惊疑间,一个东西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歹徒一惊,大叫一声,待看清是个背包后,他立刻恼怒的追上逃走的雨灵,一把将她按在桥栏上,劈手就是一巴掌:“***,给脸不要脸!我叫你跑!”

歹徒目露凶光的看向雨灵,却现那个女孩非但没有喊叫,眼中更没有以往那些女孩的惊惶失措。只是……那双视线越过他,相交于身后,歹徒疑惑的看向雨灵:“你看什么呢?……怎么出这么多的汗?”

雨灵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拨开被汗水浸湿的头,终于看向那个歹徒,仅仅一眼,就让那个歹徒浑身别扭起来。

那是什么眼神啊?!

“你以前杀过人吧?”雨灵冷冷一笑:“这个天桥,也有被歹徒杀死的人。”

“你什么意思?”那歹徒手一紧,雨灵轻哼一声,看向歹徒的左后方,以一种空灵的声音低声道:“杀过人的人,总是更容易吸引这些东西吧。或这就叫做物以类聚?”

“你有病吧?”那歹徒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他实在受不了雨灵那双眼睛。尤其是当她看向远处的时候,那双眼底隐藏着深深的恐惧。

正当他想再骂几句的时候,一丝凉气自脖子旁边划过,他打了个激灵,无法置信的看到一缕黑搭到他的肩膀上。

雨灵推开那个被吓得软倒在地,屎尿齐流的歹徒,头也不回的往桥下跑去―――一定要快!趁那个女鬼缠着那家伙,赶紧跑开,千万不能被缠上!

当她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总算是松了口气。桥上传来歹徒一声凄惨的叫声,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却浑身一震,飞快的转回头。

桥栏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影子,晃晃悠悠的吊在那里,头低低的垂着,正好看着桥下坚硬的路面。

而就在雨灵回头的瞬间,那影子的目光也恰好一瞥。“糟糕!”雨灵惊出一身冷汗:“目光对视了!可千万不要跟过来!”

虽然看不清那是男人还是女人,但雨灵却清楚的知道,她和它的目光接触了!

快跑!一定要快,千万不能给它机会追上来!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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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阴阳眼2

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5点了。她在离俱乐部不远的小区里租了一间一居室,虽然房子的年代有些久远,但装修的还算讲究。

由于太过紧张,她将钥匙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楼道里出令人心慌的响声。

哐当。

雨灵刚刚弯下腰,身后却突兀的传来开门的声音,她飞快的站起来回过身,看到隔壁女人正带着一张严肃刻板的脸站在屋里,拿着一块麻布瞪着她。

雨灵牵强的扯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时,一个男人自门后走出来,拿了根放在门口的葱,向她点了点头,不顾那女人依然瞪着她,迅速关上了门。里面隐约传来兹兹的炸鸡蛋声。看来,今天那个男人又是早班了。

雨灵苦笑着打开门,疲惫的坐到沙上。她知道这个中年妇女一直认为她是做的,有一次她正要上班,那女人上初一的儿子也恰好出来玩,和她相遇叫了她一声阿姨,而那女人就在屋里歇斯底里的对儿子喊:“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跟那个女人说话!”

虽然她的儿子根本不去理会她说了什么,但雨灵还是感到颇为气愤,因为那家男人跑来门关的时候,她听到那女人又喊道:“你这混蛋也想去找那个吗?”

一阵风吹进来,风铃出清脆的声音,但雨灵却猛的跳了起来――她晚上出门的时候,从来不会忘记关窗!

顺手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视线挪到窗户的方向,她却是倒吸一口冷气!窗户依旧关的好好的,但那淡蓝色的风铃却不住的叮当作响.

曾经听老人说过,风铃无风自响,便是鬼魂经过了,雨灵便买了一个挂着聊做警钟,没想到……这样却更加令人紧张!她将后背紧紧的靠在墙上,惊惧的看着房内的一切。平日里熟悉的房屋此时却变得如此的诡异,每个黑暗的角落都彷佛藏着鬼怪一般。

叮当……

风铃蓦然停止了响动,雨灵的心却猛地抽紧!

房间内安静极了,只有她的呼吸声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还不至于崩溃。

格达,不知是木头干裂,还是邻居出的声音,总之,那声音令雨灵的擂鼓般的跳了起来。下一刻,她突然跳下沙,跑到灯的开关旁,慌乱的按亮了那苍白的白炽灯。

“啊!”灯亮的刹那,雨灵清晰的看到一个男人就站在她旁边一米处,脸冲着墙,一动不动的站着。那头颅的上方夸张的裂开和凹陷着,满是血污。她忍不住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但立刻便用手捂住了嘴,生怕惊动那个鬼魂!

是它!就是那个站在桥栏上,与她的视线对上的那个鬼魂!果然跟过来了!

怎么办?雨灵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向门的方向退去,逃!就快天亮了!逃到太阳下面去!

从开关到门的距离其实也就两三步,可对雨灵来说却彷佛有几百米那么长。好不容易退到了门边,她摸索着拧动门锁。

咔!

门锁打开的刹那还是出了声音,那个男鬼霍然转过身,盯着雨灵。那双充满愤恨和绝望的眼睛令雨灵浑身一震,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下一刻,那男鬼突然诡异的一笑,骨头咔哒一声响,那个头颅竟然折到了背后!

雨灵心里咯噔一下,再也顾不得其它,转身就去拉门。而与此同时,一只腐烂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使劲将门锁咔哒撞上。然后,那个男人的头颅以脖子为轴,咕噜从背后滚到她的脸旁,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雨灵大叫一声,顾不得恶心推开了那个头颅,用力将那只手扳开,再次去开门。这次,那个男鬼嘿嘿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雨灵忍住不去看那鬼在捣什么乱,咬着牙去拧门锁,却因为满手冷汗而费了更多的时间。

一缕鲜血从门框上滴下,雨灵一狠竟然闭上了眼。而就在她用力拉门的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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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阴阳眼3

那敲门声来得是那样的突兀,令雨灵一下就呆住了,而那个男鬼神情也是一愣之后,突然就隐去了身形.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执着的,不停的敲着。

雨灵咬了咬牙,用力拉开了门!再怎样,也不会更糟了!

“嘿,又见面了。”一个快乐的声音和充满笑意的脸庞出现的门外,随之而入的还有清晨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安全。

雨灵看清来人后,整个人终于松了口气。一瞬间,身上的力气彷佛都被抽走一样,她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抹了把冷汗。

“这屋里也不热啊,怎么出这么多汗?”孟久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雨灵才道:“就你一人?看似好像打扰了你的好事啊。”

“就我一人!”雨灵吐出口气,实在没有力气生气了,她指了指沙道:“请坐。”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喝什么,请自便,都在冰箱里。”

孟久也不客气,从冰箱里拿出两厅可乐,扔给雨灵一厅,好奇的眨眨眼,再次刨根问底道:“你一个人在干什么?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

“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太好吧.”雨灵此刻已经平复了许多,走过去打开了窗户。微风吹入,风铃又出了叮灵灵的声音,却是把雨灵吓了一跳。

这风铃还是摘了吧。这样想着,她便伸手去摘风铃,谁想到孟久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快手的抢着把风铃拿了下来。

“你?”

“为女士服务,是男人的义务。”

“哦,谢谢。”雨灵抿了抿嘴道:“这么早,孟警官你有什么事吗?”

孟久嘻嘻笑道:“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啊?”雨灵一愣,强笑道:“可是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

孟久也不抬头,边把玩着那个风铃边点头道:“你休息吧。”

“那你…….”雨灵看孟久还是舒服的坐在那里把玩着那个风铃,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觉有些皱眉。

孟久这才看向雨灵,茫然道:“我怎么了?”

雨灵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她简直无法相信这人会是一个警察!

“哦!”孟久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的说道:“对,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方便!”说话间,他一跃而起,手里的风铃却是哗啦一下狠狠的撞在了茶几上。

叮灵灵,啪啦,一阵混乱的声音,风铃上唯一的一块玻璃被摔碎了。

“啊呀!”孟久连忙捡起风铃,嘴里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没关系的。”雨灵拿来扫帚去扫碎玻璃,孟久却已经将风铃捡起,又坐回沙上,不知在身上掏着什么,嘴里说道:“以后买风铃,不要买带玻璃的。玻璃这东西看着好看,可是却麻烦的很。”

灵无力的应着,简直不知该拿这个孟久怎么办好了。

“你别看玻璃这么薄薄的一片,可那透明之处不知蕴含了多少灵魂的空隙,放在风铃上,那可是麻烦的很呢。”

“什么?!”正将最后一片玻璃扫起的雨灵闻言吓了一跳,猛的抬头看向孟久,这才现孟久正用一张破旧的黄纸糊着风铃正中那个被打破的玻璃。

然后,她愣住了,是的,这个男人一进门以后的那些轻浮的言行令她几乎忽略了他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息,更令她忘记了昨晚他和另外那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有多强!这个男人,不该是一个普通的警察!警察里,也有人相信鬼神吗?那一瞬间,雨灵内心充满了无名的感激之情!终于,有人可以帮到她了!

“好了!”孟久的声音打断雨灵的沉思,他将补好的风铃再次挂到窗前,拍拍手道:“手艺还不错吧?”这次,他却是干净麻利的走到门口,转身对雨灵说了声“有机会再见”便准备离开了。

“等等!”雨灵冲口而出,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最后也只是感激的道:“谢谢你来看我。”

“不客气,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说完,孟久挥了挥手,带上了房门。

孟久走后,雨灵立刻跑到风铃之前,就着清晨的阳光,她清晰的看到那张补洞的黄纸上用红色画着许多古怪的字符。雨灵对着风铃了一会呆,突然便笑了,许久以来,她第一次在家里有了所谓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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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雨灵还是宋肖?1

雨灵洗过澡后胡乱吃了些面包便睡了,也许是太累了,这一睡就是数个小时,安稳无梦.

时间渐渐到了上午10点,外面不知何时开始阴起天来。乌云越来越厚,越压越低,一场暴雨看来是在所难免的了。雨灵起来上了趟厕所,因为挂着窗帘而没有看到窗外的天气。看看时间还早,雨灵再次躺下,准备睡到饿醒为止。只是这次再睡,却显然没有方才安稳了,一会梦到被鬼追,一会又飞到空中,看着昨晚那个歹徒被女鬼追着跑,一会又梦到孟久来到他的身边,竟然伸手穿到她的肚子里,从里面拔出一把生锈的小刀!

恍惚间,雨灵突然清醒的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自己的房间竟然给她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口里干渴的厉害,可低头,床前却没有拖鞋。

踢到床下去了?雨灵感到自己似乎还没有睡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踩着冰凉的地趴了下去,向床下看去。

床下黑乎乎的,如预料般,什么也看不到。无奈之下,她只好伸手去摸。

这种感觉很不好,令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但她却还是摸了半天,正要放弃的时候,触手一个软呼呼的东西――应该是她的毛拖鞋了。

于是,她便向外一拉――意外的沉,好像刮上了什么东西。雨灵皱了皱眉,用力一拉!随着毛拖鞋被拉出来得竟然是一个女孩。

那女孩用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看着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毛拖鞋的一端。

雨灵心里一紧,倒吸一口凉气,慌忙的跳开。而那女孩也从地上撑了起来,拖着两条没有骨头的腿向她爬来。每爬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褐色的血痕。

雨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想跑,却不知为何两条腿都不听使唤,就那么惊恐的看着那女孩像虫子一样爬过来,伸出那枯枝一样苍白尖细的手抓向她的脚踝……

叮灵灵

风铃的声音隐隐传来,越来越近,雨灵猛的坐起,一身冷汗的辨认着眼前的房间。原来,是个梦……幸亏那个风铃将恶梦赶走。

想起来,那个被贴了好像里的符纸一样的风铃,是否能够驱鬼呢?

叮灵灵

风铃再次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对于此刻的雨灵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雨灵长出一口气,是啊,大白天的,怎么还会见鬼呢。真可气啊,连睡觉都来捣乱!床头的闹钟指向上午11点,这一觉才睡了一个小时。有些渴呢,雨灵刚要下床,却惧意尤存的看向床下――鞋还在。

喝了杯白开水,被恶梦搅得睡意全无,她随手拉开窗帘,却一下就愣住了!

天,何时阴的这么厉害?!

叮灵灵

雨灵猛的转过身,如果是阴天的话,那刚才的恶梦就很可能不是那么单纯了!那也就是说,这个屋子里有着什么……

叮灵灵

风铃继续无风自响着,雨灵此刻却不敢肯定这风铃是在驱鬼还是像凌晨一样。但是,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屋子里有其它东西!

想到这一点,雨灵立刻换下睡衣,拿上了手包,强迫自己目不斜视的向门冲去!

三步并做两步,雨灵从没这么快的下过楼梯。但,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了!雨灵刹时停住脚步,惊惶的看到眼前的门牌号:1802――这是她的家门号啊!自己竟然又跑回来了?!

嘎吱……眼前的屋门突然敞开一条缝,她心里一紧,几乎是什么都没想,疯了是的去砸邻居的屋门!

“干什么?!叫丧啊?!”邻居女人那张刻板的脸此刻却是那样的亲切,雨灵咬着嘴唇,低头冲了进去。

“啊!你要干什么?快出去,我报警了!”

“快关门!”

两个人同时大喊,虽然知道关门也没用,但雨灵还是像头疯的小兽一样将门推上,吓得那个女人惊呼连连。

雨灵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那个女人,好半天,她才缓上口气说道:“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

“不要过来!”那女人显然吓坏了,急忙退缩到沙边上,抓起电话就要报警。雨灵连忙按住她的手,急道:“不要报警!只让我在这里躲一会!大姐,求求你,帮帮我!”

那女人惊疑的看向雨灵,最后竟然真的放下了电话,却还是很紧张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追你?不会是流氓吧?我告诉你,别把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带到我们家来!”

那女人的话让雨灵一愣,她看了看那女人,又看向那道铁门,心中为去和留两个选择而激烈的冲突着。是啊,自己不该躲过来的!

余光扫过左面的架子,她突然就跳了起来,那里分明摆着一个道坛!

“你又怎么了?”那女人戒备的喊。

雨灵却几步冲过去,看着道坛上那些桃木剑、八卦镜等东西,一时愣在那里。然后,她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对着那女人道:“这是你的?”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哼道:“不是,是我家那位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女人怪异的看向雨灵:“你问这干吗?”

“我,我想请他帮忙。”

那女人意外的冷笑道:“请他帮忙?他除了会糊拜两句,乱画几笔外,什么本事都没有。那都是他异想天开弄着玩的,若不是怕他翻脸,我早就给卖了!”

雨灵愣愣的看着那女人,又看看那道坛,终于失望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可不可以拿那个镜子走?我给你钱。”雨灵从手包里掏出800元道:“我就带了这么多,够不够?”

那女人怪异的看了两眼雨灵,一把拿过钱数了数,眼里不禁露出一种窃喜。她努了努嘴道:“拿,拿,还想要什么,随时来。”

雨灵苦笑着拿起那个八卦镜,反复看了看,没错,这上面有一些力量!也许可以用的上!

“谢谢你!那我走了。”

“啊?好,好,你快走吧!”那女人巴不得的将雨灵送到门外,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铁门。

雨灵紧紧攥着那个八卦镜,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屋门走去——

我要疯了,电力网一直上不了!上了也是蜗牛的速度,根本没法更新。无奈,孩子睡了,只得抽空跑来网吧更新,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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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雨灵还是宋肖?2

雨灵用用脚轻轻的踹开的房门,她还是害怕,不管见过多少鬼魂,她也无法适应.不过,她得承认,她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会被吓得腿脚软了。

屋子里阴暗得厉害,风铃已经不再响了,雨灵谨慎的走向灯的开关。嘎达一声,吸顶灯的光芒总算给房间带来一线光亮。

雨灵刚刚松了口气,那灯光却猛的一亮,然后突然暗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还没有任何动作,身后的门已经砰的撞上,同时,窗户被大风猛的刮开,出惊人的动静,风铃犹如要粉身碎骨一样剧烈的撞击,出紧锣密鼓的丁当声。

暴雨,倾盆而下,被风刮入室内,劈头盖脸的打在跑去关窗的雨灵。

哗啦一声,风铃终于承受不住暴风雨的力量,被刮到地上,混乱得响了一阵,几根丝线缠在一起,再也不出清脆得声音了。

嘻嘻

一声轻笑从背后响起,在这雷霆般的暴雨中却是格外的清晰,雨灵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

嘻嘻

又是一声轻笑,带着一丝冷意划过雨灵的耳畔。

她霍然转身,然后便倒吸一口凉气!那个梦里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坐在了沙上,两条腿形状怪异的盘曲在一起,脖子破了一个大洞,一双眼睛里满是腐烂的脓水,嘴角却挂着一个冰冷的微笑。

“你为什么能逃走?”那小孩终于开口了,雨灵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反问:“什么?”

“我为什么没能逃走?”那小女孩抓起自己的一条腿,贴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说话突然提高:“为什么,我就要被**,而你却能逃走?!”

“你在说什么?”雨灵急道:“我什么时候逃走了?”

“今天早上!”小女孩扔下自己的腿,扑到茶几上,像蜥蜴一样翻到地上,尖叫道:“就在那个天桥上!你为什么逃走?!为什么你能逃走!”

雨灵深吸一口气,原来今早跟来的不止一个……

“这和我没关系啊!”雨灵看着那像在梦里一样爬过来的小女孩道:“你该去找那个歹徒啊!”

然而这次小女孩却似乎根本听不到雨灵在说什么,只是满眼凶虐的向她爬去。而站在窗口的雨灵,根本不知该往哪里去躲。

房间根本就不大,所以,只是几步,小女孩的手已经抓到了雨灵的脚踝。那手上的冰冷一直透入她的骨头。然后,那小女孩张嘴就像雨灵的小腿咬去。

“不要!”雨灵突然伸手将那八卦镜贴到小女孩的脸上。

“啊!”小女孩嘶叫一声,却并没有如想象般的放开手或消失,反而更加的凶狠了。

雨灵吓了一跳,紧接着,小女孩苍白的脸一抬,那双腐烂流脓的眼睛竟然冒出了青光!

小女孩像蛇一样嘶叫,毫不留情的咬到了她的胳膊上。

“呀!”雨灵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了,见镜子不管用,随手扔在一边,忍着剧痛拼命的去撕扯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可能是被扯得急了,突然松开口,手臂抱着雨灵一用力,就攀上了她的肩,这次却是对着她的喉咙咬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同时,门突然出砰的巨响,她吃惊的看到孟久一脸焦急撞了进来,挥手就飞出一张黄纸。

那黄纸还没飞到,小女孩已经滚开,像只咆哮得野兽一样趴在地上对着门口呲牙吼叫。孟久刚踏进门里,那女孩便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小心!”雨灵担心的叫。

而孟久却是不急不忙的闪身避过那女孩,同时反手一掌拍在女孩的身上。

啊!女孩大叫一声摔在地上,孟久又是随手一招,那女孩竟变做一个光团飞入他手中。然后,在雨灵惊讶得目光中,孟久将那个光团收入一个小瓶里,又贴上一张符纸。

“这……”雨灵想问,却不知该如何问起,孟久收起小瓶笑道:“一个小鬼,收回去,净化了怨气,还是可以往生的。”

“小鬼?……”雨灵吐出一口气,实在无法相信那个恐怖的女孩只是一个小鬼!不过,孟久也却是没有费劲就把那小鬼给收服了。唉……看来自己也该学些法术才成呢!

窗外的暴风雨终于停息了下来,一缕缕阳光破开残云照射下来,远处的风景美丽的犹如一副水彩画。

这时,孟久似乎看到了她脚边的八卦镜,便好奇的拿过来,雨灵苦笑道:“一点都不管用,害得我挨咬。”

“挨咬?”孟久一愣,猛地看向雨灵道:“你被鬼咬了?”

“嗯……”雨灵被孟久的神情吓一跳,刚点了下头,孟久已经急道:“咬哪了?”

雨灵紧张的捋开裤腿,露出小腿,自己却先一愣,刚才那焦黑的伤口怎么没了?

而孟久的神情却更是诧异,他看了看那白皙的小腿,又看向雨灵道:“你确信被咬了?”

“是啊,刚才还有伤口呢。”

孟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雨灵,突然一笑道:“看来你不光招鬼,还百毒不侵啊。”

“啊?”

雨灵等着孟久的解释,孟久却已经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八卦镜上道:“你从哪拿到的这镜子?”

“邻居。”

“邻居?”

“嗯,邻居喜欢这些东西,我从她那里买了这个。”

孟久眼珠子一转道:“带我去你邻居家看看好吗?”

“有什么事吗?”雨灵莫名其妙的看着孟久:“我可以看得到,那八卦镜,并没有太多的力量啊。”

“看过才知道。”

雨灵却苦笑道:“说实话,邻居,并不欢迎我。”

“没关系。”他倒是不客气的先走到了隔壁,当当的敲响了门。

雨灵叹了口气,只得跟了过去,刚一出门便看到那女人一脸的不耐烦。而雨灵只好赶上去道:“您好,我朋友,也想买你那些东西。”

那女人一听这话,才不高兴的打开门,一张脸却是拉的老长。从那女人身边路过的时候,雨灵不禁想:刚才闹得那么凶,为何这女人也不会出来呢?

“哇塞!”孟久进屋就直接走到那道坛前大叫:“东西好全啊!!买,买,我都买!”

女人冷哼一声,雨灵连忙掏钱。只是这次那女人却并不接,反而沉声道:“不能都卖,我丈夫和儿子就要回来了,少太多,他们会不高兴的。”

孟久一边爽快的答应着,一边在道坛里翻东找西,动静大到连雨灵都感到很不好意思了。

“喂,”雨灵欠身走到孟久旁边,低声道:“你能不能轻一点啊,好歹找两件完了,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力量啊。”

孟久也不说话,依然不死心的翻看。那道坛正中有个洞,而洞里塞满了符纸,孟久似乎寻宝一样往里掏着。雨灵偷瞄到那女人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刚要去拉孟久,却突然看到孟久从一堆符纸下拔拉出一张照片来。而看到那张照片的同时,雨灵便是一机灵,脸色也绿了。

那是一张出殡时做祭奠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他们身后的这个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感到空气有些冷,梗着脖子回过头,看向那个女人。此时,那女人正转过身去开窗,雨灵清晰的看到那女人的脑袋后面有一个大大的破洞,里面空荡荡了,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雨灵想起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出门,也从未见过那丈夫和儿子对这个女人说话,从未见过那丈夫和儿子对那女人的言行对她表示过歉意……

雨灵忍不住轻叫出声,那女人皱眉回头,正好看到孟久手上的照片。雨灵吓了一跳,想收已经来不及了,而那女人显然也是一愣,哑声道:“你们拿的是什么?!”

孟久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张符纸,一挥手,那符纸竟无火自燃起来。然后,他道:“你该想起来了,你已经死了,不要再纠缠他们父子了。”

“不!!!!!!!!!!!!”随着符纸的燃烧,那女人的眼里渐渐浮现出一种无法回避的恐惧!她愣了半响,突然哭道:“我不要死!我儿子还小啊!!!”突然,她恼怒的看向雨灵:“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跑来,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

那女人疯了是的扑向雨灵,雨灵吓得倒退几步靠在墙上。此时,孟久默默的点燃了那张照片:“你还没有形成怨气,不要再逗留,不要胡乱去怨恨。往生吧,这样你儿子才能正常的生活。”

“不!!!!!!!!”随着那照片的燃烧,那女人的身体却突然化作了飞灰,带着一抹留恋,被强行送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雨灵再也忍不住向孟久大吼。

孟久一边认真的用符纸擦拭着那八卦镜和道坛上的几样东西,一边道:“你那八卦镜上阴气憧憧,已经失去驱鬼的功能了。所以,我就觉得你的邻居有问题,顺便帮你解决一下隐患。不然,早晚有一天这女人会来找你麻烦。”

雨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不过,我们也该离开了,不然,被人撞见怎么解释啊?”

孟久却还是稳坐着擦拭着那些东西道:“不急,这才几点啊。我先把这些东西的阴气去了,好事做到底。”

雨灵无奈的坐下,看了一会,忍不住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到你家来避雨啊。”

雨灵眼神一闪,却笑道:“你身上一点都没湿,就算坐车到楼下,那么大的雨也不可能安然跑进来。你根本没离开这楼,你看到我家的鬼气,所以不放心离开对不对?”

孟久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铜鼎,看向雨灵道:“女人不该这么聪明的。”

“谢谢你。”雨灵直视着孟久道:“如果可以,欢迎你随时到我家来。”

孟久摆好道坛上的东西,摆了摆手道:“算了吧,你家楼道简直是个迷宫!光爬楼就累死人了!”说完,就向门口走去,而雨灵看着孟久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很高兴,笑着跟了出去:“喂,你必须要来啊,我还想跟你学法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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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雨灵还是宋肖?3

“怎么样?”电话里传来了杜亦羽的声音.

凌晨4:30,孟久坐在路边的石台上,眯眼看着对面得红妞妞俱乐部道:“我这边实在有趣的很。”

“看来,那个雨灵身上果然有咒术了?”

“还是你眼睛尖啊!”孟久叹了口气道:“只是早离开俱乐部一个小时而已,居然就招惹了两个鬼魂回家。而且,她那房里阴气重得跟太平间是的。他娘的那是什么咒啊,竟然让她变得好像是一个吸附阴气,招惹鬼魂的大磁场。”

“没关系,那种咒术很好除去的。”杜亦羽似乎是进入了山区,信号有些弱,声音便时断时续:“这点证明了,那…….大概也就能猜到了。果然是有人在捣鬼,而且,借宋肖…….”

“喂!你说什么?”孟久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他刚才好像提到宋肖了!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噼啪了几声,杜亦羽的声音终于再次传出:“我快进村子了,信号越来越差了。还有什么事吗?”

“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啊!什么猜到了?宋肖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不是宋肖啊?!”

“嗯,你不知道吗?那当然是宋肖了。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

孟久气得快跳起来道:“是你一直说那可能不是宋肖啊!”

“我若一开始就告诉你那是宋肖,你还可能让她单独冒险吗?大概,也不会任由她身上带着那危险的咒术吧?”杜亦羽轻笑一声:“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靠!”孟久大叫一声,“你是不是人啊?”

那边杜亦羽根本不理会孟久的怒气,又开始说道:“还有没有别的情况?我不想再傻了吧唧的站在车顶上和你说话了。”

孟久深吸一口气,总算压住心头的火气道:“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肖为何没了记忆?她怎么会有阴阳眼?她和那些案件到底有没有关系?!她身上的咒术是为了什么?!!!!”

“唉……”杜亦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就不会自己想想吗?你想想,尸虫要在活人体内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是零,那么,用尸虫造成这些混乱的那个人凭什么相信,这些尸虫可以帮他达成目的呢?又为什么,这些人都和宋肖有过接触?”

“你是说?”孟久眼睛一亮:“宋肖身上聚集的阴气帮助了那些尸虫在活人体内存活下来?”

“还不笨。”

“那么,那个背后的人应该就是能让所有这些人和宋肖生接触的一个人。”

“是的。”

“可……”孟久突然跳起来道:“为何选宋肖做媒介?八竿子打不着啊!而且,宋肖不是应该还在村里帮忙呢吗?”

“这便猜不到了,也许是宋肖倒霉,偶然被撞上了。或被拐卖了。”

“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孟久心思一转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有人要对付我们,所以才会利用我们都熟悉的宋肖搀和进来?”

“哦?为何这样想?”

“她隔壁那家子,母亲出车祸死了一年了,可魂魄却被人强行拉回来,并困在那屋子里。我想,那家父子多少应该感到屋子里的一些异常,因为他们在家里设了一个道坛,里面还用符纸埋着那母亲的照片。而我从那道坛上现了几样东西。那几样东西都是能够吸收魂魄的,但埋照片的符纸却是保护那个母亲不被法器所吸收。”孟久轻嘘一口气道:“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局,一个为了保护她设下的局。我本来还在想为什么,现在却知道了。”

“为什么?”

孟久哈哈一笑道:“笨了吧?当然是怕宋肖出了危险,不能牵制我们啊。”

“是吗?”杜亦羽沉思道:“如果宋肖更加危险,岂不是更能牵制我们?”

“咦?你说得也对……”孟久叹了口气,突然道:“喂,什么样的咒术能让一个人被鬼咬了以后却丝毫没事?”

“没有,再厉害的咒术也不过是事后完美的治疗罢了。”杜亦羽疑惑道:“谁被鬼咬了?宋肖吗?”

孟久苦笑:“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肖她,她究竟是什么人?”

挂了电话,杜亦羽的目光却越的深沉了。宋肖的变化也太大了,即使是失忆也说不过去。还有那原本被隐藏起来的阴阳眼……杜亦羽总有一种感觉,这一切,都像是某个人诚心让他他们看到是的,但为何呢?那个人又想让他们看到什么呢?

再有就是宋肖的阴阳眼,看来以前一直都被封印着,但到底是怎样的封印能让他都看不出一点痕迹来?封印她阴阳眼的人是谁?目的呢?

而且,就算是孟久,被鬼咬了也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为何宋肖却平安无事?杜亦羽可以肯定,宋肖并不是天授画尸人,可除了他们这些天授,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对鬼咬完全免疫。

唉,这个宋肖的出现到底是设计,还是偶然?山头村的事情究竟是开端还是陷阱?这事…….杜亦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是否和那个老道有关系?

问题太混乱了,杜亦羽苦笑着跳下车顶,坐回车里。刘东递过来一瓶矿泉水,马海则再次动车子,向那个出事的鲁阳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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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猜想

晋阳村自打出事后,便派了两名驻守的警力。杜亦羽他们到村口的时候,那两个警员已经在那等了好一会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那两个警员便带着他们到村委会的办公室了解情况。谈了一个下午后,杜亦羽三人同时注意到了一件事:

省里年前曾经探讨过拆村造水库的规划。而晋阳村所处位置在水库规划的边缘,属于探讨之列。如果涉及到水库环保,以及交通问题,晋阳村确实可以列入迁移队列之中。但迁移的费用以及村民的安置等问题也同样现实,所以,省里一直没有决定下来。

晋阳村的事情几经讨论后,省里的态度突然转移到迁移那边。而其时,晋阳村的大多数人都是不愿迁移。人们早已习惯了生活了几代的地方,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谋生手段都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所以,便有人主张去省城请愿,村长更是积极的联络省城的相关人员,试图说服省里,毕竟他们村并不是非迁不可,所以,村长便认为还有转机。

可是这么一活动,村长也就听到了一些谣言。据说之所以省里的态度忽然改变,全是因为一个风水先生。说是晋阳村如果不迁,于水库不利,早晚会出事。但是,晋阳村本身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如果迁村展水库旅游,于水库和经济都有莫大的好处。

本来,如果只是风水问题,省里的态度不可能这么快妥协,因为哪个干部也不敢公然将风水列入政策决断之中.只是,那个旅游开却是让许多干部眼前一亮,这正是一箭双雕,政绩经济同展的好招。

而看到了经济利益,有几个晋阳村的村民也开始同意迁移,原因是政府同意他们在将来的旅游开中享受低税经营的政策。

当村长在三人的不断问中说完这些情况后,杜亦羽悄悄跟马海说了几句话,马海便点点头,拿着手机出去了。而刘东则问道:“我想问一下,同意迁移的人多吗?”

“不多,原来也就五个。”

“原来?”

村长叹了口气道:“那不,那三人出了这种古怪的事情后,便有人说迁村展旅游惹怒了山里的东西,所以,主张迁移的人便受到了惩罚。剩下的两个人当然也不敢再提旅游开了。”

刘东点了点头,看向杜亦羽,杜亦羽道:“山里的东西?村子里有什么传说吗?”

村长笑道:“咳,其实,无非是老娘们唠嗑的话题,还有父母吓唬小孩子,怕孩子不知深浅,闯进那片山林的借口。从来没人当真的,不过这次出事,确实邪乎的很,让人不由得就往那传说上想。”

“哦?说说看。”

村长咂了口浓茶道:“这山里的东西啊,有说是仙人的,也有说是恶魔的。但不管是什么,都被说成是守护着我们晋阳村后面这座山林子的东西。这后山林子树木茂盛,而且毒蛇毒草特多,所以很少有人去。而且山林子里有一处深谷,里面终年瘴气弥漫,根本进不得人。大家便都说那里面藏着那东西,守着林子里的宝物,不让外人打扰。”说到这,马海正巧回来,向杜亦羽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辞别村长,回到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刚一迈进房门,马海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已经有眉目了!那个割腕的男人,也就是那个旅游局里项目开处长,他死前最后负责的项目就是水库旅游开的可行性调研。而那个割喉的女子,不用查,大家都知道,她是省长的秘书,大家心知肚明,两人关系不单纯。不过,我们一直忽略的是,那女人曾经是省旅游局局长的秘书。据说两人之间也曾经有过绯闻!如果按你的推断,那么,那个女人就可能是旅游局长给省长用的美人计。至于那个台湾回来的老人……唉,就是那个提出迁移晋阳村的风水先生,他以前在台湾有些声明,现在落叶归根想要回老家养老,给家乡展捐了不少的钱,因此和省长有些接触。最后,那个被击毙的男人,他确实相中了这水库旅游的开的机会。这些人都是和这个水库旅游开有关的人,却又都不是主要的人。”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现在旅游开不过只是立项调研,离规划还很远。这人不过是敲山震虎,怎么可能一下就杀死省长这样的人?”

马海点头道:“你说的是,我想,这些人接触起来也比省长那些大人物要容易,不容易被人查到他的痕迹,也方便下手投放尸虫。”

杜亦羽拍了拍马海的肩膀道:“看来,我们方向没有走错。那么,村里后续的调查就交给你和刘队了。”

“咦,你呢?”

“我去那片林子里看看,那个传说让我感觉很不放心。”

刘东皱眉道:“那片林子不是很危险吗?只是一个传说,怎么可能真的有仙人或恶魔?”

杜亦羽笑道:“刘队你又忘记了,连僵尸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传说是不可能的?”

刘东苦笑,摇了摇头道:“唉,人老了,脑子就是死性。不过,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说什么毒蛇毒草和瘴气,就说那深山老林的,万一迷路也会要命的啊!”

马海道:“是啊,太危险了。再说,那传说要是真的,你一个人去更不成了!怎么也要等孟久来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缓缓道:“如果我都应付不来,那孟久就更不用来了。”

马海和刘东愣住了,一直到杜亦羽离开房间,两人才对视一眼,都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虽然他们谁也没看到杜亦羽做过什么,但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又看到孟久对杜亦羽的信赖,他们都在心里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杜亦羽,可能是一个比孟久还厉害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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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山林1

马海拍掉胳膊上那只恶心的蜘蛛,不禁有些后悔偷偷跟着杜亦羽进山.不管那个男人如何厉害,一个人进林子总是太危险了。大自然不是敌人,却比所有敌人都危险。

马海认定杜亦羽不管多强,可毕竟是城里人,不明白森林的可怕。面对自然,人类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万一出事,一个人连求救都不成。

所以,虽然杜亦羽坚决不同意,但本着刑警不必遵守法医命令的原则,他还是跟来了。更何况,他从小就崇拜英雄主义,总是梦想着成为一个经历丰富的男人,怎么能放弃这次丛林探险的机会呢?!

但现在,连马海都含糊起来。他虽然也是山村长大的孩子,可他们家乡的山和这片林子截然不同!马海老家的山林是他们祖辈种植山林,茶园,打猎的地方,而这片山林的范围虽然不大,却是无人能至的原始森林。

该死的,本打算走深一些再接近杜亦羽,省得被轰回去,可却没想到,进林子没多远就把人给跟丢了!真是丢脸啊!

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马海瞪着眼前这只不断出警告的眼镜蛇,缓缓的向后退出眼镜蛇的警戒范围,才吐出口气。

不管怎样,杜亦羽的目标应该是那个山谷吧?那么,就先爬到山峰再决定下一步吧。

这片山林意外的深远,山势间连绵起伏,身在林中,树木遮天,也不知那山谷到底在那几座山峰之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不知何时升起一层薄雾,来路已然无迹可寻,再看手表上的指南针,竟然像是掉进了磁场里,摆得跟陀螺是的。马海心里就打了个突,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山还真有些邪门,这雾也来得奇怪。所幸这雾应该不是那种深山大泽中的瘴气,不然可就真得埋在这了。

马海硬着头皮往山上又爬了一段,看哪里都觉得陌生,又都觉得熟悉,再加上那层薄雾和昏暗的天色,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计算了一下所带的食、水,马海决定再用一天的时间寻找那山谷,如果幸运的话,也许可以与杜亦羽汇合。如果找不到,那他就必须延着一路做下的记号往回走,再组织搜救队来找人。这山林,真的是邪门!

前面的路右边是峭壁,左面是悬崖,虽然有一米来宽,但却杂草丛生,一路上有些草杆很硬,草堆又大,需要用身子将草堆压倒在山壁上,才能贴着崖边跨过去。如果是劲小的人,压不住草,便可能被弹下悬崖去。

走着走着,马海突然现,身后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的频率并不快,并且颇为拖沓,好像是蹭着地走路一样,感觉很是怪异。

这深山老林里,难道还会有别的人?马海心思一转便爬上悬崖壁,躲在一堆草丛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不由自主得屏住呼吸,盯着草堆外。突然,一只惨白的手猛然间抓到草梗上。那手又白又肿,就好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几天的腐尸一样。看的他一阵恶心。随后,那个人压着草堆,笨拙的跨了过去。

马海在草堆后看的清清楚楚,那哪里还是一个人啊!简直就是一个用肿胀的白肉堆**形的怪物!那怪物行动笨拙,动作缓慢,似乎视力也不是很好,但他却蹲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待那怪物走出5米后,马海才咽了口吐沫,道:“我的妈呀,那是什么啊?!”

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小风,马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的浑身是汗,连衣服都溻湿了。他感到身上有些冷,便不由得了个哆嗦,弄得那草丛出一阵沙沙声。

而本来已经走远的怪物竟然慢慢的转过身,拖沓着脚步走了回来。

马海心里一跳,各种念头飞快的在脑海里闪过。很快的,他便决定逃跑,以他的脚程,一定比那怪物快的!

然而,就在他准备跳出去沿着小路往回跑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双手,一只捂住他的嘴巴,一只按住了他的肩膀。

今天凉快,看来开空调的人不多,好不容易网上来了,多更几章吧。唉,我的存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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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林2

“呜”马海一惊,身后那人已经开口:“嘘,是我。”说着,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杜亦羽!

马海吃了一惊,刚要回身,杜亦羽却已经蹲在了他的旁边,低声道:“别出声,静静的看着就好了。”

马海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草丛外的小路,这才现来路上不知何时多出一群全身墨黑的动物!粗粗的一数,至少有二三十只。再一看,前面的路上竟然也出现了更多的虫子。这就难怪那怪物会转身了,只是,看来是被前后夹击了。

那动物约和豹子差不多大小,样子却是像一只浑身长刺的肉虫子!那刺虫子抬着吸盘一样的嘴,不住的挥动着肉状的触须,嘴里出唾液吞吐的声音,甚为恶心。

刺虫子一拱一拱的向前爬,速度比那怪物要快的多。而那怪物看到了刺虫子突然出一声粗粗的吼叫,竟狂是的冲向了虫子数量比较少的一边。那速度竟然也是不慢。

很快的,那怪物便吼叫着冲入那些虫子之中,也不顾虫子身上的尖刺,抓起来便往山下抛.而那些虫子也立刻开始抬起上身,往那怪物身上猛抽。

那怪物似乎颇为忌惮那些虫子,不住的抡着胳膊将那些虫子扫开,可不一会,怪物身上便有成片的肉块被那些带着倒勾的刺撕扯下来。不一会,就有二十几只虫子被那怪物扔出,或踢下山崖。但另外一边的虫子此时正好爬到,一下便另怪物再次陷入苦战之中。

渐渐的,终于有两只虫子贴近了怪物的后背,然后,那吸盘式的嘴伸出贴上怪物。

嗷!!!!!!!

那怪物突然一声惨叫,后背的肉突然起了褶皱,然后破裂,混合着脓一样的黄水,向漩涡一样不住向那虫子嘴里流去。那声音让马海从头根冷到脚趾。

那怪物大叫着又扔下去几只虫子后,后背的肉已经没了一大片,露出白骨以及身体里腐烂臭的内脏。



马海再也受不了,一口吐了出来,但他立刻便知道自己惹祸了。

果然,那怪物虽然自顾不暇,但那些虫子里竟有四只向他们这里爬过来。

“跑!”

马海正紧张着,杜亦羽突然站起来一抓马海的手,拉着他就往小路上跳。

“哇!!!”

马海紧张得大叫,眼看就要踩到一只虫子尾巴上,腰部突然被杜亦羽一托,整个人竟然飞了出去。

“哇,哇哇哇”

马海大叫一声,四肢在空中乱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下悬崖得时候,一只手稳稳得拽住他得腰带一提,他竟然稳稳得站在了地上。

“哇噢!”

马海低呼一声万幸,还没弄明白怎么回来,却已经看到杜亦羽向前跑去。而身后兮兮嗦嗦的声音近在咫尺,不知有多少虫子爬了过来。

马海大叫一声,顾不得回头看一眼,卖力得跟着杜亦羽往前跑。好几次险些踩空掉下去。

“好了。”不知跑了多久,杜亦羽总算停了下来,而两人此刻已经站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山腰处。

马海一**坐下来,大口喘着气,灌了几口矿泉水,他才总算缓过神来。然后,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僵尸和腐蚀虫。”

“腐蚀虫?”马海瞪大眼睛看着杜亦羽。

杜亦羽看了一眼马海,解释道:“这是靠山里的瘴气和腐肉为食的虫子,一般不会离开瘴气集中和经常出没的地方太远。”

“太可怕了!第一次见到这种虫子!”马海捂着脑门,突然道:“不对啊,他们不是吃腐肉吗?那我们跑什么?”

“你若是死了,迟早也会变成腐肉的。”杜亦羽边说边四处看着,又不时的弯下腰摘下一些植物的叶子:“你以为它们不会杀生?而且,那些虫子麻烦的很。他们是靠意识勾通,整个群体共享一个意识,所以,只要有一只死了,这山里所有这种虫子都会知道,并且锲而不舍的追踪那个杀死虫子的生物。”

“不会吧?”

杜亦羽仍给马海一堆草叶说道:“这些草对瘴气有帮助,嚼碎了抹在鼻子周围,嘴里也含一些。看样子,快找到那山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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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狐狸来了1

傍晚5:17,宋肖和孟久也将车驶入了晋阳村,和刘东会合。虽然宋肖又困又累,可却还是稀里糊涂的被孟久带来了。在知道雨灵就是宋肖后,孟久可不放心把这个被下了咒的女孩一个人留在城里。

简单的对孟久介绍了情况后,孟久却开始有些犯难了。本来以为杜亦羽就在村子里,还想着能快些给宋肖解开咒术,可现在他却要决定是将宋肖留在村里,还是一起进去山林之中。而看现在的情况,那个不想晋阳村被开的人,很可能就是为了保护传说里山谷的那个东西。那么,这个人在晋阳村的可能非常大。

也不对啊!孟久抓了抓头,山谷里那东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旅游开不开的更不干我们什么事了,干吗要把宋肖给牵扯进来?不对,把宋肖搅进来和这个用尸虫杀人的不是一个家伙!可两个人之间却又似乎有着什么关系……除非,宋肖真的是倒霉透顶,被那个用尸虫杀人的家伙偶然逮到利用一下,但,这种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啊…….孟久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总觉得,他们这次又被人给算计了!!

推辞了村长晚饭的邀请,孟久说要去村里遛遛,于是便招呼着宋肖顺着田埂从村西往村东走着。

“喂,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爬过一个土包,宋肖忍不住开口。孟久拍了拍裤腿上的土道:“告诉你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你们那个案件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只是恰好和那些受害人都有接触罢了。”

“我不相信!”宋肖追着孟久道:“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了?”

“我为什么突然失忆?我为什么能看到鬼?又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在那个可以将那些脏东西挡在外面的夜总会门前?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失忆是因为被鬼怪袭击,而之所以醒在夜总会前是因为我正要逃向那个安全的地方。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如果我知道那里安全,那我肯定不是第一次去。而夜总会里却没有一个人认识我。而且,如果我真的从小到大就一直这样被鬼追着,我为何不学一些防身的办法呢?哪怕是个开了光的吊缀,我身上都没有!我就好像是突然间就见鬼了一样!”宋肖看着孟久的背影,思索道:“你们刚才说了那么多,我猜想你们那个案子和这晋阳村的事情有关吧?那么,那些人的死也就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了?”

“你说得对。”孟久终于停下脚步。

宋肖吸了口气,看着孟久转过身来才道:“那么,那些人会来夜总会听我的歌也不是偶然的了?我只记得其中那个女人一直都很烦躁,打了几通电话,隐约听到她似乎是被人威胁着来夜总会,可威胁她的人却迟迟不出现。孟久,我很怀疑,我之所以会醒在那个夜总会之前是不是也是一种预谋?一个让我迫不得已选择在夜总会里逃避每个晚上的预谋?如果是,那我的失忆呢?为何要让我呆在夜总会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究竟是什么人?而且”她紧紧的盯向孟久:“你曾经脱口叫过我宋肖,那是我的名字吗?”

孟久定定的看着宋肖,不禁自问:这个女人,真的是宋肖吗?记忆中的宋肖是个敏感、善良、并不太聪明,有勇气却胆子不大的女孩。至少,那个宋肖绝对没有胆量和智慧站在桥上,等待着鬼怪对付那个歹徒的时机再逃跑!

“不错,你是宋肖,是我和杜亦羽的朋友。”孟久看着宋肖吃惊的神情,艰涩的道:“这其中到底生了些什么,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但是,我誓一定会保护你,一定帮你去掉身上的咒语,让你恢复正常!”

夕阳摸去最后一抹光辉,宋肖眼角被映得闪了一下,是,眼泪吗?

孟久的手动了动,似乎要去为宋肖摸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他的手刚刚抬起,突然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从右边的草丛里蹿了出来,呼的一下就扑向宋肖的心口。

“呀!”宋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胸口就是一沉,整个人被撞倒在地。

“咦?!”孟久惊疑了一声,宋肖也慌乱向胸口摸去,触手一片毛茸茸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搬家,累得要死,不过总算摆脱电力网了。如果没有意外,恢复两天一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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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狐狸来了2

宋肖看着那狐狸就愣住了,而那狐狸却似乎非常高兴,吱吱叫着就往宋肖怀里蹭.

“这,这狐狸是怎么回事?”宋肖诧异的指着狐狸,望向孟久。而孟久却冷哼一声,伸手就抓起狐狸的尾巴,倒提到面前,寒着脸道:“哪里来的骚狐狸,打死炖汤好了。”

那狐狸挣扎了几下,突然吱的一叫,弯起身体抓住孟久的胳膊,然后一口咬在孟久的手腕上。

“啊!”宋肖吓了一跳,起身就要去帮孟久,但奇怪的是,孟久却伸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另外一只手依旧直直的伸着,任由那狐狸咬着他的手腕。

下一刻,那狐狸出一声满意的鸣叫,松开嘴,翻身跃下地面,一骨碌,竟变成了一个小伙子。

然后,那个小伙子摸了下唇角的血迹道:“你的血怎么这么难喝?”

“那你下次记得死也不要来喝我的血!”

那小伙子叫道:“喂喂喂,难道你以为大爷我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回原形的吗?绝对没有下一次!简直是屈辱啊!”说着,突然跳到宋肖身边,眨眨眼睛道:“万一还有下次,让我喝你的好吗?”

“你,你是狐狸精?!”宋肖退后一步,吃惊的盯着那家伙,满脸的惊讶与戒备。

“我一直都是啊,你知道的啊。你这是咋了?喂,这是什么表情?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净月啊!”

孟久叹了口气,替满脸茫然的宋肖说道:“她连我和杜亦羽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记得你?”

“什么?!”净月大叫着跳起,将宋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傻愣愣道:“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他又跳到宋肖面前,啧啧道:“你的眼睛……喂,你对自己的眼睛做了什么?”

宋肖被这个过于激动的狐狸弄得心烦意乱,不高兴道:“在和别人交谈之前,请你先学会什么叫做礼貌。”

“我靠!”净月一蹦老远,依旧一副毫不掩饰的,过于吃惊的表情道:“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是的?”

这次宋肖却连理都不想去理那只狐狸,负气看向远处。反正有些问题一会可以去问孟久,犯不着跟这个家伙磨嘴皮子。

那边,孟久咳嗽一声看向净月道:“喂,你是不是骗了谁家的姑娘,被老丈人打得连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净月看了孟久一眼,神神秘秘的一笑道:“除了天授画尸人,还有什么人能把我打得这么惨?”

“天授画尸人?”孟久的表情就好像刚刚吞下一整个生鸡蛋:“不会吧,以前一个都看不到,怎么现在一个一个跟雨后春笋是的争着往外冒?”

净月一挠头,露出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抖了抖,似乎在听周围是否有人偷听。然后,他才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天授画尸人就在这个村子里呢?”

“你打死我算了!”孟久低声哀叫一声,“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时,连宋肖也忍不住转过了身,虽然她完全不记得天授画尸人是什么,可还是被两人的对话所吸引.

净月叹了口气道:“我是追着鲁海徒弟,那个叫做凡图的踪迹过来的啊。”

“什么?”孟久一愣,怀疑的看向净月:“你怎么知道谁是凡图?”

净月颇有意见的叹了口气道:“那天大家分手后,我就被鲁海那家伙威胁,他说要去找他的身体,所以,让我帮他追踪他的徒弟。”

“咦?”孟久道:“找他身体干吗?他不会还想复活吧??”

“说是要重新封印那只千年饕餮的力量,除了要找到他徒弟之外,还要找到他的身体。”

“靠,这么复杂?”孟久皱眉。

净月继续道:“谁知道我一到这里,就撞到那个天授的混蛋!我甚至都没有看出他是个天授,他就抢先攻击我!我靠!我招他惹他了?所以我说啊,天授画尸人,是天地间最可怕的存在!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个心理正常的!”

“人家攻击你,你就说人家不正常?什么逻辑啊!”孟久忍不住揶揄:“别忘了你是个妖怪。”

“靠!他要仅仅是为了除妖,我还可以客气的说他愚蠢迂腐。可你知道他怎么说我吗?他说我是丑陋的妖怪,所以要杀死!你知道他所使唤的那些所谓美丽的妖怪都什么样吗?”净月做出一副恶心的表情道:“都是像在水里泡了十几天,腐烂酵了的尸体。恶心透顶!”

“等等!”孟久突然打断净月的叙述道:“你是在村子里碰到那个天授的?”

“当然不是,你笨啊,他怎么可能带着那么多妖怪走在村子里?”

“那是在林子里?”

“嗯那!”

“那也就是说,那个林子里的东西是这个天授在守卫着了?”孟久皱眉,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一个天授怎么可能使用尸虫这么低级的手段?”他突然看向净月道:“上当了!”

“什么?”净月眨着眼,看着孟久。孟久沉吟道:“果然是两个人!”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

孟久看了看净月,又看了眼虽然听不太明白,却也很紧张的宋肖道:“一开始,我一直以为那个使用尸虫的人就是守卫着山里这东西的人。而他使用尸虫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山里的秘密。可这里的事闹得动静太大了,就好像是成心要把我们吸引过来一样。而我想来想去,最近也只有一个道士和我们俩结了点仇,只是,我却又搞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宋肖和我们俩的关系的。更猜测不出来,他要怎么对付我们。”

“听不懂,接着说。”净月不客气的指出。

孟久也不理净月,依旧边说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可现在守护山林的却是个天授!这就有了矛盾了,一个天授,即使想要保护山里的东西来杀人,也不可能使用尸虫这么低级的手段,更不可能和一个道士合作与另外一个天授画尸人为敌!”孟久眼睛一亮:“所以,我想,那个用尸虫和守护这山林的根本毫无干戈。而用尸虫的家伙,很可能就是那个道士,他做了这么多,一是为了把我和杜亦羽骗来,二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主使是那个天授罢了!这样,他便可以利用那个天授来除去杜亦羽。或两败俱伤之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那山里不知藏的是什么,说不定连那东西都在那个道士的算计中……好厉害,好算计啊!”

“我靠!”净月以手加额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你们怎么惹了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啊?”

孟久苦笑道:“似乎,并不是我们主动去惹他的啊。”

净月一愣,突然道:“喂,那个道士,你见过吗?”

“见过。”

“他是不是用一种叫做鸟灵的法术?”

孟久一愣,想起那次看到的那只光的小鸟,不禁惊疑的点了点头。净月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道:“很不幸的告诉你,鲁海那个徒弟最得意的法术就是鸟灵!而我就是追踪着鸟灵来到这里的。”

“什么?!!!”孟久大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净月苦笑道:“这下,便好解释他怎么知道宋肖了,他可是封印鲁海灵魂的人。你们在那里闹得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说完,净月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道:“好厉害啊,那个天授如果看到杜亦羽,是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打起来的。这样一来,双方都没有机会解释这其中的误会了。”

“为什么?”孟久诧异的看向净月,突然觉得,这只狐狸似乎知道许多东西。

“雄狮!”

“雄狮?”

净月认真点头道:“雄狮都是不允许另外一头雄狮侵入他的领地的。”

孟久一口气差点憋回去,不小心被吐沫呛到,边咳嗽边骂道:“你除了胡说八道还会什么?!”

“胡说八道吗?”净月又恢复了那种嬉皮笑脸的狐狸样:“那就没有别的解释了!”

“死狐狸!”孟久暗骂,狐狸果然都是老奸巨猾的东西!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净月摘了根狗尾草,逗着草丛里的一只瓢虫。

“我们?你也跟我们一起行动?”

“那当然了!我要向那个天授的家伙讨回公道!”

“咦,你不是最怕他们吗?”

“狐狸精,不以害怕为可耻,却不可被人骂丑!”净月的表情非常的认真,甚至连孟久都有些怀疑这个狐狸是不是有些偏执狂了。

“算了,算了,一起就一起吧。”孟久看向一直沉默的宋肖道:“你也一起吧。虽然那山林里也是凶险万分,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

宋肖继续沉默了数秒,才抬头看向孟久:“我什么时候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

宋肖的眼神让孟久心里一痛,他什么都注意了,什么都想到了,唯独忽略的,是这个女孩内心的不安!一个失忆的人,不断听着周围的人在说着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她却完全记不得……那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孟久这样想着,不自觉的便伸出手摸了摸宋肖漆黑柔顺的长,柔声道:“你不要担心,我、杜亦羽和净月都会帮你的。”

当孟久的手触摸到她的瞬间,宋肖心里就像流过一股暖流。一瞬间,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不是青涩不懂事的小姑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心底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连影子都想不起来的人。她不安的甩了甩头,歉意一笑抬头,眼中又恢复了平日的坚强:“我相信你!不过,”宋肖的笑容突然有些无可奈何的苦涩,又有些紧张:“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不想再看到那些东西了啊!!”

“没关系的,我已经暂时压住了你身上那个聚阴的诅咒,对于那些东西,你只要假装没有看到就不会有事的。”

“那么,”宋肖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鬼道:“我的眼睛永远都要这样吗?”



一只白狐突然扑到宋肖身边,凌空一抓。那鬼魂似乎吓了一跳,突然散开,在很远的地方才再次出现。净月也跟着现出人形,嘻嘻笑道:“怎么样?我劝你养我吧?我这只狐狸可是万能法宝哦!”

宋肖毫不客气的说道:“对不起,我还没有养狐狸精的兴趣。”

“喂,喂”净月对孟久大叫道:“这真的是那个善良又好欺负的宋肖吗?!”

孟久咳嗽一声,抓起净月的衣领就往后村的方向走,边走边道:“如果你再贫下去,我保证把你一个人丢给那个天授的。”

宋肖苦笑着看着那两个男人好像小孩一样互相打闹着走在前面,心里却又是一阵黯然。这样轻松的画面,为何她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呢?

心情郁闷地随手打向旁边的草丛,宋肖地身体突然的一僵,小心翼翼的退后两步,然后再也不敢迟疑的追上那两个男人。刚才虽然只是一瞬,但她还是清晰的在草丛的缝隙里看到一个女鬼正抓起地上的黄土塞到嘴里……

嗯,这章字数够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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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狐狸来了3

三人走到后村,恰好遇到和村长一起出来寻找他们的刘东.孟久这才恢复正经的样子,走向神色明显紧张的那两个人。

重生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净月看着跟着孟久过去的宋肖,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那张总是挂着不正经的笑容的神情背后,似乎藏着许多的秘密。

突然,净月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的怜悯,喃喃自语道:“这次,你选择了这个男人吗?那么,就彻底忘记对那个人的感情吧!要知道,冰与火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行,不行”那边,孟久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山林里危险的很,你绝对不能跟去!”

刘东也是执扭的人,坚持道:“我必须去!难道这个女人会比我强吗?”

孟久皱眉:“哎呀,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啊!总之,我不同意你去。”

“但你不能命令我!”刘东道:“我是个刑警!不是躲在安全地方的老百姓!”

“怎么又是这句!”孟久叹了口气道:“但是刑警的职责是对付罪犯,并不包括对付鬼怪。”

“我是在调查罪犯!只不过罪犯利用鬼怪来达到目的罢了!”

孟久苦笑着看着刘东,终于妥协道:“算了,既然连刑警都承认有鬼怪了,那么我也不再坚持了。只是……如果有危险,一定不要逞强!”

就这样,在孟久胡乱的介绍了净月后,四个人准备了照明设备以及食水后,终于踏入那片山林.得快些,不能让杜亦羽和那个天授画尸人糊里糊涂得打起来!更不能让那个真正的主使人坐收渔翁之利!

杜亦羽飞快的伸出手,抓住马海的肩膀:“你要干什么?”

马海一愣,答道:“那个人可能受伤了,我去看看他。”

“哪个人?”

马海怪异得看向杜亦羽,指着离他三步远的一棵槐树道:“那……”他本想说‘那个人啊’,可眼睛刚刚转过去,便是打了个冷战,那句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人依然靠坐在槐树下,可此时,那个人已经抬起了头,一张脸上爬满了肉虫。那诡异的样子让马海倒吸了一口冷气。

突然,那个人张了张已经干裂得不成样子得嘴,出嗷嗷得声音。随着许多肉虫恶心的从那张嘴里掉落,那个人竟然试图向马海爬过来!

马海整个人都有些愣了,浑身的汗毛一次又一次的竖起!当那个男人挣扎着抬起上身的时候,他清晰得看到那个人的腿被无数的树藤缠住,纵横交错,最后都**他的肚子里。

“这,这是什么?”马海震惊的转向杜亦羽,却意外的看到杜亦羽眼中的愤怒。

“这是一个尸包。”杜亦羽冷冷走向那个人,丢下一句马海根本听不懂的话。

下一刻,马海差点喊了出来,再也顾不得去想什么是尸包,急忙跑向杜亦羽。此刻,杜亦羽已经站到了那个人的面前,立刻便有无数的树藤向杜亦羽的腿上缠过来。那个人的手也紧紧的缠上杜亦羽的腰。

几乎是立刻的,马海便后悔自己的轻率了。因为他还没有接近到杜亦羽,便被同样的树藤紧紧的绑住两条腿,砰的摔倒在地上。晕眩中,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无聊的问题――那个杜亦羽为何没有摔倒?

杜亦羽看着眼前那个已经无法称之为人的人,眼中的愤怒终于化为一丝的怜悯。即使变成这样,这个人依然活着!

原来,守护这里的是那个恶心的家伙吗?找了几百年了,原来躲在这里!

杜亦羽的眼神突然一冷,食指稳稳的点在那个人的眉心。

轻轻的一点,却似有千钧之力!那个人突然便开始粉碎,片片血肉化为漓粉。

马海抬起头,恰好看到这令人震惊的一幕!而令他惊讶的是,那个正在粉碎的男人,竟然流露出一种感激与轻松的神情。当那堆纠缠在一起的树藤上堆满了一片飞灰的时候,马海的心紧紧的抽紧成一团――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这个杜亦羽,究竟是什么人?

马海看到杜亦羽的手随意的扫过腿上的树藤,那些手指粗细的藤蔓便好像被火烧到一样,比来势更快的退了开去。然后,杜亦羽转过身,向马海走来。

“哇!”当杜亦羽伸手向他的时候,马海下意识的闭眼大叫。不知为何,他竟然错觉的以为杜亦羽要将他也变成飞灰!但立刻,他在心理暗叫了一声不好。自己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愚蠢而伤人!一时间,他尴尬的不敢抬头。

下一刻,一只手点住他身上的树藤,那些藤枝立刻瑟瑟的退去。那粗糙的表皮甚至刮破了他的衣服。

“以人养尸”头顶传来杜亦羽的声音:“将人变成活的养料,喂食用特殊办法封印着的尸体,令其尸变,成为行尸奴仆。这就是尸包,只有那些变态的家伙才会想出来的东西!”

马海一边迅速消化着这几句话的信息,一边抬头看向杜亦羽。却看到杜亦羽已经转身走开,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尴尬一样。

马海在心里狠狠的谢了一把杜亦羽,又偷偷骂了自己几声蠢货后,才跟了上去。

“你在干吗?”马海看着杜亦羽在方圆十米内绕圈,终于抛下尴尬,开口询问。

“既然有尸包,这里就该有被养的行尸才对。”杜亦羽不住用脚试探着土地的松软。

马海忍不住打了个机灵,不由得便想起这一路,被杜亦羽‘逼迫’着揍了数十具行尸的悲惨遭遇!而那个男人的解释只是:如果我频繁使用力量,便会被对方察觉到我们的位置。到时候会更加的麻烦。所以,他只得拿着木棍,打到对那些吓人的行尸感到麻木。

只是,听那个男人的意思,这里可能是那些行尸的老窝啊!不会吧?即使不再害怕,他也没有那么多体力打尸海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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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挤出半个刘东

这,这里到底是什么世界啊?!刘东在心底哀嚎,自小到大建立起来的认知体系正在不断被改写着。他已经记不清一路来看到了多少行尸,那些恐怖的尸体或被打得陷入刺藤中,挣扎着无法起身的,或被用大石头压住脚,或被打得头骨断折,无法分清方向在原地乱爬,或被尖锐的木棍穿透身体扎到地上。

刘东看着孟久第n次将纸符贴在一个无法正常行动的行尸头上,令那个行尸恢复成普通的尸体,心里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本在小楼里,他对那个僵尸感到的恐惧、绝望以及认知的颠覆,已经渐渐变成了对僵尸的熟悉、麻木以及适应。

“僵尸,和行尸有区别吗?”为了疏缓自己那种因自己的改变而产生的没名烦躁,刘东只得将注意力集中在这种超科学知识的收集上。

“基本差不多了,都是没有智慧,只有食欲的尸体。”净月拍拍刘东的肩膀道:“你又不是专业人员,分那么清楚有什么意义?我们不如来谈谈我的新设想――‘非生理疾病治疗中心’吧。据说大城市里的法律很厉害,把降妖除鬼做为迷信对待。所以,我打算开一个私人诊所,专门治疗鬼上身,邪气侵体等病情。咋样?只要不明说,就不算迷信吧?你们公安局就不管吧?钞票肯定大把大把的吧?”

刘东苦笑着摇头,孟久的这个助手实在是一个活泼过头的人。而且,各种古怪的念头应接不暇,如果换做以前,他早就大骂回去了。可现在,见过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后,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否定对方的资本。

四人中,宋肖的体力最差,走到现在,实在已经有些勉强了。趁孟久为那些行尸收拾残局的工夫,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累了吧?”好不容易摆脱了净月,刘东走到宋肖身边,也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还可以坚持。”说话的时候,宋肖便自然而然的看向刘东,而话音方落,刘东便看到宋肖的脸色一下就僵硬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刘东心里一个机灵,忍不住就要回头,宋肖却焦急的低声道:“别回头”并且立刻将目光移向地面,盯着他的脚下道:“净月去哪了?!”

刘东攥着手里的冷汗,咽了口吐沫道:“跟着孟久,往左边探路去了。”

宋肖的双眼依然紧紧的盯着地面,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腕,心里却紧张得一点主意都没有。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还可以跑,可那个东西却附着在刘东的背上,她又不能叫着他一起跑,又不能丢下他!怎么办?!

“到,到底怎么了?”就算是面对犯罪分子的子弹,刘东也没有这样恐惧过。

宋肖的眼神微微上挑,看了一眼他的肩膀立刻便低下头道:“你身后,趴着个东西。”

刘东倒吸一口凉气,半边身子都麻了:“什么东西?”

宋肖下意识的攥着斜挎的书包,对于那个东西,她实在是形容不出来,更不知道是什么。那东西像是半个侧切开的人,只有一只手,一只脚,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和半个鼻子半张嘴。而侧切开的那一面此刻正牢牢的贴在刘东的后背上,又像是有个人要从刘东身体里挣扎而出一样。

而那半个人影一直努力的歪着脖子,将视线从刘东脖子的边缘探出,死死的盯向她,扯得那半张嘴和鼻子都扭曲起来。

宋肖不知道那个人影是哪里来的,更不知道它要做什么,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孟久和宋肖快些回来!

奇怪了,那两个男人自从进林子以后,不管谁去探路,都会留下一个人保护他们俩,这次怎么都走了?

宋肖刚想到这里,突然一只脚站到她的面前!那脚没有穿鞋,像是面粉一样的苍白干燥,而且,只有一只脚。

一只脚!宋肖心里猛地一震,再也不能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了。她顺着那条苍白的腿看向上方,便忍不住尖叫出声!那个人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刘东的正面,而刘东的样子更是恐怖的令人冷!

此时,刘东整个人就好像是沿着身体中心对折,整张脸怪异而痛苦。而那个人影正在从刘东对折的中心往外挤。

宋肖颤抖着看向那个人脸――即使只有半张脸,但她也认出了――那是刘东的脸!因为那张脸和刘东对折后的半张脸一摸一样!

“你也快点让她出来吧~~”那半个刘东侧对着宋肖,阴阴的说着。

虽然宋肖知道,这种角度是不可能看到她的,可她就是觉得那半个刘东在用那一只独眼盯着她。

“你也快点让她出来吧!快点让她出来吧!”那半个刘东用力一努,竟然又往外挤了一点,也离宋肖就又近了一些。而被对折起来的刘东脸上的表情便更加痛苦一分。

那多半个刘东的一只手臂用力的伸向宋肖,再次尖利的喊道:“快点!让她出来!”

宋肖被吓得退后一步,却被石头绊倒。多半个刘东便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没有完全露出来的嘴扭曲得像个葫芦。

不断的被逼迫令宋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怒气,她大喊道:“让谁出来?!”

多半个刘东被宋肖这么一喊,突然就安静下来了。然后,它竟然将身体转了过来,于是,宋肖便看到多半个狞笑着的刘东,和半个痛苦着的刘东。

“你是什么?你把刘队怎么了?!”这诡异的一幕令宋肖从头凉到脚。

“我也是刘东啊!”多半个刘东狰狞的面容多出一股古怪的笑容:“每个人都有好几个自己,高兴的,痛苦的,善良的,残忍的。你也一样,你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你。”

那多半个刘东又是一挣,硬是往外又挤出一点:“而你却把那个你忘掉了!可是,她却不甘心被遗忘啊!呵呵呵呵,快让她出来吧!”

“不关你的事!!!!!”宋肖突然便明白它指的是什么了,可这种明了却令她更加的痛苦,她也想恢复记忆啊!

“呵呵,别逞强了。那个你才是真正的你,才是你的朋友和亲人所喜欢的宋肖。而现在的你,是没有意义的存在!”它冰冷的手指渐渐触摸到了宋肖的脸颊:“快让那个你出来吧,这样,所有人才会快乐。”

是吗?原来的我才是他们需要的吗?宋肖内心充满了恐惧,可那多半个刘东的话却深深得刺入了她得心里,让她一时忘记了眼前危险。而同时,宋肖只觉得身体一痛,似乎真的有另外一个宋肖要破壳而出!

很快,我也会变成刘东那样吧?就在她绝望而恐惧的想着时,身体却猛地剧烈的疼痛起来,而她也出了声嘶力竭般的叫声!怎么会这样?!宋肖痉挛般的蜷起身体,自己身体里好像有着数十个宋肖,争先恐后的想要突破她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到底失忆了几次啊?!

而此时,那多半个刘东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眼中露出怪异的神情的同时,一股阴狠的神情随之浮现。它狞笑着将自己的独臂抓向宋肖的心脏,五根苍白而冰凉的手指轻易的**了宋肖柔软的心口。

少女悬疑?应该是编辑放的吧我选的是灵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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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幻境1

就在那五指**宋肖心口的瞬间,一道柔和的白光在宋肖的身体里辉映而起。那光是那样的柔和温暖,但却轻易的将那五根手指烧成焦炭。而且,那烧伤不断的沿着那五根手指上升,不一刻便将整条手臂化为飞灰。

“不!!”多半个刘东惊恐的大叫:“怎么会这样?你,你是什么人?!”

“我……”宋肖自己的惊讶决不小于那个刘东,更无法猜测到底是什么力量救了她。

“不!!”顷刻间,那多半个刘东竟然被烧了个干净。

还没等宋肖反映过来,那个对折着的刘东突然开始生扭曲。紧接着,宋肖惊讶的看到眼前的景色就好像是被水冲得退色的水墨画一样,不住的扭曲着,变淡变透明。而在那一层透明的景象之后,宋肖竟然看到了另外一个刘东,以及孟久和净月!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刘东才是真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肖整个人都愣了,眼前的一切一阵恍惚之后,突然变得清明起来。宋肖不可思议的现自己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就彷佛从来没有摔倒在地上一样!

而不远处的那三人就彷佛被定住一样,连眼神都凝定在一点。只是,那三人都是浑身的冷汗,神情虽然不变,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那感觉,有些像是被催眠了,或做恶梦。

宋肖倒吸一口冷气,心里便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自己刚才是在幻境之中!而这三人同样也在环境之中!想到这点,她便又紧张起来,怎么才能让他们醒过来呢?

就在这时,孟久的衣襟内突然出一缕白光,那白光一闪即逝,而孟久却出一声爆喝,然后,他整个人就好像从梦里醒来一样飞快的看向其它人。当他看到宋肖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放心的表情道:“你没事太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见孟久醒来,宋肖立刻便不着急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十分相信这个男人了。

“幻术!”孟久从怀里拿出一把生锈的小刀,随手扯着刀柄上有些撕裂的符咒。但当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净月后,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却顺手将修罗刀往刘东身上一划。

“幻术?”宋肖话音方落,孟久却自顾自的拿出更多的符咒去缠刀柄。

“啊!!!!!!!!!!!!”刘东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宋肖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醒过来的刘东粗喘着气,惊惧不安的看着四周围,良久,才将目光定在孟久身上。孟久皱眉看了看净月,继续道:“是的,我们都中了幻术了。”

“幻术?”刘东也跟着嘀咕一句,却似乎还是无法相信那样真实的景象竟然是幻觉?!

孟久依然小心的缠着刀柄,边道:“对,这里藏着一个幻术的埋伏,就好像那些行尸埋伏一样。只是……”说着,孟久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像是自言自语:“这里的埋伏怎么没有被清除,难道杜亦羽并没有走这里?”

“我的老娘,早知道是幻觉,我就不用这么拼命了。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刘东抹了把汗坐到地上,幻境中,他错抓了好人,又因机枪走火误杀了群众,那些被冤死的人变成僵尸回来,一场痛心的厮杀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如果你在幻术里死了,现实中的你也会死的。”孟久手里的小刀柄已经被贴了个满,而他却咬破了自己的中指,费力的在那满刀柄的符纸上画着什么。

“什么?!”刘东一呆,不禁有些后怕。

“孟久,刚才,你醒来之前,衣服里出的白光是怎么回事?”宋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那白光,与让自己逃出幻境的白光竟然那样的相近!刚一看到,她还以为是孟久救了她,可她却立刻想到,孟久是在她之后醒来的啊!那么,那白光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呢?!!

“哦,是修罗刀。”孟久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小刀:“本来是封印着的,幸亏这刀自己冲破了封印,才能帮了我一把。呼,天授的力量果然不一样!!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实在没想到,修罗刀竟然可以破解得开天授画尸人的幻术……妈妈的,真是不得了!”

说着,孟久再次拿着那把小刀往净月走去,边走边喃喃道:“岁数大得家伙果然亏心事干得多,这老妖怪竟然还醒不过来,看来它的心理问题不小啊。”说着,回头看了眼宋肖:“幸亏你失忆了,记忆不多,所以幻术攻击的空隙便小。”

而当孟久转头将修罗刀划向净月的时候,宋肖脸上却露出一种十分犹豫的神情。她很想问问孟久自己那白光是怎么回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问不出口。普通人,是不该有那种白光的吧?那多半个刘东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你是什么人?’――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宋肖非常想弄清楚,却又没名的害怕,总觉得一旦弄清楚了,她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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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幻境2

嗯……内急!走在最后的净月一蹿跳入旁边的草丛里,快速的解决完便跳了出来。前后只有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前面那三人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我靠!不会吧?”净月夸张的拨着两旁的草丛,总不能全都内急去了吧?这么条小路没有分叉,至少要走上五六分钟才有可能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啊!

一阵微风吹过,他仰头闻了闻,眼睛了里突然浮现出无法置信的神情――这怎么可能?!

略一迟疑,他还是闪身跃入右面的灌木丛,几个起落,便站到了一处山洞之前。而此时,净月的神情也变得更加怪异起来。

那山洞并不大,看似有些像是熊冬眠的洞**,只是山洞之前明显有着人类活动的痕迹。净月看着那口挂在木架上的铁锅,看着锅柄上用小刀刻下的两个字,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期然的顺着眼角滑落。

他颤抖着,想要用手去触摸那个铁锅,却又深怕那铁锅会在触摸的瞬间消失,令他醒悟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人的幻术了,因为他不可能还活着啊。

一阵微风自山洞里飘出,带着一丝熟悉的气味。净月又是一震!即使是幻觉,即使是陷阱,他也要进去!

山洞里潮气扑鼻,显然并不是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光团便出现在他的手心,映亮了整个山洞。

在山洞的最里面,一只比狼还要大的白狐趴在草团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凝视着他。只是那白狐浑身是伤,原本柔亮的皮毛干涩而斑秃,一块块的肉腐烂着,流出脓水。那正是父亲死前的状况,也是幼年的净月最恐怖的记忆!

“爹!”看到那白狐,净月低低的喊了一声,却颤抖的便更厉害了。他双手紧握,牙齿死死的咬着,似乎在强制自己不要扑过去!直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才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等他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是愤怒。他嘶声大喝道:“到底是谁?让老子看到这样的幻术?!老子宰了你!!!!”

但任凭他如何嘶喊,却没有一声回答。空气中充满着腐烂的味道,那只白狐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融解着。

“我错了!我害了这些妖怪,也害了自己……那个天授,并非如传言般……净月,爸爸不能去救你妈了,你也将这些事情都忘了,好好的生活吧!记住,天授画尸人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存在,千万不要去接近他们!”

这是父亲临死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却不知为何让年幼的他记忆深刻。

破解幻境的办法,就是杀了幻境的主体……净月闭目低吼,尽管他知道那白狐是假的,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去杀自己的父亲!

腐烂的躯体开始滴落出黄色的液体,渐渐流到净月脚旁。

净月知道,在幻境里,那些在现实中无毒的液体却会变成致命的武器,而回头看去,洞口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综!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穿洞而入,包围着他们三人。

净月看到白狐的身影开始扭曲,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恍惚间,他彷佛看到白狐的眼中露出一丝的欣慰与鼓励。然后,他便看到眼前站着的三个人,也看到孟久正将被符纸裹成粽子的修罗刀按在他的头上。

“我靠!”净月大叫着跳起:“你不知道妖精很怕修罗刀吗?你要杀了我啊?!”

“神经!”孟久将修罗刀收到怀里:“已经贴了这么多符纸,不会伤到你的。”

“谁说的,我怎么觉得头脑沉,浑身不自在呢?孟久,你陪我的脑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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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杜亦羽的力量

“基本就是这样了,这山里被那个天授布置的陷阱大多被杜亦羽捣掉了,但从迹象看,越是靠近里面,陷阱便越是难解,所以,杜亦羽他们的脚步肯定比我们要慢!”说着,孟久看向宋肖:“如果我们加快脚步,应该能够在他们交手前追上杜亦羽。”

宋肖点了点头:“放心,我能坚持。”

孟久点了点头,但看到宋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的不安。为何他的幻境中,杜亦羽会想要杀了他们?是什么让他对杜亦羽产生了不安和不信任吗?为何这个幻境的陷阱没有被毁掉?杜亦羽,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而在幻境中,他终于体验到了杜亦羽的力量与可怕……

马海实在没有力气再挥动手里的棍子了,而四周的行尸却还是不断的破土而出。更可气的是,那个杜亦羽却依然靠在一棵树上,偶尔对走近他的行尸伸伸手指,点点眉心,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图!当马海大喊着要杜亦羽帮忙的时候,杜亦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把马海噎了回去:“是你不听劝,偷偷跟来的。那么,你就要对自己负责。”

“大爷的!”马海吼了一声,用尽力气抡着木棍原地画圆,将五六只行尸击倒后,却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到这里了吗?”杜亦羽看着马海剧烈的喘息,喃喃自语着举手向天:“算了,就让你知道是我来了吧。”

话音方落,一道电光冲天而起,在百米高空突然爆开,无数颗的光珠如暴雨倾盆,覆盖了几乎数个山头。那样密集的灵气笼罩之下,没有一具行尸可以逃出,嚎叫着,在光的暴雨中化为飞灰。

马海大叫着捂着头,一道道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身边充斥着非人的惨叫,那一瞬间的屠杀,几乎让他丧失理智,只知道不停的大叫。

同一时刻,就在不远处的山间雾谷中,一个盘膝而坐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惊疑道:“该死的!竟然是他!!!”

下一刻,那男子恨恨的看着满天的光珠穿透浓雾而降喃喃道:“还是有这么强的力量啊……”幸好这里有他做为结界而设下的瘴气,绝大多数光珠在降下前便被消耗,不然,这山谷里他几百年的心血都将白费了。

“不过,这次我不会再怕你了!”那男子站起来,走入藤蔓遮掩后的一个洞**,看到深处躺在石台上的一具风干的尸体,冷冷一笑,喃喃自语道:“你想不到吧?我这个身体里可是封印了一只地狱的九头妖兽呢。只要借用这个妖兽的力量,我就能至你于死地!”

说着,那个男子面对尸体盘膝而坐,右手中指点着那个尸体的眉心,左手打了个手印,嘴里低声吟诵着古怪的咒语。

而另外一面,当那些光珠开始飞落的时候,净月突然大叫一声化为白狐躲入宋肖怀里。宋肖刚一愣,旁边的刘东似乎惊呼一声,孟久已经跑过来,在净月身上施加了一个防护的结界。一瞬间,光雨洗礼着周围的一切,几个孟久刚刚用符纸镇住的行尸无声无息的泯灭消失。那一刻的景象震撼着所有人。

“我的妈呀!”光雨结束后,刘东是第一个出声音的人。然后,净月便又跳了下来,大叫道:“我靠!不用这么夸张吧?难道姓杜的不知道我也在这里吗?!”叫完,净月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林,眼中神情变了又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哼,他倒是厉害,别说是妖怪行尸,就连这森林里的那些树精也都消失了!这样的攻击根本就不该随便使用!”

宋肖闻言看向周围,孟久则皱眉不语,不知为何又再次想起幻境里的一幕幕,他突然现,自己对于杜亦羽,竟然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了解。

“你不是人?!”刘东突然再次出惊呼,并且指着净月。这时,他们才想起来,这里还有刘东这个局外人。

“这只狐狸应该是无害的。”宋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净月从狐狸变**时的惊讶,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掸了掸身上的狐狸毛:“除了这些毛……”

净月一跃到刘东身前,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准确来说,偶是一只英俊潇洒、聪明善良、心灵手巧、天下无敌的狐狸精。”

刘东深吸一口气大退一步,盯着净月看了良久,才长出一口气:“这下真是开了眼了。”

孟久善意的拍了拍刘东的肩膀,皱眉道:“看来,他那边是遇到大麻烦了。不过,这阵攻击后,前面的道路相信不会再有任何埋伏了。宋肖,你还能再走快些吗?”

宋肖一愣,这是孟久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竟一时有些不能适应。更因为没有任何以前的记忆而觉得那样的不真实。但她马上不让自己再想下去,略一犹豫,便认真道:“你们先走吧。”

“不成。”三个男人同时开口,宋肖便笑道:“不是说前面的道路不会再有任何埋伏了吗?我不会有事的。”

孟久看了看另外那一人一狐狸,对宋肖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来背你吧。”

宋肖一愣,净月却道:“反正那家伙也暴露身份了,对方肯定开始戒备,我们还要小心什么?不如我用法术带着你们飞过去吧。”

孟久略一沉吟,看向刘东道:“你呢?前方必定凶险万分,你还要去吗?”

“当然去!”刘东自认也算个汉子:“马海还在这里,难道我却要逃了?”

孟久叹了口气,他其实很想劝他回去,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可面对这么个认真又敢于舍命的男人,他却又一时说不出那种直白的话。如果杜亦羽在这里,一定毫不客气的让刘东回去,如果换了净月……对啊,净月那家伙不是一向很会冷嘲热讽吗?此刻怎么不说话了?话说,似乎打净月从幻境里出来后,他就总觉得这只狐狸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究竟哪里不一样了他又说不出来。究竟那狐狸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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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般若幻境1

杜亦羽缓缓放下指向天空的手臂,目光却凝聚在东边不远处.那里似乎有着某种结界,使得他的攻击减弱了许多――看来,那个山谷就在那里了。

“你是准备回去,还是在这里等我?”杜亦羽走到马海身边,由上而下的俯视着他。

马海不安的站起身,与杜亦羽平视:“为什么?”

“因为再往下,你的能力已经不够自保了。”杜亦羽语气平缓,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淡。

马海神色一变,但立刻像打拈的气球,颓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我回去。”

亦羽转过身,却又意外的回头说道:“其实你很不错,如果换了是刘东,我是不会让他跟到这里的。”

马海一愣,苦笑道:“行了,不用安慰我了。做法医的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能和你走这一趟也算长了见识了。”

“这和法医没关系”杜亦羽又认真的看了一眼马海,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准备继续赶路。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一顿,瞳孔快速的收缩,整个人立刻就进入一种备战状态。

“怎么了?”马海立刻感到了杜亦羽的异常,也跟着紧张起来。

下一刻,杜亦羽突然翻身跃回,一把抓住他手里的木棍,掌心在尖端用力的蹭过,划出一道血口.然后,在马海吃惊的神情下,猛的一掌印在他的额头,又飞速的转到他的身后,用那带着血的手握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的却彷佛画符一样在他后脑写着什么。

马海根本来不及反映,便感到前额一阵透骨的冰凉之后,后颈上杜亦羽的手心就变得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烫,而那只在他后脑上写字的手指却彷佛一根通电的金针,害的他再也忍不住大叫出声。

杜亦羽做完这一切也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待他的手离开马海的后颈后,马海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你干什么’,然后便被杜亦羽拦住伸向后颈的手臂。他诧异的看向杜亦羽,心却怦然一跳。那一瞬间,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法医挂上勾……

人怎么可能具有这种凌驾于一切的气势啊!……

但很快的,马海便没有闲情逸致来打量杜亦羽了,因为几乎是同时,即使是他也感觉到了那如遮天巨浪般袭来的异常气息。

寒冷、压抑、黑暗……那气息带着深深的诅咒,像无数的幽灵一样,带着凄惨的嚎叫与深深的怨恨穿梭于每一棵树干,每一片树叶,每一块山石,每一粒砂土。于是,树木干枯、大地失去生机,乌云遮蔽了仅有的星光。

只是一瞬间,那诡异的气息已经来到近前,夹杂着沙石的狂风当先袭来,马海心里一惊,连忙用手臂挡住头部,苦不堪言的忍受着风沙刮在皮肉上的力量。

杜亦羽突然用手在两人面前一挥,风虽然依旧卷起衣襟,咧咧有声,但沙石却似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外面。“般若幻境……”杜亦羽喃喃自语,已经没有时间脱离攻击范围了……他眼中神情一冷,一丝杀意随之而起:“他竟然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吗?究竟他在那山谷藏了什么?”

那风来得快,却去得也快。大风刚过,两人瞬时间便被吞没在一个怪异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样的不真实,但感观却又变得异常的灵敏。在这种状况下,马海的眼中渐渐露出一种惊惧与诧异的神色,不知为何,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四周潜藏的危险,甚至可以听到那些彷佛来自地狱的呻吟与恶魔的嘲笑。

就在马海为所处的境地而疑惑时,杜亦羽突然沉声道:“马海,你要记住,这里是般若幻境。所有的幻象皆由心生,并被实体化。这是一种无解的幻境,不能像普通幻境那样靠着幻象里的破绽来突破。在这里,即使是我也无法保护你,如果你不能克服你心中的魔障,便只能死在这里。”

马海似懂非懂的看向四周――这是幻境吗?他还在惊讶之中,杜亦羽又喃喃道:“孟久应该就快来了,他那里有唯一可以克制这个幻境的东西。努力吧,每多活一分钟,你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生还几率!”说完,竟迈步向那被抽干了水分的树林中走去。

“你干什么去?”马海一愣,立刻便追了上去。但杜亦羽突然反手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逼得马海停下脚步。杜亦羽冷冷的看着马海,一字字道:“不要跟着我,不然,你绝对活不到孟久赶来。”

马海看着杜亦羽眼中渐渐压抑不住的杀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竟再无法命令自己的脚步跟上那个男人。

只是一愣神的工夫,杜亦羽的身影便完全隐没在远处的黑暗里。马海心里的不安再度浮起,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变冷了。

突然,林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彷佛是猫在叫春的瞬间被人拦腰斩断,声音凄惨着,扭曲着,尖利着,盘旋升入空中,直刺他的耳膜!

马海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五脏六腑似乎都要挤到了嗓子眼,令他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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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般若幻境2

杜亦羽已经有600年没有如此的渴望血腥与杀戮了。画尸人血战一役,鲜血如廉价的染料一样涂满整个山头,**支离破碎,灵魂在他体内怒吼,世界犹如变做了末日的洪炉,残忍而饥渴的毁灭着一切生机。但奇怪的,站在那鲜红的世界里,他的内心深处却越来越冷静与宁静,冷静的近似苍白,宁静的近似麻木。

天授画尸人存在的意义,天授画尸人的痛苦,天授画尸人的终结,这世间万物的对错、黑白、真假,生存的意义,力量的用处,妖怪和人类之间的理解与敌对……所有的一切,他穷尽几世的思考与追寻突然就变得毫无意义。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弄清天授的来历?为什么一定要终结天授的痛苦?为什么一定要去思考一件事的对错?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这些本就不是他能明白,更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造物主,那所有的一切,生物与非生物,不过都是造物主的玩偶与消遣。他又何必卖命的去表演,让那个造物主兴奋呢?

于是,他要用了上百年的时间去压制那些体内的封魂,然后,他告诉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按照大多数人的模式去生活――像是普通人,却没有普通人该有的**与情绪。

冷淡的人,这几乎成了之后五百年别人对他的唯一评价。

但自从遇到孟久后,他的生活突然就变得乱了套,似乎是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运转,令他无暇控制自己的脚步。与此同时,那些一度被他抛弃的情绪和**也在不知不觉中滋长。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追寻的,到底能不能称之为**……

而这次和宋肖的再遇更使他确信,命运之神已经将绳索套在他的咽喉,牵着他按照既定的未来前进。

但即便让他经历这个般若幻境也是命运的安排,即便他没有力量去改变未来的安排,他依然感到无法遏制的愤怒!他非常清楚他将在这个幻境里看到什么,而那些也正是他永远也不想再去碰触的记忆。在这个般若幻境里,即使连他都模糊了的记忆,也会被无比清晰的再现出来!

“亦羽,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而杜亦羽的瞳孔也在瞬间收缩。

“不是让你去帮赵员外背尸吗?钱呢?”那个声音带着一种厌恶的语气叨唠:“你是不是又惹事了,啊?”那声音顿了一下,又自顾自的说道:“尸变?尸变你就不背了?反正你被咬两口又不会死!”

杜亦羽终于转过了身,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瞳孔还是瞬间的收缩――那个在这一世父母零散的肉块旁捡到他的女人,那个将他当作赚钱工具的女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那个女人一瞪眼,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别他妈跟我装人,你根本就是个怪物……”那个女人还想继续说下去,杜亦羽却突然挥手劈下,一道白光瞬间就将那个女人砍成两半。

杜亦羽冷冷的看着那女人吃惊的表情与渐渐消失的身体,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般若幻境,即使他已经明显的找到其中的破绽,却依旧无法破解。而这仅仅是开始,幻象会随着他的反击而越来越接近他的内心深处……

杜亦羽有些呆愣的看着远处再次走来的这个女人,原来,这个在他恢复前世那些记忆前一直抚养和利用他的女人,为他留下的伤痛并不如他想像中的强烈,否则,这个女人不该是第一个出现的幻象。

哈,亲情、利用和背叛,这些对普通人来说足以撕心裂肺的伤痛之于他,却只是最最表层的伤害。杜亦羽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自己还是该怜悯自己了。

“我早就劝姐姐不要嫁给那个男人,怎么样?他果然不是人,不然怎么可能生下你这个妖怪?!我为什么还要收养你?我为什么要善待你?你是妖怪的儿子!”那个女人的额头带着一个血洞,以至于一个眼球已经滑落到眼眶外,似乎随时都会掉落的样子:“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很可惜,那个男人并不是妖怪,而我却是个连妖怪都不如的天授画尸人。”杜亦羽低低的自语,眼中的神情却越来越冰冷。当年他恢复记忆后立刻便打算离开这个女人,可就在他恢复记忆,能力渐渐苏醒的那天,那只住在他家厨房里,一直都很温顺贪吃的妖怪突然的抓狂,疯一样的攻击他。却没想到,当其冲的竟是这个女人。

被画尸人攻击过的低等妖怪,完全有可能会在突然面对一个画尸人时,因恐惧而抓狂。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害得他陷入般若幻境的天授,就是最喜欢攻击妖怪的一个!

杜亦羽没有一丝犹豫的再次结束了那个女人的幻象,尽管他儿时的记忆里对这个养大他的女人感情很复杂,但仅仅是一个幻象,是不可能令他产生任何作用的。

那个女人再次消失了,周围突然变得安静异常。而杜亦羽却反而盘腿坐下,来吧,不管是什么幻象,尽管来吧。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粘稠,光线也变得更加的昏暗起来。脚下的大地在杜亦羽的眼前生着变化,一座座山峰抬起,又有一座座山峰落下,水声骤起,一条河流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炊烟袅袅,河边村落自浓稠的空气中渐渐显露,鸡犬声闻,人声嘈杂,恍惚间,时空彷佛倒流回千年之前――那是天授画尸人鼎盛的时代,那是杜亦羽初次降生于这个人世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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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千年之前1

“天啊!老王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会是……”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快跑吧,孩他妈,老王家出事了!”

“快!快去报告衙门,”村长颤抖着双手:“快点,在那里的人被妖怪吃光前,快找人来接走这个煞星!”

嘈杂的人声很快便汇聚成了出村的人流,夹杂着不安,一刻不敢耽误的往外逃.而村子的另一边,一对古怪的人马正沿着那条小河往山村急行而来。

这队人马甚是古怪,位于前面的4个人衣着华丽,三男一女,男子神情倨傲,女子面戴黑纱,正是四个正统的天授画尸人。而后面的六七个却是穿着普通,神情也古怪的紧,越是接近山村,那些人的眼神中便越是充满了各种说不清的神色――或愤怒,或自卑,或嘲讽,或幸灾乐祸。这些人虽然身具灵力,却并非天授。

一看到这队人马,杜亦羽的眼神蓦然泛起寒光,体内随之响起一声巨响――连,他们也要惊醒了吗?

他眉峰微皱,紧闭双唇,于胸前结了一个手印,目中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那队古怪的人马进村之后,又有三队人前后进入,再之后是一对官兵。然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如快镜一样变得模糊起来,再清晰下来,先前那队人马已然出村,为四人中的一个女子抱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杜亦羽清晰的听到四人中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内心:已经230年没有新生的天授了,这次这个虽然被我们抢先一步,但其它几拨人一定会追来夺取。必须要想个办法……

与此同时,那队人马竟然拨转马头向他走来,而这时,杜亦羽才现,不知何时,自己所坐的地方竟然变成了这里唯一的道路…….杜亦羽皱了皱眉,却闭上了眼睛。

体内封印的那些家伙们被这般若幻境所惊扰,竟有苏醒的征兆,他必须全力去压制,当真是连站起来挪到别处去的精力都分不出来了。

般若幻境既然开始向他攻击,那么便一定生过什么事情吧?即使他回忆不起婴儿时期的记忆,但灵魂中却一定有着一些烙印,真是麻烦啊……

那队人马行至他的近前,为那个中年男子也皱起眉,举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低声对四人中的一个混血儿爱德和一个魁梧的汉子马午道:“你们俩护着泠泠,让她一定守好孩子。”

然后,他向着杜亦羽一抱拳道:“在下雷明德,乃天授画尸人,南派舵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朋友是否也是为了这孩子而来?”

见杜亦羽没有反映,那雷明德皱眉,再道:“朋友想必也是天授吧?既然这样,阁下便该看得出我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个天授。难道阁下对自己的力量如此自负吗?”

说道最后,雷明德刻意提高声音,可杜亦羽还是一点反映也没有。这时,后面的马午突然冷笑道:“大哥,这家伙他娘的装聋子,孙子的,让老子先给他两拳。”

“住口!”雷明德呵斥:“你除了动手还会什么?”

这时爱德也上来道:“大哥,你就让马午动手,试探试探吧。咱带着那小崽子,没有时间在这里耗啊。”

雷明德略一犹豫,还没说话,后面却突然想起一声大喝:“老子来了!站住,站住,都他娘的站住!!”

那声音来得甚快,等最后一个字说完,一个书生一样的男子已然站在了旁边的树冠上。只是看那人的样子,谁也想不到刚才那些话是他说的。而雷明德一见这人,微皱的眉峰便挤得更紧了。

端坐一旁的杜亦羽在听到那个声音后也在心底叹了口气――怎么会是他。

“哈哈,我到是谁抢着这孩子,原来是你们南派这些畜生。”那来人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丝鄙视。南派的臭名声在画尸人里是出了名的――出了名的丑恶!这四人到处寻找有天资的小孩,然后从小就为其注入天授的灵力,并教给他们许多对身体有害,却威力巨大的法术,并以恐怖的手法镇压和逼迫这些孩子为其所用。

“操,鲁海!又是你!”马午一见鲁海,眼中的怒气便更胜了。

鲁海轻蔑的看了一眼马午,却对雷明德道:“把那孩子给我,老子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雷明德冷哼一声:“哈哈哈,鲁海,你以为我雷明德是吃素的吗?”

“嗯,你虽然干得都是畜生事,但你这装腔作势的家伙倒真可能不吃肉。”鲁海说完,突然便飞身向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扑下。爱德一向是反映最快的家伙,但却也想不到这个家伙会舍弃法术攻击,直接扑下来肉搏,匆忙中只来得及挥手支起一道保护墙。而同时,鲁海的身形却突然一折,直攻另外一边的马午。

马午一惊,更是连保护墙都来不及设下,只得举手迎敌。

啪!

四只手掌对拍在一起,鲁海占了凌空而下的优势,再加上本来就比马午深厚的灵力,一击之下,竟将马午打得后退数十步才站住。

马午身子晃了晃,黄着脸噗的喷出一口黑血,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在地。而后面那些人却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竟没有一人来扶他。雷明德皱了皱眉,手指微动,似乎想对鲁海出手,但看了一眼依旧静坐的杜亦羽,却什么也没做。

他越是见杜亦羽如此的冷静,便越是不敢贸然出手,却不知杜亦羽现在实在是不能动,否则,体内那些家伙便会真的醒来了。

“操,鲁海!你***玩阴的?!”爱德叫嚣着,却一步也不离开泠泠。

鲁海笑道:“老子这才是正大光明的动手啊!哈哈哈哈,姓雷的,你顾忌什么呢?竟然如此忍气吞声?哈哈哈哈,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在顾忌那个打坐的家伙。却让老子今天捡了便宜,出了口恶气!”

“鲁海,你认识这位朋友?”雷明德强忍怒气问道。

“认识倒不认识,不过看样子,他的实力总是比你们都强的!”

雷明德皱眉,看到强忍怒气运功调息的马午,暗道有些不妙。这个马午虽然鲁莽,但他的能力在撤退的时候是非常好用的,少了他便会多些麻烦了。

而杜亦羽此时虽然口不言身不动,对周围生的事情却能清楚的知道。心里便有些好笑,又有些佩服。那个看似莽撞的鲁海,其实心思却很是巧妙。他如果用法术攻击,那么一个人确实很难对抗对方四个人的法术,更不可能一击奏效。而他却硬是用天授最不懈使用的武术,不但让对方措手不及,而且还凭借着身在高处的优势瞬间便击伤马海,确实是值得佩服啊!

现在看来,鲁海一开始就站在树冠,以及那些气人的话也都是为了这一击的准备了。杜亦羽长叹了口气,似乎在哪一次转世里,记得自己也吃过他这一招的亏吧。

这时,那个叫泠泠的女人突然隔着面纱看向后方,低声道:“又有追来的了。”

“鲁海,你一向独往独来,犯不着来趟这混水。”雷明德神情一变,道:“只要你撤出,我雷明德保证南派对今天的事情永不再提。”

鲁海哈哈一笑:“我人虽姓鲁,可对雷兄的信誉却是知之甚详,马虎不得。何况,我鲁海向来就不是怕事的人。雷兄你这话就未免看轻鲁某了。”

“哈哈哈,鲁秀才原来也在这里,我就说雷狐狸怎么还没跑远。”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一个中年文士,后面跟了六个小孩,都是个个神情激动。其中两个孩子在互相抛着灵火,另外一个手里托着一个幻化的乌鸦,剩下三个则各牵一头猛兽,分别是虎、狮、豹。

“他娘的!老子最恨别人叫我秀才!”

那中年文士一笑,摇着折扇道:“鲁兄不要着恼,以秀才之名,再怎样也比狐狸的称号要好啊。”

雷明德冷哼一声道:“你们北派也来了吗?哼,今天算是热闹了。”

“咦,这里原来还有位朋友。”中年文士也注意到了杜亦羽,随即问道:“却不知是哪一派的?”

雷明德眼珠子一转笑道:“文士兄如此询问,想必也不认识这位朋友了?”

中年文士原来就叫做方文士,不解的看向雷明德道:“难道,你们也不认识吗?”

“实不相瞒,这位朋友断路于此,却始终未一言。”

中年文士目光一转,向后打了个手势,托乌鸦的小孩手臂一动,那只乌鸦哇的一声怪叫飞起,到杜亦羽面前十米距离处,突然张嘴吐出一道夹杂着电光的黑雾。那黑雾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射到了杜亦羽的面门——

最近在考试,忙的晕头转向,实在没功夫修改草稿更新了。放假抽空更新一些,不敢祈求大家的原谅,只希望大家不要忘记画尸人啊~~~嗯,记得愤怒也是加深记忆的好办法呢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三十章 千年之前2

黑雾射到,杜亦羽却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是突然睁眼看了一下鲁海。

啪!

一道蓝光后而至,正好和黑雾撞到一起,在离杜亦羽不到一掌处互相抵消。而那只乌鸦去势未竭,又是大叫一声向杜亦羽扑去。

咝……

令人惊讶的是,那乌鸦飞到杜亦羽面前半米处,却突然彷佛被融化了一样的消失了!众人这才大吃一惊,连鲁海为何出手都忘记去责问,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依旧入定一般的杜亦羽!

这可是天授灵气幻化的乌鸦啊!力量绝对不可忽视!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将那乌鸦消融?!

而这些人里,最吃惊的还是鲁海!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杜亦羽……只是一眼对视,他为何就冲动的帮他挡下那个攻击?

他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又看了杜亦羽一眼,咽了口吐沫抱拳道:“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鲁海的事了。这位朋友,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想必以你之力,还不至于利用这个新生的小家伙吧?鲁海告辞了!”匆匆说完,竟真的闪身飞掠而去。这实在是不好的预感,自己…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就在所有人都因惊异而暂时呆住的时候,设下这般若幻境的那个天授也是大吃一惊!他还是太小看那个男人了,他竟然能够影响般若幻象!就算鲁海和他之间的关系比较好,但那却不是现实中的鲁海啊!更何况,此时幻象里的鲁海根本就还不认识杜亦羽啊!!!

太可怕了……令人遍体生寒!

不过,那个天授冷冷一笑,那只乌鸦的撞击还是让他分心了。连他都能感到杜亦羽体内封印的灵魂已经蠢蠢欲动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催动幻境,只要杜亦羽的脑海里出现空隙,般若幻境便会自己寻找攻击机会。只是…….般若幻境对施术造成的反噬之力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灵魂被反噬一点点蚕食,如果在一个时辰内无法完成攻击,那么他就必须收手了,不然,便会对灵魂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般若幻境内,方文士和雷明德虽然诧异鲁海的突然离去,却也没有办法把他抓回来,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然后,两人同时对着自己的人做了手势,那些人竟放弃了派别,共同将杜亦羽围在中间。

但即使如此,双方也没有忘记对那个婴儿的占有之心,爱德依旧护在泠泠身边,而方文士那边的两个抛火球的小孩却退到了后面,阻住了泠泠的后路.

“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还是忘不掉呢……”杜亦羽长叹一声,终于睁开眼睛。那双冷淡的眼中红光闪现,就彷佛是一抹化不开的血仇,再次被自意识的深谭中唤醒。

体内的灵魂在嚎叫,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体内真正的雷明德、方文士等人灵魂的声音。

醒过来了,那些灵魂还是被唤醒了……

杀戮、残忍、血腥……

在这幻境里,面对千年前的往事,这些灵魂的仇恨再次被惊醒,不断混淆着他的思维,令他对杀戮产生一种没名的渴望!他还清楚的记得初来人世的自己,在幼年时是如何被雷明德这四个人虐待,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转世,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那个深爱的女孩是怎样痛苦的死去!只是因为,他们想要再次控制他!

那些灵魂疯狂的诅咒着他,期盼着他的死亡。呵,难道他们以为自己会这么容易便死去,任由他们逃出转世吗?

啊!!!!!!!!!!!!!!!!

杜亦羽突然仰天长啸,身体里的力量开始汇集,自血战之后,已经有多久没有品尝到杀戮的快感了?

呵,似乎是鲁海说过的吧――有天授画尸人的地方,就有杀戮,似乎,有些道理呢……

杜亦羽的啸声方落,牵着猛兽的三个小孩却先难,随着三人的齐声爆喝,三头猛兽成品字型向杜亦羽扑来――虎吐真火,狮喷毒水,豹射闪电。

这三个小孩也不知是如何研究出的这个法术,竟然可以将自身的天授灵力与活生生的猛兽相结合。这样,三只猛兽在攻击的同时,他们不必像那个操纵幻化乌鸦的小孩那样需要时刻命令乌鸦,而可以和猛兽分击合攻,全心的加入战斗。

三个小孩的加入似乎对杜亦羽并未造成太多的影响,无论什么样的攻击,他都可以轻轻一挥,便将对方逼退。

几次之后,操纵乌鸦的小孩忍不住又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秃鹫,尖啸着向杜亦羽扑去。与此同时,玩火球的两个小孩也各掷出一个乌黑的火焰,带着连空气都要烧焦的热气飞击而出。

旁边方文士已经露出一丝笑意,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自他这六个徒弟手下平安脱身。尤其是那只秃鹫,只要碰到一点,就会化作灵力钻入身体之内,将人由内而外的腐蚀掉。再加上那三只猛兽的真正力量还未使出,哼哼,这个家伙死定了!

眨眼间,秃鹫和黑火都被杜亦羽闪过,却在空中划了个圈再次飞回。与此同时,控兽的三个小孩突然不再攻击,反倒坐地开始念咒。

在咒语的崔动下,三头猛兽突然开始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血肉开始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随着猛兽的几声大吼,三只猛兽身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肉,凄白的骨头散落在地上,彷佛是上古留下的化石。

咒语一起,杜亦羽猛然一震,眼中随即闪过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意-――这个招术……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这个招术!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再次看到这曾令他几乎疯狂的法术…….

这时,秃鹫和两团黑火已然飞回,呼啸着再次向杜亦羽射去。杜亦羽却连看都没看,只是随手一抓,便捏住了秃鹫的脖子,然后向外一甩。同时,左手又飞快的将两个黑球抓在手中。

预料中的爆炸并没有生,两个黑火竟在杜亦羽手中渐渐消散,而不知是杜亦羽的动作过快,还是那只秃鹫出了什么问题,总之,那秃鹫也没有化作灵力钻入杜亦羽的身体,反而被摔得在空中翻了几个滚,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但紧接着便被一道白光击中,瞬间化为乌有。

方文士与雷明德吃惊不已,知道此番是遇到强敌了。

杜亦羽冷笑着看向众人,就连方、雷两人都受不住那眼神中的杀意,心脏飞快的跳动着,这强烈的杀意令两人几乎不知所措,这个人和他们难道曾经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时,那三只野兽的血肉已经在咒语的摧动下渐渐凝结成一个像是一条大蚯蚓一样的怪物。那怪物喉咙里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杜亦羽眼中突然红光大炽,看向怪物,嘴角的冷笑突然便搀进一丝苦涩……

那大蚯蚓抬起布满黑色肉疙瘩的身体前部,不住的向下滴着血和肉汁的混合液,张开那个足以吞下一个人的巨嘴,那巨嘴里布满了尖牙,带着血丝的肌肉剧烈的蠕动着。

突然,那大蚯蚓的身体一阵痉挛式的**,抬起的上半身开始不断的分裂出百十个肉枝,每个肉枝上都有一个长满尖牙的嘴。

这大蚯蚓的出现,就连雷明德也吃了一惊,看着这即惊人又恶心的招数,他嘴上虽然说着‘佩服’心中却是对方文士又多了一丝的戒备。

方文士微微一笑,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雷明德,吐出一个‘上’字,那三个徒弟立刻念动咒语,那大蚯蚓的身体一晃,夹杂着一股臭风向杜亦羽抽去!

杜亦羽看着那大蚯蚓嘴中的肉牙,突然仰天长啸,双眼中竟布满了红光,除了杀意再也没有任何其它的情绪。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却猛然出一片白光。那些白色的光芒异常的温和,渐渐将他的身体包裹其中。

这些白光是那样的祥和而圣洁,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神仙!可如果他是神仙的话,那一定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神仙!那样美丽的白光,却带着可以毁灭天地的杀意?!

都消失吧!不管是这些恶心的天授,还是这个般若幻象,一切都从我眼前消失吧!!!

杜亦羽自心底出最后一声呐喊,已然扑到近前的大蚯蚓便在白光中消融,那样的来势汹汹,却抵受不住这祥和美丽的光芒。

白光在杜亦羽的身边一凝,突然便向外膨胀。雷明德突然就感到空气变得有些炙热起来,大地也似乎在颤抖,方文山恐惧的后退一步,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祥和却恐怖的压迫力!

而就在这时,一个拥有半神之修行的灵魂在他的体内悄然醒来,以温柔而祥和的声音滑过他绷紧的神经:“快醒醒,你这样会让一切都毁灭的!包括你在幻象之外的朋友,还有,我的儿子!!”

那温柔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瞬间就浇灭了杜亦羽心中的疯狂。一切都在瞬间平静下来,就彷佛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杜亦羽双目一清,随之深吸一口气,深知自己差一点便被这幻境所左右。他闭目运气,令自己的气息平静下来。直到他费力的将那些怒吼着的灵魂暂时逼入丹田后,才长出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

那双近似疯狂的眼睛已然恢复正常,红光悄然消失,可那目光却还是令所有人为之一冷。在那冷淡的双眼中,疯狂消失了,但却还留下了一丝杀意,十分冷静的杀意。

很抱歉,最近这段实在太忙,等忙过这阵子,一定恢复及时更新。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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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千年之前3

“来吧,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杜亦羽朗声一笑,打了一个手印,在方圆100米处设下了一个只进不出的结界。

既然是幻境,就拿来出口气吧!

方文世神情一变,先打了个哈哈笑道:“朋友何必如此破釜沉舟?今天这事,我北派退出了!”

杜亦羽没有回答,又看向雷明德。雷明德也哈哈笑道:“朋友如果想要这孩子,我雷明德也可以放手。”

杜亦羽冷冷一笑,收回结界。雷明德和方文世也不多话,抱了抱拳,挥手示意撤退。不一会,包括爱德在内所有人都撤到了100米以外的地方,只有泠泠还抱着孩子留在那里。

“拿来吧。”杜亦羽看向泠泠,眼中的神情竟有些复杂。

一直安静异常的泠泠突然咯咯一笑,掀开面纱,露出一张美如谪仙的面孔。一双灵动的眼睛含满春色,妩媚的看着杜亦羽,柔柔的道:“你一个男人懂得抚养孩子吗?不如我帮你好不好?你瞧,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逗人,哪个女人抱了都会舍不得放手的。”说着,竟抱着孩子翻身下马,平视那个男人。

杜亦羽看着泠泠那美丽的面孔,突然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孩子将是终结画尸人历史的人,你还会觉得他可爱吗?”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泠泠看着杜亦羽眼中的神情,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她神色一转,又道:“真是如此,我才不要这个孩子,还是给你吧。”泠泠半真半假的说着,竟真的将孩子向杜亦羽递去。

杜亦羽走上前,神色复杂的看向那个因咒语而沉睡着的婴儿,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算是在救自己吗?难道自己一直在渴望一次新生,所以般若环境才会让他经历这一幕?

然而,就在杜亦羽的手碰触到那个婴儿的瞬间,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掠至他的身后,五指如勾,迅猛的抓向他的后背。而泠泠的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更加的快乐了。

呀!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去抱孩子的手突然转了个方向,一把抓住泠泠的手腕。几乎是同时,杜亦羽翻身跃起,转身拧手,泠泠惊呼刚一出,杜亦羽已然落在她身后,并将她的手腕倒转在背后,同时另外一只手抄起自泠泠手中掉落的孩子。

变故一出,那黑影便连忙撤手,可却已经来不及了,五指抓在泠泠的左肩,直透入骨!

“啊!!大哥,救我!”泠泠惨叫一声,那黑影也大吃一惊,猛地抽手后退,可手上的九重尸毒却已经渗入了泠泠的血中。

顷刻间,泠泠的身体便开始抖,斗大的汗珠自额前滚落,那副美丽的面容也因痛苦而扭曲着。

“快放了泠泠!”那黑影显出身形,竟然是远在百米之外的雷明德。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我好不容易抓住她,怎么能再让她有机会使用那个能力呢。”

雷明德脸色一变:“什么能力?”

“空间转换”杜亦羽凝重的说道:“就像你刚才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样。偷袭一向是最麻烦的。”

雷明德心中一惊,但见泠泠脸上已经呈现出死灰色,不由急道:“就算她有这个能力,可她现在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什么能力都没有用处了啊!”

“那么爱德呢?那个有着治愈能力的天授?”

此话一出,雷明德更是心惊,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对他们了如指掌?!

“你要怎么样?”雷明德跺了跺脚道:“孩子你已经到手了,还要怎么样?!”

杜亦羽微微一笑,冷冷道:“我要你们都死在这里。”

雷明德神色一变,目光便往右手看去……

“劝你不要动用你那个能力,我不是开玩笑的。”杜亦羽冷冷的声音响起。

雷明德一惊,右手却渐渐握紧。而就在这时,方文士的声音意外的响起:“雷兄,他不是开玩笑的。”

雷明德更是一惊,转头便看到方文士一脸紧张,不禁低声道:“怎么了?”

方文士抬起左臂,顶端却是一个光秃秃的手腕,上面的手掌竟然凭空消失!断腕处的血肉白骨清晰可见,但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那断腕处血管里的血液竟然还在流动。只是血液在流出断腕的瞬间便凭空消失,就更别说静脉血管里的血液是从哪里流入的了。

雷明德倒吸一口气,惊讶道:“封骨结界?不可能!!!”

雷明德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右手猛地张开!如果他刚才试图利用那个能力去吸收那个男人的灵力,那么,自己此时大概已经被吸入了那个结界之内,永生永世都漂浮在那个虚无的空间里了吧?……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知道?不但知道他的能力,还知道他能力的弱点?是的,这个吸取灵力的能力几乎是无敌的,唯一的弱点就是在吸收能力的同时,不得不将自己和对方之间连通一条双向的通路。那么,一旦他去吸收对方的灵力,对方便可以非常轻易的将他拉入封骨结界!

可是,封骨结界啊……那是……那是必须要七个以上的天授全神贯注才能结出的,禁忌的结界啊!!!

“事实如此。”方文士苦笑着将右手按在地上,说道:“他放我们走只是欲擒故纵,却在三百米外布下了这个结界。”话音落下,他缓缓站起,右手和地面之间却有一道血光相连:“泠泠姑娘的能力是不受任何结界约束的,唉,目前看来,只有先救下泠泠或杀了他才行了。”说话间,血光微动,大地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雷明德皱眉后退一步,没有说话心里却飞快的思忖着目前的形势。这个男人显然是极了解他们,不然不可能设下这样一个计策―――他先假意以孩子为目标放我们离开,其实他早就知道我们会留下能够随意转换空间的泠泠来交换孩子,然后偷袭他,即使偷袭不成,我们也可以全部转移。虽然距离不能太远,但爱德已经将马午的伤势恢复大半了,再配合马午的能力,应该便能逃开他的追踪了。

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的了解我们?这不仅仅是对能力的了解,更是对我们的作战习惯以及性格的了解!

轰!

方文士脚下的土地突然破开,数以万计的各种虫子自那洞里蜂拥而出。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虫子并没有袭击杜亦羽,反而都往方文士的身上涌去,瞬间,方文士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披着虫甲的胖子!虽然恶心,但那些明显被灌输了灵力的虫子却决对是世上最坚硬的盔甲!

雷明德皱眉退后十几米,又是这种恶心的招数……不过,也许这招真的能管用。那些虫子虽然恶心,可却能守能攻。

方文士身上的虫子渐渐凝聚成一把长刀,几条蜈蚣挤在顶端,张着带毒的敖牙,而刀锋处由蝎子的尾刺装饰,虽不锋利,却被贯注了足以致命的尸毒。

杜亦羽一手掐着泠泠的腕脉,一手折下树上一根枯枝,冷笑着看着那个满身是虫子的人。

虫刀夹带着黑色的光芒砍向杜亦羽,出恶心的臭味,而杜亦羽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虫刀逼近面门,他才不紧不慢的一挥手里的枯枝。

枯枝看起来十分的干脆,似乎一碰就折一样。然而枯枝和虫刀相击的瞬间,一层白色的光芒猛地在枯枝外闪过。

‘砰’的一声,便把虫刀砸了回去,反弹在方文士的胸口。杜亦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一撞的力道并不算重,所以,胸口处的虫甲只以为是虫刀上的虫要聚合进来,自然而然的就让开了一处空隙。

而就在此时,杜亦羽眼中精光一闪,又是一棍劈下。这一棍的声势显然比上一棍要强的多,那虫刀上的虫子一感到这强大的力量,立刻散开,或飞起,或攀附在刀柄处,准备等攻击过后再聚合。

可虫子怎么说也只是虫子,它们这一散开,胸口那一块空隙也就毫无遮拦的暴露在杜亦羽的面前。

方文士立刻就知道不好了。他惊愕的看着杜亦羽眼中的杀意,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紧接着,他便看到一道白光自那个男人手中射出,分毫不差的打在他胸口的空隙上。

顷刻间,苍蝇、蜈蚣、蚂蚱、潮虫、蜘蛛……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数不清的虫子一下全都脱离了方文士,像黑色的潮水一样疏然退去。

“师父!!”方文士的徒弟叫了一声,竟不敢上来查看师父的情况。

方文士的嘴空张了张,没有说出一个字便仰面倒地,满眼只剩下杜亦羽那充满讥讽的笑意……

如此简单就破解了方文士的招数!!!雷明德瞳孔猛地收缩,看向泠泠。

“不要!”泠泠太了解雷明德了,为了活命,他会一眼都不眨的就将自己杀掉!!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温暖,不,已经可以说是燥热了。

泠泠眼中的惊恐更加深邃,而爱德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开一直抵在马午后背的手,惊惶失措的想要制造结界,可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在马午身上。

“大哥!你不能啊!”爱德惊惧的喊道:“我没有力气了!给我点休息的时间!”

雷明德眼中一冷,衣襟竟然鼓胀起来,空气的热度已经到了让人流汗的程度。而雷明德手下那些徒弟突然开始大叫着往外跑,有几个跑得快的竟然忘记了那个封骨结界,一头撞上去,不是丢了胳膊,就是丢了腿,紧跟着的一个徒弟好不容易停下脚步,却被后面的撞的整个人冲了进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方文士的徒弟也开始惊恐起来,不断的设下层层结界。

四周的枯枝有些已经开始燃烧起来,不断出噼啪的声音,加速了热度的攀升。而此时,雷明德却突然露出惊惧之色,只因他突然在漫天的热浪中,闻到了自己衣服烧焦的气味!他惊惶的低头,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衣角正在燃烧!

他怎么会被自己的法术攻击?!

而现在,他才注意到,杜亦羽身边的空气依旧保持着正常的温度――没有一根草蔫,没有一片衣角冒出火星,甚至,连肤色都没有红,脸上也没有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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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千年之前4

雷明德死了,被自己的火焰烧成了焦炭.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泠泠,脸色青灰,浑身颤抖着站在那里。她从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力量,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决绝的冷酷。就算是雷明德,要杀人也总是有个理由的,可这个人,却似乎只是想要杀他们而杀他们罢了。

杜亦羽已经放开了她的腕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你可以走了。”不管这个女人如何恶毒,却总归是曾经将他养大的人。

泠泠一愣,随即犹如疯狂一般的大笑。是的,她的能力足以使她逃离这个结界了。只是……雷明德炼制的毒是那样的霸道,只这么一会,便侵蚀了她的内脏。她突然现自己是惧怕死亡的,即使知道自己还会转世,但她还是感到恐惧!就彷佛你明知道骨折可以治好,却依旧害怕被打断腿一样!

杜亦羽悲悯的转过头,目光移动间,无意中瞥了一眼泠泠胸前的护镜,便是一震,脸色突然就变了!

泠泠胸前的护镜里,清晰的映着一个人影,只是那个人影并不是他!

杜亦羽目不转睛地看着泠泠胸前的护镜,那里明明该是他的身影,可此时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而更令他震惊的是,镜子中那个人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那双眼睛,那副神情,那唇角的笑意……好怀念啊……

杜亦羽方觉诧异,眼前的景象突然又变了!

他像是看一样的看着护镜中的那个男人从这些人手中劫走婴儿时的他,精心养育,全心爱护。如果他的第一世可以在这个男人的抚养下长大,那么他的性格,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可造化弄人,他还是被泠泠用空间转移偷走…….

很显然,此刻的自己正是扮演了那个男人的角色。

可是,杜亦羽不明白,为何后来,那个男人收他做徒弟的时候要装作根本就不认识他呢?

幻境会将这段他根本回忆不起来的记忆再现,是不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东西那个男人有关吗?

只可惜,那种潜意识里的东西根本无从揣测。

被泠泠偷回的时候,他刚刚一岁。一岁的孩子正是天真活泼的时候,可雷明德一伙人却强迫他体会到了人世的险恶与无情。

只是因为感到了他体内蕴藏的潜能,雷明德便在他3岁时砍掉了他的右臂;只是为了让他听话,便在他体内下盅;只是为了要让他自卑,让他不敢反抗,他从小就受尽侮辱,而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那些被雷明德抓来的‘徒弟’.

没有欢笑的童年令他变得沉默寡言。

如果他没记错,大概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夏朝渐渐昌盛强大,人们拥戴虞舜,天授画尸人的势力渐渐遭到排挤。于是,雷明德为了拓展势力,决定刺杀随后继位的大禹,搅乱夏朝的统治。

但杜亦羽却在最后的围堵中放过了大禹,虽然受到了重罚差点死了,但他不后悔,因为大禹让他看到了―――这个世上,除了杀戮还有许许多多别的东西。

还有一次,似乎是十八岁上下,泠泠戏弄他一样的亲了他一口,于是,他被爱德用刀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脸上割了十八刀,刀刀见血。

杜亦羽清晰的记得,自己在第一世的时候是如何的憎恨着所有的天授画尸人!憎恨着这个存在!

终于,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刺杀雷明德失败。而他,死在了那足以融化岩石的烈火中。

周围的景象蓦然停止,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处农家小院中。不远处,一个纯真美丽的少女正在擦着额头的汗水,笑颜如花,汗水如珠,眼波清澈,而杜亦羽的瞳孔却在瞬间收缩!

他知道,就在几分钟后,方文士那三个徒弟便会来劫走他唯一爱过的女孩――小蝶,并将她变成那种恶心的大蚯蚓来攻击他。

这是他第一世犯下的错误,错在太过天真,以为死可以带给他解脱!

他的天真害了这个无辜的女孩,这是他不可饶恕的罪孽!

他在第一世的时候,只知道恨,只想着杀死雷明德或杀死自己。除了恨,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去想。所以,当他被雷明德杀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等他再转世的时候,那些人完全可以在他未恢复记忆之前再次控制他!

不同的是,这次先找到他的是方文士!……

杜亦羽攥紧拳头,如果现在出手,是否可以救回小蝶?他原以为自己早已淡却了这份痛苦,但现在他才知道,痛苦没有淡化,只是深埋起来。即使他明知道眼前的是幻象,可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还是超乎他的想像,那令他五脏具焚的痛楚依旧是那样的猛烈!

他知道,般若幻境正在利用他所有的痛苦回忆一点一点的剥蚀他心灵的壁垒,然后,再给予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自己早该不是当年的那个天授了!

然而随着他意念转过,眼前的景象突然一抖,一声绝望的尖叫划破空气。下一刻,杜亦羽看到了小蝶的双眼――充满了痛苦、惊惧、绝望和愤怒的双眼!

小蝶被压在方文士的身下,那不断被冲击着的,柔软白皙的身子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一幕,曾让他体会到了比死还痛苦的情绪!

脱骨化虫法,自始至终都充满了恶心与恐怖,为了能够让一个活生生的动物完成脱骨化虫,先就要生剥其皮、剔除其筋,再将剥皮去筋的动物整个泡入脱骨水中,令其骨肉分离。这些步骤做完,尽管**早已死亡,但那动物却会因固魂咒术而无法真正死去。最后,便是利用咒术硬将骨、肉、皮和筋安回原样,再用法术控制其灵魂。这样,在施法的时候,那个动物才能轻易的脱骨移筋化为巨虫。

而小蝶,是方文士第一次将这疯狂的法术用在人类身上。

“混帐!骆宾!!收起这该死的幻境!不然我必叫你生不如死!!”杜亦羽在试了几次都无法触摸到眼前得幻象后,再也忍不住对天怒吼!

而山谷中得那个天授听到杜亦羽喊出他的名字,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紧张。既然已经猜出他是谁了,那么,他便更不敢放过这个恶魔了!

剥皮的过程血腥而残忍,小蝶早已不知昏死过去多少次。而杜亦羽却只能站在那里,除了强迫自己看着眼前的一切,以此来惩罚自己之外,便什么也做不了!突然,杜亦羽张嘴突出一口污血,染红了如雪的白衣。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啊~~~~~~~~”幻象中,早已没了人形的小蝶被投入脱骨水中的惨叫便犹如九天霹雷一样打在他的心头。眼前再次浮现出化为巨虫后,小蝶的那双痛苦和绝望的双眼。一滴眼泪无声的滴入他的心湖,然后,他的身上便再次泛起柔和的,却可以毁灭一切的白光!

辟啦啦!!

就在这时,一声仿若玻璃碎裂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回响充斥着整个幻境。然后,一道七彩的光芒划破天空,落在杜亦羽身前一米处。那阴云笼罩的天空随之出现一道裂缝,而裂缝中竟射入一抹阳光。

那阳光洒在杜亦羽身上,渐渐温暖着他那冰冷的身心。身体的抖动渐渐平息,他悲痛的闭上双眼,身上的白光却渐渐消退而去。不错,一切都已是过去……他决不能再因愤怒而失去判断力!等他再睁开眼来,清目中已不再充满愤怒和杀意。

天空得裂缝越来越大,一朵白云浮过,鸟鸣声渐起,外面竟然已经天亮了。

看着眼前那像融化得蜡纸一样开始扭曲得幻境,杜亦羽的嘴角竟扯出一个苦笑,只是到了这里便不成了吗?看来,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的坚强啊……

“喂,你们俩没事吧?!!”随着幻境的淡化,杜亦羽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孟久。

“还活着。”杜亦羽突然觉得好累,那是他从未在人前展现出的颓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已经将孟久当做了朋友。

“咦,不是说还有一个小子吗?”一个白影自更远处的灌木丛后跃出,翻身化为人身。

“我在这。”净月话音方落,马海便自一旁的树上爬了下来,满脸又是汗又是土。

孟久忍不住问马海,“你怎么上树了?”

马海的苦笑道:“被僵尸追的,一急,我就爬树上去了。”马海虽然在笑,可眼中却藏着一种悲哀。小时候,父亲喝醉了便会打他,现在父亲却又变成僵尸回来打他……他原以为随着父亲的死,他早已忘记了儿时的痛苦……

孟久定睛又看了马海一眼,他不是好奇马海为何会上树,而是奇怪身在环境中,他是如何攀上现实中的树木。马海被孟久看得有些别扭,不自在的擦了把汗,额头便有一些已经干了的血迹显露出来,隐隐透着一股子力量。孟久眼神一亮,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随之看向一旁靠在树上的杜亦羽。阴阳怪气道:“这法术需要消耗不少力量吧?”

杜亦羽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孟久则笑着拍了拍马海的肩道:“你小子只要从现在开始不洗脸,那便是终生受用不尽了。”说完,便在马海一脸诧异的神情中哈哈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给马海做这个结界,杜亦羽本该能打破这个般若环境的吧?那家伙还说自己不是好人吗?哼哼….

而净月看着被孟久笑得颇不自然的杜亦羽,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唉,我说刘队,诶,刘队?”在马海和净月互通了姓名之后,孟久突然想起刘东,却不免诧异,一边叫着一边往远处的灌木丛走去。

孟久拨开灌木丛的瞬间,整个人就是一僵,双脚好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也动不得。然后,他陡然转身叫道:“宋肖不见了!刘东被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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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深入雾谷

宋肖失踪,刘东连偷袭的人都没看到便被打晕,众人具都怀疑是那个天授所为,因此也便更加着急的往那个山谷赶路。

几个人攀上山顶一个天然洞**,惊起了一群蝙蝠。而由于刘东头上被打了个大洞,实在不放心让他们两个单独回去,因此只好一起往前走。

孟久追上杜亦羽,差点滑了一跤,却就势神秘的道:“喂,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狐狸突然变得有些古里古怪的?”

杜亦羽攀上一块突出的石块,向洞下处看了看,随口道:“你疑心生暗鬼吧?”

“是吗?”孟久皱眉也跨上一个石台,看了看斜上方的出口,喃喃道:“可那鬼狐狸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安静过,肯定有心事!”

这个天然洞**倾斜向上穿过山体,洞壁光滑湿腻,虽有大大小小的石台踏足,却仍要费不少力气。虽然并非翻山的唯一路径,但若要绕道却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了。

一阵攀爬后,总算出了洞**。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众人都呆住了。

洞**外是一处山顶平台,而平台外白雾翻腾,怪树虬髯而生,境若非人之地。白雾下显然是一处山谷,只是雾气掩盖下竟看不出有多深。眼看着那雾异常浓厚,谷底更是危机重重,孟久和杜亦羽突然同时开口道:“你们不要下去了。”

说完,两人一愣,马海和刘东则相视苦笑。还是刘东先开口道:“我们明白,我们不下去了。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马海也道:“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吧。你们救出宋肖,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反正若要回去,这里是必经之路。”孟久说着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净月,又道:“净月你也和我们下去吧?”

净月点头道:“好。”

孟久越看净月越觉得这家伙不对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净月皱眉道:“看什么?”

孟久啧啧道:“你这逆毛的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安静了?”

净月没好气的白了孟久一眼道:“你这白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疑了?!”

“我们走吧。”杜亦羽眼见两人又要开始斗嘴就觉得头疼,已先一个翻身跃下悬崖。

孟久和净月没什么,刘东和马海却是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却见杜亦羽稳稳的站在从崖壁长出的一棵小树上,随着小臂粗细的树枝上下晃动,竟似和站在平地上一样。之下不到一掌处便是翻滚似怒海的浓雾,那一袭白衣的身影便似来降服闹海之妖的仙人一样,只是一瞥,便令刘东和马海对这个二十来岁的法医心存敬畏。

现在的法医,真了不得啊!

不知是否看到了什么,杜亦羽的身影再次一跃,竟笔直的向下坠落,顷刻间便隐没在那浓雾之中。

刘东和马海两人又是一惊之际,又是两条身影一先一后自崖边跃下,也在那树枝上停留片刻,寻了个方向,再次跃下没入雾中。

杜亦羽的身影迅速的下落,说也奇怪,那些白雾从上看浓厚异常,可身在其中,却彷佛透明一样,令他可以轻易看清脚下的一切。在离地三尺得距离,他猛得一提气,竟又上拔了一米距离,然后,毫无伤得飘然落地。

紧接着,两个身影也冲了下来,一个在半空突然飘飞起来,另一个伸手抓住一棵早便看好的树木,伸手一抓,借势缓住身影,一个翻身,竟然坐在了那红得似血的树枝上。

“要怎么走?”孟久坐在树枝上,晃着腿,神情却不似表现出的那样轻松。这雾气形态的结界果然厉害,若不是沿着杜亦羽破开的地方下来,他和净月只怕要大费手脚才能进来了。又是陷阱,又是结界,还有般若幻境……看来,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善茬啊!

杜亦羽也没说话,只是往东面走去。

孟久看向东边那几个刚从土里冒出来的行尸,苦笑道:“哪边防守越强,便越可能是要地吗?”

净月看了一眼孟久,落下地来说道:“错了!”

“什么?”

净月白了孟久一眼道:“你感觉不到把持这山谷的幻力吗?那天授显然想让我们在这山谷里转圈迷路,所以要先破了这阵势才行。”说着净月一指东边道:“刚才落下的时候,我看到那面的雾气隐隐成漩涡状流动,想必阵眼就在那里。”

孟久一愣,不禁暗骂自己马虎。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杜亦羽在,他也不会生出这样的轻慢之心……看来自己对于那个男人力量的信赖已经根深蒂固了……

想到这里,孟久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十步开外的杜亦羽,却意外的看到净月看着杜亦羽的眼神竟有些古怪,难道,净月对杜亦羽心存戒心?

说到戒心……孟久心里便突然有些不安,想起在林中的那个由心而出的幻术……难道自己心底对杜亦羽也是存有戒心的吗?

他甩了甩头,强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快步跟上。

很快,孟久便忍不住大叫:“我说杜兄,你这样一个个的点倒,即不毁尸,又不灭灵,弄出这么多尸不尸,僵不僵的东西是想大规模培植尸丹是不是啊?诶,我说,你听见没有啊!完了,又一个……这待会谁收拾善后啊?”

“我并没有叫你善后。”杜亦羽不胜其烦的答了一句,又点倒一个行尸。

孟久一个劲的翻白眼,可还是不忘一个个都贴上一个符咒。有符咒抵消邪气,虽然不能阻止尸丹的产生,但总归可以慢一些。

唉,想起山上还有那么多被杜亦羽留下的这些东西,孟久就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净月看到孟久比杜亦羽还忙,倒是高兴起来了,走过来拍了拍孟久道:“他们天授一向是管杀不管埋,阿弥陀佛,贫道对你这种执着精神的敬仰实在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去你的假道士,别露怯了,阿弥陀佛是你说的吗?”孟久没好气的甩开狐狸的手,心里却轻松了,还是这样的净月更狐狸味。

没错,狐狸就该像狐狸,不然怎么都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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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宋肖回来了

走着走着,杜亦羽的脚步突然便停下了。净月在路过的树干上画了一道记号后随口问了声“怎么了?”走了过去,便也停下了脚步。

等孟久也追了上来,同样吃惊的停下脚步,看着远处那多达数百个行尸围成一个圈,晃晃悠悠的面对圈内站在那里。

“靠,僵尸也开始集会了?”孟久长出一口气,却不禁苦笑。

净月没好气道:“僵尸集会干什么用?亏你想的出来。”

“造反啊~”孟久笑嘻嘻的说道:“说不定那个天授虐待它们呢。”

杜亦羽瞥了孟久一眼道:“既然这样,那你去煽动煽动它们吧。”说完在身前三米处用树枝画了一条线,又以指做笔,将一道白光描入线中。

孟久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反正苦差事都是我的。”说完,便大步走到离那些行尸几米远的地方,大叫了一声“嘿,你们的新主在这呢~~”

那一声大叫显然惊动了那些行尸,呼啦一下,不知有多少行尸转过了身,看到一个活人,立刻大吼一声,便引得更多的内圈行尸转过身。

那些行尸披着腐烂长蛆的皮肉,挂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嘶吼着,跌踏着跑过来。因挨得太密,有几个行尸被挤倒在地,立刻便被后面的行尸踩得骨肉分家,烂得没法再看。

孟久虽然也是和尸体为伍的人,但这几百行尸一起冲刺的声势还是第一次看到,也不禁有些心惊,连忙就往回退。直到退入那条线后,才喘着气坐在地上。

“怎么,那种事干多了,没体力了吧?”杜亦羽少见的打趣令孟久苦笑着道:“连你也会骂人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说话间,那行尸大军已经冲到白线之前,杜亦羽突然合手一拍,嘿了一声,再次推掌向着行尸大军。突然间,那线泛起白光,像是一个镜面一样向上升起,前面几个行尸接二连三的在白线上方爆裂成尸块。只听砰砰声不断,后面的行尸却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霎时间,血肉横飞、尸块堆积成山。

虽然早知杜亦羽结界的厉害,可面对眼前的清净,孟久还是惊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样粗暴的毁尸灭迹,即使对手是一群行尸,也足以令人震惊无语了。

看着那些行尸一排排的爆裂,看着那满地的尸块、污血和白色的液体,孟久竟差点吐出来!而看看杜亦羽,却依旧神色如常,举着单掌向着结界,彷佛眼前爆裂的只是一堆土人。

孟久心里一紧,为着杜亦羽的冷淡而升起一股没名的烦躁。正想作之时,跃上树梢的净月却突然惊叫道:“孟久,宋肖!!!”

孟久一愣,心头又是一惊,一咕噜站起,也翻身跃上树端,然后便惊讶的看到远处,原本被那些行尸围住的地方竟躺着一个人。他一看就急了,大声对净月道:“那是宋肖?你看清了?”

“肯定是!”

孟久心中就更急了,也来不及打招呼,几个纵跳,就从一棵棵树上跃到宋肖身边。此时,后面的行尸还没有跑开太远,见孟久突然蹦出来,大吼一声便转身反扑回来。

孟久匆忙间用手一探鼻息,再将宋肖抱起,只觉鼻息如常,身体温热,便放了一大半的心。

此时,最近的行尸已经跑到了近前,他也顾不得查看宋肖其它情况,也顾不得去思索那些行尸为何没有伤害宋肖,反手一张符纸贴上那个行尸后,随即将宋肖交给随后而来的净月。让净月带着宋肖回去,自己则抽出修罗刀,撕去上面的封印纸符,挥刀便砍出一条‘尸路’。

净月抱着一个人,却依旧轻松的在树顶飞跃而回,树枝一根也没有断掉。孟久远远看到,才知道自己若是没了修罗刀,功夫上确实远远不如净月。

净月带着宋肖回到结界后,将她放到地上,掐了掐人中没有任何效用后,只得无奈的等在一旁。

不多时,孟久也杀了回来,除了身上多出许多恶心的烂肉外,倒是毫无伤。回头看向那些继续撞向结界而爆裂的行尸,孟久长出一口气,对杜亦羽的冷淡竟在瞬间释然了。

没有人可以从一出生就适应这种场面的。也许,杜亦羽的淡定不是冷淡,也不是超脱,只是一种不得不坚定的意志,一种无可奈何的暴行,一种自我强迫的冷淡。

喘了口气,孟久顾不得去管那些行尸,连忙走向宋肖。一番仔细查看后,终于确定宋肖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昏睡,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那些行尸,为什么没有攻击她?”孟久并未在宋肖身上翻出任何法器,便再也忍不住疑惑起来。

净月冷笑道:“怎么,你希望她被那些东西吃了?”

孟久也懒得管净月,继续试图让宋肖醒过来。

净月看着孟久满头大汗的折腾,突然眼神一闪说道:“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修罗刀可克万邪,何妨一试?”

孟久经净月提醒,连忙拿出修罗刀,看了净月一眼。等净月退出五步之外,孟久方撕去封印,将刀顶着宋肖的眉心,缓缓的摧动刀里的力量流入宋肖体内。

由于力舒缓,修罗刀的七彩流光并未充盈整个刀身,而是顺着刀刃慢慢的流向刀尖。在那七彩流光灌入宋肖眉心的刹那,突然迸出一种强烈耀眼的光芒。孟久一惊,深怕伤到宋肖,连忙收刀。

只听一声轻咳,宋肖竟然紧跟着醒转过来。

“醒过来了?”杜亦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孟久一愣转头,才现那些行尸已经尽数化为血肉,堆积在白线之外。只是看了一眼,他连忙转会头,扶着宋肖坐起。

“我怎么在这里?”宋肖的眼中有着一丝的茫然。

孟久立刻道:“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让你被人劫走了。你没事吧?”

宋肖眼神一阵混乱,突然双目一睁,然后,眼中的神情转为惊惧惶急,叫道:“不对!我怎么在这里?你,你们为什么也在这里?!我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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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是也非也

宋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孟久急道:“你说什么?”

“我死了,我已经死了。”宋肖神情恍惚,不住的低声重复着,渐渐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惊惶。

孟久急得晃着宋肖的肩膀,大声道:“你没死!”

“不!我死了!!!!”宋肖突然哭了起来,弄得孟久有些错愕不及,但他眼中的那种关切之情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宋肖哭着哭着,突然看向杜亦羽,带着一丝乞求的神色颤声道:“我到底怎么了?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杜亦羽却神色不动的道:“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宋肖眼神一呆,为杜亦羽话里的冷淡感到一阵尴尬,突然站起身,也不分方向便想跑开。她早就知道杜亦羽对她没有那种感情,也早就感到了两人间的距离,所以她才主动留在村里。好丢人啊!她真不该一时软弱的去乞求他的关心。

“宋肖!”孟久手快的拉住宋肖,宋肖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突然大吼道:“你放开我!我死也要死在山头村!”

孟久浑身一震,紧紧的抓住宋肖的肩膀,颤声道:“什么村?”

宋肖被孟久眼中的震惊吓到,不由停止挣扎,而孟久却突然大吼道:“什么村?!”

“山头村……”宋肖吓了一跳,连忙重复说了一遍。

“你是宋肖?”孟久眼中带着一种兴奋与惊讶,可却把宋肖给弄糊涂了,不禁道:“我是宋肖啊,你怎么了?”

“雨灵呢?”孟久不答反问,宋肖更是摸不着头脑道:“什么雨灵?”

孟久心里一跳,一旁净月眼珠子一转,突然走过来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净月!”孟久生气的看向那该死的狐狸,这禽兽难道就不能等宋肖情绪平稳下来再问这个问题吗?不过孟久也很着急知道,自然不会叉开话题,狠心的任由狐狸盯着宋肖。

宋肖被净月看得有些毛,一时忘了刚刚尴尬,用低低的声音道:“意外。”

“哦?意外生的时候,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吗?”

宋肖一愣,孟久也诧异的看向净月。

“房子倒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跑开。只是究竟是谁却没有看到。”

孟久看着宋肖那恍惚却认真的神情,想起她失忆乃至性格改变,突然就觉得心里一寒。

啊!

孟久正出神,宋肖突然低叫一声,抓着头蹲了下去,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

“你怎么了?”孟久急道。

宋肖却突然看向孟久,双手紧紧的抓住孟久的胳膊,颤抖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死了,可为什么却又成了雨灵?为什么我突然有了阴阳眼?究竟怎么回事?!”

孟久此刻也是惊诧极了,忍不住便看向杜亦羽,而宋肖也满面狼狈的转向了杜亦羽,目光相对的瞬间,宋肖的心还是跳了一下。这时,孟久恰好将她的手从双臂上扶下,意外的,那双手的坚毅和温暖令宋肖心里一暖。不期然的,孟久关切的双眼闯入她的视线,不知是因为雨灵的经历,还是那瞬间的关切之情,她竟在那一刻完全忘记了杜亦羽的存在――这个男人,也是一直都在帮助保护着自己的啊。

杜亦羽看着两人沉思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孟久笑着摸了摸宋肖的头,弄乱了她的长:“你不要着急,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们呢。”

青丝散乱,佛过耳鬓,宋肖整个人却突然僵住了,孟久这个动作,为何令她感到熟悉?彷佛是几百年以前的事情了……

“好了,我们……”孟久突然现宋肖有些怪异,一句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转口道:“怎么了?”

宋肖看向孟久,疑惑道:“我,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死过好几次,又活过好几次是的?”

话一出口,一旁的杜亦羽脸色却突然就变了,猛地回头看向净月。净月苦笑着伸出双手,两手手心竟似被烈火灼烧了一样,焦黑焦黑的。杜亦羽虽然只看了一眼,但脸色却更加的难看了。

而孟久的注意力都在宋肖身上,根本没有看到杜亦羽的反常,也没有看到净月烧焦的手心,仅仅是一愣,便笑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说着看向杜亦羽,却被杜亦羽的神情弄得一愣道:“怎么了?”

杜亦羽眼神一晃,随即恢复正常道:“没事,我们走吧。这次要看好宋肖!”

孟久虽然还想再问,可杜亦羽却已经走过去清理那些尸肉了。这时宋肖也看到了那成山的肉块,忍不住哇的一口就吐了。

孟久苦笑着帮宋肖拍背道:“你觉得恶心,就别看了吧?”

宋肖抹了抹唇角,竟坚定的一笑道:“我没事,一起去帮忙吧。”说着,竟然真的挽起袖子走过去,拿过杜亦羽劈下的树枝,将那些尸块扫到一旁。

孟久微有诧异,很显然,当宋肖记起雨灵的那段生活后,性格再次明显的改变了,而宋肖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

虽然依旧弄不懂为何失忆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大变,依然不安于宋肖所说已经死过一回的事情,但有着雨灵的坚韧和爽朗的宋肖,却令他感到十分的欣慰和快乐!如果是以前的宋肖,决不会如此快就平复情绪的,更有可能在这个乱七八糟的问题上钻牛角尖。

随后,三人平静的走了一阵子,却是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山谷里的雾气不知何时突然变浓了,突然,前面的杜亦羽和净月同时站住脚步,宋肖也只好停了下来,却是的回头看向五步开外的孟久。

而孟久也是站在那里,惊愕中带着一丝恐惧,见宋肖回头,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宋肖,你一个人能走出去吗?”

宋肖一愣,只觉脚下突然一沉,一双手突然的就攥住了她的小腿。她急忙低头查看,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脚旁一个**得男人像蛇一样趴在地上,用一只干枯得像老树皮一样得手紧紧抓着她。而男人身下,却彷佛蜈蚣一样,不知长了多少条腿。

宋肖低呼着用力跺脚,从心里往外打冷战,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鬼都不知见了多少了,却从未想过会看到这种怪物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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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她究竟是谁?

宋肖又惊又恶心,跺了几下,见摔不开,一狠心便想用手去掰,可那蜈蚣男突然一用力,竟把她整个人都掀倒在地.眼见着那些长着毛的黑腿就在她脸庞蠕动,宋肖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却突然现前面的那两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竟然已经走远了。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手脚并用的退向孟久的方向!

“不要过来!”见那蜈蚣男子向这边爬来,宋肖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回手碰到一个冰冷的大石,她连忙就势扶着站起来。下意识的,便用手扶着那瘦高的石头向后退,可当她的视线与那石头平行时,她整个人便僵住了!

宋肖颤抖着,惊惧着慢慢转过头,看向那个石头,然后,整个心便沉了下去---她突然明白,为何身后的孟久一直没有动静了。

另人无法相信的,那个石头竟然是孟久的下半身!

此刻,孟久自胸部一下已经全部石化。虽然脸色铁青,显得呼吸困难,却依旧微笑着看着她:“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不要这么说!”宋肖声音虽然抖,可却是坚定异常:“告诉我怎么救你?!”

孟久苦笑,肩膀微动似乎想最后碰触她,可双臂却已石化。不得不遗憾又悲痛道:“你救不了我的,除非……”

话还未说完,那蜈蚣男已经爬到近前,突然诡异的抬起上半身。

宋肖心里又惊又怕,可她却死死的挡在孟久身前不肯退开一步。而那蜈蚣男瞪着两只凸出眼眶的巨眼,嘴角留着黄色的黏液扑到宋肖身上,用两只人臂紧紧的搂住宋肖的腰部,数十只脚密密麻麻的缠着她的下半身,不住的往她身上攀爬。

宋肖虽然整个人都感到极度的恐惧,但为了身后的孟久,却是奋力用手去推那蜈蚣男的头。见这样毫不作用,她一急之下便去抠那双凸出的眼睛.

蜈蚣男吃痛,低吼一声便翻滚在地。但那些腿脚却没有松开,宋肖便被那个蜈蚣男卷着在地上打滚,昏天黑地的攘起满天的尘土,身上也不知擦破了多少处。

翻滚中,宋肖瞅准一根尖头石块,便挣扎着拿在手中。那蜈蚣男又是一个滚,却将宋肖撞到一棵树上,肚子一疼,宋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块,张口吐出一口苦水,心里却是灵机一动。强忍腹部的剧痛,她死死的抓住那棵树,任凭那蜈蚣男如何翻滚,她就是不松手。

几次之后,那蜈蚣男似乎也没了初失眼珠的惊惶,也不再胡乱翻滚了,却咬牙切齿的向宋肖的上半身摸来。

宋肖牙关紧咬,默默的让它用那些钢足紧紧的缠裹着她,忍受着它嘴里的熏天臭气,紧紧握着那块石头,高高举着两只手。

只待那蜈蚣爬到手臂可着力之处,才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那尖石砸向头顶!

砰的一声,蜈蚣男哼都没哼一声,头顶便被砸出一个血洞。紧接着,那蜈蚣男浑身突然开始痉挛,那些钢足瞬间抽紧,深陷入肉。

宋肖呻吟一声,却是毫无办法。自己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土地,力气也越来越弱,而那蜈蚣虽然停止了痉挛,死了个透,可那些钢足却依然紧紧缠着她,毫无松开的迹象。

宋肖有些绝望的抬头看向孟久,看到那虽然脸色铁青,却依旧明亮的双眼,看到孟久唇边深深的微笑,看到他眼底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男人!

就在这时,宋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一只巨大的蜈蚣不知何时出现在孟久身后,那泛着黑光的身子昂然而立,只一摆,便砸向孟久石化了的下半身!

宋肖的心猛的抽紧,如果身体被粉碎了,那么便真的回天乏术了吧?!

“亦羽!!!!!!!!!!!!!”在那一瞬间,宋肖叫出了那个唯一有可能救回孟久的那个名字,一个彷佛带有魔法的名字!

她只能企盼杜亦羽会现他们没有跟上,很可能和狐狸正在折回的路上,很可能已经看到了孟久的危机,很可能正在出手打死那只该死的蜈蚣……

可是,一切都只是可能,而可能却很少成为现实。

随着孟久的身体被抽得粉碎,宋肖的脑子一下就被抽空了!注视着孟久那张依旧带着微笑的面孔翻滚着落地,宋肖终于抑制不住的,绝望而愤怒的惊叫起来!

随着她的尖叫声起,她的心口隐隐有一道七彩的光韵透出。然而,还没等她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天边又是一道更为绚丽的七彩流光划过。

只是顷刻之间,眼前的世界突然便开始褶皱透明,世界像是羽化蝉蜕,渐渐的自那流光划破的天际出剥露出另一个世界来。

宋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感到身上的蜈蚣失去了重量,诧异中,宋肖刚一能动便像疯了一样爬起来,扑向同样开始消失的孟久的头颅,可双手捧起的却只有空气。

一只手稳稳的拍在了她的肩膀,宋肖一惊,回过头,再也克制不住的跳起来,睁大了眼睛瞪着身后那人大叫道:“孟久?!!”

孟久眼睛一眨,看着宋肖道:“是我啊。”

宋肖又是一愣,眼泪却突然滚滚流下。孟久一惊,连忙急道:“怎么了,怎么了,我说丫头,你别哭啊!”

话没说完,宋肖却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孟久,把他抱了个满脸红,外加手足无措!

但很快,孟久便感到了从宋肖身上传来的那种止不住的颤抖。他心里一软,便想抬手搂住怀里这个女人,却不知为何,当他的手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却改为将她扶起,自己又退后几步才道:“你看到什么了?没事了,只是幻境罢了。”

孟久这个退避的动作让宋肖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语带双关的说:“你也太不会体贴女人了吧?我身体当然没事,心里却不好受!”

孟久连连咳嗽,竟不敢去问宋肖话里的意思,正想找个借口躲开,宋肖却已经放过了他,一把拉过净月的胳膊,躲到一边低声道:“只有我中了幻术吗?”

“是啊,你可能碰到了幻术动的陷阱。”

宋肖皱眉,又偷看了孟久一眼道:们有没有看到我身上光?”

“你身上光了?”净月似乎吃了一惊,低声问道。

宋肖困惑的点了点头:“在幻境里。喂,你该告诉我了吧?到底我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我还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他们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却是知道的。尽管你的本性被封印起来,就连他也感觉不出来,但你的气味,我狐狸一辈子也忘不了。”宋肖说着,挑衅是的看向净月,看得净月一串傻笑。

宋肖又看了净月几眼,见孟久好奇的走了上来,她才收回眼神。净月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个女人,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凌厉了?

众人再次出,杜亦羽对于宋肖、孟久和净月三人的热闹一直有些事不关己的默然,走在最前面,净月或跳上树梢留意四周,或和孟久在后面断后,宋肖便被保护在了在中间。几人间略隔一到两米,即可拉长搜索范围,又可互相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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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吊死鬼

宋肖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在杜亦羽身后走了一段后,突然追了上去,低声道:“你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有吗?”杜亦羽目不斜视,努力的分辩着这迷雾中的方向,带路前行.

宋肖抬头看了一眼杜亦羽,突然笑了起来:“我喜欢孟久。”

杜亦羽终于叹了口气,看向她道:“这和我有关系吗?”

宋肖想了一下,便笑着点头道:“对,没有关系。”话没说完,宋肖已经笑着往前快走几步,脚下有着一种解开心结后的轻松。

杜亦羽看着宋肖的背影,眼神却突然变得深沉而怪异,不知在想着什么。

宋肖走在离杜亦羽不远的前面,随手拨弄着两边的灌木丛。突然,她手一哆嗦,飞速的收回,表情有些白的向后退了几步,却是跟在杜亦羽身后再也不敢自己乱走了。

杜亦羽转目看去,见灌木丛后的一棵树上吊着一个披头散的女鬼,那女鬼身上穿着大红裙子,脚下也穿着鲜红的皮鞋。头低低的垂着,一张脸隐藏在头里,双手五指僵直地垂在身体两侧。

看来,这个阴阳眼确实给她带来不少困扰杜亦羽略一思忖,见那女鬼没有恶意,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也许是方才杀死了太多的行尸,再往后走,竟没有遇到行尸的攻击了。只是总是找不到破阵的地方,几个人都渐渐有些焦急起来。

宋肖松了松背包,不觉有些后悔刚才水喝多了。左右看了看,选了处隐秘的灌木丛,这才打了声招呼低头钻了进去.

提好裤子后,宋肖小心的躲过有些扎人的枝叶,弯腰去取放在一旁地上的背包。

就在她的手刚刚触及背包带的瞬间,一双脚突然从空中落下来,在她的眼前一个反弹,又掉下来,却还是左右摇晃着。

那脚上的一双红皮鞋异常的鲜艳,左右摇摆着划出一道道弧线,彷佛要将这个世界都染红一样。

宋肖的心忽然就漏跳了几拍,整个人弯着腰僵在了那里,动也动不了。

下一刻,一声轻笑自头顶上响起,划过她的脑际,她便突然想到自己也该大声呼救才对。可这时,她只觉身上一沉,似乎有人坐在了她的背上。紧跟着,一只冰冷而僵硬的手慢慢的抓住了她的喉咙。

又来了一只鬼吗?宋肖便惊恐的现自己不但真的不能动了,连出声也做不到!

心脏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胸口,彷佛要冲出来一样,而宋肖除了弯腰在那里盯着眼前不住晃动得红鞋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这时,宋肖突然觉得脸上一痒,转眼一看,一簇头从上方垂下,扫到她的脸颊。宋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惊惧中,便看到那吊死鬼慢慢弯下的身子。

那吊死的女鬼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勒痕,使得那个人头彷佛是一个被绳子砸紧了口的气球一样。大片的头被下巴一拦,没有直接垂下,依旧覆盖在女鬼的脸上,而那女鬼便透过那一缕缕黑,用一双布满血丝地眼睛盯着她!

灌木丛外三人正坐在树下边喝水休息边等宋肖,突然,孟久扑的一下,把水全都吐了出来。净月连忙往边上一闪,衣角却还是给弄湿了。

“喂!”

孟久一边咳嗽一边指着杜亦羽的方向,净月疑惑的转过头,却也差点让吐沫呛着。

只见杜亦羽斜着身子倚靠在一方大石上,头部微歪,眼神带着一丝娇媚之态,双手小指微翘,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头。那动作,那神态,怎么看都是一个女人!

孟久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苦笑着拍了拍依然愣在那里净月道:“俯身了,我算服了他了。”

净月满脸无法适应的看着那个女人味的杜亦羽,简直傻了,张目结舌的喃喃道:“他要干嘛?”

孟久收拾好背包,这才道:“把鬼放到这里,实在是那个天授的失误。如果只是那些没有什么思想的行尸,就算杜亦羽也不可能利用它们去找阵眼吧。”

“你是说,这家伙想借这个女鬼俯身找出阵眼所在。”

孟久点了点头还没说话,突然脸色一变,低呼一声“不好”便跑到灌木丛前高声喊道:“宋肖?你没事吧?宋肖?”

见没有回答,孟久便更急了,跺着脚道:“我真是笨蛋!这附近既然有一个鬼就可能有第二个!宋肖?!”

这时,被俯身的杜亦羽突然站了起来,哼着一沂蒙小调,转身往密林里走去。

净月皱了皱眉道:“你去找宋肖,我去追他!”

孟久点了点头,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撩开那些浓厚的树枝便往里钻去。

抓着宋肖脖子的手突然用力的往上扳她的头,无奈中,她只得将头用力的上仰才能保持呼吸。

这一仰头,便看到那吊死鬼穿了一身红衣,她心里就是一颤,都说穿红衣的鬼很凶,这次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获救。

此刻,那本该吊着颈子的绳子却拦腰吊在那女鬼的腹部,而那女鬼的身体更是诡异的向后弯着,上下身彷佛折了一样的叠在一起。

此刻,宋肖只觉得脖子被扳得彷佛断了一样,又疲又疼,太阳**都有些一鼓一鼓得跳了起来。

她心里正在叫苦,那个吊死鬼的身体突然出骨头折断一样的咯嘣声,然后,那女鬼整个人便拦腰断开,像两块死猪肉一样砰的掉在地上。

这一刻,宋肖真的有点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因为她已经感到那吊死鬼的手正攀着她的腿,似乎想要爬上来一样。而此时她的头却被扳得仰面冲上,唯一能看到得只有那个还沾着血得绳圈在那里来回摆动。

那女鬼得上半身不住出咯嘣咯嘣得声音,打着颤向她身上爬着。而下半身突然像被扔上岸得鱼,噼里啪啦的挣扎扭动着,看起来甚是毛。

而就在这时,她得手突然能动了,下意识得,她便用手去推那女鬼,却一手按在女鬼的脸上,惊出了宋肖一身的白毛汗,连忙收回手,再也不敢乱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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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吊死鬼2

嘻嘻

一声轻笑自背上划过耳际,原来背上的也是一个女鬼.然后,她惊惶的看到一只苍白的手臂自背上伸向那个绳圈,再一招,那绳圈竟然飞了过来。

嘻嘻

又是一声轻笑,那只手灵巧的抓着绳圈,动作轻柔的向宋肖的脖子套过来。

“不要!”宋肖在心里不住大叫,双手焦急的去拉那绳子,但下面那个吊死鬼却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五爪如勾,指甲几乎要刺穿她的皮肤。然后,那半个女鬼便死死的缀在她的胳膊上。

绳圈越来越紧,背上的女鬼也松开了扳住她脖子手。几乎是同时,宋肖只觉背上一轻,抓着她手腕得吊死鬼也突然松开了手。她刚松口气,脖子却突然一紧,整个人便被绳子拉得向后撞到树上,然后,绳圈缓缓得向上升去,宋肖惊惶得去抓绳子,可随着脚被拉得渐渐离地,她只觉得两手越来越不听使唤

惊惧中,她看到了那个坐在她背上的女鬼,却是满脸皮肉翻滚,彷佛被硫酸毁容了一般,而一双腿也是齐膝断去。

自己惨死,便要害人吗?

连宋肖都不知道,就快要死去的自己为何突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孟久…….大脑渐渐变得恍惚起来,心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个预感,自己虽然死了,可很快便会再次复活。到时候,却不知自己是否还能记得他……

就在宋肖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道七彩流光飞射而来,割断了吊着宋肖的绳子。两个女鬼惊呼一声,趁着孟久去接宋肖的工夫,轻易匿行逃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肖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被动的听到了一种不断传来的啪啪声。渐渐的,空寂的大脑有了反映,漆黑的世界也开始有了光亮。她突然明白了,有人在打她的脸。于是,她缓缓睁开眼睛,却一时找不到视线凝聚的地方,也想不起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渐渐的,她看到了孟久,对着他那张紧张的有些白的脸,她终于想起生了什么事!

见宋肖清醒过来,孟久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再晚半步……他连想都不敢想,实在是后怕啊!

“又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宋肖撑着地坐起,只觉得身上还有些软,便没有逞强站起来。

“你没事就好。”看她没事,孟久的神情突然就冷了下来,半冷不热的客气了一句,递给她一瓶水。

宋肖咬着下唇,盯着孟久道:“喂,你干嘛躲着我?”

“我没有啊。”

“那好,我问你,我是谁?”

孟久一愣,道:“你不是宋肖吗。”

“不是!”

孟久又是一愣,心里正在疑窦丛生,宋肖却盯着孟久,一字一顿道:“你记住了,我是雨灵!宋肖已经死了!”说完,便起身去背包。

孟久呆呆的看着宋肖的背影,竟怎么也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净月远远的跟着杜亦羽走了几条小路,跨国一方巨石,却见杜亦羽静静的站在一棵梧桐树前。

突然,杜亦羽的身体一抖,一道白影自他的身体里被弹出,一个女鬼踉跄倒在地上。净月刚转过眼神,却见杜亦羽紧接着一挥手,一道白光便向那女鬼射去!

就在这时,净月突然栖身而上,一把抓起女鬼往旁边一带,自己却险些被那白光打伤。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就叫道:“她并无凶灵,你不能这样烂杀!”

杜亦羽有些诧异的看向净月,淡淡道:“是她自己要这样的。”

净月一愣,那女鬼却盈盈一拜道:“多谢相救,可小女子魂魄不幸被人困于山谷之中,死后亦不能安息,早已思盼解脱之途,还望成全。”

看那女鬼竟含笑待死,彷佛很期盼一个终结是的,不由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大叫道:“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妈的,我不管了!”

净月话音未了,杜亦羽已然毫不犹豫的射出第二光。

看着那女鬼的身影化为一阵烟雾渐渐飘散,净月心中还是隐隐一痛,不禁低声自问:“也许我们可以把她救出去,让她超脱的!我们应该劝劝她的!!”

杜亦羽摇头道:“为何劝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生前死得凄惨,并无意再世为人。”

净月却冷冷一笑道:“那也该试试啊?也许,她转世以后可以过得很好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天授一样,死不了,却又活不好!”

杜亦羽瞳孔蓦然收缩,冷冷得看向净月,净月打了个机灵,后退一步,强撑道:“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杜亦羽目光一闪,浅浅一笑道:“你没有说错,只不过,你除了说说之外,还能做什么吗?”

“你!”净月怒目而视,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他刚才不是也没有去劝那个灵魂嘛…

这时,杜亦羽已然转身去查看那棵梧桐,而净月看着杜亦羽那对什么事都表现得十分淡然得神情,暗暗咬了咬牙,没错,他们天授都是毫无感情的家伙!只要他们想,便可以想都不想便杀死任何生物,就像杀死他的父亲那样……

杜亦羽围着那棵梧桐转了个圈,然后以食指在树干上沿着树纹缓缓的行走着,突然大喝一声‘破’。

只听一声闷响,树干上竟破出一个碗口粗细的数洞来。

净月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便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飞快的伸手进树洞,拿出一个通体碧蓝,莹润而隐隐光的小石头,同时高兴的大叫:“了,了,竟然是碧落石!!”

“碧落石是什么?”恰好这时,孟久和宋肖寻着净月留下的记号跟来。

“碧落石据说是上古女神女娲补天的过程中,因大小不合适而掉下来的石头。这些石头本身便是女神挑上的灵石,又沾了天上的真元,可以说是灵石中的灵石。而凡是跟‘灵’字沾边的东西,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杜亦羽接过那蓝色的石头看了看,便对孟久道:“这石头断面似是被切开的,看来,你们在山里碰到的那个幻术机关也是借这石头设下的。我还奇怪呢,有狐狸这种最擅长幻术的妖怪在,怎么会逼得你们连修罗刀都用上了。”

孟久一愣,突然大叫一声:“你知道我们遇到幻术了?!”

说话间,孟久已经气鼓鼓的走到杜亦羽面前,恨声道:“果然是你刻意留下了那个幻术!为什么!?”

杜亦羽看了一眼后面的宋肖,说道:“不管是哪种法术造成她的失忆,幻术都是让她恢复记忆最有效的手段。”

孟久一愣,突然,他的心里冒出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火气,抓住杜亦羽的衣襟大吼道:“混蛋!你怎么能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万一她出事怎么办?”

“你不是在她身边呢吗?”杜亦羽淡淡的回答:“这是我想到的唯一能让她恢复记忆的方法。”

“可是……”

杜亦羽挑眉:“可是什么?你不想让她快点恢复记忆吗?”

孟久本来满眼怒火压都压不住,可听到这句话,他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缓缓松开抓着杜亦羽的手,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

他突然现,自己心里竟然是不希望她恢复记忆的!

孟久用力的摔了摔头,这个想法也太自私了。宋肖喜欢的是杜亦羽,如果他趁人之危,即使让雨灵喜欢上了他,那么等她恢复记忆后,三个人都会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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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伪装

“好了,我们该商量一下对敌方案了。”

几个人一愣,杜亦羽继续道:“这雾谷的幻术一旦解开,我们很快便会遇到那个天授。而从他竟可以施展般若幻境来看,他的力量显然比以前要强出许多,我们不能不小心一些。”

“你认识这个天授?”宋肖问道。

“应该是他。他叫洛宾,是个喜欢摆弄行尸和妖尸的恶心的家伙。”

“对了,”孟久突然打着头大叫道:“从进了这山林就一直被动挨打,都把我气糊涂了!我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什么?”

“我们这次的对手,很可能不是这个天授的。”说着孟久就把他所想到的那些疑点跟杜亦羽说了一遍,又道:“这个天授并是使用尸虫杀人的凶手,真正捣鬼的肯定是那个老道,我就说他干嘛非要对付我们,原来不止陈小铃那件事,他就是鲁海的徒弟!我们坏了他两件好事,他肯定是怀恨在心啊!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事闹得这样热闹,为什么宋肖被牵连进来,为什么有人在雨灵家旁设下保护她的法术了。他根本是想借这天授除掉我们,再利用我们除掉顺便坐收渔翁之利!”

杜亦羽听完,笑道:“你果然想到了。”

“你也这么认为?那么我们破了幻术就掉头回去,让那个破老道白忙活一场!”

孟久说了半天,净月也听明白了七八成,此刻突然叫道:“等等,我不管你们俩叽里咕噜都说的是什么,我还得去揍那天授一顿!”

孟久刚要说话,杜亦羽已然抢道:“我们不能回头,不管背后那个人是不是给你修罗刀的老道,他肯定就在附近了.”

孟久一惊,急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劫走宋肖的根本就不是洛宾。”

孟久一愣,又是一句道:“你怎么知道?”

杜亦羽神情复杂的看着宋肖道:“因为她是在被劫走后恢复的记忆。所以,劫走她的人,肯定是造成她失忆的人。”

孟久皱眉点头道:“有点道理,可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即使那老道不在,洛宾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了,怎么肯就此放手?”

孟久轻吐一口气,喃喃道:“不过,对付那个老道总比对付一个天授好,搞好了,也可以把鲁海的事情一起解决了。”

“是吗?恐怕那个老道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杜亦羽若有所思的看向正在捶着大腿休息的宋肖,深吸一口气道:“好了,老道的事情先放一边,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洛宾吧。”

孟久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宋肖,道:“我还是不同意现在和洛宾动手。”

“为什么?”净月问道。

“我们只有三个人,即要对付老道,还要对付洛宾,已经很吃紧了,宋肖怎么办?”

宋肖闻言一笑道:“我没事,你想,那个天授肯定不会正眼看我,而你们说的那个老道既然把记忆还给了我,就说明我已经没啥作用了。不然他为何劫走了我又放了我?我说的对吗?”最后一句是问向杜亦羽的。

孟久不看宋肖,却也对着杜亦羽道:“如果宋肖没用了,他更没有必要特意的归还记忆了!他这样费手脚,肯定是还想用宋肖来牵制我们。”

“雨灵!”一旁的宋肖突然说道:“告诉你了,我是雨灵!不是宋肖!”

孟久一愣,一边净月却诡笑着道:“喂,我说孟**师,如果雨灵在他手里,才更能牵制你们吧?干嘛还给送回来?”说话间,竟然已经改口称呼宋肖为雨灵了。

孟久瞪了净月一眼道:“胡说什么!杜亦羽,那你给我解释,他为何抓了宋肖又放了?”

“雨灵!”这次却是宋肖和净月同时强调,别说孟久表情怪异之极,就连杜亦羽都笑了出来:“也许是他想到了更好的计策,现雨灵没用了,就把她随意丢弃在这里,也许是他突然良心现。”杜亦羽说了两句,现实在无需如此为孟久解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关心则乱,说得一点也不错。”

孟久一愣,杜亦羽却又是叹了口气道:“这一战无法避免。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是我,不管他的力量是怎么来的,但我相信,他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要不要听听我的计策?”净月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顺着杜亦羽的话便跳出来,将他的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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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净月的说法,现在对那个天授来说,除了杜亦羽,最大的威胁莫过于孟久那连般若幻境都可以破开的修罗刀了。那么,就由他和孟久以幻术互换身份,由宋肖,不对,是雨灵带着修罗刀和他一起往回走,目的在于让那个天授产生错觉,以为孟久带着修罗刀保护雨灵离开。这样,等假扮他的孟久和杜亦羽面对那个天授时,孟久便可出其不意的呼回修罗刀,给予致命的一击。

净月的计划一次性通过讨论,最可行的是,这样不但可以保证雨灵远离战场,而且有净月在外围接应,也可以起到防范那个老道从后面攻击的作用。

于是,孟久再次做了一个结论:狐狸,果然是一种聪明又狡猾的动物。

按照计划,净月和孟久互换了身份,为了不让对方识破,净月特意在孟久身上蹭了半天,而孟久则趁机猛拽狐狸的毛皮。两人打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等雨灵拿了修罗刀贴身藏好,杜亦羽这才将那碧落石向空中一抛,看着停留在空中缓慢旋转的石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孟久一甩头却又道:“怎么样?我像狐狸吗?”

杜亦羽虚空托着碧落石,上下看了看孟久,很是认真道:“还可以,如果能再狐狸一些就更好了。”

孟久夸张的瞪着杜亦羽,实在没想到这个人也会说出这样气人的话来!雨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有扮成孟久的净月,眼中却是带着一种难掩的兴奋和期待。这个机会,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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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中着啦,杜亦羽

杜亦羽自地上捡起一片梧桐叶,挥手向碧落石击去。

那柔软的叶子被杜亦羽一挥,带着白光,彷佛刀片一样向空中的石块切去。凤择梧桐而栖,这梧桐本身便带着神力。

叶子划过,石块陡然分成两块,而此时,一道霞光自石头中呈圆形激射而出,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山谷。

谷中的白雾瞬间便被霞光抹去,紧接着,在众人眼前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嗯……这才是森林该有的样子。”孟久一副狐狸的样子托腮感叹,净月白了孟久一眼,对雨灵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雨灵和净月走后,孟久便和杜亦羽向着东面的山壁搜寻而去,一路上没再碰到任何阻拦,直接便来到了山壁之前。

“嗯……”孟久看着眼前的山洞,喃喃道:“现在怎么办?”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他若是不出来,我们就把洞口埋了吧。”

“靠,有你的!”孟久向杜亦羽竖起一个拇指,提高声音喊道:“喂,里面的老鼠、狗熊,听到了吗?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就把这洞给填了!”

轰的一声,自洞内涌出一股腥臭的气味,孟久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熏死,连忙向后退到杜亦羽身后。与此同时,洞内传出一个听起来颇为自大的声音:“一个小小的狐妖,也敢撒野?!”

声音方落,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盈盈走出,戴着一个仅仅遮住上半个脸的银白色面具,露出一个小巧的鼻子和娇嫩红艳的朱唇。而令人感到诡异的是,那个面具在眼睛的部位竟然没有开口,犹如一对银灰色的眼白……

久愣住了,任谁也想不到,在那样的恶臭和男人自大的声音之后,出现的会是这样一个妖艳而诡异的女子!那女子走出山洞后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透过那一双封死的眼睛在观察着他们。

孟久还没反映过来该怎么办,站在那里的杜亦羽突然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好像一个尸体。

孟久看着杜亦羽的头重重的倒在自己的脚前,只见杜亦羽面容苍白,眼中竟没了黑眼球,只剩下一对玻璃珠是的白眼球,突兀地瞪视着天空。吃惊之下,他竟呆愣了一两秒。

“杜亦羽!!”下一刻,孟久慌张的去摸杜亦羽的鼻息,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孟久心里砰的一下,只觉得一把重捶砸到胸口,差点急得吐血。

不可能吧!!他怎么也会出事?这个男人不是好像妖怪一样的厉害吗?!难道他会对付不了洞里那家伙吗?那个天授真的这么可怕?可他也是天授啊!……孟久胡乱的想着,手下一会也不敢停,将怀里所有能用的符咒都贴到杜亦羽身上后,无奈之下,竟又是做人工呼吸,又是掐仁中。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他才蓦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真的是急疯了,竟然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缓缓的转过身,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那诡异的女子竟摘下了面具,而面具之下,竟然……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因为本该是鼻梁和双眼的地方却是三个深不见底的坑!没错,是三个坑,三个你随便在地上就可以挖出来的坑,可却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一个除了这三个坑,便都近似完美妖艳的女子脸上!

那三个洞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小号的铲子,在那个女人的脸上一铲一铲挖出来的一样。坑壁可见被挖得乱七八糟得肉块,而坑底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此刻,那鲜嫩欲滴得朱唇,那可以引起任何男人遐思得身材都变得恐怖起来,孟久只觉得自己得五脏六腑都要缩到了一块,只觉得再恶心得死尸也没有这个女人可怕!

“嘻嘻”那女子轻启朱唇,脆脆得一笑,牵动了脸上得那三个洞,看起来就彷佛是三个蠕动的虫子嘴,那实在是连地狱里也不会出现的场景!

孟久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突然,身旁的杜亦羽好像安了弹簧一样直立而起。

“亦羽!”就在孟久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的时候,杜亦羽突然以极快的频率,倒退着向他跳来。而这样频率极快,跳跃却不高的动作令孟久的心再次沉到谷底――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动作!

他强压下心里的慌乱让过杜亦羽,还没转身,突然一双细嫩的手臂悄悄的搭上了他得肩膀,同时,耳边一热,一双小嘴竟含住了他的耳朵。

“放开我!!”孟久紧张到了极点,不禁大喝一声回手去推,却险些大叫出声。那女子鼻梁上和左眼的两个坑里,竟然露出一双死鱼一眼的眼睛,就好像这个女子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正在向外**一样!

孟久大吼一声,用力推开那个女人,另一只手同时在那女子的额头贴上了一沓符咒,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后退数步,靠在一棵树上,剧烈的喘息着。

缓了一口气,见那女子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那坑里的眼睛也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看似是符咒起了一定的作用。他长出一口气,这才转神去寻找杜亦羽。而这一找,他便更着急了!

杜亦羽已经不再跳了,却好像游魂一样,跌跌撞撞的向那个山洞里走去。

“喂!”孟久大叫一声,见杜亦羽丝毫没有反映,急得跺了跺脚,顾不得害怕,紧跟着追了过去。不管怎么说,连他都还活着,那个男人总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如果没死,他便更不能让他这个样子进到那个满是危险的洞里了!

由于幻境消失,森林里完全变了个样,雨灵和净月也只得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不过,因为没有什么阻挠,回程反倒简单容易了许多。

走了十几分钟,净月再次跳上树梢去确认方向,雨灵也趁机坐下休息。而就在这时,森林突然安静下来。

雨灵霍然站起,净月也跳到她的身边,这寂静,让这方才还是生机勃勃的森林变得危机四伏。

“雨灵”净月露出一个苦笑,压低声音,古怪的道:“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尸体?”

雨灵一愣,警惕的看向净月道:“你什么意思?”

净月看着她的身后,苦笑道:“如果我没看错,那边的大概是你的尸体吧?”

净月的话让雨灵打了个机灵,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她想转身去看,可却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转过身去,然后,她便止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僵在那里!

没有看过自己尸体的人一定无法理解雨灵此时的感受,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渴望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什么双胞胎啦,幻觉啦,灵魂出鞘啦等等,可很快便被她一一否决。这种无知带来的恐惧令她的脑子一下子便空了,一时之间,只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怎么回事’这四个字。

净月看看那尸体,又看看雨灵,突然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而净月的行动似乎带回雨灵的一丝理智,她下意识的也跟了过去。



净月竟然毫不在乎的将那面向下的尸体翻了过来,雨灵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后退两步,心脏突突的跳着。然而,地上那尸体熟悉的面容却令她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就在这时,她只觉身侧一个身影晃过,嘎然停在她余光可及的范围里。那身影倒吊着从树上垂下,双手下垂及地,一头秀随着身体不停的转圈而散乱在脸上。

雨灵身体突然开始抖,惊惧的转过头,正好看到那身影的正面转过来.丝杂乱间,她再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一双大睁着的眼睛――又是一个她的尸体!

她无法控制的大口喘息着,视线却好像被钉死了一样,竟无法移开分毫。那尸体缓缓的转过去,等正面再转回来的时候,雨灵突然觉得那尸体似乎笑了。

她吓得再次后退,却撞上一个人的后背,一缕丝恰好弗过她的耳畔,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也不选择方向,慌乱的向林中跑去。

“别怕,是我!”一只带着指甲的手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却不小心划破她的手臂。那尖锐的指甲竟锋利异常,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不长,却很深。

一滴滴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滴下,雨灵因这疼痛而渐渐镇定下来。回头看到那两具尸体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和倒吊在那里,紧张的情绪这才缓了一缓,又大喘了几口气后,抬头,却是对上了孟久的面孔。她一愣,心里刚一高兴,但马上便想起这本是净月,心里竟没来由的有些失望。而这时,她竟还能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道:“谢谢你。”

净月深深的看了雨灵一样,目光瞥见她手臂上的鲜血时竟浮现出一丝兴奋。但那兴奋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雨灵道:“这是一种什么法术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如何破解。”

雨灵一愣,连忙道:“怎么破?”

“修罗刀。”看着雨灵诧异的表情,净月诡异的一笑道:“只要你将自己的血涂抹在修罗刀上,那么修罗刀自会驱除这些邪术。”

雨灵错愕的拿出怀里的修罗刀,疑惑道:“可这刀被孟久封印了。”

“没关系的。”净月挑眉,雨灵更是不解,她神情一转,突然看向变成孟久的净月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净月显然没料到雨灵会在这时想起这个问题,神情便是一顿,但很快,他便又是露出那副死狐狸样道:“你去问杜亦羽吧,他现在应该猜到了。”

雨灵一愣,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子怒火,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古怪,也越来越感到一种不安。而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却要去问别人?!她恨声道:“我在问你!”

净月却只是一撇嘴道:“这是天机,佛云,不可说。”

雨灵盯着净月咬牙切齿道:“你不要用他的脸露出这样一副狐狸相!实在是恶心透顶!”说完,竟大着胆子向那两具她的尸体走去。

而就在雨灵转身的瞬间,净月的眼中突然浮现一抹隐痛与担忧,但却也只是是转瞬即逝。

雨灵右手握刀,左手因伤口的疼痛而微微弯着,小心的走到离两具尸体三米远的距离,咬了咬牙,将修罗刀狠狠的往手臂伤口上一按,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与此同时,修罗刀突然出嗡嗡的蜂鸣声,刀身开始剧烈的颤抖,彷佛抑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雨灵吓了一跳,修罗刀差点脱手。她连忙改为双手握刀,可修罗刀突然出剧热,害得她低叫一声,终是松开了手。

谁知那修罗刀离手却并未落地,而是漂浮在雨灵的头顶三寸之处,开始从刀身缓缓溢出七彩的光韵,彷佛蒲公英一样漂浮在空气中。

突然,雨灵的大脑彷佛瞬间被电击一样,让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而那疼痛是那样的迅速,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大叫,疼痛的感觉却已经去远。然后,在她依旧心有余悸的时候,她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副副凌乱的画面。

雨灵下意识的察觉到这些画面很可能和她的身份有关,只是太快了!快得让她抓不到丝毫线索!甚至连去回忆那些画面都是模糊的。

正在这时,不远出的两具尸体被几个光韵一碰,突然开始像虾米一样的扭动,浑身开始迅速的气泡、化脓、溃烂、融化,就好像是放到了强酸中一样。

雨灵看着自己的尸体生这样的变化,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而就在她抹着嘴角站起的同时,森林里传来第一声鸟鸣。然后,是第二声,再接着,森林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喧闹与活泼。

“不错,不错!干得不错!这下,我们前面应该不会再碰到古怪了。”净月笑着去拍雨灵的背,眼神中却闪过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赶路吧。”

尽管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尽管她此刻的疑惑更多了,但雨灵清晰的感到,在她的体内,开始渐渐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之后,两人各怀心事,倒是没有太多的话语。很快就到了山谷的边缘地带。

雨灵在净月的帮助下,爬上了山谷,脚刚一落地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山顶那一小块仅有的平地竟挤满了那种浑身是刺的食腐虫,黑压压的一片竟看不到马海和刘东的身影!

雨灵和净月都是一惊,而同时,那些食腐虫也感到了二人的到来,开始骚动起来,雨灵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险些踩空。

而与此同时,孟久也踏入了那个山洞,因一时无法适应洞里的黑暗而停住脚步。点亮手电再看时,只见眼前是一条细长的窄道,一人多高,光滑而平整。

向前走过数米,道路一转,竟出现一个岔路口,孟久便暗骂了一句,自语道:“这可不是武侠小说,总不能出现什么消息机关吧?”

他用手电往两条道理照了照,在照到左面得通道时,光影下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孟久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没有看清是不是杜亦羽,但还是往左面走去。

左面得路走不多时,脚下便开始出现积水,洞宽阔得不象话,上下足有十几米高,大大小小得石钟乳和石笋嶙峋排列,山壁上的钟乳石在手电光影下形成混乱得阴影,令这渐渐变得宽阔起来得洞**显得阴森起来。

哗啦,哗啦,孟久趟着水前行,不光要注意整个洞**的情况,更要小心脚下是否有突然的深坑。心情渐渐紧张起来,却没有注意身后一道水文渐渐逼近,显然水下有什么东西正游过来。

突然,左面一个石笋后闪过一个人影,孟久迅速的移过手电,照了半天,却半个人影也没看见!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绕过一个一人粗的石笋,向右面的一小块空地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水面咕噜一声,他急忙转身,手电扫过水面,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露出半个青瓷一样的脸,用一双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然后,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顷刻间,原本平静的水面上竟冒出数十个女人的脸,却皆是仅仅露出上半个面孔。

孟久心下一寒,急忙向空地退去,这些家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这水面的深浅,那女子只有趴在水里,才可能只露半个脸出来,却又不露鼻子……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些女人肯定不是人。而这些来历不明,能力不清的女尸数量这么多,即便怀揣用杜亦羽的血写成的符咒,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毕竟,对手是一个连杜亦羽都能暗算的天授啊!

那些女人头一个个的冒出,都是直直的盯着他,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孟久咬了咬牙,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他心里担心杜亦羽的安慰,实在是连一分钟也不想耽误,只得冒险下水,看能不能闯出一条路来。可他还没下水,其中一个女尸却突然开始剧烈的摇头,紧接着,剩下的女尸也都开始不停的摇动那半个露出的头,搅得水面一片混乱。而那疯狂的动作伴随着咯嘣咯嘣的牙齿相击之声更是充满了怪异的恐怖,孟久自牙缝里吸了口气,却终是没敢轻易下水。

而他动作一停,那些女尸竟也停止了摇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果然,自从遇到杜亦羽后,他所见的尸怪是一个比一个古怪,一个比一个可怕,现在却已经演变成一群一群的了!唉,如果那些傲慢的修行道士知道世上还有这些东西,那恐怕都要还俗不干了,这也太危险了吧!!!!!

“娘的!豁出去了!”孟久突然大喝一声,跳下水去。本想狠了心思的往前趟水,可只走了两三步,脚下却突然被一种柔似水草,硬似粗网的东西绊住!同时他也现,那些女人头并没有向他靠近,只是在原地疯狂的摇着头。不过,只是这诡异的场面,便令他不敢掉以轻心了!

孟久缓缓的弯下腰,手里拿了匕,准备去割那水草是的东西,但双眼却依旧仅仅的盯着那些女人头。

触手之处,他心里就是一阵麻,那水草似的东西摸起来竟然像是一片肉?!往左右摸摸,只觉那些东西盘根错节,交织成一片庞大的网络,看那人头分布的情况,恐怕整个水域都被这种东西沾满了!

孟久心里便有些奇怪,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来时竟没有碰到一个?

摸到一处分茬的地方,他小心的用嘴叼住手电,强忍着那种个应的感觉,不顾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双手摸着去割那古怪的‘水草’。

洞里布满了咯嘣咯嘣的牙击和哗啦哗啦的水声,眼前黑洞洞的水面之上浮着一片猩红的目光,却因剧烈的摇头而在黑暗里形成一道道红线。

噗,匕割断了那水草的一条根茎,而同时,相邻的两个人头却突然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孟久一惊,只觉那片水草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他连忙抽出自己的腿,迅速的退回那小片空地。惊愕间,手电划过另外一只手,他吃惊的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

难道……那些怪异的水草竟是人的身体组成?真的,是肉吗?

水里那些人头突然全都叫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的神情。看这情形,恐怕是很难再次下水了。孟久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人头突然聚到了一起,哗啦一声,一个挂了无数人头的巨大肉团自水面直立而起。

孟久一惊,连忙背靠石壁,紧握手里的匕。可那怪物却并没有向他扑来,而是尖叫着向山壁顶端涌去。

孟久正在奇怪,突然,就在孟久刚才在水中割那怪物的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坐起,却是一个云鬓高挽的妇人。而看衣着,更是不像近代人。那些人头变得更加嘈嚷了,而那妇人却是茫然的抬起手,看着手上沾着的血丝肉条,突然呵呵一笑,用嘴一点一点的将那些恶心的东西吃了下去!

远处,那些女人头及肉网身体已经攀上了山壁,而那凶煞却突然呵呵一笑,如箭般跃起,伸手抓住一片肉网,便像是疯子一样狼吞虎咽的开始吞食起来!女人头们叫得更加的凄厉,水面上一片腥臭。

孟久胃里一阵恶心,想必是他刚才割开那东西,血气惊醒了这个凶煞。想起自己方才就在这凶煞旁边,不觉有些后怕。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显然,眼前这个面容庄重却狞笑着吞食着人肉的妇人更难对付!

跑!

眼见那凶煞吃得正欢,孟久再也不敢耽搁,跃下水,拼命的向前跑!

身后女人头的尖叫以及那凶煞的怪叫震耳欲聋,孟久拼了命才不让自己回头去看。

嘶~~~

一声嘶吼,犹如响在耳畔。孟久打了一个机灵,匆忙中回了下头,只见那凶煞竟然注意到了他,一声斯喉之后,便如壁虎一般,顺着墙壁向他追来!

靠!

孟久大叫一声,更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追了上来。

那凶煞攀折墙壁,张嘴便向咬来,匆忙间,孟久掏出一张符,狠狠的贴在那凶煞的嘴上。那凶煞疼得大吼一声,竟伸手去撕那符咒。孟久瞅准时机,一个匕砍向凶煞的小腿。

扑通一声,那凶煞立足不稳竟掉入河里。只见那高挽的云鬓和一身白衣在水中翻覆几次之后,竟一动不动的沉了下去。而此时,远处的那些女人头也被吃得所剩无几,网状的身体也散成了一块一块的,纷纷躲入石壁的空隙里。

孟久大喘几口气,停下脚步,盯着那凶煞沉下去的地方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便准备过去查看一下。如果没有死透,正好趁机补一符咒,免得缓过劲来麻烦。

他小心的趟水过去,缓缓的俯下身,因为手电无法透过水层看到下面的情形,他只好伸手去摸。就在这时,一张好像被硫酸毁容的脸突然冒出水面,惊得孟久闷吼一声,后退数步。

那脸的主人大叫着站起,却正是那个凶煞!孟久这才吃了一惊,他的符咒一向是镇尸安魂的,怎么会烧了她的容貌?而且,有能力保持容貌的尸变至少也该是陈小铃那样的活尸,而活尸……为何做出吃尸体这种只有低级行尸才有的恶心行为?

念头一闪而过,孟久来不及深想,连忙在那凶煞扑过来前翻身跃起,左手抓住一棵倒悬的石钟乳,借势又往上蹿了数米,眼见前面山壁高处有两个洞,他也来不及思考,就近跃入最近的左面洞**。

落地之后,孟久又向前滚了两滚,这才一骨碌站起,连忙向后看去,正好看到那凶煞双手抓着洞**的边缘,却不进来,只是吊在那里,狞笑着看着他。

孟久打了个机灵,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难道,这洞里有什么让这凶煞都害怕的东西吗?抑或是……这些怪物各守一方?

孟久谨慎的向洞里走了一段距离,却什么也没有生。前路一转之处,孟久突然停住脚步。前面的洞**再次开阔起来,路的左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就在路的右侧,一动不动的站着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先入洞来的杜亦羽!

孟久心脏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看着那个人影试探着喊了声:“亦羽?杜亦羽?”

然而,前面的杜亦羽毫无反映,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几乎挡住了整个小路。

孟久无奈,只得一步一缓的走过去,手电只是照着脚下,深怕惊动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杜亦羽刚才脸上的诡异表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孟久来到杜亦羽背后1米处,见他依然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将手电换到左手,右手掏出了军刀和符咒,又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他咽了口吐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同时左右手分别护住自己的胸前和小腹,双脚半蹲,做好随时后退的准备。但……杜亦羽还是毫无反映!

孟久皱了皱眉,感觉手心里的汗使他很难攥紧军刀。不能这样拖着,杜亦羽不动,他只得动了。于是,孟久侧身准备从他的身体外侧跨过。路很窄,脚跟基本都在外面了,这样的行为几乎等于是自杀了!

本来,孟久打算两步跨过去,以免突生事端,但当他位于杜亦羽侧面之时,却着实被他的面容惊得呆在当地!

杜亦羽的脸上并没有可怕的变化,没多一样,也没少一样,更没有爬满了虫子。只是,他双眼中看不到一点黑色的瞳仁,白茫茫的一片。就是那犹如蛋青一样的眼白却明显的向他这边偏移。他的嘴角斜斜的向左上挑着,形成一股邪狞之色。

他在看我!——当孟久看到他的侧面的时候,便感觉到了!

杜亦羽虽然没有将身体转过来,但孟久清楚的感到,那个男人在看着他!用那没有眼珠的眼白看着他,对着他冷笑!那情形诡异之极,以至于害得孟久满脑空白,即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就那么不当不正的停在悬崖边上!

“杜亦羽……”不知僵持了多久,孟久总算收回心神,试探着叫了一声,却没想到杜亦羽会突然转过头来面向着他,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忘记身后是悬崖踩空下去。

惊惧间,孟久几步走到杜亦羽前面的小路上,拿出一张符纸,虽然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也就在同时,杜亦羽突然扑了上来,孟久弯腰躲过,回手将那符纸贴上他的胸口。

只听杜亦羽大叫一声,孟久连忙转过身,正好看到杜亦羽在地上打了个滚,一阵抽搐。然后,便躺在地上像牛一样剧烈的喘息着。

孟久小心的走过去,只见杜亦羽面若金纸,唇角渗出丝丝血迹,而胸口贴符的地方竟冒出了一缕轻烟。孟久心里一惊,连忙蹲下查看。

冷不防杜亦羽突然睁开眼睛,惊得他一愣,却看到那眼中已然恢复了正常!

孟久心里一喜,差点鼻子一酸流出眼泪来。他一**坐在地上,笑骂道:“你这该死的家伙,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杜亦羽嘴角勾出一个苦笑,虚弱道:“你先别歇着了,我这还没完呢。”

孟久一愣,膯的坐起,着急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杜亦羽气息越的微弱道:“这咒术好厉害,再不动手,我怕就要不行了。”

“喂,你别吓我,赶紧说,要怎么做?”

杜亦羽眼神一凝,沉声道:“修罗刀,只要你敢替我去取修罗刀!!”

孟久一愣,杜亦羽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喘息道:“我知道你不能碰那刀的,唉,命啊。”

谁知孟久却突然笑了,他看着杜亦羽嘴角挂着的血丝,站了起来,缓缓道:“不对。”

“什么?”

“我说这里不对!!”

杜亦羽又咳出一口鲜血道:“你说什么?”

孟久摇头笑道:“你也太笨了吧?”

杜亦羽一愕,孟久撇撇嘴道:“狐狸是什么样的东西?他有这么义气吗?你要骗修罗刀,便该弄个**陷阱来才对嘛。”

那杜亦羽脸色有些变了,却还是不死心道:“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虽是精怪,却并非无情。更何况我为何要骗修罗刀?”

孟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净月在设下计策时是否便想到了目前这种情况,也幸亏他和净月交换了身份,否则,他便真的可能上当交出修罗刀了。

想到这里,他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别再故弄玄虚了,你不是杜亦羽,我看来又中了幻术了!靠!我就说嘛,杜亦羽那家伙怎么也会中招,这世上又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多匪夷所思,又毫不合理的怪物!”

那‘杜亦羽’脸色一寒,突然不再气喘了,盘腿坐在那里露出一个狞笑道:“你怎么看透的?”

孟久看着那个一脸奸相的‘杜亦羽’,叹了口气,嘀咕道:“他这种长相,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真是潜力无限啊……”

“说什么?”

“没什么”孟久向四周看了看,叹了口气道:“这幻术还真是完美。”

“自然杜亦羽’突然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

孟久一愣,便打算去拿符咒破解幻术,可手伸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停了下来。然后,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似对如今的处境一点也不着急,非但不去想办法破解幻术,反而靠着峭壁坐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杜亦羽的声音突然自他耳边响起:“唉,你倒是瞒悠闲的,是不是该醒醒了?”

孟久微微一笑,睁开眼,只见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透明起来,然后,他不无吃惊的看到自己原来还是站在山洞之前,而杜亦羽的身边却多出好几个妖怪的尸身。

天上不知何时开始下雨,地下已经积起数个水塘。而塘水之中,孟久不敢置信的看到了几个零散的女人头以及那种肉网一样的肢体,远处地上躺着那个脸上有洞的女怪,而山洞口,那个凶煞满脸腐烂,被一根粗枝穿胸钉在地上,依旧在恼怒的嘶叫。显然,在他被困于幻境中时,杜亦羽已经和那个天授干了一仗。

孟久越看越是心惊,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竟然可以让幻境与现实产生微妙的重合!

“你也太懒了吧?竟然坐在那里睡觉?!你就不会自己想办法解开幻术?”杜亦羽话音方落,孟久却突然跳起来,指着杜亦羽道:“你果然看得到!”

“什么?”

“你能看破幻境!”孟久盯着杜亦羽,沉声问道:“我想,即使这个幻境不生在你身边,你也能看到吧?”

杜亦羽突然不说话了,孟久吸了口气道:“所以,你留下那个幻术,不仅是为了让宋肖恢复记忆,也是为了看到宋肖的秘密!”

杜亦羽冷哼一声道:“宋肖有什么秘密?”

孟久紧紧盯着杜亦羽道:“这要问你!”

“我怎么会知道?而且宋肖能有什么问题?”

“有!”孟久一字一顿道:“宋肖肯定有问题!别以为可以把我糊弄过去,失去记忆和记忆混乱是两回事!我不认为她所说的‘宋肖死了’是记错了。”

杜亦羽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孟久一眼,突然冷冷一笑道:“自作聪明。”

“你说什么?!”孟久被杜亦羽惹得无名火起,却无处泄,突然抓起一把符抛出,令那个不住嘶叫的凶煞惨叫一声不再动弹了。杜亦羽淡淡道:“宋肖并没有因为那个幻境而恢复记忆吧?说明那个幻境还没有深入进去,我又能看到什么呢?”

孟久一愣,却不死心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杜亦羽叹了口气:“你也太疑神疑鬼了吧?宋肖能有什么问题?她即不是妖怪,也没有灵力,你说她有什么问题?”

孟久被杜亦羽说得愣了两愣,却还是疑惑道:“人怎么可能死而复活?!”

杜亦羽缓缓道:“死而复活,就不能是被人强加进入的虚假记忆吗?”

“强加的?加入这种记忆有什么用啊?”

“我怎么知道?你去找那个老道去。”说完,不再理孟久,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山洞,一个身形细瘦,眼小脸大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裤,叉着腿自山洞中走了出来。

孟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虽然想不出这里还会有什么人,却也不敢相信这个像是个二愣子的老农会是一个天授画尸人!更令孟久不解的是,那个老农本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可出洞来一看到杜亦羽,却突然圆瞪了双眼,露出一副混杂了惊惧、嫉恨与疑惑的神情大叫道“你,你竟然还活着?!”那个名位洛宾的天授:“这怎么可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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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净月的错误

孟久一愣,有些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叫还活着?难道杜亦羽早就该死了吗?而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杜亦羽应该很盼着死一样,怎么‘还活着’就有病了呢?

杜亦羽不答反问道:“我说你哪里来得力量启用般若幻境,原来是封尸借力……你是如何得到这借力的法术?”

“这你管不着.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吗?在身体里封印一个九头怪可不是说着玩的,而为了确保转世后这封印了九头怪的尸体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变化,我特意用了最痛苦的办法封尸,这才能令尸体千年不腐,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哈哈哈哈”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只可怜你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

“画尸画魂,画皮入骨,即已封入魂骨,**腐烂不腐烂又有什么关系?哼,不过是活埋罢了,说什么最痛苦的办法!”

洛宾瞬间收起那狂妄的笑容,随即凶狠的看向杜亦羽瞪起眼,就要作,可眼珠子一转,却突然又嘿嘿笑道:“莫不是你怕了,想用话来拖延时间?”

杜亦羽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洛宾冷冷一笑,讥讽道:“告诉你,我早看出来了,你们分开两路,不过就是要引出我,再让那孟久带修罗刀来,出其不意对付我,不是吗?”

“哦?”

“别装了,哼,你们的计策不错,只可惜对手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已为他们安排好了差事,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了。”

孟久心里一惊,忍不住道:“你把他们怎样了?”

洛宾瞥了装成净月的孟久一眼,笑道:“你们没有注意吗?我这谷里数万只食腐虫都到哪里去了?修罗刀再厉害,也对付不了这些活生生的虫子吧?”

孟久一听这话,反倒松了口气。那些食腐虫并非妖怪,也非邪灵,修罗刀对食腐虫,恐怕只有当菜刀用,狂砍才成。可对于妖狐来说,那些食腐虫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数量多些可能有些麻烦罢了―――哼哼,你个傻天授,你还不知道跟去的是个大妖怪吧?!

你确实聪明,只可惜,狐狸不但比你聪明,而且更奸诈!

孟久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一副紧张的样子,还装出了一副心神不宁的表情叫了一句:“那个女人没有得罪你,你不能伤她啊。”

洛宾冷哼了哼,不再理会‘狐狸’,自怀里取出一根笛子,脸色一寒,恨声道:“杜亦羽,我虽不知你打得什么主意拖着这副身子活到现在,可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你赶得无处安身的洛宾了!今天看是我杀了你,还是你封了我!”

话音一落,孟久便觉得身上一阵恶寒,再看洛宾,双目杀机四伏,那细瘦的身体竟似隐藏着极大的力量!他急忙收敛心神,暗暗呼叫着修罗刀。

不对,有什么不对!

孟久暗暗皱眉,修罗刀的召唤可以说是心随意动,刀随念动,可这次,任他怎样的呼叫,修罗刀却没有一丝的回应!如果说有,也只是最开始的一丝微弱的反映,然后,他的所有呼唤便彷佛泥牛入海,一去无踪…….

就在孟久陷入幻境的时候,雨灵和净月正在对着数万的食腐虫愁。那漫山遍野的黑色虫子光看就觉得恶心了,更别说杀了一只还会引来更多。而更主要的是,刘东和马海也失踪了!

雨灵见这形势,也不再多说,连忙拿出修罗刀,狠心便往手臂上割,可却被狐狸一把拦住。

“干吗?”

“我的姑奶奶,这山顶不比森林,那修罗刀一旦动,你让狐狸我往哪里躲去?而且,修罗刀对这些活生生的虫子没有啥用啊。

雨灵急得跺脚道:“那怎么办?”

狐狸狡猾的一笑道:“急什么,你见过怕虫子的狐狸吗?”说着,从身上拔下一把狐狸毛撒在雨灵周围又道:“俺这是千年狐狸毛,专治怪虫,那些虫子绝对不敢进来的。你踏实的等着,剩下的就看我的吧。”

说话间,只见狐狸轻巧的几个纵跃,便踏着食腐虫的头跳到了一处突石上。然后,只见他以手作哨,对着森林吹出一阵抑扬顿挫的哨声,然后,便笑嘻嘻的坐在了那个突石上。

雨灵看着净月休闲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但还没等她去问,四周的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兮兮嗦嗦的声音,她正在生疑,脚下突然簌簌的跑过去几个毛茸茸的影子。待她看清那竟是几只巨大的老鼠后,不禁惊叫一声,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在地上了。

可接下来的景象,却令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见四周的林子里,不知从哪里跑出这么多的老鼠,有大有小,有白有黑,川流不息的跑出来,见了那些食腐虫便一拥而上,啃咬抓挠,片刻间,就有数百只食腐虫化为森森白骨。

就在雨灵惊愕,净月嘻笑旁观之时,来时所经的那穿山洞**里突然传来一阵枪响,净月和雨灵都是一惊,但去又是一喜,显然,这里有枪的只有那两个警察。可净月转念一想,又着急了,如果他们俩没事为何要开枪呢?

情急之下,净月连忙跳过去,抗起雨灵便向山洞里奔去。

一进洞,两人便看到马海和刘东背靠背站在一起,站在两个巨石之间,夹口处都生起了火。那些食腐虫个头巨大,一时钻不进去,可那些老鼠却是毫无阻碍。两人对着如潮的老鼠没命的射击,但还是有不少的老鼠爬上了两人的身体,眼看就要有危险了,净月连忙吹了声口哨,那些老鼠窒了一窒,似乎还要攻击,但净月已经带着雨灵自洞顶飞跃过去,落在两人身侧,又拔了把毛扔在地上。

立刻,那些老鼠似乎颇为惧怕狐狸身上的味道一样,放弃了这里的人,转而去攻击那些已经开始撤退的食腐虫。

而这时,雨灵却突然低呼一声,净月一转身,才看到马海和刘东的身后竟还护着一个人。只是那人浑身上下都在腐烂着,早已不成了人形。而再细看,只见那人耳后有翼,身后有尾,竟是一个妖怪!

雨灵不忍再看那妖怪身上惊人的伤势,便转过头,却颤声道:“净月,他的伤,还能救吗?”

刘东见救星到了,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头上有伤,利马便觉得疲惫异常,一**坐到了地上。马海也大大的松了口气,说道:“好险,幸亏你们回来了,我知道警察这行业有生命危险,可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耗子咬死!哇靠,浑身得伤口,这回去不知得打多少防疫针呢。”

看到净月走过去给那妖怪检查伤势,雨灵暗自松了口气,便接下刘东的话茬转移注意力道:“马警官,这妖怪是怎么回事啊?”

马海和雨灵只在几次探访案情时见过,他对这些在夜总会上班的人一直有些成见。可刚刚听刘东说孟久得疑虑和猜疑时才知道这女孩原来是有阴阳眼,万般无奈,又被人设计才躲到那夜总会里去唱歌,心里便有些同情她,此时见这女孩站在这一片尸骨之地不但全无女孩子的扭捏作态,还能为一个妖怪的伤势而着急,不觉很是佩服,心里便多了一层好感。

可马海还没说话,刘东却突然扯了扯他,向净月努了努嘴。雨灵随着看去,这才注意到净月进来后竟一直盯着那半昏迷的妖怪,神色又是难看又是怪异。

雨灵第一次看到净月这样的神情,心里便有些不安。她上前一步,问道:“这,”谁知她话还未说完,净月却突然转身对马海道:“这妖怪是怎么回事?”

马海一愣道:“有什么问题吗?”

“回答我!”

马海皱了皱眉,他本来就是个热血的性子,听净月口气如此不客气,便也气道:“我凭什么回答你?这案子和你有关吗?你是什么人?”

净月闻言一怒,霍然看向马海,眼中的瞳孔像猫一样变成了一窄条,露出了一个食肉动物天生的攻击性。

马海一惊,后退一步,手也摸到了佩枪上面,刘东也警戒的站到了马海身边。虽然这个狐狸和孟久认识,可毕竟是个妖怪啊……

“马警官,”这时,一旁的雨灵突然开口了:“我们现在非常之时,又处危险之地,大家心里着急,便都有些火气。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让真正的敌人看我们的笑话啊?”

马海和刘东闻言一愕,神情随之缓了下来,可净月却还绷着劲,大有一副先吃人而后快的样子。雨灵皱了皱眉,心念一转,大声道:“胡道长!你这样较着劲能解决问题吗?你是聪明人,无论是什么事,请你克制一下自己!”

雨灵一声胡道长,让净月一震,他转头看向雨灵,眼中的杀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代替。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个妖怪中的法术,和我父亲死时一摸一样。”

其它三人一愣,马海皱了皱眉,终归叹了一口气才道:“这妖怪是我们被食腐虫围攻时突然出现的,见我们危险,竟毫不犹豫的帮我们将周围的虫子砍杀了几十只。可它本来已经受了伤,这么一折腾,也坚持不住了,我们只得一边抵抗一边往山洞里退,幸亏找到这个天然屏障,那些食腐虫一时也进不来。”

净月神情怪异的看着那妖怪,突然从怀里摸索出一把麝香,燃了就贴近那妖怪的鼻端。不一会,那妖怪胸腔一动,竟醒了过来。

“你是这山里的妖怪?”见那妖怪醒过来,净月也不顾它的伤势,着急的问道:“什么人伤的你?”

那妖怪一醒来,立刻便因身上的伤痛而低声呻吟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周身的人,自嘲笑道:“这山早被毁的没了灵性,我怎会是这山里的妖怪。”

“那你为何到此?”

“我听说这山里有宝,一时贪念,唉……”说着看了眼那马海和刘东道:“临死之前,本想救下两人以修来世,可却反而被你们所救,真是丢脸啊!”

净月皱了皱眉,急切道:“到底是什么人伤的你?”

那妖怪诧异的看了眼净月,喘息道:“自然是盘踞这山里的那个天授!你来此不是为了这里传说的宝物吗?”那妖怪想到仇人,心里一动气,便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震动伤口出了一身虚汗,只觉身体更加的虚弱了。略作喘息,却已经目光涣散,靠在墙上,看着自己身上溃烂流水的伤口喃喃道:“唉,早知道是有那种家伙在这里,我才不来呢!兄弟,趁现在,你们快点离开吧!”

谁知,那妖怪后来又叨叨唠唠说了一大堆什么劫数啊、后悔啊、转世之类的愿望,净月却一个字都没听到。他脸色煞白,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谁也描述不出来,却令所有人都看得汗毛直竖。雨灵和刘马三人被净月的神情惊到,也顾不得去听那妖怪的唠叨了,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询问现在的净月。

此时,外面还活着的食腐虫已然撤走,老鼠也渐渐散去,洞**渐渐安静下来,那妖怪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谁知说到救人反被人救的事情时,突然神情一震,大吼一声‘大丈夫恩怨分明,今日蒙两位相救,我便将内丹送于二位吧!’说着,便努着最后一口力气吐出一棵血红的丹丸,用指甲一分为二托在手上。

刘马二人一愣,这内丹看着邪乎,又是妖怪的东西,正不知如何推脱,却现那妖怪已经咽了气。

一旁净月也被那妖怪的一声大吼震得一惊,那句‘大丈夫恩怨分明’犹如当头棒喝,惊得他一身得冷汗。他突然抓起雨灵的手大吼道:“快点!快把修罗刀给孟久送去!”

雨灵一愣,还要问怎么回事,突然,怀里的修罗刀出一声短暂的蜂鸣,吓了她一跳,但却又立刻安静下来,没有其它动静了。

可是净月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他大吼道:“快啊!不然便来不及了!”

雨灵被净月弄糊涂了,也急道:“孟久不是随时都可以招回修罗刀吗?!”

净月苦涩的一笑,沉声道:“修罗刀沾了你的血,孟久便叫不回去了……”

雨灵一惊,愣了愣,虽然不明白净月话里的含义,可却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不由惊怒而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故意的?!”

净月双手捂面,浑身颤抖道:“我弄错人了,杀我父亲的,原来不是杜亦羽……”

一听这话,雨灵当时就是一个机灵,一种恐惧的凉意自脚下直升脑际,然后,一种强烈的愤怒之情升上胸腔。她咬着牙看着净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贴身藏着修罗刀,以最快的速度向孟久和杜亦羽跑去!

只是,她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如何攀下那万丈悬崖?就在她含着泪,咬着牙,试图抓着藤蔓下去的时候,一只白狐突然蹿过来,身形猛地变大,然后便不由分说的驮着她往山谷跃去。

雨灵紧紧抓着净月的白毛,因下降的速度过快而无法睁开眼睛。虽然她对净月的欺骗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但她心里清楚,她必须要依靠净月的力量才能快些赶去,便没有拒绝净月的帮助。

两边的树木飞速的后退,不知是否是这样巨大化身体会带来很大的负担,净月脚步越来越不稳了。

我竟然错了!净月一面飞奔,一面懊悔的在心里大叫!父亲是从画尸人血战受伤回来的,所以,他一直以为是杜亦羽杀了父亲。可……他竟然错了!!!

这个错误太可怕了!他不由便想到了父亲到处游说妖怪参加画尸人血战时,私底下和他说的一句话‘净月,爸爸一定要把你妈救出来!’

父亲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还只知道母亲被某个天授封魂入骨了!直到父亲临死之前,他才直到,封印了母亲的天授,便是那个杜亦羽!

只可惜,那场战役虽然声势浩大,可惜天授画尸人一个个或是明哲保身,或是各安私心,到后来,天授加上妖怪,近二百人竟败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父亲在血战归来之后,浑身腐烂,痛苦不堪的走向死亡。连父亲都无法抵抗的法术,一般的法师是绝对做不到的!只有天授,也只有天授,才会使用那样残忍的术!

父亲没有说出仇人的名字,是不想净月为他复仇而送命。可净月固执而轻易的认定,仇人就是杜亦羽。

还未修**形的他迫不及待的去报仇,也希望救出母亲,可却令他认识到了自己与杜亦羽力量上的差距,也因一场意外而令他完全失去了报仇的能力,更几乎丢掉性命。

他咬着牙从头开始修炼,他知道,在他修炼的时间里,那个杜亦羽可能早已寿尽封尸,救出母亲的希望不大了。但他还是要报仇,并誓去寻找可以逆转封尸的法术。他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既然有封尸,就是逆转封尸的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是修炼越是清楚感到力量上那难以逾越的鸿沟,只要一想起那力量,他便感到一种彻骨的恐惧!那种无力感几乎令他绝望。

终于,他决定停止修炼,看看是不是可以有别的办法。当他来到人类世界时,却现血战之后,天授画尸人被封的封,藏的藏,竟变得消声灭迹了。更令净月迷茫的是,那个杜亦羽竟然也不知所综了……

情况的急转而下,使他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却也让他从复仇的压力中暂时得到缓解。于是,他开始没有目的的旅行,并装扮成一个道士,希望能有机会找到那些天授的踪迹!

有一天,他在一个妖怪的聚会上,听说曾经有个天授的徒弟利用封尸的契机将那天授的灵魂封印,并夺走其的身体,不知要干什么。而一旁的净月却暗暗感到,也许这个天授的灵魂可以帮他找到消失已久的那些天授……

于是,他费劲心机终于打听出那个天授的灵魂所在,可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同时遇到了杜亦羽!

和当年一样的名字,和当年一样的容貌……他,竟然没有死去……虽然诧异其中的原委,可却也同样说明――他,还有机会救出母亲!

大惊大喜之下,他费尽心思,终于取得了那个天授的信任。可慢慢的,他却现,这个人和他想像的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而父亲临终前的那句话也开始不断的出现在他耳畔――‘我错了!我害了这些妖怪,也害了自己……我早该明白那个天授,并非如传言般……净月,爸爸不能去救你妈了,你也将这些事情都忘了,好好的生活吧!记住,天授画尸人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存在,千万不要去接近他们!’

报仇与忘记,他开始犹豫,即便是他杀的父亲,可难道不是父亲先要对付他吗?更何况,他所做的事情,虽然太过偏激,可却……

唉,父仇可以不报,但是母亲呢?如果母亲真的被他封在体内,他一定要救母亲出来啊!而唯一的办法只有在他封尸前杀死他。虽然也会将他封入体内的其它天授和邪物放出来,但这彷佛命运的相遇使净月再次钻到牛角尖里。

‘反正,他是可以转世的。而我要的,只是救出被他封入这具身体里的母亲’

净月抱着这样的想法,将坐阵童子说成了镇尸童子。只是,宋肖的出现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而另一方面,他主动去帮助鲁海,就算不能杀死杜亦羽,也许,他可以从鲁海的那个徒弟那得到解救母亲的办法:他确信,那个徒弟所掌握的,利用天授体内封印之魂的方法,可以找到封印逆转的秘密。

可是,竟然是如此的巧合,他追随着凡图的痕迹来到这里,却又和杜亦羽相遇!这使他不得不去怀疑,是否这就是命运―――要救出母亲,只有杀了杜亦羽?

可是,竟然错了,杀死父亲竟然是山谷里这个该死的天授!细想父亲死前留下的话,没有一句能够说明凶手是杜亦羽啊。

愧疚……

对不起,母亲,就让这个杜亦羽再多活一阵子吧。您放心,在救出您之前,我一定不会让他封尸。

净月乱了,为什么当年血战之时,杜亦羽没有杀死身为百妖领袖的父亲?为什么父亲让他忘记一切?为什么,杜亦羽竟一直没死?父亲临终前的话,杀死父亲的人,他所了解的杜亦羽,还有母亲……到底母亲是因为什么才被杜亦羽封入身体的?

奋力跃过一道沟壑,净月只辨方向不顾路径的赶着。无论如何,在一切都没弄清前,他不能让那两个男人死去!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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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终结

另外一边,孟久和杜亦羽基本可以说是陷入了苦战.在孟久尝试着去招回修罗刀失败后,惊诧之余便现自己完全成了杜亦羽的负担。而那个洛宾却不要脸的专门利用他来限制杜亦羽挥力量。

当净月和雨灵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洛宾去攻击孟久,所以,雨灵想都没想,便将修罗刀抛给了杜亦羽:“接着!”

这一人一狐的突然出现让洛宾突然一愣,这狐妖在这里,那么,自己正在攻击的……

当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持有修罗刀的孟久时,来不及多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注意到雨灵将修罗刀抛给了谁,只是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孟久终于趁着这个空挡逃开洛宾的攻击范围。

这一切都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就在孟久撤离的时候,修罗刀也飞到了杜亦羽的身前。化为白狐的净月突然将雨灵摔下背,一边化为人形一边大叫一声‘不要接’。

可这时,注意力全在孟久身上的杜亦羽已经下意识抓住了修罗刀,旁边的孟久刚刚喊了一声‘揍他!’,便吃惊的看到杜亦羽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杜亦羽闷哼一声,手里的修罗刀噗的掉在地上,**土里。然后,只听哇的一声,杜亦羽竟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竟似站立不住的靠在树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几个人都愣了,突然洛宾眼中突然露出一种疯狂的神色,大叫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孟久焦急的护着杜亦羽,低声问道:“怎么了?”

杜亦羽摇头不语,洛宾又狞笑道:“我本还在可惜,今日虽能杀你却有可能放出你体内的那些对头,可现在,哼哼,老子便先封了你的尸,再借你身体里的力量一用!”大笑声中,突然伸手一指,那修罗刀所在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口子。雨灵和孟久同时低呼一声,那修罗刀已经无声无息的坠入地下。

孟久一把抓住往那裂口扑去的雨灵,低声道:“你去也没用!!”

这时,洛宾面带凶相的一步步向杜亦羽走去,狞笑道:“那么多画尸人的力量皆归我用,哈哈哈哈,我洛宾天下无敌的日子到了!”

杜亦羽喘了几口气,扶着树站好,眼看着洛宾越来越近突然仰天长叹道:“洛宾啊洛宾,你为人虽凶残恶心,但却一向心机深沉,自视孤高,却可惜直到今天,早已非画尸人割据的时代,你却依旧执迷不悟,贪恋权势,弄得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洛宾一愣,讪笑道:“你胡扯什么?”

杜亦羽摇头道:“你可知我们这次来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洛宾又是一愣,不由道:“那你们来干嘛?”

“村里那些因尸虫而复活的人,你心里有数吧?”

洛宾闻言也皱起了眉,杜亦羽缓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些人都是极力赞成毁村修水库的,另外城里还有几个被尸虫毁了的也是赞成一方。这明显是有人背后谋划,想要把我们的视线引到这个村子来,让矛盾集中在不想要毁村的人身上。”

杜亦羽说到这里,洛宾似乎有些明白过来,眼中也露出一丝疑惑。孟久见机立刻跟上道:“这事一开始就闹得诡异,警方才找到我,可见那个幕后的人根本就是想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妖邪方面,然后再把我们引导这个村子里。而你多年来为了守着自己这个尸身在山里弄出的那些古怪,让我们轻易的便顺着村里的传说摸到了这里,可巧,你又伤了狐狸,让我们知道了村里有了一个天授,这下目标自然直接锁定在你身上。”

孟久说到这里,杜亦羽继续道:“而你一知道是我,便以为我是来对付你的,便不顾一切的出手,这一切都顺了那个人的诡计,让我们糊里糊涂的便打起来。而且,狐狸出现在这里,也许并不是巧合。那个人恐怕是什么都算计好了。”

说到这里,孟久也是一愣,狐狸是追着鲁海徒弟的线索来的,那老道怎么能算计到狐狸身上?这也太深谋远虑了吧?可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叫出来道:“你是说,那老道就是鲁海的徒弟――凡图?”

此时,洛宾再也忍不住开口道:“鲁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突听身后山洞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洛宾神色突然就变了,大喊一声便向洞里跑去。

杜亦羽此时的情形似乎好了一些,只是脸色却依旧苍白的可怕。他和孟久对望一眼,刚赶到洞口,便听里面传来洛宾怒不可遏的大叫。孟久跟在杜亦羽身后走了进去,惊讶的现这个山洞虽深,却一无岔路,二无机关,与幻境中完全不一样,顺着三人宽的洞**走到底,可见一圆形洞**和一个空空的石台。

此时,洛宾似乎已经泄完了情绪,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手电所照的空台之上,各种符纸法器乱成一团,而布满灰尘的石台中心有一个人形的印子,显见这里本有一个尸体,可却被人破了结界,盗尸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宾见两人进来,有些急红了眼,跳着脚大叫起来。

孟久看了杜亦羽一眼,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而洛宾听着听着,面色也有些变了。孟久话音一落,洛宾便沉着脸恨恨道:“看来是那个凡图想让我们这些藏着的家伙都自己蹦出来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哼,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这混蛋好大胆子,敢抢我的尸身!!”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恐怕你去封印九头怪,也是凡图的计谋。他自己没有封印入骨的能力,便想办法让你们去封印那些厉害的家伙,再找机会夺走你们的身体。”

洛宾越听越是生气,却也不得不佩服杜亦羽得推理,不禁恨恨道:“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便拣到这种秘法的记录,原来是早就算计好的!”

孟久眼珠子一转:“你既然明白,便该和我们一起去找那家伙算帐才对。”

洛宾挑眼看了杜亦羽一眼,却冷冷一笑道:“那人虽然可恨,但我也绝不会放过眼前这个杀人的机会!”

这时,净月也跟了进来,孟久吃惊道:“我们这边三个人,你一个,似乎是你比较危险吧?”

洛宾哈哈一笑,指着杜亦羽道:“你以为他还能动手吗?”

孟久皱眉,看向杜亦羽,洛宾摇头狡猾的斜睨着杜亦羽道:“修罗刀虽然好用,可却是天授画尸人的唯一不能碰的东西,触之即可伤及魂魄,他现在虽然看似没事了,可一定还无法使用任何力量。”说着看向杜亦羽道:“我说得可对?”

此话一出,雨灵身体便是一震,孟久也呆住了,想起来,杜亦羽确实从未碰过他的修罗刀………

可,天授画尸人又不是妖邪,而且,数次使用修罗刀时他也在场,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却为何会碰不得修罗刀呢?

杜亦羽还没有说话,一直沉着脸坐在一旁的净月突然走过来,冷冷道:“解决你,用不着杜亦羽出手!”

洛宾冷哼道:“一只狐妖,也敢放肆?!”说完,却突然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爸是不是就是那只怂恿妖众参加画尸人血战的那只狐狸?你和他的味道很像啊。”

“果然是你!”净月恨恨的大叫:“为什么杀我爸?!”

洛宾讪笑道:“就好像有人会随手撵死爬过的蚂蚁飞虫一样,哈,老狐狸鬼迷心窍,真的以为天授画尸人便会和妖怪联手?笑话!低等的杂碎!”

“住口!”净月眼带杀意,大叫一声,翻身跃到空中,双手在胸前一击,一道红光如闪电般劈下。

洛宾向旁一闪,轻松的一挥手,一道劲风便将净月向后打了两个滚。

洛宾冷冷一笑道:“报仇?哼,大言不惭!”

净月落下地来,也不说话,转身再次扑上,这次洛宾似是烦了,手里灵光一闪,却是一股子恶臭充满整个山洞。杜亦羽眉峰一皱,突然跃起抓着浮在空中的净月便往后飞略,几步便退出了山洞,孟久紧随着退了出来。

“我靠,臭死了!”孟久挥了挥手,却突然看到净月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不禁小心的道:“你怎么了?”

“就是这个术法!……”净月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右手指甲突然暴长,如利刃般划向自己的左臂。鲜血飞溅之下,一块已腐烂坏死的皮肉掉在地上。

孟久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

杜亦羽目光一闪,突然抓起净月的左臂,皱眉道:“当年你父亲也曾剜肉自保,可却依然无法阻止这法术的侵蚀……”

净月神色一变,却咬牙道:“只要能报仇,今天我就算死了也…….”

“你这么轻易便放弃,不但对不起你父亲,你的母亲也会伤心的。”杜亦羽抢过净月的话锋,一字一字道:“你不想救出你母亲吗?”

净月一震,不由急切道:“她还有救?”

杜亦羽微微一笑,却转变话题道:“你命好,修罗刀可压万邪,如果使用得法,应该可以在杀死你之前驱除你体内的邪术。”

“哼,那也要你能拿的到修罗刀才行。”说话间,洛宾已从洞中走出。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这点不劳你操心,因为你恐怕活不到那时候了。”

“哈哈哈哈,你还在虚张声势吗?”

“是吗?”杜亦羽淡淡的应着,双手合拢,再缓缓拉开。洛宾的笑声却嘎然而止!

只见一团若隐若现的白雾在他双手中流转,如虹似霓,隐隐竟夹杂着雷闪之势。

“仙力!”洛宾大退一步,惊喝道:“你怎么可能有仙力?!”

杜亦羽仔细的看护着手里的白雾,淡淡道:“这不是我的力量…唉,我确实是受伤不轻,可我却曾经将一个快要修成仙道的狐妖封入体内。”说着,双手行走太极之势,见那白雾开始渐渐凝聚起来才呼出口气,抬起眼皮,冷冷的看着洛宾道:“很不巧,你杀了她丈夫,她现在正在我体内折腾,迫不及待的要将力量借给我呢。”

净月闻言,浑身一震,不由看向杜亦羽―――母亲愿意将力量借给他……当年年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就快修成仙的母亲会被他封印呢?!

那些白雾竟化作一片祥云,随着杜亦羽双手外推,一道闪电猛得射向洛宾。

洛宾虽早有准备,可那闪电竟似可以追踪目标一般,竟随着他得身形转了个弯,如破日之箭般射穿他得心口。

洛宾大叫一声,不敢置信得看着自己得胸前大洞,却突然咧嘴一笑道:“我虽然死了,你却也没有力量封印我了。总有一世,我会封你入骨,再享用你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洛宾在大笑中死去,而杜亦羽也支持不住了,疲惫的靠坐在树下。

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世人都说不死不休,可天授画尸人,却是连安静死去的权利都没有啊……这样沉重的灵魂,早晚有一天会不堪重负的。想想洛宾这样的人,应该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吧?

“喂,雨灵去哪了?”回过神,孟久突然现雨灵竟然不见了,顿时便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才想起我来吗?”

孟久惊喜又愧疚的回过头,却是惊讶的看到雨灵竟从那个被洛宾划出的深勾里爬出来,虽然一身泥土,满脸的汗水,却显得更加的美丽。

“你……”孟久怔愣间,雨灵已经站稳脚步,自坑边垂下的长绳也砰的一声化作了一撮狐狸毛,而雨灵手里拿着的竟是修罗刀。

孟久倒吸一口气,看着雨灵,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这个女孩,竟为了他冒这么大的危险。

杜亦羽皱了皱眉,忍不住多看了雨灵几眼,眼前这个人格,既不是雨灵也不是宋肖,看来她的两个记忆,两个人格已经同化了!也就是说,宋肖真的要死去了吧……

那个虽略显柔弱,却善良的女孩……

而这同化……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他只是听说,当这个女人记起所有,当所有的记忆完成同化,那么便是‘她’真正醒来的时刻了……

一旁净月看向杜亦羽,突然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还要问清一件事。”

杜亦羽挪了挪身体,疲倦的道:“你母亲当年修仙,不慎被心魔所迷不能自制。她怕自己会拭夫杀子,怕自己会滥杀良善,便要我将她封入身中。”

净月长吸一口气,急切道:“那么,她,她现在?”

“这些年来,她虽被我所封,但我却没有刻意压制她的意识。所以,她便能潜心修行。这次我身陷般若幻境,她竟能清心劝我压制杀意,想必是已经克服了心魔。不然,她刚才也不可能借给我力量。”

净月眼中一亮,快声道:“你是说,她现在,她现在,她,她能看到我?”

杜亦羽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能,她是被封印之身,除了我的意识,她不可能感知到外界的。”

孟久诧异的看着两人,只见净月一阵沉默后,突然道:“今天你受伤,责任在我。只怪我没有听父亲的话,念念不忘报仇,却又错怪了你。你杀了我吧!”

杜亦羽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敢杀你,你可是胡夫人的儿子,你母亲都快要修成仙了,你也算是道家传人了呢。”

雨灵一直默默的听着,忍不住道:“妖怪也能学法术?”

孟久点头道:“妖怪连仙都可以去修,何况道家法术?”

净月闻言苦笑道:“修道的妖怪是要潜心向善以净化妖气的,我今天所做已经损了功德,怕是拿不了那些法器,也做不成道士了。我现在才明白,我已经走入邪道,就算你不杀我,还是把我也封了吧。”

杜亦羽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净月,懒洋洋的道:“你捣什么乱啊。我可不想和你共享一具身体,天天听你在我脑子里念叨。这种亏本的事我才不干。”

“可是……”

杜亦羽似是不堪打扰的叹了口气缓缓道:“将来要放你母亲已经够麻烦的了,你还来填什么乱?!”

净月一愣,突然提高声音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封尸吗?难道,你要放出体内那些恶魔吗?”

杜亦羽看向远方的山峦,缓缓道:“如果时机把握的好,也许可以在毁灭那些家伙之前放出你母亲。”

净月呆呆的看着杜亦羽,心思一转,神色略微有些变了:“你不会是想……你,你”说着看了旁边正和雨灵嘀咕的孟久一眼,皱了皱眉,竟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孟久拍和了拍净月的肩膀道:“他想什么?你这狐狸也有怕的时候啊?哈哈哈,不过你虽然错将这家伙当成杀父仇人,可原告都不予追究了,谁还追究啊?佛家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放下今天这个心结,相信还是做得了胡道长的。是不是杜**医?”

净月傻傻的看着那被他害得差点丢掉性命的两个人,一时愣了。雨灵叹了口气,看着那两个男人的眼中带着一抹的敬佩,对净月道:“你这家伙虽然做了件可恶的事情,可幸好及时现,大家都没有出事。而且,我现在虽然到处见鬼,可妖怪朋友就你一个,我又并不讨厌你。所以,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不过……”雨灵盯了净月一眼恨恨的,似乎话有所指道:“我依旧非常非常的讨厌你那种神神秘秘的样子!”说完走向孟久,将修罗刀抛给他,低声道:“完璧归赵。”

“谢谢你。”孟久接过修罗刀,突然现雨灵显然在等他多说些什么,不觉一阵尴尬,连忙再转向净月继续道:“对了,净月,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叫不回修罗刀?”

净月做错了事是的看了一眼雨灵,又看了一眼杜亦羽,神色怪怪的,喃喃道:“没什么,你那修罗刀……可能不能用了,也好,不能用就算了。”

孟久闻言一愣,也顾不得净月对修罗刀的顾忌,猛地向修罗刀灌注真力。可直到他累得满头大汉,那修罗刀却依旧毫无动静。他又累又惊,不禁长出一口气,怔怔的看着手里那把生锈的小刀呆。

雨灵看着孟久,脸色变了又变,为什么她的血可以引出修罗刀的力量?为什么沾了她的血,孟久便无法召唤修罗刀?净月那些神神秘秘的话都是什么意思?还有,她那些模糊却又清晰的记忆,那些彷佛活过死过十数次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她急切的想要弄清楚,可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孟久知道这些,她怕,她心里暗藏着一股子不安,彷佛这一切的答案所带来的只有痛苦和分离。

净月看了孟久一眼,眼中竟带着一丝愧疚和同情之色,但只是一转念便向雨灵道:“我虽然利用了你,却从未想过要害你。你的事情杜亦羽都知道,他不说,你也不要来问我了。不过,我劝你一句,这两个男人对你都不合适,你还是尽快把他们都抛弃了吧!”说到这,也不理雨灵嗔怒的神色,指着孟久手里的修罗刀道:“哦,对了孟久,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杀死天授画尸人灵魂的东西。而修罗刀一旦认主,只要你不死,便没有人可以使用它的力量。所以,知道修罗刀下落的人越多,想杀死你的人便多得很,修罗刀不能用,你反而安全,自己小心吧。”

孟久一愣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杜亦羽,杜亦羽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净月这个家伙,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靠!这话前后矛盾,我怎么听不懂啊!”孟久又看向净月,愤怒的挥着手里的刀:“修罗刀一旦认主便没有人可以使用它的力量,那为何我现在不能用?!”

净月眼珠子一转,低声喃喃道:“当然有让他能用的法子嘛。”

“什么?”孟久急切的问道,可净月却好像深怕孟久再问一样,在雨灵的疑惑和孟久的惊疑中,突地化作白狐蹿出,几下便消失在密林中。

“喂!”孟久急追几步,看着空荡荡的小路,泄般的踢了旁边的树一脚,回头和雨灵对望一眼后,便一齐看向杜亦羽。

而杜亦羽看着那两个大有‘逼问口供’之意的人,不由苦笑自语道:“那小子倒是走得痛快,却把这个烂摊子留给我。”

“说吧。”孟久盯着杜亦羽,“那狐狸到底什么意思?!还有,修罗刀又是怎么了?”

“这个啊,”杜亦羽缓缓站起,做了两个深呼吸,感到胸口的抑郁虽然好些,可灵力却依旧没有恢复,不禁暗暗皱眉,可脸上却不动声色,掸了掸身上的土,又看了一眼那两人,叹了口气,方自懒洋洋道:“现在时候未到,天机还不能漏。嗯,佛祖怎么说来着?―――不可说,不可说。”

“站住!”孟久气得大叫,而雨灵心里一阵嘀咕之后,偷偷看着孟久一眼,突然似乎不想再追问了一样,拖着脚步走在后面。孟久虽然着急,却不敢将雨灵留在最后,无奈的不能追上去扯着杜亦羽的脖领逼问。

而这时,雨灵却一拉孟久的胳膊,红着脸,咬着嘴唇,略带执扭的表情道:“我喜欢你!”

孟久一下就愣了,半响没有说话,雨灵又羞又气道:“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只要你说不喜欢我,我绝对不缠着你!”

孟久呆呆道:“不对啊,你不是喜欢杜亦羽吗?”

“那是宋肖!”雨灵认真的道:“何况,宋肖对他也是敬佩多于爱情。我们,和杜亦羽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亏你会将我们俩想到一起去。”

“啊?”孟久一愣,似乎突然明白雨灵话里的意思,眼中便浮现一种按奈不住的惊喜,可却还是不放心的道:“可是,记得你在幻境里遇到了危险,第一个喊的不是杜亦羽吗?”

雨灵一愣,皱眉道:“什么幻境里遇到了危险?”

“就是你说,又是蜈蚣人,我又变成了石像,在雾谷里那次!”

雨灵看着孟久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

“喂!”孟久假装瞪眼,雨灵柔柔笑道:“我喊他,是因为我知道,除了他没人能救你。我真正着急的,关心的,喜欢的是你!”

孟久愣了半响,终于明白雨灵,为何坚持要别人叫她雨灵了!想起杜亦羽和狐狸的目光,唉,别人早就看明白了,亏自己一向自认是情场高手,却栽在这小丫头手上。

一时高兴之下,孟久便错过了这个向杜亦羽刨根问底的机会,而以后便更不可能问出来了。

之后,三人寻到了刘东和马海,因为这里的一切和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孟久和杜亦羽一时还无法离开x城。而雨灵也趁此机会辞去了夜总会的工作,搬到了孟久和杜亦羽所住的宾馆。

因为抽身不出,孟久只得给雨灵画了一些符咒,又驱邪的,也有能帮她封住阴阳眼的。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锁定了使用尸虫的犯人,果然便是那个村子里反对弃村修水库的人。经过审讯后,果然,给他尸虫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杜孟两人怎么猜都觉得是那个老道,而那个老道更可能就是鲁海的徒弟――凡图。

案子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案了。只是在对外的言辞中动了一番手脚,该掩饰的掩饰,掩饰不了的便推脱说是一种新的病毒。孟久又在山周围设了障眼法和结界,防止有人误入受伤。而在防疫局找上门来索要病毒样本的时候,却又声称病毒无法离开人体单独存在,而死尸又因结案都火化了,所以没有样本。害得那些防疫局的人在大山里折腾了许久,才不了了之。

结案后第三天,辞别了马海和刘东等人,杜、孟,还有雨灵一起坐上了回去北京的班机。

【第二部完】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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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爷子

这章‘废话’比较多,就不vip了.

孟久回到北京有一段时间了,雨灵身上的咒术被解开后,阴阳眼却一时无法合上。商量了半天,在杜亦羽无论如何不同意合住的前提下,孟久只好收留雨灵了,而雨灵也便自然而然的照旧在他的殡葬公司上班,里里外外竟能干的很。

只是,孟久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宋肖对杜亦羽的那种感觉他早就知道,而且杜亦羽又似乎身世很惨,他总不能再去和他抢女人吧?但麻烦的是,身为雨灵时的她却似乎看上了他,这令他实在是如被烙的馅饼一样两面难受!

细想想,他一开始对宋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因为她看上了杜亦羽,他便因为失落而觉得宋肖不错。可后来宋肖留在村子里,分开也就分开了。直到上次遇到失去记忆,改名雨灵的她,他才真正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

正确的说,他喜欢的是雨灵,而不是宋肖。可宋肖喜欢的却是杜亦羽,虽然后来她失去记忆后对他很有好感,但记忆恢复之后,又怎能忘记过去?

唉,一团乱麻啊。

本来他的生意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可最近也不知为什么,生意突然开始红火起来,一时忙了他一个晕头转向。

无奈之下,他只得广招员工,大肆培训。这一忙,却是让他减少了许多对着雨灵的尴尬之情。

“我们公司是一个秉承现代殡葬礼仪的先进企业,大家可以看看墙上的照片和图片。先进的殡葬仪式是祥和的、典雅的,是亲人怀念亡,继承遗志,谱写回忆的一种行为,而并非所谓的封建迷信、或说铺张浪费……”培训台上,一个老员工正在给新进员工进行入职培训,讲到最后,一转眼看到孟久走进来,便道:“下面,我们有请孟总来给我们说两句好不好?”

在新员工热烈的鼓掌声中,孟久无奈的走上培训讲台,却没有马上讲话,而是低头看了一会培训材料,突然一笑,这才抬头对那老员工道:“你们这培训材料是宋雨灵弄的吧?”

“对”

孟久似乎是强忍着笑意,对台下道:“宋经理的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将来你们承揽业务的时候呢,最好能够烂熟于心,朗朗上口。那要我来讲呢,我就讲点咱们的自家话。我这人呢,除了主持殡葬仪式之外,很少有正经的时候。所以你们也不用怕我,咱们以后就是朋友。那我这对着朋友说话也就不来虚招子了。咱们公司啊,以前的状况呢,一直是生意不算多,却有一笔扎一笔。可最近这生意是越来越好,这才招了你们这么多帮手来。为什么现在生意好你们知道吗?说白了,就是现在人的观念改变已经从量变形成了质变。殡葬礼仪已经越来越被人重视了。不过咱们说这种重视那是‘头脚鲜亮,中间光腚’,做面子耍派头比排场,花钱买孝心。什么意思?那死人往那一躺,咱们给化妆也就化化脸,穿双好鞋,身上都用布单子盖着啊.这布单子下面**可能都是光着的,不过没关系啊,头脚的学问做足了就成。再漂亮一大姑娘躺那,你也不用担心,谁也不会去掀死人的被和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台下一片哄笑,孟久等安静下来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做这行的却不能把这当成是表面功夫。为什么呢?说白了其实很简单,什么事你都得认真,这认真要认到心里去。咱们做的是什么?是礼待死,安慰生的工作,你若是只想做做表面功夫,糊弄糊弄钱,那说不定哪天就让死人给糊弄去了。你别以为我这是说着玩,给你们讲个咱们公司的故事。”

他说到这里,故意咳嗽了两声,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孟久才故作神秘的道:“那是两年前的事情。那天收了一个老头的遗体,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所以除了家属还可能会有一些社会上的人来告别。这样,遗容自然要画得好一些。我那些日子呢,正为一件事抽不开身,看遗体没什么问题,就交给咱们公司一个员工负责了。本来那个员工技术也不错,可偏巧那天心情不好,化妆得时候手下得工夫就有些欠缺稳重,心神也不集中,结果画着半截,那老爷子竟睁了眼了。咱们这行呢有句老话,叫做:死人睁眼,丧师收手。回家好好看看你们手里得那几本书,别跟我提什么唯物主义不信神鬼。物质守恒大家都知道吧?人死后的脑电波、生物电转化成什么?那些怨念强得脑电波相对不容易消散,就是鬼魂。鬼魂亡灵不过现阶段科学还无法解释罢了。这就跟过去人不能解释闪电而编造得雷公一样。其实雷公是什么?雷公就是摩擦得云层。那鬼魂是什么?我们还解释不了,也就只得暂时说是鬼神。等到几百年后,说不定会给鬼魂一个科学得名词。所以,如果你们坚信世上无鬼魂,那不要在我这干,现在或过会你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孟久停了一停,又加了一句:“不要为了一份工作而假装相信,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帮你介绍其它得工作,但不要鱼目混珠得留在公司里耽误大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底下便不免有些骚动,然后,竟真有一个小伙子紧皱着眉头站起,在众人得注视下起身离开。孟久挑了挑眉,继续道:“大家不要议论了,人各有志,敢于承认并忠于自己的信仰有时候虽然不免有些愚顿,却也是值得尊敬的。好了,咱们接着说:咱们为死人化妆,不光是为了安慰生,更可以起到抚慰亡魂的作用。而有些怨气重的死,如果在化妆或下葬时被触动了尸身上的怨气,怨气上升就会睁开眼睛。而怨气上升到一定阶段,灵魂便有可能被惊醒,这时就有可能起尸了。所以呢,我们干这行,一定要认真,你若存轻慢之心,后果便可能非常严重。嗯,跑题了,咱们接着说那个故事。当时那老爷子睁了眼,我们那个员工也有些慌了,直接就跑出去跟家属说死人睁眼了,不宜大办丧事,简单的瞻仰一下遗容便赶紧烧人入土。你想,这么一说,人家家属能干吗?还什么死人睁眼,那家属怎么会懂这其中的厉害,就跟咱们那员工吵起来了。等我赶到了,劝开架,弄明白怎么回事以后,再一看,嘿,人家老爷子自个坐起来了。”

“死人怎么会自个坐起来了?”底下有一个人听得汗毛直竖,忍不住问了出来。

孟久微微一笑道:“老爷子被惊动了,起尸了。”他对着台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道:“不过啊,人家老爷子是个知书达理的作家,又没有什么怨气,所以虽然被惊动了,却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好奇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这才回来了。本来,像这种魂魄有时候会因为被惊动而想起了死亡的痛苦,或说令他看到未亡人产生伤感,很容易变成怨鬼,可这个老爷子真的很特殊,不但没有丝毫怨气,反而很高兴。说是变做了鬼,正好可以从一旁观察人世的各个角度,积累写作素材。你们别笑,一个灵魂没有变成怨灵是非常可贵的事情,这要那个死生前有着非常博大的心胸才能做到。”

“后来呢?”一个人问道。

“后来,我自然是先将老爷子的魂魄自身体里拉出,再将遗体交给员工去做后面的事情。而那个老爷子的魂魄嘛……”孟久说着对着房间后面一笑道:“就留在了咱们公司,继续从事他的写作生涯。当然是将小说表到了网络。”

下面坐着的9个小伙子被孟久那古怪的神情弄得后背直凉,忍不住便回头去看,恰好看到了一台放在角落里的台式机,便又是浑身恶寒了一下。

就在这时,孟久一转眼,意外的看到杜亦羽强忍笑意的靠在后门上。他翻了个白眼,又说了几句诸如迷信与科学,鬼怪与僵尸的科学解释等,才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小刘。

“干吗来了?”关上办公室的门,孟久大大咧咧的坐下,一点招呼客人的意思都没有。而杜亦羽也不客气,自己泡了杯上等的铁观音,舒舒服服的坐到了沙上,才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到处跟人说我认识你,或你认识我?尤其是在局里。”

“有什么关系?”

“和你认识,很麻烦!”

“喂!”

“我是一个法医,不想认识什么大神棍,更不想认识什么‘那个孟久’!”

“那个孟久?”

杜亦羽将一个信封扔到桌子上道:“这有个女孩要见你。”

孟久古怪的一笑道:“你也会认识女孩子?”

杜亦羽叹了口气,他突然现,自己实在不该答应局长来这一趟。

“哈哈哈,说吧,什么女孩?”

“一个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女孩。”

孟久一愣,杜亦羽指了指那纸袋道:“先看看再说。”

就在孟久刚刚抽出文件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自转椅后升起,飘在空中,将上身弯下,用一种古怪的角度看着那叠文件。而孟久却似乎毫无所觉,抽出一张照片看了看,笑道:“长得很甜啊,你得朋友?”

“这女孩叫朱灵月,今年21岁,是在美国出生的美籍华人,职业是记,这次回国是想要写一个****游记的,可不小心惹到了一些不该惹的东西。她的父母和美国的fbi关系甚好,因此带着一封介绍信,以备急用。上午,她就是拿着那封介绍信找到了局长,说希望找个保镖。”说到这里,杜亦羽顿了一下,眼角似乎浮出一抹笑意道:“局长说了,能保护她安全的,除了‘那个孟久’没有别人了。”

孟久吃惊的瞪着杜亦羽,身后的那个老鬼早已呵呵笑了起来,半响,孟久才大叫道:“开玩笑吧?!”

杜亦羽笑道:“局长就怕你不答应,才特意让我放下手里的工作,把那开了半边胸的尸身丢在屋子里,派我马上来请你。”

“你请也不成!”

“你不是跟局长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你生死之交的朋友吗?”

“那,那是我为了以后拉你出来帮忙方便才那么说的。”

杜亦羽舒服的靠在沙上,懒洋洋的道:“我是无所谓,可是你驳了局长的面子,以后你找我帮忙最好是等我下班之后了。”

孟久张大着嘴,就跟生吞了一个大鸡蛋一样,半天才苦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局长的说客了?”

杜亦羽眼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过是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罢了。你若不是到处胡说八道,我也不用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一会回去,我还得摸黑分割那具尸身,万一跑出一两只鬼来,你去给我抓啊?”

孟久用力的白了杜亦羽一眼,冷笑道:“好笑,你他妈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幽默了?”

“自从认识你以后,所谓近墨黑,无奈啊。”

“我靠!”孟久把那照片扔回给杜亦羽道:“随便什么时候,叫那丫头片子来见我吧。”

“你现在就得跟我回局里。”

孟久一愣,差点跳起来,指着杜亦羽的鼻子道:“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不是你们局里的小警员!”

杜亦羽耸耸肩道:“我是为你好,天黑之前,你难道不想了解了解情况,做些准备吗?还是,你打算直接面对那丫头惹上的东西。”

孟久干瞪着杜亦羽,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道:“我认识你算倒了霉了。”

杜亦羽苦笑喃喃道:“这话似乎应该我说吧?”

就在这时,一直飘在一旁的老爷子突然对孟久道:“我也跟你去警察局里瞅瞅如何?”

孟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爷子,你就缠着雨灵一人就成了。这姓杜的家伙可是六亲不认的,别回头惹烦了他,把您给收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爷子立起了一条眉毛,嘀咕了一句什么,又看了一眼杜亦羽,大概是觉得他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这才撇了撇嘴,隐到墙里去了。

第二章 师徒

孟久第一眼看到朱灵月就大吃了一惊,那个女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学道法的好苗子。所谓仙风道骨,那是自娘胎里便带来的。如果生来一副平凡的身骨,想靠修行来脱胎换骨,那便不知要折腾多久才能办到了。可是这姑娘却显然一点道法都没有学过。也难怪嘛,人家是出生在美国的,那里能有几个道士啊?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孟久突然就有了收个徒弟的想法。这心思就跟珠宝匠看到了一块上好的矿石一样,实在是不忍埋没浪费了这个‘美玉’。

还没离开警局,孟久就忍不住把画尸人以及他所研究的那些理论讲了一遍,瞒以为那小丫头会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学法术,可是那个‘美玉’却干脆利索的拒绝了,原因只有一个:朋友比师傅更有用。

这个理由不禁让孟久哭笑不得,大体上,这就是美国人所奉行的利益最大化吧?

从警局出来,孟久带着她随便找了个茶馆,叫了一壶明前茶,在一番茶艺表演后,孟久晃着手中的茶水道:“你知道****的清明吗?”

“当然!我父母是在三十岁上下才移居美国的,我的****知识并不比我的中文差!”

孟久一点也不给人家女孩留面子,嘿嘿一笑,道:“你只是从父母那里听说****,而听说和真正的了解还差的远呢~~”

灵月很是直白爽快,听孟久这么说并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耍小脾气,反而认真道:“那你给我讲讲好了。”说着,竟拿出小本,似乎打算做记录。

孟久无奈的看着灵月,苦笑道:“不必这么认真吧?”

灵月眨了眨眼,不解道:“这是我的工作,怎么可以不认真?”

“这怎么是你的工作?我是在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我知道,但你所讲的事情却和我的工作有关。”

孟久看着灵月,倒真的有些佩服这个外国丫头.他托了腮,慢慢道:“清明是****人缅怀先祖,祭奠家人的日子,可对于我们画尸人中,清明前后是最好的祭魂日!”

说着,他用手指沾了些清茶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太极,边画边道:“因为清明时,所有人都在为已逝的家人祈福,希望他们在阴间或来生可以过得好,所以,那时候,到处都充斥着渴望死往生的愿望。即使每个愿望都没有那么强烈,可那么多人的愿望汇集起来,力量便很大了。所以,不管平时画尸人都在哪里,到清明的时候,都一定会回来****,做一些类似超度的法事。将平日封起来的冤魂送走,或替街上的游魂指路。”说到这里,太极已经画成,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按在太极上。

突然桌上出砰的一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上面。灵月一惊,还没回过神,又是一连串的砰砰声。她神色紧张而惊疑的看向桌子,然后,便惊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此刻,那张黄纸上不断的被砸出大小不一的圆坑,就好像一颗颗超小型的流星掉落其上。

“whathappened?”一着急,灵月的英文就冒出来了。

孟久似乎也颇有些吃惊,但却依然坐在椅子上,等不再出声音之后,他才长出一口气,怪异的看向灵月道:“我说,你不会是盗墓去了吧?”

“你胡说什么?”灵月皱眉,眼睛却还是不动的盯着那张黄纸,此刻室内绝对没有对流的自然风,可那张黄纸却在不住的抖动,甚至有些地方被攒到了一起。

孟久又拿出一张黄纸,随手一晃,那黄纸竟自己燃烧了起来,灵月彷佛看魔术一样的看着孟久将那燃烧后的纸灰扔进她的茶杯,又将那杯茶水到在桌上的黄纸上。只听嗤的一声,那张蠕动着的黄纸突然不动了,彷佛一条死虫子一样躺在桌子上。

“这到底是什么?”灵月这才看向孟久,却很快便注意到自己的笔记本还在桌子上,险些被水弄湿。她连忙拿起笔记本,却还是戒备的不愿坐下。

孟久不着急不着慌的替两人又倒了杯茶,又招手示意灵月放心坐下,这才道:“这些都是附着在你身上的东西。”

灵月不敢置信的道:“这是什么东西?”

“死尸身上的跳骚……别生气,这当然只是一种比喻,这是尸体上面经常会有的,跟细菌一样,帮助分解细胞的一种……东西。有人叫它尸骚,有人叫它腐尸虫,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种东西是不会主动来找活人的,除非是你曾经和死尸一起跳舞,不小心沾上了它们。”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呵呵,你当然不会,那……你来****考察,是不是曾经参观过墓葬?”

灵月摇头:“没有,不过我前天去参加了一个葬礼。”

孟久一拍手道:“这就是了,你是不是过度接近死尸了?只要尸体一解冻,这些东西便会立刻开始滋生。几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有相当的密度。”

“什么?”

“不过,除非你用手摸过死尸,不然不会沾上这些东西的。”说着看了一眼吃惊的灵月,知道自己猜对了,诧异的笑道:“你摸人家死尸干啥?美国人研究事情都是这样深入的吗?”

“你别胡说了,只不过将一朵白花放在了死旁边罢了。照你这么说,那死的家属,负责殡仪的人岂不是都会沾上?”

“当然会了!除非他们懂法术,带上特殊的符咒。不过这些尸骚对人并没有任何害处,反而是它们,因为被你沾上,早晚有一天会被饿死。可怜无辜的很啊。”

“喂!”灵月气极反笑道:“你这人实在是…….”

“讨厌?无聊?”孟久挑眉,坏坏的一笑道:“我看我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不如你还是做我的徒弟吧,哪怕是挂名的。我也不要求你太多,只要你不去助纣为虐就成了。”

灵月一呆,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道:“你怎么还…….孟久,我对学习法术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想赶紧解决面前的问题,然后继续我的工作。”

孟久怪怪的看着灵月道:“奇怪,真是奇怪!”

“什么?”

“一般女孩碰到这种事,大多都是吓得惊惶失措,你怎么这么镇定?”

灵月又是一呆,道:“碰到哪种事情?”

这回是孟久被问得一愣,呐呐道:“你不是,被冤魂,或僵尸缠上了吗?”

灵月嗤得一笑道:“谁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偶然得到一个和道教有关的古怪东西,又被一伙文物贩子盯上,所以才想找个懂道教的人和我一起弄明白这个东西的来历。当然,如果这个人本事很好,又能做保镖,那便更好了。”

孟久张大了嘴看着灵月,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恨恨的咬着牙,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你个杜亦羽!”

灵月看着孟久的样子,眼珠子一转,笑道:“看来是有人为了请你来而编造了一个原因。”

“你既然明白了,我还是走吧。我一点也不符合你的要求,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等一下!”灵月没好气的看着孟久道:“如果你不符合我的要求,人家为何要绕着弯的请你来?”

“因为我就是个倒霉鬼!”孟久低声喃喃道:“你还是令请高明吧。”

“等等!”灵月道:“如果我付给你钱呢?”

“免谈!我不缺钱!”

“那你缺什么?”

孟久回头看了一眼灵月,坏坏一笑道:“缺个徒弟。”

灵月长出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孟久,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苦笑道:“好吧,我答应了。”

“好!”孟久高兴的拍案而起:“那我们先回公司,再坐下来慢慢聊。”

第三章 公司1

孟久对所谓的文物贩子并没有什么深入的概念,所以为了灵月的安全着想,还是把她安排在了自己公司住宿。

孟久的公司在写字楼的7层,除了会议室、办公大厅、总经理办公室、财物室、前台等普通模块,还有一间仪式策划展示多功能厅、和一间孟久专用的道法办公室。他们这种工作,有时候需要夜里做事,所以又在6层租了四间做临时宿舍,其中一间已经长期分配给了雨灵,另外三间都是按标准间装修布置的,条件相当不错。

刚一回公司,孟久就被一个新来的销售给挡住了,说什么‘半夜里鞋总是翻过来,还有女人哭’之类的话,听起来莫名其妙。孟久皱了皱眉,只得先让前台通知雨灵来接待一下,然后便对灵月说了声抱歉,跟着那个销售走开了。

灵月坐在一张红色的单人沙上,接过前台递来的茶水,好奇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前台微微一笑道:“无非是客户的事情。”

灵月眼珠一转,还是好奇道:“是不是闹鬼?”

前台看了灵月一眼,很礼貌的道:“怎么可能。”

“那刚才那人说得什么‘半夜里鞋总是翻过来,还有女人哭’是什么意思啊?”

前台正不知如何回答好,转头看到雨灵走了过来,连忙道:“薛小姐,这是我们的副经理,雨灵。”

两人握手后,灵月递给了雨灵一张记名片后,雨灵便带着灵月到了她的办公室。又是一番客气后,灵月竟还是不放弃道:“雨灵,你们干这行的,见到过鬼吗?”

雨灵一歪头,笑道:“你很希望见到鬼吗?”

“当然不想!我可是从来不敢看鬼片的!”说着,却是一笑道:“不过,人总是对不了解的事情感兴趣。”

雨灵忍不住笑道:“似乎是这样呢,越是没见过鬼的人,越是对鬼感兴趣。可要真的说这里有只鬼让她去见,便又不敢了。”

“这么说来,真的有鬼了?你成天接触死人,一点都不怕?”

“哪有那么多鬼,大多是巧合加上心理作用罢了。再说,公司里很安全的。”

灵月皱眉道:“你说话总喜欢这样绕圈子吗?”

雨灵一愣:“什么?”

灵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鬼怪在你们****被称为‘迷信’。你们干这行,想必也有许多的顾忌。不过我的书是不会在****出版的,而且如果你拒绝,我也不会把你们公司的名字写出来,怎么样?给我讲些属于‘保密’级别的事情吧?”

这次轮到雨灵皱眉了:“什么保密级别的事?我们是正规的殡葬公司啊。”

灵月撇了撇嘴,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笑道:“看来你是误会了。不错,我确实是记,可我并不是来暗访你们公司的。”说着拿出自己的记证递给雨灵道:“我是美籍华人,这次来是想写一本有关****各个方面的书。你知道,现在写书不容易,要出名就要有特点。所以我这本书并不想走传统路线,不想再去写那些早已被所有人知道的****。我偏是要另劈蹊径,写些能够吸引眼球的事情。”

雨灵有些惊讶,虽然有些相信了,却还是不放心道:“那怎么会选择我们公司呢?你若想听传说和鬼故事,该到民间去,找那些上了岁数的人打听。最好是去农村,有些地方还保持着土葬,肯定比我们这里故事多啊。”

灵月摇头笑道:“说实话,本来我找孟久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可他一见到我就莫名其妙的非要我跟他学法术,我这才想到,****的文化也应该包括这些神鬼传说,就好像你们的聊一样。不过……孟久那个人很是古怪,他在茶馆玩了一手什么把戏,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我接触过许多难以解释的事件,却数今天孟久给我看得最震撼,说不定,他真的有本事抓个鬼出来也说不定。”

雨灵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灵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随口道:“你有什么事,怎么会找到孟久啊?他这个人很没谱的。”

灵月象征性的一笑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我偶然得到了一个东西,可能和你们****的道教有关,所以想找这方面的人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历。”

雨灵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雨灵架不住灵月的询问,只得拣了些怪事讲出来。谁知这一说,竟越说越多,最后,实在是把自己也说得后背直寒,这才不得不停下来。看看外面的天色渐暗,雨灵打了个机灵,不能再说了,不然今晚恐怕自己要开着灯睡觉了……

然后,她便建议灵月可以去会客室看看孟久那些书,说不定可以做为材料写入书里。可能是灵月也听得害怕了,一听雨灵这么说,立刻便答应了一声,逃也是的离开了雨灵的办公室。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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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公司2

灵月出了门,却并没有立即向会客室走去,反而好奇的在各处溜达,其间上了一趟厕所,晃荡了几下东侧电梯旁一个被锁住的文件室的门,又在那个多功能厅里转了好大一会,似乎才止住了好奇心,满脸轻松打开侧门,打算如雨灵的建议,去会客室。

多功能厅一共有三个门,一个正门,两个侧门。她是从正门进去的,却从右侧门出来。而这一出来便恰好对着孟久的道教资料室。灵月似乎又来了兴趣,走过去推了两下,现门锁着,手刚刚摸上门把,身后传来雨灵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需要帮助吗?”

转过头,灵月笑道:“只是想随便看看。”

雨灵点了点头,笑道:“这里只有孟久有钥匙,等他回来才能进去。”

“咦,孟久出去了?”

“嗯,刚刚跟着一个客户去看看情况。”

灵月哦了一声还没说话,前台却跑过来对雨灵道:“孟总来电话,说让赶紧把b7格里的东西给他送去。”

雨灵点了点头,对灵月道:“刚孟久跟我说你会住在公司一段日子,我已经叫人去打扫603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灵月眼珠子一转,随即点头转身,看着灵月转过一个把角,雨灵轻吐一口气,自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捡出一把伸向道教资料室的锁孔。

“看来孟久把钥匙落在你这里了?”门还没打开,灵月的声音已然自雨灵身后响起。雨灵苦笑着回头看向灵月,轻叹一口气道:“一起进来吧。”

灵月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跟着雨灵走进那间办公室。办公室里迎面是一个香案,上面供奉着一个白须老,水墨线条一笔勾勒,仙风道骨,飘飘欲仙。香案前是一大块空地,地上画着太极八卦。两边贴墙竖着两排好像中药房里装药的柜子,只不过这两排柜子上以精巧的手法雕出两副巨型的八卦浮雕。灵月一看那柜子便忍不住过去摸了一把,惊讶的看向雨灵道:“这木材竟然是铁树?mygod,这不是浪费钱吗?!”

雨灵耸耸肩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木的。”

灵月没有接话,只是又倒退几步,看到柜子上有一排一排的抽屉,每竖排都以a-z标号,上下共有10个号码,前8个都是扁长的小抽屉,唯第9、10号是方方的大抽屉.她又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屋子,缓步走到香案前,随手摆弄着一个铜制的阴阳符道:“这房间没有什么啊,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进来?这些抽屉里总不会都是金条古董吧?”

雨灵好笑道:“亏你想的出来,哪有人会把金条古董存在公司里的?这房间确实没什么,只是这里有些东西……颇有些忌讳,我怕你无意中碰到会招来麻烦。孟久不在,真的出事我也不会处理,所以才说让他带你进来。”

灵月此刻已经把所有香案上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听雨灵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雨灵一眼,随即将目光定在墙上那幅画上,目光渐渐顺着那画像的视线看去,最后落在那两排大柜上,眼神缓缓顺着柜上的浮雕走着。

雨灵疑惑的看着灵月,神情中透出一丝的紧张,嘴唇轻启像是要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灵月已然收回目光笑道:“你不是要拿东西吗?”

雨灵这才点了点头,打开b7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副银制的面具,灵月惊奇的走过来摸了摸,本来想问这是什么,但一看雨灵满天问号的神情便知道,她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那我先帮他送东西去了,你如果有事,可以找前台,或给我们打电话。”

灵月笑了笑道:“你们?”

“怎么了?”

“呵呵,有时候,从称谓里是能够听出两个人的关系来的。”灵月说完,颇带调皮的一笑,雨灵愣了愣,随即无奈的摇头苦笑,也跟着出去,又反手锁了门,却现灵月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楼道里等着她。

“还有事吗?”

“我也跟你一起去。”

“啊?”

“走吧,走吧,我对你们的具体工作很有兴趣的。”

灵月说完,突然撇开她跑到电梯口,弯腰捡起一张写满字的纸片递给一个瘦弱的老头:“您好,这是您的纸条吧?”

雨灵本来还想劝说灵月留下,可看到灵月跑过去,捡起纸条递给老头,她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种强烈的震惊,竟一时呆住了。

那老头面向电梯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并没有听到灵月的话,灵月只好提高声音又道:“老先生,您的东西掉了。”

这下那老头总算回过了头,却先是看了看身后,待现电梯口只有他和灵月后,这才看向灵月,却是满脸惊讶又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随即呵呵笑着接过纸条。

那老头没有道谢,似乎也打消了乘坐电梯的打算,转身向楼梯走去,看到不远处的雨灵,老头诡异的一笑道:“行了,这下有人陪你了。”

灵月莫名其妙的瞥了瞥嘴,看向走过来的雨灵道:“你认识?你们公司里还有这么老的员工?”

雨灵走过来,看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令灵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以一种询问的眼光回视,一叉腰道:“这样看人是很不礼貌的。”

雨灵这才移开目光,却显然并未在意灵月的控诉,只是回身按下了墙上呼叫电梯的按钮,不冷不热道:“我劝你以后不要太过热心。”

“什么意思?”

两人走进电梯,雨灵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当心帮错了人。”

灵月不解的看向雨灵,不知道究竟是这个雨灵和她性格不合,还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她。这时,电梯灯显示b2层到了,电梯门随即打开。灵月一脚就往外跨,却突然被雨灵一把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灵月微怒的摔开雨灵手,自然而然的瞪向雨灵,却呆住了。

此时,电梯门刷的一声再次合上,狭小的空间立刻充满了一种压抑感。而雨灵眼中的那种恐惧,还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更令灵月感到脊背一阵凉。

还没等她询问,雨灵突然跨前两步,急促的按亮了电梯上的7键。灵月清晰的听到雨灵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似情绪很不稳定,颇有些令人神经紧张。灵月双眉微皱,手暗暗的伸向了腰侧,捋起衬衫,摸到了一把小刀的刀柄。

下一秒,当感到电梯向上升去的微震,雨灵神情才略微放松下来。灵月精深的目光一闪而过,将手收了回来,却盯着雨灵,谨慎道:“生什么事了?”

雨灵用手背摸去额头的汗珠,诧异的看向灵月道:“你刚才没有看到?”

灵月斜眼睨了一下电梯门道:“看到什么?”

雨灵张口想说,却不知为何突然顿住,电梯又是一顿,停在了7层,雨灵不知在怀疑什么,又问了一句:“你什么都没看到?”

说话间,电梯门唰的打开,两人却似乎都没有要立刻出去的意思,灵月更是疑惑的看着雨灵,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会让雨灵如此紧张。而且,刚才电梯门开的瞬间,眼前只是一面白墙,只一瞥就可以看出那是电梯口是在一个细长的通道内,估计走不了两步就是通往停车场的门了。那么简单的场景,什么都没有啊!灵月确信,以她的观察力,不可能遗漏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可以使人如此惊惧的东西!

她心思转了数转,实在想不通,甚至有些怀疑雨灵是不是不想让她跟去,所以在做秀。可是看她的神情又不像,而且,也没有必要如此大做手脚吧?除非……他们公司真的在做一些违法的或极之怪异的事情!

想到这里,灵月微微一笑,双手交叉于胸前,靠在电梯上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今天我是跟定你了。”

雨灵一愣,随即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庆幸,却又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道:“原来你真的没有看到。看来刚才只是偶然了。”说着便往电梯外走去。

灵月皱眉跨出电梯道:“喂,我们不下去了?”

“那里不能走了,我们打的去吧。”

灵月看着雨灵的背影,微微挑眉,一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地下室真有什么,还是雨灵在玩什么手段,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反正只要跟紧了就好了。

大厦设计之中,每个楼层都有三部电梯,两部在各层的主要位置,是客人进出的主要电梯。而在大厦东侧也有一部电梯,电梯的尺寸比另外两部要大,可以运些货物或办公家具。而孟久竟花巨资把这电梯包了下来,只停地下和7层,而且,也只有公司少数几个骨干员工有开启电梯的钥匙。刚才雨灵和灵月坐的就是东侧的电梯。

而这时,雨灵已经走到了离办公大厅四五米的地方,在大厅的右侧,就是公司的前台,前台对面就是那两部主电梯。

本来再走几步就可以到电梯口了,可雨灵却不知为什么突然站住了脚步,害得紧跟上来的灵月差点撞在她背上。

“怎么了?”灵月暗自佩服了一下自己灵活的身手,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看到雨灵脸色苍白的转过头,苦笑着对她道:“你不是没见过鬼吗?今天算你走运了。”

第五章 快跑

灵月看着雨灵的神情,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强扯着嘴角一笑道:“你说什么?”

雨灵没有说话,眼神向后一瞟之际,似乎打了个冷战,咽了口吐沫,微动朱唇,低低的吐出一个字‘跑!’

说完,她突然拉起灵月就往回跑,灵月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跟着跑了起来。两个女人几乎是全力的在走廊里奔跑,可两边的办公室里,办公大厅里却没有一个人露头看看怎么回事,只这一份寂静,便足以让灵月感到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头了。

两个人很快就跑到了最初的电梯口,灵月已经看出雨灵的目标是孟久那间道教资料室,可突然,雨灵惊叫一声,斜着身子撞开楼门,拉着灵月便往楼梯跑去。

“喂!”灵月忍不住边跟着雨灵爬楼梯,边叫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公司里很安全吗?!”

而雨灵显然已经没有余力回答她的问话,只是一个劲的往楼上跑,每到一层,都会试图去推开通向各层的楼门,可却没有一扇门可以推开。

“你难道想要一直跑到楼顶吗?”在爬到15层的时候,灵月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呼哧带喘的雨灵,皱眉道:“到底怎么了?就算有鬼,也该往楼下跑吧?!”

雨灵咽了好几口吐沫,才喘息道:“你,你还看不到?但你却能看到老爷子?!”

“什么老爷子?”

“就是我们下电梯前看到的那个老人。”

灵月一呆,刚想抗议,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怪声道:“你别告诉我那老头不是人!”

雨灵喘着气,点了点头,灵月几乎跳了起来,刚要表达自己的不信却突然深吸一口气,双眼圆瞪的看着旁边的楼门,身上根根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门的那边,一张青白色的女人脸紧紧的贴在玻璃上,用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瞪着她。

灵月脑子里嗡的一下,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鬼!也曾祈祷过千万别让她像‘第六感’里的那个小男孩那样,也别像‘异度空间’里那个女孩那样因为心理问题而经常‘见鬼’。虽说原本她也会碰到一些鬼里鬼气的事情,但终究只当是怪事情,或安慰自己说是胡思乱想,从来也没有眼睁睁的看到一个鬼魂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看到那个女鬼,好像是拼命想要钻过玻璃到这边来一样的紧紧贴在那里,以至于脸都变形了,实在是让她惊惧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零星得胡思乱想,连喉咙似乎都不受控制了,再努力也只是出呷呷得声音来。

幸好,雨灵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刚要转过头去,却突然瞪大了双眼,紧张的看着下面的楼梯。

灵月费力的将眼神自那女鬼脸上移开,本是想要警告雨灵,却见她如此神情,心里不由更是紧张,又是着急想要去看是什么在楼梯上,又不敢随意将目光离开那个女鬼,转头之际,自己甚至听到了胫骨出的嘎嘎声。

而令灵月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楼梯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她一愣,随即连忙转头向那女鬼,余光却现雨灵的神情更加的惊惧了,连身体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一滴汗珠自雨灵的额角流下,滴在地上。随着汗珠的诈开,雨灵突然便大叫一声‘快跑’,继续往楼上跑去。灵月,当然也跟着跑了上去。

大厦一共22层,连雨灵自己都不相信,竟然可以一路跑上来。站在露天平台的阳光下,她再也坚持不住,跪坐在了地上,大口喘了半天的气,见灵月虽然脸色苍白,却还能站在那里,不由佩服道:“你可真行,不说你这体力,我看你的心理素质绝对比一班人都要强得多。”

灵月此时也有些微喘,心情还紧张着,随口道:“你别夸我了,干我这行得,心理素质怎么能差呢。”

“也对,当记的,一般都是泼辣大胆的。”

雨灵这么一说,灵月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道:“差不多吧。不过,我看到那女鬼时吓得要死,实在是丢脸。”

雨灵笑道:“你够不错了!我第一次见鬼的时候,吓得一步都动不了。”

灵月眼神怪异的看向雨灵道:“你是不是经常见鬼啊?”

雨灵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有阴阳眼。”

灵月大张了嘴,半天才道:“mygod,thesixthsense!”

“比第六感那个小男孩更糟,起码找他的鬼都是因为有求于他。”

灵月颇为同情的看着雨灵道:“你这样,可怎么生活啊?平时晚上你都不敢出门了吧?”

“也不是,只要我带着孟久画的符咒,就能暂时封闭这阴阳眼。虽然说看不到未必安全,可起码不会总被幽魂野鬼缠上,眼前干净了,心情也不用总是紧张着。不过在公司,有孟久设下的结界,应该是很安全的,所以我一般都不会带着那符咒。而且,老爷子又总是来找我,也不方便带着那符咒。”

灵月用手捋着散乱的头,讽刺道:“我看公司一点也不安全啊。”

雨灵摇头,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应该啊。除非是有非常厉害的东西,连孟久的结界也挡不住的东西进来了。可为什么来呢?”

灵月耸了耸肩,继续道:“老爷子是怎么回事?”

雨灵摇头,似乎很累道:“回头让老爷子自己跟你说吧。”

灵月无奈,只好也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呼叫直升飞机吧?你干嘛不往楼下跑?”

雨灵再次露出困惑得神色道:“为什么你一会看得到,一会看不到?不对,是有的看得到,有的看不到……”

“管他为什么,总之,我一个也不想看到。shit,简直像一场恶梦!”

“恶梦……有的看得到,有的看不到…….不错,是幻境!一定是!!”雨灵自语着,突然跳起来,站到灵月的身边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又怎么了?!”

“你听我说,我们可能陷入幻境了,可是这个幻境似乎并不完整,和现实又有交叉。而你不知为何并未受到幻境的影响,所以看不到那些幻化出的鬼魂。”

“等”灵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幻境?怎么会出来一个幻境?”

雨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幻境里是不可能用电话的,暂时没法通知孟久了……灵月,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幻境的根源才有破解的可能,否则我们永远也离不开这幢大厦!而且……”雨灵眼神看向大厦的四周,苦笑道:“既然是幻境,就会有不怕太阳的鬼魂……”

灵月紧张的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可是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阴冷阴冷的,阳光似乎一点也不暖和……

雨灵深吸一口气,对灵月道:“我们分开行动吧。这个幻境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更方便去找幻境的根源。只是,因为幻境的交叉,你也不再受到大厦结界的保护,所以,你要小心那些趁虚而入的鬼魂。”

灵月又是惊愕又是着急,不由叫道:“分开怎么成,我怎么知道那个根源什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雨灵咬了咬嘴唇,目光不住看向四周,神情越的紧张,自牙根里咬出几个字“只能拼了”说完,便飞快的向楼梯间跑去。

灵月大是着急,不由叫道:“你真鬼假鬼都能看到,分开岂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见雨灵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着急的跺了跺脚,便要追上去,却突觉脚脖子一凉,惊愕的低下头,差点尖叫出来。只见一个女鬼背向上趴在地上,可头却转了180度,诡异的向着天,一双手臂就好像是连骨头带肉都被抽走,只剩下一层皮一样平摊在身体两侧。此刻,那女鬼正微微歪过头,像狗一样用湿乎乎的鼻子吻着她的脚腕。

灵月就好像一脚踩到了一堆毛毛虫,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双脚紧而快的跺了两下,从头尖开始打了个多所,立刻便向楼梯间跑去。

楼梯间在楼顶的东端,孤零零的背对着不知何时变得阴惨惨的阳光,因雨灵冲过去,还在来回晃动的铁门出吱吱的声音,给人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感受。

灵月虽然一股劲的冲了进去,却立刻便站住了。面对那条阴暗的楼梯,她心中自然而然便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她不是第一次有了,所以她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心理作用!灵月咽了口吐沫,楼顶平台虽然也不安全,可毕竟场地宽阔,一览无遗,对付这些无论你怎么藏都能找到你的东西,空地总比地形复杂的室内要强的多!那个根源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不如守在平台上,也许孟久等不到雨灵送东西会回来取,便能救了她们。实在万不得已,拼命也就拼了,现在还不到那一步啊!再说,即使要找,两个人也不该分开啊!

灵月即担心雨灵,又是可怜自己竟然要孤身深入鬼厦,当真是步步心惊,处处小心。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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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楼梯间

楼道里又是阴暗又是静寂,每一步踏下去都彷佛要惊起隐藏在暗处的游魂一般.灵月的心弦紧紧的绷着,每个楼梯的转角都流动着危险的气息,阳光自窗口映入,留在地上一个四宫格,看似苍白而寒冷。

走着走着,灵月突然觉得不对了,自己今天明明是将头一丝不落得盘起,为何每次被阳光映在墙上的影子都好像是披肩的长呢?

灵月心里抖了一下,再次转过一个楼梯转角,缓慢而紧张的步入阳光的照射之下。墙上的影子随着她的移动而缓缓爬上墙壁,灵月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脑袋蒙,头皮麻,紧抓着栏杆的手竟在微微的颤抖――那究竟是谁的影子?!

本来,墙上的影子多出一头长来已经够让她后背凉的了,可就在她注意到影子的同时,她清晰的看到,那个影子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

不!

这诡异的一幕令灵月头皮麻,忍不住大叫一声,陡然转身,却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后背突然刮过一丝细小的凉风,颈上的白金项链微微一动,她立刻全身紧绷起来,紧紧咬着下唇,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她知道,有东西,可那东西在哪?!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的转身,目光落入墙上的身影之上,不禁又是深吸一口气,脚下踉跄倒退两步靠在栏杆上。那影子一动不动的立在墙上,可胸口的位置却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墙洒到地上,形成腥臭的一滩血水。

灵月深吸两口气,以往的经历使得她在面对各种紧张的情势时,不会失去判断的能力,更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方寸大乱。但今天的情况却不同于以往,无论多么坚强的人,第一次看到鬼魂这种超科学的现象时,都会措手不及,心惊胆寒的!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先被鬼吓住!一旦她只知道害怕的时候,那么就等于是死亡了。

她用力咬了下舌头,疼痛令她自震惊的僵硬中略微抢回了一些理智和对身体的控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思考对策,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干些什么!难道,除了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可跑,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噼啪,噼啪

墙上突然传来开裂的声音,一道裂痕自血水流出的地方狰然诈开,大量的血水好像一个水囔被捅破了一样,呼的涌出,带着浓重的惺味溅到她的脸上。灵月吃惊的看着那裂痕以迅雷之势向上延伸,连脸上的血水都顾不得去擦。

噼啪之声如爆竹,紧凑而惊心,那裂缝飞快的便深入楼板,向上开裂,竟不知去到了哪一层,声音嘎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令灵月有瞬间的不适应,只觉得自己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呼吸急促,心跳如雷。突然,墙皮再次出‘啵’的一声,如同拨断了她本已绷紧的心弦,使得她浑身一震之后,本能转过身体,想往楼下跑去。可才一转身,却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楼梯上,满头漆黑得长遮住面容,只留下一对苍白的眼睛。

灵月一下就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得瞪着那个身影,五脏六腑都快要蜷到了一起!在这种时候,她竟然想到了一个十分无聊得问题――为何自己没有吓得昏了过去……

那女鬼和灵月都一动不动得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灵月的大脑渐渐恢复了思索的能力。她看着那女鬼,暗骂了一声‘**’。此时此刻,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不再去想雨灵,不再去想什么解开幻境的根源,真希望自己可以自私的返回楼顶天台等待救援,可是……唉……

见那女鬼不动,便只好自己动了…….灵月试探性的下了一步台阶,那女鬼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虽然看得她心惊胆颤,可硬着头皮,她也要下楼去。

灵月再次下移了一个台阶,手缓缓撑住旁边的栏杆,心下已然打算再下几步便翻过栏杆,直接跳到下一层去!虽然这十几米的高度有些危险,但以她得身手,只要落地时处理的好,总比从那女鬼身边走过去要安全舒服得多了!

想着,她已然一步一停得又下了五六阶,眼看离那女鬼只有一米得距离时,她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右手暗暗用力,她刚要准备翻身跃起,那女鬼却突然向上迈了一步,随着脖颈上那条雪白的纱巾飘起的同时,伸出手,笔直得指着楼上,那双苍白得眼睛瞪得如同死鱼眼,带着青筋盯着她。

灵月本就打算破釜沉舟的,见女鬼有了动作,更是不敢耽误,毫不迟疑的起身跃过栏杆,看准落地的台阶,如燕子般飞下。那身形轻灵而利落,竟似深藏着有十几年的功夫修为一般。

可她还没落地,那女鬼却倏然消失,然后,又倏然出现在她打算落地的那个台阶上!

灵月倒吸一口凉气,半空提起一口气,左手一抓上层栏杆,倒翻而起,稳稳的落在女鬼上层的台阶上。那女鬼毫无表情的再次直直的伸起手臂,指着楼上的方向。

灵月心中惊跳半晌,紧盯女鬼,身体随时准备再次有所动作。可半天,见那女鬼除了这个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心思一转,突然明白那女鬼是何意思了。

她的目光顺着墙上的裂缝看上去,心底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若是不走这一趟,这女鬼是不会让路了!

**,这上面不会有另外一个妖怪,等着吃人呢吧?

想着,她再次收回目光,却惶恐的现那女鬼不见了!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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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楼

她又暗叹了一声‘倒霉’,这才谨慎小心的向上走去。墙上的裂缝一层一层的穿透延展着,一直到第1层,只见那裂缝陡然打横穿入那层公司的玻璃大门。

灵月抬头,看到大门里的前台后打着‘顺贸易公司’的牌子,而那个公司里也像整幢大厦一样,空无一人。

灵月轻推了两下大门,虽然没人,可大厦得供电系统似乎还在工作,门上的电子锁依旧没有失效。她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电子眼的位置,心想一会记得去监控室把这段录像拿走。同时,她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这么笨呢,如果到了监控室,她也能最快的找到雨灵的所在了。

她随即从腰带里抽出一个精细锋利的小刀,将刷磁卡处的面板卸下,惊讶的现这电子锁竟然采用的是极为先进的办法,不是靠简单的接合线路就可以打开的。这个公司看来不简单啊。

看到了这个锁,灵月非但不着急,反而露出一种兴奋的神情。她变戏法是的从头里拉出一根比头还细的金属丝,又自领口下摸出个薄薄的金属片。

然后,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单框眼睛戴好,细细的将那金属丝盘绕在那薄片上,仔细看去,那金属片上竟布满了令人惊讶的电路,还有许多小小的凸起。

待细丝完美的盘好后,她小心的将那个小小的金属片接上里面复杂的电路,再摘下耳上长圆小巧的景泰蓝耳缀,将耳勾**金属片一边的一个小孔里,最后,才按下了耳缀下端的凸起,那小金属片另外一头竟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电源指示灯。

嘀嘀两声后,门如意料中的自动弹开了。

灵月微微一笑,收起自己的东西,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反正,没有人!

可一走进去,灵月的心情便再次紧张起来了。整间公司极为安静,可这种安静却并非绝对得安静,因为办公大厅里十几台电脑都开着,出了轰轰的机器运转声。那感觉给人十分怪异,彷佛这里本该坐着十几个工作人员在工作,可目光所及之处,却一个人也没有。灵月心思一动,缓缓走近一台电脑。她不知道自己期待证明什么,是要证明这里坐着一个她看不到的人,还是要证明整个大厦真的空无一人了?但她也知道,无论是哪个答案,都不是好消息!

然而,当她走到屏幕的正面时,不由又是失望,又是舒了一口气,那电脑的屏幕上满是白花花的雪花,什么也看不到。

站在这个诡异的大厅之内,灵月不由咽了口吐沫,不住的猜测着那女鬼让她上来究竟是想让她干什么。

墙上的裂缝并没有深入公司之内,所以,她只得耐下心性,顺着走廊一间间办公室查看。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大厦内很快便到了不开灯便视线不清的地步。这样,灵月在推开每间办公室的室门时都变得更加小心,她可不想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迎面看到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鬼!

办公室的灯光随着灵月的脚步被一间间的点亮,可那些平日令人精神大爽的高级吸顶灯,今天却只能出令人不愉快的暗黄色光芒,这些光芒使得办公室里充满了阴影,而每个阴影里都似乎藏匿着不知名的鬼怪。

灵月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加大骂孟久的不负责,竟然自己跑出去。很快,她便走到了最西头的总经理办公室。

那间办公室大概有十五六平米的面积,正中背对着落地窗放着一张阔气的老板台,而借由这扇落地窗,灵月惊讶的现外面的天上竟压下了一层厚厚的黑云,黑云不可思议的翻滚着,就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地来一样,大自然这种铺天盖地的,有如世界末日般的灾难景象,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强烈的震撼力量,即使知道这是什么幻境中的景象,却也令人看起来心情紧张,不愉快之极!

灵月皱眉收回目光,继续打量着四周,办公室左侧是一小块会客区域,墙上挂着名家的书法‘厚德载福’,右侧是几组又高又厚的书柜。地上铺的地毯很新,上面绣着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河图,令人脚踏上去顿生俯瞰江山,一统天下的豪气。这公司的老板,怕是一个极为成功的企业家!

环视了一周之后,灵月立刻便现这间办公室的怪异之处――这办公室里的面积,似乎比从外面墙壁的目测面积要小!

灵月以脚为尺,里里外外的粗量了一下,现这缺失并不大,仅有二三平米,换做一般人,很难察觉的到。而这种缺失一般来说意味着一件事――这里有密室!

第八章 密室1

灵月的目光再次审视着整间办公室,很快便落在了地毯上靠近书柜的一条江渠之上。那江渠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可靠近书柜的一米江面之上,有两道江水的暗影看起来十分的突兀不自然,灵月走过去,便现,那两道暗影并非画中所有,而是地毯的毛长期被什么东西划过,留下的一道硬伤。

她的目光随着暗影便看向了面前的书柜,不觉轻蔑的冷哼一声。这密室不但开关老套,而且愚蠢的在地上铺下地毯,以至于留下如此清晰的线索!

比较起来,那个孟久的密室便设置的高明多了。

灵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书柜,只见其中一扇柜门里都是巨型的专著,其名不但冷门,而且艰涩难懂,怕是很少会有人对这些书感兴趣。更画蛇添足的是,整个书柜里,只有这排书有意的摆放了许多零散的物件,使得人不会轻易去碰触那些书。

灵月打开柜门,随意的一扫,便现一本烫金镶边的物理学专著前的隔断上灰尘最少。她微微一笑,便拿开前面的几个陶瓷小东西,用力一拉,那本书便如中常见的情节一样,出嗤的一声,触动了机关。

看着最右边整整一扇书柜象门一样沉重的向右打开,灵月再次在心里大骂这个设计师笨蛋!这又不是保险箱,干嘛将这书柜设计得如此厚重!

书柜移开,后面便露出一道金属门,同样是电子锁。

灵月再次组装起那些小零件,轻松得打开电子锁后,想也没想便推门而入,然后,她便立刻惊叫一声,如受惊得兔子一样倒退着跳了出来,连连后退好几步,靠在了对面的墙上,圆瞪着眼睛盯着那扇密门,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灵月渐渐镇静了下来。心中隐约有些明白,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了……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令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缓步上前。

一进密室,她便再次看到左面墙上那个东西,而因为先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次并没有上次那样惊慌,但却依然紧张得心跳加速。

只见一面画着逆八卦的墙前‘挂’着一个女子……的尸体。

那尸体身穿鲜红的低胸纱裙,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丝巾,头部低垂,长掩盖住面容。双臂被铁链锁紧,拉扯着毫无生气的身体,碧绿的玉镯挂在手腕,更显小臂的纤细,双脚被裙边盖住,只露出两根苍白的脚趾,显然没有穿鞋。

没错,这是尸体,不是鬼魂!

灵月大着胆子走进两步后,更加确定了。然后,她便在心里哀叫一声‘不会吧?那女鬼难道是要自己来找她的尸身,好为其报仇的?这不是里的事情吗?!’

guee!

灵月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怜悯又是气愤,一时倒是将对那女鬼的恐惧抛到了一边。不过,等她打算过去将那尸身放下的时候,心底对于女鬼的那丝恐惧与紧张便又再次浮现出来――这尸体不会突然跳起来咬她一口吧?

灵月咽了口吐沫,在心里不住念叨着‘我是来帮你的,千万别吓唬我’,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就在她咬着牙扶住尸体的同时,心中突然一震,目露怯色的看向那女尸的手臂,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摸到了一条毒蛇一样立刻松开了手。这女子的尸身一点也没有尸体应有的干瘪,虽然苍白,可皮肤却依然有着弹性。如果不是活人,便只有刚死的人才能这样。但看这女尸身上衣服的成色,怎么也得穿了几个月了。即使密室里灰尘极少,可新上身得衣服和旧衣服是决然不同的。更何况……一个没有僵硬的尸体,有可能这样笔直的站在那里吗?……

灵月了半天呆,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伸到女尸的鼻子下,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她先是轻咳一声,用极为不自然的声音叫道:“hell?……areyuk?需要帮助吗?”

话音方落,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女尸的头被吹起几缕,灵月惊恐的看到那女尸的双眼大大的睁着,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无法遏制心中的恐惧,转身便往外跑!

可她刚刚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便看到那个红衣女鬼站在门外,毫不留情的盯着她。她从牙缝里吸了口气,砰的关上门,后退几步,这才将那口气吐了出来。但她还没回过神来,密室里却突然出一声响动!

第九章 密室2

灵月打了一个机灵,霎时间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几乎是立刻的,她转头就往窗边跑去!hit!

不管密室里是什么响,反正不是好东西!而门口被那女鬼堵着,也不知道想做什么!老天,就算想让她帮她报仇伸冤,也不该这样吓她吧?!如果还有别的事情,也该清楚得说出来吧?她又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的包公,更不是这两天每个频道都在播的神探狄仁杰!难道****的鬼都这样含蓄的吗?

灵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打开窗户,只见楼下只有如火柴般大小的汽车停放在马路两旁,却没有一个行人。天上的乌云压得越得低了,她一望便深吸一口凉气,如果她还呆在房顶上,只怕此刻已经被那诡异得乌云给吞没了吧?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咔哒’得开门声,灵月只觉得脊背一凉,即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不知从哪掏出两个古怪的小器械,一个纵身便跃出窗外,稳住身形后,紧接着就是几个宗越,竟轻巧而熟练的在那仿若悬崖的窗缝间游走起来,不一会就翻入了每层都有的一个露天阳台。顺着阳台一层层往下翻就更加的容易了,不一会,她就下到了第7层。

灵月翻身跃入公司大厅外的一个露天阳台上,刚想往里看看情况,才现孟久公司这层的窗户都是经过处理得,只能从里向外看。她暗暗骂了一句,一时竟拿不定主意是否就这样推门而入。

正犹豫间,眼睛突然被一个布条遮住,灵月大惊拽下掉在头上的东西,只觉入手丝滑,心里已经咯噔一下,再看到那竟是一条白色的围巾时,只觉得一股凉气直蹿顶门,连头根都立起来了!

她甩掉那丝巾,实在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连忙自皮带扣里抽出小刀,飞快的在门锁旁的玻璃上画了个圈,再用刀把一敲,便敲出一个圆形的洞来。

然后,她伸手入洞,打开门锁,可以说是慌乱的钻了进去。

大厅里灯光明亮,虽然同样是空无一人,却也让灵月松了一口气。她略微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便往孟久那间道教资料室走去。

灵月虽然年轻,可自16岁起便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了,像今天这样狼狈,束手无策的情形还是第一次!看来,自己还真的要跟孟久学学法术了!

穿过大厅嗡嗡作响的电脑,她一下就愣住了。原本干净整洁的走廊,此刻看起来却是一片狼藉!几把转椅翻到在地上,办公用品飞的到处都是,甚至连饮水机打印机都被推倒,横在走廊中间。这里到底生了什么?!

“雨灵?”灵月试探性的喊着,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

“雨灵?”

她又试着叫了两声,除了一张纸被风从转椅上刮下来,出哗啦得声音吓了她一个机灵之外,便没有其它声音了。

灵月跺了跺脚,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去孟久得那个道教资料室。一切怪异得事情都是自从她们从那个道教资料室出来才有的,也许雨灵所说的那个根源就在那里。

她一边小心的穿过那个布满杂物的走廊,一边暗自佩服雨灵。要知道,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像里的女主角那样,可以在躲避‘怪物’的同时,还有心力去移动东西来当障碍物的!一般的女孩在面对恐惧时,能腿不软的跑起来就不错了!

还没到门前,雨灵已经掏出了一套‘百合钥匙’,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锁,并不难打。可她的钥匙刚刚插进锁眼,突然听到旁边那间多功能室的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差点一步跳开,可立刻的,她又惊喜的差点叫出来――原来雨灵在这里!

可是她并没有叫出声,因为雨灵神色紧张的向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并示意她到她那边去。

灵月没有立刻过去,而是指了指那间道教资料室,同时手下转动了几下,咔哒一声打开了门锁。

雨灵一愣,她怎么也想不到灵月竟能打开门锁,只这么一呆之际,灵月已然推开门,并伸手招呼她也过去。

“不要进去!”雨灵立刻便反映过来,大叫一声便想跑过去,可却已经晚了。只见一只苍白的手臂陡然自那门里伸出,一把抓住灵月的嘴部,这一变故生的极快,灵月眼中的恐惧甚至刚刚升起,便被拽了进去。

“啊!”雨灵惊惧的叫了一声,虽然脸色苍白,可却是想都没想便跑了过去。

第十章 救援

雨灵刚跑进门里,却冷不妨被一个人迎面撞过来,一起跌倒在地上,并将门砰的一声撞得关了起来。她惊呼一声,已然看到撞进她怀里的人正是灵月。

看到灵月嘴角的血痕,雨灵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急道:“伤哪了?!”话音方落,便又是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不远处,一个少了一条胳膊和半条腿的僵尸正因为突然失去了平衡而在香案旁撞来撞去,偶然间打翻了上面的香炉,又因为烟灰而嗅不到她们俩的生气,出了低沉的怒吼声。

灵月一抹嘴角,虽然满面痛苦,却笑道:“没事,幸亏带的家伙齐全,不然今天栽大了!”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一个貌似小电筒的东西。

雨灵愣了愣,怎么也无法想象这女孩竟能切下僵尸的手脚?这女孩…….

这时,门外不知是不是又来了僵尸,竟不住得向那扇门撞来。而照这架势,那门在十分钟之内肯定会被撞开。雨灵和灵月退至房间中间,一时真是进退两难。

“难道三具都尸变了……”雨灵脸色苍白得看着那扇砰然作响得门,对灵月道:“门外得恐怕还是僵尸,今天临时停了三具尸体,本来准备下午送火化的……”

灵月本来在四处搜寻着什么,听雨灵这样说,不敢置信的回头叫道:“你们这里怎么还会有尸体?!”

雨灵苦笑道:“经常有,就停在电梯旁那间文件室里。孟久这人,有时候是比较胡来的。而且你知道,有些要尸变的尸体,确实不适合送到正规的地方停尸……喂,你干嘛去?!快回来!”

一转眼,灵月竟不知死活的避过那个香案旁没头苍蝇一样的僵尸,爬上了香案。在一阵紧张得躲避中,总算是稳稳的站到了香案最里面。雨灵长出一口气,见灵月顺着老的手指方向看向一旁的柜子。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道:“你在看什么?”

灵月目光在两排柜子上不住往来,这时,那个僵尸再次试图站起,却是身子一歪,砰的撞在香案上,灵月被震得一个踉跄,香案出吱吱的声音,显见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雨灵紧张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眼见灵月稳了稳神,却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两旁的柜子,一点下来的意思也没有,雨灵暗中跺了跺脚,转身跑到a7格里拿出一把桃木剑,神情紧张的盯着那个僵尸,准备在万一之时帮助灵月。

此时,两个女孩心里都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尤其是那个缺腿的僵尸――任谁和一个僵尸关在一间屋子里,即便一时没有什么威胁,也需要极坚强的神经才能撑得下去。

为了缓解紧张,灵月随口道:“这大厦里其它单位如果听说你们这里有尸体,相信没有人敢租这里的房子了。”

而雨灵竟回了一句像是冷幽默的话:“不是经常有里,楼下在杀人分尸,楼上还在亲亲我我吗?而且我们将西侧的楼梯包下,谁会知道有尸体运进来了呢?”

此时,灵月的目光渐渐定在柜上的一处花纹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里却叹了口气道:“唉,只希望孟久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变成尸体。”

雨灵看到灵月自香案上跳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苦笑道:“老爷子刚出去找孟久,恐怕一时半会是赶不来了?”

“老爷子?”

“就是你在电梯口看到的老人,我一下来就找他去通知孟久了!”

“你不说那是鬼吗?”

“是,但是个好鬼。”

灵月诧异的看了雨灵一眼,又看了看那被撞的乓乓作响的门,突然将那小东西交给了雨灵,自己却走到了左面的一组大柜前。

雨灵莫名其妙的拿着那东西,可转眼看去,灵月却是继续不合时宜的摸索着柜上的花纹。雨灵终于意识到灵月是在有意识的做些什么,心里一动,忍不住道:“你要干什么?”说着,上前两步,站到灵月身边,紧张的盯着那个僵尸。那个僵尸渐渐的适应了新的平衡,眼看便能单腿站起跳跃了。

“孟久这屋子里有个密室,你知道吗?”

雨灵一愣,怪叫道:“你怎么知道?”

灵月回过头,高兴道:“你知道?那太好了。快点打开躲进去啊!”

“那里放的都是被他封起来的鬼啊,万一打破了封坛就麻烦了。”

“封起来的鬼!?”灵月怪叫,但看了眼那扇晃晃乱响,一个劲的乱颤的门,一咬牙道:“不管了,不是封着呢吗?总比眼前安全吧?”

雨灵略一犹豫,却还是摇头道:“我只见孟久开过,是要按下一些抽屉下面的按钮。可太多了,我记不住顺序。”

灵月瞥了一眼已经站起的僵尸,叹了口气,道:“红色的按钮是开关,类似激光刀。”说着挥了挥手,退后两步,再次看向柜上的花纹,又对雨灵道:“保护好你自己!别砍到我身上就成了。”

雨灵苦笑地看着手里的激光棒,某个人似乎很喜欢做这样的事了,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便不管不顾的将武器扔给别人….不知为何,她竟在这紧张的时刻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和他到是很配…….”

“谁?”灵月随口应着,显然只是为了放松紧绷的神经,并没有真正听进去。

“一个叫做杜亦羽的法医。”雨灵随口叨念着,将桃木剑放到地上。眼睛始终不敢离开那个鼻孔喷张的僵尸。没有法力,这桃木剑对她来说就和一把普通的木剑一样!



那僵尸突然怪叫一声,稳稳的向她们的方向跳了一步。雨灵连忙按下红色按钮,激光棒倏然伸出一道蓝色的光柱,虽似无形无质,却比任何刀都要锋利!

她身形微矮,做好迎战的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大叫道:“你能打开吗?”

“能!你保护好自己!”说着,灵月已经转过身去看另外一边的柜纹,雨灵虽然诧异,可那僵尸已经离她们很近了,她只得举起激光棒,保护着自己以及灵月。

不过,她很快便现,灵月的身体甚是灵活,那个僵尸根本就碰不到她。只是那僵尸疯是的来回瞎撞瞎抓,弄得灵月几乎没有时间去打开机关。有时候她刚刚拉开一个抽屉,便被那僵尸撞过来,若不是灵月手快将抽屉推进去,恐怕连同抽屉下的机关都会被僵尸撞坏。

而雨灵虽然有激光刀护身,却只能保护自己,砍了几次,竟只是自僵尸腹间穿过。而这种攻击对于一个僵尸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与此同时,那扇门似乎也快到了承受的极限,一边的合页已经掉开了一个。

灵月见情形不好,跺了跺脚,自香案边的墙上摘下一柄钢剑,随即便和雨灵交换了工作。灵月大叫了几声将僵尸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一边拿着剑一边对付僵尸,一边指示雨灵该到哪个抽屉下去按开关。

经过一番忙乱,灵月大叫一声‘z3,最后一个了!’之后,猛的翻身掠起,自僵尸的左肩斜向下一刀砍下。

那僵尸完全拼命般的乱扑,一击不中立刻后退续力再次扑上。也就是这续力的习惯,令那僵尸巧合的向后纵越,将身体自刀身上抽出,没有遭到腰斩的命运。但纵使如此,刀也切到了胸下,令上半个身体像被撕破的纸人般折了下来,随着双手的乱晃而来回荡着,黑的内脏和着血水流了一地。灵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几乎便吐了出来。但同时,她也不免惊奇手中这把剑的锋利――不会……是把名剑吧?

旁边雨灵刚拉开z3抽屉,只听身后灵月大叫一声‘小心’,身体已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扫了一下。她一惊,连忙回头,恰好对上僵尸那双死鱼是的眼睛,也看到了僵尸那可怖的情形。下一刻,只见那僵尸大叫一声,颤动着身体便向她扑来,可却因为身体掉下,掌握不到方向,而撞到旁边的柜子上。

雨灵深吸一口气,灵月已经赶过来,用一把椅子将那僵尸打倒在地,随即大叫道:“快!”

雨灵一震,连忙转身,按下抽屉下面的按钮。只听‘哐’的一声,香案下的地砖缓缓的移开,露出一个地下室的出口来。

灵月一愣,还剑入鞘,随手挂到腰侧皮带上,苦笑着看了一眼雨灵道:“这密室不会就是孟久的那间601吧?”

“怎么可能。”雨灵苦笑。

随着砰的一声,大门被撞的倒了半扇,一个女僵尸探进了半个身子,用力的挤着。灵月和雨灵对望一眼,便颇有默契的绕过那在地上扭动着的僵尸,跑过去移开香案。

“快进去!”眼看门就要全掉了,雨灵着急的喊着,放开香案就往地道入口跑。

灵月离地道近一些,已经矮身钻了下去,而雨灵因为太着急了,衣服剐到香案,怀里的那个面具掉了下去,咕噜的滚向了门口。

雨灵又惊又急,一咬牙刚要跑过去追,可已经有一个身影越过她向那面具跑去。

“灵月!”雨灵吃了一惊,只见灵月几个起落,跳过横躺在地上蠕动的那个僵尸,跑到面具前。可刚刚捡起,那扇门便轰的一声彻底倒下。

门外的两个僵尸生前全是女性,一个死时是70多岁的老太太,一个还是22岁的花季少女,可此刻,两个僵尸的动作丝毫看不出年纪上的差异,斯喉着,挣抢着往里挤。

灵月为了躲避门板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地上那僵尸紧紧的抓住了脚踝,一时竟挣脱不开。与此同时,门外的两个僵尸已经进来了,动作诡异而迅速,眼看便到了灵月的近前。

灵月心下惊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本能的抬起手臂去阻挡面前两个满脸死色的僵尸。

吼!

地下的僵尸突然大吼一声,灵月只觉腿下一松,慌忙低头一看,只见那僵尸的手已被齐根砍下。她先是一喜,随即想起那两个僵尸,连忙回身,却见雨灵拿着那把激光刀胡乱的砍着,那两个僵尸一时还真被挡了下来。

灵月大叫一声‘漂亮!’连忙趁空自腰间拔出那把剑向那两个僵尸劈去,同时对雨灵道:“快进地道!”

灵月知道这些僵尸力气奇大,她凭着自身的灵巧应付一只也许还行,可两只便危险重重了。她又挡了几下,看好退路,突然转身飞跃。同时反手挥剑划向身后追来的老太太的脖颈――砍不砍得中不要紧,好歹阻她一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手下留尸!’

随即,一个人翻身而入,双脚在两个站着得僵尸身上一点,再次纵身而起,随手将两张黄纸道符贴上眉心位置。

那两个僵尸立刻如没有弦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那人也提气落地,竟是孟久,看着地上那个上下半身快要断开的僵尸叹了口气道:“完了,完了,这下可要亏本了!”

灵月也惊喜的看着孟久,长出一口气道:“还好你回来了。”

一旁雨灵早已累得不行了,一见孟久,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退后两步靠在柜上,擦了把汗道:“我还以为老爷子找不到你呢。”

“没办法,人类的交通实在太慢了!我这还是闯了好几个红灯才赶回来的。”说完,孟久突然回头看向灵月道:“你这丫头干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那为什么这里的结界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

“哼,你来之前,这里还好好的。”

“喂!”灵月刚叫了一声,地上那个僵尸突然又吼了一声,竟摇晃着站了起来。

雨灵惊叫一声跑了过来,孟久则看着那僵尸,满脸痛惜的样子道:“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尸体给搞成这样,这要重新组装,再化妆,不知要多费多少工夫,损失多少mney啊!”说完,摇了摇头,也将一张黄纸贴到那僵尸头顶,那僵尸下半身一停,上半身还晃了几晃,平衡一失,噗的再次倒在地上,却是头先着地。卡查一声,胫骨肯定是折断了,孟久啊的一声,以手加额,突然抓住雨灵的双手道:“这家伙的家属,拜托给你了!”

雨灵一愣,还没说话,孟久又看向灵月做了一个揖道:“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一定好好想想,这一下午,你都做了什么。”说完,突然出奇不意的向灵月身畔一探,伸手拔出灵月顺手挂在药旁的那把剑,一弹,斜眼道:“比如,你擅自拿了俺的宝剑这种事。”

灵月显然没有料到孟久身手如此之快,吃惊之余却不忘反驳道:“是借用!”

“那么请你归还吧。如果找不到引起结界混乱的根源,这个幻境就不能彻底根除。”

灵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将剑鞘扔给孟久,孟久微微一笑,收起宝剑重新挂到墙上。突然一个老头大呼小叫的跑进来,一下便躲到了雨灵的身后,却对孟久道:“有鬼!有鬼!”

“老爷子?”雨灵诧异的看向那老头,灵月也出一声低呼,这不就是她在电梯口碰到的那个,据说是‘鬼’的那个老头吗?

第十一章 救援1~~~ 第十三章 大黑泡

孟久看向老爷子道:“什么鬼?你不就是个鬼吗?”

老爷子完全躲在雨灵身后,指着门外道:“鬼就不能怕鬼了吗?”

话音未落,灵月和雨灵同时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靠到了一起,门外,那个一身红衣的女鬼飘然而至,最令人毛的是,那女鬼用手抓着一个女人的脖子,使得那个女人的头和脖子就像被砸紧的气球一样,而下半身则像一个布偶一样拖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也是鬼……”老爷子轻声道。

孟久皱了皱眉,只见那红衣女鬼将手里的女鬼呼的提起,举到孟久面前,而两个女人也认出这就是那个在楼梯门后,贴着玻璃试图钻过来的那个女鬼。

孟久目光闪动,竟走了过去,灵月深吸一口气不知想说什么,雨灵却连忙示意灵月不要说话。老爷子却探出头来,颤声道:“鬼吃鬼,这是一个厉鬼啊!”

孟久几步走到那个被提起的女鬼面前,刚刚站定,那个女鬼突然睁开眼,好像通电了一样剧烈的挣扎扭动着,嘴里还出咝咝的声音。

孟久崔不及防也是一惊,只见那女鬼丝丝叫着,浑身却开始快速得萎缩,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孟久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一丝怒色,他大喝一声向那红衣女鬼扑去,手里已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八卦铜钱。

谁知那女鬼对孟久竟全然不理会,那铜钱虽然被着着实实得拍在了她的咽喉处,可她的身形却只是定了定,便迅捷的绕过孟久,停在了灵月的面前。

孟久见灵月和那女鬼鼻子贴着鼻子站着,一个惊呆了,一个不知要做什么,心下不觉大惊。他一个纵身跳到旁边的d字号柜前,打开d6号抽屉,自里面取出一个看似破破烂烂的麻布袋。他大喝一声,抓着那布袋便向红衣女鬼套去。那女鬼似是认得这布袋的厉害,总算是飘身退了开去。

“雨灵,b3,t5”孟久一边挥动着手里的布袋,一边指挥着雨灵从两个抽屉里取出一个尖锥和一个罗盘。同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修罗刀如果能用就好了……”

雨灵将两样东西抛给孟久,孟久便将布袋一扔,一手拿着尖锥纵身飞刺,一手拿着罗盘照向那女鬼。

老爷子一愣,刚要往地下室躲,那女鬼却突然吐出一口黑烟。孟久皱眉,连忙翻身后退,那女鬼面无表情的又看了灵月一眼,突然便消失了。

“去哪了?去哪了?”其他人还没反映过来,老爷子已经神经质是的来回转动身体,不住紧张的问,生怕那女鬼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把他吃了。

“已经走了。”孟久长出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收回抽屉里,甚至来不及去管那三个僵尸,便郑重的看向灵月道:“该你说了。”

灵月此时也知道事情的棘手了,她于是以简短的语言先把那红衣女鬼和办公室里的密室说了一下,见孟久陷入深思便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孟久摆了摆手道:“这女鬼的事再说,先想办法把这幻境解开。”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灵月道:“你来之前这里好好的,你一来就乱套了。而你又说自己什么都没干……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灵月道。

孟久上下看了一眼灵月道:“不是你本身有问题,就是你带来的东西有问题。”

孟久话音方落,雨灵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谨慎道:“灵月看不到那些幻化出的鬼怪……”

老爷子一听,立时跳开,对着灵月戏剧性的叫道:“老天,这幻境不会是你弄出来的吧?”

灵月一愣,孟久已经摇头道:“不是。她看不到那些虚假的鬼怪,可能和她自身的素质有关。”

“什么素质?”雨灵微微诧异,孟久继续道:“她可以说是天生的‘道骨’,所以,虽然身处幻境之中,却不会受到幻境的攻击。呀……那女鬼找你,可能就是和你的先天素质有关。”

灵月皱眉道:“别开玩笑了!你说我是天生的‘道骨’?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她找我能干什么呀?”

孟久似乎不打算再讨论那个女鬼的事情,转而道:“你带来要我帮忙查的那个东西呢?既然是和道教相关的古物,可能本身便有些问题,唉,真该早看看的!”

灵月灵月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道:“我怕被那些文物贩子弄去,就藏在你公司里了。”

孟久又好气又好笑道:“别告诉我你藏到我的枕头底下了?”

灵月白了孟久一眼,随手一指道:“就在旁边的多功能厅里。”

孟久一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重重的一拍头顶道:“老天,你不会藏到天棚里去了吧?”

灵月也是一愣,不由道:“为什么会猜那里?”

孟久张大了嘴,半天才道:“真的藏那里了?你是怎么爬上去,又是怎么打开那把锁的?”

雨灵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这屋子的门锁,还有密室也都是她打开的。”

孟久又是一愣,惊讶的看向灵月。

灵月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道:“天棚里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孟久看了灵月两眼,才道:“我把这里结界的阵眼设在了那里。如果你藏的那个东西真的有问题的话,那无异于将一个癌细胞放入淋巴结,瞬间便会扩散至整个结界。”说完,看着灵月似懂非懂的神情,叹了口气道:“你们俩先躲到密室里去吧。那里法器众多,即便是那女鬼也不敢轻易进入的。我去看看就回来。”

老爷子本来一直浮在空中,这时忍不住道:“我呢?”

“你?”孟久眼珠子一转,道:“你去给我找个人来。”

“不干!”老爷子一听立刻摆手道:“让我单独去找他?那你还不如直接把我交给那个女鬼算了!”

孟久没好气的道:“我还没说是谁啊?!”

老爷子气鼓鼓道:“你这小子,当我老年痴呆啊!这里出了个这么难缠的凶灵,你不找他还能找谁?”

孟久不解道:“你怕他干什么?”

老爷子死死的抓着雨灵的衣服,不住的摇头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这世上谁见过吃草的老虎?!”

孟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向雨灵,一脸哀求道:“丫头,帮俺劝劝你这老粉丝吧?”

雨灵瞪了孟久一眼,看到孟久满脸请求之色,这才看向老爷子,可还没说话,老爷子已经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唉,我去!现在的男人啊,什么都可以不会,却必须会一样。”说到这里,老爷子顿了一下,灵月忍不住笑问道:“什么?”

“讨好老婆”老爷子诡笑道:“讨个好老婆,连鬼都能使唤啊。”

“您说什么呀!”雨灵跺了跺脚,孟久连连咳嗽,灵月看看两人,呵呵一笑道:“嗯,果然有道理。”

老爷子哈哈一笑道:“得了,雨灵,老爷子最疼你,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只便宜了这孟小子!嘿,说你呢,别再磨蹭了。”

孟久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行了,您就快去吧。我还得去破解幻境呢。”说着,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被砍断了的僵尸,又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还得做些针线活……”

杜亦羽刚从现场验尸回来,洗过手,冲了包咖啡,抬头却突然看到老爷子飘然进来,立刻便向那只跟着送检尸身而来的女灵攀谈起来,差点一口咖啡吐在刑警队长的脸上。

“现场有毒素残留,初步断定是自杀,你先看看。”说着,他将记录本推到刑警队长周万面前,同时有意无意的曲起手指向身后一弹,老爷子和那女鬼立刻惊呼一声,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外――他实在有些受不了那个老爷子的聒噪,真的无法想像这样静不下来的心性,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作家呢?

“对,昨天那个验尸报告呢?”周万边问,边翻着杜亦羽桌上的文件。冷不防脚下飘来一张白纸,他拣起来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人,大概是被风从后面办公桌上吹下来的吧。随手放下却看到背面的一行字迹:

杜兄,

小弟今陷不明之境,凶险自不必言,且身负两女子之安危,情形复杂而危急。盼兄速至弟府,以救弟于为难之中。尽速,务来!

老爷子代孟久字

只看了一眼,周万便噗的一口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然后对一脸诧异的杜亦羽晃动手里的纸道:“你这都是什么呀?脚踩两条船?”

杜亦羽一愣,拿过那张纸看了看,苦笑着将纸团起扔进垃圾箱道:“我一朋友,有些不着调。”

周万哈哈一笑,拿起好不容易找到的验尸报告笑道:“行了,我先走了,今天好不容易能按时下班,得回家好好陪陪老婆了。你也快去解救你那朋友于为难之中去吧。”

周万走后,杜亦羽脸色一沉看向坐在办公桌上的老爷子冷哼道:“这不明之危最好足够危急。”

老爷子点头如捣蒜,一连说了好几声“自然,自然”又诡笑道:“杜天师,其实这不明之危完全起自那个叫灵月的女人,而她又是你塞给孟久的,多少总该负点责任吧?”

杜亦羽略有惊异的挑了挑眉,却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不要天师,天师的乱叫。我不是你小说里的人物!”

老头子呵呵笑着,也不答应,只是飘到门口道:“那里有个吃鬼的鬼,小老儿今是不打算回去了。孟久和雨灵丫头就拜托了!”说完,抓住在门外不住探头却又不敢再随意进来的那个女鬼,不客气的坐到杜亦羽的桌子上,开始对那女鬼的生前进行访谈,采集写作素材。

杜亦羽皱眉道:“你们不能去别处吗?”

老头子摇头道:“你这里最安全。外面万一碰到一个抓鬼的,或碰到一个厉鬼,你又不会来救我!”

杜亦羽被老爷子说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之下也不想再去管他们。换回一身白色休闲服,走到门口关上电灯,想了想,回身道:“禁止使用电脑做记录,也不可以写到纸上,我不希望明天这里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更不希望听到什么灵异传闻!”

老爷子正专注听着那女鬼讲着自杀的原因,听杜亦羽说完,便随意的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有回。杜亦羽苦笑摇头,一旦涉及写作的事情,这个老爷周刻就像换了个鬼是的,连他都不怕了。

孟久趴在多功能室顶棚的狭小空间里,看着眼前那个一个手掌大小的‘紫金太极阴阳香炉’,心里不知连叹了多少声气,他真不该轻视灵月所说的这个东西!

这种太极阴阳香炉虽然不能说是罕见之物,但这个香炉却是独一无二,因为它侧身的太极阴阳图只有白色的一半,而黑的那一半却只是凹槽而已,看似好像着色还未完成。炉内有隔挡使空间阴阳分隔,据说阴的一面可使清水结冰,阳的一面又可使水沸腾。所以,如果两面同时注入清水,则一凉一热相互抵消,**凉而不冰,阳水烫而不沸,分别饮用可调理阴阳。久而久之,这香炉竟不再用以燃香祭拜,反而成了一种容器。更绝的是,两部分炉底都有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小洞,如果分别注入清水,则冰水和热水会缓缓的自小洞滴入炉下夹层。这夹层的材料不知是什么,可使水滴滴渗透而出。而这次再渗出的清水便有除魔正气之功用,便有道家将此水搀入墨中,再画道符。

孟久虽然听说过一些这香炉的事情,但其来历、以及太极图为何只有一半,便丝毫不知了,只知这香炉在周纣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上。

而眼前,这香炉左看右看都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东西,上面附着的灵气霸道而尖锐,绝对不可能是赝品。只是……孟久有些不解,这样一个驱邪的圣物,为何其上会纠缠着一股邪气呢?那邪气安然游走于灵气之中,虽然忽强忽弱,却就是不肯消散。

有这么个又正又邪的东西摆在他的阵眼,难怪会现这种诡异的幻境!

不过,也幸亏这幻境是法器所引起,所以,只会影响到有灵力的人,也同时影响到了一些魂灵。炉上的灵力甚至削弱了巫术的力量,解放了那个被巫术困住的女鬼。

话说回来……竟然有人在他的大厦里设下这种类似巫术的法术,而他不但以往丝毫不知,在知道后竟依然无法判断出那巫术的作用!!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也正是他找杜亦羽来的原因,那个女鬼好对付,可设下这法术的人他不得不顾忌……

孟久想了一会不得其解,便匍匐着退了出来。虽然拿下香炉应该就可以将幻境解开,但如果幻境解开的话,便不方便去调查那女鬼的密室了。

幻境巧妙的隔出了一个空间,只有有灵力的人或魂灵才可以进入。所以,幻术解开后,现实中的一切都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孟久叹了口气,那三具尸体因为是阴体,所以也被拉入了幻境,现在外面的那个临时停尸房里一定没有那三具尸体了!

幸好那个停尸房他一向是锁着的,应该不会有人去看,不然可是麻烦大了!而且,被斩断了的僵尸肯定是不能复原的了。他们也不能抬着这些尸体招摇过市,所以在幻境解除前,他们必须将尸体缝合好,再抬回原本的地方。

孟久回到道教资料室,正准备去密室找灵月问问都是怎么回事,却见密室的入口陡然被打开,先是雨灵神色惊惶的钻了出来,差点把香案顶翻。然后是灵月,一脸紧张,却有些茫然的跟出来。孟久一愣,便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自那入口向外挤出来。那黑影体积极大,一通过入口后,立刻便膨胀起来,就像是一个透明的橡胶里装满了黑水,因水的惯力而不住的左右摇晃着,一时好像定不下来。

“靠!”孟久指着那渐渐摊倒,平贴在地上,面积不断扩张的黑东西道:“这绝对是幻觉!我密室里怎么会出来这么个东西?”

雨灵一见孟久,神情一松,长出一口气道:“应该是幻觉吧,灵月就看不到。”

孟久一愣,不觉看向灵月,抚掌道:“好,好一个天生的道骨仙风!我一定好好教你法术!”

灵月也站了过来,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看的雨灵道:“幻觉,应该不会伤人吧?”

孟久不说话,只是走到旁边,从c6里拿出一副眼镜,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油性笔,在眼睛腿上画了几个古怪的符号,递给灵月道:“你想看看我们看到的吗?”

灵月一挑眉,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戴上,然后就是惊叫一声,急速后退两大步。那一滩黑东西已经快要蔓延到他们脚下了,而在那黑东西里,竟有一只只完整的眼球,还带着神经和血丝,隔着一层透明的膜瞪视着她们!

孟久和雨灵也后退了几步,然后,孟久对灵月道:“既然是幻觉,你为何还要后退呢?”

灵月没好气的道:“这完全是两个问题!”

“怎么是两个问题呢?”孟久耸肩道:“你过去摸摸,看看里面的眼球是真的假的。”

灵月恨恨道:“人们看到鬼片也会吓得惊叫,可里面的鬼却不会真的伤害人。”

孟久呵呵一笑道:“这是幻境,只要你存有一丝疑惑和担心,里面的怪物便能伤害到你。”

“啊?”灵月一愣,顺着孟久的话反问道:“如果我不怕呢?都知道是幻境了还怕什么……”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孟久道:“这是直接影响你大脑的幻境,当你被怪物杀死,大脑就被幻境骗过了。便会向身体各个器官下达死亡的命令,也就是说你会真正的死亡。”说到这里,孟久突然伸手摘下灵月脸上的眼睛道:“就像神经分裂,病人明知自己有精神疾病,却完全无法分辨自己周围的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大脑制造出的幻觉。”

眼镜一没,灵月立刻看不到眼前的那个怪物了。可刚才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看不到了反而令她更加的紧张,不觉的退后好几步,脚下突然一绊,连忙一个后翻落地,这才没有摔倒。低头去看,才知道是被孟久定住的一个僵尸给绊到了。

灵月正自慌乱间,只见孟久掏出一些符纸塞进她的手里。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孟久,孟久随手指了指地上的三个僵尸道:“待会要是打起来,万一谁把符纸碰掉了,拜托你再给贴上。”

“什么?!”灵月张大眼睛看着孟久,孟久却已经转身将一把道符和一个锈的小刀递给雨灵道:“这刀我现在不能用了,但总是一把能驱邪的刀子,你拿着防身好了。”

雨灵一愣,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刚要说什么,孟久已经大喝道:“小心着!!”说着,孟久和雨灵自然而然的背靠着背,一个对着密室的方向,一个对着门口,都是神色紧张。

灵月茫然四顾,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又出现什么了,不由叫道:“出什么事了?”

孟久紧紧盯着眼前的地面,并不回答灵月的问话,只是苦笑叹气道:“真是邪门,别说是随手一藏了,就算是让我去找一个阵的阵眼,也得费不少力气呢。你怎么一藏就把那香炉藏到我的阵眼上呢!”

“我只是想找个最隐秘得地方。”灵月边说边挪到门旁,离地上那僵尸尽量远些。就那么一张黄纸,万一被风吹掉了,或撕破了,那这怪物不是又要起来了?

“嗯,这也算个教训,最隐秘得地方,往往就是最不隐秘得地方!”孟久说着,突然向上直蹿而起,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一连串飞射出十几张道符。

那些道符有的直贴到墙上,有的半空便停住,然后仿佛是贴到了什么,并奇迹般燃烧起来,再缓缓飘落下地。而这时,雨灵突然一低身,拿着道符往前贴去,却显然扑了个空,但她身形不停,立刻顺势向前跑,跑到灵月的身旁。

那边孟久开始不断的打开抽屉,自里面拿出各种古怪的法器,一边躲避着灵月看不到的敌人,一边将那些法器东放一个,西放一个。

身边的雨灵喘了几口气,神情越的紧张,突然道:“我要跳起来,托我一下!”

灵月不敢耽误,连忙双手交叉让雨灵踩上来,就着雨灵的力道向上一托。可雨灵并没有灵月得身手,在空中很难控制自己得身体,扭摆着向前扑去,看得灵月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只见雨灵扑到一半,突然伸手一帖,那纸符瞬间出极强的亮光,隐约间,灵月竟似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待亮光一闪而灭,符纸落下地来,灵月也看到雨灵脸色青灰的跪在那里,似乎是崴了脚。她连忙跑过去扶起雨灵,按照雨灵所说快速退回墙边。

“怎么样?”灵月刚来得及问一句,那边孟久突然大喝一声,盘膝跌坐在地,朗声念了一句她们根本听不懂的咒语。然后,那些被孟久四处放下的法器突然出亮光,那些亮光如流星般射向空中,交汇在一起,映得雨灵和灵月一时竟睁不开眼。

“爆!”随着孟久一声低喝,那团光突然轰的炸开,一股好像冲击波是的风骤然而起,吹了两个女人险些站不稳。

待风平光灭,灵月的眼前还因强光而看不大清东西。但只是一会,视力便恢复了正常。而她立刻便看到孟久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随即,灵月便听到雨灵惊呼一声跑了过去,等她跟过去,正好看到雨灵长出一口气的神情。然后,她便看到孟久浑身是汗,虽然躺在那里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睛却还是明亮异常,并且做了一个‘我很厉害吧’的鬼脸。

灵月也松了口气,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强,不禁对孟久开始另眼相看了。她微微一笑,十分真诚的道:“孟久,我想跟你学道法。”

孟久本来躺在那里似乎一动都不想动,可听灵月这么一说,却突然跳了起来,高兴道:“真的?!”

灵月点了点头:“****不是有一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你们指给了我另外一个世界,我深信,自己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闭目涩听’‘掩耳盗铃’了。”

灵月说完,雨灵突然笑道:“哪有你这样引经据典的,嗯,孟久,不如我也来跟你学法术吧?”

“啊?”孟久一愕,灵月却敏感的看向雨灵,露出一个很贼的笑意,把雨灵拽到一边低声在雨灵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雨灵一愣,但却并没有灵月想像中得羞赧,反而很大方得看着灵月,轻声道:“你猜对了。”

灵月反倒一愣,低声道:“你不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雨灵笑,也神神秘秘的低声道:“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捆也捆不住的。我相信缘分。”

灵月似乎颇为无趣的耸了耸鼻子,从见面到现在,这才露出一个22岁小女孩的娇态道:“成熟的女人,果然厉害,我还是弃权吧。”说着便又笑了起来。

雨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初见的时候觉得这是个有些自傲的女孩,可真的了解深了,却现这个女孩很是可爱,说不定两人可以成为莫逆之交。

一旁孟久苦笑着摇了摇头,女人似乎都很喜欢这种在男人面前进行的‘秘密’谈话……唉,这两个刚认识的女人,反倒把他撂在一边了。

那边灵月又是调皮的一笑,还没说话,却突然看到雨灵的表情怪异的凝结住,本来嘻笑的面容瞬间便被恐惧笼罩住,以至于脸部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颤抖,那是极度恐惧才会出现的表情!

灵月表情也跟着一僵,顺着雨灵的眼神看过去,而孟久显然也注意到雨灵的异常,也跟着转过头去。

“什么?到底有什么?!”灵月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可孟久和雨灵的表情却那样的惊惧,令她反而更加的紧张。

余光看到地上放着孟久刚给她的那个眼镜,她咬了咬牙捡起戴上,只瞥了一眼便惊叫出声。只见原本那个黑色的东西早已破开,里面的眼睛全都消失不见,而地上却多了许多烧焦了的怪异眼球。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个身高将近2米的怪物倒在地上,从披散的头里看到一张布满浓泡的脸。这些显然都是刚刚孟久和雨灵对付的东西。而此刻,三人面前却凭空悬浮着一个硕大的黑水泡,并不断有更多的黑水自地上的尸身上浮起汇入那巨大的水泡中。而就在那个水泡里,有无数个**的,精瘦的,泡得皮肤褶皱的人纠缠着,推挤着,试图冲破水泡的包裹到外面来。而那些人的一双双眼中都充满了饥饿的疯狂,彷佛将她们三人当做绝佳的美味一样。

就在这时,孟久突然跺了跺脚,悔恨道:“刚才真该什么都不顾的解开这个幻境,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危险了!”

灵月忍不住建议道:“你刚才那招再来一遍!都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摆!”

孟久苦笑摇头道:“我已经没有那么多体力再动那么大的攻击了。”

“那怎么办呢?!对了,我不是有什么天生的道骨吗?能不能传染给你们?要血?还是肉?mygd,别不说话啊!你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灵月焦急之情令雨灵很是感动,而她还没说话,门口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把他们当成吸血鬼了吗?”

“杜亦羽!”雨灵再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来,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怕是要被老爷子烦死了。”杜亦羽边说边迈步走了进来,看到灵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转向孟久道:“我劝你仔还是转行吧。再这么折腾下去,可能有一天我就要为你验尸了!”

孟久大叫道:“靠!杜亦羽,这次这麻烦可是你给我惹的!”

杜亦羽一挑眉,灵月却忍不住道:“你们还有心情逗嘴?那些东西就要出来了!”

雨灵微微一笑道:“有他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孟久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道:“说什么呢!没有他在,我一样把那些虚伪的东西全收拾了!”

“很好,那就请你快动手吧!”杜亦羽道:“给你个建议,这幻境里似乎有着一股子正道灵气,只不过像是走火入魔,变得面目全非了。而墙上那把宝剑煞气很重,对付眼前的麻烦,大概比你其它法器都要好用。”

孟久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喜色,翻身摘下墙上的那把剑,塞到灵月的手里道:“你这丫头似乎有些武术根底,雨灵就交给你照顾了。”

“错了!”谁知杜亦羽却伸手一指孟久道:“那剑应该你用,另外,你要抓紧时间了,因为剑上还需要画些符咒才行。”

孟久一愣,叫道:“你什么意思?!”

杜亦羽不怀好意的反问道:“你不是要将那些虚伪的东西全收拾了吗?”说完,身形一动,灵月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手里的剑已经被杜亦羽夺去。她愣愣的看着那个轻抚剑锋,面带笑容的男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快的身手!

“靠!你也太狠了吧。”孟久大叫,杜亦羽却毫不犹豫的将剑塞到孟久手里,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到外面去等。”说完,竟真的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第十四章 真的不行了?~~第十六章 如厕

“杜亦羽!”雨灵再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来,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怕是要被老爷子烦死了。”杜亦羽边说边迈步走了进来,看到灵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转向孟久道:“我劝你仔还是转行吧。再这么折腾下去,可能有一天我就要为你验尸了!”

孟久大叫道:“靠!杜亦羽,这次这麻烦可是你给我惹的!”

杜亦羽一挑眉,灵月却忍不住道:“你们还有心情逗嘴?那些东西就要出来了!”

雨灵微微一笑道:“有他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孟久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道:“说什么呢!没有他在,我一样把那些虚伪的东西全收拾了!”

“很好,那就请你快动手吧!”杜亦羽道:“给你个建议,这幻境里似乎有着一股子正道灵气,只不过像是走火入魔,变得面目全非了。而墙上那把宝剑煞气很重,对付眼前的麻烦,大概比你其它法器都要好用。”

孟久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喜色,翻身摘下墙上的那把剑,塞到灵月的手里道:“你这丫头似乎有些武术根底,雨灵就交给你照顾了。”

“错了!”谁知杜亦羽却伸手一指孟久道:“那剑应该你用,另外,你要抓紧时间了,因为剑上还需要画些符咒才行。”

孟久一愣,叫道:“你什么意思?!”

杜亦羽不怀好意的反问道:“你不是要将那些虚伪的东西全收拾了吗?”说完,身形一动,灵月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手里的剑已经被杜亦羽夺去。她愣愣的看着那个轻抚剑锋,面带笑容的男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快的身手!

“靠!你也太狠了吧。”孟久大叫,杜亦羽却毫不犹豫的将剑塞到孟久手里,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到外面去等。”说完,竟真的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灵月看着有些愣的雨灵,还有紧皱眉峰的孟久,突然跺了跺脚,追了上去,一个翻身跃到杜亦羽身前,气愤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我有义务必须怎样吗?”

灵月一愣,却是更加气愤道:“你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杜亦羽笑容不变,却冷淡的道:“你想救,请便。”

灵月真是气极反笑,想骂他‘胆小鬼’可又觉得这个词怎么也套不到这人身上,又想骂他‘傲慢无能’,可他却明明出了一个连孟久都拍手叫好的主义,就算骂他‘冷淡,没有人情味’那个人似乎也根本就不在乎,一时竟想不出用什么词汇来表达她的气愤,最后只是冷笑三声,但却死死的堵住门口,赌气般的不让杜亦羽过去。

杜亦羽看着灵月挑衅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出去不出去无所谓,可是雨灵如果不出去,孟久肯定要分心。分心必死。”

这话一出,雨灵便是一震,看了不知在想什么的孟久一眼,咬了咬嘴唇,转身便往外走。走到门口,便顺势拉着灵月往外走。孟久此时也抬起头看向杜亦羽的背影,眼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着一丝担忧与疑惑的神情。

杜亦羽竟也真的走了出去,不管灵月怎样用愤怒的眼睛盯着他,他却怡然自得的站在楼道一侧,靠着墙,不知在想什么。

灵月被雨灵紧紧的攥住手心,感到了雨灵手心的湿汗,几次忍不住想去痛斥杜亦羽却被雨灵坚定的拉住:“他绝对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雨灵的的杜亦羽的评价坚定而不容置疑,弄得灵月完全糊涂了,忍不住低声问:“你不是喜欢孟久吗?”

雨灵苦笑,没有回答,而这时,那昏暗的屋里突然传来孟久的大叫:“我靠!师傅,师祖,祖师爷,太太祖师爷,你们也死得太彻底了吧?好歹留下一魂一魄,没事显显灵,救救急啊!”

雨灵和灵月面面相觑,想笑又担心,担心又想笑,而旁边杜亦羽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想必不是称颂之词。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群震人心魄的吼叫声,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被包在黑囊里的怪人都出来了。

“杜亦羽!”雨灵再也忍不住大叫,灵月也是脸色青,几乎忍不住要摘下那幅眼镜。

就在这时,突听孟久‘啊啊’大叫着跑向门口,身形到了门口近前突然一个飞扑,落地打了个滚,迅速而卖力的将那被僵尸撞踏了的破门板扶起,自己转到门外,将门板堵在那门口之上。

“帮我扶一下!”孟久大叫之中,雨灵和灵月已经过来用力的抵住那门板,与此同时,一阵砰砰声,里面不知什么撞了上来,若不是孟久还没撒手,两个女孩绝对顶不住那些力道。

“顶住了,我需要一些时间!”孟久大叫着松手,立刻咬破手指,在那把宝剑上画了几个符咒。然后,便闭上眼睛,低声吟诵着咒语,只见那把剑上随着孟久的吟诵缓缓开始光,甚至出嗡嗡的龙吟之声。

“快点啊!”灵月大叫,一只枯手猛地自门板的缝隙中伸出,差点抓到她脸上。她赶紧一低头,那枯手还是抓到了她的头。灵月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脸色煞白,但却在那一瞬间做出了恰当的反映――伸手拉掉绑着头的头花。

随着一头秀披散下来,灵月总算是从枯手中逃出。

“没事吧?”雨灵担心的惊呼,灵月惊魂未定,还未答话,却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摘掉了她脸上的眼镜。

灵月一愣,慌乱间忍不住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杜亦羽没有马上说话,只是面向着灵月,伸出一只手按在那破门上,看似随意,可那门却不再那样摇晃了。雨灵松了口气,立刻便紧张的看向孟久,而灵月却死死的盯着比她高出一头的杜亦羽,大声道:“把眼镜还我!”

杜亦羽低下头,那深沉的目光令灵月为之一悸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眼镜……黑夜般得瞳孔似乎要将人的灵魂吸入一样的深邃,带着一丝冷漠的孤傲与…似乎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的悲悯。当他凝视着你,那彷佛能够映射出人心一般的光芒,令那双眼看起来尖锐而冷历,然而转瞬间,却又可以令凝视着那双眼睛的人感到安全和羡慕。

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两个人这样的距离和姿势似乎有些暖味,不安的向后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从杜亦羽的胸怀之下挪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又大叫了一声:“把眼镜还我啊!”

杜亦羽却以一种半带讥讽的口气道:“用你自己得眼睛去看看,雨灵在干嘛?”

灵月一愣,转头,却只看到雨灵流着汗抵着那扇门,可刚刚那些令人心慌的吼叫、自门缝间伸出的枯手、一双双带着食欲的贪婪的死人眼都消失不见了。就连那门板被撞得颤动都感觉不到了!

“她,她在顶着那门板……”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那门板好好得,为什么要顶着?”

灵月眨眨眼,想说因为里面有怪物在撞门,可其实根本就没有。又想说因为有幻觉制造得怪物,所以要盯住门,可说实话,那门根本就不动啊!如果雨灵不去顶,又会怎样?……

心思飞快得转过,灵月竟不知如何回答,杜亦羽看着灵月,似乎是看穿了她得心思,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雨灵不去挡,那么那些怪物就会撞门而出。当然,那是雨灵所看到得,而你却势必不会看到门板得倒下。”

“什么意思?”灵月有些蒙了,也就在这时,孟久突然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那把宝剑刺入门板。雨灵和杜亦羽也同时松开手,一齐拉着灵月退后好几步。

宝剑上的金光自宝剑流到门上,一瞬间,整个门板都变做金光闪闪的。而宝剑上血写的符字竟彷佛有了生命,慢慢的爬到门上,甚是神奇。

“好了,好了。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了。”孟久坐在地上,满脸的疲惫,背上的衣襟都被汗水湿透了。

雨灵刚想走过去扶孟久起来,可孟久却突然跳起来,一把抓住杜亦羽的领子大叫道:“你小子!老实说,你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有恢复?!!”

杜亦羽弹开孟久的手,冷冷道:“这和你没关系。”

孟久往后踉跄两步,幸好雨灵即时走过来扶住他。他不肯放弃道:“回答我!你是不是还不能使用灵力?!”杜亦羽无奈的看了一眼孟久还有一边满脸震惊之色的雨灵,叹了口气道:“我若是能用灵力,早就把那个烦人的老爷子强送去轮回了。”

“我靠!”孟久倒吸一口凉气,灵月和雨灵也都吃惊的看向杜亦羽。紧跟着,孟久又大叫道:“不能用灵力,你还来干嘛?!”

杜亦羽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道:“如果你们死在这里,明天来验尸的人肯定是我!你做人已经很麻烦了,我可不想再被你的鬼魂骚扰!”

孟久说了声靠,似乎是无话可说,也似乎是在跟谁赌气,竟盘腿坐到了地上。灵月站在一旁看着那个一脸淡漠,看起来又傲慢又冷淡的男人,嘴角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笑意。

雨灵苦笑:“是……修罗刀的那伤吗?”

杜亦羽没有回答,却转向听得一脸疑惑的灵月道:“听明白了?”

“没有!”

“那很好。”

“喂!”灵月刚要表示不满,雨灵连忙站到两人中间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杜亦羽道:“先把生的事情都给我讲一遍。”

灵答应之后,简短的将她俩逃跑的经过,三个僵尸,那女鬼,灵月怎么凑巧把东****到阵眼中,以及孟久不能现在就解开幻境的顾虑说了一遍。只是孟久并没有时间向她详细解释灵月所藏的究竟是什么,所以雨灵自然也没有细说。

杜亦羽听完后,长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们这帮人凑到一块,恐怕全天下的麻烦全都要被你们惹尽了还不够!”

雨灵苦笑,灵月不服道:“你那么有本事,倒是说说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却抬起手指,几乎点到了灵月的鼻子上道:“下面,该你上场了。”

灵月突然向后跳了一大步,惊疑道:“你要干什么?”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刚才所说的门的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灵月一听就是一愣,雨灵和孟久自然更是不明所以,而杜亦羽已然继续道:“门板,就是幻境得破绽。可是对于陷入幻境的人来说,觉破绽却很难。因为第一,在幻境里,你根本无法知道自己拿起的这块门板是否真的存在,说不定在僵尸第一次撞击门板的时候,真的门板就早已破碎,而幻境却给你看到一个假的门板。所以,你根本不能靠着逻辑来思考幻境的破绽。第二,即使这是真的门板,幻境会自动修复破绽。比如说,雨灵看到怪物破门而出,为了弥补这破绽,幻境势必要让雨灵看到有怪物重新扶起门板的动作。于是,如果她再次回来,便不会现门板根本未倒。你明白我所说的吗?”

灵月疑惑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知道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而这时,本来坐在一边休息赌气的孟久却突然哈哈一笑,跳了起来,十分高兴的拍着灵月的肩膀道:“笨蛋,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有想到!”

“什么啊?!”灵月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焦急,大叫道:“请把事情说明白!”

孟久笑道:“你啊,你虽然也在幻境之内,可却不会受到幻境的影响!所以,你应该可以很轻易的现这幻境的破绽!”

这下灵月终于明白了,却疑惑道:“可是,现了破绽又能怎么样?”

孟久一拍胸脯,对灵月道:“只要找到联系到正常世界的破绽,我就有符咒可以带你们离开这幻境。”

杜亦羽点头道:“对,既然现在不想解除幻境,那就先把人弄出去也是一样的。只是这个门被孟久封上,怕是不能再用了。我们还得等待下一此攻击,才能找机会寻找破绽。”

灵月简直听糊涂了,她茫然的点了点头,雨灵心思一转,道:“既然这样,不如去看看那个女鬼的密室吧?我怕出了幻境,那女鬼还会缠着灵月。”

“可以!”孟久爽快的答应下来,心里轻松不少,一高兴竟拍了拍杜亦羽的肩膀道:“怎么样?我新收这个徒弟不错吧?!”

杜亦羽一呆,却立刻明白孟久所说的徒弟是谁,略有惊异道:“你收她做徒弟?”

“怎么?说不定灵月小姐就是我们天道派第10代传人了。”

杜亦羽又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不错,恭喜你,孟**师!像她这种资质的人全世界也不过三个,只可惜魂魄不纯,恐怕是难以将天道派扬光大了。”

孟久本来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可听杜亦羽如此一说,不由一愣,还没问话,灵月已经叫道:“谁灵魂不纯洁了?”

杜亦羽耸了耸肩,淡淡道:“是纯正,不是纯洁。”

灵月很是气愤,正要理论,却突然被孟久扳过身子,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看得她实在忍不住双手一架,隔开孟久,拽着雨灵走到一边道:“我们走,这两个男人神神叨叨,莫名其妙,都不是好东西!”

孟久则转过头,对着杜亦羽一副哭丧脸道:“你确定??”

“当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孟久张大了嘴半天,终于长叹一口气道:“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啊……”

杜亦羽好气道:“你似乎用词不当啊。”

孟久挥了挥手,跟着两个女人往楼梯间走去,脸上之色甚是失望。雨灵拉住了灵月,向孟久道:“魂魄不纯,有没有什么关系?”

孟久叹了口气道:“对她本人不会有事,她不是活得好好的?这世上魂魄不纯的大有人在,没事的,没事的。只可惜了她这天生的资质。”

灵月听着,疑惑道:“既然没事,你可惜什么?”

“唉,你如果现了一块水晶,难道不希望它纯净毫无杂质吗?!”

被孟久这么一形容,灵月一时也无话可反驳,可心中却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倒是雨灵好心对灵月道:“我听孟久说过,魂魄至纯可修成仙道。我看孟久是期望太高,失望太大,你不要在意。”

灵月点了点头,偷偷看了后面的杜亦羽一眼,小声道:“那杜亦羽是干嘛的?”

雨灵眼中露出一种难以说清的情绪,想了一会,才道:“他的职业是法医。”

“什么?”灵月一愣,怪声道:“****的法医都会法术?”

雨灵苦笑道:“他这个法医,有些不一样。”

灵月不解的看了雨灵几眼,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楼梯间的门口,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等着那两个男人过来,对话也就此中断了。

四个人一起走在楼梯上,虽然那种阴厘的气息还在,虽然灯光已然古怪异常的昏暗,窗外的乌云也依旧在翻滚,可走在中间的两个女人心情显然的轻松许多。

尽管此刻杜亦羽无法使用法术,但雨灵依旧相信,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不会有危险。更何况孟久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危险,修罗刀还在她手里,她随时可以让修罗刀沾上自己的血,就像在那片森林中一样,使修罗刀出那种扫清一切危险的白光。虽然她不想孟久知道这件事,可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而对于灵月来说,无论是孟久两次施展的那种惊人的法术,还是杜亦羽的冷静和智慧都足以令她安心。再加上她本就习惯冒险,虽然现在所面对的是陌生的,难以想像的情况,可她却还能保持着清晰的思维,身体的灵活。仅这两点就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惊险才能锻炼的出来。雨灵虽然隐隐感到了灵月的不同寻常,可却并没有深思。

而孟久却没有忽略灵月那令人吃惊的应变能力,那是比她身上的功夫更令人觉得可疑的事情。这姑娘,显然有实战经验!而且……她竟能打开他的密室?对,还有他们现在要去的密室也是她打开的,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来路?不会是什么fbi特派员吧?搞笑了吧?…

几个人爬到了第11层的时候,孟久突然说要去厕所,灵月和雨灵自然也顺势要去。

11层还没有租出去,里面虽然经过简单装修,可却很是空旷,走起路来回音很大,让人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十分不爽。

像这种办公楼的设计,男女厕所有时候会一东一西,相隔甚远。但这栋大厦的厕所却是紧紧相邻。因此,当孟久以一起上厕所安全为理由强行要进入女厕所的时候,被灵月毫不留情的一腿下劈挡在了门外。

孟久摸着差点被门板撞掉的鼻子苦笑,好歹将那个符咒贴上去了………回头恰好对上杜亦羽的眼神,打了个哈哈道:“看什么?”

杜亦羽似笑非笑道:“看白痴!”

孟久大是不服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能在不让她觉的情况下把符帖上去?”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白痴的问题……”

“喂!”

“把符放在她身上,岂不是比贴在别人身上更好?你有的是机会自然的接近她。”

孟久听了一愣,又眨了眨眼睛,竟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令杜亦羽气结的话:“男女有别,我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女孩子身上随便上下我手?”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说实话,这么干有些危险啊。”

孟久耸肩道:“那怎么办?那女鬼附在雨灵身上,总不能带着女鬼一起回到现实里去吧?我敢肯定,只要雨灵和灵月独处,我们不在,那女鬼一定会从雨灵身上下来找灵月的!”

杜亦羽略一沉吟道:“那女鬼和她的尸身之间,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女鬼的真正的尸身被封,肯定不会被拉进幻境里。所以,只要你能感到那丝联系,应该就可以顺着那一点线索把那两个丫头弄回现实里去。”

孟久闻言一喜,笑着拍了拍杜亦羽的肩膀道:“好!这次就让你看看,孟爷的感觉有多敏锐!”说完,立刻掏出黄纸,割破食指画下了一个道符。

女厕所装修的相当讲究,甚至可以说有些奢华。

一进门,左手是一排单独的化妆镜,虽然没有座位,但每个化妆镜旁都配着一个可以伸缩拉过来的小镜子。右面是一排洗手池,配套的设施竟然还有吹风机和剃胡刀。再往前走,便是两排便池单间共6个,那两排单间之间的距离比普通厕所要大一些,中间还摆着一排等候用的长凳。

灵月一进厕所就惊讶的道:“太奢侈了吧?”

“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雨灵说着话,走到水池前去洗手。可手刚一沾到水,雨灵便是一愣,自己何时有了上厕所前洗手的习惯了?关上水龙头,雨灵疑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只觉心智有些恍惚,自打从那林子回来,她便偶然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虽然她看似一切正常,可是她心里却一直非常的不安和害怕!

同时,灵月走进了右手第一个单间,一进去又是惊讶了一下,这小单间里的空间竟然也不小,坐坑之前的空间足可以站在三个人了。但是紧跟着,她却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不是吧,这么高级的厕所,为什么没有厕垫纸呢?”无奈,她只得将手纸垫在坐坑之上,这才坐了下去。

等她上完,站起提裤子的时候,听到右侧的厕坑门被打开又关上,也没太在意,继续将衣服整理好,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对面的厕坑门被打开关上,然后是脱衣服,还有一个人上厕所所出的声音……

灵月听到脚步声先是一愣,然后便觉得头皮麻,一股凉意自脚底直蹿头顶!

这大厦里的女人,除了她和雨灵没有第二个了!而此刻对面所出的声音正常之极,显然是雨灵在上厕所。而……该死的,她竟然现在才注意到,右侧进来的这个人之后竟没有出任何动静!

想到这里,她不知要多用力才能运用已经有些僵硬脖子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两个厕坑之间隔板的上方……

什么也没有!

灵月轻吐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一个红衣女鬼吊在那上面?

哗啦!

对面雨灵冲厕所的声音实在是吓了她一跳,在那一瞬间,她便决定立刻出去,拉着雨灵就离开这个厕所!不管旁边的厕所里进去的是什么,她都不想去看!

而也就在下一个瞬间,她突然觉得背后的空气有些凉…….

灵月咽了口吐沫,梗着脖子回过身,眼前的景象令她只觉大脑里嗡的一声,心脏突然就挤到了嗓子眼,有那么几秒种,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也紧张得停止了跳动!

此刻,就在她得面前,那红衣女鬼竟稳稳得坐在马桶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到了她得惊惶,女鬼乱中的一张被涂得血红得嘴唇似乎缓缓扯出一个怪异得笑意!

灵月陡然吸了口凉气,后退一步砰的撞在了门上。

“怎么了?”对面的门在打开的瞬间,传来雨灵的声音。灵月陡然觉得大脑一醒,连忙灵巧的拨开门上的锁棍,飞快的打开一道门缝,一歪身便滚了出去。

雨灵见灵月如此,张大了嘴愣了愣,但很快便想到肯定是出事了,紧张的道:“什么事?!”

灵月一跃而起,只说了个‘跑’字,拉了一把雨灵的手,便往门口跑。

雨灵也不敢耽搁,立刻跟在后面跑,可却不料前面的灵月突然停了下来,害得雨灵一鼻子撞在灵月左肩上。

雨灵喘着气,还没站稳,便忍不住低叫一声,和灵月手拉手的退后两步。

那厕所的大门……雨灵绝望的看着,那张门竟往外咕咕的流着鲜血。

这样一扇门,谁敢上手就推啊!

哗哗啦…….

就在这时,身后的坐坑挨次出了巨大的冲水声。两个女孩都是一惊,飞快的转过身,紧张的注视着那些紧紧关着的门,只觉得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着着实实的面对一个厉鬼还要折磨人的神经。

冲水声在继续,彷佛那些便池不需要储水一样不断的往外倾斜。转眼间,已经有不少水自那些紧闭的单间门下流出,不一会便汇聚成片,缓缓流向两个女孩得脚下。

灵月和雨灵互握的双手已经布满了汗水,人也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灵月咽了口吐沫,心里却忍不住大骂‘门口两个男人反映迟钝!’,同时低声道“呼救吧……”

突然,雨灵颤抖着伸起手指,指着面积越来越大的水渍,嘴唇颤抖,竟说不出话来。灵月顺着雨灵的手指看到,不由便深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片水渍上,一双被无形的脚踩出来的脚印在缓缓的向她们走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两人有一瞬间身体麻木,不知该如何反映,而那对脚印很快便踏着水渍走到了离她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住。

雨灵突然跑向梳妆台,用力去擦玻璃上的水雾。刚刚露出一个小圆,雨灵便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三步,惊惧的看着那镜中的景象!

灵月被雨灵吓了一跳,微微移动脚步转换了一下角度看向镜中,立刻也是一声惊叫,踉跄的大退数步,才因不愿碰到那血门而不得已停下。

镜子里,那双脚印所在的地方,赫然站着那个红衣女鬼!与她们,仅有一米之遥……

两个女孩惊惧间,身后自门上流出的血液汇成了一股血水,无声无息自她们的脚旁的流了过去,与地上的水渍一碰,突然向上升起。

两个女孩同时惊呼一声,惊惶得退到右侧洗手池边,惊恐得看着那浓绸得彷佛泥土一般得血水渐渐成了一个人得样子。

然后,镜中得那个女鬼俯身一样走入了那血人,奇迹般得,那血人又是一阵翻涌,竟变做了那红衣女鬼!

此刻,不管灵月的神经多么强韧,不管雨灵见过多少厉鬼,两个女孩都被这一次次的惊吓,以及眼前这诡异的景象震镊住,竟都如泥塑般,愣愣的看着那红衣女鬼走过来,不知躲闪。

女鬼红衣如血,黑几乎遮盖住整个面孔,使得那白色的围巾显得分外扎眼。

“站住!”灵月忍不住大叫,雨灵也颤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那女鬼脚步一顿,略微歪着头,苍白的眼眸透过隙看着两个女孩,嘴唇似乎动了动,但却动得古怪以及,像是在做鬼脸一样。

“你,你是要说什么吗??”雨灵皱眉,紧紧的盯着女鬼的嘴唇,只觉得那种翕动十分得难受,令她看得头皮麻。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害怕越要去看清楚,否则便会比不看还要紧张。

就在这时,那女鬼的身体突然起一阵剧烈的颤抖,颤抖中,只见她的肚子开始如吹气球一样的鼓起,同时喉咙里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两个女孩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那声音是那样诡异恐怖,令得她们浑身汗毛直竖。而更加令她们惊惧,是那那女鬼的肚子还在不停的涨大,给人的感觉就彷佛是有人在不停的通过那女鬼的嘴往她肚子里塞进各种古怪的东西。

那女鬼的肚子越来越大,以至于女鬼的腰开始诡异的向后折去,最后竟然被肚子顶得躺在了地上。

啊!

灵月看到女鬼躺下得瞬间,头飞起,露出了那张一直遮盖着得脸。除了那双依旧冷冷盯着她们得眼睛外,那张脸上几乎没有完整得地方了!

整张脸上,竟然被人用刀刻下了深可见骨得一个大字‘杀’

那杀字起自额角,自眼角中心交叉而过,下部分的一横一竖恰好将下鼻梁切成了四半,脆骨和皮肉软软的耷拉着。杀字两点将脸颊生生切开,底下一勾绕过嘴唇,自嘴侧挑起,令得两个嘴唇不住得来回忽闪,怪不得她们觉得那嘴唇动得那样的古怪!

突然,灵月感到雨灵将一张纸悄悄的塞进她的手里,她一愣,低头看到是一张道符,略有惊异,雨灵喘着气,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紧张的盯着那女鬼。

灵月攥着道符背过手去,心里虽然紧张,可这道符却令她镇定下来。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能让她生出拼命的勇气。

就在这时,女鬼的肚子突然爆开,灵月拉着雨灵跳到洗手池上,险些被飞溅的黏液溅到。

一个血人自那肚子中缓缓站起,竟然还是那女鬼!

女鬼浑身淌着血,两三步便走到了洗手池前。灵月突然大喝一声,趁那女鬼站定身形,刚刚要抬手的空隙,陡然跃起,飞快的将那道符贴到了女鬼的额头,又是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却惊呼一声跳开三步,远远躲开地上那个肚子破了,却依旧圆瞪着双眼的女鬼。

然后,灵月连忙转身看向那个女鬼,生怕道符不管用雨灵会有危险!

一秒,两秒,大约过了将近分钟之久,雨灵先呼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息,松了口气道:“好像管用了。”

灵月点了点头,以手捂嘴,差点因为太高兴而哭出来。

“你快下来吧!”灵月笑着走过去要扶雨灵,雨灵亦向右横挪了两步,让开那女鬼,正要往下跳,突然现那女鬼的眼睛以不可能的角度转到了右眼角,死死的盯着她!

雨灵呼吸为之一窒,还没来得及有所反映,那女鬼陡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十五章 不纯?

杜亦羽无奈的看了一眼孟久还有一边满脸震惊之色的雨灵,叹了口气道:“我若是能用灵力,早就把那个烦人的老爷子强送去轮回了。”

“我靠!”孟久倒吸一口凉气,灵月和雨灵也都吃惊的看向杜亦羽。紧跟着,孟久又大叫道:“不能用灵力,你还来干嘛?!”

杜亦羽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道:“如果你们死在这里,明天来验尸的人肯定是我!你做人已经很麻烦了,我可不想再被你的鬼魂骚扰!”

孟久说了声靠,似乎是无话可说,也似乎是在跟谁赌气,竟盘腿坐到了地上。灵月站在一旁看着那个一脸淡漠,看起来又傲慢又冷淡的男人,嘴角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笑意。

雨灵苦笑:“是……修罗刀的那伤吗?”

杜亦羽没有回答,却转向听得一脸疑惑的灵月道:“听明白了?”

“没有!”

“那很好。”

“喂!”灵月刚要表示不满,雨灵连忙站到两人中间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杜亦羽道:“先把生的事情都给我讲一遍。”

灵答应之后,简短的将她俩逃跑的经过,三个僵尸,那女鬼,灵月怎么凑巧把东****到阵眼中,以及孟久不能现在就解开幻境的顾虑说了一遍。只是孟久并没有时间向她详细解释灵月所藏的究竟是什么,所以雨灵自然也没有细说。

杜亦羽听完后,长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们这帮人凑到一块,恐怕全天下的麻烦全都要被你们惹尽了还不够!”

雨灵苦笑,灵月不服道:“你那么有本事,倒是说说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却抬起手指,几乎点到了灵月的鼻子上道:“下面,该你上场了。”

灵月突然向后跳了一大步,惊疑道:“你要干什么?”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刚才所说的门的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灵月一听就是一愣,雨灵和孟久自然更是不明所以,而杜亦羽已然继续道:“门板,就是幻境得破绽。可是对于陷入幻境的人来说,觉破绽却很难。因为第一,在幻境里,你根本无法知道自己拿起的这块门板是否真的存在,说不定在僵尸第一次撞击门板的时候,真的门板就早已破碎,而幻境却给你看到一个假的门板。所以,你根本不能靠着逻辑来思考幻境的破绽。第二,即使这是真的门板,幻境会自动修复破绽。比如说,雨灵看到怪物破门而出,为了弥补这破绽,幻境势必要让雨灵看到有怪物重新扶起门板的动作。于是,如果她再次回来,便不会现门板根本未倒。你明白我所说的吗?”

灵月疑惑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知道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而这时,本来坐在一边休息赌气的孟久却突然哈哈一笑,跳了起来,十分高兴的拍着灵月的肩膀道:“笨蛋,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有想到!”

“什么啊?!”灵月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焦急,大叫道:“请把事情说明白!”

孟久笑道:“你啊,你虽然也在幻境之内,可却不会受到幻境的影响!所以,你应该可以很轻易的现这幻境的破绽!”

这下灵月终于明白了,却疑惑道:“可是,现了破绽又能怎么样?”

孟久一拍胸脯,对灵月道:“只要找到联系到正常世界的破绽,我就有符咒可以带你们离开这幻境。”

杜亦羽点头道:“对,既然现在不想解除幻境,那就先把人弄出去也是一样的。只是这个门被孟久封上,怕是不能再用了。我们还得等待下一此攻击,才能找机会寻找破绽。”

灵月简直听糊涂了,她茫然的点了点头,雨灵心思一转,道:“既然这样,不如去看看那个女鬼的密室吧?我怕出了幻境,那女鬼还会缠着灵月。”

“可以!”孟久爽快的答应下来,心里轻松不少,一高兴竟拍了拍杜亦羽的肩膀道:“怎么样?我新收这个徒弟不错吧?!”

杜亦羽一呆,却立刻明白孟久所说的徒弟是谁,略有惊异道:“你收她做徒弟?”

“怎么?说不定灵月小姐就是我们天道派第109代传人了。”

杜亦羽又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不错,恭喜你,孟**师!像她这种资质的人全世界也不过三个,只可惜魂魄不纯,恐怕是难以将天道派扬光大了。”

孟久本来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可听杜亦羽如此一说,不由一愣,还没问话,灵月已经叫道:“谁灵魂不纯洁了?”

杜亦羽耸了耸肩,淡淡道:“是纯正,不是纯洁。”

灵月很是气愤,正要理论,却突然被孟久扳过身子,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看得她实在忍不住双手一架,隔开孟久,拽着雨灵走到一边道:“我们走,这两个男人神神叨叨,莫名其妙,都不是好东西!”

孟久则转过头,对着杜亦羽一副哭丧脸道:“你确定??”

“当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孟久张大了嘴半天,终于长叹一口气道:“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啊……”

杜亦羽好气道:“你似乎用词不当啊。”

孟久挥了挥手,跟着两个女人往楼梯间走去,脸上之色甚是失望。雨灵拉住了灵月,向孟久道:“魂魄不纯,有没有什么关系?”

孟久叹了口气道:“对她本人不会有事,她不是活得好好的?这世上魂魄不纯的大有人在,没事的,没事的。只可惜了她这天生的资质。”

灵月听着,疑惑道:“既然没事,你可惜什么?”

“唉,你如果现了一块水晶,难道不希望它纯净毫无杂质吗?!”

被孟久这么一形容,灵月一时也无话可反驳,可心中却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倒是雨灵好心对灵月道:“我听孟久说过,魂魄至纯可修成仙道。我看孟久是期望太高,失望太大,你不要在意。”

灵月点了点头,偷偷看了后面的杜亦羽一眼,小声道:“那杜亦羽是干嘛的?”

雨灵眼中露出一种难以说清的情绪,想了一会,才道:“他的职业是法医。”

“什么?”灵月一愣,怪声道:“****的法医都会法术?”

雨灵苦笑道:“他这个法医,有些不一样。”

灵月不解的看了雨灵几眼,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楼梯间的门口,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等着那两个男人过来,对话也就此中断了。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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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如厕

四个人一起走在楼梯上,虽然那种阴厘的气息还在,虽然灯光已然古怪异常的昏暗,窗外的乌云也依旧在翻滚,可走在中间的两个女人心情显然的轻松许多。

尽管此刻杜亦羽无法使用法术,但雨灵依旧相信,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不会有危险。更何况孟久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危险,修罗刀还在她手里,她随时可以让修罗刀沾上自己的血,就像在那片森林中一样,使修罗刀出那种扫清一切危险的白光。虽然她不想孟久知道这件事,可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而对于灵月来说,无论是孟久两次施展的那种惊人的法术,还是杜亦羽的冷静和智慧都足以令她安心。再加上她本就习惯冒险,虽然现在所面对的是陌生的,难以想像的情况,可她却还能保持着清晰的思维,身体的灵活。仅这两点就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惊险才能锻炼的出来。雨灵虽然隐隐感到了灵月的不同寻常,可却并没有深思。

而孟久却没有忽略灵月那令人吃惊的应变能力,那是比她身上的功夫更令人觉得可疑的事情。这姑娘,显然有实战经验!而且……她竟能打开他的密室?对,还有他们现在要去的密室也是她打开的,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来路?不会是什么fbi特派员吧?搞笑了吧?…

几个人爬到了第11层的时候,孟久突然说要去厕所,灵月和雨灵自然也顺势要去。

11层还没有租出去,里面虽然经过简单装修,可却很是空旷,走起路来回音很大,让人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十分不爽。

像这种办公楼的设计,男女厕所有时候会一东一西,相隔甚远。但这栋大厦的厕所却是紧紧相邻。因此,当孟久以一起上厕所安全为理由强行要进入女厕所的时候,被灵月毫不留情的一腿下劈挡在了门外。

孟久摸着差点被门板撞掉的鼻子苦笑,好歹将那个符咒贴上去了………回头恰好对上杜亦羽的眼神,打了个哈哈道:“看什么?”

杜亦羽似笑非笑道:“看白痴!”

孟久大是不服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能在不让她觉的情况下把符帖上去?”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白痴的问题……”

“喂!”

“把符放在她身上,岂不是比贴在别人身上更好?你有的是机会自然的接近她。”

孟久听了一愣,又眨了眨眼睛,竟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令杜亦羽气结的话:“男女有别,我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女孩子身上随便上下我手?”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说实话,这么干有些危险啊。”

孟久耸肩道:“那怎么办?那女鬼附在雨灵身上,总不能带着女鬼一起回到现实里去吧?我敢肯定,只要雨灵和灵月独处,我们不在,那女鬼一定会从雨灵身上下来找灵月的!”

杜亦羽略一沉吟道:“那女鬼和她的尸身之间,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女鬼的真正的尸身被封,肯定不会被拉进幻境里。所以,只要你能感到那丝联系,应该就可以顺着那一点线索把那两个丫头弄回现实里去。”

孟久闻言一喜,笑着拍了拍杜亦羽的肩膀道:“好!这次就让你看看,孟爷的感觉有多敏锐!”说完,立刻掏出黄纸,割破食指画下了一个道符。

女厕所装修的相当讲究,甚至可以说有些奢华。

一进门,左手是一排单独的化妆镜,虽然没有座位,但每个化妆镜旁都配着一个可以伸缩拉过来的小镜子。右面是一排洗手池,配套的设施竟然还有吹风机和剃胡刀。再往前走,便是两排便池单间共6个,那两排单间之间的距离比普通厕所要大一些,中间还摆着一排等候用的长凳。

灵月一进厕所就惊讶的道:“太奢侈了吧?”

“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雨灵说着话,走到水池前去洗手。可手刚一沾到水,雨灵便是一愣,自己何时有了上厕所前洗手的习惯了?关上水龙头,雨灵疑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只觉心智有些恍惚,自打从那林子回来,她便偶然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虽然她看似一切正常,可是她心里却一直非常的不安和害怕!

同时,灵月走进了右手第一个单间,一进去又是惊讶了一下,这小单间里的空间竟然也不小,坐坑之前的空间足可以站在三个人了。但是紧跟着,她却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不是吧,这么高级的厕所,为什么没有厕垫纸呢?”无奈,她只得将手纸垫在坐坑之上,这才坐了下去。

等她上完,站起提裤子的时候,听到右侧的厕坑门被打开又关上,也没太在意,继续将衣服整理好,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对面的厕坑门被打开关上,然后是脱衣服,还有一个人上厕所所出的声音……

灵月听到脚步声先是一愣,然后便觉得头皮麻,一股凉意自脚底直蹿头顶!

这大厦里的女人,除了她和雨灵没有第二个了!而此刻对面所出的声音正常之极,显然是雨灵在上厕所。而……该死的,她竟然现在才注意到,右侧进来的这个人之后竟没有出任何动静!

想到这里,她不知要多用力才能运用已经有些僵硬脖子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两个厕坑之间隔板的上方……

什么也没有!

灵月轻吐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一个红衣女鬼吊在那上面?

哗啦!

对面雨灵冲厕所的声音实在是吓了她一跳,在那一瞬间,她便决定立刻出去,拉着雨灵就离开这个厕所!不管旁边的厕所里进去的是什么,她都不想去看!

而也就在下一个瞬间,她突然觉得背后的空气有些凉…….

灵月咽了口吐沫,梗着脖子回过身,眼前的景象令她只觉大脑里嗡的一声,心脏突然就挤到了嗓子眼,有那么几秒种,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也紧张得停止了跳动!

此刻,就在她得面前,那红衣女鬼竟稳稳得坐在马桶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到了她得惊惶,女鬼乱中的一张被涂得血红得嘴唇似乎缓缓扯出一个怪异得笑意!

灵月陡然吸了口凉气,后退一步砰的撞在了门上。

“怎么了?”对面的门在打开的瞬间,传来雨灵的声音。灵月陡然觉得大脑一醒,连忙灵巧的拨开门上的锁棍,飞快的打开一道门缝,一歪身便滚了出去。

雨灵见灵月如此,张大了嘴愣了愣,但很快便想到肯定是出事了,紧张的道:“什么事?!”

灵月一跃而起,只说了个‘跑’字,拉了一把雨灵的手,便往门口跑。

雨灵也不敢耽搁,立刻跟在后面跑,可却不料前面的灵月突然停了下来,害得雨灵一鼻子撞在灵月左肩上。

雨灵喘着气,还没站稳,便忍不住低叫一声,和灵月手拉手的退后两步。

那厕所的大门……雨灵绝望的看着,那张门竟往外咕咕的流着鲜血。

这样一扇门,谁敢上手就推啊!

哗哗啦…….

就在这时,身后的坐坑挨次出了巨大的冲水声。两个女孩都是一惊,飞快的转过身,紧张的注视着那些紧紧关着的门,只觉得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着着实实的面对一个厉鬼还要折磨人的神经。

冲水声在继续,彷佛那些便池不需要储水一样不断的往外倾斜。转眼间,已经有不少水自那些紧闭的单间门下流出,不一会便汇聚成片,缓缓流向两个女孩得脚下。

灵月和雨灵互握的双手已经布满了汗水,人也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灵月咽了口吐沫,心里却忍不住大骂‘门口两个男人反映迟钝!’,同时低声道“呼救吧……”

突然,雨灵颤抖着伸起手指,指着面积越来越大的水渍,嘴唇颤抖,竟说不出话来。灵月顺着雨灵的手指看到,不由便深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片水渍上,一双被无形的脚踩出来的脚印在缓缓的向她们走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两人有一瞬间身体麻木,不知该如何反映,而那对脚印很快便踏着水渍走到了离她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住。

雨灵突然跑向梳妆台,用力去擦玻璃上的水雾。刚刚露出一个小圆,雨灵便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三步,惊惧的看着那镜中的景象!

灵月被雨灵吓了一跳,微微移动脚步转换了一下角度看向镜中,立刻也是一声惊叫,踉跄的大退数步,才因不愿碰到那血门而不得已停下。

镜子里,那双脚印所在的地方,赫然站着那个红衣女鬼!与她们,仅有一米之遥……

两个女孩惊惧间,身后自门上流出的血液汇成了一股血水,无声无息自她们的脚旁的流了过去,与地上的水渍一碰,突然向上升起。

两个女孩同时惊呼一声,惊惶得退到右侧洗手池边,惊恐得看着那浓绸得彷佛泥土一般得血水渐渐成了一个人得样子。

然后,镜中得那个女鬼俯身一样走入了那血人,奇迹般得,那血人又是一阵翻涌,竟变做了那红衣女鬼!

此刻,不管灵月的神经多么强韧,不管雨灵见过多少厉鬼,两个女孩都被这一次次的惊吓,以及眼前这诡异的景象震镊住,竟都如泥塑般,愣愣的看着那红衣女鬼走过来,不知躲闪。

女鬼红衣如血,黑几乎遮盖住整个面孔,使得那白色的围巾显得分外扎眼。

“站住!”灵月忍不住大叫,雨灵也颤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那女鬼脚步一顿,略微歪着头,苍白的眼眸透过隙看着两个女孩,嘴唇似乎动了动,但却动得古怪以及,像是在做鬼脸一样。

“你,你是要说什么吗??”雨灵皱眉,紧紧的盯着女鬼的嘴唇,只觉得那种翕动十分得难受,令她看得头皮麻。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害怕越要去看清楚,否则便会比不看还要紧张。

就在这时,那女鬼的身体突然起一阵剧烈的颤抖,颤抖中,只见她的肚子开始如吹气球一样的鼓起,同时喉咙里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两个女孩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那声音是那样诡异恐怖,令得她们浑身汗毛直竖。而更加令她们惊惧,是那那女鬼的肚子还在不停的涨大,给人的感觉就彷佛是有人在不停的通过那女鬼的嘴往她肚子里塞进各种古怪的东西。

那女鬼的肚子越来越大,以至于女鬼的腰开始诡异的向后折去,最后竟然被肚子顶得躺在了地上。

啊!

灵月看到女鬼躺下得瞬间,头飞起,露出了那张一直遮盖着得脸。除了那双依旧冷冷盯着她们得眼睛外,那张脸上几乎没有完整得地方了!

整张脸上,竟然被人用刀刻下了深可见骨得一个大字‘杀’

那杀字起自额角,自眼角中心交叉而过,下部分的一横一竖恰好将下鼻梁切成了四半,脆骨和皮肉软软的耷拉着。杀字两点将脸颊生生切开,底下一勾绕过嘴唇,自嘴侧挑起,令得两个嘴唇不住得来回忽闪,怪不得她们觉得那嘴唇动得那样的古怪!

突然,灵月感到雨灵将一张纸悄悄的塞进她的手里,她一愣,低头看到是一张道符,略有惊异,雨灵喘着气,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紧张的盯着那女鬼。

灵月攥着道符背过手去,心里虽然紧张,可这道符却令她镇定下来。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能让她生出拼命的勇气。

就在这时,女鬼的肚子突然爆开,灵月拉着雨灵跳到洗手池上,险些被飞溅的黏液溅到。

一个血人自那肚子中缓缓站起,竟然还是那女鬼!

女鬼浑身淌着血,两三步便走到了洗手池前。灵月突然大喝一声,趁那女鬼站定身形,刚刚要抬手的空隙,陡然跃起,飞快的将那道符贴到了女鬼的额头,又是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却惊呼一声跳开三步,远远躲开地上那个肚子破了,却依旧圆瞪着双眼的女鬼。

然后,灵月连忙转身看向那个女鬼,生怕道符不管用雨灵会有危险!

一秒,两秒,大约过了将近分钟之久,雨灵先呼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息,松了口气道:“好像管用了。”

灵月点了点头,以手捂嘴,差点因为太高兴而哭出来。

“你快下来吧!”灵月笑着走过去要扶雨灵,雨灵亦向右横挪了两步,让开那女鬼,正要往下跳,突然现那女鬼的眼睛以不可能的角度转到了右眼角,死死的盯着她!

雨灵呼吸为之一窒,还没来得及有所反映,那女鬼陡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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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如厕2

“不要!”雨灵大叫,灵月也深吸一口气,大惊之下,一步跃过去,想也不想,抬脚就往那女鬼身上踢。

啊!!!!!!!!!!

两个女孩再也想不到,灵月的脚方一抬起,便有一道极亮的光芒自她的脚下射出,笔直的照在女鬼的身上。那女鬼立刻惨叫一声,松开雨灵的手,飞速后退,撞到墙上,立刻又好像壁虎一样,背帖着墙向上飘起,最后竟悬停在房角,双目凶恨的看着两人,却不敢轻易下来。

与此同时,厕所的门突然被砰的踹开,孟久大喝一声‘别跑’翻身而入,同时自手里射出一张道符,打在女鬼身上。

女鬼斯吼一声,被道符击中的地方冒出了白烟,像蝙蝠一样飞扑下来。

“回去!”一声轻叱,杜亦羽一跃而入,半空接了那女鬼一掌,虽然将那女鬼打了回去,可却显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杜亦羽落下地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摇头,将一张道符递给灵月道:“还是你来吧,先天的道骨,即便什么都不会,也可以挥出道符的极限。”

灵月知道情形危险,虽然心中起疑,却并没有问什么。她刚刚接过道符,女鬼便再次扑下,只听孟久大喝一声‘动手,后背!!’灵月闻言不及多想,立刻跃起,自女鬼身侧飞扑而过,同时将那道符贴到女鬼的背上。

此时,孟久翻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大喝一声‘开!’

只听轰的一声,自女鬼的身上突然炸开一阵狂风,如冲击波一样向四周席卷。灵月顶着风,虽然着急却根本睁不开眼。

等风停下,再睁开眼,看到自己竟然身处大厦门外的空地上时,灵月真的忍不住大叫出声,却马上被孟久捂住了嘴,拉到了一旁。即使如此,还是引来了诸多诧异的目光。

是的,空地上行人众多,马路上车水马龙,西方夕阳染红了天空,小贩得叫卖声此起彼伏,这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怎么回事?!”灵月一把拉下孟久的手,大叫。

嘘!孟久苦笑道:“公共场合,小点声!”

“到底怎么回事?!”灵月虽然降低了声音,却依旧坚定得问道。

“我们从幻境里出来了。”雨灵看着周围,笑道:“这很明显,不是吗?”

灵月又是疑惑得看了看四周,目光却再度回到孟久身上道:“说清楚!”

“行,不过,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孟久眼尖,看到其中几个人自停车场出来往大厦走,正是变作僵尸的其中一具尸体的家属,连忙催促道:“再不走,麻烦事就来了!”

几个人自大厦旁穿过一条小路,绕过那几个家属走到马路边,一辆吉普正好停下,驾驶座上杜亦羽招了招手,灵月一愣,随即大觉可恶,这个男人竟然一声不出便私自离开,虽然是去开车,可也未免太不通人情了吧?!简直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灵月如此想着,心里便更是不快,一上车便恨恨道:“现在可以解释了吧?”

孟久坐在前面,半转着身子道:“幻境并没有解开,只是我们离开了幻境。”

雨灵也疑惑道:“那,幻境怎么办?”

孟久道:“自然要等我把那三具尸体复原,再解决了被灵月弄出来的女鬼之后才能解开。”

雨灵担心道:“不解开幻境,大厦里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那个幻境是由法器所,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而那女鬼在幻境里虽然厉害,可现实之中,身体还是被咒术封印着,想要兴风作浪还得有段时日。”

“法器?”灵月突然看向孟久道:“你是说那香炉是个法器?”

“算是吧。”孟久疑惑的看着灵月有些白的脸色,略微一顿,雨灵插话道:“我们现在去哪?”

“他家。”孟久似是随口而说,可话音方落,车便吱的一声停在路边,害得几个人差点撞破了头。

“下车。”杜亦羽淡淡的说。

“凭什么?!”孟久道。

“这是我的车!”杜亦羽目不斜视,口气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如果换了别人,早已或尴尬,或气愤,或识趣的下车了,但孟久却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好像没有听到杜亦羽的话一样,转向灵月道:“你怎么了?那香炉是法器有什么不对吗?”

灵月强笑了两下,咬着嘴唇道:“我拿那法器的地方,石壁上曾经有一行文字,因为以前根本不相信这些鬼怪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当真。”

孟久挑眉道:“什么文字?”

灵月苦笑着道:“上面写着:封魔于此,为除天下之患。动此炉,必遭不测。”

孟久一愣,不由道:“天呢,你是从哪弄来的那个八卦炉啊?!”

灵月眼珠子一转,似乎不想说,又好像不知该怎么说,连雨灵都急道:“快说啊,万一真的有问题,我们也好及早准备啊!?”

灵月长出一口气,这才表情怪怪的道:“在杭州西湖的湖底……”

“靠!你开玩笑吧?”孟久瞪着灵月,雨灵也不解道:“你怎么会去,去西湖下面?”

灵月咳嗽一声,道:“反正就是那下面,有一个山体的天然洞**。”

孟久还在摇头,杜亦羽却突然道:“你什么时候去的?”

“上周三。”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上周,西湖边好像有一个大型的珠宝展吧?”

此话一出,孟久和雨灵还不明所以,灵月的脸色却变了。她悄悄将手反扣在车门开关上,戒备道:“你什么意思?”

杜亦羽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是法医,可却从干私活,对小偷世家的人也没有兴趣。”

“喂,喂,喂,停!”孟久大力的挥着手,张大眼睛道:“谁是小偷世家的人?”

杜亦羽看了孟久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没有说话,而孟久则不敢置信的看向灵月,雨灵亦自想起灵月的诸多开门技巧,也是吃惊没名。

“你是说,我是小偷?”

“你的左耳”杜亦羽淡淡一笑道:“你们家族的每一个人,左耳廓都有一处薄如蝉翼。”

灵月脸色一下就变了,轻轻将头别到耳后,果然,就在左耳廓的上方,有一米粒大小的地方,薄的几乎透明!然而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雨灵轻吸一口气,孟久则嘿了一声道:“真的有!!这也能遗传?”

灵月冷冷的放下头:“有这种特征,不一定就是小偷家族的人。”

杜亦羽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了,我对抓小偷没有兴趣。”

灵月沉吟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特征?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显的特征,我不知道除了家族里的人,还有外人会知道。”

杜亦羽微微一笑:“我和你的家族,曾经有过一些接触。”

“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要你知道?”

灵月一呆,气气的看着杜亦羽,半天,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不错,我是冲着国家珠宝展去的。”

孟久听灵月这么一说,立刻叫道:“你真是小偷?不可能吧?!你不是fbi介绍过来的吗?!”

灵月挑眉,道:“我们家既然可以称之为世家,便不可能只有小偷一个身份。我父亲移民美国后,很快便成为议会要员。”

“我靠!”孟久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又道:“你去偷珠宝,怎么会拿到拿香炉的?

灵月道:“摸底的时候,我本来是想下湖探一条撤退的路线,可是却在河底看到了那东西。”

“于是你就给拿出来了?”

“那当然,我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可一看就知道是古董。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换了你也会拿的。”说着,灵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孟久坐的车座道:“该你交代了!”

孟久一愣,灵月眼珠子一转,道:“我踢女鬼的时候,脚下为什么会光?!”

“啊?”孟久一听,表情迅速转变,打了个哈哈道:“那是因为你厉害啊!?”

灵月冷笑,盯着孟久道:“不对,我踢僵尸的时候就没有光!肯定是后来生了什么……”

孟久突然咳嗽了起来,惹来灵月怪异的目光,就差没镐起他的领子大声责问是不是他搞的鬼了。可就在这时,杜亦羽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你现的那行字有没有注明是什么人留的?”

灵月眨了眨眼,才道:“有,写的是‘天授画尸人――鲁海字’天授画尸人是什么?……”

灵月话没说完,雨灵已经低声叫道‘鲁海?’,孟久更是神情夸张,似笑非笑道:“怎么是那个家伙?!”

“谁?”灵月诧异的看着两人道:“你们认识?”

这时,杜亦羽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闯了大祸了。”灵月一愣,杜亦羽已然放下手杀,挂当,踩油门,再次动了车子。

孟久道:“我们去哪?”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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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又回去了

孟久呵呵笑道:“怎么改变主意了?是不是知道她拿的是什么了?”

杜亦羽怪异得看了一眼孟久道:“你不会早就知道她拿得那个炉子下镇了什么吧?”

孟久摇头道:“当然不知道!我只是想,你若知道她拿的是什么,可能就不会反对我们去你家了。那炉子,据说有除魔正气之功用,说不定可以帮你恢复功力呢。”

杜亦羽无奈的又看了一眼孟久,叹了口气道:“别得意了,这炉子对我没用,倒是你,唉,你不知道她闯的祸有多大!即使是在我家,也未必能保得她安全。”

“啊?”

杜亦羽又叹了口气,沉声道:“那东西已经被封了数千年了,连我都差点忘记了。没想到……当年鲁海寻那个洞的时候,一定未曾想到,数千年后,人类的潜水设备可以下达如此之深……”

“那究竟是什么?”

杜亦羽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弄得那三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杜亦羽沉默了一会,突然把警灯放到车顶,一面提速一面道:“那香炉一定要尽快取回,天快黑下来了,没有时间了,我们立刻就回去。”

孟久在杜亦羽的急转弯中,急声道:“不用这么急吧?反正已经被她拿出来快一个礼拜了!”

“那是因为香炉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所以那东西还找不到目标!可现在香炉因为幻境已经在渐渐觉醒,今晚恐怕会是糟糕之极了。”

说话间,杜亦羽猛的一个右打轮,竟然为了超车开上了便道,害得两个女孩低声惊呼,孟久也忍不住哇哇大叫了几声,在一连串的喇叭声中,总算是没有撞到一个人,安全冲下便道。

“靠!”孟久摸了把脸,这么开车的也就在里见过吧。

“那炉子封住的究竟是什么?”车子停在大厦楼下,灵月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杜亦羽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才道:“申公豹。”

“什么?”孟久本来已经走出了几步,却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大叫道:“那是传说!”

“天授画尸人,又何尝不是传说?”

灵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雨灵,雨灵苦笑道:“看过封神榜吗?”

灵月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却感觉更加糊涂了。

走到门口,孟久突然回头看向雨灵,还没说话,雨灵却摇头,并坚定的道:“我也进去,我可不想一个人等着。”

“可是……”

雨灵打断孟久道:“你没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死在幻境里。何况现在有四个人!”

孟久被雨灵说得一愣,叹了口气算是默准了。

灵月走过来,向雨灵伸出手道:“不会嫌弃我是小偷吧?”

雨灵略一迟疑,微微一笑道:“你为了同伴,可以和厉鬼拼命。相信就算是fbi也不见得人人可以做到这点的。”说完,拉起灵月的手走上台阶。

孟久苦笑着看着那两个女人的背影,自嘲的对杜亦羽道:“你看看,我怎么看上了这么个女人啊。”

杜亦羽看了孟久一眼,却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趁还没**,劝你不要再深入下去了。你们俩不太合适。”

“啊?喂!”

孟久一下就愣了,怎么也没想到,杜亦羽会来这么一句。难道……杜亦羽这小子其实是真的喜欢雨灵?

“你等等!”孟久紧追两步赶上杜亦羽,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雨灵?”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她是仙女,别人就都要喜欢她吗?”看到孟久一副决不相信的神情,他又叹了口气道:“我只当她是个女性的朋友罢了。”

孟久绷着一股子劲道:“那你说说,我们俩怎么不合适……”说着,孟久心里突然就划过一个念头,神色一转,不由压低声音道:“雨灵身上很有些怪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说我们不合适,是不是有什么意思?”

杜亦羽心里惊讶于孟久的敏感,脸上却丝毫不露,指了指前面,道:“你不去追吗?她们已经快进去了。”

孟久回头看了一眼,又盯了杜亦羽一眼,见那家伙一副微微的笑意,看似好说话,可想要从他嘴里抠出话来可不是那么简单。无奈,孟久恨恨道:“你小子别想糊弄过去,这事完了我还得问你!”

杜亦羽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无赖吗?”

“是锲而不舍!”孟久挥了挥拳,威胁是的说完,转身加快脚步追上那俩女孩。杜亦羽摇了摇头,也跟了上来。

第十九章 拜托,不要吓我了

应大家的要求,灵月更名翡月。前面的我慢慢改。

进了大堂,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雨灵迟疑的问道:“是不是幻境自动消失了?”

“不是。”孟久拿出几张道符道:“幻境这东西,虽然里面的人想出来不容易,可外面的人想进去也不容易。”

“那么”翡月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大堂保安,极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低声道:“谁来告诉我,为什么那个保安的头是面向后背的?”

雨灵闻言望去,便是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而这时,大堂里的所有人突然都定了下来,给人一种时间静止了的错觉。

四个人也停下了脚步,颇有默契的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孟久忍不住苦笑低语道:“这回倒省我的事了,连什么时候进到幻境里来的都不知道。”

翡月低声接道:“这是幻境?不是说,我不会受到幻境的影响吗?”

“咦?”孟久似乎也意识到了,回头看了翡月一眼,皱眉道:“如果不是你出问题了,就是幻境的性质变了。”

“什么意思?”翡月紧张的问。

“嗯,”孟久转过头,再次看向眼前那些一动不动的人,缓缓道:“自动攻击总是会有盲点的,而如果背后有人操控,那你这个‘盲点’就躲不过去了。”

“有人操空?”雨灵惊疑道:“什么人?”

孟久耸了耸肩道:“那谁知道,说不定让那个女鬼偶然找到操控幻境的空隙了。”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女鬼若是能操控那个法器,那僵尸也能复活了。”

孟久疑惑道:“那会是什么人??”

杜亦羽又是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是先知吗?”说完不再去理翻着白眼的孟久,一指翡月道:“你和我走,孟久你带着雨灵去处理那三个僵尸。”

“诶?”孟久一愣,见杜亦羽正要迈步,连忙拍住杜亦羽的肩膀道:“怎么能分开?你的功力不是还没有恢复?”

杜亦羽把孟久的手推下去,道:“我不至于要你保护吧?”说完看向翡月道:“你敢跟我走吗?”

“当然!”翡月微抬下巴,耳畔的秀随着这微笑的动作贴到脸颊,看起来竟颇有些妩媚。

杜亦羽微微一笑,转身便往电梯走,而翡月也快步跟上。孟久傻傻的看着两人,忍不住叫道:“喂!为何不一起行动啊?……”

杜亦羽在一个保持着抬手姿势的男人身边站下,按下电梯按钮,不客气的道:“人多麻烦,我不想再分心保护你们。”

“靠!”孟久低声骂了一声,看了杜亦羽身旁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一眼,忍不住道:“你能不能不要站在那种位置?”

“怎么?”

孟久皱了皱眉,刚要说话,电梯门适时的打开,杜亦羽已经跨了进去。而翡月因为不太想接近任何一个不动的人,并没有太靠近电梯门。见杜亦羽进去,她只得快步过去,咬着牙走过去。经过那男人身边时,她无意间斜眼看了一下,却看得她浑身打了一个机灵!那男人的眼神……并不是看着电梯按钮,而是诡异的斜着眼,看着她!

她心里一惊,脚下在电梯的入口处狠狠的绊了一下,惊呼一声往前踉跄两步,要不是杜亦羽一把抓住她胳膊,怕是无可避免的要磕在迎面的镜子上了。

她站稳身子,匆忙说了声‘谢谢’,便担心的看向门口那个男人,这一看真的忍不住低呼一声,那男人虽然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可那眼神却不知何时转了过来,还是盯着她看!

这时,电梯门缓缓的关上,杜亦羽突然开口对孟久道:“你们也快点去你那间办公室吧,这些假人不定什么时候复活。”

“靠!”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翡月听到孟久在外面气愤的声音,忍不住看向杜亦羽道:“你这样捉弄人很过分!”

杜亦羽连看都不看她,淡淡道:“等你有了打抱不平的资本时,再说这样的话吧。”

“你!”翡月气得狠狠的瞪了杜亦羽一眼,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奚落,赌气的扭过脸去。

电梯很快就到了19层,门一打开,站在前面的翡月便先走了出去,却啊的一声,退了回来。

杜亦羽挑了挑眉,还没说话,翡月却很干脆的认输道:“这层也全是人,我胆子小,还是你先走吧。”

杜亦羽微微一笑,见翡月如此坦率,心里倒是多了一分好感。可他迈步刚一出电梯,就是一惊,他再也没想到在门口会看到这样的情形――就在电梯旁边,两个年轻男女,靠在墙上,互相攀缠在一起,一脸的春色。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下,这两个男女却犹若无人般的将手伸到对方的私处,那女人的衣服也快被拔光了,胸前一片春光毫无遮拦的呈现在眼前。这样原本只该出现在卧室中的情景,却偏偏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叫人为之一惊,除了最初的震惊外,恐怕没有一个男人会抵受的了这种疯狂般的原始冲动!

就算是杜亦羽也大是愣了好一会,不知想些什么,好一会方自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幻境也受了孟久那家伙的**思想的毒害了。”然后,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随后走出来的翡月,苦笑道:“我看你一点也不胆小,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心思捉弄人!”

翡月微微仰起下巴,略带挑衅的一笑,道:“不是只有你可以捉弄别人,不是吗?”

杜亦羽没有翡月想像中的恼怒,也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神向翡月身后一挑,翡月立刻便觉得后背凉,一个冷战就转过身,看向身后,可除了两张空的会客沙外,却什么怪异之处也没有现,不由诧异的回头看向杜亦羽,却看到杜亦羽唇角一丝嘲弄的笑意。

翡月立刻便知道自己上当了,不由叫道:“你!可恶!”

“你说对了!”杜亦羽毫不反驳的走到这层公司入口的玻璃门前推了推,翡月心思一转,抱肘于胸前远远的看着,只等着杜亦羽来‘请’她开门。可眼神无意中一转之际,却是一惊,视线便似被粘住一般的盯着那两人中的那个男人,头皮一阵麻!

那边的两个人本是互相凝望,可不知什么时候,那男人竟然抬起视线,自那女子脸侧看过来,直勾勾,阴策策的看着她!

“杜,杜亦羽……”翡月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她心下一急,分出两成余光去搜寻杜亦羽的身影,却惊见那玻璃门已然被推开,而杜亦羽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那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不由便是倒吸一口凉气,想也不想,转身就跑进那个公司的大门,砰的一声,把门死死的关上!

刚喘了一口气,突然身后又是砰的一声,玻璃门晃了两晃,她一惊,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半身**的女人死死的贴在门上,使得本来美艳的身体因挤压而变形。那种诡异的感觉令翡月一连倒退好几步,砰的撞在墙上才算停下。

这时,那女人缓缓退了几步,直到和先前那个男人平行而立才停下。翡月紧张的看着那两个人,只见那男人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意,手指向着门一指,那女人突然扯着嘴角一笑,不要命般的撞到门上!

一次,两次,三次…….

一连几次,那女子的脸上和玻璃门上已经满是鲜血,翡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攒到了一起,除了在心里不住的祈祷着那玻璃门足够结识之外,竟无法做出第二种反映!直到她张皇得看着那个女人在最后一次撞击后,缓缓的摊倒在地上。而那个男人也不知何时消失无综了。

翡月又紧张的等了一会,虽然没有再出现什么,可那个男人的失踪却令她十分的不安。喘了几口气,她也不敢在这里久留,连忙转身往里走去。

第二十章 拜托,不要吓我了2

翡月自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办公大厅,心里已经把那个不负责的杜亦羽暗骂了不知多少遍了。此刻,她停住脚步,看着大厅里那些姿态各异,却都凝滞不动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穿行于这样诡异的大厅之中,可不经过这里却又无法到达那个有着密室的办公室……想着,翡月心思一动,转头看向窗户――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翡月沿着大厅的边缘,绕过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人,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从手镯里抽出一截极细的钢丝,正准备做蜘蛛人飞檐走壁,突然自右侧办公桌下陡然伸出一双手,将她往下一拉!

那手的力量很大,又是突如其来,翡月身子一矮,不由就要发出惊呼,可那手的主人已然捂住了她的嘴,同时极快的将她拉蹲下来。

翡月心下大惊,可等她看到拉她的那个人后,却是又惊又怒―――竟然是杜亦羽!

与此同时,大厅的另外一端突然响起开关门的声音,翡月的神情一凝,杜亦羽已然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同时将一面不知从哪摸来的镜子缓缓举起。

当镜子高出办公桌桌面以后,翡月清晰的在里面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的身影!她倒吸一口凉气,却赶紧用手捂住嘴,生怕被那女鬼发现。同时,杜亦羽也收回了镜子,拉着翡月往桌下又移了移。此刻,翡月倒是十分感激那个趴在桌上睡觉的男人,多少起到了遮挡的作用。

两个人挤在桌下,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女鬼脚步很是拖沓,不住的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人紧绷的神经不断受到折磨。当那女鬼走到了两人所在的那一行,竟停了下来,缓缓扭转过头,冷冷的看向翡月所在的位置,然后,蠕动着那张干裂的嘴唇,说出了两个沙哑的字:“换命……….”

那一瞬间,翡月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她感到自己方佛做梦一样,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走进一个陌生的办公室,对着老板桌后面的一个胖子说了许久,那个胖子的脸上不断闪过吃惊、愤怒、犹豫、惊惧、狠历、狡诈、凶狠的神情。突然,画面一转,她看到那个胖子来到这座写字楼,签下了租房协议,又秘密雇人建造了那间密室。然后,眼前又是一黑,随着啪的一声,电灯被打开,她看到自己已然置身于那间密室里,而对面的墙上,被锁着一个美丽的女孩。那女孩眼中充满惊恐与泪水,虽然被堵住了嘴,却还是不住的呜咽哀求着。然后,那个男人的背影又出现了,他残忍的将女孩钉在墙上,在她的喉咙上用毛笔圏了一圈墨线,又用白色的油漆将女孩的脸刷的白面一样,再用女孩自己的血在她的脸上描画出一副恐怖的面容!最后,他喂女孩吃下了一碗绿色的药水后,女孩浑身一阵痛苦的扭动,便再也不动了。翡月看得心惊肉跳,想过去帮那女孩,却根本无法靠近,想闭上眼,那画面却还是毫无障碍的闯入她的大脑。

“醒醒!”正在她觉得心里快要爆炸了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她的肩上,她一怔,一惊,看着眼前真实的一切,却无法分辨刚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对,那个女鬼!

翡月打了个冷颤,立刻转过头,却发现明明站在那里的女鬼消失了。虽然女鬼的消失并不等于危险的消失,可还是让翡月轻出一口气,转身刚想问什么这么巧,却发现杜亦羽的目光交叠在她的身后,她不由咽了口吐沫道:“你干嘛看着我后面?”

杜亦羽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翡月道:“你跑得快吗?”

“干嘛?”

“自己回头看看如何?”

翡月咽了口吐沫,一转头便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趴在桌上睡觉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而大厅里所有的‘假人’也都转过了身,望向她们的藏身之处,带着一种猎杀的兴奋之情冷冷的盯着她!

开玩笑吧!

翡月在心底大叫,她可没有兴趣玩一场‘生化危机’!

突然,远处的一个女人歪了一下头,几乎是同时,另外一个男人陡然一跃而起,下一秒,所有的‘假人’开始向她们扑过来,夹杂着令人恶心的吼叫声!

“跑!”

杜亦羽大喊一声,拉着翡月跳上桌子,两人动作竟都很敏捷,在击倒了数个‘假人’,又完成了几次飞跃之后,两人终于闪身进入那间有着密室的办公室,将那些吵嚷的‘假人’挡在门外。

翡月背靠着门,喘着气道:“它们,幻象会不会根本不受物理限制?”

“会,但它们不会进来这里……”

翡月刚想问为什么,但当她顺着杜亦羽的目光看过去时,便立时知道了答案――落地窗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就在窗前地面上的那片黑影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正自地板上缓缓浮起,如破地而出的生物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是了,这里是那个红衣女鬼的地盘!

杜亦羽有意无意的跨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立时便令她松了一口气。而看着杜亦羽的背影,她的瞳孔陡然收缩―――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这个男人应该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使用那些所谓的‘法力’吧?

“你究竟要我怎么帮忙?”翡月斜上一步,她并不是一个只会受男人庇护的女人。

红衣女鬼陡然转动头部,看向翡月,尖声道:“换命!”

杜亦羽把翡月往后一拉,淡淡道:“那是不可能的!”

红衣女鬼再次将视线转回到杜亦羽的身上,不知喉咙里出了什么毛病,反正说话似乎颇为费劲:“不…要多…管….闲事。”话音方落,房间四周突然发出劈啪的崩裂声,一道道裂痕爬满的墙壁,使得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老人干裂的皮肤一样,而从那些裂缝中缓缓的流出一股股冒着泡的血浆,恶臭也随之扑鼻而来。

翡月心惊之余,胃里一阵恶心,连忙用手捂住嘴咽了好几次吐沫,才将胃里一股酸水压回去。

而身侧,杜亦羽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那红衣女鬼,整个空间就这样沉寂下来…

翡月疑惑的抬眼看向杜亦羽,却恰好看到杜亦羽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个自信的、轻蔑的、毫无感情的,凌驾于一切的笑意…….

相反的,那个女鬼的眼神却陡然慌乱起来,周围墙壁的龟裂也开始减缓,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这里谁才是强者。

这时,杜亦羽收起笑容,逼视着心生胆怯的女鬼冷冷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净化,二,魂飞魄散。”

“虚张…声势…”女鬼一把扯下头上一大缕头发,弄得自己满头鲜血淋淋,怒吼道:“换命!”

大吼中,女鬼飞身扑过来,杜亦羽一把将翡月推开,自己却躲也不躲的站在那里。

扑!

女鬼五指齐齐**杜亦羽的肩头,鲜血立时便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啊!~

翡月惊呼一声,转身过来,明知不会管用,却还是抬脚向那女鬼踢去,果然…就好像踢在了空气上,毫无着力之处……

翡月心里一惊,转身就要去拉杜亦羽,既然踹不到鬼,就把人拉开也成啊!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他那灵活的动作哪里去了!

可就在那一瞬间,那女鬼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种近似绝望的恐惧,喉咙里不断发出喝喝的声音,**杜亦羽肩头的手臂竟开始冒起白烟!

翡月愣了愣,她疑惑的看向杜亦羽,却意外的看到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之色……

为了,什么?

那女鬼嘶叫着,用尽一切力量要把手***,可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杜亦羽抬起右手,一把掐住女鬼的喉咙,冷冷道:“我教你一个道理,不能使用灵力并不等于没有灵力,让我流血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突然一顶肩,将女鬼的手臂震出,右手一用力,掐着女鬼的脖子便将她按在了墙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换命之术,根本救不了你!那不过是天授用来骗你们这些可怜的活魂,利用你们的陷阱罢了。”

到这里,杜亦羽冷冷一笑,竟松开了他的手,看着那个女鬼痛苦不堪的样子,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沉声道:“把你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会给你一个解脱。”

女鬼紧紧的抓着那只已经变得透明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恨意,突然扑向一边的翡月。



杜亦羽冷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鬼身上也是一样!哪里有什么换命之术,做人求仙丹,做鬼求换命,愚蠢之极!

杜亦羽抬手,将一滴血弹向那女鬼,穿胸而过…….

女鬼惨叫一声,跌落地上,惊惧而痛苦的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个大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喉咙里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翡月紧紧皱着眉,呼吸也略微显得有些急促,她习惯冒险,但却不习惯这样凄惨的画面。

突然,那女鬼向翡月伸出一只手,颤抖道:“救,救救我!”

翡月深吸一口气,看向杜亦羽,却可恨的发现那男人一脸‘不关我事,愿意救你救’的神情。她恨恨的转过头,有些同情的看向那女鬼…

那女鬼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双眼充满哀求的神色。

翡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深深的看了那女鬼一眼,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对不起,我没有伟大到会用自己的命来救你的地步。”

那女鬼一愣,脸上瞬间便露出狰狞之色,而旁边的杜亦羽也是一愣,不由看向翡月,表情虽然依旧平淡无波,那眼底却带着一丝少有的笑意

第二十一章 画尸

下一瞬,那女鬼历叫一声,似乎是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向翡月扑去。

翡月一惊,后退两步撞在墙上,眼看女鬼那恐怖的面容已经来到近前,一只手伸过来,轻而易举的便抓住女鬼的咽喉,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只是,方才眼中的笑意却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透入骨髓的冰冷杀意。

这性格别扭的男人总算没有见死不救……翡月轻吐一口气,看到杜亦羽右手食指和中指沾了些肩膀处的血迹,向那女鬼的眉心点去。

随着一声嘶叫,女鬼彻底消失了。

翡月长出一口气,虽然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觉得很别扭,她从来没有想过,灵魂的‘死亡’竟也可以给人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同样都是被死亡从这个世上强行带走,人的死亡和一个鬼的死亡岂不是没有什么区别?她抬头看向杜亦羽的身影,轻轻道:“杀人的鬼是凶灵,那杀鬼的人呢?”

杜亦羽拉开窗帘,转过身,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淡淡的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翡月微微仰头,略带挑衅道:“怎么没有意义?!”

杜亦羽冷冷一笑,缓步走过来:“吃猪肉的人呢?不要把人类所谓的道德伦理套到非同类的身上,你这问题简直是狗屁不通。”

“你!”翡月气得牙痒痒,想要辩驳,可眼角扫过杜亦羽肩膀的血迹,不觉心里一颤,咕噜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杜亦羽的伤口,就算再不怕疼,人总该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对啊,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木偶了吗?!

这时,杜亦羽也停下了脚步,却一指书柜道:“把那密室打开。”

翡月一愣道:“干嘛?”

“那是被法术弄出来的活魂,而真的魂魄却被禁锢在她的身体里,加以时日,便会再次化出一个新的活魂来。”杜亦羽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低声自语:“哼,天授”

“你……”翡月道:“你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不急,说不定一会还用得到。”

翡月吸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她向来没有大多数女孩的罗嗦,皱眉又看了看杜亦羽的伤口,轻叹一口气,走去打开入密室。

迎面一股凉气夹杂着令人心惊的一声历叫自室内传出,翡月手一颤松开扶门的手向后一跃对杜亦羽道:“请~”

杜亦羽忍不住一笑道:“你也有客气的时候啊”

“我偷进人家的时候一向很客气”

“去帮我弄点水”

“啊?”

“水”

翡月一愣,见杜亦羽己然走进那密室,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顺手抓起办公桌边的矿泉水跟了进去。

密室里和上次一样,包括那女人…

杜亦羽走过去,扶起那女人的头,将披下的长发揭开,看着那张漆白的脸,眼底闪过一道愤怒之色,“她的**已经死了,可!”

翡月盯着那张脸,轻吸一口气,心惊道:“一模一样!”

“什么?”

“在外面时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幻觉,看见她被人…”说着指了指那女人:“一个道士…太狠了”

“我知道”杜亦羽冷冷一笑道:“这个法术就是用来制造永远不死的鬼仆的。”说着,从翡月手中拿过矿泉水,全浇在那女人头上,然后看向张大眼的翡月道:“帮她洗冼吧,她也够可怜的了,鬼仆与主人之间必有血亲…….”

翡月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那女人,半天才说道:“你是说……她的亲戚为了某种目的,不惜让她受这样的痛苦?”

杜亦羽靠在墙上,淡淡道:“这么惊讶吗?这种血亲相残的事情,不管形式如何,并非只此一件,不是吗?”

翡月长出一口气,苦笑道:“你说的是,不过那道士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发现他的秘密。”

“想不到吗…….”杜亦羽若有所思的一笑,道:“画尸画魂,画皮入骨,你虽然不是画尸人,可你天生的道骨带有净化的力量,如果你想帮她,就为她洗去身上的咒术吧。”

翡月愣了愣,犹豫的看向杜亦羽道:“怎么做?”

“洗干净就好了。”杜亦羽将手里的矿泉水塞给翡月:“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去可怜她,不要抱着拯救的心态,她的灵魂还活着,任何一个不该有的思绪都会令她的怨气遍布尸身而起尸!特别是她的灵魂还在她的体内,一旦起尸,那将是最可怕的活尸!”

翡月听得云里雾里一团乱麻,第一次深深的怀疑,自己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是否仅仅在于皮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女人散乱的头发后漆白的面孔,以及脸上那令人心里发凉的化妆,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去?”

杜亦羽冷冷,淡淡的道:“我不想浪费力气。”

翡月一愣,却见杜亦羽竟然靠着墙,闭起了眼睛,存心不再理她。翡月气得跺了跺脚,气乎乎的往那女人走去。可真的走到近前,却还是不免犹豫,老天,她只是一个小偷,勉强可以称为大盗,不是什么画尸人啊!

不要胡思乱想

不要去可怜她

不要抱着拯救的心态……

翡月的脚步越来越慢,这实在是……难道要让她像老僧入定一样心思空明吗?这不是说做就能做到啊!

一旁杜亦羽突然叹了口气,道:“你在想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吗?”

“你这人实在可恶!”翡月恼怒道:“不要只说风凉话好不好?!”

杜亦羽淡淡一笑,“有那么难吗?你破译那些密码,撬开门锁的时候,难道都会去想该不该偷,为什么而偷吗?”

翡月一震,转头看向杜亦羽,眼中神色闪了又闪,逐渐变得专注而坚毅。

是的,她一生下来就被训练成小偷,从未想过偷东西有什么不好。可当她看到了更多,了解了更多,她也朦胧的意识到了许多东西,不管她偷的是什么,不管她偷的是谁的东西,偷盗本身总是不对的。

可她没有时间去顾虑这些,也没有能力去顾及这些,因为他的家族在等着她偷回的东西,等着用那些东西换成钱,捐献给全世界的戒毒所、孤儿院、灾民……这是她们家族的祖先所许下的愿望和遗言,是她们家族的传统,是她们冠冕堂皇的偷盗理由,是她的父亲告诉她的正义。

不管家族做了多少好事,拯救了多少人,她还是看到了,看到了当她偷走一样东西之后,有可能对另外一些人造成怎样痛苦的结果,警卫下岗、婚姻破裂,孩子没钱读书………

于是,在她15岁那年,她开始犹豫,徘徊,开始逃避家族,开始全世界旅游。她的父亲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教训她,只是让她去看,让她去思考。在这期间,她看又看到了一些事情,她看到了那些有人吸毒的家庭,看到了那些畸形的孩子,看到了孤儿院里孩子们那些孤独的心灵……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真正的正义。每一个人都有他该做的事情、必须做的事情,同时也有他该承担的责任与后果!

那一年,她开始蜕变,从被动偷盗变为主动偷盗,从不知为何要偷盗变为有信念的偷盗,她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自己的看法与偷窃原则,也有了有一天会被逮捕的觉悟。

当然,她的行为依然会造成某些人的痛苦,但她会尽量去补救,但她却不再让自己毫无意义的犹豫了。

一样,翡月的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个笑意,虽然她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但她感觉的到,这个男人也曾经有过和她一样的彷徨和犹豫,也和她一样得到了蜕变。在那男人冷淡的面容和言语下,应该也有着一颗温暖的心吧?

是不是他的蜕变太过尖锐和残酷,所以才会变得这样可恶啊?

哼,一定是他天生的!

翡月偷看了杜亦羽一眼,却发现那个男人竟带着一脸不知所谓的坏笑,好像诚心要看她笑话一样,不由恨得牙痒痒,发誓再也不把这个男人当好人去考虑!

翡月走到那女人身前,一点点的为那女忍擦拭着脸上的污物。虽然那些夸张的妆容无法这么简单的去掉,但好歹将脸上那些‘浓妆艳抹’都擦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当翡月怀着一颗平常心去为那女人清洗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个女人的面容在一点一点变得祥和起来。

杜亦羽静静的看着,带着一丝惊异,低语道:“真是想不到,她的后代竟然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与精神力。”

当翡月认真的抹去女人脸上所有的血妆后,空气中似乎划过一声叹息,带着深深的悲凉与哀怨,令翡月忍不住在心中也叹了口气――可怜的女人…

几乎就在她下意识的心生怜悯的同时,那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惊得翡月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惊叫出声。

与此同时,杜亦羽微微一皱眉,随手从墙上拔下一颗钉子,一步跨过去,毫不犹豫的在翡月的小臂上划了一道血口。

翡月轻哼一声,又惊又疼的看向杜亦羽,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猜测:这个男人疯了、被女鬼俯身了、空白一片………

不等翡月反映过来,杜亦羽已经将那沾着翡月血迹的铁钉深深的按入那女人的咽喉!

翡月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尽管她知道杜亦羽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情,可他那种冷静的杀意还是令她呼吸为之一窒,这个男人…

那女人愤怒而绝望的盯着杜亦羽,面容痛苦的扭曲着,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巨大的悲愤,然后,翡月清晰的听到那女人手指骨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一股凉气顺着她的脊椎爬到头顶,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杜亦羽皱了皱眉,自语道:“看来这么多代遗传下来,血的力量已经不够了……”

翡月看着那女人的身体不住的抖动,神情近似疯狂的盯着她身前的杜亦羽,就好像一个被梦魇压抑着的人,令她心惊异常,实在忍不住开口道:“究竟怎么了?”

杜亦羽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也不理她,只是以指做笔,像是一个艺术家一样,缓缓的描过那女人被白漆粘在一起的眉、勾勒那悲愤的双眼,抚摸那因痛苦而吼叫的唇,用透明的颜色为那个女人完成最后的装容。

翡月紧张的看着,隐约感到,这就是他们一直在说的‘画尸’。可随着杜亦羽的手离开那女人的脸,她也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于是,他诧异的看向杜亦羽,却正好看到那个男人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悲悯……然后,那双眼睛突然变得冰冷,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果然,没有天授的力量是无法镇尸的…….”杜亦羽喃喃自语,突然伸手摸到了自己肩头的伤口,用力一压,使得刚刚凝结的伤口再次迸裂,翡月惊呼一声,而那个男人,也只不过轻轻的皱了皱眉。

杜亦羽沾着自己的鲜血,用食指在那女鬼的眉心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翡月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那女鬼却突然发出一声惊人心魄的惨叫,浑身如痉挛般抖动,然后紧绷,几乎将钉住她的那些巨大‘铁钉’从墙上扯下来!

翡月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却还是无法忍受那恐怖的叫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蜷缩到了一起,并被一双大手不住的揉搓着。而令她无法相信的是,那个男人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神情冰冷的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恐怖的叫声似乎维持了好久好久,就在翡月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耳畔突然安静下来,那女人的身体也不再紧绷着颤抖,而是毫无力气的瘫软下来。

这突然的安静来得如此的突然,令翡月有一种怪异的,不真实的感觉。好半天,她才疑惑的看向杜亦羽道:“究竟,怎么了?”

“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翡月看了看转身走向密室之外的杜亦羽,又看向那个瘫软的女人道:“她,她现在是怎么样了?”

杜亦羽在密室门口站了一下,道:“她?死了。”

翡月一愣,惊讶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快步追出密室,跟到洗手间的门口,看着正在洗手的杜亦羽,忍不住道:“死了是什么意思?”

杜亦羽认真的洗着手上的血迹,连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道:“魂飞魄散”

“什么?”翡月呆了呆,突然气道:“怎么会魂飞魄散呢?!不是说,洗去她身上的咒术,帮她,帮她净化……”翡月一急也不知该怎么说,跺了跺脚道:“不是要帮她的吗?怎么会杀死她呢?”

杜亦羽关上水,甩了甩手,这才看向翡月,冷冷道:“如果你没有胡思乱想,让她起尸,我才懒得出手。”说完,侧身自翡月身前走出洗手间。

翡月气得吸了一口气,两步追上去,挡在他身前,大声道:“你”话刚一出口,却看到杜亦羽肩头的血迹,眼中升起一丝懊丧,长出一口气道:“一开始,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杜亦羽抱胸,淡淡一笑道:“因为我不想浪费自己的血,可惜,你的血不管用。”

翡月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恨恨的盯着杜亦羽半响,可不知为何,却突然的笑了。

杜亦羽被翡月笑得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转身走开,而与此同时,翡月却默默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直接说,他现在只有血的力量可以用?为什么不说,他用她的血,只是因为他的血会使那女人魂飞魄散?

翡月笑了笑,如果在那无形的画尸失败之后,她没有看到那男人眼中的悲悯,恐怕真的要被这个男人糊弄过去了!真是的,为自己辩护有那么难吗?

明明并不嗜杀,可对于杀戮,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毫无所觉……翡月不知不觉的攥紧双手,突然对这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男人生出一种难以言寓的感情。她能够理解,要一个并不嗜杀的人去习惯杀戮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走吧,孟久那边实在有些让人担心。”

“啊?什么意思?他那边会有危险吗?”

“也许吧,我们似乎估计错了敌人。”

“啊?”翡月看着往外走的杜亦羽叫道:“喂,喂,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喂!…….”

第二十二章 幻境解除

推开办公室的门,翡月惊讶的发现那些人都不见了!空旷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连电脑的嗡嗡声都消失了,更令人吃惊的,是窗外竟然挂着两轮明月!

“这,这又是怎么了?”翡月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杜亦羽脸上的惊疑。

月还不知该怎么问,杜亦羽却突然加快了脚步,目光露出一丝少有的愤怒。

翡月一愣,连忙跟了上去,可就在这时,她只觉眼前景象一阵模糊,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画在娟布上的图案一样,随着娟布的坠地而摇摇坠地。

“快走!”杜亦羽突然抓住翡月,拉着她就往楼梯跑去。

翡月又是惊讶又是莫名的跟到了楼梯口,回头看去,惊讶的看到一副非常正常的景象――忙碌打字的人,对着电脑发呆的人,打印的人,闲聊的人,揉着太阳**的人…….那才是一个单位办公大厅该有的样子。她长舒一口气,幸好跑得快,如果现在被这些人看到他们俩这德行,不知要引起怎样的混乱了。

“怎么回事?!”下了楼梯,杜亦羽的脚步总算是慢了下来,翡月也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幻术被解除了。”杜亦羽冷哼一声:“彻底解除了”

“什么?!”翡月一愣,看了看杜亦羽身上的鲜血,气道:“这个孟久,说好了,怎么不等我们?!”

杜亦羽道:“哼,如果是孟久解除的幻术,我也不用担心了。”

“啊?”翡月一愣:“难道还会是雨灵解除的?”

下到18楼,翡月突然推开楼道门往里看了看,说了句:“等我一下”便钻了进去。

等她再出来,手里却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我虽然不清楚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可你至少应该跟我说清楚,你现在到底在猜测什么。”

杜亦羽微有诧异,接过夹克,但却只是看了翡月一眼,便披上衣服掩住血迹,转身继续下楼梯。

“喂!”翡月跺了跺脚,从来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家伙!

“原本,我以为这个控制幻术的家伙是被你放出来的申公豹,可是我错了。”

翡月跟上两步:“怎么错了?”

“两个月亮”

“什么?”

“那个操控幻术的人连维持幻象的合理性都懒得费力气了,这就说明他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幻术真正要攻击的对象不是你。而那女鬼只是为了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成功的将我们拖在这里,那个操控幻术的人便可以安心的去攻击他真正的目标了。”

“你是说……孟久?”

杜亦羽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只是冷冷一笑,继续道:“孟久在这大厦布下的结界,天授是绝对不会看不出来的。哼,只怕这是有人早就布下的局。”

“阿?”翡月道:“想太多了吧?这次要不是我把那香炉放在那里,也不会发现那女鬼阿。”

“布局这种事情,就和做陷阱一样,只要你在这个人周围布满了机关,就不怕那人不上当。而且,就算周围的情况有变,只要能灵活运用这些机关,还是可以达成目的的。”

“越听越糊涂啊!那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杜亦羽长出一口气,道:“至少,不是我们。”

两人来到8楼,孟久和雨灵就站在楼道里等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得从楼道下来。”孟久看着杜亦羽夹克领口中的血迹,叹了口气道:“你也搞得这么惨……不过,你一定想不到,这幻术是怎么解除的”说着,看向一边的雨灵,而这时,翡月才发现,雨灵的神情不知为何透着一丝怪异。

杜亦羽坐到台阶上:“怎么解除的?”

孟久摇头道:“是雨灵,修罗刀竟然在她手里发出了光,于是,幻术就自动解除了……唉,若非如此,我们俩便活不到现在了。”说着,带着一丝怀疑看向杜亦羽道:“你肯定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吧?”

杜亦羽面色不动道:“我只知道,我们俩都想错了。”

“阿?”

“控制幻术的,可能又是那个凡图。”

“我靠!”孟久吸了口气道:“怎么可能?”

“这次幻术的攻击目标根本不是翡月,所以,不可能是申公豹。而最近和我们捣乱,又有胆子利用天授布下这个局的,便只有那个凡图了吧?”

孟久皱眉道:“为什么是凡图?也有可能就仅仅是天授阿。”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天授,那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杀死我的好机会。”

孟久看了杜亦羽几眼,疑惑道:“你真的不知道修罗刀在雨灵手里为什么会发光?”见杜亦羽摇头,孟久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一边发呆的雨灵,低声道:“你觉不觉得,雨灵有点怪?”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虽然这次不是申公豹,可那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来的。”

“好吧,”孟久回身,看了眼发呆的雨灵,叹道:“雨灵,走吧?”

灵点了点头,飞快的看了眼杜亦羽,却神色颇不自然的低下头,杜亦羽开口道:“走之前,先去找个药箱来吧。”

灵扫了一眼杜亦羽领口内的血迹,眼中升起一丝歉意,连忙去取药箱。

“我跟你去”孟久一把推开楼道门,眼中有着一种跟定了的神情,雨灵看了他一眼,总算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孟久和雨灵离开之后,翡月却一拍杜亦羽的肩膀道:“你在隐瞒什么?!”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翡月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能被蒙过去。”

“无聊”杜亦羽皱了皱眉,站起身便要下楼,翡月不紧不慢的道:“你说过,解除幻境的不是孟久,而孟久又说,若非修罗刀发光,他们就活不到现在了,可见,他们不足以与那个控制幻术的人对抗,而你,应该很清楚孟久的实力。所以,你早就想到,他们是靠什么解除的幻术!。”翡月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满意的看到杜亦羽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早知道,雨灵可以让修罗刀发光,知道雨灵为什么可以用修罗刀,却不告诉孟久。”

杜亦羽终于转过了身,目光凌厉的看向翡月,他因这女孩思维的敏锐而吃惊,却还是冷冷道:“这些和你恐怕没有关系吧?”

“很抱歉,我天生就是这样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个性。更何况,雨灵是我的朋友。”

杜亦羽盯着翡月,毫不客气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如果你不想伤害他们,最好什么都别说。”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说,可你也要明白,什么叫做伤害,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没有权力对朋友隐瞒真相!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们有知情权!”

杜亦羽冷冷一笑,看着推开楼道门进来的孟久和雨灵,带着一丝嘲讽,淡淡道:“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朋友。”

翡月看着杜亦羽,真想跳起来,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大骂一顿,可终归还是忍住了。她走去将雨灵手里的药箱塞到孟久手里,拉着雨灵抢先往楼下跑去。

孟久看着杜亦羽,苦笑道:“你怎么得罪她了?”

杜亦羽冷哼一声,也不去接孟久递过来的药箱,转身就往楼下走。

孟久苦笑着喃喃道:“怎么跟俩小孩吵架是的,真是不闲累。”

车之前,就连孟久也忍不住建议杜亦羽先处理伤口了,可令人惊讶的是,那伤口竟然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了。当孟久吃惊的愤愤不平的责问既然好了,干嘛还要雨灵取拿药箱时,杜亦羽便毫不客气的告诉他:“药箱是给你们准备的,我家里没有。”

于是,孟久气得占据了司机的宝座,声称要占据主动权,杜亦羽便只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指路。雨灵依旧坐到了后座,选择了沉默。翡月也不去打扰她,转而向孟久询问那些她一直听不懂的事情………

“嗯,先去趟我办公室,我得拿点东西。”路过市局,杜亦羽插了一句,却意外的继续道:“申公豹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个修**身的妖怪,虽然在昆仑修道,却一直被当作异类。久而久之,自然会变得性格乖僻。对于这样的家伙,是不会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你们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阿?”孟久掉头,开到市局门口,等门卫认出杜亦羽放他们进去后,才道:“申公豹不是人?谁说的?”

“我说的。”杜亦羽指了指右手边的车位,翡月耸了耸鼻子道:“几千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可能如此肯定阿。”

孟久停车入位,嘀咕了一句:“他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停好车,孟久看了眼杜亦羽道:“你这样怎么下车?要拿什么,我帮你去拿吧。”

杜亦羽略一沉吟道:“也好,我笔筒里有根银色的钢笔。”

“就要钢笔?”

“对。”

孟久看了杜亦羽一眼,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就一根钢笔?你的定情之物?”

杜亦羽把钥匙递给孟久,没好气道:“小心别被人当成小偷!”

翡月一把拿过钥匙道:“我跟你去吧,还没见过法医的办公室呢。”

“别闹了,我能进去是因为经常来找他,好歹有个脸熟,你要跟进去,非被人给轰出来不可。”

翡月撇撇嘴:“怕什么?又不是真的去偷东西!如果被人轰出来,就让杜亦羽自己进去拿贝。”

孟久无奈的下了车,带着翡月往杜亦羽办公室走。相比之下,倒是翡月神态更加自如。孟久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还是小偷心里素质高阿。”

翡月一瞪眼,道:“是谁非要找这个小偷做徒弟?”

“那是两回事阿。”孟久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想要找回来,可迎面来了一个警员,怀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孟久连忙闭了嘴,翡月反倒提高声音道:“你给杜亦羽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一下我们。这边都不像有停尸房的样子阿。”

面那个警员听翡月提到杜亦羽,警惕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又看了孟久一眼,似乎觉得有些面熟,便伸手一指道:“法医楼在那边。”

孟久连忙说了声谢谢,苦笑看着翡月道:“你到停尸房干嘛去?”

翡月一笑,突然道:“诶,我问你,送来他们这里的肯定都是被杀的吧?怎么没听说法医大战僵尸的新闻阿?”

孟久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是个尸体就能变僵尸?再说了,就算有了,也不能让你听到消息阿!”

“你别糊弄我阿,到底为什么阿?”

“但凡干这行的,都会请人做些法术的,比如在地基里放些法器,在泥浆里掺入符灰等。而法医这里,只能说干法医的,都是煞气重的人,恶鬼也会怕恶人,一般尸都起不了,除非有那特别生猛的,或者像陈小玲那样背后有人帮忙的。”

“陈小玲?”

“回头给你讲。”孟久说着,把钥匙**锁孔,打开门,却一下就愣住了,然后,他一把将翡月拉进来,反手关上门,大喝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十三章 鲁海

杜亦羽的办公室一向放着一张停尸床的,而现在,那张停尸床上却坐着闭目养神的鲁海。

听到孟久的声音,鲁海睁开眼,在翡月脸上飞快的扫过,便看向孟久道:“杜亦羽呢?”

“在外面……”

“哼”鲁海闷哼一声,稳步下地,却意外的走到了翡月的面前,带着一副公子哥的笑意抬起翡月的下颚:“天生的道骨吗?谁的女人?”

翡月一手拨开鲁海的手,不快道:“请你放尊重点。”

“咦”鲁海转身对孟久道:“现在的女人都这样吗?呵呵,不错,有味道。”

“幸好现在的男人不都像你这样!”翡月道:“现在已经不流行你这种腔调了。”

“他娘的,还是我们那会的女人像女人。”

孟久从笔筒里抽出一根钢笔,冷哼道:“我看杜亦羽这办公室真的快成响当当的鬼屋了!”

车里,当孟久和翡月离开后,车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默起来。雨灵默默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那样的不真实…….自己到底是谁?

修罗刀又因为她的血而发挥了作用,可为什么,当修罗刀亮起来的时候,她会看到那么多根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呢?!

不同于以往,这次那些记忆深深的刻印在她的脑中,只是,却令她感到了越发的混乱!那犹如游走于梦境中的记忆,却令她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

那是她吗?那是他吗?……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却有着画一样美丽的景色,那是一队婚嫁的队伍,喜气洋洋,直到他们遇到站在路中间的那个人……

平静的画面被满目的血腥所代替,那个人杀死了所有的人,除了她……为什么?!

可下一瞬间,她便被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吓呆了,那些倒地的人,为何都变作了妖怪的尸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婚礼啊?

“小姐,你上错花轿了。”那个人,不那肯定是孟久!虽然那面容一点都不一样,可她就是知道,那是孟久,一身古装,一脸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车窗上,雨灵的倒影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笑,但仅仅只是那么一瞬而已,她的目光再次探入那混乱的记忆之海,看到自己回到家中,却被父母赶出……为什么?只因为她名义上已经出嫁?

“嘿,小姐,跟我一起去抓妖怪吧”

又是那个人,他从那么久远已经开始抓妖怪了吗?

那个害得她无家可归的妖怪,究竟为什么要娶人为妻!怀着一腔愤恨,她跟着他上了那座山,走向了她人生的终点。

“狐狸!”她惊叹的便想过去,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狐狸。

“别过去,那是妖怪”

他阻止,她吃惊,然后,那狐狸摇身变作了人,不错!那真的是狐狸!原来,狐狸真的早就认识她了!可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一起去吧,我也要正去找那个天授算帐!”狐狸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他大叫:“天授?”

“你们不知道?那看来我找错人了。”狐狸转身,却被他抓住尾巴:“现在还有活着的天授?不是都死在血战里了吗?”

“可那个人并没有被杀死!”狐狸目露杀意,看向远处的山巅,喃喃自语:“凶手,并没有受到制裁啊。”

他吃惊,可不知为何,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快乐。

当他们好不容易到达山巅,看到的是满地的白骨,有人的,也有妖的。

“可恶”他咬着牙:“喂,杜亦羽!你得了失心疯了吗?!”

她吃惊,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就在他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时,狐狸突然绷紧了身体,瞪着眼睛看向山的西面。

杜亦羽,一如现在的样子,仿佛一个不死的吸血鬼,在夕阳的余辉中走了上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之后,停在了他的身上:“你还没有死啊。”

“是你杀了我父亲吗?!”一旁的狐狸突然出其不意的蹿过去,却被杜亦羽毫不费力的挡了下来:“我怎么知道谁是你父亲?”

她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语气,冷淡的目光……那就是血战之时的杜亦羽吗?

狐狸怒吼着再次扑上,可刚到了半空,竟一个翻身落到地上,龇着牙对着杜亦羽,妖怪的直觉,令它只是接近便感到了他的恐怖。

就在这时,他开口了:“喂,杜亦羽,这些人和妖,是你杀的吗?”

“如果是呢?”杜亦羽冷笑

“那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她吃惊的看向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没有一丝虚假,他,相信他,为什么?

哼,杜亦羽冷哼,转身走向西面的山壁:“很可惜,这些人我连见都没见过。”

“你们原来是一伙的!哈哈哈哈哈,以为这样说,就能骗过我吗?!”狐狸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小刀,猛的撕下刀柄上的符纸。

嘶的一声,狐狸的手心冒出一缕青烟和一股难闻的烧焦的味道。

啊!!!!!!!!

狐狸大叫着,向杜亦羽冲去,而她也看到他和杜亦羽脸上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可它太低估杜亦羽,不管它怎么进攻,那柄小刀连杜亦羽的衣角都碰不到,身旁的他突然大喊:“狐狸!再不放手,你会魂飞魄散的!”说着,他竟也扑了上去,而狐狸红着眼,竟转身便往他的身上刺来。

狐狸嘀咕了杜亦羽,而他却嘀咕了狐狸

“不要!”她大叫,想也没想便撞向他。

“喂,女人!”当他的声音响起,她才感到那剧烈的疼痛,狐狸手里的刀正扎在她的心口,直没入柄。

也许是死掉了,也许是太痛苦了,之后的记忆只剩下一片白光,啊,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在那时叫什么呢…

“你最好,不要再动修罗刀了。”杜亦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有些混乱的看向前座那个男人的侧面,问道:“为什么?”

杜亦羽转过半个身体,冷冷的看着她,用一种近似冰冷的语气道:“当你记忆恢复之时,就是你失去孟久的时候了。用不用修罗刀你自己决定。”

雨灵一震,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就在这时,车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孟久那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了雨灵?怎么跟看到鬼是的?”

雨灵愣了几秒,假作镇定,白了孟久一眼道:“你突然开门,吓了我一跳。”

孟久疑惑的又看了看她,这才上了车,将钢笔递给杜亦羽道:“给,不过,我想今晚用不到这笔了。”

雨灵似乎努力的想表现出她的‘正常’,连忙接话道:“为什么?”

孟久指了指车顶道:“因为那个曾经封印了申公豹的那家伙来了。”

“鲁海?!”雨灵

“什么?!”翡月

两个女人同时大叫,还是翡月抢先道:“他就是那个鲁海?”

“对啊。”

“好久不见。”鲁海的身体倒垂着穿过车顶,突然出现在雨灵的面前。而雨灵虽然吓了一跳,却也没怎样,旁边的翡月却低呼一声道:“你不是人?!”

鲁海诧异的看向翡月,以手加额道:“不会吧?你没看出来?完了,完了”鲁海食指点上翡月的脑门,万分可惜的道:“看来是魂魄不纯啊,怎么会呢?”他的目光扫过翡月的脸颊,落在她的耳朵上,突然伸手便抓向她的头发,同时大叫道:“喂,老杜!”

啪!

“看不看的出来不要紧,只要能打到你就够了。”翡月拍开鲁海伸过来的手,完全不理会满车人的惊讶之色。

“我靠!!!”鲁海大叫,一只手带着白光就向翡月的眉心点去,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跑来干什么?”杜亦羽回身,抓住鲁海的肩膀,“你的身体找到了?”

鲁海收回手,看向杜亦羽:“你打算帮她?她可是她的后代!”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杜亦羽说着,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扫过翡月的耳骨。

翡月本来确实被鲁海吓了一跳,可被杜亦羽和鲁海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大叫道:“什么后代?谁的后代?杜亦羽,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鲁海倒吊在车顶,看着翡月道:“妖,你是妖的后代啊。”

“什么?”

“骗你玩的,单纯!”鲁海哈哈一笑,退出车顶去了。翡月气得猛捶了下车顶,无济于事之下,愤愤的嘀咕道:“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也能封印妖怪?”

“老子可是天授画尸人啊!”鲁海突然又钻进来,道:“而且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既然如此,申公豹就交给你了。”杜亦羽道。

“没问题,香炉呢?”

“没有。”杜亦羽道。

“什么?”

“被人拿走了。”杜亦羽又道,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口气。

“拿走了?!”鲁海一急,整个人都跑了下来,挤在翡月和雨灵中间,大叫道:“被谁拿走了?”

“八成是你的好徒弟贝”孟久在红灯前停下,转过身道:“人家也算是继承师父的遗产了。”

“他娘的!”鲁海道:“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问你吧?你徒弟怎么总是跟我们没完没了?”杜亦羽淡淡的说

鲁海哼道:“兔崽子找死!”

杜亦羽一笑:“就凭现在的你?哼,他可是身有饕餮之力啊。”

“操……”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后,孟久把车停在一幢二层别墅之前,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青山,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老兄,别告诉我你每天都开车回来住。”

杜亦羽关上车门,“不会,平时我都住办公室。”

“我倒!”孟久摇头道:“有钱在这里买别墅住办公室,为什么不在城里买房……”话没说完,孟久已然看着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的灵魂点头道:“是啊,你也只能在这里买房了。”

第二十四章 乱

别墅买的时候就已经是精装修了,而杜亦羽却还是大费周章的在四周‘装修’了一番,于是,这别墅外面的园林便成了迷宫,相当简单的一种…….

按杜亦羽的话讲:“我只是讨厌被人随意打扰,但却也不想让人感到我太过特殊。”

三层别墅,一层是公共大厅,二层是餐厅和书房,三层是卧室,而看完别墅的几个人都从心底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这也太普通了吧?!

“哼,你想要看到什么?”

当翡月大叫着众人心中的控诉(这也太普通了吧?!),杜亦羽已经倒了杯伏特加,配好了雪碧,站在吧台之后,冷冷的看着首先参观完,回到大厅的翡月。

“至少,也该有个道场,或者停尸间?”翡月说着,又咦了两声,走到吧台前,夸张的道:“伏特加?不对啊,你应该喝绿茶,喝黄酒啊!”

“哼!”

“哎呀,别告诉我那是卡拉ok…….太不符合你的形象了!”

这次杜亦羽连哼都懒得哼了,干脆拿着酒转身走向别墅中心的一个露天小院,留下翡月耸了耸鼻子,好奇的去研究他挂在墙上的那副迷宫图――这种东西一定要搞定,不然以后就很难偷偷混进这里了!?

“为什么要对鲁海有所隐瞒?”孟久是第二个下来的,他略微指点了翡月几句,顺手拿了一瓶啤酒也来到小院,坐在杜亦羽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草地间零星的灯光装饰,不无好奇道:“翡月,又是谁的后代?”

杜亦羽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喝着手里的酒,就在孟久以为杜亦羽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杜亦羽却带着一丝酒意,冷冷道:“如果让他知道我能力尽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

“什么?!”孟久吓了一跳,看向那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的男人。

杜亦羽笑,还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有什么奇怪的吗?到现在为止,有哪个天授不想杀我吗?只可惜,血战之时他们没有办到,不然,今天你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我了!”

“啊!”孟久突然大叫,指着杜亦羽道:“我早就怀疑了。”

“怀疑什么?”

“血战是什么时候?”

“许久许久以前了。”

“以我所知,人类的寿命最多不过百年,而样子也不可能永远保持一个样,就算是天授,也一样!”

杜亦羽不说话了,孟久是很精明的,从鲁海到洛宾,他们所说的话里多少都透露了一些他的事情,而孟久,敏锐的感觉到了!

孟久突然低吼一声,一拍杜亦羽的肩膀道:“老实交待吧。”

“什么?”

“如果我没弄错,公司那场幻术的真正目标是雨灵!”孟久不让杜亦羽说话,继续道:“我心里清楚的很!不能用修罗刀的我,是绝对无法与凡图对抗的。所以,支开你后,他根本不必花那么多时间来杀我。他是在逼……”孟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吸了口气道:“他将我们逼入绝境,就是想逼雨灵启动修罗刀的力量!就好像,上次在那林子里,逼雨灵恢复记忆一样!”

孟久猛地看向杜亦羽,一脸疑惑道:“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雨灵?这感觉,他似乎很了解雨灵,而且在期待着什么……杜亦羽!你一定也知道,对不对?!”

杜亦羽叹了口气喃喃道:“有工夫瞎琢磨,倒不如想办法把修罗刀的使用权收回来!”

孟久的瞳孔瞬间收缩,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十分艰难的道:“我会的,可最近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了。雨灵她,到底……”孟久看了杜亦羽一眼,知道如果那个男人不想说,他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只得无奈的一笑道:“尤其是你,你肯定知道什么,可却不说!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哼!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必须保护她!”

杜亦羽讥讽的一笑,那冰冷的眼神令孟久不由打了个寒战:“你错了。她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孟久一愣,突然愤怒的站起,对着杜亦羽道:“你是不是在介意我和她?如果你…….”

杜亦羽突然站起身,打断激动的孟久道:“你就不能不再钻这个牛角尖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是一个将近800年都没死的活死人了,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一个小女孩?!”

“你混蛋!”孟久大叫着,一拳就向杜亦羽打去。

杜亦羽冷哼,躲过孟久的拳头,毫不客气的打在孟久下巴上:“想清楚你在生谁的气再发火!?”走到玻璃门前,顿了顿身形道:“再给你一条忠告,再也别让她使用修罗刀,摸都别让她摸!”

“回来!你给我说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修罗刀不能用,也和雨灵是有关系的吧?!你和狐狸到底在隐瞒什么?!”孟久大叫,杜亦羽收回推门的手,却没有转身,只是道:“即使要失去她,你也要听吗?”

“什么?”孟久一愣,杜亦羽看着玻璃里正往楼下走的雨灵道:“一旦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就100%会失去她。等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吧。”说完,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对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雨灵笑道:“来杯酒吗?”

灵的精神似乎好多了。

杜亦羽微微有些愣神,这个女人,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坚强了―――而这种变化……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孟久呢?”喝了两口葡萄酒,她问。

“在院子里呢。”杜亦羽送走雨灵,看到翡月把那张图从墙上摘下来,铺在地上,拿了根铅笔,不知在画什么,忍不住道:“你在干嘛?”

翡月抬头,一脸兴奋道:“这阵法真的很有趣,妙就妙在它是通过一系列环境的布置,引导人走向某些个看似像是出阵的方向,让对方陷入阵内的环形路线,连续不断的受到心理打击,使人逐渐丧失体力与希望,便真的困于阵中了。唉,如果不是我看到这张平面图,恐怕也会被困在其中的。”

杜亦羽看着翡月那种如痴如醉的样子,不觉一笑,曼声吟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我这八卦阵虽是最普通的布置,可以说基本所有学道之人都要学的一个阵,可八卦阵的变换奥妙无穷,所有复杂阵法的变化都是以此为基础,再结合奇门遁甲,足可以布下死阵。”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翡月突然笑着跳起来,激动之中毫无顾忌的抱住杜亦羽的脖子道:“我父亲曾经说过,当时我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竟这样奥妙无穷。”

杜亦羽皱眉,生硬的把翡月的胳膊拉下。

翡月歪着头,笑对杜亦羽:“怎么?不习惯有人和你太过接近吗?”

杜亦羽冷笑:“我的身边只有死亡,和我太过接近,对你没有好处!”

翡月噗哧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杜亦羽道:“你真是……好,我决定了!”

“什么?”

“我决定从今以后,好好让你体会什么叫做美国人的开放。”

“哼!”杜亦羽冷哼转身,可还没走出一步,翡月突然道:“我是妖的后代吗?”

“不是,”杜亦羽认真道:“不过,你是妖女的后代。”

“去死!”翡月气愤的砍出手里的铅笔。

杜亦羽哈哈哈笑着,转身走向左侧的休息室,今天的酒似乎喝得有些多了……

第二十五章 乱

“孟久”雨灵推开玻璃门,走出小院,柔声道:“想什么呢?脸色这么不好?”

孟久看着雨灵,突然跳起来,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剧烈的喘息着。

“该死!”可他终究没有吻下去,暗骂一声,放开同样剧烈喘息的雨灵。

雨灵带着一丝失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到在草坪上看天的孟久身边道:“我的事,杜亦羽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

“我这样古怪,你是不是害怕了?”

“你不要瞎想好不好?”

“我没有瞎想,而是我已经想清楚了。”

孟久皱眉,看向雨灵,突然发现她又有些变了,那种内在的温和与处变不惊,是以前的宋肖,乃至雨灵所不拥有的。

久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唉,说实话,我很怕,当我身上出现越来越古怪的事情后,我实在是怕得要命!那种恐惧深入骨髓,令我不寒而栗,一天都不能安心。”雨灵拿下孟久手里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却突然一笑道:“可是看到鲁海,洗了个澡,我却突然想开了。不论我身上究竟有了什么问题,却还是幸运的,因为我还有一个可以爱你的身体。无论今后会怎样,起码现在我能和你在一起,并且我知道你也爱我,我已经比许多人都幸福多了。孟久,”雨灵捂住孟久的嘴,以一种一场坚定却十分温柔的口吻道:“人不能因为怕失去,而拒绝拥有,不是吗?”

孟久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雨灵,不知过了多久…….孟久长出一口气:“你比我强多了。”

雨灵一笑,还没说话,头顶上便是一道风吹下来,鲁海自天井飞落下来,伴随着衣襟猎风的声音(这个声音纯属鲁海爱好,却搞得翡月奇怪好久,灵魂的衣服怎么还带声音?),大声的抱怨着:“啊!!终于布置完了。该死的杜亦羽,竟然一点都不帮忙!”

“你徒弟惹出来的事情,当然要你来善后了。”孟久气他打断两人间的气氛,毫不客气的说道。

鲁海瞳孔一凝,冷笑道:“小子,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也敢这样跟你鲁大爷说话?”

孟久冷哼一声,毫不退让:“别忘了,我是修罗刀的持有者!”他可不是吓大的。

鲁海那书生般的面容突然身体周围突然泛起蓝光,眼看就要打起来,院门被翡月一把推开:“快来,快来,看我找到什么了!”

雨灵连忙借势一拉孟久道:“走,看看去!”

事实证明,鲁海的好奇心比好斗心要强,孟久和雨灵一走,他二话不说就跟了进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灵魂,像个人一样挤到三人中间,探着头往里看。

“啊!”鲁海突然叫道:“这家伙!竟然还保留着这个!”

“是什么?”翡月指着那个银钗,虽然因时间久远而略有发黑,可做工雕琢却十分的精细,而且似乎是出自手工制作:“嗯,这东西肯定有年头了。”

哈哈哈哈哈,鲁海突然大笑起来,连一点怒色都找不到了。

“这个…….不会是什么定情的信物吧?”面对鲁海那样,孟久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鲁海神色诡异的一笑,点头道:“是地,是地。说起来,他还真够忠情的,这么多年,还保留着这东西吗?哈哈哈哈”

翡月目光闪动,像是自言自语的大声问道:“他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鲁海上下看了看翡月道:“你问这干嘛?看上他了?我劝你及早放弃吧,跟上他的女人没有有好下场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翡月微微抬头,眼光平稳,即没有被说中心事的恼怒,也没有不屑一顾的轻蔑,只是十分认真的,凌厉的看着鲁海,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我只是想知道,他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鲁海略有惊异的看着翡月,挑眉道:“他看上的,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善解人意,非常温柔,非常听话,又非常……勇敢的女孩。”

翡月愣了愣,眨了眨眼,才耸肩道:“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

“啊?”

鲁海微微冷笑:“后来,后来那女人就被他杀死了。”

翡月一愣,雨灵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低声惊呼道:“那女孩,是不是变成了一个怪物?”

鲁海猛地抬头,看向雨灵,一字字道:“是被变成了一个怪物,残忍的,不可复原的……”

“所以,他不得不杀了她?”雨灵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看,下意识的低声自语:“难怪,他……”

孟久皱眉看着雨灵,而鲁海的瞳孔突然收缩,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有工夫在这聊天?没了那炉子,你还能对付申公豹吗?”杜亦羽靠在休息室的门口,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鲁海挑衅的看向杜亦羽:“怎么,怕我揭你老底?”

“哼,随便。”杜亦羽说完便转身向楼梯走去。

鲁海冷哼了哼,招呼孟久道:“来来,小子,把厅里东西都搬到边上去,这块地老子占了!太小看人了,哼哼,没那破炉子难道老子就抓不了申公豹了?!”

“你不会自己搬?”孟久担心的看向雨灵。

鲁海很是耍赖的用手拍到茶几上,却直接自茶几穿了过去:“老子是魂,怎么搬?”

孟久看着鲁海着着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既然是魂,怎么不从沙发上漏下去!

倒是雨灵,率先搬起一张椅子道:“别较劲了,你不应该帮帮翡月吗?”

孟久一愣,摇头苦笑道:“你倒会劝人……得,为了俺徒弟!搬。”

翡月听了,突然很西方的亲了孟久脸颊一下,随手抓起茶几上那个发钗往楼上跑去。

“诶?”孟久一愣,摸着脸,下意识的就想去喊翡月――这丫头疯了,拿着那发钗去找杜亦羽想干嘛?杜亦羽可不是那种可以被人安慰的人!可雨灵却拉住孟久的手,摇了摇头,孟久皱了皱眉,这才叹了口气,苦命的去搬家具。

第二十六章 脱骨化虫

翡月推开二楼书房虚掩的门,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冷?

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翡月隐约看到杜亦羽整个人都陷入在暗处的沙发中,令人感到说不出的疲惫与颓废。她咬了咬嘴唇,走前两步道:“她能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幸福,你不必如此痛恨自己的。”

杜亦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历,声音有些嘶哑:“如果你觉得这是幸福,我也可以让你体验一回。”说着,缓缓站起,走到翡月身前,抬起她的下巴,冷冷道:“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幻术,便可以让你体会那种‘幸福’,想要吗?”

翡月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倒退一步,却并没有逃走。她紧紧攥着那根发钗,盯着杜亦羽被月光映得有些冷的瞳孔,深吸一口气,毫不示弱道:“好啊!你不要仗着自己有些悲惨遭遇,就可以作出一副冷酷孤独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在生死线上挣扎,有着无数人在忍受着生活的痛苦,不是只有你最惨!”

杜亦羽看着翡月,目中神情变了又变,突然冷哼一声:“你明知我现在能力尽失,才敢这样说的吧?”

翡月一愣,随即眼中升起一丝怒色,将手里的发钗扔在床上,冷笑道:“若是换了别人,面对你那张要杀人是的臭脸,你让她说一个试试?!”说完,竟十分干脆的转身离开。

杜亦羽被翡月说得一愣,看着闪身出去的那个女人,他的嘴角竟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女人,有些意思…

翡月气愤之下,砰的将门在身后撞上,见过不讲理的,却没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看他方才的样子,自己能完整的走出那个房间,实在可以算是奇迹了!

哼!

翡月在肚子里闷哼一声,正准备下楼去找些凉水降降心火,可一抬头却陡然愣住了:这楼道,方才是这样黑的吗?

就在这时,前面一个女子的身影自转弯处闪过,翡月从心里打了个激灵,那好像….不是雨灵吧?

it!

翡月暗骂一声,回头看了看楼道得另外一边,咽了口吐沫,突然推开杜亦羽得房门转身遛进去。

“我又回……来了……”一句话没说完,翡月整个人都因眼前得景象僵住了,心里从脚心凉到头顶,门里,还是楼道……

翡月大惊之下,连忙回身拉开门――一摸一样的楼道……

她慌乱的站在门下,看着两面一摸一样的楼道,真恨不得自己昏倒当场还好些!

又是幻觉吗?……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幻境?脑子里闪过杜亦羽方才的威胁,她不觉皱了皱眉――不就是骂了他两句吗?不至于这样认真吧?

就在这时,原先的楼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毫不留情的划破这空间的寂静。

翡月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煞白,禁不住倒退几步,跨入本应是房间的这边,砰的一声,撞在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楼道墙上,与此同时,一切却又归于寂静。

她急促喘了几口气,心里却已经把杜亦羽从头骂到脚!这个男人,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

怎么办?怎么办?

翡月急促的在脑子里问着自己,回忆着所有关于幻境的知识,却是一点要领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叫声自原本的楼道中响起,那声音尖锐而凄厉,似是离门口近了些。

翡月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心如擂鼓般跳着。

一声历叫刚刚落下,紧接着便又是一声惨叫,这次却是又近了些!

翡月被那叫声弄得心惊肉跳,砰的一声,把那门给关上了!不管那是什么,她都不想看到!

可是……眼下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咬了咬下唇,翡月忍不住轻声叫道:“杜亦羽?……”

没有回应,她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杜亦羽?……”

还是没有回应,翡月急得跺了跺脚,突然闭了一口气,抬手对着眼前的空气用力一指――什么变化也没有……翡月负气的放下手,不是说我有天生的道骨吗?怎么关键的时候一点用不管呢!

就在这时,眼前的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

翡月一惊,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门,脑子里便有些发蒙,紧张得五脏六腑都缩到一块去了。

咯咯咯咯

那扇门被缓慢的推开,那门轴发出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刺激着翡月紧张的神经。

“不要进来!”翡月再也忍受不了了,低叫一声,便往下楼的楼梯跑去,但只下了一个台阶,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她跑下楼去也不可能有任何帮助,反而可能深陷险境!

当她意识到这点,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整个人就傻了!

明明只下了一节台阶,可为何身后的台阶却多得看不到头?

眼见楼梯两端都隐入一片漆黑之中,她懊悔攥紧拳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走,抑或不走?往哪边走?

翡月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问题,她便惊惧的发现,那两边的黑暗正迅速的向她所在之处移来!

就在她焦急又犹豫的时候,那个女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下方,自楼梯左面的黑暗中穿出,又走入楼梯右面的黑暗。这令翡月感到那里似乎有一条走廊。

她咬了咬牙,事到临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冒险对于她来说,早已成为习惯,便是明知有危险,也有胆量探查一番,更何况她心中对杜亦羽做得这样决绝痛恨不已,怎么也不能让他看轻了。

主意一定,她便快走几步踏下那楼梯,果然双脚一顿,站在了一条狭长昏暗的走廊上。那走廊两面隐入暗中,不知通向何处,两边房间俱是房门紧闭,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压抑和紧张。

翡月伸手到最近的房门,咔嚓一声,果然上了锁无法打开。虽然这种锁难不倒她,可打不开正好,她实在是不大有勇气推开这些门……

深吸一口气,她前后看了看,两面都是一样的光景,正不知该往哪边走好,那个女人的身影再次闪现于走廊远端,似是进了一个房间。

翡月心里虽然打了个突,却是立即便追了上去,即便是陷阱也比茫然无措,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的好。

真鬼都见到了,难道还怕这幻境中的假鬼?!

翡月站在那女人闪进的房间前,轻吐一口气,按下了房间的门把,轻轻往里一推……

啊!!!!!!!!!!!!!!!!!!

一个女子的惨呼骤然响起,自那半开的门缝中挤出,如狰狞的魔鬼扑向翡月,令她心里一颤,猛的松开握住门把的手,心里狂跳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小妞,怎么样啊?”

里面突然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一股股恶臭和热浪自门缝溢出,害得翡月差点便吐了出来。这情景实在有些诡异,翡月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推开了门,然后,便愣在了那里――门扉之后,竟是一个山洞,而洞中的情景便如到了地狱一般,即便是翡月,也惊得脸色煞白,浑身冒汗。

一个人形的身子被铁链悬挂在洞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身上不断往外留着汩汩的血液,一滴不剩的都流入放在其身下的一口大缸里。而就在那人的周围,盘膝坐着三个十几岁的少年,结着古怪的手印,闭目不动,只是嘴里不断的涌出低沉而令人心慌的念诵声,对于眼前的惨境竟是无动于衷。更令人心惊的是,即便这样,那个人也未死,一双绝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推门而入的她,眼中满是痛苦,自喉咙间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听那声音,这无皮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翡月看得心惊,只觉得全身的血全都冲向头顶。

她大叫一声,冲上前去,顺手抄起旁边缸上的一个大铁钩便往那人咽喉捅去――死,对于这个人来说,便是最好的救赎了。可她还没到那人的近前,突然自背后伸来一双手,利索不容她反抗的夺钩、锁腕、扭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她的双手按压在身后,令她动弹不得!

翡月挣了几挣,没有挣动,不禁大惊叫道:“放开我!”

“哼哼,哪来的女人,出手够狠的啊”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自负:“你撞破我的法事,还想活着离开吗?”

翡月倒吸一口凉气,还未说话,身后那人一用力,便将她拉到山壁前。

狠吗?翡月奇怪在这种情形下,她竟还有心里去考虑这种问题…….也许吧,她确实比一般女人要狠,那只因为她知道有时候善良是毫无用处的!这也许是她和杜亦羽最相似的地方吧。

“放开我!”翡月此刻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幻境了,没了命是的挣扎,可那人显然功夫比她厉害得多,竟没用几下,便将她捆在了山壁垂下的铁链上。

那人捆好翡月,这才走到她的面前,看那打扮,却是一个儒生的打扮,只是那双眼中透着邪恶与狡诈。

“放开我!”翡月心里真是慌了,只觉那人的目光如一条毒蛇般爬遍她全身,让她说不出的恶心,再加上那中间的惨状,翡月今日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翡月一阵,突然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人?受谁指使而来?”

“你先放了我再说!”翡月心里暗自着急,虽然她记得破解幻境的办法就是寻找破绽,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寻找,心里着急,便更是有些慌了。

哼,那人冷哼,竟不再追问,用手掐着她的下巴,狞笑道:“算了,正好缺少一个祭品,在那杜亦羽来之前,你便先试试我这法术的厉害吧。”

翡月本来心里便乱得可以,听这人一说,只觉心脏一阵抽紧,脑子里却更乱了!

杜亦羽来之前?!翡月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这幻境果然是杜亦羽做的好事!太过分了!

第二十七章 凌乱成泥

“好了,时辰已到,该脱骨化虫了。”

“是!”

围坐在那血人身侧的三个少年应声而起,一个少年往下面的大缸里加了些清水,又加几滴药水,另外一个少年自山壁上解开铁链,那血人便嗵的落入身下大缸之内,瞬间便被缸里血红色的液体所吞没!

啊!!!!!!!!!!!!!!!!!!!!!!!!!!!!!

又是那令人心颤的惨叫,那人在缸里挣扎着,仿佛掉进一缸硫酸之中,身上的肉块不断的往下掉,眼里充满绝望与狂乱。

血水翻涌,犹如绽开了一朵朵妖艳的红花。

“不要!”

翡月大叫,眼角不知何时沾满泪痕,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地狱,那便是在眼前了。

渐渐的,那人停止了挣扎,缸里的水渐渐归于平静,翡月紧张的看着那缸口,心里不知是痛苦还是松了一口气。

“开始!”身旁的儒生历喝,三个少年双手贴在缸壁,用低沉而有节奏的声音念着古怪的咒语,而那儒生也是面色严肃的盯着那大缸。

随着那咒语一波一波的高起又回落,缸里的血水混杂着骨肉开始翻涌,恶臭活着血腥变得越来越浓了,翡月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害怕什么了。

突然,那儒生面上露出一丝狞笑,兴奋伸手至缸内迅速一搅,高声道:“成了!”

随着儒生高声加入呢喃不清的咒语,那缸里的血水与骨肉突然涌出,带着腥风血雨,却是凝成了一个美丽的身影……

翡月看着眼前的女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自入幻境之后,数次现身的那个女子吗!……而看着那女子清丽却呆滞的面容,她却是怎样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世上最惨的事情,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什么是痛苦,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以坚强的面对这世上一切阴暗,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差的多远!

她紧咬嘴唇,很好,杜亦羽,如果你是想让我低头认输,那么你赢了!但是你用这样的手段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全然不顾别人的承受力,你的心胸不过如此而已!

转念间,只见方文士正走到那女子身前,用带着血的手掐住那女孩的下颚,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审视着。白色的肌肤,暗红的血液,脑中怎样也无法抹去的那恐怖画面,耳畔仿佛还在回响着的凄惨叫声…….翡月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憋闷,大声喊出:“不要碰她!”。

那方文士转身,突然邪气的一笑:“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吗?哈哈哈,怎么样?你是想做她的第一个祭品,还是打算招供呢?!”方文士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这肉虫初生,必须受过一个祭品的血肉才能具有力量,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用一方白手帕缓缓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迹,突然随手向那女子一指,三个少年口中再次响起古怪的咒语,然后,那女子浑身一颤,骨肉竟然生生的分离,血与肉带着剧烈的腥气不断以古怪的方式融合着,等再次凝聚之后,却已经化作一个令人恶心的巨大的肉虫!

而看着那个巨大的肉虫,感受到恶心而温热的气体喷到脸上,翡月只觉得胸腔之内一股难以抑制的惊惧与愤怒,浑身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把剑骤然从天而降,将那肉虫的头颅斩下,翡月凝神而看,不由惊叫道“杜亦羽?!”

“杜亦羽!”那边方文士也是大叫出声,而那个被斩断头颅的肉虫血浆喷流,肉身一阵剧烈的颤抖,便轰然倒地,砸在那大缸上再也不动了。

“你!”方文士看着那肉虫,眼中又是恨又是怒,可刚说一个字便被杜亦羽打断了:“别装了,申公豹。”

方文士一呆,嘿嘿冷笑道:“你说什么?”

旁边翡月也是一愣,申公豹?难道这幻境不是杜亦羽弄出来的?错怪他了吗?

杜亦羽冷哼:“方文士根本不可能认得现在的我!你这漏洞也太大了!”

‘方文士’瞳孔一缩,突然哈哈笑道:“是我太大意了!不过……你竟然如此毫不犹豫的下手杀了她…….啧,啧,啧,还是和以前一样冷血啊!”

杜亦羽也不理他,剑尖一抖,几滴鲜血滚到地上,随即反手将剑飞出,当的一声,正好斩断锁着翡月的铁链。

“干嘛,干嘛?那女人是我的猎物!”‘方文士’目光阴冷的看着翡月道:“我还没谢谢她放我出来呢。”

翡月见剑锋过来,下意识的一闭眼,随即手上便是一松,总算是轻了一口气,只是…杜亦羽现在不是没有能力了吗?

情况似乎一点也没有好转呢…….

杜亦羽神色不动,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方文士’,冷笑:“刚刚自由,你不会还想被关起来吧?”

申公豹摸着下巴,脸上肌肉一动,突然就变做一个飘着山羊胡子的男子,嘿嘿一笑道:“别逗我了,没了那个阴阳壶,只凭一个灵体存在的鲁海怎么封得住我?”

杜亦羽瞳孔猛然收缩,还未说话,翡月恰好拿着剑走了过来,站在杜亦羽的身边,看了眼地上那肉虫的躯体,眼里升起一丝怒火,咬牙道:“你是我放出来的,自然是我来杀你!”

这话一出,不仅申公豹,就连杜亦羽都是一愣,颇为玩味的看向翡月道:“你要杀他?”

翡月道:“是!他是第一个令我想要杀的人!”

“好吧。”杜亦羽说着,竟真的往后退了一步,很是大方道:“你来吧!”

翡月一愣,虽然她心里确实是有豁出性命也要杀了这个男人想法,可那个杜亦羽却着实的可恶!

那边申公豹却是冷哼道:“哼,你以为我就不会杀她吗?”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你当然会,她既然有破解封印的力量,就必然有封印你的根骨,你怎么会留着这样一个威胁。”

“错了,错了,她虽然有封印我的根骨,可自身却没有任何力量。我怕她何来?至于你……嘿嘿,你现在有那个能力吗?”

杜亦羽皱眉,眼中神色一闪,突然道:“你怎知我现在不能使用能力?”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你若不知道,我也不会说。”

“哼,那香炉只怕是让鲁海那徒弟拿去了吧?”杜亦羽迈前一步,紧盯申公豹道:“你若非遇到他,便不可能知道鲁海手里没有阴阳壶,是不是他?”

申公豹耸了耸肩:“你还不笨。”

“这么说,他已经知道我不能使用能力了?”杜亦羽眼睛一眯,沉声道:“知道我没有能力,他却不出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申公豹托肩一笑:“我们有什么交情吗?知道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啊。”

杜亦羽皱眉,还待再问,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喝,然后一个蓝色的身影如流星般坠了下来,却是满眼笑嘻嘻的鲁海:“哼,你们忒是可恶,藏在这里打架吗?!”

杜亦羽叹了口气:“若是你的防范做得到位,我们又怎会在这里费力?”

鲁海哈哈一笑道:“老子本就是想把他放进来,再解决他。”

杜亦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脸皮厚到如此,他还能说什么?

申公豹冷哼一声,一挥手,那三个少年突然化作一股黑气涌到地上的那个肉虫的头部,然后,那肉虫竟然又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

“靠!”鲁海低骂一声,扫了一眼杜亦羽:“这不会是…….”

杜亦羽看着那个肉虫,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从翡月手里抽过那把宝剑,顺手一抖,那剑便如飞虹一般刺入肉虫的颈部。

肉虫发出一阵闷哑的咝咝声,摇了摇了,身上的骨肉却突然分离,等再次聚集,竟又恢复成了那个女子的模样。

那女子神情凄楚,捡起掉在地上的宝剑,款步走到杜亦羽身前,苦涩的一笑道:“娘早就说过,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可我却不信,我相信你是爱我的……还记得我们一起捕鱼、砍柴的欢乐吗?还记得你孤身一人,满身血迹的来到村里,我娘是如此照顾收留于你的吗?还记得……”

翡月听着那女子的话语,浑身一震,这女子竟然就是杜亦羽唯一爱过的……

翡月心中满是悔恨,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却尚不自知,她实在是不该自以为是的对他说那些话啊!她满怀歉意的看向杜亦羽,只见那个男人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脸上神色平静无波,竟似真的没有感情一般。可想起方才这个男人躲在卧室中的颓废,翡月的心却突然疼了起来,这男人心里在滴血啊!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往,才能让这个男人变成这样?

那女子眼角滚落两行泪珠,凄然道:“却没想到,你竟真的如此决绝,我为你被人所害至此,受了非人之苦,你却毫不犹豫的就将我斩杀于剑下……好,好,好,你我的情份也彻底斩断了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钗,抛在地上,手里的长剑挥下,银钗断为两截。

翡月下意识的伸手去拿,却被杜亦羽拉住胳膊。那女子看了一眼翡月,再次落泪道:“原来你是看上了别家的女子,怪不得对我如此无情……着,突然扑到杜亦羽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翡月看着那女子,心里不知为何一酸,却深吸一口气道:“你若爱他,便该相信他。他…”

话未说完,只听杜亦羽一声闷哼一声,怀里那个女子却如惊兔般向后跃去。再看杜亦羽,胸前竟叉着一柄锋利的小剑,自剑尖渗出的鲜血已将胸前染红一片……

“啊!”翡月惊呼,便要跑过去检查杜亦羽的伤势,却被鲁海一把拽住。

“放开我!”翡月挣了挣,鲁海却低声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放开我!”

只两下,鲁海便感到翡月身上的功夫,知道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将她拉住的,忍不住道:“这是幻境!你急什么急!”

翡月一愣,幻境?假的吗?

“嘿嘿,还以为你变了呢,原来还是这样幼稚。”一直离得远远得申公豹眼见那女人得手,邪狞的意笑,道:“我早说过了,女人只能是用来玩的,否则,那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就如那商纣王与妲己。”

杜亦羽手握剑柄,冷冷的看着申公豹,一用力,将那剑自胸前拔出,鲜血喷洒而出,溅到那女人苍白的面孔上,哧哧几声,竟如硫酸一样,将那美丽的面容烧得鲜血凛凛。

翡月倒吸一口凉气,可那女子似突然变做了木头人,只是面无表情得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杜亦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得神色,手一挥,那沾着他血迹得小剑便刺入那女子得胸口。

“安息吧,不管几次,我都会亲手结束你的痛苦。”看着那女子面无表情的自胸前的伤口溃烂,化为飞灰,杜亦羽低低的呢喃着。

“唉,你还真下得去手呢……”申公豹刚一出声,便被杜亦羽冷历的目光刺得闭住了口,谨慎的盯着那个男人。

“托你的服,让我一连杀她三次,我该……怎么酬谢于你呢?”杜亦羽那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急,不高不低,却令申公豹止不住打了个机灵,即便他现在丧失了能力,可他对杜亦羽的恐惧竟如附骨之蛆,不是一时半会便可轻易剔除的。

申公豹看着杜亦羽冷历的目光,不由退了一步,随即一挥手,令眼前的幻境陡然变做绝壁之上。

望着远处的群峰,脚下的万丈绝壁,感受着那种只手触天,将苍生踩于脚下的快意,他一抖猎猎作响的袍袖,大声道:“当年封神之争,若不是你从中坏事,姜子牙又怎会是我的对手?!今日你们谁也休想活着离开这幻境!”

鲁海抢先一步,站在杜亦羽身前,嘿嘿一笑,道:“打不过别人,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偏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么的厉害,这就不可原谅了。”

申公豹冷哼,鲁海窃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妄称是原始天尊之徒,却被一个香炉封印了这么多年。”

“哼,若非是他开胸剃骨炼化的香炉,又怎能将我封印?”

“哦?”鲁海一脸不懈与惋惜道:“愚蠢啊愚蠢,你可知当年有多少人要杀你?若不是天尊苦求于那位,那位怎会为救你而受苦炼炉?哼,若不是那位之托,我又怎会费力气将你封印于香炉之内?要知道,当年我虽一向不喜在身体里封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却不戒杀生得。即便你是半仙之体,要杀你却也不难。”

申公豹被鲁海一顿讥讽弄得脸红钵子粗,突然仰天一笑道:“好!好,好,今日我看看,你要如何杀我!!”

“你今天得对手是我”一直不说话得杜亦羽突然沉声道:“虽然有违于那位当年的意愿,我也顾不得了!”

申公豹收起笑声,盯向杜亦羽道:“你?你今日有把握对付我?好笑,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说完,突然拔地而起,凌空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向杜亦羽攻去。

一旁鲁海目光一闪,突然压低声音对翡月道:“杜亦羽那家伙除了身上那刀伤,是不是还有什么?”

翡月心中焦虑,听鲁海询问,点了点头道:“孟久说过,他现在根本无法使用能力。”

“什么?”鲁海一惊,看向翡月,语气中竟有一丝兴奋:“怎么弄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翡月紧张的注视着正和申公豹交手的杜亦羽,丝毫没有注意鲁海神色的异常,继续道:“不过,他的血还有力量,不知道那个申公豹知道不知道……”

鲁海微微一笑,道:“他的血顶多去去邪秽,对付这申公豹是不会有用的。”

翡月一惊,转向鲁海道:“那怎么办?”

鲁海冷笑的看了一眼杜亦羽道:“你着什么急?那家伙是天下最狡猾的人!他刚才根本是故意让那女人扎伤他的。”

“什么?”

鲁海双手抱胸,低声道:“这家伙,流了那么多血到地上,可为何此时都看不到了?”

“那是因为我们这是幻境啊…….”

鲁海叹了口气道:“是的,我们是身处幻境,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们自己却是真的,这和中了幻术完全不一样。”

翡月一愣,鲁海已然接道:“所以,他身上流出的血,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翡月一愣之后,便愤怒的瞪向鲁海:“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也说这是幻境啊。”鲁海一脸无辜的看着翡月:“只是你理解错误罢了。”

翡月回头看了眼脸色有些发白的杜亦羽,看着他勉强支撑的身形和他身前的血迹,咬牙道:“但你说过,他死不了!”

鲁海立刻点了点头:“当然,他若死的了,早就该死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喃道:“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活800多年而不变?”

“你说什么?”

鲁海看了一眼翡月,笑道:“我说,那些血迹既然是真的,为何没了呢?”

“因为…幻境变了。”

“对,幻境变了,但那些血液去哪了?”

翡月一愣,还没说话,那边申公豹突然愤怒的大喝一声,倒翻一个跟头落下地来,怒目而视,大叫道:“你做了什么?!”

杜亦羽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迹,淡淡一笑道:“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贡献了一些血液罢了。”

话音方落,天上突然亮起一道比太阳还明亮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晕眩中,孟久缓声念咒的声音突然自四面八方涌来,其间夹杂着申公豹痛苦的呻吟。

突然,那申公豹如濒死的野兽般大吼一声,翡月只觉身下大地一震剧烈的摇晃,她惊得立刻睁开眼来,却只是一片赤白。隐约中,身旁一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身影,似是鲁海,她正要过去,突然只见一道红光如惊虹般打向鲁海后背。

翡月一惊,想也不想,便起身而跃,将鲁海扑倒,那红光擦着她的后背而过,那火烧火燎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大叫一声。

“翡月!”鲁海的声音自身下响起,却有一种衰弱的感觉:“你有天生的道骨吧?”

翡月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脸上一热,一团红光已然来到面前!

就,这样死了吗?…….翡月一直听说人临死前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可她此时,却是什么想法也蹦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闭上眼,呆呆的等着那致命的一击。

哼!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诧异的睁开眼,便看到杜亦羽正站在他俩身侧,用手死死的顶着那团红光,而胳膊上竟因过度的压力而血管爆裂。

翡月大惊跳起,却被杜亦羽厉声喝止道:“别动!”

翡月一愣神,身形窒了一窒,听得杜亦羽高声道:“孟久,可以了!”

“封!”随着孟久一声断喝,天空中突然想起一阵剧烈的蜂鸣,翡月只觉得一阵晕眩,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颤抖着。

就在这惊人的蜂鸣之中,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将一团蓝光递给她,然后,她听到杜亦羽疲惫的声音:“抱好他,他现在只是个灵体,弄不好也会被封印的。”

翡月下意识的用双手捧起那团蓝光,还没说话,空中骤然想起一声雷鸣般的轰响,翡月大叫一声,一时间什么都意识不到了,只记得紧紧的抓住那团蓝光,还有,那将她护在身下的胸膛。

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楼上的房间里,墙壁上柔和的光芒将一片淡粉色的光芒洒在床上,令她几乎怀疑方才所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

那便是他唯一的恋爱吗?

她突然感到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心口,有些疼……

楼下隐约传来一些人声,她捶了捶还有些晕眩的头,披上一件薄毛衣,走出楼道,刚到楼梯口,便听到孟久大叫道:“开玩笑!你这简直是在剥削!”

鲁海气哼哼道:“我剥削?你小子学了几年的道法?难道就不会控制力量吗?!你知不知道老子是灵体?!我看你是成心啊!”

孟久哼了一声道:“那法术是你画的,血是杜亦羽的,要赖就赖那家伙的血太强,再反省反省自己干嘛非让我搬开家具,布下那么大的封阵。”

鲁海一拍桌子:“你他娘的不知好歹,老子不过要雨灵治治伤,又不吃了她,哪多出你这么多话来!”

孟久也拍了桌子,提高声音道:“她怎么可能会治伤?你根本心怀不轨!”

“你们俩能不能安静一会?”杜亦羽慵懒的坐沙发上,伸手一指桌上的一个紫金瓶道:“你们要有精力,就赶紧找地把这东西藏好。别再惹麻烦了!”

“交给我吧。”翡月走下楼梯,目光大方的看向杜亦羽:“我把他还送回杭州西湖下面,然后,再回来找你!”

第一章 走出坟墓的女尸

连绵的阴雨已经持续了三天,这对于北京来说是很少见的天气,所以给城里的交通带来不少麻烦。但对于京郊的庄稼来说,这早来的春雨却是如天露般宝贵。

那连着天地的细雨一丝不苟的将京郊的一片空地浇地如湿泥一般,几个土堆的坟包已有些承受不住雨势而显出坍塌之势,一个身着雨衣的身影手持一把铁锹,正埋身于两个坟包之间,一下一下的将地上的烂泥刨开,说话间便挖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大坑。

那人的头藏在雨衣的帽子里,看不到面目,但从身形看应该是男性。握着铁锹的手根根青筋凸起,显见那人内心的紧张。而不协调的是,那人挖土的动作却极是轻柔小心,彷佛生怕弄坏了土里埋藏的宝贝。

盗墓贼吗?

如月身处西湖边一间五星饭店里,将均匀健康的身体埋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梦。是的,她极为清醒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只是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如此怪异的情景――她向天发誓,虽然她是个小偷,可却从来不想去盗墓!更何况,在见过真的僵尸和鬼魂之后,她更是打死也不去了!

那人挪动了一下脚步,强行打断了如月独立的思绪,同时将她的视线再次集中在那人身上。那人将那个并不太深的坑又扩大了一下范围,看来那东西埋得并不太深。

如月感到自己得意识在梦里离那坑近了一些,而那男人下一铁锹抬起之后,一缕黑发活着烂泥显露出来,令如月心里紧张的一跳,下意识的感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那人的情绪似乎也开始激动起来,一下抛开铁锹,跪了下去,小心意义的将泥土一把把抛开。然后,在那满是泥泞的土坑里,半个女子得脸颊突兀的显露出来,被丝丝细雨洗去点点泥土,那脸颊虽然显得越发的苍白了,但却毫无腐烂之色。

如月被动的看着那毫无生气的脸颊,心脏跳得连在梦里都能感觉得到!**!难道是跟那几个人混多了?连梦里也要被僵尸骚扰?!

那男人又小心得抹去那女子身上得土层,手微微得颤抖起来,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如月有些发愣,迷迷糊糊得感到自己得意识开始被梦境吞食,似乎要渐渐得溶入到这个可怕得梦境之中!

她害怕的试图逃脱,可却惊惧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一惊化作了身体站在了坑边,旁边便是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

下一刻,那被半埋在土里得女子突然一动,竟然摇摇晃晃得自土里站了起来!

如月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还能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却还是禁不住屏住呼吸,紧张得注视着那个女子,只见她微微低着头,被一头黑发挡住脸孔,浑身泥泞不堪,可露在衣服外面得肌肤却是洁白如玉,不知生前是怎样一副仙子面容!

那女子摇摇得迈出土坑,似是没有看到如月,也不顾那挖她出来得男子,僵直得向远处一处别墅走去…….

如月感到自己迷迷糊糊的也迈开脚步,跟着那女子走去,意识毫无力量的挣扎了一下,却变得更加的不由自主了。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一震,意识倒是情形了不少。她缓缓低下头,看到了那只露在雨衣外的手。然后,她回过头,迎面看到的却是一张狐狸的脸隐没在雨衣帽里。她只觉得一种异常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看着那狐狸像人一样狡邪的眼光与尖尖的嘴,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来‘啊!!!!!!!’

随着那声惊叫,她的意识猛然抽离了梦境,喘着坐起,看着标准间里大同小异的摆设,被春风吹起,在确信自己终于自恶梦中醒来之后,方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栽倒进枕头里――竟然做了这样一个讨厌的梦!

翡月洗了把脸,拿出一个小型炸弹,威力不大,但足可以将那洞口封住。这申公豹还是永远的呆在湖底吧。

与此同时,北京,孟久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一个小药丸,满脸的困惑。直到雨灵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的面前,他才抬起眼皮,却忍不住怀疑道:“真的要吃吗?”

“当然”雨灵坚定的说:“杜亦羽说过,如果你想找回使用修罗刀的力量,就要每天吃下这种药丸。”

“可是…….”孟久神情古怪的看着那药丸道:“这只是牛黄解毒丸啊!”

“孟总,有客人找。”秘书敲门而入,递过一张名片道:“有个人,说您曾经给过他名片,让他有事来找您。”

孟久接过自己的名片,看到纸边有些毛,纸面上还粘了一些灰,看样子,似乎是曾经被当作毫无用处的东西扔在角落。他愣了愣,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他说姓牛,是在火车上认识您的。”秘书看到孟久询问的目光解释道。

“是他!”孟久恍然,一弹那张名片,想起从山头村回来的火车山,那个卖八卦镜的骗子。他摇头一笑,对秘书道:“请他进来吧。”

秘书出去后雨灵好奇的问:“谁?”

“一个骗子….”

“啊?”…….

牛章权整个人都显得比在火车上的时候更瘦了,神情上虽然略显紧张和疲惫,但却多了一些原先没有的阴狠之色。他的双手紧紧的互握在一起,一条腿不停的颤动着,显示着内心的紧张。

孟久没有去催他开口说话,这个男人全身都被秽气纠缠着,若不是命硬,怕是早就完蛋了。

牛章权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道:“孟总,上次在火车上您曾说我邪气入侵,说来惭愧,当时我并不信的。”

孟久哼了一声:“你只怕是以为我那是在讽刺你,是不是?”

牛章权勉强一笑道:“您也知道,我卖那假镜子让您识破了,心里有鬼,理解的也就有偏差。”

孟久挥了挥手道:“直接说问题吧。”

“是,是”牛章权点着头,又下意识的搓了搓手道:“我妈是下乡的知青,和我爸结婚后就留在了当地。那地方又穷又冷,而且很是偏僻,有一些……奇怪的风俗。”

牛章权就这样,抖着一条腿,冒冷汗,带着一种阴狠与惊悚的神情开始讲述。

“落棺了!”洪亮的声音划过空旷而阴森的坟地,惊起一群不知名的鸟,黑色的羽翼掩住了西边最后一丝日光。

六个壮青年用杆子和绳子抬起棺木,向挖好的坑里缓缓沉下去。可就在这时,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和隐隐的哭喊声。

岁的牛章权眼泪唰的流下来,他突然用力挣脱父亲的手臂,可立刻便被旁边两个男人抓住。父亲神色惊惧的便要去捂他的嘴,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声凄厉的喊叫已经自他那稚嫩的喉间挤出:“妈!!!!!!!!”

六个壮年汉字手一抖,险些便将棺木摔落进坑。喊落棺的那男人脸色一变,急色道:“快!赶紧落棺,沉土!”说完,便神色凝重的自旁边的地上取出四个木头橛子,用一把铁锤死死的砸入棺材面上的四个角。

铁锤与木桩发出的砰砰声渐渐的,竟与棺材里传出的敲打声融合到一起,听起来是那样的诡异、令人的心也随之沉入地下一般。

父亲此时已经死死的捂住了牛章权的嘴,一行混浊的泪水活着脸上的灰土流下,嘴唇蠕动,痛苦的对自己的儿子低语:“孩啊,闯祸了啊,不要叫啦,让你妈安心去吧!”

牛章权又挣了几次,才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放弃了抵抗,却将眼前的一幕深深的烙入幼小的心灵。

第二章 活葬

“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到现在,我还经常半夜被巨大的砰砰声砸醒,一身冷汗,也分不清是我妈自棺材里砸出来的,还是那砸木橛子的声音。”牛章权说到这里,伸出手来摸了把脸,这才发现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孟久沉默半响,吐出一口气道:“是活葬的习俗?”

牛章权似乎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孟久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却揉不开紧锁的眉头:“现在,还在用这习俗吗?”

牛章权摇头,眼中透出一种愤恨道:“我不知道,我妈埋了之后,我就被我爸带到外面,遗弃在路边。”

“你恨你爸?”

牛章权头不动,却挑起眼珠,阴冷的看着孟久道:“你说呢?”

孟久叹了口气,靠在转椅背上,道:“你实在不该怪你爸的。”

牛章权冷笑:“不用扮演慈善家的面孔,我不是来做心理治疗的。”

孟久有些怜悯的看着牛章权,淡淡道:“牛章权,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

“哦?”

“你破坏了规矩,被扔出来是自作自受!”

“你!”牛章权豁然站起,愤怒的盯着孟久,冷冷道:“别以为我还只是一个小商贩!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做的出来!”

孟久冷笑:“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事实,那么就请从这里出去。”

牛章权喘着粗气,盯着孟久,许久,颓然坐回到沙发中,哑着嗓子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孟久皱了皱眉,这男人的性格变化太快,又如此能忍善变,实在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过,那要在他解决了根源的问题之后――心理医生是管不了诈尸的。

短暂的沉默后,牛章权似乎平静了一些,这才继续他的叙述。

8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可母亲的死对他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完全的忽略了父亲对他说的话。所以,当他被父亲遗弃之后,心里剩下的,只有恨!

从街头乞讨,到小偷消摸,再到骗钱赌博,他就这样,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做着一切能赚钱的事情。而当他慢慢学会赌博的伎俩,琢磨骗钱的手法,尝到了女人和金钱的妙处之后,他渐渐将小时候的痛苦记忆掩埋在记忆深处,毕竟,他根本不记得回村的路,就算想复仇,也无处下手。

与此同时,他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偏激,他执着于岁数大的女人,执着于别的男人的老婆。也许,在他的心底,他将那些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当作了自己的父亲,用这种方法轻尝报复的快感――在他的心中,他的父亲,根本不配拥有妻子和子女。

直到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女人,和他来自一个村子的女人。相似的遭遇,共同的背景,使他真的爱上了这个比他大20岁的女人。

然而,就在他18岁生日那天,他(她)们被捉奸在床。女人的丈夫气急败坏之下将女人狠狠的推了一把,撞在桌角。一个人的生命有时竟是如此脆弱,只是一撞……

女人入殓的时候,牛章权没敢出现,到火化那天,他悄悄的躲在焚化炉旁的窗根下,自虐般的用碎玻璃割着手臂,将心里的愤恨与悔恨化作浓稠腥气的血水。但在一切悲伤之后,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让他感到欣慰,那便是,至少他以及那个女人,不用再忍受活葬所带来的痛苦与恐惧!

焚化炉上方的烟似乎和着腐臭的味道,向天上翻滚着,消散着。牛章权看着那些烟,便似乎看到了一个个不能升天的灵魂,被无情的打碎,或推落地狱。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发泄着自己郁结的情绪,也不去管被飞灰和泪水弄黑的面容,彻底的放逐着他那满是疤痕的灵魂。

因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女人的丈夫已经发现了他,并一脸怒容的来到他的面前。等他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时,自己的已被抓着脖领拉住,面对一张愤怒的脸。

也就在那一瞬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化炉内发出,如被点燃了尾巴的野兽一样,向着上方的烟囱直升而上,挤得大堆的黑烟猛然喷出,一时竟遮蔽了一小片天空。

两个男人同时呆在了当地,停住了一切活动,脸上露出异常惊恐的神情。那一声叫,直刺入人的心里,令人从头凉到脚,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

“死人也会知道疼吗?”牛章权看向孟久,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他的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那一声惨叫,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有时候晚上,隔壁孩子的哭声都能勾起我的回忆!”。

“活葬……还以为早就没有了呢”孟久目光探向窗外,缓缓道:“你知道活葬是怎么回事吗?”

牛章权摇了摇头,不快道:“我对这没兴趣!”

孟久冷笑:“什么都不了解就说没兴趣?你是个男人,不是小男孩了。”

牛章权脸色变了变,闷哼一声,道:“你说。”

孟久微微一笑,一字一顿道:“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牛章权怒目而视,显然很少受人这样挤蜕,一句话在喉咙里嘀咕了一圈,愣是又咽了下去,半天,突然神情一馁道:“孟总,是我的不是,您就帮帮我吧。我若不是没办法了,也不会厚着脸皮来麻烦你。”

孟久站起来,自饮水机里接了些水,然后,很随便的跨坐在老板台上:“凡是沿袭活葬传统的,不外乎有两种情况。第一,要死的这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或者有大怨大冤大怒;第二,环境有问题,极阴、多灵、有祟源。既然村里都是这个传统,那我想你们是属于后者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防止诈尸。而且,一定是曾经有过诈尸的事情,所以才会不得以采取这种做法。”

“开什么玩笑?”牛章权又气又怒,提高声音讪笑:“诈尸不诈尸的我不知道,可用他娘的**想想也知道,这人活着埋死着埋不都是尸体吗?就算担心,也可以等人死了尽快下葬,干嘛非活埋?!哦,活埋就不诈尸了?活埋的他娘的就不是尸体了?”

孟久敲着茶杯,略有犹豫,却还是道:“活埋,那种恐惧与痛苦,隔绝一切的黑暗与幽静,使人的精神高度集中,在临死前只有一个念头――解脱,从这种痛苦中解脱,赶紧死掉,再也不要醒来。有了这样的念头,再加上一定的术法,基本便不会有诈尸的可能了。”

牛章权呻吟了一声,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母亲的痛苦,脸色越发的难看,嘶哑着嗓子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孟久看着牛章权满脸痛苦的神色,摇了摇头,道:“我想,你们离开村子的时候,一定有人对你们做了什么吧?”

“什么?”

“比如,做过什么法事?”见牛章权疑惑的摇了摇头,孟久接着道:“在你身上制造了某些疤痕?……给你们吃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牛章权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可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便露出一丝疑惑,看向孟久:“离开的时候……我爸给我塞了两个窝窝,后来吃的时候,感觉味道有点怪,却又不像艘的。我从小没吃过什么新鲜的东西,所以也没在意关系吗?”

孟久点头:“这就对了。为了防止起尸,凡是不能顺利活葬的,总会有些手法,将死者的灵魂封在其自身的尸体之内……只是,谁也预测不到,你们要面临的不是下葬,而是火化…”

被封印在自己身体里的灵魂被浓烈的大火所惊醒……

唉,这就叫做惊醒了恶灵…….

“封….在尸体里?”牛章权用手下意识的抠着胳膊上的一处伤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只是两个窝窝?”

孟久挑了挑眉,叹了口气道:“这算什么?有些人,能把妖怪都封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活蹦乱跳的。”

牛章权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孟久在说什么,闷着头,喃喃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那我会怎样?!”

孟久有些同情道:“放心,不会太长。”

“什么?”

“封在身体里灵魂只会不断做着自导自演的噩梦,只要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变化,灵魂就会慢慢的被消磨,最终随着身体的腐烂化灰而消失。”

牛章权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来,像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冲向孟久,大喊道:“为什么?!我爸为什么这样对我!”

孟久挥手打开牛章权抓过来的手,冷冷道:“我不是说了,你破坏了规矩,自作自受!”

牛章权大口喘了几下,瞪着眼睛道:“说清楚!”

孟久拍了拍他的肩膀,令他稍稍冷静一些后才道:“换个话题吧,说说你现在碰到了什么麻烦?”

牛章权摸了把汗,哆嗦着腿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才神情晦涩的道:“前些日子我去郊外收货,你知道的,都是些仿品。回来的时候赶上下雨,我就钻到一个草棚下避雨。可结果……唉,如果我当时不是心情那么不好,大概就会冒雨赶路,也不会那么倒霉了吧…”

牛掌权长出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了许多凉水,才以一种似乎要哭出来得腔调道:“死人,竟然可以从土里走出来……我妈她,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来到我得床前呢?”

孟久一愕,坐直身体道:“诈尸了?”

牛掌权眼中得神色有些恍惚,看向孟久:“怎么会是僵尸?……她明明,还冲我笑了。”

孟久皱了皱眉,食指在桌上一杯符水中沾了沾,然后走到牛掌权身前,在他得眉心画了一个符咒,又快速得在头顶一拍。

牛掌权整个人都是一震,随即似乎大梦初醒一般,汗流浃背得喘着粗气,看向孟久:“怎么了?”

孟久右手握拳,吐了口气,道:“你这是中了术了,若不是你常年倒卖那些东西,可能碰到过一两个真家伙,可能早就完蛋了。”

“什么,术?”牛掌权不安的看向自己的手心:“我有时候,会像梦游一样。半夜醒来竟然会站在街上,却又完全不记得做过什么梦。最近却是越来越频繁,已经快到了每天都有这种状况的地步了。而且…而且…”

“什么?”

“而且,我也发现这并不是梦游了,因为有时我会突然失去记忆,而那时,我根本没有可能在睡觉啊!就像刚才那样。”牛掌权求助得看向孟久:“你一定要帮帮我,这绝对不是心理问题!”

孟久递给牛掌权一根烟:“平时抽烟吗?”

牛掌权点头,孟久笑道:“那你最好开始多抽一些。尼古丁虽然对身体有害,可也能影响术法的效力。虽然不能解决问题,可多少会有些帮助的。”

牛掌权本来已经掏出打火机,可听孟久这样一说,手一颤,绝望的看向孟久:“你是,不打算帮我吗?”

孟久将头仰靠在转移背上:“我帮不了你。”

“什么?”牛掌权猛然站起,愤怒的看着孟久,却急得说不出话来:

孟久叹了口气,将右手松开,伸出又红又肿得食指给牛掌权看,然后苦笑道:“这不是一般人得术法,我无能为力。”

牛掌权一愣,眼中得愤怒渐渐熄灭,取而代之得是一种深深的绝望与哀痛。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如一个等死的人一样,脚步踉跄的走出孟久的办公室。

第三章 活葬

雨灵恰好在走廊倒水,看到牛掌权独自离开的背影,想了想,便推开孟久办公室的门:“为什么拒绝?那个人似乎很需要你的帮助。”

孟久无意义的挥了挥手:“是个天授……”

“什么?”

孟久苦笑:“他碰到的死人复活,以及他村子里活葬的习俗,都是以前天授的拿手好戏。而他中的术,也绝对和天授脱不了干系。杜亦羽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拉他去冒险呢!”

雨灵一惊,看向孟久:“你确定?”

“我确定。”

“是嘛……可是……”

“什么?”

“我总觉得,我们和天授之间似乎有着摆脱不掉的干系,怎么凡是牵涉天授的事,都这么凑巧的让我们知道,彷佛都是命中注定一般?恐怕,即使我们不去招惹,恐怕也躲不过去.”

“靠!别说的这么玄乎吧。”

雨灵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可不帮他,你真的不会后悔?”

“我为什么后悔?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嘛?”

“别逞强了,你连死人都会帮,何况是个活人。如果眼睁睁的将其拒之门外,事后,你一定会觉得他的死是你的责任的。”

孟久轻吐一口气,看向雨灵:“我没逞强,好了,我得出去一趟,一个同行的事,说是他那有两个尸体有些古怪,让我过去帮忙处理一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好,慢点开车。”

“放心吧。”孟久披上大衣,摸了摸雨灵的头,他喜欢这种像是夫妻、情人之间才有的对话了,简单却温馨。

公司是5:30下班,而孟久一向没有叫职员加班的习惯,所以,不到6:00,公司里就空了下来。雨灵刚锁上办公室的门,便听到身后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刚刚诧异的转过头,便被紧紧的抱住,她一惊,还没反映过来,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有僵尸!”

“翡月?!”雨灵认出这个声音,吃惊的叫了一声,可迅速紧张道:“什么僵尸?”

翡月一下躲到雨灵背后,指着大门外的走廊道:“我一进来他就站在那了!”

雨灵一愣,往外一看,愣了愣,那不是牛掌权吗?她不由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道:“那是人!”

翡月啊了一声,又眯着眼瞅了瞅,瞥瞥嘴道:“可你看他的那样子,比僵尸还像僵尸。零”

雨灵赶紧捂住翡月的嘴,看了看那个低着头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神情呆滞的牛掌权,也确实有十分诡异的感觉,心里也不由有些打鼓,悄声道:“小声点,我们走吧。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的?以为你直接回美国了。”

“我刚回来”经过牛章权身边,翡月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悄声道:“我最近一直做噩梦,老是梦到女人从地里走出来,实在受不了了。我师傅呢?”

“你说什么?!”随着一声怪叫,一只粗糙的手猛然抓住翡月的手腕。翡月一惊转过头,更加惊异的看到牛章权紧张到扭曲的面容。

牛章权面上的神情实在太可怕,太激烈了,以至于翡月和雨灵一时竟只是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个男人,而忘记反抗或躲避。

不知过了多久,翡月终于反应过来,才感到手腕被攥得生疼。

翡月大喝一声“放手!”得同时,一手切在牛章权得手腕上。

牛章权痛叫一声松开手,雨灵也连忙急声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牛章权握着手腕,似乎清醒了些,用手摸了一把脸,眼珠子飞快得转动着,却依旧喘着粗气急切道:“你也看到了,对不对!?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的女人,不,是女尸,从土里复活!”

翡月和雨灵看着牛章权得样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个男人得样子比什么女尸复活还要来得恐惧得多!只是雨灵仅仅在心里这样想着,翡月却说了出来:“我看你比鬼还恐怖!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至于这样吧?”

雨灵看了翡月一眼,只是苦笑,这丫头这张嘴啊……

牛章权被这么一骂,再也压不住心里那股子狠气,大骂一声:“你他娘懂个屁!”,伸手便向翡月脸上聒去。

翡月连看都懒得看,伸手一抓,一拉再一扭,就将牛章权的手臂扭到背后,然后一推,令那个男人失去平衡,向前扑两步,撞在墙上。她冷哼一声:“你连个屁也不懂!”

“我杀了你!”牛章权跳转过身,大吼着,却也一时不敢胡乱动手,只是鼓着眼睛怒视翡月。

“好了好了,怎么没两句话就到了要杀人的地步了?!”雨灵无奈的走到两人中间,却是面向牛章权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孟久出去了,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牛章权捂着头蹲了下去,痛苦的吼道:“我还能去哪?他不肯救我,我没活路了!”

翡月上下打量着牛章权,突然道:“你刚才问我看到了什么?死人从土里走出来?”

牛章权的身体非常明显的抖动了一下,自胸腔里出一声呻吟。翡月吸了一口气,看着牛章权蜷缩的身体,缓缓道:“我也要找孟久,唉,八成我们遇到的是一个问题,所以,你要是没救了,我估计也好不了,喂!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倒霉!坚强一点!”

牛章权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翡月:“孟,孟总他会帮我?”

翡月冷哼一声:“他不帮,难道你就活不下去了?!”

牛章权毫无意义的呻吟一声,雨灵叹了口气,对翡月道:“孟久拒绝,是有原因的,也和杜…他现在的状况有关。”

牛章权皱眉道:“嗨,嗨,别说我听不明白的话!”

翡月瞪了牛章权一眼:“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的!”说完,便拉着雨灵往外走:“不管什么原因,他徒弟的事,必须管!”

牛章权忍住气道:“喂,去哪?”

“去找孟久!”

牛章权一愣,闷闷的哼了一声,却很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似乎是……有救了呢!

“你好,孟久在这里吗?”雨灵拿出名片,递给大厦的保安经理。

保安经理神情冷漠的看了看名片,只回了一个字:“在。”

雨灵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能带我们去见他吗?”

“电话。”

“什么?”

“打他手机。”保安经理冷冷的说完,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那扇铁门。

雨灵一愣,看向翡月,翡月忍不住笑道:“你看我干嘛?不会想偷着进去吧?”

雨灵笑了一下:“不然怎么办?”

“打手机啊!”翡月也感到有些疑惑:“别告诉我他没手机!”

雨灵叹了口气:“没办法,孟久做法事的时候是从不带手机的。”

“为什么?”

雨灵看着翡月,无奈的苦笑“他说那东西的信号会干扰灵魂出的电波……”

翡月一愣,苦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我们总不能为了找人,就偷偷遛进去吧?”

“是啊,我也没有你的本事,被人抓到就太丢脸了。”雨灵苦笑。

牛章权急道:“那我们怎么办?!”

三人沉默了一会,翡月笑着一拍雨灵的肩膀:“来的时候,路上似乎有几个酒吧,给他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在那里等他。”

“好吧。”雨灵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对牛章权道:“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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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色鬼/女尸/小偷

酒吧的装修很现代,到处都闪着金属的色泽,吧台右侧僻出一块地方,有乐队在演奏着摇滚,而主唱却是一边癫狂的唱着听不明白的歌词,一边和几个常客开着无聊的玩笑。\\

三人拣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要了酒,随意的聊着。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环境的嘈杂,牛章权现自己竟然可以轻松的将自己的故事讲下来。

酒喝光了再要,过了午夜,酒吧里便渐渐安静下来,音乐也换成了悠闲的小曲,就连雨灵脸上也有了红晕,挑挑拣拣的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最后在翡月的怂恿下,竟真的走上那乐台,唱了一乡间小调。

啊,好怀念的感觉!

虽然那段日子过得并不愉快,可却意外的印象深刻。看着台下忽明忽暗的灯光,雨灵突然感到有些恍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她和孟久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到现在,孟久态度暖味,不清不楚,而她竟然也不去问个明白……果然,她的性格又变了,在接触到修罗刀后,她也不再是雨灵了…….

为什么连性格都会变来变去?现在的她,还是不是原来的她?今后的她又是否还能是现在的她?

啊,头隐约有些疼痛起来,她不断的回避着这个问题,可是,每当想起孟久的时候,这个问题便像带着惯力的铁球当头砸下,令她感到要被揉碎般的痛苦!如果她会变得不再是她了,那么是不是也会失去现在的一切?包括孟久?…….

不安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修罗刀似乎是她和孟久之间最实在的联系,可为什么杜亦羽不让她再接触那刀?

“你真厉害啊!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来!”翡月打量着雨灵。

“泄一下情绪罢了,那边”雨灵向着吧台的方向指了指。

顺着雨灵手指的方向看去,翡月猛地瞪大眼睛,低呼道:“鲁海?!”

“谁?”牛章权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俊俏得像明星的男人,正倚在吧台前,和几个女人不知聊着什么。\\

翡月疑惑的道:“他,他也能喝酒?而且他…….”

雨灵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刚看到也吓了一跳呢。”

“他找女人有什么用?男人…….”翡月嘀咕着,有意无意的看向牛章权,却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捅雨灵,压低声音道:“他有点不大对劲啊!”

雨灵转过头,惊讶的看到牛章权满脸的惊恐,呆滞游离的目光,以及满身的大汗,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没说话,身侧却响起一个声音:“他陷进幻觉了。”

“什么?!”雨灵一惊,回头看向鲁海。

“娘的,哪个孙子干的,破坏老子的好心情。”说着随手弹了一个响指,牛章权就好像溺水被救的人一样,陡然深吸一口气,双眼的瞳孔陡然收缩,渐渐聚焦在鲁海不高兴的脸上。然后,他低吼一声,惨白着一张脸抓向雨灵,大叫道:“救我!”

“怎么回事?”鲁海拍开牛章权要去拉雨灵的手,拉过一张椅子挤在雨灵旁边,瞪着牛章权道:“你是什么人?”

牛章权愣了愣,忍住气道:“你是他娘的什么人?!”

鲁海冷冷一笑,微微往前探了探身,用那张俊秀的面孔说着冷酷得近似粗鲁的话:“我他娘的不是人!什么人也不是!”

牛章权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对眼前这个俊俏的男人感到恐惧。可他刚刚咽了口吐沫,还没说什么,鲁海却突然皱了皱眉,转头向雨灵道:“丫头,这家伙怎么回事?身上的气怎么这么污七八糟的?”

雨灵还没说话,鲁海又是一拍桌子,瞪着翡月道:“还有你!”

翡月一愣:“什么?”

“还不到半个月!怎么又招上那种东西?!”说着,说着,便站起来道:“快去找孟久吧,身上全是死人味,连狐狸骚都闻不到了。”

“你说谁狐狸……骚……”翡月又气又急的跺了跺脚,却忍不住偷偷闻了闻腋下,她从来没有狐臭啊……

鲁海又嘀咕了一句:“该死的狐狸,竟会给人添麻烦!”

雨灵疑惑的看着鲁海道:“你知道什么?”

鲁海摆摆手笑道:“老子就知道这里的女人又漂亮,又大胆!~~”说着,竟真的要走开,可突然又顿住脚步道:“对了,修罗刀在谁身上?”

“孟久,怎么了?”雨灵疑惑,鲁海目光闪了闪,笑道:“虽然小姑娘不该玩那么危险的凶器,可如果逼到那份上了,再使上一两次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什么?”雨灵一愣,刚要再问,鲁海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搂住一个迎上来的女人,往吧台走去。

雨灵还在苦笑,翡月却突然道:“不等了!”

“什么?”

“我们找孟久去!”

雨灵一愣:“啊?……”

翡月绞邪的一笑道:“忘记我是什么人了?有我在,就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雨灵白了翡月一眼道:“刚才在门口,你怎么不同意?”

“此一时,彼一时!”翡月嘿嘿一笑道:“听人劝,吃饱饭。”

“啊?”雨灵皱眉看着翡月,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弄不懂这个女人了。

“快走,快走!”翡月竟似一分钟也不想等,伸手抓住雨灵的手。

雨灵一愣,翡月的那只手里满是冷汗,她心中疑惑万分,却已经被翡月抓着往外走去,牛章权更是忙不迭的跟了出来。

三人一走出酒吧,雨灵立刻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翡月松开雨灵的手,一身的冷汗让凉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机灵,脸色有些难看道:“刚才鲁海搂住的那个女人…….”

“怎么了?”

“我在梦里看到过。”

“啊?”

翡月看向雨灵,苦笑着道:“在我的梦里,那女人是从土里走出来的一具尸体。”

雨灵和牛章权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雨灵更是立即道:“我们该快些告诉鲁海!”

翡月摇头:“他是什么人?还用我们担心?”

“是啊…”

“哼,色鬼泡女尸…….这是什么世界啊!!”翡月嘀咕着,又吐出口气,对雨灵道:“如果那女人真的有问题,鲁海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是让我们赶紧去找孟久吗?话里话外都古古怪怪的,在这种不明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听他的话为好。”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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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少了一个

就在三人往孟久那去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一间门面古朴怪异的店铺前。杜亦羽点燃一根烟,看着那店铺古怪的装潢,皱了皱眉,显得很是不愿进去的样子。

‘狐乡古道’小店的名字以隶书书写,挂在门楣之上,两边贴着不伦不类的对联:

神仙精怪皆可人尸妖鬼都行

算命风水也可抓鬼镇尸也行

横批:科学助阵

看着这样的文字,就连杜亦羽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什么狗屁玩意!

走近店门,是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两旁墙上乱七八糟的画着神情各异,性格迥然的妖魔鬼怪。有面目狰狞的美女,也有神态安静的恶魔;有满嘴血腥的僵尸,也有手拿灵芝的蛇妖;有吞云吐火肆虐人间的凶兽,也有双目紧闭被人封印的妖魔。再配上冷色调为主的led灯光,令走进来的人犹如置身于一个古怪的世界,即便不信神佛的人,也会不自觉的心情紧张起来。

而往前走上五六步后,灯光却逐渐转暖,两边的画面也开始变得安详起来。各种神仙、佛祖、仙道降下云端,灵魂在一片颂歌中升天,人与妖逐渐走到一起,白蛇自雷锋塔下出来,与许仙携手相伴……

这一片祥和得画面,铺天盖地而来,使人有一种自地狱走进了天堂得感觉,令人不由对走廊尽头那扇门后的主人感到好奇和亲近。

门上,还写着一副颇有深意的对联:

道亦道非常道

妖亦妖非常妖

横批:仙道之家

杜亦羽停在门前,也不由感到有些佩服,喃喃道:“这狐狸,装神弄鬼倒是个天才。\\”

就在他刚要伸手去推拿雕刻着千手观音的门时,恰好一对老年夫妇相携而出,另外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神情兴奋而紧张,彷佛手里的东西便是他们下半生的希望一样。

杜亦羽侧身,那对夫妇显然心情很好,竟向他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太太还很是真诚的说道:“祝你得偿所愿,年轻人很少信这些的,你是来祈愿的?”

杜亦羽虽然感觉这里搞得有些不伦不类,可见那对老人相互搀扶,相守百年的样子,心里不觉划过一丝怅然与暖意,竟没有躲开,反而回答道:“不,我是来找这里的主人的。”

那老头有些惊讶道:“你认识净月大师?”

“认识。”

老太太羡慕道:“啊呀,净月大师可是个好人啊!法术高强……”

“哼!”

老太太话头还没说完,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冷哼:“连佛与道都不分,还自称仙道之家?!”

杜亦羽好笑的回头,看到一个一身西装的年轻人,满脸不屑的神情。

老太太生气道:“别乱说话,大师要怪的。”

那年轻人看了眼老夫妇攥在一起的双手,突然放下身段道:“您二老来这,是为了什么事?”

“这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老太太摇头。

那年轻人又用一种很惊讶的语调道:“真的很灵?”说着,突然转向杜亦羽,很是好奇道:“您也是来找大师的?”

杜亦羽看着年轻人眼中的轻蔑,微微一笑道:“你是记吧?”

那年轻人一怔,颇有些狼狈的呵呵一笑道:“你真厉害。”他再看向那对夫妇,可却被老人眼里的气愤之情顶得没感再说什么,只好挠着头,看着两人离开。

不得已,年轻人转向杜亦羽,怂了怂肩:“没办法,信这个的人,似乎都很讨厌记。其实我们也不是一概都当成迷信骗人来宣扬的,易经八卦,那都是我国文化的瑰宝啊。”

杜亦羽自己都不感相信自己今天居然如此的好性子,等着那年轻人说完才轻描淡写的道:“刚才似乎有人说这里佛道不分的,这会就又成瑰宝了?”

年轻人轻咳:“无心之言,别在意。”

“别装了,你这样旁敲侧击的没用,那狐狸可是比你要精上一百倍的。”

年轻人一愣:“狐狸?”

身后的门被陡然推开,一身道袍的净月眯着眼睛道:“错!是净月道长!”

在翡月的专业技术下,三人顺利的潜入那幢大厦,又在雨灵和牛章权吃惊之下,翡月不知用什么药弄晕了保安队长和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于是,三人很轻松顺利的来到了顶楼,走进在监控室看到的那间房间。

“咦,刚刚孟久还在啊”雨灵皱了皱眉,从监控室过来,也不过五六分钟,怎么就离开了?

“咱们先出去吧。”牛章权看着屋子中间的两张停尸床,心里毛毛的:“这是什么公司啊,怎么还有尸体。”

“没事”翡月走到一个临时搭出的供桌前,看到了上面供奉着两个牌位,探头往供桌后面的停尸床看了一眼,随口道:“那两张床上都贴着符纸,怕什么。”

“那,那孟总干吗去了?”

“我怎么知道”翡月自供桌上拿起半根烟道:“没准上厕所去了,烟都没掐就走了,肯定马上就会回来的。”

牛章权本来就紧张,雨灵这么一说,他更是退到门前,嘀咕道:“我们还是出去吧,里不都说,僵尸闻到生气,就会诈尸的。”

翡月瞪了牛章权一眼:“拜托不要乌鸦嘴!”

雨灵道:“翡月,我们还是出去吧。孟久半夜来做法事,就是因为这两尸体有问题。而且你看,整幢大厦除了那两个在一楼的保安,就没别人了,可能也是孟久的安排。我们在这里,别惹出什么事来。”

话音还未落,本来已经走过来的翡月突然顿住脚步,表情有些僵硬,然后猛然回头看向那个祭坛,看着那两个牌位颤声道:“你说什么?”

雨灵一愣:“什么?”

翡月深吸一口气,苦笑转向雨灵道:“我怎么,只看到一具尸体?…….”

雨灵一愣,道:“怎么会,不是两张停尸床…….”说着,快步上前,又跨向左面一步,绕过祭台看过去,却也呆住了。床是两张床,可却只有一张床上有尸体,露出一双**的脚,而另一张床上只是堆了一床被和,远远看去,好像一个人形是的。

雨灵心底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就感到后背一阵冷,苦笑着看向翡月:“大概,本来就只有一个吧?…….”

翡月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祭台上的两个牌位。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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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活尸

“一定是鲁海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净月糊弄走那个记,立刻露出一副狡诈的样子,跳上一张古朴的圈椅,笑着道:“我说,灵力还没有恢复吧?”

杜亦羽玩着手里的一根檀香没有说话,净月叹了口气道:“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你放心,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零”

杜亦羽抬了下眼皮,讪笑道:“你能负什么责?”

“让修罗刀脱离雨灵的影响,重新听命于孟久。”

杜亦羽无可奈何的瞪了净月一眼道:“你能办到?”

净月嘿嘿笑道:“当然不成,可难道你也不成?”

杜亦羽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深远:“这种事,恐怕只有那个人才能办到。”

“谁?”

“造出修罗刀的人。”

净月一愣,一跃而起叫道:“修罗刀是人造出的?”

“难道是鬼造出来的?”

净月傻呆呆的看着杜亦羽,半天才道:“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放弃了升仙,却可以封神的人”不知想起了什么,杜亦羽眼中的淡漠竟被一股暖意所替代。

“封神……”净月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圆圆的:“是他?”

“对”

“可他,他已经死了啊!”净月惊疑:“他不肯升仙跳出轮回,又不是画尸人,即使转世,也不可能像你们这样保留完整的灵魂、记忆和力量的!”

杜亦羽一阵黯然:“是啊。人类的魂魄最终会归于虚无,像河流归于大海,无论是多伟大的灵魂,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也许,他还会保持游魂的状态……”

“不可能。他那样高傲的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那种可悲的存在的。”

们岂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净月深吸一口气,盯着杜亦羽:“不过话说回来,要对付你的人,将雨灵送到你的身边,打的什么主意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你想说什么?”

“雨灵如果醒过来,即便是你,也对付不了吧?”

杜亦羽沉默着,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道:“谁说我要对付了?”

净月震惊:“你?!”

“修罗刀好不容易现世,我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过,我们还是有必要好好计划一下的”

净月眼底流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却也只是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计划什么?”

杜亦羽眼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缓缓道:“我必须要在雨灵醒来前先见一见那个凡图。”

“为什么这么在乎他?有鲁海和我对付就好了,他能翻起多大浪来?你还是多操心操心雨灵和孟久吧,只要不让雨灵醒过来,就没有必要分开她和孟久。”

杜亦羽却摇了摇头,眼中神情复杂,喃喃道:“这个凡图,恐怕不像我们知道的那样简单。”

“怎么说?”

杜亦羽拔出一根香炉里的香,对上自己手里的檀香,看着那小小的火光渐渐点燃另一根檀香,缓缓道:“天授里,会用活葬的自古至今也不过一人而已。而那个人既然选择隐居,就决不会轻易出来!这个凡图…….不简单啊。”

净月皱了皱眉,抢过杜亦羽手里的檀香,**香炉道:“这有什么,说不定凡图正好投其所好了,也没准凡图耍了什么诡计骗了他。就只凭这一点,我还是不觉得那个凡图有什么重要。”

“你说的对,不过,那个天授隐居之时,凡图根本还没有出生呢,他怎么会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

净月一愣,随即道:“那又怎样?他完全可以从鲁海或别人那里知道那个天授的事情啊。”

杜亦羽淡淡的一笑道:“别人?那是个让所有天授、神仙、妖怪都头疼的家伙。除了鲁海,没人愿意谈论,招惹那个疯子…….而鲁海,他更不可能会对别人谈论起,就算提起过,也绝不会细数当年。”

“为什么?”

杜亦羽突然一笑,道:“失恋,鲁海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对着自己的徒弟哭诉自己的失恋史呢?”

净月的嘴因吃惊而张的像个鸡蛋,使劲甩了甩头,叫嚷道:“你说什么?

“你没见过女性的天授吗?”杜亦羽笑着说道,可眼里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冰冷――凌绸,他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个满是野心的名字!

旁边净月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那个家伙也会谈恋爱?我靠!难怪他黑着个脸来逼我去探听情况!”

“有这么好笑吗?”鲁海的声音毫无预警的自房顶冒出,净月陡然蹿起,躲到杜亦羽的身侧。看得杜亦羽大是好笑,“你连我都不怕,为什么怕他?”

“他可是画尸人!”净月撇了撇嘴。

杜亦羽没好气道:“我也是!”

净月看了眼杜亦羽,却说出了一句令杜亦羽产生把他打回原形,卖到动物园的冲动道:“你是我妈的宿主!”

杜亦羽一愣,苦笑着站起来要做,鲁海夸张的捶着桌子哈哈大笑。

“嗨!”鲁海突然喊道:“那女人从杭州带着一身臭气回来了。”

杜亦羽回头:“什么?”

鲁海撬腿坐在太上老君的画像前:“雨灵和浑身上下满是‘活葬’之术的人在一起,而翡月,身上也满是那股子臭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触的活葬……”

“一个个都这么爱惹麻烦!”杜亦羽冷哼一声,推开屋门向外走去。

“我,我,我们还是先,先离开这里吧!”牛章权在衣服上擦着手心的冷汗,神经已经紧绷得无法再承受一丁点多余的压力。他只觉得自己不是在下一秒疯掉,就是在下一秒晕过去!

翡月咽了口吐沫,却是绕过那祭台,走到第一辆停尸床前,看着那双露在白布单外的脚,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俯下身,往床下看去。

视线划过轻薄的白色床单,床下的阴影中什么也没有。

翡月松了口气,正要抬起身子的时候,视线突然在那张空床的下方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她心里一紧,又伏下了一些,将视线转过去。

在那一霎那,她的呼吸几乎停顿,整个头皮一阵麻!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她依然清晰的看到那边床下,一个人影,像壁虎一样贴在了床板的下方,只仰起一张惨白僵硬的脸,用那涣散的瞳孔对着她!

倒吸一口凉气,翡月猛然直起身子,几乎狼狈的退到窗前,深吸一口气,看向雨灵:“离开,我们赶紧离开!”

虽然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但雨灵和牛章权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转身向门口跑去。

三人狼狈的冲出房间,靠在楼道墙壁上,喘着粗气,好半天,雨灵才咽了口吐沫道:“怎么了?”

翡月盯着那房间的门,声音微微带着颤抖:“那少了的一个,就在床底下!”

雨灵一愣,又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道:“去找孟久,这里太危险了!”

“嗯!”翡月点头,和雨灵一起往电梯间走去。

空旷的楼道里,鞋跟碰地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扩大了数倍,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紧张。突然,翡月停下脚步,拉住雨灵,低声道:“牛章权……”

“怎么了?”雨灵一愣,看了一眼牛章权:“跟来了阿。”

“声音”翡月紧张道:“少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雨灵一愣,立刻便明白翡月话里的意思,陡然转头看向牛章权,然后,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勉强压下马上就要出的尖叫声,但却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惊恐的神情。下一秒,她听到身旁的翡月也出一声吸气声。

牛章权神情呆滞的停下脚步,却对两个人的反常毫无所决,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足尖。而就在他的背上,趴着一个脸颊凹陷,面色惨白的男人,用犹如爬虫类舌头一样粘乎乎的目光扫视着两个女人。

就是这个男人!刚才在床下的,也就是那个少掉的尸体!

翡月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猛的打了个机灵,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牛章权突然浑身一震猛烈的抽搐,头左右的摇摆,像是要从身体上挣脱下来一样。后背上那个男人怨毒的笑着,缓缓抬起抓着牛章权咽喉的手,一个像是嘶吼的人面的胎记赫然出现在那里!

翡月又是一阵恶寒,心里却升起一种被戏弄的愤怒。她刚要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揍那个爬虫男人一拳,却见牛章权身体突然一挺,双目瞳孔陡然放大,面向上直直的倒在地上!

翡月一愣,却突然感到脚踝一凉,她低下头,惊恐的看到那个爬虫男就蹲在她面前,用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脚踝。

翡月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阵紧绷,眼前的一切陡然一变,耳边想起雨灵疑惑的声音:“看到什么没有?喂,你没事吧?”

翡月怔了怔,现自己还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在看着那张空空的停尸床下方的空间。她长出一口气,就好像从一场噩梦里惊醒一样,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究竟怎么了?难道,她又陷入了幻觉?

等等,她紧张的看向那张空床下面,什么也没有!

呼,翡月轻吐一口气,是幻觉……

不对!如果有幻觉…那说明这里真的不对头!

她紧张的站起来,看向满脸疑惑的雨灵,目光转移间,突然惊疑道:“牛章权呢?”

雨灵一愣,回过头,皱了皱眉道:“是不是害怕,先出去了?”

“你不知道?”

“我光注意你了。”雨灵看着翡月惨白的脸孔,疑惑道:“你看到什么了?”

翡月又看了那停尸床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不及说什么,转身便往房间外跑去。雨灵一愣,也跟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雨灵跟出楼道,话刚问出口,视线所及之处,便看到一个人笔直的躺在远处的地上。她一愣的工夫,翡月已经跑了过去,雨灵连忙跟过去,如预料中的,那个人正是牛章权。

雨灵看着牛章权脖子上那个怪异的,好像胎记一样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

“一样!”查看牛章权情况的翡月突然抬头看向雨灵:“刚才,我似乎是陷入幻觉了。”

“啊?”

翡月咬了咬牙,将她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雨灵,然后焦躁的抓了抓头道:“hatshalledo?”

雨灵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们去找孟久!”

“好月指了指牛章权道:“他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抬着他去找人的。”

雨灵拿出一张符纸道:“这符纸应该能帮你,我去找,你在这等我。如果有意外,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雨灵说着看了下昏迷的牛章权,叹了口气道:“不要做你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还是我去找吧,万一碰到什么,逼急了,我就爬墙离开,你笨手笨脚的,还是留下吧。”翡月推回雨灵的手道:“何况,我也不会用这东西。”

雨灵一把拉住翡月:“我去!”

“喂!”

“听我说,现在这种情况,监控设备已经不保险了。而孟久身上带着修罗刀,有时,我能感应到修罗刀在哪里,所以,我肯定会比你先找到他。”

“有时?”

“有时”雨灵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怎么感应到的,但如果距离不算太远,我再集中精神去想,应该能成功吧。”

翡月吐出口气,无奈道:“太不靠谱了!”

“可是,”

“一起去!”翡月像是下定决心,看向雨灵道:“我们用那张空的停尸床推这家伙。”

“什么?!”雨灵不敢相信的看着翡月。

翡月到这时候,竟还笑了笑道:“有问题的是那尸体,不是床。应该没问题的。”

“如果有问题呢?!”

“即使不靠近那床,我也不觉得我们安全,不是吗?”翡月耸了耸肩:“我们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分开的好。不过,也确实有点冒险看,就把你那符先贴在床上好了。就这么决定了!comeon!”

“诶?啊?喂,喂,翡月!”雨灵叫了两声,还是无奈的追了上去。这个女人,绝对是那种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自己的性格和她正好相反…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两人的相反,才能这么快就成为好友吧?

两个女人提心吊胆的走进那屋子,在门口站了站,才继续往前走。路过那祭台,雨灵低声道:“等,等,我看看这有没有能用的法器。”

翡月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那张停尸床,想起刚才看到的幻觉,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

“找了些纸符。”雨灵轻轻的翻找了一会,走到翡月身边,道:“走啊。”

翡月一拉雨灵:“我有个建议。”

“什么?”

“我们把这个尸体抬到那张床上,然后推这张床好不好?”

雨灵一愣,翡月苦笑道:“真是丢脸,不过,这样似乎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雨灵了然的一笑:“当然好,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说着,已经走到尸体的头步。翡月感激的一笑,也走向脚部。

看着面前白布单下的尸体,翡月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自己就连去偷木乃伊都想过,却从来没想过会来跟尸体偷床……”

雨灵必经是跟着孟久干了一阵子了,不动声色的伸手进白布,抬住腋下的部位,向翡月使了个眼色。翡月轻吐一口气,也抓住那双露在外面的脚,可就在这时,翡月看到雨灵的身体明显的一僵,一滴冷汗便自额角滚落。

翡月心里一紧,疑惑的看向雨灵,同时,目光恰好瞥见雨灵放在旁边的那些咒苻,她想也没想,便跑过去,抓起咒符,跑到雨灵身旁,掀起白布单,一股脑的贴在那尸体的胸部。也就在白布单掀起的杀那,翡月也看到那尸体大睁的双眼。她浑身一震,低声惊叫一声,抓着雨灵便往后退。

一声轻笑滑过耳际,雨灵感到一种熟悉的恐惧,陈小铃、山头村…那些恐怖的记忆一下子浮山心头,这……是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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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弯腰见鬼

“雨灵?!”

谁在叫她?雨灵打了一个机灵月?怎么回事?眼前的情景……她和翡月还是好好的站在祭台的前面,那白布单也还好好的盖在尸体之上…茫然转过头,是翡月疑惑担心的眼神。她吸了口气,苦笑:“幻觉,我也陷入幻觉了。”说着,就把她的幻觉说了一遍。

翡月一愣,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十分不自在的感觉,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苦笑道:“我现在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现实?”

雨灵也是愣了愣,回头看向门口道:“牛章权,不在屋里……”

翡月吸了一口气:“那是幻觉了?”

雨灵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幻觉有些古怪啊。”

“啊?”

“刚刚,你是在走廊给我讲的你的幻觉。”

翡月脸色变了变:“可,我们根本没有离开这屋子啊!我刚刚从幻觉里醒来,就现你不对头了。”

雨灵皱了皱眉接着道:“你的幻觉……”说着,将翡月的幻觉讲了一遍,然后充满期待的看向翡月,真希望,翡月的幻觉根本是另外一回事。

可翡月却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道:“一摸一样,”

雨灵吐出口气,苦笑道:“完美的幻术…….我们根本连是否在幻觉里都分不出…….也分不出彼此的真假!说不定牛章权现在就在我俩身边,因为其它的法术而拿着刀往我们脖子上割,也说不定,他确实在你弯腰去看床下时离开了……怎么办?”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完美!”翡月沉吟着,突然一笑意:“你知道吗?当我去偷一件东西时,那些防御系统在一开始都是那样的完美。可是,当我逐步深入,不断转换思维方向,最终会现那唯一的破绽!”

雨灵眼睛一亮,笑道:“是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

……

翡月呵呵一笑道:“你刚才提到修罗刀?”

“是。”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还是先向着这条路摸索下去吧?”

雨灵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楼道里,没有牛章权的身影,这虽然令两人更加迷惑,但却也少了一个负担,至少,她们不用再考虑是否要带着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两人谨慎的推开这层楼的每一扇门,希望可以看到孟久,然后,又不约而同的从楼梯间下了一层,打开了几扇门后,两人都因过于紧张而感到有些疲惫。

就在她们犹豫不定是去监控室看看,还是继续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时,雨灵突然顿住脚步,似乎是感到了什么,然后,她有些兴奋的加快脚步,往楼梯间跑去。翡月虽然奇怪,但看她那专注的神情,自然不会贸然出声,只是加快脚步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楼梯有下了一层楼,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翡月自然而然的摸向墙壁去找开关,雨灵却突然低声道:“嘘,好像有什么东西。”

翡月一愣间,手已经伸了出去,可是摸到的却不是坚硬的墙壁,而是一张冰冷的面孔!

翡月倒吸一口气,迅速向后跃去,撞在雨灵身上。她连忙回身,蹲下去扶雨灵,可看到的,却是雨灵像个蜥蜴一样趴在地上,仰起头来,用一双眼白瞪着她,向着她嘶吼!

翡月心头一阵剧烈的禁脔,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眼前陡然一亮!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祭台、停尸床、盖着白布的尸体……

与此同时,她听到身边的雨灵倒吸一口气,苦声道:“又是幻觉吗?……”

翡月看向雨灵,两人眼里都有着疑惑与不安。然后,两人互述了彼此的幻觉,除了最后雨灵看到的是那个消失的尸体被整个嵌入地板上,却还挣扎着要出来之外,一切都是一样的。

两人茫然的互望了一会,雨灵长出一口气,看了眼手表,苦笑道:“过了一个小时零8分钟…”

翡月摇头苦笑道:“什么都说明不了,有可能是幻觉让你看到的时间。”

“难道我们刚醒,就又进入幻觉了?”

“也可能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

“现在怎么办?”

“去找修罗刀!”翡月攥起拳头道:“我就不信这世上有醒不了的恶梦!”

两人走出楼道,却也不再一间一间房间去看,只是沿着楼道慢慢的踱步,而这次,她们刚刚走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去考虑是上楼还是下楼,还是坐电梯之前,雨灵便再次感应到了修罗刀的存在…….

然后,又是被吓得‘醒’过来,看到自己还是站在那个房间里。

一次,两次,三次……

翡月手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头,感到有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早已习惯了冒险得她也真的要受不了了…….

而每一次,雨灵对修罗刀的感应都会更快,更清晰一些,而每一次,她们俩能走到的地方也会更远一些。而雨灵……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心底有一个感觉,似乎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寻找中,她和修罗刀之间的牵绑也变得越来越深了……这令她有些慌乱、有些不安,可怪异的,更多的,却是一种强烈的期待与快感!

究竟,是怎么了?!!!

第四次!两人醒来时却已经不再是那个房间,这令两人又是惊疑又是兴奋,终于,有所变化了,但却也使得情况更加混乱!

“还,继续走吗?”翡月不安道:“我们不会在幻觉里走到露台上跳楼吧?**,还不如每次醒来都在那房间里呢!”

“走吧!”意外的,雨灵却似乎变得越来越坚定起来,虽然,她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

翡月看了雨灵一眼,问道:“往哪里走?”

“东边……”

“那就去吧,反正就算站着不动也会见鬼……”翡月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还是抢先迈向东半边黑乎乎的楼道。

可还没走两步,雨灵却突然停下脚步,翡月立刻紧张的向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轻吐一口气,转身面向雨灵,没好气道:“别突然停下啊,怪吓人的!”

雨灵神情怪异的看向翡月,缓缓道:“你听说吗?如果弯下腰,从跨下向后看,就会…”

翡月没好气道:“就会什么?见鬼?拜托,本来就够紧张了,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雨灵却一脸认真的又补充道:“我是说真的鬼,不是幻觉里的!”

翡月在这样紧张的幻境下,竟然噗哧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你见的鬼还少啊?”

“你别笑,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雨灵跺了跺脚道:“如果我们看到真的鬼,那就可以摆脱幻觉的控制了,对不对?”

翡月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连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幻觉都不知道,你又怎么去区分真鬼假鬼呢?”

雨灵却坚持道:“就算是计算机程序也会有出问题的时候,这幻觉不可能那样完美,就像你说的,一定有我们忽略的细节!”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像笼子里的松鼠,被动的,按着设计好的路线跑下去。”

“你是说……”

“我想,这个幻觉里,一定没有我们主动找鬼的设计。所以,如果我们打乱这个设计,一定会带来一点小小的意外。那意外,就好像在水塘中投入一颗石子,瞬间就会影响到整个水面的平整!只要它一乱,我们就有机会!”

翡月有些意外的看向雨灵,“如果它不理我们呢?”

雨灵从怀里掏出一个咒符,几下就撕得粉碎,然后,在翡月得疑惑中,笑道:“撕了这个符,我的阴阳眼就处于完全解放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不仅仅是鬼,我可以看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破绽是打破幻觉唯一的办法,而这大厦的设定,就是一个阴气森森,很不对头,一点也不干净的大厦!所以,如果它要维持合理性,就必须让我们看到鬼!”

雨灵停了一下,继续道:“我希望,这样可以逼着这个结界去制造一些设计之外的事情,从而在制造幻觉时有所倏忽,这样,当我们看到鬼的时候,也许能有机会找到这幻觉的破绽!”

翡月迟疑道:“有破绽,你有把握让我们离开这幻觉吗?”

雨灵迟疑了一下道:“也许能。孟久说过,死灵布下的幻觉一般只是作用于大脑浅层,一旦大脑确认眼前的属于幻觉,并看到其中的破绽,就会自动醒过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个死灵太过强大,幻觉影响过深。那样,即使我们知道这是幻觉,大脑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

“那怎么办?”

“那就需要法术了,可惜我不会。不过,从我们每次受惊吓都会重新开始幻觉来看,这幻觉应该属于可以醒过来那种……”

“呵呵”翡月强笑两声道:“应该?”

雨灵回翡月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嘀咕道:“唉,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见鬼过……”然后,她缓缓的弯下腰去……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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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找到修罗刀

翡月紧张的看着雨灵,只觉得自己后背毛毛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声道:“怎么样?”

“没有……”雨灵说着站起来,换了一个方向,看向翡月。\\

翡月点了点头,和雨灵一起弯下腰,从**向后看去….

“没有……”雨灵轻吐一口气,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正准备抬起身子,眼角突然恍过一个黑影,她心口便是咚的一声,好像被铁锤砸到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翡月听到雨灵的呼吸有些急促,也跟着紧张起来,弯着腰,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雨灵费劲的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却还是忍不住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

对上了!

雨灵倒吸一口气,身体猛地绷直,心里暗骂自己笨蛋!眼神对上了,那鬼肯定要缠上来的!

雨灵感到自己的手指冰凉冰凉的,不由得双手攥到一起。

翡月站起来,看向雨灵,疑惑而略带紧张的道:“不会…真看到了吧?”

雨灵强扯出一抹苦笑,还没说话,她身后的走廊上突然出砰的一声!

两人都是一震,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们看到地上一个人形的影子在缓慢的蠕动着,就好像一个从太空中掉到地上,摔成了一张薄片的人,在挣扎着恢复原本的立体。

“那,那是什么?”翡月咬着后槽牙,道:“合,合理吗?有这样的鬼吗?”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雨灵后退了一步,满嘴紧张道:“不过,鬼,鬼本来就是什么样的都有。”

“你真的有信心找到破绽吗?”翡月也退了一步。

下一刻,那个影子陡然抬起头,露出一张青灰色的扁平面容,怪异而恐怖!

“是他!”翡月突然低声道。

“谁?”

“消失的那个,趴在床底的那个!”

雨灵紧跟着吸了口凉气,看着那扁平的人像吹气一样慢慢鼓起,四肢以各种不可能的角度乱摆着,不断出令人头直立的噼啪声!

“这人…不会是跳楼死的吧?”听着那好像所有的骨头都被敲碎了一样的揉捏声,翡月忍不住捂住耳朵,只觉得整个人都毛毛的,好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进她的身体,啃嗜着她的骨肉!

“跑!”雨灵喊出来的同时,翡月已经转身开始跑了!

两人没命的跑着,拼命摆脱着身后那用膝盖和胳膊肘着地跑步的东西!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的大厦的什么地方,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快到了极限!

混乱中,雨灵猛地停下,一把抓住翡月,吞了几口气,不等呼吸正常便指向旁边的门,着急道:“修罗刀!”

翡月愣了愣,看了眼不远处跟过来的那个活尸,顾不得说话,一脚踹开房门,雨灵紧跟着冲进来,猛地关上门。\\

砰!

门上出猛烈的撞击,令两人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雨灵背抵着门,眼神却焦急的四下搜索―――在那!

太好了!雨灵长出一口气,总算找到修罗刀了!

翡月也同时在心底轻出一口气――太好了,孟久不在!她可不想在这样的混乱下再疑神疑鬼的去判断孟久的真假!

门外的撞击突然停下了,翡月和雨灵互相看了看,都长出一口气!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孟久怎会丢在这里?我看现在一定是在幻觉里了!”翡月一边用力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真是累死了!

雨灵拿起那把小刀,有些愣,不知在想什么。

翡月看着那把刀在心底暗自嘀咕:“都快锈断了,还行不行啊!?”

唉,叹了口气,翡月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对雨灵道:“雨灵,虽然这样说有些肉麻,不过,你变坚强了!”

“啊?什么呀?”

翡月微微一笑,搂了一下雨灵道:“以前得你虽然也很坚强,可却总是想要依靠孟久。不管怎么努力,都是为了撑到孟久得到来。可是现在,你却是要靠自己的力量!youkno?youchangedquiteaalot!”

翡月话音未落,雨灵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瞪大眼睛道:“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说,你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雨灵看着翡月,突然深吸一口气,神情上有一种冲破迷雾的兴奋,却也有着一丝隐隐的忧虑与犹豫。

翡月疑惑的道:“怎么了?”

雨灵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什么?”

“修罗刀!”

“啊?”翡月不解道:“我知道,先找修罗刀,可然后呢?说实话,我现在连你是不是真的都不敢确认,你又怎么去确认那把修罗刀,还有孟久的真假呢?”

意外的,雨灵嘴唇抿成一条线,语气里充满坚定道:“我有办法。”

大厦顶层的一个角落,一个身影面冲墙蹲在那里,双手用力的抓着墙,出十分刺耳的声音。

孟久缓步走过去,本来是追着那活尸上来的,却意外的看到这个。看穿着,不是大厦的工作人员,可这会还会有别人在这里吗?孟久目光闪了闪,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明已经镇住了,只等明早去烧就好了,却突然诈尸!而且,还是活尸!这简直有些离谱!那尸体不过是叫家里人胡乱化妆,弄得有些阴阳不调,不肯安静的躺着罢了,怎会成活尸了呢?!

这笔活接的实在有够麻烦!修罗刀又不能用,却又碰上活尸……不会把命给搭里吧?

“喂?……”孟久在距那人一步得地方停下,试探的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反映。

孟久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拍在那人肩膀上,压低声音道:“有什么麻烦吗?”

那人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自喉咙里出咕噜一声,缓缓转过头,出一声冷笑。

“牛掌权?!”孟久一惊,看着牛掌权那扭曲的面容,如蒙了一层白雾般的双眼,以及咽喉上那如胎记般的黑斑,暗吸一口气――附身了吗?!

嘶!

牛掌权嘴里出一阵恶臭,向着孟久喷出一口黄色的浓液!

孟久向旁边一跃,叫道:““靠!有没有新鲜的?!我这身1000多块呢!”

嘶!牛掌权满脸血管凸起,扑了上来。

孟久一个翻身,撑着牛掌权的肩膀翻到他的身后,一手抵住他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咽喉,紧一声慢一声的念讼听似毫无意义的咒语。

嘶!!!!!

牛掌权疯般的挣着,咽喉处竟冒起了一缕白烟。

“剃!”孟久突然断喝一声,抵住肩膀的手猛地拍在牛掌权后心,另外一只手虚空一抓,又是一拉!

一道黑色的影子被孟久拉出,却还是挣扎着,如扭动的肉虫一样往牛掌权的咽喉中钻。

“净!”孟久冷哼一声,另一手不知从哪里取了张符纸,向黑色的影子贴去。

啊!

黑影子出一声男人的历吼,随即挣脱孟久的手,钻入楼道的阴影中。



牛掌权的身体随即倒地,孟久检查了一遍牛掌权的身体,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站起身来,看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不是那个活尸…靠!麻烦!又是麻烦事!这里一个活尸没解决,这家伙又带来个厉害的主!!真***狗屎运!

就在这时,孟久突然僵了僵,眼中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修罗刀?雨灵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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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邪教组织?

小刀缓慢而坚定的抵在小臂上,隐藏在铁锈下的刀刃异常的锋利,只稍微一用力便将白皙的肌肤割破。

当刀与血相融的瞬间,那长眠于刀中的力量便被惊醒。刀身变得透明的同时,乳白色的光韵缓缓溢出,如有生命的精灵,盘旋在雨灵周围。

翡月轻吸一口气,吃惊于眼前梦幻般的光景,不由自主便想要伸手去碰触那温柔的光芒。

痛!

翡月连忙将手自白光中缩回,有些茫然的看着神思如同游走于梦中的雨灵――她……不会感到刺痛吗?虽然不十分痛,可那种彷佛电流一样的刺痛还是令人十分的难受。

那梦幻般的光景维持了一两分钟,乳白色的光芒才渐渐消失。那把小刀再次恢复成腐锈的模样,安静的被我在雨灵的手中,就仿佛从来也没有夺目过一样。

翡月看向雨灵,不知为什么,那个女子似乎变了一个人是的!不是那样样貌或神情的改变,而是一种自内而外的新生…….

“…雨灵?…”翡月暗暗嘘了一口气,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眼神一瞥间,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有几张纸。她走过去,随手翻了两页,便是倒吸一口气!

纸上复印的内容显然是来自以前的那种线装书、上面的字虽然都是用毛笔写下的繁体、可她还是认出了‘修罗刀’几个字,页看到了那几副逼真的,用刀战斗的毛笔画……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本书?还有,那图画里战斗的双方,为何都是人类?!

“是什么?”翡月走过来,雨灵摇了摇头,放下那几页纸道:“没什么,都是孟久研究的那些看不懂的东西。”

翡月还要细看,雨灵却将刀贴着手臂拿好,毫不犹豫的打开刚才还被不知什么东西撞击的房门道:“走吧,在修罗刀的灵压消失前,现在这座大厦应该是安全的,我们赶紧找到孟久离开吧。”

“等一下!”翡月不解的拉住雨灵的手臂,疑惑道:“这刀是真的了?”

“是的。”

“这么肯定?你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吗?”

雨灵微笑点了点头,淡定的神情中却含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翡月疑惑的看着雨灵,不肯松手,雨灵这才轻叹一口气道:“我确定。”

翡月立刻追问:“怎么确定的?”

雨灵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柔的拂过翡月的耳骨,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年的时光,似笑非笑,有些高深莫测道:“有些东西,虽然感觉很不真实,可却偏偏是最真实的。”

翡月呆呆的侧身走过的雨灵,手不自觉的摸向耳骨处那薄如蝉翼的部位,眼中满是困惑。

这个女人,真的变了!

是的,她变了!当她转过身,背向翡月的瞬间,那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就崩溃了。这一瞬间的改变,却承载了千年的记忆!她实在不该再碰修罗刀的!

当血与刀相容的瞬间,那些如梦似幻的记忆便在一瞬间侵占她的大脑!虽然她对那些记忆毫无真实感可言,但她却惊颤的知道,那些记忆都是真的!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那样清晰的感到,自己的性格又变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能如此确定修罗刀的真假!就算幻觉强到了可以模仿她这些尘封的记忆,却也绝不可能改变她的性格!

虽然她早就感到自己在渐渐改变,虽然她已经从宋肖变成了雨灵,可是,这次的改变如此的突然、真实、巨大,毫无回旋的余地,令她感到自己像是被抛进一个全是镜子的方盒子中,不安、困惑、迷茫而惊悚。

“啊!”楼道里传来孟久惊异的声音:“雨灵?你果然在这里!”

翡月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现在不是呆的时候!她快步走到楼道里,孟久便露出更加吃惊的神情:“靠!你怎么也在?!”

翡月用手撑着跑得有些累的腰部,讽刺道:“你应该先问问我们俩有没有受伤才对吧?有孟**师在,居然还搞丢了一个尸体,害两个好心来看望你的美女陷入困境?”

孟久跨前一步,敲了翡月的头一下:“你看看你满身臭味,怕是招惹了什么东西才想到跑来看我吧?”说着,不动声色的拿过雨灵手中的修罗刀,对雨灵道:“那个牛掌权也在这里,是你带他来的?”

雨灵像是不知道孟久拿走了那刀一样,泰然自若的一笑道:“对,你该再听听翡月的事情,她和牛掌权似乎遇到了同一个问题。书”

孟久看了雨灵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与忧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好,不过今晚不行,我得赶回去准备些东西,尽快把这里的活尸给解决了。”

“等你再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一个狡猾的声音意外的响起,三个人回过头。

“净月?!”雨灵低呼

“臭狐狸?!”孟久惊呼。

今天出外勤,刑警队的人都走空了,只有副队长小刘正拍着桌子教训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那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漆皮紧身衣,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直,还算精致的面孔却满是倔强与叛逆之情。面对小刘软硬兼施的劝谓与询问,只是不屑的偏着头,靠在木椅中。

杜亦羽一向很少过来这边,身为一个法医,他却似乎对刑警的工作缺乏基本的兴趣与好奇。不过今天,他刚刚放下验尸报告,便被小刘一把抓住胳膊。他一愣,小刘已经对那个女孩低吼道:“你问问他!他干法医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鬼?!”

“没见过”杜亦羽应付事似的随口说了一句便打算走开,可小刘却将他按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你等等再走!”

然后,小刘便扔给他一份口供,瞪着女孩,对他道:“还不到18岁,非法集会,并导致严重后果”

“哼”小女孩不屑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若再不放本副使走,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了!”

小刘气得一拍桌子,对杜亦羽道:“你看看,这哪是一个小姑娘说的话啊?!副使?你是什么副使啊!啊?我告诉你,你们要再这么胡闹下去,到时候成了腐尸都没人知道!!”

“要你管?!我告诉你,你还没和我姐结婚呢!就算你们结婚了,也轮不着你来管我!”小姑娘梗着脖子,毫不客气道:“我警告你,刘清林!你再拍桌子,我就告你人身攻击吗?”

“董小泉!!”小刘气得站起来道:“你以为你在看美国大片啊?!我告诉你…….”

“行了”杜亦羽拍了拍小刘的肩膀,指着董小泉道:“把她**下的那根笔拿过来。”

小刘和董小泉同时一愣,下一刻,小刘突然抬起身子,在她反映过来前便拉开她,一把抓起椅子上的一根钢笔,怪叫道:“你什么时候拿的?你要干嘛?!”

董小泉记恨的瞪了杜亦羽一眼,双手抱胸,晃着上半身道:“逃跑啊!我怎么能被困在这里!”

“你!”小刘瞪着眼睛,气了半天,见董小泉又大大咧咧的坐回椅子上,终于全身无力是的偎回椅子里,带着一丝哀求对杜亦羽道:“你都看到了!帮帮忙!”

杜亦羽无奈道:“我能帮什么?”

“帮我告诉她,这世上没有鬼!”

“你有什么证据?!”董小泉立刻反驳道:“想也不想就去否定那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你们这些大人都是这样固执、愚蠢!”女孩根本不给小刘说话的机会,连珠炮是的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不也没见过外星人吗?为什么却相信外星人的存在?我告诉你,科学解释不了的事物不等于不存在,只是人类的科学还没有展到那里!如果退回五百年,不知有多少化学反映会被当成妖术呢!”

“既然你说在过去化学反映会被当成妖术,为什么不想想,也许你见到的那些法术,正是有人利用科学在骗你呢?”小刘脑筋一动,自觉这句劝到了点子上,可没想到,董小泉根本毫无动容之色,哼了一声道:“我师傅是有真本事的!”

“你!”小刘气道:“气死我了!杜亦羽!”

“叫我干吗?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喂!”

“怎么样?刘清林?”董小泉有些意外的看了杜亦羽一眼:“现在该承认是你思想太过僵化了吧?”

“你们那根本就是胡来!”小刘气得又拍了拍桌子喊道:“你要非信这个,干脆剃个光头去当尼姑!省得你姐天天跟你操心!”

“不懂别乱讲!我是学道法的,当什么尼姑?!”董小泉也来了气,跳起来,想也不想就道:“我告诉你,佛道两家!我的身体已经献给仙师了,你别胡说八道!”

“什么?!!”小刘听得心里一惊,跳起来就去抓董小泉的胳膊,杜亦羽叹了口气,拦下小刘道:“你再怎么急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小刘气呼呼的坐下,喝了一大口凉水,看来要有半天说不出什么话了。

董小泉晃悠着上半身,满脸不妥协的神情看向窗外。

杜亦羽用笔头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缓缓道:“你说你相信有鬼,那我想问问你,你真的了解鬼这种存在吗?”

董小泉锲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是干法医的?”

“对。”

“那我问问你,你真的了解那些尸体的全部吗?”

杜亦羽淡淡一笑道:“当然不,我只会去了解我需要知道的。”

“对呀,我也一样!看着你挺精明的,怎么也会问出这种蠢问题。我告诉你,别想充当什么爱心人士,也别想旁敲侧击的说服我!惺惺作态!”

“小泉!”小刘低斥,有些后悔这样莽撞的拉杜亦羽帮这个忙。他虽然从未见杜亦羽与人争吵过,可整个警局,他最不想惹的,就是这个冷淡的男人了!杜亦羽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继续用笔敲着桌子。一时间,这个办公室变得意外的安静,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自然就显得更加的明显。

小刘不住偷看杜亦羽的脸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他心里便越的后悔起来!他以一个警察的直觉誓,杜亦羽绝对是个危险的男人。唉……不会把小泉搞成神经病吧?

目光随着那根笔一下下的起落,董小泉偷偷的瞥着那个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只有在看师傅施法的时候感受过!

这令她感到十分困惑,可渐渐的,脑子里渐渐变得空灵下来,一种茫然之后,她变得非常的平静,似乎无论是什么,她都愿意去接受一样!

“你师傅叫什么?”不期然的,杜亦羽手中的敲击不停,却突然问道。

“不知道。”董小泉虽然是否定的回答,可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反抗。

“他长什么样?”杜亦羽再问。

“不知道。”董小泉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只笔,生硬的回答着:“师傅每次出现,都带着面具。”

小刘陡然吸了口气,眼中再次升起怒火,忍不住叫道:“见都没见过,你就这么相信他?!还什么把身子给了他?!你!!”

意外的,董小泉丝毫没有反驳,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只笔,不动、不言、不怒。

小刘也感到不对劲了,疑惑的看向杜亦羽。

噢?……杜亦羽顿了一下,追问道:“她施的法术,可有令死人复活?”

“有”董小泉眼皮抖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反映很大。

小刘皱了皱眉,问道:“你们集会的场所在哪?”

…….

“你们集会的场所在哪?”小刘又大声问了一遍,可董小泉就像听不到他说话一样,呆呆的看着杜亦羽手里的笔一下,一下,一下…….

小刘用力吸了一口气,惊异的看向杜亦羽,低声道:“你……你别告诉我你会催眠……”

“法医也要学心理学的”杜亦羽淡淡的说,却令小刘倒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简直是个怪物!’

“你们集会的场所在哪?”杜亦羽又问了一遍,董小泉的眼中显出一种茫然,半天才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每次是怎么去参加聚会的?”杜亦羽耐心的问着。

“跟随着师傅的召唤而去。”

“这说什么呢?!”小刘皱眉问。

“可能也是一种催眠术。”杜亦羽目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对小刘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继续问道:“你师傅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董小泉毫不犹豫道。

咦?!小刘一愣,忍不住低呼出声,这死丫头,说什么把身子…靠!

就在这时,杜亦羽手中的笔突然停下,小刘一愣,不由叫道:“别停啊!”

就在同一时刻,董小泉眼皮一抖,神情一怔,已经醒了过来。她飞快的眨了眨眼看向小刘,疑惑道:“什么别停??”

杜亦羽道:“我对你说得很感兴趣,如果你们再有聚会,可以可以叫上我一起?”

董小泉一愣,却很快就笑道:“这我得问问,不过,平时我们自己也会举行一些聚会,你可以来参加。”

杜亦羽点了点头,站起来对小刘道:“别为难她了,你自己的事就够多的了,别瞎操心了。”

小刘看着杜亦羽颇有深意的眼神,会意的点了点头,对董小泉道:“你今先走吧,不过我告诉你,无论干什么,自己心里得有个度!”

董小泉理都不理小刘得教训,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对杜亦羽笑道:“长这么帅,怎么会做法医啊?”

“我只会和尸体打交道。”

“呵呵,你太幽默了。”董小泉摆摆手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

董小泉刚一出门,小刘就忍不住压低声音对杜亦羽道:“你要干什么?别怪我没提醒你,私自查案可是犯纪律的。”

杜亦羽懒洋洋的挥挥手道:“我对查案没兴趣。”

小刘皱眉,拉住杜亦羽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要不就交给我什么都别问,要不另请高明”

小刘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有什么担心的?”

小刘很想说“担心你没有人性,把小泉整得太惨”可话到嘴边却只是咕哝道:“担心小泉出事贝,你没听她刚才说什么死人复活……靠,看来真的好好查查这事了。”

“我劝你先别查,如果真的是非法组织,你这个小姨子怕是也无法全身而退。”

“可是…这组织听起来怪邪乎得,如果真得涉及人命,我怎么能为了……唉,我不能不管啊!”

杜亦羽微翘起唇角,淡淡道:“你放心吧。死人复活这种事情,不是玩了什么手段骗这些无知女孩,就是一帮小女孩胡闹。没有那么严重。”

“唉,但愿吧。”

第十章 邪教组织?

从刑警队出来,杜亦羽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开车到了狐狸那里。却没想到在那里看到了孟久、雨灵和翡月。

“靠!”孟久看到他跳起来夸张的叫道:“你果然早就知道狐狸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亦羽不理孟久,却冷冷得看向雨灵,低沉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你又用修罗刀了?!”

雨灵直视着杜亦羽,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对于杜亦羽的怒气,她竟一点也不感到紧张……是自己的性格变强了,还是……自己的情感变得冷淡了?

“杜……”孟久还没说出什么,杜亦羽却冷冷道:“闭嘴!”

孟久一愣,心里也有些火气上升,对于雨灵的变化,他比谁都不安,比谁都害怕,一直到现在,他手里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可凭什么他却要装得如此冷静?!想着,他就想大喊大叫,发泄一下心中的!

可他还没发作,杜亦羽却突然抓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在所有人都没反映过来的空挡一刀划过雨灵的手臂。然后,又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下,用手沾了一下那伤口流出的血。

嘶……………

本来已经要叫出来的几口人都愣住了,雨灵的血竟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杜亦羽的手指。

“这…….”

这下连雨灵都忍不住动容:“为什么?”

杜亦羽冷哼一声,自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随便包在手上,转身就往外走。

“喂!慢着”孟久拦住杜亦羽,急道:“这怎么回事?”

杜亦羽看着孟久,却是一声不出,直到把孟久看得有些发毛,才缓缓道:“她的血已经拥有力量了!再让她使那修罗刀,她就快成了驱魔的武器了!”

翡月过去帮雨灵止血,却神色复杂的看向杜亦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孟久带着气大声道:“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再耍我们这些无知小民了?!…….”

杜亦羽冷冷的看了一眼孟久,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旁边雨灵却是一震,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那是…….多久之前的记忆?

混战!

鲜血!

疯狂的杀戮!

痛苦的心灵!

虽然样子变了,可那样强大的力量,是……杜亦羽吧?

世上为何会有画尸人这个种族的存在?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只为了他的力量,便追逐着转世的他!

趁他尚未觉醒,将那个唯一不因他的怪异而疏远他,唯一爱着他,全心全意对他的女人变作那丑恶的巨虫!

那样残忍的过程,发生在他最爱的人身上,可他却无能为力!

伤害那个无辜的女人,只为了……要他被最爱的人攻击,只为了束缚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发挥全力,他们才能趁机对他下咒,让他成为他们的棋子

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记忆到这里,雨灵只觉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方佛都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泥潭,不能动,也不能呼吸…….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那片黑暗中,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温和、平静,像是天上的神仙,拥有可以治愈伤痛一切的力量。那个温和的人向痛苦的杜亦羽伸出手,将他带到一处隐秘的山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倾囊相授――不仅仅是法术,还有坚强和快乐。杜亦羽称他为――师傅。

眼前的画面突然跳开,不再是那静谧的山林,而是血腥的战场。

那战斗的画面不断转换,无论是山间还是城池、无论人多人少,杜亦羽总是身陷其中!

而随着他的胜利越来越多,画尸人各个门派渐渐消失,越来越多的曾被画尸人奴役的术者得到解脱。在那恐怖的厮杀中,只有两个画尸人一直伴随杜亦羽走过来,并肩而战,走到了画尸人的顶峰,却也结束了画尸人鼎盛的时代。

那两个人,从语言和行为来看,一个应该是鲁海,而另一个,雨灵不知为什么,总是看不清那人的面貌。无论她多努力,却只有模糊的身影,但为什么,令她感觉那样的熟悉?

雨灵猛地惊醒,喘息着从床上坐起。这些不知从哪而来的记忆,如沙尘般,一点一点的堆入她的灵魂,迟早有一天,会将现在的她完全淹没!

窗外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昨天在狐狸那里闹得不欢而散,孟久这两天的情绪也很糟糕!牛章权一直昏迷着,偶然会大叫着说着胡话,像是整个人随时都会崩溃一样。而翡月的情况也不乐观,昨晚,她好像又做了什么噩梦!……孟久和狐狸虽然跑去那大厦解决了那个活尸还有附在牛章权身上的东西,可问题似乎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唉,杜亦羽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帮翡月的意思!一向冷静的他,那天竟会发那么大的火,到底是为什么?

这该死的记忆,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难道真的要等到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才能知道杜亦羽不肯说出口的秘密吗?!

“起来了。”翡月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淡粉色的睡裙修饰出她完美的曲线,白皙的肌肤配着红润丰满的双唇,还有鬓角那柔嫩的汗毛,就连雨灵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狐媚般的风情!

“翡月,我们今天去找杜亦羽吧?”

“为了我?”

雨灵点了点头,翡月把咖啡塞进雨灵的手里,很坚决道:“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而且,不是有孟久和那个净月帮忙吗?对了,给我讲讲那个狐狸是怎么回事!”

雨灵摇了摇头,随口道:“问那狐狸的事干嘛?”

“我怎么总觉得,在哪看到过他?”

雨灵想了想:“既然你不想去找杜亦羽,那我们去找狐狸吧。那天我看到他和鲁海在牛章权窗前说着什么。他们俩肯定知道些什么!”

与此同时,狐狸的那个小店里正闹得不可开交。

几个执法人员鱼贯而入,带着搜查令,说是有人举报这里利用迷信,坑害群众,致二人精神恍惚、四人昏迷不醒、数十人被骗钱财。

净月笑眯眯的听着,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报纸道:“不会是这个记者举报的吧?”

领头的人冷着脸道:“我们有规定保护举报人的信息。”

净月一本正经的读着报纸的标题:老夫妇轻信鬼神,一碗符汤陷昏迷;黑小店迷信害人,佛道不分夸海口。

“既然你看到这篇报导了,我们也想问问,你给那对老夫妇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两个老人会陷入昏迷?”

净月瞪起眼道:“你们有证据证明吗?他们昏迷,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皱眉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已经不客气道:“还用证据吗?不会那么巧吧?二人精神恍惚、四人昏迷不醒,都是来过你店里的客人!你能说这无关吗?”

净月不屑的看向那小伙子,冷笑道:“你没基本常识吗?身为一个国家公务人员,没有证据却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诬陷的。”

“你!”

领头那人拉住冲动的小伙子,对净月道:“证据我们会找的,你这里已经涉嫌迷信活动,不得以,请你暂停营业,待一切都调查清楚再说。”

“这可有点麻烦了…….”净月挠挠头,看向那领头的,有意无意的将中指和无名指收回,另外一只手已经摸在了旁边桌子上的八卦镜。

就在这时,孟久的声音突然自门口响起:“呀,雷所长,您怎么在这?”

孟久边说,边快步走进来,拿起桌子上的八卦镜,随口道:“又买了个新镜子啊?行啊你,生意兴隆啊。”

净月皱了皱眉,那个雷所长也道:“孟总,你们认识?”

“岂知认识,交情非浅呢。”孟久笑,随即又压低声音道:“你们这是……不会怀疑他搞迷信活动吧?”

雷所长不动声色道:“嗯,不过还只是怀疑。你搞易经也好、风水算命也好,就是不能说妖道鬼,扰乱社会。孟总,这里面的分寸,你最清楚。”

孟久很是正经道:“这位净月道长是地道的道家传人,学的是易经,练的是功夫,做得是帮人修身养性的善事,不会做那些违法的事的。”

雷所长点了点头,却还是冷着脸道:“好,只要没事,我们也不会冤枉他。不过,这里暂时还是要停业整顿几天。”

孟久也装的很明理的点头道:“配合工作,这没问题。”

“行,既然这样,我们先走了。小王,小午带人来办一下停业整顿的手续……”

雷队长一行人走后,孟久便忍不住对净月道:“我的净月道长,你刚才要干什么?!这是人类社会,有他的法则!”

净月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孟久道:“你脑子傻了?我会做那种事吗?!”

“那你?”

净月一把抢过孟久手里的八卦镜道:“那记者成天跟我这鬼头鬼脑的,我就想利用利用他!好不容易鱼上钩了,我当然要提杆了!”看着孟久一脸疑惑,净月笑道:“那几个人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只是借助幻觉让他们治愈心灵。过两天他们醒过来,看到报导,一定会给我正名。到时候,我再将幻觉说成心理暗示,那你想,我的名气还不迅速提升?到时候,我再开个心理诊所,真的假的一块来~财源滚滚啊!不过,最难的,就是那些人只是普通人,人轻言微,所以,我才想给那雷所长一个‘心理暗示’,让他也有点问题,而且让他隐约感到必须来找我才能解决那问题……到时候,我再用心理学那么一治疗”说着净月一拍手,笑道:“大功告成!”

孟久被净月说的半天不知该说什么,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苦笑道:“怪不得人们总是说‘狐狸精’,果然是…….”

“喂!”净月道:“你来干嘛?自以为是的坏了我的好事,还敢贬低我?!”

孟久白了狐狸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修罗刀拍在桌子上:“你应该知道不少这刀的事吧?”

净月一愣,随即笑道:“修罗刀分雌雄双刀,乃上古神器,也是唯一可以伤害,乃至杀死画尸人灵魂的神器。”

孟久等了一会,忍不住气道:“就这些?!”

“是啊”

“我靠!这些我都知道!”

“其它的……哦,对了”

“什么?!”

“自古以来,还从未发生过修罗刀易主的情况……”净月饶有深意的看着孟久道:“修罗刀会认你为主已经够怪的了,易主这种事简直是奇闻了!…….就好像你的亲生孩子,突然为了什么原因不认你了……”

孟久疑惑的看着净月道:“你想说什么?”

净月挠着耳朵道:“没想说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孟久盯着净月,良久,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狐狸怕猎人,狐狸精怕画尸人,你也就这点出息。”

净月笑道:“你激我也没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孟久很是烦闷的叠着桌上的几张符纸,还是忍不住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想那大厦里的细节,一切都太可疑了!”

“比如?”

“那天是一个朋友来托我去的,不过,他也说不清那大厦的主人是谁,具体怎么回事也说不清,只说在化妆的时候出叉了。当时我也没在意,可后来闹出活尸,我才发现不对头?!那可是活尸啊!!要是化妆出问题就闹活尸,这世上的法师道士怕是都要死光了!陈小玲当初化为活尸,便是有人在背后出手,这次怕是也不例外。而且,就算我到处去找有关修罗刀的资料,可怎么就那么巧,就在我一个朋友寄给我那本有关修罗刀的古本的第二天,就闹出这活尸?那尸体一看起码冰冻了一个礼拜了,为何早不找我?!我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书的出现和大厦里的事是有联系的!”

“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在大厦里,抽空便把刀拿出来研究!然后,要我在出事时将刀遗落在那里!当我陷入幻境或者活尸的纠缠时,便可以让雨灵去用那把刀……”

净月皱眉:“这也太复杂了吧?而且,不确定因素也很多啊!”

孟久沉吟道:“至今我们遇到的那些事,哪件不是这样?广布局,细筹划,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便被设计了,他要做的,只是等我们触动一个个机关,那些看似巧合的陷阱最终都会流向他设计好的中心……”说着,他看向净月:“你回来,为何只和杜亦羽联系?鲁海在你这里就说明你还在帮他找他的身体,以及凡图,对不对?!”

净月一愣,脑中猛的闪过一个念头,惊疑道:“雨灵之所以会去大厦,是因为牛章权和那个翡月要找你……不会是……她,也是凡图设计的一部分?!靠!这个人是疯子吧?!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孟久道:“他?”

净月看向孟久:“女字旁的,一个隐秘多年的画尸人…….我和鲁海虽然发现她重新出世,却完全没有和凡图联系起来…”说着,净月将那个画尸人的事情简要的说了说。

孟久点了点头,有些奇怪:“不过这有点怪啊,翡月说她只是做了个梦,怎么会沾上那些秽气,引得术法上身呢?”

净月一愣:“什么梦?她不是和牛章权一样沾上的那些秽气?”

孟久摇头道:“不是,牛章权是做生意路过,虽然有可能是凡图设计的,但我想他没有精力做到这么细。而翡月却仅仅只在梦里见到,她之所以做梦,倒是有可能是凡图的设计。”

净月心里一动:“她的梦是什么?”

孟久将翡月的梦讲了一遍,净月突然大叫一声,跳起:“靠!原来是她!”

“什么?”

“她在梦里看到的那个挖女尸的人,是我啊!”净月脑筋飞速运转,急道:“靠!我当时就感到有人在透过我**,竟然是她?!而且,她为何会看穿我是狐狸?!靠!孟久,你这个徒弟到底是什么人?!”

“是个神偷…….”孟久苦笑:“她的出现,不会也是凡图的计划吧?…….”孟久不理净月,自言自语道:“对啊,如果知道她是小偷,凡图可以轻松的利用一个珠宝展把她吸引到杭州西湖……”

孟久和净月对望一眼,均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寒冷!

这个凡图,简直是………他究竟要做什么!?

净月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不行,我得找杜亦羽去!”

“我跟你一块去!”孟久想也不想,收起修罗刀便跟了出去。

第十一章 笔仙

第十一章笔仙

“喂,孟总?”电话里传来孟久秘书焦急的声音:“你在哪啊?”

“怎么了?”

“我一个朋友的孩子,玩笔仙,玩出事来了!”

孟久撇了狐狸一眼,道:“我们是做殡仪的,又不是除鬼的。”

“孟总!”秘书在那边道:“您就别跟我绕弯子了,跟了您这么多年,您成天到底都在干什么,我多少也猜得到一些。再说了,我也没别人能求了!”

“喂,狐狸”孟久捂上电话:“给你介绍个生意?”

狐狸瞥了孟久一眼:“君子不夺人之美。”

“少来,二一添做五?”

狐狸竖了竖耳朵,歪着头:“你怎么了?诶,你担心什么呢?”

孟久对着电话那头道:“小邢,把地址发短信给我。我这就过去。”

狐狸被孟久拽上了车,开了一会,孟久突然沉声道:“说实话,我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怪。”

狐狸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怪?怎么怪?”

“最近,我的力量似乎变得很不稳定,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变强,强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地步。”

狐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行了,别说了。”

孟久一愣,狐狸耸了耸肩,半真半假道:“我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厉害起来,不过那都是扯淡,再厉害你能把姓杜的按在地上?唉,老孟,你要是不排斥,我认识好的心理医生……”

孟久吱的刹住车,瞪着狐狸看了半天,直到把狐狸都看得有些毛了,突然又踩下油门,害得狐狸一个趔趄倒在车座上,又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孟久的跑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下了车,却意外的看到那个出现在狐狸店里的记者正在楼下走来走去,看似在等什么人。狐狸皱了皱眉,又是这麻烦的家伙……它突然笑道:“我说孟**师,不过一个笔仙,你还是自己搞定吧。”说完弹了个响指,忽的一下就消失了。

“靠!”孟久跺了跺脚,又气又无奈的喃喃道:“早知道,刚才真应该给这死狐狸贴张符,押着他过来!”

孟久走过去,那记者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走上来:“是孟总吗?”

孟久点了点头,道:“你是?……”

记者连忙上来握手道:“您好,您好,我是张超,小邢让我在这等您。”

握了手,孟久也没多问,便被张超让到21楼,大厦的顶层。

“孟总!”小邢迎上来,介绍了一下屋里的人:“我朋友马丽,这是她爱人。”

孟久点了点头问:“出事的呢?”

“她的两个女儿。”

“那这个人呢?”孟久指向张超,狐狸看到这个人就跑了……这里面不定有什么事呢。

“我是小邢的朋友。”张超立刻自我介绍,孟久看了他一眼,简单道:“无关的人请出去。”

“孟总”小邢感到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孟久却靠在墙上,不为所动道:“无关的人请出去,或者我走。”

“张超?……”小邢尴尬的看向那记者。

张超一笑,道:“孟总,我并不是无关的人。”

孟久挑眉,张超道:“我也参与了那个笔仙游戏。”

孟久神色微动,看向张超,却冷哼一声:“是你先松手的吧?”

“对”张超眼珠子一转,似乎很感兴趣:“有什么问题吗?”

孟久冷笑,没有说什么,推开张超,朝那关着的房门走去:“小邢,给我倒杯水”。

“我女儿她……”马丽离开丈夫的手臂,跟上来犹豫道:“不会有事吧?”

孟久向马丽微微一笑,柔声道:“放心,笔仙是很温和的,不会有事的。”

小邢给孟久倒了杯白开水,才对马丽道:“放心吧,孟总很厉害的。”

孟久接过水,却不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符,随手一晃,便奇迹般的燃烧起来。马超眼里露出惊奇怀疑的神色,然后,不解的看着孟久将烧完的纸灰放入那杯水,递到他的面前。

“喝了,跟我进去。”

张超愣了愣,但很快反映过来,毫不犹豫的接过水,好像喝药一样,一仰脖灌下去,咳了两声,皱眉道:“这,这有啥用?”

孟久看着张超,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没用,逗逗你,怕你太紧张了。”说完,便推门走了进去。

张超一愣,脸上愤怒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个老好人是的苦笑跟了进去。

门一推开,张超就愣了。这屋子他刚才来过,小丽和她表姐还是他帮忙抬到床上的,可此刻,整个房间都变得很奇怪。眼前似乎飘着一层浓雾,温度也显得有些高,床上的两个女孩头脚相反的躺着,相互抱着另外一个的脚,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毫无神采,浑身上下动也不动,似是完全不知道他们进来。这诡异的感觉让他心跳有些加速,即便不相信鬼神,也会感到紧张。

“孟……”张超刚一张口,便被孟久捂住嘴,推到门侧的墙上。然后,听到孟久低声道:“出去!”

“啊?”张超还没反映过来,已经被孟久拉着离开了那房间。

“孟总?”小邢奇怪的看着这么快就出来的两个人。

孟久对小邢摆摆手,转向张超:“你们玩笔仙的东西呢?”

“在这”小丽的妈妈指着客厅中的一个硬纸板,上面放着一根2b铅笔。

孟久走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有些变了。

“出什么事了?”张超疑惑的走过来。

孟久深吸一口气,看向张超道:“这上面的都是谁画的?”

“小丽画的。”张超看着孟久冷冷的眼神,咳嗽了一声,呵呵道:“我找的图,她照着画的。”

“哪来的图?”

“问这个干嘛?”

孟久冷哼,指着那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图吗?”

“不就是玩笔仙用的?这不,是、不是、好、不好、数字、字母、常用字……”

“布局呢?”孟久用大拇指按在一个‘九’字上,中指伸出正好按在‘坤’字上,而小指则恰好指向一角的‘鬼’字。

哼!

孟久冷哼,看向张超:“这是一个招鬼局!你被人骗了!”

“啊?”

“图哪来的?”

“路边道士摊子上要来的,文质彬彬的。”

“文质彬彬的?”孟久神色一动,急道:“岁数顶多四十,右边太阳**上有个痦子,手上戴着一个龙头的黄金戒指?”

“你也见过?”

孟久长出一口气,竟然真的是他!那个给他修罗刀,并有可能是凡图的那家伙!

从怀里掏出一对空白的符纸,向小邢要了白水、碟子、小镜子、dvd光盘等东西,不顾那些人怪异的目光,坐在沙发上,拿出瑞士军刀,在手臂上划了一条血痕,滴在碟子里。

“孟总”小邢拿来餐巾纸,虽然听说公司出法事的时候,孟总偶尔也会弄出点血糊弄糊弄人,可第一次亲眼看到,再加上这种气氛之下,她才知道那些客户为什么如此相信孟久了。不过,这次似乎是真的有点不寻常,不会有问题吧…

孟久又烧了张符纸,扔在白水中,再倒进碟子里将那几滴血稀释一下,然后才用食指沾了玩空白的符纸上画着古怪的符号。

“胶水?”

“有”小丽爸连忙答应着。

孟久又沾着血水在小镜子和dvd盘上画下咒符后,接过胶水,将一张符纸裹在那根2b铅笔上贴好。

“好了!”孟久站起身,将一堆符纸和胶水塞进张超手里道:“你还跟我进来。”

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指着桌上剩下的半杯混有符灰的白水道:“你还是把那个喝了吧。”

“喂?!”

第十二章 笔仙2

张超眼里浮起一丝愤怒,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一个比一个招人烦!

孟久看着张超,一字一字道:“那是救命的,你不喝也没关系,出事别后悔就成。”

张超虽然知道如果和这姓孟的弄僵了,今天这新闻肯定就要丢了,可却又有些丢不下面子,正犹豫着,小邢却把那水端了过来递给他:“宁可信其有,孟总他们出法事的时候,经常会喝这个的。”

张超叹了口气,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咳咳,纸灰贴在嗓子眼,实在难受!

“记住,我们不出来,你们绝对不能进来!”孟久做了最后的交代,带着张超重新进入那个房间。

关上门,张超又是愣了,这次房间似乎又变了……房顶的白炽灯怪异的发出红光,墙壁上出现许多裂痕,地板踩上去竟有些烫脚……再看小丽和表姐,张超一口气差点噎在嗓子眼,那两个女孩身子拧麻花一样的缠在一起,扭成一个s形。

孟久一边将小镜子和dvd碟贴在墙上,一边道:“把那些符纸都贴到门上和窗上。他娘的,也不知道招来了多少,跑出去一个就糟了!”

“不是,孟总”张超一边听话的贴着符,不住的回头看看床上那俩女孩,有些紧张,嘴上也便话多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久一丝不苟的贴着dvd,沉默了一会,突然道:“你是记者吧?”

“啊?”张超心里一抖,随即笑道:“怎么会…….”

“你不承认没关系,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再去惹净月那家伙了。也不要再瞎胡闹,想出名不要紧,可你选错领域了!”

“什,什么啊…”

“哼,你到现在还没事,是因为那家伙要利用你。别把他惹毛了,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张超笑容有些僵硬,眼里有些不屑,孟久贴好最后一个dvd,走到窗边,神情肃穆,只一动念,便感到自己身体中的力量蠢蠢欲动。

他陡然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定自己的精神,最近这是怎么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力量都是从哪跑出来的?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烧开的高压锅,却唯独没有那个最关键的气阀!如果控制不住,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费了好大力气调匀气息,孟久小心翼翼的调动着身体里的力量,缓慢而有节奏的念出一串符咒,双手用力均匀的抚过一个女孩的额头,肩臂,脊椎,又同样抚过另外一个女孩的额头,肩臂,脊椎。

女孩的身体渐渐松开,脸上僵硬的神情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孟久深吸一口气,十指不停的相互揉搓着,直到发热。然后,他小心的用指肚压过女孩的眉毛、颧骨、嘴唇、鼻梁、最后,缓慢而坚定的合上两个女孩的眼睛。

这一连串动作做完,孟久感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张超虽然在一旁看着,却也是不觉满身冷汗,这……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让他觉得气氛如此凝重呢?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远处的房顶,一个白衣男子微笑,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一只蓝色光芒的小鸟从房间外飞起,穿过两幢塔楼,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他的肩膀,那个男人伸手将小鸟握在手里,一道蓝光悄然流进手上那个龙头的戒指中。男人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眼角浅浅的皱纹勾画出智慧的痕迹:“嗯…比预想的快了些呢……”

“好了”孟久擦了把汗,长出一口气,拿起那个玩笔仙的硬纸板和铅笔放在床边的茶几上,看向张超笑道:“再玩一盘吧。”

“啊?”张超有些不知所措,磕巴道:“咱,咱俩?”

孟久很开心的咧嘴一笑,说出一句差点让张超跳起来的话:“你们三个。”

“什么?!”

“你有责任!”孟久不等张超跳起来,已然接着道:“你害她们俩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该负责吗?”

“这,即使这样,也不用玩这个吧?”

“怎么?现在怕了?”孟久将笔拍在他手里,不急不缓的说道:“因为你提前松手,弄得那些鬼找不到附身的人柱,便会钻到人界,引起空间缝隙。唉,不知要有多少……麻烦死了!”

“不是”张超道:“就是玩个笔仙,你怎么扯出这么多东西来。”

“笔仙?你知道笔仙是什么?”

“什么?”

“是鬼啊,白痴!”孟久拍了拍那纸板道:“用招魂图玩笔仙……”说着,他脸色一沉,托起一个女孩子的一只手,做上下摆动的样子,阴笑道:“弄不好,死人会堆成山的!”

张超被孟久弄得有些发冷,退后一步,狼狈的撞在衣柜上,吓得手一哆嗦,将那根铅笔扔在地上。

孟久捡起铅笔,毫不客气的抓住张超的手,也不管张超嘴里不住的反对,硬是把铅笔再次塞到他手里,沉着脸道:“这事不解决,别看你现在没事,等这两个女孩死了,你死得更惨,不信你试试!”

张超嘴巴子哆嗦了一下,想解释说自己根本不信这个,可墙上突然噗的一声,一股黑水从墙上的裂缝中蹿出来,让他把到嘴边的话整个又吞了回去……还真,有点邪门啊。

离开孟久,狐狸化作白狐,在一座座大厦楼顶悠闲的溜达着,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着。最近,从山头村到尸虫,再从那封印的女鬼到现在的活尸,他总是隐隐约约感到一种不协调!可到底是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雨灵的出现!

孟久变强的力量!

纠缠至今的凡图!

画尸人的历史!

这里面一定有他们所忽略的地方,也一定就是他最近那种不安情绪的原因!可究竟是什么?!

狐狸甩了甩耳朵,还是回去看看吧……孟久那小子,别真出什么事……

狐狸想着,几个起落,跳下大厦,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白线,落在一条黑暗的胡同里,这才恢复人形。

净月拍拍手,准备走上大街,打个车过去。也就在下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如僵住一样定住身形,脸上露出一种自内而外的恐惧,缓缓转过头……

第十三章 凡

“你好,”一个中年男子,一袭白衣,一副儒雅的笑容,却……满身危险的气息!

……净月愣了半响,张嘴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那男人微微一笑:“凡图,我就是凡图。”

净月陡吸一口凉气,动物与妖精的本能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他知道,他必须立刻逃走,一秒都不可多留。可他却没有动,理智告诉他,凡图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不是他想逃就能逃的了的!面对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却比面对一条毒蛇还要恐怖!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明白,他们忽略的是什么了!

他们忽略的,是这个人的力量!

是的,绝对的力量!

而拥有这样的力量,何须拐弯抹角、阴谋诡计?!

如果说雨灵的事情是偶然,那将修罗刀交给孟久难道也是偶然?

“孟久是怎么回事?”线索如一团乱麻,他目前只能抽出这一条线来。

凡图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净月看着凡图缓缓抬起的手臂,叹气道:“你和杜亦羽到底有什么仇?”

“不一定非要有仇,才会成为敌人”

凡图的声音还在耳际回旋,净月连攻击都没有感到便昏了过去,只记得昏迷前,在心里骂了一句:靠,这还是人吗?!

凡图蹲下,抚摸着狐狸洁白顺滑的皮毛,却温和的一笑,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低语道:“不是我恨他,而是他恨我还不够啊……所以,步调要放慢一些,刺激却要大一些了呢。”

杜亦羽按照董小泉给的地址开了大约2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一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豪宅的别墅,在管家的指引下来到正厅,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董小泉以及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

“对不起,被我姐教训了一顿又。”董小泉看到他显得很兴奋,露出一种优越的神情对其它女孩道:“这就是杜法医,接触过许多死尸,希望能参加我们,了解更多灵魂的奥秘。”

“嘻嘻,是个帅哥呢。”

“这样的人也会去做法医?”

…….

那些女孩围着杜亦羽一句一句的说着,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如果孟久和狐狸那两个家伙在这里,势必会大叫:“这是杜亦羽吗?!”

就算鲁海,怕是也被惊得变**,站出来指着他大叫:“靠!你就装吧你!!”

只可惜,此时孟久和狐狸无法看到这奇景,而鲁海正远远的站在那别墅前的山坡上,看着那个偶然晃过窗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竟没有被杜亦羽封在体内……该死的!那姓杜的把他骗得滴溜转!

不过,当年杜亦羽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宁肯和他大打一架,宁肯时刻提防着他的杀意,宁肯冒着让自己所背负的一切都被破坏的危险也不告诉他真相!!

靠!

次他成心露出破绽让申公豹进来,确实是想利用那家伙杀了杜亦羽的。

只要在杜亦羽封尸之前杀了他,便有可能救出封在他体内的魂魄!

靠!

鲁海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不知道是该生气好,还是该高兴好!

当他第一次看到狐狸,就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了……杜亦羽也该知道的,可那家伙不点破,不回避,让他也有些佩服!

正好,他可以利用狐狸对杜亦羽的仇恨,挑拨狐狸的恨意,还特意用寻找凡图的理由将狐狸拉近杜亦羽身侧。可惜,狐狸还是失败了……

为了救她,他要杀他,用他们最熟悉,也最痛恨的死亡,来破坏那个男人用几百年承受的一切……

他承认,自己没有杜亦羽狠,就算知道他失去了力量,却不愿自己下手,而是借用申公豹…….可是,没想到,却让他再一次亲手杀死那个女孩……

唉……

鲁海沉重的叹了口气,当他发现杜亦羽还和800年前一样,当他发现那个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的霎那,他从心底发出一串冰冷的颤抖!

他真的不懂,杜亦羽他到底在想什么!

当初封印那么多的画尸人,不就是为了将他们永远的封印吗?可为什么!800年了,他却不让自己的身体死去,不进行封尸?

他在犹豫?还是已经被那些魂魄中承载的痛苦扭曲了灵魂?

出生,死亡,转世

他们就像一个不断失忆的人一样,再次醒来,物是人非,可所有的悲哀、伤痛、不想回忆却无法忘却的一切,不断的折磨着他们。

他们害怕死亡,因为他们害怕再次醒来时的那种绝望,彷佛要将人揉碎了一样的绝望!但起码,在死亡与觉醒之前,他们还能让灵魂得到休息,即使只是那么短暂的休息,也足可以成为他们继续下去的希望。

而这个家伙……800年没有休息了,背负着那样多纠缠而绝望的灵魂独自活了800年……

他一直告诉自己,为了救她,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杀死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

而该死的,杜亦羽竟然没有封印她!为什么?为什么不为自己解释解释?!靠!

鲁海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摆脱情绪的困扰,可……心里巨大的悲哀却还是一波一波的袭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了解杜亦羽,那么多的误会,那么多的伤害,到底那个男人还有多少承受的底线?

鲁海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果然,只有那个家伙才是杜亦羽真正的朋友……可他到底去哪了?!

第十三章 乔夫人

张超傻呆呆的看着孟久将床上的两个女孩搬起来,背靠床头坐好,傻呆呆的被孟久拽到床上,歪歪斜斜的窝在那里,看着对面两个面色苍白的女孩眼皮不住的抖,抖……

“我说…”

“来,来”孟久斜跨在床沿悠闲的招呼道:“一起来玩笔仙。”

“不是…….”张超强笑着,就往床下挪,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一个变态。

啪,孟久一把抓住张超的上臂,冷笑道:“看清楚再下床,走错一步,可就是地狱了。”

张超一愣,下意识的往地面看去,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一下子变得比鬼还难看,双眼圆瞪,眼角似乎都要挣裂了!

这屋子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血池,而在那浓得起皱的表面上,漂浮着一个个人类的断臂残肢!

张超只觉得心脏似乎都堵在了嗓子眼,眼睛发黑,脑袋优点发蒙,一口气倒了半天才算顺过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人会被吓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缓过劲来,张超大吼一声,狼狈的缩在床尾,惊恐的看向孟久。

孟久似乎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只是掏出一把生锈的小刀,割破手指,画了两张符,贴在两个女孩的额头,这才看向张超,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对着张超招了招手道:“一起来玩笔仙吧。”

张超自胸腔里呻吟一声,浑身像打百子般发抖,那两个女孩,竟也跟着孟久做出一样的动作……

“放我走!”张超突然站起来,对孟久和那两个女孩胡乱的挥手道:“变态!你们都是变态!”说着,身子探出床尾,似乎想要不顾一切跳下去逃走,可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还是没能跳下去。

“操!我在做噩梦妈?!”张超颓然盘腿坐下,手颤抖着去摸上衣兜里的烟,可手一抖,整包烟一去不复返的掉落进地上的血水里。

张超一愣,抬起头,便看到孟久已经把那纸板放正在中间,双手做拿笔状,而那两个女孩,依旧闭着眼,毫无表情,却不知如何一起拿起了那根笔,悬在纸板上方。

张超眼皮又抖了抖,看了一眼孟久,感到对方的不屑与鄙视…….

妈的!拼了!

张超一狠心,伸出手握住那根笔……

当然,他很小心的,不敢去碰那两个女孩的手指……

第十三章乔夫人

晚上10:00,一辆卡的拉客和一辆别克停在别墅门前,管家恭敬的打开车门,然后,自小轿车里下来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

“都来了?”那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不是很年轻了。

“来了”管家恭敬的回答,又加了一句:“不过,董小泉带来一个男人。”

“什么?”女人一愣,凌厉的目光看向管家。

管家连忙道:“我怕董小泉透露过什么秘密,而且他也到了这里,所以,便让他留下了,就等您下令,看看怎么处理了。”

“干什么的?”

“是个法医,姓杜。”

“胡闹!”那女人气道:“处理警察局的人,你知道要费多少手脚吗?”

管家不敢多话,只是微低着头,不住道‘是’。

那女人冷哼一声,由两个保镖护着走进别墅,然后,便看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用纸牌给那些女孩子们算命的‘杜法医’。

“你命里犯水,所以怕火。”

“不是说水火不相容吗?我既然犯水,就该是火命,火命怎么会怕火?”

“有火,用什么浇?水啊。”杜亦羽温柔的笑道:“你命中犯水,若用水克火,你是必死无疑。所以啊,你绝对不能有火,不然,没得救。”

那女孩让杜亦羽说得一愣,背上一阵发毛,刚要开口,便被一个声音抢了先:“法医,也信这个?”

“师傅!”那些女孩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立时变得兴奋起来,纷纷站起来,自觉的排成两排,将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在这个师傅面前,她们再次记起自己得信仰,神情上带着由衷得崇敬,甚至连杜亦羽得存在都被忽视了。

“你好”那女人走到杜亦羽身前,握了手,用尖锐的目光盯着他,试探道:“杜法医来这里是?……”

“小泉有了自己的信仰,她姐姐不放心,委托我过来看看。”

“是吗?”那女人看了一眼小泉,冷嘲道:“我还以为杜法医是来抓人的呢。”

杜亦羽一笑,道:“如果来抓人,就不会是法医了。”

“那么,”那女人向四周一指,挑眉道:“这里你都看到了,我们只是为了共同的兴趣而聚会罢了。我想,这不算非法集会吧?”

杜亦羽慨然一笑,不答反问道:“贵姓?”

“你可以称呼我乔夫人”

“乔夫人”杜亦羽略一沉吟道:“我希望,今晚你能忘记我法医的身份。”

“这很难。”

“其实,做法医的,和做刑警的有些不一样。”

“都是警察,有什么不一样的。”乔夫人冷笑,向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虽然只是几句话,可凭着她多年的商场生涯,她敏锐的感到这个男人不好对付。今晚时间有些紧,她没有空在这里斗心思,而她又已经很清晰的判断出,绝对不能轻易放这个男人走……没办法了,只能动手了,送上门来的祭品哪有不要的道理……

杜亦羽看着那两个从门口走进来的保镖,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危险,懒洋洋的一笑道:“做法医的,或多或少,或早或晚都会见到那些东西的。”

乔夫人一愣,示意保镖停下,有些惊讶道:“你什么意思?”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杜亦羽反倒悠闲的坐下,道:“见得多了,自然就会有兴趣。乔夫人,我不是那种死板的人。”

乔夫人上下看了杜亦羽数眼,突然一笑,对董小泉招了招手,柔声道:“小泉,这位是你的朋友?”

董小泉上前,十分顺从道:“是,师傅。”

乔夫人笑得更温柔的道:“既然这样,那今晚的仪式就由你来吧。”

董小泉一愣,随即露出兴奋又紧张的神情,道:“好!谢谢师傅!”

“你去准备吧”乔夫人对杜亦羽道:“我们今晚正巧有个仪式,杜法医是否有兴趣参加?”

杜亦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又在乔夫人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等待。而乔夫人和剩下的女孩也都盘腿坐下,颇有入定的感觉。

管家在屋子四个角点燃十二把香,又端来一个青花香炉,点燃三柱红色的檀香,放在乔夫人面前,然后,便和两个保镖退出门外。

烟雾缭绕间,一丝阴柔的音乐如蛇般探出头来,不停的游走于各个角落。女孩子们鼻息均匀,眼皮不动,如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一样。

杜亦羽渐渐闭上眼睛,看似也睡熟了一样,可嘴角却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冷笑――有三个吧…….死人复活?哼,只不过是活尸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陡然一高,女孩子们都睁开眼睛,神情麻木的站起来,一个跟一个的向别墅后门走去。

乔夫人睁开眼,看到杜亦羽依然闭着眼坐在那里,皱了皱眉,走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上路了,杜法医。”

杜亦羽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随即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跟在最后,步履僵硬的走着。

乔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走在杜亦羽的身侧。

那辆别克不知何时停到了后门,女孩们都上去后,乔夫人却拉住了杜亦羽的胳膊,指引着他坐进了那辆卡的拉客。

两个保镖一人开一辆车,往山里开去,乔夫人看着窗外隐匿于黑暗中的山林,脸上的神情有些变幻没测。突然,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怪的玉石印章,迅速的盖在杜亦羽的左肩,然后,警惕的坐到对面的座位上,冷笑着看着杜亦羽。



刚才还是一脸麻木的杜亦羽神情突然‘活’过来,叹了口气,用手翻开衣领,在左肩上看到一个黑色的咒字,略一吃惊,随即看向乔夫人:“这是干什么?”

“这是对不老实的惩罚。”

杜亦羽似是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有点像是应付事是的问道:“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乔夫人摆弄着手里的印章笑道:“我那**的音乐只对女人有用,你不该也装作中了法术的样子。”

杜亦羽苦笑了笑,却看向乔夫人,缓缓道:“死人,也可以算作女人吗?”

乔夫人一愣:“你说什么?”

杜亦羽笑道:“你那些女孩里,有三个已经死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乔夫人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杜亦羽淡淡一笑,颇有深意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乔夫人惊疑的看着杜亦羽,良久,才长出一口气,自嘲的笑道:“我倒忘记了,你是个法医……可是……那三个女孩,无论说话、行事,还是外表神情,到底哪里让你看出她们是死人的?”说着,乔夫人微皱眉头疑惑道:“而且,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算我说她们三个是死人,也不该相信的。你也……太特殊了吧?”

“我说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诈尸对我来说,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你见过起尸?”乔夫人道:“你究竟来干什么的?不是来暗查的?”

“我才没那闲工夫。”

乔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杜亦羽,突然一笑道:“无所谓,反正,无论你是来做什么的,你今天是死定了。”

“哦?”

乔夫人摇了摇手里的玉石印章道:“只要这章在我手里,你就无法摆脱我的控制。而我,要用你做今晚的祭品,为了让那片土地更加的阴暗。”

乔夫人说着,手中的印章依然悄悄的对向杜亦羽,只要他有一丝异动,她就准备念动咒语,让他尝尝这印章的厉害。可出乎她的意料,杜亦羽只是懒洋洋的‘哦’了一声,好像她所说的事情完全和他无关是的!

乔夫人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气无名的怒气,可却又没地去撒,恨恨道:“你不相信?”

杜亦羽淡淡的道:“相信”

“你不怕死吗?”

杜亦羽讽刺的笑了一下,声音不高,缓缓道:“如果死了就真的是死了,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乔夫人冷冷的盯着杜亦羽道:“哼,少跟我装蒜!一会我就让你知道,死到底可怕不可怕!”

乔夫人话音方落,车也缓缓的停下。保镖从对讲机里道:“夫人,到了。”

乔夫人用印章对着杜亦羽,冷冷道:“下车!”

等乔夫人也下了车,杜亦羽看着乔夫人以及她持在手里的印章,终于忍不住笑道:“那东西能打出子弹吗?”

乔夫人冷哼“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说完,向已经站在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抬手推了一把杜亦羽喝道:“快走!”

杜亦羽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跟在那些依旧毫无表情的女孩们后面往一处山坳里走去。

虽然只有三个探照灯,但这条路显然可以修葺过,并不难走。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下坡路,前面竟现出一条清澈的小溪来。沿着溪边,是一片狭长的平地,走不远,月光渐明,两边的山势也逐渐缓和下来,道路越见宽阔,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地。

第十四章 乔夫人2

队伍停了下来,女孩们自觉的站成两排,面向着一个普通的草棚子。

杜亦羽随意的一扫,便发现平地上有数处新翻过的痕迹,远处有些土地的颜色略深,有可能是塌陷的土坑―――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过,她隐藏的实在很好,都站在这里了,竟然还感觉不到……

“让你先看出好戏!”乔夫人笑着对杜亦羽说完,将手里的印章交给旁边的保镖,自己则走向那个草棚。

与此同时,那如蛇般的音乐再次想起,那些女孩们的神情渐渐活动起来,等音乐停下,那些女孩很明显的醒了过来。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没有一个女孩惊慌,反而很有秩序的行动起来,不一会,就从灌木丛中搬出各种东西,搭起了一个祭台。

杜亦羽实在无聊,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做了下来,有意无意的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头,眉头微皱。但愿凌绸如他所猜,会带着聚魂丹,否则…….就只有看鲁海到底帮谁了……

明月中天,乔夫人换了一身道服,手里端着一个深红色的盒子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身鲜红衣服的董小泉。

乔夫人带着董小泉走到供桌前,点燃供桌上的两根红烛。这期间,董小泉偷偷的瞥了杜亦羽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少女俏皮的笑,可那眼中的神情却有着恋爱中女人一种狂热。

乔夫人做了一连串繁复的拜祭动作,口中低声念着古怪的咒语,娴熟的烧了一张符咒,将符灰洒进一碗清水之中,这才拉着董小泉走上祭台,指引她跪下,用中指点了符灰水在她的眉心缓缓的画着某种图案,同时曼声吟诵道:“我尊敬的月神,请接受这纯洁的女孩,赐给她永恒的青春,她将成为您忠实的仆人。”

周围突然响起三个女孩僵硬却越来越高的念讼声:“董小泉,董小泉,董小泉……”

满月的银辉洒在大地上,让董小泉那鲜红的衣服少了一些热情,多了一丝冷肃。

时间彷佛渐渐凝滞成一种胶着的状态,山谷中的空气也多了一丝凝重:神情肃穆的乔夫人,虔诚的女孩,周围羡慕的目光,与那如勾魂般令人汗毛直竖的念讼声

渐渐的,所有的女孩都像中了魔一样,跟着一起念着董小泉的名字。整个山坳里回荡着一股阴冷的气氛。

哈哈哈哈

一个清冷的笑声陡然响起,如一把利剑,划破这阴森昏沉的气氛。女孩们身体一震,同时闭上嘴,眼中显出一片慌乱,只有三个女孩,木然的站在那里,眼中是一片麻木,彷佛丢了魂是的,还在不断念着董小泉的名字。

董小泉两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惶恐的看向乔夫人。

乔夫人缓转过身,看向懒洋洋的那个男人,眼中透着冰冷的怒意:“对月神不敬者,死!”

“你不是本来就想让我死吗?”杜亦羽冷笑。

乔夫人冷喝:“带他过来!”

“走!”一个保镖上来就要伸手,可当他无意中接触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伸出的手却愣是僵在半空中。毫无理由的,他感到心跳加速,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性的男人,可能比最残忍的杀手还要可怕!

那种眼神,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走来的人才会有……

保镖看着杜亦羽站起身,陡然后退一步,伸手就要拔枪。可他的手刚摸到枪柄,却已经被杜亦羽牢牢的按住!

保镖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那个男人。

月光下,杜亦羽的眼神静谧而深邃,可眼底深处溢出的寒冷却令那个保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在保镖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这种压力时,杜亦羽却带着嘴角的笑意,松开了手,转身向乔夫人走去。

乔夫人也看出有什么不对了,她身上竟也带着一把小巧的女式手枪,对着走过来的杜亦羽道:“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同时对那依旧紧张的保镖道:“废物!那印章呢?!”

那保镖得了提醒,立刻将那印章对着杜亦羽道:“别动!”

杜亦羽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向乔夫人笑道:“不是你要我过来吗?”

乔夫人松开按在董小泉头顶的手向那保镖招了招,另一手举枪对着杜亦羽,冷哼道:“站在那就成了!”同时冷冷的瞥了一眼董小泉道:“蠢货!”

“师傅!”董小泉一惊,连忙要解释,可乔夫人已然断喝道:“行了!你难道忘记了吗?!你的生命是月神的!竟然还会被男人所引诱!原指望你能从刑警队那边得到消息,免除大家得危机,可你却笨到引狼入室!!”

杜亦羽听到这样一番话,真是又想哭又想笑,这美男计的帽子算是戴上了。

这时,那保镖已然绕过杜亦羽将印章交给乔夫人,然后站在董小泉的身后,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站起来。

乔夫人走下祭台,将印章对着杜亦羽冷笑道:“你一定无法想像这印章能有什么用。”

杜亦羽淡淡一笑,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人忽略的气势“我虽然从来都不研究这些东西,可你这印章上的篆字我还真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控制尸体的咒文,江西赶尸匠就有用这个画符的。当然,如果给你印章那人在上面留下了足够的力量,你完全可以靠它来控制活人。”

乔夫人双眼惊疑不定,对杜亦羽道:“你是什么人?!”

杜亦羽淡淡一笑,道:“可惜,你控制控制那些女尸还凑合,至于我……”说着,杜亦羽掀开衣领,露出那黑色的印记,冷冷一笑道:“更可怕的是,控制术一向都是可逆的。一旦你控制不了对方,那你就要承受这术法的反噬。”说着,他伸手向肩头摸去,随着手掌滑过,那印记便像被擦掉一样,渐渐消失了。

杜亦羽淡淡一笑,低声道:“那些被你控制日久的尸体,是不会放过你的。”语音方落,乔夫人手里的印章突然噗的一声化为石粉,被山风一卷,彻底的消失了。

乔夫人被惊呆了,这个法医,究竟是什么人?

第十五章 月神

啊!!!

就在这时,祭台周围突然想起几声尖叫,乔夫人一惊,往四周看去,只见看到那些女孩们面容扭曲的惊叫着,分成几堆挤在一起。一个女孩全身是血,少了一只手臂,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嚎叫。而三个女孩却是笑容满面的向她走来,其中一个手里正拿着那只断臂。

乔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对保镖大喊:“拦住她们!拦住她们!”

可那保镖也吓得腿肚子抽筋,哆嗦着道:“夫,夫人,这,这三个是僵尸啊!咱们,咱们还是先撤吧。”

“闭嘴!”乔夫人大骂,一把抢过保镖手里的枪,打向最前面的女孩。

女孩中了枪,却只是缓了缓,可脸上却还是挂着木偶般的笑容,一步不停的向乔夫人走去。

“站住!不得对月神不敬!”乔夫人急了,又打了几枪,直到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却依然无法阻止那三个女人的脚步。

“师傅……”董小泉也吓傻了,坐在地上只剩下哭。

嘻嘻,一个轻笑在她耳边响起:“你也快加入我们吧”

啊!!!

董小泉回头,正好对上一张青紫色的脸。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就犯黑。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拽开。

“杜,杜大哥!”董小泉惊慌之余,抓住他的衣袖,哭喊道:“杜大哥,救救我师傅!”

杜亦羽拉着董小泉后退几步,躲开那女人的攻击,冷冷道:“我没那工夫。”

啊!!

乔夫人大叫一声,胳膊上让一个女人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那些女孩子早乱了,拥挤着往外跑,可不知为什么,周围好像竖起一层透明的墙,无论是哪个方向都跑不出去。

董小泉跟着杜亦羽来到边上,远远的躲开那一片混乱,却心惊的看着乔夫人被那几个女人追得狼狈逃窜,忍不住哭道“杜大哥,杜大哥,我知道你心肠好,救救我师傅吧!”

“用我得命去换你师傅吗?还是……用你的?”

董小泉怔了怔,惊惶得看着杜亦羽,半天说不出话来。

杜亦羽冷笑:“你不是小孩了,不要用自以为是的单纯来逃避看清真相。如果你没有失去一切的觉悟,就不要谈什么信念。”

话间,乔夫人已经被那三个女人追到棚子下,踉跄的后退,却撞在一个人身上。乔夫人回头,却是又惊又喜,跪在地上道:“月神!月神救我!”

“月神?!”董小泉低声惊呼,要不是太过意外而愣在当地,恐怕也跟着跪了下去了。

杜亦羽的瞳孔陡然收缩,袖子一褪,手里已经悄然握住一只匕首:果然是她――凌绸……

那个所谓的月神,是一个神态高贵,却神情淡漠的女人。银色的风衣下,是一身深蓝色的套装,修饰着一副几乎完美的身材。

凌绸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混乱,嘴角突然上翘,形成一个嘲讽的笑容,伸手点了三下,那三个女尸突然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

“月神高照!月神高照啊!”乔夫人激动得站起来,跟在凌绸身后。而此时,那些散乱惊惶的女孩子们也反映过来,争先恐后的跑到祭台前,跪地就拜。

凌绸回头看向乔夫人,皱了皱眉低声道:“月神?”

乔夫人连忙陪笑道:“弟子为了笼络人心,给您起的尊号。”

凌绸又好气又好笑,低声道:“谁让你笼络人心了?绑架拐骗你不会啊?我要的是尸体,不是活生生的信徒。你也该知道,只有那些女孩子死了,才能维持你的青春。”

“是!是!”乔夫人紧张得冒了一手心汗,只有她知道这个女人心有多硬,手有多狠……

“不过,”凌绸突然又是一笑,轻声道:“这样也瞒好玩的。”

乔夫人一愣,凌绸已然道:“那么,接下来,你们该做什么了?”

“哦”乔夫人连忙道:“活葬的仪式”

“很好”凌绸道:“那就继续吧?”

“是!”乔夫人长嘘一口气,提高声音道:“小泉?!”

董小泉似乎刚刚反映过来,也好像完全不记得杜亦羽的存在,急忙跑过来,恭敬的跪在祭台前。那情形,彷佛时间回到了过去,神秘而怪异。

乔夫人从红色的盒子里拿出几瓶香水是的液体,弹了些在董小泉的身上,然后对两个保镖道:“把那三个叛徒先弄到一边去。”然后,又转向那些女孩子们道:“开坑”

“是!”

女孩子们齐声答是,有几个女孩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那三具女尸,却忍不住低呼出声!刚刚还那样美丽的女孩,此刻却已经腐烂露骨,流着恶心的脓水。她们这一叫,其它女孩也都注意到了,立刻乱了起来,不安迅速的蔓延开。

啪!啪!啪!

乔夫人打了几个女孩耳光,怒喝道:“叫什么!她们背叛月神,理当受到惩罚!你们也想造反吗?!”

女孩们惊恐的低下头,乔夫人冷哼一声道:“还不快动起来?!”

女孩们踏着凌乱的步伐走进棚子,不一会就各拿了一把铁锹出来,按照乔夫人的指示开始挖坑。而乔夫人则围着那些女孩一边在地上撒着符灰,一边念着什么。

凌绸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沉秘,不知在想些什么。

铁锹**土里发出‘喳喳’的声音,伴着乔夫人阴阳砘错的念诵声,那一个个身影就像是从地底钻出的幽灵,在银灰色的月光下靡靡而动。

第十六章 所谓恐怖

第十六章所谓恐怖

张超满头大汗的看着那只笔在纸板上胡乱的画着,却死也不敢松开!

这样恐怖的情景,再加上孟久严重的警告,他已经完全陷入恐惧之中,由不得他不信了!

波!

墙上已经裂开数个口子,流出的黑水渐渐将血水都盖住了,就好像红色的泥浆上漂了一层石油,再加上那种混合了血腥和发霉味道的气味,令人作呕!

“喂!”孟久顾不得摸汗,双手换了个手印,却突然道:“你也用些力气行不行!”

张超左手用力握着右手腕,又急又怒:“再用力,老子胳膊就折了!”

“笔不能出纸!”孟久皱了皱眉,又丢了一句:“不是用傻力气!是用心力!”

“什么?!”张超用力将那疯狂的笔往回拉,眼神下意识的顺着那两条细瘦的胳膊往上看去,一个女鬼不知何时竟做在两个女孩中间,狞笑着,握着两个女孩的胳膊,疯狂的舞动着!眼神接触的刹那,张超大叫一声,手一抖,似乎有那么一秒,手松开了笔杆……

那一瞬间,两个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开,额头的符咒砰的一声竟似爆炸一样成了飞灰。

“不好!”孟久大叫一声,伸手从床头扯过一个枕巾扔在地上,然后飞身跃下,踏在平整的浮在血水上的枕巾上。

噗!噗!噗!

黑水突然从女孩们的嘴里涌出,却像是活的一样缠绕在她俩身上。一只冰凉的手臂自脑后抚摸着张超的眼睛,他眼珠子一翻,终于被吓得晕倒在床上。

孟久觉得后背冷汗直冒,一边加速念着咒语,一边将修罗刀狠狠的划过手臂!

一点血怕是不够吧…….

然而,血喷出的瞬间,孟久突然感到一种沉厚的力量自脚底涌出,只一眨眼间,周身都充满了他从未体验过的力量!

靠!又来了!

孟久在心力骂了一声,最近这是怎么了!力量不稳定也就罢了,可这股子怪怪的力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孟久的血流下,血水上漂浮的黑水立刻退缩开去,而整个血水也开始沸腾起来!

封印…

不知为何,孟久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这让他自己都吓一跳!以他的力量,想杀死这种凶灵已经很难了,怎么会想去封印呢!!!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长方形的墓坑就挖好了。董小泉长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加速,显然有些紧张。她将躺在那个黑暗的墓坑中,任由土石将她掩埋。死亡是必经的过程,但月神很快就会让她复活,得到永恒的青春!可……她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刚才那血腥恐怖的一幕萦绕在她脑中,以及她们迅速腐烂的身体…….这一切,是不该和高贵善良的神有任何关联的!可…….

董小泉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难道,自己的信仰出现了问题?!不!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心志!如果让月神知道了,就不会赐给她永恒的青春了吧…….她忍不住回头向杜亦羽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到两个保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杜亦羽的身后,虽然太远太黑,可从保镖的姿势上看,一定拿着枪!很好!只要那个男人成为祭品,月神肯定会原谅她刚才小小的杂念的!

“月神”乔夫人走到凌绸面前,恭敬道:“是先让董小泉归尘,还是先做祭祀?”

“祭祀?”

乔夫人用眼神往杜亦羽的方向一带道:“为了让这片土地拥有无尽的力量,我依照您的指示,每月都会举行祭祀。今天的祭品也准备好了。”

凌绸目光流转,像是刚刚才看到杜亦羽,嘴角先是微微上扬,然后,眼角也挂上了笑意,挑眉道:“这个祭品不错,只不过我怕你搞不定他。”

“啊?……”

凌绸打断乔夫人道:“我今天也带了个祭品过来。”

乔夫人一愣,愕然道:“是,是嘛!那,先,先用您带来的?”

凌绸挥了挥手,四个神情麻木的女人便压着个手臂反绑的女人从山坳口走了进来。走过祭台,烛光晃过那四个神情麻木的女人,其中一个竟是和鲁海在酒吧的那个女人!

杜亦羽看清那个女人,竟是翡月,不由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却没有动。

凌绸看着杜亦羽笑道:“怎么样?我是杀了她呢,还是你过来让我杀了?”

杜亦羽叹了口气,站起来对凌绸道:“要玩这些花样,你还是去找鲁海吧。”

“无聊!”凌绸白了杜亦羽一眼,反手抓过翡月,看着她眼中愤怒而倔强的神情笑道:“你喜欢这个吧?”

杜亦羽面无表情的看着凌绸,既不回答也不否定。

凌绸轻盈的转身,贴在翡月身后,轻柔的抚摸着她白皙的颈部,悠然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和你那个丫头一模一样!善良、坚强、乐观、倔强、什么都敢干,却又并不卤莽。呵呵,就算她是个黄毛丫头,对于你来说,怕是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吧?”

杜亦羽神情不动,眼中却已带上了一丝杀意。

此时,乔夫人她们都有些看愣了,尤其是董小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们的月神竟似认识这个法医!

想起刚才玉章在乔夫人手中化作石粉的一幕,女孩子们眼中又多了一丝不安,终于得见月神真容的喜悦与兴奋,渐渐的被惊疑与恐慌所掩盖,对于她们来说,这个法医的到来,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

“而且…….”凌绸对着翡月的耳朵吹了口气,轻笑道:“真是巧啊,竟然是她的后代……虽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杀了她呢。”说着,在翡月的后颈画了几下

僵死的喉咙蓦然舒畅,翡月张口第一句竟然喊道:“快去救雨灵!”

噗….

如刀刃穿过纸盒的声音,肩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翡月忍不住大叫一声,险些疼得昏过去。肩头,一片又薄又窄的银色剑刃穿肩而过,将她钉在祭台中心深埋入地下的一根木桩上。



枪声同时响起,一颗子弹笔直的射向凌绸的心脏,击在皮肤上,却像是被一副透明的盔甲弹开,最终打入旁边的土地中。

乔夫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叫那两个保镖,却惊愕的发现那俩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而杜亦羽正将一把手枪随手抛在地上。

“月神法力无边!”董小泉突然喊了一声,乔夫人陡然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自责道:“月神受惊了!”

凌绸挥了挥手,似是毫不在意,将手上的鲜血擦在翡月的衣服上,才转头看向远处的杜亦羽道:“竟然用枪?你不会,真的失去能力了吧?”

第十七章 对峙

杜亦羽看也不看一旁满头冷汗、半边衣服都被血染红的翡月,冷冷道:“放了雨灵,我随你处置。”

凌绸失声笑道:“喂,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本和我谈生意?而且,如果你不管这丫头,可就又要多出一个为你而死的女人了。”

“放屁!”翡月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因疼痛而有些虚弱:“谁会为这种自大、冷漠又孤傲的男人去死啊!”

“呵呵,好”凌绸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掩嘴笑道:“这话我爱听!”

一片云飘过,遮住皎洁的月光。杜亦羽的脸藏在黑暗中,只有一双冷然的眼睛闪着看透一切的智慧。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似乎知道雨灵是什么人……”

“……”

“我知道,你想利用雨灵来威胁那些家伙,自己当寨主?过时了!”

“……”

“你在这里弄这么多尸奴干什么?”

“这无关紧要吧?”凌绸道。

杜亦羽看着凌绸的神色变化,笑道:“不过,光那些尸奴,恐怕还不够。所以,你身上一定带着那个珠子,对吗?”

凌绸又是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僵硬,怒道:“是又怎样?”说着又是一笑道:“你不会想要用那东西来恢复力量吧?呵呵呵呵,你能抢得过去吗?”

杜亦羽一愣,似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翡月一眼,笑道:“除了抢,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吗?…….”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凌绸,放了雨灵,她是一把双刃剑,纵然能帮你,却也能伤你!”

“哼”凌绸冷哼:“有用没用,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杜亦羽冷笑:“能让你现身的诱惑,绝非易事。”

“哼”

“是谁告诉你雨灵的事情?”

“凡图!”

“果然是他……”杜亦羽道:“他现在在哪?”

“杀了”

“什么?”

凌绸冷哼道:“这种欺师灭祖之徒,不杀还养着啊?”

杜亦羽苦笑:“你怎么还这样鲁莽?”

“喂!”

“你知道凡图对鲁海做了什么吗?”

“他不是封印了鲁海的灵吗?”

“你没问问,鲁海的身体被怎么处置了?”

“灵都被封了,身体恐怕早就扔到山沟里喂狼了。”

杜亦羽苦笑:“这种傻事恐怕只有你会做。”

“杜亦羽!!”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那时候,你已经一个人藏起来了,所以你不知道,鲁海封了一个饕餮在身体里。”

“什么?”凌绸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惊疑道:“你是说,凡图那家伙…….”

“对”杜亦羽点头:“所以说,普通的办法,是不可能杀死他的。”

凌绸陡然吸了一口气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杜亦羽叹气道:“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难怪连鲁海也会上当。”

凌绸皱了皱眉,却突然冷冷一笑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拖延时间?哼,杜亦羽,你早该封尸了。真不知道你犹豫了好几百年,到底在想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就说过,画尸人的时代终会回来的!”

“都快一千年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些?”

“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死,你身体里的天授灵魂就能得到解放。”

“然后呢?你打算利用那珠子的力量,将他们弄进这些活葬的尸体里?”

“对啊,总比让他们转世,到处去找要方便。”

凌绸说话的时候,翡月白着脸,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被捆住的双手上,没用多久便悄然解开了绳索!

但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观察着杜亦羽和凌绸的神色,她在等一个机会!多年的冒险生涯,让她学会如何抓住那毫秒间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的那一瞬间!

就在那一秒,她顾不得去拔肩头的匕首,凭着一股子狠劲,用力向凌绸扑撞过去。那直透肺腑的疼痛令她嘶喊,鲜血在空中飞扬,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羽翼破损的天使,那是勇敢与伤痕、自由与痛苦的组合。

杜亦羽唇边的笑意陡然消失,在同一时刻向凌绸射出手中的小刀,随即也快速冲过去。

凌绸躲过杜亦羽的小刀,被翡月意外的一撞,向前跌开一步,立即稳住身形,恼怒的回掌击去。

而杜亦羽离着三步远便打出一掌,凌厉的劲风呼啸而去。

凌绸收掌,转身,另一掌迎住杜亦羽的掌风,而杜亦羽也跑到近前,一把拉过翡月,却已没有时间退下祭台,只得将疼的浑身颤抖的她挡在身后。

乔夫人早已愣在一旁不知该做什么,这下更是冷汗涔涔,低声道:神?”

“闭嘴!”凌绸哪里还顾得上她们,满眼怒火的瞪视着杜亦羽。

第十八章 对峙(下)

一阵风吹过,杜亦羽看着凌绸眼中的怒意,才发现自己后背也出了不少冷汗。幸亏那个女人想要以翡月为筹码对付他,幸亏她对他到底还有几分顾忌,否则,现在翡月可就危险了。

一只满是汗水的手伸进他的掌心,塞给他一颗如冰般寒冷的珠子。

“哼,别逞强了!刚才那一掌差远了,看来,你的灵力真的还没有恢复!”凌绸双手相合,双目如燃烧般闪闪发光,手心处一团不安分的金色光芒悄然出现。

杜亦羽不动声色的向左跨了一步,离董小泉的位置近了一些,这才道:“如果你要杀人,最好不要花时间去和他说话。”

话音一落,他便将手里的珠子放入嘴中,而凌绸的脸色也跟着变了,狠狠的瞪向翡月:那个女人,凡图似乎说过,是做小偷的!

几乎是同一时刻,凌绸再也顾不得手中凝聚的力量是否足够,大叫一声,向杜亦羽推去。

呀!!!!!!!!

金黄色的光束,夹杂着如雷鸣般的轰响扑面而来,翡月早已紧紧的闭上双眼,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脸前。而周围的女孩子们无不面无血色,在那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中惊叫着。

啪!

那样惊天动地的场景,却在一声如气球爆炸般微小的啪声中消失殆尽。

当翡月的眼睛从强光的照射下恢复过来,首先看到的,是杜亦羽那宽阔坚挺的后背。她惶急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杜亦羽,没有血,幸好,没有血……

可还没等她有所反映,耳边突然传来董小泉的惨叫,翡月转过头,先是看到董小泉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苍白的脸孔,然后,她顺着董小泉的目光看过去,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那么多女孩子,包括乔夫人,竟已变成一具具干尸。

那光……这就是画尸人的力量吗?!

翡月向四周看了看,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直觉的感到,在她和董小泉周围有一层那种叫做‘结界’的东西。

“为什么不救她们?”翡月声音压得很低,微微有些颤抖,努力忍着胃里的一阵阵翻涌。但不知为什么,问完这句话之后,她却又有一些后悔。

但,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杜亦羽像是没有听到。与此同时,杜亦羽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一股暖流瞬间覆盖了全身,本已摇摇欲倒的身体竟感觉好多了,血也奇迹般止住了。

“好,很好”凌绸双手攥拳:“我费劲心血炼就的聚魂珠,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杜亦羽自嘴中吐出一颗黯然无色的珠子,随手一扔,摇头道:“可惜,现在已经不再是人被画尸人**于股掌的时代了。虽然还是有人对活葬深信不疑,可却也有许多年轻人不顾一切的逃离那个风俗。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你这珠子并未聚集到足够的力量。”杜亦羽眼中流露出一些清冷:“你该醒醒了,放弃吧。”

凌绸看着杜亦羽笑道:“我倒忘了,要如何才能长生不死,应该向你讨教讨教的。”

“很简单,把自己变成活尸就可以了。”

“放屁!”凌绸双手一合,再次松开来,却并非方才的金光,而是一道道淡黄色的,如烟般的光,盘旋着,飞进那些女孩子们的干尸,飞进四周的土地里。

噗、噗、噗!

地下,几只手臂破土而出,如狰狞的树枝,又如恶魔的手臂,在地上死鱼般折腾着。然后,那一个个方佛来自地狱的身影便从地下钻了出来。

踊化一般,那满是泥污的脸上,带着满脸兴奋的微笑,混在那些新鲜的干尸中,向三个人走来。

“杜亦羽,你对付的了吗?”翡月抓起祭台上的一个铜制烛台,拔去上面的蜡烛,露出那绝对可以当作凶器的铜杆。

杜亦羽看了一眼翡月那好像诈毛的小猫是的神态,唇角不由勾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但很快的,他便恢复平日的冷淡,冷冷的看向对面的凌绸道:“人多,并不一定就能赢。”

凌绸踏前一步,一只手缓缓举起,指尖闪烁着一点金光:“是嘛?但至少可以分散你的精力。”话音方落,凌绸指尖的光芒陡然射出,四周的尸奴周身也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嘶叫着扑了上来。

董小泉刚才吐了又吐,此刻又是惊吓,又是腿软,竟连站都站不起来。翡月跺了跺脚,跳下祭台,用力把她往起拉。而那些尸奴,周身似乎带着一股寒气,还没到近前,翡月便感到胸口一阵窒息,眼前景象有些扭曲,那种感觉,似乎马上就要陷入幻觉一样!

紧接着,她便惊恐的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开始变得腐烂,干瘪;她听到身侧董小泉绝望的叫声。是幻觉,还是现实,真的无法分清了!她只知道,这些尸奴真的很厉害!

就在翡月感到自己渐渐要陷入幻觉的时候,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将她拽回现实,而那些尸奴,就在她的面前,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

“试着,让沉睡的基因苏醒吧。”杜亦羽的手指拂过她的耳骨,在那薄如蝉翼的地方略停了一下,有点烫烫的……

靠!说话就说清楚了!我听不懂啊!!!!

翡月只觉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杜亦羽却已转身向凌绸走去。

“血……”董小泉只回了一下头,便愣住了。

嗯?翡月一愣,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头。她飞快的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借着月光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杜亦羽!翡月陡然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看到,正和凌绸缠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斑斑血迹……

“啊!”董小泉又是一声叫,一把抓住翡月道:“快!又起来了!”

“什么?”翡月转过头,倒吸一口凉气,那些尸奴,竟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更为可怕的是,刚才杜亦羽不知干了什么,面前的这些僵尸,不知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看起来更让人心惊肉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救命啊!”董小泉突然大叫着,往杜亦羽和凌绸那边跑去。

翡月跺了跺脚,快步追上,用力一拉,将她摔在地上,忍不住气道:“你想找死啊!”

是的,那边的两人,看似方佛只是在笔划拳脚,动作甚至有些缓慢,可只要稍稍接近一点,她就会感到一种要将她的灵魂都撕裂般的巨大力量!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进入那力量的旋涡,都会立刻魂飞魄散的!

怎么办?翡月不由握紧双拳,不能再让那个男人担心了!

可是,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第十九章 修罗刀回来了

黑水如有生命的油般,迅速的远离孟久的血液,在床的另外一边纠结堆积,像是恶魔在用泥堆塑一个女人的身体。

孟久抄起椅子,将一个扑过来的女孩打回到床上,又一手抓住扑向张超的女孩,将她扔回床头,双手合印,伴随着一声咒语的吟诵声,两手食指之上竟凝聚出一颗小小的光球――虽小,却亮得刺眼!

孟久也被吓了一跳,这一招他使过,可从来没有夸张到能出现光球!

黑油般湿腻腻的女人身影渐渐成形了,顾不得多想,孟久食指一引,那小光球便像颗子弹一样打穿那人影,在胸口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靠!

创记录了!

孟久心底也有些兴奋,自从修罗刀不能再用之后,他心底总是有着一种被抛弃的自卑。

今天,心头终于觉得痛快了!

来吧!

孟久看着床上两个女孩已经开始龟裂的脸孔,再次结印,救不了你们,但也要送你们成佛!

吼!

昏倒的张超突然弹跳起来,冲着孟久如野兽般的大叫,突然又用男人的嗓音发出一种柔媚的笑声,听得孟久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附身了…….

嘶!

两个女孩再次扑上,孟久立刻念动咒语,可…….喂,等等!

孟久百忙中躲过两个女孩的攻击,神情却有些茫然。

力量……

那股力量去哪了?这些日子以来,如涓涓溪流一样,不断充盈起来的力量去哪了?

那感觉十分的古怪,彷佛脚底下破了个大洞,所有的力量都打着漩涡,争先恐后的从那个大洞流走,不知去向了!

一滴不剩……

啊!!!!!

紧接着,孟久突然大叫一声,浑身如筛糠一样抖动,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进血水里,立刻彷佛一个将要溺死的人一样,剧烈的喘息着,挣扎着,疯狂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痛苦!

强烈而突然的痛苦令孟久几乎丧失思考能力,连自己被两个女孩缓缓的拉进血水里都毫无感觉!

他只是狂乱的挣扎着,眼前闪过一个个看不懂的图片!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

呵呵

张超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如坐在河畔的小女孩般,两只脚从床侧垂下,一下一下踢着粘稠的血水,欣赏着孟久陷入血水的瞬间。

某处山洞里,雨灵如熟睡般躺在一堆稻草上,旁边还留有一个人躺过的痕迹。

这静谧的空间,她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但翡月已经被带走很长时间了,她心里也越发的担心起来。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抓她俩?又为什么只把翡月带走?

就在她又急又无奈的时刻,一个脚步声缓缓来到她的身侧,激起她一身的凉意!

是谁……

雨灵努力的分辨着,不是那个女人!

是谁?要做什么?

下一刻,她感到那个人伸出手,缓缓的抚摸她的头发…….究竟是谁?……

雨灵感到自己的心神有些慌乱,却荒谬的感到一种混合了亲近、惧怕、兴奋、激动与顺从的感觉!

这究竟是谁!

虽然看不到,但她知道,这不是孟久,不是杜亦羽,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但,怪异的,这个人似乎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是谁……

“我来接你了”一个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只温暖的手缓缓滑过她的额头,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啊!

孟久大叫一声,自血水里坐起,修罗刀劈向抓着他的两个女孩,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摸着脸上的血迹,露出眼睛。

两个女孩松开他,如潜入河底的鳄鱼倏然隐没身形,张超的脚也停了下来,微低着头,两只眼睛却向上翻着,用一种怪异的角度望着孟久。

靠!

刚才那剧烈的痛苦来得快,却也去的快,险些害他被淹死!臭死了!

孟久抓起床头的单子,胡乱的摸了把脸,愤愤的想:要是死在这臭血里,那还不得被人笑死啊!

噗……

随着第17条空间缝隙的出现,四周围,房间的界限倏然消失,腥臭的血水遥无边际的蔓延至黑暗中。

孟久深吸一口气,握着修罗刀的手紧了紧,动作要快!18条地狱缝隙一开,百鬼侵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孟久看了看四周毫无动静的血水,刚才一阵折腾,他用血画出的结界似乎也失去了力量,黑水又遍布了整个水面,而那两个女孩子也不知潜伏在哪里…….

他看了一眼张超,吐出一口气:“女孩子们害羞,只好先拿你开刀了!”

呵呵

张超左手掐了个兰花指,撩起一把黑水,抹在嘴唇上…

“靠,他还活着!”

孟久大叫一声,一掌拍在张超脑门上,又费力的从血水中抽出一只脚,踹在张超胸口,将他踹倒在床上。

这该死的女鬼,竟然要给活人画死妆,起活尸!

“玩死了人,罪过可就大了!”孟久用上半身的力气压着乱叫乱动的张超,什么都顾不上,飞快的用修罗刀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个口,将刀刃叼在嘴里,从刀柄上撕下一张咒符,沾了自己的血贴在张超头顶。

吼!

张超嘶吼一声,总算是老实得躺在那里不动了…….

孟久这才长出一口气,用床单摸去张超嘴唇上的黑水,摇着头,教训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在一个站着尿尿的身体里起活尸,自己不觉得别扭吗?!”

翻身坐在旁边,孟久正想将另外一只脚抽出来,一只手突然自黑色的血水里伸出,抓住他的脚腕!

只一瞬间,黑水顺着女孩的手臂便爬上孟久的小腿。

然后,又有三只手臂伸出,紧紧抓着他的小腿,两个黑乎乎的头缓缓自黑水下冒出,冷冷的盯着他。

靠!

身上带着咒符刚才浸到血水里都烂掉了,只有刀柄上封着的咒符还好好的。

孟久想也没想,随手又从修罗刀上撕下一个个咒符,沾了手背上的血,贴在其中四只手上。手臂被咒符一碰,便像是被烫着一样缩回水下。

可那黑水的力量很强,竟顺着孟久的小腿向上爬。

孟久皱了皱眉,准备撕下最后一张符咒贴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将那符咒撕下的瞬间,修罗刀突然发出夺目的七彩之光,刀身渐渐变得透明,七彩的光芒在刀身中流转,渐渐聚集于刀尖,越来越亮……

孟久愣了……

但几乎是同时,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喜悦自心底涌出!修罗刀的力量又回来了!

他大叫一声,似是要驱散心头所有的阴厘和郁闷,双手抓着刀柄,直直的刺入黑色的血水!

哗!!!!111

修罗刀接触血水的瞬间,刀尖的光芒陡然一凝,随即激射而出,激起一阵和风。

七色的光芒如七条游龙,向四周飞速的蔓延,相互之间又横向相连,如一张绚丽的光网,将所有阴秽、邪恶都化为漓粉!

那一瞬间,天堂的光芒彷佛降临世界,在那祥和而尖锐的力量之下,就连鬼魅消散前的尖叫声都被掩去。

等眼前的光芒渐消,房间里的一切已然恢复原状,张超和两个女孩面容祥和的躺在床上和地板上。

孟久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将修罗刀举在眼前,直到确认那如琉璃般透彻的刀身不是幻觉后,才兴奋的大叫一声,跳下床。

砰!

门被推开,外面焦急等待的三个人终于在听到孟久的大叫后忍不住夺门而入,却看到三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和像孩子一样,将好东西藏入怀里的孟久……

“孟总……”

孟久心情很好的拍拍三个人:“俩姑娘太累了,一会就会醒过来。那个张超,拜托,也让他在这睡一下吧。”

“啊?”三个人看着孟久裂着嘴走出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两个女孩的父母惦记孩子,急切的跑过去,在确认两个女孩鼻息均匀,面色也比之前好的多后,才半疑心半高兴的将两个孩子抬到床上。

至于后来三个人醒来,两个女孩似乎全无记忆,只有张超脸色苍白,像是看到鬼一样逃了出去,转天就大病一场,糊里糊涂的烧了一个礼拜后,虽不免恶梦缠身,身体倒没有太大的损害。

第二十章 九尾

“你不去帮她没事吗?”凌绸努力控制着身体中的气息,杜亦羽的力量恢复的很快,她已经很难再分开精力刻意去控制那些尸奴了。所以,她必须分散他的精力,趁他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杀了他!

“那女人属蟑螂的,死不了”杜亦羽以血虚空画了一个符,双手刚要结印,却被凌绸一个掌风打断了攻势。他皱了皱眉,准备重新画符,可却陡然感到一股沉厚的气压自头顶压下。

杜亦羽皱了皱眉,右手挥出一张结界,左手自上而下拉出一把由气化出的灵剑,向凌绸劈去。

啊!!!

董小泉不断的尖叫,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精神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瞬间,大家都变成干尸,就连师傅也…….她感到大脑已经被吓得无法正常思考,心跳异常的加速,死而复活的那三个姐妹,本来是她们羡慕的对象,可却只是被点了点,便只剩下一堆腐烂的肉块和白骨。而莫名的,那个法医又和月神打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了?!

恐惧从心里蔓延到全身,精神紧张到濒临崩溃,鼻涕眼泪早已活着汗水摸了一脸!她只是麻木的,被那个女孩拉着到处跑…….

好冷,每当那些干尸接近,她就会感到彻骨的寒冷,冷得她好几次都要窒息!而恍惚间,她总是在那些腐烂的身体上看到自己一张干瘪的脸,谁来救救她啊!

“去死!”翡月叫着,一脚踹开一个尸奴,胡乱的将从孟久那里揣来的符咒贴在自己和董小泉身上,剩下的,瞅准机会便往那些恶心的脸上贴去。有的会烧出一阵青烟,有的却什么作用都没有!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粘到杜亦羽的鲜血,她不再因那些尸奴而感到呼吸困难,也不再出现幻觉了!

只是这样下去还是不行啊!体力早晚会用光,而且,肩头的伤口又有些裂开了!更可气的是,这山谷周围肯定有结界,害她刚刚差点撞掉鼻子!

试着,让沉睡的基因苏醒。

老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该死的家伙!不要在这种时候考验她的脑细胞啊!翡月忍不住在心里骂着,一石头砸倒一个干尸,刚回身拉住吓得蹲在不住发抖的董小泉,胳膊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的箍住。

翡月打了个冷战,那手好冷,凉气透过衣服直接钻入骨头里。转过头,毫无准备的对上了一只干瘪而熟悉的面孔:乔夫人……

唔…

翡月一愣的功夫,乔夫人的指甲已经划破她的手臂,不光是疼痛,还有一种遍及全身的麻木感,令她无法动弹!

尸毒……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也只能想到这个名词了!

呵呵呵

乔夫人脸上干瘪的皮肤堆积在两颊,扯着难看的笑容,竟张嘴朝她的脖子咬来!

完了!

不知道别人死前是不是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可以想起许多往事和亲人,可翡月脑子里只来得及想起这两个字:完了!

可是意外的,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就在她几乎能闻到乔夫人嘴里腐烂味道的同时,一个古怪的意念突然闯入她的大脑,让她猛然间脱离时间与空间的掌控,像是梦游一样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

她茫然的走着,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方佛回到了母亲的身体里一样,自由、舒适的探索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黑暗的一角,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小小的,红红的,像火一样的红…….

一只狐狸!一只红色的狐狸!

可是…….它受伤了吗?为何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翡月感到自己蹲了下来,要去抱它,可它却陡然睁开眼睛,警惕的盯着她。而这时,她才惊讶的发现,那红狐竟有九条尾巴!

九尾狐?……

翡月一愣,那狐狸突然尖叫一声,用牙和爪子向她攻击。

虽然翡月完全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却直觉的感到,自己不能躲避!她必须驯服这只狐狸!

九尾狐尖利的牙齿死死的咬在她的肩头,身体弓得高高的抓在她的身前。翡月感到一种钻心裂肺般的疼痛,伸手将那狐狸揪下扔开。

狐狸打了个滚,再次一扑而过,从她的胳膊上撤下一块肉来!

翡月呻吟一声,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身后又是一阵劲风扫过,她连忙蹲下。

狐狸尖利的爪子揪掉她一撮头发,可她却一咬牙,抓住了狐狸的三条尾巴!

吱!

狐狸叫了一声,回身就咬在她那只手上。

翡月也来了气,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另一只手用力的卡着那狐狸的脖子。

狐狸嘴上的力气渐渐软了下来,那双如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变得暗淡下来。翡月心里突然一阵悸动,手便松开了。

吱!

狐狸叫了一声,飞快的蹿开,又惊又怒的对着她。

这狐狸……翡月不知为何突然笑了出来,轻声道:“是你先攻击我的,算扯平,好不好?”

吱!

那狐狸竟丝毫没有退缩,又是一跃而起,咬向她另一个肩头!

喂!

翡月气得叫道,一只手已经毫无客气的切向狐狸的后颈,可不知为什么,到了半途,却是将那狐狸死死的搂在怀里!

为什么?毫无理由的,她就是不想伤害这只狐狸!

狐狸不住的鸣叫着,在她怀里挣扎着,一会就将她前胸弄得鲜血琳琳。可翡月只管死死的搂住狐狸,不让它逃开她的怀抱。

“狐狸,安静一下好不好?”翡月觉得自己如果再这样流血,恐怕就要死掉了,不得以,改为双手抓着狐狸那九只尾巴,把它倒提起来道:“我一不想伤害你,二不想做你的主人,三不想利用你做什么,不至于这样反抗到底吧?!”

狐狸用力扭动着的身体停了停,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翡月。翡月叹了口气,轻轻的托在狐狸的前肢下,对着那双灵动的小眼睛道:“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讷,咱们就做个朋友好了?……啊!”

狐狸猛地一拧身子,落在地上,几个跳跃,远远的蹲坐着,看着她。

“唉,你有九只尾巴,应该多少算半个狐狸精了吧?听不懂我的话吗?”翡月失望的看着那只狐狸,又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这里是哪里?又是我的幻觉吗?你也是幻觉吗?唔,真的有可能,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唉,尽管是幻觉,也希望你以后经常来找我吧。真是怪了,为什么我心里会这样舍不得你呢?”

翡月毫不意义的挥了挥手,却见那狐狸站了起来,虽然小心翼翼的,却向她走近了三步。

翡月吃了一惊,连忙蹲了下来,伸出手道:“来啊,别担心!你想要什么?”

翡月看着那狐狸眼中渐渐缓和的目光,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可谁知,那狐狸突然扑上,一口要在她的手腕!

嗯!翡月手一哆嗦,却硬是没有缩回来,任由那狐狸咬着,反正,只是幻觉…该得狂犬病,也早不知被它咬过几口了……

但立刻,翡月便感到有些不对了,那狐狸竟在喝她的血。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办,狐狸却已经松开了嘴。

“你!”翡月一个字刚刚出口,那狐狸却一下跳到她的肩膀上,满脸满足的蹲了下来。

翡月也便怔住了,她扭过头,看着那只小小的九尾狐,又惊又喜,可是,她却完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那只狐狸的头,可那狐狸却飞快的咬了她的手一下。只是,这次,它竟仔细的控制着力度,没有将她的手咬破。

翡月苦笑,不让她摸吗?……早知道,刚才就该多抱它一会了!

吱!

九尾狐突然站起来,双眼带着警惕的神情,翡月刚是一愣,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只白色的狐狸趴在地上,浑身是血!还有一个一袭白衫,满脸儒雅之气的男人。那男人俯身抱起那只白狐,可却抬头一笑,似乎发现了她。她心里一惊,看到那男人的嘴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九尾狐的叫声猛然将她拉回,可眼前却不再是那黑暗的世界,而是那个山谷,以及扑在她身上的乔夫人…….

第二十一章 凡图还是……

第二十一章凡图还是……

shit!

翡月刚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却已经感到乔夫人冰凉的牙齿碰到了她的脖子。而旁边,杜亦羽也看到了她这边的情况,一分神,一道细细的金光自凌绸的指尖射穿他的手臂。

不!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火红的身影突然自翡月的心口钻出,箭一样穿过乔夫人的心口。

啊!

翡月无法想象,乔夫人那样干瘪的身体竟然还可以发出这样恐怖的叫声。

那火红的身影飞快的掠过翡月身前每一个尸奴,顷刻间,所有的尸奴身上都燃起了巨大的火焰。

那些**在火焰中挣扎着,尖叫着,不一刻就化为飞灰。翡月只觉得心脏强烈的收缩,她无法分清那些尸奴是否还有原来的意识?

僵尸发出的惨叫,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

就在这时,那火红的身影却又向翡月飞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停在她的肩头,四肢爪子抓着她的衣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九尾狐?!

翡月又惊又喜,一时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中了!

“九尾狐!”

意外的,凌绸竟也认得这九尾之狐,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害怕了?”杜亦羽擦干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这灵兽就沉睡于她的血脉当中吧?”

凌绸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火红的身影,以及那九条灵动的尾巴,脸色变得有些僵硬难看。

“九尾”翡月高兴的想去抚摸红狐,却看到小狐狸冲着她呲牙。翡月努了努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起来吧”翡月回身去扶摊倒在地的董小泉,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女孩满脸痴呆的样子,正抓着地上不知哪个女孩的残枝,傻呆呆的笑着……

杜亦羽在一旁看着翡月和她肩上那只懒洋洋的九尾,眉头不觉皱了皱,这是……

也就在这时,凌绸却突然发出一声长笑:“有意思,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受奴役,拥有自己意志的灵兽!那个丫头,你可真丢脸啊!”

话音未落,凌绸突然纵身斜掠,落在祭台旁一直动也不动的四个尸奴前,随手提起一个,往杜亦羽身上扔去。

杜亦羽皱眉,抓住那木偶般的尸奴的衣领,顺手一带,将那身体送到了祭台下,噗的一声,摔在土地上。

可凌绸一手抓了一个,当做盾牌一样冲向杜亦羽,临到近前,陡然甩出。

杜亦羽冷哼一声,挥手便要将两个尸奴击开,却陡然发现其中一个尸奴的眼睛有些不对,可此时他的手已经碰到了那个尸奴的衣服。几乎是同时,那尸奴双手猛地抓住杜亦羽的手,嘴里发出一轻轻笑:“上当了”

“凌绸?!”杜亦羽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那个女人将自己的魂魄暂时的转移到尸奴身上!这是极其危险的赌注,因为此时她的本体没有丝毫防范,就算是一个小孩都能将她杀了!

太大意了!以为火狐现身,她会有所顾忌,却忽略了这个女人那种疯狂的本性!怪不得她一直不动那四个尸奴………

一股寒气自那尸奴的手上传到手臂,杜亦羽连忙用灵力抵抗着那力量的入侵。也就在那一刻,那尸奴的后背上突然伸出第三只手臂,乌黑的手掌满是尸毒,重重的印在杜亦羽的胸口。

“杜亦羽!”翡月惊呼,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随着杜亦羽嘴里吐出的鲜血,抓着他的尸奴突然失去生气,死沉沉的坠在地上。与此同时,凌绸的眼睛微微的眨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勾魂的笑容。

下一刻,凌绸抬起手,一道金色的光芒击出的瞬间,翡月已经挡在杜亦羽身前。

同一刹那,一直懒懒的九尾尖叫一声自翡月肩上跃起,冲向那金光。

吱!

九尾发出一声尖叫,红色的身影和那金光一撞,打了个滚,却还是止不住跌落在地上。

翡月惊呼一声,蹲下去抱九尾,却被狐狸的爪子在手臂上留下几条血痕,她一愣,九尾却又自己跳到她的肩头。那小小的身体紧紧的蜷缩起来,闭眼趴在那里不再动弹了。

“哼,没有长成的灵兽也感跟我斗?!!”凌绸冷哼声方落,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自脚底蹿上头顶。她直觉的飞身跃起,却还是被杜亦羽抓住手腕,再想反手去隔挡,却已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向她,彷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一样,温和,却霸道!

她张了张嘴,想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实在没有想到,在那么重的伤势下,这家伙还能发出这么强的力量!太可怕了!凌绸感到心里一阵抽搐,这个男人,比千年前更可怕了!

可就在这时,祭台旁最后被剩下尸奴突然跳上祭台,向杜亦羽推出一掌。

杜亦羽冷哼一声,随手挡过去,却立刻感到不对了!那尸奴的一掌竟异常的凌厉!一惊之下,他的手已然和那尸奴对在一起。

与此同时,那尸奴的另外一只手掌发出一片蓝光,向杜亦羽另外一只手臂打去。

砰!

一声巨响,杜亦羽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无奈之下,只得收回力量护住心脉,松开了凌绸的手臂。

凌绸惊讶的看向那个尸奴,那表情倒是有些像是见了鬼的样子。

哼!杜亦羽冷哼!

“杜亦羽!”翡月跑过来,一把扶住看似有些摇摇欲坠的杜亦羽,眼里满是焦急、担忧、伤心与不安。

杜亦羽一连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这才扶着翡月站直身体,看向那个尸奴,眼里却是一片沉静,丝毫没有怒气,淡淡道:“原来你躲在这。”

凌绸惊疑的盯着那尸奴,想起刚才那碧蓝色的光芒……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笑出声,拉住那尸奴的手道:“是你吗?鲁海…”

翡月吃惊的看向那尸奴,刚要问杜亦羽是怎么回事,却陡然发现身边这个男人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满是冷汗,神情也有些不对头。

“你……”翡月刚要问,手却被杜亦羽陡然握紧。她一愣,看了一眼杜亦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快出来吧,躲在那臭烘烘的身体里干嘛?”凌绸娇柔的一笑,整个人似乎突然变了是的,贴在那尸奴的身侧。

“不必了。”那尸奴张嘴,却真的是鲁海的声音。

“干嘛?刚见面,闹什么别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又何必出来惹你心烦”鲁海的声音道:“放心,我说过会永远保护你,决不食言。”

凌绸眼珠子一转,却娇声道:“还说,你以为我被杜亦羽封住的时候,为何不杀了他救我出来啊?我看你根本就是糊弄糊弄我,你一向就只帮着他!”

鲁海蓝色的灵体陡然自那尸奴里钻出来,叫道:“谁说的!”可对着凌绸那双眼睛,却又一下软下来:“我可跟他干了好几仗呢,只是想杀他也杀不了啊,后来,就中了计,被人封了。何况,你这不是没事嘛,得亏我没杀他,不是吗?”

“说得好听。”凌绸轻哼了一声,指着杜亦羽道:“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你到底帮谁,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就向杜亦羽扑过去。

“喂!”鲁海跺了跺脚,伸手去拉凌绸,却被凌绸巧妙的避开。眼看凌绸一掌拍向出,而杜亦羽却只有勉强的抬手抵挡时,一个白色的人影却突然出现在杜亦羽身前,只轻轻一挥掌,就将凌绸逼得退了回来。

“他还不能死”那个白衣人淡淡的笑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鲁海得眼睛更是瞪得比鸡蛋还大,大吼一声:“你他娘的!凡图?!”

凡图?杜亦羽原本半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开,这就是凡图?这背影,为何令他感到有些熟悉…

喊着,鲁海就要冲过去,凌绸一惊,伸手去拉,可手却从鲁海蓝色得身影中穿过。

他的心,不想让她抓住……不期然的,她的心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但她立刻便让自己静下来。

鲁海一边大叫:“把老子的身体还回来!”一边向着凡图就是一拳打过去,气急了,那拳头里竟忘记带着灵力!

凡图微微一笑,闪身躲开鲁海那一拳:“你们那不是有个牛章权吗?”

“什么牛?!我他娘的就养了你这条咬人的狗!”鲁海再次挥拳,却是带着一片蓝光。

凡图微微皱眉,左手圈了一个圈,轻易的就将那片蓝光化去。左右手结印,嘴里轻轻的念了一个字‘翔’。

一股劲风自凡图身后飞出,在空中划过,似一条龙,在月光下掠过,彷佛带着一声高鸣,直降而下,撞向鲁海。

方才凡图手印一结,杜亦羽的神情就是一变,而当那劲风如龙般撞向鲁海的时候,翡月看到杜亦羽的脸上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之色。

“躲开!”杜亦羽大喊一声,顾不得压制体内那些因刚才的一系列攻击而再次蠢蠢欲动的灵魂,用力的撞向鲁海。

轰!哗……

劲气直击在祭台上,灰尘、木屑纷飞,整个祭台都塌了下去…….

“靠!他娘的要拆台啊!”鲁海的声音首先出现,然后是凌绸:“拆也是拆的老娘的台,你瞎操什么心”

“差点把老子砸底下,老子还不能骂骂了?”

“砸得着你吗?妄想狂。”凌绸笑骂

“靠!你当老子喜欢挨砸啊?又不是被虐狂!”

“别吵了!杜亦羽呢?”翡月挥手赶着眼前得灰尘。

“谁知道”鲁海没好气得答着,嘟囔道:“他娘的,别以为就他会耍龙!”说着,笔直得向天空蹿起,那身形之矫健,看起来倒真的像条游龙一般,带起一股强风,将灰尘都吹散了。

月光下,只见那坍塌得木堆上,面对面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杜亦羽,另外一个却是那个凡图。

翡月要过去,却被飞下得鲁海抓住,她有些急道:“别抓我!”

“你能把我手掰开,我就让你过去”

翡月气得就去掰鲁海得手指,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他!她又气又急道:“你不让我过去,你总该过去帮帮他啊!那是你徒弟吧?”

鲁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我也以为那是我得徒弟。”

“你连你自己徒弟都不认识了?”

“刚才那招翔龙……”鲁海看着杜亦羽脸上得神情,似乎突然明白什么,跺了跺脚:“老天,不会是他吧?!”

“谁?”

“杜亦羽的师傅”凌绸目光闪烁,一个人站在远处,自言自语道:“到底要做什么?!”

“师傅?!……”翡月吃惊的看向那两人。

“也是制造出修罗刀的男人。”鲁海冷笑。

翡月惊愕的看了一眼鲁海,想问却不知该问什么,一时有些愣住了。

第二十二章 那个男人

凡图笑道:“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杜亦羽喉结动了动,明明眼中满是激动,可嘴里吐出的话却还是冷冷的:“你为什么还活着?我该叫你什么?师傅,还是凡图?”

“叫我凡图吧,当我离开你的时候就说过,我不会再做你的师傅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杜亦羽心里一阵乱撞,体内那些灵魂快要压不住了!如果让他们自丹田里跑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将他们逼回去……

凡图看着杜亦羽的脸色,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扔给他:“不想吃,可以拿去喂狗。”

杜亦羽手紧紧一攥,将那丹丸扔进嘴里。

凡图摇头笑了笑道:“还像个孩子是的。”

丹丸入口,杜亦羽只觉胸前一片清凉,那些乱窜的灵魂立刻便安静下来,脑子也觉得清醒多了。

“你都猜到了?至今为止,你们遇到的事情都是我设计的。”

杜亦羽猛地睁开眼,看向凡图,凡图笑道:“只是,你没想到会是我吧?”

“你即不肯升仙,却又为何不肯归尘?”

凡图微微一笑,却不理杜亦羽的问话,自顾自道:“这新转生的身体比原来的差远了。不得已,我只能用你们那套‘借力’的办法,结果,搞我现在比以前还要强。你知道,高处不胜寒呢。”

“宋肖、雨灵、还有孟久手里的修罗刀,都是你安排的吧?”

“当然了!”凡图像是很高兴杜亦羽发现这个事实道:“只不过,那个雨灵觉醒的速度有些超出我的预料,没办法,我只有出手了……别皱眉,我只是将修罗刀的力量还给了他,让雨灵的觉醒停顿下来罢了。”

杜亦羽疑惑的看着凡图,凌绸突然道:“你把雨灵弄走了?”

凡图嘴角带着优雅的笑容,道:“忘记和你打招呼了,很抱歉。不过,物归原主,你不该有意见吧?”

“你!”凌绸咬了咬牙,想想自己打打不过人家、骗骗不过人家,当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等等!”杜亦羽横跨一步挡住凡图道:“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凡图颇为玩味的看着杜亦羽,压低声音道:“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杜亦羽一愣,刚要再问,可凡图的身影却已凭空消失了。

“杜亦羽?”翡月过来,心里担心的要命,却只是站在他的身边,不敢碰他。她不想让这个男人误以为她在同情他。

“我们走吧”出乎意料的,杜亦羽却一把抓过翡月,将自己的体重压在她的肩上。九尾呲牙叫了一声,别扭的性格却似乎并不讨厌杜亦羽,见周围没什么危险了,砰的一声,气呼呼的消失了。

“九尾?”翡月被杜亦羽压得身形一矮,左手连忙搂住杜亦羽的腰。

“没事”杜亦羽用手点了点翡月得胸口道:“它和你在一起。对了,把董小泉带上,我答应她哥哥的。”

翡月愣了几愣,还想问,可杜亦羽却已经闭上眼,一脸疲惫。

唉,这家伙怎么这么沉!翡月心里一放松,眼泪便不争气的流出来,她强压下语声用的哽咽,对鲁海道:“你呢?”

“还接着去找我的身体”鲁海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凌绸,吊儿郎当的道:“等找到了身体,偶也趁年轻,赶紧找个姑娘结婚。”

凌绸眼珠子一转,呵呵一笑:“还能找到我以前做活葬的地方吗?”

鲁海一愣:“干嘛?”

“我琢磨着,你那身体估计被活葬了。”凌绸笑道。

“什么?”鲁海一惊,凌绸却不再说话,走到一旁,扶起董小泉道:“这丫头好歹也算我的信徒,我总要治好她再走吧。”

“啊?”翡月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凌绸摸着董小泉的头发,笑道:“我住她家。”

翡月疑惑的看着凌绸,凌绸却已经拉着董小泉往山外走去。

鲁海叹了口气,走到翡月身边低声道:“凌绸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看好了杜亦羽,不要让凌绸有机会下手!”

翡月托了托杜亦羽的身子,对鲁海道:“你呢?”

“凡图刚才好像提到牛章权了吧?”鲁海看着凌绸的背影叹了口气:“那家伙的家乡,不是有活葬的风俗吗。我先送你们回去,正好去找牛章权。”

杜亦羽的身体有些烫,似乎发烧了。从回来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他一直没有醒过来,不停留着冷汗,脸色煞白!翡月一步也不敢走开,把热水壶和热毛巾都放到了屋里,每隔十分钟,就用勺子给杜亦羽的嘴唇阴一些白开水。

第一次,翡月感到自己如此的无力……

“杜亦羽!”

早上8点,孟久以150迈的速度开车过来,还没进门就大声的喊着。

翡月开开门,示意他小声,然后带他到屋里。

“靠!”孟久看着杜亦羽,紧张道:“鲁海跟我说他受伤了,怎么回事?这才多会没见,出什么事了?!”

翡月叹了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看着孟久越来越差的脸色,长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雨灵,被那个凡图带走了。”

孟久愣了一下,陡然站起,大叫道:“你说什么?!”

“i’msorry”翡月心里难过,便不觉说起自己熟悉的语言:“你别急,等杜亦羽好了,我们一起去救她!”

孟久紧紧攥着拳头,脸上的肌肉抖了又抖,却意外的没有继续胡乱发脾气,也没有着急的大叫,平时看他总是扎扎呼呼的,可真的出了事,他反而变得沉稳而镇静,尤其是杜亦羽现在这种状态,他必须要保持头脑清醒!在深吸一口气后,他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那个凡图,都说什么了?”

翡月略有惊讶,又有些敬佩的看了一眼孟久,摇头道:“他没说,只是说了些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说什么物归原主……”翡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乱,真的很感谢你还能保持冷静。我们该怎么办?”

孟久沉默着,长出一口气,苦笑了笑,终于坐在椅子上道:“等。”

“等?”

“等”孟久长出一口气:“等杜亦羽醒过来,等那个凡图再来找茬!”

“可雨灵……”

孟久抬起手做了个不要再说的手势:“别往下说了,除了等,只有祈祷了。”

翡月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觉叹了口气,但愿,命运对她们好一些。

第一章 奶奶

妈妈摸着菲菲身上的淤青,心疼的抹去眼角的泪痕。这孩子,究竟是被谁欺负了?!

这么多淤痕,老师怎么还能说不知道呢!学校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7岁半的菲菲从妈妈的怀里看着墙上遗像,有些委屈的说:“妈妈,奶奶掐我?”

菲菲的妈妈惊愕的低头,看着女儿眼里的泪花,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婆婆那张严肃的黑白照片,感到身上一阵恶寒。

菲菲妈妈背着爸爸和爷爷找了个法师,在家里折腾了一阵子,又是烧纸又是念咒,最后还在照片背后贴了张符。

可第二天,菲菲身上依旧多出几处淤青,有一个甚至还像个手指印!

妈妈心惊胆颤的为孩子穿上衣服,端上早点,菲菲突然小声说:“奶奶拍那么用力,爸爸会疼的。”

菲菲妈心里咯噔一下,抬头,菲菲爸刚刚起床,光着膀子,迷迷糊糊的往厕所走,就在后背上,一只红色的手印清晰的印在心脏的位置!

然后,菲菲妈大叫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菲菲爸慌乱的拍着菲菲妈的脸,隐约听到自己的女儿说了句什么‘奶奶’。

从那天开始,菲菲妈便将女儿的小床搬进夫妻俩的卧室,半夜睡觉总是开着床头灯。而那个红色的手印也令菲菲爸感到有些困惑,本来打算去医院看看,可隔天那手印就消失了。菲菲爸虽然不愿相信菲菲妈说的那些话,可却也忍不住偷偷给自己的妈烧了些纸钱。想起来,今年清明似乎忘记去扫墓了,难道这么灵?可再怎么样,孩子的奶奶总不会伤害自己孩子啊!

……

应该,不会的!

“妈妈”菲菲趴在床头,半边脸藏在台灯的阴影里,轻轻叫着。

菲菲妈陡然醒过来,险些被自己的女儿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却还是勉强镇定的轻声道:“怎么了?”

“奶奶老挠我脚心,我睡不着。”

菲菲妈霎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把搂过女儿,慌乱的推着身侧的老公,心脏佟佟的跳着,嘴唇发抖,愣是说不出话来。

“妈,轻点,会把奶奶从爸爸身上晃下来摔到的。”

菲菲妈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急促的吸了几口气,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受控制的丢下怀里的女儿,跑下床,砰的撞在大衣柜上。

菲菲爸终于醒了,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张惊恐的脸,不快道:“大晚上折腾什么啊,我说怎么竟做恶梦呢。”

“什,什么梦?”

“记不清了,好像是小时候被我妈骂的破事。快睡吧,别一天到晚瞎琢磨。”菲菲爸将女儿搂进怀里,打了个哈欠,转眼又睡下了。

菲菲妈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搂着女儿的丈夫,心里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一丝懊悔。她以为自己可以为女儿付出生命的,可刚才却毫不犹豫的扔下女儿弱小的身体……

菲菲妈闭上眼,做了两个深呼吸,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女儿转过头向着她,没有闭眼。她勉强的笑了笑,决定安抚一下女儿,可却陡然发现,女儿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她,而是……那空着的半张床……

……

坐在女儿的小床上,菲菲妈一夜没敢闭眼,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精神崩溃的!而更令她伤心自责的,是自己竟然害怕自己的女儿!

昨天夜里,直到女儿双眼疲倦的缓缓闭上、睡着,她竟没敢走过去,哪怕是问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冰冷的念头:女儿在看什么?!

翡月把白开水放在床头,长叹了口气,已经三天了,他不会就打算这样睡下去了吧?!

“喂,懒家伙,该起床了!”轻柔的,翡月叹了口气,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展现出平时少有的温柔:“你这个人,本来就好像生活在一个我永远也到不了的世界里,现在这样,我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了……一开始出现在我眼前的你,是个脾气古怪,性格别扭,性情冷淡的人,可是,却总是做着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其实是个令人感觉很温暖的人呢。你为什么不起来?是太累了吗?还是,太孤单了?”

翡月将手放在杜亦羽的胸口,直到感受到那有节奏的跳动,才苦笑了笑,轻声道:“也许是吧……杜亦羽,如果我说,我希望成为一个能够让你信任、依赖的人,你一定会嗤之以鼻吧?但我还是想试试,如果不努力一下便放弃,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她轻吸一口气,像敲门一样敲了敲杜亦羽那坚实的胸膛,嗔怪道:“别偷懒了,雨灵很让人担心啊!孟久也是,他越是镇定,越是让人担心啊……”

门外,孟久胡乱的摸了把脸,刚准备悄悄的离开,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气息在房间内炸开,翡月惊呼一声,发出砰的一声。孟久推门而入的同时,已催动修罗刀发出光芒。

吱!

翡月跌倒在窗前地上,九尾诈着毛站在她的头顶,呲牙对着床前的凌绸。

“快去看杜亦羽!”翡月跃起,却没有贸然过去,她知道,自己过去,反而会给孟久添麻烦。

孟久纵身跃起,小心的将修罗刀划向凌绸的手腕,却又不敢离杜亦羽太近。

“修罗刀!?”凌绸吃了一惊,一瞬间,已经移动到门前,看着那七彩流光的小刀,眼中神情闪烁不定,突然,她看向孟久,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甚至夸张的抬起手道:“是你?!”

吱……

九尾似乎很是讨厌修罗刀的气息,噗的一下,消失的如同出来的一样突然。

而孟久却有些愣了,皱眉道:“我们似乎没见过吧?”

凌绸盯着孟久上看下看,半天,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把孟久和翡月都弄傻了。

“翡月,这疯子是谁啊?”

翡月苦笑:“凌绸!”

孟久虽然想到了,可得到证实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天授,呢!

怎么办?一瞬间,孟久脑子里已经闪出一大堆问号!在这里,顾忌到杜亦羽,他不可能全力发动修罗刀的力量,可如果不用修罗刀,他根本不可能对抗一个天授的啊!

突然,凌绸停下大笑,斜靠在门框上,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些风尘与孤寂。她冷冷一笑道:“我是疯子?早晚有一天,你会比我还想当疯子!与其那样,不如今天让我把你也杀了!”

话音未落,凌绸再次出手,却是击向孟久!

“小心!”翡月惊呼的同时,孟久已然抬起刀,挡回凌绸的攻击。

凌绸微眯起眼,看着孟久手中光芒渐盛的修罗刀,笑道:“你还真拼命呢。”

透过刀芒,孟久望向凌绸,突然道:“凡图有没有再和你联系?”

凌绸抬起两手,相交在一起,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对着孟久,指尖渐渐发出炫目的灵光,笑道:“都快死了,还打听这些干嘛?”

孟久攥着修罗刀的手紧了紧,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紧张“你知不知道雨灵在哪里?”

凌绸似乎没想到孟久会问这个问题,微微愣了愣,突然放下双手,收回就要发出的攻击,一脸怪异的神色盯着孟久,疑惑道:“你……关心她?”见孟久不说话,凌绸神色又变了变,不知在想什么,突然笑了笑,满脸看不懂的讥讽道:“你不知道她…….”



一道白光自孟久身后击向凌绸,虽然力道不大,却也打断了她的话。而同时,孟久和翡月同时转过头,又惊又喜道:“你醒了?!”

杜亦羽脸色还是白得难看,就连坐起来似乎都有些费劲,却还是挪出力气推开孟久的胳膊,毫不客气道:“把那玩意离我远点,害得我觉都睡不好!”

孟久翻了翻眼睛,拿着修罗刀移开,让翡月过来,却不肯将刀封起来,依然警惕的对着凌绸。

凌绸双手抱胸,看着杜亦羽,冷笑道:“干嘛不让我说?虽然我不知道那家伙要干什么,可我知道,他既然把她带走了,就不会再让她这样回来了。你对你那个师傅,似乎还没有我了解……”凌绸说着,竟伸了个懒腰:“唉,真是扫兴!今天不干了!”说完,竟呼的消失了。留下屋子里三个人,神情尴尬,神色古怪,气氛沉闷……

第二章 往事

凌绸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虽然没有真的伤到谁,却也令翡月感到强烈的不安,不由气愤的道:“这鲁海倒好,拍拍**就去找自己的身体,却把他的女人留下来杀他的朋友!”

杜亦羽不在意的道:“他不帮凌绸,已经是在帮我了。”

“是嘛?!我怎么没看出来?”

杜亦羽查看着身上的伤势,随口道:“鲁海不傻,他看到凌绸没事,便知道她当初隐居,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让他误会我,以为我将凌绸也封印了。这样,凌绸就可以借他的手杀了我。”

翡月看着杜亦羽皱着眉,像个别扭的孩子,执着的掀开她包扎好的绷带,忍不住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剪子递给那个男人:“如果一定要拆,就用工具吧。这是人之于动物最主要的区别。”

杜亦羽被翡月说得一愣,却也放弃了和绷带较劲的念头,旁边一脸心事的孟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翡月没好气道:“杀来杀去!你们的脑子是不是没进化好阿?除了杀,就不会别的解决办法吗?”

杜亦羽淡淡的看了翡月一眼,说道:“因为只有在封尸前杀死我,才能解放封印在我体内的天授。一旦封尸,便再也没有转机。起码,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办到。”

“封尸?”

“就是利用异常的痛苦将精神活着从**里剥离出来,再利用法术将身体以及体内的灵魂永远封印。”

杜亦羽轻描淡写的说着,却让翡月从头顶冷到脚底!她拿过杜亦羽手里的剪刀,帮他剪开胸前的绷带,看着愈合速度明显比普通人快的巨大伤势,声音有些哽咽道:“你的身体里,为什么要封印灵魂?我从未听说,有人用自己的身体来做这种事的!”

“身体对我们来说,本来就只是一个个的容器。”杜亦羽按了按伤口,还是疼得吸了口冷气,摇了摇头,思绪沉了沉,喃喃道:“他的力量又变强了…….”

翡月咬着下唇,没有再说话,比平实安静许多的孟久终于开口道:“凡图为什么要带走雨灵?”

杜亦羽寄好衣扣,叹了口气,道:“这你应该去问凡图。”

孟久的双手下意识的攥在一起:“那就说说凡图,从头说,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杜亦羽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回答。凡图带走雨灵要做什么,他隐约能够猜到。一定要想办法制止凡图!尤其是孟久……似乎还没有人察觉到……孟久现在比雨灵还要危险!

该死!他早该想到!为何凡图要宋肖变成会爱上孟久的雨灵!该死!……

他望了一眼孟久,如果他不说,那家伙一定会去找凌绸的……

叹了口气,杜亦羽斟酌着字句,道:“凡图是个天才,可却没有人明白他的想法!他拥有封神的力量,自己却不愿成仙。”声音不高,有些低沉,“在我第一世的时候,天授画尸人主宰着整个世界。我所经历的一切,只教会了我仇恨。第二世还没醒来的时候,她教会了我什么是快乐,可惜,当我回忆起一切的时候,她却已经变成了一条肉虫。当时的我,只想杀了所有的天授!我杀了许多,也受了重伤。而凡图……在我几乎快要死去时将我救走。”杜亦羽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但很快的,他便再次开口,却只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简单的继续复述着复杂而沉痛的历史:“一点一点的,师傅他不知消耗掉多少精力和耐心,才让我渐渐看到仇恨以外的东西。可是,因为我的报复,天授、妖和人类间原有的平衡被打破了,战争越演越烈!当时很乱,可我却什么都不想管,谁赢谁输,谁生谁死,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直到有一天,师傅他也加入了那场战斗…….也许,凡图他毕竟是人类吧,在那场战争中,他破开天地之间的结界,取得封神的力量,开始为人类封神。”

“等等!”孟久怪异得看着杜亦羽:“他以前叫什么?!”

“就是你心里猜的那个名字……”

“靠!”孟久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翡月递给杜亦羽一杯水,虽然听不太懂,可她知道现在不该打断这个男人。错过了今天,不知要到哪天,他才会再开口了。

杜亦羽闭上眼,略微休息了一阵,再次睁开眼,瞳孔里似乎还留着回忆的味道,灰灰的,满满的。他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继续道:“成神的普通人多了,天授渐渐趋于略势,妖怪也开始不再惧怕天授,群起而攻,一切都乱了!然后,师傅叫我下山,让我看那连天都染红的血雨,让我看神、妖,还有天授相互的残杀,却并不要求我做什么。一晃几年,我反而成了一个看客!可是我却突然发现,我根本不了解凡图……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封神,却也杀神;他不光除妖,也会在暗中狙杀天授……”

“那……那时鲁海和凌绸也……”翡月犹豫着,不知该怎么问。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鲁海那家伙,从以前就是个异类!画尸人最昌盛的时候,他像个强盗,偷袭打劫各个流派;等到外面打得翻天覆地的时候,他却只是缠着凌绸谈情说爱。”

“啊?”翡月不敢置信的张大眼,道:“那,那你呢?就算做为一个看客,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杜亦羽目光轻轻的扫过她的耳骨,微微一笑:“我那会,忙着躲一只狐狸精。”

“啊?”

妲己……杜亦羽暗暗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拥有看透命运的力量,虽然聪明的一塌糊涂、却也固执的一塌糊涂!

妖怪所剩无几的境况下,她竟不惜放弃成仙,与天地间最具灵气的九尾妖狐达成永生永世的互生血契,只是为了保住妖怪力量的传承。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和她成了朋友呢?现在想想,可能是他杀死妲己的瞬间吧。当他的手穿过妲己的胸口,他看到的不是仇恨,而是理解的笑意与解脱的淡然。

当时他就明白了,自己彻头彻尾的被凡图给利用了!以妲己和九尾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杀得死凡图――那个轻易,便将九尾踩在脚底,随意**着神仙的人类!!!

这是他第二次杀死自己不想杀的人!可当他想要去质问凡图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朋友,就是他不想失去的人,那么,他一定就是那种不该拥有朋友的人了。因为他的身边,似乎永远都只有死亡。

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也不懂,妲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不惜背负着万世的骂名,将那些凡图准备要封仙的人类一个个杀死?

“后来呢?”翡月问,声音轻轻的,似乎不愿打扰他的思绪。

“那时,天授基本都死光了,等一切都平定下来,神仙去到天界长生,妖怪躲入密林,普通的人类开始重建家园,而这时我才发现,凡图,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然后呢?”孟久望着杜亦羽。

“然后”杜亦羽挑了挑眉:“人,人取代了天授的角色。他们在大多数天授死亡,还没有觉醒的空隙迅速发展起来。那些曾经被天授奴役的术士一次次的、一代一代的寻找着那些转世的天授,在他们觉醒前杀死他们。直到大多数早已忘记了历史本来的面目,却还是有少数人按照传承,编纂出一套一套理由,去杀死那些转世的天授。无论是西方的猎杀魔女、异教徒,还是东方的降妖除魔,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所以……”他吐出一口气:“凌绸才会恨那些普通人,才会执着的想要找回天授的时代…….”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孟久长叹一口气,打断杜亦羽道:“比如,凡图为什么要把修罗刀给我。”

“修罗刀…….那些神仙怎么放心让凡人拥有那样可怕的东西?我想,他躲起来不知要做什么,当然不希望那些神仙凭着刀的痕迹来找他麻烦,所以会把刀随便的丢给别人,比如,你吧。”

孟久看着杜亦羽没有丝毫变化的神色,疑惑道:“真的吗?”

“我猜,他把刀给了别人,一定就此不管,所以,当你我出现在一起时,他一定非常的惊讶!”

“那雨灵呢?”孟久道:“不要再说什么不能说。如果你不说,我只好去问凌绸。”

杜亦羽叹了口气,无奈道:“雨灵的体质很特殊,不然,修罗刀当初也不会对她有反映。凡图也是是看上雨灵的体质,有什么目的,也有可能……是想利用她要挟你。”

“要挟我?”

杜亦羽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记得了?修罗刀,是唯一可以杀死天授灵魂的法器。”

孟久看向杜亦羽,凝视着那个男人深得彷佛看不到底得瞳孔。良久,孟久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而孟久转身的瞬间,杜亦羽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唇角挂着一种讥讽的笑意喃喃道:“爱情和友情,好难的选择题。”

“你呢?”一直没有说话的翡月走过去关上门,突然道:“凌绸要让天授重新回来,你呢?”翡月深吸一口气,神色有些悲哀道:“将那些天授的灵魂都封入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你的选择?”

杜亦羽神情一冷,讽刺道:“想要对我表示同情?还是要说什么鼓励的话?”

翡月盯着杜亦羽,忍不住冷笑道:“虚伪!”

“什么?”

翡月愤愤道:“我是说,刚才的你,太虚伪了!”她不等杜亦羽说话,已然站在床边,看着杜亦羽苍白的脸孔道:“你没有对孟久说真话。”

“罗嗦!”杜亦羽看都不看翡月,拉过被子,准备休息一会。

翡月冷哼,道:“现在这样才是你!那么感性,那么温柔,那么有耐性,根本不是你!人,只有在骗人的时候,才会因愧疚感而改变脾气。”

杜亦羽惊讶于女人的敏锐,皱眉坐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却扯裂了胸前的伤口,衬衫殷红了一片!

翡月叹了口气,按住杜亦羽的肩膀道:“你别动,我去看看。他担心雨灵,心里全乱了,不一定会看出来的。”

走到门口,翡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缓缓道:“有些事情,不管多么痛苦,都要自己去承担,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要自己去选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但这对孟久不公平,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翡月说完,转身出去,却没有看到杜亦羽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以及,眼神中少有的温柔。

第三章 一桩命案

翡月走到楼下,端了两杯红酒加冰坐到孟久对面,谁也没有马上说话,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有什么打算吗?”翡月问。

“揍人!”

“啊?”

“那家伙在说谎!”孟久喝干杯里得红酒,苦笑道:“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笨一点。真他妈烦!”

翡月愣愣的看着孟久,叹了口气,道:“你要去问凌绸吗?”

孟久犹豫着,缓缓道:“关于雨灵的事,每次他都会干干脆脆表示他知道,但是不说。可这次,为了糊弄我,不让我去问凌绸,他却饶了这么大的圈子……说实话,我也很犹豫……虽然那家伙有时可恨到极点,但我偏偏就是相信他……就算他用刀子杀了我,我也相信,那是因为如果不用刀子杀我,我会死得更惨。也许他所决定的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比咱们自己选择的要好!”

翡月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孟久,眼里蒙上了一层湿润。在杜亦羽身边的这些人中,真正能称得上是朋友的,恐怕只有孟久一个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等吗?”翡月一仰头,也喝干了杯里的红酒:“那个凡图怎么会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他都伤成这样!”

孟久看着桌上那把生锈的小刀,沉吟道:“你知道吗?修罗刀有雌雄之分,听说,如果两刀合一,就连神仙也抵挡不住…….也许,这是唯一能对付凡图的办法。”

翡月舔了舔嘴唇,感受着红酒淡淡的余香,心跳似乎因酒精的作用而有些加速:“好,你去吧。我会守着他的。”

孟久看了一眼翡月,忍不住笑道:“不用这么紧张,他既然醒过来,就可以自己疗伤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的,我过两天再走。”他想了想道:“如果他身体恢复的不好,可以先把狐狸叫来。”

“好……”翡月点了点头,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口,心里默默的说着:“九尾,你也会帮我们吧?”

“菲菲!”老师站在厕所门口,惊诧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女孩,忍不住惊叫道:“把刀放下!”

警车,救护车蜂鸣着聚集到学校楼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急促的跑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六七岁的女孩,面目模糊,满身是血的被抬进救护车。

“杜亦羽呢?!”市局副局长喊道。

“好几天没来局里了”刑警队副队长刘全满头是汗,眼里满是愤怒与悲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给他打电话!”副局长擦了擦头顶的汗,对刘全道:“都查清楚前,注意封锁消息,还有,尽快结案,不要让影响继续扩大!”

“是!”刘全挺了挺背,送走副局长,回头看向有警卫把守的教务处,长出一口气,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

案子其实很清晰,下午一上课,一年级六班的李老师便发现陈菲菲没有回到座位上。有同学说在厕所看到了她,李老师便让同学去看看情况。等李老师讲了两道数学题后,才想感到有些不对头。

她布置学生做练习,自己跑去厕所,一推门,便看到陈菲菲手里拿着刀呆愣愣的站着,而那个同学却如满身是血的倒在水池前,识嫩的脸被刀割的面目全非,鼻子都被掀开,贴到一侧,露出两个血肉模糊的出气孔。

李老师大叫一声,只觉得两腿发软,眼前犯黑,全身颤抖着,靠在门框上,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稳。

她的喊叫声中,其它老师很快赶到,现场一时有些乱,幸好还有几个胆大的男老师,及时疏导秩序,没让更大的混乱发生,也没让其它学生看到这恐怖的一幕。

此刻,陈菲菲的父母也来到了学校,父亲懊恼的坐在一旁,母亲搂着女儿,只是不住的哭。李老师远远的坐在窗下,手还在发抖,眼前怎么也挥不去那学生血肉模糊的脸。

“陈菲菲同学,你那刀是从哪来的?”刘全问,声音不大,却很严肃。

“她给我的。”菲菲神色呆呆的,声音不大。

“谁?”

“陈奶奶。”

“胡说!”窗前的李老师突然尖叫,脸上呈现出一种快要昏倒的紧张与恐惧。

刘全皱眉,看向一旁嘴角不住发抖的教导主任。

“陈奶奶原来是我们这里的清洁工。”

“哦,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现在……”教导主任嘴角又是一阵抽搐,神色不自然道:“陈奶奶她,上个月死了……就在厕所,踩到一个学生丢在地上的香蕉皮滑倒,撞在洗手台上死的……”

李老师呻吟一声,险些昏倒。刘全也是一愣,后背一阵发凉。与此同时,他看到陈菲菲的母亲身体一震,陡然松开搂着女儿的手。

刘全皱了皱眉,直觉的感到这里面有问题。他轻咳一声,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菲菲,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告诉叔叔和老师好吗?”

“陈奶奶拦着我,不让我出去,说是要我帮她把脸上的皱纹割下去。可是我害怕,不敢。后来铃铃她来找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菲菲的脸上渐渐露出应有的恐惧:“不会是我……干的吧?妈妈,我不是坏孩子!”

菲菲妈哇的一声哭了,却一把抓住刘全:“警察同志!救救我孩子吧!”

刘全愣了,茫然的拉起菲菲妈,问道:“慢慢说,别急。”

“我这孩子,这孩子她”菲菲妈还没说出什么,菲菲爸已经走过来,扶起自己的妻子,“别说了”

“可是”

“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菲菲爸喊道:“回家!”

“对不起”刘全叹了口气,拦住他们道:“你们还要办一些手续,才能带女儿回家。”

“啊!”

毫无预兆的,窗边的李老师大叫一声,发疯般的往写字台桌沿撞去!

“拉住她!”

刘全三步并两步蹿过去,一把抓住还要再撞的那个疯女人,愤怒的叫道:“干什么!你疯了!”

李老师额头出血,脸上的惊恐还未来得及消退,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菲菲拽了拽母亲的衣角,担心道:“是陈奶奶推的。”

子里的人,全都僵住,一股凉气爬上每个人的后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别愣着,赶紧叫救护车!”刘全将李老师交给哆哆嗦嗦的教导主任,转身看向菲菲,蹲下来,很严厉道:“你听着,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我不得不带你去检查精神。你不希望被关进医院,与父母分开吧?”

“不!”菲菲妈紧张的抓住孩子的肩膀。菲菲咬着下唇,用力摇了摇头。

“很好!”刘全站起来道:“你回家好好想想,明天叔叔再找你。”说完转向菲菲父母:“你们办过手续,可以先将孩子带回家。但没有得到警方允许,请不要带着孩子随便出家门。”

菲菲的父母满口答应着,连忙带着菲菲去办手续。三口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全看到那个孩子神情紧张的回过头,却不是看他这个可怕的叔叔,而是看向一旁的电脑。

刘全皱了皱眉,顺着菲菲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浑身一震,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时竟连呼吸都凝滞了!

屏幕上开着word文档的界面,一个个‘死’字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沾满了整个屏幕!

下一刻,刘全自紧闭的牙缝中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跨过去,关上屏幕开关!然后,又在教导主任诧异的目光下,将电源拔掉,这才喘着粗气站起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李老师一眼……

从教导处出来,刘全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有些懊恼于自己的胡思乱想!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董小泉参加什么邪教,搞得疯疯癫癫的,前两天听说还带回一个师傅来,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件古里古怪的事情!唉,心情糟透了!

尿了一泡尿,刘全突然想起最近有个记者,好像叫什么超的,一直跟他要一些利用迷信骗人的素材。那家伙,说不定认识一些这种人,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

“刘队”一个队员走过来,手里拿着几页报告:“杜法医传真过来的报告。”

“这么快?”刘全有些意外,接过来看了眼,脸色就变了,咬牙骂道:‘开什么玩笑?!回局里!”

“刘队?”

“回市局!”刘全一边吩咐着,一边往外快步走去,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份报告上的结论:自残致死……

风风火火的回到市局,刘全便往法医办公楼走去,直闯杜亦羽的验尸处,却在走进那扇门的瞬间呆住了……

刘全睁了睁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家伙…….休假回来成变态了?

杜亦羽似乎全然没有听到刘全的脚步声,只是专注的凝视着那个死去的小女孩……

此刻,那女孩脸上的伤口已经被杜亦羽洗去了血迹,一道道翻着的肉边横亘在那识嫩的脸上。这样一张脸,除了法医,大概没有人会那样凝视着吧……

刘全皱了皱眉,虽然心里感觉极度的怪异,可从杜亦羽身上透出的那种凝重的氛围却令他说不出话来。

墙上的钟发出哒哒的声音,刘全突然觉得屋里很热,喉咙有些干裂的难受。他走上前,却在离杜亦羽三步远的地方停住,咳嗽一声,道:“你看什么呢?”

话音方落,杜亦羽的神情一凝,突然伸手在女孩的眉心弹了一下,然后顺势将手盖在女孩的眼睛上,这才回头看向刘全:“有事吗?”

刘全神情怪异的看着杜亦羽,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他嘴蠕动了几下,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都堵在嗓子眼,竟没说出话来。

“验尸报告呢?”杜亦羽暗中叹了口气,问。

刘全哦了一声,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文件:“在这。”

“好,那么你可以出去了。”

“什么?”刘全一愣,可目光却很在意杜亦羽的那只手,他刚才干了什么?为什么按住那女孩的眼睛不松开?

“不要打扰我的工作。”杜亦羽客气道:“拿着验尸报告,出去”

“杜亦羽!”刘全气道:“凭什么你说出去我就出去?!”

“细菌”杜亦羽依然淡然,不急不怒道:“你身上有细菌,会污染我的测试环境”

刘全一愣,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噎了半天才喊道:“开什么玩笑?!还有啊!你这验尸报告我有异议,我必须自己看看那尸体!”

杜亦羽毫无意义的笑了笑,捂着女孩眼睛的手悄然收起中指,在鼻梁上画了个形状,这才站到一边,道:“随你。我正好去趟卫生间,记住别乱摸乱碰,不然……都是我的麻烦。”

“放心!”刘全吐出口气,不知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法医,他都有种如临大敌是的感觉!如果让他在全警局内选出最不愿成为敌人的人,他一定选这个家伙!

第四章 连续的命案

杜亦羽离开,刘全走过去,心里却有些别扭,明明刚才在现场就见过了,为何现在反而紧张起来了呢?都是杜亦羽那家伙,古里古怪的!难怪人家说,做法医的,多少都有些心理问题……

小女孩冰冷的躺在那里,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刘全仔细的看着女孩的伤口,他不明白杜亦羽是从哪点上看出这是自残?自右下而左上的伤口居多……这不符合一个人自残时用刀的习惯!除非她是左撇子……刘全的目光滑向女孩的左手,没有看到握笔留下的茧子……

他皱了皱眉,刚要看细些,眼角余光却似乎看到小女孩的嘴角裂了裂。他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女孩的嘴……没有变化……

呼,最近总是神啊鬼的,快神经病了!

刘全吐出口气,再次低头看向女孩的左手,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明明记得,刚才女孩的手远离身体搭在床边,可现在,女孩的手却放在了身侧!……

刘全吸了口凉气,惊得后退一步,呼吸有些急促,看花眼了?还是……自己神经衰弱了?

刚才……那家伙为什么盖住女孩的眼睛?刘全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吸引,缓缓伸出手摸上那一道道残忍的伤痕,同时探出身子,向小女孩的眼睛看去…….

“别看”杜亦羽的声音划破屋里那种诡异的气氛,刘全一震,站直身体,一滴冷汗自额角流下――刚刚自己怎么了?…….

刘全心里一阵别扭,不觉后退好几步,恰好看到杜亦羽右手在女孩的胸口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想问却不知该问什么。

看着杜亦羽为女孩盖上一层白布,刘全终于苦笑了声道:“我真怀疑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比一个诡异!”

杜亦羽皱了皱眉:“一个比一个?还有死人?”

刘全叹了口气:“死人倒是没有,不过,那个小女孩实在很邪乎!对了,小泉你还记得吗?那天神神叨叨的回来,还带了个什么师傅回来。我靠,我媳妇现在都愁死了,家里每天住个陌生人!都不让人省心啊!”

杜亦羽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刘全神情闪了闪,突然小声道:“喂,你干这么多年法医,有没有碰到过什么怪事啊?”

“你碰到了?”

“……”刘全突然沉默了,他和杜亦羽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聊这种不属于警察应该说的话题……

杜亦羽摘去手套,洗了洗手,靠在办公桌上:“还有事吗?”

刘全吐出口气:“暂时没有”话音一落,刘全的手机适时的响起,喊他出现场。

告别了杜亦羽,刘全坐进警车,对留守的警员吩咐:“上午送过来那小女孩,去申请换法医,重新尸检。”

“不是杜法医检的吗?”开车的警员诧异:“他检完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全摆摆手道:“什么情况?”

“哦,x城报社的主编,男,32岁,今早被发现死在办公室。”

“死因?”

“初步判断是大量失血。”

刘全皱了皱眉,道:“初步?”

“拜托,刘队,咱整个市局,也不过一个杜亦羽,除了他,没有一个法医敢不经检验就先下结论的。毕竟,如果检验结果和说的不一样,有损声誉啊。”

刘全闭着嘴不说话了,直到他来到现场,看到那个死了的主编,才不可遏止的大吼:“快,去叫杜亦羽!!!”

主编浑身**的躺在办公桌上,身上被用玻璃是的钝器隔开了十几条不深不浅的口子,一双眼珠不翼而飞,留下两个空洞,愤怒的瞪着天花板!

而相较于那个胸口上的那个至少有5厘米的突起来说,这些血腥简直不值一提!

那里,一只手从胸膛里面向外推挤着,好像有一个人要挣扎而出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啊!”陪着刘全进来的法医大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说着,白着一张脸就走了过去。

刘全一把拉住那法医,急喊道:“刚才没有吗?!”

“刚才,刚才还没有啊!”那法医似乎才明白过来事情的恐怖气氛,眼里渐渐流露出少有的恐惧:“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刘全勉强一笑:“真,真没见过?会不会是……过敏?或者受重击的肿胀?”

那法医苦笑道:“你在写八卦小说吗?”

“刘队”一个警员进来,附在耳边:“有个叫张超的记者要见你。”话说完,无意间看到那边的尸体,脸色一边,大叫一声就要跑出去,却被刘全一把抓住:“你懂得保密条款吧?”

那警员愣愣的点了点头,踉跄的跑了出去。

会议室,刘全看着神情过分紧张的张超没有马上说话,但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麻!那只从身体里撑起的手掌,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景象……

“刘队长……”张超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你信鬼吗?”

刘全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只手,还有陈菲菲那小心怯懦的神情,但他还是声色不动的道:“你想说什么?”

张超犹豫着,将自己以往的采访以及那次恐怖的笔仙游戏讲了一遍。

话音沉寂后,两个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绪,唯一相同的是,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你们主编出事后,你去看过吗?”刘全问。

张超摇了摇头,苦笑:“我不敢…….只是”

“什么?”

“主编死前也就一刻钟吧,我在卫生间看到他了,当时我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头”

“哦?”

张超深吸一口气:“当时,他似乎很慌张,手不住的按着自己的胸口,我还以为他胸口不舒服,问他,他却像是没听到是的。我自然也就不再多事,可他突然扭过头对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那水龙头可能坏了,不出水,换一个吧’……老天,我当时汗毛都炸了,什么都顾不得了,转身就往外跑!”

刘全突然一拍桌子,不知为何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道:“你说这些干什么?!要告诉我他是鬼害死的?!”

张超悲敏的看着刘全:“不管我怎么说,下结论的是你,何必这样紧张呢?还是…….你心里也是相信的?只是不敢承认?”

“放屁!”刘全起身,转身拉门,差点和正要开门的杜亦羽撞上。

刘全一惊,又是一喜,一边说着:“这么快”一边伸手就去拍杜亦羽的肩膀,却被杜亦羽躲开。刘全尴尬的收回手,指着左手方向:“现场在那边。”

第五章 小朋友……

现场,杜亦羽掀开被刘全一边紧张一边盖上的白单子,微微皱了皱眉,又是一个要起活尸的……

杜亦羽刻意用身体挡住刘全的视线,以食指在那凸起的手掌中心画了个符…….

“天啊!”跟着刘全进来额张超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忍不住叫出来!

“再叫你就出去!”刘全回头怒视张超,杜亦羽趁机用力一压那凸起,将那只‘手’顶了回去……那感觉,就好像里面真的有个人撑起手掌一样。\\\\

“刘队”张超压低声音,可却紧张又急切道:“这绝对不一般!快别让你们那法医胡来了!我认识个人,叫孟久,绝对不是骗人的,是真本事!”

“闭嘴!”刘全又气又无奈,转过身,恰好看到杜亦羽像按摩一样按着尸体的几个部位,而令他和张超同时倒吸一口气的是―――那只凸起的手掌不见了!

刘全还没动,张超却一步跳过来,忘记了害怕,瞪大眼看着那平实的胸口,就差没上手摸一把了。

“怎,怎么回事?!”刘全也跟了过来,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杜亦羽似乎根本没看到那只手是的,问了一句,又道:“尸体运回局里,我要做进一步检验。”

“不是”刘全指着那尸体,一时怀疑己是不是曾经眼花或者看到幻觉,“刚才,刚才这有……”

“有什么?”杜亦羽淡淡问

了,没什么。”刘全懊恼的甩甩头,张超却叫嚷道:“刚才这有一只手!”

杜亦羽淡淡一笑,提起那尸体的一只手晃了晃,道:“这只?还是那只?”

张超还想叫,可看着杜亦羽若无其事的神情,咽了口吐沫,面对尸体的压力,毕竟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杜亦羽突然转身对刘全道:“最近如果再有现场,我到之前,不要让别人随便碰触。”

“啊?”刘全愣愣的看着杜亦羽,突然傻傻的加了一句:“听说,你和一个做殡仪公司的人挺熟?”

话音落下,杜亦羽已经拉开房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着房门砰然合上,刘全不知怎么,想起了董小泉……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师傅…….他感到己似乎掉入一个怪异的氛围!

靠!现在就去!刘全开始担心己的未婚妻,已经好几天没通电话了……

靠!就算是师傅,也没必要住在徒弟家里吧……

尽管做好了各种准备,可当刘全走进未婚妻的房子时,还是被眼前的,犹如时空错乱一般的混乱与不适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那普通的单元公寓里,一个美丽的女人,慵懒的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长椅上,身后站着拿着孔雀翎长扇的女孩,一下一下和缓的扇着,神情恭谨而快乐。而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杯冰镇可乐,聚精汇神的看着墙上超大的壁挂电视!在她们周围,是满地的鲜花花瓣,而在四周的墙上,却喷涂着类似祭祀的血腥图案,红色和黑色铺天盖地,让人感到压抑。

不协调……

刘全皱眉,董小泉不高兴的压低声音道:“你来干什么?”

刘全还是皱眉,董小泉这种小心翼翼的姿态令他觉得‘烦厌’,因此他甩开她伸过来的手,不悦道:“你姐呢?”

“上班了啊”董小泉再次试图往外推刘全,却被刘全撤肩闪开。

刘全一边要往里闯,一边喊道“嘿,你!你什么人?知道这是谁家吗?”

凌绸这才转过头,却只看了刘全一眼便再次投入到电视节目中,然而,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要进来你己进来。”

“什么?”

“别带着你后面那个。”凌绸看着电视,随口说着。

刘全一愣,下意识的回头,浑身立时流过一阵寒流……

哪来的小孩?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

“小朋友?”刘全弯腰,伸手去拉小女孩的手,却猛地缩回――好冷!

刘全后退三四步进了屋子,那小女孩竟木然的迈出脚步跟了进来。

刘全感到己心跳渐渐加速,身体重心微微后移,准备有情况随时后退。虽然不想承认,可在他的心底,已经隐隐露出一丝疑惑与恐惧,他并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一杯冰凉的可乐从后上方泼向那小女孩,刘全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回头,正好看到凌绸转身往回走的身影,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小女孩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刘全一跃过去,职业性的去探小女孩的鼻息,却被董小泉死死的抱住胳膊。

疑惑的看向面色苍白的董小泉,刘全还没说话,凌绸却已经换了身nike的夏季运动装,拎着一个小包,哼着刚从电视里听来的一首歌往外走,看着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站住!”刘全探出胳膊砰的把门关上,然后,站在小女孩的脚旁,冷声冷气道:“你不能走!”

凌绸连看都不看刘全,从包里掏出一根尖刺,毫不犹豫的往刘全腰部刺去。

靠!

刘全暗骂一声,侧身闪过,可凌绸手里的尖刺却去势更快!

噗的一声,尖刺正好刺入小女孩的心脏。

刘全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孩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

尖刺整根没入,就剩下一个柄,可那女孩却似乎一点痛苦都没有,只是双眼瞳孔明显的放大,表情麻木,随着凌绸的一推,身体后倒,贴着门滑道在地上!

刘全看着那个女孩……几乎完全丧失了一个刑警的本能。

凌绸冷冷一笑,回身向那个拿着羽扇的女人招了招手。

那个女人走过来,凌绸涂着粉色唇膏的嘴唇微启,却说出冰冷的言语:“拔出来。”

女人想也不想,弯腰就去拔那女孩心脏上的尖刺。刘全大喝一声去阻止,可那女人却力气大得出奇,往前一弩,竟冲破刘全的格挡,伸手拔下那尖刺,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刘全惊愕的深吸一口气,面对一个手握凶器的女人却没有做好任何防守的准备,只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倒地的女孩,看着心脏处那可怕的贯穿伤口…….没有血……

那女人是默默的退后,站在凌绸身后,像个忠实且没有我的仆人。

刘全惊愕的站着,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形!当凌绸再次走到他身侧时,他竟没有伸手去拦,只是傻傻的问了句:“你去哪里?”

凌绸的嘴角意外的露出一丝笑意:“去买广告里的那个香水~~”

刘全完全搞不懂的看着那个女人,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地上的女孩道:“你不能走!跟我回局里!”

凌绸站在女孩身侧,手已经握上门把,听到刘全的话转头,甜甜的笑道:“那刺在谁手里,就让谁跟你回警局好了。”

刘全一愣,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那边一直不动,手里握着沾满黑色血迹的钢刺的女人,气道:“别开玩笑!”说着已经掏出手机,手指触到一键拨号上。

凌绸一把拽住靠在门上的女孩的头发,往刘全那边一甩,笑脸盈盈道:“先仔细看看吧。”

刘全完全被那个女人惊呆了,茫然的看着趴在他脚钱的小女孩的尸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咔嗒

凌绸打开门,刘全再次张嘴,董小泉却畏惧的抓住刘全的胳膊,急声道:“那不是活人啊!你别惹月神了,否则,连我都要跟着你倒霉!”

刘全一愣,用力甩开董小泉的手:“你别胡闹!”

董小泉硬是不送手:“你不为我姐的安全考虑吗?!”

刘全身体一下僵住:“什么意思?!”

“如果这事闹大了,你不怕月神对我和我姐杀人灭口吗?”

刘全突然静下来,认真的看向董小泉,冷声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在做什么?!”

董小泉看着刘全,眼里突然冒出泪花:“我也不知道!她,她本来应该是我们的月神,可她杀了师傅,杀了大家,现在还住到我家里…….我害怕了!刘大哥,可是我不敢逃跑!她太可怕了!”

刘全按住董小泉的肩膀,阻止她扑到怀里的冲动道:“她为什么住这里?”

“她说……她说她已经住在山里几百年了,不知道现在世上是什么样子……所以,所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住我家里……”

刘全皱着眉,看了眼脚下的尸体:“她真的杀人了?”

董小泉点了点头,却立刻又接到:“但这小女孩真的是死尸,你不要叫警察来,要是惹出麻烦,月神会杀了我的!”

刘全看了眼一边的女人:“她呢?”

董小泉眼神躲闪着,咬着下唇,低声道:“她早就不是…….”

“什么?”

董小泉不觉想起山谷中那些快速腐烂着的女人,颤抖着道:“她早就不是人了”

刘全皱了皱眉,还是拿起了电话,不管怎样,不管还要问什么,现在还是要先通知警局的!

第六章 考验

“头”赶来的刑警满脸不可置信道:“这案子有点怪啊。”

“怪?”刘全烦躁的看着那个木然的女人,只会不断说是她杀了那个小女孩,而他,该死的,他竟然在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将真相说出来。

“对啊”小刑警耸肩道:“虽然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凭经验看,至少死了8小时以上了。可初步检验,发现女孩死于窒息,但案发现场显然不是第一现场,那就奇怪了,因为有痕迹显示,是那小女孩自己走进那屋子的,而且还在现场有多移动…….”

刘全没等听完,突然问道:“谁在检查那个尸体?”

“小王吧。”

“杜亦羽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法医部的。”

刘全突然转身就往外跑,杜亦羽!直觉告诉他,杜亦羽或许能给他一个答案。经过第二审讯室,他看到里面的董小泉,心里一动,砰的推开门:“小泉!”

“刘哥”董小泉满脸恳求之色:“我什么都不想说,别让他们问了!你跟他们说说。”

刘全对两人道:“行了,我来问吧。”

待两个审讯员离开,刘全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还记得杜法医吗?杜亦羽。”

董小泉脸色又是一变,刘全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感到自己似乎渐渐进入了另外一个未知的历史!同时,他拨通了法医部的值班电话…….

“最近如果再有现场,我到之前,不要让别人随便碰触。”――那家伙的话,还是照办的好……

翡月合上雨伞,抖落上面附着的水珠,视线恰好漂浮在地上的水坑,随着雨滴氲开的水纹,隐约感到自己的意识也跟着扩散开来,手里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瞳孔毫无理由的放大,水坑里如梦幻般闪过一个个她无法理解的画面!

水坑中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转瞬化作白狐,却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断被雨滴打散。

然后,小小的狐狸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唤醒了月色的凄美,冰冷的杀意似是要带走城市中所有的生命……

像是溺水一样,翡月胸口感到强烈的压迫,那整天没有正经的狐狸,何时练就了这样狠历阴冷的气质?

不期然的,一个身影落下,狐狸没有转过头,可脚下的水坑却映出了凡图的倒影!

“干的好!”凡图优雅的笑着,温柔的说着。

怎么回事?………

“喂!?”突兀的声音扰回翡月的思绪,杜亦羽打开门,冷冷道:“好不容易在城里找到一个清净的房子,你不要随便带东西回来!”

翡月的思绪似乎还有些错愣,眨了半天眼,才想起自己在哪里,转过头,果然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跟过来,她连忙把雨伞挂在门外的架子上,闪身躲进屋里,从窗户,看到那黑影的动作窒了窒,然后像风一样消散了。

“那是什么?……”翡月问。

“游散灵”杜亦羽道:“被灵气吸引的弱小家伙。”

“有……什么危害吗?”

“把它关在门外”杜亦羽淡淡道:“它就会消失。”

“有些可怜……”翡月有些悲哀的说。

“如果你还认为弱小就代表了可怜的话,那你就该有所觉悟了!”杜亦羽淡淡说着冷酷的话语,坐到沙发上,却又转移开话题:“孟久有消息了吗?”

“没有”翡月道:“他说有进展会和我们联络的。”不想让杜亦羽看到自己的尴尬,翡月提着手里的菜走向厨房。

亦羽冷哼,真要有进展了,怕是就晚了!提起孟久,杜亦羽就感到一种自己少有的愤怒!又是这样,越是关键的事情,那家伙越是独断独行!该和他商量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提,没什么事的时候倒总是拽着他!去找雌刀,他知道上哪找吗?!那家伙!究竟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

等翡月端着两盘意大利面走出来时,简直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那个男人,竟然在研究手机!

“你月刚你了两声,杜亦羽却将手机扔了过来!

“喂!”翡月将一盘面隔空送到餐桌上,连忙翻身抓住飞过来的手机,气愤道:“换了别人,今天你就没饭吃了!”

杜亦羽却毫不在乎的指了指翡月手上的另外一盘面道:“接手机一只手就够了。”

翡月无奈的白了杜亦羽一眼,又好气又好笑道:“要真是打翻了一盘,我也决不把这盘给你吃!”

接过面条,杜亦羽道:“帮我把办公室的电话转移到手机上。”

“那工作对你这么重要?”

杜亦羽倒了两杯红酒:“为了不让凡图了解他的行踪,他也不会用法术联络我的,其它的,那家伙只知道我办公室的电话。”

翡月很认真的看着杜亦羽,带着一丝无奈:“你知道吗?如果要把办公室的电话转移到手机上,需要在办公室的电话上操作的!”

杜亦羽本来卷起了一叉子面条,听了翡月的话不由愣了愣,然后,在翡月的笑声中,摇着头吃下第一口面条。

虽然来过一次,可上次因为鲁海,翡月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参观’。唯一记得的,就是杜亦羽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她以为的死人的臭味或者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从窗边一颗奇怪的植物上发出。

“你竟然在?!”一个法医突然探头进来:“太好了!”说着,颇为好奇的看了眼旁边的翡月。

杜亦羽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推给翡月:“有事吗?”

“下午刘全又送回一具尸体,真***怪!”

杜亦羽皱了皱眉,还没说话,解刨室突然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尖叫!

三个人过去,翡月首先就是感到呼吸一窒,这里…….果然难闻!

“出什么事了?”几步跑过去,撞开房门的法医看着里面的实习生,一脸气愤。

“那习生腿软的靠在放满仪器的桌前,惊恐的看着被刘全送来的小女孩的尸体。

杜亦羽看向法医:“就是这个尸体?”

法医点了点头就要走上前去,却被杜亦羽拦了拦。

法医一愣,杜亦羽却没事人是的转头对那个实习生道:“在担忧眼前的恐惧时,不要忽略背后的危险。”

实习生错愕的回了回头,突然发现自己靠在了临时存放尸体的冷藏柜,立刻低叫一声,慌乱的躲开,碰掉了几把止血钳,一把手术刀,惹来那个法医的怒吼:“你***给我冷静下来!还想不想干了?!操!还不如一个女人!”

那实习生被骂得脸有些红,尤其是当他看到翡月竟然神色不变得走到那尸体之前,更感到一阵惭愧。可是……他强拖着发软得双腿跟在杜亦羽身后,有些语无伦次道:“那尸体刚才动了,不对,不对,是有心跳……”

“闭嘴!”一旁得法医忍无可忍骂道:“别这么没出息!不懂什么叫神经反映吗?!”

“那,那不是神经反映”实习生又想了想,用力道:“真的不是!”

“你!”那法医气得将捡起的器械扔在钢盆里,发出的声音将实习生吓得一哆嗦。

这时,杜亦羽已经戴上手套,将扩胸器套在尸体上。旁边翡月也戴上手套,轻轻握住尸体的手,似是想要安慰这可怜的女孩,可脸上却渐渐露出一种怪异的神情:“这尸体……什么时候死的?”

“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了。”法医看着这个不知是什么来历的女人,道:“怎么了?”

“这,这血怎么看着像活人的一样?…….”翡月诧异的抬起手,塑胶手套上沾染了一丝丝鲜红血痕。

实习生呻吟了一声,干脆坐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法医几步过来,看了一眼,连忙戴上手套,按了下去,瞬间,一股血水自胸腔渗出,法医手抖了一下,太,异常了…….

杜亦羽正好把一个推盘车拉过来,打开扩胸器,不理法医疑问的眼神,将手探了进去。

嗬……

小女孩的尸体突然发出风吹过空洞的声音,彷佛有一口气自喉管通过,杜亦羽的手陡然抬起,捂在尸体的眼睑上,然后,抬眼,看向翡月。

翡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怎么回事,转身,掏出记者证对法医道:“我是你们局长请来的美国记者!事关采访内容的机密,请你们先离开这房间。”

“什么?!”法医愣了下,随即气道:“我不管什么采访机密,这尸体有古怪,我不能离开。”

“这尸体移交给我。”杜亦羽道。

法医冷笑:“杜法医,我记得你对医学研究、发表论文这种事一向没有兴趣的。何苦跟我抢一个尸体呢!”

翡月余光瞥到那女孩的脚似乎动了一下,她立刻转身,一掌切在那法医的后颈上,对着杜亦羽惊讶的目光吐了吐舌头:“这样比较快!”

实习生也停止了毫无意义的蜷缩动作,吃惊的看向翡月。

嗬……

小女孩的尸体再次发出一声如哮喘般的声响,实习生再也呆不下去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解刨室。

杜亦羽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捂住眼睑的手,对翡月道:“这个,给你练手。”

翡月一愣,杜亦羽一边摘着手套,一边道:“凡图现在恐怕也不会让你抽身离开的,所以,你必须能自己保护自己。”说着,他走过去,拉起昏倒的法医走向解刨室的门,却顿了顿,回头一笑道:“如果想完全利用九尾狐的灵力,你必须学会控制它,而不是和它成为朋友。”说完,竟真的推门走出去,留下一时愣住的翡月。

这是,什么男人啊!

翡月生气的看向旁边的尸体,却意外的与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没有黑眼珠的眼睛四目相对……

第七章 考验2

翡月身子一僵,随即跳后一步,心脏咚咚的发出警告!

看着尸体被扩凶器撑开的胸部,翡月感到一滴冷汗顺着脊椎滑下――那家伙刚才把手伸进胸腔干嘛?该不会成心弄个诈尸出来送给她吧?!

老天!他弄出来的活尸,是她能对付的吗?!

可是……九尾…….她从未想过去控制那个小家伙,更何况,她不认为自己能控制一只灵兽啊!

那只倔强的小狐狸,如果她遇到致命危险,应该会跑出来吧?……

翡月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尸体,虽然很恶心,可她对那敞开的胸腔就是无法忽视……

铛……

翡月陡然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身后只有那个临时存放尸体的冷柜…

不要吧!

翡月在心底呻吟一声,一个就够了!

嗬…

身后再次传来那要命诡异的声音,她转过身,然后,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小女孩的胸部在缓慢的起伏,呼吸…….吗?

嗬….

再一次,翡月瞪大了眼,几乎可以肯定那诡异的声音就是小女孩的呼吸声,只不过风穿过破开的胸腔,声音才变的如此怪异。



小女孩身体突然一阵抽搐,自嘴里喷出一口献血!

翡月浑身一震,抓起旁边桌子上一把不知干什么用的钢锯。可……看着床上小女孩痛苦抽搐的身体,还有那敞开的胸腔,连自己的嘴唇被咬破抖毫无知觉!

尽管理智告诉她那个女孩绝对是死尸,可看到小女孩痛苦的吐着血,心里还是感到不忍……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翡月真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她知道自己不该过去,可脚步却还是如不受控制般走了过去。如果那胸腔里有什么东西令她连死也不安稳的话,她希望能做点什么。至少,不要再在她面前继续这种恐怖而痛苦的‘现场直播’,她还没有练成杜亦羽那样冷血般的坚强!

那尸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了,甚至带着整张金属床都响了起来,胸腔里竟然积满了鲜血!

翡月站在尸体旁,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那浓烈的血腥味,数次试着要将手深入胸腔的血水中,可却始终无法将手伸进去。

想起之前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僵尸、灵魂,恐怖和惊惧或有,却从未令她感到如此的压抑!眼前这个尸体,没有袭击她,没有恐吓她,没有惊吓她的心理,只是在折磨着自己!

像活人一样受着折磨的死尸,让她有种错乱的同情!



像是吸进了最后一口气,小女孩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只是歪着头,圆瞪着炽白的眼珠,将没有焦点的视线定在那存放尸体的冷柜上。

翡月僵了僵,在这突然的安静中一定潜伏着巨大的恐惧与危险。

因此,她一动不动,眼睛盯着胸腔里的血液,耳朵却紧张的集中在身后的冷柜上……



胸腔里的血液突然冒出一个气泡,似是打破了空间中的平衡,冷柜里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然后,小女孩的尸体又开始剧烈的颤抖,甚至连手脚都如抽筋般开始蜷缩,胸腔里的血水不断的溢出,溅在翡月的身上!

不能再犹豫了!

翡月咬了咬牙,横着心把手探入胸腔!

如果遇到生命危险,九尾应该会出来保护她吧?……

强忍着恶心,翡月在腐烂的内脏中探询着某些东西。身后的冰柜里面关的,似乎是一个凶猛的野兽,不用回头她都敢下断言,那柜门一定已经出现变形,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恐怖的东西破门而出!

然而,她真的忍不住了,她不是法医,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有拨弄脏器而色不变的定力!所以,她已经决定放弃了!

就在翡月的手往上提的时候,一根柔软的东西突然缠住她的手!肠子……这是她唯一能联想到的东西!

也就在同时,她感到视线的凝视!虽然小女孩那两个毫无焦距可言的白眼珠还是对着冰柜的方向,可她就是感到自己被盯着看,被那双白花花的眼珠盯着看!

是眼花了吗?她似乎看到小女孩嘴角露出一丝邪狞的笑意。

上当了!

扩胸器发出砰的一声,不知是螺丝还是弹簧,被死尸胸腔不可思议的压力挤坏!

死尸的胸腔在一点点的闭合,而她的手还被缠在里面!

看清状况,翡月立刻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死也许不会,可她的手,势必要被那扩胸器夹断!

她错了!

这个死尸用自己的凄惨骗取她的怜悯,利用冰柜引开她的注意力,用自己身体的痛苦现出弱小的假象。

不错,那死尸并没有想要直接杀死她,而她也确实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九尾是不会被惊醒的!

‘如果你还认为弱小就代表了可怜的话,那你就该有所觉悟了!’翡月生气自己在这种状况下还会想起杜亦羽的话,现在,她终于有些明白!只是,失去一只手的代价却未免太大了些!

而如果这个死尸只是打算用这样的办法一点一点的杀死她,那她迟早会失血而死!就算九尾出来了,也晚了!

“不要!!!!!!”眼看着扩胸器螺丝迸裂,翡月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失去一只手的恐惧似乎比丢掉生命还要现实清晰的多!

可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冰柜中的敲击声也在一瞬间消失!

她缓缓的睁开眼,吃惊的看到杜亦羽站在死尸的头顶,一只手缓缓为死尸合上双眼。

“活尸的攻击,基本都是以幻觉为主。”不等翡月发问,杜亦羽已然开口:“你太弱了,明天买机票,回美国。”

“喂!”翡月一下便张大眼,顾不得还未平复的心境大叫:“你说过,凡图不会放过我的!”

“你留下,一点用处也没有!你走了,凡图大概也懒得去理你。”杜亦羽淡淡的说,然后从尸体的胸腔里拿出一粒黑色的软球,皱了皱眉,小心的放在旁边的托盘上。

是尸丹……果然有人做过手脚!凌绸虽然刺断了这活尸的脉络,却也刺破了尸丹,反而助长了这活尸的力量。

可这尸丹上一股妖不妖、道不道的怪异气息,不似凡图做的手脚…….还有谁要对付他吗?

砰!

翡月突然昏倒在地,杜亦羽一步跃过去,搭上脉门,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担心的神色。

在确定翡月没事后,杜亦羽轻轻吐出一口气,自她的后背输入一股温暖的气息,却在她醒转前放开手,将她放回地上,站起来。

又是白色的狐狸……

翡月按着太阳**站起来,迷迷糊糊的看着杜亦羽在帮那小女孩的尸体卸下扩凶器,然后开始熟练的缝合胸腔,头疼的要死!

刚才杜亦羽拿出那小黑丸的瞬间,她只觉得一股猛烈的力量扑面而来,直接撞击她的大脑,钻进每一根神经!

昏倒的一瞬间,她看到白色的狐狸冷然站在屋顶,注视着这个小女孩的身影。直觉的,翡月感到那只小兽在等待下手的机会。

这女孩……不会是净月害死的吧?为什么?还有之前的幻觉……她开始有些明白了,因为她体内有着一只九尾狐,所以,她和净月便有了共通的地方。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净月眼中所见了,不是幻觉……

净月的消失意味着什么?那该死的狐狸精在做什么?!

给尸体盖上白布,杜亦羽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

翡月愣愣的,摇了摇头,她犹豫,如果说出她的疑惑,眼前这个男人也许真的会下手收妖,如果净月真的在帮着凡图,杜亦羽这个冷血的家伙,肯定会杀死净月的!……

shit!师傅!孟大师!你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呢!

“走吧”杜亦羽摘下手套,走向门口,正好刘全迎面闯进来,喘着粗气:“***,又死人了!”

第八章 白毛

孟久摘下遮阳帽,捧了口溪水喝下去,然后,走进一个农家小院:“有人吗?”

孟久道:“这附近有旅馆吗?”

“没有”男人道:“不过,你要有胆子,可以住在这。”说着指了指里面的一趟长屋。

孟久看了一眼长屋上写着‘义庄’两个字的匾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谢谢。”

男人微有诧异道:“喂,你知道义庄是干嘛的吗?”

“知道”孟久放下沉重的背包:“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地方在延续这个名称。”

男人看了看孟久,脸上的神色变得开心起来:“行啊,兄弟!他娘的,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跟老娘们是的,看到死尸能吓得尿裤子。俺就喜欢胆子大的,今晚咱俩喝两杯,我这难得有人作客!”

孟久笑道:“好啊!贵姓?”

“贵什么,别整那虚的,俺姓曹,曹操的曹!你姓啥?”

孟久忍不住笑道:“孟,孟良的孟”说完,两人像是而笑,孟久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情了。

就着馒头啤酒,孟久和曹大庆将一堆杂七杂八的素菜和肉片扔进锅里,一人倒了碗麻酱做调料,准备流着汗吃火锅。

“曹大哥”孟久夹出一筷子混合菜,吹着热气道:“我听说,咱这片有个镇邪的宝贝?”

“有!”曹大庆吞下滚烫的肉块,顿时冒出一头汗:“不过我提醒你,别打这宝贝的主意!”

孟久笑:“难道还有人来抢过?”

“曰本人、洋鬼子、土匪强盗、盗墓贼、军阀,哪个没来打过主意?!”曹大庆哼道:“可他们谁也没那胆子拿走!”

“有什么古怪吗?”

“那宝贝镇着一千年古尸!拿也成啊,只要你不怕僵尸!”

孟久给曹大庆倒满啤酒:“你见过吗?”

“当然了!”曹大庆一脸自傲之色:“俺7岁就见过!咱是出了名的胆子大!不然,咱师傅也不能收俺在这看尸体!”

“那么,那宝贝是什么东西?”

“这可不能说。”

孟久一笑:“是不能说,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啊?”

“别激我,我发过誓的!”

孟久点了点头:“千年的僵尸,哼,也没什么,随便一柄小刀就能镇住了。”

“操!”曹大庆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那刀上若不是有先祖留下的法力…….操!你他娘的太奸诈了!”

孟久哈哈一笑,举杯向曹大庆道:“这杯我自罚了!”

干下一杯啤酒,孟久看着还在生气的曹大庆道:“其实,僵尸凶恶的程度和它的年头没有必然的关系。一个千年僵尸,很可能非常好对付,而一个凶虐的活尸,却有可能连厉害的法师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曹大庆一挥手:“得了吧,你一小白脸,别跟我这胡邹了!”

孟久苦笑着抓了抓头,道:“刚才进来时,我见院里土壤干硬,草木枯黄,没有蚂蚁蚊虫,多半是你进进出出将尸毒带得到处都是导致的,你这里有个尸体不太正常吧?”

曹大庆一愣,扭过身子,吃惊的看向孟久:“你是干嘛的?”

孟久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不自觉的便露出一种职业化的微笑:“我是做殡仪工作的,当然,这只是表面说辞,我其实是个法师。”

曹大庆拿过名片,正反瞅了瞅,随手摔出:“俺不认字!你说你是法师?”

孟久看着自己可怜的烫金镶银的名片掉在一汪菜汤里,暗暗叹了口气:“对,就是抓僵尸的。”

曹大庆瞪着孟久,半天,突然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道:“你露一手,我才信。”

曹大庆推开义庄的门,挥手扇去扑面的恶臭,做为一个看尸人,尸臭是他从小到现在,唯一一个无法适应的东西!因此,当他看到孟久泰然不变的神色,便有七分相信孟久的身份,三分佩服这个小白脸了!

孟久掀开一张白布,看着下面干瘪腐烂的尸体叹了口气,在火葬早已被人们接受的今天,竟然还有地方冒着随时可能起尸的危机,而保留着义庄的传统。

穿行于白布单下一具具尸体之间,孟久谨慎的查看着每一具尸体。

义庄这种地方,建之初,就必然选定风水、在地基埋下法器以免阴阳不调出现僵尸;房梁和墙壁之上也必然会施以各种祛邪的手法,以免邪物闯入。所以,虽然看起来恐怖,可其实是很安全干净的地方。

可也正因为这样,义庄里一旦出问题,就可能是大问题!

天变得更黑,月光也比先前亮了,屋子的里角,摆着一张木台,台下四腿有铜钱垫脚,上面的白布四角翻折,被一根红线以床周的钉子为固定点穿连,在白布上形成一个大大的篆字,相应的,正上方的房顶以朱色也以写着相同的符字。孟久上下看了看,微微一笑,好久没有看到如此古老纯净的道法了!

曹大庆看到孟久向那具尸体走过去,心里一跳,着急的走过去:“喂,那尸体不能动!”

孟久站在那尸体前,看着满脸焦急的曹大庆道:“这道法是你做的?很厉害嘛!”

曹大庆骇了一声道:“我哪会!这是祖宗留下的道法!”

孟久一愣,脸色一变,指着那尸体:“这,就是那千年僵尸?”

曹大庆很认真道:“没错!”

孟久满脸失望,看着曹大庆:“千年僵尸,就摆在这里?!”

“没办法啊!那墓不知让人盗过多少次了,放里面,万一真的诈尸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咱这义庄没人会进来,这叫大隐隐于市!”

孟久长出一口气,抬手去挑那上面的红线,曹大庆大叫一声,伸手过来阻止,可却被孟久轻易以一只手将他的进攻全部拨回。

与此同时,孟久另外一只手的中指娴熟的挑起红线的第一笔,然后以小指指肚按着红线履到第二画,却以食指挑起旁边的第四笔,如此直到最后一笔。

此时,曹大庆已经停下阻止孟久的动作,吃惊的看着孟久用一只手将那红色的字挑成另外一个篆字,讶异道:“你真会道法?!”

孟久甩了甩右手臂,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迅速的划过几条绷紧的红线!

红线断裂,灰土随着白布单的翻动而扬起,曹大庆呼吸为之一窒,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面露紧张:“快退后!”

“放心”孟久非但不退,反而掀开头部的白布。

曹大庆心里一揪,却也忍不住好奇探过头,然后,就看到一张干瘪的、发着青绿色的脸,如墨般黑的嘴唇,还有满脸白色的绒毛!

第九章 做了他

曹大庆慌乱的后退一步,靠在后面一张尸床上,怪叫道:“操!这家伙脸上怎么长毛了?!”

孟久仔细看了看,问:“以前没有毛?”

曹大庆眼神有些怪异,似乎在审视着孟久,沉声道:“绝对没有!”

孟久还没说话,突然,两人手里的电棒同时灭掉,义庄的门砰的关上,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曹大庆大口喘着气,显然有些紧张,而孟久在黑暗中,却突然笑了…….

“笑什么?!”

孟久叹了口气:“演的真像!看来是老手了!幸亏我有看僵尸前先闭气的习惯,不然恐怕布单掀起的瞬间就中了药了。”

“胡说什么?!”

“不要装神弄鬼了!我并不是那些江湖道士,这尸体有没有问题我很清楚!还从来没见过能长白毛的僵尸!你恐怖小说看多了吧?”

寂静中,曹大庆冷哼一声,点亮了后备的手电,粗鲁的照在孟久脸上:“吓不倒你,那就只好来硬的了!”说着,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钱都拿出来!”

孟久抬手挡住手电的强光,又叹了口气,罗嗦道:“你们在这,不会就是为了抢劫吧?宝贝和千年僵尸的传言能骗来很多人吗?万一来了很厉害的角色怎么办?抢劫可是犯法的!”

曹大庆冷哼:“哪那么多废话!冲着宝贝来的,都不是好东西!”

孟久大大的叹了口气:“我就是个大大的好人啊!”说着,又叹了口气:“那边两位装僵尸的朋友,把戏都被揭穿了,就别挺尸了!”

…….

两个人自左近两张停尸床上坐起,灵活的跃下,走到曹大庆身边道:“怎么办?”

曹大庆似是被孟久的散漫激怒了,甩出一句黑话:“做了他!”

咚……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啪!哐!啪啦!

木床散架的声音;

曹大庆和那两个满脸画白的人都是一愣,视线转向声源,而孟久也终于长出一口气,喃喃道:“正主总算出来了。首发”

哇!!!!

曹大庆三个人回过头,看到一个烂了半天的尸体像个缺油的机械人一样,歪七扭八的,如一个初学行步的婴儿,缓慢的走着。三人忍不住大叫一声,下意识的跑到孟久身后。

孟久不得不再次叹了口气,拍了拍曹大庆的肩膀:“我教给你,真正的僵尸,那,看到没?脸上不一定煞白,因为很可能会烂掉或者有尸斑;指甲可能会长,但不会是你们这样尖尖直直的;眼球也不要带着白色的隐形眼睛,因为僵尸往往是没眼珠的!对,最重要的!”孟久自怀里掏出一张符,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那符纸便燃烧起来!然后,他用中食二指夹下一簇火苗,飞快的在三人眉毛上扫过,道:“开了天眼的人所能看到的东西,我保证,你们绝对装不出来的!”

三个人惊慌的后退,胡乱的摸着自己的眉毛,等发现并没有烧着后,理智才开始理解孟久所说的话。抬起头,看向那个僵尸……

哇!

三人再次夸张的大叫,全身瘫软,竟连跑都跑不动了――那边,一个青惨惨的人影趴在那个僵尸后背,一双眼睛只剩下两个流着血的黑洞!

孟久一把抓住曹大庆的后脖颈,温柔的道:“虽然这么说很不科学,可是你也看到了,妄死的人,是会变鬼的。以后做事,多积点阴德!”

曹大庆忙不迭的点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股臭味涌出来,三个人竟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孟久皱了皱眉,叹着气摇着头,向那个僵尸走过去,嘴里喃喃道:“雌刀没着到,却又当了回义务教育者!亏大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小刀:“这程度,应该不用全部解开刀的封印……”

撕去修罗刀柄上的一张符咒,孟久挥刀斩向那个没有灵魂的僵尸,却刻意的躲过那个操纵尸体的可怜的灵魂!

要小心一点,如果沾到修罗刀,那么那个灵魂一定会消失的连一个‘原子’都不剩!可是,他必须频繁的使用修罗刀,因为这是他寻找雌刀最后的底牌!

雌雄双刀会互相吸引,杜亦羽说过,那个文献上也写过,可为何雌刀一直没有出现呢?!

催动雄刀之前,孟久略一沉吟,虽然这也许会引来凡图,可那家伙早便知道雄刀在他手里,若要取走,早便来取了!算了,顾不得这么多了!

第十章

抹去了那个法医和实习生多余的记忆,杜亦羽便和刘全赶往现场,临走还不忘命令翡月去买机票。

而当他站在女尸面前,看到那双半开半合的双眼时,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三字经!

半个月来,已经三个了!难道现在流行起活尸吗?!

“目击者呢?”刘全问旁边的警察。

“那”

随着警察的手,两人意外的看到一脸惊惧、神情闪闪缩缩的张超!

“靠!”刘全过去,一把拉过张超:“怎么又是你!”

张超陪笑道:“我在,总比其它记者在要好,是吧?”

“你什么意思?”刘全冷着脸

“这案子,还有我们主编的死,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案件!与其让别人胡说八道,不如由我来报导,您说是不是?”

刘全一脸嫌恶:“我是问你为什么在案发现场!”

张超呵呵一笑:“偶然,纯属偶然!”

“喂,你……”刘全话刚开个头,杜亦羽却走了过来,毫无征兆的出手,食指点向张超的咽喉。

张超怪叫一声,竟凌空后翻,蹲到了桌子上,一脸被惹毛的神情,可神情间对杜亦羽的手指却流露出一丝畏惧!

“靠!”刘全看愣了,屋子里其它的刑警也都看愣了,只有杜亦羽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张超一眼,转身走向那个就要‘活’过来的尸体!

“诶,你,”刘全看看张超,又看看杜亦羽:“干嘛去?”

“验尸!”杜亦羽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与此同时,三个穿着道袍的人站在陈菲菲家楼下,看着整幢楼不可思议的邪气,均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师兄?”

“不要轻举妄动”

“可我们怎么办?这邪气太可怕了?!”

“看来,那个叫凡图的道兄说的不假!”被称作师兄的人满头冷汗:“妖精作乱,引得鬼魅横出,那作乱的狐狸精,怕是有千年的道行了!”

“那我们先去找那狐狸精,还是先解决这里的恶灵?”唯一一个女道士看着阳台上,那个显然已经被恶灵附身的小女孩问。

“先退!”

“退?”

“回去请师傅!”

三个穿着道袍的人在一阵紧张的商量后,终于达成了一致,回去请师傅!不,单单请师傅是不够了!一定要多请一些!

净化了那个该死的活尸,杜亦羽趁刘全没有注意从后门溜了出来。这一天有太多的问题,他需要坐下来好好想想了!

不过,在这之前……

杜亦羽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孤独的背影陡然消失在路灯下的阴影中。

一朵浮云划过,遮住了皎洁的月光,使得大地蒙上一层阴冷的肃杀之气。明湖小区里,张超的身影在亭台小路间穿梭。只是……他今天有些古怪,脚步轻浮,目光从某个角度看起来竟然像是绿色的,而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不安分的鼓动着,一丝邪狞的笑意浮上唇角,几只麻雀自睡梦中被邪恶的气息惊醒!

杀!

张超自胸口涌出一个声音,虽然低沉,却阴冷刺骨!而他的目光,也停留在远处一对恋人的背影上。

张超抽出刀,刚要迈步,却突然浑身一震,双眼不敢置信的圆瞪,整个人僵了僵,随即砰然倒地!

哐啷!

刀子落地的声音惊起了那对恋人,而张超额头上的血洞立刻令那个女人发出足以惊醒整个小区的分贝!

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最高的树冠中,看着右手中被污染的灵魂,脸上升起一丝困惑……人类的灵魂一旦被妖气污染,便只有死才能令其得到解放!

净月?!

张超确实曾经找过那狐狸的麻烦,可,这不像净月所做的事情吧……

何况,要污染人类的灵魂,妖类也要付出相当多的妖力!

控制人类的办法太多了,很少会有妖怪会做这种费力又效果不好的事情……

净月那家伙,脑子生病了吗?!

小区外响起尖锐的警鸣声,杜亦羽皱了皱眉,在混乱中,悄然离开小区。

伤基本算好了,力量也在逐渐恢复,可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天授画尸人,从来就不能承担起别人的命运,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控制不了……

可是,现在的他,却显然无法从凡图、鲁海、孟久、雨灵,甚至凌绸和翡月这些人的命运中抽离出来!

烦躁!是因为他在乎,却无法控制……

回去吗?虽然那个临时的房子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还是回去吧,总要找个睡觉的地方。

翡月应该走了吧?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她大概不会留下了!那是个坚强而又善良的女孩,无论凡图有什么目的,无论凡图要做什么,她都不能被牵连进来!可是……他的心底很清楚,她的出现就算是偶然,可自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必然已经被凡图列入某个计划之中!虽然他无法猜到凡图给了翡月什么样的角色,可在面对凡图前,他必须要她离开,因为,她会令他的判断产生混乱!申公豹的时候,他竟会令她在他面前陷入幻境;凌绸的力量本来不可能令他受那么重的伤,可他却数次判断错误;就在下午,他也不该留她一人去对付那个活尸,她的血缘早已稀疏,以一个人类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控制那个灵兽,他太操之过急了!

他无法否认,他的烦躁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她!

烦躁,是因为在乎,却不愿承认!

第十一章 鲁海回来了

杜亦羽走进房间,视线向四周搜寻了一周,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丝人气。````他长出一口气,眼里的神色有点复杂,是放心,还是失落?

他倒了杯酒,刚准备坐到沙发上,却突然翻身跃起!

一道蓝光夹着劲风轰到沙发上,打出一个大洞,里面的弹簧不客气的弹出,将电视、茶几还有音响击毁。

杜亦羽落在二楼楼梯口,忍不住叹了口气,很为那套音响感到可惜。

然后,他看着哈哈大笑,从窗户闯进来的鲁海,没好气:“你这身体怎么没让虫子咬了!”

鲁海哈哈笑着:“他娘的,凡图这家伙竟然将老子的身体给活葬了!!那破村子里冤魂不少,害得老子费了老大劲才把身体取回来!顺便帮牛掌权他娘净化超生。”说着,一掌将两把檀木椅打碎:“怎样?威风不减当年吧?”

“你倒是威风了,我这里算是没法住了!”杜亦羽跃下,从鲁海手下抢救出一个瓷瓶。

鲁海很大方的拍拍杜亦羽的肩膀:“你小子一句话不解释,害我以为凌绸完了,害我处心积虑的要杀你,害我绞尽脑汁设下陷阱,这回,我当然要出出气!”

“你自己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杜亦羽苦笑,几乎是同时的,楼上响起了一声轻笑,然后,杜亦羽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怎么还没走?!”杜亦羽沉着脸,看着楼上下来的翡月。

“我为什么要走?只因为你让我走?”翡月爽快的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女人。”顿了顿,翡月眼里笑意更浓的看着满脸不快的杜亦羽:“碰巧,我又是个脸皮厚,而且颇为自主的女人。”

杜亦羽冷哼,翡月提着一个旅行包下来,把包甩在沙发上:“你只有权利让我搬离你家,却没有权利把我赶回美国!”

杜亦羽再次冷哼,翡月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依靠你的,不过,如果你想依靠我,随时可以。”

这次,杜亦羽连哼都没力气哼了,无奈的看着翡月:“你这叫自以为是。”

“如果没有这点自信,我怎么敢上偷阳财,下盗阴墓?”

杜亦羽无力的叹了口气:“是自以为是,不是自信……”

翡月抢过杜亦羽手里的酒杯,灌了一口,学着武侠小说里看来的语调,抱了抱拳:“今日一别,不是何日再见,杜兄,我师傅如果来信,还烦请通知我一声。”

杜亦羽突然发现今天叹气的次数简直已经够他一年的份了,瞪了旁边努力忍住笑的鲁海一眼,又叹了口气道:“留下吧,我可没有功夫通知你。”如果不去美国,还是呆得近些更方便保护她。

翡月兴奋的轻呼一声,抓起背包往楼上跑,回头道:“你让我留下的!如果再赶我走,当心我找你决斗!”

杜亦羽摇头苦笑叹气,突然发现翡月这种直爽的性格有些可爱……

这是一个可以靠着简单的快乐而满足的女人,而悲伤对于她来说,是必须在3秒内忘记的事情!

她的这种纯粹的快乐,可以瞬间便感染周围所有的人!

坚强的女人……和他们天授不一样的坚强!

晚上刮了一阵风,吹去了空气中的杂尘,天气变得清爽多了,就连星空也变得明亮清晰了。重新找回身体的鲁海显得很兴奋,端了一套茶具,自己跑到小院里赏星饮茶,嘴里悠然的哼着不知哪个朝代的小调!

翡月刚刚洗过澡,披着一件粉色的睡衣,擦着还未干透的头发路过客厅,看到院子里的鲁海,略一思忖,转身也出了小院。

“不雅,不雅!”鲁海看着翡月:“我们中国人讲究含蓄美!女人怎么能穿个睡衣到处跑!”

翡月白了鲁海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在酒吧里左手搂个女人,右手还拽着一个。”

鲁海哈哈一笑:“那是俩死人,我那时也是个鬼魂。标准不一样嘛。”

翡月嘁了一声:“讲讲吧,你这次找身体的过程?”

鲁海给翡月倒了杯茶,闻着茶香,却意外道:“你知道活葬吗?”

“大概听牛掌权说过。”

“他?他知道个屁!”鲁海一掌拍在大腿上,看着手掌上的蚊子,笑道:“身体是一切与痛苦的根源,这话你明白吗?”

翡月挑眉:“别跑题了。”

“凌绸第二世的时候,被一个很朴实的农妇收养。”鲁海看着茶杯里星星的光影道:“可那个农妇的男人却是个垃圾!凌绸13岁的时候,她的继父把她按倒在床上,所以,她的母亲将一块大石头砸在了那个破烂男人的头上。”

翡月皱眉:“收养?她的母亲呢?”

“你不知道吗?”鲁海的神情突然冷了一下:“天授一出生,那先天的灵力便会吸引来许多妖物。那些妖物不敢伤害天授,所以,便以周围的人为食。”

“你开玩笑吧……”

鲁海深吸一口气,有些苍凉道:“天授的诞生,就是一场血的祭祀。我们天授,都是背负着噬亲的罪孽而生的。”

翡月怔住了,手下意识的抓住胸口,这沉重的命运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鲁海似乎根本没有注意翡月的情绪,只是继续道:“那男人丧心病狂,早就看上别的女人了,只是碍着凌绸的母亲曾经救过他的命,不过,这下可是有了机会了。等他醒过来,便纠结村里人要将她们母女当做妖女烧死。”

翡月看向神情平静的鲁海,突然明白,鲁海向她讲出这些事情,并不是要她来同情的。于是她收起低落的情绪,道:“后来呢?”

“后来,凌绸的母亲死了,而凌绸的记忆和力量就在大火蔓延上她的面容时醒了过来。她救下奄奄一息的母亲,带着被烧焦的脸,将所有参与的村民屠杀干净!然后……”鲁海吐出口气:“她无法眼看着那个女人死在她面前,所以,她在她母亲断气前便开始下葬,令她母亲的身体和灵魂进入长眠。这就是活葬的最初意图,凌绸也是从那时开始痛恨‘热爱排除异类’的人!”

“那怎么,后来活葬变得这么恐怖?”

鲁海看了翡月一眼,很高兴她没有说一大堆可怜啊,愤恨之类的话语。他感激的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凌绸发现活葬可以将人类的灵魂封印在其自己的身体里,并加以控制,所以,她就利用这招制造了大量活死人奴隶。至于牛掌权他们村,那是因为那片土地曾被凌绸利用做活葬,所以阴气太历,经常会诈尸。于是,那村的人就学凌绸,一代一代相传,将快死的人活葬。虽然只是学到了些皮毛,可却对防止诈尸意外的有效。”

“所以,你拿到自己的身体后,便帮着净化了村子,这样,他们以后就不用做活葬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鲁海举起茶杯,拽了句从电视里学来的英文:“bingo!我一向善良!”

翡月白了鲁海一眼,却皱了皱眉:“可是,凡图为什么要把你的身体藏在活葬的村子里?要是我,肯定会选个深山老林。”

鲁海沉吟了一会,却挥了挥手:“谁知道,大概是诸如坟地里是隐藏身体最好的地点之类的破烂理由吧。不管了,找回身体我高兴,今天跟你聊聊,我心里也痛快!你这丫头,不错!跟我哥们是的,来,以茶代酒!”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道:“凌绸虽然做了许多过分的事,可她心里也挺苦的。你看她成天大大咧咧的,可其实她很脆弱。”

翡月拍了拍鲁海的肩膀,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这么体贴细心。”不让鲁海发表意见,她又道:“我知道,你是杜亦羽的好朋友,对我说这些,是因为担心我。可根不在我身上,她要来杀杜亦羽,我不可能不拼命。鲁海,理解不等于放纵。”

鲁海嘿嘿一笑:“你也够倔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留下会给杜亦羽带来多大负担?”

翡月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他那样的人,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鲁海白了一眼:“别来这套,你心里清楚。”

翡月淡淡一笑:“我留下也许会成为他的负担,却也可能帮到他。既然无法掌握命运,不如把握现在。”

鲁海看着翡月,倏然长出一口气:“翡月,有句话我得跟你说。那家伙第一个女人是他亲手杀死的,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为他死的,而且一直没有转世,弄不好怕是魂飞魄散了。你……所以,你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如果你再死在凡图手里,那家伙恐怕就真的不再留着人性了。”

翡月愣了愣:“他最好的朋友是谁啊?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杜亦羽推开房子后门,不知是听了一阵子了,还是恰好走过,冷着一张脸道:“那笨蛋总以为我会用修罗刀自杀,于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抢走了雄刀。”

翡月诧异的看向杜亦羽,一时不知该怎么问,一旁鲁海嘿嘿冷笑接道:“天授是碰不得修罗刀的,可那家伙却试图去毁掉修罗刀。”

“那他……”翡月偷着看了看神情淡漠的杜亦羽

鲁海像喝酒是的灌了一杯茶,语气里带着一股沉重:“谁知道。你来之前,杜亦羽不过碰了一下修罗刀,便有几个月无法使用力量,那笨蛋却要毁去修罗刀……唉,那之后,谁也没再看到过他,八成是彻底解脱了吧。”

翡月抿了抿嘴,看向杜亦羽,真诚道:“真羡慕你,有一个舍命的朋友。”

杜亦羽冷哼:“哼,不过是个笨蛋!”

翡月抿嘴一笑:“给我讲讲你们以前的事情吧?”

“没什么可讲的。”杜亦羽把热水壶坐到电座上,淡淡道。

鲁海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却对翡月努努嘴。

翡月斜睨着眼神,嘴角勾画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甩了甩微湿的头发,笑道:“那就讲讲,凡图的事情吧?”

鲁海突然猛咳起来,翡月却是神色不动:“如果你连说都不敢说,那你怎么可能战胜他?”

杜亦羽倒茶的动作突然顿住,双眼越过壶嘴,冷冷的看向翡月,缓缓道:“不要自以为是!”

鲁海叹气摇头,翡月却是神色不动,带着挑衅的口吻道:“是你自己太过自以为是吧?”

“行了,行了”鲁海看着气氛不对,打算出来打圆场。可翡月却拨开他的手,冷笑道:“你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解决?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是主角?别开玩笑了,你的沉默、你的自以为是、你的冷淡,早晚会害死你身边的人!”

“喂!”鲁海看着杜亦羽越来越冷的脸,担心的看向翡月。

“那你就最好赶紧离开!”杜亦羽冷哼,站起来已经准备离开,可翡月却又是一笑,道:“可是,你的自以为是,和你那个朋友一样,都是为了保护你所关心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绝对不会离开,虽然你是个又臭又硬的干牛粪!”

鲁海噗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杜亦羽身影顿住,无可奈何的回过头,看着翡月,突然一笑:“干牛粪不臭。”

哈哈哈哈哈哈

鲁海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拉着翡月坐下道:“你别走,再陪我喝喝茶。你想听什么,他不讲,我给你讲!”

翡月看着杜亦羽的身影,坐下,嘴角带着笑意,不知在想什么:“那好,你就从头开始给我讲吧。”

第十二章 星空

第十二章星空

天越来越黑,星星却反而越来越亮了,就着新茶的香气,鲁海将翡月,以及站在门后的杜亦羽缓缓带入历史的洪流,一个早已被人们遗忘的世界。

沉寂了千年的传说,再次仰望着那相似的天空。

封神之战,天授基本都死光了,于是,人取代了天授的角色。他们在大多数天授死亡,还没有觉醒的空隙迅速发展起来。那些曾经被天授奴役的术士一次次的、一代一代的寻找着那些转世的天授,在他们觉醒前杀死他们。直到大多数早已忘记了历史本来的面目,却还是有少数人按照传承,编纂出一套一套理由,去杀死那些转世的天授。无论是西方的猎杀魔女、异教徒,还是东方的降妖除魔,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只有少数出生在偏远地区的天授,才能在觉醒前幸免。

而在人类壮大的世界里,少数的天授决定休养生息,等待再次决战的时刻!

也正是在那一世,杜亦羽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终结天授的历史,结束这世界不断轮回的血腥与残忍!

“偏激!”鲁海重重的捶着桌子:“把所有天授都封在自己身体里,这世界就会和平了?!何苦?他自己一个人背负着所有,可历史早就忘了我们的存在,更没人懂得珍惜这份难得的和平!哼,没有了天授,人类便开始互相残杀!我想,杜亦羽一直没有封尸,也是他的内心在犹豫吧!”

翡月突然站起来:“我去拿酒!”

鲁海挥了挥手,仰头靠在躺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道:“你啊,白死了!就算你不毁了修罗刀,杜亦羽也不会用它来结束这一切。他可不像你那么爱冲动!现在倒好,凡图蹿出来了,不知道要干什么!杜亦羽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却不在了!你不知道吗?只有你能在关键的时候拦住杜亦羽那家伙!我一个人办不到啊…唉…”

老太太蜷缩着身体躺在厕所的地上,像是一只焙干的虾米,直到大儿子来取房产证才发现母亲已经死去一天一夜了。

孟久路过这个小区的时候,正好听到二楼窗户里传来的惊呼,然后,满楼道都拥满了杂乱的脚步声直冲下来。

孟久哇噢一声,连忙让开一条道,看着那几个惊惶失措的家伙冲到院子里的长凳前才停下来,却依旧喘着粗气。

“嘿?”孟久拍着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那人一惊,回身看到孟久,烦躁的甩了甩肩膀,怒喊:“少管闲事!”

“”孟久耸了耸肩,不让管就不管,找地吃饭去,晚上还要搭长途车往一个村子去看看。

可就在他刚要转身走开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滞了滞,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皱眉看向那帮人:“楼上有死人?”

那些人中最壮的一个瞪着眼走过来:“你说什么?”

孟久一把拨开那人抓过来的手,一边喊了一句‘谁都别上来’,一边往楼上跑去。

房间里,老太太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坐倒在床头地上,惊惧虽然急速的爬上面容,可悲伤却还未来得及褪去。在他面前,老太太圆瞪着双眼,浑身不断的抽搐着,一只脚,诡异的,缓慢的扭动着,正试图从老太太的嘴里挣扎而出!

靠!

孟久暗骂,跑过去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修罗刀,撕去封印,一刀扎在老太太头顶的床上。

门口,跟上来的两个人看到这一幕,又是惊呼一声,连翻带滚的摔下楼梯去。

孟久连忙跑过去关上大门,将左邻右舍怪异的目光挡在外面。

七彩的流光自刀身上溢出,自老太太的头顶缓缓淌入。

“你干什么!”那坐在地上的男孩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力气,突然跳起来。

孟久抓住男孩的胳膊,带着他后退几步,“静静的看着!”

七种颜色的光,如七条蛟龙,盘绕着老太太的遗体。那只诡异的脚突然激烈的扭曲起来,似乎是踏入世间的吸血鬼碰触到了纯烈的阳光,瞬间化为漓粉!

在男孩还处于惊惧中,孟久已经走过去,拔出刀收起,回身拉过男孩,食指缓缓摸过老太太的眉峰,用一种沉静的声音道:“画尸画魂,画皮入骨……给死人化妆,心要静,意要清,决不能有任何杂念!否则,谁也不知道你会带什么恐怖的东西来到阳世。”

大男孩大口吞咽着空气,身体不住的颤抖,茫然的看着孟久。

孟久笑了笑,:“这老太太是你什么人?”

“奶,奶奶。”大男孩手抖着。

“你奶奶脸上的妆是你画的?”

男孩点了点头:“他们,谁也不管奶奶!”

孟久拍拍男孩的肩:“你学什么的?画的很棒啊。”

“我学美容的。”聊了两句,男孩渐渐镇静下来。

孟久偶然看到地上的眉笔,捡起来放到男孩手里,和声道:“我们人啊,经常是心口不一,尔虞我诈。可是,灵魂却能直接看到我们的心里。所以,给死人化妆,光漂亮是不够的。”

“那,那我应该祈祷什么吗?”

孟久摇了摇头:“任何祈祷、怜悯、痛苦和歉疚都会将不甘心的灵魂拉回阳世,无论你是爱着死者,还是恨着死者,当你在为死者化妆时,不过是在救赎自己痛苦的心境罢了。所以,只要你的心不纯净,死者就会感到被侮辱、被打扰,就会被唤醒。”

男孩似懂非懂的看着孟久,攥着眉笔的手渐渐不再颤抖。

孟久看着男孩,沉声道:“其实,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宽慰。死人不需要你为它感到痛苦,它需要的只是在离开这个世界时,能够恬静而安详。画尸这种事,最好还是交给专业的师傅去做,死者的心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男孩沉思着,还没毕业的他,已然决定好今后的工作方向!

“我要去做殡仪师!”男孩高声喊出,却发现孟久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第十三章 出发

第十三章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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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破晓,杜亦羽拿着两张床单盖在醉倒在院子里的鲁海和翡月身上,摇头叹气:“这要在过去,你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我可没做对不起凌绸的事!”鲁海睁开一只眼,小声嘀咕着。

杜亦羽没好气的道:“醒了就快去找找那只狐狸,最近它干的事有些怪!”

“你怎么不去找?”鲁海用力按着太阳**:“我要去和凌绸约会。”

“我去也可以”杜亦羽道:“不过,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鲁海唉声叹气道:“得,得,得,我去,我去!靠,我这么帅得身体好不容易找回来,还没抱到凌绸呢。诶,我说,你干嘛去?”

“去上班”

“什么?”

“一动不如一静,不知道凡图要做什么,我们只能等。”说完把一个面包扔在翡月肚子上,笑道:“醒了就别装了,你去找凌绸,和她一起去找找孟久吧,如果需要,最好通过你父亲,动用一下警方得力量。”

“让我和她一起?”翡月本来一脸假怒,听完忍不住大叫道:“你不怕她杀了我啊!”

“她要杀的是我。”

“那她也可能像上次那样,挟持我对付你啊!”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她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要对付凡图,我们就不能内讧。”说着,杜亦羽笑着看了看翡月的耳垂:“我倒希望她挟持你,说不定在危机下,你能学会如何控制九尾。”

翡月被杜亦羽说得一愣一愣的,张大嘴,半天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白白看着杜亦羽带着一脸可恶的微笑离开。

“得,那家伙把咱三都发配出去了”鲁海抓起桌上半瓶酒喝了一口:“他当法医干什么啊,他应该去当领导!”

翡月噗哧一笑:“那不是凌绸干的事?”

“走,走,走,我先跟你去见见凌绸。”鲁海嘀咕:“孟久要在,也不至于非要我去找那臭狐狸!哼。”

翡月笑着暗自摇头,活了几千年的人了,却还像个孩子!

不过……怕是也只有这样的个性,才能在那样疯狂的命运中保持着自我吧。

鲁海抱胸坐在副驾驶座上,嘀咕道:“看来我也该学学开车!以后总不能让凌绸开车送我.”

翡月白了鲁海一眼:“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别忘了,你现在是没有户口的黑户!就算学了开车,也没地考驾照去。”

“户口是什么?良民证?你找地给我偷一个就成了。”

翡月没好气的瞪了鲁海一眼,决定专心开车,懒得再跟这个没有常识的家伙解释。

正想着,突然听到鲁海惊疑的道:“靠!道士!现在还有人穿成这样上街的?”

翡月转过头,看到一个打扮得地地道道的道士,手里提着一个环保购物袋走在人行道上。

“哈哈,异类,这绝对是异类!”

翡月踩下油门,没好气的喃喃道:“你的反应才像异类!”

“停车,停车!”鲁海突然大叫,翡月一脚踩下刹车,不幸,在这车速并不快的马路上造成了3车追尾事故。

“怎么了?”翡月不理敲着窗子的车主,担心的看向鲁海,可鲁海却早已跳下车子,害得旁边车道立刻发生了5车追尾事故!

然后,在一片吵嚷中,翡月绝望的看到鲁海和凌绸横穿马路,毫无顾忌的走过来,两个人同样的,毫无罪恶感与责任感……

“喂!”翡月一把推开对着她讲理的男人,对着鲁海喊道:“你有没有一点常识?!这里是公路!你知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跳下车?!”

鲁海毫不在乎的道:“电视里的人,就经常跳下车。放心,我不会被撞到的!”

翡月以手加额,哀声道:“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

翡月焦虑的抓住鲁海的胳膊,认真道:“请你,尽快学习一下大都市的生活规则。”

鲁海不以为意道:“学什么?我又不会老住在城里!”

“喂!”旁边吵嚷的车主们在被翡月和鲁海忽视之下,情绪渐渐激愤起来。

翡月皱了皱眉,正打算掏钱了事,凌绸却突然掐住围观的一个人的脖子,十分优雅的笑道:“不要随便碰我,除非,你不想要这双手了!”

“凌绸!”翡月吓得连忙跑过去,凌绸却已经松开手。

那个被掐的男人涨红了脸,就要不知轻重的捞回面子,肚子上却已经被翡月重重的击了一肘!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能在这里闹出人命来啊!

突然的,翡月拉着两个人,冲出人群,截下一辆出租!

待车顺利的开起来,翡月简直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回头看着那些茫然的车主和被自己抛弃的杜亦羽的跑车……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不是她的车……

只是……翡月从后视镜看着车后座的两个人,各自看着自己窗外的风景,不说话,也没多余的表情…….车厢里就两个字:尴尬…….

就在这时候,翡月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意外的,竟是孟久公司的人:“翡月小姐?”

“是我”

“打扰你了,可是孟总不在,雨灵也找不到,只能找你了。”

“什么事?”

“我有个叫张超的朋友…….孟总还帮过他…….昨晚死了。”

“oh,i’msorry”翡月有着茫然:“那你找我是…….”

“他死的挺可怕,挺怪的。”对方的声音开始带上强烈的不安:“我想请孟总看看,我怕,我怕是上次的事没弄干净…….”

“什么事?”

“笔仙,一句两句的说不清,你能过来一趟吗?”

“我……”

“你是孟总的徒弟啊!”电话里的女人快急哭了:“我很害怕啊!上次笔仙,我也在,我不会,不会出什么事吧?”

翡月听着电话里停不下来的低泣,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吐出一口气:“好,我过去看看。在哪?师傅,出辅路,掉头,去刚才那路口的小区。”

凌绸挑眉,翡月已经解释道:“一个朋友死了,说是死的挺怪的,去看一眼吧。”

凌绸目光一闪:“叫张超?”

“咦?”

凌绸道:“不用去了,我刚从那出来。”

“诶?”鲁海终于转过头:“你认识他?”

凌绸笑:“不关你事!”说完,凌绸也不关鲁海那涨红的脸,对翡月道:“没什么看的,那家伙是亦羽杀的。”

“什么?”翡月转身,鲁海也颇有诧异。

凌绸道:“今早看到几个道士,看他们本事不差,神色见又像是有事,便好奇跟了过去,似乎是冲着一只狐狸精来的。”

“净月?!”鲁海差点跳起来,头砰的撞到车顶。

凌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不认识什么净月:“他们说那个张超被一个狐狸精怎么怎么了,还说追踪了许久,终于找到个线索又断了。”

“你,你怎么知道是杜亦羽?”翡月紧张。

“那是他杀人的手法啊”凌绸道:“反正让杜亦羽盯上,那作乱的狐狸死定了!那家伙一向不喜欢麻烦,现在做法医,肯定不会喜欢有个妖怪弄出大堆古怪的尸体来给他。”

吱!!!

出租车陡然僵硬的刹住,翡月紧紧的抓住椅子背才没有受伤,然后,她立刻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那出租车司机脸部肌肉抖动着:“你们下车,我当什么也没听见!”

一群神经病!!

翡月还没说话,凌绸却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刀子,也不想着取巧,直接就从车后背刺过去,穿透单薄的衣服,扎进去那人后背半个指甲的厚度。

那司机脸上神情一阵扭动,翡月惊讶的看向凌绸,鲁海则好像不关他事一样,满脸带着焦急的神色打开车门,一边往外一边道:“我去找净月!”

“凌绸!”翡月叫

“哇!”那司机突然反映过来,就要下车,却被凌绸从后面勒住脖子。

“别,别杀我!”

凌绸手下微微用力,刀子又往前顶了顶,司机便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却不敢喊出来,焦急而紧张的瞪视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一次次盼望着有人能注意到车里的异常,却一次次的失望。

“今天听到的,你若是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你活埋了!”凌绸柔媚的说着,毫无威慑的语气,可勒着司机脖子的手却加了一分力!

“你不会以为,我找不到你吧?”凌绸又道。

司机不自觉的看向车前的照片和名字,痛苦的摇了摇头。

凌绸笑了笑看向翡月,翡月叹了口气,转动戒指,露出一根极细的尖针,望着司机惊疑的瞳孔沉声道:“其实我们的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你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记住我的话,不许报警!否则,你们全家只好搬到非洲去住了。”

说完,翡月将那针轻轻刺到司机的手上那个司机的头垂下,陷入深度的昏迷。

下了车,凌绸笑道:“身上东西还不少!其实,你的脾气和我瞒对付的嘛!”

翡月却长出了一口气,“杜亦羽让我来找你,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找孟久。”

凌绸歪着头:“先说说为什么?孟久干嘛去了?”

翡月咬了咬下唇:“孟久去找修罗雌刀,至于为什么杜亦羽着急的要去找他,我就不知道了。”

凌绸听着,眨了眨眼,突然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修罗刀!孟久那家伙竟然去找雌刀?!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走吧!”凌绸停下笑,对神色不善的翡月招了招手:“来啊,没有我帮你,你上哪找去?”

第十四章 到处闹鬼

陈菲菲家:

“菲菲……”母亲双眼通红,端着晚饭,紧张站在女儿房门口。

没有回应,母亲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推开房门,刚一看到房内的景象,便是一持续不断惨叫,然后,又加入碗碟砸到地上的声音!

菲菲的父亲心惊肉跳的急蹿上来,先是看到菲菲妈惊恐的快要撑裂的双眼,然后…

菲菲爸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房间里,陈菲菲身体微弯,晃着上身坐在地板上。可怕的是,小女孩的脸竟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不是小女孩变老以后的脸,而是菲菲脸!

南城一处公园:

“妈”小男孩突然抓住母亲的手,稚嫩的眼中是一种朦胧的恐惧:“后面那个叔叔的头好像装反了……”

母亲一愣,回过头看了一眼,立刻脸色煞白,拉着小孩就往前跑!

某大学附近的小路上:

女孩往男朋友身上靠了靠,声音有些打颤:“这小孩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男孩诧异道:“什么小孩?”

女孩脸色变了变,哀求道:“你别吓我。”

“什么?”

女孩用余光看着那一直低着头不即不离的跟在旁边的小孩,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看不到吗?”

“喂,你别吓我啊”男孩下眼皮抖了抖,说完这句,便看到女孩哀叫一声晕倒,而他,也终于看到一个半边脸被烧焦的小孩……

一高中宿舍里:

睡在下铺的铃铃睡眼朦胧的抱怨:“刘艳,你别晃了,我困死了!”

翻了个身,上铺又被折磨的咯吱响了两声,然后,开始前后晃动起来。铃铃气愤的坐起,拍着上面的床板:“我睡了,你能不能别老熄灯后才开始仰卧起坐好不好?!”

没有任何回话,上铺却还在晃着,铃铃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刚要下床,却看到对面床上的同学一脸惊恐的对着她不断的摆手,示意她别下床。

铃铃愣了愣,这才发现对面上铺的同学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借着外面的路灯,隐隐看到那包被子在不停的发抖。铃铃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疑惑的看向对床,却见那女孩一双眼睛惊恐的从被和缝隙里看着她的上铺,虽然看不到整张脸,但铃铃却可以肯定,那个同学脸一定已经扭曲起来了。

铃铃的心悸了悸,突然想起,刘艳这两天突然身体变得很差,下午就请假回家了,那么上铺的是什么?……

某单身宿舍里:

赵晶刚刚躺下,便听到啪的一声,感觉像是什么人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一定又是隔壁!

赵晶用枕头捂上耳朵,不愿去想脑子里看过的鬼故事。

哗……

水龙头突然发出的声音令赵晶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这么真切的声音,不可能也是隔壁吧?!

去看看吧,总不能这样提心吊胆的。

可就在她推开房门的刹那,水声突然消失,她停顿了一下,鼓足勇气往卫生间方向看去……黑洞洞的一片。

幻听!看来最近工作压力真的是太大了!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水声陡然响起,卫生间啪的一声,灯光大亮,赵晶一阵恶寒袭身,脑子轰的一下差点晕过去!

不敢看!她惊惶失措的锁上房间门,跳上床,将自己藏在大堆的被子和垫子里,惊惧的听着一个拖沓的脚步声,渐渐来到房门前……

某郊区小洋楼里

搬来的租户是三个自称师兄妹的两男一女。房东笑着说了些客气话,心里却在不屑的想着一些龌龊的看法――师兄妹?以为演呢!两男一女一起租房能干什么好事!

不过,这间因租户连续自杀的传闻而一直闲置的房子能租出去,还是令他很高兴。

房东刚一离开,唯一的女人便冷哼:“商人!”

看起来也就十**的男孩放下背包,笑道:“师姐,我记得你老公就是个商人啊。”

师姐白了小师弟一眼:“不一样的!你还小,不懂!”

“对,你已经30了,老女人了!”说完,便在师姐杀人的眼神中跑去刚刚挑中的房间,却哇的一声,跳了出来。

“师傅真是白教你了!”师兄趁两人吵嘴的工夫已经换上道袍,拿着一个八卦镜走过来道:“进生宅,要先送神的。”

师弟看着房间里那个挂在窗帘上的女鬼,吐了吐舌头,师姐也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师弟的肩道:“现在知道房租为什么这么便宜了?”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天道派开山祖师姜子牙,弟子曹鱼,开坛送鬼神。”师兄规规矩矩做了一连串动作后,取出几张写着‘姜太公在此诸神让位’的符咒递给师弟师妹,让他们四处贴上。而他则走到那女鬼身前,沉声道:“你被困于此虽然可怜,可你作乱吓人,便是不该!所谓自作孽,不可饶!”说完,举起手里的桃木剑向那女鬼挑去。

桃木剑贯穿女鬼的身体的刹那,师兄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随即喊道:“小心!这女鬼是障眼!正主藏着呢!”

话音未落,以听到师姐断喝一声,然后,阴冷的尖笑疯狂的在墙壁里游走。

师弟手里的符还没贴完,只觉身后一阵阴风,他想也没想,便转身将符贴过去!

呼,那东西似乎被击退了,师弟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只觉后脑一凉,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师弟!”师姐和师兄追着阴气过来,却看到两眼犯直,神情诡异的男孩。

师姐刚要过去,却被师兄拉住:“小心,上身了。”

“怎么办?”

“把所有法宝都用上!先把那东西赶出来再说!”

“好!”师姐转身刚出去便听到屋里砰的一声,显然是什么人撞在家具上的声音。她连忙拿了东西奔回来,却和迎面跑出来的师兄撞在一起。

“师兄?!”

“快出去!”师兄拉着师姐就往外跑,同时一手将门拍上!匆忙间,师姐看到小师弟满脸青筋凸起,眼睛竟然变成恶心的霉绿色……

“这?”师姐望向师兄,却见师兄跺了跺脚,悔恨道:“来不及了,师弟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占据了……”

“怎么可能?!”师姐惊疑的低呼,就要往屋里去,却被师兄死死的抓住:“你要找死吗?!”

“可我们不能不管他啊!”

第十五章 师兄师弟

师兄沉默着,神情渐渐绷紧,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我们必须杀了他。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不!”

师兄紧紧抓住师姐的胳膊:“那厉鬼有了身体,便不惧阳光,你想让更多人死于我们的仁慈吗?!”

师姐浑身颤抖,眼泪流出眼眶:“我们带师弟去找师傅。”

“我们拼了命能杀了它就是万幸了。”师兄苦笑:“杀身成仁,只可惜我们刚刚摸到一些那狐妖的线索,却无法告知师傅了。”

师姐终于哭出来,师兄却已经递给她一把匕:“万不得已,就砍下他的脑袋。”说完,平举木剑,踹开房门,怒喝一声冲了进去,随即和‘师弟’颤抖在一起。

师姐胡乱的擦了把眼泪,连忙赶过去帮忙,却见那厉鬼因占据了师弟的身体,竟对法器无所畏惧,只几个来回,竟将师兄的剑连着胳膊一起打折!

师兄顾不得伤势,一跃而起,勒住‘师弟’的脖子,喊道:“快!”

师姐跺了跺脚,冲过去,举起匕,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自窗外响起:不了这一步呢!”

师姐一愣弟’怪叫一声,手臂一抬便将师兄掀开,撞在墙上。然后,一个长得很书生气男子打破玻璃跳进来,扶起那个师兄,又旁若无人的揭下墙上的一张符咒看了看,瞥了瞥嘴:“姜太公……哼”

吼!

师弟出一声不似人的叫声,紧紧的盯着那人,眼睛里竟露出一丝惧意。

那两人虽然不知这人的来历,却也看出‘师弟’眼底的恐惧!师兄刚要说话,那人已经开口道:“你们学道的?”

师兄心底嘀咕了一句‘明知故问’,却还是恭敬的回答道:问道兄?”

“别乱叫”鲁海道:“我可不是什么道兄种程度的鬼上身,你们就没办法了?”

师姐对鲁海显然没什么好感,赌气道:“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占据了,你看不出来吗?”

鲁海翻了个白眼,夸张的叹气道:“误人子弟啊!真是师傅蠢,蠢一窝啊!”

“你!”

鲁海的出现似乎完全打破了方才的紧张气氛,师姐被师兄拉住,却依然怒道:“不许侮辱我师傅!”

鲁海根本不理那两人,缓缓一笑,指着那‘师弟教你们,像这种脸色像鬼、眼睛死硬颜色诡异、嘴角冒白沫,青筋外凸的样子,是因为附身的东西无法完全控制这身体,就和你们说的排斥反映一样!这是常识!希望你们以往没有杀死太多不该杀的人。”

两人听得惊呆了,而那个‘师弟’在鲁海一只指头之下不住的左突右撞,似乎试图想要逃走,可就是无法摆脱那根指头的控制。

“你胡说!”突然的,师姐喊出来,心里因强烈的不安与罪责感而颤抖。

鲁海冷笑:“自以为是!”说完,指尖突然激射出一道蓝光,师弟砰然倒地,而鲁海却已经旁若无人的转身往门口走去。

“师弟!”师姐惊呼,跑过去。师兄跑到鲁海面前:“站住!你把我师弟怎么了?”

鲁海讥笑,冷然道:“杀了”

“什么?”

“这不正是你们要做的吗?”

兄气急绘出一拳,可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鲁海的人影。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呻吟,师兄转过头,惊喜又愧疚的看到师弟已经好好的醒了过来……

小洋房不远的林子里,鲁海张开手,放出那个女鬼,眯着眼睛,抱着胸,冷冷道:“那狐狸在哪?”

那女鬼贴着树干,紧紧盯着鲁海,喉咙里不住出咝咝的声音,心里即恨又不甘!好不容易有了力量,她心底只想杀人!她痛恨所有的人,所有活着的人!为什么别人可以活得好好的,而她却要被逼得自杀?!

鲁海抬起手,轻轻一攥,那女鬼立刻面容扭曲出痛苦的叫声,喊道:“饶了我!”

“告诉我那狐狸在哪!”

“什么狐狸,我不知道!”女鬼抓着自己的脖子,眼前这个人让它从心底感到恐惧!

“别想糊弄我!你身上一股子狐狸骚!”鲁海冷哼:“若不是那狐狸,你怎么可能有害人的力量!那狐狸有什么目的?!”

“我从没见过什么狐狸!”女鬼看到鲁海似乎陷入沉思,随即大吼一声,竟拼命是的扑向鲁海。

鲁海冷哼,手掌只是一压,那女鬼便尖叫一声,化作一股烟,彻底的消散了。

该死的净月!

鲁海看着那被风吹散的烟气,脸色阴沉,那狐狸到底它在想什么?!这些天,他已经追到了十来个这种本不该具有力量的灵魂了!有的,原本甚至连形态都不能幻化出来,可却变成满身狐狸骚的厉鬼!

第十六章

按凌绸的说法,孟久要着雌刀,肯定会先找那些传说闹鬼的地方、或自古便有着宝物传说的地方。那些地方,肯定或多或少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而想引出雌刀,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雄刀!只要孟久用雄刀,凌绸说她便能感觉到。

高速公路笔直的伸向远方的天际,炎热的气温形成柏油路上常见的海市蜃楼,远处的路面上总像是有一滩水一样,所以,翡月并没有意识到,前面的路面上,真的有一滩水――油水!

为了躲避那个突然从护网破洞钻进来的小孩,翡月死命的在油水上将刹车踩到底!

月暗骂!

汽车打滑,转了几个圈才有惊无险的停下!而凌绸却早已自车窗中飞跃而出,抓住那孩子,飞快的在那孩子身上点了几点,然后毫无顾忌的将那孩子扔在后座上。

翡月疑惑的看向凌绸,后视镜里却闪起一下下的灯光,翡月这才想起自己的车横在高速路上!刚将车靠边到紧急停车带上,一辆车已然愤怒的响着喇叭呼啸而过,将地上粘呼呼的油水渐起,险些溅到开着的车窗内。

凌绸皱了皱眉车吧。”

“啊?”

“那地上的是尸油!”凌绸挥了挥手:“溅了一车,这么热天,臭死了。”

这么一说,翡月似乎也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不由一阵恶心,还没说话,凌绸却已经下了车。

翡月连忙跟下去,看着从后座拉出那小孩的凌绸道:“等一下,这孩子怎么回事?”

“这是死人。”凌绸似乎懒得解释,可看了翡月一眼,叹了口气道:“看见两边网子上的破洞了吗?这些死人估计是扯破网子的时候划破了身体,所以尸油流了一马路。”

翡月两边看了看,回过头,却看到凌绸已经拉着小男孩的脚,拖着下到高速两边的沟里。

翡月吓了一跳,幸亏这条线车少,不然看到这一幕,肯定要以为电锯杀人狂现世,进而造成又一桩连环车祸了……

跺了跺脚,翡月锁上车还是追了过去:知道那车多少钱一辆?”

凌绸将小男孩扔在沟里,边往那护网的洞走去边道:“你这种人还需要钱吗?”

翡月又气又无奈,看了地上那小男孩一眼,暗骂自己倒霉,怎么会和这个女人一起出来,忍着气道:“你要干嘛去?你以为两只脚会比汽车快吗?”

凌绸走到那护网前,转身,看向公路对面的护网,吐出口气:“这就是了。”

“什么?”翡月以手遮着阳光,眯着眼顺着凌绸的视线看过去……是错觉吗?她似乎看到一股似水般的气流横穿公路,向两边延伸,而公路之上的气流却如一个漩涡般有些混乱。

凌绸走下来:“你听说过赶尸匠吗?”

翡月点了点头,凌绸道:“赶尸匠不是随便选择路线的。他们要沿着一种称为地气的流动痕迹行走。一则,地气可以引领死行进,使尸体行而不僵,也就是能让尸体行走却不会起尸。于是,那些赶尸匠就不必费太多的力气驱使死尸,不然,走那么远的路都要施以法术,还要时刻提防起尸,累也累死了。二则,地气附近很少有生物接近的,所以便少了因接触阳气而起尸的危险。可这里”凌绸指着高速公路冷笑道:“这公路穿过,使地气产生混乱,反而会起尸,并且使那些行尸在此往返穿梭,找不到出路。”

翡月面容僵硬的看着沟里那个小男孩,倒吸了口凉气,才几分钟的工夫,那小男孩浑身的肌肉却已经脱水变成一具干尸!

凌绸道:“看看去吧,上次修罗刀有反映的地方应该就在这个地区附近了,看这还有行尸,说明问题还没解决,如果孟久就是在这附近,说不定还没离开呢。”

拿上食过护网上的破洞,两个人顺着田埂穿到一座小土山下,还没转弯,便听前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杂沓的脚步声。

两个人互望一眼,刚刚让开土路,便有一队送葬的人便转了出来,撒出满天的纸钱。

“阴人上路,阳人勿挡”为的中年男子对两人的方向撒出一把纸钱,又喊道:“钱财开路,阴人上路,跟好喽。”

送葬的队伍至少有三十多人,前面一律的男人,手里拿着幡、金银铜宝以及各种纸糊的东西,中间四人抬着一个楠木的棺椁,后面跟着十几个妇女,手里捧着水果、猪头等祭祀品。

队伍走过,逐渐往南侧拐过去,两人才看到整个队伍后面还跟着一顶全黑的小轿,轿门挂着铁钉串成的链子,轿顶贴满黄色的符咒,轿帘上绣着两个黑色的人形怪物,却在麒麟身上扎满了银针。整个轿子看起来透着古怪,让人的目光无法移开。

队伍走过,凌绸却一拉翡月暗道:“跟去看看”

“啊?”

送葬的队伍往南绕过两个小山包,来到一片远离人烟的墓地前自动的停下,为中年男子将纸钱规规矩矩的摆在墓地进口处的一个石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撒下一碗黄酒,随即忽的点起一把火:“生人下葬,静候时辰。”

火光中,送葬的队伍一起跪下,静静的等候着,唯独那棺椁与轿子还立在那里不动。

“那轿子里什么人啊?古里古怪的”翡月问。

“快死的人。”

“啊?”

凌绸一笑:“如果没错的话,我们正好碰上了一次活葬。”

“什么?!”翡月声音大了点,后面的几名妇人不快的瞪了她一眼,从侧翼走过来两个男人:“对不起,本村送葬习俗不可有外人在场,请回避。”

凌绸嘴角上翘,不答反问:“你们这活葬的习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两人听凌绸这么一说,脸色就是一变,其中一人快步走向队的男人,另外一人低声道:“你是什么人?”

凌绸不说话,看着远处的男人,目光一触,那男人微微颔走过来,稳重道:“在下刘旬,村里专负下葬的祭祀。这位女士知道活葬?”

凌绸捻起了一把土,看了看,还是只问不答:“你们这活葬,是从哪学来的?”

刘旬皱了皱眉,却还是道:“这是祖上的人传下来的。”

“那你们祖上是从哪学来的?”

刘旬有些不快:“对不起,我们没有义务回答你。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凌绸眯着眼,看了那男人一眼,翡月暗暗盯着凌绸的手,生怕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伤人。可出乎意料的,凌绸却轻轻一笑祖上也是活葬的。”

刘旬恍然:“难怪……说实话,这活葬若是让外人知道,恐怕要惹来不少麻烦。所以我们也很谨慎。”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们祖上的活葬是从哪学来的?”

“为何对这问题有兴趣?”刘旬显然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凌绸看了远处的黑轿一眼继续道:“你们这活葬有问题,如果我没说错,这墓地怕是不平静吧?”

第十七章 残忍?

刘旬脸色一变,仔细看了凌绸几眼,压低声音道:“实在不知是遇到高人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很清楚,我叫人去请村长好了烦你们二位去趟村里?”

凌绸摆摆手:“我问你,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道士?”

“道士?”

凌绸看了翡月一眼,翡月连忙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见那人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刘旬递回照片,疑惑道“这人是?……”

凌绸道:“我们在找他,没见过就算了。”

旬道:“那二位在此休息,我这就请村长过来。”

“不用了”凌绸一闪念笑道:“我们想在你们这里借助些日子,方便吗?”

翡月一愣,那边刘旬已然痛快的答应下来。

凌绸点头,笑道:“那你们继续吧,别耽误了时辰。其它事,回村再说。”

旬点了点头,回身走向那石台。

翡月低声道:“孟久不在,我们还住什么?”

凌绸懒洋洋的坐到一块石头上道:“这叫守株待兔,与其跟着他**后面跑,不如等着他找来。”

“不懂。”

凌绸冷冷一笑:“他们这活葬不光有问题,而且这墓地的阴气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出三天必有祸事。孟久只要还在附近,必然能感受到。到时,他多半会过来。”

翡月挤出一点笑:“他要离开了呢?走高速,几个省的路程都跨出去了。”

“那就让这今晚出事好了”

月简直要晕倒,无奈道:“就算感到了问题,他也不见得会赶来吧?”

凌绸笑了笑:“你放心,那个家伙是个真正的好人。”

翡月疑惑的看着凌绸,“你很了解我师傅吗?”

“时辰将到!上香祭祖,生人入棺!”刘旬洪亮的声音打断翡月和凌绸的对话,翡月又看了凌绸一眼,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黑轿应声落地,四个黑衣妇女上前,掀开铁钉的链子,打开厚布轿帘,在一阵铁钉的碰撞声中将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搀扶下轿。

那男人病恹恹的,脸上毫无生气,怕是重病不愈有一段日子了。就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眼中,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恐惧与紧张,以至于脚步更加拖沓,上身明显的后倾,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翡月皱了皱眉,牛掌权所讲的活祭的恐怖一下子浮上脑海,就算是要死的人,她还是无法同意这种残忍的作法!

有时候,人的行动是先于大脑的理性的,所以,翡月刚一生出厌恶的念头,脚下便已经走了过去,也就在同一时刻,她只觉后颈一凉一疼,全身竟像是变成了木头,一动不能动,连声音都不出来。

“静静的看,破坏别人习俗的行为是愚蠢的。”凌绸冰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翡月真恨不得给这个没人性的女人一脚竟连闭上眼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做不了!

第二次被这个女人制住了!翡月恨恨的想,也让她第一次产生了想学会控制九尾力量的念头。

那边,在刘旬一句句唱和中,那个男人被放入了棺材,旁边站着一式的黑衣男人,手里拿着贴满符咒的铁锤,从盛着符水的玻璃盆中一人取出一根铁钉。

一个中年女子,默默的走到棺材旁,流着泪,双手颤抖的将符水弹在棺中男子的脸上:“你走好,我一定会把儿子供上大学的。”说完,便勉力忍着破口欲出的痛哭跑开。

刘旬向馆内撒入一把纸符,也不管棺内那男人哀求的眼神毫不所动,高声道:“盖棺!”

内那人紧张的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等一下”凌绸的突然喊道,令所有人一惊。

似乎压根没有看到那些人愤怒的眼神,凌绸款步走到棺前,若不是刘旬以眼神压下,恐怕早有人上来将她拦下了。

“有什么问题吗?”刘旬压着不快。

凌绸看着棺里的男人,突然伸手进去,在那人咽喉飞快的上一点。

边的人惊呼,刘旬也攥起了拳头,可棺内那人却陡然深吸一口气,大叫出声:“啊―――――――”

所有人都愣了,看着那脸色渐渐红润的将死之人愣了。

那男人大喘了几口气,竟自己攀着棺沿坐起来,对凌绸笑道:“谢谢你!这口气,总算出来了。”

一时间,屏息的人群突然沸腾起来,有人惊呼着要人去找那人的媳妇,有人惊疑的相互议论,刘旬张大眼看向凌绸:“这…….”

“这人一口气郁结在胸,通出来,自然就舒服些了。”

刘旬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道:谢你扶刘大出来。”

“扶他出来干什么?”凌绸问。

刘旬一愕,旁边已经有人道:“人都活了,还躺在棺材里干什么?”

凌绸冷冷一笑:“活葬,葬的本来就是活人。”

说话那人一愣,随即脸上一阵怒意,却碍着凌绸救了刘大一命忍着没有骂出来。

刘旬忙道:“姑娘别开玩笑了,那是指要死的人。”

凌绸不动声色道:“活葬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来。这个男人被你们以束灵符水净身,灵魂已经被封在自己的中了。这本来也没太大问题,顶多就是他将来死了以后灵魂不得解脱罢了。可你们却抬着他途径地气,惹了一身的阴气,又在地气混乱的地方横切而过,断了他身上的阳气。这人如果不活葬,那阴气侵入魂魄的同时,就会活着起尸。那可就是活尸啊”凌绸眼神一冷:“不葬了他,你们谁也别想活过今晚。”

刘旬听愣了,旁边的人也都听愣了,那刘大满脸惊惧的看着周遭一张张变换不定的脸,着急道:“你们别听她胡说,什么断了阳气,我身上感觉好好的!”

刘旬咳嗽一声:“既然非下葬不可,你为何要救治于他?”

“不管他,让他胸头留着一*后会变僵尸的。”

凌绸话说完,周遭得人脸色又变了变,看神情,已经多少有些相信了。

“你胡说!”刘大的老婆尖声喊着,冲了过来,抓住自己的丈夫就要往外搀扶,旁边却有人伸手拦道:“嫂子,就算不下葬了,也得等刘哥话才成。”

“你让开!”刘全得老婆大叫:“你们想活埋了我家刘大?!你们好狠得心啊!都被这妖女迷瞎了眼!”

“你们这里能接受活葬的习俗,肯定曾经生过僵尸屠村的事情吧?”凌绸淡淡的说完,却不再管他们,转身走向翡月。有些时候,一句话就够了。

凌绸坐在翡月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的撕心裂肺,看着那如厉鬼般拿着锤子猛力敲击的男人们,还有昏倒在一旁无人管的刘大老婆,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人和天授,只有在疯狂这一点上,毫无区别!”

第十八章 僵尸

第十八章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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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送葬的队伍回到村里,翡月实在有些忍不住那刘大老婆憎恨的目光,自己一个人躲到房间里不想出来,凌绸却意外合作的跟着刘旬去见村长。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我已经听刘旬说过了,却不知,我们的活葬问题在哪里?”支开刘旬,村长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紧张,这个叫凌绸的女人让他感到没名的寒冷,那种感觉…和他原来所在村里的祭祀一摸一样!她们都是真正拥有力量的人!

“徒具其形”凌绸将茶叶扔进旁边的冷水里:“你知道不知道,活葬地点以及路线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你虽然将所有细节都搬了过来,可你根本没有力量,连地气的流动都看不到,这活葬不但不会起作用,反而会凝聚凶邪。”

村长愣了愣,看着那冷水冲出的‘茶水’,苦脸:我们该怎么办?还有啊,请你千万别把这话说出去,不然,村里活葬的家属会杀了我的。”

凌绸玩着手里的茶杯:“跟我一起来的女孩。”

“什么?”

“用那个女孩做祭品,把墓地里有问题的尸体一次性引出来。”

“引出来?”村长震惊:“那不是把恶鬼往家里引吗?!”

凌绸也懒得多说,只是道:“你们只要把坟挖开,至于怎么解决那些活尸,就是我的事了。”

村长脸色变白,不解的看着凌绸:

凌绸微微一笑,那美丽的笑容却令村长从心底感到恐惧。凌绸将茶杯里的开水倒在旁边的兰花上,看着花朵瞬间枯萎,冷冷道:“是干,还是等着僵尸屠村的一天?”

村长还是犹豫:有点……村里人不见得同意的。”

凌绸笑:“那是你的事以利用刘大那老婆。虽然做恶人的是我,但看她那样,肯定是把我们俩当成一种人来恨了。”

“那女孩,会答应做祭品吗?”村长看着起身往外走的凌绸张皇问。

“答不答应,都由不得她”凌绸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留下被冷汗湿透全身的村长。

翡月坐在村头一个搭好的木床上,恨恨的对凌绸道:“你救治那刘大,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僵尸,对不对?!”

凌绸笑:“当然,从云端打入地狱,想必会令他怀着更多的恐惧与恨意死去的。死的越痛苦,诈尸才会越凶,孟久感到尸变的概率才会越高!”

“残忍!”翡月赌气道:“没人性,就是你们千年记忆沉淀的全部吗?!”

凌绸淡淡一笑:“难道一刀杀死他,就可以算作仁慈了吗?我可是在帮你!”

翡月一愣,虽然知道这是强词夺理,却一时无法反驳凌绸的问题。直到许多年以后,她才明白,此时此刻的她,还远远不能真的体会到什么是‘残忍望’。也明白,凌绸为她留了多大的心理余地。

就在这时,村前一阵嘈杂的混乱,十几个小伙子惊惶失措的跑过来,喊道:“来了,来了!诈尸了!”

“回村里,记得不许有任何动静,就连狗也都给我把嘴捂上!”凌绸对为的刘旬交代完,随即在进村的地方用树枝画了一条线。

翡月站起来,有些不安道:“这么一条线,你就能确保这些活尸不会进村?”

凌绸扔掉木棍,看着远处隐约走来的人影是这条线,是你这个祭品”

翡月无奈道:“你别逗了,又不是演,那些僵尸怎么可能只攻击我一个?!”

“你师傅没跟你说过?”凌绸看了翡月一眼,叹道:“你因为不能控制九尾的力量,所以身上总是随时随地的溢出一些甜美的灵气。这些灵气虽然可以令小鬼胆寒,可对一些凶邪的东西来说,却是美味大餐啊。”说完,凌绸微笑着退出那条线道:“孟久来之前,就看你表演了。”

翡月愣了愣,急道:“这怎么可能?!”

“没办法,我一出手,孟久就会感到天授的存在,有天授在这解决活尸,他会不会来,就难说了。”

翡月扭头看了看那些越来越近的人影,虽然知道凌绸说得很有道理,却很是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今天,雍和宫里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气氛,即便是往来的香客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因为这里突然多出来的十几个道士,实在是太显眼了!

――道士,怎么会来寺庙?

――道士不能来寺庙吗?

――不会是来拆台的吧?

――阿弥陀佛,不要在佛祖面前瞎说!

――今天是僧道大集会?

――你上你的香,不要多管闲事!

在香客和游人的议论中,那队道士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寺庙最后面主持所在的禅房。外面把守的小和尚隐约听到里面提到什么‘妖孽、凶灵、女鬼、附身、高人’之类的,还有几声疑似对掌的声音和惊疑之声。然后,在晚饭的时候,主持令伙房多送些饭菜进去,之后,主持招来寺里有修为的大和尚们进去,又是好一阵详谈。其中,有数拨人进进出出,最后,进来两个道士一个道姑,对着里面一个老道拜称师傅之后,送茶的小和尚听到最大的一个道士说已经将所有那狐狸犯案的地区标出。

是夜,那些道士和寺里平日显少外出的和尚们踏着月色,从雍和宫离开,很快便消散于各个小径之中。

孟久找到了

翡月一刀划开一具僵尸的脖子,再反脚踢在一个女死尸的下巴上!已经十来分钟了,她身上得汗出了一次又一次,可九尾却愣是没有跑出来。(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哭!难道不是遇到生死关头,那只厉害的小狐狸就不会出来吗?

翡月真的有些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工夫想这种无聊的问题!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会用砖头砸向僵尸的眼窝!



一个僵尸推开另外一个僵尸向翡月冲来,是刘大……

翡月心里闪过一丝内疚,微微走神,竟险些被刘大抓破喉咙!

翡月暗骂,现在不是思考对错的时候!真不知那小狐狸是否靠得住,搞不好等它出来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翡月感到自己动作越来越缓慢,就快要累死的时候,一道宛若七彩流星般耀眼的光芒划过村子的上空,嗖的一声钉在翡月面前的地上。

而看到地上插着的那把流动着七彩光芒的小刀,翡月差点跳起来,兴奋的四下张望――孟久?!

杜亦羽啪的一声合上柜门,拿着一个牛皮信封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拿起干净的茶杯走向另外一头的饮水机,可不知为何走到半路脚步却微微一缓,目光虚无飘渺的看着前方的一团空气,莫名其妙的停了两秒之后,才继续往前走。那情形就好像他在等面前的什么人让开才能继续往前走一样,可整间办公室里除了他就只有一具盖在帆布下的死尸了。



还没走到饮水机,背后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杜亦羽脚步微微一顿,又继续走到饮水机前--那家伙开始过分了。

接好水,一回身看到地上摔散了的显微镜,杜亦羽皱了皱眉,冷冷的向前面的空地看了一眼,口唇微动,空气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轻响,旁边帆布下的死尸骤然如上了岸的鱼一样跳了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砰的推开,刘全风风火火的一边走进来,一边大声道:是新分配到局里的实习生刘振生,先让他跟着你这边帮我盯那几个案子!我靠,你干嘛呢?!”刘全目光看向地上碎裂的显微镜:“很贵的吧?”

“没事,不小心。”

“我他妈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暗地里干盗墓的勾当!”杜亦羽一愣,刘全已然接道:“一个法医竟然开法拉利跑车?”

看到杜亦羽皱了皱眉,刘全压低声音,盯着他道:“交通局那边电话直接打到队长那,说是有辆法拉利撞车后,车主逃逸,车被遗弃在二环。他们起初怀疑是脏车,一查才知道,是咱们局一个叫杜亦羽的法医的车。”

杜亦羽少见的愣了愣,随即长出一口气,苦笑道:“不会要我打报告吧?”

“如果你还想要那车,总要处理一下吧?”刘全耸肩:“起码,不要让上面的人怀疑你受贿什么的。”

杜亦羽拿出扫帚,走向显微镜的碎片:“太麻烦了,帮我跟那边打个招呼,车我不要了,赔给事主就成了。”

刘全张大嘴看着杜亦羽,忍不住道:“你不会真的是干盗墓吧?”

杜亦羽没好气的白了刘全一眼,刘全无奈道:“我说杜医,你好歹去解释一下吧?你不会希望因为这么点事被停职审查吧?”

杜亦羽似乎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旁边白布单下的尸体道:“上午你送来的,死因是心肌梗死。”说完,略一沉吟,压低声音对刘全道:“这些案子你最好不要太过深入,尽快结案,这些尸体……在我离开局里之前,一定都给火化了。”

刘全本来不动声色的听着,可听到最后一句,刘全一愣,连忙示意那实习生离开,这才惊讶的看向杜亦羽,满脸疑问的神情。

杜亦羽倒掉显微镜碎片,似乎在思考着语言,然后道:“最近这几个案子不同往常,这些尸体留着就是祸害。”

全一脸求饶的表情,他看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才好不容易让自己从那些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

杜亦羽笑:“其实你心里早已在怀疑,并且开始相信。”

“我说!”

“局长和一个道士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不是”

“局里被强行结案的案子,都是我负责尸检的。”

“好了!”

“局长这次之所以还没有逼你结案,只不过因为他找不到那个道士,心里的怀疑还没有得到证实罢了。”杜亦羽毫不在乎刘全愤怒的神情,淡淡道:“记着,如果我离开警局,那些尸体一定要尽快火化!”

刘全长吸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旁边的尸体,一滴冷汗滑过后背――如果不是杜亦羽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刘队”实习生探头探脑的推开门:“局长找你和周队。”

刘全脸色变了变,看了杜亦羽一眼,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剩下实习生刘振生闪身进来,看着一身白衣,神情萧瑟的杜亦羽有些兴奋又有些局促道:“听队长说您有‘一刀定乾坤’的声名,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学。”

杜亦羽没好气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别听他瞎说,做法医靠的是责任和细心、知识和经验和体力,哪有一刀定乾坤的可能!”

“体力?”刘振生崇拜的看着杜亦羽,手下竟然翻出了笔记本就要记。

杜亦羽一看大感头疼,连忙将一堆资料指给他,让他熟悉正在办的几个案子,自己则跑去隔壁化验室。

杜亦羽一走,刘振生便好奇的向四面打量,扫过那些仪器之后,目光一下就停在那张停尸床上。

第二十章 实习生

刘振生咕噜咽了口吐沫,他一直以为验尸要在停尸房里进行的,没想到会有法医把尸体停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难怪来的时候队长满脸同情的让他努力适应那个杜亦羽

他走过去先看了下死尸脚上挂着的牌子,很快就在杜亦羽的桌上翻出相关档案夹。了一下,尸体是郊区分局早上送来检验的,只记录了很简单的死信息学生,健康状况良好】,下面本来还有一行字,却又被划掉了。刘振生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却是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正常死亡,建议尽快火化。

正常死亡?一个健康的18岁青年的正常死亡是什么意思?而且,他还没听说会有法医去建议‘尽快火化不是在控制传染病!

刘振生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便好奇的走到停尸床前,微微掀起死头部的帆布下,然后就是一愣。只见那死的头部画了一个古怪的红色字符。

“搞什么鬼”刘振生小声嘀咕了一句,都听说法医干长了的人多少会有些神经质,果不其然

琢磨着,刘振生又把帆布掀开了一些,一眼就看到尸体胸腔被一横一竖深深的割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伤!两条伤痕深可见骨,却是边缘粗糙,应该是被钝器划开的,可以说是手法残忍!

刘振生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在心里又叫了一声‘搞什么鬼?!’,这也算是正常死亡吗?他突然就觉得有些紧张,不会是所谓的警务人员受贿做虚假尸检吧?难怪他会把死尸放在自己办公室里,原来是为了行事方便

就在这时,电话猛然响起,他一惊,下意识的将帆布给盖回去,急切间,帆布蹭过那死的头部,将那个红色的字符弄花了一点

接起电话,里面先是传来几声喘息,然后,才有一个听起来不算年轻的声音道:“杜法医吗?我是马馆长,我这边又有尸体能来一下吗?来了个新的小子,化妆时乱开玩笑,又出麻烦了。”

“对不起,杜法医不在”刘振生说了一句,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他回头看了看,也不知是从哪出的声音,他向来胆子大,平时家里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响声,从来不去在意。反正不是隔壁的声音,就是家具热胀冷缩的声音。

对不起,杜法医说这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打扰了,过会我再打吧。”

“等等”刘振生对杜亦羽有了怀疑,又接到这么个电话,心里自然的去猜测这会不会是杜亦羽所作的另外一个问题尸检呢?想到这里,他义气大,随即道:“您有事跟我说也一样是他的助手

对方挂了电话,刘振生却更坚信杜亦羽大有问题了,正考虑是否将情况上报,身后却又传来啪的一声。

刘振生霍然转身,顺着声音看去,却一眼就看到了那具尸身

呵呵,不会吧,胡思乱想什么!刘振生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头,坐到转椅上,究竟该不该去报告自己的怀疑呢?

砰!

这次的简直是一声巨响,刘振生腾的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圈,还没站稳便因眼前生的事情而感到一阵头皮麻--那个尸体为什么会掉到地上?!!!

尸体的手脚已经僵直,即使摔到地上,也依旧是笔直的摆在身侧,帆布并未全掉下来,一个角挂在停尸床上,一个角遮住那尸体的头,却恰好将一张隐隐含着冷笑的嘴露在外面。

刘振生僵立了好一会,憋着嗓子,颤声道:出来!没有这么玩的!”

连喊了几声没有反映后,他强压着心里的紧张俯下身体,希望看到什么人躲在床下,或办公桌下。

看了一圈,直到他确信不可能有人藏在办公室后,他才贴着杜亦羽的办公桌站起,伸着脖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往那尸体走了过去。

但不管他多么胆大,不管他多相信科学,此时也觉得后背凉,离着好远就停了下来,用脚捅了捅那个尸体。

尸体感觉硬邦邦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刘振生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头脑是否还清醒,只是觉得自己刚到单位,如果就这么放着这尸体不管而离开,以后还怎么混?这么一想,他竟大起胆子,准备把那尸体弄回床上去。

自旁边寻了副胶皮手套,又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旁边,打算先将尸体移到椅子上,再挪到床上。只是刘振生站在尸体的身侧,心里觉得还是有些毛,真的要把这尸体抱到椅子上去吗?

操!

刘振生自从交上女友后,已经有两年没有骂脏字了,但为了能缓解心头那巨大的压力,他已经将所有骂人的话都在心里嘀咕了一遍,这才把心一横,俯下身子抓起那尸体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拉

“你在干嘛?”

一个声音自门口响起,吓得刘振生浑身一哆嗦,手里就是一松,本来已经被拉起一些的尸体砰的倒回地上。刘振生脸色白,心脏剧烈的跳着,看着站在门口的杜亦羽,脱口而出:“不是我干的!”

杜亦羽冷哼一声,看了那尸体一眼,竟没事人是的自尸体和刘振生身侧走过,从办公桌下的柜门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站起来看到被打开的文件夹正好是那个尸体的报告,这才皱了皱眉。

刘振生心里一跳,心想要糟糕,有些沉不住气道:“这尸体自己”话说到这里,他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却让他再也忍不住大叫出声,舌头都不会打弯了睛开了!”

杜亦羽噼啪一声打开矿泉水,让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刘振生一哆嗦,噔噔噔倒退着就撞到办公桌上,视线却依旧盯在那死尸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上。

杜亦羽用手在刘振生眼前一挥,令他的视线从那死尸的眼睛上移开,一边步伐轻松的走过去,一边冷冷的道:“你没见过睁着眼的尸体吗?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刘振生咽了口吐沫,视线被叉开后,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大脑也随之恢复了些活力,听杜亦羽这么说,便觉得有些冤枉。他想说那尸体刚刚还闭着眼的,想说这尸体是自己从床上掉下去的,可突然看见杜亦羽竟在尸体的头部蹲了下去,他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小心!”

杜亦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什么?”

刘振生被问得一愣,竟一时说不出话来,难道说这尸体可能闹鬼了这么说,肯定要被笑死骂死的!可是,他紧张的又看了眼那个尸体,不是闹鬼,又怎么解释眼前的这鬼尸体呢?!

就在他犹豫间,杜亦羽却毫不犹豫的用大拇指抹去尸体眉心那已经模糊得红字,在刘振生的吸气声中,稳稳的用手合上了死尸的眼睛,然后,竟不合时宜的喝了一口矿泉水。

刘振生只觉得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看着杜亦羽将矿泉水围着那尸体倒了一圈,最后一指点在其眉心,犹如完成了一个仪式一样,但动作和神情却又是那样的随意和轻松。

“杜老师”刘振生已经是满脑子问号了,刚想试探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杜亦羽却随手一个空投将空瓶子扔进垃圾桶,打断了他的问话。

刘振生尴尬的摸了把脸,看到杜亦羽走到水池去洗手,才突然惊觉那个家伙竟然不带手套就去碰尸体??!!

到底是个什么法医啊?!

正暗骂,突然有一串钥匙飞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茫然的看向杜亦羽。

杜亦羽指着办公室东面的一扇铁门道:“那是个小型冷库,你把尸体放进去吧。我有事,今天不做尸检了。”

振生一愣,杜亦羽已经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转头挑眉道:“你不至于会害怕吧?”

刘振生自门缝里看到外面刚好走过一个女警,硬着嘴道:“谁害怕,怎么可能!!”

杜亦羽微微一笑,说了一句‘那就好’竟真的走了。

振生见杜亦羽真走了,一下就有点傻了,待再打开门往外看,人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第二十一章 筹划

走到市局门口,杜亦羽刚要伸手打车,整个人却突然一窒,神情变了变,打车的手收回,向四下看了看,转身刚要隐匿在胡同里,却被叫住:“杜亦羽!”

杜亦羽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刑警队队长周万。

周万似笑非笑:“你行啊,法拉利跑车就抓人的时候见过。”

杜亦羽轻出一口气:“法医这行,不知不觉也干了近五年了”

周万点头:“是啊,咱俩一起进的警局。”

“行了,我今天有事,如果有机会,我们改天再说。”

万忍不住提高声音:“你了解法律,了解我!如果有误会,不要为此毁了前程;如果真的有事,不要心存侥幸,越陷越深!”

杜亦羽无奈的拍了拍周万的肩头:“知道我干法医之前还干过什么吗?”

万一愣:“你不是毕业分配来的吗?”

“去查查吧,先给你一个题目:我的真实年龄是多少。”杜亦羽微微一笑:“如果这个问题都查不清,我看你还是放弃吧。”说完,挥挥手,走进胡同,拐了个弯,目中光芒一敛,辨别了一下方向,纵身跃上警署大厦的楼顶――二十三层,却只是在大厦的玻璃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即使有人偶然看到,也只会以为是太阳反光划过而已。

就在这时,三个道士自出租车上下来,提着三个旅行箱来到警局门口,看了看,然后绕道向警局后门走去。

杜亦羽冷冷一笑,拨通局长的电话:“局长,刚才孟久来电话,说有人冒充道士到警局捣乱。现在可能已经到了附近了。”

挂上电话不久,只见几队人分别往警局的前后门以及四周围墙查探。和那三个正在后门摆道坛的道士撞上后,争执了许久,终是将那三人哄走了。

杜亦羽这才轻吐一口气,凶尸确实在这里,可让他们这帮家伙一搅和,刚刚镇住的活尸,怕是又要出问题了。

不过,实在有些奇怪,就算狐狸在这里大开杀戒,也不该有这么多道士和尚都察觉到,还一起来到这里,而且刚一到,就像是知道是什么妖物作祟一样,这么快就统一行动?

看着那三个道士不死心,却又无计可施的身影,杜亦羽只能想到一个答案――凡图!

而与此同时,鲁海也站在一座大厦的楼顶,静静的等待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消逝!

几天前,突然有数股拥有不同力量的人自四面八方进入这城市,昨天,几个力量强的人聚集到雍和宫,后再次分散开来。而今天,他便依稀察觉到,那些人渐渐的向几处出现恶灵或凶尸的地方靠近,看来是打算有什么行动!

而最令他着急的是,狐狸那家伙依旧毫无音讯,竟然躲避的这么好!而让他绞尽脑汁他也想不明白,净月为何要弄出这么多恶灵和凶尸?为什么突然开始杀人?

娘的!就没个好事!

修罗刀着地后,随即迸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等那乳白的光韵消失后,所有僵尸都倒了在地上。

翡月又惊又喜的四下张望,终于自入村的路上看到一个骑车摩托车的身影。她高兴的回头,却现凌绸竟不知何时离开了!

个女人真的把她扔给一群僵尸了?错愕之后,只得苦笑。



摩托在她身后刹住,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别告诉我你被杜亦羽赶出来了”

翡月没好气的回头:“什么人啊。我是和凌绸一起来找你的。”

“凌绸?!”孟久一愣,收起修罗刀,“你怎么和她一起?她人呢?”

“谁知道,你修罗刀一过来……”翡月脸色一变:“把修罗刀收起来吧,会伤到她!”

孟久忍住叹气的冲动:“她都把你扔给僵尸了,你还怕她受伤?”

“她可不是一个娇柔到只能被人保护的女人”凌绸款步而来,有着翡月所没有的风情和阴冷的智慧。

是不择手段的借口!”

“算了,要不是这办法,也没法这么快找到你”

孟久看了一眼翡月,苦笑道:“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月泼辣道:“你这个做师傅的也该检讨一下吧?”

孟久笑了笑么急找我?你们也听说了?”

“什么?”翡月问。

孟久指了指满地的尸,看向凌绸道:“不是为这事吗?好几个有着活葬习俗的村子都出问题了。”孟久夸张的吐出口气:“害得我到处收拾烂摊子。”

凌绸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听孟久一说,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孟久愕然:“那你们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杜亦羽吧?找我干嘛?”

“不知道”翡月道。

“你就这么听话?”孟久挥了挥手:“没个头绪,我不会放弃的。”

“要找雌刀,先把自己弄清楚吧。”凌绸冷笑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对那个女孩一点帮助没有,反而给人添麻烦!”

孟久冷哼:“你没有权利教训我!”

凌绸轻笑“谁要教训你了,你又不是我儿子~”

孟久瞪着凌绸,看着那个有着几千年记忆的风情女子,全身竟是一点斗气斗没有:男不跟女斗”

凌绸呵呵笑着,眼神流转,轻咦道:“丫头,什么呆?”

孟久一愣,转过头,只见翡月神情呆滞,可额头却满是冷汗,不由大喝一声。

翡月浑身一震,有些茫然得看向孟久,随即神情带着一丝紧张,急道:“我又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狐狸了!”

久一愣:“九尾?”

“不是!”翡月急道:“净月!……应该是他…”

凌绸道:“看到他什么了?”

“我看到,看到他被一大群道士围在中间!”翡月神情不断转换着:“前阵子,也会有一些很奇怪的幻觉,幻觉里,那狐狸似乎变得很……很妖异……”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孟久问。

“我一直以为是幻觉”翡月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对,在和他见面之前,我就曾经看到过他,还有……”翡月看了眼凌绸:“他当时在那山谷里,我也看到了那活葬的女孩走出来的经过。”

凌绸不在意的笑道:“有这可能,就算再稀薄,你也是狐狸精的后代,能看到狐狸精眼中的东西也属正常。”

“狐狸精的后代?!”翡月问

凌绸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那俩家伙没告诉你啊?你耳朵上那显著的特征,不然,你以为自己凭什么拥有九尾这样的精兽?!”

翡月完全愣住了,不由自主的摸上耳朵那薄如蝉翼的部分,突然,她神情一变:“那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应该。”

“孟久!”翡月道:“那净月有麻烦了!”

孟久摇手道:“不急,他本事大得很,连我都未必打得过他,那些道士能把他怎样?!”

翡月却还是紧张道:“不对,我能感觉到,情况不对!我们必须马上回去!最近,出了很多事,杜亦羽虽然不说,可他特意嘱咐鲁海去找净月!这里肯定有事!”

孟久想了想,点头道:就先回去。”说完看向凌绸。

凌绸道:“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

“那么多活葬得村子出了事情,我必须去看看。”

孟久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我把出事那几个村子地址给你。”

“不用”凌绸跃上树梢:“我关心得活葬,只有一处而已。”

孟久还没明白过来,凌绸得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上车吧!”孟久对翡月道:“这大半夜的还要赶路,真是命苦。”

翡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还是打了个冷战:“那这里呢?……”

“怎么?”孟久道:“你想留下做尸体搬运工?”

……

那一夜,这忙于赶路师徒俩,全然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展会失控到了那样恐怖的地步……

隐瞒,有时虽然是种残忍,可对于无法改变的结局来说,却是将痛苦压缩到最短的慈悲。至少,孟久此刻还能怀揣着希望与坚持,至少,翡月还能迎着夜晚的清风微笑出来。

第二十二章 净月

深夜的公园是昆虫的世界,月光下宁静的亭台长廊与黑暗中阴森的树林构成了一个犹如虚幻般的世界。

而今夜,这谧静的世界却闯入许多外来的身影。



一只白色的身影蹿出密林,站在广场上龙雕塑的头顶上,此刻,小小的白狐,承接着月光,彷佛拥有无上力量的王\,冷傲的,看着广场周围那些神情紧张的道士、和尚。

轰!

对持中,城市里突然响起数声巨大的轰鸣,犹如力量的爆炸,数道人眼不能见的光芒直冲天际,连成一个覆盖全市的符咒!

白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以为这样就能对付他了吗?

广场上,一个老和尚沉声道:“阿弥陀佛,妖孽,你于城中布下的阵势已被破解,那些被凶灵缠身的人很快便会恢复正常,你还不乖乖受擒?!”

白狐冷然以对,一声不出,似乎对那些人根本不屑一顾!

一旁的老道脾气急道:“还说什么!直接受了它!”

早就等不及了!”对面一个道士说完,便念起了咒语,其它道士及和尚连忙配合,一起催动早已商量好的阵法。

凝聚在天上的巨大符咒在阵法的牵引下渐渐缩小凝聚,最后停留在公园的上方,老和尚摘下佛珠,扯断,挥撒到广场之上,沉喝一声:“收!”

一阵强压扫过,覆盖整个公园符字以极快的速度落下,犹如一面巨大的收妖大网,毫不留情的扫尽公园内所有的妖怪!

面对越来越尽的压力,白狐却丝毫不动,只待那符字降到面前,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如一道剑气,陡然自雕塑上飞射而出,在所有人还未反映过来之前,已经穿过老和尚的心脏,然后,又毫不停歇的撕破七个人的喉咙。

鲜血四处崩出,可白色的狐毛却没有染上一丝杂色,与此同时,落下的符字被这些鲜血洗刷于空气之中……

白狐在地上轻轻一点,再次回到雕塑之上,冷冷的看着剩下的那些惊惶而不及反映过来的人。

“师傅!”

“主持!”

“啊!!”

剩下的人开始出现混乱,恐惧的情绪压抑住了攻击的勇气,却没有洗去愤怒,足以骄傲的,没有一个人被吓得逃离那充满血腥的战场。

“实行第二方案!”一个颤抖着的年轻声音愤怒的喊着,唤回其他人的理智。念讼声再次响起,一阵和风涌了过来,湖面吹起层层波澜,树林林叶沙沙作响,彷佛有一股力量被招引而来。

“没用的!”

就在最后的关头,一个声音似是踏风而来,轻易的便将所有力量化于无形。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顺着小路走来,神情虽然随便,可眼中却含着怒意,“你在捣什么鬼?!”那人走到近前,却跃上树梢,似乎不喜欢仰头说话。

“是你!?”师兄看到来人,又惊又喜。

“别打岔!”那书生模样的人却是不耐烦的道:“都滚蛋,别在这里找死!”

“你才给我滚蛋!”一个道士暴躁道:“别在这给我们惹麻烦!”

书生,也就是鲁海,理都懒得理那些人,转而对白狐道连人都不会当了吗?顶着这狐狸脸给谁看啊?”

白狐望向鲁海,身上的白毛突然全部炸起,鲁海暗道一声不好,整个人凌空跃起的同时,手里抓了一把树叶,挥洒而出,在身前形成一个绿色的屏障。

几乎就在同时,数百只魁魅带着尖啸飞扑而至,带着狂风般的劲气,与那些如刀片般不断翻转的树叶撞在一起,随即盘卷成绿色的飓风,将地下的石板掀起一个洞。

“啊!!”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

“急急如律令”

广场上的人看着魁魅之风自头顶呼啸而过,立时乱作一团,第一次见到这种属于传说中的妖术……

海挥落头\上的树叶残渣,吼道:“你吃错药了?!”

话音方落,只见天空的云层开始扭曲,渐渐扭曲出一个如黑洞般的漩涡。

海骂了一声,双手捏诀,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狐狸想毁了这城市吗?!

“是什么!!”

“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四周的风像刀子般剐脸,那黑洞中透出的气息却更令人窒息!师兄紧紧抱着死去的师傅,看着那漩涡中隐隐显出的恐怖面孔,突然感到一种难以抑止的绝望与自悲!

这样的力量!早已超乎他们所能对付的范围了!这么多年的苦修,多少次降伏妖怪后的喜悦,被人感谢的自豪,所有的成就与信念,全都在这一刹那付之一炬!

然中,一声断喝在他耳边炸开,鲁海一掌挥向他,将他狠狠的打出,直到撞上一棵树,差点将内脏都吐出来。而他所在之处已多了一个深坑。

还没反映过来,已经听到鲁海气急败坏的喊道:“都给我滚蛋!别在这找死!”

时便有十几个人如大梦初醒般逃窜离开。可白光一闪,一声狐狸的尖啸,那十几个人身影还未停止奔跑,鲜血却已自吼间喷涌而出!

广场上,只剩下三个人还能呼吸,却早已都失去了逃命的勇气。

“师傅……”刚才摔出的瞬间,师傅的尸体脱手而出,此刻如断线的木偶般躺在一旁的地上,师兄仓皇失措的爬过去,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丝安慰――师妹和师弟,因为要去完成各自的任务而没有一同前来,真是……太好了!

鲁海怒吼一声,雄浑的灵力射向天际!随着一声轰鸣,那漩涡终于消散了。

“你到底怎么了?!”鲁海满身的大汗,看着下面唯一的幸存\,惊疑的看向那只白狐,打通阴阳两界,这决不是净月可以有的力量!而且,那狐狸很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白狐眼中划过一丝阴虐,四脚轻跺,跃到空中。

吼!

自那龙的雕塑上骤然挣出一条活生生的蛟龙,怒啸着向鲁海扑来!

鲁海吃了一惊,脚下用力,直蹿入天际!

龙呼啸而过,风压折断一片林木,也跟着升上天空。

那一夜,城市的上空乌云密布,闪电横飞,星象混乱,气云疯狂的变化!人们在不断得祈祷中仰望着天空,虽然看不到那些魁魅狂蹿,看不到那恐怖的漩涡,看不到矫健的飞龙,却仍是被那如世界末日般的异像惊得惶恐不安!气象局、神学协会、国务院乱成一片,一些敏感得人纷纷惊叫天上有龙,可照出照片来却也只是一条蜿蜒得闪电!可很快,便有人惊讶得闪电的光韵下,留下一个快速移动的影子,看起来有些像是人,可人……是神吗?!

神话时代,几乎在那一晚再次开启!沉寂了千年的历史,再次触摸时间的脚步,留下它惊虹的一瞥。

“该死!”鲁海倏然转身,狠狠的抱住龙头,怒吼一声,竟硬生生将那蛟龙压下天际,直撞向地面!

随着一声巨响,师兄被气浪再次冲撞到树上,等眼前的沙尘落下,广场却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落龙!从来也不是空**来潮的神话。

第二十三章 净月2

“净月!”坑里,鲁海怒吼一声,衣缕滥觞的跃出大坑,看向早已跃上湖心亭台的白狐,满脸怒气,却在看到亭台里的两个身影后怔住了……

“怎么样?我只是稍加**这狐狸,便让你如此狼狈了吗?”凡图闲适的坐着,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海神情变了变,“你把净月怎样了?!”

凡图微微笑道:“别急,我刚让人在那边和杜亦羽玩了玩,这会,他该到了。”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的身影飞快的掠过湖面,落在亭内,静静的站在凡图身侧。

“雨灵?!”鲁海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飞了?!

看着那个毫无表情,似乎根本没看到他的雨灵,鲁海跺了跺脚,也顾不得凡图是什么意图了,飞身跃起便要过去将那丫头抓过来。

凡图笑了笑,把矿泉水随手倒入水中……

轰的一声,水上掀起一面巨大的水墙。

靠!

鲁海伸拳就要硬闯,可水墙上突然卷起一个七彩的漩涡,鲁海脸色猛地一变,随即想要折身而回。就在这时,一道极细的光芒自漩涡的中心射出,眼看就要贯穿鲁海的胸口,一个身影横空跃上,托了鲁海一把,让他在最后一刻上掠数米。躲开那光后,鲁海有些狼狈的落在岸上。

与此同时,帮了鲁海那人在半空中一折,随即也落在他的身侧,深邃的瞳孔中竟带着一丝愤怒的杀意!

凡图,是真的想要杀鲁海吗?!

“修罗刀?!”惊心之下,鲁海瞪向赶来的杜亦羽:“不是应该在孟久那里吗?!”

杜亦羽冷哼:“你忘了雌刀了?”

“雌刀?!”鲁海惊愕道:“雌刀自现世后便倏然消失,怎么会在他手里?究竟怎么藏的?!”

杜亦羽突然看向鲁海,很是诧异道:“你还没看出来?”

鲁海一愣:“看出来什么?”说着,突然顿了顿,然后脸上起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变化,忍不住跳了起来,还没说话,水墙哗的落下,可凡图和雨灵却已经消失了!

海怪叫,却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撞入林中数十米。

“净月!你这该死的!”鲁海怪叫着,从林中跃出,借着树干一脚的弹射,向那只狐狸击去,却被杜亦羽轻描淡写的拦了下来。

“干嘛?!”鲁海没好气的问。

杜亦羽凝视着那只狐狸,似乎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办法了。”

海不快道:“这话是要在试过之后才说的!”

杜亦羽冷冷的看了鲁海一眼:“今天放它逃走,你很清楚会死多少人!”

鲁海急怒的向杜亦羽靠近,瞪着那人脸上一成不变的冷酷,却不小心在那人的眼底触摸到一股沉溺的愤怒,他突然一下子全没了气焰,苦着脸道:“有时候,责任是可以分给民众的!”

杜亦羽冷笑:“你能不能安静一些。”

鲁海叹了口气,转而走向那个还坐在树下起不来的师兄以及另外两个存活的道士,今晚的事情还有三个尾巴要处理啊……打晕了,消去记忆算了!

几句话的工夫,天空却不知何时黑了下来,彷佛有人对着天空泼了一桶浓墨,盖住了星月,却又着墨太多,开始向下滴落粘稠的黑墨,似是要将这个世界都染黑一般。

眼看着黑色如浪潮般自天际降下,杜亦羽瞳孔一凝,缓缓踏前数步来到那个坑洞前,却没有停下脚步,再次踏前一步,脚步如蜻蜓点水,浮于虚空,来到空洞,也是整个公园的中心,这才停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闭上双眼,安静的停驻在那里。

徐风,鼓动了衣襟;

热浪,蒸腾着空气;

暗潮,交融进黑夜。

就在黑暗几乎完全降临的瞬间,杜亦羽举起一只手臂,立掌、力!

霎时间,狂风大作,鼓动着滚烫的空气,搅起满天的黑色向杜亦羽脚下的坑洞里涌去!

吱!!

黑色被抽离,亭台上的白狐眼里突然爆出一丝精光,惊虹般略向破坏他法事的那个人。

唉……

鲁海低叹,不想再看下去,可眼神折转间,却惊愕的看到孟久和雨灵正沿着公园的小径跑来。

靠!

鲁海暗骂一声,飞身迎过去,在黑潮最后涌现的激荡中将两天按在地上。

“画尸画魂,画皮入骨,封!”

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漫过上空,随着杜亦羽一声断喝,白狐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沉沉的坠入空洞里,而那一瞬间,一个白色的灵魂被迅速的吸入杜亦羽身体,沉入丹田之中。

“净月?!”

翡月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孟久已经跳起来,冲过去,愕然看着那巨大的坑洞,很快便在里面找到一个细小的白色身体。

孟久猛地抬头看向杜亦羽,满肚子怒气在看到杜亦羽紧闭的双眼、青白的脸色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时全部溜走,转而错愕的转身对鲁海道:“那家伙怎么了?!”

鲁海闻声转头,也是一愣,随即深吸一口气,大叫道:“接住他!”话音方落,杜亦羽的身体便突然下坠。

孟久来不及细想,飞身扑上去,接住了杜亦羽,却被撞得两人一同跌入坑里。

鲁海跺了跺脚,几步赶过去,跃下坑洞,半天,才在翡月焦急得等候下,看到鲁海扛着杜亦羽,拉着孟久爬上来。而孟久手里,还抱着一只白狐僵硬得身体。

“怎么样了?”翡月看着那三人一狐,一时竟不知自己这句是在问什么。

鲁海将杜亦羽平放好,长出一口气道:“想必是封了净月,他体内净月得母亲在捣乱了。”

孟久将白狐也放下,不解道:“为什么要封印净月?”

鲁海咬了咬牙,恨声道:“凡图!”

“凡图?”

鲁海看了看孟久和翡月,又看了看地上的杜亦羽,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凡图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让净月成了一个容器。”

“容器?”

集容纳这世上阴秽之物与怨恨之气的容器!”鲁海坐在白狐身旁,恨恨道:“将一只妖精打回原形,便等于抹杀了妖精的记忆。可凡图却又他娘的把不知从哪找来的阴暗的力量加注给净月!”

“这样就要将净月封印吗?”翡月不平道。

“它已经不是净月了,只是不断接纳着人类的怨恨,只留杀戮本能的妖怪”鲁海沉下脸:“封魂入骨,是我们天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用的法术。你以为封印了灵魂到自己身体里会好受吗?看看地上这家伙吧!”

翡月被说得一愣,似乎突然明白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愧疚与歉然,虽然被骂的很尴尬,却咬了咬唇,一个声也没出。

孟久本来安静的坐着,却突然站起来,看样子像是要往公园外去。

“干嘛去?”鲁海闪身拦住他。

孟久拿出修罗刀,坚定道:“我去把凡图引出来!”

“引出来,送死吗?”

“杀了他!”

“用什么?”鲁海看着鲁海紧握的手:“修罗刀用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

鲁海沉思了一刻,一字字道:“因为雌刀就在他手里。”

孟久一愣,鲁海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别开眼神,粗声道:“就算要动手,也是杜亦羽他们师徒俩做主角,你就别插手了!……”

“他们是主角?难道我们只做看客吗?”

鲁海看着孟久,沉声道:“如果你想帮他,就帮他保护好翡月吧。今天他虽然毫不犹豫的就封印了净月,可心里……算了,那家伙一向如此,我也懒得说。只是,绝不能让翡月,为他而死。”

孟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叹了口气,走回来,却折了根粗树枝开始挖坑。

而翡月守在杜亦羽身旁,用湿巾擦着那男人额头的汗水,感到自己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去……这个男人承受的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那根绷紧的弦就会断开。到那时,恐怕……

“我回美国吧。”翡月突然看向鲁海,苦笑道:“我留下,恐怕就是一颗定型炸弹。”

“我想,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们身边了。美国,并不远……”孟久将白狐的身体抱入挖好的坑里,“男人最怕的,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苦。”

翡月看着孟久苦涩的神情,轻吸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去,帮着一起添土。

通阴阳交界,颠倒黑白阴阳,这些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的做到!而净月只是承袭了凡图的力量就可以做到这一步,真他妈无法想像那个家伙强到什么地步!”鲁海一个人小声嘟囔着,眼神却落在孟久的背影上,眼中神情变了又变,不知在想什么。

那一夜凌晨,凌绸站在一个小村子的墓地上,脚下是一个个土坑,就好像尸体从墓里走出来了一样。然后,她的目光渐渐抬起,看向远处摇晃走近的,那个女尸,眼中泛起一片潮湿,眼底凝聚着愤怒!

然后,她挥掌,亲手将那女尸的头颅切下,却抱在怀里,久久没有移动身影。

夕阳之下,那满身是血的俏丽的身影,寂寞而肃杀……

第一章 凡记小馆

居家十忌:

一忌望鬼眼;

二忌拍肩回头;

三忌墙角留空;

四忌唤名答之;

五忌半夜念鬼;

六忌对镜不看镜;

七忌关门太慢;

八忌见影问人;

九忌睡觉留床位;

十忌死人睁眼。

新街口,最近多出来一个‘凡记取名馆’,间为人看风水,相面请神。说是迷信吧,人家是秉承八卦易经之学,说是科学吧,大厅迎门挂着的一联《见鬼十忌》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诡异。何况那毛笔字苍劲有力,仿若力透纸背,就连不懂字的人也能看出其间蕴含着的功力,更是增加了这幅字的神秘色彩。

此时,厅堂里一个胖乎乎的大师正襟危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远处,一个人舒服的坐在沙发里,正在翻看报纸,挡住了脸。而大师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正瑟缩着身子,表情显得很紧张的诉苦道:““大师,自从我丈夫死后,我就没安生过!我老看见,墙角的地方有小人在跳。有时候,正刷牙呢,就觉得脖子后面冒凉气,一抬头,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总是感觉有点模糊。还有,晚上睡觉,我老听床底下有人喘气。有时候墙上好像浮着一个人脸,开灯一看什么也没有。更可怕的,睡着半夜突然醒过来,明明关着的门被打开了,旁边没人睡的半边床的床单经常皱得像有人睡过。大师,救救我吧!”

那胖胖的大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说道:“三忌,六忌,九忌”

“啊?”大婶一愣,胖大师指了指那副字道:“你犯忌了。”

大婶把那副字遛了一遍,越看脸越白,再说话,声音都有些打颤:“大,大师,这,这是啥意思?”

胖大师从笔筒里拿出一根笔递给大婶道:“把你家的图给我画画。”

大婶连忙在纸上画了一个两居室的示意图,又按胖大师的要求标明了家居的摆放。虽然完全没有比例概念,可却也让人看了有个大概的感觉。

胖大师看完了图,摇头叹气道:“看到没?第三忌,墙角留空,易被鬼占,你又在这摆盆水竹,加重阴气。第六忌对镜不看镜,留镜给鬼看。第九忌,睡觉留床位,请鬼上床凶事连……你床上,没人睡的半边,最好不要摆枕头,即使摆,也要有意弄歪一些,或者在上面放些靠垫或者叠好的被子,以示这并非预留的床位。”

大婶早就被吓得晕晕乎乎的,听了连忙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啊?这…这是不是我丈夫……”

“你丈夫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当时就死了”

大婶说完,神情里似乎在隐瞒了什么,胖大师不高兴道:“我这是在救你,你若有所隐瞒,我就没有办法了。”

大婶连忙道:“不是,不是,唉,我家那个是回老家土葬的,也没什么瞒的,就是怕被人问,罚款。”

“下葬的时候,有没有请人唱礼或者做做法事?”

“哪敢啊,就是家里自己给洗了洗,穿了新衣服,半夜下的葬。”

胖大师哦了一声,又问下葬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后,就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符,用笔在大婶画的图上圈了几个地方:“回家贴点符吧。不行再来找我。”

“这….这会不会伤了我丈夫的灵魂啊?”

“这只是送鬼超生符咒”胖大师一脸肃穆道:“你家的不管是不是你丈夫,活人都是不宜和死人常处一室的。”

“是,是,谢谢大师!”大婶连声道谢,像是又想起来什么,问道:“大师,我丈夫下葬的时候,树上一窝喜鹊突然扑棱飞走了,当时还吓了大伙一跳。这是不是古怪啊?”

胖大师笑了笑:“死人下葬,惊动些生灵也是必然的。天下,怕是只有乌鸦喜欢死人的。”

大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听一直看着报纸的那人说道:“鸟雀惊,不是好事。你这个女人啊,干嘛不火葬呢?”

大婶被吓了一跳,转过头,见那人三四十岁,一脸成熟的气质,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掩饰着他眼底的深邃。那位大婶一下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仙风道骨了…….

惊疑中,大婶询问的看了胖子大师一眼,胖子大师笑呵呵道:“这位是小馆真正的老板,凡图大师。大师常年四处游历,今天刚好回到这里,你碰到,算是缘分呢。”

大婶满脸惊讶和兴奋,竟然双手合实,满脸虔诚的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拜礼,然后说道:“是我丈夫他们家里不让火葬,说是火葬了,魂也没了,不能投胎转世。”

凡图笑容可掬的摇了摇头道:“照你们这么说,要想杀人,最好用火烧的。省得凶灵回来报仇。”

“嗯,大师一向风趣”胖大师呵呵笑着拿过大婶手里的符道:“大师既然相问,便是你的造化,还不快求大师点拨一二,可比我这符要灵的多!”

大婶听了,连忙满脸堆笑的要说话,凡图却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没什么好点拨的,你们不懂规矩,惊了尸,虽然是自家人,却也要尽快处理了,以免多生枝节。待会我给你写个符,你挑个太阳最盛的日子回去,把棺材挖出来,千万别开棺,直接烧了。以后记住,这葬尸的活不是人人可做得……”说完,走到桌前,拿过一张黄纸,舔饱了笔墨,一笔而促,画了个跟音符是的符。

凡图放下笔,不经意的笑了笑,这百年来,只有在这些小馆里,他才能感到一丝轻松。

这些小馆是他的兴趣,一个扮演游戏。他在扮演,扮演那个千年前的他,那个乐于帮尽世人,心怀天下,正直无私的他。

他必须时不时的来扮演一下这种游戏,不然,他怕他真的发狂,以至于乱了全盘的计划,他,最后的计划!

第二章 旅游1

封印了净月之后,杜亦羽却像是什么也没生一样,照常的生活。一切突然变得正常起来,可是……正常在这种情况下才是反常!绝对的反常!

然而,凡图却似乎再次销声匿迹……

转眼又过去一个礼拜,鲁海和孟久每日奔波,四处留意着怪异的望能先凡图下手之前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尤其是孟久,担心雨灵安危的他,根本无法这样干等下去!

而杜亦羽那家伙,虽然辞去了警局的工作,却每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弄得翡月会在不小心打碎碟碗的时候惊慌的猜测杜亦羽会不会有危险。

再说翡月,让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乖乖呆在家里的时间总是有限的,这天,趁孟久出门交代公司的事情,翡月终于忍不住,悄悄的出门,毫不费力的挑开车的后备箱,以专业的轻巧与忍耐藏身其中。

躲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翡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她不会法术的好处,直到现在,杜亦羽依旧没有现她的存在!

车箱里很快变得闷热,翡月轻轻拨开垫片,将后备箱打开一丝缝隙,放进清新空气的同时,她默记车行的方向,估测着速度以计算路程。

两个小时候,车驶进了山区,然后,杜亦羽将车停在路边,自己一个人往林中走去。在焦急的等待了四个小时候,杜亦羽终于返回来,除了身上多出一些草叶之外,没有什么异常。再之后,又是一路无波的驶回租住的房子。

当翡月确认杜亦羽的脚步走远,才一身臭汗的爬出后备箱,还没喘匀气,杜亦羽却从背后递来一瓶矿泉水。

翡月一口气差点憋在嗓子眼,偷看向那个男人,却撞上一抹讥讽的笑意…….

月控诉道:“既然知道,干嘛让我在后备箱憋一路?!”

将矿泉水扔给翡月,杜亦羽笑道:“明天我要去山东。”没头没脑的说完,再次上车,将车驶入车库。

去山东干嘛?凡图在山东吗?……还有,告诉我干嘛?在邀请我一起去吗?

翡月看着从车库走出来的杜亦羽,诡笑着喝下一大口凉水,满身大汗的她,脸上去洋溢着一抹笑容,心情竟有些像约会一样的兴奋……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院门口,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杜亦羽转身,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看了翡月一眼,立刻转向杜亦羽:“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辞职呢?!而且,在局长批下你的辞呈前,不代表就可以随意的不上班!!”

杜亦羽冷冷一笑,即不答是也不答否,像是完全忽略那个女人一样转身往屋里走去。

“杜亦羽!”那女人恼怒的跑过去,伸手要去抓杜亦羽的手:“局里不能没有你!跟我……”

啪!

杜亦羽反手一挥,力量大得毫无怜香惜玉的概念。那女人倒退数步,撞在自己的车门上,这才没有摔倒。

“杜亦羽!”那女人又惊又怒,却不敢随意上前,怎么也不能相信平日那个淡漠冷酷的男人会如此可恶!

“我是局长的侄女!”那女人话刚一出口,便被杜亦羽毫不留情的倒了一头矿泉水!

啊!!!

那女人尖叫,疯狂的要扑上来,却在看到杜亦羽冷历的眼睛后,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翡月张大嘴,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平时跟着杜亦羽所看到的,除了僵尸就是凶灵,没想到,今天竟能看到如此俗不可耐的一幕,再偷眼看向杜亦羽冰冷面孔下的无可奈何,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杜亦羽狠狠的蹬了她一眼:“进来不进来?“你那身臭汗赶紧洗洗去,我可不想再闻了。”

那女人狼狈的站在原地,狠狠瞪了翡月一眼,大声的咒骂:“杜亦羽,你会后悔的!”

翡月尴尬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赶紧跟着杜亦羽遛进屋里,身后啪嗒一声,是关门的声音,将那女人的破口大骂隔在门外,过了许久,才悲惨的架车离开……

“她?……”

“不用管她”

看着杜亦羽走开的身影,翡月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她虽然能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可在这个男人的心底,究竟有没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位置呢?

乘飞机到烟台还未至正午,因为没有特殊的目的(至少翡月是这样),两人谁也没有刻意赶路,拿着路边买来的不太标准的地图,随着杜亦羽轻装步行至附近的商业区。

而直到步入餐厅,翡月好奇的现,杜亦羽有些抵触的不想吃鱼,看那样子,竟像小孩子一样,在耍小性子。

“为什么?”翡月很好奇,快乐的吃着剁椒鱼头。

“以前也吃的”

翡月一听,更好奇了:“那怎么会突然不吃了?”

杜亦羽看着辣得满嘴冒烟的翡月,突然笑了笑,竟要来了一碟醋:“听说沾醋味道不错。”

诧异的看了杜亦羽一眼,这个男人今天有些反常的温柔…….翡月有些不自然低头夹鱼,小声嘀咕道:“自己不吃,却知道的很清楚嘛。”

“有个人曾经说过,他钓鱼,是愿上钩”杜亦羽意外的,竟然少见的解释:“当初不觉得什么,今天才现,自己也变成了他要钓的鱼…….他的饵和勾已经被我吃到肚子里,就算是会割破肠子也吐不出了,可我却还是醒悟不过来,以为自己终归没有上钩。可其实,他只是在逗我,等着我自愿上钩的那一天。”

“饵和勾?”翡月听得一头雾水指什么?”

杜亦羽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筷子,看向大厦间隙中变得狭小的海岸线,不知在想着什么。

翡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阵尖锐的痛楚,闭上嘴不说话了,心里却因难受而不禁喃喃报怨道:是封印,不是吃下去,真是的……

她至今无法揣度封印了净月之后杜亦羽的心情,因为无法感受,所以不做肤浅的宽慰之词,更不愿提起‘狐狸’这两个字。她突然变得对凡图更加的痛恨了,那个人,竟然逼着自己的徒弟封印自己的朋友!不过,能把这个男人逼得表现出正常人才有的不快、唠叨和别扭…她还真有些佩服那个凡图呢,不愧是……他的师傅啊。

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却没有注意到杜亦羽悄然注视她的眼神里极尽温柔。

这女人的乐观开朗,总是像一缕阳光一样,穿透他阴罹的天空。和这个没有一点矫情的丫头在一起,他可以感觉很放松…….

第三章 黑社会的袭击

走在闹市中,两个人格外的引人侧目。突然,两个小孩互相追逐着自后面跑上来,嬉闹中撞在两人身上,匆忙的道歉,又自嬉闹着跑开,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翡月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着杜亦羽笑道:“好快的手啊,你不去做小偷太可惜了。”

杜亦羽有点夸张的叹了口气道:“比你差远了,不光把自己的钱包摸回来,还顺了人小孩点东西?”

翡月失笑道:“这么尖的眼睛……”说着,张开手,却是一个只有药丸大巧的盘龙木雕。然后,她立时便被那只小龙栩栩如生的形态,体内抱有活动的小球的精巧手艺,以及眼睛上那两点殷红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东西的手艺……可不是大街上随便能买到的!

杜亦羽也看过来,略有诧异的看着那小小的龙雕:“偷了个好东西阿。”

翡月翻了个白眼:“你该加上个主语――那小子偷了个好东西。”

杜亦羽哈哈笑着走进一家旅游订票中心,翡月将那小龙收进怀里,这小东西,只看成色她就能确定是个古物,反正不能拿着到处去找施主,她也没有‘捡到’失物交给警察叔叔的习惯,就先留着吧。再说,不管多精细的手工,没有宝石点缀,没有能工巧匠的留名刻字,又没有来历出处,最多不过万元,她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的。

看到她进来,杜亦羽道:“今天还要买些什么吗?明天出海。”

“什么?”翡月张大嘴看着杜亦羽,这个安排还真,有点突然…….

看到船票上写着烟台-大连,翡月不解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大连?”

“想看看海”杜亦羽微笑。

翡月看着杜亦羽半真半假的表情大叹一口气,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从旅游中心出来,翡月决定去逛逛商场,杜亦羽则提着两人的行李先去预订的旅馆确认房间,孤僻如他,也知道女人对逛商场的热情有多坚韧,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下午四点半,翡月总算是满意的提着一堆纸袋闯出小商品市场,却没有马上去旅馆,而是信步而行,将买到的东西分给路边的乞丐、送给海边嬉闹的孩子;最后,她留下了一个以细小贝壳做装饰的卡给自己,还有一个海洋彩绘打火机,上面那个美人鱼的肖像好美,有着一种她羡慕的恬静!

那是只有与世无争,内心毫无愧疚,即使在最糟的环境中依然能欣赏美丽的闲逸情感。

“给你”于是,翡月将打火机递到杜亦羽面前,却说不出肉麻的话语。

“我不抽烟”杜亦羽微有诧异。

翡月不说话,只是把打火机抛给那个家伙:“给你就拿着,你要是抽烟,打火机肯定有的是,还用我送?”

什么逻辑阿…….

杜亦羽好笑的打起一个小小的火苗,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温暖……意外的,他用手指勾起翡月的下颚,在她的额头留下浅浅的一吻:“谢谢。”

然后,留下翡月一个人在屋里不知所措。

房卡,手刚握在门把上,杜亦羽的动作陡然停下那么两三秒,然后,他淡淡的冷笑,压下门把,推门而入。

“别动,不许出声,进来!”三把枪同时对着他,一个老大模样的人大大咧咧的坐在窗前的沙上,嘴里吐出一缕青烟,看了杜亦羽一眼,弹掉烟灰,轻蔑的问旁边的小孩道:“就是这个小白脸?”

男孩怨恨的看着杜亦羽:“就是他!”

杜亦羽无视眼前的三把枪,走到床前,毫不客气的坐下,维持着嘴角的微笑却不说话。

老大略有赞赏的看了看他:“好身手阿,竟然能从我儿子身上摸走东西。”

杜亦羽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为什么会想当然的认为是他?!而且,这么点小事需要这样大动干戈…….不是太过溺爱儿子,就只可能是那小木头龙大有来头!

“看你的身手、胆色,值得交个朋友”那老大把烟按在桌子上:“只要你把龙雕交出来。”

“一个工艺品?”杜亦羽问

“类似。”

杜亦羽笑了笑,从裤子兜掏出一个打火机。

老大笑了笑,又抽出一根烟,等着杜亦羽给他点上。

可杜亦羽却没有动,只是走神般的笑道:“我身上像工艺品的,只有这个了。”

老大脸色一变,随即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两把枪上了膛,一个喽罗抽出一个狭长的砍刀站到杜亦羽身后。

“那龙雕是什么?”杜亦羽依旧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告诉我,也许我会给你。”

“找死!”小孩操着大人的语气喊。

杜亦羽擦的一声打燃火机,透过那跳动的火苗看向那小孩,缓缓道:“我并不是介意杀小孩的人。”

“你烧了吧?”小男孩讥讽道:“我也不介意在16岁前杀人。”

老大皱了皱眉,抬手不让小男孩说下去,暗自掂量了下形势,想必对方是认为他们不敢在这里开枪,又对自己的身手颇有信心,才会这样的有持无恐吧。想着,老大冷冷一笑,手里打了个响指…….

杜亦羽身后,那把狭长的砍刀急挥而至,向他的后颈落下。小男孩眼力出兴奋的光芒,手不自觉的攥紧。

杜亦羽眼神划过小男孩的脸颊,心里起了一丝杀意,这个小孩的眼中毫无一丝善念,有的,只是对血的期待……

不理会那把催命的大刀,手指微松,打火机做自由落地。就在刀锋临到颈前的瞬间,打火机微小的火苗突然忽地燃气,如一条火龙,带着可怕的热浪,瞬间便吞下三个手持凶器的男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出。



打火机被‘火龙’的后座力推得重重摔在地上几秒后……

砰,咚

一把刀,两把枪先后落在地上,之后,那个小男孩一**坐在地上。

老大惊愕的睁大眼,看向杜亦羽,脸色白得比死人还难看,嘴唇却紫得像猪肝:你……”

杜亦羽没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捡起地上的砍刀,似是不经意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

男孩浑身都在剧烈的抖,除了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小孩比**更容易接受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恐惧…….

“不要杀我儿子!”老大突然明白了什么,抢到小男孩身前,看着那刀刃上熏出的一条黑痕,眼角不住跳动着。

杜亦羽轻轻缕过刀刃,突然一把将老大拨倒在一旁,撞在电视桌上,同时将刀竖直抵在地板上,冷冷的对那小男孩道:“看着这把刀!”

男孩浑身一震,一点也不敢错神的看向刀面,突然双眼瞳孔放大,盯着银色亮的刀面疯是的大叫起来。

“儿子!”老大又惊又急,冲过来抱住吓晕过去的儿子。

杜亦羽冷笑,将刀一转,把刀刃对象那小男孩,缓缓道:“以后,在你杀人前,最好想想今天看到的。你们走吧。”

老大如获大赦,连忙低着头,用力扶起小男孩,极力深藏着眼底的愤怒与怨恨。

“等等”杜亦羽道:“把刀和枪拿走。”

老大深吸一口气,扶着小男孩在墙边靠坐好,捡起地上的两把枪,又缓慢的走到刀前,谨慎的伸出手,握住刀柄。

杜亦羽夹住刀刃的手指微松,老大连忙将刀抽走。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到刀面上浮现出一张苍白的面孔,是曾经被他喂毒致死的那个女人……

老大一惊,刀哐啷落地。

“这世上没有地狱,索命的冤魂只得在人世游荡。杀人,终会得到报应”杜亦羽捡起刀,塞进老大手里,又走向房门,打开,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老大咽了口吐沫,若不是干了十几年刀头舔血的生活,他恐怕早已腿软到尿裤子了。

老大背着昏迷的小男孩跨出房门,旁边翡月的房间突然响起数声男人惊怒的喊叫,然后,门被打开,一个男人**上插着几根钢针、脖子上带着一道细微的创口,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差点撞在老大身上,一惊一愕,看到老大使的眼色,惊慌又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杜亦羽,扶着老大和小男孩往楼梯急步离开。

过了半分钟,翡月背着背包,走出来,先是看到远处探头探脑的服务员,又看到满脸笑意的杜亦羽,不觉一愣,随即也忍不住噗哧一笑:“看来这家旅馆是住不下去了。”

第四章 未婚夫?

第四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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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市委秘书处的一名普通秘书,今年35岁了,却还是单身,不上不下的连个科级干部也没混到,最近更是摊上一件又腥又臭又麻烦的事。

那个老太太就住在他家隔壁,平日里就她一个人住,也不见儿女往来,脾气很是古怪,谁也不愿接近。这两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那个老太太,每天路过她家门口,不管多小心的走路,那老太太都会打开门,对着他阴阳怪气的说:“你就要死了…….我看见了。”

弄得小马每次都寒毛直竖,却毫无办法。对一个老太太,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丧气!每天晚上,一想到隔壁睡着这么一个老太婆,心里就说不出的个应。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问老太太,为什么咒他,老太太裂开干裂的嘴唇,蠕动半天,却还是道:“你就要死了…….我看见了……你就要死了…….我看见了。”

马没办法,只得当成老太太精神异常,可时间久了,同事都看出他状态不好来了,从他消瘦蜡黄的面色,有人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干得太过火了!

一个周末,他成心拖得很晚才回家,暗自希望隔壁得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小马从地铁出来的时候,街上人已经不多了。他裹了裹大衣,准备回家睡到自然醒。迎面走来一个外貌像三十岁,却有着四十岁成熟气质的人,令小马暗暗羡慕了一下。只是那人大冷天得,却穿的很是淡薄,看得小马就觉得冷,不过从那人安适得脸上可以看出,那人是真的一点也不冷人家这身体!看那衣着、品味,以及气质,起码是个成功得职业经理人!

两人擦身而过,那人却顿了顿,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吧?”

马一愣,那人又道:“你最近是不是去过坟地?”

马又是一愣,一股冷气顺着脚后跟蹿上头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人道:“你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本无大碍,只是你身边有个一脚跨进阴间的人,所以,搅得这东西不安生起来。”

脚跨进阴间的人?”

“就是寿命将尽,阴气重的人”那人看了看表,似是有事,也不想多说,从身上掏出一张符道:“你若听我的,回去把这符烧了,把符灰水喝一半,另外一半泼在身上,保你相安无事。”

马愣愣的接过符,脑子完全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只是因为太习惯官场上的客道,不自觉的问道:“多谢,您贵姓?”

那人本来已经走了,却转过身来笑道:“凡图……你今年运道不旺,有些事自己多注意点,半夜遇到陌生人,莫问名来莫搭话,若能熬过今年,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凡图……”小马攥着那张符,久久呆立在那里……

“说真的,建筑我钟情欧式的,餐饮我喜欢中式的,只有追求自我是美国给我的,可我却做不到云淡风清的面对结局。修行还不够啊……”翡月站在船的围栏前,看着平静蔚蓝的大海,享受着最近难得的平静心情。

难怪人说,常看海的人,会变得豁达。

杜亦羽笑了笑,蓝天之下,碧水之上,听着海鸥的鸣叫,迎着微凉的空气,偶尔海豚跃水而出,追逐轮船的浪花……面对这样的情景,再阴郁的人似乎也会变得明朗起来。

“你好”一个男人拿着相机,对着两个人:“我是旅游日报的记,能拍张照片吗?”

翡月刚要自觉的拒绝对方的要求,杜亦羽却揽住她的肩头面对镜头,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翡月傻傻的摸向杜亦羽的额头:“烧了?”

意外的,杜亦羽竟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扳过她的身体对着镜头。

感受着背上因闷笑而振动的胸膛,翡月心里有些悸动,有些悲伤,不期然的,一滴泪水不小心滑出眼角,这个男人的一生究竟有几次能这样开怀而笑……

抬手将被海风吹起的头别在耳后,不着痕迹的擦去泪痕,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可心里…….不安渐渐的滋生,杜亦羽,太反常了!

“谢谢!”记按下快门,却依旧有些羡慕的看向那二人…有些失落的转过头,恰好看到一个年轻的西方男人走上甲板,不由深吸一口气亮的人……男人……微卷的金,白皙的面孔,还有一双比海还要蓝的眼眸……

翡月显然也看到了那个人,而令人不解的,她竟似见了鬼一样慌张的转过身,躲在杜亦羽的身后,装着看海,可眼里却满是慌乱。

杜亦羽挑了挑眉,看到那个人带着一抹阳光般的笑意向他们二人走过来……美国人嘛?…….

“你好”那个人说着意外熟练向杜亦羽伸出手:

杜亦羽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杜亦羽”

续保持着绅士般的笑意,眼里却满是挑衅:“实际上,我是她在美国的未婚夫。”

杜亦羽微有诧异,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什么,身体微错,让出翡月,淡淡的笑道:“别看了,海里早没海豚了”

翡月长出一口气,转过身,瞪了杜亦羽一眼,尴尬的看向来干嘛?”

视着翡月的神情:“你出来很久了,家里都很担心你。”

翡月强忍住自己要叹气的冲动,看向杜亦羽:“我饿了,去吃饭吧?”

“我请客吧然的对杜亦羽:北京受你照顾,我该好好谢谢你。”

杜亦羽淡淡一笑:“这话要在搞清楚状况后再说,我似乎从来也没有照顾过这个女人”

愣,俊俏的脸上少有的僵了一下,翡月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还笑的出来?情别扭的看着杜亦羽的背影:“这男人有什么好?”

“他今天心情好,这话已经算好话了”翡月笑着说完,突然将手伸到前,质问:“你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夫了?我从来没戴过戒指!就算要说谎也找个可信点的好不好?”

下翡月的手,笑道“那你就帮帮我,别让我谎言被拆穿了吧”叹了口气,很认真的表情道:“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未婚妻吧”

翡月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别掺乱了,神父可以结婚了吗?!”

是一定要幸福的女人。”说完,温柔的揽着翡月的肩膀往饭厅走去。

“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点过菜边用湿巾擦着手一边问着翡月。

“法医”翡月道

有诧异,皱了皱眉:“法医?警察?……”

翡月吸了一口木瓜汁,笑道:“神职人员眼里,是不该对人有职业偏见的。”

了翡月一眼:“玩的有点过火了吧?回美国吧。”

翡月俏皮的掏着耳朵,告饶道,“好不容易见面,别老教训人好不好?”

“你啊!奈的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突然自餐厅的包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医生!”一个服务员惊慌的跑出来叫道:“快叫薛医生!”

包间里,一个女人满脸的血管都鼓胀起来,里面流的血液似墨汁一样,一直延伸到颈下领口的衣服里。

薛医生的值班室离餐厅很近,这边一闹,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挤入人群,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便愣住了…….

“医生!……”一个男人抱着女人,满脸惊恐:“快救救她啊!!”

薛医生嘴角**两下,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蹲下,轻轻摸了摸那黑色的血管……血管在手指下不断的滑开,没有一丝脆弱破裂的预兆。这令薛医生松了口气,向那男人:“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男人焦躁道:“早上她就说难受,可也没什么事。刚才吃着吃着饭,就……”

薛医生皱着眉:“这样,带她去医务室,我先给她抽个血化验一下。”

“好!”

第五章 William神父

餐厅里大部分人都跑去看热闹了,william和翡月却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动,不懂医的人贸然跑过去,只是增加病人的痛苦,耽误医生救治的时间罢了。

可当那男人背着女人跟着医生走出来,穿过餐厅的时候,william脸色突然变了。

“有问题?”翡月本来也被那女人的样子惊到了,可william的神情却更令她紧张。

“我去看看”william站起来,却拦住跟上来的翡月:“你别来”

“为什么?!”

“你的体质,还是少接触这些东西的好。”

翡月愣了愣,看着william一脸严肃的跟过去,跺了跺脚,往杜亦羽的船舱跑去。

“waite!”

就在医生的针头刚刚要扎入那女人血管的时候,门口陡然被撞开,是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

薛医生诧异的看着william,男人急躁的喊道:“医生,别管他!快给我老婆治病啊!”

“那不是病!”william冷笑。

“不是病?!”薛医生诧异,那男人的神情却变了变。

william喘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同时,神情严肃的走过去,缓慢而坚定的拿下医生手上的针管,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那男人:“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那男人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眼底却涌出越来越多的惊惧,额头上甚至暴起了青筋。

“喂,你没事吧?”医生不快的瞪了那个胡说八道的外国人一眼。

william翻开那女人的眼皮看了眼,果然,只有眼白…….他像主人是的从饮水机接了杯水塞进那男人手里,和声道:“是什么,说说看。我是个神父,也许能帮到你。”

那男人惊讶的看向这个漂亮的男人,一时有些无法相信,可那双深蓝的眼珠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让他渐渐平静下来。抹了把脸,虽然神色依旧难看,却总算是开口了:“昨天晚上,我俩散步的时候,正赶上出殡的……这不怪我们,那地是个死角,她跟我开了两句玩笑,便跑到我前面,正好在拐角那……撞在打头那人身上。结果,那人手里捧着的相片掉在地上,镜面摔碎了……”

william点了点头“行了,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薛医生愕然的的看着william,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开什么玩笑!他以为这是什么?地狱来了魔鬼吗?!

该出去的,是这个自称神父的小子才是!想着,他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这病人得地不知什么怪病,必须先做传染隔离与现场消毒才是!

“你们先…….”薛医生刚说了三个字,身侧突然响起十分清脆的噼啪之声。他想也没想就转过头,却陡然深吸一口气,惊恐的看着那个女人的两只手臂以各种诡异的角度挥舞着,那噼啪的声音如骨头碎裂一般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那个男人吓坏了,大声的惊叫着跌坐在地上。

william瞳孔骤然收缩,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将里面的圣水洒在那女人的身上,紧接着,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按在那女人的额头,用全部的信仰之力大声的诵咏: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床上的女人浑身开始剧烈的抽搐,嘴里不断涌出白沫,可随着william坚定的颂念之声,那女人竟渐渐平静下来,脸上那些恐怖的黑色血管也渐渐退去。

“真不敢相信…….”薛医生惊异的看着那女人的变化,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恶寒…脚步不由自主的挪移过去,惊悚的看向女人苍白的面容……缓缓探出身体…….

“嘿”william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令薛医生一惊,转过头。

“明早”william道:“如果到明早她还没有事情,靠近她才是安全的。”

砰!

“啊!”

门再度被撞开,惹起那可怜男人的大叫!

william转过头,看到被翡月硬拉着闯进来的杜亦羽,微微一笑:“这里没有需要法医的地方。”

第六章 便衣术士?

“william”翡月带着叱责的口气:“不要这样”

william耸耸肩,走向瘫痪在地上的男人,柔声道:“她还需要留下观察一晚,你可以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请先回去吧。薛医生

“不”薛医生摇头:“船舱太过密闭,无论这是什么,我们必须做好隔离。”

“薛医生”william严肃道:“这不是传染病。”

杜亦羽懒洋洋的靠在墙上,看着甬道尽头探头探脑的人皱了皱眉,把门关上:“他不能回去”

“hey”william无奈:“这也不是谋杀案!”

杜亦羽冷笑:“他这种状态,让他回去干什么?制造恐慌吗?”

william一愣,深吸一口气,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你说的对…….只是……”

薛医生道:“我这有个折叠床,可以放里屋,让他先休息。”

“不是这个问题…”william看了看翡月,终是点头道:“先这么办吧,不过…….晚上你和他,一定要回自己的船舱,可以趁人少时走。”

薛医生还要说什么,杜亦羽却突然走过去,掀起女人小腹部的衣服,用手按了按肚脐附近,皱了皱眉,竟拿起了旁边架子上的手术刀…

“不要!”虽然出发点不同,但william和薛医生却同时喊出一样的字眼,然后,william哀怨道:“那还不是死人啊,法医先生!”…….

翡月看着那两人满眼要晕倒的表情,突然噗哧笑了出来。

“lenne”……william无力的看向翡月

就在这时,杜亦羽手里的刀突然划下,在小腹上浅浅的划出一道伤口。血殷出的瞬间,一条细细的黑线迅速缩进小腹深处……

然后,毫无伤人自觉的在薛医生的抽气中将手术刀哐当扔下,走到水池前将手上的些微血迹洗去。

“你在做什么?”william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试探的问:

“这女人怀孕了”杜亦羽丢下一句令william变色的话,擦干手。

翡月低声道:“她没事了?”

“有事的不是她”杜亦羽找了个口罩带上,似乎已经准备离开了,翡月连忙抓住他:“什么意思?!”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你留下问他吧”

“啊?”

“她要死了,马上去找我。”杜亦羽已经打开门,却又转头嘱咐了翡月一句。

翡月一脸不懂,william看着杜亦羽的神情也多了一抹疑惑……

啊………

甬道尽头,十几个看热闹的人看到杜亦羽戴着口罩出来,略微乱了一下,纷纷拥挤着让出一条路,好奇归好奇,对传染病的恐惧却依然存在!

“lenne”william质疑道:“他到底是干嘛的?”

翡月裂了裂嘴:“你觉得呢?”

“god”william以手加额:“便衣术士?”

噗哧

翡月一笑:“别乱凑词。”

“真的是术士?”

“差不多吧”翡月歪着头想了想:“我也搞不很清楚。”

william长叹口气,看了眼满脸问号的薛医生,又叹了口气:“薛医生,事情比想象的严重。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人太多的话,我怕顾不过来会有危险。”

薛医生早就感到后悔插脚进来了,听这么一说,连忙也抓起一个口罩,可回头看看里屋的门:“我把他也带走吧?”

william想了下,点了点头“可以”说着,又将一个十字架交给薛医生:“放在他床头,以防万一。”

“啊?”

“他是孩子的爸爸…”william眼力露出些许怜悯,轻叹口气,竟也拿起一把手术刀。

薛医生咽了口吐沫,连忙抓起口罩,一句多余的不想再说,进屋扶起那个还在颤抖的男人就往外走!

“为什么给他十字架?”翡月有些不放心:“你不放心?”

“有点”

“那就不该同意他离开啊。”

william从怀里掏里出最后一瓶圣水,用手术刀在手上划了一个伤口,将血滴进圣水,晃了晃盖起,这才道:“他只是可能有危险,留在这里不见得就更好。何况……这女人处境很危险,是否能保住性命还很难说,那个医生如果自己离开,将来要背负很大责任的。”

“你真的是一个体贴的人。”翡月看着william那深蓝色的眼眸,在他的额头吻下。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william看着翡月,突然道:“将你留在这危险的地方,却自己一个人离开!”

“我信任他”翡月看着william,尽量轻描淡写道:“他离开也许有他的理由,但只要有他在,我就决不会有危险。”

“哼,他都走了,还能保护你什么?你傻啊?”

“他走,也许因为他有别的安排,或者因为他有把握,我不会有事。”翡月心里有些不快,却仍耐心道:“不错,他不是那种会将女人细细保护在羽翼之下的男人,但那正说明他信任我,承认我的能力!而我也恰好不是一个喜欢依赖男人的女人。而且,他有他的温柔,如果你真的有危险,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william看着翡月,读出她眼中的不快,微微叹了口气,转变话题道:“那个死人附上了胎儿,可胎儿尚未成形,那恶灵便想要侵占控制母体。”william突然露出一个不甘心的神情:“多亏了杜亦羽,我根本就没看出来!差点留下一个祸根。”

翡月笑了笑,突然捶上他的肩头:“你也很厉害啊,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呢!”

william有些宠溺的揉了揉翡月的头发:“帮我回船舱把行李拿来吧。”

“有什么?”

“圣经,圣水,还有一些东西”william道:“我要我为她做净化。”

翡月点了点头,william又道:“对了,中午没吃好,给我弄点吃的来。”

“好”

然而,就在翡月离开的那一瞬,william神色一敛,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对着那个女人,修长的手指缓缓在额头,胸前划过一个十字架:“出来吧!”

随着语声落下,那女人身上的黑线迅速攀升,只一眨眼便爬上了额头……

第七章 神父斗法

“带了多少东西啊…”翡月提着william的行李,报怨的嘀咕着,一步步上着台阶,不可避免的让行李咚咚的撞在旁边的墙上。

“喂!”身后,杜亦羽自仓里出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阴的:“有这么笨的小偷吗?”

翡月白了他一眼,上了一节台阶,突然回过头:“你中午吃饭了吗?我也给你买点回来吧?”

“现在?”杜亦羽看着翡月,突然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跑出来?”

“啊?”

“你不是应该在医务室陪着那个家伙吗?”

“喂!”

“是他让你出来买食物的?”

“是啊,怎么?”

杜亦羽脸色突然一变,快步过去,抓着她就走。

“喂!”翡月被拽的一个踉跄,行李重重撞在楼梯上,差点脱手:“喂?!什么事啊?!”

“他对付不了那个的!”杜亦羽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提包,一边走一边道:“因为你一直不能控制九尾,所以身上会带着些灵兽的气味,把你留那,就是想让那东西有点忌讳着,不要轻易出来。希望还来得及,只要那女人不死,上岸找到出殡的尸体,连孩子也能救回来的。”

翡月一愣,暗骂一声笨蛋,跟着杜亦羽跑上去!

刚到医务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东西翻到的声音,翡月就要进入,却被杜亦羽拉住。

疑惑的回头,杜亦羽拉开提包,倒真从里面翻出一本圣经还有五六瓶圣水塞进翡月手里。

“你不进来吗?”翡月愕然

杜亦羽冷笑:“他不会希望我去救他的”说完,略一沉吟道:“尽量把那东西引到甲板,我在那等。”

翡月用力攥着手里的圣经,点了点头转身,杜亦羽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在你不能控制九尾前,没有恶灵会真的怕你,所以,小心!”

“我会的。”

就这不到一分钟,里面又想起一通分不清发生了什么的响动,然后,突然静了下来……翡月心里一急,连忙推开门快步走进去,正好与一个人迅速后退的身影撞在一起:“william?!”

william站稳,抹了把嘴角的血,连头也不回便用力将翡月推开:“不要妨碍我!”

咕……咕……

翡月还没站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声音……

颈间头发微微撩动,一只冰冷的手似乎从虚无的空间探出,贴着她的脸颊缓缓蠕动……

她心里一紧,还没想到该怎么做,william已经冲过来,将手里的十字架按在那只布满黑色血管的手上。

嘶……

手在瞬间消失,william喘着气,顾不得说什么,匆忙拿过翡月手里的圣经,将十字架按在封皮上面的一个凹槽里,手稳稳的按在圣经上面,微微闭上眼睛,低声慢吟: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翡月站在一旁,紧张的情绪在william沉稳庄严的声音中,却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她不敢置信的看到那圣经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淡粉色的光芒,像海中摇曳的海菜,慢舞着伸向整间房子……

她好奇的伸手,轻触飘过身侧的光,虽然无形无质,却令她感到一种温暖的守护。然后,她竟在这样的环境下,忘记了危险,露出柔和的笑意……

咕……

那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自床下,翡月心里一紧,同时所有的粉光也倏然一动,如浪潮般向床下涌去。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william陡然提高声音,盯着那从床下像蜥蜴一样爬出的女人,脸色异常的紧张,突然对翡月道:“圣水!”

翡月只愣了不到两秒,立刻会意的将一瓶圣水扔过去!

玻璃瓶摔在那女人布满黑色血管的脸前,啪的一声,里面的圣水飞溅而出,洒在女人的脸上……

啊!

一声尖利的嘶喊,那女人的面容陡然扭曲,脸上被玻璃碎片划过,几根血管破裂,流出腥臭的黑血,使得那女人眼中的残暴越发的尖锐!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赐予我净化的力量!

william高声吟唱,将十字架拿出,冲过去,将十字架按在那女人额头!

啊!!!!!

女人浑身剧烈的震颤着,黑色的血管如蛇般在皮肤下不断的扭动,屋里的点灯滋滋的不断闪着!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洗去这女人腹中的罪恶!

随着william的吟唱,那女人的身体又抖了抖,身上的血管突然开始如放鞭炮般爆裂,黑血泉涌般喷出!

“圣水!全部!”william喊道

翡月连忙将手里的圣水瓶全都打开,倾倒在那女人身上。

滋……

黑血被圣水一洒,倏然化作一片烟雾,蒸腾而起……

看着那烟雾缓缓在空气中散去,william长嘘一口气,松开手,招呼翡月帮忙将那女人扶上床。

“你没事吧?”翡月看着william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william笑道:“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

william笑笑,从架子里挑了瓶酒精,开始缓缓为那女人处理身上无数细小伤口。

翡月看着william头上不住流出的冷汗,叹了口气,走过去,接过酒精和医用棉:“我来吧。”

“好”william显然累坏了,屋里乱的一塌糊涂,他便挑了个地靠墙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突然道:“lenne,你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吧。”

“我自己会选择。”

william叹了口气:“在那个男人身边,你便总是要接触这些恶灵……你是一定要幸福的女人啊!”

翡月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对这个男人,她怎么也讲不出一丝一毫杜亦羽的事情,也无法告诉那个男人,虽然杜亦羽身边的都是比这恶灵要恐怖100倍的东西,虽然那个男人总是把她放在危险的地方,可她相信,无论多么危险的境地,那个男人一定会保护她。

酒精棉擦去女人身上的血迹,翡月的目光落在女人满是细小伤口的身体上,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有什么,不对……她忽略了什么?

第八章 神父斗法2

“lenne”william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闭着眼睛道:“那个人靠不住的,别跟我说什么信任,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怎么能将你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那是因为他相信我能对付”翡月突然感到一丝愤怒:“正如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让我处身绝对的危险中。”

“傻丫头”william道:“附胎的恶灵是最危险的,因为有母体保护,他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无论怎样也不该让你留下不管!万一出了意外,他能对你负责吗?!”

“等等”翡月脸色突然一变,目光滑下女人的小腹,看着一条浅浅的刀伤,想起杜亦羽的话‘如果她死了,马上去找我’;想起孟久给她讲的陈小铃;想起她所经历及知道的一切……

“怎么了?”william看着翡月的脸色

“就算是恶灵附胎,母体也是实实在在的吧?”翡月缓缓站起,一边退后一边道:“实实在在的东西,刚才却像鬼一样从我身后冒出……”退到william身侧,微微转过有些僵硬的头,声音有些僵硬:“那女人死了”

william皱了皱眉:“没事,我会想办法和警方解释的。”

翡月的脸色没有一丝好转,苦着脸摇了摇头,指着床上那女人:“我们看到的,是幻觉……那女人,已经成活尸了……”

“活尸?”第一次听到这个词,william不懂,但还好,他明白幻觉的意思。于是,他惊愕的看向那女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女人的头,不知何时扭了过来,像嵌了一颗白色玻璃球的眼珠动也不动盯着他,破裂的嘴角扯出一个狰狞古怪的笑容……

翡月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快要冲出喉咙的心脏镇静下来,一定,要找到不合理的地方!必须接触到那个真正的女人,带她上甲板!



william突然将圣经自中间撕开,然后将散开的纸页挥洒到空中。

满天的纸页飞舞,william神情专注的站着,突然伸手捏住一页圣经,立于眼前,另一只手将十字架挥出。



十字架带着那页圣经飞向缓缓坐起的女人,啪的打在额头。



女人直挺挺的躺下,几页圣经缓缓落在她的身上……

“别过去”翡月抓住william,瞬也不瞬的盯着那个女人……

咕……

一滴黑血滴在william肩头,又一滴……

抬起头,房顶上竟趴着一个不成形的怪物,那肉团似的**上,长着两只歪斜的眼睛和一张三半嘴。

退!

william抓着翡月刚刚退开几步,那肉团噗的掉下,摔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抖动着,突然,嗖的一声蹿到床下,再也没有动静了。

安静的幻境里,两人的呼吸变得越发的粗重,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警惕的探触着空气中的危险。

床上的女人突然一抖,身体如放在案板上的鱼,不停的噼啪**。

啊!!!

一声惨叫,女人的肚子陡然涨起……

伤口!

翡月心里一动,不顾william的喊叫,陡然跑过去,一手按在那女人小腹处,被杜亦羽划开的伤口处。

那女人的头瞬间抬起,凶虐的瞪着翡月……

“不要过来!!”翡月对着正在奔过来的william大叫:“去开门”

不会错的,是杜亦羽留下的气息!这伤口就是幻觉与现实的连接点,翡月强令自己不要去管那女人恐怖的瞪视,死死的闭上眼,手指摸过那道伤口,然后,缓缓睁开眼……

眼前,那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除了杜亦羽划出的刀伤外,没有任何其它伤口……

就是现在!

william正好将门打开,转头,亦惊异的看着那个女人完好无损的身体,一时竟愣住了。然后,下一刻他竟看到翡月咬了咬牙将那女人背在背上。

“lenne?!”william吓了一跳,这丫头疯了吗?!

可翡月已经背着那女人的尸体跑出医务室,飞快的往甲板上跑!

william跺了跺脚,只得跟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杜亦羽做了什么,一路上竟没有看到一个乘客,这让翡月松了好大一口气,可一踏上甲板,她和william便都愣住了。

不久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阴得彷佛天都要掉下来一样,虽然没有风,但空气却阴冷的如同冬天。

但翡月还是松了口气,因为杜亦羽就站在船头,闲适的看着海面,似乎对那恐怖的天色毫无所觉。

“要干什么?”william看了看两人,翡月摇了摇头,只是过去,将那女人的身体放在甲板上,然后,退到william身边。

杜亦羽这才转过身,带着冷冷的笑意缓步走向那个尸体……

第九章 神父斗法3



天上陡然响起一声闷雷,william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翡月以眼神制止。

杜亦羽伸出小指,竟在那女人的脸上划出一个x字血痕。

轰!

天上霹雷炸响,一道闪电横亘整个天际,却准确的打在那个女人脸上的x字血痕中心。

“不好!”william脸色骤然一变,刚要过去,却被陡然而生的大风掀翻,天上密布的阴云在一串串沉闷的雷声中扭曲在一起,最后,竟形成一个黑色的云柱直**大海之中。

william愤怒的冲过去,一把揪住杜亦羽的领子:“你疯了?送鬼上天,你知道会制造出多恐怖的恶灵吗?!”

杜亦羽挥开william的手,冷笑道:“不用你操心,我会解决的。”说完,一手抓起地上的女尸抗在肩上走向围栏。

“杜亦羽?!”翡月过来,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像龙卷风一样剧烈旋转的云柱,不心慌绝对是骗人的!

杜亦羽脚步停了停,道:“我这次的目的就是要下趟深海,这正好是个机会。你们在船上等吧,不会有事的。”

翡月一愣,杜亦羽已经翻身跃入那云柱!

“杜亦羽!”翡月冲到船头,只见那云柱带着震耳的轰鸣,以极快的速度卷入海里,只一刻,天上的乌云竟全部消失了。

william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过来,看着那依旧平静无波的海面:“他…到底是什么人?”

轰!

海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道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瞬间,船的周围像下了暴雨一样,两个人一眨眼的工夫就湿了个透。

吼!

天空响起猛兽般的吼叫,两人抹去脸上的海水,透过雨雾望向天空…….

龙……吗?那偶然露出云间隙的巨大身子……

啊,翡月突然感到一痛,裤子兜里像是放了一个烧红的煤球,烫得她轻喊出声。

顾不得多想,她慌乱的伸手进去,掏出的,却是那个木雕得小龙……而拿在手上,被海水一浇,那木雕竟越来越烫了!

好烫!

翡月一个没拿住,那小龙木雕滚落到甲板上,急忙伸手去拿,却被william拉住:“别乱动,你看……”

话间,龙眼上得两点殷红似乎被雨浇化了一般,迅速得向整个雕塑表面蔓延,只一个呼吸间,那小龙整个变做红色!

“扔到海里!”海面传来杜亦羽的声音,翡月立刻跑过去,捡起那小龙奋力扔出!

好烫……手恐怕起气泡了……

吼!

又是一声巨吼,一个覆满巨大鳞片的身体沿着水柱急冲而下,追逐着那沉入海底的雕塑…

海面恢复平静的速度和骤变来得一样突然,龙吼的回音似乎还在耳廓里回响,海面却已变得风平浪静……

william坐在沙滩椅上,即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二十六年来,他所建立起来的所有信念都跨掉了……成为神父,真的就可以拯救世人吗?不管信仰如何坚定,没有力量,又能做什么呢?……

杜亦羽似乎是踏着水面在行走,一脸不快的样子翻过栏杆,跃上甲板,抖了抖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摇了摇头,似乎是打算下去换衣服了。

“等等!”william站起:“什么都不解释吗?!”

杜亦羽懒洋洋的看了william一眼,道:“是那龙珠,被那恶灵引出了灵气,才会把深海里的龙吸引上来的。”说着叹了口气:“也坏了我事”

“龙珠?”翡月极是惊讶道:“那明明是…….”

“是中间抱的那个小球”杜亦羽突然一笑:“你想差了,所谓的龙珠,只是净化过的尸丹,是灵兽最喜欢的食物。”

翡月半懂非懂,william却道:“龙……真的有龙?”

“就算开天辟地时没有,被人类幻象出来,又膜拜了千年,也会幻化出真龙来的。”说着,杜亦羽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william:“对,那女人也被龙吃了,你最好提前想好一个说法。”

william一愣,却大吼一声,满眼愤怒和不屑的瞪视着杜亦羽,恨声道:“你没有心吗?!为了自己下海打开通道,竟然送鬼上天?若不是龙突然出来吃了这恶灵,你……还有,你怎么能让那龙吃了那女人呢!你明明有能力救她的!为什么要给你这种人力量!”

“william”翡月略有责备的叫着名字,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追求的,究竟是信仰还是力量?”杜亦羽冷冷一笑:“如果连这个都无法分清,那就连一个用心做着礼拜的小孩都不如!”

杜亦羽吐出口气,脱下湿透的外衣摔了摔,似乎完全忘记了那边脸色难看的william,一边往船舱下走一边喃喃道:“都已经几百年没见过龙了,竟然还有……看来海里是不行了……”

“你干什么去?”翡月看着杜亦羽,突然觉得有些担心,忍不住问

“休息”杜亦羽突然想起什么:“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后面的行程你定吧”

翡月一愣:“不回去吗?”

杜亦羽挥了挥手,看向翡月有些萧索的笑道:“心情不好,陪我到处玩玩?”说完,也不等翡月回答,就迈下船舱里了。

关上铁门,杜亦羽身上突然露出一丝疲倦……封印了狐狸之后,他便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知为什么,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那些他再也不想记起的回忆……凡图的目的,那些沉浸了千年的恩怨纠葛,很快就会有个结果了……

而在那之前,杜亦羽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让这丫头高兴高兴应该不难吧……

第十章 William,再见

“我去看看她”翡月道

杜亦羽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这个男人意外的感性与温柔反而令人不安!

看着翡月,担心道:这个人,不是能做为男人的人,更不是可以和你…

“no”

抓住翡月的胳膊

“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翡月道。

板过翡月的身体:“这男人不会给你幸福的!”

翡月抬起头,有些倔强的望着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那里,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身影了。她突然自嘲的一笑,推开的手,微微抬头,不让眼中的潮湿偷溜出来,心里突然觉得好累。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离开。

一晃身拦住翡月:“那种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却眼看着那女人死去!他明明有力量救她的!”

“让开!”意外的,翡月吼道。她实在不忍告诉如果他没有将她支开,如果他没有呼唤那恶灵出来,那么,那女人就不会死;也不能告诉他,如果找到出殡的尸体,不光那女人,即使肚子里的孩子都能救活的!

“他不值得你为他用心。”

翡月看着疲惫的样子,终于将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她觉得好累,累到懒得和这个人解释。杜亦羽本来是会帮那女人的,可女人已经死了,又化为活尸,杜亦羽肯才会利用那个女人,用最简单快捷的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残酷一些,却一点也不懂得伪善。

悲哀的看向翡月:“你是一定要幸福的女人!”

翡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真的希望我幸福吗?”

“当然!”

翡月凄然一笑:“不是的,你只不过想借着这句话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当你决定当神父的那一天,你就失去说这句话的资格了。”

…….

话冲出口,翡月便后悔了……

无论多么辛苦,她都不想伤害到这个温柔又善良的男人,她的初恋……

“天啊,总算找出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自船舱下传来“怎么会在船里迷路呢!”

“啊!找到了,找到了!”又一个男人喊道:“真是,这是什么船啊!喂,甲板出口在这呢!”

两人错开眼神,不知是为解除这尴尬的一刻而松了口气,还是各有遗憾的停止感情的宣泄…….

“你说的对,祝你幸福”当天空中再次响起海鸥的鸣叫终于苦笑着叹了口气,却只说了一句话便挥挥手,错开陆续上来的人流,走向远处的露天酒吧。

“你来中国,不会是因为他吧?”下到船舱,翡月意外的看到杜亦羽竟站在她的门前。

“对,当初来中国,是为了忘记我的初恋”翡月吸了下鼻子,却抬起头看向杜亦羽,笑道:“却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陷入一份更深邃的感情。”

“深与浅都是相对的”杜亦羽突然伸手,一把抱住翡月,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将自己的脸藏在她的脑后,故作游戏的说道:“你看起来还不错,这么坚强,再谈十次感情也不会有问题的。”

翡月被杜亦羽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愣住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找神父做初恋?你很有个性啊”杜亦羽笑着推开隔壁的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晚上九点,船在大连靠岸和翡月惊愕的看着薛医生和那个男人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走下船,不由一起带着疑问看向杜亦羽…….

这小子…….收尾工作做得很好,似乎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啊,有些嫉妒呢!

“给你”还是杜亦羽打破了沉默,将一个小瓶扔给不知在想什么的

“什么?”

“那女人的灵魂”杜亦羽道:“已经净化过了,反正你无事可做,送她上路吧。”

略有诧异,原来,那女人的灵魂没有被吃吗?…….为什么当时不解释?将小瓶在手里转了转,点头收了起来,然后,看向杜亦羽:“不要让这丫头难过,虽然可能要花些时间,可我会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杜亦羽忍不住笑道:“还记得?男人不要这么小心眼。”

“是细心哼了一声,转而对翡月道:“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可不想因为没有及时将你带回美国,将来被你爸打死!”

翡月轻笑:“好了,走吧”

有些留恋的吻了翡月的额头,假装潇洒的挥手离开。

再见了,我唯一爱过的女孩…….

“好了,我们也走吧”杜亦羽走到马路边,一边搜寻着出租车,一边道:“先找个酒店住下,你好好想想要去哪玩。”

“咦?”

“咦什么?我不是说过。”

翡月愕然的看着杜亦羽,却强忍住心底的快乐,故作沉吟道:“你知道,你最让我佩服的是什么吗?”

“守信吗?”

“大愚若智!”翡月用食指戳着杜亦羽的胸口道:“你以为装的好像施舍一样的表情,我就看不出来吗?”

杜亦羽忍不住笑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想要约我就说喜欢我”

杜亦羽无力的看着翡月贼贼的笑意,长出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就走。

“喂!”翡月又气又笑的追上去:“又不是让你说爱我!不讨厌就是喜欢,反应怎么如此夸张?!”

追了几步,见杜亦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翡月跺了跺脚,高声喊道:你是纯情的处男吗?!”

周围的人突然都静了下来,杜亦羽的脚步亦陡然顿住,翡月脸上扬起胜利的笑意。

嘀——

一辆轿车鸣着喇叭开过,人们开始重新活动起来,可眼神却都暧昧的看向那个很帅气的男人,低笑着说着杜亦羽闭着眼都能想得出的对话。

唉…….

下一秒,杜亦羽长长叹了口气,彻底无话了!!!

他恨恨的转身,完全放弃要去找个舒适酒店的念头,一把拉起翡月的手往对面一个看起来很是破旧的小旅馆走去,他实在很想快点把这个女人扔进一个屋子里,眼不见为净!

翡月偷笑着,跟在杜亦羽身后,终于看到这个男人失控的样子了!可是…….这么高兴的时候,她的心底为何总是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转变,除非他终于走出犹豫,作出了一个没有退路的决定’

这是她父亲最喜欢的一句话,也是她感触最深的一句话。

那么,一个冷酷又淡漠的人突然变得温柔,是因为一个怎样的决定?

第十一章 激情吧,只是……

杜亦羽和衣躺在床上,嘴角挂着一抹少见的笑意,不知在想什么。而这时,门口的地板突然传来了一串乱七八糟的声音……

杜亦羽坐起来,不禁哑然失笑…

门和地板的缝隙间,十几只小仓鼠叽哩咕噜的挤进来,立刻四处追逐着被哗哗倒进来的谷粒,一时间,这房间便奇迹般的充满了勃勃生机……

杜亦羽小心的迈步,苦笑着穿过那些根本不怕人的小仓鼠,打开门,没好气的看着蹲在门外偷笑的那个女人:“很好玩吗?”

翡月点着头,强忍者笑站起来,递上手里的外卖:“晚饭?不吃的话,可以分给这些我新收留的孩子。”

杜亦羽叹了口气:“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接过外卖,却将门卡拍在翡月手里,自己则侧身走出房间。

“喂?”

“换房间!”杜亦羽说完,走进旁边虚掩的房间,关上门。

翡月用牙齿轻轻咬着手里的房卡,脸上的神情非但不着急,反而带着一丝笑意走进房间,快乐的看着满地乱跑,模样可爱的小仓鼠们。

当当当

翡月忍着笑,打开门,看到杜亦羽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你这算是本性毕露吗?”

“我今天高兴”翡月笑:“多少有些兴奋,想让你也感受感受这种快乐的气氛。”

杜亦羽看着翡月,终于只是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喃喃道:“我这简直是自讨苦吃……”说完,又上床躺下,竟拉了被子打算睡觉。

“喂”翡月急道:“你睡这,我睡哪?”

“地上”杜亦羽翻身向里

“男人应该睡地上”

“这是我的房间”

“你刚才主动要换的!怎么能反悔呢!”

……

“喂!?”

……

“睡着了?”

……

长吸一口气,翡月眼里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突然像小猫一样跳上床,挤在床边,钻进被子里。

杜亦羽终于叹了口气,却没有动,闷声道:“要挤,去隔壁和那些流浪汉一起。”

“他们一定很感谢你送去的外卖”

“哼!”

翡月笑了笑,又动了动,让自己躺的更稳当一些,看着天花板的瞳孔里隐隐多了一丝回忆:“每次我偷完东西,想到可能会让某些人失业的时候,心里都会有罪恶感。然后,我就会买许多许多的食物送给大街上的流浪汉。看着他们脸上那份惊喜的神情,我就会觉得自己方佛得到了救赎。”

“你们帮那些守财奴和贪官将财富分给需要的人,不该有罪恶感的”虽然没有动,可杜亦羽却意外的对她回应着。

翡月一愣,有些惊讶的微微抬头,“你知道我们做的事情?”

“我接触到你们家族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翡月一副不信却又不能不信的别扭表情,将头重重的放回枕头上:“就算是劫富济贫,也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我爸常对我说,要贯彻信念,就要先有抛弃不该保存的良知,甚至浸染黑暗的觉悟…….可能是我的觉悟还不够吧,所以,我总想悄悄的做一些事情让自己好过一些……”

杜亦羽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向上,却闭着眼,只是道:“这世上,没有所谓的两全其美。确实可以在船上,在那个女人死前净化那个恶灵,但在损坏母体的前提下硬干,便要冒着陪葬全船人性命的危险。”

“啊!有时候真想学学电视里那些女孩,能不顾一切的冲到底!”

“那是电视!”杜亦羽转头看向翡月:“更何况,就算你求我救那女人,我也不会出手的。”

“啊…….连我的面子你……”翡月也转过头,半报怨半玩笑的说着,却不期然与杜亦羽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一瞬间,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没有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有纯粹的对视……

然后,两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望进对方的心底,轻轻一触,便搅乱了对方的心湖。

突然的,杜亦羽微微一笑,移开视线,却道:“你喜欢我吧?”

啊!怎么会突然问这句话!翡月终于明白小说写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啊,比在众目睽睽下偷走珍宝还要紧张!

……

“这不像你说的话…….”翡月搪塞着

杜亦羽一笑,突然翻身起来,两手支撑着身体,趴在翡月身上,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既然你喜欢我,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也就喜欢你吧。”

“什么?”本来被杜亦羽惊呆了的翡月,在听到这话的同时心里就是一凉,然后,一种异常的愤怒和屈辱感让她一把推开杜亦羽,跳下床,虽然强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大声的吵嚷:“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不得不喜欢我,是吗?哈,杜亦羽!我用不着你可怜!你是不是觉得我赖在你床上不走特下贱啊?你用不着这么刺激我!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也不稀罕这种怜悯的感情!”

说完,翡月用力别过头,不让那个男人看到她悲惨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可手刚刚触到门把,却被杜亦羽一把拉回,强硬的按在墙上。

“放开我!”一滴泪水滑下面颊,翡月用力挣扎着,却被杜亦羽抓到两只手固定在头上。

“放开我!”

“你以为我会喜欢所有喜欢我的女孩吗?!你以为我会有闲心和你躺在床上就为了最后讽刺你吗?!”待他惊觉自己竟也没有理智的喊了起来,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仔细的看向那个女人,看着那挂着泪水的睫毛,倔强的神情,以及眼底的悲痛,他的心突然震了一下,毫无预警的,他吻上了她的唇……

火热的吻

深沉的唇

探索的吻

直到两个忍都在喘息中平复内心的激荡……

“傻丫头,如果你不是你,当初第一次见面,我就会用最残酷的方式把你扔回美国!你以为,我会任由一个对我有企图的女人呆在我身边吗?”杜亦羽意外的温柔,用额头抵着翡月的额头,苦笑道:“当我不断的在是否赶你离开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时,我就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可是,如果她不喜欢他,他今天也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就喜欢她吧……”

翡月再也守不住内心的泪水,胡乱的哭了起来,是高兴,是愧疚,还是对未来的担忧?……

慢慢的,羞涩的,翡月抬头,吻上杜亦羽的唇,手轻柔的撩起衬衫的衣角,抚摸着那火热的胸膛。直到杜亦羽按住她的手……

翡月诧异的抬头,不敢置信的在那个男人眼底看到了混乱,还有…….**吧……虽然她是有意抚摸男人的敏感部位,可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也会有…**?!

太高兴了!

翡月媚媚的一笑,再次吻上那个男人的唇、颈部、耳垂、胸口……然后,她轻轻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不计后果的一路吻下去,满足的听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心跳加速的声音,真好…….

杜亦羽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头,瞳孔骤然收缩的望向翡月,沙哑着声音道:“和凡图的战争,我没有任何信心可以活下来。”

“如果你死了,我会守着回忆与爱情活下去。生命本就无常,不能因为怕分开而不去爱!”

翡月说着,站起来,缓缓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几乎完美的桐体……

窗纱被微风浮起,泄露出屋里的一丝春色,于是,月亮挂上一层云彩,红着脸,躲在云里幻想着自己的爱情……

**过去,杜亦羽将翡月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略带微香的秀发,渐渐的,眼里沉下一抹悲凉,突然道:“这次出海,我原本是想找一个封尸的地点的。”

“封尸?谁?”翡月一惊,抬起头。

“我”杜亦羽苦笑

“你!”

“只是以防万一,是不是封尸,我还在犹豫。”杜亦羽将翡月搂得更紧:“有点后悔呢……忍了这么久,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招惹你呢……”

他并非冷漠无情,只是经历太多,还有哪个女人,能够走入他深不见底的心湖呢?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女人产生情愫,却发现,原来感情这东西,和活了多久是无关的……

翡月躲在杜亦羽怀里,突然大哭起来:“我骗你的!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自杀!因为我下辈子还想做你的妻子,所以,我必须紧追你的灵魂!”

“不,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杜亦羽看向翡月的眼睛:“我不希望再有女人为我而死……答应我,不要因为我而死!”

翡月看着杜亦羽,任由自己的眼泪滚下,终于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安心,那她愿意承受独伴青灯的孤寂!

第十二章 雨灵?!

孟久端起手腕,挥动手里的粗头签字笔,一蹴而就,在买卖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孟总,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合同签订的另一方老总高兴的伸出手,这么便宜的价格收购下这家公司,赚大了!

孟久客气的笑了笑:“那么,公司就交给刘总了。不过,刘总,我再多说一句,你不是这行里的人,所以,一定不要接那些非自然死亡的殡仪!不懂的人瞎弄,会出事的。”

“孟总你真爱开玩笑,走,一起吃个饭吧。”

“也好,中午和所有中层员工一起聚餐吧。”

“好,好。”

席间,免不了推杯换盏,免不了逢迎拍马,可却依旧在不经意间流出许多真挚的惜别之情。孟久喝的有点晕了,吃了些菜,看着刘总一一敬过席上的员工,心里略感欣慰。出让公司,他不看钱,不看对方是否有资历,只看对方的人品。

公司一步一坑的走到今天,沉浸了多少的欢乐和悲伤,一点一滴的回忆早已融入公司每一块砖瓦中,如今拱手送与他人,心理实在不是个滋味。

对方是个纯粹的商人,也从未涉足过这个领域。但却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创业家,会用人,讲诚信,乐于挑战,沉稳干练……

孟久不断的在席间赞誉着刘总,暗示着那些跟了他几年的员工好好继续干。啊,想想有些可悲啊,在这个正常的世界中,和他走得最近的,竟然只有这些员工……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有些失败呢?

真正的朋友一个足矣,是啊,他的生活不平凡到太过激烈,所以,他生命的轨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当他身处这个世界中,当辛辣的白酒滚下喉咙,当几个员工眼眶湿润的要求他一定不能换手机号时,他还是会感到寂寞和不舍!

也许,杜亦羽也是被这些平凡的温情所吸引,所以,数百年来,不嫌麻烦的不断变化身份,用一副淡然冷酷的面孔观察着,体会着,留恋着……

“刘总”孟久喝干杯里的酒:“这个是个特殊的行业,总经理一定要找个懂业务的人来做,即使不懂业务,也一定是一个能够听进下属进言的人。”

“放心!”说着,举杯:“今后还要靠大家共同努力,把我们孟总的公司继续发扬光大。”

孟久笑了笑:“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大家吃好!”

“孟总?!”一桌的人同时站起,却被孟久以手势制止。

“孟总!”小刑犹豫着:“您,是不是要去找雨灵?”

“也有她的原因”

小刑点了点头,神色黯然,没有说话,如果暗恋也有被拒绝的时刻,那便是现在了。

“平时有事,还可以打我手机。”孟久笑道,像是想起什么,从身上拿出几张名片交给小邢:“公司真要遇到麻烦事,可以找这些人帮忙。而且,我只是离开一阵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要弄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刘总叹了口气,有些嫉妒这个孟久,能和员工感情处得如此深的老板,必然是极具个人魅力,又爱护员工的人。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抢走了别人的公司一样……

咳了两声,刘总道:“孟总,虽然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事出让这么好的公司,但将来,如果您回来,希望我们能合作!”

“他回不来了!”

孟久嘴刚张开,声音还没发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自包间门口来,语调平平的近似冷淡,却令孟久浑身一震―――雨灵?!就算闭着眼,也能听出她的声音!

“雨灵……吗?”小刑惊异的看着那个女人,却又有些不敢相认。还是那个美丽的面孔,可气质却……还有那冰冷的眼神,究竟发生了什么?!

“雨灵!”孟久又惊又喜,刚要过去,却突然站住,脸色变了变,陡然转身,做了一个公司所有人都明白的手势。下一刻,所有人都迅速站起,管不得身后的椅子,迅速的后退到墙边,就连刘总也被人拉开了。

孟久环视一圈,沉声道:“是谁?”

“什么是谁?”刘总莫名其妙,又被所有人弄得紧张异常。

孟久低声喝问:“几个人?!几双碗筷?!”

随着孟久的问话,几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桌面……

十双碗筷,九个人……

刘总头上滴下一粒斗大的冷汗,慌乱的又将人数和碗筷数了一遍,并且很细心的没有忘记加上孟久……

十双碗筷,九个人……

哇!!!

刘总晃晃乱乱的往门口跑,却被孟久拦住:“没弄清楚前,你不能离开”

“什么?!”

“在确认那东西躲在谁身上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是凡图捣的鬼吧?他非但一点也没看出来,竟还把他当做了我的员工!哈,到这会,却又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坐在那个座位上的长什么样!

可是……雨灵……

孟久回过头,看向靠在门槛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雨灵……

她……

虽然急切的想问她许多,虽然一心想知道她的处境,可他却必须先解决掉屋里这个恶灵!只要她不再消失,一会也可以再问的!只是……雨灵的样子让他觉得非常不安……

“呼……呼……”

身后响起一阵喘息声,孟久转过头,看向一个胖子。

胖子脸色青紫的摆着手,喘息道:“不是我……我,哮喘……”

孟久皱了皱眉:“没带药?”

胖子紧闭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边努力的喘息一边摇了摇头。

孟久叹了口气,转过身,神情复杂的看了靠在半扇门上的雨灵一眼,忍下叹气的冲动,拿起桌上点菜的单子,在上面写了个药名,擦过雨灵发丝,自另外开着的半扇门处探出身子,唤来服务员,交代对方去对面药店买过来。

关门的时候,手的动作停了停,胳膊肘刻意的弯了弯,与雨灵的小臂碰了一下,心里一荡,眼神便不觉的一转,失望又疑惑的发现雨灵根本没有任何反映!甚至连错开手臂,避开他的碰触的反映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机械娃娃……

孟久心里一阵烦躁,愤恨的捶了下门!

凡图到底把雨灵怎么了?!难道,现在他面前的雨灵,依然只是一个被凡图控制的木偶?!她来,是来给凡图传话,还是充当凡图的眼睛?!她的意识是沉睡在这美丽的身体里,对外界一无所知;还是能看能听,却全然由不得自己?……

幸好……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雨灵还活着!

“你们别开玩笑了~”一旁的刘总突然急促道:“孟总!这是不是你的阴谋?你这是吓我,让我先毁约,好收毁约款是不是?!我就说嘛,哪有这么便宜的……”

刘总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一个鸭蛋咽住嗓子一样愣在那里,盯着对面的墙上……

第十三章 谁的记忆?

一个职员的影子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手的影子!可饭厅里,却没有任何人做出这样的动作!那手的影子试探的伸出,顿了顿,突然,一个人影,飞速的自那职员的影子里钻出,跳进胖子的影子里!

刘总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指着那哮喘的胖子,嘎嘎嘎的想说话,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久转过身,看到刘总的样子,瞳孔一凝,顺着那颤抖的手指看过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东西上了胖子的身,只看那双翻白的眼睛,即使是外行也知道出了问题!该死的!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满脑子想着雨灵和他自己的事情,那东西就不会有机会偷遛过去!

“用修罗刀吧”雨灵轻描淡写的说。

孟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以胖子现在这样的状态,能承受得住哪怕是最轻微的法术吗?!

小邢和其他人都焦急的望向孟久,刘总早已摊坐在墙根,没有尿出来已经算是胆量过人了!

心里还在犹豫着,胖子却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暗自跺了跺脚,不能等了!再等,那恶灵就要彻底占据胖子的身体……

“胖子!坚持住!别让你的新娘子守寡啊!”孟久说着,从怀里拿出修罗刀,却还是略犹豫了一下……随即横下心,撕去封印……

那一瞬间,孟久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意识似乎被突然抽出抛进了另外一个时空,茫然的漂浮乌云滚滚的空中,看着下面……一只狐狸和……杜亦羽吗?!

怎么回事?孟久感到思维有些迟缓,茫然的看着净月在寻机偷袭杜亦羽……

而与此同时,在旁边的竹林里,一个女孩却焦虑而担心的跟在净月身后,看衣着打扮,不是现代人……而那女孩……孟久吃惊的看着那女孩的脸,实在无法想像是什么样的伤害会让一个年轻女孩的面容变成如此……

就在天空击下第一道闪电的瞬间,净月陡然自藏身的地方蹿出,隐身在闪电中,以法术牵引着闪电向杜亦羽击去。



杜亦羽冷哼,只一抬手,便抓住闪电的一头……那实在太诡异了!闪电在杜亦羽手里竟有了实体,像是连入天空的链条,被杜亦羽挥手搅动着,渐渐将天上的乌云空出了一个洞。

阳光自那洞中漏下,流入闪电之中……只见那闪电越来越良,噼啪乱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终于,整条闪电剧烈的爆炸了!

在一片雷鸣般的轰响中,一只白色的狐狸被弹出闪电,落在地上,滚了两滚,挣扎着要站起,却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中的女孩满脸惊惶便要冲出去,可却被一个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男人按住肩膀:“嘘,那只狐狸没事的。”

女孩的身体本来一僵,当在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后,便松了下来,显然两人认识。只是,女孩虽然没有出去,却也不离开,倔强的蹲在那里盯着那一人一狐,身后的男人暗暗叹了口气,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喃喃道:“这狐狸也不知哪修来的福气,竟然碰到这么个善良的一塌糊涂的丫头!”

“嘘!”女孩生气的对那男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直看到杜亦羽并没有进一步为难狐狸,反而继续赶路后,才松了口气。

那男人似乎很了解杜亦羽,一点也不担心那边会怎样,却忍不住好奇的追问女孩:“它知道,是你?……”

“安静点”女孩瞪了那男人那一眼,却在看到那双好奇得要命的眼睛后叹了口气:“不知道……”

“唉,你也太善良了吧……人善被人欺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呢”

女孩微微一笑,看向那个男人空荡荡的左臂:“你有资格教训我吗?连手都不要了……”女孩似乎越说越生气,弯着腰蹭过去,恨声道:“都知道我是……知道我还会活过来,干嘛拼了命救我?!”

那男人微微一笑,捧起女孩那像被强酸融化了一样的脸,眼里却像是在看着全天下最美的面容,低声道:“即便是下一个你,也不能代替现在这个你的人生。”

女孩那双变了形的眼睛突然一红,扭过头,躲避着那个男人的目光……

杜亦羽已经渐渐走远,可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破土而出,女孩一惊,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个狐狸正在化成一团缥缈的烟雾……

是伪装!

她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只见狐狸的獠牙已经舔上杜亦羽的脖颈,可就在那一瞬间,杜亦羽的手已经抓着狐狸的脖子,一扭,一甩,便将狐狸向后扔来,砰的一声,撞入女孩的怀里!

是,早已计算好的吗?

女孩抱着真的昏了过去的狐狸,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头也不回的那个男人,心里有些感激,虽然性格别扭一些,做事的方法粗暴些,却也是个好人……

“我们也回!”女孩抱着狐狸,快乐的转身招呼竹林中的男人,却看到那男人发狂般的向她跑来,带着一脸绝望的惊恐!

她下意识的转身,同时,直觉的松开抱着狐狸的手……

然后,胸口一痛,她低下头,看到胸前不可思议的出现一个贯穿的洞……

然后,那个秀气温和的男人狂怒地冲过来,抱住她的同时,用尽全力挥出一道劲风击在大地上……

然后,狐狸落在地上,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却也被震的醒了过来,吃惊的看着女孩胸口喷出的鲜血,同时,也看到了袭击她的那几个人……那是它的仇人啊……死的应该是它才对……

卡拉拉拉拉

大地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将袭击她的人拦在远方。

“不要碰我!”女孩猛地推开男人,却踉跄倒在地上。

男人还要过去,然而脚步却被女孩恳求的目光钉在原地。

女孩感激的笑了笑,咳了两声,靠在背后的树上,擦了擦嘴角喷出的鲜血,虚弱的道:“谢谢你,从那场婚礼中将我抢出来,谢谢你,看着现在的我。”

男人面露苦涩,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笑道:“我会继续看着下一个你,每一个你,总有一个你,可以想起以前所有的记忆,想起我”

吱!

狐狸突然尖叫,愤怒的跃向裂缝,扑向那几个人,却被男人抓住尾巴拽了回来:“她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就去送死!”

那几个人显然也反映了过来,面对割断大地的力量,那几个人心生恐惧,争先恐后的跑下山去!

男人蹲在离女孩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女孩面容渐渐苍白,道:“我会为你报仇。”

“不要,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不要再来找我!我只会……给你带来死亡。”

那男人没有再说话,却露出一个执扭而温柔的笑容,有些事情,即使付出生命也不会放弃。

突然,女孩身体一阵剧烈的抽出,整个人骤然焕发出七彩的光芒……好,熟悉的光芒啊……

第十四章 迷雾重重

画面放到这里,孟久突然又感到一阵晕眩,意识被倏然抽回,一时有些弥漫,还没反映过来,眼前突然再次亮起七彩的光芒,他整个人一震――修罗刀!

他惊异的看着手中光彩流动的小刀,脑子陡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是幻觉?还是记忆?

是谁弄出的幻觉?又是谁的记忆?……

七彩的光芒……

那女孩和修罗刀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看到的,是附着在修罗刀上的记忆?

乱!

孟久用力捶了捶自己的头,发出一声低吼,突然用刀划破手臂,沾着血,挑起一张符咒,迎空一晃,呼的一下,符咒燃起七彩之火,映得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又是惊异、又是恐惧、又是惊羡……

然后,他拿起一个空碗,倒上一杯白酒,这才将燃烧的符咒往里一插…

呼!

火猛地向上一窜,几乎烧到房顶,却在那些人还没有惊呼出来之前又瞬间熄灭……

碗里的酒依然清凉,那符咒似乎烧得连灰都没有留下,那是什么样的火啊!

“让他喝了”孟久将那碗酒递给小邢,少有的不管结果如何,有些疲惫的转身要走。

“孟总?!”

“孟总?!”

小邢和刘总同时出声,孟久叹了口气,“把酒喝了,胖子能不能撑住,只能看他自己的身体和意志了。万一…….你们尽快送他去医院吧。至于刘总…….”孟久扔给刘总一张信用卡:“所有款项都在这里,你把钱取走吧,密码是665544,公司如果你还想经营,就远离那些不正常的生意,如果不想要了,随便卖给谁,或者解散了吧。”

“孟总!”

“孟总!”

小邢和刘总再次同时出口,孟久却只是挥了挥手,不知怎么,他突然感到一种自心底升起的疲惫……只想赶紧离开人群,一个人静静。

他走到门口,却还不忘伸手抓住雨灵的手,没有用力,雨灵似乎也没有逃避的想法,就那么静静的,被他拉着下了酒楼,坐进孟久的车里,不发一言,任由孟久载着她在马路上飞驶。

孟久将车停在街边公园的门前,似乎终于在疯狂的飚车中整理好思路,长出一口气,看向雨灵:“想和我聊聊吗?”

“我认识你吗?”雨灵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一层迷惑。

那一瞬间,孟久只觉得仿佛有只铁锤砸在他的心里,她…….又什么都忘记了吗?!

“也许…….”孟久心痛的探触着她的眼神,又问了一个有些蠢的问题:“你…….现在叫什么?”

“雨灵”她说:“我是一个猎守者。”

“猎守者?”孟久皱眉,脑子更乱了,除了名字,她还有什么没有变吗?凡图又将怎样一段记忆加诸给了她?……

雨灵微微侧过头,带着些居高的神情道:“是的,猎守亡灵,那是我的工作与宿命。”

孟久忍不住揉着太阳**:“工作与宿命……谁告诉你的?”

“我师傅。”

“凡图?”

她有些惊异:“你认识他?”

孟久看着雨灵有些单纯的眼神,突然忍不住愤怒的冷笑起来,哈,他都说不清,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他!该死的!

雨灵盯向孟久皱了皱眉,道:“无论什么人,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允许他伤害我师傅”

孟久苦恼的看向雨灵,突然伸手拈起她肩上的长发:“我该拿你怎么办?”

雨灵被这个动作弄得有些迷茫,怔怔的看向那个男人,只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不忍看她露出这种困惑焦虑的神情,孟久留恋的放开那缕发丝,收起自己的情绪,笑了笑道:“好了,说说你自己吧?”

“我的什么?”

“比如,你怎么认识的你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有修罗刀?”

雨灵奇怪的看了一眼孟久,有些警惕道:“为什么问这些?你和我师傅又是什么关系?”

“你师傅很厉害吧?”孟久狡猾的避开这个问题:“这天下有人能伤害他吗?不用这么警惕的。”

雨灵瞪了孟久一眼:“我是孤儿,从小就是师傅把我带大的。”

“哦,是嘛”孟久点头,嘴角不屑的冷笑,“怎么知道我有修罗刀?”

“直觉”雨灵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星空:“我一直都能感到它的存在,师傅说,这是天赋。”

孟久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师傅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雨灵脸上有一丝不快:“我已经出来好几天了,谁知道他现在在哪。”

雨灵话音落下,孟久心里便感到一阵不安,他错愕的转头看向她,吃惊的在她脸上找到一种称之为幸福的神情…….天!凡图到底给了雨灵一个什么样的记忆?!那个混蛋,是在**他们吗?!

雨灵没有察觉孟久情绪的变化,继续道:“师傅现在很需要修罗刀,所以……”她有些为难的看向孟久:“我知道那是个宝贝,但是,可以借给我们一阵子吗?”看到孟久沉着的脸色:“我保证,师傅绝对不是贪图宝物的人,如果他要占有修罗刀,许久许久以前就该派我来找了,而不是等到现在。我们真的需要那把刀”

“是他需要,还是你们需要?”孟久阴沉着脸,咬着牙道。

“师傅需要,可…….”雨灵话还没有说完,双唇却被孟久突如其来的吻住!

“唔……”雨灵先是一惊,随即惊慌愤怒的试图推开孟久,这才发现那个男人有多么用力的抓着她…….

嗯…….孟久陡然松开雨灵,满眼因愤怒而狂走的**与占有欲在看到她那惊恐愤怒的神情后渐渐熄灭…….他擦了擦嘴唇被咬破的血迹,冷笑着打开车门走下车,点燃一根烟,靠在车旁,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灵用力擦拭着嘴唇,心里虽然感到愤怒与羞耻,可…….她亦被自己心底的那一丝悸动吓到了,不然,她为何不用法力对付那个可恶的家伙,却做出咬男人嘴唇这样无力的事情?……

啪嗒,孟久突然打开车门,带着一副似乎什么都未发生的笑意对她道:“我带你好好玩玩吧?!”

“什么?”雨灵一愣

孟久发动汽车,笑道:“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们似乎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呢。唉,身边总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却忽略了最平凡最简单的需求……”

雨灵诧异的看着孟久,噗哧一笑道:“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该不会……在背台词吧?”

孟久神色有些超然道:“你也会看啊?”

“当然了,我和师傅一起…….”突然,她顿住,神情里带着一丝困惑,半响苦笑道:“可能是看得太多了,记忆都有些模糊混乱了。”

孟久虽然很平淡的说了声是嘛,可心底却满是惊喜与兴奋,也许……他还有机会,让雨灵回忆起所有!

“走!”孟久大叫一声,“去看,去酒吧,去购物,去压马路,去海边,去爬山,去吃大排档!”尽可能多的,让雨灵感到记忆中的不协调与困惑的地方!

雨灵吃惊的看着孟久,虽然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之所以不立刻走开是为了修罗刀而不是别的,可心底的那份喜悦与留恋是从何而来?…….

第十五章 邪秽

雨滴稀稀拉拉的洒下天幕,让干燥的地面得到些微的润湿,却不足以积起溅湿衣裙的水坑,在清晨4点蒙蒙的光线下,这样的雨水总是多少有些可爱的。

就在这绵绵细雨中,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满脸带着与这环境极不协调的惊恐,奔跑于寂静的小路上,她只想尽快的跑到马路上,哪怕只有一辆车经过,也比这住户本不多的小区要显得安全多了。

可是女人太慌了,像个孩子一样数次绊倒在地上,两个膝盖全都擦出了血,但她仍然挣扎着爬起。直到她终于跑出了小区的院门,看到门口小楼里趴在桌上睡着的保安,心里的恐惧终于得到缓解…….

“救命!”女人用力拍打着玻璃门,声嘶力竭的大喊:“快醒醒!救命啊!”

保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吃惊的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疯狂的拍打着他的门…….这画面,太过刺激,令他怔愣了数秒,才陡然起身,打开门,让那个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的女人进来。

他递给她一杯咖啡,询问她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需要报警。可她却只是借了他的电话打给朋友,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会让那个保安产生怎样的想法,但她知道,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实话……那样恐怖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就更别提这些旁人了。

逃跑的时候,她满心的恐惧,而伴着热乎乎的咖啡,在保安疑惑的目光之中,她渐渐冷静下来。现在,她只需要一个能够让她安心休息一下的地方,也许一切都只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就这么被破坏打乱了。

“天啊!盈盈,你怎么了?”黄文娟,大学室友,在15分钟后,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带上车载回家。

“对不起,要麻烦你几天了。”

“别客气,只是,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家里进小偷了?”

“不是的。别问我了,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黄文娟将车停在车位上,无奈的看向刘盈,还是忍不住道:“你不会被人……要真那样,你得尽快去医院,好歹要做个hiv…….”说着,她有些懊丧的停下,真是不会说话…….

“不是的,你看我像被人**的样子吗?”刘盈笑了笑,

“像!”黄文娟看着刘盈的笑容暗松一口气,却假装认真的用力点头。一路下来,初还显得惊魂未定的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能笑的出来,就是精神还没有崩溃的证据!没事就好,有些事,她若不愿意说,她也不该死缠烂打的追问…

黄小娟很小就没了父亲,一直和她妈住在一起,尽管还有一间空房,但在车上,刘盈便坚持要求和黄小娟睡在一间,哪怕是搭地铺……

“妈,盈盈来住几天,不用准备了,她跟我住一间”黄小娟将手里的早点递给一脸错愕的母亲,然后,拉着正在向阿姨问好的刘盈走向卧室:“我这从内到外都有新的,你挑一身,先去洗洗吧。”

“小娟?!”小娟妈拉过正在洗漱的女儿,脸上满是无法理解:“盈盈怎么了?”

“没事,您别管。”

小娟妈从鼻孔出了一口气,又道:“还有,三人在一个屋子里怎么睡啊?那边不是空着一个房间嘛?”

“您也要跟我们一起睡?”黄小娟惊得牙膏差点没咽下去。

“我干嘛跟你们一起睡?”

黄小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妈:“您不说三个人吗?”

“对啊”小娟妈莫名其妙道:“你们不是三个人吗?……”

“只有我和小娟”

……

小娟和她妈彼此看着,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小娟妈脸色青白青白的,身体晃了晃,小娟顾不得淑嘴,一把抓住她妈的胳膊:“您别吓我!”

“小娟?阿姨…….没事吧?”刘盈拿着一套一副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在浴室门口,脸色古怪难看的两个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小娟妈一哆嗦,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刘盈,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快去洗吧”还是黄小娟反应快,几口淑完嘴,道:“我妈低血糖,我先带她去吃早点。”

“打扰了,让阿姨多喝点糖水。”刘盈礼貌的说完,走进浴室,心里却为两人古怪的反应感到一丝别扭。是不是……她奇怪的样子让小娟妈说闲话了?

“妈?”小娟扶着她妈坐到沙发上,犹豫道:“您是不是眼花了?”

小娟妈愣了半天,突然站起来,哆哆嗦嗦道:“不行,不行,不行”

“什么呀?”小娟急道

“我得去找个大师!”小娟妈双眼没有焦距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你也快去上班,晚上,我不给你电话,你别回来!”

小娟快走两步,拉住正在开门的母亲,虽然不忍,却不能不问:“您到底看到什么了?!”

“嘘”小娟妈抓着她的手臂,紧张的手指骨节青白的突出:“别让她听见”说着,神经质的往后看了一眼,拉着小娟站到门外,这才放低声音道:“跟着她一块进来的,一个满身烧伤的女人。你看刘盈那样?肯定有什么不对!那女的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是她朋友……”

黄小娟抹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起早上刘盈诡异的状态,心里也有些打鼓:“妈,您也别在家呆着。”

“我不在家,我去找大师。”

“好,您现在就去吧。”

“好,好,好,”小娟妈按下电梯,突然看向小娟:“你别回去了,跟我一起走。”

“妈”小娟握着妈的手,安抚道:“我还没洗脸,没换衣服呢。再说,我也得拿包啊。”

“可是”

“放心,那如果是跟着刘盈的,我就不会有事。而且,现在大白天的,没事的。再说,我也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不管,总得把她安顿好。放心,我很快就去上班!”

“好吧……那你快去,趁她洗澡赶紧收拾好,交代她一两句就赶紧出来,我马上把大师找来救她!”

“行”

第十六章 邪秽2

送走母亲,楼道里只剩下小娟一人,她才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恐怖。

深吸一口气,小娟进屋,犹豫了一下,没有锁上房门。听到浴室里哗哗的冲水声,她紧张的心弦稍微放松下来,快步走进卧室,打开衣柜,迅速的换上衣服。可就在她关上柜门的瞬间,眼神却被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定住了……

就在衣柜的柜门上,木质的纹理不知何时出现了深浅变化,竟隐约勾勒出一个人脸的形状!

小娟倒退一步,跌坐在床上,看着那柜门上的影子,只觉得越看越像一个人的脸,女人的脸,痛苦尖叫的脸!

她脑子嗡嗡的,如短路一样运转不动…….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里闪过一个身影,她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自床上跳起来,惊魂未定的看向那个身影,半天,才确认出是刘盈!

“你怎么了?”刘盈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脸上神情更是变换不定,怀疑的看着满脸冷汗的好友。

“没…….”小娟再也不想考验自己的承受力了,她几乎是逃跑般的抓起背包,一边往外小步跑着,一边竟还不忘强作镇定道:“早餐在桌上,你好好休息!”

刘盈诧异的看着小娟的背影,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由咽了口吐沫,前脚跟后脚的也出了门,可楼道里却已不见黄小娟的身影……

看着电梯已经下到4层,她只得叹了口气回去,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上了…

楼道里没有窗户,灯光也为了省电而显得格外的昏暗,楼梯间上绿色的exit指示牌被不稳定的电流折磨的一闪一闪的,这令刘盈心里涌满了不安的按下另外一部无人值守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刘盈快步跨进去,用力按了数次1键,方佛这样做就可以加快电梯下行的速度一样。



电梯在14楼停了下来,一个男人走进来,对她礼貌的一笑,站在旁边。

电梯继续下降到10层,那个男人突然转过头,对着她一笑道:“你们是新搬来的吗?从来没见过。”

刘盈一愣,那男人继续道:“我是物业的,光着脚不凉吗?”

刘盈又是一愣,低下头,看到自己脚上好好的凉托,心里一片冰凉……



电梯在6楼震了一下,继续下行,那男人再次带着笑意转过头似乎想要解释电梯震动并不会带来不安全之类的说辞,可话还未出口,电梯在四楼又震了一下,竟然停了下来,灯也在那一瞬间全部熄灭!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怎,怎么回事?”刘盈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问

“停,停电了吧”男人试图让自己理智的分析,却突然失控的大叫:“你,你要干吗?!冷静点!”

刘盈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里全是冷汗,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慢慢的靠到电梯壁上,祈祷着自己可以在下一秒晕过去!

“你是变态吗?!”黑暗中,男人再次大叫:“离我远点!”

刘盈用手捂着嘴,浑身颤抖着不敢出声…….

突然,灯光异常的亮起,男人惊惧、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电梯另一端,满脸泪水的刘盈,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苍白,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刘盈,亦惊惧的看着那个男人逐渐扭曲的神情,以及自他颈后身出的,抓着他脸颊的那一双苍白的手……

喀嚓!…

那双手只稍微一用力,男人的头就像娃娃的头一样,轻易的被转了一个180度。

啊!!!!!!

电梯再次陷入黑暗,她听到男人身体落地的砰然之声,然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第十七章 邪秽3

当黄小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刘盈还陷入深度昏迷,只有急速转动的眼球显示着她正在做着激烈的梦境!

从门口驻守刑警的神情中,黄小娟感到一种异样的气氛……刘盈究竟是惹到什么了……

“等等!”病房门口,两个刑警拦住黄小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神色仓促的跑进病房,另外一个警惕的看着她

黄小娟诧异的道:“怎么了?”

这时,那个刑警从病房出来,神色怪异的摇了摇头,盯着黄小娟的这个警察皱了皱眉,略有惊异,却松了口气,但依旧怀疑且警惕的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什么?”黄小娟一愣,一个警察已经拽着她走到旁边光可见人的不锈钢柱子前。

黄小娟惴惴的看向柱子上的倒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下颚和脖子上多出一片血迹!

她倒抽一口凉气,脚像踏空了一样,一下就软了下去,幸亏旁边的警察及时扶住她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有哪个疼吗?哪里受伤了吗?”那警察看着她,却不着痕迹的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碰自己身上的血迹,认真道:“我叫刘全,是刑警队副队长,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无论是什么…….”

黄小娟茫然的摇了摇头,刘全道:“那么请你说明这血迹是怎么回事?……你进去的时候,还没有的……”

黄小娟又摇了摇头,这时,另外一个警察已经叫来医生跑进刘盈的病房,黄小娟突然醒悟到――他们是怀疑她伤害了刘盈!

“我没有!”她冲口而出,顺势站起,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慌乱中,把刘全也带得倒了下来。然后…….半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惊恐的看到地上那一片鲜红的血迹……

“啊!!!!!!”黄小娟突然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扯开嗓子大叫起来,瞬间便惊动了这楼层内所有的医生和病人!

“怎么回事?!”

“快送抢救室!”

“快,快!”

“准备输血!”

忙乱间,黄小娟被放到床上,飞快的推往抢救室,而同样摔了一身血迹的刘全还愣在当地,想不明白,这血,真的是黄小娟身上流出的吗?……我操!杜亦羽那个胆小鬼!竟然在这时候辞职?!!

与此同时,楼道的尽头,一个成熟、帅气、俊朗的男人正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温和而沉静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清闲的笑意。可这个一看便让人想要亲近和信赖的男人眼底,却闪过一丝令人胆颤的寒意――凡图…….

“很好,尽情的复仇吧!所有男人都该死,所有不洁的女人也都该杀,你要杀的人还有许多许多,所以,不要停下来,因为我想快些看到那精彩的一幕。”凡图淡淡的笑着,似乎是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透过围观的人群,他向那个浑身是血的警察笑了笑――――很敏锐的一个人呢……可惜,活不长了…….

“啊!”

“那位同志?!”

“刘队!”

刘全不理那些人的惊愕,快步穿过围观的人群往凡图那边走来,可等他错开几个慌乱的病人后,那个人却已经悄然离开了。他愣了愣,茫然的站在那里,虽然只是一眼,但他却直觉的感到他个男人绝非无关之人!

还有那隐藏在笑容下的冷酷…….操!

第十八章 邪秽4

“太多了,不买了!”雨灵提着大包小包,拽住还要往卖场里扎的孟久道:“累死了,找地吃饭吧!”

“行”孟久笑道:“你师傅对你是不是特不上心啊?怎么也不给你多买几身衣服?!”

“谁说的!”雨灵不高兴

孟久笑了笑,不着痕迹道:“你小时候,他给你买过衣服吗?”

雨灵愣了愣,虽然嘴里说着买过,可心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都有过什么样的衣服……

“啊!”雨灵突然叫了一声:“你怎么总问这种怪问题!”

孟久耸了耸肩:“哪里怪啊?!都是很普通的问题啊!”

雨灵斜着眼看向孟久:“反正我觉得怪!”

孟久用有些夸张的表情道:“小姐,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请问是孟先生吧?!”

孟久话音刚落,一个警察迎上来,客气道:“我们局长在等您。”说着,就要帮忙去拿孟久手里的购物袋。

孟久眨了眨眼,推开那小警察的手道:“我犯罪了?”

警察笑道:“您真会开玩笑。”

“那我被招安,要去当警察了?”

“没,没听局长说……”

“那就是了”孟久带着雨灵走到自己的车旁,把手里的购物袋全放在后座,又替雨灵打开副驾驶座让她进去,这才转身对那小警察道:“我一没犯罪,二不是你们局长的手下,所以,我不去!”

警察一愣,看着孟久已经打开车门,连忙跑过去道:“孟先生,您别急啊,我们局长一定要我请到您。”

“最近我很忙,有事,让他来找我。”说完,孟久砰的关上车门,看向雨灵:“怎么了?”

“你应该和警察搞好关系吧?”

“那是……”孟久突然顿了顿,神情一转道:“我为什么要和警察搞好关系?”

“因为……”雨灵愣愣的看着孟久,突然用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

孟久看着雨灵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心里一软道:“别想了,干我们这行的,总会陷入一些麻烦之中,当然要和警察搞好关系了。”

车外,小警察打了个电话,似是得到什么指示,又敲了敲孟久的车窗,指着手里的电话

孟久叹了口气,摇下车窗,接过电话:“喂?”

话里传来局长的声音:“孟久,你小子赶紧给我过来!”

“局长大人,我现在很忙,而且,我已经不做生意了。”

局长那头似乎愣了愣,随即大叫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一个辞职,一个卖公司!我告诉你孟久!今天你要不来,我就在全市通缉你!”

“我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您这着不灵了”

“我说到做到!”局长那头气呼呼道:“反正这事你要不管,我这局长的位子也坐不住了,我还能有什么顾忌?!”

“得,得,得”孟久看了眼身边的雨灵,叹道:“我就不过去了,你派人把资料给我送来吧,我先看看再说…….”

局长略一思索,随即说了声好,便挂上了电话。

孟久把电话还给小警察,给了他饭店的地址,对雨灵道:“上哪吃饭?”

“随便”雨灵随口道,不知在想着什么

车子启动,进入三环主路,雨灵突然道:“你不做生意了?”

“对啊,你不是看到了,我把殡葬公司卖了。”

“那为什么不把修罗刀借我?!”雨灵道:“我保证,师傅一用完就还给你!”

孟久撑着方向盘,道:“你师傅要修罗刀干什么?”

“为了对付一个人”

孟久心里一动道:“什么人?”

“前阵子,整个城市被妖气笼罩,你该感觉到了吧?”

孟久皱了皱眉,试探道:“你指……狐狸?”

雨灵略有惊讶道:“你很厉害啊!对,就是那个狐狸精!”

“你师傅要修罗刀对付狐狸精?”

“不是”谈起这些,雨灵满脸敬佩之色的说着:“是那个狐狸精的主人,一个即便你拿着修罗刀也不一定能够对付的可怕的家伙!”

孟久吱的踩下刹车,差点没撞到前面的车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雨灵,真想问她,她口里那个人是不是杜亦羽!

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杜亦羽之间的关系了?凡图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这样派雨灵来要修罗刀?

开什么玩笑!

孟久抹了把脸,打开音响,很不高兴的重新启动汽车,硬着头皮不去理会雨灵失望的神情…….

来,自己一定被雨灵看作一个自私小气的人了……

第十九章 邪秽5

吃过饭,两人回到饭店,孟久从前台拿了送给他的材料,便和雨灵到大堂的咖啡厅,打开了一遍,然后,两人同时露出一种哭笑不得,又惊又奇的表情。

材料的内容大致是说现在高中住校生里流行一种叫做【问褂】的游戏,取的是【问卦】的谐音,实际的操作是这样的:

首先,要找来一件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后,参加游戏的人围成一圈,将衣服铺平放在中间。

再将一张用鸡血写着一句咒语(佛陀弥阿么南)的黄纸放在头部的位置。

准备好这些,【问褂】就可以开始了。

参加游戏的人在静心,心诚的念过三遍黄纸上写的咒语后,用双手抓住衣服的一边,这样,衣服便被一圈的人紧绷的拉在空中。

这时,由其中一个人(任何一个人)说:“请元神”

之后,如果衣服开始出现鼓动,便是元神到了,如果没有任何反应,说明有人心不诚,则要重头再来。

衣服出现鼓动后,便可以开始问卦了,但元神只能回答吉凶,所以,一定问可以用回答的问题。

如果主吉,衣服会很猛的上飞,既是回答yes

如果主凶,衣服会迅速的下降,既是回答no

所有人都问完了,再由先前请元神的人说:“送元神”

直到衣服不再鼓动了,大家才可以松手,但是记得一定将那张符咒烧掉,且中途一定不可有人松手!否则,将死人的魂魄放出来,是要出事的!

后面的材料转而叙述三起异常死亡的案子,死者都是x高中高三的女生,死因都是心脏麻痹,据同宿舍的女生讲,出事不久前,有3个女生在熄灯后悄悄决定玩【问褂】,结果中途老师来查夜,打断了游戏,3个女孩先后松开了手躲回床上。而就在松手的那一刹那,准备的那张符纸突然自燃!这下,不光把那几个女孩吓坏了,【问褂】游戏的恐怖也迅速在学校间传开,甚至有的学校不得不明令禁止玩这种迷信的游戏!

都死了…….孟久看了看雨灵,苦笑摇头:“笔仙,碟仙,血腥玛丽,现在又来个问褂……这些孩子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

雨灵不解道:“想象力?”

“对,想象力”孟久看着档案里的一些现场照片,有一搭没一搭道:“魔由心生,这话可不是为了哄人的。这世上不知有多少恶灵是被活人的痴念唤出,不知有多少招魔的仪式在人的执念下生生建立了一条连通阴阳的通路…….世上本无鬼,想的人多了,就造出了鬼”

雨灵噗哧笑了出来:“你很适合去做个一代宗师,理论级别的人物”

“我可是实力派人物”说着,他把那张【问褂】现场的照片放在雨灵面前:“看到地上的烧痕了吗?”

雨灵点了点头

孟久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怎么对付这种东西?”

“对付什么?”

“你师傅是不是什么都没教过你阿?”

“我师傅教的都是通法,不像你们,有这么多说头。”

对,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孟久挑眉笑:“那你有什么力量?”

哼!除了天赋灵力者,不靠修行哪来的力量?!凡图不会是要害死雨灵吧?!

雨灵看着孟久,竟也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曾经得罪过你吗?”

孟久失笑“怎么会”

雨灵不快道:“你总在试探我什么?我又不是来抢你的修罗刀的!”

孟久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避重就轻道:“这是灵噬,灵魂燃烧留下的痕迹。换句话,那符纸不是自燃,而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被灵噬了。”

灵噬?被鬼吃了?雨灵腹诽的看着孟久:“不管怎么样,三个孩子都死了,还找你干什么?”

孟久把所有材料都收起来,莫测高深道“人死了,才是麻烦的开始……”

雨灵的性格,似乎和那次一样,又有了一些变化…….孟久看着雨灵,出神的想着,不由有些感叹…….一个性格彻底改变、记忆全部翻新的人,和另外一个人几乎没什么两样……自己怎么会一直一直喜欢这个女孩呢?是感情的惯性?是同情?是对感情的幻想?还是自己很花心?……

噗……

雨灵试图去撕开一袋奶粉,却因为动作太急而挤出一小股空气,于是,些许奶粉便随着一声类似放屁一样的轻响喷洒在咖啡杯旁的照片上。,精彩无限

第二十章 邪秽6

由于案件特殊,局长早已暗中将尸体调往一个郊区的停尸房,就等孟久过去善后了。而当孟久到达那里,面对着五具尸体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暗自磨着后槽牙,暗骂局长大人阴险!

孟久回头看了眼雨灵:“你…….也要呆在这里吗?我敢保证,这几具尸体肯定都不是一般的难看恐怖。”

雨灵没有说话,却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掀开第一张白布单,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孔。好在,她虽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倒还算镇静。

孟久在一旁有些发呆,不知怎地,竟想起宋肖刚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尸体时被吓得满脸惨白的样子…….不知不觉的,这个女孩也变了许多许多……真不知他是该宽慰,还是难过。

了眼尸体脚上的牌子――黄小娟,28岁

这显然不是那三个死于【问褂】的高中生,旁边的是一个叫做刘盈的女孩,29岁。这两具尸体虽然死得有些怪异,可并没有什么邪秽的气息,应该不会有事。再往旁边,才是那三个高中生。

“你…….”一旁雨灵对着眼前的尸体,看着看着,竟俯身,轻声对那个叫做黄小娟的尸体说道:“想告诉我什么吗?”

“失去灵魂的尸体不会说话”孟久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真的不一样了…….他心里升起一丝急躁,下意识的,不想让她再多接触这些东西,赶紧办完事离开这里!

他掀开其中一个高中生脸上的白布,又像是自言自语:“但是,被灵噬的身体意外…是谁?”

雨灵轻叹一口气,把白布盖回尸体脸上,这才看向孟久:“这几具尸体……有问题吗?”

“肯定有一具有问题!”孟久说着,已将三具高中生尸体身上的白布都掀开,露出三张年轻而美丽的面孔:“被灵噬的人,相当于烙上了【我是食物】的烙印,那个因问褂而放出来的恶灵,吃了她们的灵魂之后,肯定不会乖乖的回去阴界,而是藏匿于其中一个尸体中。”

雨灵双手环抱胸前:“怎么知道它藏在哪个里面?”

孟久目光扫过三个尸体,突然笑了笑道:“化妆!”

“什么?”

“画尸”孟久变戏法是的从身上拿出一根碳素笔,邪恶的走到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前,喃喃道:“不喜欢我在你脸上乱涂,就出来吧”说完,手伸出去,胡乱的在那女孩尸体的眉毛上来回涂了涂,又用碳素笔给第二个尸体勾画了一条厉鬼般的唇线……

不知是为了刻意激怒那个恶灵,还是想要掩饰自己面对雨灵的愁绪,他一边用笔为第三个女孩的尸体勾画着眼线,一边用口哨吹着一首乡村小调。

碳素笔尖锐的笔尖准确而匀称的描过女孩的眼缘,留下一条细细的,僵硬的黑色线条。

“我的手法还不错吧?”孟久近乎变态的对眼前的尸体笑着,如果要让别人看到,恐怕以为看到了一个恋尸狂了!

雨灵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的看着这个乱来的家伙,再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别处,这种场面看起来,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笔触划过最后上眼皮,他竟伸手将那女孩的眼睛拔开,认真仔细的进行下眼皮的雕刻……

“喂!”雨灵对孟久这个动作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忍不住低声道:“你离远点,太危险了!”

孟久感动的看向雨灵:“这么关心我阿?虽死足矣!”

“去!”雨灵气得跺了跺脚,却不争气的对孟久弯下腰去探看女尸眼底的动作感到一阵心慌…….

he……………

一种顺着嗓子挤出来的吸气声令雨灵后背一阵发凉,刚要叫那个可恶的家伙小心,女尸的眼睛已经猛然张开,黑色的笔墨瞬间布满整个眼球……

这变化有些意外,孟久也是吃了一惊,抬起身体,却没有后退一步,愣愣的凝视着那黑洞洞的双眼……

意识瞬间纠缠扭打在一起,不断的寻找着对方可被攻击的空隙!孟久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他需要找到一个让他催动修罗刀的空隙!

雨灵心里一惊,脚步却还是慢慢移过去打算帮忙。然而,就在她走过那个叫做黄小娟的尸体旁边时,一丝尖锐的邪气突然自白布单下钻出,刺向她的感官!

雨灵深吸一口气,脚步陡然站住,孟久那边正在和那恶灵做意识上的交锋,一个弄不好就会陷入幻境!决不能让他分散精神!

她平复了一下心神,伸出手,呼的一下掀开白布单……露出纯净的白色下那诡谲而邪恶的面容……

一瞬间,她便方佛被包围在血腥的浪潮之下,胸口被无形的压力推挤着,似乎要将她体内所有的空气都挤出来一样!

孟久凝视着那眼底的黑暗,心底却渐渐淡定下来,说起来,最近他的能力似乎又有些增强了……

不太费力的,他已然压住那个恶灵的气焰,精神便不再那样集中,也立刻便感到屋里另外两股力量的缠斗!

他吃了一惊,转过头,更加惊愕的看到雨灵竟以比他还灵活的步法跨了一个周圆,一掌拍向那个黄小娟邪狞的脸容。

砰!

黄小娟应声倒下,直挺挺的躺回停尸床,双眼虽然还留有一丝空隙,却被雨灵紧接着一抹便闭上了。

“你……”孟久心里又乱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些?!”

“和师傅学的阿”雨灵给了孟久一个【你白痴】的表情。

的?……什么样的师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教出这样的本事?!

可紧接着,她脸色又是一变,孟久也立刻想起自己身前还有个恶灵没有处理!于是连忙催动修罗刀……

大叫了一声“小心!”,便不假思索的扑出去,将孟久推得摔在地上,同时,孟久甩出手里的修罗刀。

七彩的小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色彩,然后,笔直的插在尸体的眉心!

随着一声历叫,屋子里阴寒的气息在一刹那全部消失。女孩原本墨似的眼珠也恢复了常态,眼皮一松,便闭上了眼。

而这时,雨灵也跟着倒在旁边,因为急切,姿势毫无优雅可言,裙子甚至蒙到了脸上。

“噗…….哈哈哈哈”孟久撑起上半身,强忍着的笑意还是爆发出来,这难得的一幕……

雨灵咬着下唇,恨恨的在心里咒骂这个毫无修养的男人…….

“该对你刮目相看了……竟然一个人对付活尸,”孟久叹了口气,却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看来,我要重新来认识你了。”他拉她站起来,却害得一时失神的她不小心跌入他怀里。

“干什么?!”雨灵心里一撞,男人的气息令她有些慌乱,他该不会又要……她紧张的盯着孟久的眼睛,全身僵硬的紧绷着……

可孟久这次却在和她对视良久后,轻易的放开她,褪去满眼的冲动与**,终只是温和的笑了笑,“谢谢你救我”

雨灵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放心,口气有些僵硬,又不知为何有些赌气道:“算不上,我哪够资格救你。”

“谢谢你愿意救我”孟久笑,说完,突然在她的前额亲了一口,“不过,我还是希望由我来保护你。”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他突然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了!

他终于能够确信,无论雨灵今后的性格和记忆是否还会变化,他都无法放弃去爱她!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一直都在追寻的,不是她和他共有的记忆,也不是她的某样性格,而是这个女孩的灵魂,她永远不变的善良与坚强。

他就算死也不会放弃,为了温暖她那满是伤痕的灵魂……

虽然未来依然令他感到无力且绝望,但经历了一次分离,他再也不愿放过眼前所能拥有的!唯一能冲淡他内心不安的,唯有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女孩,再也不让她从自己面前消失!就算她是妖怪;就算她真的是凡图的徒弟;甚至,他都想过雨灵会不会是一个天授(因为只有天授才可能拥有那么多世的记忆)…….

不管她究竟有什么秘密他都不管了!他只知道,她是他爱的女人!

男人最怕的,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苦……

第一章 你拨的号码是空号

海边的夜晚是宁静的,却隐隐带着豪壮的气势,让人的心境很容易便平静下来,忘记了世间的纷扰。

翡月静静的靠在杜亦羽的胸前,听着窗外的海浪声,刚想换个姿势,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然后,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冲上楼来,翡月心里一动,想起隔壁的流浪汉,不会是他们里面有人有问题吧?

谁知她刚想出去看看,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打开门,便是一愣,门外带队的刑警竟然是一直追踪她的国际刑警…….

“selina,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吧?”那个刑警说着,往屋里张望一眼,很满意的看到线报所说的另外一个同伙。

翡月初时的惊讶瞬间隐去,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意:“不奇怪,鹰犬的鼻子一向是最灵敏的,只是,mark,既然找上门来,希望你手里有足够的证据!”

叫做mark的外籍刑警几乎快要贴到翡月的鼻子上,自信满满道:“中国有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人控告你祖传的古宝。”

翡月皱眉退开一步,呐呐讪笑道:“古宝?…….”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她回头看了眼杜亦羽似乎准备看好戏似的目光,知道自己想对了,是那颗已经根本不可能找回的龙珠!

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翡月转过头却对mark笑道:“什么古宝要扣在我头上?有证人吗?”

mark笑道:“放心,证人可是不只一个阿。请吧,selina,哦,对了,还有你的这位朋友,也请一起走一趟吧。”

杜亦羽一愣,看着翡月幸灾乐祸的样子苦笑喃喃道:“斩草需除根,这话真是不错阿…….”说完看向翡月,轻语道:“你要和他们走吗?”

翡月笑颜如花,轻轻道:“以前无所谓,现在有了你,我可不想被别的人追了。”

杜亦羽苦笑摇了摇头,喃喃道:“那就让孟久想想办法吧。”

刘全最后看了一遍工作报告,然后将鼠标移到发送的按钮上,又想了一下,才点击发送出去。

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这该死的案子,害得他没能赶上朋友的生日聚会。

走廊公共区域只剩下几只白炽灯还在值班,这让楼道里变得有些阴暗,他按下电梯,随手拨了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刘全一愣,看了下显示的号码-55513242

没错阿,怎么会是空号?

刘全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又拨了一遍……还是空号……

午还打呢,怎么这么快就换号了?

刘全没有多想,反正他也打算开车去刘全那,即使聚会结束了,相信家伙还是很乐意看到他到来的!

梯嘀嘀响了两声,唰的一声打开门,刘全正要进去,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脚下顿了顿,随手接起电话:“喂?喂?!喂!”



刘全带着加班的怨气看向手机显示屏,未接来电:55513242

操!

刘全突然觉得有点头大,怎么回事?

刘全飞快的拨了另外一个号码,又是空号…….

一连拨了好几个号码,都是….空号……

还没来得及让他摔电话,电话突然开始疯狂的响起挂断,响起挂断,一个一个打进来的号码都是刚刚他打出的号码!!

刘全像看魔术一样的看着自己的电话,嘴巴差点张成个鸡蛋状!

终于,电话停了下来,没电了…….

操!闹鬼了?!刘全甩了甩电话,再次按开电梯,是该换个手机了……

唰……梯门合上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就是我……”

刘全很有个性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刘全吓了一大跳,手机不是没电了吗?!他心底莫名的慌了一下,却还是按下通话键……….

哒哒哒哒哒

话里一下一下传出哒哒的声音,让刘全后背一阵发冷,邪乎了今天……

“喂!”刘全大叫一声,声音在电梯里显得有些突兀,也让他自己吓了一跳。

可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出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你了……”

那声音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刘全的后背,他脑子里嗡的一下,手机差点脱手而飞。

啪的一声合,刘全下意识的把后背靠在电梯上,呼吸变得越发的粗重起来。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就是我……”

丝毫不体量主人的心情,要命的响起来,刘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就是我……”

操!

刘全咬了咬牙,接起手机,愤怒的大喊:“操!你他妈哪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是你的顶头上司!”局长冷冷的说,立刻激起刘全又一层冷汗。

他立刻换了个笑脸道:“局长阿,还没睡阿”

“哼”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刘全看着电梯停在13层,门打开,也没着急出去,接着道:“这么晚,什么事阿?”

“就是告诉你一声,黄小娟和问褂的案子解决了,你别再插手了,阿,听见没有!”局长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命令的味道,再加上刚刚受到惊吓的大脑,让刘全想要反对的话噎在喉咙里。

“听到没有?!回答我!”

“是!”刘全不由挺了挺胸,做出立正的姿势。

“哼!这话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局长说完,啪的挂了电话,却叹了口气,希望这个小子这回安份点,他可不想失去一个能干的下属!

刘全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愣了一会,还没细细琢磨这其中的蹊跷却发现电梯停在三楼,一直没有关上门。

着门外黑洞洞的楼道,那刚刚缓解的紧张感又飘了回来。他用力的按了几次关门的按钮,可电梯门却对此毫无反应……

3楼……刘全犹豫了一下,刚准备是否走楼梯,突然一个身影冒了出来,挪着身子冲进电梯。

刘全吓了一跳,再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警员……

他松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那个怪异的紧缩在电梯按钮前的警员点了点头。

那警员不是没礼貌,就是不喜说话,看都不看刘全一眼,就按了下关门按钮。

刘全刚要说电梯可能坏了,门已经唰的关上……

一愣之下,电话再次突兀的响起。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就是我……”

刘全手一抖,却不想接!绝对不想!

操!

刘全刚暗骂了自己一声胆小,前面一直不动的警员终于被铃声吵得忍无可忍中回头看向他:“哥们,不想接就挂掉,你不会想被这一电梯人鄙视的眼神瞪死吧?”

警员自以为幽默的说完,电梯门正好打开。他一步跨了出去,一边看着表一边快速离开,却没有注意到电梯里刘全脸色青白的恐惧之情…….

第二章 被逮捕了!……

今天的烟台市市局看守所里比往日多了许多岗哨,而会议室里也多了几个国际刑警。局长顾力亲自陪在一旁,严肃的神情中难掩一丝担忧……本来处理这种跨国案件就已经很麻烦了,偏这案件所涉及的又是国家级文物,更让他头大的是,他们自己警力系统内部的法医竟然牵涉进来!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与麻烦?!

“如我所说,这疑犯很难对付,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警戒!在此基础上,我望贵国警力能尽快配合我们押解此疑犯回国,以防止中途出现意外。”mark关上电子教鞭,结束他的讲话。

顾力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当然,那当然。基于我两国间友谊,上级还指示我全力配合各位寻找此疑犯犯罪证据。”

“谢谢。”mark点头:“我的同事很快就会过来继续这边的取证工作。我们回国也好专注于对此疑犯的审讯。”

顾力憨厚的笑了笑道:“不用这么麻烦,都弄清楚了,连人带证据一起带走就成了。”

“那怎么成!”mark瞪大眼:“那要耽搁多少时日?!”

“不必太过担心嘛,我们两国精英合作,很快便会有所结果的。”

mark不耐烦的挥手道:“不行,不行”

“有何不可?”

mark看着顾力那一成不变的笑意,暗骂了一声,冷哼道:“以这里的警戒水准,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疑犯逃窜的风险!”

顾力不急不恼,徐徐笑道:“警戒水准高的地方,却连个疑犯都抓不到,还不如多在这留些日子,说不定能再刁出几条大鱼也说不定。”

啪!mark手一拍桌子站起来,想想自己在人家底盘上,也只得忍住一口气,却还是冷哼道:“怕是贵国自己想要借此钓大鱼吧?!”

顾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互惠互利才有的合作。mark先生,您应该明白,文物没有找到,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哼!”mark冷笑一声,突然道:“我听说那男的是你们的法医?不会是卧底吧?嘿嘿,不是也没关系,你们自己人问起来也方便,还用留这疑犯?”

顾力脸上不咸不淡的笑容总算收了起来,黑着脸刚要说什么,门外却进来一个警员递给他一张纸条。

顾力展开纸条,扫了一眼,脸色又是一次惨变。

纸条上写着一行莫名其妙的文字:

兹孟久前往探监,并查探局内所有尸体,凡有异数,皆尽快处理,万不得造成局内混乱。

哪…跟哪阿!!!!!!

着市局局长那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有最高层领导的签章,顾力又惊又疑,满嘴苦水,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了x城公安局谣传的僵尸楼……想起他那在x城公安局任局长的大学同学口里所说的孟大师及那个怪异的法医…….

操!点子也太背了吧…….

mark疑惑的看着顾力,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局长?”

“今天先到这,我有急事”顾力逃一样的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就在顾力还在感叹自己倒霉的同时,孟久正穿着一身拉风的黑风衣,跟在一个警员身后一路走进局长大人的办公室。

“报告”警员推开门:“有位孟先生…….”

“请进,请进”顾力皱了皱眉,娘的,一分钟都不让老子喘气的。

“顾局长”孟久笑着握住顾力微胖的双手道:“这次要麻烦您了。”

“别客气”顾力打了个哈哈,就要请这个看起来只有一张脸皮耐看的小子坐下详谈。谁知孟久抢在顾力开口前道:“实话说,我这次时间很紧,咱们这就开始吧。”

顾力一愣,心说连开始什么你都没说清楚,怎么开始?心里有些不快,他又端起了官腔道:“再急也不在这一两分钟,我总要弄明白孟先生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孟久又拿出市局开的一封密信,神秘兮兮道:“此事牵扯甚深,不能详谈,局长别见怪阿。”

顾力看完信,只得点了点头道:“这样,那我就尽力配合吧。”

“好”孟久笑道:“那请先安排我验尸吧?”

顾力一愣:“这就去?”

“当然要半夜!”孟久阴阴的说完,又加了一句:“而且,要带着那两人一起去!”

顾力倒吸了口凉气,却是没有答话,沉吟半响说道:“姓杜的倒好好说,那女的却是国际刑警抓来的人,不好办阿。”

孟久笑道:“你真以为你那破拘留所还有那几杆枪能看住她?她可是有上古灵兽加持的人。”

顾力愕然的看着孟久,上古灵兽…….这样也能说服人?

孟久笑着耸耸肩:“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一定带杜亦羽来!…….如果,你想找到那个国宝”

午夜,一向静谧的公安厅停尸房前却是灯火通明。十几个经过甄选的武装警察守在四周,mark和顾力站在场内,脸上各有各的神情。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mark终于不耐烦道:“顾局长,你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了吧?”说着,一指站在几个武警枪口下的杜亦羽道:“你非要把疑犯带来,却耽误这么久,就不怕出事吗?!”

顾力打着哈哈道:“别急,别急,中国有句俗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刚骂了一句,就听一阵小锣自停尸房内响起,然后便看到孟久面容整肃的从里面走出来。

操!

顾力和mark当时就看傻了,那家伙穿着像明星一样的黑色风衣,手里却拿着那么一个古香古色的铜锣,更难受的是,他身后竟然还背了一柄桃木剑…….

杜亦羽看得直是摇头,做戏做成这样,真不知他是不是成心的。



孟久敲了下锣,口中慢吟道:“铜锣开道,生人勿近。”说完,踱着方步走到场中,从兜里掏出一堆黄纸条,用石头分成三堆压在地上,又点燃三把香烛,管旁边的警察要过事先准备好的三个酒碗放在地上,倒进满满的二锅头后,才盘膝坐下,抽出桃木剑,挑在空中,闭上眼,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着什么…….

“顾局长!”mark忍无可忍的指着场中的孟久道:“我不是来中国看戏的!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顾力暗中早已将市局局长和孟久骂了百来遍了,看了mark一眼,竟是冷哼一声道:“这是我国内业务,不必和你解释!”

“你!”mark气得甩下手里的烟,便要往场里走,却被两个武警拦住:“对不起,今日

无局长明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场内。”

“好!”mark气急反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搞什么鬼!若是找不出那个什么该死的国宝,明天我就动用我国力量,强渡lenne回国!”

“请便”顾力面上虽不急不恼,心里却是火急火燎的,只差没冲过去,揪着孟久的耳朵喝问了!

场外总算是安静下来,那边孟久陡然站起,反身挥手,一道黄纸如箭般飞向杜亦羽,临到面门前,却急急停住,如坠石般落下的,呼的烧了起来。

第三章 被逮捕了!…… 2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顾力和谁都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手!

“哼,大半夜,来看魔术阿!不咸不淡的说,却是刻意提高嗓音。

孟久扫了mark一眼,便向顾力道:“顾局长,这停尸间中的尸体,有大半不干净,需要净化。否则后患无穷。”

“净,净化?”顾力险些要晕过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到:“你是说……用水洗洗?”

孟久一笑:“非也!”说着一指杜亦羽道:“道符沾其气而燃,怕是他最近曾经接触过什么圣物,请让其下场帮忙。”

顾力愕然的看着孟久,麻木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大呼,老天,我不要演鬼片!!…….

mark在一旁冷哼,这,这么烂的剧情,又是早就安排好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怎么还演的下去!

杜亦羽苦笑着走到孟久旁边,叹了口气道:“你这想的是什么鬼主意!”

孟久嘿嘿笑了笑,直接道:“那国宝是什么阿??在不在你身上?”

“不在”

“无所谓了,听说是一个木刻的盘龙?”

“对”

“我准备了一个”说着,以极快的手法送进杜亦羽的衣兜里,低声道:“待会吓吓那美国佬,顺便把它烧了净尸,灰飞烟灭,再加上怪力乱神,什么都好办了。”

杜亦羽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孟久,一字一字道:“这馊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孟久耸耸肩:“是鲁海”

杜亦羽无奈的叹了口气:“而你就听?”

“无所谓了,比较快就好。”

“你很急?”

“急急如律令!”孟久眼角瞥见那边mark和顾力有些争执,似乎要过来,突然喊了一声,点燃三张道符扔进酒里,呼的一下,点起三个巨大的火焰。

杜亦羽皱眉退后一步,还没说话,突然听到停尸房房顶一个声音道:“住手?!”

警戒力量都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从停尸房房顶上闯入警戒线,随着队长一声虎吼,十几条枪便对准了房顶上那个……小男孩!…….

操!

待探照灯打过去,顾力忍不住骂了一声,真他娘的排了阿!

小男孩看起来岁数不大,最多也不过10岁,顾力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来,连忙拉过旁边的小警察去搬梯子。

可那小孩脚却甚是利索,一个翻身便跳了下来,躲着探照灯的锋芒,对围上来的几个武警道:“你们这里谁是头?”

顾力走过去,没好气道:“你叫什么,怎么跑这来了,家住哪??”

小孩一拱手道:“我偶然经过这里,见这房里尸气冲天,冒昧闯入,还望这位警察先生原谅则个。”

小孩半文半白,装腔作势的样子把顾力弄得哭笑不得,看着那张满是稚气的脸,打不得也抓不得,心里一阵好笑,脸上却是一黑道:“别以为你是小孩就没事,就凭你擅闯警局要地,我现在就可以先拘捕你?!”

小孩连忙摇手道:“别阿,别阿,我从房顶上过来,谁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事阿!”

“大半夜不回家,上房顶干嘛去?!”

“我是准备回家阿,可路过这里,感到尸气冲天,要出大事的!”小男孩挺了挺胸,眼睛里闪过一道兴奋的神色道:“我辈之人学道就是为了降妖除魔,既然让我遇见了,怎能不管!”

顾力眯着眼睛不说话,心里却道这小孩鬼片看过了吧?

小孩见那警察不理他,又被探照灯照的有些心虚,急得一指孟久道:“他是个冒牌的道士,你们警察应该抓他!”

旁边孟久听得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冒牌呢,无力的白了满脸讪笑的杜亦羽一眼,笑嘻嘻过去道:“小弟弟,你学道?”

小孩挺了挺胸道:“当然!”

“哦,佩服佩服,那你学的是哪门哪派阿?”

“小道乃蓬莱派座下弟子”说着一指孟久:“你是哪门哪派?!竟然假施道法,惹得尸气遮天,跟我回去见我师傅!”

“熊韦不会想见我的”

小孩吃惊道:“你认识我师傅?”

“他还跟我请教过道法呢”孟久笑

小孩吃惊的道:“你是孟叔叔?!”

孟久点头,小孩张大了嘴,似乎立刻就忘记了刚才的指责,拉着孟久的手道:“孟叔叔,我老早就听师傅提起过你了,今天…….”

小孩和孟久和谐幸福的对话被顾力的咳嗽打断,孟久笑着拍了拍小孩肩膀,却转而努力装出严肃的面孔教育道:“你很有正义感,可盲目的勇敢就是鲁莽。明明看到漫天的妖气,怎么不先去叫师傅,却自己闯来?!”

小孩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孟久挥手打断。

孟久转向顾力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只管嘱咐好手下,不好慌乱开枪!有些事传出去不好!”

顾力皱了皱眉,小孩又插嘴道:“孟叔叔,你刚才做的一套全不对!会…….”

“叔叔现在忙,有疑问,回去问你师傅!”孟久笑着打断小孩的话,走向杜亦羽身边苦笑道:“差点被一个小孩拆穿西洋镜。”

杜亦羽摇头笑了笑:“看来雨灵说你招摇撞骗,也不全是冤枉你……”

孟久嘿嘿笑着,不由想起了在山头村,为了宋肖,杜亦羽被他逼着演的那场把戏…….

“以后,我们要多演演戏,这事,有发展,有娱乐,有内含!”说完,对着杜亦羽老大的白眼哈哈一笑,变戏法是的从怀里抽出一叠黄纸,洋洋洒洒抛到三个火柱上方,看起来倒颇有点壮观。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最后一张黄纸落地,孟久猛然吐气开声,双手不动声色的弹出几点劲气,将三个火柱同时打灭。

静……

场内陡然便静了下来……

顾力静,是因为他多年的侦察工作令他感到,无论这个孟久要干什么,现在该是解开谜底的时候了,只希望不要太令他为难;

是因为他等着看场里那几个人的好戏,同时默默在筹划如何强行弄走

小孩静,是因为他完全看傻了,这样蹩脚的咒语,那个孟叔叔怎么念的出来…虽然那一手弹气玩的很漂亮;,精彩无限

第四章 被逮捕了!…… 3

“雨灵回来了”静谧中,孟久突然低声说。

杜亦羽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回来了?现在在哪?”

“北京…她…记忆又被改了”孟久顿了下,懊恼的叹了口气道:“凡图那家伙,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说完,突然想起凡图和杜亦羽的关系,连忙道:“你别介意!”

杜亦羽面色不动,顺着孟久的话问道:“她这次回来,还记得你吗?”

“不记得”孟久道:“她啊,现在是凡图的徒弟,是来找我要修罗刀对付画尸人的!!”孟久带着愤怒和隐忧简短的说了下雨灵的情况,最后添了舔嘴唇道:“我怕她见到你会生意外,让她留在你租的那个房子里了。”

啪!哐啷!

话音方落,停尸房里突然传出一串声响,顾力愕然,小孩有些紧张不屑,警戒人员满脸严肃。

孟久瞳孔一凝,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天,苦笑道:“还真是尸气冲天呢……”

杜亦羽突然道:“你要多长时间?”

孟久一愣:“怎么也得到明早吧?不多吓吓他们……”

“一个小时!”杜亦羽毫不客气的打断孟久的话:“明早我们必须坐飞机回去!”

孟久吓了一跳:“有什么事?!”

“凡图,绝对不会仅仅为了修罗刀而让雨灵接近你!”杜亦羽眼里闪过一丝冷历:“那帮家伙被我教训后,竟然还有心力去报警……未免太顽强了些!”

孟久心里一紧:“你是说…….他有意把我们都引开,留下雨灵?”

“我只是猜,何况,我和翡月到这里完全是随意而行,却前脚跟后脚的发生这么多事,实在是太巧了些!”

“操!”孟久跺了跺脚:“凡图到底要干嘛!”

“不知道,所以,才要快!”杜亦羽深吸了口气:“这次的预感,很不好……”

说话间,停尸房的门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突兀,而怪异……

守在周围的武警被孟久一阵折腾弄得眼花缭乱,猜疑丛飞,这陡然间的异动令他们都是一蒙,仓促间尽皆拉开保险栓,对着绝对不可能有生物的停尸房,甚至忘记了原本的任务是要防止杜亦羽逃跑……

顾力还算镇定,但脸上的神色也不那么好看了。他快步走到孟久身侧,“怎么回事?!”

“只管带好你的兵!”孟久严肃的对顾力说完,潇洒的一甩风衣下摆,昂首向那停尸房走去!

mark也趁机跑了下来,一把镐住顾力道:“搞什么鬼?!”

顾力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那小孩已经插口道:“起尸了!”

一急,冒出了一句英文,甩了甩头又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中国话!”小孩很认真的回答。

……

mark无力的看向天空,恨恨的喊了声:“见鬼!”随即面向顾力:“我不管你们在那停尸间里玩什么,请你提醒你的兵!他们的任务是什么!该看的人,给我看住了!”

顾力啪的拍开mark的手,吼道:“要看,你他妈自己去看!”

两人正向两头斗鸡是的,只听砰的一声,停尸房的门被从内而外撞飞了开去,一股惺风扑面而来顾力,还有几个战士首当其冲,一弯腰,哇的吐了出来!

呕吐中,顾力看到孟久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站在那破开的门前,手里握着桃木剑,风衣烈烈飞舞,昂然对着那个……僵尸!

真的有僵尸!!!!

顾力吃惊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那小孩突然大叫道:“叔叔,快叫你的人后退!太危险了!”

顾力一愣,想起了孟久的话,想起x城那个传说中的僵尸小楼……一时火上心头,转身抢过旁边战士手里的喇叭喊道:“所有人退后10米,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开枪!”

话音方落,身侧得小孩却反而往前冲去,顾力一把没抓住,跺了跺脚,刚要去追,身边一个人跑过,竟是mark追了上去!

顾力一愣,心里却是闪过一丝暖意,这个人虽然讨厌点,但人却不坏嘛,只可惜各为其主……

mark本以为三两步就能追上那小孩,谁知那小孩腿脚出奇得快,直到跑过了地上得三个酒碗,他才一把镐住小孩得手臂。

“放开我!”小孩一边喊一边扯动着:“我要去帮孟叔叔!”

“帮个屁!气极,将小孩抗在肩膀上,抬眼正好看到停尸房门口得情况。只见那边僵尸数次扑上来,却都被孟久得桃木剑挡了回去,本来没有表情的烂脸上渐渐透出一股怨怒之色!

mark一时看得呆了,如果说这是演戏,那也太真实了一点吧?!何况,他们这个国家,不是一向忌讳迷信这些东西吗?他们不可能成心制造这种谣言啊!

mark心里各种念头还在横飞,肩头突然一丝剧疼,他大吼一声,立刻便意识到被那小孩咬了!

他还没来得及‘惩罚’这个淘气过头的孩子,那孩子却不知从哪掏出一张黄纸,一晃就燃烧起来的衣服上点去。

mark眼角瞥见火光一闪,连忙把小孩放下地来,衣角却已烧着,闷哼着用手拍灭,再抬头,那小孩竟然又已跑向那边!

不是吧?一时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赞赏这个小孩了,只是捏了捏拳头,准备再抓住那小家伙,先照**来两下再说!

然而,还没等他追上去,那杜亦羽却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已经伸手抓住小孩的肩膀。

mark暗骂一声,竟然连他都把这个嫌疑犯的事情给忘了!

杜亦羽手刚按住小孩的肩膀,便见那小孩手里又晃出一张燃烧的黄符。他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孩子倒是有股子倔脾气,有些像第一世的自己……

笑容在他脸上稍纵即逝,下一刻,他手也不知怎么一番,便将那黄符拿在手中,随意一晃,火便熄灭了。

小孩一愣,杜亦羽已经一掌砍在他的后颈。

眼看着下男孩倒在地上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颇为秀气的男人出手竟如此辛辣!

他跑过去的同时,已持枪在手,对着杜亦羽喊道:“你干……”

mark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手里一疼,枪竟然已经到了杜亦羽的手里!

他大吃一惊,却是不合时宜的想起对方的法医身份―――他,会玩枪吧?走火可就亏大发了!

谁知下一秒,杜亦羽却是利落的一转,将枪扔回给他。

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更升起一丝被轻视的怒气,硬着头皮道:“袭警抢枪可是重罪!”

话音方落,眼前一花,手里的枪再次到了那个男人手里!

……

mark愣愣的看着对方手里的枪口,突然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杜亦羽冷哼一声,微微侧身让过mark的一拳,随即抬手一扣,一折,已然将那个男人的手臂别到了后背。

“放开我!冒着冷汗闷喊。



手枪被扔到了地上,紧接着,一丝冰凉贴到脖颈之上。然后,他听到杜亦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道:“我是法医,不习惯用枪。”

手术刀……

虽然没看到却已经可以肯定是什么顶在他的脖子上……

他暗骂一声,却不得不老实道:“制住我,你也逃不出去!”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抓的住我?”杜亦羽淡淡的,用另外一个话题回答mark的话语。

mark一愣,心里大是惭愧!这人的身手……他若要不想,当初在旅馆里,根本就不可能抓的住他!

思忖间,手腕一松,杜亦羽已然放开了他。

mark回身,却没有着急去拣枪,反而转身看向杜亦羽,困惑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杜亦羽目光转向孟久道:“为了抓这僵尸!”

mark满脸愕然,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杜亦羽看着孟久的目光有一丝恨恨的神情……他看向那边惊呆了所有人的场面,忍不住道:“真的,有僵尸?”

杜亦羽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不信,你去摸摸看?”,精彩无限

第五章 被逮捕了!…… 4

开什么玩笑,mar一脸受到嘲弄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的愤怒,杜亦羽已然跳到地上三个空碗前,拿起旁边没有烧尽的纸符,随便一晃,那纸符立刻像抹了油一样燃烧起来。

他将纸符扔进酒碗,拿起剩下的半瓶二锅头,全都倒了进去。

呼!

火光顺着酒一下蹿起一人多高,把旁边的mar烤得禁不住后退两步,同时不可思议得看着面不改色得那个男人――操!没见过这么不怕烧得!

火光蹿起,顾力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就在mar退后的同时,杜亦羽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刻的盘龙球,在顾力和mar的大叫声中扔进火里!

“住手!”

“国宝!”

两人抢上前来,却一时不知如何抢救,笨拙的试了两下,只觉这火燃得异常猛烈,里面哪里像是酒精,根本就是浓油!

“你!”

两人同时瞪向杜亦羽,心里却都在疑惑,怎么可能没有从这人身上搜出这木球?!

杜亦羽却根本不理这两人,他弯腰,生生得拿起那蹿着一米来高火苗得瓷碗,在mar和顾力得大惊小怪中走向孟久和那个僵尸!

“急急如律令!”孟久一边挥着剑,一边大声得念叨着,动作虽然夸张,眼里却没有一丝紧张之色。雨灵出现后,他的能力,再次开始渐渐得增强了!

“闪!”杜亦羽实在不想陪着孟久在这‘耍猴’,只喊了一声,就将手里的火碗扔了过去,同时左手食指中指射出一道白光,掩藏在火光之下,击向那僵尸的额头!

靠!

孟久夸张的大叫一声‘国宝龙火!’,连忙往旁边跳出,却还是被那火烧着了半边衣服。他连忙就地十八滚,总算是将火熄灭,再站起来,那僵尸已经乖乖的躺在地上,死得透凉透凉的,就算他再捣几次鬼,也不可能起尸了。

“靠!”孟久看着双手抱胸的杜亦羽,忍不住喃喃道:“看来你不是演戏的材料啊……唉,一招杀敌,这他妈也太省事了!难为我还成心烧着了衣服……”

“怎么样了?!”

“你们干了什么!”

mar和顾力同时跑过来,看着地上的僵尸,愣愣的不知该做什么。

“看到没?!”孟久被杜亦羽打击了热情,也懒得废话了,一面掸着被烧焦得衣服,一面对顾力和mar直言道:“龙火,以龙珠投于火中而成,去尸气,降僵尸。这所谓得‘国宝’乃道家法器,被那些个不法之徒偷走,幸而翡月帮忙才寻了回来,却反被恶人倒打一耙!幸亏,本大师计划稳妥,杜法医配合默契,才没有让这僵尸成害!”说着,他一把抓住听得一愣一愣得两个人得肩膀,低声道:“这种事情,你们知道,绝对不能外传!保密工作要做好!”

“我知道…”顾力听到这,才好不容易喘上口气,却是有些犯愁,还没请教,孟久已然摇着mar道:“听说你要抓走翡月?罪过!那小姑娘可是我得徒弟啊!!你若是把她弄去美国,就是跟我为难,就是跟中国整个道家协会为难,就是跟中国武警力量为难,就是跟中国所有人民为难,就是跟全世界反僵尸,热爱和平得人类为难!你看着办吧!我上午8点得飞机,还要带着我那得力得女弟子去北京降妖除魔!时间紧迫,你是否会成为全人类得罪人,现在就决定吧!”

一番话下来,别说mar听得晕头转向,就连顾力也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都哪跟哪啊!不过,顾力看着孟久那阴狠狠得表情就知道,再看看那碗里烧剩下的点点木头残渣,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那翡月得事情,他是责无旁贷要给出一个满意得答复……于是,他面色凝重得看向mar……

年年月月营营役役来回亦是匆匆,回程的路途并不遥远,可却萧瑟而孤独。除了最初和孟久的斗嘴外,整个航行中,翡月一直保持着沉默,那两个男人有太多需要想的,有太多要计划的,而她,也有太多要回味的,现在,不宜开口。

飞机落地的一震之后,孟久突然笑了笑,淡淡道:“好久没这样合作了,喂,杜兄,你最近是不是总是回避和我在一起啊?我让你伤心了吗?”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啊,你不说话!看来我猜对了?”孟久眯着眼。

杜亦羽叹了口气,站起来,这小子……他确实在有意回避孟久,因为他怕!他怕自己会杀了孟久!

也许……死去对孟久来说,要比活着看到真相好得多……

孟久看着杜亦羽,突然打了个冷战:“喂,你小子怎么满脸杀意?猜对你得话,就要杀人吗?!太自以为是了吧?!”

杜亦羽强忍住叹气得冲动,咬着牙对孟久:“你不担心雨灵了?还有心情在这胡说八道?!”

孟久一笑:“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够个屁!”杜亦羽推开孟久,实在看不得这个人那张过于良善的脸,提起行李,往机舱口走去。

“无论发生什么,即使不能保护她,我都会陪着她的。”孟久笑笑,声音不大,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下了飞机,刚刚打开手机,孟久的电话便催命般的响起。市局局长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疲惫与伤痛,令孟久心里跟着一沉。

“孟久,刘全牺牲了。很怪,你来看看吧。”

“好……”

“杜亦羽要是跟你在一起,叫他一块来吧。好歹算是同事一场。”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孟久深深的看了眼杜亦羽道:“他是因为我们而死的。”

翡月暗暗叹了口气,“我回家等你们。”

送走那两人,她才有时间感受心里的空虚,他们这些深深陷在历史之中人,真的能够拥有未来吗?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空虚,可却如此的沉重……

第六章 凡图的攻击

听了一路出租车司机对社会的抱怨后,翡月又开始想念一个人的清净了。

今天房子周围格外的寂静,花园里的鸟雀八成也趁着主人不在家,跑出去旅游了吧。带着一丝疲倦,翡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钥匙**锁孔,旋转,听到啪的一声后,按下门把手,懒洋洋的推开门……

而就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的瞬间,一个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险些踩空,再看那红色的东西,竟是轻易不肯露面的九尾!

“咦?!”翡月意外的轻出一声,这小东西可是难得出来啊。

“有……事吗?”看着小九尾呲着牙,对着屋子的样子,翡月心里一动,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想到这里,她缓缓自腿侧拿出一把匕首,谨慎的推门而入,然后,便愣住了!

迎面的壁挂电视开着,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只是光凭一个背影一时认不出是谁。那人似乎没有听到翡月进来,闲适的晃了晃加了冰的红酒,抿了一口,又舒服的把后背往沙发靠背上压了压。

能坐在这里的,肯定是那家伙的朋友了。翡月轻点了一下肩头九尾的鼻子,轻声说道:“大惊小怪……”

往电视看了一眼,不觉皱了皱眉,电视里刚刚播过那个早已家喻户晓的镜头……一个女人,披着一头黑发,正从电视里爬出来……

美版贞子?!翡月差点哀叫出来,真鬼都不知看过多少了,竟然还会看鬼片?!靠,是什么人这么有追求?!

正在考虑要怎么过去打招呼,那人却突然说道:“天气干燥,路途劳累,过来喝一杯吧,别客气。”

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谁……翡月没好气的向着那个反客为主的人走过去,肩头一疼,九尾竟伸出了尖爪……

翡月脚步顿了顿,看向那只诈着毛的小狐狸,心里一动,犹豫道:“你……是哪位?”

“这个鬼片,美国拍的比曰本的好看”那人答非所问,悠然道:“不过,这种片子也只有没见过鬼的人才能编的出来。”说着,微笑着看向站在沙发一端的翡月道:“我可是从来也没见过这种讲因果,有逻辑的凶灵呢”

“是你!”翡月看着那个男人温柔和善的面孔,五脏六腑却都紧缩到了一块,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凡图!

“好久不见了,九尾”凡图轻松的打着招呼,翡月肩上的小狐狸却吱的一声蹿起,带着如彗星般明亮的红色火焰向凡图冲去!

翡月一惊,却是被九尾身上的火焰烤得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呼的一声!她还没站稳身子,便被一个东西撞在怀里,又是向后一弹,再次撞在墙上。

下意识的,她抱住怀里那个毛毛的小东西,低下头,愕然的看到九尾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躺在她的手中!

“九尾?!”感到小狐狸身上的热度在一点点褪去,眼泪不争气的滑下眼角:“小家伙?!”

抱着九尾的手有些颤抖,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依然微笑着的凡图,大声质问:“你把它怎么了?!”

“它在,戏就不好看了。”凡图将双腿翘上茶几,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意:“我在楼上等你,如果你能上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上楼之前,先放点血吧!”翡月用全身的力气甩出手里的飞刀,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哈哈哈哈”凡图开心的笑着,轻松的以两根手指捏住那把小刀,飞身跃上二楼楼梯,向她挥了挥手,闪身走进杜亦羽的房间。

shit!翡月看着二楼隐现的那角房门,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来不及思索凡图的意图,想起怀里的九尾,她连忙将小家伙放在沙发上,一边仔细检查,一边暗暗祈祷着……

翡月强压着心里的不安,不知所措的揉抚着小狐狸的毛皮……好冰……

“不!”

看着小家伙渐渐变得透明,如幻象般消失在自己眼前,翡月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痛叫出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我们还没有成为朋友啊!!!”

嘶……

巨大的悲伤中,翡月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喘息声……她身子僵了僵,连眼泪都顾不得擦,缓缓转过身,迎面便对上一张苍白而丑陋的僵硬面孔……脸上和身上的皮肤褶皱如橘皮,似乎是被烧伤的痕迹……

51寸的壁挂电视里,一个像贞子一样的女鬼站在镜头前,缓缓伸出手……穿过屏幕……

意外的,翡月并没有如以往般的紧张与害怕,也许是心里早已被愤怒与悲伤填满了吧……

啊!翡月撕声呐喊着,抄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犹豫的往电视砸去!

砸碎了电视,看你从哪里爬出来!

这是翡月第一次看贞子便一直腹诽里面人物的念头,吓得动不了,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啪!砰!

电视应声而碎,砰的炸开,冒出一丝丝黑烟……

懒得管那电视里的女鬼是不是这么不堪一击,她就像1岁第一次闯入警卫森严的展馆一样,凭着一股子冲劲与勇气,毫不犹豫的往楼上跑去。

一步跨上两个台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第一次,面对这种超现实的挑战,她心无旁碍的进入状态!

意外的,她一路登上二楼,毫无阻碍!

她不想给自己犹豫退缩的机会,几乎是有些鲁莽的,她砰的推开杜亦羽的房门。然而,当她再次看到凡图凭窗而立的身影时,心里还是止不住跳得猛了些,那温柔的面孔,却令她从心底升起一丝冷意……

第七章 失去九尾

对于翡月如此快的上来,凡图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不过,他还是鼓了鼓掌,“比我想像的要快些!很少有人会直接去砸电视的……有点意思。”

翡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才她虽然愤怒的可以忽略自己的生命,可真的面对这个可怕的敌人,她却很快的冷静下来,如果拼命可以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简单得多了。

“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来自己得徒弟家,还要有什么目的吗?”

翡月咬了咬下唇,理智的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要说得秘密是什么?”

凡图点了点头,满意道:“这就对了,只问你该问的,你才能得到准确的信息。”挂着那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得笑意,凡图的眼底倏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神情之中渐渐凝起一丝杀意,停顿了一会,终于缓缓道:“这个秘密就是,我会要雨灵杀了孟久。”

咚咚咚

翡月的心脏擂鼓般跳动着,呼吸不觉变得有些急促:“不可能!”

“哦?”

“雨灵不可能杀孟久!”

“哦?”凡图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让孟久杀了雨灵。”

翡月强做震惊的冷笑:“你以为你是神吗?!”

谁知凡图微微一笑,缓缓道:“对于雨灵来说,我确实是神,掌握着她命运的神。”

凡图那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得神情与语气,让这句听起来荒谬不堪得话语重重得砸在翡月心上!

“什么……意思?!”翡月不由自主的反问,声音竟有些颤抖。

“意思是,这两个人至少,必须,肯定会死一个。”

翡月深吸一口气,她的意识完全无法忽略这个人的话,但却可以尽力表现得好一些。她吐出胸腔里得一口气,令声音平静一些,冷然道:“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得提醒你一声,那两人,即使牺牲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对方的!”

“你错了”凡图淡淡一笑,神情变得有些悠远:“如果你活得像我一样长,就会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候想要牺牲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翡月冷哼一声:“故弄玄虚!……我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他们吗?!”

凡图脸色一板:“如果你死了,还怎么告诉他们?”

翡月心里一沉,却强自镇定,冷笑道:“你不会杀我的……至少现在不会。”

“哦?”

“第一,我会自己回来,完全是偶然,你不是专为杀我而来。第二,我根本不值得你杀。第三,如果你要杀我,又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凡图盯着翡月的眼睛,许久,直到翡月鬓角流下一滴冷汗,他才扬起一丝毫无感情的笑容道:“说这么多,看来你还是怕的。看在你没了九尾,依然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也多说两句吧……你那三条都很有道理,我来,也确实不是专为杀你的,只是……你真的以为自己一个人回来,是偶然?”

“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去看刘全了吗?”

“是你?!”翡月脸色陡然一变,后背瞬间便被冷汗湿透,到现在,她才真的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我来不是为了杀你,但你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多陪你玩玩。而那个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杜亦羽那小子,早就心里有数了。”凡图满意的看到翡月脸色越发的难看,温柔的一笑道:“而你,也低估了自己的价值。其实,你是很值得我杀的,只是游戏要一步步来,杀不杀你,全在亦羽的表现了。”

凡图说完,走过来拍了拍翡月的肩膀,感到她身体的震动,微微一笑道:“再赠送你一个秘密:砸电视,是不能击退恶灵的。”说完,似一个出世的神仙,步履闲散的走出房门,身影一晃,消失在空气中。

“刘全死前,曾经和我说的那个叫黄小娟的女孩有过接触。”孟久沉吟道:“这种感觉,很像狐狸那事,一连串的凶灵杀人,会不会又是凡图在背后捣鬼?”

杜亦羽拿起喷壶,在刘全脸上喷了喷,又用布将他的脸擦净,这才道:“很难说,如果是凡图,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上次他的目标是狐狸,这次呢?难道这个杀人的凶灵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而入,杜亦羽转过头,随即便皱起了眉,而孟久则轻咦道:“局长?!你来干什么?!”

局长先是笑呵呵的看着杜亦羽道:“你来了?很好,呵呵,很好。”然后,这才瞪了孟久一眼:“刘全是我的兵,我当然要来!”

“局长真是爱民如子啊!”门外,一个人说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戴着胶皮手套。

这下,连孟久都皱起眉了,局长看在眼里,笑道:“这位是省医院法检处的杨帆杨主任,这次是来我们这里学习交流的。”随后,又扯了半句慌:“这两位是我们局里的法医。”

局长没说什么省,孟久也懒得问,反正多半是想调到京里来,才变着法跑关系来的。不过,看在局长老头的面子上,孟久还是点了点头,却看到他已经戴好手套,正好不用握手了。而杜亦羽则根本连看都懒得看那人,只是打算继续为刘全的脸上加些粉。虽然他很少像敛尸师傅那样为尸体化妆,可这个人,好歹算是他的一个朋友吧…总要尽些力吧。

“等等!”谁知,那个杨主任突然走过来,架住杜亦羽的手道:“这为死人化妆是大事,要按照步骤才行。别看这活不怎么高雅,可却也是一个专业活,您是局里的法医,鉴定尸体肯定在行,可这收敛死人,还是让我来吧,在医院干长了,总要应对一些家属的要求,多少有些经验。”

杜亦羽不耐烦的收回手,看了一眼杨帆,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粉柄扔回粉盒里,手臂环胸,靠在另外一张停尸床上,差点坐到那上面尸体的手上,看得局长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怪怪的。

杨帆也不在意,似乎是有意在局长面前卖弄,走到刘全的尸体前道:“死人虽然没有知觉,可我们也要怀着敬畏之心才行。尤其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我们更要对他们的尸体多些关爱。这打粉,要先从眉心开始,这叫做归位一点,然后顺着鼻梁滑下,再施额头,太阳**,双颊,最后的下颚…”

杨帆一边说着,一边化下去,看得孟久渐渐张大了嘴,这小子,用的是正宗的画尸手法!靠!虽然不是天授,却是地道的画尸人!这年头,画尸人可是比总统都少!只是……这小子功力不够,这么折腾,怕要把他和杜亦羽刚刚压下去的怨气给引出来了。靠,还要画唇膏?想压住七窍来封怨气吗?靠,你不可能感到怨气的,就别折腾了吧!这唇膏一画,非惹麻烦不可!

“不能画唇膏”

意外的,杜亦羽竟然会开口阻止。

杨帆一愣,却紧接着笑道:“画上,会让人显得鲜活一些。”

“不画!”

杜亦羽丢下两个字,便趁着杨帆一愣的时候将刘全的脸用白单盖上。气氛一下就有些尴尬起来,杜亦羽一手悄然点在刘全的左手腕,冷冷道:“刘全的事,不用外人处理。”

这话有些难听,杨帆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局长的眼里却划出一抹笑意,他可没想到,杜亦羽这小子能说出如此人性的话来。

局长呵呵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里的味道我闻不惯,你们俩小子愿意在这折腾就在这吧,我却要和杨主任吃饭去了。走走,杨主任。放心,我们这的尸体全是这俩小子处理的,不会有事的。”

杨帆脸色这才稍稍好些,看了眼刘全盖在白布下的尸体……哼,普通的尸体,他们当然能处理,可这……不过,虽然那凶死之相很是不同寻常,他却没有感到什么怨气,应该……不要紧吧?

想着,他眼角瞥到孟久想笑却努力憋着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不管了!爱出事不出事!

为了挣回面子,他还是笑着对杜亦羽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了。可这妆也差不多了,既然不画唇膏,其它也别画了,真要画,等最后,请专门的师傅画吧。”

“好,好”孟久连忙装作正经的点头,赶紧送走这位‘大师’

待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俩,孟久才又掀开那白单,一边继续帮刘全化妆,一边嘀咕着什么。细听之下,竟然是说那杨帆画得这么难看,肯定是学艺不精,肯定不能转行去给活人化妆,不像他,技术好,死人都能画得跟活人是的,如此云云,弄得杜亦羽有些哭笑不得……

而看着孟久为刘全梳好头,手法娴熟的合上那半睁的眼睛,没有惊起一丝怨气,杜亦羽突然道:“你最近的力量,是不是又开始变强了?”

孟久一愣,随即苦笑道:“是……在雨灵回来之后。”他试探的看向杜亦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杜亦羽面无表情的看着孟久,眼中神色深邃难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亦羽不说话,孟久也不说话,两人对视良久,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终于,孟久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会让你如此谨慎犹豫……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只是希望你清楚,是我的事情,便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承担起来!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只得信赖吗?”

“你是我最信赖的同伴”

孟久说到后面,本来只是发泄情绪了,他决没想到杜亦羽会回答他的话,更没想到,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孟久不由愣了,脸上突然一红,竟呐呐不知如何反映才好……

第八章 坚持!

待局长和杨帆离开,孟久才恍然,又被他岔开话题了!靠,自己是不是太笨了?怎么总是一两句话便轻易的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刘全阿,刘全,也不知道你的灵魂散了没有?如果没有,晚上去找那家伙聊聊天吧,虽然他看起来平静,可你算是间接因他而死的,他心里并不好受。”

走出警局的停尸房,杜亦羽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院里几个刑警远远的看着杜亦羽,眼睛里全是猜测与好奇,孟久坐上副驾驶座,笑着道:“你快成了警局里的名人了。”

“很快,他们就会忘记我的”杜亦羽不动声色的说完,踩下了油门。

经历了千年的历史,不断的死亡、转世,又有几个人,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一路赶回来,两个人都有些饿了,便在一个湘菜馆门前停下了车。而如果此时两人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是无论如何不会停下来的!

凡图刚刚离开,眼前便突然暗下来,窗户如被台风袭过一样激烈的震颤,不停的哐啷作响,房间里的电视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却是满屏的白色雪花!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惊起了翡月一身鸡皮疙瘩,那个男人,是刻意将自己引来这个房间的!杜亦羽的房间,整个房子里,唯一没被孟久放置任何驱邪法器的房间……

哗……

电视里满屏的雪花不知不觉的开始扭曲,一个披着黑发,头脸微垂的女人自那跳动的银色碎花中渐渐溶了出来,如凸浮在屏幕上一样,生硬,而诡异……

“滚回地狱去!”翡月瞬也不瞬的盯着电视里那个女人,手缓缓摸上了一旁的椅子,用力的砸向电视!管不管用,至少她不能这样等死!

啪!

电视破碎,一块块屏幕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露出电视里面的电子部件。

在哪?

砸电视,是不能击退恶灵的……那么,在哪?!

翡月不动,只是谨慎的注视着思周围的动静……

静……太静了!窗外的狂风在电视破碎的刹那停下,只是天色却变得更加的昏暗……

不知不觉,翡月手心里已沁出一层冷汗。

吱……

身后衣柜的柜门缓慢而痛苦的打开……

她迅速转身,却被衣柜中穿衣镜上自己的身影吓了一跳。

shit!

衣柜里的衣服以白色居多,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镜子上污污涂涂的,看不真切,这令翡月感到一丝的不安,她轻脚走过去,皱眉看着镜子上的一处,那里,似乎有些什么……小心的哈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侧着目光看进去…

猛地,那团东西突然伸开,由镜子的深处飞快的向表面浮上来,近了,竟是一张青白的、满是烧伤痕迹的女人脸!

阿!翡月禁不住惊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再看镜子,只剩下她自己的身影,然而刚才那张脸上的那种怨恨的神色却深深的印在记忆里!

呼……吐出胸口因惊吓而憋着的气息,翡月自嘲的摇了摇头,如果她想要呆在那个男人身边,就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学会自己对付这些东西!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却又是一惊,不知是眼花还是真的有古怪,衣柜里,一件风衣的衣袖刚才似乎晃了晃……

悄悄伸手到兜里,掏出孟久送她的咒符,现在这东西,已经和她其它高科技工具一样重要了……

啪啦

身后电视碎片轻响,她转头,什么也没有。只是她再转过头来的时候,眼角一晃,穿衣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她身后飘过!

t!

这次,她一跳转过身去,然后,直觉的嗡的一声,头皮发炸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苍白的手臂,皱皱巴巴的,毫无生气的自电视内部伸出,搭落在外面,就好像那电视里有着另外一个空间,而这电视框,便是连着两个空间的通道……

一股凉气自脚底陡然爬上发梢,翡月咽了口吐沫,念着孟久教给她的那个咒语,拿着符咒向那手臂走去……

阿~~~

一声凄厉的惨叫自电视里传出,那只手臂像被钓到岸上的鱼,剧烈的痉挛着!

呐弥洛弥哄!

翡月忍着心里的惊惧,高声念着咒语,啪的一下,把呐符纸贴在那节手臂上。

阿!!

又是一声惨叫,那手臂立刻不动了。

她双手攥了攥拳,再松开,缓缓在衣服上拭去手心的汗水,然后,走向那手臂,弯腰,抓住那只干瘦的手腕,用力向外拉了拉……

很沉……

翡月深吸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拉出这手臂的主人,可是……她内里倔强的性子让她不顾危险,也要证明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因为她不光想呆在那个男人身边,还想帮他!也想帮孟久和雨灵!就算是凡图,也休想用她的生命来威胁她所爱的人!

能行的!像是要出尽心中的抑郁一般,她大叫一声,猛地往外一拉!

一个的女人身体被她从电视里像死鱼一样的拖了出来,如果这是魔术,一定足以吓坏所有的观众!

那女人仰面躺着,睁着一双玻璃球是的眼睛,带着一股哀怨之气静静的‘凝视’着她!

尽管事先有准备,她仍然惊得松开了手,后退数步!

然后,她看到那个尸体的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狞笑,但当她将目光自那对眼珠子移到嘴边的时候,却只看到因腐烂而微微裂开的唇角…

手臂痒了一下,翡月惊得一震,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衣柜的旁边,身侧,是黑洞洞的柜橱以及一件白色的风衣……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风衣的衣袖飘起……

翡月紧张的盯着那只衣袖,只觉得那空空的袖子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下一刻,一只长满驱虫的手陡然自袖子里伸出,抓住她的手臂!

阿!

翡月惊得大叫一声,慌乱的抽出几张咒符拍了过去!可扬起的手却被紧紧的攥住,翡月一惊,抬起头,惊恐的看到那个女人自身后的镜子里伸出上半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悄然缠上了她的脖颈!

翡月一惊之后,心里却已经极快的镇定下来,她忍着那只冰冷的手指在她脖子上如蛇般爬行的恶心感,右脚微撤,急速而有力的踢起!

啪!沉闷的响声。

那女人被踢得一歪之际,翡月迅速挣动手臂,啪的一声,那爬满肉蛆的手被生生扯断!来不及恶心,她拿过被攥住的手中的符咒,贴到那女人的额头!

阿!

又是一声惨叫,那女人松开翡月,上半身啪的搭落下来,白花花的半个身体自镜子里凭空钻出,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死鱼般垂在那里……

shit!

翡月一边扯去手腕上那恶心的手,一边忍不住将凡图从头骂到脚。

好不容易止住胃里一阵阵翻腾,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开开门,我是警察!”

翡月一惊,一愣,随即皱了皱眉,警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更主要的是,楼下的大门是关着的,警察难道也流行翘锁了?

没有动,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静待其变。

敲门声越来越响了,就好像在外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疯狂的动物!一下一下的,她的心脏也随着一紧一紧的!

第九章 小餐馆灵异事

“开门,我是刘全!”门外的人急促的喊着,却令翡月感到一丝被戏弄的恼怒!刘全已经死了!而凡图很清楚,她知道!这样明显的错误,除了戏弄,她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砰!砰!砰砰砰砰!

翡月开始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门板似乎都要被砸下来了!

“住手吧!我不是被吓大的!”翡月冷冷的说。

就在这时,声音陡然停了下来……

静……

突然而至的安静显得更加的怪异,令人紧张!就在她神经渐渐绷紧的瞬间,只觉一股如惊涛般的力量向她袭来!

她堪堪将手举起护住面额,那股力量已经扑面而至,将她撞到了墙上!

呜!

喉咙一甜,她吐了一口鲜血,刚刚扶着墙站直身体,便听吱的一声,房门缓缓的打开了!

门外,一个面色青白,身着古代衣服的女人不喜不怒的站在那里,衣裳多处被扯开,隐隐露出褶皱丑陋的肌肤,一头黑发杂乱的堆在头上,脸上烧伤的痕迹、青紫的淤痕与几道血迹令人心惊!

然后,那女人阴策策一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吓你了……”

话音方落,翡月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呼吸立刻困难起来!

她用力挣扎着,可却无处着力,张口想念咒语,却声带却只发出咯咯的声音,就连手里攥着的符纸都不知往哪里去贴!

眼前渐渐有些发黑,这时她才知道,力量的差距,是一件多么残酷的现实!要,死了吗?……凡图,你骗我!你说过,并不想杀我的!

“服务员?有人没有?点菜!”孟久和杜亦羽寻了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却半天没有人来管他们。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店里早已没有了其它客人,可尽管如此,既然大门开着,店里一个服务员都没有,也有点不像话吧?

又喊了两嗓子,两个人无奈的正准备换一家饭店,却有个男服务员自后厨跑了出来,陪笑道:“对不起,店里出了点事情,今天不营业了,您下次再来吧。”

孟久哦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咳,别说了,说了你也不信。”

“走吧”杜亦羽一听就皱了皱眉。

孟久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脚下不知被什么滑了一下,手臂一挥,将供桌上的一尊泥菩萨给打到了地上,啪的摔得粉碎!

“啊呀!”服务员急得大叫,还没反映过来该怎么办,孟久已经不急不慌的掏出一把钱放在桌上:“对不住,不小心,不过,你们这地也太滑了。”

服务员看着那差不多有几千的票子愣了愣,说起来,地上滑,客人没找饭店要赔偿就不错了,这家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冤大头啊?

孟久看了眼地上的碎菩萨,似乎很是满意自己做的事情,刚要走,谁知那服务员却突然拉住了他,满脸激动道:“您,您兜里那是道符吗?”

孟久一愣,低头,看到一张符纸从兜里滑出半截,露出半个符字。他苦笑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也算是缘分吧。你们出什么事了?我或许能帮上忙。”

服务员面上一喜,却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我叫老板去,让他跟您说阿。”

服务员说完就跑去后厨,过了一会,跟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远远的看到空空的供台,神情就有些难看,又打量了孟久几眼,眼里的期盼慢慢带上了一丝失望与怀疑。那中年男子走过来,虽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却还是诚恳的和孟久握了握手,看了看杜亦羽,见他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便也不再多事,只是吩咐后面赶紧弄些好菜,自己坐到孟久对面,却犹犹豫豫半天没有说话。

孟久忍不住笑道:“既然有困难,就说出来。就算再荒谬,难道我还能告你个妖言惑众?”

老板呵呵一笑道:“不是不说,是直到现在,就连我自己还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说说看”孟久夹了一筷子新端上来的凉拌海蛰,鼓励的看着老板。

“唉,说起来,从头说吧!昨天晚上快关店的时候,我就听外面有人喊我,我正好站在门旁边,就出去看了下,结果……我看了半天,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服务员拿来两瓶白酒打开,老板给孟久和杜亦羽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继续道:“这第一次我以为听错了,就回来了,没想到,刚回来,就又听见有人叫我,而且声音还比刚才大了不少,听得很清楚!我当时就想起来老人说的鬼叫魂,头发根也有点发炸,赶紧招呼人把店门关了!当时怕让人笑话,也没说什么,心里却扑腾扑腾直跳”

老板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紧张起来,连喝了两口酒才接着道:“谁想到,刚关了门,就听到外面有人砸门,还喊我的名字,当时就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听旁边小柱子喊嫂子,我才听出来,是我老婆的声音……唉,要说也是我太紧张了,把老婆要来找我一起回家的事给忘了!回家路上,我就跟我老婆聊天,说竟然把老婆的声音当成叫魂!可谁知道,我还没说完,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了。我就问她怎么了,她犹豫半天,才说,她压根就没在店外叫过我。当时我俩正在一条挺背的小胡同,她刚说完,我就又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操!我他妈当时就跳起老高,转过身,愣还是一人没有!我老婆也被我吓坏了,抓着我就往家跑。这一路上,我又听到好几次喊我的声音,我要跑的快了,那声音就显得远,跑得慢了,就显得近!你说,我哪还敢慢跑阿,抓着我老婆就跑!”

老板说到这,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两瓶酒,孟久和杜亦羽谁也没动,老板自己却已经灌下去半瓶了。



服务员放菜盘的声音把老板吓得一哆嗦,抹了把汗,也顾不得给孟久让菜,接着道:“唉,我那老婆穿了个高跟鞋,没跑两步就崴脚了,摔在地上就喊我名字。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哪听得出来哪个是她,哪个是……那东西阿。我就一个劲的跑,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了,才发现老婆没了!我当时也怕得要死,可老婆都不管,那还算个爷们吗?!我就回去了,远远的,就看到老婆躺在地上昏过去了。没办法,我只好背着她跑。这次再跑,身后倒是安静了,等跑上大马路,我心里才踏实一点。也就在这时,我老婆叫了我一声,我也不怎么鬼迷心窍的,以为她醒了,就答应了……”

见老板停下来,脸色发白,孟久笑着的给那老板倒上酒:“慢慢说,别着急。”

老板感激的欠了欠身,继续道:“听老人说,鬼叫魂,可千万不能答应!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刚一答应,我还没觉得什么,可后面就没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回头看,这一看,可差点把我尿都吓出来了!我老婆根本就没醒过来,刚才叫我的,他娘的不是我老婆阿!!!而且,而且,我老婆那样,怎么看怎么有点古怪……要搁不认识的人看着,整个就是一个……”说着,老板打了个冷颤,往身后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女鬼!……”

“后来呢?”孟久吃得差不多了,总算是腾出嘴接话了。

那老板看着孟久满不在乎的样子,苦笑了笑:“你不信,是不是?唉,当我没说。”

孟久盛了一碗汤,看着垂头丧气的老板,缓缓道:“唉,你老婆是给上身了,今天晚上她醒过来,你可就要倒霉了!”

老板被孟久的话一震,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大腿撞在桌沿上也不觉得疼,幸亏孟久手快,汤才没从碗里洒出来,杜亦羽伸手,抄住了滚下桌子的茶杯,却无奈的看到面前的桌面被茶水弄湿了一大片,只得往旁边换了个地。

“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孟久把汤放下,对老板挥了挥手。

老板面色变了又变,终于老老实实坐下,却呐呐道:“我可从来没害过人,那女鬼缠着我干嘛?不会……是要采阳补阴吧?”

噗!

孟久一口汤全喷到了桌子上,就连杜亦羽都忍不住诧异的看向那个想象力丰富的老板。

第十章 配合默契

老板极为尴尬的搓了搓手,解释道:“不是吗?呵呵,我看过的鬼片,只有倩女幽魂,对这些,实在不懂,不懂。”

孟久叹了口气,又给老板把酒杯满上,才道:“这不是女鬼的问题”

老板还要分辨,孟久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是你这里的问题。”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一下便挣红了脸,拍桌而起,声调高了八度:“操!你他娘的脑子才有毛病!”

孟久冷冷一笑,不急不恼道:“想好了再说话,如果我现在甩手走人,你今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老板脸憋的通红,不知怎么,面前这个始终挂着笑容的小伙子突然让他感到很害怕……半响,他终于吐出口气,墩坐到椅子上,呐呐道:“是我混,您救救我吧”

“算了,算了,带我去看看你老婆吧。”

老板的家就在饭馆旁的胡同里,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酸腐的味道。一个微微发福的女人仰面躺在床上,皮肤有些干裂,呼吸很是急促。

“杜兄,帮忙倒碗清水来。”孟久笑眯眯的看向杜亦羽

老板忙道:“我去,我去”

孟久按住老板的肩膀道:“让他去,我们还有事要说”

老板不好意思的向杜亦羽道:“那麻烦你了”

杜亦羽瞪了孟久一眼,还是转身往厨房走去。

孟久翻了翻那女人的眼皮,这才含着一抹笑意对老板道:“你了解催眠吗?”

老板一愣,道:“听说过”

“所谓的鬼叫人,大多数是幻听,当然,也有极少的异数。”

老板眼里浮起一丝不耐,却还是耐着心听着。

孟久笑了笑道:“鬼这种东西,有多少人想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能够证明鬼之存在的人,可又有几个能照下真实的灵异照片?你一没盗墓,二没惹怨,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能撞到鬼,那你也太幸运了!!”

老板被孟久说得一愣一愣的,刚要说什么,孟久又道:“你听说过言灵吗?”

老板绝望的摇了摇头,开始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孟久掏出刚才露出一角的符咒,随手一晃,符咒立刻燃烧起来,吓了老板一跳,看得有些呆了。

“言灵和催眠有点像,催眠是利用语言来调动人的潜意识,而言灵是利用语言刺激漂浮在空气中的各种意识流,于是,本来毫无意义的意识流开始活跃起来,并和人的脑电波碰撞,出现言灵的现象。所谓殊途同归,这种现象放在医学里,就是大脑异常放电,造成的幻觉。”

孟久不紧不慢的说着,手中的符咒燃烧的似乎比一般的纸要慢许多,直到孟久将那然着的道符在女人身体上方扫了几圈后,才渐渐熄灭,杜亦羽恰到好处的端来一碗清水,孟久会意的一笑,接过,将烧成的灰放入水中。

然后,孟久接着道:“你呢,不知不觉被幻听催眠了潜意识,令你从心底里相信这世界有鬼,于是,大脑就做出相应的反映,令你感觉更加紧张,幻听更加真切,甚至让你感到你爱人的面容都变得很恐怖。而你的紧张传染给了你爱人,于是,你们俩的潜意识就不受你们控制的完成了言灵的程序。这样,周围的一些意识流便被激活,而你恰好跑开,那些意识流便全都流入你老婆脑中。这就是我所说的附身,在她的大脑处于非正常状态下,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当然,如果你愣说那些意识流就是鬼怪,我也没意见。”

老板似懂非懂的看着孟久,浑身起了不止一身的鸡皮疙瘩,呐呐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孟久道:“你老婆好办,喝下这符水,把那些多余的意识流化开,别在刺激大脑也就没事了。主要是你!”

“我?!”

“你以后决不能再这么迷信了!什么叫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孟久说完,将那符水喂入那女人口中。

符水入口,那女人眼球便是一阵急速转动,然后,那女人面部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陡然间,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直把老板惊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孟久目光闪烁,突然伸手,拍了拍那女人的额头,似乎是受到了安慰,那女人停止了尖叫,神情也变得安宁下来,身体不再紧绷,似乎进入了很沉的睡眠中。

“好了”孟久满意的笑道:“没事了。”

“真,真的没事了?”

孟久点头:“你老婆也算大病一场,好好照顾照顾她。”

“好”老板点头,见孟久要走,连忙又是挽留,又是要表示感谢,可等他刚从抽屉里拿了一万现金出来,孟久和杜亦羽却已经走了,他连忙追出去,等跑到饭店门前,二人的车已经不在了……

车上,孟久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道:“配合默契!你怎么知道我让你在水里做手脚?”

杜亦羽冷哼一声,算是回答,却忍不住道:“为什么不告诉他真像?还编什么言灵,催眠的?”

“何必呢”孟久道:“这世上几十亿人口,能碰到恶灵的机会几乎可以约等于0,而一个普通人一生里碰到两次恶灵的机会更是比0还小,我若告诉他真像,那他这后半辈子可能都要生活在恐惧中了。说起来,这缘分可真不小呢,若不是我看出来这恶灵是他乱供神像,破坏的风水平衡才引过来了,我还真要怀疑是不是又是凡图的什么阴谋了。”

杜亦羽看着远处开始被夕阳染红的云彩,突然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一向厌恶那些所谓的老好人,不过,你是个例外。”

孟久打了把方向盘,并到里线,忍不住苦笑喃喃道:“你这话,真听不出来是夸我还是损我……”说完,又笑了笑道:“咱俩还真有点默契呢,记得第一次合作也是我逼的你,那次,净月……”

似乎是触动了什么,孟久突然停下,余光偷偷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杜亦羽,这个家伙,对于净月的事,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会生病的!”突兀的,他大声说,却只得到杜亦羽淡淡的一瞥。他忍不住气道:“我不是你朋友吗?”

微微的沉默后,杜亦羽眼里闪过一丝温暖之色,淡淡道:“我不说,你也会懂。”

“这有什么用?!”

“对我来说,足够了”

杜亦羽说完,眼睛闲适的闭上,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了。足够了,这世上能了解他的人,有一个就足够了!

第十一章 错的离谱…….

“怎么能把恶灵带回家里呢……唉,真不懂事啊”

恍惚间,翡月似乎听到了鲁海调笑的声音自窗外传来,然后,一道蓝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那凶灵脸上一阵扭曲,她喉咙上致命的力量终于消失了!

咳,咳咳

翡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靠在墙上,直到确认屋里那两句诡异的女尸都消失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然后,她便看到鲁海转动门把,走了进来。

“谢谢”翡月大方的道谢,却还是心有余悸:“那恶灵呢?”

别人对他坦率,鲁海反倒有些受不了了。他有些腼腆的一笑道:“不知道。”

翡月一愣:“不知道?!”

“没看到屋里的情况,怕伤到你,力量用的比较小,八成是让那恶灵跑了”

翡月点了点头,鲁海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笑问:“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杜亦羽还在坐牢?哈哈哈,老子也应该去看看那家伙的糗样!”

翡月白了鲁海一眼,摇头道:“刚下飞机,就接到警局电话,说刘全没了,他们去看看。”话音刚落,翡月突然感到自己的背上有些不对头,麻麻的,涨涨的,滑滑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一瞬间,那感觉陡然变做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闷哼一声,瞬间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头发湿的像水洗了一样!

“喂!你怎么了?”鲁海也感到有些不对头,扭过脸,便看到翡月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与因惊惧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后…背”翡月强咬着牙,说出两个字,却已经到了极限,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两手奋力的撑着地面!

她后背上的情景,就连鲁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具女尸竟没有逃走,而是牢牢实实的趴在她的背上!不,应该说是嵌入她的后背!女尸的身体严严实实的贴着翡月的后背,所有接触的皮肤都粘在一起,甚是恐怖!就连那一头黑发都根根扎入肌肤,绷的笔直,将一张脸都遮在其中!

“尸侵!”鲁海大吃一惊,不觉得向后跳了一小步!尸侵,完全不同于附身,侵袭之后,首先是被侵者的外貌会渐渐变得如同侵入的死尸,然而灵魂却不像附身那样被压抑到意识深处,而是两个灵魂渐渐融合交叠,组成一个新的意识体!谁也无法预料,那将会是怎样一个人格!

“操!翡月,一定不能昏过去!!”鲁海捡起地上电视屏幕的碎片,毫不犹豫的划开自己的双手手腕,要快!侵入的越多,越难以挽救!幸亏,幸亏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体!这尸侵竟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发生在他面前,一定是在他回来之前便开始借由各种幻象侵袭灵魂了!上当了!鲁海暗骂,这凶灵的力量不足以进行尸侵,却拼着受伤,利用他攻击的力量完成了最关键的嵌入!一定,有人在背后教了这凶灵借力之法!…….凡图?!

鲁海双眼一瞪,后悔自己才想到这一点!早知道,刚才就算会伤到翡月,他也应该一下便将这凶灵杀死!

血顺着手腕染满了双手,鲁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神色,双掌做笔,以血做墨,开始在地面,墙上写着一个个巨大的咒文!那些符字虽分散四壁与地面,却都有笔画相连,形成一个整体。

身后不时传来翡月压抑而痛苦的呻吟声,他咬了咬牙,又在手腕之上划开了数到血口,待最后一个字写完,他相信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已经不剩多少了…….

身上有些无力,有些发冷,但他现在不能倒下…….

鲁海走到翡月身侧,将翡月的手拉直,放到一个地面中心最大的一个符文上,然后用沾满献血的右手按在她后背女尸的后脑上,左手飞快的在女尸的后背一笔而促,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分’字。

随着‘分’字最后的一提,房间四壁的符字陡然亮起耀眼而刺目的蓝光!那些蓝光在笔画中流淌,顺着墙壁流下,汇入到地面上的符字,自四面八方,向着符阵的中心流来。

蓝光渐渐充盈着中心的符文,终于,流到了翡月的手指尖,微微一触,那蓝光就像找到了猎物的小蛇,迅猛的钻入翡月的血管,瞬间便流入全身的静脉之中!

嗯……

翡月压抑的叫了一声,好疼!

渐渐的,翡月背上的女尸开始不安分起来,扯动着皮肉不停的扭动,头发下不停的发出怪异的怒吼声!

“分!”鲁海紧张的盯着那些蓝光,突然大喝一声,右手陡然燃气一团蓝色的火焰,自那女尸的头颅开始扩散,呼的一声点燃女尸后背上的‘分’字

啊!!!!!!!!!!!!!!!!!!!!!!!那女尸一声惨叫,头部猛地往上一扯,本已扎入翡月后背的头发根根挣出披散在脸上!

嘶……

女尸一双怨毒的眼睛瞪着鲁海,头上冒着蓝色的火苗,发出令人为之胆寒的嘶吼。

“去你妈的!”鲁海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女尸的脸上,催动阵法,蓝色的火焰像活了一般钻入女尸的身体!

啊!!!!!!!!!!

女尸再也承受不住这蚀骨般的痛处,不顾一切的挣扎着!

鲁海仔细盯着女尸与翡月粘合的地方,见有些微的松动,他心中一喜,幸好还来得及!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力的按在女尸的后脑,然后,顺着脊骨迅速的缕下。随着女尸又一声嘶吼,他猛地抓着女尸的头往上一拽!

啊!

啊!!!!!!!

女尸和翡月同时大叫出声,那生生分裂的痛苦令翡月全身弓了起来,然后,终于昏了过去……

鲁海拽着女尸的头,任其拖在地上疯狂的挣扎嘶吼,右手先是在翡月的仁中一抹,收回蓝光,然后,他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拍向女尸的头顶!

“住手!”

鲁海的手掌触及女尸的瞬间,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他一愣,手间的蓝光已然灌入女尸的百汇**。

啊!

女尸只来得及发出极其短暂的一声喊叫,便再也不动了!

“凌绸?”鲁海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凌绸满脸的痛苦之色,皱了皱眉,看向手下女尸那身布满烧伤的皮肤,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就是一变,慌乱的分开女尸脸上的头发,待看到那张面孔,他整个人便僵住了!

“是她?!……怎么可能!”鲁海茫然的看着那女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杀了她!!!!”凌绸怒极大喝,冲过来,一掌拍在鲁海的胸口!

噗!

鲁海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在地上。他现在本就极虚弱,凌绸急怒之下,一掌几乎将他震得昏过去!

凌绸一愣,再看四壁的血字,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升起一丝后悔之色,可却咬着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面色悲伤的抱起地上的女尸,极之温柔的将其搂在怀里……

第十二章 永远的逝去

“对不起”

良久,鲁海调整着呼吸,说出三个字,却咳了七八声,这次,他实在是错得离谱啊……

凌绸心里一紧,却倔强的不肯看鲁海一眼,等他咳完了,她才以一种有些空灵的声音道:“当我发现各地的活葬被人破坏时,我就知道要糟了……凡图……”凌绸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历的杀意:“她是我唯一承认的母亲,谁打扰了她的长眠,我必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

灵魂早已被鲁海的蓝光烧灭了,这身空皮囊也没有什么保留的必要了!凌绸决绝的放下那女尸,看向满脸苦涩的鲁海,冷冷道:“你告诉杜亦羽,不管他对他这个师傅有什么打算,凡图我杀定了!”

凌绸最后看了眼那女人的身体,那个收养她,爱护她,让她懂得了什么叫爱,为了她被烧死的那个女人,然后,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鲁海强撑起身体要去拉凌绸。

“不要逼我连你一起杀!”凌绸侧身,一道金光击向鲁海的左肩。她知道,这是凡图得阴谋,可她无法阻止自己去恨鲁海杀了那个女人!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还保留着人类的感情……

鲁海闷哼一声,再次跌倒在地,哇得吐了一口鲜血!

凌绸长吸了一口气,悲哀的看了鲁海一眼,还没转回头,身后风压突起,虽然不强,但击向她的速度却很快!!

她微微一惊,回身转头,又是一愣,雨灵?!

只这一瞬间的怔愣,雨灵的劲气已然临身,凌绸微一侧步,躲了过去,然而,她却立刻发现,自己竟被两条血线夹在中间……

凌绸一惊,立刻便看到那血线一直延伸到雨灵脚下,原来刚才的攻击,只是掩护,借以射出这条血线的手段!

血……雨灵的吗?!

凌绸瞳孔猛然收缩,双脚一用力,急速后退,可那血线却更快,似是随着雨灵的意念而动,只一眨眼,便要在凌绸退出前将其合围起来!

“走!”

血线合围的瞬间,鲁海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突然跃了过来,一把抓住凌绸的手臂将其扔到远远的地方,自己却摔倒在地上!

雨灵大惊,便要收回血线,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血线合围的瞬间,鲁海所在的那一小方空间就彷佛发生了一次聚变反映堆爆炸,千钧的力量降下,剐过鲁海的每一个细胞!

“不!”

“不!”

凌绸惊惧的撕声大叫,而同时的,翡月恰好醒来,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大叫出来!

下一刻,凌绸几乎是爬着冲到鲁海身边,抱起那个人,只觉得一个大男人,却轻的像斤棉花……

“别哭”鲁海咧嘴笑了笑,身上的伤似乎都好了,温柔的道:“这不是你的风格”

凌绸满脸的泪水,抱着鲁海,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断的摇头!

“我能得到解脱,你该为我高兴”鲁海笑着:“不要怪那丫头……她,咳咳,她只是在做她认为该做的事情。”

凌绸吞下喉间的哽咽之声,语气里含着一丝怨恨:“这倒的确是她该做的!”

鲁海叹了口气,感觉眼皮有些沉重…….

‘死’便是这样的吗?他自嘲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认,无论他们画尸人多么厌恶自己不停转世的命运,可真的面临永恒的死亡时,还是会如此的不安……

“到死才知道,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唉,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鲁海抬手,想要擦去凌绸的眼泪,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失去感觉了…

他奶奶的,鲁海有一丝失望,凌绸的肌肤,应该还像以前那样温暖吧?

他对凌绸笑了笑,转向爬过来的翡月,笑道:“我得谢谢你,因为你在,才能让我临走前少一些担心,那小子,就交给你了。”

“杜亦羽需要你”翡月抓住鲁海的手,低低道:“我只会给他,给你们添麻烦。”

“不是你,想给我们添麻烦,我们还懒得管呢”

翡月勉强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鲁海的脸突然从下巴开始裂开了一条缝!她愕然,张大了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下一刻,鲁海的表情似乎凝结住了,连那双总是带着狡邪之色的眼珠也定在了凝望着凌绸的那一刻,极尽温柔……

“鲁……海?”翡月终于说出了两个字,可也就在那一刹那,鲁海整个身体突然砰的一下,化成一堆粉末,就像是时光一下在他身上流过了千年,连衣服也跟着腐烂成灰了一般!

两个女人跪坐在那堆人形的粉末前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翡月突然想起什么是的望向门口……

“她走了”凌绸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些许的粉末,冷冷道:“我今天让她走,但,仅此一次!”

“凌绸?!”翡月一惊,也站了起来:“雨灵她误会了,她只是以为你要杀鲁海”。

“我知道”凌绸神色依然冰冷:“所以,这次我不为难她!”

翡月咬了咬嘴唇,知道现在凌绸心情不好,急不得,便放弃了劝说,转而强作轻松的一笑道:“鲁海那家伙转世了,可不要太早转世,不然,我一定在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好好欺负欺负他。”

…….

凌绸没有接话,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就在翡月打算再找些话说的时候,凌绸却突然用一种极其淡漠的声音道:“他不会转世了”

“阿?”翡月一愣,没明白凌绸的意思。

“他的灵魂已经化为虚无,再也不会转世了。”

“怎,怎么可能?!”翡月神情有些慌乱,绕来绕去,却只是说道:“这不可能!”

凌绸转过头看向翡月,冷冷一笑道:“雨灵,不是人”

“什么?那她是什么?”

“她是一把刀,唯一能够杀死画尸人灵魂的刀”

凌绸的话如一声惊雷在翡月头顶炸开,等她从震惊中醒过来,凌绸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只留下地上的一堆粉末,昭示着现实的残酷……

第十三章 悲哀与愤怒

翡月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大脑一片空白!

一阵轻风吹散了地上的灰,她突然跳起来,跑到窗前,砰的关上窗户!然后,她跌跌撞撞的跑下厨房,拿来许多储藏盒,跪坐在那些飞灰之前,几近慌乱的捧起一把把灰粉装入盒中!可是……她的双手突然开始颤抖,怎样也停不下来,捧起的灰粉撒出一半,如灰尘般飘散的空气中……

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却不自知,双眼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心里如催眠般对自己喊着:现在不是失控的时候,镇定,翡月你一定要镇定,不要这么没用!

她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手,放在胸前,就算在祖母去世时,她也没有这样害怕过!一直觉得杜亦羽这些人好像是永远也不会死去的,直到今日见到鲁海的逝去,她才如此真实的感到,杜亦羽所要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

那个男人,也会死吗?!

她不敢想,却又无法停止这种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想起,表面的平静下,翻涌着愤怒的暗潮。

“发生什么了?”

翡月心脏为之一顿,转过头,看到杜亦羽脸上的神情,心里痛得像被撕裂一样!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丁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别怕,我们回来了!”孟久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翡月,让她坐到床上,看到地上的一堆灰粉,猜测、疑虑、担心、紧张……数种神情在眼底一一闪过,最后看向杜亦羽,却震惊的在那个男人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凄绝的神情……

喝下孟久端来的热水,翡月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开始讲述发生的事情,眼圈红了又红,却愣是忍住没再掉下一滴眼泪。

最痛苦的,是这两个男人,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控制自己的情绪……

随着翡月的讲述,孟久似乎看到杜亦羽的神情一点点的变得冰冷起来,这个面孔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时一样!虽然看起来那么安静、闲适而又随意,可却将所有人隔距在千里之外!

他心里一阵紧张,不安的看着静静的靠在门上,微闭双眼的杜亦羽,喉咙变得有些干燥……

“后来……”翡月顿了下,说道:“谁也没想到,雨灵会在这时候出现。”

“阿!”孟久陡然一震,这才想起临走前,他曾经将这房子的钥匙交给雨灵!

翡月看了一眼孟久,似乎不知该怎么往下说,谁知杜亦羽却突然道:“是谁?”

“阿?”翡月不由抬起头

“死的是谁?”杜亦羽睁开眼,眼底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翡月被杜亦羽的平静吓到了,不由站起来,想要走过去,脚下却像是绑了巨石,一步都移不动……

“是鲁海?”杜亦羽像是在问翡月,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有他在,凌绸怎么可能出事……这个蠢材!”

“雨灵她…”翡刚一开口,突然明白杜亦羽为何突然开口!她咬了咬嘴唇,偷偷的看了坐在窗前的孟久一眼,立刻像是偷东西被抓了一样,别开眼神……

“九尾”杜亦羽看了眼孟久,转而向翡月道:“九尾妖狐,可是有九世的重生机会。”

“什么?”

“只要你不断呼唤它,它就有可能重生,或是,在你的血脉中沉睡,直到有一天,被你的后代唤醒。”

翡月,愣住了……耳边隐约听到孟久说道:“操,凡图这家伙在各地不知开了多少《凡记风水》,害得我跑断了腿……”

翡月悄然离开的房间,她知道,有些话,是只属于这两个男人的。不管她有多少疑问,不管她有多么担心,现在,也只能压在心底!

太阳从不通融的,在该落的时候落下去了,将世间的人们留给黑暗的世界。

两个人谁也没有起身去开灯,就这样,将各自的情绪变幻隐藏在黑暗里,良久,孟久移动了一下身子,杜亦羽终于叹了口气,沉沉道:“凡图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他似乎等不及了。有些事情告不告诉你已经没有区别了,因为你很快就会被迫知道了。”

“知道什么?”孟久皱了皱眉,看着杜亦羽那像鬼一样白花花的人影,也不知暗自嘀咕了一声什么。

“你该知道的东西”

……

“这不是废话嘛……”孟久又嘀咕了一句,知道自己要想问出什么,就决不能被杜亦羽牵着鼻子走!他掏出打火机,啪的点燃一根烟,一明一灭的吸着。这类似催眠的重复信号,可以令他自己进入一种高速思维的状态:“刚才,为什么打断翡月?”

……

杜亦羽没有接话,孟久耐心等待着,看着香烟上升起的袅袅白烟,嘴角突然泛起一丝讪笑:“雨灵杀死鲁海的?”

“哦?”

“你打断翡月,只是为了掩盖这一点吗?其实,我能猜到一点点,可却还有许多弄不明白的地方”孟久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神情带着一丝苦涩:“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我?既然我很快就会被迫知道,为何不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

“因为我还没下好决心”

“什么决心?”

“是不是找个机会,把你给杀了。”

孟久苦笑道:“老大,我不就问你几个问题吗?不至于吧?”

杜亦羽不动声色的看着孟久,借着黑暗的掩护,他的神情渐渐露出一丝杀意……

靠!孟久心里一跳,多年在生死边缘打滚,他对危险早已敏感到连睡觉都会惊醒过来,何况如此近、如此恐怖的杀意!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杜亦羽发出的杀意了,他,是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杀他?!

屋里的空气变得有些冷,孟久手里的烟终于渐渐熄灭了,在这突然的静谧中,孟久的呼吸显得有些粗重…他咽了口吐沫,声音竟有些干涩:“就算雨灵是雌刀,这又有什么非杀我不可的理由吗?”

“你怕死?”

“老实说,很怕”孟久苦笑:“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必需要做的?你想救原来的雨灵?现在的雨灵?还是宋肖?”杜亦羽冷冷道:“你救的了吗?她又真的需要你救吗?她虽然以人的形式生存着,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把刀!死一次,重生一次,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有着完整的从小到大的记忆,完全忘记你,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总有一天,她会恢复成刀,没有任何思想、记忆与人格,只是一把刀。什么是救她,你又要救谁?”

……

“挺好的。”孟久没头没脑的话让杜亦羽一愣

“什么?”

“你这样生气、激动乃至想杀人都很好。刚才,我真的好怕你又变得像当初那样,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杜亦羽冷哼一声,身上的杀气被孟久一搅减少了许多。

孟久笑了笑继续道:“你的话,还真的很难回答,其实我不是想救她,我只是想满足我的自私心理,不想让她生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无论她的记忆如何变化,在我心里,她就是她,即使宋肖,也是雨灵。也许我救不了她,但我不会放弃与逃避!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生命的魅力就在于它有生也有灭,谁说她只是一把刀?她是一个生命,只是当她逝去时,要到达的归所和我们不同罢了。”

孟久说完,杜亦羽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想得这么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雌刀了?”

孟久摇了摇头:“没有太早,只是在她这次回来,在我们一共对付黄小娟身上的邪灵时,我就有感觉了。修罗刀和她的力量,太相似了……”

杜亦羽看着孟久,不知在想什么,缓缓道“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你不得不杀了她呢?”

“会吗?”孟久苦笑,实在不愿去思考这种问题。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窗外似乎有什么在互换他!他愣了愣,连手中烟蒂的掉落都没有意识到,恍惚中站起,望向窗外……

窗外小路的尽头,雨灵俏丽却有些瘦弱的身形隐在林叶之间,看起来有些出尘、有些寂寞、又有些神秘。孟久看到雨灵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便震了一下,虽然看不真切,但……

“宋肖?……不,还是雨灵……”孟久自语着,心里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这种感觉…难道……她恢复了宋肖的记忆?!

第十四章 孟久的记忆…….

第十四章孟久的记忆……

画尸人

看到雨灵的下一刻,孟久手一撑,便自二楼窗户跳了出去,飞奔向那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雨灵静静伫立的身影,有些幽静,目光似乎在看着他,又像在看着别人……

待孟久跑近,雨灵才淡淡一笑,道:“好久不见了”

孟久脚步缓缓停下,注视着雨灵,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他注意到,雨灵的眼神似乎又变了……他略带犹豫的语气道:“雨灵?宋肖?还是……你又有了新的记忆?”

雨灵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只记得雨灵和宋肖了吗?”

“什么?”孟久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已经不知认识了多久了,从你将我从妖怪的花轿中救下开始,我的每一世里都有你的身影!只可惜,我直到现在,才全部都想起来……”

孟久满脸惊疑的看着雨灵,虽然听不懂雨灵的意思,但却隐隐感到雨灵的话,是真的!

云静静的飘到新月之上,令夜色更加深沉了一些。雨灵目光一闪,突然昏了过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一层薄薄的白雾自雨灵的身上浮出,如月光化作点点光影将抢上来抱住雨灵的孟久包围在中间……

杜亦羽似乎并不想理会孟久去做什么,依旧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看到窗外浮起的白光,他眼底才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似乎是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然凡图这样急着让孟久想起一切,那就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决定……

白光渐渐散去,孟久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向缓步走来的杜亦羽,唇角挑起一个淡淡的,却极尽快意的弧度:“我回来了……”

杜亦羽停下脚步,眼里竟少见的露出一丝欣慰与快乐!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彼此注视着,似乎只用眼神交流,便足够了……

“你回来了”

可惜,鲁海不在了,他一定,很盼着你回来吧……

翡月心不在焉的做了两个沙拉,一个绊黄瓜丝,一大盘炸暑条、六个煎鸡蛋,五个烤土豆,三杯热牛奶,一锅酸辣汤……又做了肉酱意大利面,分在三个盘子里,再分别摆上番茄片、午餐肉、香肠、番茄抄黄豆、以及面包切片……等都弄好了才发现,自己中中西西的,自己竟然做了五六个人的饭量……

苦笑着擦干手,也不去叫楼上得两个人,自己坐下每样都拨了许多到自己得盘子里,却只是吃进去一点点……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喊楼上那两个男人下来先填填肚子,大门却被人打开了!

她一愣,机警的跑到厨房门旁,侧着身往外却又是一愣!

杜亦羽和孟久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她竟一点都没有听到,更没有想到,孟久怀里抱着的,竟然是雨灵!!

“出什么事了?”待孟久抱着雨灵上楼,走进一个卧室,翡月忍不住看向杜亦羽。

“吃饭吧”杜亦羽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便走进饭厅。

翡月一愣,犹豫了一下没有追问,今天,杜亦羽虽然笑得很多,可那笑容看起来,总是让人感到很难过,很难过……

一阵脚步声自楼上走下,只听声音,便能令人感到脚步主人内心的沉重……

翡月看着孟久走进来,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红酒,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孟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怎么说呢,眼前这个人,像是孟久,却又……不像是孟久……

“雨灵先交给你了”孟久将意大利面卷在筷子上,一边说一边看向翡月。

翡月一愣,不由道:“我?”

“嗯”孟久顿了顿,神情却恢复了那一贯的大大咧咧的样子道:“交给杜亦羽,我怕你吃醋啊”

翡月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鄙视的嘿嘿假笑了两声。

孟久笑了笑,眼底的神色竟也有些深不可测,他扫了一眼杜亦羽,淡淡道:“以雨灵现在的状况,亦羽是可能连碰都不能碰她的。翡月,我是真的将她交给你了。”

翡月暗吸一口气,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有些紧张道:“可我能做什么?九尾也……”

孟久笑了笑:“你只要陪陪她就成了。”

“啊?”

“她醒来,也不知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如果她还记得你,希望你能陪陪她,而如果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吧,如果凡图来带她走,你也不要阻止……”

“这怎么行?!”

一直沉默的杜亦羽放下筷子,点点头道:“按孟久说的办吧,如果无论在哪里,都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那不如静观其变吧。”

“你们?!”翡月想反驳,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跺了跺脚,转身去熬上一锅粥,又开始褒汤!

“喂!”孟久忍不住道:“已经吃不完了,你不会相信什么‘想征服男人,就先征服男人的胃’这种俗气的话吧?”

“给雨灵的!”翡月瞪了孟久一眼,却很快回过头,不愿让那两个男人看到她眼底的潮湿……那两个人的眼中的神色令她惊慌而心痛,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与决定,让他们这样的男人都露出这种决绝之色?不惜死去,也要贯彻的决定……是否有她的角色?

听到身后两个男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走到客厅,翡月只感到自己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却双手死死的抵在洗手池上,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如果他要去拼命,她决不能允许自己被排除在外!她的自尊、她的情感、以及她的性格都不能允许自己躲在一旁等着一个结果……

九尾……

翡月双手环胸,紧紧抓着自己的双臂,越是了解那个男人,越是感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令她感到恐惧和不安……她害怕自己无法帮到他,害怕被他当成小女孩来保护,害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害怕他……会消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但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状况,自己非但帮不到他,反而会托他后腿!

力量!她有智慧、有胆量、有经历,缺乏的,只是力量!

翡月咬着下唇,心里却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唤醒九尾!然后,她不会再天真的只想和那狐狸做朋友,她必须征服它,成为它的主人,拥有它的力量!

而……她欠九尾的,就算不为了自己,她也要让那个小家伙活回来!!

第十五章 朋友

第十五章朋友

画尸人

客厅里,孟久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厨房,叹了口气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被自己的男人保护的。”

杜亦羽白了孟久一眼:“用不着你操心!”

“这虽然不是你的初恋,可你的恋爱经验却少的可怜……”孟久还要说下去,可看到杜亦羽越来越黑的脸色,讪笑了一下道:“好了,我不说了。唉,如果你自己都打算豁出命了,就不要逼着爱你的人替你活着,这很残忍的。”

杜亦羽看着孟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沉沉道:“你这个家伙……都说做一天好人容易,难得是做一世的好人,而你却做了千年的好人!太不像话了!你知道不知道,总是做好人,会让你身边的人感到很为难的?!你这样,算不算残忍?”

孟久笑了笑,神色有些萧索道:“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所做的事情,并不单单是为了你,因为我知道,我这么做,会让你很……不高兴,很受挫折。”

“哦?你知道我不高兴?”杜亦羽冷笑:“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阿。”

孟久看着杜亦羽别扭的神情忍不住笑道:“你不信?真的!我之所以封印……是因为……许久许久之前,就已经爱上那丫头了。所以,我不能让那唯一会让她失去人形的危险留在世上。”

杜亦羽瞳孔为之一凝,没有再说话,下一刻,他突然一拳打在孟久的肚子上,虽是笑着,眼中却满是深沉的伤感:“以后,就再没机会揍你了。我只剩你一个朋友了,你却为了女人要丢下我,真是重色轻友阿!”

孟久站起来苦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你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吗?”说着,一拳毫不客气的打回杜亦羽的小腹上:“你这家伙还曾经想杀了我我有脆弱到需要用死来逃避事实吗?靠!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保护让人很恼火!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

“哼!我倒真有点后悔,当初没把你杀了,你这家伙,越来越麻烦了!”

孟久神色一敛,叹了口气道:“我不认为凡图会坐视让你来杀我的。”

“哦?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

“因为千年来,你话题里涉及得最多的,就是他。”

……

两个人默契的都停住了嘴,良久,孟久站起来,道:“我先走了……你小心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杜亦羽点了点头道:“凌绸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你不要太勉强了!”

“雨灵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很感激她没有把鲁海的死算在雨灵头上,所以,我更不能眼看着凌绸自己一个去找凡图送死”孟久潇洒的挥了挥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叨唠着:“可叹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唉,不送不送,我自己好走。”

杜亦羽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意外的看到靠立在厨房门口的翡月,不由又是苦笑了笑:“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问?”

翡月大方的笑了笑,道:“雨灵是雌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对”

“那么,凡图说的他们俩势必要一个杀死另一个,你也知道?”

杜亦羽没有说话,但表情却无异于承认了。

翡月脸色一阵黯然:“你知道,他还这么确定……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帮他们吗?!”

“有”杜亦羽仰头靠在沙发上,少见的露出一丝疲惫:“如果我杀了他,也许他们俩都会幸福一些……”

翡月一愣,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道:“究竟是为什么?!”

杜亦羽没有说话,却抬头看向二楼,翡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转过头,果然看到雨灵已经醒了过来,正站在楼梯上。

雨灵……看起来也不太一样了……孟久、雨灵、鲁海……一切变化发生的都是这样的突然,令她有一种生活在梦境中的不安。她刚要开口说一些不知所谓的问候,雨灵却挤出了一个笑容,抢先开口道:“孟久去哪了?”

“去找凌绸”杜亦羽皱了皱眉,体内封印着的灵魂隐隐有些躁动,修罗刀的气息已经开始向外释放了……她这人形,还能保持多久?

雨灵苦涩的一笑,却看向翡月道:“真羡慕你……”

“雨灵?……”翡月面有戚戚,正要说什么,雨灵却突然一笑,大方道:“不说了,不说了,没有几天好日子了,你们俩好好温存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你要走?!”翡月一愣。

雨灵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却缓步走了下来。

她,又变了……翡月不知为什么,看着那身形消瘦的身影,竟呐呐说不出话来……

“鲁海的事情……”走到门口,雨灵突然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你走吧”杜亦羽挥了挥手:“你在这里,搅得那些家伙很不安份。”

雨灵本已打算迈步,可听到这话却转过头,看向杜亦羽,淡淡的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孟久的。”

翡月本在暗骂这家伙说话如此生硬,听雨灵一说,忍不住问了声为什么。

雨灵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笑了笑,深深的看向翡月道:“翡月,再见。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现在,更是从心里羡慕你!画尸人的时代早该结束了,可我们却还被历史托住了脚步,但你的出现,却像是带来了一股全新的气息,你继承着遥远的灵兽血统,却完全没有我们甩也甩不掉的命运,看到你,似乎就能看到希望。我多希望能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全新的灵魂……不要为我们担心,如果我们消失了,那一定是走在了寻找新生的路上。”

雨灵的话让翡月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就更没有听到杜亦羽的低声冷哼:“这样空洞的谎言,以为这丫头是小孩吗?!”

果然,待翡月醒过来,第一句话还是追着问:“她为什么不去找孟久?她不会想不开……”

“她不会去做你想的那种傻事的!”杜亦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的思维有些单纯的让他无奈:“她不会去找孟久,只是因为她不能去。”

“说清楚点!”翡月瞪着眼道:“你刚才在暗示她什么?什么她在这里,搅得那些家伙很不安份?我看最不安份的就是你们!”

杜亦羽看着翡月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叉腰在那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直把翡月弄得以为他要疯了,想伸手过来试探他的脑门,他才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眼里却沉得像一汪深潭道:“谢谢你。”

翡月一愣,被杜亦羽看得脸有些红,抽回手道:“有什么好谢的。”

杜亦羽苦笑,缓缓道:“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感觉自己像个人,而不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僵尸”

……

翡月一震,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砰的破开了,她突然什么都不想了,整个人扑到杜亦羽怀里,深深的吻上了那有些冰冷的唇。

第十六章 雨灵会消失?!…….

纯白的丝被轻柔的包裹着二人的身体,房间里虽然颇多女性用品,可布置得却很简洁、知性。杜亦羽看着映在天花板上的树影,轻抚着翡月滑腻的后背,终于缓缓说道“雨灵不去找孟久,因为她是雌刀;因为凡图想要她变回雌刀……雌雄双刀是会自动吸引的,再加上凡图的推动……她越是接近雄刀,作为雨灵的她便会消失的越快!而她,已经开始有变化了……”

“消失?!”翡月一惊,即便知道雨灵就是雌刀,却从未想过她会消失……“难道,她变成刀以后,就不能变吗?”

感到翡月身上肌肉的紧张,杜亦羽顿了顿,才道:“她……并不是你想像中的,从刀化为人的妖精那样。修罗刀乃神器,”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记忆似乎飞回那遥远的过去……翡月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打断他的叙述……

“说起来,有些神话,我也只是听凡图说过……传说,在天地初开之时,各种力量不受控制,造成许多灾害,并随时可能波及到……天界。”

“天界?”翡月还是没忍住,匪夷所思问出来。

杜亦羽讪笑了下:“谁知道,可能是某种力量,也可能是某些人吧。你以前,不是也不相信所谓的画尸人吗?”

杜亦羽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讨论,继续道:“也许,这世上万物都有其相生相克之规律,凡图虽然带着灵力出生,却和我们画尸人完全不同,我总觉得,他也许就是传说中在天界的那些神仙……说远了……为了调和这些不均匀的力量,凡图将所有的力量分为阴阳两极,分别化为雌雄双刀……”

“雨灵?……”

“修罗刀出世以来,一直便是只有雄刀,从未有人见过雌刀……我不知道凡图是怎么做的,竟能让雌刀的化作一个和人如此相近的灵魂……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他是修罗刀的主人,雨灵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拜托他的控制!无论是消失,还是改变记忆,就连是否可以接近孟久……哼,咱们在外边时,孟久曾在雨灵面前又用过几次修罗刀,我想这就是也是凡图让雨灵再次回来的目的,之一……哼,阴险的家伙,他到底要一石几鸟才觉得过瘾?!”

翡月看向杜亦羽,看着那张脸上极之少见的怒色,想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的身体……可下一刻,杜亦羽突然坐了起来,翡月一愣之下,已然听到那个男人混杂着恍然与愤怒的口气:“原来,他一直都是有计划的!”

“什么?”

杜亦羽看着翡月,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缕清自己的思路:“从他设计净月杀我,让雨灵用她的血激发雄刀的力量之际,他便开始了,他根本不是为了要杀我而利用净月,他是为了要利用净月,让雄刀和雌刀在我们毫不怀疑的情况下建立起共鸣,他是为了让雨灵在和孟久的接触中,逐渐转化为雌刀!也是……”他不知为何顿了顿,满脸苦笑了笑:“我竟然都没想到……错了……错了……”

翡月原本有一肚子话要问,却在看到那男人脸上的疲惫之后,什么都不想问了。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坐直身体,郑重的看向杜亦羽:“从认识你以来,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是,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杜亦羽有些意外:“你”

翡月顿了顿,缓缓道:“帮我重新唤醒九尾!教我怎么才能控制它的力量!”

杜亦羽一愣,然后,瞳孔为之一凝,那仿若深不见底的双眸沉沉的凝视着翡月,看得她心里擂鼓般响动,浑身不自在……但是她强迫自己回视着那严肃的面孔,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的眼中有一丝的退缩,这个男人都会立刻反对她的要求,那么,她便失去了和这个男人并肩作战的资格!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沉声道:“我和凡图这一战,本就没有半点把握。很可能会因为你而令我失去仅有的一点取胜希望!即使这样,你也要搀和进来吗?”

“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一定会在发生这种状况之前逃跑的!”翡月声音里有一丝黯然:“我从小便要强,不管遇到多么危急的情况,从未想过放弃和逃跑!但为了你,我愿意做个只知保命的胆小之人。”

杜亦羽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眼中的严肃与凌厉渐渐退下去,神情也缓和下来,却依然毫不放松的追问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逃跑?!”

“凭你!”翡月脸上划过一丝狡猾之色:“为了让我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你必须帮我最大限度的控制九尾的力量!”

杜亦羽听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接近怜爱的弹了翡月的脑门一下:“小狐狸!”

翡月被这似乎决不该属于杜亦羽的动作弄得鼻子一酸,眼里竟潮湿起来,可再看杜亦羽脸上一副怪怪的表情,似乎也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和语气,却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弄得杜亦羽苦笑连连,一边嘟囔着女人都是狐狸精,一边抓起她向房外走去。

“干嘛去啊?”翡月虽然心里一片甜蜜,却也在坐进车里后,忍不住问了出来。

“找个合适的地方”

“干嘛?”

“给你特训!”杜亦羽没好气的说完,轰的一声,踩下油门。脸上虽然是一副上当生气的模样,眼里却难得的一片轻松……

第十七章 陈副市长

龙祥大酒店位于市西区一处古刹之侧,这里虽不繁华,却因古刹在侧而显得格外清幽,在每日晨钟暮鼓的渲染下,就连这酒肉之地都披上了静谧的色彩。前两年,老板不知被那位风水高人点拨,拼命融来一笔资金,又托尽关系占了寺庙后一块闲置的空地,将酒店变成一个曲径通幽、古色古香,间或自然之趣的高档休闲场所。

今日,副市长陈坤分管组织、干部任命,虽然在媒体前露面不多,却是握有实权的大人物,可今天,他却只身一人带着秘书来到后院最高档的祥龙厅,一进门,早有三人在等候了。

其中一人见陈坤进来,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迎上去,用半官半白,似乎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道:“陈市长,可把您给盼来了,真是太荣幸了。”

旁边两个人一个稍胖点的皱眉捅了那人一下,另一个瘦些的似是忍不住想笑,陈市长则不动声色的和那人握了握手,又对另外两人道:“都到了,好,好”说完,也不知好在哪里,只在上席坐定。这时,先到的胖子才上前介绍道:“陈市长,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陆大龙。”

知道刚才急于表现出了错,陆大龙这次只是满脸堆笑的站起来哈了哈腰,没敢多说什么。

陈市长点了点头,这才笑着说好,示意大家都坐。然后,秘书小刘开始点菜,陈市长却和两外两个人谈起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工作问题,弄得陆大龙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干坐着陪笑。

不一会饭菜上来了,陈市长似乎终于放下工作,面色和蔼的询问了陆大龙一些生平,而陆大龙拿不准该说什么,便捡些无关痛痒的经历讲了讲。终于,秘书小刘开口道:“陆先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奇人陆大龙的事迹,我可听说不少呢。”

“哦?”陈市长似乎对陆大龙一点也不了解的样子。

胖子连忙接过话茬道:“这位陆先生在我们省里有奇人之称,不但精通八卦易经,更是身具特异之能,上过好几次报纸,还出过书呢。”

陈市长颔首笑道:“易经八卦乃我国之瑰宝,融合了科学与文化之大成,应给予和鼓励阿。”

秘书小刘便举杯道:“来,陆先生,为了感谢你对我国文化事业的发展,我敬你一杯”

陆大龙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连忙说不敢,不敢,却颇为受用的干了一杯,又连忙去敬陈市长,自己又干了一杯,小刘代陈市长喝了半杯。

陆大龙又去敬另外两人,口里称那胖子为罗省长,瘦子为杨主任。一圈下来,菜一口没吃,自己已经连干了四杯。

“我说大龙”那个杨主任名为杨帆,显然和陆大龙比较熟悉,笑着道:“要感谢领导的赏识与可不能光靠敬酒,你得拿出点真本事来,让领导满意才成!”

陆大龙就一笑道:“既然杨帆发话了,我就斗胆为领导解决点实际问题吧。”

说完,陆大龙站起来,端了一杯酒,向陈市长敬了一下道:“敢问陈市长是否经常颈椎难受?”

小刘接过话茬笑道:“陈市长日夜操劳,有些颈椎不适很容易猜到的。”

这话摆明了要难为难为他,称称他的斤两够不够让陈市长青睐。陆大龙咧嘴一笑,似是丝毫不以为意,接着道:“颈椎病是当前最难根植的几大疾病之一,不知陈市长是否能让我试一试?”

小刘不高兴的看了罗省长一眼,心说这陆大龙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市长的身体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检查的?!正要挡回去,陈市长却点了点头,同意了。

这下小刘也不好说什么了,陆大龙笑着走过来,手里还端着酒杯,显得有些浮夸。

陈市长微微皱了皱眉,小刘就更不放心了。像这样徒手过来治颈椎,不外乎按摩,可这按摩的手法却讲究的很,不在行的人,那是越摸越坏!

见那陆大龙已经走到市长身边,小刘还是忍不住道:“陆先生可否先说说如何治疗?”

那陆大龙呵呵笑了笑,用手指沾了几滴酒,说道:“陈市长,您衣领褶了”说完,竟伸手为陈市长扫了扫肩颈的部位。

这可把小刘吓了一跳,陈市长也显得很不适应,罗省长也愣了,只有那个杨帆还是满脸轻松,似乎很是了解陆大龙的所为。

就在小刘刚要开口的时候,杨帆却站起来,端起酒杯道:“恭喜陈市长”

陈市长一愣,杨帆笑道:“陈市长,颈椎是否觉得轻省了?”

陈市长一愣,摇了摇脖子,果然,近几年来,脖子那从未有过得轻松舒坦,就连肩膀那积年不愈的风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大喜,惊讶得看向陆大龙:“陆先生真是妙手神医,当世奇人啊。”

罗省长松了口气,嗔怪得看了一眼杨帆,怪他事先未和他讲明这一手,害他吓得一身冷汗。小刘也忍不住张大口,看向陆大龙,怎么也不能相信,只用手掸了两下,就能治好颈椎?!

陆大龙摸了把额头,笑着拱了拱手道:“陈市长谬赞,谬赞啊”

陈市长见这陆大龙满嘴古话今话乱说一气,不禁有些好笑,可见他此时神情,有些惶恐,有些高兴,却没有得意之色,不禁暗暗点了点头,看来是个知深浅懂尺寸之人。

可陈市长却不知,陆大龙并不是个懂尺寸的人,而是心里刚刚松下一口气,还没顾得上得意,更没来得及不知所以然……

为了表现得轻描淡写,为了达到省宣传部杨帆要求大仙的效果,他刚才表面轻松,心里却是万分的紧张,一点差错也不敢出。陈市长肩上缠着浓重的怨气,是他颈椎不适的主要原因。虽然那怨气还未成怨灵,可却已经积得很沉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非但不能清除干净,反而会激起怨气,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在众人得夸赞中回到座位上,陆大龙想起刚才自己竟然能一举清除那样积深的怨气,也不禁飘飘然起来……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门外响起一个人带着惊喜的急呼:“凡大师!凡图大师?!”

这祥龙厅四周幻境幽雅,本就静谧,所以,这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再加上那两个大师,众人一时都顿住声音,听着外面的对话。

“是你阿”

“没想到在这遇见您!上次多亏大师指点,才迈过那道坎,今天既然偶遇,大师就赏个面子,让我聊表一下谢意吧!”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您别这么说,在您可能是小事,在我却是性命攸关阿!您不喜欢那些俗事的东西,可只是一顿饭,就给个面子吧,您总不能一点谢意都不让我表达阿!”

屋里几个人听到这都有些惊异,听这意思,这个凡图大师帮了人一把,却是一分钱一点礼没收?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

这时,小刘眼珠子一转,对陈市长道:“我听这声音,有点像秘书处的小马,是不是?……”

陈市长点了点头,小刘便出去了,罗省长心里不快,脸上却分毫不露,陆大龙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罹。

小刘刚刚带好门,便笑着对不远处的小马道:“小马阿,在里面就听到你说话了,这位是?……”

小马一见他在这,就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不禁暗骂自己这鲁莽的性格总是改不了,难怪总是升不上去,连忙道:“这位凡图大师……”

“马先生有熟人,我也有事,就此别过了”凡图一直微笑着,却毫不客气的打断小马的话头。

小马一愣,脸上有些过不刘却上前一步,拦下凡图道:“这位大师,在屋内就听到你们两位的对话了,深感大师高洁,便忍不住出来一见,请大师务必给个面子,进来聊一聊,如何?”说着笑对小马道:“你不是还要感谢这位大师呢马?怎么能就这样让大师离开呢”

小马忙道:“是啊,是阿,凡图大师,进去坐坐吧”

凡图似笑非笑道:“官场之事,古今皆同,我没有兴趣,就不沾染了”

小刘一愣,心说他怎知这里面是官场?难道真是什么高人?随即看了小马一眼,也可能是从小马的态度上猜的?即使如此,这人也是颇有眼力了,陈市长这事不能声张,本想不露身份的请这大师聊聊,摸摸底,可如果反而先让他猜出什么,可就麻烦了。

旁边小马见小刘请凡图,心里便很是高兴,他知道这个陈市长一向关心这些所谓生物科学,或者自然科学之类的东西,才会请凡图进去。陈市长如果看上大师的本事,肯关照一下,那也算他对大师的一点报答,而且,自己这引荐之功也算记上了,心里盘算着,他根本没看到小刘的迟疑,大声热情道:“大师阿,您就别推托了,相遇即是缘份,给个面子吧!”

凡图本来已经懒得听他们客套,转身就要走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微微一笑,点头同意了。

小刘见凡图答应下来,也不好这时再不让人家进去,便客气着将凡图请进了包间。

一进包间,小马立刻看到陈市长,刚要打招呼,陈市长却摆摆手道:“今日朋友吃个便饭,大家都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

小马一愣,小刘已经笑道:“陈先生一向平易近人,小马你也别太生分了。来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先生,杨先生,还有这位陆先生,也是位大师级的人物。陈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刚听小马喊住的凡图大师。”

小马听小刘的介绍,便知道陈市长不想露出身份,也就乖乖的闭嘴了,只是在心里暗讽,你若信人家是大师,又何必如此遮掩,让人家算出来,不是尴尬的很?你若不信人家有本事,还请人家来谈个什么。

此时,陈市长似乎才知道跟进来的人是凡图,微笑着点头道:“好,好,请坐,请坐。”

陈市长话没说完,凡图已经挂着微笑坐下了,显然,他根本就没打算跟这位陈先生客气,弄得所有人都有些尴尬,这个看似面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的大师,看来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啊。身在京城,说不定早让那些追捧的人给惯坏了,如此目中无人。

“呵呵,这位大师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啊”陆大龙讪笑着讽刺了一句,眼力满是蔑视。

小刘看到陈市长给他一个眼色,随即道:“今天两位大师在场,当真有点武林大会的味道,我从小就尊敬有本事的人,两位大师可否让我开开眼呢?”

小马随声附和道:“好啊,我赞成”

凡图淡淡一笑,即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场面继续冷下去,连陈市长眼里也划过一丝不快,他不喜欢难控制的人。

陆大龙眼珠子一转,站起来抱拳道:“咱们这些人,虽然凭得是一身本事,可却也少不了各方高人的提携,今日既然大家有这兴致,我就再献个丑”

说完,陆大龙掏出一张小方纸,要了秘书小刘的生辰八字,卷成一个筒,往桌上一立,手指刚一离开,那纸竟呼的燃了起来,火苗还蹿的挺高,几个人吓了一跳,但还没来得及担心会不会着火,那纸很快便都烧成了灰。陆大龙将那些灰都扫进面前的碟子里,众人惊奇的看到桌布竟没有半点燃烧的痕迹。这时,陆大龙用手在那盘子里的灰上一抹,竟两下子便画出了一个八卦图形。然后,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八卦,神情上的严肃弄得小刘也不禁有些紧张。过了一会,陆大龙脸上渐渐绽开笑容道:“这卜卦有大卜小卜之说,大卜者暗藏天机,就算是我师傅也是不敢随便占得,但这小卜倒无大碍,今天我就为各位解解最近的运道,聊博一笑。”

小刘看了陈市长一眼,带头道:“好!”

陆大龙有些神秘道:“陈先生最近应是破了些小财,依卦上看,和一些古物占边,我斗胆问一句,您最近是否买了什么古玩字画?”

陈市长颇为惊异的看了眼小刘,小刘连忙道:“我从未提起过!”

罗省长也连忙道:“我也从未说过您喜爱这些。”

陆大龙笑道:“看来是了,只是这些东西看来是赝品了。陈先生如若不信,可请人鉴别。”

陈市长这才颔首笑道:“陆先生奇人,我前些日子买了副画,千八百块钱,虽然不多,可被先生说破是假的,却也肉痛啊。”

陆大龙献媚道:“陈先生如喜好这些,赶明我陪您去古玩市场走走,包您买得满意。”

“哦?”陈市长眯着眼睛道:“陆先生还有这研究?”

陆大龙故作神秘道:“凡古器,经千年,受得万物之气的熏染,必有其精气。这精气是任何手段都仿不来的,却也不是常人能看到的。”说着,陆大龙喝了口白水,润了润干的要冒烟的嗓子。这占卦还是太过耗费精力,只看到了一个小财之失便让他感到喉干目眩,若真的看到了天机,怕是要折寿了!他也不敢再深入看下去了,只转而看向陈市长的面相,说着每个看过相书之人都会的恭维说辞。只是他那古玩之事测得玄妙,后面这些话虽肤浅,却也没有人会在意了。

陆大龙一番话说完,陈市长脸上的笑容已经爬上了眼角,罗省长向杨帆使了个眼神,杨帆便笑道:“陆大师果然是学问精深,所言所行无不令人信服,只是,这位凡图大师,是否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呢?

第十八章 陆大龙的表演

凡图一直悠闲的坐着,一边笑看着陆大龙的表演,一边喝着上好的龙井。此时,稳稳的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正对面的陈市长,缓缓道:“陈市长是想让我也算一算喽?”

众人皆是一愣,均是他怎么认识陈市长?按理说,陈市长很少在媒体露面,官场之外的人,很少有人认得陈市长的。

众人刚刚打算将这当做一个偶然,谁知凡图又道:“罗镇长和杨帆,是否也想算一算呢?”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愕,均张大了眼看向凡图,只有小马心里有一丝幸灾乐祸,果然瞒不住大师,这下看你们还怎么装下去。

就在大家还没缓过劲来,凡图已然用一种有些冷然的口气,盯着陈市长道:“我虽能道天机,但可否领悟却要看你自己,运道逢五衰而竭,因果循环露端倪。这话还望陈市长好好参详参详。”

“哼,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道士!”陆大龙见陈市长皱眉,第一个跳出来道:“陈市长大富大贵之相,正是为国家为人民殚精竭虑之时,怎能任你胡说八道!”

凡图微微一笑,也不争辩,只是低声道:“如待家宅不宁才开始找人化解,怕是已经晚了。”

这话一说出来,陈市长和小刘的脸色就变了。罗省长和杨帆对望一眼,都有些明白陈市长要见陆大龙的原因了,不禁有些惊愕。只有陆大龙为了在市长面前表现自己,冷笑道:“你一不卜卦,二不掐算,若说些好话我也不戳穿你,可你却说出如此恶毒之语,真是心思叵测啊!家宅不宁?哼哼,你以为随便说句家宅不宁就能吓到人?!告诉你,我做过的法事没有一千也有999,赶走的凶灵恶鬼更是数不过来,什么没见过……”

“哼!”陈市长冷哼一声打断陆大龙的话头,不冷不热道:“什么僵尸恶鬼,我敬的是科学,不要在我面前煽动这些封建迷信!”说完,不悦的起身,带着一股怒气往门外走去。

陆大龙一愣,脸色有些挂不住,罗省长连忙追了出刘咳嗽一声示意小马也先出去,然后才叹了口气道:“陈市长党性觉悟一向很高,从来不信鬼神,不过两位大师也不要往心里去,市长对一切事物一向博采广收,他常说,人之所以言鬼,不过是人类的科学不足以解释许多现象罢了。所以,市长一向愿意接触像两位这样的奇人异士。”说着,却看向杨帆道:“这次多亏杨帆请来陆大师,也有幸在此结实凡图大师,一切都是缘分呢。杨帆,这次请陆大师来的缘由你给两位”

杨帆这人很少说话,可每次开口,似乎都在点上,听小刘说完,他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不知两位可听说过波尔代热斯现象?”

陆大龙显然不知所云的摇了摇头,杨帆这才道:“波尔代热斯现象,德文原意为吵闹鬼。指自发出现的声音、物体移动和其他不寻常的现象,用俗语说即“闹鬼”。西方科学界早有人对此现象加以探索研究,虽然众说纷纭,不过,他们已经确信,世界上确实存在“波尔代热斯”现象。有人认为,这种现象的产生是由于自然界中存在着一种至今尚未被发现的神奇的作用力。也有人认为,这是人类的特异能产生的结果。”

陆大龙听得晕头转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突然扯上西方的什么研究,而凡图瞄了那个杨帆一眼,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亏他能找到这样一种解释……

杨帆说到这里顿了顿,却叹了口气才道:“陈市长家里,恐怕也产生了这种波尔代热斯现象。所以,才想请两位大师共同研究一下。”说着看向凡图:“凡图大师刚才所说家宅不宁,倒是也勉强可以用来形容这种现象了。”

凡图看了一眼杨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画尸人也进官场了吗?天授不折腾了,便换这些家伙出来**权术了?真是虎狼不在,鸡犬称王啊……

凡图虽然没有说话,可杨帆不知为什么感到身上一冷……这是凡图进来后,第一次与他目光相对,那目光并不凌厉,可却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那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自己彷佛仅是一只蝼蚁,任他如何挣扎,永远也逃不出对方轻轻一捏……

扬帆还没回过神,一旁陆大龙已经大声道:“是,是,是该研究一下!不知何时去呢?”

“择时不如撞日,凡图大师若是无事,我看今日便”这次是小刘开口,他摸不准这个凡图的深浅,也就不想随意开罪,但凡这种有本事的,大多不是就该有些怪脾气?

凡图没有马上搭腔,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吸了一口,才开口,却只有四个字:“六点之后”说完,竟然便打算离开了。

小刘一愣,“大师,我怎么联系你?”

“我会找你”凡图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小刘还要说什么,却被陆大龙一声低叫打断,转过头只见陆大龙满脸冷汗,吸着冷气,不知怎么了,这一愣的夫,凡图已经出去了。

原来陆大龙心里早就对凡图有气了,见他到了这时还如此拿乔,就想给他一个教训,手在桌下掐了个诀,向凡图手中的烟弹过去,想着让那烟大烧一把,出出他的丑!可没想到,凡图手里的烟没烧出大火,他自己的手却烧了起来。若不是他机灵,念咒灭了火,那出洋相的就是他了。疼啊……

杨帆暗自心惊,这个凡图,心思深不可测,看似平和中庸,可却绝非息事宁人之人。他身居官场,不愿别人知道自己从小被爷爷逼着学过法术,本想借着这个陆大龙攀上省长,市长,可这个家伙却颓不争气!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个凡图,事情有点麻烦啊!那个凡图的法术定不在大龙之下,可自己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呢?难道……杨帆只觉后背一阵冷汗,他想起了爷爷曾经给他讲过的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如果真是这样……靠着这个陆大龙恐怕在省长和市长这里都讨不来好处了……

晚上8:30,两辆轿车停在市郊的一座豪华别墅之外,陈市长和小刘从第一辆车下来,杨帆和陆大龙从第二辆下来。在陆大龙的推荐下,杨帆以朋友兼助手的名义跟了来。四个人不声不响的走进院子,却没有进别墅,而是绕到了后院,进到一间自建的平房里。

房子盖得很讲究,无论是窗户的位置还是尺寸都暗合卦象,显然有高人指点,成的是“兴主聚气”和“聚财守金”之势。只是此时,这房里却充满一股阴气,不知从哪散出的腐朽之味如一只只触角,毫不客气的侵入几个人的鼻腔,令人作呕。

陈市长站在屋子中间不说话,其他人也就更不会抢先开口,而整间屋子里竟然除了两个大铁柜,一张类似医院里急救用的铁床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迎面的墙上用彩色喷涂画了整面的观音画像,轻烟缈缈,神态祥和,栩栩如生。

“那个凡图呢?”见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九点,陈市长终于开口了,却是问小刘。

小刘摇了摇头,陈市长眼里闪过一丝不刘忙道:“这人不识大体,神神秘秘的,不知什么来头,他不来,更好。”

陈市长这才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来到家里,我也就不把两位当外人了,我虽不迷信,可这世上却有许多解释不了的怪事。说来闹心,我家里,现在还真的有些家宅不宁。”

陆大龙连忙附和着说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科学和迷信的本质区别就在于看待事情的态度,以及是否偏听偏信,盲目而从。杨帆想了想也道:“只是我们现在的语言匮乏,许多事情还没有科学形容的名词,咱们为了叙事方便,也不妨暂借那些鬼神的词汇一用。”

小刘也忙道:“是啊,是啊,陈市长一向教导我们做事情要灵活,没想到杨主任到是陈市长的知音啊。”

陈市长满意笑了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太过迂腐了。”说完,却是话锋一转,道:“陆大师,不知你是否曾经见过死尸行走?”

陆大龙心道,好家伙,可算说到正题了,便做出一副内行的样子道:“那是自然,湘西的赶尸、古墓中的僵尸、怨死的腐尸,这些我都经历过。”

小刘连忙道:“那么,都有什么原因能让尸体……活起来?”

“原因很多,但多脱不了环境、凶灵和所致这两类。其中最好对付的,是因环境阴秽而起的尸体,俗称僵尸,除了力气与难看的样子没别的本事。最难对付的是因凶灵而起尸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是光杀死尸体就能解决问题的”陆大龙说得有些唾沫横飞,彷佛在做纯理论探讨。

陈市长沉吟良久,对小刘使了个颜色。

小刘点了点头,走到铁柜前,打开一个抽屉,在里面按了一下。

刷…

观音画像的下方,地板上竟露出一个地道……

陆大龙和杨帆都有些吃惊,只觉得在市长家看到机关设计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随着地道的打开,陈市长的呼吸似乎也有些紧张起来,他清了清嗓子,道:“陆大师,这地道之下,是我家里人的墓室。这还是我太爷爷那辈建的,据说经高人指点,若世代安葬于此,能旺及子孙。”

杨帆心里暗自跳了跳,也不知陈市长家里不按火葬,是如何在党委那里过关的。这也就难怪这陈市长如此小心,说话处处不离科学,生怕让人说他迷信。今天这事很是微妙,如果办好了还好,若办不好,陈市长绝对不会放心再让他在官场里混了。

正在思索间,便听陈市长又道:“陆先生,请”

陆大龙看着那地道,心里便有些嘀咕,听陈市长一说,心里更是一跳,不自觉的抬头一看,后背便是一场冷汗。只见陈市长肩头处的怨气,竟又开始渐渐聚集……这地道里……操,不会有僵尸

正自犹豫,陈市长却已经摔先走了下去,陆大龙这倒是一愣,随即便醒悟过来,连忙跟下去,暗悔方才露出的怯懦之情,连市长都亲自下来了,怎么可能有僵尸呢!可不是僵尸,却是什么?……

陆大龙下来,杨帆略一迟疑,竟也跟了下后是小刘,有点押送的意味。

地道里修的不错,虽然阴冷的厉害,却不潮湿。待白炽灯管一个接一个亮起来,陆杨两人才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圆厅之中,地下满满的画着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一周一共有十六扇门,八扇黑的,八扇白的,每扇门上都写着一个名字。

陈市长站在太极的黑点上,指了指面前,写着“肖青梅”的那扇门道:“这是我爱人的遗体,她心脏不好,却一生操劳,年纪轻轻便撒手而去,实在令人痛心。本想将她的遗体先供奉与此,待我有这么一天,再与她合葬,谁想……唉,可否请陆先生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大龙下到这里,虽然见布置很是怪异,却没有什么凶恶之气,虽然心里有些没底,却也不想表现出怯懦之色。听陈市长一说,立刻点头答应,却不忘回头看了杨帆一眼。

杨帆略一思忖,便道:“市长,法师作法多需要一个助手,我和大龙是朋友,他不方便带徒弟时,我有时便充当他得助手,可否?……”

陈市长看了杨帆一眼,点了点头,神色变得越发得慈祥:“好啊,难得陆先生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杨帆听了,连忙点了点头,跟着陆大龙走过去。

陆大龙一直站在门前,等杨帆走进,才打开门,却装做不好跟他抢是的,让杨帆先走了进去。外面小刘看了撇撇嘴,悄声道:“市长,这个陆大龙我怎么越看越不靠普啊?”

陈市长眼里闪过一道冷意,却是笑道:“这陆大龙不懂事,杨帆却是个精明人。若这陆大龙真的只是个混混,他此刻势必不敢跟进去,除非,他丝毫不在乎自己前程和职位。”

小刘和陈市长说话的工夫,陆大龙和杨帆已然站在一具合葬棺椁之前,打开了棺盖。

第十九章 陆大龙斗

呼…

随着棺盖打开,一股腐臭气涌出,杨帆皱了皱眉,却从怀里摸出两个药丸,塞了一个到陆大龙嘴里。那药丸入嘴冰凉,陆大龙连忙含着,心里恶心之意顿消。他嘿嘿一笑:“你这药丸卖给我点吧,真他妈管用!”

杨帆笑骂道:“你难道想转行去做盗墓?这药丸炼制极其复杂,我早已远离这行,多年不炼了。这次出来才将家里仅存的六丸**,哪有多余的卖你?若是有,不用你买,我直接送你也不打紧。”

陆大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不给就算了,说这么多干嘛?反正我若是动尸体,肯定拉着你,你记得每次准备两丸以上就可以了。”

杨帆冷冷一笑,今天这陆大龙被市长夸了几句,隐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尊重他了。哼,肤浅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目光短浅。想着,他指了指那尸体身上得布道:“掀起来”

陆大龙看了杨帆一眼:“还是杨主任来吧,我那两把刷子,就别让我动这些可怕得东西了。”

杨帆也不争辩,看似随手一掀,却是暗扣诀,以应对突发情况。

“操!不会真要诈尸”

白布刚刚掀开,就听到陆大龙呻吟式的骂声。只见那女尸虽是满脸尸斑,可却丝毫没有脱水腐烂的迹象!

陆大龙添了舔干干的嘴唇,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啪的贴在女尸的脸上。

“住手!”杨帆大惊,这尸体显然不寻常,极易惊起,咒符若是用的不对,更是可怕!

果然,杨帆话音未落,那女尸的眼睛骤然张开,露出一对像是蒙了一层乳白色胶壳的眼珠子。

陆大龙吓了一跳,低呼一声,狼狈的后退数步。杨帆顾不得理会陆大龙,连忙自怀里掏出一张符,咬破手指,戳在符上,念了个咒,一边摘下陆大龙的符,一边将自己的符贴在女尸的眉心。然后,他用满是冷汗的手,将那女尸的眼睑合上,紧张的盯了一会,见没有张开的迹象,这才轻嘘一口气,却是恼怒的看向陆大龙!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大龙感觉两腿还有点发软,装作没看到杨帆的怒意问道。

杨帆冷着脸,缓缓道:“我们画尸人有条古训,叫做:死尸睁眼,丧师收手。这尸,你动不得!请你先出去一下!”

陆大龙一听就跳了起来,似乎方才的惊吓一下全都消失了,冷言道:“你他妈的吓唬谁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当着官,不敢说自己会术,便想借着我的名义讨好上边。可现在一看市长也信这个,就想把我赶走,自己争功?你这是过河拆桥!”

杨帆冷冷一笑,道:“净化尸体,只有画尸人能做。”

“你别拽了!这学道佛的那么多门派,就只有你们画尸人能对付僵尸?”

“这不是僵尸!”杨帆脸色越来越难看:“其它门派所做,均是消除凶灵而非净化!不净化灵魂及尸体,这风水局便再难发挥效用!就你那点手,难道你要把陈市长妻子的魂魄打散吗?”

陆大龙一时语节,却闷着声,横着眼,就是不出去。扬帆叹了口气,只好道:“你不出去也成,但你千万别再多事!这净化尸体本就极难极险,出不得半点差错。”

“行行行,我知道了,罗嗦的跟个女人是的。”

扬帆有些厌烦的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他预备的符纸,还真的……用上了……

陈市长站在大厅,满脸焦急的神色,这两个小子进去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他刚想让小刘情况,那屋门砰的一下被从里面被撞开,巨大的声音吓得陈市长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然后,两个人影狼狈的从里面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陈市长急问,虽然装作镇定,声音却已经有些颤抖了。

“活,是活尸”扬帆面现恐惧,而陆大龙却更是口不择言道:“赶紧把这里烧了”

说话间,地下室的灯突然灭了…

被黑暗笼罩的瞬间,几个人瞬间便被巨大的恐惧吞噬了心灵,惊恐使得四个人粗重的喘息起来,想逃却觉得脚下跟灌了铅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的划过黑暗,令几个人汗毛直炸,一阵阴风平白无故的在地下室吹过,就好像一只冰冷的手抚摸过几个人的脸颊一样,瞬间便让他们整个人都冷透了……

“急急如律令!”只有扬帆,还保留着一丝胆色,祭出一张符咒,点燃一束火光。

啊!!

陈市长突然惨叫起来,火光亮起的瞬间,他看到他已故的妻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两人离得那样近,鼻子尖差点就要贴在了一起!

下一瞬,那女鬼突然消失了,而小刘和陈市长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大叫着抱在一起!

“快!又来了!”陈市长大叫,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身上了,第一次,是他在家,好端端的就和儿子抱在一起,第二次,是他紧紧的抱住了家里的盆栽,害得他摔倒在地,第三次,是和小刘抱在了一起……就是这次恐怖的意外,让小刘帮陈市长找到了一向最拍陈市长马屁的罗省长,旁敲侧击的打听出陆大龙这位‘奇人’。

扬帆也有些急了,可任他怎么拉也拉不开,而丢人的是,陆大龙竟然瘫在地上,牙齿不停的打颤,一点也帮不上忙!

“尘归尘,土归土,画尸人在此,诸魔让位!”扬帆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道符飞过去,可呼的一下,那燃气的道符却灭了……

砰!

黑暗中,传来两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听声音,似乎是身侧抱在一起的陈市长和小刘分别坐倒在地上!他顾不得害怕,连忙摸过去,想要看看市长有没有事,却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臂!

啊!

扬帆大叫一声,吓得跳了起来,再次摸出许多咒符,大喊着所有学过的咒语飞了过去!

“你那样没用的”一个声音自地道入口传来,然后,几个人不敢置信的看到远处的电灯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亮起,而凡图,则踏着沉稳的步伐,不急不徐的走过来。随着他的脚步落下,便会有一盏灯亮起,仿佛在驱逐着这里的黑暗,充满一种神圣的力量。

第二十章 凡图出手

“你师傅没有教你吗?净尸最重要的,是要师比她强才会有效果,你以为这些鬼都是守规矩的好孩子?念几个咒语就能净化的?”

凡图的话让扬帆的脸色变了变,而一旁被小刘搀起的陈市长顾不得问凡图是怎么找来的,摸着脑门的汗,强笑道:“凡图大师!你来的正好”

凡图笑了笑,打量着墓室里的幻境,点头道:“很漂亮的布局,可惜了”

“大师?……”陈市长紧张的张了张口,凡图已道:“你不该把你妻子单独下葬,破了合葬的风水局,良**变怨**,这才起了变化。”

陈市长懊恼道:“你知道,现在都是火化,我不能把尸体公然藏在停尸房里。其它的地方,时间长了,发出臭味,更是麻烦!不得已,才把她先放进来,谁想到这世上会有鬼啊!”见扬帆竟然也会道,陈市长终于放开了,痛快的承认了鬼神之说。凡图刚才所现出的力量,让他再也没有怀疑,何况,现在除了这个人,还能靠谁呢?

凡图摆了摆手,道:“不说了,我先把这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陈市长连忙点头,陆大龙一看凡图到来,心里就觉得别扭,此时见陈市长对凡图的客气,心里更不是滋味。灯一亮,他的胆气似乎也回来了,冷冷道:“凡图大师果然出手不凡,不过,我有点奇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会是在我们身上放了什么追踪器吧?”

陆大龙这么一问,恰好打在陈市长的死**上,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问题,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一辈子混在官场,又守着这么一处隐秘的墓室,对身边的人总是心存疑惑,生怕被谁抓了辫子去。只不过,现在绝对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先不说这些”陈市长不悦的瞪着陆大龙,现在才知道,这个人是个麻烦。

扬帆也忍不住捅了捅陆大龙,倒是凡图毫不在意,只是他也没有任何解释,让陈市长心里觉得有点堵得慌。

看着凡图已经走到那房间大敞四开的门前,陆大龙突然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大步走到凡图身侧道:“大师你别怪我无礼,只是大师不肯交代身份,出现的又这样突然,我不得不怀疑大师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凡图皱了皱眉,扬帆跺了跺脚,跑过去拽陆大龙:“大龙,你这是干嘛?!”

陆大龙甩开扬帆道:“我这八卦镜乃是祖传至宝,不但能降凶灵,还能分辨……一个人的善恶”

“大龙,别瞎说了,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善恶之分啊”扬帆看着凡图有些冷下来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当然不是那种肤浅意义上的善恶,但是,如果这个人身上背着几条人命……”

扬帆还想说什么,凡图却突然道:“那你就试试吧。只是,这种八卦镜应该是很耗精力的吧?你最好自己看,不然,我怕你精尽人亡。”

陆大龙看着那个男人眼底的冷意,咕噜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将八卦镜对着凡图一照,一手按住眉心,闭着眼紧皱着眉,暗念咒语!

扬帆在一旁虽然感到有些不妙,可他却没有尽力去阻止陆大龙,毕竟,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凡图的底细…

突然,陆大龙大叫一声,满眼惊惧的坐倒地上,八卦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几个人都汗毛发炸的响动,才缓缓停了下来。

扬帆紧张的看了一眼那房间里面,似乎怕惊醒了里面的死尸,见没有什么异状,便连忙转过头看向陆大龙青灰的面孔,想问,却碍于凡图不敢问,可不问,却是满心疑惑。

而凡图,却只是轻蔑的一笑,转身走进那黑洞洞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扬帆犹豫了一下,用力摇了摇陆大龙的肩膀,低声道:“你怎么了?!”

陆大龙被扬帆一触,被惊得一跃而起,一边大叫,一边就往外跑:“死人!血!全是死人!他是魔王!”

陈市长被陆大龙疯狂的样子吓得心脏一阵巨跳,眼看着陆大龙从身边跑过去竟没有阻止。

可就在陆大龙跑到大厅和走廊连接处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墙壁,然后,仰面摔倒在地上,嘴里像螃蟹一样不停的吐出白沫。

扬帆大惊,是结界吗?!那人要干什么?!他不知陆大龙看到了什么,可心却跟着擂鼓般跳动起来,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一咬牙,竟跟了进去!

如果逃不掉,不如想办弄清凡图的意图!虽然在官场,他一向小心谨慎,可幼年时学艺所经历的一次次险境,还是让他练就在危险中保持理智的能力。

房间里很黑,杨帆微微迟疑了一步,还是迈了进去。可当他迈进去,他才发现,房间里很亮,只是门口布下了一层结界,使得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此时,凡图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令他有一种被算计了的错觉。

杨帆轻咳一声,他突然发现,比起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活尸,这个凡图却更令他紧张

“你祖上,是画尸人?”

“是的”扬帆说道:“我家祖上都是做画尸人的,到我爸这却全无天赋,幸亏后来有了我,于是,我爷爷就将一身本事都教给了我。”

“哦,现在画尸人也不好找了,多是欺世盗名之徒,唉。”

杨帆看着凡图若有所思的面色,一咬牙,道:“爷爷他曾经说过,我的天赋非常的好,如果能潜心修炼,很快就能超过他,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根本感觉不到对方力量的人,那一定要避开!因为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授……因为只有力量高出我太多,才有可能让我完全感受不到。”

凡图不动声色的看着凡图,笑道“天授?天授什么?”

“天授画尸人”杨帆说完,才感到后背衣服已经湿透,心脏擂鼓般跳动。

凡图冷笑了笑,眼中看不出任何感彩,既不承认也不否定道:“那你怎么不听你爷爷的话,赶紧避开我呢?”

“因为我爷爷口中的天授画尸人还是过去的天授”杨帆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说着:“现在的天授早已入世,只要我们没有利益纠葛,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怎样。何况,以我的地位,说不定我们能够互惠互利呢”

凡图看着杨帆,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把杨帆笑毛了,他才道:“你错了……第一,我不是天授;第二,利益与权利之争古往皆然,如果你真的遇到天授,劝你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就像你遇到一个变态狂一样。他们都是不按道理出牌的家伙。第三,你我之间绝对不存在所谓的互惠互利,对你,我不敢兴趣。而我这个人对我不感兴趣的人,一向宽厚随和,只要你不捣乱,我也不会为难你。”

杨帆心里一跳,看着凡图那张充满成熟魅力的脸,小心试探道:“那……大龙呢?”

“他活不了多久了”凡图淡淡的说完,站起,走向那女尸,似乎已经决定终止这场对话了。

杨帆浑身却是一震,这是,什么意思?大龙为什么活不久了?是因为被八卦镜中的景象吓的,还是因为窥视了不该窥视的东西?还是凡图?……这个人在饭店的时候,表现的一直很温和,似乎在忍耐陆大龙的冷言冷语,可真的把他的耐心耗光,他却又能如此面不变色的杀死一个人吗?!

第二十一章 陆大龙之死

就在杨帆左思右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凡图曼声吟唱起来:“南柯一梦断,西域九莲开,翻身归净土,合掌礼如来。送你上路,莫要回头……”

识得这是师净化凶灵时常念的咒语,杨帆一瞬间感到有些失望,这个人,怎么会用如此简单的术?

凡图的声音渐渐停下,像是掸去浮土一样,悠闲的伸出手,在那女尸的眉心弹了三下,然后,便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女尸……

杨帆正不知所以的迈前一步想要看个清楚,那女尸却陡然睁开双眼,凄厉的瞪着凡图,屋子里瞬间响起一声令人窒息的嘶叫。

杨帆脚下一软,不自觉的求救般看向凡图,却见那凡图面色分毫不变,嘴角反而多了一丝笑意。

“要恢复这个风水阵,你的灵魂是必须的。给你净化的机会你不选,非要被封印吗?”凡图的笑意渐渐变得有些冷,眼里也浮出一丝杀意。

是的,杨帆在这种状况下,竟然会出神的看着凡图的眼睛,那是杀意,他第一次在人的眼中看着如此冷定的杀意,不带一丝感彩,没有愤怒,也没有兴奋,却如此的深厚……

女鬼的叫声在房间里飘忽不定,似乎想要做出反击,可凡图只是静静的站着,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杨帆突然明白了,凡图所用的术越是简单,便越是说明他的能力与自信!对付这样一只活尸,凡图根本不必使出全力,甚至,只需要用百分之三的力量,便足以了……

终于,那女鬼耐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历叫一声,无数道阴风向凡图袭来。

凡图冷哼一声,只是随手虚空一抓,杨帆便陡然看到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像漩涡一样,被抓到凡图的手中。然后,凡图用那只手缓缓的为女鬼合上眼帘,任杨帆睁大了眼睛,也只是看到一丝黑气被注入到那身体里,然后,他便再也追踪不到那女鬼的去向了。

太……太简单了!

杨帆到现在,还无相信凡图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这只女鬼!还说不是天授?哼!骗鬼

等杨帆回到厅里,见凡图正沿着地上的八卦图缓缓踱步,他看了一会,虽然还是看不出什么明堂,但那沉稳的脚步下似乎带着很强的力量,每一步落下,这厅里的阴秽之气就减弱一分,就连日光灯都变得似乎更亮一些了。

陈市长见杨帆出来,连忙招手让他过去,问:“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杨帆撒了个慌,封印了市长夫人的灵魂,令其永不超生,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好了”这时,凡图终于站定脚步道:“问题都解决了”

陈市长有些不适应的点了点头,这解决的,似乎太容易了些……

“那……”

“做为交换,你帮我做一件事”凡图根本不去听陈市长要说什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目的。

陈市长一愣,道:“没问题,大师放心,我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凡图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道:“若不是因为用术干这事动静太大,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今天就不会来这。”说着,凡图笑得更盛道:“你想不想看看比你老婆更凶的鬼呢?”

一旁,杨帆也终于明白,以凡图这样即可怕,又冷历的人,为何会来帮他们。

而陈市长亦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凡图那始终挂着的微笑,心跳擂鼓般跳动,这个人……

“你……要我做什么?”

凡图淡淡道:“我要你封锁西山一个月,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陈市长张大嘴看着凡图,半天没说话,小刘干咳一声道:“大师,这恐怕很难,如果没有正当理由……”

话音未落,早已晕倒的陆大龙突然自喉咙里倒吸一口凉气,大吼一声,脸部开始剧烈的抖动!很快的,不止是脸部,就连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那样子,就像一只放在岸上的鱼!很快,抖动停止,几个人却太过惊惧,一时愣在那里!

然后,突然的,陆大龙表情扭曲的脸上开始七窍流血,不一会,竟然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自地上笔直的站了起来!

“他死了?!”

“就快变僵尸了”凡图冷冷的说出一个让其它几个人倒吸凉气的话!

幸好,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未完全变成僵尸,那陆大龙站起来并没有像僵尸一样跳着咬人,却诡异的面向墙角站着,一动不动…

“一个月,三天后开始。”说完这句,他便再也不给那几个吓坏了的人说话的机会,身体一晃,竟凭空消失了!而消失前,似乎想起了什么,悠悠道:“这僵尸就这么放着吧;十年内,此墓不可进人。”



陈市长竟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小刘满头流汗的看向杨帆,杨帆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陆大龙,喃喃道:“看来,只有在西山放只僵尸,闹三天,借机封山了……”

第二十二章 翡月特训

第二十二章翡月特训

画尸人

当翡月拨开眼前浓密的灌木丛,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就是,杜亦羽给她的特训吗?!

她转过身,询问的看向那个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的男人。

杜亦羽却不看她,只是冷冷道:“神兽是地狱的守护者,所以,在地狱的幻境里最容易找到它存在的影子!如果你要找回九尾,就必须进到这个和你精神相连的幻境里,制服只凭本性生存的九尾,把它拉回到这个世界来!”

翡月一愣,脸上的表情即期待又恐惧,杜亦羽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很快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道:“但你要记住,这地狱是无解的幻境。一旦你跨进去,除非通过18层地狱,从另外一边的出口出来,否则,就算是死了,灵魂也会被困在里面的。你……确定自己要冒这个险吗?”

翡月咬了咬牙,脸上的神情从犹豫到恐惧,再到坚强,最后,竟然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我确定,因为我必须把九尾**来,才能让自己有继续活下去,起码是逃命的能力!”

杜亦羽看着翡月有些倔强,有些坚毅的面孔,心里忍不住一暖。当这个女孩,充满活力的围绕在他身旁的时候,他便不知不觉的感到轻松,还带着一丝丝向往,那样的勇往直前,那样的乐观,是他永远也不会有的;而再当这个女孩一次又一次顽强的从那些恐怖的袭击中活下来,他心里便隐隐升起一丝希望,有时,甚至是刻意晚一些出手帮她,他在赌,赌这个女孩的顽强与运气,是否可以呆在他的身边!当他病在床上,翡月的担忧与坚强亦让他感动!而当那个welliam的出现,终于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竟然不想看到她投入另外一个男子的怀抱!所以,当这个调皮的女孩将一帮叫化子带进房间,借机赖在他的房间里时,却又委屈的流下眼泪时,他的心便再也硬不起来了……

可今天,他却又要硬着心肠,将这个女孩推入这恐怖的幻境,看着她经历折磨,却不能出手帮她!到底…还是连累她的……可是,连她都没有放弃,他又怎能放弃呢?!

看着她为了留在他身边那种拼命而倔强的神情,他便将所有的担心都压在心底,即使心里疼如刀狡!

幻境里的时间比正常的时间要快了何止百倍,她该出来了

杜亦羽的后背有些僵硬,脸上竟不觉流下一滴冷汗!虽然没有感到她死去,可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来?!!

不知不觉的,他走到了那灌木丛前,手缓缓抬起,竟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从那该死的幻境里拉出来!别说九尾了,即便是凡图,他也不想管了!他甚至想要拉着他,躲在最深的地底!然后,陪着她,一起死去,封尸!起码这一世,他不想再管什么天授了!

可是,最后一点理智让他的手悬在半空,久久不能下定决心!他知道,翡月要九尾醒来,不光是因为这样能保护自己,而是因为九尾是她的朋友,九尾救了她的命!而且……就算他不管凡图和这个世界,他也不能不管孟久和雨灵……

唉……心,还是不够硬啊……

杜亦羽刚刚叹了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吸声。

他心里猛烈的一跳,竟像个小孩一样激动的转过身,然后,就看到那个搅乱了他千年来平静的女孩。

翡月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只是抹了把满脸的灰土,让自己变得更像一只小花猫。

她浑身上下不知擦破了几处,一脸的疲惫,可眼睛里却是满足的,快乐的!因为就在此时,她的肩上趴着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虽然半眯着小眼睛,可眼底那狐狸特有的狡邪,与神兽与生俱来的力量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下一刻,翡月突然欢呼一声,脸上的疲惫之色瞬间消失,跳到杜亦羽身前,欢快的笑着,以很快的频率说着:“我成功了!你知道吗?九尾竟然变成了地狱里吃人的三头怪兽!要不是我恰好在它的嘴边看到了一撮狐狸毛,还真认不出它呢!我这心理素质,没得说!都是以前偷东西锻炼的,越是紧张,越是冷静!你是没看到,我从小学的工夫,这次全用上了,而且从来没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杜亦羽看着眼前这个刚从地狱回来,一身伤痕,却快乐得像只麻雀一样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丫头,心里竟升起一股止不住的柔情,让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深深的吻住她!

太好了,她回来了!而且,还是这样顽强与乐观!

翡月一下就住了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快乐,所有的伤口都不疼了,所有的惊吓都烟消云散了,所有的担心都飞走了,只剩下一腔柔情、幸福和爱意!

她知道,在旅馆里,这个男人不过是被她逼出了一丝感情,之后,这家伙的不冷不热便是证据!而今天,她终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会再将她丢开了!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在一起,他们是爱人、是朋友,也是战友!

她这个小偷当得真是称职,终于偷到了这个男人的心,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她的脸红了红,却没有羞涩的躲开,反而大胆的抱住杜亦羽的脖子,探入他的口中!这么好的机会,她才不会因为害羞而白白浪费……

第二十三章 他的记忆…..

在杜亦羽的指导下,翡月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如何使用九尾的力量,再加上她自幼学武,又总是钻研奇巧之技,对这种陌生力量的掌握,竟也比一般人要快很多很多!而这些日子,也是翡月最快乐的时光!

杜亦羽那家伙虽然还是学不会哄女孩子,可当他对着她笑的时候,那笑容已经不再是以往那样的遥远与冰冷了!

这天早上,翡月刚刚洗漱完,一下搂,却看到孟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虽然满面疲惫之色,可却还是笑得很懒散轻松,彷佛天踏下来也和他无关的样子!

她看着孟久,在心里松了口气,自从雨灵被凡图抓走后,还没见孟久如此放松过。这种快慰让她忽略了孟久那与以往略微不同,却又有些相似的气质,她几步跳下楼梯,笑道:“你回来了?”

孟久笑着对她道:“是啊,不过……你这丫头……九尾找回来了?”不等翡月说话,孟久却抬起目光,对着那个男人开怀笑道:“你终于想开了,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吃喜酒?!”

“想吃,自己花钱上饭馆吃去!”杜亦羽从楼上下来,眼中带着明显得喜色,显然见到孟久让他很快乐!

孟久撇嘴,对翡月到:“这种小气得男人,你还是改嫁算了”

“去死!”翡月笑骂道:“我还没嫁呢!”

“啊哈哈哈,看来着急嫁人了!”

翡月无奈得看着孟久,认真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有做媒婆的兴趣?”

“他就是个俗人,少理他。”杜亦羽对翡月说,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扔给孟久一根烟,自己则泡了一杯咖啡。然后,两个人突然都敛起笑容,虽然还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却让人感到一种浓重的气氛在两人间流淌。翡月远远的坐在巴台边,为自己也漆了杯咖啡,正好缓解自己的尴尬。

“要开始了?”良久,杜亦羽突然道。

“对”孟久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自己隐藏在烟雾之后,沉声道:“在西山,他在等我们。”

翡月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连呼吸也变轻了。

只听杜亦羽沉吟道:“怎么知道的?”

孟久苦笑道:“他去找过凌绸了……这个疯子!”

杜亦羽皱了皱眉,孟久已经道:“凌绸没事,不过,不知道凡图对她说了什么,她心底,似乎有什么事,很难做最后的决定……”

杜亦羽没有说话,慢慢的喝下手里的咖啡,然后,用一种疏缓的口气,说出一个让翡月呼吸为之一窒的决定:“我们明天去。”

“好”孟久亦答得轻松。

翡月却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带着一丝愧疚轻声道:“雨灵……她离开了”

“我知道”孟久笑了笑,“明天,就会再见面的。”

翡月呆呆的看着孟久,那种孟久似乎变了一个人是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

“喂,你这样看着我,有人会嫉妒的。”

翡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感到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愤怒,声音不觉提高了一些:“如果明天就要决出了生死的话,我想,你们不该再瞒着我什么!”

孟久看了翡月一眼,苦笑摇头道:“女人,果然都是敏感的动物!”

“不要妄想岔开话题!”

孟久哈哈一笑,指着杜亦羽道:“想问什么,问他吧。我可不敢多嘴!”

杜亦羽瞪了孟久一眼,心里却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总是这样,心里越是沉重,表面上却表现的越轻松。他永远也不会让朋友为他担心,甚至,会为了让朋友轻松,无论遇到多少令人愤怒的事情,他这善良、温柔的性格却从未改变!

孟久走后,翡月并没有马上追问,而是坐在杜亦羽的对面,静静的等待。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果不想说,怎么问也没用。

当阳光渐渐洒进屋中,杜亦羽终于睁开眼,苦笑着看向翡月,叹了口气道:“这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回忆,你真的想听?”

翡月轻轻一笑:“悲哀的情绪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从不会拒绝。”

杜亦羽看着翡月,突然把她拉到身侧,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虽然暖味,可这突然的动作,却让翡月觉得,这个男人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脸。

她的心突然一痛,这会是怎样一个回忆啊?能让他,如此……

“孟久他……”刚刚开了个头,便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该从何说起:“鲁海死的那天,凡图利用雨灵,让孟久提前恢复了记忆……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孟久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恢复记忆?”翡月听着杜亦羽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脑子里有些乱,孟久什么时候失去过记忆吗?

“是啊”自杜亦羽的胸腔里,涌出一个厚重而沧桑的声音,缓缓道:“他身为,天授画尸人的记忆!”

“什么?!”翡月一惊,蓦然坐起,却被杜亦羽眼中那抹隐痛深深的刺入心里,像是犯了错误一样迅速挪开眼神,后悔自己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她不该看啊,那男人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可是……下一秒,杜亦羽却将她抱坐在到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毫不忌讳的望入她的眼睑,深深道:“他和雨灵,纠缠了近千年,却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在他没有恢复记忆前,我曾经动过杀他的念头……可还是不够心狠啊……”

第二十四章 让我先试试吧……

翡月呆呆的坐在那,被杜亦羽从未有过的真情流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杜亦羽靠回沙发上,她才像是想起什么,跳下茶几,也坐到沙发上,问道:“你说孟久是天授?怎么可能呢?他能用修罗刀啊!”

杜亦羽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那家伙,为了不让修罗双刀合并,竟然用我们封魂入骨的法子,将雄刀的真魄封入自己身体里!”

“什么?!”

“这简直是乱来!”杜亦羽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气愤:“那家伙也不知交了什么狗屎运,雄刀真魄入体,竟没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修罗刀和他的天授之力两相抗衡,让他的天授之力全消,再转世,竟然连记忆也被封住了。不过,却也让他能接触修罗刀,甚至可以催动修罗刀……就连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杜亦羽说到这里,顿了顿,疑惑的继续道:“所以,当凡图利用狐狸,让雨灵用血液唤醒雄刀之后,雄刀的真魄便渐渐自孟久体内流回刀里,相应的,孟久自身的天授之力也在渐渐变强。”

翡月第一次感到自己脑子有点笨,茫然的点了点头,想问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嘴唇动了动,竟然问道:“就算孟久和雨灵不能在一起,你怎么会想要杀了孟久呢?”

杜亦羽一愣,显然没想到翡月会问这个问题,不由暗叹女人的敏感。本来不想说的……算了,反正今天不说,明天,她也会知道了……

“因为,雄刀的真魄一惊和孟久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如果将修罗刀的真魄完全抽离出来的话……孟久的魂魄恐怕……”并不长的句子,杜亦羽说起来却显得有些艰难,同样,吓到了翡月……

“你说孟久…会和鲁海一样?…”翡月惊呼,却突然意识到孟久还在楼上,连上压低声音,说出的话竟有些颤抖:“你……你早就知道了吧?”她终于知道,凡图那话的意思了,可是,这现实,也太残酷了!

为什么?这些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后,老天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们一个好一些的结局呢他们拥有那样强的力量,本该是这世界上最骄傲的人,可现在,他们每一个,都像是被神所抛弃的孩子一样,只剩下永远也化不开的磨难和痛苦……

杜亦羽喝了一口凉水,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是的,雄刀的真魄在孟久身体里,除了他,没人能驱使修罗刀。”

“那……那你为什么还让他和雨灵接触?!”

“开始我并不知道雨灵,不,是宋肖,我并不知道她是雌刀。等我察觉了,他们俩个已经互相吸引……不期然的走到了一起……”

“你,你应该把实情告诉孟久的”

“那时,他只是孟久。一个人的坚强与智慧是要经过磨炼的,而他缺失了近千年的记忆与经历,强行让他接受这些记忆与事实,比杀了他还要残酷吧。”

“所以……所以你曾经想要杀了他?”翡月怔怔的看着杜亦羽,心里一颤,两颗泪珠滚出眼眶,划过她有些苍白的面孔,眼神却变得格外的温柔,这个男人,承担的太多了……这么痛苦的决定,为何总是独自承担呢?……轻轻的替他拨开挡住眼睛的一缕头发,苦涩的笑了笑,嘴角扯动,竟哽咽一声说不出话来。

杜亦羽微笑着,轻出一口气,有些宠溺的有了有翡月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

“那雨灵呢?……”

……

杜亦羽沉默着,叹了口气:“我没有把握…修罗刀是凡图炼出的,雨灵的一切,随时都握在凡图手里。”

翡月心里一急,冲口而出:“那,那,明天不要让孟久去了干脆打昏他吧!”

杜亦羽一愣,还没说话,楼梯口突然传来孟久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这种馊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唉,我怎么有这么一个笨徒弟啊。”

“孟久?!”翡月一惊,随即有些恼怒道:“我这是馊主意,你有什么好主意?!你去,对你,对雨灵都有危险,躲起来,就这么让你丢脸吗?”

孟久笑了摇头,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下了楼,用饭碗接些水端过来,道:“凡图是什么人?他的计划,怎么能允许我的缺席呢?”

“你……什么意思?”

孟久没有说话,却打开了那个盒子,伸手进去,拿出的,竟然是修罗刀。

翡月一愣,不知道孟久这是什么意思,正要问,却见孟久竟将修罗刀抛给了她!

她慌忙接住,再抬头,惊愕的看到孟久的手掌里一道明显的伤痕。那伤痕焦黑焦黑的,一看就是新留下的,而且,看那形状……竟然和修罗刀柄一样!

倒吸一口凉气,翡月看向孟久。

“他利用雨灵解开我记忆的同时,也让我体内雄刀真魄的回归达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孟久沾了碗中的水,擦了擦伤口,却还是无所谓的笑道:“看,现在,我已经会被修罗刀烫伤了。所以明天,只有你能拿着这刀了。”

……

翡月整个人一震,竟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孟久,难道就只剩下等死了吗?!

孟久看了翡月一眼,笑道:“喂,别胡思乱想了,我这就跟得了癌症的人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翡月生气的大叫道:“就算是老死的人,也一样会有他的亲人和朋友为他伤心!就算你真是癌症,对于朋友来说,依然是很难过的事情”

孟久被翡月吼得一愣一愣的,苦笑着看向杜亦羽:“你她这是对待一个快死的人的态度吗?”

“孟久”

杜亦羽苦笑,道:“他这人一直这样,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对,我倒险些忘了,你们活的太长了,活够了,所以不怕死。可是你们这根本就是任性!是完全不顾身边人感受的任性。”翡月不知怎么,突然冷静下来,瞪着孟久道:“怎么不说了?被我说中了?如果觉得我说得还有些道理,如果你真的为身边的人着想,明天,就让我看到奇迹吧!”说完,竟再也不说话,走去厨房,不一会竟传来洗菜的声音,客厅里留下的两个男人不禁有点大眼瞪小眼……这个翡月,心里一压抑,就爱做饭啊……

“哈哈哈”突然的,杜亦羽大笑起来:“你这个师傅当得,可真是失败啊!”

孟久苦笑点燃一根烟:“奇迹……如果刺激一下,就能产生奇迹,那这奇迹也太不值钱了。”说着,突然又是一笑:“你别说,这丫头,颇有妲己的那股子永不认输的劲头。”

啪嗒

杜亦羽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却也点燃了一根烟,透过那一缕白烟,他的眼神有些让人看不清,似是对孟久说,又似是自言自语道:“奇迹…你当初封印修罗刀却没有魂飞魄散,已经是个奇迹了,也许,明天还会有奇迹。”

“即使有奇迹,我也不希望由你来给我争取!”孟久认真的看着杜亦羽,沉沉道:“你只要安心对付凡图就够了!”

杜亦羽又是冷哼,没再说话,孟久有些萧瑟的笑道:“你看,她一走,你又变成这么一副死德行。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

“那时候,我只听说有个天授在疯狂的屠杀所有天授及妖怪……只以为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所以,我本来是打算将你封印的……嘿嘿,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揍人,喂,喂,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孟久摔给杜亦羽一根烟:“所以我跟你说啊,千万别试图去封印你那个师傅!当初,他轻描淡写的,就破了我们天授号称连神仙都能封入身骨的术法,从我的魔爪下救出你,甚至都没让你察觉我的目的,明天,你绝对没有半分机会!”

看着杜亦羽的脸色,孟久苦笑道:“看来我猜对了?你是打算要对凡图来个画魂入骨了?哼,你以为自己到处去找封尸的地方我会看不出来?唉,你那丹田里,还能再装下这么一个超重量级的灵魂吗?也不怕撑爆了!”

杜亦羽皱了皱眉,突然站起来,似是要出去。而孟久却不慌不忙的窝入沙发,懒洋洋的说道:“要对付你师傅,恐怕是有要修罗双刀合并才有可能。你想,他为何让雌刀一直以人形流落于世上?他就是怕有人将双刀合并对付他啊!修罗刀是双刃剑啊,他虽是创造出它们的人,却也会被其反噬。别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了,一点也不像你!再说,我也不是为了寻死去的,对付凡图,你我活下来的几率都不大!我保证,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

“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绝对不会浪费双刀合并的机会!”杜亦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的说完,竟再不停留的走了出去!他现在脑子太乱,需要好好想一想!凡图到底要做什么?如果雌刀成为人是凡图的刻意安排……可凡图现在为何又要双刀合并呢?难道……他是想要死吗?……

就在杜亦羽拉开门的瞬间,孟久突然道:“即使让我胡乱即使双刀合并能杀了凡图,可在修罗刀的力量之下,你活下来的可能又有多大?”

“至少比在你身上出现奇迹的几率要大!”

孟久看着缓缓合上的房门,嘴角扬起一丝苍凉的笑意:“虽然我知道你会不高兴,可杀凡图这事,还是让我先试试吧……”

第二十五章 决战的准备

这一天,阳光明媚,清风送爽,万里无云,空气格外的清新,西山上更是林木苍翠,鸟语花香……

翡月一边跟着两个男人在山间跃上跃下,一边嘟囔道:“我们是不是找错地了?怎么没有一丁点决战前夕的杀伐之气?……”

孟久白了翡月一眼,差点失脚滑倒,真是败给她了……

杜亦羽没有回头,嘴角却不经意的笑了笑,能说出这种话,说明她心里并没有太紧张。这很好,只有放松,才能保持头脑和身体灵活,真该庆幸她出生在这么一个小偷世家,经历过一般女孩不可能经历的锤炼!

带她来,因为无法放心将她一人留下,凡图的心计太深,他必须处处小心!

而带她来,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负担,很可能会因为她而丧失唯一取胜的机会。

可是,这个女孩坚强而不顾一切的解决了他唯一的担忧,拥有九尾的力量,相信她至少可以自保!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在跨过一条裂缝后,对翡月说道:“此时越是平静,说明我们面对的情况越是凶险。我和孟久可能无暇保护你,你……”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翡月缕开被汗水粘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淡淡的一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让自己活到七老八十!只是,我警告你,如果你让我自己一个人渡过后半生,我保证,会把你们天授画尸人的事情写成卖得全天下皆知!不信,你就试试!”

杜亦羽一愣,还没说话,孟久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颇有些同情得拍了拍杜亦羽得肩膀,笑道:“真是有创意的威胁!”

杜亦羽看着翡月那倔强的神情,心里不期然的一暖,他从不知道,有一个人,愿意将你放在她心里一辈子的感觉,是这样温暖……

对于不停转世的他们来说,每一世能够活多久早已失去了意义,可今天,他却真切的感到,这一世,他起码要再活七八十年才能算够……

不由的,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女人逞强的面容,心,有点痛……

“放心吧”孟久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他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

“不!”意外的,翡月拉下杜亦羽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杜亦羽,认真道:“杜,我不是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我从来没有和自己的亲人战斗过,所以,我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我要告诉你,如果真的只有拼死一博,不要惦记我!”说完,突然一插腰,转向孟久:“还有你!我等着看你的奇迹,还有雨灵的奇迹!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什么雌刀,雄刀的,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而你,是一个天授,一个存在本身就意味着是奇迹的天授!所以…”

“谢谢你”

翡月还在意犹未尽的‘教育’孟久,杜亦羽突然拉过她,吻住她的额头,刚要松开,却被她抓住领子,然后,一双火热的唇吻上他冰冷的唇……

于是,他回吻,几乎忘记了孟久的存在!

而孟久,微弓着身体坐在石头上,点燃了一根烟,苦笑着看着翡月,不愧是狐狸的后代啊,敏感到令人发冷……

一个存在本身就意味着是奇迹的天授!

是啊,当初封印修罗刀却没有魂飞魄散,确实是个奇迹…….可是他相信,那个人……是不会给他第二个奇迹的…….

第二十六章 尘封的往事

西山最高的山顶,有一处足球场大小的天然平台,那里,该是决战的最佳地点了。

虽然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当三个人翻上平台,看到休闲的站在东方,欣赏着山下美景的那个背影,呼吸还是为之一窒,同时升起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凡图……

这个扮演着最终恶人角色的人,为何不带一丝邪气?相反的,在他的周围,浮动着安详、宁静的气息,就连空气都变得格外的清新。

雨灵不在……

这让翡月轻出一口气,她实在不想看到那两人咫尺天涯的感觉。

“来得,我想像中要快。你啊,还是不够沉稳。”凡图说着,转过身,神态和语气都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

“其实我已经很沉稳了,是你要求太高了。”杜亦羽应着。

“是嘛……”凡图叹了口气,“也许,我对一切都要求过高了些……”

听着两人的对话,翡月悄悄看向杜亦羽,心却沉了下去……杜亦羽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对待敌人该有的冷酷无情,更没有对于害死鲁海,害他封印狐狸的那种痛恨,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却极其深沉的敬意……

这样的他,真的能够打败凡图吗?

“为什么?”杜亦羽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曾救过婴儿时的我?”

凡图略有惊异,随即恍然:“是那次的般若幻境吗?哈,真没想到,让你看到了这个。”

“为什么?”

凡图看着杜亦羽,叹了口气,眼里竟然带着一丝愧疚:“因为你一出生就带着前所未有的灵力,所以,你一出生,我就将你列入我的计划中,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在你婴儿时将你带走,在你的灵魂未发育完整前,趁机毁了你的灵根。”

“计划?”杜亦羽微微皱眉

“一个让天授,彻底消失在世上的计划。”凡图笑得那样温和,可眼神间却流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一个,让天上的神仙彻底发疯的游戏。”

“神?”翡月还是忍不住问了,只因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天上真的有神仙。

“是啊,神”凡图笑着指了指头顶,道:“住在天上的家伙。”

孟久看着凡图,忍不住猜测道:“你……当初为何拒绝封神?”

凡图悠然一笑,却看向翡月道:“神仙是什么?他们不过是一帮自命清高,洁身自好,不问世事,自私自利的家伙。神仙自在人间,像你,虽然是个小偷,可却不知为多少穷苦病人带去希望,谁才当得起神这一字?这世上之人所敬仰膜拜的,不过是一群独善其身的伪善者啊。”

那一瞬间,翡月看着凡图,几乎以为他们都想错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那些事情背后的主谋呢?这样一个悲悯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么多冷酷又可怕的事情呢?!

“雨灵呢?”翡月实在很怕如此下去,杜亦羽会没动手就先输了,忍不住问出她一上山就想问的问题。

凡图看了翡月一眼,慢慢道:“别急,还差一个主角没到呢,我们先聊聊。待会撕破脸,怕是就没这么好的兴致聊天了。”

翡月心中一凉,这么一阵子的对话,几乎让她错觉的以为,这场决斗可能会就此取消的……再看向杜亦羽和孟久对凡图那话认同的神色,不由得苦笑了笑,原来,这里只有她,是最单纯的。

“你还没说清你的计划。”杜亦羽再次将话题带回。

凡图失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没有耐心。”

“你也还是一样,做事,说话,都喜欢拐个大弯。”杜亦羽虽然冷哼,可看着凡图得眼中虽然没有剧烈的感情波动,却远没有平日得冷漠。

“是啊,该变变了,不然,岂不是太乏味了?”凡图笑道:“你很关心我的计划吗?”

……

“要听故事,就坐下来吧”说完,也不管其它人,自己先坐到了一块大石上,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山顶再无那样适合休息的大石,孟久耸耸肩,很舒服的坐到了地上,根本不在乎那身昂贵的名牌衣服,而杜亦羽却只是冷哼一声,似乎是不打算坐下的,只是找了棵树斜靠着。翡月没有动,就近找了个地方,也是席地而坐,不经意的由运动衣勾勒出美好的身姿。山风拂起她耳鬓的一缕秀发,她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人看似随便的一坐,一站,可就连她都看得出来,他们选的位置,恰好守住了上下山的唯一一条路。为了,保护她逃跑吗?……



一只小兔刚刚蹿上来,却没有想到这里有人,惊了一下,随即转身钻入林中。凡图也叹了口气,不去看那三人,不急不徐的开始讲述……

“天地初开之时,世间充斥着各种力量,在最先诞生于世的人类之中,有一部分吸收了天地之力,具有强大的力量。你们怎么叫他们?神仙?创世神?万能的主?对,就是他们!

但当时天地间的力量十分混乱,各种力量不断撞击,使得世上灾害连连,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难以达到。

于是,那些人合力开辟出一个不受力量干扰,美丽富饶的异界,他们自己称之为‘仙界’。

而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天生就讨厌平淡无聊的生活,所以留了下来。

为了平衡世间得力量,他不断的试验,终于将力量分化为阴阳两极,化为雌雄双刀,为剩下的,那些没有异能的人创造了现在的世界。不过为此,他的力量也被消耗去了十之。”

凡图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间带着一丝揶揄之色,不知是在嘲笑着那些神仙,还是那个力量被耗去大半的人。

杜亦羽和孟久的神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翡月的呼吸却明显的加快了,很明显,那个‘他’就是凡图!而令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凡图竟然才是真正的‘创世神’!

“没想到……”

凡图继续说着,可眼里的揶揄却转为一种不屑。

“那些……嗯,姑且称他们神仙吧,却在看到世间越来越好的状况后,想要控制这个世界。

只是,可惜啊

这个世界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毫无异能的人类聚在一起,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阻碍了他们的脚步!

虽然他们成功的让人们信奉他们,可却依然无法取代人类自己的权利体质!

无奈的……”

凡图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杜亦羽,“他们降下天授的力量,希望借人之手毁掉人类自己……而这……就是天授的由来。”

听到这里,就连杜亦羽都坐不住了,他虽极力装作平静,可脸色还是不由的变了,这……原来就是他们这些可悲的人,存在的初衷吗?

心里瞬间升起的沮丧、无力以及绝望,让他那稳如磐石的手竟抖了一下!

天授存在的意义……

他们为了给自己一个存在的理由,寻找了千年……可……



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天授,天生,就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

“哼!那些神仙的如意算盘显然打错了。天授虽继承了他们的力量,却并没有都继承他们的自私”翡月突然道:“不然,他们早该控制了这个世界。”

凡图赞赏的,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向翡月,笑道:“不错,那是因为他们低估了人性的复杂,所以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天授里会出现这么几个异类……然而,更令那些神仙没想到的是,天授的力量混合到人类的灵魂后,竟无法收回!”

“封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孟久脸色一变,突然说道:“封神,非封诏,乃封印……对吗?”

凡图点了点头,苦笑道:“当他们发现天授远非他们想象中的听话、好控制,当他们感到有些天授的力量竟然可能威胁到仙界之后,他们便打算进行封印!唉,我当时力量受损,一开始,并没有看清天授力量的源头,竟然以为是自己没有将阴阳调和完全,才会出现这些畸形的存在。所以,当你,所有天授中力量继承得最完美的一个,出生时,我便有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最开始,我是想利用你,彻底消除所有天授的存在。虽然不忍,可我没有其它办法了。当时那种状况下,如果不是你让天授的元气大伤,人类,恐怕早就被天授所控制了!但我没想到,仇恨这东西竟然可以绵延到下一代,而让你杀了大部分天授的后果,竟然使得所有转世的天授成为人类杀戮的对象…我当时真是左右为难,即可怜天授,又不敢帮天授恢复元气……所以,当他们找到我,说愿意让那些有天授之力的人去仙境,以免在世间陷入永无止境的轮回时,我竟然相信了他们……”

“那么,那些人在他一岁时将他偷走,也是你故意的了?”孟久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就奇怪,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让那些人偷走自己的徒弟!”

“对”凡图摘下身侧的一朵小花,轻轻一揉,将花瓣散落到空中,淡淡道:“因为我不能让他在一个安稳的环境下长大,他必须经历磨难,必须懂得痛苦,必须痛恨天授的存在!”

翡月心里一紧,伸手紧紧握住杜亦羽的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在自己冰凉的手被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时,竟奇迹般踏实下来。

“靠!”孟久眼里冒出一股怒火,却斜眼看向杜亦羽,讪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悲惨呢,原来你的人生,不过都是别人导演的一场戏。”说着,孟久又是冷哼一声,看向凡图,恼怒道:“你为了人类也好,为了天授也好,这些老子都懒得管!我只知道,这些都不能成为你牺牲杜亦羽的借口!…”

“你说得对”

对于孟久的怒气,凡图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是那深邃的眼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意外的,杜亦羽却没有几个人想象中的愤怒,反而淡淡一笑,看向凡图道:“可这个世上,总得有一个人做恶人,不是吗?”

“喂?!”孟久忍不住瞪向杜亦羽,却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终究,还是做不到彻底的冷酷无情吗?……

凡图似乎也没想到杜亦羽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微微一愣后,却又恢复了那波澜不经的悠然:“你能这样来今天是能下手杀我了?”

“继续吧”杜亦羽不冷不热的道:“一会不知谁死呢,该说的,还是都先说清楚吧。”

第二十七章 尘封的往事

“你啊……”凡图只说了两个字,便停下,很快,又带着那略有游戏人间的味道继续讲下去:“在那场封神混帐了不起的,其实是妲己。她因为有九尾的灵力,法力比当时的我还要高些,所以,她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发现了封神真相的人,可她又不敢说出来,又以为我是那些神仙的同伙,便只得百般阻挠,只是她毕竟是,行事多有偏激,弄得人神共愤,也害了她自己……说到底,若不是她拼死一博,我只怕还无法看到真相……”说着,凡图以一种探索的目光看向杜亦羽道:“我一直觉得奇怪,虽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当时,却是唯一一个不排斥妲己的人,为什么呢?”

杜亦羽神情一窒,沉默了数分钟,才道:“她会为了救一只快要冻死的小狐狸,毫不犹豫的扯下自己的皮毛;她会为了给迷路的小孩儿挡风,蹲在风雪中一个晚上,一动不动……”

凡图惊异得看向杜亦羽:“你早就认识她?”

杜亦羽一笑:“她就是住在我们家附近的一只小狐狸啊。还记得有一次你看到一只小狐狸被狼追得惊慌,却硬是绕开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鹿,宁肯冒着危险,也不抄近路回窝。于是,你给了她一些灵力?她啊,就是靠着你的灵力,才惊醒在她体内沉睡的神兽九尾……呵,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这下,就连凡图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那么说,妲己她不顾天怒的阻挠自己,只是为了……报恩?自己一心全都用在杜亦羽和天授身上,却原来,竟忽略了身边这么多重要的事情啊…

“她啊,刚刚从一只狐狸变成了人,纵使有着狐狸天生的狡邪,可心里,却还是一只狐狸。在她的心里,只有狐狸的慈悲,只有她自己认为必须做的事情,弱肉强食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错。”杜亦羽悠悠的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翡月。大概是对于妲己的好感,让他在知道翡月继承了她的血脉时,便对她没有对其它女人那样的排斥感,这才让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沦落…

一阵没有预期的沉默后,凡图首先开口,继续说道:“当我渐渐意识到,‘封神’其实就是一种‘封印’的同时,也明白了天授这种异常的存在出现的原因。于是,我改变了计划,将自己隐藏于人类之中。为了不让那些‘神仙’得到修罗刀,他将雌刀也隐藏起来。”

原来雌刀化为人形是因为这样…孟久和杜亦羽对视一眼,却对凡图的行动更加的不解了。

“我啊,决定毁了那个‘仙界’”凡图说着,缓缓站起身,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这天下的好事,不能都是他们的,不是吗?”

凡图看向孟久,淡淡道:“为此,修罗刀必须合并,而你现在,亦没得选择。”

孟久苦笑着看了看手心被修罗刀烙出的伤痕,不知说给谁听:“我早就该死了,现在已经赚了。只是……”孟久淡淡笑了笑:“我脾气再好,心里也会有气啊,我一个男人,就算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也不想这么乖乖的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话音方落,凡图突然皱了皱眉,翡月注意到,杜亦羽、孟久和凌绸,显然都听到了什么……她连忙也竖起耳朵。

“嗯?…”凡图眼里升起一丝疑惑:“他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两个人踉跄的跑上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逼迫着另外一个微胖的男人走在前面。两人一上来,看到平台上竟有这么多人显然一愣,而孟久和杜亦羽也有些意外,11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杨帆,而杨帆用指着的,竟是局长!

杨帆眼中略带惊慌,看到凡图,眼里又是惊喜又是惧怕,连忙跑过去,用古礼长揖到地道:“老天开眼,终于让我找到大师您了!”

凡图冷冷的看着杨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杨帆有些踌躇,可事关性命,左右是个死字,他也顾不得这个人的可怕了,继续道:“大师,我按您的意思把陆大龙放到山里,结果,结果他凶的很,我控制不住,伤了几个人后,那几个人竟也沾染了凶气,一直缠着我不放!我打散了几个,可那陆大龙又伤了更多的人,还驱使着那些凶灵还害我,不得已,我才斗胆来找大师!大师,您看在同为画尸人的渊源上,救晚辈一命吧!”

杨帆的话让孟久和杜亦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和凡图沾上关系,他们俩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而一旁的局长,听杨帆这么一说,也是惊异的看向凡图,他曾经见过诈尸,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卷进这种事件!操!自从他被孟久从凶灵手下救出后,就发誓对这种远超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敬而远之!所以才会暗中将许多事交给孟久,对杜亦羽虽有怀疑,却是乐得装糊涂,享受着自从他来当法医,局里便再无怪事的美日子。可却没想到,这杨帆竟然也是这种人!

凡图皱了皱眉,眯起眼睛道:“按我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让你把陆大龙放到西山来的?”

这时,一阵风穿林而出,带着浓重的怨气,厚厚的云层挡住了阳光,让整个西山都变得阴冷阴冷的。杨帆打了个冷战,连忙道:“您不是说这僵尸就这么放着吗?既然您发话要留下这僵尸,又说让我们想法封锁西山,我就猜您是要我用这僵尸闹事,借机……”

杨帆咽了口吐沫,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当时凡图那话紧接在封山之后,又特意嘱咐不让对付陆大龙化成的僵尸,联想到那个凡图的狠历以及有可能是天授的事实,他便想当然的以为是要……确实,牵强了些,他们这些都不愿被普通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怎么会要他用僵尸闹事呢……

凡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杨帆,叹了口气道:“自作聪明,自作聪明!我那一句话,你凭地断成两个意思来理解,真不知是你笨,还是我表达不清了……”

“是我笨,是我笨!”杨帆紧张的说着,完全没了平时的傲气和自信。

凡图冷哼一声,道:“我是让你把陆大龙封在那墓**里。那是合葬墓,如今却先将女主人下葬,尽管我已将那风水调和,凶灵净化,可那只是保证了墓**旺子福孙的气势。而墓气旺盛,又空留一**,必会方及男主,令其早逝。十年后,墓**的旺气与陆大龙的怨气正可消磨干净,到时,墓**自然干净,而陆大龙也不会再作怪。因此,留个僵尸在里面,墓**的旺气与僵尸的秽气相调和,才算一个完整的风水局。没想到,你却也是个空架子,就算没看懂那风水局,可总该知道那陆大龙之所以起尸而不惊,就是因那墓**中的八卦所镇吧?你竟然胆子大到敢带他来这西山?陆大龙的怨气借着这里的灵气,怕是僵尸变了活尸,你怎能对付的了?唉,看来,画尸人的东西到了你们这一代,已经失传太多太多了。这陆大龙死得不值啊。”

杨帆一直低头听着,眼睛却不时瞄向身后的树林,显见甚是惧怕那陆大龙,待听完凡图得话后,孟久清晰的在杨帆眼中看到一抹痛恨,一抹恐惧。他固然将自己现下的倒霉境况迁怒于凡图,却哪里敢有丝毫流露。听凡图的意思,陆大龙之所以会死,会起尸,完全是因为凡图要为那风水局留个调和用的僵尸。如果那天陆大龙没有跟着去……他打了个机灵,不敢往下想了,自己在饭桌上,似乎也曾经得罪过这个可怕的人……

嘶……

一个听起来好像拉风箱一样的声音自林中钻出,杨帆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站到凡图的身侧,连局长也顾不得管了。

凡图眼里升起一丝不耐,可不知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杜亦羽,嘴角竟爬上一丝笑意。这小子今天的状态看起来调整的不错,正好借这个机会,先来场预热,让他生生气。

嘶……

又是一样的声音,却来自树林的另外一边。

杜亦羽面无表情的拉过翡月到身后,这怨气不但凶,而且带着一丝法力,恐怕这人死后起尸并非本愿,而是被凡图施法造成的。

“杨主任……”

随着一声阴阳怪气的呼唤,一股阴气徐徐而至,只见林中的树木被那阴气一扫,竟一层一层的,化作焦黑的枯木,一瞬间,平台上,竟然就连阳光都变得阴暗许多。

凡图目光中光华一隐,将本就外溢不多得灵气全部藏起,不动声色问道:“你来逃命,干嘛带着这位局长呢?”

局长一愣:“你认识我?”

凡图微笑:“当然,亦羽身边的人,我每一个,都是要认识的。”

这时,杨帆似乎才想起杜亦羽和孟久,听凡图的口气,显然很在意那个人,不由得疑惑的看了那边一眼,心里有些不解,那俩人早就见过,身上看不到一丝灵力啊……不会…又是一个能力超出自己太多的人吧?

局长眉头皱起来,他讨厌这种处心积虑的感觉,现在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还是少说为妙!

“杨帆?”

“是,是”杨帆愣了下,才想起自己还没答话,连忙道:“不是,我没想带他,只是死了这么多人,这位局长大人竟亲自查到我头上。我当时急于逃命,只得以他为人质,才从警方的包围中跑出来。”说到这,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大师,好多警察追过来的。这怕是……”

“无妨”凡图微笑:“被你这么一闹,那两人早就在山下设了迷局,没人进得来的。”

“是,是”杨帆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不住的点头,心中却惊异万分,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他竟一点也没感觉到?

第二十八章 意外的闯入

这时,林中的怨气渐渐聚到了平台边,那些枯树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听起来让人浑身像爬满了虫子般难受。

“杨主任”那声音再次响起:“快来,让我拨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把你也像这些枯树一样种在西山,陪着我,怎么样?”

“陆大龙!”杨帆显然被逼得急了,扯开嗓子喊道:“凡图大师在这里,你休得作怪!”

那怨气似乎窒了一窒,随即便凶猛起来,一个冷历得声音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拼了命跑回西山是慌不则路,原来是为了找他?!他在,正好让我报仇!哈哈哈哈哈,以为吓死了老子,老子就怕他了?!哼,杨帆,你可知道我现在得力量?那是你做梦也不可能拥有的!”

凡图突然叹了口气,这个陆大龙,生时目中无人,自不量力,死后,却还是如此不知深浅……若不是要用他折腾折腾那小子,他绝对会在一秒钟内打得他魂飞魄散。

“凡图大师?……”

“凡图大师……”

树林中,响起许多此起彼伏的声音,有男有女,由远而近,细细分辨之下,竟有十个以上的怨灵,像沼泽地里的气泡是的,自林边咕咕的冒了出来,黑压压的将几人围在中间。然后,一个诡异的身形自远而近,如一只长臂猿一样,自枯树上跳跃过来,噗的一声,落在平台上。

赫赫赫赫那身形发出非人的声音,站起来,却是佝偻着身子,脸上扭曲的神情更像一只愤怒的动物。

陆大龙!这人生前不能光明磊落,死后也是一副佝偻之相!

凡图却理也不理,只是对杨帆道:“这陆大龙已成活尸,来得并非本体,要除他,麻烦的很,你自求多福吧。”

杨帆一愣,不由面色惨变:“大师!救人救到底……”

“他”凡图懒洋洋的指了指:“找他!对付活尸,你该去找那个人”

“啊?”

“你不是怀疑我是天授吗?”凡图笑道:“我真的不是,可这里,有人是…”

就在杨帆一愣,杜亦羽皱眉的同时,凡图毫无预警的自手中打出一道灵光,正印在局长后心!

“小心!”

“咻”

同时响起的,是孟久的喊声,以及杜亦羽手中射向凡图的白光。同时,孟久身形飞射而出,将局长拉了过来。

砰!

凡图身下的石头被白光一射,竟穿出一个毫无裂纹的圆洞,看得杨帆倒抽一口凉气!而凡图,还是好整以暇的坐在石上,竟轻描淡写的就将杜亦羽的一击拨开。

杜亦羽看向局长,孟久摇了摇头:“少了两魂一魄”

杜亦羽长出一口气,看向凡图:“你要做什么?”

凡图笑了笑,看了眼被惊得愣住的杨帆道:“这人虽然无关紧要,今天找到这里,却也算是有缘。我懒得动弹,你替我帮帮他吧。”

杜亦羽皱眉,看了眼那已经有些警惕的陆大龙,道:“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凡图呵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道:“吃了这个,再去。”

孟久脸色变了变,冷嘲热讽道:“你倒是会做买卖,他若吃了这丹丸,岂不是任你宰割?”

凡图微微一笑道:“我不会做那么无趣的事情。”

“亦羽!”翡月担心的低声道。

杜亦羽紧紧握了下翡月的手,神情一片冷然,缓缓道:“他若要用这手段,早便有无数的机会了。无妨。”

孟久皱了皱眉,担心道:“你要多长时间?”

“大概,会有两个小时吧。”

“两个小时什么?”翡月看向孟久。

孟久叹了口气:“两个小时,无法使用灵力。”

虽然太阳藏在云层中,可毕竟还是白天啊,它不但自己能出来作怪,还能让他控制的怨灵也现身……应该算是很厉害的活尸了吧?……翡月看了眼那个面相凶狠的陆大龙,心沉了下去:“没有别的办法吗?”

杜亦羽苦笑:“我没有自信能从他手中完好无损的抢回局长的魂魄。何况,就算我不在乎局长的生死,他很可能会用你或者雨灵来做要挟。”说着,他拍了拍翡月的头道:“放心,两个小时是最保守的估计,以我今天的状态一个半小时就能解开那丹丸的药力。”

说完,转过身,脸上再次恢复往日淡漠冷凝的神情,抬脚,迈步,一步一步的走进凡图。而孟久却渐渐紧张起来,右手暗暗捏了一个诀,太近了!他离凡图太近了!

“拿来”杜亦羽终于停在凡图身前一米处,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就像是将自己的脉门送到对方手里一样,连翡月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了。

凡图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将丹丸弹到杜亦羽手中:“好,好,看来,还是只有你最了解我。”

杜亦羽轻描淡写的吞下那丹丸,感到一股冷气自胃中散开,瞬间便封闭了他所有的灵力,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如果了解你,就不会这样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哦?”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要借我的手,除去那些隐藏起来的天授,其实不是!”

“那是(1c)什么?”

“将修罗刀给孟久是第一步,给宋肖在山头村出生的身份,是为了要引我们去那里救出鲁海,这是第二步!然后,你刻意让宋肖变成雨灵,是为了提醒净月雨灵的身份,这,是第三步!你利用净月以及那些隐藏起来的天授,还有所谓的借力法术,巧妙的隐藏了你真正的意图,让我们百般猜疑……可恨,我们谁也没察觉到,你真正想要的,是让雌雄双刀恢复最初的状态!即使当我察觉到孟久体内天授的力量开始苏醒,也只是警觉到雄刀的真魂被雌刀一点点从孟久体内吸引出来回到刀上,并没有想到这是你一手主导的……我这能算了解你吗?”

凡图眯着眼笑道:“不错,接着说”

杜亦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大龙,只见他虽满面狰狞,却是丝毫不动,就连周围的怨灵也彷佛凝烟一般没有一丝气息,不由暗自心惊,凡图的力量果然都恢复了,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如此不动声色的在一瞬间将这些凶灵全部定住!

“孟久办公楼中的那个女鬼,是你设的一道闲棋,如果用上了,可以借此加速孟久灵力的恢复,用不上,想必你还有其它棋路可走。”

“不对”凡图突然笑道:“你错了,我从来不设闲棋。”

杜亦羽脸色一变,凡图已经悠然道:“你以为,妲己后人出现在你身边是偶然的?你以为,那申公豹的封印是那么好解开的?”凡图有些怜悯的看着杜亦羽道:“都是我费了许多周折,才将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物凑在一起的。”

“翡月?”杜亦羽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你更有人情味”凡图笑得格外明朗:“为了给你增加一个弱点,为师可是很亲切的为你设计了一场爱情哦。”

“胡说!”远处的翡月突然感到一种压制不住的愤怒:“我们的爱情,都是发自内心的!”

凡图点头道:“对,你说得很对,可如果你不是妲己的后人,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允许你接近他!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就像雨灵……从你封印了修罗刀的那一刻,她便注定逃不开这场劫难。”最后这句,是对孟久说的。

杜亦羽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担忧之色。

可孟久却似乎对凡图的话毫无感觉的叹道:“你这个人,无论说话做事,从来不肯简单明了一些,老玩这一箭三雕的计谋,你不累,我却是想着都累,也只有你这倒霉徒弟,会一天到晚的琢磨你的心思。”

凡图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孟久,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坚强,眼里竟闪过一丝柔和,只是他很快便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淡然,笑道:“活得太长,有时候很无聊的。总要想些法子来打发打发时间。”说着又看向杜亦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杜亦羽微微侧身,不让凡图看到他眼中艰苦的神色,一边忍耐丹丸凶猛的药力带给他的疼痛,一边缓缓道:“若说先前我一直猜不出你的目的,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并不知道凡图是你。而你竟会舍弃自己长生不死的身体,步入轮回,一是为了不让鲁海认出你来,二是让我猜不到一个要靠着饕餮才能长生不老的人会是你!这样,你才能顺利的达成你的目的。可后来,你把凌绸引出来,趁我和她斗法之际劫走雨灵,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却还是没有警醒你后面的意图,便是利用我的心乱,让我判断不清。在混乱我思考能力这一点上,你把翡月设计进来,还真的有那么点必要。所以,当鲁海顺理成章的找回身体,当你再次控制净月,当你设计william与那个国际刑警将我拖在山东,当你害死刘全……这一系列事情,我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杜亦羽顿了顿,控制着,不让心里的怒意激化丹丸的药力,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道:“你让鲁海找回身体,只是为了设计让他死在修罗刀下,因为,你没有把握,能够让身为灵体的他,按照你的设计演好那场戏;而你控制净月,亦是要我封印它;而你将我拖在山东,即是为了让雨灵和孟久相见,又是为了设计鲁海的死做准备,而刘全的死,便是将我和孟久调开的饵,凌绸的母亲便是你精心策划的陷阱。只是我不懂,如果你担心他们阻碍了你,你为什么不自己杀了净月和鲁海?为了让净月的母亲在我身体内捣乱?为了让凌绸恨雨灵?为什么?”

一旁,翡月突然感到心好疼,早就听鲁海和孟久讲过,画魂入骨,对天授来说其实是种折磨,却在杜亦羽封印净月时忘记了,这个男人不光要承担着亲手封印朋友的痛苦,还要忍受另外一层折磨……她虽然一直痛恨着凡图带来的伤害,可这一刻,却是生平第一次产生想一口咬死对方的残酷而血腥的想法!

凡图若有所思的看着杜亦羽,缓缓道:“你想的很多……不过,你体内的药力应该都吸收了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因为你只有1个小时,从现在开始。你莫皱眉,其实保守点,应该只给你45分钟的。如果你再努力一些,也许40分钟就可以恢复灵力了。”说完,带着一丝戏虐的笑意挥了挥手,眼前的空间怪异的扭曲了起来,就好像那里有一个水镜一样,空气轻柔的摇晃着,而山顶周围的陆大龙与那些怨灵,则在瞬间便消失了。

“走吧”杜亦羽拍了拍早已听得呆住的扬帆道:“还要借用你的法力呢”

扬帆一下就傻了,他愣愣的看着杜亦羽,又看向凡图,几近结巴道:“我?我,我就不,不去了吧……”

杜亦羽讪笑的看着扬帆,不冷不热的道:“你听到那么多秘密,还敢留在这?这个人,可是比陆大龙恐怖的多!”

扬帆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凡图那不咸不淡的申请,他竟然从心底冒起一丝凉意。可是……让他去对付陆大龙和那些怨灵……

还在犹豫,杜亦羽却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脉门,只轻轻一带,便带着他跨进那扭曲的时空中,等他再胆战心惊的睁开眼,竟已身处那焦黑阴冷的树林之中!

第二十九章 没有灵力的战斗

“杜,杜大哥!”扬帆打了个冷颤,绝望而希冀的道:“你是天授吧?”

杜亦羽似乎连看都懒得看他,更没打算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朝着与枯树歪倒的枝叶相反的方向走去。

扬帆没办法,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发泄着内心的不安而不住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碰上传说中的天授画尸人,简直是……简直是有点做梦的感觉,呵呵,呵呵。大哥你当初就该告诉我,省得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丢人啊。”

杜亦羽停下脚步,冷冷的望向他们的右侧,树林间的阴影让他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你若有空说话,不如将身上的符咒都拿出来,省得一会用的时候来不及。”

扬帆梗着脖子看向右边,除了摇曳的枯树枝干,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他还是不敢耽误的掏出所有符咒递给杜亦羽,咽了口吐沫,低低的问道:“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杜亦羽即不看,也不接那些符咒,只是折下一根粗树枝,斜向下指向右前方的地面,缓缓道:“小心了”

“小心什么?!”扬帆紧张的将符都攥皱了,慌乱中总算想起要打开天眼,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瓶符水,倒在手上,一边念咒语,一边摸到双眼上。

可是……

扬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符水一向是清凉的,可怎么手里却觉得粘粘的?

他看向自己的手,满手的鲜血,一只只尸虫正蠕动着从血管中破皮而出!他终于吓得大叫起来!

“闭嘴!”杜亦羽呵斥一声:“是幻觉!”

幻觉?扬帆愕然又惊惧,脑子里还在想着幻觉怎会如此真实,后背突然一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了……

眼看着杜亦羽一步步走远,他却叫不出来也动不了,急得满头大汗,心里不住想着自己学过得所有道法,却是越想越慌,越想越想不起来该怎么做,手里虽然攥着咒符,却一点用也派不上!可到了这时候,他却不知怎么想起父亲总是叹着气说的那句话了:你还差的远呢。记住,只有经历过真正的凶灵之后,你才能算是学会了道法……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纸上谈兵!

噗脚下得地面突然响了一声,有点像煮开得开水泡爆炸的声音,他用尽吃奶的力气让自己的眼珠子看向脚下……

啊!

杨帆在心里叫了一声,脚下,一张苍白的脸从泥土中钻出来,而那脸的周围,土地渐渐变得像岩浆一样,冒着泡,越来越烫!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用?!

杨帆心里一急,脑子里灵光一闪,暗念着一个咒语,同时,用尽全力想着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怀中,注入他贴胸而放的那个八卦镜上!

八卦镜渐渐热起来,杨帆心里一喜,连忙加紧念咒!

陡然,他的胸前亮起一片白光,瞬间便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与此同时,身上的压力不见了!

感到自己身体恢复了自由,他大叫一声‘南天梵音,灭!’同时,将手里的一张符咒拍在地上那张呈现出野兽般神情的脸上!

啊!!!!!!1那脸发出一声惊心的尖叫,缩回地里,可周围的土地却加速软化,变烫起来!

呲……

脚下鞋子被烫的冒烟,扬帆大叫着不断抬起左右脚,心里的恐惧再次蔓延至全身…….

就在他心里感到绝望的瞬间,两个和他高矮相近的人形白纸自林中轻飘飘的飘过来。其中白纸上的人脸像是用烧焦的木炭画的,显得有些生硬而冷淡;另外一个纸人脸上画得更是简单,眼睛只是两个点,嘴和鼻子都只是一条线,可却诡异的带着一种嘲笑讥讽的神情。

扬帆惊得后退一步,感到泥土溅到小腿上,火烧火燎的疼,脚下一软,用力大的那只脚竟陷入了如沼泽般滚烫的泥土之中!

“啊!”扬帆大叫一声,慌乱的往外挣了挣,却又往下陷了一些,鞋里流进了一些泥,两只脚就像踩在了滚烫的铁板上,疼得他冒出了一头冷汗!

与此同时,那俩纸人迅速的飘了过来,两脚悬空,丝毫不惧这滚烫的地面!

他心中又惊又怒,拿出两张火符,向着两个纸人打过去,可那画得简单的纸人竟抬起手,用两条指做的手指夹住那张火符,扔在地上,还用脚给踩灭了!而另外那个纸人则手持着一根烧焦的树枝,毫不费力的将纸符串烧在树枝上…

倒吸一口凉气,扬帆又打出一张张火符,虽然惊恐于纸人竟不怕符火,但一时慌乱却也想不出别的法术了,好歹,能阻止它们一会吧。

“靠!”突然,纸人大叫道:“你小子这是浪费啊!”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第三十章 没有灵力的战斗2

他刚愣了一下,那看起来冷漠的纸人竟是一下便飘到他的身边,贴着他的脸,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扬帆大叫一声,情急之下,竟想起怀里还有一把小刀,抽出来,狠狠的往纸人身上划去!

那纸人轻飘飘的后退,眼看就要闪过小刀的锋芒了,身形却窒了一窒。

嘶拉耳畔想起纸被撕破的声音,那纸人的左臂被划开了一条不长的口子。扬帆终于轻出一口气,幸好,它还怕刀!

可他这口气刚吐出去,便不敢置信的看到那纸人手臂的伤口中流出一缕血痕……

这……

“唉,揍他一顿得了,何必浪费自己的血呢”

那眉目讥讽的纸人竟然又开口了,而这声音…….等等,刚才那个纸人,将符纸扔在地上后,是用脚给踩灭的吧?记不太清了……不合理……不太对头!纸人飘着,怎么踩的了东西呢?扬帆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愣神的工夫,那纸人竟用手里的树枝沾了自己的血,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眉心刺来!

扬帆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等他再睁开眼,哪里还有纸人!除了面无表情的杜亦羽,又多了一个人:孟久!

“这?……”扬帆看着杜亦羽手臂上那道浅伤,以及他手里的枯枝,心咚的一声落回了胸腔:“原来是幻觉……难怪……啊”他刚一动,脚上便传来一股剧痛,他连忙坐下来,脱下鞋子,竟是满脚的水泡!

“幻觉,也会要命的”孟久拍了拍他,扔给他一瓶创伤药,问道:“刚才在你眼里,我们俩是什么?”

“纸人……”

“好啊!”孟久冷笑着道:“在你心里,我俩就是两个一捅就完的纸老虎啊?!”

“不是,不是!”

“哼,幻觉最能表现人的内心,狡辩无用!”孟久一边说着,一边搜出扬帆身上所有的符塞进自己怀里:“你拿着浪费,还是我来吧。”

“可是…”扬帆想拒绝,却看了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杜亦羽咽了口吐沫,没敢往下说。

孟久在又从他怀里搜出一杆朱砂笔后,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扬帆道:“宝贝不少嘛。放心,我也做过几十年的画尸人,不像他,从不认真学习法术,灵力不能用,连个活尸都对付不了。”

扬帆偷眼看了一下杜亦羽,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眉心。

“还想要自己的手,就不要去擦那血迹”

杜亦羽冰冷的话让他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的裂了裂嘴。

孟久笑呵呵道:“他的血可是宝贝,虽然救不了你的命,起码让你不会那么容易陷入幻境。”

扬帆一听,自然不敢去擦了,见杜亦羽已经有要继续走的意思,连忙将那清凉的药膏摸在脚上,套上鞋站起来。虽然还疼,却已经能走路了。

“她呢?”杜亦羽在前面走着,却还是忍不住问,尽管他知道,孟久不可能不管翡月就跑过来。

“放心,我让她用修罗刀给自己做了个

结界。虽然现在我也不大能碰雄刀了,可它的真魄毕竟还在我体内,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轻易破开那个结界的。而他,也不可能为了破除那个结界,耗上自己绝大多数的力量。”

杜亦羽点了点头,心里放心了些,却皱眉看了孟久一眼:“既然是来帮我的,干嘛也去吃那药?你这样,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拖我后腿的?!”

“不吃,你以为凡图会让我来啊?”孟久给了杜亦羽一个白痴的眼神,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你说凡图……干嘛要弄这么一出?”

杜亦羽冷哼:“我怎么知道?!”

“我看他这纯粹是在玩!”孟久苦笑着道:“反正我看不出这有任何意义”

“起码,能让我们身体上受伤,相对,总会减弱一些战斗力的。”杜亦羽说下,脚下却渐渐的慢了下来。看树木焦黑的程度,陆大龙的正体,应该就在附近了。尽管他和孟久趁陆大龙攻击扬帆时用阵法困住那些怨灵,可是,以他俩目前的状态来说,那个阵法设得很勉强很勉强,随时可能被那些怨灵冲破!必需要快些找到他的正体!

脚下的土地渐渐在发热,这让杜亦羽感到一丝疑惑,按照扬帆的叙述,这个陆大龙是吓死的,不该具有这种火性的力量……难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必须找到原因,不然,不管孟久对于道法有多么娴熟,他们也绝对无法在没有灵力的状态下消灭一个活尸!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上来的扬帆:“陆大龙究竟是怎么死的?”

“吓,吓死的啊”扬帆看着杜亦羽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畏惧。这个男人和凡图一样,都让人感到紧张,可凡图让人害怕的,是他那残酷多变,完全无法预测的手段和性格,扬帆只觉得那个凡图脸上虽然总是笑嘻嘻的,可随时有可能用最残酷的手法杀死你。而这个男人呢,虽然是传说中那些恐怖的天授,可似乎并不好杀,当他和孟久在一起的时候,还隐约带着些人情味。只是,他那对一切都冷漠的态度,与眼底的冷历让他不敢生出一丝反抗之心。只要他觉得有必要,相信,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

扬帆咽了口吐沫,有些焦急的道:“真的!不过,也有可能凡图用别的方法杀死的他,可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就看了那镜子,然后就死了…….不对,他看完镜子是先昏过去了,然后,等我们从墓室里出来,他突然就吐血,浑身抽搐……这之间隔了大约十来分钟吧”

杜亦羽皱了皱眉,和孟久对望一眼,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凡图,到底是怎么杀死的陆大龙?

“那个”扬帆嘴角微微一阵抽搐,道:“这地,又开始热了。这次,该不会还是幻觉吧?”

孟久弯腰拈起一些泥土,凑近鼻子问了问,也像杜亦羽一样皱起了眉:“阴气很重,不像是一个活尸能有的。”

说话间,地面竟已开始松软,而两边焦黑的树竟像也知道疼痛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扭动着,隐约还有着令人神经发毛的尖叫。

扬帆忍不住苦叫道:“两位大哥,快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要被烤熟了!”

孟久一把将烫伤膏塞给扬帆:“爬树”

“什么?”

“还是打算烫完了再抹药?”

扬帆看着孟久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些焦黑扭动的树,咬了咬牙,向最近一棵树走去。

第三十一章 没有灵力的战斗3

待扬帆费劲力气,好不容爬上一颗树后,孟久才从怀里掏出扬帆的朱砂笔,看向杜亦羽……

“哼!”杜亦羽冷哼一声,反手一划,左臂上立时涌出大量的鲜血。

“喂,喂,喂,你不疼啊?弄这么多干什么?用不了,会浪费的!”孟久一边说着,一边将笔沾满杜亦羽手臂上的血。

杜亦羽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道:“在你成为孟久之前,没有这么无聊的。”

“所以,我喜欢做孟久!”孟久哈哈笑着迈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扬帆脸色煞白的抱住那如野马一样折腾的粗枝,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居高而临下,他发现孟久的步子看似随意,可每走一步,却都踩在了一个无形的八卦的点位之上。

孟久按照阵法,将一个个血符咒写到树干之上。那些树立刻便静了下来,而地面的温度也渐渐降低下来。

就在他要在最后一棵树上留下符咒,完成这个阵的时候,树上的扬帆突然大叫:“等,等等!”

孟久疑惑的抬头,扬帆眼皮抖了抖,指着那棵树道:“那不是树……”

孟久一愕的工夫,杜亦羽已然看到那树后面的土地像是新翻过的,他心里一动,一边大喝一声退后,一边将手里的枯枝如箭般过去!

哈哈哈啊哈哈一阵狂笑声中,陆大龙佝偻的身体自土中窜出,那棵枯树瞬间化作无数藤条,向二人袭来,枯枝被藤条卷住,瞬间断做数段。

嗖嗖嗖……一阵藤条抽击与盘旋声中,杜亦羽和孟久先后被藤条缠住了手脚,像两个十字架一样被悬吊在半空。而那藤条竟是陆大龙的手臂化成!

孟久用力扯了扯左右的藤条,却反觉得手臂被拉的生疼。

“你这笨蛋,扔棍子前不会先沾些自己的血吗?”

“你不是号称道法大家吗?连真树假树都看不出来?!”杜亦羽冷哼,用力拽着缠住手臂的粗藤,却还是无法将双臂收回到身侧。

“哼,要不是凡图那该死的丹丸,我会看不到树上的怨气?!”孟久看着杜亦羽手臂上被藤条纠缠得再次崩裂的伤口,忍不住道:“你不疼吗?”

“废话!”杜亦羽皱了皱眉,固执的又要尝试去解放自己的脚,却让自己几乎半个身体都被缠绕起来。

“唉”孟久虽然叹了口气,可嘴角却笑了起来:“可惜手边没有照相机啊……”

陆大龙狞笑着,又是一挥手,树藤凶猛的向扬帆卷过去。扬帆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的藤蔓拍过来,让他胸口一甜,呕出了一口血。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被藤蔓缠住双脚,倒吊着卷到了空中,像一条将被风干的鱼一样。冷笑道:“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哈哈哈哈,告诉你,我可是从地狱之火里爬回来的,就算是那个凡图,也对付不了我!”

孟久看着陆大龙吐出口气,傲慢些没什么,可不用脑子就是大忌了。他也不想想,自己明明到了山顶,是怎么又回到林子里的……看来,这个陆大龙不会太难对付。

“地狱之火?”杜亦羽缓缓的重复了一句,嘴角撩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没有魂魄,可以从地狱回来”虽然手脚被缠得生疼,可他眼中却还是一片清冷,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信?”陆大龙脸上的肌肉一片抖动,脸皮像树皮一样裂开:“好疼啊……”

杜亦羽不屑的一笑:“疼?我看是你太娇气吧?瞧你那样子像个虾米是的,这么不禁烧?”

咔嗒陆大龙的脖子像机器人是的一歪,阴罹的看着杜亦羽,神情麻木的撕下脸上一块干硬的皮肤,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咧嘴一笑道:“你,想不想试试?”

话音方落,一道红得像血一样的火焰劈啪作响的自他手中发出,沿着藤蔓蔓延,只一眨眼,便到了杜亦羽身前!

呼………

火焰陡然剧烈的燃烧,将杜亦羽整个人都包裹在火焰之中!

哈哈哈哈陆大龙狂笑着,欣赏着自己的

好疼……孟久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家伙,难道就不懂得其它的战斗方法吗?

火焰一遇到人,似乎格外的兴奋,颜色竟由鲜红变成了深深的红色,将周围的空气都熏得火热!

扬帆惊恐的看着那人形的火束,脑子里满是自己也会被烧成灰的恐惧,肚子一热,竟然吓得尿了出来,却又倒流下来,流得满脸都是臊臭味。

“喂?喂!”

扬帆一惊,意识到有人在低声叫他,不由转过头,看到本就离他不远的孟久,立刻像是抓到最后一棵稻草一样就要求救。

“闭嘴!”

孟久严肃的神情让他不自禁将声音憋在嗓子眼,然后,就听孟久道:“你应该,多少有些灵力修为吧?”

扬帆白着脸,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孟久道:“好!看到我下面画的阵了吧?我需要你帮我启动它!”

扬帆瞪着一双眼看着孟久,喃喃道:“那个阵还没有画完吧?”他不敢动,怕自己的动作引来陆大龙更疯狂的报复!

孟久皱了皱眉,虽然时间紧,也只得耐着性子,用嘴呶了呶自己右手处的藤蔓道:“画完了,你只要将灵力顺着藤蔓,渡到我这里,整个阵就能启动了。”

扬帆顺着孟久的指引看过去,果然,在他右手边的藤蔓上,看到他用手指站着自己的血画的一个符咒。

“怎么样?舒服”陆大龙狞笑着又催动火力,那火中呼的涨起,远远竟像一只恶魔的面孔!

“唔”

火势暴涨的瞬间,火中终于传出杜亦羽一声闷哼,然后,就又没有声音了。陆大龙脸色一沉:“好,够种!”说完,他像呕吐一样,吐出一口血色的雾气,喷向那火!

虽然不见那火有什么变化,可扬帆却感到周围的空气明显更热了,就连呆在一旁的他,都感到炙热的疼痛!

“喂?!”孟久气急道:“你难道(!)就这样等着他来烧你吗?!”

扬帆心里一惊,是啊,左右逃不出去,不如拼一下!想到这里,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努力聚集体内的灵气。可是,他心里还是太恐惧了,费了半天劲,才积起一点点灵力,又怕时间长了被陆大龙发现,他只好勉强将那点灵力悄悄向那符字渡去!

“怎么样?这地狱之火的滋味?”陆大龙疯狂般的大叫,没有变成藤蔓的一只手挥动着,似是在跳着怪异的舞蹈。

“很可惜”孟久适时叹了口气道:“这并不是地狱之火。”

“什么?”

“我让你真正的地狱之火长什么样吧?”看到手畔的符字被灵力点亮,他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微笑:“杜兄,如果你这不死鸟当够了,我要开始了哦?”说着,手一翻,将一张一直扣在掌心的符咒贴在那个已经充满微亮的符咒上。

那一瞬间,杜亦羽身上的火焰陡然一窒,然后,那深红的火焰陡然向外翻涌,竟像是液态的岩浆一样,顺着藤蔓滴到地上。

呼!

火焰一着地,四周树上的血符立即生出反应,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几个人围在中间,而那原本有些湿热的土地竟瞬间变得干裂!

随着一连串响亮的噼啪声,结界内的土地干裂而开,如龙蛇之芯的火焰狂猛的蹿出,可空气却诡异的在极寒与极热中颠覆,犹如世界末日的到来!

而这时,他才发现,杜亦羽身上非但不再有一丝火焰,整个人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只是神态间的疲惫透露了他刚才在火中的痛苦!怎么可能?那样的火,他身上怎么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自己,不就是被那火给活活烧死的吗?

陆大龙狂躁的跳上一块大石,眼里闪过不安的恼怒,那些自地底而来的火焰竟像是活的一样想要钻进他的灵体。他手一拽,将那些藤蔓缠得更紧,同时张嘴吐出几口红雾,压下不住钻向他的火舌,厉声道:“你们做了什么?!”

杜亦羽皱了皱眉,他很累,虽然把握不大,可却已经不想再耗下去了。他缓缓张开手,一丝跳动的火苗立刻浮到他的面前,只是那火苗里,却隐隐夹带着一丝柔和白气。

“什么?”陆大龙瞳孔瞬间收缩,即便是他,也看出不对来了。

“准备再一次被烧死吧。”杜亦羽说完,他轻轻对着那火苗吹了口气。只见那火苗似乎得到了命令,甚是欢快,嗖的一下便钻入地底。

杜亦羽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如一股冰凉的水银,直钻入陆大龙的心里,让他第一次在死后,还感到恐惧。终于,被惊怒的陆大龙大叫一声:“我现在就先杀了你!”然后,用力勒紧藤蔓,要将几个人绞杀成肉末!

哄……

就在这一瞬间,地底突然想起一阵沉闷的轰鸣,然后,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面炙热的火海,不堪等待的火苗窜入空中,画出一个耀眼的半圆,映亮了陆大龙那血肉模糊的面孔。与此同时,陆大龙只感到身体里像被烧着了一样的热,疼得他不得不将灵魂从正体上挤出来!

嘶他的灵魂一出,火舌立刻像是找到了目标,从大大小小的裂缝中而出,自他的灵体上穿过!一瞬间,他的肚子上、胳膊上、腿上,便被灼出了一个个孔洞。而身为那孔洞竟完全无法复原,使他整个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的筛子!

不,不,不!!

看着眼前的景象,陆大龙突然疯狂的大叫,满脸的挣扎扭曲,似乎想起了死时的恐惧与痛苦,再没有精力控制正体化作的藤蔓。

“靠!”

那边藤蔓一松,孟久便大叫一声,用尽力气荡到扬帆的旁边,将所有道符贴在他身上,大叫道:“护神保元!那是直接灼烧灵魂的火焰!”

扬帆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这句话却是听得懂得,惊恐之余,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落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借着那些道符的力量,护住自己的元神盘膝而坐。

而孟久和杜亦羽,则没有任何护神的东西,直接落在了烧红的地面上,烫得孟久倒吸一口凉气。

扬帆的力量还是差了很多,一滴火焰溅在身上,让他大叫一声,那疼痛,不是**上的,而是灵魂上的,因此格外的清晰凌厉!他慌乱的大叫:“八卦镜!八卦镜给我!”

哐八卦镜被准确的扔到他的脚底,扬帆连忙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个符,祭在自己头顶,这才在自己周身行成一个勉强过得去的结界!

等他感到结界内空气的热度稳定后,这才松了口气,一抬眼,看到那两个男人站在不住塌陷的地面上,满头的汗水,显然在承受着炙烧的痛苦,心里感到一丝愧疚。可他没有勇气将身上的符咒或者法宝让给他们,更何况,那俩人看样子死不了,疼,总比他没了法宝就会魂飞魄散要强吧!

怀着愧疚之心,他不想再看那两个人,可目光一转,看到那个满身空洞的陆大龙,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差点破了自己的结界,连忙闭上眼,什么都不再专心去抵御那些火焰。



陆大龙的叫声已经接近野兽,灵魂只剩下稀稀点点的连接,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一样!

“为什么?!”陆大龙眉心的洞里开始燃气一点火光,不甘的大叫:“你们做了什么?!”

孟久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凡图杀死你的火焰,只是这并非地狱之火,而是能够直接烧掉灵魂的火焰。不过,凡图是为了让你迅速成为活尸,平衡那墓里的风水,才将火焰压在你的灵魂中。可笑你却以为自己得到了地狱之火……”

“吼!”陆大龙又是一声大吼:“烧死了我,你也活不了!”话音未完,一条火焰飞到他身上,终于切断了他上下身唯一连接着的地方,让他如被腰斩了一样瘫在地上。

孟久看着陆大龙悲惨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气道:“很抱歉,我们的灵魂比你的强得太多太多。即使没有灵力,也不是这些火能伤得了的,虽然,还是会很疼……唉,你真以为我们会笨到看不出你的伪装?为了引出你来,只得假装上当,而为了引你用火烧我们,而不是用那倒霉的藤蔓将我们五马分尸,这笨蛋只得演了一场苦肉计。”

一边杜亦羽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眼中闪过一丝冷历,一瞬间,火焰停止了跳跃,大地停止了坍塌,就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

“喂,喂,喂喂,喂喂喂!”孟久瞳孔猛地收缩,声音还没落下,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所有的火焰都涌上地面,呼呼的将整个空间都点燃了!



陆大龙只来得及留下一声短促的叫喊,灵魂便消失得连一点碎渣都不剩了!

而随着陆大龙的消失,那如群魔乱舞般的火焰竟也在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中,一道白色的光气嗖的钻回杜亦羽的身体中。

孟久看着那个男人神色间的疲惫,噗的坐到地上,苦闷道:“你就不能动静小点吗?你知道这有多疼吗?!”

“我知道”杜亦羽冷冷丢下一句,竟一分钟都不休息,转头便往回走,还有一刻钟…

孟久眼中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走到被震得七荤八素,却因紧抱着八卦镜而没有受到伤害的扬帆身边,拉起他道:“走吧,记得,今天的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是,是”扬帆连忙映着,不用孟久嘱咐,他也一个字都不敢说的!

孟久刚要走,却停了停,说道:“剩下那些怨灵,就交给你了。被我暂时用法器封在了那边的树下。陆大龙不在了,它们不会那么凶了。”

“我……”

孟久气恼的看了还在犹豫的扬帆一眼,低声道:“你虽没有亲自作恶,可你帮凡图所做的事,却害死很多的人。如果想要为自己积些阴德,就把那些怨灵净化了吧。你不想死后,去地狱吧?”说完,将刚才沾了杜亦羽血的笔拿出来扔给扬帆:“这笔沾了那个人的血,现在虽然没啥用,可你只要再等半个小时,等那人灵力恢复了,就会很有帮助的。”

说完,再也不管扬帆是否答应,转身离开了。

这世上哪有所谓的十八层地狱,真正的地狱,早已存在于灵魂中最阴暗的地方。每走错一步,都会让那阴暗在灵魂中扩大一些,引导你坠入如地狱般的深渊。要知道,种什么样的因,就要尝什么样的果,没有人可以逃避得了的。

第三十二章 好女人

山顶之上,翡月抱着装修罗刀的盒子坐在地上,地上有一个用石头画出的圆圈,形成一个常人无法看到的结界。

当山风扬起凡图白色的衣角,那个令人看不透的男人意外的开口,带着一丝戏虐,一丝叹息:“你爱的人,正在承受被火烧的痛苦呢”

翡月咬了咬牙,虽然想着凡图是在打击她,心却不能不为之收缩,但她不能出声,孟久说过,因为他现在不大能碰修罗刀,所以不能用修罗刀为她布下结界。幸好她现在有了九尾的灵力,所以他可以帮她用她自己的气场结成一个结界。但她那点灵力与凡图差距太大,所以要靠修罗刀来支撑她的气场。这结界虽然不弱,但缺点是翡月不能出一点声,只要一出声,气场就破了。

啪凡图打了个响指,一个充满了烈火的画面突然便出现在她的眼前。而当她看清画面中的情景后,心痛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是幻觉吧?

她不断在心底说着,不然,就算是他,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也会被烧成灰吧?对,一定是幻觉,凡图怎么可能让杜亦羽这样死去呢。

“不是幻觉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凡图悠然道:“那火只烧灵魂,却并不会伤害**。纵使那火伤不了他的灵魂,可那疼痛却是一分也不会少的。”

不!

翡月在心底大叫,不要说了!他想闭眼,可却不受控制的望着那画面,感到自己的心一点点被绞碎。

“其实,我本来并没有安排这一出戏的”凡图看着翡月,脸上的笑容慈祥得像个长辈,可眼中却深邃得不见一丝情绪:“可是今天他一上来,我就发现他的状态不错。几乎是太好了。所以,我必须先打击打击他。说到底,这要怪你的。你如果能像大多数女人那样,说一些会让他心乱的话,我也就不必费这事了。”

翡月咬着牙,瞬也不瞬的盯着空中的画面,可心里却又是自责又是愤怒。凡图所说的话纵然是无理绞三分,却也让她瞬间便跌入混乱的自责!即便明知不该,可看到那个男人因痛苦而湿透的衣襟,她还是自责自己没有阻止他去!她多想让自己自私一些,多想做那种为了自己的男人,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女人啊!可她开不了口,做不到,局长根本与这件事无关,个爱护他的好上司,她怎么能阻止他去救他呢?!

“嗯”凡图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打算还手了。

画面里,杜亦羽身上的火都钻入了地下,这让翡月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可后面的画面却使她的心又紧了起来!尤其是当凡图笑着告诉她,那火之所以会反噬陆大龙,只是因为杜亦羽将自己的一缕魂放入了火中。而先前好歹还有身体保护着他的魂魄,现在,将自己的魂融入那专烧灵魂的火里,痛苦绝对不是增加了一倍两倍那么简单。

“喂,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出手帮他”凡图悠闲的引诱着,却是无所谓的态度:“能少受些苦,他一会的胜算就会大些”

翡月心里有些动摇,用她的生命来换取他的胜算,她不会皱一丝眉头。可…如果他知道她是为他而死,亦或凡图用她来威胁他,那她就是死了也会恨自己的!更何况,还有修罗刀!为了帮杜亦羽,孟久竟然将联系到他性命的修罗刀留下给她,她怎能让这刀出一点差错?!

真的好难!好累!她突然明白,杜亦羽和孟久两个人活的有多么沉重了!

画面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刚才那爆发似的火焰令她险些尖叫出声!可她幸好,忍住了……

看着画面中疲惫的两个人,凡图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关上那个景象,看向翡月的眼神竟复杂得令她感到意外:“我还真是,给他找来一个好女人呢…”

时近傍晚,山风渐渐大了起来,树影婆娑间,翡月欣喜的看到杜亦羽和孟久一前一后的跃上顶峰来。

那一袭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冷漠的神情趁得那双深邃的双眼更加的耀眼,他肯定很累了吧?可却依旧腰板挺直,没有一丝疲态,神情依旧淡然,只是在看向凡图的瞬间,眼底似乎划过什么,却是难以捕捉。而孟久则完全不同,一脸的疲惫毫不掩饰,懒洋洋的笑意含着微怒,虽然看起来像是大而化之,可那笑容之下,却隐藏着旁人难以看到的智慧与深沉。那是一个天塌下来也能笑得出来的男人,看到两人,凡图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一点,躺在翡月身侧的局长立刻睁开眼坐起来,却有些茫然环顾四周,不知自己为何坐在地上。

“从这下山吧”孟久指着那条唯一的路道:“杨帆应该还在山中,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找他一起下去吧”

局长站起来,虽然受到惊吓,却依然沉稳。

“这里的事,该忘的就忘了吧”意外的,杜亦羽竟然会开口:“你活着,好好当这个局长,那是这城里人们的福气。”

翡月站起来,在得到孟久的同意后,走出结界的范围,对局长道:“我来中国这些日子,谢谢您照顾我。”

局长闭上眼,长叹一口气,随即瞪向三人道:“麻烦的小子们,我那停尸房里最近满的很,别给我找事。”

翡月笑了笑,局长又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的,等下山,你得跟我好好聊聊。”

翡月一愣,突然扑上去,抱住局长略胖得身体,弄得老头闹了个大红脸:“好了,好了,我不是你们美国人,别来这套。”

说完,又看了杜亦羽和孟久一眼,叹了口气,终是没说什么,下了山。

“好了吧”一直沉默得坐在那边,像是看风景的凡图终于站起来,背对着落日,将眼中的神情藏在阴影中,显得有些萧瑟,有些阴沉,又有些…寂寞……然后,他眼神一笑,嘴角微动,缓缓道:“客人到了,我们也该继续了。”

第三十三章 凌绸

随着凡图话音落下,一个艳丽的身影自峭壁那如云般的雾气中化出,款步而前,停在凡图左侧,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凌绸?!”翡月先沉不住气,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凌绸怎么站在了凡图的身侧?

凡图看着杜亦羽微皱的眉头,眼中的笑意渐浓,伸手,潇洒的往那雾气中一抓,又是一个身影凭空出现――这次,令人有些惊异,却又在意料中的,是雨灵!

雨灵的身影越发的瘦消了,飘在空中,衣襟摇曳,竟如一个脱离凡世的仙女。美虽美,却是要仙化而去,从此脱离尘世的一切,让人有种萧瑟的伤怀。只是,当她看到孟久时,眼中凄婉的神色又让她成为了人类,而那不舍与柔情,却更是让人心痛,让人怜惜。

翡月深吸一口气,担心的看向孟久,才发现,孟久和雨灵的目光早已胶着在一起。她的心紧紧的收缩,奇迹真的会发生吗?

“好了,开始今天第二场节目吧”

凡图手轻轻划过,雨灵便从悬崖上方飘了过来。可是,雨灵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虽然降落在几人的中间,却是一动不动。

“放开她吧”孟久的声音有些嘶哑:“难道,我还会带着她跑了吗?”

凡图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缓缓道:“看不出来吗?并不是我在禁锢她。”

孟久一愣,杜亦羽眼中却升起一股愤怒,道:“灵缚术。”

凡图满意的点头道:“我虽然从未教过你法术,但你还是从我这学到了不少东西的……不错,她来找我,要我帮她,帮她断开她与雄刀的吸引。这很难的,我可是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个法术的。”

孟久一怔,连忙闭上双目,将自身得气息检查了一变,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你怎么可能答应她这种条件?断开了吸引,你难道不想雄刀‘复活’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答应她,不让她看到你的**罢了。”凡图微微顿了顿,笑意渐渐浮起,缓缓道:“这丫头痴情的可以,她是怕你为了她而不顾自己,宁愿断了自己的活路,好让你放开了手脚对付我。而她呢,只要永远保持这样,雄刀的真魄就永远不会回到刀中!我倒是也想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着奇迹……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不要浪费了雨灵的好意啊。对了,忘记提醒你了,灵缚术是只有**才可以解开的。”

“凡图!”孟久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体内的灵气被怒意撩拨的不住冲撞着自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要将自己撕裂一般!可他却只是紧紧攥着拳头,克制着自己要杀了凡图的冲动,还……不到时候!

可此时,凌绸却突然冷哼一声道:“哼,你以为自己一千年,一万年的被这样缚住,孟久心里会舒服吗?哈,我看他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雨灵这才移开自己凝视孟久的视线,看向凌绸,歉然道:“可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他痛苦,可以杀了我。即使他体内的雄刀会被吸引出来,即使他也会死,可那时已经没关系了吧。我知道,他并不在乎生死,可现在,他必须要帮他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让他现在就死!而且,我总要为鲁海的死负责的。”

孟久心里一痛,脸上虽然还僵持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却差点流下泪来。他缓步走到雨灵身边,为她轻缕耳鬓散乱的发丝,只说了三个字“傻丫头……”

凡图面无表情的看着互相凝视的两人,竟没有阻止孟久的靠近。翡月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这时,杜亦羽冷哼一声,沉着面色,缓慢而坚定的跨前一步:“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你和那些神仙的事我懒得管,可是,如果你非要修罗双刀合并,就先杀了我吧。”

凡图看着杜亦羽,竟温和的一笑:“别急,别急。你我师徒如果有交手的机会,也是最后的事情了。而且……如果我告诉你,死有时,确实可以改变某些事情的话……也许连你,都会同意杀掉雨灵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翡月恨声道。

凡图竖起一根食指,对着翡月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笑道:“杀不杀雨灵,我将决定权交给你们,当然,还有凌绸。”

孟久看向凡图身侧沉静的凌绸,深深的叹了口气,鲁海在的时候,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对那个爱着她的男人若即若离,可现在鲁海不在了,她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雨灵杀死鲁海虽并非她的错,可人就是这样,只要你做了,就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

心里好疼啊!他一向自负,却为了怎么努力,也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呢?!

“你想说什么?”杜亦羽皱起眉,为那英俊的面孔填上了一抹沉稳的气质,只是那眼底的冷漠还是被凡图弄得有些混乱,他太了解凡图了,那个人,是从来不会说空话的!

翡月紧紧抱着修罗刀的盒子,看着杜亦羽挺直的后背,心里却像有无数的尖针在刺一般的难受!她多想走过去,帮他承受一些负担,让他能活得轻松一些啊!

这些人,有着让所有男人嫉妒,女人痴迷的外表、有着用不完的财物、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甚至超越了**,拥有无数人梦想着的永生,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内心有多么寂寞、多么痛苦?又有几个人见过他们像个幽灵一样在月下夜,直到露水打湿了衣服?为什么,这些本该被所有人都羡慕的人,却活得如此的艰难呢?!

凡图冰冷得目光将几个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停在杜亦羽身上,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说出了四个字:“杀了他吧”

那四个字说得极淡,极轻,不带一丝感情,却让这山颠布满了肃杀之气!

呼!

没等所有人明白凡图在跟谁说话,一道金光如流星已如一样射向杜亦羽的心脏!

第三十四章 苦战

杜亦羽皱眉,打出一道白光,于金光撞击在一起,啪的一声,两道力量同时消失。随即,杜亦羽另外一手指向天空,瞬间在山顶上布下一层结界,将西山发生的异像阻隔在人类视线之外。

这时,翡月才反映过来,连忙后退几大步,不让自己成为杜亦羽的负担。却盯着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紧张得两只手心都是汗水!

这是怎么了?难道凡图控制了凌绸?

只见凌绸神情冰冷,不说一个字,只是缠着杜亦羽不断攻击,即便是她也看得出来,那些攻击又狠又历,完全没有一丝作假!她竟然真的要杀了杜亦羽!为什么?!

几招过后,孟久得眉头已经拧到一块了!凌绸得功力原本比杜亦羽差着很多,可她竟似乎是在拼命一样,打出的都是要命得招式,无形中,无法下杀手的杜亦羽便被压在了下风。

哧凌绸在与杜亦羽擦身而过的瞬间,竟不顾自己空门大露,反手自两手掌心打出数道金光!杜亦羽皱了皱眉,身形迅速旋转而上,又如游鱼般一折一闪,躲过了三道袭击。可距离毕竟太近了,第四道虽堪堪避过,胳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而凌绸竟丝毫不念杜亦羽手下留情,脚还未落地,双掌一合,再张开时,已经在两手间拉出一张灵力结成金网,然后,在她脚尖着地的瞬间,发力,将那锋利的金网以极快的速度向杜亦羽推去!

呼金网离手后,瞬间变大,闪着刺眼而冰冷的杀气向刚刚落地,身形还未站稳的杜亦羽飞去!

孟久心里一凉,知道这金网若是剐过身体,那是无论骨头还是肉,都要被切成一块一块的了?!身随意动,孟久想也没想便飞身跃起,同时双手结印,希望赶得及在杜亦羽身前结下结界!

可他身形刚起,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呼啸而至,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雨灵!

他心里大惊,连忙转身,结出的手印推向雨灵身前!

噗!

那股力量打在结界上,只发出微笑的声音,可却瞬间将他的结界打碎!

孟久脚尖刚一着地,已经翻身跃回,匆忙间,不忘回头看向杜亦羽,幸好,那家伙的结界及时挡住了金网,虽然狼狈,却并没有受伤。只是结界结得匆忙,似乎受了些内伤,嘴角有一丝血痕。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落在雨灵身前,这才惊怒的看向凡图!可凡图却根本不理他,只是悠闲的欣赏着眼前的厮杀。

孟久无奈,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再轻易的离开雨灵了。

那边,凌绸突然盘膝而坐,双掌平伸,嘴中念着古怪的咒语。而随着那时高时低的咒语,她双掌之中竟涌出一个一个符字,翡月虽不认得,可孟久却看得出那每一个符字都被凌绸吟诵着。

而这招一出,不仅是孟久,就连杜亦羽得脸色都有些变了!她竟然将所有的灵力化作符字摆成杀阵?记得孟久说过,凡图去找过凌绸!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拼命的攻击?!

“孟久!”杜亦羽喊了一声,两人间得默契已经不需多说什么,孟久立掌对向翡月,高声道:“修罗结界!”

翡月一愣,连忙将修罗刀取出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举起刀,恰好迎上孟久发过来得力量!

哗孟久得力量与修罗刀一碰,随即嘣射出炫目的色彩,七色的灵力自修罗刀身涌出,流的圆圈,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完美的结界。

见翡月盘膝坐下,满脸焦急之色却不能开口,杜亦羽眼里升起一丝歉然,若不是要她来拿着修罗刀,若不是怕凡图趁他们不备抢走修罗刀,真该将她留在林中的…….

他有些焦躁的看向凌绸,冷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只一句话的功夫,天空中已经飘满了那黑色的符字,看似杂乱,却是按照卦象,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咒杀阵!

阵内,渐渐掀起一缕缕冷风,扬起杜亦羽的衣襟和发丝,而阵外,却没有一丝微风。

凌绸的吟诵之声已经停下,却闭着眼,举着双手,没有催动阵势。而凌绸不动,杜亦羽也不动,只有那些符字,似乎迫不及待的要见血光,兴奋的颤抖着,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声音,却惊飞了远山无数的鸟雀,恰好被一个记者拍下,做为奇闻异事送到电视台,引起人们纷纷的猜测。

孟久看了一会,紧张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虽然两人都没动,可他看到凌绸脑门已经浮起一层细密的汗水,而杜亦羽却还是神色如常,显见,两人都在寻找一击致胜得机会,可要维持这咒杀阵,凌绸消耗得比杜亦羽要多、要快!

“小心啊,为了救鲁海,她可是真的会拼命的。你若就这么死了,我也会觉得可惜的。”意外的,凡图竟会在此时开口,而说出的话,又所有人心里一惊!

“你说什么?”孟久疑惑道:“鲁海没有死?”

凡图淡淡一笑,带着一贯的高深莫测,缓缓道:“鲁海若死了,她会听我的吗?”

孟久皱了皱眉,询问得看了看雨灵,见雨灵也是一脸疑惑,只得再次转向凡图,试探道:“鲁海,可是被修罗刀打得魂飞魄散的!”

“他得**是被修罗刀打得灰飞烟灭,可你确定,他得灵魂也消失了吗?”

这话让孟久一愣,也然阵中的杜亦羽皱了皱眉,微妙之间,阵势似乎向着杜亦羽压了压,那些黑色的符字抖动得更加剧烈了。

哼杜亦羽冷哼,双手撑在身侧,只有身在阵中的他才能感觉得到,那些符字的抖动令阵内的空气杂乱无章的流动着,渐渐向着中心的他压了过来!

孟久显然也发现这其中得变化,立时住嘴不再问了,如此凶险得时刻,是不能分心的!更何况,杜亦羽似乎还是不想伤害凌绸,这就让他的情势更加的危急。

第三十五章 惊人的秘密

可凡图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自顾自的说道:“修罗刀是天授的克星,凡是死于修罗刀下的天授,皆没有魂魄留存。这便是你们看到的,也是事实。可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像它表面所呈现的那样。”

“什么意思?”

尽管不想让杜亦羽分心,可凡图的话实在太重要了,以至于孟久还是不自觉的问了一句。

凡图笑了笑,淡淡道:“魂魄消失,没有转世,难道,就只有魂飞魄散吗?”

话音方落,孟久、杜亦羽、雨灵三个人脸上便骤然变色,满天的字符趁机一压,竟密密麻麻的聚到了杜亦羽的周身,然后,一个一个字符都抽出了一笔做为尖刺,或如飞燕、或如昆虫机璜,以各种姿态向杜亦羽俯冲而下。

杜亦羽挡回了几个字符,脸上的神情渐渐露出一丝不耐,双手翻掌推出,在周身划过,立时,在他的周围像是出现了一层粘稠的透明墙壁,所有冲下来的字符都被‘粘’在了空中,看上去显得怪异没名。

凌绸脸色一变,回手一带,收回了剩下的符字,漂浮在杜亦羽的四周,不断变幻着字体的形状,调整着新的符阵。

“呵呵,想到了吗?”这时,凡图冰冷的目光从几个人身上扫过,停到了雨灵的脸上,顿了顿,又是一冷,缓缓道:“只要毁了修罗刀,封印自解,雨灵的生死,还是由你们自己来决定吧。”

这句话说完,就连翡月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手一抖,险些将修罗刀掉到地上!原来,修罗刀并不是让天授魂飞魄散,而是将其灵魂封印到刀中!

太可怕了!

她只觉得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远远望着孟久和雨灵惨然变色的脸,还有杜亦羽身周越压越近的符字,她终于明白,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难怪凡图要雨灵还杀鲁海,难怪凌绸会帮凡图,难怪凡图会同意雨灵断开和雄刀吸引的要求,他是怕雄刀在其它的地方惊醒,他反而得不到。即使雨灵不去要求,他也会阻断双刀的间隔吧……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早就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只等着这最后的收网……

她确信,孟久为了鲁海,是会交出自己的生命的。而雨灵,更是不能容忍自己禁锢着朋友的灵魂!

这个事实对于孟久和雨灵来说,实在太**了!她不明白,如果说天道昭昭,却为何允许这样的悲惨存在,难道,真的因为天上的神仙都是败类,所以这天道,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吗?

“用修罗刀去催毁了仙界,刀也是保不住的,到时,鲁海就能自由。”凡图微微抬着头,不知眼神落在天空的哪里,似是自言自语,可却又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毁了那个野心勃勃的仙界,这世间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一切才能回到正常的秩序。我为此筹划了千年,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为此,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牺牲!即便是我的徒弟…如果你要挡我的路,我也只得对你下手了。”

“如果仙界毁了,人界呢?”孟久突然笑了笑:“恐怕,也会受到牵连吧?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和秩序?”

“打破一切重新来,难道有什么不好么?”

“好,好得很。只怕到时,还是会有压榨与权利,还是会有不该存在的痛苦”

“那我就再打破一次,直到这个世界学会创造出完美的世界。”

……

孟久突然不说话了,凡图只怕是疯了,他要推翻那些想要控制这个世界的仙人,可他自己,难道不是也走向了要控制这个世界的道路吗?

翡月远远的看着凡图,突然在他的眼底找到一丝寂寞与温和,可很快,便被决绝与执着所代替!

这个人太矛盾了,他身上同时存在着博爱与**、智慧与疯狂、温柔与冷漠……可他会变成这样,也不全是他自己的责任吧……就算是一座山,在经历过千年的洗礼后,也会变得面目全非!更何况,这种意志越是坚强的人,执着起来,便越是疯狂。不光是他,就算是杜亦羽和孟久,在心理上也有很多问题。只是,他们俩有朋友,有爱情,所以还能看到人性的美丽,而凡图这几千年来所有的,便只是秘密,与执着……

凌绸又开始念咒,这次虽然没有更多黑色的符字出现,但那些将杜亦羽围在其中的字符开始伸长那些古怪的笔画,彼此相连,形成一个黑色的网罩。

然后,黑色的字符蠕动着,从内部陡然伸出一根根尖锐的长刺,迅速的伸长,天罗地网般的向着中心刺去!

那一瞬间,翡月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却因为记得对杜亦羽的承诺,而硬生生将冲到嘴边的惊呼吞了下去。

阵里,杜亦羽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愤怒,一丝冷历,凌绸心里一寒,知道这个男人的无情,随即不顾一切的挥出一道风压,期望能阻碍他的动作。只要一点点,那些符字只要刺入他体内一点点,就会随着他周身的经脉游窜,蚕食那身体中的灵力,痛苦不堪。

到时候,她的第二轮攻击,应该就能成功了吧!

她想的虽多,可那符字伸出黑刺,杜亦羽伸掌,她挥出风压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看那符字就要刺入杜亦羽的体内,突然,一声清亮的长啸自符字中穿入云空,只见杜亦羽伸出的手臂借着她的风压上扬,打出一道白光,直冲天际,而他,竟不闪不避的站在阵中,任由那些符字根根刺入身体!

那一瞬间,翡月几乎晕倒,凌绸愣住了,孟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凡图的眼神闪过一丝隐痛……

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转折

符字刺入身体的瞬间,便疯狂的钻入那充满灵力的身体,甚至凌绸都没来得及控制那些符字进入的数量,所有的符字便都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那道耀眼的白光自空中一折,竟笔直落下,在凌绸恍然又懊悔的神情中,打在了杜亦羽自己身上!

灵力打下来是没有声音的,可一直脊背挺得笔直得那个男人却也抗不住自己得力量,单膝跪倒在地,哇得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白得有些让人害怕。他竟以自己为诱饵,成心让那些符字钻入身体,然后用自己的力量打在自己的身上,在那些符字脱离凌绸掌控的时候,打散所有的符字!

“唉,难道你就不会其它得战斗方法吗?”

凡图眼里有着瞬间的慈祥,竟说出了和孟久一样的话。在那一瞬间,孟久愿意相信,凡图,曾经真的喜爱过这个徒弟。

杜亦羽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强撑了没有倒下,却实在令人担心。而令人诧异的是,杜亦羽的眼中却满是惊愕与疑惑,刚刚站起身,便快步走到凌绸面前,刚毅得神情上,隐忍着一丝烦躁得怒气:“你在做什么?!”

“杀了我,或者,将我封印了吧……”凌绸微微一笑:“我得灵力全给了你,这样去转世的话,我就会变成一个没有灵力的天授。那样很凄惨的!而你知道,我一向是高傲的。”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凡图也露出惊异的目光。

“为什么?!”杜亦羽眼里满是愤怒,一把抓起凌绸的胳膊。

凌绸惨然一笑:“我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喜欢被人利用呢。而且……如果鲁海知道我为了救他而伤害你们几个,说不定会气得哇哇叫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宁愿自己打自己,也不对我下杀手……如果你直接来杀我,便不会受伤了。对不起,帮了倒忙了。”

“好啊,好啊”凡图突然鼓了故掌,苦笑道:“看来,我还是不了解女人啊。”

杜亦羽冷哼一声,拽着凌绸走到雨灵身边,将她丢在地上,细心的没让她碰到修罗刀的结界,而是挥手将方才被他粘在空中的那些符字招过来,硬塞进凌绸的身体:“现在我没有多余得力气用来杀你。而如果你只是要一个**得**,办法多得是。如果,你想弥补一下因自己的失误而让我受的伤,就帮我看好这丫头。”

说完,看向翡月,脸上闪过一丝歉疚:“撤了结界吧。”

翡月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嘴唇动了数次,才勉强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而随着她的出声,修罗结界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

结界消失的瞬间,杜亦羽突然拉近她的身体,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然后,在她羞赧的怔愣中,竟不顾手心被烫的滋滋作响,抓起了修罗刀!

“杜亦羽……”翡月想叫,却只是以极低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看着那只抓着修罗刀的手,看着袖口处的斑斑血迹,她的心痛得彷佛要裂开一样,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

刚才的吻,算是诀别吗?…….

哐,杜亦羽将修罗刀扔在孟久面前,冷然道:“还记得我们的话吧?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做令我生气的事情!”

孟久看了眼地上的修罗刀,苦笑着点了点头,却担心的看向杜亦羽:“你的伤?……”

“很重”杜亦羽冷冷道:“但还是比你要强。”

“杜亦羽……”一滴泪水划过面颊,雨灵低声道:“对不起……”

杜亦羽并没有看雨灵,却叹了口气,缓缓道:“该说抱歉的,是那个人。可是,我已经不打算给他道歉的机会了!”

说完,他的目光缓缓抬起,看向凡图那深邃的瞳孔,脸上没有一丝愤怒和痛恨,却反而带着说不尽的回忆与不舍,但渐渐的,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坚定!

也许,凡图唯一教给他的,就是那种贯彻信念到底的执着。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封印天授,和凡图现在所作的事情,区别不大呢……他突然感到一丝好笑,一丝苦涩,一丝迷茫,他们和凡图之间的战争,也许并没有对错之分。他们这些畸形的存在,本就不该期望一个正常的结局。只是,凡图的执着已经开始伤害到那些他本来要保护着的人和世界,他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结束凡图疯狂的信念,那做为徒弟,他责无旁贷。

第三十七章 提早的交手

“唉,看来,无论多么完美的计划,也会有意外发生”凡图一直插在兜里的手,终于拿了出来,显然对杜亦羽也是有着一丝顾忌的。而他看着杜亦羽的眼中,竟升起一丝期待与兴奋:“我没想到,会这么早和你动手的。”

“你也太过小心了吧?”杜亦羽苦笑:“以你的力量,还要如此费心,非要将我的力量消耗大半才敢动手吗?”

凡图微微一笑,没有想像中的激愤,认真道:“我一向认为拼力气是最笨的办法。如果能轻松达到我的目的,我为何要弄得自己一身伤呢?何况你这孩子虽然不爱取巧,可打起来,却一向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杜亦羽冷哼,没有再说话,而凡图闲懒的笑意也迅速收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看似冷漠内心却留有一丝温暖,一个看似温和内心却冰冷而**。

凌绸叹了口气,巧妙的站在翡月的斜上方,用仅余的灵力结成结界,心里竟不知是希望杜亦羽赢,还是希望凡图赢。

结界中,没有山风,可那二人的衣角却微微荡起,两人看似不动,可却都在小心的释放着灵力,寻找着攻击的契机。

看不到的灵力贴着自身结下一层结界,然后向着对方缓缓延伸而去。而就在两股灵力相碰的瞬间,凡图的嘴角再次溢出一丝笑意…

“噬”凡图唇齿轻启,淡淡的说出一个字。

瞬间,一股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力量席卷而来。杜亦羽瞳孔骤然收缩,双手熟练的结成手印,右手无名指搭在中指上,左中指弯折抵在指根,食指和拇指与右手中指食指相抵,两手间立时白光大炽,与凡图的力量撞在一起,砰的一声,他退了一步,而凡图却只是被吹散了发鬓。

果然,他把自己打得不轻……必须要快,他的体力不能拖得太长!

等他立稳身形,凡图已经开始结印,他便也沉着脸,一句话不说,用拇指抹去唇角的血迹,再次结出一个手印,却在释出的瞬间顿了顿…….那是……

“偶”凡图看出的他的犹豫,淡淡一笑,右手在空中潇洒的划了一个符字,而随着那符字的最后一笔拖下,杜亦羽突然感到四肢传来尖锐的刺痛,然后,双手竟不受控制的举起,将结成的手印硬生生分开!

“现在还要犹豫,你怎么能打败我?”凡图像是在教徒弟的师傅,长长的叹了口气,食指一勾,杜亦羽便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被拉升到空中。

杜亦羽闭着眼,将灵力顺着四肢渡到那些看不到的丝线上,试图去切断那些灵丝!

凡图摇着头,笑了笑,手向里一带,将杜亦羽带到自己的面前,深邃的眼底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什么也看不到。

“别装了”凡图的伸手抓住杜亦羽的领口,眼中划过凌厉的神色:“我从不认为这招对你有用”话音未落,凡图改抓为掌,重重印在杜亦羽的胸前!

在那一瞬间,杜亦羽脸色才真的一变,虽然感到有些不妙,但已经来不及做出其它选择了……他半攥成拳的双手迅速翻开,露出里面悄悄用血写出的符字“般若……”刚刚吐出两个字,他便被凡图震得哇得吐出一口血,人像木偶一样在空中摇晃。

“幻境…….”终于,在又吐出一口淤血后,他总算是启动了那个无解的幻境。只是…….这幻境本就不是一个天授能轻易启动的,所以他在看到凡图结出那个手印的时候便心生一计,想要离凡图近些,再启动幻境,这样,他至少可以留下一半的力量。可是……他太低估那个男人了,原来,落入算计的,是他自己……

眼前的空间陡然一暗,仿佛是不知道该渲染出什么样的效果,使得眼前的画面显得有些凌乱,仿佛他正处在一场暴风雨之中!

杜亦羽皱了皱眉,四肢尖锐的疼痛依然存在,他还是像个十字架一样被吊在空中,这说明他还没有摆脱凡图‘偶’的控制。可这不应该啊,偶,需要强烈的意识,而般若幻境攻击的便是意识,他怎么可能还有能力维持偶术?!

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难道…….幻境没有成功吗?怎么可能!他不相信凡图的内心没有一点阴暗,没有一点可被利用的攻击点!

而且……他这又是处在哪里呢?如果启动了般若幻境,他的也会卷入,但却不会被阵所攻击,而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监视着整个过程,直到阵中的人死去,或者……他自己撤了幻境。

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个夹缝之中,即不在幻境里,也不在现实中,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疑惑间,他看到一个人影自那些不断转换的景物间走来,仿佛在风暴的中心劈开一条完全不受影响的路径,安然走来。

“我说过,我会非常小心的,提防着你的诡计多端”凡图停在他的面前,随手一挥,那些动荡的景物渐渐停下,将两人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我想,你不知道吧?如果攻击的力量不够,那么幻境的制造者也会被带进攻击范围吧?”

杜亦羽一愣,随即长出一口气,竟露出了一个懒散的笑容:“那么说,幻境还是启动了?”

凡图点了点头:“是的”

“那就好……”

凡图叹了口气道:“你真觉得好吗?幻境是不会攻击你的,所以,只要在你周围,我就不会受到攻击。而环境中所反应的一切又都是我的意识,所以…….”凡图冷冷一笑:“这里,可以说是我折磨你的游乐场!”

杜亦羽看着凡图眼底的杀伐之气,却释然一笑:“无所谓的,只要你出不去!”

啊!

四肢陡然传来剧烈的疼w

痛,那些将他捆绑住的丝线竟深深的钻入他的每一根血管,却是有的冰冷得如同千年的冰川,有的炙热得如同地狱的烈火,让他竟忍不住喊了出来。

“再告诉你一个麻烦的事情”凡图沉怒的面容中,缓缓扬起一丝笑意:“进来之前,我留了点小礼物给那几个人,现在,他们刻意看到,听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怎么样?”

杜亦羽抬起头,瞪向凡图,满是冷汗的面容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气:“你是有意被我拉进幻境的?!”

“当然了”凡图的心情似乎变好了:“我无论做什么,永远也不会偏离自己的目标。至于孟久是会用修罗刀打破幻境,还是看着你被我折磨,选择权,还是在你们手里。看,我一向大方。”

杜亦羽深吸一口气,感到丹田处气息一阵翻涌,心里一沉,如果现在那些家伙突破禁制出来捣乱,那可是糟糕之极!

“快点决定啊,我折磨人的方法可是不多了”凡图毫无诚意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些符纸,小心的贴在杜亦羽身上,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从杂质上撕下的飞鹰图片扔向空中。

吱~~~~~随着一声鹰啸,一只雄鹰闪着凶猛的目光,猛扑而下,用尖锐的利爪撕扯着杜亦羽身上每一处被贴着符咒的地方!

鲜血,触目惊心的流下,在地上积聚成一个血坑。

翡月脸色惨白,抓着凌绸手臂的手根根白骨凸起,却倔强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肯闭眼!仿佛自己的心里多痛一分,他的心痛就会减轻一分似的。

身体的伤痕可以治愈,可心上的伤口,却是永远也无法抹平的……如果他能活着回来,她必须要清楚他所受过的每一分伤害,这样,才能陪着他,慢慢治愈心灵的伤痛。

当那雄鹰扯下杜亦羽身上最后一道符纸,随即变回原先的图片,而地上的血坑里,却凭空映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是她……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翡月还是一下就认出了那张脸,是杜亦羽,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

咕血水微微动荡,一只手臂哗的伸出,啪的抓住岸边的杂草,然后,那个女人像一条爬虫动物一样,怪异的自血坑中爬出,然后站起来,脸上挂着他的血丝,痴痴的向他走来!

杜亦羽看着那个女人,眼底涌现出一丝温柔,可只是一瞬的对视,他的视线便看向凡图,眼底的神色却是说不出的沉痛:“原来,你也为了这件事而自责过……谢谢”不管是不是凡图控制的,般若幻境所显示的,只能是内心存有伤痕的记忆…….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凡图叹了口气道:“我对很多事都自责过,但我不会停手。”说完,他盘膝坐在地上,闭上了眼。

然后,那个女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像是要让这个带给她悲惨命运的男人尝到她当年的痛苦一样,用力的割着那坚实的肌肉。

第三十八章 凡图的计谋!

粗钝的石头,割出吓人的伤口……

就在这时,杜亦羽似乎要留下遗言一样看向孟久的方向,而也就在同一时刻,孟久眼底的怒火似乎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突然大喝一声,抓起修罗刀向着那普通人看不到的幻境刺去!

刀尖碰到幻境的瞬间,涌出炙眼的光芒,凡图陡然睁开眼,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太极,一道黑气和白气随着他的手掌飞舞,他竟能将自己的灵气分为阴阳,形成实体!

可也就在凡图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引导雄刀力量的间隙,杜亦羽脚下的血液悄然钻入地下,谨慎而小心的向凡图的脚下渗透着。

“上阳下阴;天阳地阴;动阳静阴,升阳降阴。修罗者,不端正、非善戏、亦非天,持执念,分阴阳,虽被教化,其心不为所动,使天地二气,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冲气以为和,使天地自成方圆,纵仙佛不能居高而扰,*魔不能觅地而侵,是为修罗二刀!”

随着凡图那声音不大,却如滚雷般的吟诵,孟久只感到灵魂深处似有什么在抽离,而就在凡图猛然睁开眼,催动法术的瞬间,万道血箭自破土而出,带着能融化天地的热气刺向凡图!

凡图脸色陡然一变,纵使他身形飞速,却也被数道血箭所伤!而那血箭碰到他的肌肤,立刻与杜亦羽的意念相辉映,发出巨大的能量!

一瞬间,凡图周围发出巨大的爆裂声,而修罗刀之下,般若幻境也随之告破。

尘烟之中,两个满头尘土,脚步不稳的

身影走出,孟久缠着杜亦羽摇晃的身影走了出来。凌绸松了口气,雨灵眼中的担心化为柔情,翡月哽咽了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凌绸拦住:“还没完呢。”

孟久扶着杜亦羽坐下,那边的尘土也渐渐落下,凡图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怎么也不像一个活人……

就在翡月疑惑的刚想寻问时,一个声音长长的叹道:“实在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凶灵才会用的这些手段!唉,还是上了你的当了!”

说话间,一个清瘦的身影自凡图的身体上升起,引得翡月倒吸一口凉气,凡图的灵魂……她忘记了,这种非凡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灵魂呢……再看杜亦羽的样子,他还有力量,能够和变成鬼的凡图对抗吗?

“人都会有误区”杜亦羽的声音不大,显然在调息着身体:“我故意受这么多伤,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你虽然一向小心,可当你以绝对的优势俯瞰对手的时候,当你临近胜利的时候,任何人都难免疏忽一些东西。更何况,我和孟久之间的默契,是你再小心也不会看透的。”

凡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可能是灵体的因素,那双眼中的感情却相对丰富起来:“哦?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当的?”

“从他把修罗刀扔给我”孟久抢先开口,他必须让杜亦羽休息一下:“你可能以为他是在破釜沉舟,但我却太了解他了,而他也太了解我了。纵然我们有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修罗刀的约定,可他绝对不会将修罗刀扔给我,因为他知道我的冲动。所以,当他把刀扔给我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是有计划的。而这种随机应变的计划,你怎么可能提前看破?你虽机关算尽,却不知你永远也不可能掌握这世上的一切。”

凡图沉默了一会,笑道:“很好,你们俩很好。可是……让我变成了灵体,你们便更加的没有希望了。”

杜亦羽强忍着身上的痛楚站起来,对凡图露出一个悲悯的笑容:“你忘记了吗?我们天授,独一无二的能力?”

凡图神色陡然一变,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杜亦羽身上绵延开来,那力量并不凶猛,可却让他无法逃脱!

“封魂入骨!!”凡图连结数个手印,打向杜亦羽,却全被孟久挡了回来。

杜亦羽没有任何动作,可封印的力量却在一点点加强,凡图的身影已经被拽成了一条线,就连孟久的眼底也流出了一丝悲哀,不知是为凡图最终的下场,还是为他和雨灵的未来,亦或是为杜亦羽心中的伤痛……

唉唔!

突然,杜亦羽的脸色一变,整个人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而凡图身上那无形的引力竟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凡图也愣了一秒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凡图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乱吃东西,开始闹肚子了吧?”

第三十九章 悲愤的结局

孟久皱了皱眉,却没有动,他必须护卫杜亦羽,可雨灵……雨灵雌刀的力量已经觉醒,就连自己,站在她的身边都感到一阵阵魂魄轻浮,更不能让她去接近杜亦羽了!

“你去吧”雨灵温柔而平静,没有缠绵的耳语,也没有拖泥带水的倾诉,只是淡淡的道:“我的命和你的命是在一起的,所以,做你该做的。无论生死,我希望自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能够倘然面对。”

孟久看着雨灵平静的面容,扭紧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他用力的拥抱了她柔软的身体,扶着她靠树站好,他知道她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讨厌小虫子,不愿意坐在地上。

然后,他拾起修罗刀,沉着脸色站到杜亦羽的身前,任由修罗刀灼烧他的手心,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凡图。

“怎么了?!”翡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抓着凌绸问“恐怕是他体内封印的魂魄,终于冲开了他的禁制了……”凌绸眼中神色数变,突然抓住翡月的手臂道:“他体内的魂魄太多了,这样突然冲出来侵扰他的意识,会让他疯掉的!我必须去帮他,告诉我,你能保护自己!”

翡月倒吸一口凉气,郑重的点了点头,下一刻,一只红色的九尾狐狸突然幻化出来,站在她的肩上,警惕的看着远处的三人。

凌绸微微诧异,虽然不知这女孩何时控制了九尾的力量,但现在却不是问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撤了结界,跃到杜亦羽身侧,举起一掌贴在他的手背,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帮他把那些魂魄都逼回丹田。

啊!

杜亦羽突然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嚎叫,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难道?他真的要丧失理智了吗?!

而在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杜亦羽的一刹那,凡图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喃喃自语道:“该结束了,不管是痛苦还是执着,都该结束了。”

在孟久咬着牙扭回头的时候,凡图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孟久一愣,随即脸色惨变,跃向雨灵!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凡图的手紧紧的扣在雨灵的头顶,冷笑道:“该结束了,老子玩够了。”

“等等!”孟久大喝一声:“让我来!”

凡图眼中唯有诧异,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孟久:“你,来?”

“是的,你不是将选择权,交给了我们吗?”孟久的声音渐渐平静,圆瞪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往日闲散的模样,眼睛不再去看凡图,只是静静的看着雨灵,微笑着,轻语道:“是的,我来杀她。”

雨灵全身都不能动,只得任由泪水顷刻而下,却没有多说一个字,他的心有多痛,她明白,而她的心有多痛,他也明白。如此的心心相映,同生共死,应该算是幸福的吧?只可惜,他们俩个都将不再拥有魂魄,不能化作彩蝶飞鸟,比翼齐飞……

凡图目中神色渐渐沉敛下去,手虽然没有离开雨灵的头顶,却也没有发力:“来吧,用修罗刀。”

“净月!”眼看着凡图抓过雨灵,眼看着孟久将修罗刀抵在雨灵的心头,凌绸忍不住叫道:“你也帮帮忙吧!”

吱意识渐渐模糊的杜亦羽只觉耳边似乎听到一声为不可闻的狐狸叫声,他陡然清醒过来,随着凌绸的力量调整内息,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暇分清哪个是净月的灵魂,也无法分辨出刚才的声音是否是净月的,他只能将所有的灵魂全部压回丹田。净月被封印后,似乎摆脱了凡图的控制…….如果能够活下来,可以想办法,将净月的灵魂从丹田中释放出来吧。

“快点,不要逼我发力!”眼看杜亦羽神色渐渐清明,凡图低声对孟久道。

孟久望着雨灵的眼睛,露出一丝苦笑,手下用力,将修罗刀送入雨灵的心脏……

“不!”翡月捂住嘴,低声的嘶喊着,不管多么努力,却始终无法改变悲惨的结局吗?!

修罗刀冰冷的刀尖刺入心脏的瞬间,雨灵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寓的平静,终于,不用再感到心累了……而就在这时,她却感到一股力量自头顶灌入,毫不留情的冲入她的身体!

隐约记起凡图放在她头顶的手,难道是他吗?他这是在干什么?哦,对了,他要让她恢复到刀的形态了吧…….她感到意识在渐渐模糊,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惊恐,不,她不要忘记孟久!可任由她如何努力,眼前的孟久却渐渐的模糊起来。

孟久用最轻,最温柔的吻印在她逐渐透明的唇上,自心底涌上三个他从未能说出口的话:“我爱你”

嗡!!!!!!!!!!

突然,雄刀发出惊人的鸣叫声,七彩的光芒围绕着雨灵渐渐消失的身影上,彷佛在高声吟唱着找到了自己半身的快乐!

而孟久也立刻感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剧烈的涌动着!雄刀的刀魄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从他的身体滚滚流入刀身,而他的魂魄却彷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与此同时,自己的灵力也在渐渐恢复…….

还有一点时间,一定要坚持住!孟久借着灵魂深处剧烈的痛苦,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他说过,凡图要由他来解决!当修罗双刀合并,他的灵魂破碎的时候,也会是他灵力完全恢复的时刻!他必须抓住双刀合并的那一瞬间,杀掉凡图!

“啊!!!!!!!”

杜亦羽眼中看到发生的一切,心里一急,那些渐渐被压回去的灵魂突然又开始折腾起来,他大叫一声,猛的向孟久那边迈出一步,却震得自己吐出一口浊血!然后,他被凌绸强硬的压下:“你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赶紧收拾好自己,去给他们报仇吧。”

杜亦羽身体一震,一声不出的看着孟久将修罗刀刺入雨灵的心脏,又是噗的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他费力的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愤怒与悲痛渐渐隐忍下来,竟真的盘膝闭目,不再去管那边的事情。

凌绸又是佩服又是痛心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终于确定,今天自己所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她真的为了鲁海而不顾一切,那么即使救出鲁海,他也会生气的吧……她轻叹一声,走到翡月的身侧,帮她松开握紧的双手,轻轻帮她拭去手心被指甲刺出的血迹,勉强撑起一道结界,柔声道:“想哭就哭吧,他听不到的。”

哇!

翡月终于痛苦出来,而这一哭,便停不下来了,似乎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水份都挤出来一样!

哄!

一声巨响毫无预警的响起,惊得翡月脸色煞白,下意识的去抓凌绸,却抓了个空。她一愣,转过头,只见凌绸还是站在她的身侧,而她的手,缓缓穿过了她的身体…

翡月倒吸一口气,转过头,惊恐的看到杜亦羽身边躺着凌绸的身体!

“吓了一跳吧,抱歉,我的力量连维持形体,让你碰到我都不够了。”

“不…….”翡月用力摇着头,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而就在这时,一道没有任何颜色,却又似乎饱含了所有颜色的光芒骤然出现,将孟久和就要消失的雨灵包裹在其中。

那光芒围着两人缓缓的缠绕着,看似极其柔和,可却令人感到一种浑厚的力量!

“上阳下阴;天阳地阴;动阳静阴,升阳降阴。修罗者,不端正、非善戏、亦非天,持执念,分阴阳,虽被教化,其心不为所动,使天地二气……”

凡图再次念起那个咒语,只是这次,他念得十分得清晰,似乎在咒语中加持了相当大得力量!随着那一声声让人心神动荡得咒语,那团光芒渐渐快活起来,流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平稳。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冲气以为和,使天地自成方圆,纵仙佛不能居高而扰,*魔不能觅地而侵,是为修罗二刀!”

随着凡图得一声断喝,那光芒骤然一缩,然后猛地向外翻涌而来,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光芒!

第四十章 孟久的失败

良久,翡月才尝试着睁开快要被刺瞎的眼睛,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前。

“杜亦羽?!”她高兴的叫着,可立刻,虽然她的眼里还是只有黑白的色彩,可却注意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你没事吧?!”

“小心凌绸和九尾,她们俩,都碰不得一点修罗刀的光芒!”

翡月一愣,这才想起九尾是灵兽,也算是*怪的一种,而凌绸,更是没有半分力气的灵魂。对不起呢,她歉意的拍拍九尾的头,按照孟久教的结出一个手印,随即,借助九尾的灵力结出一个结界。

可是……他呢?他纵然灵力强大,却也不能被那光芒照过而不受伤害吧?

她心里念头刚一动,悄然望向杜亦羽的侧面,却突然看到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惊怒,然后,他的身形陡然暴起飞跃,厉声大喝:“住手!”

翡月一惊,刚刚适应光线的眼睛,竟看到孟久手中拿着一把七彩的刀子向凡图刺去!

那一瞬间,她只能怀疑自己看错了!修罗刀合并,孟久,不是会魂飞魄散吗?

只一眨眼间,杜亦羽以超越人类的速度抢上前去……他就要魂飞魄散了,还要用尽最后一分力量吗?这样,他会彻底消失的!不是化为一个个分子融入到大自然中,而是彻底的,彻底的消失!能量守恒,也不过是人类在有限的认知中的理论罢了。

“回去!”凡图对着扑过来的杜亦羽轻斥,挥掌推出。

杜亦羽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而至,然后,他竟无法阻止自己后退的脚步,若不是一脚死死的钉入土中,险些便摔倒在地!

他脸色难看的阴沉着,不错,这才是凡图真正的力量!

是时间的长河洗去了只有不断感受才能记住的东西,让他们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力量,是斗智,是计谋,是意外,是悲痛,是拼命之心让他们忽略了最基本的差异,所有这些让他们几乎忘记了,这个男人所拥有的恐怖的力量!那千年来从未真正使用过的力量,足以震撼天地的力量!

原来,临近胜利,在一环套一环的计谋中,他们也有忽略的地方,而这疏忽,是可怕的!

就在凡图挥退杜亦羽的瞬间,孟久已经将持刀的手送了出去。与此同时,凡图周身扬起一股霸风,将孟久的攻势带得微微一偏,而他的身形也以只有灵体才能达到的程度扭转到一边。只有毫厘之差,修罗刀贴着凡图的灵体擦过,然后,凡图的手指轻描淡写的点在孟久的眉心。

哐当修罗刀落在地上,孟久的身影淡得快要和天空融合在一起了……可即便他就要消失了,却还是像往常一样笑了出来,用懒散的声音隐藏着心中淡淡的伤痛:“唉……这下看来,只好靠你自己了。好在,你并不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家伙。”

翡月用力抓紧自己的胸口,突然不再流泪了……她只觉得自己再也装不下更多的悲伤了,所以,她必须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因为……她还是要坚持下去,直到那个男人死去,或者,带着满身满心的伤痕回来。

孟久最后一丝身影消失在空中,凡图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修罗刀,那柄灵光四溢的短刀被凡图的灵体一碰,便发出凌厉的光芒。可杀机却只是一闪而逝,刀似乎认出了自己的主人,又或是凡图太强大了,修罗刀很快便恢复了安静,老老实实的呆在凡图手中。把玩着手里那流光四溢的小刀,凡图看向杜亦羽,却将自己的眼睛隐藏在修罗刀刺目的光芒下,不让任何人看透他的心思。然后,他淡淡道:“不要像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看着我,过来杀了我,或者,让我杀了你!”

第四十一章 杜亦羽的死亡

杜亦羽没动,虽然他感到愤怒已经快要将他的胸腔炸开,他却依然没有动!只有一击,若不是信念在支撑着,他恐怕已经倒下了!所以,他强迫自己冷静,缓缓调动周身的气息,这一击必须成功!

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杜亦羽心渐渐沉了下去,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一丝能够战胜凡图的可能!

他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能总是不动,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

孟久死去的瞬间,是他第一次,从心底想要杀死凡图!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虽然脸上都没有任何神情,可在二人之间,不,是整个西山之巅,都充斥着一种肃杀之气,即使没有结界阻隔外界,恐怕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敢于轻易靠近!

而就在这时,杜亦羽心里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既然费尽心思也找不到致胜的机会,也只剩下拼命了吧……只是……他很想回头看一眼翡月,可他不能…….甚至不敢让自己小小的回忆一下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温暖,因为他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走神,都会被凡图利用!

拼了吧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眼中精光爆起,化出一柄吞吐着灵气的利剑,纵身刺去,在空中变化了无数的姿势以混乱凡图的判断,然后,在贴近凡图的刹那,他突然运足了全部力气,将那柄剑掷出!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且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却很少有人……在如此近身的距离将剑掷出……因为没有用力的空间,因为掷剑的动作会是胸前空门大开!

这本是不合理的手法,可既然已经存了拼命之心,他便没有任何顾忌,在灵力的加持下,那幻化出的剑却带着穿金裂石的力量飞射而去,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多余力量控制自己了,就那样,像是要同归于尽般的撞向凡图。

凡图似乎也吃了一惊,毫不犹豫的举起修罗刀格挡那柄剑,另一只手。

可就在一刀一剑碰触前的瞬间,那柄剑突然裂开,化作一张灵力的大网阻住了凡图的手脚,与此同时,杜亦羽去势未结的身形正到近前,那看似没有一丝力量的身体突然折,两只手从不可能的角度伸出,趁着凡图双手受阻的瞬间,一手切向他的腕脉,一手夺过那柄修罗刀……

嗯……

修罗刀惊醒后的力量竟如此巨大,只一碰,便感到整个人都像要被烧化一样的难受,似乎在消除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样,毫不留情,霸道而凶猛,就算是他,如果拿得久些,怕也会魂飞魄散的吧。

来不及考虑更多,他抓住修罗刀的同时,便翻转刀头,将拿刀刺入凡图的灵体!

“好!”凌绸低呼,翡月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成功了吗?…….

修罗刀刺入凡图的身体,立即便兴奋的发出争鸣之声!这是它的主人,却也是一个灵体,那种兴奋,就犹如一直被法师控制*物,突然冲破禁制,尝到了主人的鲜血,于是,它会变得比以往更加疯狂,肆虐的蚕食主人的一切!这就是反噬,虽然修罗刀已经透过灵体的他掉落在地上,可那可怕的反噬一旦开始,便不会结束。

可杜亦羽却愣住了,他疑惑的看向凡图,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成功了吗?……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惊恐,太顺利了!

就算他耍了些手段,可也不该如此!б!简单就刺到凡图,以至于他准备的好几个招式都没有用出来!

而且……就算他刺刀凡图的灵体,也不该如此轻易的就对修罗刀失控,他的力量绝对可以阻止反噬的发生!

怎么回事?

他全身上下充满一种怪异的感觉,凡图,就好像自己在送死一样……他……在等着他杀他!

这个认知让杜亦羽惊出一身冷汗,为什么?!

他的脑筋转动的飞快,可即使如此,与凡图离得如此近时,哪怕只是一刹那的犹豫都会带来无法估计的后果!

“小心!”

凌绸和翡月不约而同的喊声让他瞬间便警醒过来,身形猛地后退,可却还是晚了!

“翔”

凡图的声音并不大,可那强大的灵气却如惊龙般升上天际,然后,一条白色的巨龙长啸而至,毫无阻拦的穿过他的身体!

“不!!!!!”翡月嘶叫一声,终于忍不住晕倒在地,而凌绸,也紧紧的闭上的双眼。

第四十二章 骗你们的……

砰……

杜亦羽的背还是那样挺直,脸上的神情在短促的惊愕与不甘后,竟变得平静而祥和,他知道凡图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灵魂,可,无所谓了,能和他一起上路,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就那样一边漫无边际的回忆着自己的漫长而痛苦的一生,一边任由身体倒在地上。

当他的灵魂脱出**的瞬间,他平静的等待着凡图最后的一击。

可是……

他等待的并没有来临,于是,他犹豫而疑惑的睁开眼,正好与凡图四目相对,而那一刹那,他在凡图的眼底,看到了慈祥、歉意、不舍、祝福……他愣了!这样的神情,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该出现在凡图的眼中!

“马上就要结束了”凡图的微笑着走过来,胸前因反噬而逐渐溃烂的伤口显得格外的刺目。

他弯下腰,将一只手按在杜亦羽的小腹上,在杜亦羽疑惑的神情中,用力一抓,向上一带!

一团黑影被凡图带了出来,随即,他竟将那团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小腹!

“借力之法?!”杜亦羽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惊呼。

凡图闭着眼,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融合那些灵魂,难道…这就是他要杀死他的原因?他要他体内的这些天授之力?

“快!趁现在!”凌绸飘了过来,低声道。

不知为什么,杜亦羽没有出手,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这感觉毫无来由,但他却觉得凡图不是要用这些灵魂来治疗自己,提升法力,而是要拉着这些灵魂一起消失……

等等,杜亦羽一把抓住按耐不住的凌绸,惊疑的望向凡图,他学这借力之法,好像是在血战之后吧?他……杜亦羽紧张得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个猜疑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而此时,凡图终于睁开眼,看着杜亦羽慈祥的一笑道:“你想到了什么吗?”

“你……”

杜亦羽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凡图张开手,手里攥着两个洁白的灵魂。

“净月?!”凌绸一眼看到那小狐狸蜷缩的身形,便吃惊的低呼出声,另外一个,应该是净月的母亲吧?

凡图将两个灵魂轻柔的送到凌绸的脚下,脸上终于现出一抹疲惫,似乎想寻个地方坐下。

杜亦羽叹了口气,走过去,扶着凡图坐到唯一的石头上,虽然刻意的去忽略,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胸口的反噬。

“要是担心,就说出来!”凡图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什么都藏在心里,累不累啊?”

杜亦羽叹了口气,终于直视凡图的眼睛:“你不也是嘛,到底你隐瞒了什么?我人都被你杀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凡图目光在杜亦羽的脸上流连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想说,可为了你们以后,我还是不得不说一些,让你又是难过又是生气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想该从什么地方说起。而此时,就连凌绸也感到了什么,安静的站在净月那沉睡的灵魂旁边,不去打扰那两个……灵魂。

“这话,要从多久开始说起呢?”凡图的声音有些悠远,将记忆缓缓带回许久许久以前的世界:“尽量说简单些吧,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总之,万物之于世,都有其规则。这个世界也一样。当所有的一切还处于混沌时,人神魔可以共处一个空间,可当人、仙、魔三界分出之后,神仙便只能居于仙界,*魔也要躲到魔界,人类永远无法摆脱世间的因果轮回。这不是因为世界上存在着什么戒律法则,而是那些这三界的生灵……永远也无法适应其它世界的气场。如果强行长居,必会伤及自身。所以,那些神仙劈出的世界可以满足他们的生存需要,*魔炼出的魔界也十分适合他们生存。本来,那些神、魔还是可以任意来到居间混沌的世界,可当我将阴阳二气分开,使力量稳固下来后,人间,便再也不适合神、魔了。幸好,我因为在当时浸染了阴阳之气,所以,并未受到气场的排斥。你明白吗?你们虽然是人类的身体,可灵力却是天授,是那些神仙硬塞下来的。所以,你们的存在才与这个人世的因果循环格格不入,而那两把,我费劲心力炼化的兵器,集阴阳二气,行周天八卦,可以个凝缩的人界气场。所以,修罗刀才是你们天授灵力的克星。而那些神、魔虽力量强大到不畏修罗刀,可若是被刀所伤,也会造成无法治愈的创伤。”

说到这里,凡图顿了顿,胸口的反噬已经灼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可凡图却似乎根本懒得去管,神色依然平静,只有在看向杜亦羽的时候,才会**一丝愧疚和温和:“只是……当修罗刀炼化出来之后,当那些神仙以封神引诱世人的时候,我才明白,剪断阴阳之合,使世界回复混沌的东西,也正是修罗刀。可笑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阴阳交互,否极泰来至阴则阳,至阳则阴,从来都是有因必有果,那集阴阳之力的修罗刀,又怎会只可用来对付神和魔呢……所以,我便将雌刀化为人形,藏匿到茫茫人海之中。料想那些只能偶然来到人间的家伙们,不会轻易找到雌刀的……”

杜亦羽微微皱眉,虽然为凡图的话而惊讶,却还是分了一半的心思去注意那反噬,所以一直沉默着,只听不问。可听到这里,他却忍不住道:“那你之前所说的那些呢?”

凡图笑了笑:“都是屁话”

“什么?”

“骗你们的,孩子”凡图有些好笑的看着杜亦羽眉宇间像孩子一样露出惊愕与愠怒,笑着接道:“我若不骗骗你们,这筹划千年的好戏,怎么上演呢?”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悲伤

凡图随手一捏,幻化出一根香烟,吸了两口,像模象样的吐出了一口烟圈:“唉,早知道会以灵体的形式结束,刚才应该多抽两口的。”

这话说得杜亦羽鼻子一酸,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内心的不舍。

“我当初救下婴儿的你,只是因为感受到你的灵力非常的强,所以,你被这个世界的影响也就会越大,所以,想帮你避些风雨。后来你被那几个家伙偷走的时候,我正在追赶一个越界而来,想要利用你的‘神仙’。却没想到,让他们得了手。想来,也是命吧,强行推离你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之轨,却反令你更深的陷入其中……所以,我再找到你以后,虽然将你收为徒弟,却小心的不让自己影响到你。你一直很沉默内敛,这让我很担心,可你后来遇到妲己,虽然她是*,却为你的世界带来不一样的东西。这也是我一直不忍下手除她的原因。”

“说重点吧”杜亦羽淡淡的说着,神色间却在小心看着凡图的状态,总觉得以凡图的力量是可以阻止反噬的,然而……反噬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到底在等什么?……

…….

两人间有一瞬间的沉默,凡图弹飞手里的烟道:“本来,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帮你们这些天授,单僻出一个适合你们的空间。可是…….唉,你们这些小子太能折腾了,害得我的计划一拖再拖,一改再改,越来越复杂…….”

……

看着杜亦羽表露出的一丝倔强的神情,凡图笑了笑道:“你觉得我在故弄玄虚?小子,你也不想想,先是血战,后是人形的雌刀竟然有了各种感情,在吸收了天地间的力量后,竟然自己炼出了一个单独的灵魂,而这孩子,竟然还和孟久结出数世的缘分。最麻烦的,是孟久,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冲动和拼命,竟然把雄刀封入体内……早知道,我应该把雄刀也藏起来!这一件一件,再加上外面那些家伙的窥视,哪一件,都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

“你可以如实告诉我”

“不行”凡图敛起笑意,不让杜亦羽反驳,凝神道:“孟久体内的雄刀之魄是一定要回到刀中的,即便我不动手,那些神仙发现雌雄刀的线索后,肯定也会动手。到时,孟久就真的没有一丝幸存的可能!我思索经年,才想出如何帮那孩子…….”凡图顿了顿,突然说了句很是感慨的话:“人啊,能够引发灵魂深处最后也是最强的力量的,总是悲痛与憎恨,痛心疾首的恨。所以,要保住孟久的灵魂,只有让他恨到心底,让他所有的力量在瞬间爆发,才有可能。”

杜亦羽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凡图,低喊出声:“孟久他?”

凡图慈祥的点了点头,笑道:“他的灵魂没有消失。可是如果他的魂魄不走,势必会消耗护住他魂魄的灵力,也会对我们之间的对决还有我的计划造成麻烦,所以,我特意又动了些手脚,直接送他进入转世的轮回,相信他很快就会转世的。而雨灵……就相对简单的多了,她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要保留她做为人时的魂魄,很简单,只是你们看不出来罢了。唉,雨灵那孩子也太为难她了…….做为修罗刀,所有人格及人性都是我给的,这样的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虽然她现在的灵魂还是我给的,但摆脱了雌刀,再度转世,相信她会得到做为一个人的幸福。只是…….孟久是否能找到转世的她,就看他俩的造化了。”

“谢谢你……”杜亦羽的声音有些嘶哑,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却感到那不存在的心越来越痛了!

“你们这些孩子啊……”凡图感叹着,却笑了笑道:“不过,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我这戏可演得实在很辛苦呢。哈哈,怎么样?连你,也骗过去了吧”

杜亦羽苦笑道:“是啊,你特意换了一个身体,用借力之法弄来鲁海体内饕餮的灵力,让这个身体能够长生,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的借力之法,只是为了你自己……可你至少在孟久死后不该再瞒我了,说实话,我在封印这些天授之后,便有些后悔了。如果我封尸,他们就将永远被困在一个出不来的空间里,那种折磨,即便是对付地狱中的魔鬼,也嫌**了些。可如果不小心放他们出来,那这好不容易平静的世界,将会面临一场大灾难。所以,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不会吝啬我的生命……”

“哦?就算让翡月守寡,你也不在乎吗?”凡图笑着看向远处,杜亦羽回过头,翡月不知何时醒了,却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只是脸上挂着清澈的泪水。

杜亦羽心中划过一丝柔情,深深的看了翡月一眼,轻叹道:“是的,但我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的,我的灵魂会守着她,直到她死去。”

凡图摇着头,似乎很欣慰这个徒弟能够找到自己的爱情,缓缓道:“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必须要毁去修罗刀,所以,我打算带着这些灵魂一起走。”

“休想!”杜亦羽几乎是吼出来的:“赶紧阻止这该死的反噬!要毁修罗刀,用不着你!”说着,就要去抓修罗刀,却被凡图反手一掌震开。

杜亦羽沉着脸,二话不说翻身又上,却被凡图一个晃身,挡在了他和修罗刀之间。

“躲开!”杜亦羽大喝,便要从旁边绕过去。

“听我说完吧”凡图神色平静,和胸口的反噬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杜亦羽的心一紧,不忍让他着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孩子啊,这些灵魂,早已被这个世界扭曲,绝对不能再放出来了…….难道你要我永远这样带着他们吗?你是想让我把他们炼化了?还是让他们终有一天侵蚀了我的意识?其实,就算在战斗中,你体内的魂魄会出来干扰,以你的力量,也并不一定非要净月在你体内帮忙才行;而逼孟久杀死雨灵,要消耗你的力量,也不一定非要将鲁海困入修罗刀中,只是……唉,如果自己再活得长一些,怕是行事会越来越偏激的。”

“师傅!…….”杜亦羽刚一开口,自己都愣了……这两个字,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喊出来了吧……

凡图眼中神色一亮,高兴的神情下划过了一丝不舍和留恋:“而且,为了这些事情,我不得已也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陆大龙,本不该死,也不该死得那样痛苦。唉……说实话,到后来,连我自己都分不出来,我是因为太过执着而不择手段,还是因为活得太长,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而变得冷漠了……但不管如何,既然做了,我就不会逃避。这反噬,是我应得的报应。”

“不是!……”

凡图不让杜亦羽说下去,坦然道:“孩子……由我来毁去修罗刀,才算是有始有终。我种的因,便要自己尝那个果。你不要和我争,不然,我所做的这一切,我所种下的因果,不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师傅……”重重的跪倒在地,如果灵魂可以流泪,这恐怕是这个男人第一次痛哭吧……

凡图笑着抚了抚杜亦羽的头发,温和的说道:“不要太难过,我的灵魂并不是绝对的消失,虽然不再拥有形体和意识,却会融入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泥土,每一条河流之中。我会全心的祝福你们这些孩子,而这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就像我当初在划分阴阳时吸纳了这世界的气场一样,在修罗刀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的瞬间,这世界上所有的灵魂都将重新沐浴在新的力量之中,你们也会变得更加的契合这个世界,虽然依然无法改变你们的存在方式,可至少,希望你们不会再被这个世界所排斥,能够过的平淡一些。”

说完,他意外的看向翡月,笑道:“孩子,我当初那样折腾你,你不怪我吧?”

翡月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却连忙用力的摇头,双手还焦急的摆着!

凡图笑了笑:“其实我逼你,杀死九尾,都是为了让你用自己的力量唤醒九尾。因为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会完全和九尾的灵力融合…….我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但是,我做为一个师傅,还是自私的希望,你每一次转世,都能保有**的记忆,能够永远的留在那个孩子身边。”

“我会的”翡月刚刚停住的泪水再次涌出,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泪水中有了幸福的光芒,她咬着嘴唇,重重的点头,郑重的承诺。

“好孩子……”凡图悠长的叹了口气,便挥挥手让杜亦羽走远些,自己则拾起地上的修罗刀……

杜亦羽最后给凡图磕了一个头,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到翡月身边,却紧绷着嘴,没有说话。

一只温热的小手**杜亦羽的手中,他紧紧的握住,仿佛握住这世间唯一一个他可以抓住的东西。可是…灵魂还可以感受到温度吗?还是他的心里太过期待温暖了呢?……

凡图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远山……然后,他的手里缓缓溢出一道白光。

哄!!!!!!!!!

修罗刀毁灭的那一瞬间,西山从中间裂开了……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白光终于冲破结界,飞向天际,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骤然炸开,化作一粒粒光珠,飘向世界各地……

后记 这只 是个传说

一、凌绸、鲁海“昆仑山峰峦起伏,林深古幽,景色秀丽,每逢春夏之交,满山碧树吐翠,鲜花争奇斗**,鸟禽成群,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一个导游小姐拿着喇叭,站在一所道观前介绍着:“距昆仑山源头不远处是传说中的姜太公**五行大道四十载之地。玉虚峰、玉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位于昆仑河北岸的昆仑泉,是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形成昆仑六月雪奇观,水量大而稳定,传说是西王母用来酿制琼浆玉液的泉水,为优质矿泉水。昆仑山在中华民族文化史上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是明末道教混元派(昆仑派)道场所在地。是中国第一神山…….”

一个外国游客颇感兴趣道:“中国的道教,现在,还有真的道士吗?”

导游小姐笑道:“当然有了。”

“有,法术?”那个外国游客更感兴趣了导游小姐笑了笑,那一瞬间,她眼底的神色浓得令人看不透,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21岁的小姑娘应有的眼神。

“相信这世上,应该还有会法术的道士吧。”

铛…….铛…….

山上的道观传出悠远的钟声,吱呀一声,道观的门被推开,一个小道士走出来,先是对所有人一礼,随即对那导游小姐道:“快请进吧,凌绸姐,鲁海师傅正等着呢。”

二、孟久、雨灵、净月“徐大妈,上次

您跟我提的那个风水公司叫什么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虚胖男人满脸担忧,儿子的病怎么也看不好,而且越来越邪乎,让他渐渐感觉,那不是一般的毛病。

“凡记风水”徐大妈放下手里的菜,笑道:“不过,你要想看得准,一定要找他们老板,老板姓孟。”

[凡记风水]中,孟久正敲着二郎腿,哼着流行歌,噼噼啪啪打着电子游戏。自从他收下凡图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产业后,便将连锁店都关了,只留下这一家,并将地址迁到他上一世公司所在的附近,希望雨灵能够在下意识里来到这里。

啪他的大门被毫无顾忌的踢开,震得门后挂着的八卦啪啪乱响,而孟久却似乎早就习惯了,连头都没抬,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再这样乱踢,我就换个厉害的八卦,让你这狐狸每踢一脚都疼上三天!”

踢门的动作虽然粗鲁,可进来的人却是清清爽爽,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净月揉了揉鼻子,皱眉道:“你这里有股子臭味!”

“客人的”孟久遗憾的看着屏幕上差一点就通关的记录,终于抬起头道:“小孩子好奇,挖开了不该挖的东西,你这冒牌道士又干嘛来了?”

净月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刚从鲁海那弄来的”说着,打开了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

“你快把我喂成酒鬼了”孟久摇头苦笑着,却还是从柜里拿出两个酒杯,顺便拨了电话,从楼下的快餐店叫了几份凉菜:“他还在昆仑山上招摇撞骗?”

“是啊,是啊,你也知道,凌绸的灵力所剩无几,所以鲁海才选了昆仑那灵秀的地方,让那些凌绸得罪过的邪物不能偷袭。”净月抢过一个杯子,倒了两杯酒,耸着鼻子闻了闻,又调笑道:“这鲁海**子是你们这几个里最鲁莽的,可对老婆却是最细心的……说到老婆……还没找到雨灵啊?”

孟久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苦笑道:“这才二十五年,我恢复记忆也不过十一年,哪有这么快。”

正说着,一个女孩在门口道:“是你们要的凉菜吗?”

“对……”孟久抬起头,却一下就愣住了。

净月感到不对,回过头,也愣住了,那个女孩,和雨灵长得,一模一样……

三、杜亦羽、翡月这是一所医科大学的校园,然而,这校园却没有大多数医科大学的**气,就连停尸房都没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感。

解刨教室里,学生们面对解刨台上那被白布盖起的尸体,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出声,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记住,解刨尸体,要怀着坦然、尊敬的态度,不要疑心生暗鬼,不要做亵渎死者的事情……”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人,学校最年轻,却是最好的讲师,姓杜,杜亦羽的杜。可是,也许是常年和尸体打交到,同学们总觉得这个老师对人很冷漠,那眼底的深邃有时令人害怕。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女尸很年轻,只是身体因常年痉挛瘫痪而变得有些诡异。讲师看到那尸体微开的双眼,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取出一张方巾盖住了她的脸。

“开始吧”杜亦羽说着,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缓缓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屋子里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肉时怪异的声音。

不知是由于体腔内的压力,还是因为碰触了她某根还未畏缩的神经,女尸的肚子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引来学生们一片冰冷的吸气声,甚至还有两声惊叫……

杜亦羽微微抬起眼,看了看下面的学生,不经意的将手按在女尸的头顶,冷漠的说道:“如果无法承受这些压力,最好不要学法医。”

说完,继续解刨,只不过,又加进了详细的讲解……

医科大学的家属区,几个学生围在一个穿着时髦,爽朗阳光的女孩身旁,听她讲着那个故事的最后结局。

“师母,师母,快点啊”一个学生催促着,他们虽然有些害怕自己的讲师,可却都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师母。

翡月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沉默了一会,突然灿然一笑,道:“最终啊,那个人牺牲了自己,把这个世界上的恶魔都打败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师母!”一个女学生不甘心的道:“你这是在糊弄我们嘛!那些被封印在深山里的画尸人呢?它们有没有冲破封印?那个邪魔有没有再附到新的尸体上?那……”

“又在给我的学生编故事了?”一个声音无奈的在门边响起,却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她们会不敢上我的课的”

凌绸看到杜亦羽,一跳起来,笑道:“老公回来了,散会,散会”

几个学生怅然若失的站起来,鱼贯往门外走去,可那个女学生还是不甘心的回过头,眼中含着一抹期盼,看向翡月:“师母,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画尸人吗?真的有修罗刀吗?”

翡月看了丈夫一眼,微微一笑,缓缓道:“那只是个传说……就和所有神话一样,你可以相信,也可以当做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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