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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夫如玉》


第1章:丑陋的胎记

冰冷的温度,凝结的空气,耳垂后面,若有若无的声息,让我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

一只冰凉的骨爪,从脖子慢慢往下,带着一丝冰凉,直达腰际,我想挣扎,可是全身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不得动弹。

紧接着,身下一凉,脑子里顿时有什么炸开了一般,我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疼,放开我!”

“闭上你的嘴,这些都是你该承受的!”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却怎么也叫不出声了。

……

无休无止的折磨,直到天亮,舍友们陆续起床,我眼含泪水,不想动弹。

五天了,每天晚上,我都会经历这样一场惨绝人寰的虐待。

手朝着胸口摸去,果然,那块九尾狐佛牌又回来了!

……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去美容医院做激光手术,更不会鬼使神差的请这么一块佛牌戴在身上。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我的左额角,长着一块黑色胎记,胎记上面平铺着一层毛茸茸的短毛,像是某种动物的一块皮毛扣在上面似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块胎记也越来越大,大有一种要铺满整张脸的趋势。

从小因此受到的任何嘲讽我都忍了,但是当我遇到我的男神陈晓峰的时候,这种因为胎记而带来的压抑感,终于爆发了!

我要去除这该死的胎记!

于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我选定了市中心一家美容医院,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半天时间,就能用激光术将我脸上的胎记给连根拔除,并且不住院,不吃药,毫无后遗症。

经过激光手术,胎记的确是被去除了,只留下了一大块红印,美容医生说,这块红印一个星期就能蜕皮消失。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舍友们惊奇的目光我还历历在目,十九年的屈辱,终于消除,那种激动,无以言表,我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陈晓峰的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他很久了。

可是等到一觉睡醒,本来已经光滑的脸上,铺满了黑色的胎记,上面长着黑色的短毛,在舍友大呼‘怪物’的叫声中,我裹着头巾夺门而出。

那一刻,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绝望,伴随着巨大的愤怒,驱使我冲进美容医院,要求他们给我一个说法。

美容医生也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手忙脚乱的给她们经理打电话。

那经理一来,看了看我的脸,顿时笃定道:“吴小姐,您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不要拿什么鬼神之说来糊弄我,我是在你们美容医院手术后出事的,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我盛气凌人道。

经理摇头:“吴小姐,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已经二十余年了,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您的样子,分明就是撞邪了,不过不用紧张,我有办法帮您摆平。”

我狐疑的看着经理,他让我稍安勿躁,说打个电话,一会就会有结果的。

我想着,这美容医院开在这里,他跑不掉,现在我这个样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在我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那经理回来了,带着一条毛衣链一样的东西,走到了我的面前:“吴小姐,这是我从朋友那边花三千块钱,帮您请回来的一条泰国九尾狐佛牌,您戴上试试。”

“佛牌?你可别糊弄我,这不就是条毛衣链?”我怒吼,“泰国本土根本没有狐狸,怎么可能崇尚所谓的九尾狐,你骗人能专业一点吗?”

经理不置可否:“吴小姐,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您有更好的选择吗?戴着这条佛牌试一试,如果没有效果,您随时找我赔偿,行吗?”

我当时也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那条九尾狐佛牌,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条佛牌很是漂亮,外形就像时下最流行的毛衣链款式,正面透明罩下,画着一个妖冶的,雌雄莫辨的美人,身下是九条黑色的狐狸尾巴,背面,有两个小管子,管子里面装着一点不明液体,周围铺着黑色的,软绵绵的绒毛,在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明’字。

我不敢回宿舍,害怕吓到舍友们,裹着头巾在外面小旅馆里开了间房,裹进被窝里,整整一天不敢露头。

不知道是折腾的累了,还是饿晕了,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睡梦中,我就感觉到一道黑影坐在我的床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十九年了,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该你偿还的时候到了!”

……

第2章:你是我的

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掐的我喘不过气来,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那道力量忽然消失了。

我猛地惊醒,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一场噩梦罢了。

我挣扎着起身,无意间看到梳妆镜里面,我的脸上,一片光洁,之前那可怖的胎记消失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这九尾狐佛牌起作用了?

狂喜之余,我又怕一夜梦醒,再次回归原样,所以一连两天,我都住在小旅馆里,但是胎记再也没回来。

我渐渐放下心来,回到学校,舍友们看到我的样子,都是惊奇。

“芃芃,你,你脸上的胎记呢?大前天早上,我明明看到……”舍友钱萌萌狐疑道。

我浅笑:“那是你一早起来看错了,刚做过激光手术,我在脸上敷了海藻面膜保养皮肤,结果被你当成怪物了。”

钱萌萌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芃芃,是我唐突了,不过没了胎记,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接下来几天,周围好多同学都说我以前真的是被胎记耽误了,更有甚者,说我们系花都没我长得好看。

最让我开心的是,我的男神陈晓峰竟然也开始跟我说话,一个星期后,他甚至主动跟我表白,说早已经注意到我了,只是羞于启齿,现在看我越来越受大家喜爱,怕被别人抢走了,才忍不住开口。

我从高中时期就已经暗恋陈晓峰了,上了大学,眼看着他被众多女生表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现在男神主动表白,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和陈晓峰的感情突飞猛进,情人节当天,他约我去城郊爬山,我欣然应允。

天公不作美,当天傍晚下起了大雨,回不去学校,陈晓峰便提议晚上就住旅馆,第二天一早回学校。

可能是情人节的关系吧,山脚旅馆爆满,最后只有一家旅馆只剩一间标准间,问我们住不住。

“住,老板,帮我们开房。”陈晓峰说道,转而安慰我,“别担心,你睡床,我打地铺。”

我红着脸点头。

外面电闪雷鸣,房间里,两个有情人,在不断的试探中,慢慢的接近彼此,当陈晓峰摸进我的被窝,搂着我问我可不可以的时候,我整个人脑子里面就跟糊了一团浆糊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真的,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以前因为胎记的原因,我受尽冷脸,甚至都不敢跟陈晓峰表白,害怕看到他厌恶的眼神。

而如今,男神显然已经情动,如果我拒绝了,他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陈晓峰坏笑着说道,随即,便吻住了我的嘴。

房间里的温度急速升高,我紧张的浑身颤抖,听着陈晓峰粗重的呼吸声,我闭上眼睛,等着攻城略地的那一刻到来。

……

“啊,妖怪啊!”

一声尖叫,陈晓峰从我身上猛地蹿了起来,随即又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旁。

我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就看到陈晓峰两眼紧闭,牙关紧咬,满脸青紫,我哆嗦着手探向他的鼻下,好在还有呼吸,赶紧拨打120。

之后的事情,我便像做梦一般,跟着救护车将陈晓峰拖走,医生诊断之后,说是极度惊吓之后,心脏收缩不及,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没有多大生命危险。

说话间,陈晓峰已经醒来,我赶紧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张口,陈晓峰便大吼道:“别过来,妖怪,滚,滚啊!”

我手足无措,他怎么能这样,明明半个小时前,我们还那么亲密,转眼他却这般吼我:“晓峰,你到底怎么了?”

“妖怪别过来,救命,救命!”陈晓峰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赶来的家属和学校同学赶紧将我推出去,害怕我再刺激到他。

我站在医院门口不愿意走,之前一直跟陈晓峰暧昧的系花顾瑾年一把推开了我:“吴芃芃,你到底对晓峰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脸上的胎记没了,晓峰就真的喜欢你了吗?有些东西,烙在了骨子里,就算是清除掉了表面,也清除不掉你那不堪的本质留在我们脑子里的印记,晓峰说你是怪物你没听到吗?还不快滚?”

顾瑾年这一推,直接将我从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推到了雨幕中。

晓峰说你是怪物!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全身湿淋淋的便钻进了被窝,将自己裹紧,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原来,即使没了胎记,我还是一个怪物啊!

当晚,我便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之中,背后一具冰凉的身体贴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女人,你是我的,整个人,整条命,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给你的胆子去勾搭别的男人?”

第3章:佛牌反噬

冷冽的声音落下,一股凉气包裹住了我的耳垂,就像是被一块冰咬住了一般。

紧接着,冰冷的手流连而下,我浑身颤抖,伸手便朝着那手按去,想要阻止,可是什么都没摸到。

下面一凉,我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闭嘴!我讨厌聒噪的女人!”

一块坚硬的冰凉的东西,抵在了我腰后,虽然我摸不到他,但是那股冰凉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周围,我知道他存在着,也明白了即将要发生什么,毕竟,我已经十九岁了,不再是懵懂的年纪。

我想喊,可是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叫不出声音,一阵刺痛传来,两行清泪沿着眼角默默流下,很快在鬓角凝结成冰珠,随着身后用力的冲撞掉落。

……

那一夜,我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久,我甚至以为那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可是,早晨醒来,浑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青紫,尤其是大腿内侧,紫的发黑,两条腿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呀,我的水壶怎么冻起来了?”

“我的毛巾也全是冰渣子!”

“奇怪了,虽说春天乍暖还寒,但是也有七八度呢,怎么还会结冰呢?”

……

听着大家议论纷纷,更加证实了昨夜,的确有人,不,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人,他真的来过我们宿舍,并且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奇怪的是,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室友们却都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

昨天我跟陈晓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钱萌萌安慰了我一下,又给我泡了感冒药,还说会帮我跟老师请病假的,留我一个人在宿舍。

她们走后,我这才起身,将宿舍门反锁,拿着干净衣服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以及洗衣盆里,床单上那抹殷红的血迹,我痛哭流涕。

哭够了,洗干净身体,床单被套洗好之后,我趴在桌子上,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的转变,是从得到了那条九尾狐佛牌开始的,我赶紧上网搜‘九尾狐佛牌’几个字,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真的有九尾狐佛牌,它的主要功效,是能够让事主越变越美,人格魅力越来越强,特别招异性缘。

这些症状,跟我的情况很符合。

佛牌是泰国独有的一种佛教护身符,分正牌和阴牌,正牌是指泰国的寺庙僧人亲自加持,然后销售,以换取资金建造佛庙等佛教设施的牌,而阴牌,是指由阿赞(在家修行的居士)亲自设计制作的佛牌,里面涉及到灵魂、恶鬼等等,戴的时间长了,或者供奉的不对,都会遭到反噬,一般驾驭不住的人,不建议请阴牌。

九尾狐佛牌,大多都是阴牌,只有龙婆年和阿赞明制作加持过的九尾狐佛牌,才是正牌,阿赞明懂潮州话,特别喜欢在自己制作的九尾狐佛牌上面,刻上一个‘明’字,以供分辨。

而我的这条九尾狐佛牌背面,的确有一个明字,这就说明,它是正牌,不用供奉,不会反噬我的。

可是,驱动佛牌效力,最基本的做法,就是在请了佛牌之后,当天夜里,念诵佛牌相对应的心法,事主通过心法感应到佛牌的效力之后,才能使用,我得到九尾狐佛牌之后,可从来没念过什么心法,只是做梦梦到了一团黑影抚摸我的脸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的生活都被这条九尾狐佛牌影响到了,甚至还不明不白的失去了初夜,那东西还是我看不见摸不着的,我很惊恐,隐隐的感觉,对方或许就是鬼!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收拾好自己,强撑着身子,打车去美容医院,想找那经理,我要把这九尾狐佛牌还回去,我压制不住这东西。

网上说了,请了佛牌之后,不想要的时候,不能随意丢弃,否则会遭到佛牌的强烈反击,以前我肯定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言论,但是经历了昨晚,我不得不信。

可是到了美容医院之后,那家美容医院早已经关门大吉,我赶紧拨打那经理的电话,提示是空号。

这下,我是真的傻眼了,为什么这么凑巧?

我感觉被对方算计了,可是觉得又解释不通,从我做激光手术,到得到这块九尾狐佛牌,总共就花了三千块钱,对方难道就因为怕我上门闹,就将整个美容医院给关了?

不可能的,但是一时间找不到人,我也没办法,回去的路上,在经过一座桥的时候,我很想将那条佛牌扔进河里,可是我没有勇气,怕遭到反噬,怕那满脸的胎记再回来。

当时我还心存侥幸,这是一条正牌,或许昨夜的噩梦不会再来,可是到了半夜,当那股熟悉的冰凉贴上我的后背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

第4章:不死不休

又是一夜折磨,他就像是对我有无尽的仇恨一般折磨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即便是我请了佛牌,也没对他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早上起来,昏昏沉沉,全身上下像是要散架子一般,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搜索关于怎样摆脱佛牌反噬的方法,最后终于在一个关于佛牌的贴吧里,找到了一个办法。

佛牌,无论是正牌还是阴牌,都是受佛教文化加持的,所以,想要彻底摆脱佛牌,可以将佛牌送回得道高僧的手里,用香火融化,方可成效。

香火融化?

我连忙起身,拾掇好自己,然后打车去城郊,上次我跟陈晓峰去游玩的那座山,我记得上面就有一座寺庙,当时我们还一起去上了香,香火很旺盛。

下了车,我在山下便买好了香烛,可是爬山真的是太为难我了,身上,尤其是两腿之间,疼的我受不了,浑身发冷,感觉这时候要是来一阵大风,都能将我吹倒似的。

好在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姐,看我那惨样,扶着我一直到了寺庙门口。

这个寺庙,叫做凌云寺,一进大门,便是一顶巨大的三角铜鼎,铜鼎旁守着一个小和尚,平民们上来添香火,他代为迎接。

我走过去,小和尚朝我作揖,我伸手将手里的香点燃,朝着三角铜鼎拜了拜,然后将香插进鼎里。

三角铜鼎里面的香火很旺盛,快要烧尽的香根布满铜鼎内部,闪着星星点点的火星子,我顺手便将九尾狐佛牌扔了进去。

那佛牌的材料,没有什么熔点高的东西,很快便燃烧了起来,我亲眼看着那佛牌烧完,跪地诚心叩拜了三次,并且默默祷告,让佛祖保佑我,不要再受凌辱。

一路下山,心里面忐忑中,带着一股窃喜,回到宿舍,我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耳边的怒斥声:“你想毁了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想要再次毁了我?”

紧接着,一股冰寒压在了我身上,强行顶开我的腿,毫无征兆的闯入我的身体,无休无止的摧残着我。

整个过程,我就像是溺水了一般,想要挣扎反抗,可是根本找不到可以依托的对象,只能跟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不断的坠落!

……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已经起不了床了,胸口冰寒刺骨,我伸手一摸,却赫然发现,昨日我去寺庙融掉的那九尾狐佛牌,又好端端的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一刻,我像是被雷击了一般,万念俱灰。

室友们以为我失恋,再加上被陈晓峰诋毁,伤心过度,每天帮我带饭,帮我跟老师请假,一连几天,谁也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她们发现我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那东西折磨的连眼皮子都抬不动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奶奶打了电话,奶奶连夜来学校将我接回家去。

我父母早逝,是跟奶奶相依为命,在她的呵护下长大的,出了事,能帮我的,也只有奶奶。

奶奶是我们那一片,远近闻名的阴媒,早年间,配阴婚的特别多,奶奶名声在外,可是破四旧的时候,她却因此被改造,从此便不再做这一行,现在大多就是帮人主持一下葬礼之类的,存下的钱,也都是用来帮我交学费了。

回到家我便昏迷不醒,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一醒来便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满屋子都是熏香的味道,奶奶坐在床头,满眼血丝的盯着我,房间圆桌旁,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穿着青色麻衣,戴着黑色头巾,头巾上绣着金花的一个妇女,那打扮,活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

“芃芃,你醒啦?你这孩子,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奶奶呢?”奶奶一边端水喂我,一边轻声责备我。

不知怎的,我一下扑进奶奶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仿佛是要将这些天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旁边那中年妇女不耐烦了:“哭什么哭,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哭!”

她一句话,顿时将我和奶奶给吓到了,奶奶立刻问道:“金花妹妹,孩子不是醒了吗,怎么还会……”

“这都是你们吴家造下的孽,冤有头债有主,人家找上门来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我也没办法。”那金花说着站起来,作势要走。

奶奶连忙一把抓住她,“金花妹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芃芃的命,一早是你救下来的,养了十九年,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

第5章:出马仙

我转眼看向这位金花奶奶,小时候,我在村里是个另类,因为奶奶是做阴媒的,所以大家说我们家阴气太重,而我一生下来就脸上带胎记,是报应来了,来克我们全家的,谁跟我们家沾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

而我从小体弱多病,三岁那年差点死掉,是奶奶抱着我去找了一位高人,才留住了我的小命。

现在想来,当年救我的高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金花奶奶了!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难道真的是奶奶给人家配阴婚,损了阴德,报应在了我身上吗?

可是我怎么听说,做阴媒,是积攒功德事情呢?

金花奶奶叹了口气:“能帮,我自然会帮,但是我能力也有限,这次,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金花妹妹,你再想想办法。”奶奶恳求道,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着问道,“可不可以求求柳爷?”

金花沉吟一声:“这样吧,我回去问问,如果柳爷愿意,我会通知你的,如果不愿意,我劝你还是早点做准备。”

那金花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我形容不来那种眼神,就像是,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似的。

奶奶顿时便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即使我们再苦再难,我都没见到奶奶流一滴眼泪,可是今天,她却哭了。

我反抱住奶奶,安慰她:“奶奶,你别听她胡说,我现在感觉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呢。”

“傻孩子,别人的话奶奶不信,可是这柳金花的话,不得不信。”奶奶抚摸着我的头说道。

我不解:“奶奶,这柳金花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

“不是她能耐大,是她背后有东西,那东西神通广大,好了,别问了,你饿了吧,奶奶去给你做好吃的。”奶奶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伸手摸了摸心口,那块佛牌还在,这就像是一块顽石一般,压在我的心头,摆脱不掉,迟早要了我的命!

那一夜,奶奶心事重重,我也战战兢兢,生怕那东西再来找我,所幸,一夜平安无事,只是我一直感觉好冷,裹了两床被子都不管用。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吧,奶奶终于接到了柳金花的电话,让她带着我过去一趟,说有事相商。

挂了电话,奶奶激动的老泪纵横,扶着我起床,一个劲的叮嘱我:“芃芃,待会去了你柳奶奶那边,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你都点头答应,记住,能救你的,只有她了,你爹娘走得早,你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奶奶真的活不下去了。”

“好好,奶奶,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赶紧应和,不想奶奶伤心。

柳金花家,跟我家村子相隔几十里路,村落不大,穷山坳里,整个村子就她家最气派,独栋两层小洋楼,外加一个大院,我们到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等着。

“怎么才来,赶紧进去。”柳金花说着,关上院门,领着我们进到大厅。

大厅主位,供着一块大红大绿,描着我看不懂的文字的神案,神案前,摆着一些贡品,香炉里面点着香,看到这里,我略微明白了一点,这柳金花,怕是一位出马仙了。

小时候,奶奶经常跟我说胡黄白灰柳,分属五仙狐狸、黄鼠狼、刺猬、老鼠和蛇,他们自己修炼成精,在人间寻找合适的人选帮它们出马,帮助有需要的人,积攒功德,助它们飞升成仙。

我一进去,柳金花就叫我给那牌位上香、磕头,我都一一照办。

站起身来之时,我猛然间感觉一股腥气围绕全身,不停的转,弄得我很不舒服,而柳金花和奶奶显然也感觉到了,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我来之前就答应了奶奶,对今天在柳金花这里遭遇的事情,不能大惊小怪的,所以便忍住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随着那股腥气缠绕,我胸前的佛牌之处,忽然冒出一股黑气,散发开来,那股腥气顿时飘离我的身体,紧接着凝聚起来,形成一个人形,坐在了主位之上。

那是一个男人,束着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握着一把扇子,没有打开,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面若冠玉,一双狭长的眼睛,露着精光,整个人像是从古代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要不是之前经历了那些诡异的事情,我肯定要大叫出声,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那男人一坐定,柳金花和我奶奶便异口同声道:“柳爷!”

原来这就是柳爷了。

“多年不见,胡老弟,你的脾气越发不好了!”那柳爷并没理会柳金花和奶奶,眼神穿过我的左肩,看向我身后,说道。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转身再看向那柳爷,长得这么帅的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要不,怎么会对着空气说话呢?

第6章:掐死算了

就在我疑神疑鬼的时候,我的身后,那股熟悉的冰凉触感突兀的出现,紧接着,冷冽的声音响起:“快二十年了,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片土地上,柳兄,久违了。”

我本能的朝着奶奶那边缩过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奶奶一把搂住我:“芃芃别怕,别怕。”

“胡老弟,你到底做了什么,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怪可怜的。”柳爷微笑着说道,这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冷冽的声音怒道。

柳爷笑道:“我本不想管,但是今日与这丫头一见如故,我想将她收为弟子,在我堂口里面做事,不知胡老弟愿不愿意?”

“你敢!”

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又被掐住了,力道前所未有的大,两只脚已经慢慢悬空,无助的踢踏着。

柳爷不紧不慢道:“你这么恨她,再用点力,所幸将她掐死算了,一了百了,省的总是惹你生气。”

咚。

我的身子被砸向一边的墙壁,要不是奶奶用身体帮我挡了一下,我肯定得见血。

“柳爷,当年我与吴家恩怨,你心知肚明,我落得如此田地,都是拜她所赐,难道我不该从她身上讨回来吗?”

伴随着声音,我的正前方,一股黑气慢慢的凝聚,紧接着,一个身高有一米八几,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面色冷峻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看到他,我顿时又朝奶奶怀里面缩了缩,就是这个男人,肯定是他,这声音,这语气,这周身的气质,让我心生恐惧。

就是这个该死的东西,毁了我的一切!

柳爷拿起供桌上的一只苹果,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当年,吴家夫妻也是为了活命,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你如今虽修炼得道,却没了真身,想必,也离不开她吧?既然离不开,为何又要如此折磨,非把她给折磨死了,你就开心了?”

那黑衣男子顿时狠狠地瞪向了我,眼神里面满是仇恨,只是一眼,我就感觉自己犹如深陷冰窖之中,不得动弹,浑身颤抖。

“胡老弟,这女娃子拜你所赐,天生命格特殊,这么好的一个载体,百年难遇,难道,你真的忍心?”柳爷问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出乌金千两,跟你讨她,行吗?”

“柳爷!”柳金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黑衣男子勃然大怒:“柳文亭,我警告你,以后不准打她的主意,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紧接着,我就被黑衣男子提了起来,一阵旋风似的离开,转眼间便回到了奶奶家,他一把将我扔在了床上,欺身上前,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惊恐大叫:“你干什么,不要这样,求你放过我!”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浪蹄子,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话音刚落,身下便传来一阵剧痛。

现在,我已经生不如死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奶奶坐在床边,出神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连忙端来饭菜。

我哪里能吃得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奶奶,我们家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那黑衣男人到底是谁?”

奶奶叹息一声:“这事,我瞒了你十九年,本想带着这个秘密入土为安的,可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找上了你。”

紧接着,奶奶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十九年前,我母亲身怀六甲,还有十来天就要临产了,因为我姥姥病重,跟我父亲回娘家待了几天。

回来的路上,经过隔壁村乱葬岗的时候,我母亲一脚踏进雪窟窿里,差点没被冻死。

这一摔,动了胎气,羊水破了,父亲好不容易把她从雪窟窿里面挖出来,可是母亲却冻的没力气生孩子了。

这样下去,很可能一尸两命,正巧这个时候,乱葬岗上传来了一阵狐狸叫,我父亲便爬上去,抓住了那只受了伤的黑狐,剥了皮盖在母亲肚子上取暖,让我母亲喝血吃肉,有了力气,才缓过一口气来。

我被母亲生在了乱葬岗上,一生下来,左额上就有一块黑狐皮胎记,母亲被冻伤,产后大出血,就那么撒手人寰了。

据说我一生下来,发出的第一声不是哭声,而是一声悲戚的狐狸叫,父亲每每抱着我,都惊惧万分,不久便在一次上山砍柴过程中,失足掉下了悬崖,粉身碎骨。

说到这里,奶奶已经泣不成声,我摸着左额那早已经不存在的胎记,心也紧紧的拎了起来:“你是说,当年被我爸剥掉的那只黑狐,就是今天我看到的那黑衣男人?”

第7章:阴狐

奶奶点点头,承认了。

我这才明白那男人为什么这么恨我,原来是我父母杀了他,而他的死,换来了我的生,他不恨我,恨谁?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非得这么折磨我?”我问奶奶。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金花走了过来,“你母亲半夜子时,将你生在了乱葬岗上,又喝了黑狐的血,吃了他的肉,可以说,你的身体里面,流着他一半的血液,命格极阴,而这种极阴命格,对于修炼者来说,大补啊!”

“大,大补?”我不明白,询问奶奶,奶奶眼神闪烁。

柳金花说道:“别刨根问底了,那黑狐当年被剥皮吃肉喝血,废了千年修行,本应该魂飞魄散,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机缘,竟然变成了阴狐,现如今更是不同往日了,被他折磨了那么多天,你早已经阴气侵体,平常人一夜就被他吸干了,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运气了。”

“吸,吸干?”我感觉三观完全被颠覆了,柳金花的话,我也是一知半解。

柳金花也懒得跟我解释:“你满肚子的疑问,留着以后问他吧,我们柳爷能帮你的,都已经替你做了,胡爷也答应,只要你做了他的出马弟子,他暂时不要你小命,过去客厅,把过场走一遍,我也该回去了。”

我一头雾水,奶奶扶起我,搀着我往外走,我们家客厅里面,此时竟然也供奉了一方像柳金花家那样的神案,只是上面的图文不一样,颜色也是黑色的。

柳金花跳起了大神,奶奶压着我跪在神案前面,等到柳金花跳完了,割破我的手指,滴血进那枚九尾狐佛牌,然后焚香磕头,仪式就算完成了。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除了身体没有之前那么冷,那么疲劳之外,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也没再见到那只黑狐。

早饭过后,奶奶就开始帮我收拾东西,一边交代道:“芃芃啊,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以后做了狐仙的出马弟子,凡事都听他的,别惹他生气,有什么就打电话跟奶奶说,奶奶想办法帮你化解,乖乖的帮狐仙积攒功德,助他羽化成仙,也了了咱们吴家的罪孽,以后咱们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两眼泪汪汪的,其实心里明白,惹上了这东西,哪还会有什么正常生活?只是我不想让奶奶担心,就一个劲的点头:“奶奶,我会听话的,乖乖的讨他欢心,早日帮他飞升,再回来陪你。”

告别奶奶,我一路坐车回到了学校,舍友们看到我回来,都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毕竟我离开的时候,感觉都快死了,这才几天,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我累的半死,也懒得解释,倒头便睡。

睡梦中,我隐隐约约的听到那只黑狐的声音,他让我明天课程结束之后,坐车去城南一条古街,找一个卖佛牌的店面,正式替他做事,从此以后,为他当牛做马,不得有半句怨言。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去上课,也是神采奕奕的,只是让我很不舒服的是,一进教室门,我就看到了陈晓峰,那个曾经把我送上云端,又将我扔下谷底的男生,正跟顾瑾年坐在一起,亲昵的说着什么。

“芃芃,我真为你感到不值,半个月前,陈晓峰还追着你满世界跑呢,你病的那么重,他问都没问一句,转眼就跟顾瑾年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真是薄情!”钱萌萌在一边替我打抱不平。

我们都是一个系的,却跟陈晓峰和顾瑾年不是一个班的,只有像这种毛概课,几个班一起上,才会在阶梯教室遇见。

我和钱萌萌一起朝后面空位置走去,陈晓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惊恐的跳了起来,指着我大喊道:“怪物啊,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我有想过,再见面,他可能对我熟视无睹,可能冷言冷语,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那惊恐的眼神不是装出来的,浑身都朝着顾瑾年的怀里面钻过去,抖个不停,平时那英俊潇洒的样子,荡然无存。

顾瑾年搂着陈晓峰,指着我说道:“吴芃芃,你上次害得晓峰住院,害得他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给我滚出去!”

顾瑾年是我们系的系花,追求者众多,并且家里很有钱,据说我们学校领导跟她家也是沾亲带故的,而我,因为胎记的原因,本来就不受大家待见。

所以顾瑾年一向我发难,顿时有几个男生便跳了出来,冲着我吼道:“没听见吗,你这个全身长黑毛的怪物,怎么还有脸来学校?”

“她肯定是妖精变的,晓峰说了,她浑身黑毛,獠牙锋利无比,身后还藏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会咬人喝血,大家离她远一点!”

……

我当时真的是懵了,怎么也没想到,我不在的这几天,陈晓峰竟然如此黑化我,可笑的是,这种话,也有人信!

第8章:瞎了眼了

更让我愤怒的是,横刺里一只手伸出来,抓着我的裙摆就要往上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你干什么!”

“揪出你的尾巴,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对方理直气壮道,那气势,就像是在为民除害似的。

女生我认识,平时就是顾瑾年的跟班,顾瑾年跟我不对付,正是这些小跟班们献殷勤的时候。

她这么一说,周围一众男生,也不知道真的是想揭露我的本来面目,还是有什么龌蹉的心思,一时间,不少人都喊起来。

“掀裙子,看尾巴!”

“掀裙子,看尾巴!”

……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瞪着一双眼睛盯着陈晓峰,心里面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了,看上这么一个衣冠禽兽。

陈晓峰看我瞪他,更是朝着顾瑾年的怀里面缩,顾瑾年搂着他,张嘴又想侮辱我,我将手里的书往钱萌萌怀里面一塞,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陈晓峰的衣领,将他拽出来:“陈晓峰,你他妈的是个男人吗?我身上哪里长黑毛,哪里长尾巴了,你给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清楚,否则,今天我撕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怎么胡说八道!”

其实,当时我已经明白过来,那天在山脚宾馆,陈晓峰应该真的看到了我满身黑毛,黑面獠牙,并且长着尾巴的样子,是那条该死的阴狐捣的鬼,但是眼下,我只能逼陈晓峰在大家面前亲口否认之前他自己说的话,要不然,以后我在学校还怎么混?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教室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吴芃芃,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顾瑾年收回右手,盛气凌人道。

我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举手便要还回去,钱萌萌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而此时,之前要掀我裙子的女生,已经挡在了顾瑾年的面前。

“芃芃,不要冲动,顾瑾年你打不得!”钱萌萌小声提醒我。

是啊,顾瑾年不是我能打得了的,这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生,父亲是我们市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顾家家大业大,顾瑾年上面有三个哥哥,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我今天这一巴掌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上课铃声,大家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顾瑾年死死的盯着我,钱萌萌拉着我往后面走,在教授进来的时候,坐在了角落里。

那节课,我什么都没听得进去,愤怒、憋屈、痛心,众多负面情绪喷涌而来,但是我悲催的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我有胎记的时候,大家虽然觉得我丑,但是我行为低调,并不惹事,在大家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是,自从我没了胎记之后,大家对我的关注多了,麻烦也接踵而至。

后悔吗?

不,我根本没有后悔的权利,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没有请那块九尾狐佛牌,那阴狐迟早也会找上我的,这一切,迟早我都得去面对的。

第9章:胡绍阳

好不容易熬完了所有课程,在大家的议论声中,我匆匆离开了学校,坐公交去城南。

城南比邻我们市的东陵区,东陵区是全省的旅游度假区,而古镇,便是主打旅游景点之一,我虽然没去过,但是听钱萌萌她们说过。

都说阳春三月,乍暖还寒,现在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古镇并不是很热闹,佛牌店就开在古镇最里面一道街上,并不扎眼,我都怀疑平时有没有生意。

我刚走到佛牌店门口,店里面立刻就迎出来一个年轻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真的被惊艳到了,以致于很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一幕,还不由的感慨,此人真的是美的人神共愤啊!

比起那只冷硬的黑狐,这男人只能用阴柔两个字来形容,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西装,这颜色,一般男人根本驾驭不了,但是穿在他身上,简直是相得益彰,虽然梳着大背头,但是却在头顶上扭了个小揪揪,俏皮极了。

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嘴角一勾,带起一个浅浅的梨涡,看得我都沉迷了,什么系草陈晓峰,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走过来,伸手朝向我:“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可要关门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学校离这有点远。”

“的确是有点远,”他说着,从怀里面拎出一串钥匙,“这是琛哥让我交给你的,房子在学校步行街对面的芙蓉园里,你搬出来住在那边,方便做事。”

“做事?”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暧昧一笑,并没有解释,只是转移了话题:“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胡绍阳,跟琛哥是本家,佛牌店一直由我坐堂,以后琛哥忙起来,有事情,也是由我直接跟你交接。”

琛哥,就是那黑狐了,这男人跟他是本家,那估计也是狐狸精,怪不得长得这么摄人心魄。

胡绍阳看我不说话,将我让进了佛牌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其实,在你出现之前,我们并不准备立堂口的,主打佛牌事业,琛哥手下大将也不少,只是有些事情,埋在他的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你顺从一点,伺候的他心情舒畅了,他不会真的为难你的,他不是坏人。”

我点头,虽然心里面并不赞同他的话,那该死的黑狐是个什么德行,我已经领略到了,他心里面对我的恨,岂是我乖顺一点就能抹平的,在我看来,他是阴物,我被他纠缠的时间长了,迟早短命,所以,要想逃命,我必须自救。

总有法子的,只是现在力量悬殊,我急不得。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佛牌店。

这佛牌店是里外两间套间,外面是店面,里面应该是储存间外加休息室。

外间的橱柜里面,摆放着不少佛牌,我仔细看了,九尾狐佛牌不多,在左边高处,摆着几个陶瓷娃娃一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古曼童了。

因为九尾狐佛牌,我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对于泰国这一系列产物,现在已经能说出一二来了。

说起来真奇怪,出马仙是我们本土文化,而在黑狐这里,却又跟泰国佛牌文化最大程度的糅合在了一起,到底是怎样的机遇,造就了现在的黑狐,以及他背后的一众势力?

第10章:只想逃离

看这佛牌店也不大,店里面也只有胡绍阳一个人,我本能的觉得,或许这黑狐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

之前在柳金花那里,黑狐对那柳爷的态度看起来还蛮谦逊的,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去求一求柳爷?

“你别总是发呆啊,”胡绍阳碰了我胳膊一下,“今天你来的太晚,大家都在外面做事见不着,以后没事你就过来帮忙,也熟悉熟悉业务,进去里面拜一拜吧,琛哥为了你把堂口立出来,堂口的事情,你得出力。”

“为了我?”我不由想笑,立堂口,就是那黑狐钳制我的一种方式罢了,而要我做的事情,最终也是为了替那黑狐积攒功德,反正我看不到哪里是为了我好。

胡绍阳睨了我一眼:“友情提醒,在琛哥面前,你可别这么多质疑,他脾气不大好,激怒他受罪的还是你。”

我跟着胡绍阳去里间,里间供奉着香案,我过去,上了三炷香,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就急着要回去。

胡绍阳将我送到公交站台,特意叮嘱道:“记得搬到芙蓉园,别触琛哥的逆鳞。”

公交车正好过来了,我没回答胡绍阳,直接上了公交车,说真的,这次来佛牌店,我只有一个认知,堂口刚立起来,黑狐势力并不大,我得赶紧想办法逃离他,否则,往后堂口壮大起来,想逃更难了。

那个时候,我满心满肚子的,就是逃离黑狐,却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受到了教训。

当天回到学校,我并没有按照胡绍阳所说,搬去芙蓉园,而是直接回宿舍。

可能是因为白天我跟顾瑾年争锋相对的事情,宿舍里面,也只有钱萌萌跟我打了招呼,我也懒得管那么多,直接去洗手间洗漱,八点多爬上床。

躺在床上,我并没有睡着,看着那串胡绍阳给我的钥匙,脑子里面不断的回想着胡绍阳的话:别触琛哥的逆鳞。

我不去芙蓉园,算是触他的逆鳞了吗?

可是,我如果这么听话的搬过去,到时候他想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算是被他弄死在芙蓉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宿舍虽然低气压,但是至少有人气,我当然是更愿意留在宿舍。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当耳边传来那股熟悉的冰凉感的时候,我立刻一个激灵,醒了,这段时间,我对这种感觉已经神经过敏了。

我知道他来了,不敢动,生怕他对我做什么。

“你没去芙蓉园!”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大,却直往我耳膜里面钻。

我不着痕迹的往床边挪了挪:“回来太晚了,没时间搬过去。”

“太晚?还是不想搬?一个随便就能被人扇巴掌的货色,谁给你的胆量忤逆我的?”我的下巴被从下面掀起来,整个脑袋往后仰,喉咙被卡的有些难受。

脑子里又响起了胡绍阳的话,心里明白,在我没找到办法脱离这该死的黑狐之前,我只能乖一点,否则,迟早被他掐死。

“我明天搬过去。”

下巴上的冰冷骨爪松了开来,我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鬼使神差的问道:“那是不是不忤逆你,以后我就不会随便被人扇巴掌?”

第11章:从一而终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算什么,在他眼里,我是他的仇人,难道他会为我出气?

我真是自不量力了。

却没想到,耳后的那股寒气慢慢往下,流连在我的脖颈之间,微微有些急促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那要看这两天,你的表现如何。”

我瞬间僵直了身子,甚至有些颤抖起来,大气不敢出,等着被他凌迟,但是下一瞬,他松开了我,寒气消失不见,就好像刚才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但是我知道,他来过。

后半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一早起来,洗漱的时候,钱萌萌就担心道:“芃芃,你昨天惹了顾瑾年,今天估计她不会饶了你吧,说不定还会找茬。”

找茬是肯定的,既然惹上了,我也没办法,便笑道:“没事的,吴芃芃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啊!”钱萌萌嗔道,转而微怒道,“怪就怪那个懦弱的陈晓峰,以前看他也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真恶心。”

我不置可否,陈晓鹏的反应的确让我恶心,但是毕竟喜欢他那么多年,再加上,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我也并不恨他。

但是令我们意外的是,大半天的课程,顾瑾年并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回到宿舍,钱萌萌已经打听到消息,说顾瑾年今天没来上课。

我也没多想,便开始收拾东西,胡其琛让我去芙蓉园住,但是却并没说不让我上学,我自动理解成,只要我晚上睡在芙蓉园就行了,所以也没带太多的东西。

其实,大学里面谈恋爱出去同居的特别多,而像顾瑾年这样的富家女,更是大一开学,就直接在外面租了套间,据说还有专门的保姆照顾她的生活呢,所以我晚上不回宿舍,也没谁大惊小怪的。

芙蓉园的房价,在我们市算是中等偏上,一平米也要八九千,而我入住的那间,少说也得一百五十平,三室一厅还带一个书房,这对于我来说,太空旷了。

房子很干净,有淡淡的焚香的味道,可见,至少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我背着包四处看了一下,装潢走的是现代简约风,主卧室里面,色调很冷,白色的墙面,灰色的电视背景墙,床上四件套竟然都是黑的,这一看,就是那黑狐的房间。

我赶紧将门关上,主卧旁边就是次卧,另一个房间要穿过客厅在对面,虽然小一点,但是对于我来说,安全。

我就在那间房间住下,然后去厨房,厨房用具一应俱全,但是都是崭新的,应该没开过火,冰箱连电都没插,我并没把这边当家,所以也不准备买菜做饭,叫了外卖对付一下。

一边看书做作业,一边等,思绪老是集中不起来。

我和胡其琛,就是那只该死的黑狐,我们虽然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却并没有单独共处过,无论他的行迹多么恶劣,对我多不好,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女人就是这样,从一而终的思想根深蒂固,我对胡其琛……

我猛地甩了甩头,什么嘛,吴芃芃,什么从一而终?

你是被胡其琛给侵犯了,他又不是人,是鬼是畜生,难道你真的要因为被他侵犯了,这辈子都打算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了吗?

再说了,人家是报仇来了,会对你负责?

第12章:顾瑾年得怪病

胡其琛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放过我的,等到他功德圆满,不需要我这个半吊子出马弟子的时候,他就会像十九年前,我父亲对他一样,将我剥皮吃肉喝血,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周身凉飕飕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下次回老家,一定要去找一找柳金花,求柳爷帮帮我。

那一整夜,我都战战兢兢的等着胡其琛,到最后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倚在床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这是我的生物钟时间。

而胡其琛,一整夜竟然都没回来!

“什么嘛,不回来,非得叫我搬过来干嘛?脑子有洞啊!”

我一边咕哝着,一边收拾了一下去上学。

没有了胎记,没有胡其琛的干扰,我的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一整天的课程下来,心情特别好。

下午就一节大课,下课的时候才三点多,我和钱萌萌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芃芃,你听说了吗?陈晓峰今天没来上学。”钱萌萌抱着书,忽然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现在听到陈晓峰的名字,我都感觉心生厌恶:“他来没来上学,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我听说,陈晓峰去了顾瑾年家。”钱萌萌回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我暗恋陈晓峰三个年头了,这种感情,就像是心底里面藏了一根刺,不碰还好,一碰,便生生的疼。

我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么快就急着见家长了?”

“我听说不是。”钱萌萌摇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说,是顾瑾年得了什么怪病,叫着喊着要陈晓峰去陪她,这两天她没来上学,就是因为这个。”

我顿时站住了脚步:“怪病?不可能吧?”

前天她抡我巴掌的时候,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谁知道呢,我是听她那个小跟班说的。”钱萌萌耸耸肩,这个爱八卦的小人精,对我还是挺友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就是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顾瑾年和陈晓峰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操心。

在图书馆看书到七点,然后跟钱萌萌一起去食堂吃了饭,之后便分道扬镳。

临走的时候,钱萌萌还问我,怎么搬出去住了,我就说,学校里面流言蜚语太多了,暂时躲出去讨个清静。

洗完澡,躺进被窝里面看书,因为昨晚胡其琛便没回来,所以今天我放松了很多,想想也是,他那么讨厌我,叫我出来住,可能也是为了出马方便,要整天跟我待在一起,我不难受,他还难受呢。

没了心理负担,十点半我就关灯睡觉了。

我是被冻醒的,一睁开眼睛,满目漆黑,背后那熟悉的冰冷感觉,让我浑身一滞。

“你,你回来了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冷冽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他冰凉的手在游移,距离上次他跟我同房,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我刚刚放松下来,他却又卷土重来,虽然明白下面即将发生什么,但是我还是紧张的动都不敢动。

第13章:一起收拾了

胡其琛没有丝毫客气,压着我就是一顿摧残。

那天在柳金花家,我明明听到柳爷说,胡其琛没了真身,只是一抹魂魄罢了,可是现在他压在我身上,那重量,那触感,那撞击的力度,分明就是一个年富力强的糙汉子该有的体魄!

整个过程我连叫都不敢大声叫,即使刚开始的时候,被他弄得很痛,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多嘴多舌,越是叫,他力度就越大。

虽然毫无技巧可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到了后面,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促使我毫无意识的缠着他,像只无尾熊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他从我身上下来,平时这个时候,我就会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一般,身体发冷,浑身虚软,但是今天除了肚子里面冰冰凉凉的,精气神反而比他来之前更好了。

这难道就是做了他的出马弟子的福利?

平时他做完了,交代过事情,立刻就会消失,可是今天,当我爬起来准备去浴室清理一下的时候,却看到他好整以暇的躺在那里,眼睛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胡其琛长得很帅,很硬汉,刀削的面庞棱角分明,一双狐眼里面,那双冷冽的瞳孔,带着股股寒气,寸头干净利落,让我不由的想起了老九门里,陈伟霆饰演的张大佛爷穿军装的样子。

“你,你看什么?”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胡其琛眸色一冷,左手食指沿着我的下巴往下,划过喉头,魅惑的声音响起:“我在想,现在,如果我划破这里,鲜血喷薄而出,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我顿时一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的鲜血当然是热的,但是按照柳金花的说法,我的身体里面,流着他胡其琛一半的血液,他可是十足的一个大冰块!

他是在提醒我,他时时刻刻都想从我身上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你,你答应过柳爷的,只要我做了你的出马弟子,你就不杀我的。”好一会儿,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立刻把柳爷端出来,想要拿柳爷压制他。

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胡其琛一把捏住了我的喉咙,怒道:“少拿柳文亭来吓唬我,我们同属五仙,我的实力不比他弱,惹毛了我,连他一起收拾。”

说完,他甩开手,我刚想往后缩,他已经低头咬住了我的喉管。

那一刻,我感觉到喉管两侧,那尖锐的牙齿,只要他稍稍用力,我立刻得血溅当场,吓得我连呼吸都忘记了,仰着头,闭着眼睛,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但是很快,他松开了我,翻身上来。

后半夜,我几乎没睡,胡其琛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要个没完。

直到凌晨四点多,他才松开了我,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就听他在我耳边说道:“早点起床去店里,今天有人找你看事。”

当时我都快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等到我一觉醒来,都已经九点多了,去浴室洗漱之后,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周六,胡绍阳说了,周末就得去店里帮他的。

第14章:叫声嫂子又不会掉块肉

一直等上了公交车,我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睡梦中,胡其琛说今天有人要找我看事。

看事?

我做胡其琛的弟马以来,除了被他压在床上做那事,好像他什么本事都没交给我吧?

我拿什么给人家看事?

虽然小的时候,奶奶时常跟我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也从她的那些老古书里翻到过一些给人家看生辰八字的书籍,颇感兴趣,煞有介事的研究过一段,但是就凭这点皮毛叫我看事,这是说笑话吧?

不过转念一想,佛牌店里面还有胡绍阳,那家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有他坐堂,我怕个毛啊?

……

等到了佛牌店,已经快十一点钟了,我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裹着白色皮草披肩,满身香气的女人从佛牌店里面出来,胡绍阳跟在后面笑眯眯的,那女人的手里面,分明攥着一只慈眉善目的四面佛。

胡绍阳送走了女人,转而看到我,顿时埋怨起来:“啊哟,我说嫂子啊,你踩着这个点来,不是给人看事来了,是来蹭午饭的吧?”

这一声嫂子,叫的我面红耳赤:“谁是你嫂子啊,我跟你哥不熟。”

刚说完,身后一声刹车声,一股饭香扑面而来:“胡掌柜,你订的餐到了。”

胡绍阳笑着走上来,接过外卖,我看着那七八个快餐盒,直咽口水。

昨晚在食堂喝的粥,被胡其琛折腾了一夜,错过了早饭,这会子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呢。

“哦,既然你跟我哥不熟,那我也不必招待你了啊,这么多好吃的,红烧肉、大盘鸡、糯米藕……都是我一个人的咯。”胡绍阳一边说着,一边还将快餐袋在我鼻子前荡了荡。

咕咚!

那香味,馋的我都快流口水了。

“好吧好吧,叫声嫂子又不会掉块肉,时间不早了,开饭!”我很没骨气的自己进店,将包包和外套往椅子上一扔,坐在柜台前就眼巴巴的等着吃饭。

这个世上,最不可辜负的,唯美食耳!

胡绍阳轻笑一声,如初升太阳般和煦,看得我都快犯花痴了,心里面不由的嘀咕,胡其琛那家伙怎么就没被胡绍阳的阳光性格感染一丁点呢?

胡绍阳将快餐盒一个个打开,顿时,香气四溢,看着那大盘鸡,食指大动。

可是,当我的筷子伸过去的时候,却愣住了。

看着胡绍阳也同时伸过来的筷子,心里面不由的有些发堵。

这一桌菜,分明就是为了招待我而点的,五个菜一个汤,外加两份米饭。

而五个菜中,除了红烧肉和糯米藕,其余的三个,都是跟鸡有关的。

就连汤,也是鸡汤。

狐狸喜欢吃鸡,这个是常识,而胡绍阳的表现,更是说明了这点。

而我难过的是,我也喜欢吃鸡,是那种疯狂的喜欢。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跟我身体里面流着胡其琛的血有关吧。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胡绍阳问我。

我摇头,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像是报复谁似的,用力的咀嚼起来,一边含糊的回答胡绍阳:“是太丰盛了,一时间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

胡绍阳又笑了起来。

正吃着,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我是背对着门坐的,胡绍阳先站了起来:“请问,有事吗?”

我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陈晓峰和顾瑾年!

第15章:胡其琛搞的鬼?

陈晓峰和顾瑾年看到我,也是一惊。

陈晓峰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由的想笑,拜胡其琛所赐,现在我在陈晓峰眼里,真的无异于洪水猛兽了。

而顾瑾年则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佛牌店开门营业,你们能来,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顾瑾年朝我翻了个白眼,她脸色苍白,眉头不经意间就皱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很宽松的毛衣,左手挽在陈晓峰的臂弯里,手里面拿着一个小巧的LV新款手包,右手整个缩在袖管里面。

不得不说,系花总归是有系花的本钱的,即使是病着,也自有一种病态美。

陈晓峰低声说道:“好了,我们是来看病的,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牵扯太多。”

我转过身继续吃饭,虽然对顾瑾年的病有些好奇,但是,比起接触他们会惹出的麻烦,这点好奇也不算什么了。

胡绍阳将二人让进了店里,礼貌的问道:“二位来佛牌店,是想看点什么?小店不仅经营佛牌生意,算命、测字、看风水,这方面的,全都有涉猎。”

顾瑾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我说老板,病人看病,也是注重隐私的,能不能去里边看?”

胡绍阳笑道:“这位也是店里面看事的女先生,或许你的事情,需要她出手帮忙也不一定,所以她必须在场,如果二位介意的话,可以另谋他家。”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胡绍阳,他这说的是真心话,还是看出了点什么,想要替我出头?

但是他还是一贯的职业性笑容,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瞬间觉得自己是多疑了,便继续埋头吃饭。

陈晓峰身体挪了挪,故意挡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推了推顾瑾年:“看病重要。”

顾瑾年这才不情愿道:“前天晚上,我睡梦中,梦见一个声音对我说,要想治好我的病,必须来你们店里面看事,本来我也以为只是一个梦,却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佛牌店。”

我眉头皱了皱,托梦?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前几天,我脑子抽筋,问胡其琛是不是听他话就不会被人扇巴掌,他回答我说,要看我的表现。

难道,顾瑾年的怪病,跟胡其琛有关?

想到这里,我竖直了耳朵继续听着。

胡绍阳点头:“姑娘在来小店之前,应该找不少人看过了吧?”

顾瑾年顿时有些局促:“是看过几个医生。”

“怕看的不是医生吧?”胡绍阳咄咄逼人道。

顾瑾年大小姐脾性,顿时有些不耐烦了:“老板,你开门营业,我来看病,你不先问病因,查看病情,问东问西的,到底什么意思?”

胡绍阳一向笑呵呵的,却不曾想,这会子也冷了脸:“姑娘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你得的什么病?如果对本店这么没有信心,姑娘另请高明好了。”

这态度,怎么这么拽?

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胡绍阳被胡其琛附体了,性情大变的感觉。

顾瑾年气得要走,陈晓峰一把拽住了她,然后腆着脸说道:“老板,她是病人,心情差,说话口气有点冲,还请老板不要见怪,只要你能帮她把病看好,报酬方面不用担心。”

我忍不住觉得恶心,陈晓峰家条件虽不算差,但是父母也只能算得上是中产阶级偏上一点,这才傍了顾瑾年几天,说话口气都有点暴发户的感觉了。

胡绍阳却大手一挥,指向了我:“她的病,我看不了,能看的人,在那!”

第16章:想看我出丑?

被点名的那一刻,我整个人浑身一抖,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下去,顿时拧紧了眉头,不解的看着胡绍阳。

另一边,陈晓峰低声疑惑了一下:“她?”

“搞什么,让个怪物给我看事,我看你们店也是个骗子窝罢了,晓峰,我们走!”顾瑾年左手来拉陈晓峰,陈晓峰还在犹豫,眼神不住的往我这边瞟。

两个人拉拉扯扯出了店,上了那辆黑色宝马,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松了口气,顿时埋怨道:“胡绍阳,你干嘛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啊,我是来打杂的,别的本事没有,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绍阳不以为意,坐下来继续吃饭:“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了,我们这个堂口,本来是不准备立的,之所以立起来,完全是因为你,所以,看事的当然也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被他一堵,竟然有些无言以对,胡其琛要我做了弟马,我的作用本来就是代表他,为老百姓消灾除难,替他积攒功德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对他来说,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可是,胡其琛什么都没教我啊,我总不能胡诌吧?”此刻,我已经在心里面默默的问候胡其琛百八十遍了,这个该死的东西,不会就是想看我出丑吧?

在别人面前出丑,我可以不在乎,但是绝不能在陈晓峰和顾瑾年的面前出丑!

无法容忍!

胡绍阳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先吃饭吧,琛哥不会允许你砸了自家招牌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那个,我听顾瑾年说,前天夜里有人给她托梦,不会就是胡其琛吧?顾瑾年的怪病,是胡其琛弄出来的?”我忍不住还是提出了疑问。

胡绍阳摇头:“托梦这事,可能是琛哥,也可能是圈堂,但是他们却绝不可能自己往无辜的人身上下灾下难,这是有损功德的事情,那女孩身上的怪病,可能病因一早就有,发作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最近被提前牵引出来罢了。”

圈堂,就是一个堂口里面,在外面招揽生意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公司里面的销售代表之类的。

“顾瑾年据说是得的什么怪病,她家家庭条件特别好,如果是医学能解决的问题,她绝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是撞邪了?”我分析道。

胡绍阳笑了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等你看到她的病情,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还会回来吗?”顾瑾年那么傲娇,让她回头来找我,怕是不可能吧?

胡绍阳笑而不语,我也不再问。

吃过午饭,我就在店里面看书写作业,整个下午都没人来买东西,果然,这佛牌店的生意如我所想,很是惨淡。

但是这跟我没关系,毕竟我也不指着跟在他们后面赚钱,只要胡其琛不找我麻烦,我就万事大吉了。

五点半,天快黑了,古镇里面没有路灯,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点起了大红灯笼,我站在佛牌店门口,看着长长的过道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莫名的感觉有些瘆人。

就在这个时候,过道的尽头,一道大红色的身影迅速的朝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如鬼如魅,吓得我一下子缩回了店里。

第17章:圈堂胡锦绣

我算是大半个无神论者吧,毕竟从小生活在红旗下,但是因为奶奶以前是配阴婚的,看过的这方面书籍比较多,所以有时候也会疑神疑鬼的。

可是自从招惹了胡其琛之后,我开始慢慢的信了,而现在遇到这种情景,我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那大红色的人影竟然踏进门来,我右手撑着柜台的一角,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那是一个长得极其艳丽的女人,瓜子脸,狐狸眼,朱唇像是血染似的,身材凹凸有致,比我还高半个头,站在门口,挑着眉头看着我,眼神并不友善。

“请,请问你找谁?”人家已经进店了,不管是人是鬼,进店就是客,我就得招揽着。

女人忽然妖娆一笑,秋波流转,瞬间便移动到了我的面前:“怎么,你怕我?”

我的脸顿时白了,我的确有点怕她,但是以后我要接触的这类东西肯定很多,总不能一上来就输了气势。

所以我强忍着恐惧挺直了腰杆,正声道:“开门营业这么多年,我什么东西没见过,有事说事,没事,我关门了!”

“哈哈哈哈!”那女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笑得前俯后仰,“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谎言张嘴就来。”

我的脸上顿时开始发烧,红到了脖子根,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拆穿了谎言,很是尴尬。

“锦绣你笑什么呢?”去隔壁送东西的胡绍阳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问道。

我脑子里‘咯噔’一声,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女的是店里的人。

之前胡绍阳说我们堂口很多人都在外面忙,我还以为他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毕竟佛牌店的生意又不忙,哪需要多少伙计,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我太武断了。

胡绍阳已经走了进来,站在我的旁边,看了一眼我的样子,心里估计有点数了:“锦绣,你是不是吓到嫂子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事了?”

“嫂子?”胡锦绣睨了我一眼,柔弱无骨的身子往一边的沙发上一倚,“我可没这么胆小的嫂子。”

胡绍阳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我:“嫂子,这就是店里面的圈堂,我妹妹,胡锦绣,办事能力一流,就是性子有些泼辣,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原来是圈堂,有时候也叫作跑堂。

佛牌店现在算是我们的堂口,胡绍阳是坐堂的,店里面的大小事宜都是他在张罗,自己上门的顾客,都是胡绍阳在打点,但是这部分顾客毕竟少,赚的不多。

大单子,都得圈堂出去张罗,这个胡锦绣,算是佛牌店的财神爷了。

这样的人,我可是不能得罪的,先前我把她当成是女鬼,吓得不行,现在才知道,这又是个狐狸精。

在出马仙的堂口里,圈堂一旦被得罪,怠工事小,要是转而投了别的堂口,那可是巨大的损失呢,毕竟他们手里面掌握的人脉特别广,对店里面的大小事宜又了如指掌,这样的人,得当祖宗供着,轻易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堂口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夸堂!

第18章:今天的事,你搞砸了!

夸堂,顾名思义就是要夸夸圈堂,夸得她心情舒畅,屁颠屁颠的去忙活,堂口就有福了。

我做胡其琛的弟马可不容易,胡绍阳对我还算礼遇,要是一来就得罪了胡锦绣,以后我在堂口里面的日子,恐怕就要举步维艰了。

当即我便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妹妹啊,长得真漂亮,我要是个男的,都想把她娶回家金屋藏娇呢。”

狐狸精,远近闻名的爱美,所以,我首先便夸她漂亮,这准没错的。

胡锦绣‘切’了一声,似乎很不屑,我刚想开口继续夸,胡绍阳却一把拉住了我,转而教训胡锦绣道:“怎么没大没小的,琛哥今晚要回来,看到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少不得又要说你。”

胡锦绣呼啦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瞬间移动到了胡绍阳身边,摇着胡绍阳的膀子,急切的问道:“琛哥真的要回来吗?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胡锦绣喜欢胡其琛!

这个信息瞬间钻进我的脑子里,她在听到胡其琛要回来的时候,两只狐狸眼都是闪着星星的,那种仰慕的神态,遮都遮不住。

怪不得她刚才一跟我见面,就对我有敌意。

胡绍阳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转而说道:“琛哥忙,你又常在外面跑,见不到面不是很正常吗?”

“那还不是想帮琛哥打点好他的堂口,助他早点位列仙班,到时候也能回去,好好的教训那群……”

“好了,你也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胡绍阳打断了胡锦绣的话,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一些事情,我也不关心,开口道:“那个,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公交回去,能不能先走了?”

“我还没来,你这么着急慌忙的准备去哪?”

冷冽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气,从门口灌进来,本来已经朝着里屋走去的胡锦绣,惊喜的转身,飞扑过去:“琛哥,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胡其琛身形一闪,避了开来,胡锦绣抱了个空,撅着小嘴,委屈吧啦的抱怨:“琛哥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胡其琛没理她,直勾勾的看着我:“今天你把事情搞砸了!”

兴师问罪来了,我的心紧了紧,嘴硬道:“这是必然的事情,你又没教我什么本事,不搞砸才怪!”

“刚开始谁都没经验,慢慢就好了,琛哥,要不我们四个一起出去吃吧?”胡绍阳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打马虎眼。

一边的胡锦绣却幽幽的来了一句:“我第一次圈堂,谁也没教我,硬生生的从白仙那里抢过了一个大单子,打响了我们堂口的第一炮,自己不行,还怪这怪那呢,娇气!”

“锦绣,闭嘴!”胡绍阳恨不得将胡锦绣的嘴用胶带给粘起来!

胡锦绣不服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够了!”胡其琛不耐烦道,“锦绣这次在外面的确辛苦了,去迎风楼定个包间,叫上周围的兄弟们,给锦绣庆功,顺便让芃芃认识一下大家。”

我浑身一个激灵,茫然抬头,问了一句让我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话:“你刚才叫我什么?”

第19章:你是不是借尸还魂?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胡其琛之前一直都没叫过我的名字,并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视我为仇敌的男人,会这么亲密的叫我‘芃芃’,乍听之下,真的有点毛骨悚然呢!

但是问完我就后悔了。

果然,胡其琛的脸色更黑了:“难道叫错了吗?”

“没有没有,你叫我什么我都爱听,大家都饿了吧,迎风楼是吧,在哪个方向,现在就过去吧?”我求救似的看向胡绍阳。

胡绍阳赶紧打圆场:“出了巷口往东,一抬头就能看到了,他家广告牌很醒目,你和琛哥先过去吧,我和锦绣去叫兄弟们。”

胡锦绣顿时不乐意了:“哥,你自己去叫,我想跟琛哥多说会话。”

“我一个人叫不过来,你帮哥哥!”

胡绍阳不由分说的把胡锦绣拉走了,留下我和胡其琛。

胡其琛转身便朝着巷口走,我在后面亦步亦趋,跟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是凝固的。

好不容易到了迎风楼,店老板一看胡其琛,顿时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胡老板,稀客稀客啊,包间已经准备好了,您先过去?”

看来,胡其琛在这一片还是挺有名的。

胡其琛点点头,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包间,包间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种摆着一个大圆桌,十几把椅子,那种单纯吃饭的场所,里面的格局更像是KTV,看来堂口里面这些人也爱玩。

胡其琛一屁股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斜靠着沙发头,点了一根烟。

我站在门口不想进去,一直在心里乞求着,胡绍阳一群快点来。

“过来!”胡其琛冷声道。

我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朝着他走过去,本来想坐远一点的,却没想到胡其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边。”

我只得坐过去,疑惑的看着他手里的那根烟欲言又止。

胡其琛睨了我一眼:“你这什么眼神?”

“没什么。”我赶紧收回视线,低头说道。

胡其琛有点不高兴了:“想问什么就问,我不喜欢城府深沉的人。”

这就断定我有城府了?我只是有点怕他罢了。

“那个,那个我问了你别生气,”我抬眼看他,他冷冷的,没点头,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烟,我继续说道,“你的身体,是借尸还魂吗?”

胡其琛冷眼盯着我,顿时怒气就冒了上来,我吓得一下子退出老远,连连摆手:“你别掐我,我不问了。”

我已经被他掐出阴影来了。

“胆子这么小,能顶什么事?”胡其琛对我诸多不满。

我撇撇嘴,不想再说什么,这个喜怒不定的家伙,跟他待在一起,能让人窒息。

安静了一会,胡其琛忽然开口:“魂魄修炼到一定境界,可达到与人无异的状态。”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他会解释。

但是转念又一想,顿时觉得后脊梁骨发凉,这是不是说明,我们身边,存在着不少像胡其琛这样的鬼魂,跟我们一起生活,我们毫无察觉,却能随时随地要了我们的命?

不过,想要达到胡其琛这种境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第20章:肉眼凡胎

包间里的气氛很尴尬。

胡其琛将烟头捻进烟灰缸,这才看向了我:“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应该是顾瑾年的事情。

“他们本来跟我就有过节,我也没有捉鬼驱魔的能力,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没办法胜任。”我嘟囔着,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你奶奶不是会看事?”

“破四旧的时候,她被迫害的丢了老本行,也就是这几年,为了我的学费她才重操旧业,给人看看风水之类的,我一直在外上学,没有接触半分。”

这是实话。

胡其琛点点头:“以后可以多问问她,小事你看,别砸了我的招牌,大事,我也不会让你胡看,你只是做个头马,明白吗?”

我立刻点头,做弟马,自身要有能力,但是主要的,还是看仙家本身,我们只是他们替普通人消灾解难的一个媒介罢了。

胡其琛平时对我不好,但是在做事这方面,还是挺正经的,他知道立堂口、做出马仙的意义何在,不会胡来。

他话说完,包间里面的气氛又冷了下来,我如坐针毡。

不找点话题,我感觉自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那个,顾瑾年的怪病,是你激发出来的吗?”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没有否认:“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讨喜呢?他的意思就是,我是他的一样东西,是他的附属品,顾瑾年扇了我一巴掌,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所以他要给点颜色给人家看看!

“我不是东西!”我小声抗议。

但是话一出口,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个人,不是你的什么东西。”

“那昨晚你还那么卖力,叫的那么大声?”胡其琛反问我。

嗖!

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那天晚上,我问他,是不是我不忤逆他,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扇我巴掌了?

而昨晚,我并没有忤逆他,并且到了后来,在身心的欢愉之下,我甚至不由自主的迎合他,所以,这就是他想要帮我从顾瑾年那里扳回一局的依据?

不对啊,顾瑾年是前天晚上被托梦的,而胡其琛在昨晚之前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内,都没碰过我啊?

所以说,他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我,完全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占有欲,但是却又要强加在我的身上。

我还不能反驳他,毕竟,触怒他,我是找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立刻好奇的朝包间门口看去。

包间门轰咚一声被打开了,一股寒风卷了进来,寒风过尽,胡绍阳和胡锦绣走了进来。

“琛哥,有时间的都过来了,待会就上菜!”胡锦绣进门便说道。

我不解的问道:“都,都过来了?人呢?”

包间里面除了我们四个,啥都没有,这胡锦绣怕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吧?

胡锦绣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肉眼凡胎!”

“锦绣,怎么跟嫂子说话呢?”胡绍阳责备道。

“嫂子?”

胡锦绣气鼓鼓的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胡其琛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

第21章:一定得逃离

我心里搁楞一下,看来胡其琛很不喜欢这个‘嫂子’的称号。

我自己也不喜欢,顺势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叫我芃芃就好了。”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叫你一声嫂子,你就该挑起嫂子该挑的担子,什么都办不好,到时候别怪人家戳你脊梁骨。”

胡其琛说完,转而对向桌子说道:“这就是我新收的弟马,大家伙见个面,尽快磨合好,共同建立好我们这个堂口。”

他话音刚落,桌子四周就出现了五六个人,一个劲的往我身上瞅。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精瘦精瘦的男人嘲讽似的咧了咧嘴,说道:“不是吧,琛哥,这弟马连我们都看不见,没什么功底啊!”

“是啊,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从她身上穿过,她都毫无察觉呢。”

“我们堂口的人,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个顶个的,想做我们弟马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干嘛要找张白纸回来拖后腿啊?”

“要我说,这个堂口本来就不应该立,以前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用条条框框把自己约束起来?琛哥你不是最不喜欢约束吗?”

……

我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耳朵里面充斥着对我的质疑与排斥,以及对胡其琛立堂口这件事情的埋怨,说一点不慌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几个,应该都是胡其琛的得力干将,他们都不是正常人,而我之前之所以看不到他们,是他们没有显真身。

如果我有一定的法力,或者开了天眼,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只要我做这个弟马,以后就得依仗这群人帮忙,一开始关系都搞不好,以后更将是困难重重。

我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胡锦绣,看着她微微上挑,似有似无的嘲讽似的微笑,更是心凉一片。

胡锦绣跟在胡其琛身边办事不知道多少年了,跟堂口里面这些人,关系可见一斑,她一开始看我就那么不顺眼,只要稍微做点挑拨,我都无法立足。

这个弟马,绝不好当!

但是当不当这个弟马,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只有我彻底逃离了胡其琛的掌控,才有安身立命的可能!

我一定得逃离!这个信念,此刻变得尤为强烈。

“老三,起什么哄呢,收弟马这件事情你还不知道?一般人做的了琛哥的弟马吗?难道你怀疑琛哥的眼光?”胡绍阳适时地帮了我一把。

被点名的,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瘦竹竿,从现身到现在,他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时不时的就往胡锦绣身上瞄,一看就知道,这是胡锦绣的疯狂爱慕者。

胡其琛从始至终脸色淡淡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边缘敲着,不反驳,也不帮我。

胡锦绣走过去,挨着胡其琛坐下,撒娇道:“琛哥,要不咱们换一个吧,你想立堂口我们不反对,但是要立,就要立出个响当当的名号来,不能因为某些人,被别的堂口狠狠地碾在脚下,我看葛家庄那个葛天虹就蛮好的,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夸过人家吗?”

胡其琛这么一个大冰块,能让他开口夸赞的人,那绝对是凤毛麟角了。

“我的东西,所有烙印,必须出自我手,否则,不要也罢!”

第22章:以茶代酒

胡其琛一句话,将所有人堵在喉咙口的意见都压了回去。

这话意思很直接,那就是,我要找的弟马,就是一张白纸,不是白纸,我还不稀罕!

胡锦绣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气鼓鼓的说道:“我不管,顾家的活计是我好不容易圈过来的,决不能被任何人毁了,这事她不许参与!”

“对啊,锦绣为了抢顾家的活计,跟白仙那边大打出手,都受伤了,这事最终要是解决不好,再被白仙回头收拾了烂摊子,咱们可不得被人笑掉大牙?这事,不能让新人插手!”那个老三立刻跟着附和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那眼神,也是站在胡锦绣这边的。

我心里冷笑,不让我去更好,我巴不得离顾瑾年和陈晓峰十万八千里才好!

“好了,别吵了,顾家的事情不会搞砸,但是芃芃也必须参加,这是芃芃第一次看事,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否则,堂口的规矩,大家都懂。”胡其琛冷冷道。

我疑惑了:“规矩?什么规矩?”

“在立堂口之前,我们就有家法。”胡绍阳解释道,其余人脸色各异,看来这家法很厉害。

“不过,嫂子应该不在家法惩罚之列吧?”胡绍阳估计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试探着说道,想要减轻我的心理负担。

胡其琛唇角勾了勾,伸手从我的腰间穿过,将我直接拉进了他的怀里,生生的将靠着他的胡锦绣给挤了开去:“芃芃的惩罚,我会为她量身定做的!”

那意味深长的语气,让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推胡其琛,他却率先松开了我:“开饭吧,吃完了都早点回去,顾家的事情,这两天就要开工了,都给我养足精神,全力以赴。”

胡绍阳立刻去催菜。

我就坐在胡其琛的身边,两只手在桌子下面不停的搅动,不知道胡其琛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菜,陆陆续续的开始上。

“来,新嫂子,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跟琛哥和阳哥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拜把子兄弟,灰刚,人称灰老三,口直心快,说话不带把门的,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别往心里去,你随意,我先干为敬。”

那贼眉鼠眼的瘦竹竿首先站起来,一杯白酒立刻见了底,我从不喝酒,看着面前已经斟满的酒杯,连连摆手:“对不起,我能不能以茶代酒?”

“以茶代酒?新嫂子,你不会是看不起我灰老三吧?我已经说你随意了,这个面子都不给我?”灰刚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胡锦绣立刻阴阳怪气道:“老三,人家是弟马,你只不过是个跑腿的,哪来的底气要人家卖你三分薄面?”

这话一说,灰刚眼神中顿时氤氲上一层怒气,我呼啦一声站了起来,解释道:“不是,我是真的不会喝酒,我,我……”

即便是一定会逃离胡其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在这之前,我还不能跟任何人撕破脸皮,慌乱中扫过一桌人的脸色,顿时明白,这酒,怕是躲不过去了。

我认命的端起酒杯,闭上眼睛,张嘴一口灌进喉咙,喉咙里面顿时像是着了火,火辣辣的疼。

酒杯还没放下,酒杯又被填满,我眼睛被辣的上了一层水气,耳边只听到有人说:“嫂子好酒量,我是堂口的行令杜若……”

第23章:不识好歹

一杯白酒下肚,我脸颊发烫,两眼迷蒙,脑子里面感觉一团浆糊,对方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对方一个个站起来敬酒,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信号,那就是在对方放下酒杯的时候,仰头喝掉手里的酒就好了。

最后,我是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跟谁一起离开的,都不记得了。

一直等到头顶有冰凉的水冲刷下来的时候,我才慢慢的有了一点意识,但是脑子胀痛的厉害,胃里面难受至极,想吐又吐不出来,整个身子耷拉在对方的身上。

对方似乎很没耐心,胡乱帮我冲洗了几下,就一把将我扔在床上,我翻了个身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却没想到下一刻,那人压了下来。

“任务还没完成就想睡觉,这么不努力,是想给堂口那些看你不爽的家伙借口踢你出门吗?”

冷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闯了进来,我难受的咬着嘴唇,理智被拉回了一点:“跟你睡觉就能长本事吗?呵呵,还要我努力,真可笑。”

“可笑?”胡其琛卯足了力气不让我好过,“不识好歹的东西!”

“唔,我,我快吐了!”

“你敢吐出来试试!”

“该,该死的黑狐狸,你,你就会仗着,仗着自己有本事威胁我,等我,等我……”

“等你什么?等你翅膀硬了回击我?你认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乖,双修最需要灵体合一,趁着我现在需要你的身体帮我修炼,好好享受吧!”

“唔……”

……

都说,完美恋人的标准有三个,器大活好不粘人,胡其琛没什么技巧,但是其他两点真的是没话说的,特别是不粘人这一点。

被他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上宿醉,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一睁眼,胡其琛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了一般,头痛欲裂。

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昨晚零星的记忆慢慢回拢,脸也不自觉的烫起来。

“该死的黑狐狸!”

拉高被头蒙住滚烫的脸,继而又想起来他说的那句‘双修’。

我清楚的记得,一开始招惹上胡其琛,每次被他折腾完,我浑身无力、发冷,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但是自从做了他弟马之后,情况大相径庭,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每次最先沉沦的是我,完事之后,精气神明显要比之前好。

这就是双修带来的好处吧?

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提升我的能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跟我那么大的仇,白天各种不待见我,晚上却还照做不误的原因吧?

柳金花说过,我的身体极阴,这样的体质,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我是他无奈之下,最佳的选择。

在他眼里,我是仇人,是工具,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让他利用我获取他所需的功德、修炼能力,物尽其用之后,便是卸磨杀驴之时,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果我在这个过程中沉沦进他的温柔乡里面,那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了,他是不会真的对我付出真心的。

第24章:顾家来人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让理智慢慢回拢,不再去想胡其琛,冲进浴室洗漱。

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胡绍阳打来的,赶紧接起来:“对不起啊,我今天起迟了,一会就赶过去。”

一接通我就先道歉,那边传来胡绍阳好听的声音:“没事,今天你不用来店里,我打电话是通知你,待会顾家可能有人找你,你准备一下,要做事了。”

“你确定?”顾瑾年真的能向我低头?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胡绍阳笑道:“别疑神疑鬼了,对了,友情提醒一句,如果你心里没底,就少说少做,懂吗?”

少说少做,就少出错,胡绍阳这是真的在为我着想。

放下电话没一会儿,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着接了起来。

“请问是吴大仙吗?”对方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捏着手机,有些紧张,能张口就叫我吴大仙的,肯定是来找我看事的,那么,对方是顾家的人没错了。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犹豫着问道。

“吴大仙,我现在就在芙蓉园门口,已经跟佛牌店那边说好了,接您去顾家看事,您看,现在方便出发了吗?”

对方很有礼貌,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那个,请等我一会,我马上下去。”

昨天我只是没留住顾瑾年,就被胡其琛给念叨了两遍,今天人家找上门了,我再搞砸了,胡其琛肯定得惩罚我。

对于他要给我‘量身定做的家法’,我是保留着一颗敬畏之心的,轻易不会想去尝试。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起包包便出门,出了芙蓉园,立刻就看到对面树荫下停着的那辆黑色宝马,就是昨天送顾瑾年去佛牌店的那一辆。

车旁边站着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我小跑着过去,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吴芃芃。”

“吴,吴大仙?”对方眼神里面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便压了下去,温和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吴大仙会这么年轻,失礼了。”

我笑笑没说话,很是尴尬,不怪人家质疑啊,我的确没什么本事。

对方贴心的帮我打开后面的车门,护着我上车,车子缓缓地发动起来,一直朝着郊区开去,很快便上了盘山公路。

一路上,我都在盘算着,到时候见了顾家人,要说些什么,才能一上来便镇住人,让对方信服我,这样,下面的工作才能开展起来,特别是遇上顾瑾年的刁难的时候。

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慢慢的驶进一栋花园洋房,十九世纪最流行的欧式建筑风格,独栋别墅后面带有一个超大的后花园。

我不太懂风水,但是却能感觉到,别墅内的所有事物安排方位,都是很有讲究的,总之给人的感觉很舒适。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好的风水格局,能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舒适感,而置身于不好的风水格局之内,人自然而然的会产生一种憋诌、压抑甚至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一下车,就被人引进了客厅,楼梯上立刻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个头很高,身材在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保持的很好了。

他嘴角上扬着迎上来,表现得很热情,但是眉宇间却笼着一股忧虑,眉心之间有竖纹。

他的五官长的特别好,天庭饱满,鼻子高挺圆润并且鼻孔内扣,一看就是一个很会敛财的人,只是如今,鼻头之上,竟然有一小点微微凹陷下去的青印,而嘴唇之上,人中部位,长了一颗痦子,将整个人中顶了起来,几乎与嘴唇齐平了。

第25章:失子之痛

我不懂风水,但是却懂一些看相之术,而知识的来源,大多是奶奶在那场动乱之下,偷偷收藏起来,没被迫害掉的遗迹,因为从没有实践过,所以我现在还完全处于纸上谈兵的水平。

按照眼前这中年男人的外貌来说,这是一个有着大富大贵命格的人,但是眉宇间的竖纹,表明近段时间,他愁怨集身,很是烦恼,家里面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得意的事情。

而他的人中,看那纹理,本来是深凹下去的,人中主子嗣,宽厚深凹,子嗣多而命好,可是现在,因为那颗痦子,他的人中线几乎与嘴唇齐平,这说明,最近他的子嗣很不好,等到痦子长到一定程度,将人中撑平,那么,他的子嗣,必定有大难。

我皱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以致于对方热情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故意假咳了一声,问道:“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这才拉回了神智,摇头,指着他鼻子问道:“鼻尖怎么回事?”

顾父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可能是睡觉压到了什么东西,最近莫名就青了一小块,不碍事吧?”

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又指着他的人中问道:“你这痦子,又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这个啊,很久了,年轻时候就有,但是只有芝麻粒大小,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忽然长大了很多,也去医院看了,医生说不碍事。”顾父不以为然道。

我点头,表示了解了,转而说道:“恕我直言,顾先生有时间的话,还是去弄掉这个痦子比较好。”

顾父顿时紧张了起来,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管家端来了茶水,他立刻问道:“大仙,这话怎么说?难道我这痦子会恶化?”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顾先生年轻的时候,有过失子之痛吧?”

我这一问,顾父顿时脸都青了,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朝管家保姆摆摆手,一众下人全都离开,之后,他才支支吾吾说道:“大,大仙,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来我是说对了。

顾父神色忧伤了起来:“大仙,你真是神了,这件事情,我几乎没跟别人提过,就连我老婆女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顾父跟顾瑾年的母亲结婚多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顾父家大业大,顾母身体一直都不好,他便动了别的念头,在外面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没多久便怀上了。

十月怀胎,那女人不甘于做三,永远没有名分,闹了几次之后,顾父答应她,只要她能生下个儿子,就将她扶正。

那女人肚子也的确争气,四个多月的时候就查出来,的确怀了男胎,跟顾父闹得就更凶了。

顾父跟顾母算是家族联姻,顾母家世显赫,说离婚就离婚,哪那么容易,但是谁叫她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呢,顾父为了即将要出世的孩子,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筹谋。

他跟那女人说,如果她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他出轨在先,并且孩子一落地,他便是重婚罪,不仅要净身出户,还可能有牢狱之灾,所以,他必须在跟顾母摊牌之前,尽可能的转移资产,女人同意了。

第26章:陈年密辛

那段时间,可能是出于愧疚,顾父对顾母尤为的好,表面上浓情蜜意,但是暗地里,却偷偷地将资产和股份往外转移。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顾父将要大功告成之时,一场飞来横祸,直接将一切化为乌有。

说到这里,顾父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那天,我接到消息,说阿敏出了车祸,当场一尸两命的时候,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等我赶到事发现场,那里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我不敢上前,毕竟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特别是在我老婆的眼皮子底下,我什么都不能做。

后来尸体被拖走,肇事司机被拷走,结案之后,我偷偷的托关系去看了一眼。

出车祸的时候,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很快就要出生,因为车子剧烈的撞击,那孩子被硬生生的撞出了产道。

是个男孩,很小很小,却青紫僵硬,没有任何呼吸。

尸体火化之后,我花重金,秘密的将她们母子的骨灰给买回来,葬在了我家祖坟里,虽然没有立碑,但是至少,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吧?”

“你的痦子,就是在那个时候长起来的吧?”故事虽然凄惨,但是我却异常平静。

高门大户里面,人多口杂,一双手想要完全不沾腥,似乎并不容易。

顾父点头:“对,就是那时候长起来的,大仙,难道这痦子,跟阿敏和那孩子有关?”

我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之后,你也没有消停下来吧?”

顾父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之前回忆阿敏的时候,出现的那股子伤心也荡然无存:“大仙,你要理解我,这么大的产业没子嗣继承,外面的人早就笑掉大牙了,我老婆又生不出来,所以,我得自己想办法!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每一个孩子都活不到出世,不是流产,就是夭折,我已经很小心很小心的让人保护着了,但是依旧于事无补。

好在,折腾了几年之后,我老婆肚子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等到瑾年安全出生,我的心也完全收拢了回来,那些事情,被我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谁也没有透露过,要不是大仙你算出来,我是打算带着这些秘密入土为安的。”

我点点头,转而朝着楼梯上面看去:“顾伯母最近还好吧?”

“她?”顾父摇头,“她很不好,前几年就一直做噩梦,整天疑神疑鬼的,整个人精神近乎癫狂,我对外宣布是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但是,其实她去年就被送去疗养院了。”

话问到这里,有些事情我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但是,我会看相,抽丝剥茧能算出来一些人的命理,可是,深层次怎么挖掘,怎么破解,我不会做。

该死的胡其琛,难道真的要我单枪匹马的来收拾顾家的烂摊子吗?

他再不出现,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大仙,不瞒你说,在请你之前,我已经找了好几个所谓的得道高僧了,结果钱花了不少,却什么东西都没折腾得出来,而你一出口便直中我的要害,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说了,那么,我家的事情,可解?”顾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期盼的问道。

第27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顾父之前找的几个得道高僧,我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的确没有本事,但是我能想象到,为什么到目前为止,没人能准确的击中他的要害。

那是因为,之前请的那些人,都是直接面对顾瑾年的,外界传出的消息,就是顾家大小姐得了怪病不是吗?

单单从顾瑾年的身上,能看出来的东西并不多,而我不一样,顾瑾年本来就不待见我,昨天看见我,不屑的掉头就走,而今天顾家请我,要么就是她不知情,要么,就是拗不过顾父,即便我已经来了,也不愿意面对我,所以,这才成功的将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顾父的身上。

顾父现在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而我并没有能力继续帮他,我得拖延时间,等着胡其琛忽然良心发现来救场,要么,就只能想办法问问我奶奶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件事情牵扯蛮多的,我不能贸然下手,我能先看看顾小姐的病吗?”

“可以,当然可以,小女的情况也很不好,吴大仙能赏脸看看,求之不得,大仙,这边请。”顾父站起来,将我往楼上领。

我其实打心眼里面是不想去面对顾瑾年和陈晓峰的,但是现在我算是把自己架在了两难境地,不得不上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一上了二楼,顿时感觉到温度降低了很多,就像是开了中央空调似的。

这才阳春三月啊!

按道理说,二楼的温度,应该高于一楼啊?

这栋花园洋房一共就两层,占地面积挺大,二楼有七八个房间,顾瑾年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三间。

顾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入,这让我有些意外。

他们大户人家不是最讲究尊重别人隐私吗?即便是女儿,也应该敲门吧?

但是进去之后,我便明白过来了。

房间里面很暗,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外面的光线,只有床头灯亮着,柔和的灯光下,顾瑾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即便是睡梦中,也拧着好看的眉头。

她看起来,比昨天苍白多了,看来昨天回来,她的情况恶化了。

床边陪伴顾瑾年的陈晓峰听到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顾父点点头,然后视线便落在了我的身上:“芃,吴,吴芃芃,你怎么来了?”

“吴大仙是来替瑾年看病的,晓峰,你一夜没睡,先回去休息吧,瑾年醒了,我会让人去你家接你的。”顾父的语气淡淡的,显然对陈晓峰并不是很满意。

我忽然有点替陈晓峰悲哀了,顾家这么大,这么多房间,顾瑾年这么黏他,按道理说,随便哪个房间都是可以让他就近休息的,但是顾父并没有留他。

如果顾父不派人开车送他下山,这个地点,连车都打不到。

他在学校里面是系草,诸多女生追捧,但是在社会上,他这点优势便算不得什么了。

他的家庭只能算是中产阶层,跟顾瑾年站在一起,他算是攀高枝了。

顾家就顾瑾年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以后要嫁的人也肯定是非富即贵,再不济也应该是家族联姻,门当户对,在顾父的眼里,陈晓峰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晓峰微微弯腰道别,在错过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射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面不由的跳了一下。

第28章:尸斑

今天之前,陈晓峰看我的眼神,都是那种惊慌的,躲避的,就像是耗子看到了猫似的,而这道目光,却让我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狐疑的转头看了一眼,陈晓峰却已经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吴大仙,你看看我女儿的膀子,怎么会这样?”顾父叫了我一声,我立刻将陈晓峰的身影抛之脑后,顺着顾父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顾瑾年那只曾经扇过我一巴掌的右手,从手指到右臂肩膀,密密麻麻的长满了黑色的,大大小小的斑点,走近了,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女孩子爱美,顾瑾年应该是喷了香水,压制住了一部分怪味。

我记得胡绍阳说过,顾瑾年的病,应该是一早就有要发作的迹象了,只是时间没到,会卡在这个点上发作,应该是胡其琛给了引子,致使怪病爆发。

但是,为什么会是尸斑呢?

我从小跟奶奶在农村长大,村里面条件差,很多村民的娱乐活动之中就有一项——赶场子。

哪家娶媳妇了,哪家生孩子了,亦或是哪家死人了,在我们那都是要请人唱大戏的,而所谓赶场子,就是早早的守在办事的人家,等着酒席开完,唱大戏的粉墨登场。

因此,我见过不少死人,寿终正寝的居多,横死的比较少,尸体会在家摆上三至七天,时间越长,身上的尸斑越多,但是再多,也没有顾瑾年右手臂上这么密集。

再者,尸斑是长在死人身上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活人身上?

顾瑾年可还没断气呢!

“顾老爷,之前您请人看过顾小姐的病,想必病因您已经知道了吧?”我反问顾父。

顾父顿时怒气冲冲:“他们说瑾年身上的是尸斑,这他妈的不是胡扯吗?瑾年活得好好的,身上怎么可能长尸斑,定是那些江湖骗子想挣大钱,故意吓唬我的,吴大仙,你说,他们是不是瞎说的!”

我扯了扯嘴角,冷声道:“对不起顾老爷,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在我看来,这的确是尸斑!”

义愤填膺的顾父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心里面其实有些慌,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胡其琛再不来,我就绷不住了。

顾父开始焦躁起来,来回走了两步,似乎是要说服自己的内心,转而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很大,捏的我肩膀生疼:“吴大仙,别人说什么我不相信,但是你说这是尸斑,我信,还请吴大仙出手相救,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你,你弄疼我了。”我用力去掰顾父的手,肩膀疼的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

顾父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我,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吴大仙,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担心我女儿了,我三十七岁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之后努力了好多年,再无子嗣,瑾年要是没了,我也没法活了。”

我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点头:“顾老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顾小姐的情况很复杂,需要准备一些法器之类的,择吉日施法,我得回去准备。”

第29章:这就是个坑

胡其琛不出现,堂口的人也一个没来,叫我一个人怎么挑起这担子?

现在顾父明显是把我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也没办法,估计他会把我大卸八块给她女儿陪葬,所以,我得先找个理由离开。

但是顾父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吴大仙,你需要什么,我立刻派人去办,你就安心在这住下,瑾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怕她随时出事,你在这里也能控制一下场面。”

“顾小姐暂时没有大碍,施法的东西,有些可以买到,有些只有店里有,必须我自己请过来,很快我就会回来的。”我推脱着往外走。

顾父还是不放心:“那我派人陪你一起去取。”

这明显是想让人看住我了,我无奈,只得答应:“这样也好。”

之后,顾父便派了车,我刚坐进后车座,一左一右两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就弯腰进来,将我夹在了中间。

一路上,我连喘气都感觉压抑,等到了佛牌店,一下车,他俩又齐刷刷的跟了上来,让我本来满肚子的火气却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发出来。

胡绍阳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的架势,顿时皱了皱眉头:“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怒火中烧:“你们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我……”

我是新人,这几个字当然不能在那两个男人面前吼出来,憋得我委屈。

胡绍阳八面玲珑,一下子就会过意来,伸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反而问我:“锦绣没一起回来?”

“大半天我也没见到她的影子!胡其琛呢?”

看来他们是派了胡锦绣去帮我,但是胡锦绣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不让我出出丑,她心里不会平衡的,所以她没有出现,我不意外,我生气的是,胡其琛之前明明说了,顾家的事情他不会不管的,他人呢?

“琛哥临时有事,让锦绣先去给你打下手的,这丫头估计有事耽搁了,我给她打电话骂她!”胡绍阳说着,一边打开手机。

质问胡锦绣?

我不稀罕!

“要打就打给胡其琛,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胡其琛来无影去无踪的,每次见我都是他主动,现在想要找他,我才发现这么难。

胡绍阳握着手机,叹了口气,转而跟那两个男人说道:“你们先去门口等着吧,我这还要开门做生意。”

那两人对视一眼,站到了门口,像两尊门神似的杵在那里。

胡绍阳将我拉进里屋,指了指里面供奉着的一个牌位说道:“你是他的弟马,你召唤他,他能感应到的。”

我咬了咬嘴唇,上前给牌位上香,之后,戳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牌位上面,嘴里面默念着胡绍阳教我的咒语。

可是念了好几遍,毫无动静。

胡绍阳皱起了眉头:“琛哥的事情很棘手,一时半会可能赶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我不能在这待很久,顾家綁都会把我绑回去的!”这个该死的黑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就是个坑,胡其琛故意想把我埋进去教训我的!

第30章:你可能破不了

胡绍阳让我稍安勿躁,让我将现在了解到的情况都跟他说说,他经验丰富,说不定能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胡绍阳。

胡绍阳听完,皱起了眉头:“尸斑这种东西,一般不可能出现在活人的身上,除非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看来胡绍阳的确能帮我。

“一种就是,这个人长期服用尸油,久而久之,身体近似于尸体,出现尸斑不足为奇。”胡绍阳说道。

我直摇头:“不可能的,哪有人好好的会主动去喝尸油,又不是脑子有病。”

胡绍阳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以后你见识的多了,自然就能遇到了。”

“但是顾瑾年绝对不会喝尸油,她是富家千金,生活无忧,以前在学校,那也是明艳照人的存在。”我几乎可以断定。

胡绍阳让我别激动:“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长期处于尸气之中,时间长了,尸气侵体,才会长出尸斑。”

这个,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要说顾瑾年的生长环境,应该比绝大部分人都好,尸气这种东西很臭吧,如果身边有,顾瑾年不会感觉不到。

但是,也不能说绝对,因为我想起了顾瑾年的香水,她的房间里面也是香香的,会不会是香水味盖住了尸气?

想到这里,我立刻问道:“如果是第二点的话,我该怎么破?”

“不管那尸气的来源是什么,都得有本体,本体不可能离事主常待的地方太远,所以,如果你确定是第二点的话,那就要去找到这个本体。”胡绍阳确定道。

我点头:“找到之后呢?”

胡绍阳迟疑了一下:“这个本体,不是随便做出来的,这背后肯定有人操控,所以,找出本体之后的事情,可能你做不了。”

其实,之前在顾家,还没上楼之前,听顾老爷的那些陈年往事,我有过一些怀疑,只是不确定,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猜测八成是真的。

我还在思索,胡绍阳已经拨通了胡锦绣的电话,劈头盖脸训了胡锦绣一顿,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转而对我说道:“顾家的事情,本来是该白仙那边接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琛哥非得抢过来,既然抢过来了,就决不能有个闪失,琛哥不会坐视不理的,早上锦绣的确是要去顾家的,半路上被白仙的人堵了,她说解决了就立刻过去,顾家不依不挠,你先顶着,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是等锦绣和琛哥过去。”

我心中微颤,胡其琛非得管顾家的事情,应该是因为我吧,顾瑾年打我的那一巴掌,让他看不过去了?

我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胡绍阳是坐堂,要守着这个店,轻易是不出外事的,所以,他不可能随便跟我走。

外面那两个人在催了,我只得硬着头皮出去,随便拿了把桃木剑就要走,胡绍阳却叫住了我,递给我一把罗盘:“带上这个,它能帮你找寻本体。”

我感激的朝他点头,带上罗盘和桃木剑就跟着那两人回去了。

这罗盘是青铜质地,通体冰凉,拿在手里很有质感,一看就是好东西。

第31章:猜测有误?

回到顾家,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那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从早上被带走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好在顾家似乎良心发现,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款待我,我当然求之不得,一是的确饿,二是,吃饭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啊!

“对不起啊吴大仙,是我疏忽了,午饭都错过了,你慢慢吃,不够我再叫人做。”顾父看到我回来很是高兴,略带歉意道。

我一个劲的点头:“够了够了,饭菜很不错。”

一直等我吃的差不多了,顾父才试探着问道:“吴大仙,瑾年的病,能治吗?”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四点了,再不做点什么,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顾老爷,有个问题我想问清楚,顾小姐从小到大,一直住在这别墅里面吗?”

“我们家房子不少,但是这里是老宅,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住在这里的,除了瑾年上大学之后,这将近一年,她是跟保姆住在学校周围那套公寓里面的。”

我点头,心里有数了。

“顾老爷,你家有竹炭吗?就是那种很能吸附异味的东西?”

顾老爷立刻点头:“要多少,很快就能弄到。”

“越多越好,放在顾小姐的房间里面。”

我分析过了,顾瑾年既然在这里时间待得最长,那么,尸气大部分应该就在她房间周围,竹炭能够吸附掉她房间里面的香水味,等到空气恢复正常,尸气再散发出来,捕捉起来就简单多了。

顾老爷虽有疑问,但是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敢多问,前后也就一刻钟时间吧,竹炭就运到了,我跟着一起上楼,进了顾瑾年的房间,竹炭全都打开,没用多长时间,房间里面的香水味就一扫而空。

我走进去,一把将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自然空气流动进来。

然后,我便拿着罗盘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嗅着房间里面的气味,那种状态,就像是一只正在勘察现场的警犬一般。

可是几圈下来,我拧起了眉头,因为我没闻到什么明显的异味,罗盘的指针也丝毫没有动弹。

难道是我猜测错误?

这下,我有些傻眼了。

顾父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吴大仙,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一时语塞,转而说道:“我得再去学校那间公寓看看。”

这只是我的拖延之策罢了,因为我没想到在这花园洋房里面一无所获。

顾父不疑有他,立刻让人送我们过去,临走前交代保姆,家里面发生任何事情,立刻打电话通知他。

车子一路狂奔,到学校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快六点钟了,春天天黑的早,小区里面路灯都亮了起来,让我意外的是,顾瑾年所住的小区离芙蓉园不远,叫做盛世豪庭。

盛世豪庭是老小区了,但是房价依然老贵,顾瑾年住的是四室两厅的房型,足有一百六七十个平方吧,一开门顿时有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是很浓烈,但是足以让人作恶。

“对不起啊吴大仙,瑾年出事之后就住在老宅里面了,保姆跟着一起回去,没人打扫,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让人现在清理干净。”顾父抱歉道。

我摆摆手:“不,我现在就进去。”

第32章:公寓有问题

我要找的,就是这股子异味,老宅没有,没想到在这公寓里面。

有人去开灯,却发现灯不亮,顾父嚷嚷着让人去找小区物业快来修,我端着罗盘,借着阳台上射进来的微弱光亮,一路往前走。

很快有人找来了手电筒,跟在我身边,罗盘的指针转动着,最后指向了东边一个房间。

我转头问顾父:“顾老爷,这是顾小姐的房间吗?”

顾父点头:“对,是瑾年的卧室,当时装修的时候,瑾年自己挑了这间,所有家具都是我根据她的喜好亲自挑选的。”

那就对了。

我伸手去推房门,却没推动。

顾父赶紧找来钥匙,插进去,转动钥匙,率先推开了门。

就在我们想跟着一起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顾老爷尖叫一声,轰咚一声将门关上了,紧接着,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一下子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顾父扶起来,抬到沙发上,掐他的人中,好一会儿才把他弄醒。

他一醒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说不出来那种状态,感觉有惊恐,却又有另外什么情愫在里面。

我刚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门口物业的人正好进来,随手推了总闸,房间里面瞬间亮堂了起来,灯光总能给人安全感,但是我却疑惑了。

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推过总闸的,不止一个人,为什么当时没亮?

我站起来,看了看罗盘,罗盘的指针还是指着那间卧室,我抬脚走过去,刚想推门,顾父一下子冲过来:“别开!”

但是已经晚了,门被我推了开来,顾父身子猛地一僵。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我听到顾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端着罗盘走进屋去。

罗盘里面的指针,在进入房间之后,直指床头。

我指着床头对顾父说:“去搜搜那里。”

顾父已经缓过神来,立刻让身后的随从过去搜,被子枕头拿开,什么都没有,直到席梦思掀开的那一刻,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顿时捂着胸口吐掉了。

席梦思的底下,压着一小块烂肉,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白嫩的蛆虫不断翻滚,恶心至极。

吐过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胡绍阳之前说了,尸气这东西,需要长期的渗透才能发挥作用,这块肉放在这里,一看时间就不长,并且这么大味道,顾瑾年不可能闻不到,保姆平时打扫卫生也会发现。

如果说这块烂肉就是那个本体的话,根本说不通!

而让我更加慌张的是,我忽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之前在老宅的时候,罗盘的指针一直不动,我以为是老宅里面没有脏东西,所以才来了公寓这边,到了公寓这边,罗盘指针果然动了,就是这一动,有了比较,才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罗盘指针转动,是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我清楚的记得,在老宅,指针没动,但是针头却是下压,直接抵在了罗盘底部的。

不是老宅里面没有脏东西,而是,那脏东西太厉害,罗盘指针被阴煞之气压得转不动!

第33章:谁都靠不住

顾瑾年身上的尸气,的确是来自于老宅的,而公寓这边的这块烂肉,只是一个引子。

一个我曾经在胡绍阳的嘴里面就听过的引子!

难道这块烂肉是胡其琛授命放在这里的?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我拔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公寓的任何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移动,派人守着,我们回老宅。”

顾父小跑着跟上,一个劲的问:“吴大仙,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跟你没法解释,听我的就行了。”

很快,我们便上了车,车子刚刚启动,顾父的手机响起来了。

“是老宅座机!”顾父看着来电显示,立刻不淡定了,他哆嗦着接通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了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发疯了!”

顾父一把抓住了我的膀子:“吴大仙,真的出事了,你要帮我,帮帮我们顾家啊!”

他慌,我更慌,果然出事了,那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老宅去,可是,赶回去又能怎样?

我手里就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我不清楚,但是能压得住胡绍阳的罗盘,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我回去简直就是送死。

我甚至想立刻从车上跳下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胡其琛知道我临阵脱逃,会掐死我的,毕竟我现在是他的弟马,我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影响堂口的名声。

再者,就算我不管不顾的想走,也是走不掉的,顾父现在已经视我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

我懊恼的将顾父推开:“那个,顾老爷,老宅那边有脏东西,这个你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我这边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但是顾小姐那边,你最好还是安抚一下,否则,恐怕连我也救不了她!”

顾父连连点头:“我打电话,立刻打电话让人守住她,老王,开快点,再快点!”

在顾父打电话的同时,我也给胡绍阳打电话,想要问问他胡锦绣到底能不能过来,但是拨通之后,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我一连拨了几个都是这样,当时气得我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长舒了几口气,我拨通了奶奶的电话,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唯有奶奶是真心对我好的。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我开门见山:“奶奶,如果家里面有极其厉害的脏东西,我怎么做才能克制住对方,不受其害?”

“那你得看对方是什么来头啊,芃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奶奶关切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只能跟奶奶说,我同学身上突然出现了尸斑,怀疑她房间里面有尸气,并且很厉害,同学已经癫狂了。

奶奶告诉我别慌,尸气这东西,属于阴煞之物,不管怎样,用纯阳之物就能克制,奶奶还说她立刻从乡下赶过来帮我,我说不用了,我只需要拖延一点时间,胡其琛会做好一切的。

奶奶问我胡大仙是不是跟我并肩作战,我说是的,只是我想多学点东西,不然太被动。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已经慢慢的平复下来,语气也没那么焦急了,奶奶终于放下心来,让我遇到任何问题,随时给她电话。

我挂断手机,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难过,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因为这一夜,我没报平安,奶奶铁定睡不了了。

不想让她老人家再为我担惊受怕的。

第34章:陈公子的真心

顾父放下电话,紧张的看着我,我告诉他,立刻准备黑狗血、五彩公鸡血、童子尿、锅底灰等等,只要能弄到,越多越好。

顾父连连点头,打电话让人准备,我手心里面全是汗,不由自主的就摸向了胸口挂着的那块九尾狐佛牌。

该死的黑狐狸,我竭尽全力了,你要是再不来,事情搞砸了,到时候我可不认账,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想想自己有些憋屈,明知前面有狼豺虎豹,却不能掉头逃命,打碎了牙齿都得自己往肚子里面吞。

如果这就是胡其琛他们一个个爽约,故意要我好看的话,那么,恭喜他们,他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我的确很狼狈。

车子很快回到了老宅,此刻老宅里面灯火通明,一下车,顾父就冲上了楼,而管家拦住了我,说是我要的东西,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我让管家用准备的那些东西将整个别墅围起来,之后,我也要了一袋黑狗血,揣在口袋里。

“顾小姐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问道。

管家回忆了一下:“大概七点钟吧,陈公子过来没一会儿,大小姐就醒了,醒了之后就开始发疯,到处咬人,拿刀子割自己的手腕,现在已经被捆起来了。”

“陈公子?”陈晓峰不是被下了逐客令吗?没想到他还会过来!

管家抬眼朝二楼看了一下,感叹道:“陈公子对我们家大小姐是真心的,这些天不离不弃的,我想大小姐要是度过了这次难关,跟陈公子的感情一定可以更进一步的吧?”

卧槽!

真的不想爆粗口,但是心里面却极度不舒服,不是还对陈晓峰有什么深厚感情,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并没有管家看到的那么好。

我也不多说,提着桃木剑上楼,手里托着罗盘,罗盘的指针果然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指针被压得抬不起头,仔细看去,其实是能看到指针微微的在上下抖动的。

二楼的温度,比之前我们来的时候更低了,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的缘故。

站在顾瑾年的房门口,我已经听到了顾瑾年压抑的嘶吼声,不大,但是真真切切。

顾瑾年在学校一直是眼高于顶,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的,她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虽然说话很冲,做事很嚣张,但是毕竟是女生,即使嗓门大了一点,也掩盖不住那柔弱的本质。

但是她此刻发出来的声音,像是饿狼在发现猎物之后,死死盯着对方,蓄势待发的低吼,攻击性极强。

她身上捆着绳子,眼睛怒视着我,顾父紧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而坐在床边的陈晓峰,脸色淡淡的,看到我进去,甚至还冲着我礼貌性的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跟这个男生有过一段曾经,我肯定会夸赞,我的男神真是临危不乱,有大将之姿,但是,一想起之前在学校,他看到我的那种懦弱惊慌的眼神,我心里面就发堵。

以他的本性,不该如此冷静沉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

第35章:保命要紧

就在我盯着陈晓峰,不断的揣测的时候,陈晓峰忽然对着我笑了一下,那一笑,幅度并不大,只是唇角勾了勾,但是却让我瞬间后脊梁骨发寒。

“吴大仙,你快来看看瑾年啊,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瑾年反抗的幅度越来越大,抱着她的顾父,甚至感觉下一刻,她就能冲破绳子冲出去一般。

我也不敢靠近顾瑾年,可能是因为我手里握着桃木剑的原因,她对我的敌意特别大,全副心思都盯在我身上。

顾父一个劲的催促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掏出黑狗血,撕开袋子,用力的朝着顾瑾年的脸上泼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不要!”

顾父和陈晓峰同时叫出了声,他们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顾瑾年竟然真的挣断了绳索,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

黑狗血对她没用,反而刺激了她的野性,我握紧桃木剑,用力的朝着她双手砸过去,桃木剑应声而断,我转头拔腿就跑!

真是要了老娘亲命了,这事我办不了,保命要紧!

可是,我刚跑到门边,不知道平地里哪来了一股阴风,裹挟着房门,轰咚一声关上了。

紧接着,我只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脖子后面,用力的将我压在了门板上,那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之内,痛得我龇牙咧嘴的。

我伸手去掰那双手,顾父已经跑过来,从后面抱着顾瑾年,将她往回拉:“瑾年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啊……”

轰咚!

我后脖子一松,紧接着,就是身体砸向墙壁的声音,顾父被顾瑾年甩在了墙上,我管不了那么多,伸手去拽门,但是门像是被锁死了一般,根本拽不动。

等我意识到走门不行,可能只能跳窗的时候,一转身,却正好被折返的顾瑾年掐住了脖子。

她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门板上,我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憋得面红耳赤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心里面那个恨啊,该死的黑狐狸,这下你满意了吧?

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我一把拽下挂在脖子上的九尾狐佛牌,狠狠的朝着顾瑾年脸上拍过去。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胡其琛毁了我,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要挂着这九尾狐佛牌干嘛?

啊!

一声尖叫,我脖子上的双手顿时松开,猝不及防的,我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而顾瑾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趴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被我拍出去的九尾狐佛牌,却又好端端的回到了我的脖子上。

而我的身后,一片冰凉。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张黑气腾腾的俊脸,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身体猛地一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想动,身体却完全不受我支配了。

那种感觉很不好。

顾瑾年挣扎着爬起来,右边脸颊一片血污,再次朝着我扑过来。

我脑子里面一惊,下意识的要躲,但是身子却没动,在顾瑾年近在咫尺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高高抬起,狠狠的朝着顾瑾年脸上扇了下去!

第36章:打回来的感觉爽不爽?

顾瑾年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巴掌,在我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她被扇倒在地,而我,也呆愣当场。

耳畔,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声音:“打回来的感觉,是不是很爽?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该死的黑狐狸,我又没求他!

不过,眼神扫过趴在地上的顾瑾年的时候,我猛地一震。

顾瑾年的后背上,趴着一个小小的青紫色的男婴,正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眶,恶毒的看着我。

原来就是这东西在作祟,可是,之前为什么我看不到?

“看到了?”耳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才恍然大悟,我没有开天眼,法力也不够,是看不到脏东西的,而刚才忽然出现的胡其琛上了我的身,我是借助了他的眼睛,才看到的这东西。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下意识的就朝着陈晓峰看去,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

看来是我多想了。

哼!

一声冷哼,顿时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鬼婴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瑾年晕倒在了地上,陈晓峰上前将顾瑾年抱上床,顾父这才反应过来,大喊着叫管家拿医药箱过来。

一切回归平静,身体再次一抖,胡其琛离开,站在了我身旁。

“为什么不抓住那东西?难道你抓不住?”我质问胡其琛。

那边,顾父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吴大仙,怎么了?”

原来他们看不到胡其琛!

“没,没什么。”我支支吾吾道,看着顾瑾年鲜血直流,高高肿起来的右脸颊,心里面多少有些愧疚,“对,对不起啊,下手重了,伤了顾小姐。”

“吴大仙,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关键时刻发力,还不知道瑾年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她终于不闹了,我得感谢你,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大仙,只要你帮我摆平了这件事情,酬金翻一番,我加码到二十万,你看行不行?只要越快越好。”顾父恳求道。

哈?

二十万?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胡其琛,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二十万酬金有没有我的份?

“别胡思乱想了,回答他,这事能办,但是得需要他全权配合,不能有丝毫隐瞒。”胡其琛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说道。

我只能复述他的话。

顾父脸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头,紧接着,胡其琛叫我让顾父派人将顾瑾年的床掀起来,刨开地板,小心的挖出地板里面的东西,但是不能移动,更不能随便触碰那些东西。

顾父虽有疑问,但是还是很配合的照做。

顾瑾年被安排在了一楼客房,顾父让司机先送陈晓峰回去,而我则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慢的喝着管家刚端过来的参茶,说是给我压压惊。

趁着没人,我赶紧问胡其琛,待会到底要问顾老爷什么。

“要问什么,你心里有数,还用我教吗?”胡其琛反问我。

我心里还在生气,嘴上面便有些不依不挠,将之前的疑问再次提了出来:“你为什么不直接收了那鬼婴,非得折腾我做什么?”

第37章:墙壁里的线索

那鬼婴明显是害怕胡其琛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胡其琛一击便逃离,不做任何反抗,所以,胡其琛要是真想拿下鬼婴,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胡其琛冷哼一声:“因为你能力太弱,我只能牺牲自己的耐心陪着你慢慢成长,否则,我连这趟也不用跑!”

这什么人啊,弄得就跟我很想经历这些事情似的。

但是看着他冷峻的脸色,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上忽然传来了叫喊声:“挖到了,卧槽,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猛地站起来朝楼上走去,顾父也跟了上来,刚转过楼梯,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恶臭。

顾父拧起了眉头:“家里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东西?以前怎么没闻到?”

有人趴在顾瑾年的房门口在吐,七尺男儿,吐得眼泪鼻子一大把。

我捂着口鼻,硬着头皮进去,顾父只是站在门口已经抬不动脚了。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床周围的柜子梳妆台什么的,全都被挪到窗子那边去了,席梦思靠在墙角,红漆大床被掀翻在地,本来放床的地方,被凿开了一大片,床脚四个位置,分别掏出了一个小洞,臭味就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

我蹲下去,刚想伸手去摸那些瓶子,旁边一个工人忽然大叫一声,我抬头便看见他左手握着右手,右手五根手指,正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在不断的黑化,我离得最近,甚至能闻到他手指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救命,救命啊!”男人大叫了起来。

我求救的看向胡其琛,胡其琛却老神在在:“让别碰那些东西,非得碰,咎由自取。”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帮助那男人,胡其琛也没有恶劣到见死不救的程度,告诉我,让那人将手插进糯米水里面,泡个三天三夜也就没事了。

顾父连忙让管家去准备糯米水,带着那男人下去了。

这下,我肯定是不敢再去轻易触摸洞里面的东西了,只是蹲在那里,仔细的看,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那些瓶子都是棕色的,从露在上面的皮盖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让工人再挖挖床头墙壁。”胡其琛蹲在我身边,陪着我看了一会说道。

但是工人们都被吓破了胆,不愿意挖,顾父请他们来,本来是允诺了一个小时五十块钱的,一直加到了两百,才有两个工人站起来,开始凿墙壁。

他们都是老手,一边凿,一边敲击墙面,这样,如果墙壁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通过声音能够提前判断出来,不至于挖坏了。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床头的那面墙壁便被凿了开来,而房间里面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全都捂着嘴奔出房门吐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顾瑾年卧室床头的墙面里面,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那个位置,就在床头正中央,一个扁圆形的棕色玻璃瓶被嵌在墙体里面,因为是从侧面凿开的,所以里面的东西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掌心大小的,还没发育完全的胎儿头颅,脖颈以下,还连着一长串的肠子,被泡在液体里面,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第38章:锁胎阵

“这就受不了了?心理素质这么差?”胡其琛幸灾乐祸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真想一拳捣在他那欠扁的冰块脸上。

他却背着手转身:“情况跟我预期的大差不离,不过还不够,应该还有两个,凿,继续给我凿,四周墙壁,以及房顶,把剩下的东西找出来。”

我依言吩咐顾父,到了这个时候,顾父简直是百依百顺了,因为再次加了价,工人们动作也麻利了许多,不多时,便在床前面的墙壁,以及房顶天花板上,又凿出了两个瓶子,里面分别是胎儿的毛发以及脐带。

全都凿出来之后,那些工人被送走,整个二楼都弥漫在一股臭气里面,顾父的心理建设已经完全崩塌,一个劲的问我,吴大仙,这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顾老爷,我们去楼下慢慢谈吧。”

别墅里面安静的可怕,所有的佣人都守在外面,顾瑾年还没醒来。

“房间里面的东西,分属七个未出世,或者刚出生便夭折了的胎儿,并且,这些胎儿,或多或少,跟你都有血缘关系。”这些话,都是胡其琛告诉我的。

顾父顿时脸色发紫,哆嗦着嘴唇,不可思议道:“吴大仙,你的意思是,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怀的那些孩子,流产之后,被人肢解了,又砌在了瑾年的房间里?不可能吧?那些流产的孩子,我都让医院妥善处理好了,不可能被肢解,再说了,家里面动工,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冷笑一声:“顾老爷,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有些事情,外人无法插手,但是对于自家人,动起手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吴大仙,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怀疑……”顾父颤抖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来。

“按照风水阵法来说,楼上,顾小姐的卧室里面,那七个瓶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已经形成了锁胎阵。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三魂离体,七魄游离,这些未出世或者夭折的胎儿,怨念深重,流产后,三魂七魄不愿离去,有心人找人施法,分别抽取了它们的七魄,设锁胎阵将它们凝聚,七魄凝聚,三魂回归,那时候,只要在锁胎阵内翻云覆雨,不久就会怀孕,顾老爷,这个阵法,就是为了求子而设的,请问,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设立这个锁胎阵的人会是谁,恐怕没那么难猜吧?”

顾父已经石化了,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整个人感觉紧绷着,一碰就要爆掉一般。

这个锁胎阵,如果是顾父自己找人弄的,那他不会这么费尽心机的找人来看,所有的点只说明了一个可能,这个锁胎阵,是顾母设的。

之前,顾父跟我说他的那些风流往事,我就有点怀疑,他不止让一个人怀孕,怎么那么巧,每一个都挂不住胎,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问题,难道,真的有这么巧吗?

如果是普通人家,也许可能,但是顾母什么人,出生于高门大户,争宠争家产这些桥段,什么没见过,她多年不能生育,心里面能不恐慌?公司股份,家庭财产,真的一点都不过问,安安稳稳,柔和的如入定老僧一般任人宰割?

第39章:不要当炮灰

不会叫的狗才是最狠厉的角色。

“不可能的,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凤娇做的,她那么温柔善良,从不与人为恶,自从生下了瑾年之后,更是感恩戴德,年年为庙堂捐善款,身体没出问题之前,每个月都会两次去孤儿院做志愿者,资助的山区贫困儿童更是不计其数,她常说,她不仅仅是瑾年一个人的母亲,更是千千万万贫苦儿童的母亲,她爱孩子胜过爱自己,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顾父一再的否认,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我不置可否:“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现在去把顾夫人接回来,一问便知。”

顾父恍然醒悟,嗖的一声站起来,大声叫守在外面的管家去疗养院接夫人。

管家刚应了一声,别墅里面的灯顿时滋滋响了两声,紧接着,瞬间全都熄灭。

嘭!

嘭嘭!

楼上猛然响起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朝着胡其琛靠过去:“怎么回事?”

管家去查看电闸,保姆翻箱倒柜的找手电蜡烛,股股冷风从大门口不住的往别墅里面灌,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猫叫声划破夜色,等手电落在手里,我第一时间朝着猫叫声传来的方向照过去,这一照,妈呀一声,差点连手电都扔出去了。

别墅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十几只漆黑的野猫,个个龇牙咧嘴,炸着毛,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别墅二楼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那种场景,就像是变异种族入侵地球了一般。

我再沉着冷静,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生,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劲的往胡其琛的怀里面钻,这里能够保护我的,就只有他了。

胡其琛却嫌弃的推开了我:“几只野猫罢了,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去楼上看看。”

“我,我不去,你有能力,你上去直接灭了那东西就好了,干嘛折腾我?”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鬼婴,我就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根本不用我动手胡其琛就能摆平,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一再的拖延,难不成真的是想锻炼我?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管怎样,我明白一点,我是不愿意自己冲在最前面当炮灰的。

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胡其琛要是怪罪我,我就拿胡锦绣做挡箭牌,那该死的狐狸精,早上就出发来帮我了,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人呢?

就算是再看我不顺眼,最后关头也该露个面意思一下吧?

可人家就是不来!

我正抗议着,身体猛地一抖,一股寒气席卷全身,奶奶的,倒霉胡其琛又上我的身了。

我就看见自己握着手电,义无反顾的朝着二楼走去,刚转过了楼梯,一道黑影扑面而来,我身形一闪,躲了开去,背后传来呼呼的风声,我转头一看,顿时胃中翻滚。

袭击我的,不是别的,就是之前墙壁里面出现的那个挂着肠子的胎儿头颅!

刹那间,那东西又近在咫尺,我只看见自己将手指塞进嘴里,用力一咬,顿时鲜血直冒,就着鲜血,在另一只手心里面写写画画,猛地朝着冲过来的头颅一拍!

第40章:你需要锻炼了

拍过去的同时,我还听到自己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什么,但是没听清楚,只记住了最后一个字:敕!

下一刻,那拖着肠子的头颅猛地炸开了,黑色的碎末带着一股恶臭啪嗒啪嗒的落在台阶上。

我刚松了一口气,脚踝上忽然一痛,低头看去,就看到两只漆黑的,如钢铁一般的瘦枯的骨爪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踝,带毛的指甲已经嵌入皮肉之内,阴冷的寒气直往骨头里面钻,痛的我差点哭出声来。

“找死!”嘴唇间没有溢出哭声,倒是响起了一声咒骂,紧接着,我手起刀落,手背带着一股劲风,砍向了那骨爪。

咔擦!

是骨爪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我脚腕上面一片冰凉,被砍断的骨爪已经化为一滩又黑又臭的脓水。

而骨爪的主人,一副小巧的,没有头颅,简单的骨骼拼接起来的骨架,猛地一个弹跳,竟然就倒扣在屋檐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连头都没有,我却能感觉到它在盯着我,一瞬不瞬的,带着怨毒的眼神。

我的身体保持着一种紧张的肌肉拉伸的状态,随时随刻等着战斗的开始,这种状态训练有素,不是我本身具备的,它来自于胡其琛。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被凝结了一般,安静的可怕,只有那一声声凄厉的猫叫声不断的在别墅周围回荡着,异常的恐怖。

楼下的人肯定听到了楼上打斗的声音,却没有一个敢上来看看的,人在生死面前,绝大多数都会表现出自私的本质,无名无利可图,谁想冒这么大的风险?

更何况,我们本就是他们出钱雇来办事的。

可是,有时候,一味地躲避根本不会起什么大的作用,就在我和那骨架对峙的同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我便听到那保姆惨绝人寰的求救声:“大小姐,放了我,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家老小七八口,都还……”

保姆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顾父慌乱的叫嚷着,让人把顾瑾年绑起来的声音。

我本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扒在屋檐下的那骨架,后腿一个弓跳,直接朝着我的后脖颈跳了过来!

只剩下一只的手骨,像蝙蝠展翼一般的铺开,前端那尖锐的指甲,精准的朝着我的颈椎插进去!

就在它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是被一根绳索吊着一般,忽然一个前空翻,躲过了那骨爪,紧接着就是一个侧翻,右手带着一股掌风,狠狠的朝着后面劈了下去!

骨架碎裂的声音响起,我的身子堪堪落地,身后,只剩下一滩黑臭的粘稠液体。

胡其琛这才脱离了我的身体,我已经腿软的站不稳了,他撑住我的身体,嫌弃道:“你需要锻炼了。”

我没那个心思跟他拌嘴,转而问道:“楼上的脏东西全都灭掉了是不是?”

“锁胎阵的本体全都灭了,那个房间的阵法也已经被破掉了。”胡其琛回答道。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转而又觉得不对:“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什么顾瑾年还这样?”

“谁跟你说事情已经解决掉了的?”胡其琛剜了我一眼。

我刚刚放松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面顿时闪过一个青紫的身影:“鬼婴,那个鬼婴呢?”

第41章:罪魁祸首

连着肠子的头颅以及那拼接起来的骨架,就是工人们在顾瑾年房间里面凿出来的那些棕色瓶子里面,用来布置锁胎阵,散发出尸气的本体,但这些本体,是来自于那些流产或夭折了的胎儿的,跟鬼婴无关。

顾瑾年生怪病,始作俑者应该就是那鬼婴,所以,要想救顾瑾年,就必须抓住那鬼婴。

可是,它现在在哪?

胡其琛嗤笑一声:“还不算笨。”

紧接着,他的手猝不及防的朝着我眼睛一顶,一股灼痛席卷而来,我几乎是狂吼:“胡其琛,你做什么!”

“有那么疼吗?娇气!”胡其琛毫不怜香惜玉,随后,我只感觉到他拎着我的后领,将我提到了二楼栏杆边,说道,“往下看看!”

我狐疑的睁开眼睛,说句心里话,那股灼痛转瞬而逝,的确没那么痛,只是我太紧张罢了。

但是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再次大惊出声。

楼下大厅里,三四个家丁压着顾瑾年,正试图用绳子将她捆绑起来,顾瑾年不停的挣扎着,我清楚的看到那鬼婴双手圈在她的脖子上,小小的身体不停的操控着顾瑾年反抗着。

“我,我开天眼了?”我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问道。

胡其琛摇头:“天眼哪是那么容易开的,只不过是我给了你一丝灵力罢了,灵力能维持多久,得看你的法力有多少,法力不足,灵力很快就会消失的。”

好吧,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天眼这东西,说句实话,正常人还是不要的好,不然总是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迟早也要神经出问题的。

“那个,琛,琛哥,快十二点了,明早我还得上学,可不可以请您贵人出手,收拾了那鬼婴,我们好早点回去休息?”我讨好胡其琛道,太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总归折腾来折腾去,受苦的还是我。

胡其琛忽然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哦,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一起回去休息?”

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些个夜晚被他折腾到最后,迷失了自我的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

“你脸红什么?”胡其琛明知故问,转而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揶揄道,“不会是想到了……”

“胡其琛,能不能好好把事情干完?下面的人要是被那鬼婴给折腾死了,二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我这一提醒,胡其琛这才正经起来,转而问我:“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六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问什么时间,快点下去啊!”我着急的催促着。

胡其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冰凉的温度贴着我的耳垂,说道:“小声点,罪魁祸首要出现了。”

我不解的看向胡其琛,罪魁祸首?谁?顾夫人吗?

正在我疑惑着的时候,外面的猫叫声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大门口一股一股的凉风往大厅里面灌,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一个身穿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慢慢的朝着大厅里面走来。

第42章:母子亲情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上下,长手长脚,与纤细的身材很不相称的是,浑圆的肚子将连衣裙高高的顶了起来。

而她的肩膀上,趴着六七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鬼婴,个个眼神空洞,龇着獠牙,很是狰狞。

她一进门,挂在顾瑾年身上的鬼婴便嘶吼着伸出手想要冲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无法接近那女人。

女人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双手同样朝着鬼婴伸去。

那种情景,让我想到了电视上,那些母子被迫分离的场景。

“阿,阿敏?”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桌子后面的顾父忽然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

那女人猛地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顾父,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顾父的面前,两只手一把掐住了顾父,将他从桌子后面拎出来,高高的举着。

可怜顾父两脚悬空的踢踏着,拼命的挣扎着,两眼上翻,眼看着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我不自觉的揪住胡其琛:“鬼,女鬼?”

“老情人找上门,果然是分外眼红啊!”胡其琛意味深长道。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顾父在外面包养的第一个女生,她十月怀胎,怀的,就是附在顾瑾年身上的鬼婴,一场车祸要了她们母子的命,如今这阿敏找上门,可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只是,我不明白,这鬼婴和阿敏之间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还有,为什么阿敏的肩膀上,还有那么多的小鬼婴?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别墅院门口,忽然亮起了一道车灯,车子缓缓地驶进院子里,从后面下来两个人。

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我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前面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后面推着轮椅的,竟然是陈晓峰。

当我的视线和陈晓峰对接的那一刻,他冲着我诡异的一笑,我心里咯噔一声,头皮发麻。

陈晓峰到底怎么了?

开车的人我认识,是司机老王,之前顾父让管家派人去疗养院接顾夫人,估计就是老王去的。

那么,坐在轮椅上的,无疑就是顾夫人了。

顾父说她这两年有点精神失常,我看她现在的状态,倒是正常的很。

那鬼婴一看到顾母,顿时缩进了顾瑾年的衣服里,不闹也不折腾了,几个大汉都压不住的顾瑾年,此刻轰咚一声晕了过去,倒在了地板上。

同时砸在地板上的,还有顾父。

“阿敏,年前我就托法师警告你,不要再折腾了,没想到这次,你却变本加厉起来,心思竟然动到了我女儿的头上,你是想灰飞烟灭吗?”顾母厉声喝道,一直覆在腿上的右手忽然翻转过来,一道亮光直冲着阿敏照射过去。

阿敏凄厉的尖叫一声,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的朝着墙壁上面砸过去。

那道光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禁锢着阿敏的魂魄,一道道黑气从阿敏的身体里面直往外冒。

之前躲起来的鬼婴,此刻扒在顾瑾年的身上,嘤嘤的哭着,看起来甚是可怜。

它是害怕顾母的,却又舍不得阿敏这个生母,无论是人是鬼,只要灵智还在,母子亲情便是斩不断的结,我忽然有些可怜起这个鬼婴来了。

第43章:横插一杠

我们总是下意识的将那些长得丑陋的,面目有些狰狞的人归为坏人、恶人那一列,有一个词不是这么说嘛,相由心生,可是,很多时候,越美的花朵,毒性却越大。

此时的情景,在我看来,鬼婴和阿敏是弱小的,让人动容的受害者,而真正的始作俑者顾母,此刻却依仗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法器,牢牢的掐住了阿敏和鬼婴的命脉。

她是真正的大赢家。

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扮演着一个柔和的、善良的慈善家的角色,背地里,却为了抓住顾父,抓住顾父手里的财产,维持住顾夫人的地位,先后将顾父在外面折腾出来的,那些未出世的胎儿一个个灭掉,之后,通过各种手段,禁锢那些胎儿游离的魂魄,做出了锁胎阵,成功地帮自己锁住了顾瑾年这一胎。

二十多年来,她活得恣意潇洒,顺风顺水,可是那些曾经被她残害过的,诸如阿敏、鬼婴的受害者呢?

二十多年不见天日的生活,她们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能分析出二十多年前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唯有一点弄不明白,这鬼婴和阿敏,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凤娇,不要伤害阿敏,算我求你,放了阿敏,让她投胎去吧。”

顾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健壮的身体扑到了顾母的面前,伸手挡住了顾母的手,遮住了法器射出来的光芒。

顾母怒不可遏,用力去推顾父:“你给我滚一边去,要不是你当年在外面沾花惹草,试图换掉我,会有后来的一切吗?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想要享受做母亲的快乐,我何罪之有?二十多年前你想换掉我,二十多年后,你竟然无情的将我丢在了疗养院,顾建国,你好狠的心啊!”

“难道你以为,你我之间那点可怜的夫妻情分,在你这么多年的作贱之下,所剩几何?”

“你不是爱那个女鬼吗?那就下黄泉,跟她做一对鬼鸳鸯去吧!”

顾母从轮椅垫下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朝着顾父的后背心上扎下去,而同一时刻,她身后的陈晓峰手里面忽然甩出好几根银白色的像是针一样的东西,直朝着阿敏的鬼魂而去。

我大叫出声,想要帮忙却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白色银针被接住,顾母手里面的水果刀也被踢开,等我从楼梯上跑下去的时候,顾母手里面抱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罐子,站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道:“别逼我,你们谁都别逼我,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阿敏一下子跪在了顾母的面前,不停的磕着头:“顾夫人,是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不要毁了孩子,不要!”

鬼婴嘤嘤的哭声压抑的可怜,空洞的眼神里面,再也没有了初见之时的怨毒,更多的,是恐惧。

顾母的身后,胡其琛和陈晓峰打得不可开交,一招一式都凌厉无比,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陈晓峰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而胡其琛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附身陈晓峰的东西出现。

“顾夫人,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我是城东佛牌店堂口的弟马,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摆平。”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都得站出来说话,毕竟,摆平这件事情是我们的职责。

可是我话音刚落,顾母却恶狠狠的吼道:“都是你们非要横插一手,否则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去死!”

第44章:他就是一头狼

面对一个早已经丧心病狂的对手,大多数人都是处于弱势的,这里面包括已经受伤了的我。

顾母袖口里面的银针刺过来的时候,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怎样说服她的当口,那银针应该是淬了毒的,扎进我心口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到头晕目眩。

身体有些不稳,踉踉跄跄要摔倒的时候,一道黑影窜了过来,撑住了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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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我的解药回来了

陈晓峰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芃芃,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那等你弄明白了再来找我!”我不由分说的结束了话题,逃也似的离开了凉亭,独留陈晓峰一人呆愣的站在那里。

……刚穿过紫叶李林,我就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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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不教训教训你,你都忘了谁是你男人了!

我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几乎笃定了胡其琛就是用这九尾狐佛牌迷惑我,要不然我这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那么欲求不满?

看来问题的症结点就在这九尾狐佛牌了,扔了毁了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一想到,胡其琛一不高兴就不理我,再发作,我又得腆着脸去求欢,整个人便不好了。

或许,有什么克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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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这是看上哪家的狐狸精了?

我只是拿不准主意,也没那个勇气独自一人去一探究竟。如果我有深厚的法力,有天眼,才不会这么俯首帖耳的讨好这臭屁的黑狐狸呢!

胡其琛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我的耳垂,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好一会儿才低头问我:“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啊?没,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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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我的女人都敢动,谁给你的狗胆?

我愣在了当场,胡其琛把这些东西带来我这里做什么?更重要的是,还没带走。

这意思是这些东西是带给我的?带给我做什么?我一边将东西往包里捡,一边脑子里面翻江倒海,昨晚我让他陪我一起去超度那女鬼,他一口否决说不用,可是,他明明带来了超度用的东西啊?

不对!哗啦!我将包里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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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启动了。我赶紧问班主任这么早去哪?

一路上回来,我以为是学校出事了,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祈愿树那边的女鬼又不安分了,可是现在连学校门都不进,这倒出乎我意料了。

“去教导主任家。”班主任回道。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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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甩甩头,或许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也没多想,全副心思在那富二代的身上。

富二代名叫刘宇,不是我们系的,却跟陈晓峰他们分在了一个宿舍,几乎全校都听过这号人物,谁叫人家财大气粗呢。

我们是在校外一个KTV包间里见面的,进去的时候,刘大少正在打电话,嗓门很大,呼朋唤友的,估计是刚从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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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灰姑娘的爱恨情仇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刘主任明显是要兴师问罪了!那司机又说:“刘主任让我转告你,如果想要姑坪坝那位安安稳稳,就乖乖上车。”姑坪坝是我的老家,家里只住着我奶奶,今天午后我已经接到奶奶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小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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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已经好多天没睡的这么舒服了,可是一看时间,妈呀一声爬起来,都快十点了,早上的课程几乎全都错过了。

打开手机更是吓得不轻,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全都是来自钱萌萌的,短信大致意思是问我怎么还没去学校,有重大新闻跟我说。

我匆匆忙忙洗漱干净就跑去学校,只赶上了中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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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你好香啊

这情况真的始料未及,我们想着友好一点,但是对方根本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啊!

整个实验室里面起了一层迷蒙的白雾,我后背靠在紧闭的门上,焦急的小声叫着何芸笙,希望她能出现,可是无济于事。

就在这个时候,朦胧的白雾中,一个黑影慢慢的朝着我移动过来,我紧张的将手伸进衣服里,按在胡其琛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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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你欠我的大战,今晚我想应战了

那女鬼有两千多年的修为,胡其琛比她少好几百年呢,被镇压的怎么可能是女鬼?

肯定是拼尽了全力吧?怪不得他昨晚会露出狐狸尾巴!我心里开始愧疚起来,到底是我害了他!

“吴同学,怎么样,没什么问题了吧?”蒋副院忽然问道。我这才抽回了思绪,点头道:&l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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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 钻石加更一千

我忍不住去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着胡其琛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边忙碌着,心里忽然就莫名的纠结起来了。

排除一切在外的话,跟胡其琛相处的这段时间,说真的,我很开心。他看似很冷,每次我惹了事他也暴怒,也会伤到我,但是最后却也没有把我怎样,这在潜移默化中,让我觉得他是在乎我的,而我也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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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推荐票加更一千

我一被拖回洞里,趴在石桌上的老五已经喊了起来,很明显他是认识控制我的人的。

我本来以为会是白三娘来了,毕竟我对白仙堂口里面的了解,也仅限于白三娘和老五,但是瞄了一眼勒住我的手臂,妈妈呀,又是个大汉,顿时有种逃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的感觉。

该死的胡其琛,刚才要是带着我离开多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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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你喜欢我吗? 钻石打赏加更一千

一直等到了学校,我的心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偷偷地从班级后门溜进去,锁定钱萌萌的位置,移动了过去。

我是真的怕了,也不知道钱萌萌回来,有没有将我和胡其琛的事情宣扬出去,不过观察周围同学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大动静。

钱萌萌转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重新趴在了桌上。不对劲啊,这家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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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处对象,再过几百年吧!

按照顾父所说,十几年前,霍家已经呈颓败之势了,但据我所知,如今的霍家在江城市还是呼风唤雨的,所以,当年的颓败之势应该是随着霍英杰夫妻旅居国外有所好转了。

如果霍家相信风水的话,应该是联想到这座别墅有问题的,十几年了,找的一个两个风水先生看走眼,总不至于个个都走眼吧?

所以,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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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庄大哥说,其实他们之前也不知道是中了降头,一直以为是遗传病,最后是化验血的时候,在庄父的血液里发现了大量游离的金离子。

每个人的身体里面,其实都含有零点一毫克以下的金元素的,这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金离子超标也会中毒,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庄父的身体里,在短时间内,金离子却剧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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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别慌,一切有我

为了保持金箔虫状态的稳定,动手前是没有用麻醉剂的,就算是这样,下刀子的时候,庄大哥硬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的扛下来了。

可是,如今银针一没入到皮肉下面,直达骨髓,任是如此硬汉,还是痛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打气:“庄大哥忍一下,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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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喝这么多酒,到底是想给谁机会?

本来在听说陈晓峰要参与霍家别墅重修工程之后,我是想黏着胡其琛,让他连夜陪我去霍家别墅那边的,但是既然晚上要看看陈晓峰他们是否留在那边,便等一晚再说吧。

下午去学校上课,果然没见到陈晓峰,这让我心情大好。课程结束之后,钱萌萌就得到了消息,说是为了赶进度,这周末之前,每晚会有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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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你都不让我吃饱! 允诺你们的双更来了

先不说点起线香除个屁臭有多不合理的问题,关键是别墅里面十几年没住人了,我和钱萌萌做设计稿,别墅的各个角落都被我俩翻遍了,也没见到有什么线香!

那包工头去的第一天,就随随便便从别墅里找出线香来了?还能顺利的点起来?

“是啊,是线香啊,一小把呢,当时点了没地方插,正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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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那你又不准备陪了我是吗?

钟家明不解的伸头过来看了一眼,紧接着也跟着我一起干呕。那根本就不是一盒正常的盒饭!

又腥又臭,鲜少的米粒猩红猩红的,里面拌着腐肉的杂碎,依稀能辨别出来有内脏,至于是什么东西的内脏就不得而知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内脏上面还沾着血,显然不是煮熟的。如今还不到五月份,天气不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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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头顶青青草原 钻石加更一千,水晶鞋加更四千

在霍家这群人面前,我们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就连霍英杰夫妇提前回国,都要秘密的,生怕被霍家知道。

我看了一眼刘主任,刘主任也为难,这个时候其实识趣一点,我们就该离开了。

刘主任左右为难,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一个男人踏前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你们是霍家的人吧,既然要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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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你开心就好

那眼神,崇拜里面带着一丝爱慕,妥妥的小奶狗啊!想想也是,霍老爷子有四个儿子,霍英杰的父亲排行老三,最受霍老爷子的器重,却英年早逝,继承人不在剩下的三个儿子中选,却偏偏选中了孙子霍英杰,除了他本身很有经商头脑外,更重要的原因,怕是其他三个儿子都不中用吧?

从我们过来,这一群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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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整个霍家也抵不上我弟马一根小手指!

杨道长脸色顿时变了变,很明显他心里是有事情隐藏着的,这下被胡其琛揪住了痛处,很是为难。

好一会儿,杨道长才叹了口气:“镇水灵兽,怕是我师父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失败的一个阵法了!”我顿时不解:“不会啊,镇水灵兽完美的缓解了别墅不接地气的问题,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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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别怕,我在这!

我当时是真的怕了,脑子里面闪现无数的可能,最后定格在了两点上!

一,可能是霍家人掳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楚云,破镇水灵兽的阵;二,可能是陈晓峰这边的人,也就是白仙这一帮抓我来的。

第一种可能我并不害怕,因为毕竟杨道长目的在救人而不是害人,即便是用这种手段抓我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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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我这是替天行道 为青青的Book送的水晶鞋再加更四千

胡其琛吻下来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时间如果就定格在这一刻也挺好的,不用再去想生死,不用再去纠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在乎,一切,足以。

可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我身下的岩石不断的剧烈震动起来,胡其琛顿时离开了我,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一向都很淡定的,但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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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电视能有我好看?

胡其琛就站在我的身后,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背,双手从我的肩膀环上去,按压在我的眼睛上,冰凉的体温却给我莫大的安全感。

我心里其实有点怕,怕花蛇皮撕开之后,我的眼睛还是一片通红,更怕运气不好,从此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不想让胡其琛替我担心,这次是杀了百年花蛇剥皮取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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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你这脑袋里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竹可心说着,便去房间里拿出了那个钱包,一打开来,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全是超市购物返的小票。

时间是从上个月初开始,都是在半夜十一二点的时候,去的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超市,买的东西五花八门,却几乎都是高热量的东西,有一天夜里,竟然买了二十块牛排。

“我自己都懵了,钱不可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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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道红烧兔肉上!

“带我们去那家农家乐。”我毫不犹豫道。竹嘉言开车,载着我们回去,竹家的狐场遍布整个东三省,竹可心的母亲是竹老爷的亲妹妹,父亲入赘到竹家,竹可心是跟母亲姓的。

竹老爷膝下三儿,没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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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消失的第六个人 为青青的Book最后两千加更,为钻石加更

果然,竹可心的这几个客户里面有人有问题。

“他在厨房里到底做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老板娘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一下午换了十万块钱,我早就快活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拉着姐妹出去逛了半天街,等我回来的时候,厨房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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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你没撩他,他就这么帮你了? 推荐票加一千,钻石加一千

对方显然已经得手了,而我们终究还是走在了人家的后面。

“完了完了,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将近两个月,白忙活了。”竹母只知道他们抚养这五小只火狐不容易,却哪里知道,五小只对于她女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胡其琛的脸色特别难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有三分钟,忽然大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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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忘了他,也放过你自己 为推荐票加更一千,为钻石加更一千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相信他的话的,毕竟正牌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但是当他说佛牌里冒出一道红光的时候,我却有点相信了。

因为上次庄家的事情,我亲眼看见胡其琛手捏佛牌,从佛牌里面冒出一道红色的影子,是那红色的影子帮着胡其琛破了阿全的阵法。

男人指了指我手里的佛牌:“您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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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我警告你,豪门少奶奶的梦少做!

贴上新价码的女人我并不认识,但是我认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柳,柳爷?”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白三娘和柳爷,他们在我的意识中,应该都是隐于人后的仙家,怎么可能会受邀参加这样的晚宴?

柳爷朝我点点头:“吴小姐也喜欢这套鸡血石首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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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活着,不好吗?

凝魂?我握着吊坠,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东西果然不一般。

“怪不得他们都想要,这的确是个好东西。”想了想,我立刻又将吊坠拿了下来,塞进胡其琛的手里:“这个你不要给我,白仙堂那边眼睛瞪得铜铃大盯着呢,放我身上迟早得被他们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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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胡其琛你绿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所谓后山,就是我们宿舍楼后面的小山丘,上面郁郁葱葱的种了很多树,据说当年九一八事变,在这个林子里面死了不少人,所以很少有人上去。

我找了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棍,拨弄着七长八短的杂树杂草,慢慢的朝着山上面走去,这山虽然不高,但是陡峭,走起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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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你就像个疯子

我心里面很不舒服,遮遮掩掩的就是安分不下来,胡其琛便将我抱去沙发,压在沙发里,扯了大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用手在我胸前比划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黑!

“是谁?谁他妈的胆子这么肥,老子的女人也敢碰?活腻了!”几乎是暴怒了,吼得我下意识的朝沙发里面靠了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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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脱缰的野马 加更章节

我惊得张大了嘴!这是什么病?怪不得胡绍阳开不了口呢。

“幸亏发现的及时,没让她犯错,要不然她才十八岁啊,臭名传出去,以后嫁人都难。”郭太太几乎要哭了。

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啊,谁能看着自己孩子往火坑里跳?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郭太太为什么非得死皮赖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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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好吧,我喜欢你!

所有人瞬间慌了,四散开来寻找郭爱玲和那个男人!我和钱萌萌一起,在吧台那边看到了郭爱玲搭讪的第一个男人,我们便过去询问他,之前郭爱玲将那个翡翠镯子往他手上戴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那男人鄙夷的嗤了一声:“那怕是个神经病吧,我混酒吧这么多年了,一个劲往我身上贴的女孩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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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人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 钻石推荐票加更

四目相接,心潮澎湃,钱萌萌要比我勇敢太多,她可以这么直截了当的当着胡绍阳的面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她心里明白,她被拒绝的几率大到可以趋近于百分之百,但是她还是表达出来了。

而我,即便是在最旖旎的时刻,都不敢听一听胡其琛的答案!看着胡其琛朝着我走来,我慌乱的别过头,调整好情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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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我就是个累赘是吗?

“墓,墓碑?”我和钱萌萌都不可置信的问道。陈父沉重的点头确认:“今天早上我特地又一个人骑车过去确定了一下,的确是墓碑!”

“那是一个乱葬岗,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一季一季的长满了杂树杂草,大大小小的墓碑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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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续命

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但是随即想到,或许是我们所待的位置不同,光线照下来的角度不同导致的。

所以我飞奔过去,站在了殷旭华的身边,可是,我的影子仍然只有一个!

而殷旭华因为怕光,迅速的往后又挪了一点,但是他的影子还是一个半。

影子的下半部分是重合在一起的,从膝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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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狐与狐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惊不惊喜?

高红梅一下子窜了过来,紧紧的抓着我,惊恐的看向大门。完了完了,估计是对方找上门来了,斗法斗不过,这下全完了!

正想着,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高红梅腿都软的站不住了,我心里慌,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外表的镇定还是能保持住了,我用力的撑住她!

门反正是不敢开的,甚至连问一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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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温柔乡,英,雄冢

殷旭华应该是在搭载那孕妇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对方一开始想要的就是那个孕妇,所以才选择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制造了这样一次车祸。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这孩子又是谁的,为什么都要临产了,却大半夜的从高速上下来,还没有人陪着?

殷旭华断断续续的又开始说起来:“我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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