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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利刃》 序章，船长昆卡 序章船长昆卡 到了雪花飞舞的时节，多博市却是一如既往地繁忙，有不同的话，便是路上行走之人加厚的棉衣吧。 若是在奥兰贝王国内陆的话，在临冬之季，太阳落下天空数个小时后，除去王城阿克巴之外，其它的地方基本就是关门闭户，无人外出，显得一片寂寥。 多博市因为临近海洋，又有着王国内花重金修建的海港，即使是在冬季，来回交错的船只仍旧不比其它季节弱上多少，尽管这对于辛勤工作的水手们来说是要难受多了，但为了赚取那来之不易的生活费用，他们也只能带着怨言继续埋头苦干。 作为解闷，他们则是会在船只上岸时，脱下他们脏兮兮的水手服，去多博市内各处开放着的小酒馆痛饮几杯。 于是乎，在离港口有两条街道远的小酒吧里，船长昆卡正带着他的水手们高举麦酒畅快痛饮，互相吹嘘调戏之间，他们也听着小酒吧中的绿袍老太太用低沉的声色叙述着古老的神话故事。 【在最后，随着火之时代的开启，光辉女士艾莉卡离开了这片大陆】 【众神瓜分了女士的神职，以这片土地的主人自居】 【谁也不知道女士前往了何处，但有传言，她沉睡在了某个岛屿之上，等到火之时代终末的时候，她才会再度出现】 【只是，那个时候，深渊即将入侵，众神也会陨落】 【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众神不断安排着不死人进行传火的仪式】 【只不过】 老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让听得津津有味的船员们不免伸长了耳朵，想靠近再去听接下来的内容，只是脸上有不少皱纹的老太太在轻轻咳嗽了几声后，便闭口不谈。 “喂喂，老婆婆，我们好歹都付了钱了，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继续说下去吧。” “是啊，你这样在亚斯特拉可是会被判欺诈被关进去的，可别停啊。” “挑起人的好奇心却不满足的话，等于是在挑衅魔鬼哦~” …… 至少七八个船员们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他们的话语大多粗鲁，或恐吓，或玩笑，或试着说服，总之，他们的目的一致，皆是希望绿袍老婆婆继续将故事讲述下去。 “好了，就到这吧，一个个的去和老太太较什么劲，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把你们手中的麦酒都赶快喝光，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亚斯特拉那里，没时间给你们嘻嘻哈哈的，想再有这个机会就得等到春天了。” 最后制止他们的还是他们的船长普朗克昆卡。 在海上已经航行十数年的船长昆卡有着典型的沉稳中年人样貌，嘴角一丝不苟，不带半分笑容，嘴角下稍经修剪却还是显得凌乱的大把胡子。 他的神色显得自然，右眼上的刀疤带着一股威严。他穿着以天蓝色为基础的宽大外套，长长的袖口上刻画了几道精美的花纹，舒适美观，肩部钉着长条的肩章，衣领上披戴着珍贵且保暖的纯黑动物毛皮，内里则是简约的白色夹克与黑色修身裤，在他的褐色抽绳腰带上挂着一把雕刻着奇异图纹的约有三十厘米的刺刀，值得注目的刺刀上装卸着比它稍短一些的火枪。 在他的示意之上，船员们只好按着自己的不满，不理会那个老婆婆，开始拼成一对两队，对碰着自己手上的木质酒杯，一饮而尽，方才的不愉快仿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稍稍地过了一会之后，绿袍的老婆婆才继续叙述自己方才中途断开的故事，看样子是故事讲得太快导致她年迈的身躯一时没适应过来。 在她条条有序的话语中，船员们又安静了下来，再度沉浸在了她构建的古代神话故事之中，只不过昆卡此时却将注意力扩散到了周围，观察着酒吧之外除了他们之外的人。 一番扫视之后，昆卡的视线落在了酒吧角落中的一个穿着黑色长装的人身上，尽管兜帽遮住了那个人的面容，可是根据昆卡多年的经验，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最多也才二十五岁的年轻男性。 之所以会将视线投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也是因为…… “好浓厚的恶意。” 昆卡不禁低声自语。 那个年轻男人掩藏地很好，就像个孤僻的旅人，若非不是昆卡曾经直面过深渊的恶魔，亲身体会过它们身上那无法遗忘的毁灭欲望，昆卡也会觉得这只是个平凡无常的年轻人而已。 作为王国内三个对外交流的港口都市之一，多博市每天来往的人流量都能达到十万以上，不论是渴求富贵、试着在此地寻找机会的各地青年，还是想要探索王国之外的内陆居民，在这之中，混入一个深渊的堕落者想来也是正常的。 尽管昆卡（他觉得是）识破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可是他并不想去多管这桩事情，他只是一个在此地卸货休息的普通船长罢了，被牵扯进去的话，无疑是件麻烦的事情。 反正，多博市有着足够的神父修女，还有着众多的神灵庇护，他无需担心。 真的出事了，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但是为了防止被波及进去，昆卡决定还是及早起航才是，只是看着旁边那些勾肩搭背的醉酒船员们，他也只能暂时放弃。 似乎是注意到了昆卡的视线，那个戴着兜帽的年轻人抬起了头，带着无法形容的视线看向了他，在那一瞬间，昆卡觉得自己仿佛被透视了全身，浑身上下都被看穿，无一点秘密可言。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害怕，本能地，昆卡转过头，没有和那个年轻人进行视线上的接触，毫无隐私的感觉才算是好了一些。 而等到他安定下心神之后，再想着去看那个年轻人的时候。 那个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仿佛刚才都只是他的一时幻觉。 …… …… 酒吧里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拼酒也拼得差不多了，只是普通人的船员们大都酩酊大醉，烂醉如泥，数个月的海上禁欲禁酒生活也是让他们的忍耐力差不多到了极限，所以昆卡并没有过多地去管他们。 该放松的时候需要去尽情畅欢享受，哪需要去顾忌什么东南西北！ 这是他经常对船员们所说的一句话。 不过就他个人的话，则是显得非常自律，只是沾了三杯麦酒之后便换成了冷水。不是什么特殊的戒律，只是他作为船长，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而已。 走到了付钱的地方，算账的是个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少年，个子挺矮的，只有昆卡的半个头左右，少年尽管身躯矮小，但算钱的速度也是着实快速，不到二十秒，就已经算出这次喝酒的费用，精确到了个位数。 用王国统一发放的唯一纸质货币付了钱之后，昆卡就推开了木门，走出了小酒吧，吹一会冬日的冷风。 飘散下来的雪花降落在了他的衣领上，纯白的痕迹在漆黑的衣领中瞬间消失不见，风雪没有让昆卡觉得寒冷，反倒是冷静了他在酒吧中感受到的喧闹。 门内门外，宛如两个世界。 闭上眼睛，感受着天空的恩赐。 “出来吧。” 在呼啸过脸颊的寒风中，昆卡突然说道。 无人的街道只有呼呼地风声。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夜，算是第二天，他的褐色马丁靴所站着的街道也没有人的声影。 “就算你再怎么藏匿，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在昆卡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也就是方才在酒吧中所见到的那个人。 “因为我不是刺客的缘故，所以轻而易举就发现我了吗？” 男人似乎是在苦笑。 “这和你是否是刺客无关，只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而已。”昆卡这个时候张开了眼睛，摇了摇头，看向了他前方低着头的那个男人，“这股恶魔的味道，我忘不掉。” “是这样啊……”男人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特意找上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昆卡不紧不慢地说着，他并不觉得这个男人只是来和他打个招呼的，“我想，我并没有什么宝物可以值得你们来找我的吧。” 深渊的堕落者怎么会有这个闲工夫来找他。 “不愧是铁帆海军的上将普朗克昆卡，如此地警觉。”男人拍了拍手，言语中表示了自己的赞扬，同时点明了昆卡的身份，“但有一点请放心，我并不是深渊的信徒，所以你大可收起你的警戒心。” “那只是曾经了，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的货运船船长而已。” 尽管男人如此说着，可是昆卡摸到腰间刺刀的手仍没有松开，也未因为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有任何内心的变化。 看着昆卡的举动，男人并未觉得意外，换做是他，也不会掉以轻心，因此，他继续用着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着：“我这次来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在说话间，男人放下了遮掩自己面容的兜帽，露出了一张沉着冷静的英俊面孔。 船长看着这个男人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带我去银夜森林，作为报酬，我会告诉你潮汐使者的所在地。” 在男人话音刚落之后，昆卡也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在船只登录的时候，他见过守卫骑士拿出的通缉令，上面的就是这个男人。 灰烬。 本是奥兰贝王国数一数二的火之战士，却被发现拥有了深渊的力量，而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地位，成为了被王国与教会共同追捕的【堕落者】。 昆卡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 第一章，堕落者灰烬 钟摆的声音敲打着数字六，咚咚的长鸣钟声在码头附近回荡开来，朴实的时钟喻示着新的一天工作即将开始。 在时钟这一用具被发明之后，鸡鸣报晓的时代也就结束，人们也习惯于伴着钟声起床洗漱工作。 只是这对于在码头工作的水手来说，这已经算是很晚了。 “嗯，确认了您的身份无误，昆卡上将，您可以起航了。” 在码头登船的前一刻，昆卡和守卫进行着最后的交流仪式，只有确认身份的守卫点头之后，他才可以正式离开。 “好的，感谢。”昆卡点头，稍一弯腰，“另外，请不要叫我上将了，弗朗西斯，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货运船船长，不再是那个舰队统领了。” “请不要这样说，上将。”叫做弗朗西斯的守卫把证明身份的羊皮卷递交给了昆卡，然后激动地将右手扣在胸前，“哪怕祖国已经被毁灭，我也不会忘记我曾经是铁帆王国海军的一份子，更不会忘记您在战场上与洪流恶魔战斗的英勇雄姿，只要有您在的话，祖国一定会重建的！” “我要走了。” “上将……” 昆卡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一如既往地冷淡回答着，将羊皮卷收进了大衣的口袋中后，他就挥挥手准备登上船去，而弗朗西斯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昆卡。 船要起航了。 “船长，准备就绪，我们可以出发了。” 船员小跑到昆卡的面前，行了个礼后报告着。 “好，德雷克，出发吧。” 昆卡凝视着远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船员看出昆卡的心思不在这里，也就不多说话，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我已经没资格再做一名战士了…… 如果当初我再谨慎些的话，与洪流恶魔的战斗也就不会那么焦灼，以至于被潮汐猎人偷袭，导致铁帆海军全军覆没，结果就是我深爱的祖国也被毁灭。 这样的我，哪有什么资格再去说重建祖国…… 我应该做的，无非是寻找到海洋之剑潮汐使者，只有这样，我才能杀尽潮汐猎人。只有这样，我才能为我的过错赎罪…… “昆卡船长，你在思考什么呢？” 一股低沉的声音从昆卡的背后响起，这也让他从自责中脱离了开来，然后转身。 是灰烬。 他还是将身躯都隐藏在了自己黑色长装之中，面貌也被兜帽所掩盖。 “没什么。”眼神望向了波浪滚滚的海水，昆卡的语气不禁有些变化，“你所要求的我会办到，我会带你去银夜森林的，那么你答应我的报酬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着潮汐使者的下落，只是这把传说能控制海洋的神剑却宛如梦中之水，只能听到传闻，却从未见过实体。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堕落者灰烬答应会告诉他潮汐使者的埋藏之地，不管真假，昆卡都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等到了银夜森林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灰烬只是淡淡地这么说着，昆卡无法从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他仿佛天生就不会出现其它的情绪。 “我先去休息了，等到了之后通知我吧。” 没有过多地纠缠昆卡，灰烬提出了告辞，他也看出昆卡并不是很想和他说话。 毕竟他是个明面上的堕落者。 是沉湎于深渊力量的战士，是会危害世界的祸害，即使现在为了潮汐使者的消息，与他合作，但是必要的忌讳与警戒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对此，他也是深有理解，在不久之前，他也是个嫉恶如仇，宣誓要消灭所有的堕落者的正义战士呢。 “等等！” 在灰烬转身的时候，昆卡也叫住了他，似乎有话要询问他。 “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要接受深渊的力量？” 停下了脚步，靴子踩在甲板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忽然间没了声音，只余下连绵起伏的海浪被卷起的滚滚之音，灰烬好像是在酝酿词汇，没有马上回答昆卡。 而昆卡也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良久，灰烬重新迈动自己的双腿。 “很简单，答案只有一个。”他没有明确地回答，反倒是问着昆卡，“船长，你不是也执着于去寻找潮汐使者吗？” 留下了一个反问后，灰烬就逐渐消失在了昆卡的面前，走向了货船的内部，昆卡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 看着漆黑的背影，昆卡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 …… 急忙推开了门，灰烬走进里面之后，仿佛因为重力失衡，跪倒在了地板上，但在他跪倒之前，他没忘把门关上。 “噫……啊！啊！” 低声的悲鸣从他的口中响起，此时此刻，他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那是刻至灵魂深处的剧痛，若是要形容的话，那是比万箭穿心、万虫噬咬还要猛烈的疼痛。 漆黑侵蚀了视界，血红侵染了眼球，青筋爆裂在肌肤之上，帅气的面孔扭曲得不成人样。撕裂意识的苦楚将灰烬的惨叫声全部化作了呜咽。 裂痛、胀痛、刺痛、绞痛、闷痛、切痛、钝痛…… 这是作为获取深渊里恶魔力量的代价。 恶魔天生就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它们力大无穷，又懂得利用邪恶的魔法能量（简称魔能），如果说人类的身躯要容纳这份力量，必须要经过魔能的侵蚀，而未能熬过魔能的人类，则会失去心智，变成一心只想破坏周围事物的怪物。 而他选择的对象又是深渊中赫赫有名的恶魔新星——恐怖利刃，那是能媲美神灵的大恶魔领主，可想而知，对他的身体负担会有多重。 应该说灰烬现在还活着就是个意外。 灰烬知道利用恶魔的力量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他最为实际的速成变强方式。 他必须要变强。 要变得更强！ 强到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这也是他决然堕落的原因，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二十三年了，可是他却并没有足够傲人的实力——他只是奥兰贝王国之中一流好手而已，在顶尖战力面前，他就是个可以随时碾死的蝼蚁。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大约是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化为了乌有，包括他的名字。灰烬并没有做笔记的习惯，所以对于那份前世的记忆，他只是采取了被动的随波逐流。 只是依稀记得前世的他爱玩游戏。 逐渐适应了这个接近近代，却又充满了中世纪魔法玄幻的世界后，灰烬以新的身份生活了下去。 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是亚瑟林恩，是一个贵族。 林恩的寓意是傍水而居者，而亚瑟则是王国建立者国王的名字，虽然到了后来，因为人人都取名亚瑟，这个名字也不再值钱。 但总归来说，他生活在一个不错的贵族家庭之中，吃喝不愁，有宠爱他的父母与可爱的妹妹，锦衣玉食之下，他对于剑术和魔法的修炼也就只是中规中矩的程度罢了，当然这也跟他本身就没什么修炼战斗的天赋有关。 平常就是看书游荡，每个月固定的时间去一个叫炘的不知名剑术老师那里学习，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应该会在平淡的生活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可是生活总是那么作弄人，在某次他外出到自己的老师那儿学习剑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父母被人在卧室中杀害，仆人们纷纷倒在了地毯上，血流成河，妹妹也不见踪影，本该圆满的家庭瞬间毁于一旦，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王国对于他的遭遇深感同情，却因为无法查到凶手的痕迹，过了不久后，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毕竟对于王国来说，死了一个稍微有点地位的贵族只是件小事而已，很快就有人会替代上来的。 那个时候他深感到自己的弱小，于是舍弃了自己的姓名，在老师的建议下，以灰烬称呼自己。 燃烧自己，化作余灰，在那之中让自己不断地重生。 在实力不断提升的同时，灰烬也在寻找着凶手，直到他发现了…… “嗷！” 尖叫一声后，灰烬蜷缩着躺在了地上。 “哈啊……哈啊…呼” 粗喘着气，现在的他，浑身无力，连动根手指都异常艰难。然后在那之外，他的脖颈之上，被衣领所遮盖的地方，出现一道紫色的花纹。 那是魔纹，接受恶魔力量的堕落者的标志。 魔纹往外伸长了一厘米便停止，当魔纹停止生长的时候，灰烬的痛苦也才如潮水般褪去。 “照这样下去，再来几次的话，我恐怕就会彻底化作深渊的奴隶。” 灰烬喃喃自语着，等到有点力气了，他把兜帽摘下，脸颊到脖颈都是流下的汗水，蓝色的眼瞳倒映着宽大的双手。 无比了解自己的灰烬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如果再来几次魔能侵蚀，魔纹开花般的枝干线长到他的脸颊的时候，他会彻底丧失理智。 到时候，他便会成为恶魔的傀儡，只是为了杀而杀，终生致力于杀戮。 “可是还不够！” 即使获取了深渊恶魔的力量，灰烬也觉得自己的实力还不够，他要面对的是在这个世界的至强者，是仅次于神灵的存在，就凭现在的他，还是太过嫩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大人物要对他这种普通贵族家庭动手，可是发现了凶手的灰烬，自然是会想着一切办法去获得更多的力量，成为堕落者只是第一步。 “必须要到达银夜森林，通过银夜森林最深处的入口，进入亚南。” 这就是他的计划。 银夜森林位于王国之外的海外岛屿遮面群岛上，那是月神赛丽蒙尼所占有的岛屿，可是比起这，它更广为人知的是它的别称——亚南入口。 那个在传说埋藏着上古神灵的遗迹，那便是亚南，而在传闻的流动中，亚南的血液也是重中之重点。 只要汲取了一滴来自亚南的血液，就能获得神之力量。而运用特殊的方式所培养的【血疗】，能治疗任何的疾病和诅咒，哪怕是神的诅咒也是一样。 尽管从没有人能证明这个传言的真实。 可是灰烬知道，这是真的。 所以他要前往那里，不管是为了缓解深渊的侵蚀，还是为了追求更多的力量。 第二章，娜迦的歌声 遮面群岛，那是在奥兰贝王国之外的海外岛屿，离王国约有一千公里的距离，岛上无稀有矿物，也无可耕耘的农田土地，岛上的原著民更是不到一千之人。 奥兰贝王国与这些原著民建立的王国【太阳王庭】保持着友好互助的国家关系，会定期地与它们进行着商业上的船只交易。 王国不是没有想过去侵吞这个弹丸小国，只要派出军队过去，按照王国指挥官的预测，只需三天时间就可以灭亡，但是到了最后，国王还是放弃了这个诱惑性极强的想法。 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因为这个国家受到着月神赛丽蒙尼庇护，入侵这个国家，等同于和月神直接开战。 月神虽然为人孤僻，与她交好的神灵没有几位，可是拥有着夜晚、月亮、黑暗等种种神职的她，也没有几位神灵敢与她当面交恶。 神灵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普通的人类。 因此，这两个国度也就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数百年，直到如今。 灰烬会选择普朗克昆卡所在的船只，也是因为昆卡也拥有着奥兰克和太阳王庭的交易许可文件，他可以趁着昆卡进岸的时候，混进这座岛屿之内。 在那之后灰烬也可以进入岛屿之中的银夜森林，通过银夜森林深处的蒙尼神庙进入亚南。 亚南的存在一直都是个传说，开始的时候灰烬也是不信的，直到他和他的朋友卡德尔鹰眼交谈的时候才确认了这个传说并不是虚构的。 【噢，灰烬，我的朋友，伟大的狙击手卡德尔鹰眼给你的信息怎么会有错呢，在我所查阅到的古老书籍之中，可以确认我们基恩一族的先祖正是从遮面群岛的银夜森林进入了亚南，并成功逃出了那里，带来了先进的枪械文化】 【如果不是我要守卫着家乡，我也想和先祖一样啊，真是太遗憾了，我也想去看看那神秘的亚南究竟有着如何先进的科技，能让我的先祖到临终也叫着他只是带出了个小玩具出来，真正的宝藏还遗留在那】 基恩一族也属于人类，只是他们的个子普遍矮小，在剑术与魔法的钻研上也始终比正常的人类差上许多，也因此他们经常被普通人所瞧不起，认为他们只是稍微聪明些的小矮子罢了，地位和他们的身高一般低下。 改变的契机则是从某个基恩人发明了枪械开始，这才真正改变了基恩一族的地位。在冷兵器横行的时代，热兵器的出现导致这个世界不再专属于剑术与魔法。 无能力的基恩人照样可以靠着自己不断深入研发的科技与其它国家的人类，甚至是异族所抗衡。 史学家一直将枪械的发明划分为基恩一组崛起的转折点，可是他们也始终为枪械的发明而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个族群能在弓箭盛行的时代发明出毫无关联的枪械呢？ 这已成为了世纪的不解之谜，不断地有着学者为此讨论。 不过根据卡德尔鹰眼所说，这个谜题的答案也就很简单，那并非是发明，只是某个基恩人从亚南那里带出来的宝藏而已，那是属于众神的遗产。 这在基恩一族中成为了秘密，只在基恩一族的古老书籍上才有记载，而想要阅读这些古老典籍也必须在基恩一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才可以。 恰巧的是卡德尔鹰眼就刚好满足这个条件。 灰烬不是史学家，他对枪械的起源没有任何兴趣，可是从中确认的亚南真实性却是他所需要的。 既然亚南是真实的，那么里面传说的亚南神奇功效的血液自然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 灰烬喃喃自语着，同时将掩饰身份的长装脱下。 酷寒的凛冬，他的长装里面也只有一件单薄的湖蓝色衬衣，将衬衣脱下后，就显露出了他健壮的自然肉体。 在这个时代，魔法确实是比剑术要来得有用许多，无论是在杀伤力还是实用性上，可是遵循老师炘教导的灰烬，还是将锻炼肉体与修行魔法作为同等重要的事情。 【平衡就是一切】 这是他的老师最爱说的一句话。 事实上，也正是长年的锻炼，才让灰烬到现在没在魔能的侵蚀中丧失一切。 “按照它们的速度，要到达遮面群岛至少还需要两天的速度，那么在这期间，我需要好好防备一下。”他自语着。 这两天里他除了安心等待之外，就是要压制住体内那股沸腾不止的魔能，别三天两头就蹦出来让他难受。 灰烬可不想要自己在痛苦之中沉沦为恶魔的杀人工具。 “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灰烬瞬间将右手放入了自己的胸口挂坠上，那是一个刻着冰蓝色的饰品，两分开来，倒着弯钩的银色蝠翼，从下而上合成的类似的巨龙之口，像石狮子一般咬着一颗水蓝色的圆球。 而骇人的是，在那圆球之中正映着一竖黑色的瞳孔，远远看去，这就是一个眼球。 “谁？” 刻意地用着低沉沙哑的口吻询问着。 “您好，我是船员德雷克，船长吩咐我过来给您送饭。” “放在门口吧。” 知道了敲门人的身份后，灰烬的手放开了自己的挂坠，但是他也没有因此降低警惕。 “好的，先生。” 大约是习惯了灰烬这样的怪人，德雷克将饭菜放到了门口后，便疾步离去，未有过多地停留。 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了德雷克离去之后，灰烬才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将盘子上的饭菜端了进来。 不怎么值得称道的简单小菜。 小碗的米饭，用木质杯装着的淡水，咸肉和豆子煮在一起的热汤，以及柠檬，大约就这一些，是最为平常的航海菜。 以前的话灰烬可能会觉得这些是猪食，毫无胃口，但是在这些年的磨炼之后，他只是扫了一眼后，就用着盘子里的汤勺一口口吃起来。 至于说饭菜里是否会有毒药等的说法。 灰烬大概只会嘲讽地一笑，无论什么毒药，在魔能面前都会化为虚无，根本发挥不出作用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成为堕落者的好处吧。 …… …… “船长，我已经把饭送给那位先生了。” 甲板上，德雷克正对着昆卡汇报着。 “嗯，辛苦你了，你也去吃饭吧。” “是。” 在德雷克离去之后，甲板上只剩下了昆卡和另外一名执勤的船员。眺望着远处清澈透亮的海水，昆卡两手放在背后，眉头紧皱着。 他们这次出航的目的地是罗德兰大陆的亚斯特拉，在这中间会在遮面群岛休息补给一下，之后便是一条漫长的航海之路，总长约有三个月之久，所以他才叮嘱着船员们好好喝酒。 等这一趟结束之后，就已经是温暖明媚的春季了。 他现在忧虑的倒不是漫长无趣的跨海远洋，在他的人生中这只是家常便饭而已，即使是长达数年的航行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只不过，他更多地是在想着将灰烬送到遮面群岛之后他要做的事情。 是的，海洋之剑【潮汐使者】。那是他一直所追求的圣剑，不为别的，只因拥有这把圣剑的人，能获得海洋之主的青睐，在海洋中掀起狂风骤雨，呼唤电闪雷鸣也是轻而易举。 在那之后，我必定要杀尽所有的潮汐猎人。 昆卡内心狠狠地说着，拳头紧握。 “只要再过一天，再一天就可以了。”昆卡作为船长，也是命令船员们加快了船只的速度，原本需要两天才能到达的遮面群岛，现在只需要一天。 有些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潮汐使者的下落。 至于说灰烬骗他的可能性……他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吗？ “嗯？怎么回事？” 他听到远处传来的朦胧歌声，船只越往前，越是清晰。 因为是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昆卡比在里面吃饭的船员要更早地听到了奇妙的歌声，该怎么说呢，这真是一段美妙而又动人的天籁之音。 旋律优美，节奏动人，恰恰打在了心底间的柔软之处，这并不像是人类所能弹奏的乐曲，简直是神灵赋予的恩赐，娓娓动听，昂扬感人。 甚至于想在此时轻轻睡下，就这样躺在甲板上，无忧无虑，只是欣赏着婉转悠扬的歌曲。 就这样睡去吧…… 就这样睡去吧…… 就这样睡去吧…… 宛如魔咒的话语在他的脑内徘徊游荡着，受此影响，昆卡的眼皮子也听话地闭合了起来。 是啊，睡吧，睡吧，梦里就能继续听着美妙的歌曲了…… “醒一醒！” 冷漠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昆卡那被影响到，即将要升天的灵魂，那冰冷的三个字就像一泼冷水，将他浇醒，瞬间从天堂堕入了人间。 “啊，你干……等等，我刚才是……那是娜迦的魅惑歌声？” 昆卡下意识地想要怒吼着将他叫醒的灰烬，可是话语才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平时的他绝对不会因为歌声而想入眠的，除非是…… “看样子是的了，昆卡上将。” 灰烬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把由白金所制成的直剑，剑柄极宽，剑刃锋利无比，透着淡淡的寒光，而在剑身上则纹上了金黄色的图案。 “这可就麻烦了，那些娜迦海妖，这个时间段为什么她们会……”昆卡看着甲板上另外一位已经入眠侧躺在地的船员，咬着牙，“接下来糟糕了，遇到这些怪物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罢，他将腰间的刺刀抽了出来。 第三章，来袭的鱼人 “不要给我睡了，快起来！” 德雷克在梦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催促他起床的声音，这声音粗狂，带着焦虑，且十分熟悉。 这是……船长的声音！ 马上回想到了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的人是谁之后，德雷克的两眼立即睁开，正午时分的太阳光笔直地照射入他的眼眸。 “啊……我睡着了吗？” 朦胧状态下的他小声嘀咕着，只是没有人回答着他的疑惑，在他的旁边站着船上的所有人，以及一个黑袍遮身看不见容貌的人。 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即将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虽然确实是如此。 “船长，你真的确定是娜迦吗？！会不会是……”有船员大声地询问着昆卡，想要昆卡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说到最后他自己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头微微地低垂了下去。 在海上经常航行的人哪会没有听说过娜迦海妖，那可是航海之人的大敌，没有人敢小觑这个种族。 古老神话中里娜迦是海洋之神在某次诸神宴会宿醉后，与某位男性暗月精灵做了成人的运动之后诞生出来的混血种族，但不论是海洋之神还是暗月精灵都不承认这个混血种族的存在，于是在愤怒与仇恨之下，最初的娜迦投靠了深渊，成为了深海恶魔的手下。 在那之后，娜迦就会在海洋之上用着自己的空灵魔力之声，引诱着路过的冒险者们，让他们全部陷入沉睡，虏获身强力壮的男性作为配种的材料之后，其他没用的人会被他们杀害扔到海里去喂鱼。 顺带一提，不知道为什么，娜迦永远都是女性，从来没有男性娜迦的例子出现过。 “嗯，毫无疑问，那就是娜迦海妖没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南海那里活动的她们，却跑到了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昆卡带着不解，但也知道此时不是想着这些的时候，于是他挥动着自己的刺刀，发号施令，“现在开始进入警备状态，全员拿出自己的火枪，待在自己的岗位，并随时准备防止娜迦的入侵。” “另外，德雷克。”他把头转向了德雷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尽管懵懵懂懂，可还是聚集着所有的精力听着昆卡的命令，“你和柯妮尔去船底，准备好后路。” “啊……好的！” 大概一秒后德雷克理解了昆卡的意思，手举起来行了个礼之后就和另一名船员柯妮尔往船底的方向跑去。 “那就这样了，能不能渡过这个危难，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明白！” 回答昆卡的是船员们整齐的喝声。 纵然已经不再是海军上将，但他对于船员们还是实施着军事化的训练，虽然做不到媲美军队的战斗力，可基础的发号施令与服从命令还是能做到的。 布置好了防范措施之后，昆卡身边只剩下了灰烬。 “这算是出师不利啊，灰烬先生。”昆卡平静地说道，“能在遇到小娜迦之后还能幸存的舰队都没有多少，更别说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小货船了。” 他将子弹装进了刺刀上的火枪之上。 “看你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灰烬也是带着无所谓的口气说着，他的头似乎是低着看向地板。 “哼，比起洪流恶魔，这些娜迦确实是小意思。”昆卡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货船正在以极限的速度往前方穿越，“如果我手上还有着铁帆海军的话，只需要两发暴风雪弩或者是一队灵魂魔法师齐发的灵魂之箭，这些娜迦和她们的奴隶小鱼人只会是我们的靶子。” “但现实是，你现在只有一艘普通的货船与几个不懂魔法的船员。”灰烬泼着冷水，“这点战斗力，可能连一些鱼人都打不过吧” “没错，所以这会是场苦战了，但是我先说一句，灰烬先生，如果说前方聚集了五个以上的娜迦，我就会放弃这次航行，打道回府，让王国的海军来解决他们。”昆卡板着面孔说道。 “哦~”灰烬有些许惊讶，“那么，潮汐使者的消息你不要了吗？” 他是没想到昆卡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虽然我很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把圣剑的具体所在地，但，首先我得活到那个时候。”纵然很遗憾，可是接近过一次死亡的昆卡，更为珍重生命，“如果连命都没了，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活下去，总有一天是能知道圣剑的下落的。” 昆卡将右手放到了后背，不让灰烬看到手腕的颤抖。 …… …… 前方是法尔特海峡的尽头，穿过了这道海峡，再笔直往东的方向驶去一天的路程，就可以抵达遮面群岛。这条便捷的海路也成为了奥兰贝的海上商人来回最为频繁的通道，王国也在这附近设立了收费的关卡，赚取暴利。 只是现在，本应该是站着王国军人的关卡站内，却有两个娜迦于此地停留，在她们的旁边，则是数具尸体，看尸体身上的着装，他们都是王国的军人，只是直到失去生命，他们都未曾拔出背后的长剑与腰间的火枪，他们的双眼也未曾睁开过，甚至还挂着甜蜜的笑容。 “这里，就作为我们的据点吧，司希里丝将军。” 其中一个娜迦率先开口，她是典型的娜迦模样，人身蛇尾，从她的头顶到背部长着突出的鱼鳍，有四只手，两边各拿着两柄曲刀。 而在她说话间，还带着诱人心弦的颤音，震动空气，直达人的内心。 “嗯。”另一个叫做司希里丝的差不多样貌的娜迦轻声嗯了一下，然后就这么靠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按照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要截断这片海峡的船只通行，那么是时候叫我们的同胞们行动起来了，里恩。” “我会率领着同胞们将所有通行的船只一一掀翻，为了深海住民！为了深海之神”名为里恩的娜迦高声叫道，空着的两手在胸前交叉，表达着自己的崇高敬意。 “没错，为了深海住民的未来！” 两个娜迦的眼中皆是狂热之情。 “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司希里丝轻声疑惑，然后又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嘿，里恩，有人类没陷入我们的歌声中去。” “还有这样的事情？”里恩惊讶道。 “嗯，你先去把他们解决掉吧。” “遵命。” 名字叫里恩的娜迦甩动着自己的尾巴，离开了说话的地方。 “看来情况很不妙啊。” 昆卡取下望远镜，情况比他想象的更要恶劣。 “除了娜迦之外，还有着数百只鱼人吗？”灰烬眯着眼望了一眼后，估量着说道，“这是要王国海军才能解决的了。” “你说得没错。”昆卡点头。 伴随着娜迦的出现，必定会跟随着深海的鱼人，这已经是一条定理。 娜迦与鱼人同属于深海的住民，两者之间的关系比血缘亲人之间还要亲密，可以说是如胶似漆。每次出现，都会是一名娜迦旁边跟随着五十名鱼人，一方负责战场上的诱惑与精神攻击，而另一方则是实施杀戮。 “看来这一次我们要原路返回了。”昆卡摇了摇头，无奈地选择了放弃，“虽然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潮汐使者的下落，但是……还是生命更加重要。”他再次重复着自己的观点，虽然很不甘。 灰烬默默地看着远处浮在海面上的鱼人们。 “娜迦已经发现我们了。”他淡淡地说着，手中的白金直剑窜上了炽热的火焰，“在我们的四面八方，都是鱼人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包围了吗？” “如果我的感知没有错误的话。” 伴随着灰烬这句话的结束，船只的周围，半径五十米之外，一个个的面相狰狞、凶恶可怖的鱼人从海面上浮了出来。 它们佝偻着背，全身天蓝，头上包着杂草制作而成的枯黄头巾，张开的牙口流下贪婪的口水，竖立的瞳孔则是倒映着昆卡等人的面容，手上拿着铁制小刀、深蓝色的弯刀、暗紫色的弯钩刀等等各类的兵器。 这群鱼人此刻正用着它们矫健的小腿，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地朝着货船走了过来。 “该死，它们的感觉这么敏锐的吗？！” 即便是昆卡，此刻也是忍不住骂娘。为了安全考虑，他已是在数公里之外停下观察，可是就算这样，也被那些鱼人给发现了。 它们到底是有多么敏锐啊！ “全体船员，准备，往前冲刺，不管前方是什么，都给我冲过去！” 危机来临之际，借着以往的经验，昆卡下达了命令，而船员们也是没有说一句话，开动着船只，向前冲锋。 后路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向后退的话，只能是被这群鱼人活活淹没，那样的话还不如往前冲刺，好歹还有一条生机。 划过海面的声响让鱼人们反应不过来，然后在破浪而行的船只面前，一个个翻滚着掉落进了海里。 可是鱼人在深海之中的坚韧生命力可不只是这么些，即使被船只正面撞上，也有不少的鱼人死死地抱住船底，然后在水流的缓急冲刺之中，就和登高攀岩一般缓缓地向上爬行。 “继续往前开，不要停！其它人，拿出火枪，按照我平常教你们的，给我狠狠地打，不用节省弹药！”昆卡看到这些鱼人的动作，立刻大声示意着船员，然后自己也是拿着火枪，射中了一头要爬上来的鱼人。 “嘭！” 子弹穿过了鱼人的眉心，倒霉的娇小鱼人就这么失去了生命，四肢颤抖了几下，放开了船壳，掉入了海底，成为了这里第一个死去的生命。 而这也只是开始。 随着一声声地枪响，更多的鱼人掉入了海洋，然而这些鱼人们就像是不知道恐惧一般，哪怕前面刚掉下去一个鱼人，马上有另外一只鱼人替代上来。 区区几名船员的射击，终究还是挡不住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鱼人，很快，第一只鱼人登上了甲板。 “awwwwwwwwoooooooooooo！” 它高举手中的弯钩刀，用着鱼人语大肆尖叫着。 “聒噪！” 灰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名鱼人之前，燃烧着烈焰的直剑穿过了鱼人的胸口，没有来得及高兴的首位登船成功的鱼人，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一生。 懒得看这个鱼人一眼，灰烬向上挑起直剑，把这个鱼人甩出了船外，遗留在剑上的血迹也在眨眼间被火焰烧干，剑身又立刻干净如雪。 “让战斗，开始吧。” 早已跃跃欲试的魔能已经流窜在了身体血管的各个部分，受到影响，灰烬现在心中只有对杀戮的渴求。 第四章，船上的战斗 鱼人成群结队地登上了船只，只是中型船只大小的货船很快就在最外围一圈站满了面相狰狞的丑恶鱼人，摩肩擦踵的他们一步步地往前，气氛异常压抑。 “全都围成一个圈，有序地往后退去。” 见状，昆卡也不得不下达了命令，所有的人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圈，每个船员的手上都高举着枪口冒烟的火枪，却不敢轻易地开枪。 基恩一族发明了火枪之后，不断地深入研究着更高科技、更具有实用性和杀伤力的枪械，据昆卡所知，目前基恩一族的王都那里都已经装备上了无论是射击距离还是杀伤力都与火枪有天壤之别的后装枪，以及可以连发的战场绞肉机机枪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狙击枪。 可是那也只是在基恩人内部中小范围地扩散开来，对于异国的人类，基恩人始终保留着警惕心，只是出售着最低限度的火枪——基本就是被他们所淘汰的原始火枪，只有那些实力强的王国才能获得档次稍高的枪械。 但那与昆卡这艘船没有任何关系，凭他以前攒下的人脉，现在给船员们每人配备一支二手的火枪就已经是极限了，就别提其它的了。 毕竟他不再是那个威风满面的海军上将了。 “就这样慢慢向后退。” 打着手势，昆卡语气低缓，安抚着旁边的船员。 虽然火枪制式落后，都是二手货，有着繁多的问题，可是威力依旧不弱，绕着他们却不敢上前的鱼人们就是证据。 “船长，这样下去可不太妙啊。”靠在昆卡右边的船员低声说着，尽管有枪管爆炸的可能性，他还是不肯放下这把救命的武器，“我们的弹药也不多了。” “…”沉默了半许，昆卡给自己刺刀上的火枪装上了新的子弹，“那就拿出你们的刀来，是时候检验我平日训练你们的成果了。” “是……” “你这个小子，以前没有火枪的时候，遭遇这些怪物，你以为我们是怎么面对的？”昆卡笑了起来，“今天对你们来说也算是一门很好的考验，记住，只有和这些怪物们真正战斗过之后，你们才能算是真正合格的航行者。” “我们会证明给您看的！” 在昆卡的激励下，原本一片死气沉沉的船员，个个都是热血澎湃。他们的反应也让昆卡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放弃对生的希望的话，这次他们肯定会全部死于鱼人的手里。 鱼人在旁边紧紧地盯着昆卡他们，却没有上前打断昆卡，原因不仅仅是他们手中可能随时爆炸的火枪，更多的是因为在被另一个被分割开的战场上，一个开着无双的男人，正在用他手上的直剑，屠戮着他们的同胞。 “哈啊……真是多啊。” 灰烬喘着气，将手上的洛斯里克圣剑从一头鱼人的胸膛中拔了出来，剑上附着的烈焰把血液烧成了雾气，在他的旁边，已经堆积了至少有三十具的鱼人尸体。 这些都是他的成果，也是因为他的战绩太过斐然，现在以他为中心为一米外，都是朝他扑过来的鱼人。 “你们还不足以引起质变。” 幽幽地这么说了一句后，白金制成的信仰圣剑燃烧起了比之前更为旺盛的焰火，整个裹上了圣剑那锐利的剑锋，灰烬挥舞着火之剑，剑刃滑过半圆。 魔力凝结成的火焰便化为绳索，如抓捕猎物的毒蛇，圆圆的头带着细长的尾巴，以精致的手法把这几个鱼人全都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啊啊啊啊啊！” 那并不是温柔包扎的普通绳索，而是火焰所化成的夺命毒舌。鱼人们惨叫着，可是被炎阳索捆缚住的它们也只能在哀嚎中倒在了地上，活生生地被极度地火焰融化，在痛苦中死去。 炎阳索！ 这是他从老师炘那里学会的实用剑术，用火焰来束缚敌方的行动，将敌人困在原地，并持续性地给它们火焰的伤害。 “还要上吗？”灰烬淡淡地说道，然后手里的圣剑又指向了鱼人们，“求之不得。” 他的语言中充斥着渴望，在杀戮中，他仿佛找寻到了快感，这是以前战斗所没有的，这也使他越战越勇，即使眼前是蝗虫般的鱼人，他也丝毫无畏惧。 不敢上前的鱼人们停在原地，面朝着灰烬的方向，走出了一个块头稍大的鱼人，它的装束也与普通的鱼人不同，它戴着銮金色的龙虾战盔，左手拿着一个铁制的圆盾，右手提着一柄蓝色利刃，刃向外曲凸，锋向外有三个凹形齿口，显得锋芒毕露。 “人……类，强……者。” 这个看样子是首领的鱼人说着灰烬能听懂的话语，以一个战士的模样走到他的面前。 “我要……杀了你，将你……献祭……给伟大的……深海之神。” 是要和我单挑吗？ 灰烬如此想着，集中精神，注视着这个给了他不少压力的鱼人首领。 “吼啊！” 巨大的吼声从鱼人首领口中发出，在那之后，他以灵活的身姿突袭而来，蓝色利刃朝着灰烬砍落。 “锵！” 刀剑相撞，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响。 灰烬未往旁边躲开，而是正面迎击着鱼人首领的进攻，单手控制的圣剑与利刃交错在了一起，一人一鱼的手臂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想着用力气压制住对方。 “为什么……你的……身上……这是恶魔的力量。” 本来未接触的时候还好，可是距离一近，鱼人首领就发现了灰烬的反常之处，灰烬的身上有着他熟悉的气息，那是深渊里的甘甜，污秽的美味。 鱼人是深海之神的信徒，而深海之神的真身则是深渊里的大恶魔，这让鱼人首领万分惊讶。 “自己去问你的神吧。” 因为这分惊讶，导致在对峙的灰烬发现了破绽，抓住了这个机会，随后他用着自己强大的腕力将那柄利刃弹开，剑刃上爆发火焰，向着鱼人首领横扫而过。 刹那之间，局势朝着离灰烬有利的方向展开。 失误之下，鱼人首领只能举着自己左手的盾牌，防守着灰烬的进攻。附加了魔法力量的剑刃没在这盾牌上留下任何痕迹。即便如此，灰烬依旧挥舞着圣剑，在迅速地出击中，朝着鱼人首领发出狂风骤雨的进攻。 灰烬的这把圣剑是来自另一片大陆，是名为洛斯里克王国的王子的佩剑。 在当初游历的时候他与洛斯里克王国之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因此在离开的时候作为感谢，这把被洛斯里克的主祭艾玛祝福过的圣剑也成为了他的爱剑。 这把剑在长久陪伴他的过程中，灰烬也已经能熟练地用出各类技巧，比如就像现在。 “喝啊！” 瞄准了盾牌的下方，他两手持剑，剑尖往下，从下至上，凝聚着自己的力量，以剑尖上挑。 没想到灰烬会用如此手法的鱼人首领，未能反应过来，盾牌已经被挑开，此时他的胸口没有任何可以抵御灰烬的东西。 见到这么好的机会，灰烬自然也是不放过，冲锋而来，圣剑刺了过来。 “什么？！人类！” 怒吼着，鱼人首领知道自己也没法防御，于是抛弃了一切，另一手的利刃向着灰烬的脖颈砍去。 它在赌，赌灰烬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进攻。 “呵。” 然而，他只听到了灰烬的一声冷笑。 明明是朝着他心窝刺出的直剑，却在瞬间改变了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鱼人首领拿着利刃的右手被砍断在地，那失去手的痛苦让他陷入了疯狂状态，这让他半跪在地，凄惨的叫声响彻全场。 “结束了。” 洛斯里克圣剑的剑尖顶到了它的额头之上，随之响起的是灰烬那冷漠的声音，就犹如死神的判决。 “可恶啊！可恶啊！可恶啊！你这个人类。” 不甘的愤怒使得鱼人首领从疯狂状态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经落败的它抛开了剩下一只手的盾牌，咒骂着灰烬。 然后它的单手不顾着剑刃的锋芒，就这么抓住剑尖，鲜血从它的手掌留下。 “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海水向上翻腾，全部汇聚到了它的体内。 “想要自爆吗？” 看着这一幕发生的灰烬却不知为何，没有阻止鱼人首领的行动，就这么让它的身体愈发膨胀。 “深海之神，我以我的灵魂，我的肉体，作为代价，签订这黑暗的契约！” 在胀到了一个极点之后，鱼人首领斯拉如此说着。 紧接着，它爆炸了。 “轰！” 巨大的气浪以它为中心炸开，十几米之内的鱼人都受到了波及，它们连逃跑都做不到，就这么化作了焦黑的物质。 幸运的是，昆卡他们正好远离了爆炸的范围，但是烟雾也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他怎么样？” 船员们都看向了那里，眼眸中是担忧，如果灰烬死在这里的话，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又会少了一点。 烟雾弥漫了约有半分钟，在那之后，雾中的人影逐渐现出了他的模样。 黑发，冷漠的面容。 以及环绕在他全身的火焰之环。 第五章，幽灵船 烈火罩，运用了秘术，可将体内的能量化作火焰之环，围绕在自身周边，持续喷溅而出的火焰都能保护着本人的安全。 这也是灰烬在最后毫发无伤的缘故。 “下一个，还有吗？” 冷峻面容的青年将洛斯里克圣剑插入了甲板之上，两手握在了剑柄之上，挺身直立，不可一世，他的话语仿佛带有着魔力，贯穿于周边所有人的耳膜之间。 看向了如若战神，浑身火焰的他，再看着爆炸之后只剩下些毛皮的鱼人首领斯拉，以及它掉落在地的手臂与武器盾牌，鱼人们终究是害怕了。 慢慢地。 慢慢地。 第一个鱼人的步伐开始往后。 第二个鱼人也开始向后。 第三个…… 噗噗的落水声逐一响起，鱼人们最后全都跳入了海洋之中，小小的船只上只剩下了灰烬，与昆卡和他的船员等人。 尸体不算。 “看来这些深海怪物还是那套古老过时的部族体系，首领死了，于是就全都丧失勇气逃跑了。也好，这样子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昆卡暗暗说着，因为鱼人首领的自爆，失去了指挥，群龙无首的鱼人们在灰烬的震慑下全部一溜烟逃走，这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如果再打下去的话，灰烬会不会有事他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个船上的人肯定会全军覆没。 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高兴，变故又突发生。 “人类。” 海水卷涌而起，汇成数十米高的水之墙，而在那之上，一个四臂蛇尾的生物出现在了那里，她拿着两柄曲刀。 （设定娜迦全部都是女性，因此统一用她称呼） 是娜迦！ 昆卡心中叫着。 然而那个娜迦的眼神并未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直接俯视着站立在那的灰烬。 “我没想到你能打倒斯拉，你很强。” 娜迦先是吹捧了灰烬，可是马上，她话锋一转。 “我的名字是里恩，里恩塞拉，娜迦一族的先锋勇士，深海之神的忠实信徒，人类，我宣布，你的旅途就到这结束了。” 说罢，她手上的曲刀轻巧地一挥。 “唔？” 灰烬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脚底承担他的平面已经消失不见，再看向周围之时，他已经被蓝色的水面所覆盖，保护他的烈火罩已经熄灭，而他只感觉全身无力，被粘在了卷动他的激流之上，感觉就被蜘蛛网捕获一般。 只是那么一瞬，海水就听从了里恩的指挥，将甲板之上的灰烬卷走。 娜迦一族因为是海洋之神的子嗣，尽管不被海洋之神承认，可她们从诞生开始就有着操控海洋的能力。 “或许在陆地之上你很强，可是，在海洋中的你，只是可以随便我揉捏的泡沫。”里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是平常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作为本族的最佳配种材料带回去，想来一定能生出强大的娜迦，可惜了。” 身强力壮，同时也拥有不菲实力的男人，一直都是娜迦的最爱。如今因为要执行任务，只能把灰烬杀掉，这也让里恩感到颇为遗憾。 在她的操控之下，大海又再度凝聚升起两道数十米之远的水墙，并不断靠近，像是分裂的两边巨岩重新汇成一块巨石。 万斤重力压在了灰烬的身上，这让他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没做任何反抗地沉入江中，让海水充斥全身，最终溺亡的感觉，万分难受。 而且，灰烬也不想死在这里。 尽管因为水克火的因素，他用以防身的烈火罩也被冷却，榨取不出火焰的灰烬此刻就如同小绵羊，任人宰割。 娜迦里恩恐怕也是看清了这点，才会动用水之力来对付灰烬，自然的克制超越了一切，即使是神灵，也会受大极大的影响。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真是自大啊。” 即使被水流卷走，灰烬的手上仍旧握着圣剑，他苦笑着，使出些许力气，在圣剑的剑尖闪耀了白光。 “洗礼！” 灰烬大喝着，乳白色的亮光带着神圣的气息，盈满了整柄剑，也补充了他流逝的气力，凭借着这暂时获得的治愈圣光，他摆脱了束缚，将体内的能量都汇聚于圣剑之上。 “轰！” 两边的海浪拍打在了一起，可是在那之前，白光冲破了看似脆弱实际也很薄弱的水墙。 “什么？！” 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人类还能逃脱出来，这让里恩大吃一惊。 “娜迦。”灰烬操控着白光返回了船只之上，仰视着里恩，嘲讽地笑了起来，“你的本事，就这么一些了吗？那么就让开道路吧，我可不想在这里陪你玩。” “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使用火焰的你没被我的激流所杀死，为什么你能使用圣光的力量，算了……”太多的疑问出现在了娜迦面前，可是她不想去追寻背后的隐情了，“不管如何，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这里。这里将是深海反攻陆地的第一个着陆点，决不允许在这里失败。” “运气真是差啊。” 灰烬看向了昆卡，后者也同样是看着他，两人的眼中都是无奈。 这该说什么好呢，刚出海，就碰到了深海的生物要反攻地面，这份运气，可能需要去幸运女神那里好好祈祷下才行。 如果肯收下灰烬的祈祷的话。 深海的住民一直渴望着踏上陆地，主宰着大陆上的一切，它们认为人类最初也是从海底走上陆地的，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它们自然也能做到，于是每隔几年就会有深海生物入侵陆地的事情发生。 就是没想到正好让灰烬他们碰上。 所以才说是运气太差了。 “achccahcnsach……（娜迦语）” 娜迦身下的海面不断升高，到了即使仰望也看不清的程度。她的口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看样子她是要施放什么不得了的法术。 先前也说过，娜迦自从出生就有着操控海洋的能力，那么就也意味着她们只要经过系统地学习，在海洋上引发各类毁灭性的魔法也是轻而易举，她们信仰的神灵可不会交她们什么治疗类的魔法。 娜迦信仰的是深海之神，那可不是个善良的神灵，从她当初选择站边深渊这点就知道了，深渊位于这个世界的外侧，而它诞生的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 让火之时代终结，开启下一个时代。 因为初火诞生的神灵是不会让火之时代终结的，如果火焰熄灭，那么神灵也将消亡于世界，这也是两者的矛盾之处。 “要去阻止她，她多半是想施放魔导师级别的魔法——龙卷风，如果让她成功的话，我们都会葬身于她所召唤的天灾之中的。” 昆卡走到了灰烬的旁边，严肃地说着，见多识广的昆卡尽管不能确定，可是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已经能引起自然的变动，不是小打小闹级别的了，一旦成功，至少也是天灾程度的伤亡。 “是吗？”灰烬淡淡地说着，然后把剑收了起来，洛斯里克圣剑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昆卡船长，这个时候，就不要保留你的实力了，如果事态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严重的话，尽情使用你的灵魂魔法吧。” “不知道这是你从哪里得知的。”昆卡这个时候也没想着否认，承认了自己有隐瞒的部分，“但是我会的，所以，你要怎么做？” 对于昆卡投向他的目光，灰烬耸了耸肩。 “召唤出你的幽灵船之后，带我去那个娜迦旁边，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办吧。” “我能信任你吗？”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说的也是。” 昆卡哈哈笑着，然后向上举起自己的刺刀。 “现在我还无法支撑太久，所以时间有限，你可要把握好。”他善意地提醒着灰烬，对此，灰烬则是淡然一笑。 闭上了双眼，昆卡开始呼唤着他灵魂之处的奇迹。 那是他在铁帆海军灭亡之后才拥有的能力，过度悲愤之下，他发现自己能召唤一艘世界上不存在的船只——幽灵船，船上的是他曾经共同战斗的战士们，只有在那短短的瞬间，他好像能忘记一切，重回到过去。 曾经还是海军上将的时候。 “扬帆起航吧，战士们，重现你们的荣光吧，以我普朗克昆卡之名。” 随着他的呼唤，数十米之高的虚空之中出现了漩涡，漩涡的中心处飞来一艘巨大的船只，船体全身流水线造型，高高升起的铁制盔沿与花翎图案飘扬在杆上，数门大炮置放于船上，而船上的人们都在向昆卡招手。 只是，近看却会发现船体包括船员在内，整个船只都是似幻似真，露着透明的淡蓝色，就像是虚拟的造物。 这也是昆卡称呼它为幽灵船的原因。 真正的船只早就已经毁灭，掉落海底，现在出现的，也只是他所召唤的灵魂而已。 “喝下这瓶朗姆酒吧。” 昆卡扔给了灰烬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酒。 “这会带给你好运。” “哦，谢谢。” 灰烬接过了瓶子，直接开了盖子，一口喝尽，浓浓的酒香与醇厚的口感让他感觉身体都暖和起来，且充斥着无穷的力量。 仿佛此刻已经战无不胜了。 “那么，我去了。” 在幽灵船驶到他们上方的时候，灰烬一跃而起，跳到了幽灵船之上。 目标。 娜迦海妖里恩。 上浮！ 冲撞！ 第六章，不死人 幽灵船背上似乎长着翅膀，无视着自然的规律，扶摇直上，向着娜迦海妖里恩的方向飞去。当然，被称作幽灵了，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重力定律了。 “阁下，很快就要到那只娜迦那里了。” 船上一名穿着深蓝色海军服装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对着灰烬说道。 “嗯，送我到那里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了。”灰烬站在幽灵船的船头，点头，淡淡地说道。 “听从您的命令。” 行了个礼之后，男人准备退后。 “你们不是第一次被召唤出来了吧？”灰烬忽然问着，尽管他的头还是望着那水天之上的模糊身影，没有注视旁边的军官。 “是的，这是我们第三次被上将从冥界召唤出来了，阁下。”男人说道。 “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我是维克多多里安，是上将的副手，曾经是。”男人，不，维克多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召唤结束之后，你们就返回冥界对吧？”灰烬带着些好奇。 魔法师之中存在着一种名为灵魂魔法师的流派，它们所使用的并非火焰、冰霜、雷电等常规的魔法，而是借用了冥界亡者的灵魂，释放出灵魂箭、灵魂巨箭、灵魂大剑、结晶灵魂枪等带有杀伤力的法术，又或者它们可以短暂地召唤出亡者的灵魂到这个世界。 只是灵魂魔法师的数量实在是过于稀少，所以不少人根本没有听说过它们的存在。 能觉醒魔法天赋的人千里挑一，可是能释放灵魂魔法的人又在魔法师中是零零星星、缪缪可数。 灰烬没有见过灵魂魔法师，能召唤出幽灵船的昆卡算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能使用灵魂灵魂魔法的存在，因此他对这些亡者的灵魂召唤结束后的归宿颇感兴趣。 “没错，阁下。在上将的召唤结束之后，已是亡者之身的我们，就会按照生前的死亡方式，回归到冥界，等待上将的再度召唤。”维克多不紧不慢地说着。 “等等，这样说的话……”灰烬这时候摆手停下维克多的话，军官也不生气，静候着灰烬的疑问，“你们这艘幽灵船的命运会是毁灭？” “是的。”不卑不亢地点头，维克多墨绿色的瞳孔中只有着平静，“生前，我们的船只就是因为被潮汐猎人召唤的毁灭漩涡所毁灭，除了上将之外的人全都死亡。因此，到了召唤结束后，幽灵船会坠落，会解体，会灭亡，会重复着它生前的命运。” “即使这样，你们也心甘情愿地愿意被召唤出来，哪怕是重复无循环地死亡？” “因为是上将，我们才可以保持着生前的身份，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维克多的瞳孔中终于多了些波动，“更何况，比起那些永远无法死亡的不死人，我们这些人，不是挺幸运的吗？至少我们不会成为失去人性的游魂。” “不死人只要让初火继续燃烧，传承下去火焰，完成它们的使命，它们自然也就解放了不是吗？”灰烬却是不太同意，他在游历洛斯里克王国的时候也见过那些不死人，对它们那个群体有所了解。 “那也只是一部分人而已，不是吗？能传承火焰的不死人，一个时代也就一个人罢了，这个几率比成为神灵还难呢。”维克多笑了起来，没再继续说下去。 见此，灰烬也不再言语。 人类在死亡之后，若灵魂未前往冥界，却不在外力的帮助下重生，那么它们就会成为不死人。 不死人不会死亡，即使是肉体被一次次焚烧毁灭，灵魂被一次次搅碎抽离，它们也会重生，只因死亡这个概念已经不存在于它们的身上。 也因为这个特性，它们便成了神灵用来传承初火的道具，它们让不死人披荆斩棘，洗脑它们这是伟大的使命，到了最后，万千个不死人，终于有一个不死人传火成功，延续火之时代，那么神灵的目的也就完成，直到下次初火将熄，它们才会再度出现在不死人之前。 也确实，在灰烬的所见所闻之中，不死人是被这个世界上的人所忌讳、厌恶的，并非是它们在成为不死人之后的不死属性，只是因为它们背负的使命过于沉重，所遭受的磨砺让人无法接受，它们的人生也多是悲剧结尾。 种种隔阂与恐惧之下，这个群体越发污名化，人类当它们是异类，神灵只是当它们是可利用的工具，就连它们自己，也会失去存活的信念，化身为荒野之中的游魂。 “要到了，阁下。” 维克多冷漠地说着，灰烬抬起了头，在他们的上方五十米处，由海水支撑着的娜迦海妖里恩正在念着咒语，在她的背后，狂风席卷，雷电交加。 大自然被她的魔法所牵引，即将爆发出真正的天灾。 “那么就到这吧，维克多先生，剩下的就我来解决吧。” 灰烬从虚空中召唤出了他的爱剑洛斯里克圣剑，剑锋银光闪闪，透着淡淡的寒光。 他控制着体内的能量，滚滚的焰火化作盔甲在了灰烬的身上，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位在火焰中站立的战神，凛然可畏。 “好的，阁下。” 幽灵船的船头逐渐下移，船身不动，在与天际的云彩相持平之后便不再变动，往前，在云端中滑翔。 “…” 娜迦海妖里恩只感到一阵心烦，即使她升到云彩的高度，这些人类也能追寻过来，还开着冥界的怪异船只。 她平常遇到的人类可不是这样的。 这群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还是在她的魔法快要完成的情况下，只要她成功唤起龙卷风，那么这些人类也就会葬身于风暴之中。 风暴能卷起大树，能击败巨人，自然也能杀死弱小无比的人类。 不过那得是完成才行，如果被打断的话，就前功尽弃了。好在的是，她还有防备的手段。在思索间，数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娜迦海妖分化在了旁边。 可以召唤出数个拥有十分之一力量的分身，也是娜迦海妖的一个天赋。 现在，只留下本体在念咒，其它的分身都挥舞起手上的曲刀，蹦向了幽灵船。 …… 突如其来地几个里恩的出现，乱了原本的航行路线，整个船队的人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和灰烬一同与海妖战斗着。 灰烬也正在与其中一个分身战斗着。 燃烧着的火焰试图砍下海妖的头颅，却被其中一柄曲刀挡下，而另一柄曲刀则借机向灰烬的身体砍去。 被纠缠住的圣剑无法收回支援，灰烬只能松手剑柄，离开了曲刀的横扫范围。尽管如此，刀刃刮出的劲风依旧在他的面颊上刮出一道血丝。可以想象，如果再晚一些，他的头颅就要掉落于地了。 “嘁，火焰还是打不出制裁效果啊。” 灰烬松了口气，右脚一个后蹬，没有在乎方才的惊险，身体下倾，翻滚到了娜迦身下，重新拿起掉落在地的圣剑，然后再用着惊人的力量挥起剑刃，斩到了娜迦的腹部麟甲。 只是结果却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成功。 即使是分身，也带着水属性的庇护，火焰刚触及到，就被熄灭。没有了火焰的灼烧效果，那圣剑也就只是一把较为锋利的直剑罢了，也是理所当然地被麟甲所弹开。 “蝼蚁！” 颤音从灰烬的上方传来，紧接着左右两个方向各落下曲刀。刀口带着血液的腥味，逃脱不了的灰烬只能顶起直剑，这才堪堪挡住了曲刀。 但是这让灰烬落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异族一直以来能让数量众多的人类不敢小觑，其中的一个因素便是它们天生比人类强健数倍的肉体。 有神灵和精灵混合血脉的娜迦，不仅天生水系感应能力惊人，就是在肉体上，也是顶尖的那一类。 因此，只是十分之一力量的分身，也有拔山扛鼎之力，把灰烬压得节节败退，眼看着剑锋就要反噬，落到灰烬的脖颈之上。 “真不愧是杂种，把好处都给继承到了。” 灰烬不禁骂出了脏话，他的力量在整个人类中也算数一数二的，可是面对娜迦，就跟无力的婴儿一般，实在是让人觉得无奈。 “带着忏悔死去吧。你放心，就算是你死了，你的尸体我们也会好好利用的。”说着恐怖让人会想多的话语，娜迦分身的压迫力增大，比先前更为巨大的力量落于灰烬的双手臂上，这让他更是顶不住。 眼看着洛斯里克圣剑要在他的脖颈上划出痕迹的时候。 “哼。” 也就是这个时候，灰烬闭上了眼睛，嘴中默默地念起了咒语。 在他的脖子下方，那块刻着逼真眼瞳的饰品闪闪发亮。 “苏醒吧” “万古的寒冬” “无人可忍的冰冻爱意” “您并不是失去优秀的目光” “只是凡人无法欣赏您的美好” “冰雪的女神，纵然您已逝去，我仍信任您的一切” “所以，斯嘉蒂哟” “让您的眼眸，回应我的呼唤吧” 在不断念着咒语的同时，寒冰冻住了娜迦手上的两柄曲刀。 “为什么？！” 娜迦惊呼着。 第七章，斯嘉蒂之眼 机会来了！ 借着娜迦海妖的两柄曲刀被冻结不能动弹的时候，灰烬使出全身力气，上半身仰起，圣剑反压着曲刀往上挥舞。 “锵！” 在他这一反击之下，予以他生命危险的刀刃被他弹开，而灰烬也起身后退，站在了安全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娜迦的分身在惊讶过后疑惑地问道，“从最开始出现，你就已经使用了火焰和圣光这两种魔法，然后现在你又用到了冰霜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一般的人类所能做到的，据我所知，只有那个卡尔才能在短时间内使出多种不同的魔法，可是不对，他也是精灵，根本就不是人类。” “这个问题你就在死亡后，到你的神灵那去慢慢思考吧！”在娜迦说到卡尔这个名字之时，灰烬显得有些不耐烦，冷冽的冰霜之气缠绕着圣剑，一抹寒光闪闪发亮，“我也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啰嗦了，还要阻止你的本体呢。” “切，你觉得有了防备之后，你刚才的伎俩还能成功吗？”娜迦也没有过多纠缠这个问题，不屑地说完，她其中两只手将曲刀狠狠地打到甲板上，在她的肆力挥动下，冰住曲刀的冰块被敲成数块分散。 “能不能成，你马上就知道了。” 一把扯下脖子下方的饰品，握在自己的右手上，灰烬对视着散发出奇异光芒的瞳孔。 此物名为斯嘉蒂之眼，是【雪靴女神】斯嘉蒂的右眼所化，因斯嘉蒂是代表冬季的冰雪神灵，因为在她陨落后所化成的这件饰品也就自带着寒冻的功效。 拥有了此物，就能运用控制冰霜之力。 灰烬的洛斯里克圣剑也有同样的功效，只是洛斯里克圣剑的功效就只是每天用一发神圣术“洗礼”，回复治愈自己的伤势，毕竟圣剑只是被一个主祭祈祷而已，和神灵的遗物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 这也是灰烬能使用多种不同，甚至是冲突的魔法的原因。 将斯嘉蒂之眼放到了剑柄之上，然后女神的遗物便发生了神奇的一幕，装饰瞳孔的背后伸出数条长带，紧紧地裹住了剑柄，成为了圣剑的一部分，就好像是一开始就存在一样。 诚然，水克制火焰，可柔可刚，即可治愈缓解伤势，又能席卷击杀敌人，可这并不意味着水就是无天敌的。 雷电与冰霜就是它的天敌。 水能导电，冰霜更是能冻住水。 “哈……” 引导着女神遗物中的冰霜之力，缓缓地扩散到了剑的全身，等到了圣剑的极点之后，灰烬就将斯嘉蒂之眼向剑尖划去，然后又划回了剑柄。 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在娜迦眼里是如此。 只是真的如此吗？ 在灰烬持剑猛攻，再次交锋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了到底有什么不同。 冷！ 比深海更为寒冷的冷！ 娜迦的额头滴下了液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连拿刀的手腕都显得极为无力。 “你x的，为什么？为什么使不出力气！” 她感觉到血液仿佛都被凝固住，让她全身呼吸的器官都开始拒绝工作，这种群情况下，反倒是灰烬占得了上风。 “呀啊啊啊啊啊！” 低吼着的灰烬一个挥剑，在娜迦抵挡之后，他又立刻变招，剑刃从下飞起，挑开了曲刀，再度斩向了娜迦的麟甲。 墨色的鲜血淋漓，斜着的一字型伤口在娜迦胸口涌现。 “没用……呜，为什么？”娜迦嘴中都是不可思议。 打造精良，运用深海寒铁制造的麟甲，不该会被凡铁所砍破的才对。 “刚才我的进攻，在你的胸甲之上，留下了缺口。那道伤口，就是你的弱点，娜迦。”灰烬这时候为她解疑了，“圣剑之所以是圣剑，就是因为它们具备着一般兵器所没有的能力。” “可……” 好心地解释让娜迦陡然愤怒起来，她怒吼着，想要鼓起剩余可动用的力量，然而身体内部爆发的冰霜，禁锢着她的行动，根本无法做出行动。 从战斗开始，灰烬就已经做好了一环接一环的打算，中间或许有不少致命的风险，但总归是成功了。 包括着使用斯嘉蒂之眼后对娜迦的侵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生水系适应力优良的天赋成为了这次她战败的关键所在，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只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但绝不会像娜迦这般反应强烈。 克制的规律，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身上都能体现，并不仅仅是人类。 就到这了。 灰烬的剑尖瞄准了娜迦胸口的留学伤口，精准地刺入，贯穿了娜迦身体之后，出现在了她的后背。 剧痛让娜迦海妖蹦发了难听的尖叫，与她们的歌声截然不同。 左手抓着娜迦的肩部，然后左脚也是踏在了娜迦的腹部，借着这个怪物本身的体重，灰烬吃力地拔出了圣剑。 血液直流。 在无力地挣扎了一会之后，娜迦的几只手就不再摆动，她的嘴部张开，眼睛张大，仰倒在地，随后就化成了烟雾消失，地上只剩下墨绿血液。 当分身死亡之后，她们就会回到本体身上。 然后本体就要承担着分身所受到的所有痛苦，包括死亡。 灰烬转身，看向了幽灵船的各个地方，那些分身也在和船上的那些幽灵船员们战斗，然后战况，也和他这相差不多。 “没有半神级别的实力，想要抵消人数的优势，果然还是痴心妄想。”摇摇头，灰烬不由说道。 视野触及之处，那些分身娜迦都被暴打着。 字面意义上的暴打。 与她们战斗的海军士兵和魔法师在生前都经历着严苛的军队训练，如何应对这些海上怪物的作战方式他们也是颇有心得，也都组成了有效的阵型。 前面是双手持着大型盾牌的盾兵，十个盾兵有间隔地站在了一起，便是组成了铜墙铁盾，娜迦的曲刀砍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挠痒痒。而在那之后是拿着火枪的枪兵，在维克多的指挥下，这些火枪兵都瞄准了一个娜迦，进行射击。 能抵挡精制的刀剑的麟甲，却无法防住那一发发的连贯子弹。只因为子弹都是向着麟甲中间的缝隙处而射，在那之间，能防范的只有娜迦那脆弱的皮肤。 娜迦一族并没有钢铁肌肤这个天赋。 即使是想要魔法召唤洪流进攻，也无法得逞，只因为在最后一排念着咒术的魔法师们，在它们的施法下，持续不断的冰晶护墙抵御住了洪流的伤害。 所以那些娜迦只能是节节败退，根本没有占得优势，反而是灰烬这边的娜迦分身才算是有面子，至少她还差点杀了灰烬。 这便是军队和个人的区别。 即使是灰烬，与这些人战斗，不借助外在的力量，也是比这些娜迦分身好不了多少。他现在展现出的实力，大约是能算传奇级别的战斗力，这样的水平，只能是在普通的士兵里面无双，可是和有着精良武器与严密战阵的军队作战，就是以卵击石。 传奇之上，是圣者，到了那个战斗力，可以免去大部分的伤害，也就能在军队面前自由行走，不会再吃人数的亏。 在圣者更上层，则是半神。半神的话，挥手之间便是一个军队的消亡，无人可挡，到了这个级别，无论是再怎么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它们面前都只是蚍蜉撼树。 半神已经初步了解了神的法则，能击败半神的只有半神，或者是真正的神灵。 传奇之下（包括传奇），都只能说有着优秀的战斗力，但是想要打败它们，也不难，不考虑计策，就算是只用尸体堆，也能堆死它们。 如果魔法师的话伤亡会稍微大些，谁叫魔法师掌握着不少范围性地具有大杀伤力的魔法呢。 “啊！” 呐喊来自娜迦们，在士兵面前，她们最后还是化作了烟雾，回归本体之中。既然解决了来袭的敌人，士兵们也有序地散开了战阵，各自回到了他们的岗位。 “阁下，继续我们的航线吧。”这时候，维克多走过来说道。 “我知道，还是按照刚才所说的，你们只要送我到那个娜迦海妖那里去便可了。”灰烬点点头，将洛斯里克圣剑收回了他的空间戒指之中去。 靠着卡德尔鹰眼的关系，灰烬从基恩一族那里搞到了用科学制作的空间戒指。炼金术本就与科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在和魔法师们合作之后，基恩一族也就制作出了只有空间魔法师才能制作的空间戒指。 尽管价格还是很昂贵。 “不，我觉得需要稍微变动一下计划，阁下。”维克多冷着面孔说道，“经过魔法师们方才的观测，那个娜迦海妖的周边有着强大的防护罩，单靠您的话恐怕无法及时阻止她。” 维克多的话很伤人，但灰烬并没有因此不满，他知道自己的不足。 “因此，我们会带着您，破开那层防护罩，直接撞向娜迦。您要做的就是在那个时候及时跳船，这之后就由您来负责收尾。” “…好的。” 灰烬的眼睛看着维克多，最终答应了下来。 可，其中的意味有些复杂。 第八章，夏娜洛特 “哇唔……” 于天际云彩之上，站在海水构成的平面上，娜迦海妖里恩喷出一口鲜血，染湿了她做工精致的深蓝麟甲之上，这一突发行为差点打断了她吟唱着的咒语。 分身传回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里恩痛不欲生，能够在不削弱本体的前提上召唤出分身的天赋，自然也会有着相对应的代价。 好在的是里恩及时控制住血液的脉动，才没功亏一篑。 “呜额……差点……这群人类怎么回事？”舌头舔舐血迹，边念咒语，娜迦边在心里暗道，“不过还好，再一分钟，魔法就准备好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得意洋洋地想着，娜迦已经在思考着毁天灭地的魔法释放出来她要做的事情。 其实决定释放魔导师级别的魔法——龙卷风，只是她的一时兴起，本来的话只要使出全力，灭杀那些人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那样无法体现娜迦的威严。 让那些在陆地的人类和精灵看看娜迦的力量是多么的不可冒犯，娜迦的身姿是多么的举世无双，娜迦的威严是多么的锋不可当。在深海之神的信徒面前，它们能做的只有臣服。 于是她就临时决定使用连娜迦都无法轻易施放的龙卷风来作为开局的下马威——就用灰烬和昆卡这些人作为祭品。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在周围布置了防御的魔法防护罩，就算是他们攻破了防护罩，我也早就……” 美滋滋地在心中暗想着，娜迦根本不虞自己会失败，所以她也就忽视了那艘锐不可当、盛气凌人的幽灵船。 事实上，就算她注意到了也没用，最多就是有些心理准备。 “嘭！嘭！嘭！”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在防护罩周围产生。 那是幽灵船在不顾自身的安危，打算以蛮力直接冲破这层碍事的防护罩，以往常来说，这是以卵击石。 可，那是普通的船只的情况下。 这是一艘幽灵船，是以坚固通用的铁树枝干制作而成，在坠毁后经冥界的三途川之水浸泡重生，附带着冥界的幽深气息，娜迦自信的防护罩再它面前满是漏洞。 “咚！” 随着如雷贯耳的碎裂之声，满是裂缝的防护罩轰然坍塌，大宇中倾，娜迦在不可置信间目睹着幽灵船的船头撞向了她。 “不！！！！” 此时，离咒语念完还有十秒的时间。 响彻云霄的惨叫与船只分解的声音混杂在了一块，形成了不知是优美还是凄凉的乐曲，中途跳下船的灰烬见证这一幕的发生。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娜迦海妖就被幽灵船的牺牲给干掉了，从众多木板铁干中掀起，娜迦的样子哪有什么优雅，目露凶光，面相凶恶，杀气腾腾。 至少她的魔法准备失败了，在最后一刻，因为幽灵船的自杀性攻击下，娜迦不得不花费了所有的手段，甚至是召唤出了她可以用的分身，才堪堪守住那股可粉碎一切的牵引力。 现在的娜迦就是一个轻碰就爆炸的火药桶，气势正凶，吊眼角看到的灰烬成了她发泄怒火的靶子。 “我会拔下你的嫩皮，一根根抽掉你的血管，将你做成可供我们随时亵玩的标本。”嘶吼着的娜迦红着眼睛喊道。 “希望你有那个本事。”灰烬以足够平静的语气回怼着，他召唤出了洛斯里克圣剑，将斯嘉蒂之眼附着在了剑柄之上，剑身散发幽幽的寒光，无尽的寒雪倾泻而下。 等待许久的血战终于开始，云彩之上的一人一娜迦用着它们的武器，竭力对峙，对砍着的武器溅出火星零碎，彼此间都没有着后退，只为了能够手刃对方。 圣剑再次与曲刀相交锋。 “只要我认真起来，失败的就只会是你，人类。”怒目着红眼，其实也不用猜，哪怕已经被削弱过数次，娜迦本身的体力与力量优势还是让她占得上风，刀刀逼向灰烬的弱点，使得灰烬疲于防备，难以进攻，“你的小把戏也不会实现，我不会再让你的寒冰侵入我的身躯。” 故技重施的灰烬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也是，很少有人会第二次在同个地方摔倒。 “那么，就运用全力，让你臣服。” 退后数步，灰烬喘着气，左手抹掉了脸颊的血痕后，双手持剑。无法用计策胜利的话，那么就只能在正面打败娜迦了。 将斯嘉蒂之眼从剑柄滑到了剑尖，随着灰烬的动作，这次，剑身给予了相应的回应，皎洁的光辉将整把剑覆没，寒气全都被凝结在了剑上，半透明的能量涟漪在剑尖处游荡，随后灰烬便快步执剑冲锋。 “吼啊啊啊啊啊！” “妄想！” 两柄曲刀已经被娜迦放置成防御的模式，小心翼翼地防守着任何会被灰烬攻击的地方。 然后长剑破空袭来，猛烈的剑气直冲霄汉，一闪而过后，灰烬出现在了娜迦身后十米处。 剑柄朝上，灰烬将剑尖的斯嘉蒂之眼缓缓地往下移动，而不同的是斯嘉蒂之眼与剑身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刺耳之音，清冽的光芒伴着斯嘉蒂之眼的滑动而逐渐消退，最后在摩擦声中，圣剑回复了原本平淡无常的模样。 而在斯嘉蒂之眼彻底回到剑柄的那一瞬。 “嗷……嗷……嗷……” 娜迦海妖惨叫着，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右边的两只手全部被斩落在地，然后断裂的伤口则是被冰封冻着，动弹不得。 “是我赢了。” 灰烬对着娜迦宣告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竟然……败给你了”娜迦的颤音不断地重复着话语，她无法置信，她竟然真的输了。 其实这算是侥幸，如果她一开始就全力和灰烬对战，不搞什么魔法的释放，不凭空无故地消耗了将近一半的力量，现在的灰烬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不知道。 不过那也只是如果了。 胜者是灰烬。 “回归你的神灵那去吧，娜迦。” 拖着剑，灰烬慢慢地走在水平面上，而还没从现实中清醒着的娜迦也发现了她现在面临的处境。 “我还能……” 她的话语半响而落，在试图转身的过程中，她再也无法说话了。 灰烬的左手变出了一把血红色的长矛，长矛上面夹带着不怒自威的龙威。 龙血长矛！ 沐浴了时间之龙乌尔多拉克而诞生的龙血武器。 单手拿着它，灰烬没有给娜迦任何考虑的时间，在她说话的时候，长武器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脏。 麟甲在这柄龙血武器前没有起到任何的防御作用，猛烈冲击之下，将娜迦捅了个透心凉。娜迦坚持着一会儿后，眼神涣散，瘫倒在地。 就这样，灰烬成功放出了背刺。 击杀娜迦海妖里恩塞拉。 “呼。” 放松了下来之后，灰烬拔出了龙血长矛，收回了空间戒指的虚空中。 这是他的朋友龙骑士达维安所赠与他的武器，因沐浴了时间之龙乌尔多拉克的血液，带有了破甲和诅咒的功效，用来背刺和正面硬斗最为合适。 不过因里面包含了龙的怨念，所以灰烬平日不敢多用。再加上他对长矛类武器并不是太过精通，所以用来完成背刺的最后一击也就足够了。 “杀死了这只娜迦，可是还要至少四只的娜迦。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首领，这可是麻烦了。”一想到之后还要和更多的娜迦所战斗，灰烬就感到棘手，他的计划中可没有那么多的变数。 就像这次的娜迦海妖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夏娜洛特，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灰烬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被诅咒缠身的人啊，我是夏娜洛特。” 在某一天，灰烬刚接手深渊的力量，成为堕落者不久的时候，自称为夏娜洛特的绿袍女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得不说那是个美人，酒红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可依旧无法掩盖她天生丽质的面孔，近看那细长的柳眉，如星辰如明月的眼睛，洁白如雪的娇颜晶莹如玉，素净淡雅的墨绿色长袍覆于全身，凸显了她那姣好的身姿。 “去往亚南吧，这是您唯一的选择。在那里，您可以解除深渊的诅咒，您能获得更强的力量，而我会指引着您。” “请您听从我的话，不然的话，您只会变成失去过去与未来的傀儡，绝无幸免的可能性。” “您是灰烬重燃的希望，是恐怖利刃的信赖者，您的身上，有着改变世界的可能性。” 一切仿佛都是她安排好的，在那之后她再度出现了数次，指引着灰烬，而灰烬却对她一无所知。 不，真要说的话，灰烬倒也是知道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女性。 千年前出现在不死人面前的龙女夏娜洛特，安迪尔的造物，指引着着不死人成为薪王、传承火焰的引导者。 这也是一个与其它的防火女截然不同的存在，只是在完成了她的使命后，夏娜洛特就消失了。 不知道此夏娜洛特是不是那个龙女，思虑许久后，灰烬最终选择了听她的安排，就目前来说，夏娜洛特的所有安排都是对他有利的。 水幕逐步下降。 控制者死去，那么升上天际的水墙也不再维持，就这样缓缓地带着娜迦与灰烬下降，就像是自动的升降电梯一般。 “嘁。” 灰烬的右手捂住自己的脖颈。 后遗症出现了。 紫色的魔纹又伸长了一厘米。 刮心的疼痛再度出现，可是现在还没到放松的时候，灰烬紧咬着牙，忍耐着魔能的冲击。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感觉到体内有股暖流出现，魔能被这暖流一冲洗，也不再那么带有侵蚀性，温和了许多。 “朗姆酒。” 灰烬想到了上幽灵船前昆卡给的那瓶酒。 没想到还有这种功效。 可以去多讨要几瓶呢。 灰烬想到。 水幕要降到最低点了，灰烬可以看到昆卡的那艘船，以及包围着他们的鱼人，和那几个娜迦。 苦战，还没结束啊。 第九章，给我力量，恐怖利刃 当灰烬落到海面上，冰冻了以他为中心的半径一米左右的范围作为站立点，而那些娜迦和鱼人也在缓缓移动后包围了他，水泄不通，没有任何的逃脱之地。 可是没有人敢上前。 只是因为他脚边的那具娜迦海妖里恩塞拉的尸体。 先前也大致说过，深海的住民大多还奉行着古老的部落制度，崇尚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只有拥有强大力量的才能获得崇高的地位。鱼人是这样，娜迦亦然如此，因此，当种群中的强者倒在它们的面前的时候，士气必定会受到影响，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不清楚里恩在娜迦中的地位具体是什么，可是看那些娜迦小心谨慎、战战赫赫的样子，他也差不多心里有数了。 怪不得之前这个娜迦那么难缠，好歹他也是人类中传奇级别的战斗力，虽然还是只属于中等水平的阶级，可是如果连打一只普通娜迦都那么吃力，几次面临死亡，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传奇固然还是逃脱不了能被人海战术淹没的事实，可那也是个足够优秀的战力了。大部分的战役里，都是传奇作为将领带头领导军队作战。 “死在了人类手上，这对于娜迦而言，真是耻辱呐。” 僵持未有多久，就有声音从深海住民住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异常柔美，婉转空灵，还带着娜迦的特色，点点颤音伴随。 然后在灰烬所面对方向，深海住民们让开了一条道，一个和其她娜迦完全不同装束的娜迦慢慢地移动着她的尾巴，出现在了灰烬的正对方向。 “你是？” 望着这个娜迦，灰烬略有疑惑。不因其它，只因这个娜迦的装束不像是深海住民们随时为了战斗而披上的麟甲，更像是人类贵族的高雅着装，墨蓝色敞开暴露胸口丰盈的晚礼服与短至刻薄的暗色短裙，恰到好处却又遮住关键点的贵族式暴露着装。 实在是过于奇怪，但如此着装也将她衬托得纤细柔和、栩栩动人，在无视那尾巴和多余的两只手的情况下。 亮金色的四方王冠带于她的头顶，其中间是块菱形的天蓝宝石，上面散发着的恐怖魔力，毫无疑问地揭露了这不仅是一件装饰品，更是个附着了魔法的宝物。 “我很奇怪，你是凭借着什么手段来杀了里恩的呢？”娜迦的其中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回答灰烬，反而是颇为疑惑，“你的实力只有传奇而已，遇上同为传奇的里恩，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异族的身体素质与天赋异能导致了即使是在同个阶级的战斗力下，人类也是远远弱于异族。这算是稍稍地抵消了异族人口的弱势。 像是里恩，灰烬估计，正常情况下比拼实力的话，传奇级别的里恩一个打三个他是没问题的——不算是属性克制与装备加成的情况下。 不然的话，人类早就占领了这个世界，将精灵、高地人、古龙、新龙、娜迦等等异族全都抓起来观赏了。 “自大，自满，让她盛满了破绽。”灰烬低下头回答着，右手紧握着斯嘉蒂之眼。 “原来如此。”像是得到了心怡的回复，高贵娜迦轻拍手，眼角挑起，丹凤眼内尽是嘲讽，“难怪能感受到有魔法的动静，原来是她搞出来的，愚蠢，贪婪，真是让我失望，竟然因为想着讨好深海之神的欢心，让自己丢了性命。” 通过短短一句话，再结合现场的尸体与之前的现象，她就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么，人类，你的名字是什么呢？”里恩的死亡并没给娜迦带来什么波动，她的美目饶有兴趣地看着灰烬，“我是深海之神埃吉尔的最高祭司，娜迦海妖的迷情公主，三重冰晶的守卫者司希里丝。” 报上了名字之后她带着期待的神色等待着灰烬的回答。 “灰烬。”冷淡地回答着，灰烬突然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嗯，这样啊，那么灰烬。”娜迦司希里丝将手平摊向上，伸向灰烬，“你给我的感觉很好，成为娜迦的王子吧。” ？？？ 若非不是灰烬自控力好，他就要哈地一声叫出来了。 伴随着司希里丝的奇异发言，娜迦们也是议论纷纷，爆发出一股波动。 “你会很奇怪，但是不要紧张，我们娜迦对于配偶的选择没有那么残酷，只要你能让我开心，你就可以在深海享受着无穷的荣华富贵，人类所掉落的宝藏都被我们收藏着，这些都将是你的。或者说你渴求力量的话，那也简单，只要你和我共同信仰吾主，你就会得到神的恩赐，到时候成为圣者都不是什么问题。” 语气突变狂热，司希里丝爆发了极大的热情，许下了人类最难抵御的诱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灰烬许下如此浓厚的奖赏。 难道真如她所说的，她仅仅是看上了灰烬？ 谁信啊！ 至少灰烬是肯定不会信的。 虽然力量的增长对他来说有着无穷的诱惑，可是已经成为堕落者的他，并不稀罕所谓的深海之神的力量。 大恶魔领主恐怖利刃的恐怖，即使是最为强大的神灵也没人敢轻易招惹。 从深渊之中出现，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即使是曾经强过自己数倍的恶魔领主也敢随性招惹，哪怕是被打入了深渊之中的荒邪之狱，他也未曾改掉自己的性格。 相反，在这个连深渊恶魔都惧怕三分的荒邪之狱，在其中让最邪恶的倒影来审判自身的分形之墙，他通过直视自身灵魂中的另一面，本体与倒影互相注目着自身，最后合二为一，崛起于荒邪之狱，将他的威名与恐怖释放给整个炼狱。 “我拒绝。” 干脆利落地摇头，在这方面上灰烬是一如既往地实诚。尽管说娜迦海妖长得也算美艳动人，可他就是不感兴趣。所以连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不崇尚无谓的力量，不沉迷凡俗的财宝，不低头不喜的女性，这三点是最为适合用来形容灰烬本人。 “……果然啊，虽然也足够失望的。”轻轻地回答没有出乎司希里丝的预料，“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我能想象到吾主看到你会有多开心，本来还想着把你骗过去就好了。” 失望的语气充斥着她的话语。 “那么，只好动用武力将你献给吾主了。” 司希里丝冷眼相待，两只手上出现了冰蓝色的刀刃，她贵族式的暴露服装也一键换装，变为了适合战斗的银尖轻甲。 “求之不得。” 因为朗姆酒而压制住的魔能流动在灰烬的血管之中，他充满着战意，渴望鲜血，渴望杀戮，瞳孔开始变色，魔纹从脖颈疯狂生长，在脸颊的两侧露出奇异的花纹，就像是猫的胡须。 众多的鱼人和娜迦包围着他，一步步地靠近着灰烬，手上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但无疑问，这么下来，灰烬必定会落入不敌众人被擒的结局。 那么，到底是什么敢让他如此无畏。 “不想使用的。”苦笑着将洛斯里克圣剑取出，斯嘉蒂之眼附于上面，“可是这种情况也只能使用你的力量了。” “对吧，恐怖利刃。给我你的力量。” 他朝着冰面低声说着。 可令人诧异的是，在那冰面之上，竟然浮现了倒影。 长着羚羊般细长的双角，脸部是绿色的幽光，没有五官，只是棱镜的样式反射，纯黑色的幽暗胸甲上大开着心型的绿色光源，让人一见都为之战栗。 而在那倒影的两边，则大张着两米之长的邪恶翅膀，暗沉，无边，令人畏惧。 倒影的身份也可以推测而出。 “很有趣，灰烬。” 倒影发声。 “那么，这份力量你就拿去用吧。” 绿光之中是幽幽的深渊之语。 “很好，那么就该开始我的个人表演了。” 嘴上是疯狂的笑容，灰烬的神情甚是兴奋。 “见识下恶魔大领主的力量吧，深海住民们。” 魔化！ 第十章，魔化 沉重的威压降落于周围的所有生物之上，即使是百米之外的昆卡等人，也能感受其中的恐怖。 “船长，那……那是什么……啊，啊，啊，这……这是恶魔对吧？！”船员瞪大着眼睛，食指点着那扇动着恶魔之翼的身影，眼中是说不出的恐慌，“为什么……会有恶魔出现在这？我们会不会……” “冷静一些！” 昆卡敲了敲他的脑袋，让他安静下来。 “先不管这边是怎么出现深渊恶魔的，现在，都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趁着这个机会，快速逃离战场。”脸上的皱纹都凝聚成圈圈，昆卡思考了几秒后就做出了准备撤退的命令，现在的战场已经不是他所能涉及的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涉及深渊恶魔与深海住民的斗争。 会死得很惨的。 鱼人和娜迦的注意力都被那遮天蔽日的散发着红光的恶魔所吸引住，正是他逃跑的好时机。 “可是船长，那位先生……不管了吗？”有船员询问着昆卡，还有人记得那个未曾回归的灰烬。 “他自然有逃生的办法，不用去想他。”断然回答。 “是，遵守您的命令。” 既然昆卡发话，那么船员也就不去管灰烬，跑向了船舱，准备去控制船只调整方向逃离，朝着他们起航的目的地出发。 以成为堕落者为代价，每时每刻遭受着诅咒，换取了如此恐怖如斯的力量，就是如此，你还是觉得不足够，究竟是多么强大的敌人，才会让你那么忌惮。 在船转舵的那一刻，昆卡看着那个恶魔想到。 他自然能猜测出那个恶魔是谁，除了找他帮忙的堕落者灰烬之外还能有谁。 …… …… 丧钟，已经响起。 哀悼着生命逝去的钟鸣骤然响起，每一声鸣响，皆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鱼人们就宛如被切开的西瓜皮，毫无反抗之力，只要恶魔的身影一挥，就化为了冰雕，再被融化成碎片，落入了汪洋大海。 娜迦海妖司希里丝望着那个大开杀戒的身影，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难怪，他的身上有着令我如此沉迷的香味，是它，那个灵魂守卫，哈哈，哈哈，吾主啊。”惊讶之后便是超乎以往的兴奋，舌头伸出舔了舔嘴唇，“您一定会喜欢上这份礼物的。” 无怪司希里丝如此地高兴，只因灰烬的身份彻底暴露，而激起了她的欲念，深海之神与【灵魂守卫】恐怖利刃之间有着不小的过节。 即使是同属深渊这一方，内中也有不少的激斗纷争，恶魔们互相斗争是家常便饭，即使是出征主位面世界，恶魔们也会内斗不止。 大恶魔领主恐怖利刃与深海之神埃吉尔之间其实没有多大的仇恨，也就是夺妻之恨罢了。嗯，明明魔化变身后是溅射绿色光芒的恐怖利刃，却抢走了埃吉尔所深爱的女人。 从那之后，深海之神埃吉尔就对恐怖利刃充满了执念，不知是仇恨，还是不甘，埃吉尔对于和恐怖利刃有关的人都下达了最严程度的追踪。 “你们的灵魂任我宰割。” 也许是觉得杀够了，灰烬站在了海面之上，他刚才冰封的冰面早就已经破碎。 喑哑之声中，他觉得有些无趣。 圣者与传奇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啊，这些灰烬在还是传奇之时要陷入苦战的敌人，现在魔化变身荒邪堕落者形态进阶圣者的他，只是费了些小功夫就轻轻收割。 宛如割稻草人般轻松简单。 血光冲天。 暗黑头盔笼罩住灰烬的头部，面部大开，却似无洞的山洞，因那绚丽夺目的血红光辉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幽幽的璀璨红光也使见者就心生畏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蒙上一层说不清的威压。 而视线再往下，灰烬的全身也被金属质感充足的护甲所包裹，胸甲之中的尖刃被扒开成菱形，同样刺眼的尖光闪烁而出。 细嫩的双手化成了粗大尖锐的恶魔之爪，可轻易挖破别人的甲壳，向上凸起的花纹从腿部护甲刻到了全身上下各处，手腕部的护甲处则是向外尖锐突起的虎之爪。底部的暗布之处印着魔龙的面相，吞吐岩浆的魔龙散着震慑之气。背后那遮住天地光辉的大魔之翼，不规则地往外伸出尖刺之羽，细致的红线一滑而过。 而远观则可看出那妖冶的红光还化作雾气笼罩住了灰烬的全身，不停地燃烧着，就和变身后的超级赛亚人一般威慑人心，只是在气中的是一只恶魔，而非猴子。 睥睨天下的魔王之傲气顿然夹着猎猎的风声，在这大海之上回荡不止，那面相怪异散步者邪恶气息的鱼人们在灰烬面前显得无比黯然。 若论恐怖利刃最为可怖的一点，那便是专属于他的魔化形态，怒荡心间，形态激变，燃烧心火，在分化之墙与倒影的自身合体之后，恐怖利刃就可变身为更强的超恶魔形态，也随他的喜欢，可变成各类的恶魔形态。 就如此刻灰烬所变身的荒邪堕落者形态。 “我，带来屠杀。” 灰烬冷若冰霜的口吻在深海住民们面前悠悠传递着，摄于他那股恶魔之威压，深海住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他不远处瑟瑟发抖。 “嗯？” 突然间，灰烬感觉一丝不对劲。 凭着直觉，握剑的右手往后延伸。 “嘭！” 短匕首与圣剑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一个蒙住自己面孔的鱼人显露在了他的背后，短匕如果没被剑身所挡，现在恐怕就刺入了灰烬的心脏。 “你的身上，有着能够隐身的装备，我说的对吧？” 感知到了鱼人的背刺，灰烬却是不慌不忙，淡淡地猜测着。 “wawawawawawawa!” 可是鱼人未回应他的话，只是嘶吼着未知的鱼人语，如蛇吐信发泄不满，随后，它就从腰间抽出一柄紫色的长刀，陡然间，身影又消失不见。 看样子，是把隐藏身影这个魔法刻在了长刀之上，灰烬瞬间猜出了鱼人为何能隐身的缘故。按理来说，鱼人不应该有能力去制造这类附带魔法的武器。 但是在航行之间，遭遇迫害的冒险者身上的武器被鱼人抢夺占为己有，这么一想的话就觉得也正常。 “即使你隐去了身形，我也会将你撕成碎片。” 魔化之后，在说话和思考的方式上，灰烬也逐渐变得和恶魔一致。这也是灰烬为何不经常使用恐怖利刃的力量的缘故了。 红色的幽光扫视着水面的波动。 恶魔的注视并无法看透隐身等魔法，可是现在的环境却是在海上，在走动间出现的波纹就是隐身的最大敌人。 头脑冷静地思考着，被红光所掩盖的瞳孔正环视着四周海面的波动。 然后他看到了在他底部那浮动的泡沫。 原来如此。 知晓了鱼人要从何处攻击的灰烬呵然一笑，右脚重踩。 脚下那片海面温度逐渐下降，寒冬的海水开始结冰，以灰烬未中心，那海面开始冻结，而也是彻底冰封之前，一只手出现在了海面之上，然后就被冻在冰层之中。 “嗯……”话语中好似透露着灰烬满意的心情，他半蹲下来，利爪抓住了那只试着挣扎的手，然后往右一扭。 鱼人的凄惨鸣叫不绝如缕。 好似很享受这种施虐，灰烬的身躯抖动不停。 等到他享受够了之后，他才提起那个鱼人，被巨力控制住的鱼人破冰而出，单手被利爪抓住，可怜兮兮，可是灰烬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往外扩散冰雪的圣剑穿刺而过鱼人的胸膛，并旋转转动数圈，让鱼人在痛苦的漩涡中结束了它的生命。 “这把武器不错。” 那把掉落在冰面的紫色长刀也让灰烬觉得有些意思，于是他的左手往下一伸，紫色长刀好像是被念力控制住，浮空而起，飞到了他的左手之上，然后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成为灰烬空间戒指中的一件战利品。 “恐惧是你们永远不能理解的。现在的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将剑上的尸体甩到了海里，灰烬犹如魔王降世，散步着恐怖的言论。 “畏惧无所畏惧之人吧，娜迦，鱼人，还想着和我战斗吗？” “我尊重和我战斗的家伙，看在同为深渊一方的存在，我会对你们施以最高程度的尊敬，我会撕碎你们的身躯，掠夺你们的灵魂，让你们永远不得进入冥界，只能成为痛苦的亡魂。” “那么。” 黑翼挥动。 “谁来选择受难呢？” 在灰烬话语结束之后，场内一片寂静。 “我来！” 妩媚的声音打破了无人敢出声的静默。 “娜迦的公主，司希里丝。” 慢慢地叫出了来者的名字。 “恐怖利刃的堕落者，我会代替吾主，收下你的身躯，你改悔吧！”娜迦海妖毫无恐惧之心，只有着为信仰的神灵讨伐作战的激动之情，“你的灵魂，你的利刃，你的长角，啊，多么美妙，多么令人迷醉。我已经无法想象你被我抓起来时候的场景了。” “切。” 灰烬忽然觉得恶心。 他举起了自己的剑刃。 “你的灵魂，我会撕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放入极炎之地，让烈火烧烤你，让你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我看看，你对你的神灵的信仰，是否真金不怕火炼呢？” …… 在战场的底下，一只绿皮生物悄然苏醒。 它先是奶声奶气地叫了几声，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仰泳往上游去。 第十一章，我还能吃下一只娜迦 “虽然你靠着恐怖利刃的魔化进阶成了圣者，可是你的经验还是不足够呢。”娜迦海妖司希里丝悄然笑道，“我们圣者可不是靠着那些传奇小狗的战斗技巧来取胜的。” “你们娜迦海妖废话都是这么多的吗？” 一言一语中，灰烬和娜迦海妖已经战斗了一轮，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灰烬并不占上风。也如娜迦所言，他是输在了经验之上。 信仰深海之神的娜迦公主已经在圣者之境上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拥有着丰富的经验，灰烬在刚开始打得很吃力。 “铛！” 寒冰剑刃与双刀交错而过，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司希里丝的双刀刺向了灰烬的腋下，那也是魔化之后的盔甲没有防护到的地方。 休想！ 不顾刀锋的锐利，灰烬直接用左手抓住了单刀。恶魔之爪在刀刃面前如堡垒般坚硬，没有一丝的创伤。在他那巨力之下，司希里丝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承认，在各种经验上，我确实无法比上你这个娜迦。”灰烬傲然说着，“可是在硬的实力上，我可比你强上太多。你的灵魂再向我求饶，你在害怕，害怕我真的会把你投入极炎之地，无数次燃烧你的灵魂。” “胡言乱语！” 娜迦海妖像是愤怒无比，要抽出自己的刀子。 “受难吧。” 握住刀的爪子一个翻转，灰烬和娜迦正面比试起了力气，结果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正如灰烬所言，硬实力上他是碾压了娜迦不要太多，魔化之后他算是恶魔，而恶魔的毁灭力并不是娜迦所能比上的。之前缺乏应对的经验，而熟悉之后就是他反击的时刻。 “激流！” 见状，娜迦海妖放开了被抓住的刀刃，脱离刀柄，倒退再后，然后一声轻喝，以那刀刃为中心，无穷的深色水流爆流而出。 “小聪明。” 眉头一皱，灰烬右手圣剑上的斯嘉蒂之眼发光。 那流动狂暴的水流瞬间结为冰瀑，晶莹剔透。 娜迦见状已经倒也不惊，她也深知自己差了灰烬不少，要说正面对决的话，在灰烬熟悉了节奏之后，她就会变为弱势一方。 再这样下去会失败。 可是她后面也有神灵的注视。 “吾主啊，请允许我动用您的恩赐。” 光芒闪耀过的金色长剑落于她手。 “以圣者的身躯作为材料锻造而成的宝剑，名为圣者遗物，在吾主赐予我此物之后，我很少动用，现在，恐怖利刃的堕落者，你很荣幸。”娜迦剑指灰烬，那破天的光粒子让他有些难受。 “至少是接近半神的躯体。”灰烬开口道，“不愧是神灵啊，连武器都是用半神来制造的吗？”他有些意外。 这柄武器在他方才的注目中闪耀着正义的光辉，看那亮度与材质，灰烬猜测那位被锻造的可怜圣者快要触摸到半神之境界了。 残暴的神灵会把世界上的圣者以上的强者作为武器的原料，抓去锻造，然后赏赐给它们的信徒。 “哼，这就是吾主的伟大。”娜迦傲气冲天，准备出剑，而灰烬也在原地站立防守着。 可是突然间。 海水翻涌，海底开始震动，岩浆喷动，影响到了海面上的两人。 随后变动发生。 “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灰烬和娜迦海妖司希里丝的注视下，一个庞然大物从他们脚下的海面翻腾而起，这个生物足有五六十米左右的长宽，全身都是绿油油的西瓜皮样式的皮肤，而值得瞩目的是，在这个巨型西瓜皮身上还背着个乌龟的大壳。 巨大生物一出现就嗷然大叫，是兴奋，还是不满，或是发泄不满，总之，因为它的出现，战斗也不得不中止，灰烬扇动着自己的翅膀飞入高空，娜迦则是和鱼人退到了巨型生物身躯的范围之外。 “这是？！” 娜迦海妖看向了绿皮生物，眼睛睁大，睫毛跳动，其中展露的震惊之情透露无疑。 “潮汐猎人！” 她直呼了那个绿皮生物的真实身份。 深渊之神麦尔朗恩手下的海底霸主，也是曾经毁灭了铁帆海军与洪流恶魔的巨型生物。没错，正是昆卡发誓要灭绝的潮汐猎人。 “这个大块头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谁来告诉我？！”这时候娜迦海妖也失去一直保持着的优雅姿态，震惊地抓住了旁边的一个娜迦，语言有些失态，“可恶啊，吾主没有告诉我这些，莫非是深渊之神那个恶心的触手神来阻挠我们，呀！” 不怪她如此地慌张，只是因为深渊之神与她信仰的深海之神完全不对头。前文也说了深渊里面也是内斗纷纷，同归属于海洋的深渊之神麦尔朗恩与深海之神埃吉尔就是完全的死对头，没有任何和解可能性的仇敌。 一山不容二虎，一海不容二（深渊的）神。 这里就要插一句，虽说麦尔朗恩自称是深渊之神，可他在深渊之中也只是个中等实力的存在，完全无法匹配他的自称。 “潮汐猎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灰烬升到五十米的高空之后便停在半空，俯视着绿皮生物之后他也认出潮汐猎人，这个生物实在是具有太高的认别度。 从头到脚的绿皮，一层层黑纹刻在皮肤上，活像个西瓜，也因此经常被戏称西瓜皮。不过和西瓜易摔碎不同，潮汐猎人的这层绿皮受到过麦尔朗恩的祝福，坚不可摧，哪怕是最为锋利的剑刃也无法划开一道伤痕，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在以往与潮汐猎人的交际之中，普通的兵器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挠痒痒。 “看来今天可以趁机离开了。” 既然战斗被突如其来冒出来的潮汐猎人给打断了，那么他也在心里打算离开了。 恐怖利刃的力量给了他无人能挡的强大力量，可是作为代价，灰烬时时刻刻遭受着魔能的侵蚀，终有一天他会成为深渊的傀儡，丧失一切。 尤其是在魔化变身荒邪堕落者形态之时更是会加剧侵蚀的速度，魔化的时间越长，神经也会愈发脆弱，魔纹生长的速度越快。 满身的暗黑盔甲随着灰烬的意念退去，除了赶路的翅膀之外，原本的人类形态也重新显露在了高空之中。 虽说变身的伤害性很大，可是灰烬在数次魔化之中也掌握了部分变身的技巧，比如说只是长出恶魔双翼，又或是魔化自身的护甲，这样局部的魔化变身虽说威力降了不少，可侵蚀性也同样降低了许多。 在走之前，灰烬看了一眼波涛涌起的大海。 下面已经是一片血腥地狱。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潮汐猎人。 大约是认出来那些娜迦和鱼人是他的对立敌人，像是清醒了的它不再大吼，而是用着短促的语言表达着它的欲望。 “好多的食物啊，大丰收！大丰收！” 它就宛如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一般的兴奋。 “嘁，准备撤退吧，今天吾主的计划只能放弃了。”意料之外的种种敌人打乱了司希里丝的计划，她也只能无奈地下令逃跑。不过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们打不过潮汐猎人。 “食物，别跑。” 发现了那些娜迦和鱼人要逃跑了，潮汐猎人可就不开心了，它的声音不由急促起来。 “别跑，别跑！” 它开始滑动自己的双手，以自由泳的形式追赶了起来，可是笨重的身躯让它的速度缓慢无比，根本就无法追赶得上那些撤退的娜迦。 这让它越来越急了。 “嘿嘿，只不过是大一点的大块头罢了，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一个娜迦看着那根本无法追上她们的潮汐猎人，嘲笑了起来。 然后她就为自己的无知而后悔了。 “呜呜呜呜呜呜，麦尔快来帮我，有人欺负我！！！” 潮汐猎人停在原地大声哭泣。 伴随着它的哭泣，海水开始涌动，数个大漩涡出现在了娜迦的逃生路线上，从那漩涡之中伸出了上百根触手，将那娜迦和她周围的鱼人全都紧紧地绑住，像海草一样随风甩动起来。 “不要管她，快逃。” 见得此幕，司希里丝并没有回去救援的心态，而是催促着剩下的深海住民快些逃跑。已经有人牺牲为她们求得生路，那么她们就要好好珍惜，于是浩浩荡荡的深海大军绕过了那些漩涡，转瞬间就在潮汐猎人面前消失了踪影。 潮汐猎人恐怖之处并不在于它们的皮糙肉厚，而是它们深受深渊之神的宠爱，能操控麦尔朗恩的触手，束缚控制住整片海洋上的敌人。 这不是陆地，而是海洋，试想，如果在战斗时，突然海面都是钻出来的触手，那些船只和人类根本就无法抗御。这也是昆卡的铁帆海军会全军覆没的缘故。 在控制了娜迦之后，潮汐猎人欢快地游了过去。 “虽然没有全部抓到，可是这些也足够当零食了。”它的巨手抓起了娜迦，然后把她放在了张开的巨口之上。 “不不不不不不，别吃我，别吃……” 娜迦没有来得及好好求饶，就被潮汐猎人扔进了自己的大嘴里，在几下咀嚼之后，他立马就消化了今日的食物。 “还是好饿，我还能再吃下一个娜迦。” 不满之下，它又抓起了剩下的鱼人，像扔糖果一样，全部扔到了自己的嘴中，不一会功夫，被触手绑住的生物全部进入了潮汐猎人的食道之中，变为了酸液。 看着这一幕，灰烬的眼神没有任何地变动，如原本一般冷漠，那些被吃的只是异族而已，并不是人类，因为他也没什么触动。 在看着潮汐猎人重新扑到海底之后，他才挥动双翼，飞向了昆卡的船只航行之处。 第十二章，潮汐使者 宽广的海域中，载着船长昆卡的船只正在航行，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缓慢，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借着灰烬与娜迦鱼人的激战，昆卡与船员驾船逃出生天，逃离了法尔特海峡，确定不会再有人追踪之后，昆卡就双手放在背后，站在船上的甲板等待着灰烬的归来。 或许灰烬会在那场战斗中死亡，可昆卡不信他会这么容易地死去。 “船长，这次战斗的收获已经清点完毕了。” 在昆卡后面，小船员德雷克向他行了个礼，报告着这次战斗的收获。 “嗯，你说吧。”他摆摆手示意。 “我们运载的货物未在这次的战斗中受到什么损失。鱼人已经割下了头颅，尸体都扔到大海去了，它们携带着的武器也已经放到了船舱的角落。等到着陆之后，将这些上缴给当地的行政部门，我们也可以领取到不少的奖金。” 深海的异族生物持续不断地骚扰着海上航行的船只，因而各个王国都会对杀死深海生物的船队进行嘉奖，大多是物质上的奖励，年年在水上度过的人，还是更喜爱通用的货币，那更为实用。 “好，等到了亚斯特拉那里，这次战斗所多出的收获全都给船上的大伙去潇洒。”昆卡点点头，眯起眼睛眺望着仿佛白焰闪烁的浪峰，“继续你的工作吧，德雷克，我们这次的航行才刚刚开始，还没到你该放松的时候。” “是，船长！” 小船员大喊。 待德雷克离开后，昆卡继续远眺。 “看样子你们的收获还是满大的，昆卡上将。”狂风卷起的白色浪花瞬间涌起，兜帽掩盖住面容的男人坐在了他的脚边，声音有些低沉，“不然你们终止航行的话，我可要伤脑筋了。” “这次很感谢你，灰烬，不然我们必将葬身于娜迦手中。”昆卡在看到了灰烬之后，眼神中先是露出了放松的神情，然后又准备行礼表示他的感谢，“你能平安回归，我表示由衷地高兴。” “就当做是我上船的费用好了，毕竟……算了，不说这些，你之前给我的朗姆酒还有吗？”灰烬单手制止了昆卡的感谢，然后将兜帽放下，海风吹着他散乱的头发，看起来过于惬意，“我感觉我要爱上那种味道了。” “那是我的家族里一种秘方，调配出来的朗姆酒不仅美味可口，醒人神经，还能暂时地缓解病痛。”昆卡解释着，从自己的衣服内逃出小瓶子扔给了灰烬，然后也坐了下来。 接过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拧开一饮而尽，火辣的热气在身体内徜徉，也压制住了灰烬内部暴乱的魔能，不让他感觉过于痛苦。 两人就这样靠着甲板上的阶梯坐了下来，有聊没聊地看着海景，再说些各自的见闻。 战斗之后，昆卡心中的戒心也微微放下了些，没有像之前那般过于在意灰烬的堕落者身份。毕竟拯救他这艘船只的，可就是这位堕落者。 “在和娜迦战斗的时候，因为潮汐猎人的出现，导致我们双方只能各自撤退。”灰烬用着低沉的声音讲述着他的战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潮汐猎人，但也真真切切地领会到了它的强大，难怪它能毁灭你的海军舰队。” 说着的时候，灰烬盯着昆卡的脸。 “我的海军舰队和洪流恶魔战斗的时候，本来是处于上风的，只要再继续按照着我的作战部署，那群恶魔只能被赶回它们的深渊。”昆卡叹了口气，说着当时的战役，“不过麦尔朗恩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潮汐猎人出现在了海底，这些绿地发光的混账生物，召唤了毁灭漩涡，无数的触手将舰队的阵型破坏，然后将船只拖入海底，铁帆海军也就因此消失在历史中，全是我的错，所以我必须去寻找潮汐使者，屠杀所有的潮汐猎人。” “也就是因此，你才无比执着。”聆听完昆卡的故事，灰烬在心里也算是彻底确认了昆卡执着的原因。 “唉，我不会去仇恨那些洪流恶魔，因为它们本就是我的敌人，可是在海底偷袭的潮汐猎人，我绝对不会饶恕它们。”昆卡的愤怒让他的青筋抖起，左手打在了甲板上，砰砰作响，“舰队里的战友们和小伙子们全都死在了海洋，每次我召唤他们，都让我谴责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完成我的目的。” 和他一样，灰烬心中暗道。 这个老男人私底下所表现的自己异常地脆弱，宛如他，在那个时候。 【哥哥，今天该带我出去玩了】 【哥哥，快点用你的炎阳索给我表演段舞蹈】 【哥哥，你说我以后是要学习什么魔法呢？哎嘿，要不我就学冰系魔法吧，这样我和哥哥你就可以冰火两重天了。以后家里没钱了，我们也可以去表扬马戏】 【哥哥，我……】 “为什么，我只是出去了没多久而已，家里就这样……”在他归家之后，已经有一半被烧成灰烬的豪宅为他揭露了残酷的世界序曲，“艾莉卡，艾莉卡……你在哪？你在哪？” 他尚为青涩的面孔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那是绝望，是无助，是失去目标的麻木。 “但你真的了解什么是潮汐使者吗？”灰烬让自己的背靠在了栏杆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好多了，“仅仅是因为听说这把圣剑能杀死潮汐猎人是吗？” “是的。”昆卡老实地点头，调整了自己的衣领，不让风漏进他的脖子，“有时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信息，就足够令我找到活下去的欲望了。你说对吧？” 在整个舰队覆灭之后，海军上将曾一度浑浑噩噩，丧失了人生的目标，直到有人告诉了他潮汐使者的消息，才让他重新焕发生命的光彩。不论消息是真是假，他都要试试。 “和那些神造的武器不一样，潮汐使者是汇聚整片大海的浪潮之力而形成的自然之器。”灰烬取出了自己的洛斯里克圣剑，“我的洛斯里克圣剑就是神造武器，因为有着神灵或者神灵所属的祭司的祝福，它们有了超越普通兵器的巨大威力。而这些自然之器则不同，它们从诞生开始，就吸取了天空，陆地，海洋等等环境的精华，一般人除非是得到它们的认可，不然是根本无法靠近它们的。” “我会把潮汐使者的下落告诉你，可是不担保我能让你获得潮汐使者，即使是我，也无法获得那些脾气怪异的自然之器的认可。” 灰烬浅笑一声，在这方面他也遭遇了不少的挫折，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上一把真正适合他的自然之器。 和神造武器不同，自然之器只要能契合拥有者本人，就能极大程度地增强拥有者的实力，就像是潮汐使者能让掌握着掌控海洋，控制涨潮与落潮，剑锋划出的水气也能无视粗糙的护甲与皮肉，直接攻入敌人的身躯，造成极大的破坏。 当初他也试着去拔这把在海洋里深藏的圣剑，可惜连一厘米都无法移动，着实的丢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坚信潮汐使者会选择我做它的主人，哈哈哈哈。”放下了严肃的粗糙面孔后，昆卡变得豪放许多，自信地大笑。 可能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特性，才会让那么多的人追随与他，不论是现在跟着他的船员，还是幽灵船上逝去的战士。 领导人总是阳光些，才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希望，誓死效忠。 “还有多久能到遮面群岛？”灰烬换了个话题，关心起这次他的目的地。 “按现在的速度，不出意外，最多再一天就可以了。” “还有一天啊……” 男人握紧了圣剑，再一天，他就可以借此进入银夜森林了。 “我会在到达的时候告诉你潮汐使者具体的位置，上将。”开始隐隐作疼的魔纹提示着灰烬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了，这让他起身，“希望接下来一天的旅途愉快，饭依旧放在我的门口就行了。” “遵从你的指示，希望我们在剩下的一天里相处得愉快。” 昆卡也借着右掌的反作用力，从阶梯上站了起来。 然后两人各自伸出自己的右手。 在甲板上握手。 或许，只是表达一下这两人的敬意。 又或许，是因为有着相同悲惨遭遇的二人的惜惜而别。 第十三章，倒影 无垠的大海，闪耀星辰的天空，天色暗淡后，渺小的船只变得不被人注意。 灰烬的房间。 “已经侵蚀到这种程度了吗？” 举起右手，从手肘到手掌流着黏糊糊的冷汗，哪怕是拿着斯嘉蒂之眼，冰冻的寒意也无法驱赶体内那翻滚的魔能，大海似翻腾的魔能冲击让灰烬的双手渐变无力，手肘和肩膀此刻恐怕连最轻的羽毛都无法拿起。 即使是借着昆卡调配的朗姆酒，积压已久的魔能还是如崩塌的堤坝宣泄而出，忍受着苦痛，在不断衰减和破损的身躯之中，灰烬依靠着毅力维持着神智的清醒，试图和之前那般强行熬过去。 “这次的……魔化还是太……过了……” 晃动着身子，倚靠在角落，灰烬眉头紧锁，他的脸异常苍白，冷汗不停地滑了下来。 “不对……有些不一样……” 只是在这忍受着魔能冲刷的过程中，灰烬却是发现些许的不对劲，和以往不同，这次或许是…… 眼前一片虚无。 思考截然中断。 意识落入了黑暗中，灰烬的头滴了下来。而在房间万分寂静之时，从他的身上各个毛孔处扩散了暗红色的雾气，将他的身影隐藏在了其中。 月光透过窗前的玻璃，在地上照射了一条长长的倒影。 …… …… 【哥哥，起来了，起来了！】 迷糊中，似乎有人在叫着他，而且声音异常地熟悉。 【说好的今天带我去玩的呢！】 这是…… 艾莉卡！ 灰烬顿时清醒了过来，刺眼的阳光和活泼秀丽的少女张大着眼睛看着他，她正生气的嘟嘴，仿佛是在埋怨着灰烬。 真的是艾莉卡…… 可是，我不是刚刚还在昆卡的船上，准备着去遮面群岛吗？ 那为什么……莫非是一场梦？ “好了，既然起来了，就快点穿上衣服，带我出去玩吧！”少女从床上跳了下来，准备跑出灰烬所在的房间。 “等等。”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少女洁白细腻的小手，“艾莉卡……真的是我那无知而又刻薄的妹妹艾莉卡吗？” “你又来了，啊。”少女叹了一口气，又双膝跪到了床上，离灰烬很近，湛蓝的瞳孔直视着灰烬，“我聪慧而又善良的哥哥亚瑟，你该起床了，昨天你可是答应我的，要带我去外面玩基恩一族的直升机的。你该不会失约吧？” “不，当然不会。等我穿好衣服，就带你去。” “那么我就等待，并且心怀希望了。” “请相信你的哥哥吧。” 尽管还搞不清情况，但灰烬还是准备起身，和妹妹一同去坐直升机。 大概是个梦吧，妹妹这不是好好的在他旁边吗？ 真是的，怎么会做到那种梦呢，父母双亡妹妹失踪，他本人还成为堕落者，如此恐怖不敢想象的梦，他竟然也能梦到，哎。 披上了优雅的男式披风，里面是乌黑的过冬大衣，裤子是打了卷的紧身裤，再戴上了棉质手套，在镜子前照了几遍自己后，灰烬就在艾莉卡的催促声中走出了房间。 而他没注意的是，在他的屋内，一抹倒影开始正立实体化，人影和灰烬一样高，也是同样的装束，就连面孔…… 若有不同的话，大约是他那无法抑制的嘲讽笑容。 …… “小姑娘，你们可要抓进安全带，别在直升机到半空中后掉下去了。”老花眼镜戴着的白须基恩人唠叨似地叮嘱着艾莉卡。 “哦哦哦，好的好的。” 不停点头的少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那么我就要上驾驶舱了，这位……”基恩人看着灰烬，思考着该怎么称呼他。 “叫我亚瑟吧，我是艾莉卡的哥哥。”灰烬看出基恩人的困惑，主动说道。 “亚瑟啊，你们好像很喜欢取这个名字，就和我们基恩人喜欢取名卡德尔一样。”先是嘟囔着一句后，基恩人继续说道，“本次直升机旅程按计划，我们会跨越流血丘陵、紫罗兰高原、诺伦群山山谷等地，然后开回原地，共计二个小时，你确认一下，没问题吧？” “完全没问题。”灰烬点头。 既然两方没有问题，灰烬就和艾莉卡上了直升机，在直升机的机身里，灰烬将安全带的一侧紧紧地扣到了他的皮带上，然后又帮助着艾莉卡，将安全带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哒哒哒哒哒哒哒” 在机翼的旋转下，直升机往上缓缓升起。 “哇啊！” 第一次登高的少女眼中充满了惊讶，嘴上也是止不住的话语，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百米以上的空气中俯视着大地。 自从基恩一族研发了火枪，点亮了科技树之后，这个种族就走歪了路线，魔法与剑术对它们来说算是副业，科技才算是第一重点鼓励目标。在环境的支持下，便利的科技产品被制造出来，比如说是现在灰烬和艾莉卡所乘坐的直升机。 从基恩的退役老兵奥尼尔在灰烬群岛靠着艺术之神莱昂纳多的图纸创造出第一辆不依靠魔法就可自由飞上天的直升机后，演变到现在，直升机已经分为了通信、民用、武装等等多的类别。 灰烬他们现在坐的则是观光用的民用直升机。 “这这这，这是什么？哥哥！” 看着下面的风景，少女忽地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拉扯着灰烬的袖口。在艾莉卡的拉扯上，灰烬的头靠到了少女的耳边，看向了下面那飞跃着的生物。 “那是大蓝闪蝶。”灰烬拍拍少女的纤手，为她解释着，“也真亏你能看到，这么快的移动速度下常人可看不见这么小的生物。” “哎嘿，我可是要当魔法师的人，视力不好点怎么精准放法术呢。”少女吸了口气，继续往下欣赏着大地的美景。 凸起的丘陵，茂密的森林，蜿蜒的湖泊与河流，开垦的土地与辛勤的农民，以及绕着马路街道相挨着建造的小平房，这都是她以往所接触不到的景色。 望着妹妹那被好奇心填满的兴奋面孔，灰烬不由地嘴角往上一弯，有些呆住。 “艾莉卡，艾莉卡，为什么，为什么？！” 本来该是难得的兄妹相处的午间时光，灰烬却在刹那间想起了那个梦境，极度真实的梦境。在梦里，父母死了，妹妹也失踪了，他失去了一切生存的目标。 不对，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那只是梦！ 那瞬间出现的恐慌从大脑窜流到了脚尖，联想到的悲惨结局让他不禁焦虑起来。试着摇了摇头，把杂念驱逐了出去，可就算如此做了，依旧会不停倒映着梦里的场景。 “最近魔法学习得怎么样？”为了摆脱这份苦楚，灰烬张开了嘴，问着艾莉卡最近的情况。少女与他不同，在魔法一途上充满了天赋，现在她也是在和来自蓝心冰川的水晶室女莉莱学习。 “嗯？我过得很好啊，已经学会了最低级的冰霜术，莉莱老师都说我是个天才呢！”少女淡淡地说着，不过其中的炫耀之意却是很浓。 “不愧是我的妹妹，已经有你这聪慧的哥哥的十分之一的程度了，哈哈哈哈。”灰烬从衣服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吊坠，“作为奖励，这个送给你。” “哼哼，真是个自恋的哥哥。”虽然数落着灰烬，可艾莉卡还是收下了灰烬的礼物，“但既然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就只能收下了，谁叫你是我的哥哥呢。” 说得很不屑，好像是因为灰烬的身份才施舍般收下，可灰烬还是能从少女的一抹笑意里看到欣喜。 “这东西叫圣洁吊坠，可以加速你魔法的修习，也可以作为防护用的道具。”灰烬将吊坠挂在了少女的胸口，“既然修习了魔法，可要好好保护住自己。” 无论如何，灰烬还是不放心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了。 “这东西我当然知道了啦，好啰嗦，现在我才刚刚学习魔法而已，等再过一两年，可就是你乖乖祈求我的庇护了呢。”少女湛蓝的瞳孔转了两圈，红润的脸庞满满的傲气。 不怪她如此，虽然灰烬话说得很自恋，但他真实的水平其实就那样，按目前的进度，可能在四十岁的时候他才能初步踏入传奇的门槛。 四十岁是人类实力增长的末期，过了这个年龄，他们的实力也基本定型，想要进阶也是难如登天。 而按艾莉卡的天赋，她是有可能在四十岁前冲击圣者的，所以她也会说以后庇护灰烬的话，天赋异禀者的自信而已。 “好好好，那我期待着你保护我的那一天早点到来。”作为对妹妹这番话的回应，灰烬自然是伸出自己罪恶的大手，在艾莉卡像波浪般的滑腻柔软的头发上来回搓揉。 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看着少女那不满却又享受着的样子，灰烬在心里想着。 那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 鼎鼎大名的精灵永恒之主怎么可能会对我们这个普通的贵族小家庭动手呢？ “小伙子，小姑娘，抓好你们的安全带！” 机舱突然传来的急促声音，打乱了兄妹之间的温馨气氛。 “前面有不受控制的古龙，我要掉头加速逃跑了，你们可别掉下去！” 第十四章，你就是我 人类还未诞生的远古时代，万物混沌，世界处在无边的大雾之中，无论是在何处都只有着险峻的山脉，干枯的大地，高耸入云的古树。 直到天地第一缕光出现，代表秩序法则的光辉女士诞生于世。 女士望见荒芜人烟的大地，雾气弥漫的天空，死气沉沉的世界终于使他做出了改变，她燃烧了一半的自我，第一缕初火诞生。 初火催化了万物，众神因而获得生命，降临于世。 而在大地，第一团火焰被四个黑暗中诞生的生命体所触碰，它们分别是太阳王葛温、“最初的死者”尼特、伊扎里斯魔女、无人可见的矮人。 它们在火焰中获得了王者的力量，与神灵共同携手治世。 黑暗终不再是永恒，差异性于世间长存，秩序与混沌，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温暖与寒冷…… 火之时代便开启了。 分化开辟的世界充满了生机，欣欣向荣。 但在火之时代开启前，世界的原著民则是不朽的古龙，也就是，灰烬和艾莉卡现在所碰到的这只古龙。 它们残暴，贪婪，且仇视在它们之后诞生的物种。 “轰隆隆！” 直升机突然地变动方向，向右方倾斜了四十五度，即使是早有准备的灰烬，也是没控制好重心，往右倒去。艾莉卡也是同样，倒在了灰烬的怀中。 “呜啊……为什么古龙会出现在这里？” 在呜咽中，灰烬紧紧地抱住了因突生的变故而嘴唇失去血色浑身发抖的妹妹，只是他依旧不了解，总共数量已不足百只的古龙为什么会出现在奥兰贝王国。 在获得了王者的力量后，太阳王葛温、“最初的死者”尼特、伊扎里斯魔女这三方势力，与本是古龙，却因无麟而被古龙抛弃的白龙希斯合力，击败了古龙。逃避躲藏于大陆角落的古龙也就因此销声匿迹。 在那之后诞生的龙族，也就不再称之为古龙了。 这也是灰烬疑惑的地方了，古龙的特征在潜移默化的传导下已被大陆所有人熟知，当它们出现在人群集聚之地时，必定会有人来讨伐它们。 奥兰贝王国也算是强国了，并不畏惧古龙的存在。 “嗷嗷嗷嗷——” 嘶吼的尖鸣于那暗淡龙鳞的古龙口中传出，空气被音波所抖动，就连于直升机上堪堪躲避开来的灰烬也深受影响，艾莉卡和那个操控直升机的基恩人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古龙的龙吟，正常人是无法在清醒状态下听完它们的怒吼的。 失去了驾驶员控制的直升机摇摇晃晃，很快地，就开始往下落去。 “呜哦哦哦哦哦……！” 抓住了上方的把手，拼命抑制住晃动的身躯，高处凛冽的寒风即使是昏迷的艾丽娅都本能地颤栗着，更别说还保留有意识的灰烬。 看来只有跳机了。 看了一眼外界，急速坠落的直升机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已经突破了人能看清的速度，再在这上面待下去的话怕是要机毁人亡了。 “艾莉卡，抱紧我。” 左手挽住艾莉卡的细腰，尽管知道艾莉卡现在听不到，但灰烬还是这么低语了一句，微微偏过去的小脑袋靠在了灰烬的肩上，洁白的眼睑紧闭着，睫毛不停地颤动，即使是已经昏迷了，艾莉卡也是在不断地恐慌着。 这更是促使灰烬下定了决心。 顶着狂风，灰烬咬着牙齿，带着艾莉卡一跃而下。至于开直升机的基恩人，灰烬也顾不上了，希望他能在爆炸中生存下来吧。 透过了薄薄的云层，灰烬和艾莉卡加速落下，风音鼓动着他的耳膜，他快感觉双耳已经不是自身，全是呼呼的飓风。 露出了扭曲的表情，灰烬睁开自己的眼睛，哪怕是风再大，他也不能因为恐惧而闭合上自身的眼睛。没有在直升机上找到降落伞，想要安全降落，只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头顶被乌压压的漆黑所覆盖住，灰烬试着转头，眯着眼睛的缝隙看到了古龙那庞大的灰色身躯与遮日的黑翼，然后又在转眼间重现阳光。 看样子古龙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不然这次灰烬必定死于龙口。 天空不是人类的优势战场，一直都是如此，那是长有翅膀的种族的天下，即使是科技先进后，有了上天的机器也是同样。 没能再寻思那头莫名其妙的古龙，灰烬的眼眸朝下，离地面已经不远，此刻他的脑内完全只剩下了嗡嗡的耳鸣，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坚毅的表情。 在梦中，我应该这样做。 灰烬想起了在梦里他会如何应对此类情况。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炎阳索！！！” 怒声咆哮，火花在灰烬的右手中燃起，马上便成型，化为了一条细长的绳索，被灰烬握住末端。 【以静制动】 按照着老师所教导的理念，灰烬的心境平淡如水，抓住了火焰绳索，在即将落入密林之时，他抓住了那刻时机，挥动了绳索。 像鞭子一样拍打过去的火焰绳索开始伸缩延长，从原本的一米之长变为五米，然后灰烬往下一挥，绳索便奇异地绑住了古树的枝干。而且火焰对枝干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这也是自然，他学习的时候，第一步就是要控制住火焰保持住自身的平衡，不能燃烧到周边的事物。 抓紧了绳索，灰烬的左手抱着艾莉卡，就这样像荡秋千那般弧度落下。 落下的时候可是让灰烬心惊胆战，但有惊无险，他成功地离地面只有数米的高度，这样也就足够了。于是灰烬松开了绳索，火焰的绳索又化作了星火回到了他的身上。 还有最后一步。 “残焰！” 灰烬大声喊出他要施放的技巧。 也是在他呐喊之后，从他的身躯之中分化出了一个赤红色的残影，也同样是抱着人的样子，垂直飞到地面。 好！ 这样就足够了！ 既然残焰创造出的火魂平稳地降在目的地，那么就可以保证灰烬这次危险落空的安全结局了。 咬住牙，灰烬激活了那道分离出的焰影。 转瞬之间，他和艾莉卡就被气所包住，然后两人就急速冲向了那道残影。 “咚！” 扣动地面的震动声响起，在他们落下之处飘荡一股烟雾。在过了一会后，烟雾才散开，灰烬将艾莉卡放到了地上后，自己半跪于地，粗喘着大气。 为什么我对于这套技巧这么熟练？ 他此时却是在疑惑另外的事情。 不应该。 他应该没有学到创造残焰的技巧，尽管炘说着要教他，可是他并没有学会。而现在却行云流水般使用了出来。 不安在灰烬的心中扩散。 仅仅是按照梦里所做的那般，身体就已经和使用千百次那般不经思考就可使用出来。 难道是…… “是真的。”灰烬的手摸着艾莉卡的半边脸颊，沾上灰尘的嫩脸依然想让人好好爱抚，“那个梦是真的，那是我已经经历过的事宜，艾莉卡已经不见了，我现在所碰触的都只是幻觉。” 尽管不可置信，可灰烬还是下了如此的推测。 “恐怖利刃在分化之墙被监禁的时候，每日都在经受着倒影的拷问与折磨，可在最后他将倒影融为一体，也就不再被囚禁。”灰烬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手恋恋不舍地抚摸着艾莉卡的脸庞，“那么接受了他力量的我，也是理所应当地，身处于倒影为我构置的幻境之中吧。” 密林中只有微弱的风声，无人回应灰烬的话语。 “不肯出来……”灰烬本想嘲讽一下，“吗？” 繁琐思绪被咔擦暂停，他能感觉得到，这边密林，已经被暂停住，是包括时间的概念上，静止不动。 “啪啪，啪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在灰烬的面前，像是高浓度的墨水滴落而成的倒影直立，一个轮廓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呀，呀，不愧是我的本体，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那个轮廓的倒影化为了灰烬的模样，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不同，“我还以为你还会在这个梦境里沉迷得更久呢。” “你把我困于此，是有什么目的吗？”不理会倒影的称赞，灰烬冷如零下数度的语音传递而来，“你是想借机夺取我的身体？” 他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这个。 “不不不，我的本体哟，我可没有这种想法。”但那倒影确是出乎意料地晃着食指否认，“事实上，可是你自己要进来的，我没有干涉过一丝。” “我自己，不可能。”灰烬先是疑惑，然后马上否认。 他承认自己很向往方才梦境里和艾莉卡相处的时间，但，那已经是过去了，只是虚幻的想象了。 “就是因为你自身，我的本体。”阴影让灰烬无法看清倒影的表情，“你被侵蚀地越来越严重了，导致于连恐怖利刃体内的倒影也在你心中产生了，那么，针对你内心的拷问也就自动开始了，正如在分化之墙恐怖利刃的倒影对他所做的那样。而且，你放心，我，对你的身躯，没想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那你……”抱着敌意的目光，灰烬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他并不确定自己倒影所说的是否真实，“现在出现是想干什么？” “这个嘛。” 倒影若无其事地站着，摊开自己的双手，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先和我打一架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然后我再和你详细叙述。” “面对着完全相同的自己，你是否有勇气挥起你的剑刃，关于这点，我要先确认一下。” “我的本体哟” 第十五章，警告 “嘶！” “锵！” 金铁交击的声响震荡开来，两个面相一样的男人挥舞着同样的火之长剑，于密林之中奔窜战斗着。 “哈啊，不错嘛，比我想象的能打嘛。”倒影往后翻滚，躲开了灰烬的一击前斩，蹲在地上，将长剑放于肩上，“这样子我就不用担心了，主身太弱的话我也会很无趣的。” 倒影的对面，灰烬随心所欲地驾驭着精妙的剑术，灸热的火光在长剑中流转，只是面对着完全使用着和他相同技巧的倒影，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弱点。 “不止是技巧，连我的经验，都完完全全相同吗？”既然无法取得优势，灰烬也只好暂时放下进攻的念头，剑刃朝下，恢复原样。 “当然了，既然我是你的倒影，那么自然，不论是你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还是你战斗的经验与本能，我都是和你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大概也只是我和你的性格罢了，相比起对人冷淡的你，我可是很希望有人能来陪我打架聊天呢。”倒影张开嘴大笑，不再蹲着，站立起来，“嘛嘛，今天就打到这吧，我也挺开心的，时候也不早了。” “终于要说了吗？你的目的。”灰烬把剑收了回去，合上了嘴，凝视着倒影，等待着他的话语。 倒影眼中的神色变得复杂了许多，却又马上掩盖了下去。 “我之前也说过，你能见到我，证明你已经被魔能侵蚀到了很危险的地步了。每个堕落者都会被完全侵蚀前接触到给予他们力量恶魔的本源力量，恐怖利刃的核心就是倒影。”倒影说着，走了过来，“到了这一地步，也就意味着，你可以见到它们的本体了。” “恐怖利刃吗？” “是的，所以我才要看看你能否有那个实力去直视恐怖利刃本体呢，许多人可是第一眼望见他就双眼流血，随后在胡言乱语中疯掉了，然后就像垃圾一样被抛弃掉了。”倒影到了灰烬的面前，两人距离不足十厘米远，“不过就目前来看，你已经达标了。恭喜。”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灰烬冷冰冰地说着，他还没做好直面恐怖利刃的准备。 因为世界的法则是秩序，因为深渊的大恶魔皆无法用它们的本体进入其中，唯有在初火熄灭之时，深渊入侵，才能跨界进攻。 所以在那之前，大恶魔们都是用投影幻想等方式与人类所联系，也是由此，它们在大陆里也组建了不少的堕落组织，来传播它们的理念，灰烬也是靠着这个搭上了恐怖利刃。 就他本人而言，他对这些恶魔的混乱理念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单纯地为了力量罢了，许下了他的代价。 “带我去吧，去见恐怖利刃。”灰烬说道。 “伸出你的右手。” 按照着倒影所说的话，灰烬伸出右臂，手掌张开。倒影则是伸出自己的左臂，手掌紧贴着灰烬的右手。 “闭上你的眼睛。” 两人的手腕发出了清澈的光芒，轻飘飘的光粒子围绕着他们两人转动。倒影开始变得虚无透明，他的左手穿过了灰烬，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随后便融入了灰烬的身躯之内。 周边的环境开始破碎，艾莉卡，密林，还是别的什么，都成了镜子的碎片，在灰烬的意识海之中消失。 再见了，艾莉卡。 天旋地转，似乎是星辰的碎屑洒落在了他的四周，灰烬能感觉到自己的位置发生了变动。 头晕，脑袋好似被敲打了般震动不停。直到头中心的刺痛消失， 到了么？ 听到了岩浆溅动的声音，这是在地底深处吗？ 做出了自己的猜测，灰烬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空旷。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他站立在恢弘的建筑之中，这里黑暗，阴沉，无一丝光束。地面则是以不规则的岩石构筑而成，在某个边缘，就有着岩浆池，灰烬所听到的岩浆爆动之声也是从那响起的吧。然而差异性大的却是在那岩浆池之上，巨大的冰锥悬浮倒立空中，丝毫不为那热浪所影响。 鳞次栉比的石柱支撑着地基到圆形穹顶的重量，如同是在寒冬中守护着故土的哨兵。裂缝弥漫于石柱之间，透露了此地曾遭遇过数次惊天动地的破坏。 为什么说空旷，只是因为除了这些之外，建筑内部之外就空无一物。不，也还是有的。灰烬向那中间的物体投去了目光。 宏伟的王座矗立于那，王座的两边是两柄弧形的暗色双刃，而在王座之中，坐着一个懒散打着瞌睡的恶魔。 “恐怖利刃。” 灰烬低语着恶魔的名字。 “嗯哼？终于到了么。” 作为倚靠的右手拿开，脸冒绿光的恶魔正坐在了王座之上，看向了灰烬的目光充满了兴趣。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差不多。” 恐怖利刃好像是在笑，尽管他的面容被那绿色光芒的面罩所掩盖，但灰烬能感应得出来。 “不用害怕，灰烬。”恐怖利刃用着平静的声音说道，他的嗓音如同令人愉悦的旋律，“你魔化的进度有些快了，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真正地见面。现在，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东西罢了。” “希望如此。”灰烬点着头，凝视着恐怖利刃的面孔。 确实，倒影之前说的没错，即使只是远距离地一望，灰烬就能察觉无尽的恶意缠绕，如非是早已习惯了魔能的侵蚀，恐怕他也确实是如那些疯了的人一般失去了神智。 “你，是打算去亚南对吧？”恐怖利刃问着。 “嗯。”灰烬回应道，“我清楚自己的意志力，如果再来几次，恐怕我就会被你的力量完全腐败，成为杀戮的傀儡。” “所以才需要那里的旧神之血来镇压，不错，思路很清晰。”恐怖利刃赞叹着灰烬的思路，“虽说我没去过那里，可是我也听说过亚南的事情。你的想法是对的。” “但是……” 恐怖利刃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遗憾。 “赛丽蒙尼那个爬行女会让你进入亚南吗？据我所知，上一个进入那儿的还是几百年那个叫卡尔德的基恩人吧。你能让她为你放行吗？” “或许不行吧。”对于恐怖利刃的遗憾，灰烬则是没太当回事，他短暂地停顿，“最多就是成为行尸走肉罢了，这点在我向你祈求力量之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会让我很麻烦的。” 绿光的恶魔从王座之上走了下来，比起灰烬要高上一米的恶魔身躯使得他完完全全就是在看这个小矮子般看着灰烬。 如海的威压颤动着灰烬的后背与器官，为此所迫，灰烬不得不半跪于地。 “你可不要忘了，我为什么会借给你力量，只是因为你做出的承诺。”他仿佛是生气了，尽管从语言里看不出来。 “但是没了我，就没有人能帮你去达成目的了。没有人能承受你的力量，也没有人能坦然去和半神敌对，也没有人和你一样，有着共同的复仇目标。恐怖利刃，这点，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噗！哈啊……” 灰烬还想说下去，恐怖利刃身上那如冰天雪地般的恶意便扑卷而来，一时抵挡不住的灰烬吐了口血，话语中断了下来。 “你，是想威胁我吗？” “就如你所想的。” 锐利的爪子提起灰烬的衣领，将他举到了高空。 “我对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灰烬，我警告你。”恐怖利刃的嘶吼流进灰烬的耳膜，“我能赐予你力量，自然也能将接受我力量的你折磨至死。” 也是借此，灰烬这才看清了恐怖利刃的真实面容。 不是恶魔那些粗犷恐怖的异族人之脸，而是和人类一般，面相方正，和老实农民差不多的面孔。 不是变换出来的虚假面容，而是真实的…… “请慎重考虑吧，恐怖利刃。”灰烬低低的声音在恐怖利刃耳边回旋，“祈求者卡尔，他是精灵的永恒王者，传闻他在白龙希斯创造第一个魔法前就已经存在，精通着圣术、魔法、剑术，可以说是全能的存在。即使你在深渊之中有着堪比神灵的力量那又如何，初火不熄，深渊就永不得入侵，创世之时光明女士与混沌所定下的约定，我想你应该也违反不了。” “……” 恐怖利刃无话可说，就连抓住灰烬的利爪也松了力气，灰烬掉落在地，在刚才，被恐怖利刃抓起之时，他感觉自己极度不自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那段话也只是他在寒颤中拼命说出来的。 “咳……咳……”灰烬咳嗽了几声，疲劳让他想闭上双眼，但此刻还不行，所以他还坚持着，拳头握紧，“我，是你复仇的最重要的环节。你渴望着杀死卡尔，我也一样，那个祈求者，我恨不得天天看着他被千刀万剐，所以当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卡尔的时候，我也就找上你了。” “事实也证明我能很好地融合你的力量，哪怕仍旧有着魔能的侵蚀，可是比起先前你找的那些杂兵，也是好上太多太多了。现在我魔化之后能有着和圣者抗衡的实力，可是这还不够，不够……至少要到半神才行……” 灰烬伸展着僵硬的肩膀，局势在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展开。 第十六章，正义使者 “难怪啊，弟弟一直说我在交涉这方面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灰烬，你是个很大胆的人，可能这也是我会选择你的缘故吧。” 良久，恐怖利刃自嘲地干笑，随后即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之上。 “并不是你选择我，恐怖利刃。”灰烬用手背抹去了嘴上的鲜血，低头笑道，“我们是互相选择的，只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 “哈哈哈哈，可能这样吧。”恐怖利刃哈哈大笑，他背后的巨大黑翼也是扇动不停。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可能会对恐怖利刃如此和善的态度而感到极为震惊吧。那可是恐怖利刃，狂傲，目中无人，自大，狡猾，是可以用所有的负面词来形容的绝对邪恶的大恶魔，从未见过他妥协和蔼过，自他出现在了深渊之后。 “我的力量你应该亲身体会过了数次吧，很强大，但也因如此，你应该知道，你只能使用一小部分。”恐怖利刃说道。 虽然即使只是那一小部分，也可以让灰烬成为圣者。 “如何更近一步地使用？”关于这个问题，灰烬也不由语气急促了起来。 “答案就在于带你来的倒影上，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探索。”恐怖利刃说到这，就不再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关于你接下来的目的我也知道了，我会去和赛丽蒙尼打声招呼的，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能向我献上卡尔的头颅。” 恐怖利刃指的是像现在这般灰烬与他本体所见面的场景。 “这点我会努力办到的，毕竟我和卡尔之间也有着深仇大恨。”灰烬的眼瞳中跳动着愤怒的烈焰，他又想起了家破人亡的那一刻。 在找到艾莉卡之前，杀死精灵永恒王者、祈求者卡尔就是他的一切。 “在离开之前，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恐怖利刃大手一挥，不远处的岩浆池翻越滚动，波动滚烫的岩浆被分成两边，从那之中飞腾出一只展开两翼的炎龙，那头炎龙在恐怖利刃的操控之下飞到了灰烬的面前。 他手腕一捏，炎龙发出惨叫的龙吟，紧接着它的躯体就粉碎，变为了长方柱的物体。在光球的包拢下，大约十公分长宽的柱体落入了灰烬的双手。 那看着，就像是可握的拳套。 “离开吧。” 在恐怖利刃的话语落下后，灰烬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推力往后赶去，就似龙卷风中那无助的人类。 在把灰烬驱赶了出去之后，宽宏的建筑内就只剩下了大恶魔领主，他靠在了王座之上，就像个颓废的中年大叔。 “玛吉纳，如果我要是有足够的实力的话，当年就不会……”他低声言语，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漂浮的黑白照片，那是他还在人类的时候，和他的弟弟玛吉纳的合影。 照片中，玛吉纳只留一条长辫，其余的头发全部剃去。而他，恐怖利刃则是穿着农夫的宽大长袖与毛靴。 那个时候啊，他还只是人类。 祈求者卡尔尚且叫做阿森纳魔法师的时候。 “阿卡莎，偷听并不是个好习惯。”恐怖利刃挥去了那无谓的情感，以漠然的话语呼喊着偷听者，“这样子，可不会成为一个好女人的。” “啊拉，我的领主大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坏女人呢，何必成为好女人呢。”轻浮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随即，一个美艳魅惑的女性出现在了恐怖利刃之前。 那是一张令世间所有的男女都为之倾倒的绝世容颜，直垂腰际的长发竖成瀑布，紫罗兰水晶般的深邃双眸中闪动着狡猾。红玫瑰色的长条布匹遮住了胸部与下体，除此之外她就无任何衣物，两手裹着黏贴性极强的手套，右手之上还拿着把淡蓝的短匕。上身如此，下体也是同样，只是穿着被撕开了数道裂痕的暗色丝袜就了事，纯金战靴上刻着蝙蝠的图纹。 她的穿着性感、暴露，体态修长，勾人艳艳，但是在娇媚的同时又完美地掩饰住关键的几点，在露出她姣好的淡色皮肤之时，却又将自己最为美丽的部分遮掩起来，让人欲罢不能，只想着狠狠地扑倒她。女人肯为她改变性取向，男人则是会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让她的长靴狠狠地踩踏他们的背脊。 “你和别的恶魔想要搞什么我不关心，痛苦女王阿卡莎，但是你要记住的是我不喜欢别人偷听我的话。”恐怖利刃那毫不留情的话却是让痛苦女王阿卡莎气得直跺脚，都让她背后的戴着七彩宝石的枯枝双翼都要不停地扇动了。 “切，你这个家伙，我过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讲完了，我只是不想影响你们的对话罢了。”痛苦女王愤恨地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阿卡莎，我才只是警告你而已。”恐怖利刃依旧只是用着淡淡的口吻说着，“如果你再早一点的话，现在你已经是个冰雕了。” 毫无疑问，痛苦女王相信恐怖利刃说的是真的。 这个心中只有弟弟的人，是绝对会把她给冻成冰雕打碎的。 “嘁，好了好了，我错了。”阿卡莎迅速转移了话题，闪动了一下后，便整个人躺在了王座之上恐怖之人的怀中，引导着恐怖利刃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娇躯，“当初你将我从埃吉尔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那么冷酷的呢，真是讨厌呢。” 故意撒娇着的不满成功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我只是作为惩罚，所以夺去他最珍贵的东西罢了。”恐怖利刃冷漠地说道，“恰恰你是他最喜欢的女人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阿卡莎尖着声音说道，“难道不是看不惯那个受虐狂，所以才把我拯救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 钢铁直男般的回答让阿卡莎又是暗暗咬牙，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心向着这个给她温暖怀抱的大恶魔领主，希望他能正视自己。 还记得刚刚被召唤出来之时，她只是深海之神埃吉尔的奴隶，一个普通的痛苦女妖，被埃吉尔强行奴役，要求自己每天鞭打尖叫他，做着这种她完全不愿的事情。 是的，作为一个痛苦女妖，她完全不想折磨别人，相当的善良，相当的异类。 直到恐怖利刃出现在了埃吉尔的殿堂，像个英雄一般，行云流水地击倒了埃吉尔，再把她的奴隶印迹抹掉，抱入怀中带走，痛苦女王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个脚踩祥……魔气、身放绿光的大恶魔给俘获了。 在那之后，她便作为大恶魔恐怖利刃最忠实的部下（兼床伴），为他征战深渊，诱惑了万千恶魔作为裙下之臣，贡献了无数对战的计谋，她也在这过程中被称作了痛苦女王。 只是，她也发现了，恐怖利刃从不对她投以正视的目光，他的心中只是想着他的弟弟玛吉纳，与杀死卡尔。 “那个人类，真的能完成你的目的吗？”阿卡莎问道，也不再去问那些自取其辱的求生欲问题了。 求生欲问题那是要在平等的情况下才能去问的作死题目，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自取其辱而已。 “……我不知道。”先是沉默，然后恐怖利刃老实答道。 “那你还给了他熔岩铁拳？那可是用着熔岩巨人作为引子，配上深渊最为坚固的金属，在狱之烈焰中烧灼五百年才能制造出来的武器。”痛苦女王听闻之后只是直呼冷气。 每一只熔岩巨人都是深渊之中不可多得的征战先锋，它们最低也是圣者的实力，最强者甚至能抵达神灵之境。阿卡莎实在不理解恐怖利刃为什么敢把这么一个珍贵的武器交予灰烬。 在他看来，灰烬这么做完全是在赌，而且是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的豪赌。 “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阿卡莎。”恐怖利刃的手将阿卡莎遮蔽的红巾烧掉，“和以前那些可以说是废物的家伙来说，灰烬是最有希望到达半神之境的。我多年的夙愿可能就要靠他了。” “是这样……啊……”阿卡莎喘息着说道，“但是……不是……还能靠着深渊入侵的机会……将……卡尔……杀……杀死吗？”她说到后来有些断断续续。 “那要太久了，我不知道初火什么时候才会熄灭。比起初火熄灭，还是灰烬杀死卡尔的可能性更高。”恐怖利刃说着，“但是这个我也在想着，阿卡莎，有空的时候你去末日那里看看，可能末日那里也是个突破口。” “遵~命。” 痛苦女王呜咽着说道，恐怖利刃真不愧是个大恶魔，即使是痛苦女王也无法承受得住。 玛吉纳。 快了。 卡尔我一定会杀死的，你放心吧。 他的目光穿越了世界的阻隔，落在了某片青青草原上。 在那里，他和玛吉纳一同瞭望着星空，共同许下了对未来的美好愿望。 “我啊，可是要成为一个，魔法师呢。”玛吉纳当时如此坚定地对他说着，“那么，哥哥你呢？” “唔……”恐怖利刃犹豫着，但还是不忍在弟弟面前隐瞒自己的愿望。 “我呐，未来想做个传播希望的正义使者，让世界和平，不再有任何的病痛、灾难、战争，每个人都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第十七章，进入遮面群岛 被猛烈的战栗所惊醒，灰烬睁开了他的眼睛。 “刚才那些……”他转头环视着四周，不是祥和温馨的家庭，也非孤寂幽暗的深渊，他依旧在货船的客房里，背靠着角落的墙壁，双手环抱着两膝，不得不让人怀疑之前发生的那只是场梦。 不。 灰烬马上否认了这个猜测。 提起上半身在房间的窗户那照视着脖颈。 紫色的魔纹飞速成长，已然如同噬人的银蛇，高高抬起，只离下巴不到半分的距离。 这绝对不会是梦，灰烬的心思变得焦躁起来，脸也是阴森森的。 妹妹，倒影，恐怖利刃…… 还有在膝盖那忽然出现的橙红色拳套。 无不在说明他刚才所经历的真实。 “必须得加紧进度。”灰烬低声自语着，侵蚀愈发严重的魔纹在提示着他，时间不足了，“进入遮面群岛之后，要先想办法进入银夜森林，然后通过赛丽蒙尼神庙穿过空间的阻隔，步入亚南，在那之后……” 一句句地将自己的计划重新复述了一遍，这让灰烬刚反应过来的脑壳逐渐清醒。 右手按着腹部，左手拿着拳套，灰烬缩着肩膀站了起来，背脊都是汗，看来即使意识不在身躯内，可身体依旧在忍受着磨难。 两手拿起拳套，灰烬细细地解析着这个礼物，分析着恐怖利刃给他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拳套颜色鲜艳，赤红与橙黄交替，表面锃光瓦亮，完全不似那些市场可见的颜色暗淡的拳套，打击面凸出了四个管道，正中交汇了一条纯黑的槽线，里面是一条咆哮的炎龙。在拳套上方有一个凹槽，凹槽内红滚滚的，可以插进一个小瓶子大小的物体。在拳套的背面，握柄上方，凸出一个按键，灰烬按了下去，却什么都没发生。 “熔岩铁拳，这是它的名字吗？”在拳套的握柄处，灰烬找到了小小的深渊语（在接受恐怖利刃力量传承后灰烬也就懂得了深渊语），那上面就是写了这四个字。 “不过我并不擅长用拳术，这应该是格斗家来使用更好。” 但是看了几眼之后灰烬就摇摇头，显得有些兴味索然。理由也正是如他所说的，灰烬并非那些靠着拳头来战斗的格斗家，他更接近于传统意义上那些用剑战斗的剑士。即使是老师炘教他过一招使用名为无影拳的拳法，但灰烬也更多是将其运用在剑术之上。 尽管如此，灰烬还是将这个拳套放在了空间戒指之上，恐怖利刃不会给他没用的物品，以后想必会派上什么用场的吧。 窗外第一缕光已经倒映在了海面之上，灰烬眯着眼睛，透过玻璃看着那从海平面逐步升起的红日，心中思绪万千。 “日出了。” 大海的那边，宏伟光亮、典雅气派的宫殿已经映入了他的瞳孔，阳光温柔地拥抱万物，反射在那宫殿之上的光芒让人觉得无比绚烂。 暗月宫殿！ 那是太阳王庭的地标建筑，是其中王族之人所居住的宫殿，灰烬能看到那，也就意味着此刻他离遮面群岛不远了。 “终于要到了……” 他喃喃自语着，神情有些激动，经历了千辛万苦，此时他要离亚南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灰烬的拳头又是握紧，表情又是冷若冰霜。 还不时值得高兴的时候。 他还什么都没做到。 …… 清晨六点，昆卡的货船成功驶入了太阳王庭在海边的港口。有着审批文件的昆卡没有遭受到什么为难，一名美艳的身着军服的女御姐给她们盖了章，就放了昆卡他们进去。 至于那个女御姐，昆卡也只是通过她的铭牌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米莎（misa）。 “船长，总算是到遮面群岛了，该让我们休息下了吧？”其中一位水手终于不再继续他尽职尽责的工作，黑眼圈之下，连连打着哈欠，语气也是懒散的不行，“这一路也太惊险了吧，连娜迦都能碰上。” “你们啊，一旦放松了就这样子。”在安全区之后，昆卡也是微微地放松警惕，笑骂那些等着他放假的船员，“下船之后修整一天，留守船只的人除外，明天起航，在那之前不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说到这昆卡又想起了这个落后王国的种种戒律，语气变得有些慎重。 “记住，不要出城，活动范围就限定在城区之内。太阳王庭是不会允许外来的异乡人去探索这个岛屿的秘密的，哪怕你只是误入。” 太阳王庭主城，月色大道58号，月之旅馆。 昆卡开好了房间，在洗漱台边洗漱了一番，稍稍清醒脑子后，他走到了房间的桌边，灰烬正坐在椅子上。 “我们已经成功到遮面群岛了，灰烬，该告诉我了吧，潮汐使者的下落。”昆卡的声音急促，又有些不安。为了保证没有第三者在，他特地开了一间隔音性强的房间。 “我会告诉你的。”灰烬淡淡地说着，然后从空间戒指拿出斯嘉蒂之眼，在寒气的作用下，这四周都被冰块所覆盖，“这样子就可以彻底保证没有小老鼠了。” “好了，上将，接下来就让我来告知你潮汐使者是在何处吧。” 灰烬慢慢张开了口，一字一句地将他所知的地点告诉了昆卡。 半饷之后，得知神剑是在何处的昆卡走出了旅馆，此时的他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仿佛是得到了天大的好消息，连那唬人的胡须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也不怪他会这么兴奋，只是因为灰烬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潮汐使者的下落告知了他。 【暗黑之瞧，那是海底关押罪犯的场所，不论是心狠手辣的鱼人，还是被深海之神惩罚的娜迦，亦或是其它不遵守规矩的罪人，都会在那度过余生】 【斯拉克】 【在那里也可以称的上是无恶不作、罪恶滔天的鱼人】 【他欠我一个人情，只要你找到他，他就会告诉你潮汐使者具体的下落】 深海之民都忌讳甚深的场所，昆卡也只是在无意之中听人说起过罢了。既然人类有关押犯罪者的监狱，那么深海住民自然也是相同的，暗黑之瞧便是相当于监狱的存在。传闻在监狱外围长满了倒钩，鳗鱼在这之中四处巡逻，海葵担任着守卫的工作。 听起来那是个人类根本无法跨步的凶恶之地，可是对于昆卡来说，那只是个等待他征服的地区罢了。 请等着，他会把里面那个叫斯拉克的鱼人给找出来，从他的口中问出潮汐使者的下落。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准备好潜水的工具吧，毕竟他也不是头鱼。 …… 灰烬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斯嘉蒂之眼收回了空间戒指，将兜帽重新戴上，遮住了面孔便打开了门，也同样离开了旅馆。接下来，他就和昆卡一行人分道扬镳。 他接下来要通过太阳王庭主城之外的阴森小道进入守卫无法发现的秘密入口，从而正式进入银夜森林，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 在暗月宫殿之外五百米处搭建的月神神殿。 那是比起暗月宫殿更受太阳王庭人们崇敬的场所，只是因为在那里面的皆是受到月神赛丽蒙尼恩宠的信徒，在那座神殿之中身份地位最为崇高的则是血统高贵的太阳王庭公主米拉娜。 传闻在她即将登上太阳王座的时候，她毅然放弃了世俗的一切，投入了月神的怀抱，成为了月神所承认的月之女祭司，也就是人们所周知的月之公主。她巡回于银夜森林和太阳王庭之中，兢兢业业地保护着月神所爱着的这片土地，骑着她的猫科伙伴月神飞骑，用她手上的神造武器脉冲星遗，射出月神之箭，将那些试图对月神赛丽蒙尼有任何不轨行为的人逐一击杀。 虽然要吐槽的就是月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叫做太阳王庭、曾经信仰太阳的国家作为自己的庇护地。按理来说，月亮和太阳不是相反的吗？只能说女神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时间已是有八点，这个时间点，再过于懒惰的人都离开了他们的家，往着工作的地方所去，不过在经过月神神殿之时，他们总是会恭敬地祈祷着，希望得到月神的祝福。 作为国教，月神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也是根深蒂固。 在那些跪于地面祈祷的人群中走过，灰烬很快就走到了神殿的门口。 门口没有守卫，受到女神神力庇护的神殿，不敢有宵小之徒偷鸡摸狗，不过也同样的，只有心怀虔诚信仰与月神认可之人才能入内。灰烬这个无信仰者只能是属于后者。 也如他所想的，门口那层无形的壁障对他来说等于无物，看样子恐怖利刃的作用还是明显的，月神同意他进入了神殿。这会让灰烬在之后的计划中节省许多麻烦的步骤。 一个白色长袍的女性祭司缓步走到了灰烬的面前。 “尊敬的战士灰烬，女神已经在神殿之中等待您多时了。” 第十八章，女神之言 踩着以野性之林的熊战士皮肤制成的红毯入内，灰烬步入了神殿之内，相较于外界，里面却是别有一番洞天。 视线往前延伸，穹顶之上，浩瀚的星辰闪烁着自然的亮光，在那包围中，一轮猩红的圆月高挂在大厅的最上端，柔和的月光似丝绸细腻照拂着灰烬的脸庞。灰烬下意识地就要以为现在还是黑夜。 “这是吾主赛丽蒙尼以伟大的神力创造出的永夜之境，在这神殿之中，永远不会有太阳升起。暗夜，永远伴随吾等。”带路的女祭司以自豪的神情微笑着向灰烬解释道。 或许对于常人来说，太阳消失可能是件无法想象的事情，这意味着失去光明，失去希望。可对于月神的信徒来说，永远的黑暗，对于他们来说反倒属于无上的赏赐。 这也是灰烬会吐槽月神会选择这个国家的缘故了，按道理来说，月神和这类信仰太阳的国家相性极度地不和，但现在灰烬却并未去在乎那些事宜。 只因在那前方站着的身影。 半透明的薄纱遮住了她的容颜，灰烬无法看清她的容颜，但仅仅是初见之时的微微一撇，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位绝世佳人，只怕是闭月羞花、国色天香都无法形容她的美丽。 神灵的容貌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站立在那，就已超越了世间的所有凡俗女性（指外貌）。【完美】一词似乎是为她贴身打造，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洁白靓丽的纤手在胸前祈祷，如同人偶般纤细的两臂小幅度地颤抖着，即使是以宽松厚大的教会祭司服饰都无法来掩饰的雪白丰满，还有可透过那点间隙看到的亚麻色圆头真皮高筒长靴。 她的两眼紧闭着，直到灰烬一步步地走进，银色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缓缓地张开。 “恐怖利刃的堕落者。”完美的女人，用着清脆，却又如冰淇淋般甜美的声音，道出了灰烬的真面目，“吾，即是月神赛丽蒙尼。” “美丽的女士，在下灰烬，向您表达最高尚的敬意。” 控制住自己的身躯，灰烬半跪在地，恭敬地向着月神赛丽蒙尼问好。 即使他的背后是恐怖利刃，在面对神灵之时，也要保持最高限度的敬意。只因他还是人类，并非神灵。 “吾已知晓，你的目的。”她踱步来到了灰烬面前，离他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站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那声音又突然间变得好奇，灵动。 “是，女士。” 灰烬开始抬起自己的头颅，直视了月神的瞳孔。 “…” 千锤百炼的意志在月神的注视下，瞬间被击破。 灰烬的眼睛变得呆呆的，在看到赛丽蒙尼在银色的瞳仁之时，他就没有自觉地呆立在那，意识如同是被人侵略操控一般，身躯只是保持着一个动作。 “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人呢。” 月神的手指移动过了灰烬的嘴角，那柔腻的触感让灰烬的感官不停地回忆着方才的那一刻。 “我很疑惑，恐怖利刃竟然会为了你主动找上我。究竟你……有什么值得他重视的呢？” 这个问题灰烬无法回答，此时的他，思绪还沉浸在了方才的那一对视。 那是多么美丽的瞳孔，就和本人一般。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灰烬就犹如落到了宇宙的边境，无重力的环境让他苦苦挣扎，却又在即将亡去之时，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虹彩。 是的，那眼瞳里照耀着七彩的光辉，就像是虹彩那般，虚幻，却又引人沉醉。 可能这就是神灵吧。 曾有过一个传闻，有个勇者想挑战神灵，于是挑选了最弱的艺术之神，但当勇者找到神灵之后，还没开打，只是盯着神灵的眼睛，勇者就感到羞愧不堪，最后拔剑自刎。 大约，这是真的吧。 至少灰烬可以保证他如果原本心有不轨的话，此刻也确实会抱持着无比汹涌的罪恶感自杀。 不对！ 思维终于反应了过来，灰烬的脑袋以超越时间的速度在运转，体内那侵蚀他的魔能此刻也在流动滋润他的心神，使得他摆脱了方才的处境。 这就是神灵吗？…… 灰烬的背脊直流冷汗，神灵的话语就像是那可引人忘去一切的致瘾药品，让人丧失一切自主性，百依百顺。他们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平常的问好，恐怕对于凡人来说，都是一步不小心就会落下的陷阱。 这样子的话，还是深渊好啊。 至少灰烬能感觉到恐怖利刃从不搞这种近似于魅惑的说话方式。 “吾能明白了，恐怖利刃选择你的缘故。” 看到灰烬清醒，月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很少有人类能在她的话语中保持清醒，即使是堕落者也是一样。看样子，这个叫做灰烬的人类确实有着不一般的才能。 “你希望前往亚南。”女神幽幽地说着，“是吗？” “是的，女士，请您为我开放亚南的入口。”即使是站了起来，灰烬依旧是一手抱胸，不敢放下任何的礼节，某些神灵也是小心眼，仅仅是下面人类和他们说话太过傲慢，神灵就会将那些人类抓去做兵器。 不知道月神是否属于那类，但灰烬还是要避免这种可能性。 “亚南啊……”月神的表情出现了波动，但因为薄纱，灰烬看不到是什么变化，只见月神随后继续说着：“上一位向我祈求开放入口的人，是诺曼吧？” “对的，女士，正是因为诺曼先生的手记，我才会向您祈求进入亚南的资格。”灰烬不卑不亢地说着。诺曼就是卡德尔鹰眼口中的那位进入亚南的祖先。 正是因为他从亚南平安回归，才使得基恩人进行了机械革命，科技水平从中世纪一跃到近代，将基恩人的地位整个拔高了不少。 也是从记录他手记的那本古典之中，卡德尔还告诉了灰烬进入亚南的一个条件——必须要掌控着出入口的月神赛丽蒙尼同意才可以。 “灰烬，那你说，我是否该同意你进入亚南呢？” 月神与灰烬的距离又一步地靠近了，在灰烬挣脱了月神的魅惑之后，赛丽蒙尼似乎对他起了特别的兴趣，但她的视线让灰烬觉得很不喜欢。 因为他感觉自己像是只猎物。 “女士，我的答案，你应该也很清楚。” 灰烬嘴角上浮，回答着月神的回答。 他自然是要去亚南的，不可能再回头的。 “是啊，你渴望着力量，我能看出来。呐……”月神突地又近了几公分，被衣物遮住也在跳动玉兔已经在灰烬的眼眸中不停放大，她的言语充斥着诱惑，就似那禁果，“可是你有考虑过一件事吗？” “请问……是什么事？”总算是以毅力保持着身体的不动摇，灰烬深吸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月神轻笑着，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挑起了灰烬的下巴，让灰烬的脸庞与她靠得无比近。 灰烬未有回答。 他的眼眸在挣扎着。 这个该死的女神，又再对他施放着魅惑。 “你是在寻求着什么呢？” 女神的言语带着无法拒绝的魅惑，如蜜桃般的甜美的芳香流入了灰机的鼻间。 “额嗯嗯嗯嗯嗯……”挣扎了半分，在月神加大了力度的魅惑之下，灰烬体内那反抗的魔能被镇压了下去，他几乎是以吼叫的方式喊道，“复仇。” “为什么复仇？向谁复仇呢？” “…父母……死亡……妹妹失踪，所以…我要力量……杀了卡尔。” 此刻的灰烬尽管语言还是断断续续，可是他已不再挣扎，嘴上荡漾起了幸福的微笑。 “哦~~卡尔啊~~”女神发出了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笑声，然后她的嘴唇缓缓移动，贴在了灰烬的耳边，那丰盈也自然地贴在了灰烬的胸膛，“可是，复仇之后，你又能做什么呢？” “之后……”灰烬显然没想到那之后的事情，“找……我的妹妹……艾莉卡。” “艾莉卡……嘁！”说到这个名字，月神就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她怨恨的并非是灰烬的妹妹艾莉卡，而是那位光辉女士艾莉卡。 不过很快，月神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的化身在灰烬面前露出了可谓是圣洁的笑容。 双手环抱住灰烬的脖颈，嘴唇隔着薄纱轻舔着他的耳朵，月神轻语着女神之言。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 “你的人生是多么虚无啊，只是为了复仇……” “现在，我会给你改变的机会。” “爱上我吧。” “孩子。” “对，对我交付于你那所有的爱吧。” 第十九章，摆脱魅惑 “爱？” “是的，你全部的爱，灰烬。” 月神赛丽蒙尼妖娆诱惑的话语在灰烬的心中回荡不停，扰乱他的心绪，打开他的心房，改变他的心思。 “为什么……？” 灰烬疑惑不已，在他已被月神那迷醉的神力诱惑之时，内心仍旧保持着一丝空白，也仅是一丝。 “因为……”月神将灰烬的头放在了自己那饱满之中，窒息的快感使得灰烬的防御又一步被打破，“你所做的是没意义的事情哦~” “没意义？……” “你之所以会愤怒，是因为你失去了倾诉爱的场所，可以让你接受爱的人们已经死亡，或者失踪不是了吗？”月神的嘴角出现了得意的笑容，“你会愤怒，你在仇恨，你渴望复仇，只是因为，你的爱，无处释放了。” “我的爱……”灰烬像是渐渐被说服，连语气都弱了不少。 “我可以接受你的爱，灰烬。只要你向我释放你那炙热的爱，我会全盘接收。我会代替你以前的希望，从此，你的人生将会继续延续那从前的幸福。” “幸福……” 从前……家庭美满，有父有母，有妹有房，那时候的他人生得意，欢快自由，是无比的幸福啊。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的话…… 和妹妹练习舞蹈、学习体术，一起去练习。 如果不是梦的话…… 灰烬的双眼缓缓地闭了上去。 看着胸口之人的动作，月神赛丽蒙尼的表情是无比畅快地得意。 灰烬的模样如她的想象，沉沦在了她的神力之下。 “艾莉卡，你所创造的世界，我会全部破坏，这些人类，就是我实现的希望，哈哈哈哈。”她的笑语中深埋着对某个人的怨恨。 “现在。” 她的头轻轻低下，鲜嫩的薄唇吻在了灰烬的额头之上。 “宣布对我的忠诚吧。” “忠诚？” 听从着月神的温柔话语，灰烬张着自己的嘴，将要把那些话说出来。 “是啊，跟着我念。”月神的话语愈发空灵，也愈发具有蛊惑力，就似天边神灵的爱意，“我，愿成为月神的忠诚信徒。” “我，愿，成为，月神的……” 伴随着灰烬的一言一语，那抱着灰烬的月神开始发生了变化。 她的后背像是蜘蛛，长出了数支数米长的节肢，那美丽的长发则像是美杜莎的长发，一根根的变为了细长的触手，仿佛有智慧般随意舞动。 而更为恐怖的是，她的胸腔则慢慢地褪去了人类的外层，露出那阴森寒冷的白骨。 小巧的双手也不例外，化为了那恐怖的触手。 若说有什么例外的，恐怕也只有月神那美艳不可直视的完美容颜，那也是她作为神灵的证据。 月之魔姬，月之兽，最弱外神……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似乎是被外面星球的生命体如此称呼的。 总之，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便取得了月神的神职，以黑夜与梦境作为她的代名词。而她也有一个习性。 神，因为无上的神力，高于凡人数个层次的实力，她们总是将人类作为玩物，信徒、圣战都是里面的玩意。 月神没有将人类作为武器锻造的残暴想法，她更喜欢的是，将那些杰出的人类化为自己信徒，让他们接受自己的蛊惑，成为她的代言人，她的忠诚傀儡。 在灰烬之前，已经有至少上百人被她所蛊惑。 太阳王庭公主米拉娜、平原之灾露娜、第一猎人杰尔曼、治愈教会第一猎人路德维希、主宰尤涅若…… 那些出现在她眼前，对她有利益价值的英雄人物，最后都会成为她的代言人。 如今，灰烬将成为新的月神代言人。 放弃那念念不忘的复仇目标，全心全意将爱投注于月神赛丽蒙尼，直到利用价值消失…… 那从背后伸展的节肢将灰烬的身躯抱住，触须在他的身上蔓延，月神也在做着最后的仪式，她揭开了面纱，那倾国倾城的面容逐渐靠近，舌尖轻吐，与灰烬进行最深层次的灵魂交流。 【喂，主身，你就这么堕落了？】 在那梦境之中，灰烬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好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就听到过。 【这么快就忘了？不是吧，你的精神抗性不要这么低啊！】 那个声音像是看着不争气孩子的父母，语句尽是痛心。只是尽管如此，灰烬的意识仍旧没有清醒。他站在梦境中的意识海里，嘴角是甜蜜的微笑，回想着自己那幸福的过去。 【龟龟，这么弱的嘛，还醒不来的嘛】 那声音已经是惊讶得不行了。 【这个外神可以啊，比起奈亚拉托提普、克苏鲁这样的旧日支配者是弱了不少，但在蛊惑人心上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迅速地找到了主身的弱点并用神力来攻略。难怪主身那强大的意志这么快就沦陷了。】 【也是，毕竟还只是个凡人而已】 理解了灰烬为何会那么快沦陷的缘由之后，那声音不再试着用声音唤醒灰烬。 他并不足以让灰烬梦醒，但别人可以。 比如说…… 【哥哥，快醒来啊！】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灰烬的身体开始颤抖。这声音他永远不会忘。 “艾莉卡，你在哪？！” 灰烬大声呼喊着，试图让妹妹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说，要替我们报仇，再找到失踪的我吗？哥哥】 那娇美的声音带着不解。 【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呢？】 【哥哥你想把你的爱都倾注给一个触手怪物吗？】 【我好伤心】 “不，不是的，艾莉卡，听我解释！！！艾莉卡！！！” 竭力的大喊没有得到回复，灰烬的心变得焦虑，他的思考能力开始复苏，并且变得愤怒。 【这就对嘛，想不到吧，月之兽，我还可以变出主身妹妹的声音。他唯独不会放弃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呢】 声音戛然而止，也迅速消失，只余下了暴躁的灰烬。 你妈的，去你的倾注全部爱！ 我只想杀了卡尔，找到艾莉卡而已，谁要成为你忠诚的傀儡！ 暴动的情绪让灰烬身上燃起了火焰，而在外界，闭上眼睛沉醉于梦境的灰烬也开始不断颤抖，这让准备完成最后仪式的月神惊讶不已。 “我拒绝，女士。”闭上眼睛的灰烬开口，在梦境之外，他的拳头握紧，挣扎着魅惑，“我的爱，永远只会倾吐于我的家人。任何人，包括您，都没有资格，去剥夺它！” “为什么？！” 月神震惊地倒退了几步，那些变化而出的节肢与触须全部回到了她的体内，她又成为了那个闭月羞花的绝色美人。 但此刻她更是震惊于灰烬的挣扎。 从来没有人能逃脱于她的蛊惑，这还是第一次。 “看样子，恐怖利刃会挑选你，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迅速恢复了平静的月神眯着眼睛说道，“你身上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不巧，女士。”灰烬此刻已经张开了眼睛，看着月神，尽管月神还是那倾国倾城的相貌，但洞悉她那丑陋使人疯狂的身躯后，灰烬只是感觉到呕吐，“这东西，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自己有什么特殊的，除了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之外，其它完全就和本土的居民一样。没有天才般的修炼天赋，也不会什么高科技制造知识，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哼！” 第一次蛊惑失败的月神赛丽蒙尼心情很不好。可惜灰烬的身后是恐怖利刃，她并不敢真的杀了灰烬。 魅惑他改变阵营可以说是人类的自愿，恐怖利刃就算心生不满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深渊里这套比她搞的还熟练，天天变更自己的信仰，头上有一堆父亲主人，三姓都算是鶸的。 可是真的杀了就不一样了。 那就是相当于和恐怖利刃直接开战，她虽然不惧这个大恶魔领主，但这种事情会极大程度地干扰她的计划。一衡量，她决定还是放了这个人类一命。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月神的小本本里已经记住了灰烬，她的目光会随时投射到灰烬身边。 灰烬慢慢活动着自己的筋骨，慢慢运动着自己的四肢，抬头挺胸。 “女士，刚刚算是您的考验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吧。”灰烬的手臂慢慢张开，然后行李，“究竟如何，我才能进入亚南。” 他每说一句话，就觉得卡动自己境界提升的桎梏开始松动。看样子，被神灵这一魅惑，他的也不算是得了些好处。或许在不久之后，灰烬就可以晋升为圣者了。 这个世界虽然科学发展极为快速，但唯心主义仍旧影响着每个修炼的人类，如果不能突破心结，可能就会一辈子卡死在一个点上，用再多的时间修炼也没有用。 在传奇前可以靠着努力进步，可是到了传奇之后，之后的每一步都是要靠着自己的天赋与心态，或者是神的赏赐。 “你的实力我已初步见识过了，不错，灰烬。”女神的声音陡然转变，变得严肃，“那么，只要你能成功进入银夜森林最深处的赛丽蒙尼神庙，我就会让你进入亚南。” “感谢女士。” 灰烬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低头感谢。然后就在旁边等候的月之女祭司的带领下，离开了神殿。 只是，他真能那么简单地在银夜森林中通行吗？ “米拉娜。” 月神忽然叫着她的信徒的名字。 即使眼前没有人，可是通过信仰的链接，月神的声音落在了远方的原太阳王庭公主身上。 “让我的骑士团长月之骑士-露娜-暗月行动起来吧。” “命令” “击杀进入银夜森林的人类灰烬。” 第二十章，紧随而至的刺客 离开了月神神殿，灰烬回身望了一眼那环绕着幽暗气息的建筑，眼神中的忌惮无法掩盖。一想起方才在神殿内看到的怪物，他的身躯就本能地来了一股冷战。 小小地松了口气，和这些神灵的对话实在是太过惊险了，这让他只觉得像是在冥界三途川游了一趟，和三途川里面抓捕逃跑灵魂的死灵飞龙维萨吉进行了一场生死决赛，最后才险险地胜利。 足够刺激，但也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所以他这样的无神论者（不信仰神的灰烬自然被归属到无神论者这一阵营），绝对不会去喜欢上那些神灵。在他看来，那些神灵把人类当棋子工具的态度让他很是不喜欢。 能把人类中的强者当成兵器炼制，当成傀儡作为代言人，说到底，人类与神灵的地位并不平等…… 总之，已经得到了月神的许可，接下来，我就可以去亚南了。 心里思考到这，灰烬被兜帽遮住的轮廓默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往前行走。 当然，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就会一帆风顺，月神给他的话是平安抵达银夜森林深处的赛丽蒙尼神庙。 前提是平安…… 灰烬并不觉得自己在拒绝月神的招募后，还能让月神不给自己小鞋穿。 祂们是神灵，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 回到了旅馆，灰烬坐到了椅子上，他的空间戒指闪烁着光芒。 眨眼间，数十件各类物品掉落到了地上，低头在那摸索着，灰烬确认着自己戒指里的藏品的情况。 【洛斯里克圣剑】 【龙血长矛】 【发条动力装甲】（基恩一族创造出的外置动力装甲，着装后可以在战场上发挥无与伦比的作用） 【影刀】（从鱼人那抢来的可以隐身的武器，灰烬命名为影刀） 【斯嘉蒂之眼】 【朗姆酒】（还剩3瓶的分量，这也是灰烬从昆卡那可搜刮来的所有分量了） 【可替换的衣物十套】 【足够的钱币】 【熔岩铁拳】 …… 一一摆放好，确定了物品依旧完好之后，灰烬又将它们都收回了空间戒指。在每次进行危险的战斗之前，灰烬已经养成了确认自己装备情况的良好习惯了。 他在这几年已经见过不少的人，因为粗心，导致了自身的死亡。 如剑用了太久却不去维修保养，在关键的战斗之中剑断人亡。虽然灰烬所持的圣剑不会因为缺乏保养而丧失锋锐度，可他也要竭力避免此类情况。 “这样子，差不多了。” 说着，灰烬起身。 “啊啊，夏娜洛特。” 即使是背对着身后那个龙女，灰烬也能猜到来者是谁。数次的接触之下，他已经熟悉了龙女的气息。 “您，离亚南的距离应该并不远了。” “是的，在差点被变成傀儡的情况下。”灰烬的语气里不免带着讽刺，“终于是取得了进入亚南的资格了。” 完全密闭的小空间里，龙女并未因为灰烬的这句话而又什么情绪波动，她依旧是站立在那，绿色的袍子覆盖于她的身上。 “这是您无法避免的，万幸的是，您成功熬过了这一障碍。”夏娜洛特说着，“您离解除诅咒只剩下一步之遥。” “然后在这之后，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夏娜洛特。”灰烬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解除诅咒了之后，你又要我做什么呢？” “您的身上有着改变世界命运的可能性，因而，到了那个时候，您自然就会知道您该背负的使命。”龙女弯弯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敬意。 “嘁！” 灰烬的拳头握住。 无论是怎样，一次次地被人当木偶所指引，还以命运这个词为掩饰，这让灰烬心中总感觉是不喜。 更别说是在他现在被魔能侵蚀的状况下，思考能力很大程度上在被改变，变得更容易暴躁。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接下来您所要要遭遇的危险。”龙女的皮革手套轻轻拍打着她的衣袍，打去了上面的尘埃，“平原之灾露娜曾经是个勇猛刚强的女战士，但是在军团覆灭之后，她就在绝望之中受到了月神赛丽蒙尼的蛊惑，成为了月之骑士。现在她听从了月神的指令，会在银夜森林狙击您。” “露娜……平原之灾……” 对于月神赛丽蒙尼会在银夜森林安排人阻挠他，灰烬并不意外，真正让灰烬上心的，还是夏娜洛特说的那个露娜。 如果她没有说错的话，灰烬印象中确实听说过露娜。 手握弯刀利刃的骑士，天性残酷，嗜好杀戮，手下众多野兽与恶人为虎作伥，甚至敢于正规的军队作战，亦正亦邪，即与王国敌对，又不放过深渊的邪恶，她就是露娜，一个被称为平原之灾的女骑士。 直至有一天，她的军团在某次与深渊的战争中全数覆灭，就连她本人也消失不见。灰烬本以为她应当是死在了战争中，没想到竟然是成为了月神的傀儡。 “我该说的已经结束了，期待我们下次的再会，受诅咒的人啊……”夏娜洛特轻声说着，她知道灰烬现在肯定也不想看见她，所以她主动离开。 一声只有灰烬能听到的龙吟之后，龙女消失在了房屋之中。 “现在的我，要小心动用着我的能量。不然的话，在那之前，我就会沦陷。”灰烬的眉头紧锁，他并不担忧所谓的平原之灾。只是身体情况摆在那，必须得小心地使用体内的能量。 如果在那之前就被彻底侵蚀，就前功尽弃。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灰烬手中的空间戒指一闪。 从基恩一族那借过来的发条动力装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东西。 基恩人并不是只会依靠枪械，在枪械之外，它们也创造了不少的高科技产品，直升机是这样，灰烬所拥有的发条动力装甲也是如此。 …… …… 暗月宫殿，最外层的塔楼最上层，传送厅。 曾经的太阳王庭公主米拉娜跪于地面，双手合十，听从着月神赛丽蒙尼的神谕。直到月神的声音消失在了她的脑海，月之女祭司才缓缓张开她美丽的眼睛。 “灰烬……击杀……” 细细地回忆着月神给下的命令，月之女祭司复述了一遍。 “竟然让那只大喵来动手，这个灰烬，到底是什么来历呢？”米拉娜疑惑中带着好奇，轻笑着自语，不过她也不纠结于这件事，“这样也好，我好看看那个大喵如今的实力如何。说不定，趁着我巡视森林的时候，她又得到了月神的恩赐了呢。这可不行。” 同为月神的信徒，月神麾下两人，暗月骑士团团长月之骑士-露娜-暗月与月之女祭司米拉娜夜影之间竞争也颇为激烈，在暗地里米拉娜也是常以“大喵”来称呼月之骑士露娜。 她们两人的坐骑同为猫科，她们也同样是绝美的美人，也许是同类相斥，这两人每次见面总有不可见的硝烟。 现在碍于月神，她们不好公开撕破脸皮，但这两个女人之间总有一天会爆发一场见血的战斗，到时候只有一方能够存活。 “但是在那之前，还得迎接一位来自奥兰贝王国的客人。”月之女祭司的喉咙发出轻笑，脸上更多的是看戏的表情，她会来这传送厅自然也是如话中所说。 在女祭司魔力的控制下，传送厅发出了淡淡的紫光。 光芒愈变夺目，到后来完全遮住人的视线，随后又在瞬间无影无踪，只剩弥漫的烟雾，在那刻着六星花纹的传送阵上，也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欢迎您的到来，来自奥兰贝王国的幻影刺客-泰娜卡（tanaka）阁下。” 月之女祭司单手放胸前，头低下几度，做了个太阳王庭欢迎客人的礼节。 被称呼为泰娜卡的娇小身影缓缓地走出了烟雾，露出了她真实的面容， 漆黑如暗夜的靓丽长发落至肩部，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额前打理过的刘海遮住了她半边的眼睛，剩下半边的大眼睛流露着漠然冷酷的气息，秀挺的琼鼻，细长的柳眉，如雪的脸蛋白嫩如玉，湿润的淡唇，只是轻轻一瞥，就知道是个美少女，她浑身散发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之气。 似魅影般的纱衣、肩部的缦纱、如影般的寒光斗篷，不和谐的高筒长靴，哪怕是近距离注视着她，米拉娜也有一种她人一种不处于这个位面的错觉。 “据目前得知的消息，我国的罪人，堕落者灰烬偷渡到了太阳王庭，试图进入银夜森林，请米拉娜阁下帮助我，共同抓捕他，防止深渊的邪恶阴谋得逞。” 幻影刺客泰娜卡低下头，也施了一个礼，如空谷幽兰般的清脆之音快速说着。 灰烬，这个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听到奥兰贝来的客人也提起了这个名字，月之女祭司的脸上出现了慵懒的笑容，像只猫。 “当然，泰娜卡阁下，我会帮助您的。驱逐深渊的邪恶，是这个世界每个人类都该做的。”月之女祭司笑着答道。 第二十一章，诺克扎克王国 “祝你好运吧，灰烬先生。” 昆卡与他的船员们很快就离开了遮面群岛，本来这也就只是暂时的休息点，将一部分的货物出手后，他们自然也没有了停留的义务。 “嗯。” 灰烬不多言，只是和昆卡握手，离别之时已到。 “拿下这个吧，关键时刻或许有用。有时候，比起你手上的火枪，可能还是魔法更为有用。” 不过在离别前，灰烬还是送出了他的礼物。 “这是…！” 船长先是震惊，然后脸上又是会意的笑容。灰烬赠送与他的是那日海面战争之上从鱼人那夺取而来的影刀，长刀之上幽幽地闪烁着暗紫色的不邪之光。 “我会记住你的帮助的，灰烬先生。”昆卡行了铁帆王国的尊敬之礼，“以普朗克昆卡之名。” “希望我以后能用得上。” 对此，灰烬也没有想太多。昆卡想要找到潮汐使者，并不是一回简单的事情。即使他告知了斯拉克的消息，也是如此。 暗黑之瞧是一个禁地，里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罪人。 而罪大恶极自然也等于是心狠手辣、肆意杀戮的实力高强的恶徒，在那里，传奇也只是最低的门槛。 “呜——呜——呜” 码头已经只剩灰烬一人。 看着载着昆卡的船只远去，他也准备转身离开了，接下来，他也要往着银夜森林而去，那也不是段可轻松抵达的路程。 “你好，请问……” “有事吗？” 身着军服的女性拦在了灰烬面前。 “我是米莎，是太阳王庭负责管理出入口码头的管理者。”这个美艳的女御姐军官报上了她自己的名字，随后眼神闪烁着，说出了她的目的，“你……最近是去过诺克扎克（nogizaka）王国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灰烬的表情有些微微地变化，但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问着这个女御姐，“你应该看到的，我是从奥兰贝王国所来的。” “不，你和他们那些人不同，这位先生。”女御姐叹了一口气，纤细的玉手放到了她蓝色裙摆之上，“我是诺克扎克人，因而我能看出，您最近绝对去过诺克扎克王国。” “…”灰烬默不作声，看着这个米莎，棕色长发，灰色眼瞳，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看着给人的感觉是成熟可靠，然后他才开口，“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这话一出口等于是承认了他去过诺克扎克王国。 “感谢，这位先生，也很抱歉突然拦下你，只是有些想知道的事情。”米莎道谢，淡色的粉唇微笑着询问，“我已经离开诺克扎卡将近十年了，许久没回故乡了，我想问一下，最近王国还好吗？” “你的国家很好。” 灰烬回答着。 诺克扎克王国是在五十年前从奥兰贝王国分裂而出的，在那时，借着深渊堕落者作乱的机会，诺克扎克的第一任女王白石和她的首相哈希漠特率领着她们的军队，从奥兰贝王国手中割取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领土。 而偏偏那三分之一的领土都是奥兰贝王国的富庶之地，且靠近海洋，易与外界所交流，在白石女王和哈希漠特首相与她们一同作战的将士们的运作下，这个新生王国展现出欣欣向荣的趋势。 也相对的，奥兰贝王国在失去了那三分之一的领土后，国力逐渐衰退，但即便如此，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奥兰贝依旧是老牌的强国之一，是目前诺克扎克所不能比上的。 只是这两个邻近接边的国家也日常会发生摩擦动乱，在各自的教育下，彼此都互相仇恨看轻对方，诺克扎克王国的人会称呼奥兰贝王国的人为只懂吃老本、无拼搏志向的废物，相对的，奥兰贝王国也是将诺克扎克王国称呼为无道德信义的恶臭国家。 “如果说是有大的变动的话，就在前一个月，第一任传奇女王白石卸下了她的女王之位，将王位授予了她的女儿万兽之王苏卡。现在奥兰贝王国在四处在调动军队，打算试探着这位新王的本事。” 如果新女王苏卡的本事不足的话，奥兰贝王国想必也会试着去收复这片土地，让王国重回巅峰。 “这样子，那就好，阿苏卡的话，我相信她的能力，她定能守护白石打下的天下。”名为米莎的女性两手放在胸口，表示着自己的安心。 可以看出，米莎一定是熟知诺克扎克王国的人（至少是个上层的贵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遮面群岛这个岛国当个普通的码头管理员。 “也很感谢您，灰烬先生。”米莎低声道谢，同时也点清了灰烬的真实身份，“作为您告诉我诺克扎克信息的报答，我也要告知您，米拉娜公主已经要准备对您动手了，请快些离开这里。” 面容都被隐藏在黑暗中的灰烬不因这而失去冷静，只是思考着米莎透露出来的信息。 先不说米莎给他的信息是否真实，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再在城里滞留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就算没有警告，灰烬也是打算今晚就离开。 “这是通行证，请收着，灰烬先生。” 米莎递给了灰烬一张通行证，有了这个，灰烬也就能从城中出去。 “我想您不跟随那艘船，留在这，想来是对岛上的某些事物有兴趣，那么持有它会对您有帮助。”米莎精致的面孔盈盈一笑。 “是吗？谢谢。” 看不穿这个女人的想法，但灰烬还是收下了东西，冷淡地回应声后离去。无论如何，有总比没有的好。 从背后看着黑袍的灰烬，米莎叹了一口气。 望下了海的那边。 脸上也是无尽的怀念。 那是她的故乡。 “白石，对不起，我无法再在这个国家留下去了。你，多多保重”实际年龄差不多也有七十岁的米莎曾经也是诺卡扎卡王国的一员。 “阿苏卡，白石的女儿，希望你能带领着王国，攀上新的高峰。” 她在心中默念万兽之王苏卡的乳名祈祷着。 …… …… 很顺利地，有了米莎所给予的通行证，灰烬出了城市，走在了石子遍布、颠簸不平的路径之中。没有进行修缮的道路走起来非常不便，凸起凹进的坑坑洼洼使得灰烬要小心注意着自己的周围，不然摔一跤可就不好了。 虽说不会有伤，但就是不好就对了。 “按照着夏娜洛特所说的，以及诺曼的手记，接下来，我还要再走五公里，才会到银夜森林的入口，在那里有着月神所属的暗月骑士团进行看守。”灰烬自语着，脚步也未曾停下。说实在的，他并不想与暗月骑士团正面碰上。 无他，既然暗月骑士团团长月之骑士露娜奉命要杀他，那么露娜下面的骑士肯定也是同样，这是灰烬目前所遇到的第一个麻烦。 得想办法在不引起暗月骑士团注意力的情况下进入银夜森林。 “好在的是，我已经获得了月神的许可，从其它方向进入不是问题。”灰烬的右脚踏前一步，右手幻化成了锐利的魔爪，“那么就需要一个诱饵了。” 说着，在灰烬的右边，全身淡蓝的虚影逐渐从影子升起，随后虚影逐渐变得饱满真实，就像个正常的人一般，如果只是远看根本看不出这是由灰烬的影子所变成的。 惑幻。 可以从自己的倒影之中变化出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同模样的分身，分身具有本体百分之五十的物理伤害，同时一旦被攻击，也会承受超出本体三倍的伤害。 有了一个和自己相同模样的分身，想要吸引暗月骑士团，从别的方向溜进森林，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哟，主身，你的计划，我也知道了。” 不过本该像个傀儡一样的分身这时候却像有了智慧般开口笑着说话，同时他把手搭上了灰烬的肩。 “你是，我的倒影？” 微微地有些惊奇。 “对，是不是被吓到了？可不要这样，我啊，一直待在你的身体里也会很无聊的，正好用你的分身出来遛遛嘛。反正这个分身也是从我这产生的。” “那随你，别影响我的计划，等会记得上去吸引注意力。”灰烬的声音响起，甩开了倒影的手，随后就不管倒影，开始往前走去。 “真是冷淡啊。” 倒影只是咧嘴一笑，也跟了上去。 “放心，我也想和那些月神的骑士打打看，看看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嘛，虽说是在无法发挥真实实力的情况下，但想来这样打打貌似也挺有趣的。” 边说着还边活动起筋骨。 挺真实的战斗痴迷者形象，虽说灰烬觉得有点假。 “你能缠上他们多久？” 为了更方便地应对接下来的变故，灰烬还是放下高冷，问着倒影情况。 “传奇的话，一个我能和他打上十分钟，两个五分钟。圣者的话，一个我最多十秒就会被打爆回归你的身体。” “那这样的话还行。” 灰烬抬头望向近在眼前的浓盛密林。 在密林最深处，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型山峰。 “等会拜托你了。” “哦，主身，不，现在，应该是叫搭档了。” 第二十二章，野性号角 崎岖不平的碎石坑洼小路被征服并不是件难事，事实上，对于灰烬来说，只是数公里的路程，对如今的他来说，快速疾行并不会消耗多少地气力，甚至于连喘息都不用。 除去魔法师和咒术师，以及那些基恩人之外，每个能进阶传奇之境的人都有着矫健的身躯。战斗之时身体才是一切的根基。 “噗，是两个传奇的人。” 倒影蹲在了道路的左侧，那片草丛树林中，深邃的树枝黄叶隐藏了他的行踪，没被百米外的银夜森林入口的看守人发现。 两个身穿银制重甲的骑士正执剑站立在森林的入口，而在他们之外的其它领域，皆是一层无法用肉眼望去的魔法障壁。 那是月神的神力，擅闯者是无法入内的。 缩回了望去的眼神，灰烬的眼睛注目起了在旁的倒影。 “没有出乎意料，就按照我的计划来行事。” “可以，可以。两个传奇，我来拖住他们，你趁机潜入。”倒影活动着筋骨，手肘打着转，起身挺直了腰杆，“嘛，如果你使用魔化形态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帮你解决掉他们，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追上你。” 倒影耸了耸肩，似乎是在提着建议。 惑幻所产生的分身是与主身实力息息相关的，现在的灰烬产生的分身实力是初入传奇的水准，但是他魔化之后以荒邪堕落者形态产生的分身至少也是即将突破传奇进入圣者的战斗力。 “并不需要那么麻烦。”不过灰烬没有任何思考，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就按照原本计划的来。” 也无他，身体吃不消罢了。 “那行吧。”倒影不反对，晃动着自己的身子，准备从藏身之地显身，“那么我就先出发了，我的搭档。” 对于这个称呼，灰烬心境毫无变化。 他不需要搭档。 在倒影走出之后，灰烬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记述了复杂的文字。 “隐形身躯。” 在他灌注了魔力之后，冷风吹拂了他的身躯，将灰烬包拢在了风中，很快，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并不是消失。更确切地来说，是灰烬的身躯被风给隐藏住了，远看灰烬就像是隐身，可走进细看，或是伸手触摸，却能发现人就在原地。 并不是人人都能使用出魔法，像灰烬就不行，尽管他有魔力，但他没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无法靠着自身释放独立的魔法。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与魔法无缘，就像灰烬现在所使用的魔法卷轴。 魔法师可将自己对某个魔法的深刻理解与使用方法刻入羊皮纸，运用自身的魔法制作成卷轴，那么获得卷轴的人即使是个智障，只要他体内有着魔力，也能使用卷轴上的法术。 不过顺带一提的是，灰烬目前所使用的火之力，虽然也是用着魔力，但那是属于咒术的范围。咒术和魔法，又是一个不同的体系，这里暂时就不多讲。 总之，暂时隐去身影的灰烬潜伏在了一边，看着惑幻召唤出的倒影逐步走入了那两个守门的骑士视野之中。 “外乡人，停下你的脚步。” 左侧的骑士转过了身，被头盔覆盖，只留下双眼缝隙的眼睛直视着倒影，手上的银剑剑刃已经置于路中。 “请珍惜自己的生命。” “呵，朋友，是月神同意我进入的。”倒影露出笑容，手往外摆，“请别阻挡我，好吗？” “月神同意的……不可能……也不对，有一人确实可以……” 听得倒影这话，这两个骑士互相对视了一眼，双眼中尽是疑惑，但很快，右侧的骑士就反应了过来，询问着倒影。 “外乡人，告知你的名字。” “灰烬。” “果然是你。”右侧的骑士语气中是抓到大鱼的兴奋，他手中的银剑激射出寒光，在沉重的盔甲下，沉甸甸的声音不停响起，“团长已经和我们说了，月神传达了神谕，遇见名字是灰烬的外乡人，不问缘由，直接斩杀。” “嘁，果然是个不要脸的怪物。”倒影切了一声，脚步开始往后，“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本事斩杀我，两个区区传奇的废物。” “你说什……！”右侧的骑士勃然大怒，想要立刻冲锋上前，但是被左侧的骑士所阻挠。 “外乡人，你看起来确实很强，或许我们无法杀死你，但是没关系，只要我们能拖住你就足够了。暗月骑士团并不止我们两人。” 左侧的骑士冷静说出这番话，在他的安抚下，两个暗月骑士团的骑士慢慢地朝着倒影走去。 “哼！” 倒影的脸上未有恐惧，在估算了自己的胜率之后，他转身逃去。 “别跑！” 骑士们吹起口哨，瞬间两头披着战甲的黑虎蹦跳到了他们面前。在承担了骑士与盔甲的重量之后，黑虎仍旧以灵活的身姿追赶着逃去的倒影。 于是，森林入口暂时留下了可入侵的空隙。 从躲身之处冒出的灰烬快速走到了入口。 “看样子这些骑士们对于自己真是自信，自信到可以说是蠢的地步了。” 灰烬的头看着骑士们留下的脚印，竟然觉得有些奇怪。 太顺利了，完全按照着计划上的步骤所来，这两个守门人就这么追着倒影所去，完全不顾本该由他们所看守的银夜森林入口。 完全不该这么顺利，灰烬甚至已经做好了其中一人继续看守的准备，那时候他又有新的办法，不过现在也用不上。 “是将我引诱到森林里面，将我慢慢捕杀吗？” 习惯性思考最坏结果，灰烬猜测着骑士团是否会有着的阴谋。 猫很喜欢戏弄自己的猎物，通常会在各种玩弄，让对方绝望后，才会赐予猎物死亡。第一次来银夜森林的灰烬就像是一只猎物，受到月神祝福的暗月骑士团在这片森林就是噬人的主宰，是猫。 将他作为猎物，慢慢给予绝望，灰烬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不过那又怎么样？！”灰烬的视线无比寒冷，“没有人可以阻挡我，没有。” 就算是真的陷阱又如何，他还能退回去不可？ 早就没有退路了。 失去了光明的照耀，灰烬能走的，只有黑暗的前路。 …… 古老的茂林尽显于前，深邃幽暗的林间是挥之不去的恐惧，枝干蔓延，叶落遍地，古树升天，吹过的寒风如涟漪般掠过灰烬的耳畔，银夜森林的深处似乎传来了尖锐如哭丧的抽泣声。 “明明是森林，结果气氛却搞得像个古堡似的。” 灰烬看到这气氛，不由自主地吐槽着，但是心中的警惕却是时刻没有落下。他并不知道这片森林深处具体有着什么，无论是可能追赶而来的暗月骑士团，或是林间本身具有的凶猛野兽，他都还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如果没有错的话，只要往前直行，到达最深处山脉的顶峰，那么就可以完事了，这之间大约需要一天的路程。 事实上，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灰烬可能需要三天，才能到达，警惕周围时的速度必然会降低。 “这个时候应该按你所说的吧，苏卡。”他轻声说着某个女王的名字，“有森林的原著民在，想必就会少很多麻烦。” 飞鸟，豪猪，猛虎，古树，河流，甚至是空气中的魔力分子，都可以是他所利用的。 万兽之王是如此和他所说的。 那个在脸上涂着红色花纹，手持两柄野性之斧，全身轻便皮甲，可与万物对话的诺克扎克王国新任女王——万兽之王苏卡，是如此和他说的。 于是，灰烬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号角。 代表着兽王存在的野性号角，这也是苏卡所借与他的装备，拥有了他，就可召唤大自然的伙伴，向它们借助力量。 在号角响起之时，奔腾的翻滚声响起，天边的嚎叫也是不止，整个银夜森林似乎都因此而震动起来。 不过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最后出现在灰烬面前的，也只有一头到他大腿那么高的黑色野猪与一头飞翔于天际的鸟儿。 终究灰烬并不是真的万兽之王，即使借来了野性号角，也只能召唤一两只野兽过来罢了。灰烬见过苏卡吹起这个号角时引发的震动，那真的是，整个森林的生物链物种都跪伏在了她的面前瑟瑟发抖，当时灰烬只是随便一数，就已超过了一万，那已经是能覆灭一个城市的毁灭战斗力了。 兽灾攻城已经在王国内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 灰烬飞跃跨过野猪的背，骑了上去。抚摸着鬓毛，在他的控制之下，野猪乖乖地往前跑去。而天边的飞鸟则是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就像是在深夜之时那指引前路的苍蓝星。 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化，野猪加速奔跑之后，穿越了一片片的古木，那可能是埋伏的陷阱皆被他一跃翻过，随后又是急速转向，在某个古树前绕四圈，那肆机蚕食的食人草木也一落而空。 这要是换成了灰烬的话，恐怕会陷入不小的麻烦。 微弱的光线透过了叶层的缝隙照射进来，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夜晚，这个时候的野猪也是跑累了，喘息后就在某颗古树旁停了下来，飞鸟也落到了灰烬的肩上，眯眼休息。 从野猪上下来，灰烬回头望着来时的路径，一骑通行的感觉确实舒服，兜风赶路，难怪有不少人喜欢做骑士。 骑野猪都这样，那骑着精心培养的战马，甚至是巨龙还用说？ 尽管已经赶了不少的路程，但灰烬现在的处境依旧未变，这个森林四处潜藏着致命的威胁，阴森的气氛充斥着空气，还是要小心。 自己燃起了火焰，折下枝干，当做照明的火把之用。 “总给我不好的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他故意大声说了出来。 这个充满恶意的地方，真的让人感觉不好受。 第二十三章，岛屿覆没 夜深的银夜森林静悄悄的，但时不时就有婴儿的哭泣声，又或是嘶吼的疯狂尖叫，像是幻觉，却又无比真实。 惊悚恐怖。 灰烬没有等到暗中窥视的人主动现身，但灰烬能感受到的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也许是打草惊蛇，那人觉得没有再监视下去的必要了吧。 灰烬也没有想着去追，他就在原地修整。逃是没必要的，监视者肯定比他熟悉森林，不如在原地等待。 而且天黑了，哪怕是有原著民带路，也还是过于危险。催生火焰搭起了篝火，灰烬坐于一边，面无表情的他坐在地上，双手放于膝盖之上，感受着火焰的温暖。 今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是在这里休息一晚。 火星溅起，灰烬加了根树枝进去，这些的量支撑到天明就足够了。 荒郊野外，他也不能做什么事情，要小心提防着时时刻刻会到来的危险。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坐思考。 这也是灰烬最讨厌的事情了。 在学艺的时候，炘总是告知他要学会以静制动，也就是安静，每天总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蒲团上闭眼静坐，哪怕已经习惯，灰烬还是下意识地讨厌去做这件事。 或许他是个多动症患者吧。 但是现在也只能静坐着，不能睡眠，不能丢失最基本的警惕心。 呆呆地看着手掌，其上的纹路复变多变，完全看不出什么逻辑。也不去想为什么，就仅是发着呆。 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不过也没有过一会，灰烬就把手放下，眼神谨慎地望向周围，他能感知到有人在接近。 是什么人？ 这个疑问率先冒出。 是从北边来的。 无法猜测，但是灰烬变换姿势，慢慢地站了起来，手上多出圣剑，背靠古树，远眺那方，他未有卓尔精灵般的黑暗视觉，只能等待着那不知是谁的步伐逼近。 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 “晚上好，很高兴见到你，外乡人。” 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出现在了灰烬的面前。 神秘人的身高约有一米八，他的面具之上是红线勾画的法杖图案，面具两边是两角，中间两孔亮着金色的光线。肩部是由猎狐的毛皮所制成的暗红护肩，两手臂上绑着金属的护手，其上绘画了着仿佛是凤凰的图案，除此外，他的上身到腰带只余一条护带，裸露的胸膛上皆是锻炼而出的肌肉。 完全没有印象的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人身上没有杀意。 “晚上好。” 灰烬执剑的手微微放下了些，用着冷淡的语气回应。 “我已在森林中走了一整天，现在能否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喑哑低沉的声音从面具下发出，灰烬点头，神秘的面具人便坐在了篝火右侧，同时卸下了自己腰侧佩戴的长刀。 见到神秘人这举动，灰烬暗暗点头，也同样把圣剑收回了空间戒指。 既然对方已经表示无意战斗，那么他自然也会以相同的礼节所对待。 火花不断迸裂，而在篝火边的二人却都是沉默不语，也许是因还缺乏对彼此的了解，互相警惕。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外乡人，你为何会在这片森林之中？”独自盘坐在地上，神秘人将长刀放在自己的膝盖，“这片森林很危险，不是外乡人所能轻易入内的。” 灰烬的眼睛注视着神秘人，因为面具所挡，所以灰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要前往银夜森林最深处的赛丽蒙尼神庙。” 灰烬将目的地说出来，也不隐藏。 “亚南……看来你是要往那所去。”神秘人思考着，说着自己的猜测，“恐怕那里才会吸引着你们这些外乡人一个个前进。” 寒风呼啸而过。 “不过据我所知，从没有一人能安全抵达那里。”神秘人说着，他亮着金光的双眼不知在想什么，“他们皆被暗月骑士团所斩杀。” “暗月骑士团？”灰烬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仿佛对此一无所知，“为什么？” 他试着从中这个神秘人身上套关于暗月骑士团的消息，从衣着上看他像是个在野外生存的部落族群之人，不像是暗月骑士，但看样子他应该知道不少。 有时候必要的情报还是要了解的，灰烬觉得自己最后还是要和暗月骑士团交上手的。 “月之女士从不会允许没得她同意的人进入亚南，因此在她麾下，聚集了岛上精英的暗月骑士团，会在森林间如游魂般游走，他们所骑乘的黑虎是最凶猛的捕猎手，往往会根据气息找到冒犯的入侵者。”神秘人的表情似乎是在说着灰烬已经是个死人一样，“每个暗月骑士最低都是传奇，领导他们的是从外界而来的圣者露娜。” “你知道什么关于露娜的信息吗？”灰烬追问。 “呼，看样子你的勇气很足。”面具下的神秘人开口笑着，他猜出灰烬的意图，“谁也猜不出露娜是从何处所来的，但她一出现在遮面群岛，便被女士任命为暗月骑士团团长。她一手持着月刃，一手持着盾牌，骑着银夜森林的神兽暗影守卫，手中月刃可一变万千，从各个方向弹射而来，而因为是月之女士的信徒，她还能操作月光为她的伙伴。” “她勇猛无比，可以一敌百，就像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月之女士是从哪里将她招募而来的。” 月刃……盾牌…… 灰烬从神秘人这一段话之中提炼了两个重要的信息。 他这几天回忆了有关脑海中的露娜的消息，平原之灾露娜，亦正亦邪的战士，也是以月刃和盾牌为武器，最为不惧的便是战场上的群战。 因为她的月刃可以一化千，在每个人身上弹射，到了最后，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会经历她月刃的切割。 可以确认是她。 夏娜洛特的消息能和这个神秘人对起来。 “听到我的消息，你还是要去挑战她吗？”神秘人试图去观察灰烬的表情，不过被兜帽挡住的面容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你现在返回的话还来得及。” “你的话没有任何值得恐惧的。”灰烬后退几米，靠着树皮，眼睛淡淡的，似湖泉水，“如果害怕死亡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那看来我又要见到一具尸体了，外乡人。”神秘人并没有对灰烬的表现有什么意外，“每个来这里的外乡人都很自信，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所向披靡，当然，最后他们的尸体都被扔去喂骑士们的坐骑了。” “你又是为了什么会在这里呢，戴着面具的本地人。”灰烬转移了话题，目光盯着神秘人，“既然这里未经月神就不能停留，你也不像是月之骑士，那么你是什么人呢？” “我是种族的最后一人，外乡人。”神秘人迎上了灰烬的目光，幽幽的金光蕴含着深刻的意味，“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即使是月之女士，也没资格将我驱逐这里。” 他的话说到了这，便停止了。 不过灰烬也已经捕捉到了足够的消息。 真正的原著民。 在银夜森林出生的人。 “还是在提醒一下你吧，外乡人，本来我并不想说的。”神秘人似乎是在思考后决定了什么，低沉之声告知着灰烬，“这个岛屿很快就要沉没了，放弃寻找亚南吧，早些离开，不然你将和这个岛屿共同覆灭。” ？ 第一感觉就是疑惑。 第二感觉就是这个人是否疯了。 即使是灰烬也会如此想着。 原因没有其它的，遮面群岛是由月神所庇护的岛屿，在月神的神力之下，这片岛屿不会有任何的自然灾害。 洪水、山崩、地震，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除非是月神陨落。 “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呢？”灰烬望了他一眼，内心也没将他的话当真，“你应该知道，这片岛屿是不可能会覆灭的。” “仅仅是我的一个梦罢了。”神秘人的声音似乎在颤抖，“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被封印在海底的头部有无数触须的章鱼怪物复苏，它使出它的复仇魔法，卷起了千万海浪，日月移动，星辰变换，海水搅动，海浪形成了毁灭漩涡，最后整个遮面群岛淹没在了海底。尽管，那个梦在岛屿淹没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 灰烬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梦，是个很玄幻的东西。 神灵和恶魔可以托梦，某些咒术师也能在梦境之中预知未来，但更多的时候，梦就只是梦罢了。 只是个梦，是假的。 “你应该把这些去和月神所说。”灰烬的话语不免带着讽刺，“最有可能保护这片岛屿的只有月神。” “月之女士并不信任我，外乡人。”面具里的神秘人皱起了眉头，话语有些沉重，“古老的主宰传承并没有包含预言的内容，因而当我去跪拜叩见的时候，女士只是当我在说梦话，将我驱逐回了这里。”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我反而觉得现实才是假的。我不会去说服你，外乡人，你大可以继续往前进发，但是真的当灾害降临之时，你也就只是个绝境求生的普通人罢了。” “哦，也不对，在那之前，你恐怕已经成为粪便了吧。” 说了这些，大概是神秘人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也不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第二十四章，骑士们的落败 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无论是哪方都没有再继续说话的理由。 天亮之后，灰烬就将继续前行，他和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也只是萍水相逢。两者的相遇只是个意外，他并不信神秘人所说的岛屿覆没的梦境，或者说即使是真的，他也不会回头了。 眼睛眯住，拳头半握，夜晚显得过于漫长。 但也有些意外发生。 “砰” 在灰烬肩头休息的飞鸟这时候啄着他的肩，似乎是要告知灰烬什么事情。 “怎么了？” 右手轻轻抚摸着飞鸟的身躯，灰烬问道。 这只飞鸟未到能说话的地步，因而它只是将头转向了东南方，叽喳地不停鸣叫。 “追兵来了啊。” 差不多能懂得飞鸟的意思，灰烬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暗月骑士团的人？”神秘人这个时候突然问道。 “差不多吧。”灰烬随口答道，他将沉重的圣剑从戒指中取出，剑柄握于右手，“有些烦人，这个时候追过来。” “呵，所以才叫暗月骑士团，正是因为夜晚才是它们的活跃期。”神秘人说着，“在暗月笼罩下，这些骑士都可以借助月光的力量。外乡人，看来你会比我想的要早死些。” “不会说话就缝上你的嘴。”冷漠地说了一句后灰烬就往东南方走去，不理会坐在原地看戏的古怪面具人。 “到了。” 灰烬已经感知到了自己周围数十米之内的陌生气息。 人数……两人。 没有在他获得更详细的资料之前，两个暗月骑士团的骑士就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浑身银甲，头盔只留眼睛的缝隙，骑乘着披戴战甲的黑虎。 在他们出现之时，飞鸟也扇动翅膀，躲在了高处的枝干。 “找到你了，月神下令击杀的灰烬，真是可恶，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幻象来欺骗我们。”其中一个骑士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说着，他和另外一人跳下黑虎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这两个骑士正是白天看守森林入口的人。 看样子到倒影惑敌的效果很好，这个时候这两人才追上他。 “现在，我们不会再让你逃脱的。你将会葬身于此！” “这话也同样适用于你。” 银白的寒光圣剑爆发汹涌的火焰，可燃尽万物。 “…是你！” 本该战斗开始，另一名骑士在环视四周时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人物，单手指着神秘人的方向。 “尤涅若，为什么你会和这个人在一起？！”那名骑士声音中竟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打算背叛月神吗？你这个混账！以为我们暗月骑士团不敢杀你吗？！” 拜这名骑士所言，战斗暂时压后，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场外的神秘人……不，是应该叫尤涅若吧。 被三人所注视，名为尤涅若的神秘人只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注意你的言行，暗月骑士。”他的声音很平稳，就像平静的午间绿湖，可是却又在转瞬间给那名骑士带来无边的压力，“请称呼我为主宰。” “呃啊啊……！” 被尤涅若这么一施压，骑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血战，好一会，他才继续开口说话。 “那么，尊敬的主宰。为什么你会和这个人坐在一边？” “我只是和一个碰巧遇见的外乡人谈话而已。” “可是身为月神代言人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人是月神亲自发下神谕指明要杀的罪人吗？！”骑士怒吼而出，“你难道真的想背叛月神吗？” “哦？” 尤涅若的面具朝向了灰烬，似乎也是惊讶于灰烬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让月神亲口发下诛杀令。 极为少见呢。 “外乡人，没想到你比我想得还要厉害。”尤涅若仿佛是发现了极为奇妙的事物，“不过既然你是女士的敌人，那么看来，你也就是我的敌人了。” 主宰手上的长刀在夜晚也是熠熠发光。 “哼！” 对此，灰烬的眼神依旧无波动，最多，就是添加了些压力罢了。 不能过多地使用力量，不然魔能爆动就要开始了。 那么，必须要速战速决。 “不过，我不会插手你们的战斗。”尤涅若又忽然说着，长刀被他抬到了肩上，“如果你连这两个小蝼蚁都打不败，那么，你也就不值得我去动刀。” 他如此说着，后退两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于他这一举动，两个暗月骑士则都表示着默许的态度，又或者说，只要尤涅若不来干涉他们，就已经足够了。 “主宰阁下，你今天的行为我会如实上报团长的。”但是看样子尤涅若与暗月骑士团的关系很不好，确认了他不会搅乱局势之后，暗月骑士们也是冷言冷语。 “呵呵，随便你们。” 话音刚落，灰烬的剑刃已经指向了他的敌人。 “啪” 两名骑士被他这么突然的袭击所震惊，甚至于没做好防御的准备，就在瞬间被灰烬的利刃打飞。如果不是盔甲的保护，此刻他们的胸前恐怕已经多了一道伤口。 “卑鄙！”一名骑士怒喝。 “我从不正义。”灰烬轻轻答道，眼中尽是蔑视。 占得先机者才能获得胜利，尽管不是绝对，但也是大部分。 “啊啊啊啊啊！”怒气所致，两名骑士调整好呼吸，一拥而上，同一材质的银剑与洛斯里克圣剑产生了碰撞。 叮叮当当的响声闪起。 灰烬的火焰在这两名骑士面前没有起到作用。 是他们身上盔甲的原因吗？ 灰烬不由咬了咬牙。 先前他的偷袭也是同样，本该在那瞬间，火焰就会侵袭而入两个暗月骑士的身体，对他们造成持续性的战斗伤害。 可是同样自火焰在侵入胸甲的同时就被吸收。 真是难办。 两个骑士并不会因为灰烬的思考而停止攻击，占据了人数的优势，这两个骑士一反第一波的逆势，将灰烬压入了下风。 之前所说的战斗抢得先机者可胜利的法则，仅限于一对一。 “噗” 在碰撞之后，灰烬被这两个骑士联合的进攻所压制，摇摆之后，灰烬不得不后退数步。 如果他现在魔化的话，那么这两个传奇阶的骑士根本就不需要费他半分气力。 所以，要魔化吗？ 这么询问着自己，可是再三思虑之后，灰烬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不到这个时候，还有得打。 “看来是时候执行裁决了。”两名骑士狞笑着走过来，他们的银剑闪着亮光，悬挂于高空的月亮分出一丝月光，赐予了骑士们暗月的力量。 灰烬后退半步，重新积蓄起他的力量，圣剑调整着角度，剑身末端已经安装上了斯嘉蒂之眼，幽幽冰霜直落而下。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个骑士们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刺而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米！ 五米！ 三米！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士们，灰烬的神情也是越来越冷静。 终于，时机到了。 “唔！” 他低声轻言。 红色的残像如毒蛇喷涌而出，以超越骑士们的速度穿梭而去。 骑士们并未感觉到自身受到攻击，也就不理会这残像，手中银剑继续带着月光的能量，砍向了在原地不躲开的灰烬。 “接受月神的制裁吧！” 乳白色的月光银剑刺穿了灰烬的长袍。 可是…… “没有触感……唔！这是！！！” 两名骑士的剑刃仿佛挥在了空气之上，无力释放能量，最后只能将剑落到了土地上。而在那之后，腰间蹦出的鲜血如喷泉溅涌而出。 “什么时候……？” 在他们背部之后，残像最后落脚的地方已经则是站着灰烬，他的剑刃朝下，滴答滴答的鲜血落于地上的树叶。 在刚才，那两个骑士即将将剑刃刺入他肩口的时候，灰烬就已经以人眼所不能及的速度移动到了残像之上，而在那平移之间，他的剑锋也砍断了他们的腰部盔甲，在他们的腰伤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口。 两个骑士想要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腰那里的鲜血一直未被止住，而且其中更有寒冻之气麻痹他们的血肉，这让他们的行为只是白费功夫。 “为什么……这么强？！” 骑士们的话语已成哀嚎，这也将是他们最后的遗言。 “那么……对月神的走狗，执行……裁决。” 灰烬慢慢地走了过去，口中也吐出冷酷的话语。 “你……休想！！！！！” 其中一个骑士以他的意志驱使着身体行动，虽然没有成功起身，但也让他的银剑在周围旋转。 然后。 灰烬手中冰冻之气涌动的圣剑穿刺了这名骑士的盔甲，同样的，刺穿了这名骑士的胸口，穿心之痛让骑士脸上双眼瞪得吓人，青筋都在死亡之前突爆。 “啊啊……啊啊……” 他连一句话都说不了，手上的银剑掉落于地，随即头颅就垂下。 他的灵魂即将回归月神的怀抱。 如果那个女神要他的灵魂的话。 “桐……” 另一个骑士看到同伴惨死在他面前，精神也瞬间发生了变化。 变得疯狂。 垂死前的狂怒。 无能狂怒。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他手上的剑刃不再闪着月光，而是和灰烬同样的冰霜。 “蓝蔷薇之剑！” 那柄银剑展现了真正的模样。 灰烬看着骑士的狂怒，嘴上多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愚蠢。 第二十五章，不死人的诞生 “优吉欧，终于要到这个时候了。” “是啊，和人，终于到这一刻了。” 两名少年，名为和人的少年单手持漆黑的夜空长剑，名为优吉欧的少年单手持雕刻蓝蔷薇浮雕的冰剑。 对于出生在遮面群岛上的两人来说，每时每刻在岛上的修炼，终是让他们得到了岛中神灵月神赛丽蒙尼的认可。现在他们也被召唤到了月神神殿的门口，等待着月神的互换。 “和人，月神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的。”深棕色头发与深绿色眼睛的优吉欧脸上还有些紧张，但眼神中却闪耀着期待，“我们能成为光荣的暗月骑士。” “是啊，哈哈哈，优吉欧。”唤为和人的黑发黑瞳少年笑着拍优吉欧的肩，随后遥望高不可攀的圣洁神殿，因为有着东国人的血统，所以他与优吉欧以及岛上其他人看着截然不同，“加入暗月骑士团，成为暗月骑士，想必我们就能守护好家园，不辜负爱丽丝的遗愿。” “为了不让爱丽丝的悲剧再度发生。” 两名少年眼中都坚信着。 当年的深渊侵蚀下，他们的青梅竹马爱丽丝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这也让年幼的他们决定带着爱丽丝的信念，守护遮面群岛，抗击深渊。 “尊敬的战士桐谷和人，请进入神殿，月神等待着您。” 不多时，神殿的祭司先召唤了黑发黑瞳的桐谷和人入内。 “唉，那我呢？”见没召唤自己，优吉欧有些疑惑。 “请您稍等，尊敬的战士优吉欧，之后就会是您。” “好吧……” 见此，优吉欧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就先走了，优吉欧。” “嗯，加油，和人！” 两人拍掌。 大门被打开，和人走了进去后又自动关上。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等到优吉欧都觉得出了什么事之后，才再次大开。 “和人，怎么样？” 看着自己的伙伴走了出来，优吉欧带着疑惑与兴奋问道。 “…” 往日那活泼的伙伴此刻双眼无神，身姿挺立，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站立在了大门的一边。 “和人……” 优吉欧想去抓住伙伴的手，却被祭司打断。 “尊敬的战士优吉欧，到您了。” “…好吧，和人，我等会再和你说吧。”只能不甘地看了伙伴一眼，优吉欧踏步跟随着祭司进入神殿。 穹顶之上浩瀚的星空，暗月高挂于上，给人以温馨自然的感觉，尽管好几次听人说起月神创造出的永夜之境，真的见识到了之后，优吉欧也是深深地为此震撼。 无法想象，在外界还是白天的情况下，里面竟然是真实的黑夜。 “请继续往前。” “是……不好意思。”优吉欧低头，为自己的失神道歉。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优吉欧踏着矫健的步伐继续在红毯之中往前。 直到尽头。 “优吉欧，我等了你很久了。” 在那边上，半透明薄纱的绝美女人出现在了优吉欧的深绿眼瞳中，她柔美的声音呼唤着少年的名字。 “见过月神。” 优吉欧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就半跪而下，不敢多看那女人一眼。 他已经猜到女人是谁了，除了月神之外还能有谁，既然如此，那就要对月神抱以尊敬的态度。 至于为女人的容颜倾倒？ 在爱丽丝死后，优吉欧就对女人的外表没有了太大的感觉，长得丑，长得好看，又有什么区别呢？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月神踱步走到了优吉欧的面前，绝美的长腿露在了优吉欧的眼中，她离优吉欧很近。 “真的……想要宠爱呢，你的心中，缺少着什么。” 猜测之言，却是直击优吉欧的内心。 “啊……” 从爱丽丝离开他之后，优吉欧确实是……少了些什么。 “哦~我知道了，优吉欧……你，缺的是爱啊。”月神与优吉欧的距离又近了，只有咫尺之距，优吉欧没有后退，因为他的心绪已被月神所扰乱。 “爱丽丝死去之后，有谁再爱着你呢？” “我……” 优吉欧无法回答，因为他的家人只是当他累赘，从未正眼看过他。 “而且，比起你，爱丽丝之前，是否更爱桐谷和人呢？” “不会的！”这一声优吉欧喊得很响亮，只是也更软弱，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曾经，和人与爱丽丝也确实偷偷摸摸地背着他…… “是吗？”声音中的妩媚散发着果实芳香，随后优吉欧看到了银色的瞳孔，其中散发着星辰的耀眼，深邃，含着深切的爱，优吉欧说不出话来。 随后银色的星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哪丰盈，将他的视线完全淹没。 “闭上眼吧，优吉欧，我会给予你爱的。” 轻巧的双手按着他的头颅，优吉欧被这诱惑的声音迷惑了心神，逐渐闭上了眼睛。 “成为我最忠实的仆人吧，优吉欧。” 他在最后好像听到了这句话。 ……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优吉欧的眼神清醒，他好像是成为了暗月骑士团的一员，和桐谷和人一起，然后在今天，要去击杀一个叫灰烬的人。 但就像是回忆，完全不真切，不像是他本人会做的。 到了最后，和人被杀了。 对……和人被杀了！ 优吉欧记得这个事情，是在他的眼前，在愤怒之下，被封印的银剑爆发了寒冰，恢复了真实的模样。 因为月神的迷惑丧失自我而不能使用的蓝蔷薇之剑。 那是在银夜森林深处，穿越了结界的天外冰块，落在了里面某颗种子边。在种子发芽之前，冰块用着自己的身体来滴灌种子。夏日，在抵御着寒气中长大的种子发芽成艳丽的蓝蔷薇，比蔷薇还要蓝的花朵。 可是寒冬终会降临，为了不让冰块孤独，蓝蔷薇在自身未枯萎前将自己彻底冻结。 【这样的话，即使失去了生命，身姿也会永远地留下】 悲伤的寒冰化作了剑的模样，。并且在剑身永远冻结着的盛开的蓝蔷薇。 这便是优吉欧手中的蓝蔷薇之剑的来历。 “呀啊啊啊啊啊啊！” 深绿色的瞳孔爆发着无比的愤怒，是为挚友死去的愤怒。 从深蓝的剑身之上迸发出无规则形状的寒冰，那些寒冰以凶猛的趋势，像洪水袭来，朝着灰烬所席卷而去。 愚蠢。 灰烬的嘴中是讥讽的笑容。 他未有抵抗，任由那些寒冰将他覆盖，转瞬之间，他就被冻结在了半空上的寒冰之柱中，在他的旁边，绽放着一朵美丽的蓝蔷薇。 “从月神的蛊惑中清醒了吗，骑士？”灰烬开口，看着底下的优吉欧，灰烬未有半分被束缚住的慌乱。 “给我闭嘴！你这个罪人！”优吉欧大吼，他的头盔已被他卸去，扔在了一边，“因为你，和人才会死！” “他真的死了吗？” 灰烬说道。 “你再去看看他的身躯吧，然后再来决定。” “什么？……”被灰烬的话所动摇的优吉欧，看着旁边的挚友，本该是尸体的挚友，此刻鼻间虽然无了气息，可是身躯却在不停地摆动。 “这是……” “你认为，月神为什么会追杀我？”灰烬右手圣剑上的斯嘉蒂之眼闪烁着光芒，被冻住的身躯回复了活力，他脱离了冰柱的束缚，慢慢地踩着冰块走了下来，“很简单啊，因为我不想做和你们一样的傀儡。” “失去理想，放弃活着的目的，思想被控制，只会想着效忠神灵，这种傀儡我可不想做。从控制中清醒过来的骑士，你觉得我的做法不对吗？” 灰烬走到了地面，冰渣被他甩在了一边，面色如常，反问着优吉欧。 “即使是如此……我不能原谅……我不能原谅……为了这个目的杀了和人的你！！！！”因为释放了蓝蔷薇之剑的力量，优吉欧此刻全身虚弱，嘴角含血。 “那你再仔细看看他。” 灰烬将圣剑插在了地上。 “他……真的死了吗？” “啊？！” 另一名骑士和人的身躯停止了摆动，但脱下头盔后的鼻间又多了生命的呼吸。 他还活着！ “这不可能！”优吉欧低声说道，眼瞳放大，“我亲眼看到……和人，被你刺穿了心脏，失去了生命。” “你看到的不是幻觉，确实是如此。”灰烬点头，手放在了和人的胸口，“他也确实是死了一次，他失去了心跳。但这真的意味着，他死了吗？” “难道是？……”优吉欧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以置信地反问。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骑士？” 灰烬的脸上没有了表情。 “亲眼见证不死人诞生的感觉如何？你的这个伙伴，以后，就要肩负着传承初火的使命了。算不上是件好事，但是至少也借此摆脱了月神的控制。” “怎么会……” 优吉欧的手捂住眼睛，他不愿自己的同伴陷入如此的命运。 谁都不想成为那些不死人。 不死人的宿命只是游魂罢了，是最悲惨的存在。 即使是没见过不死人的他，也听说过这些。 “咳咳……咳咳…” 骑士和人开始咳嗽，他开始苏醒了。 “准备逃亡吧，骑士，月神很快就要对你们进行追捕了。” 灰烬做着好心的警告，准备着离去。 接下来这两个骑士会怎么样，已经与他无关了。 “等等，外乡人！” 一直看戏的面具男尤涅若这时候出声了。 “我没说，你可以这么走了。” 尤涅若的刀上绽放着光芒。 煞是冷酷。 第二十六章，主宰剑术（上） “嗯？” 灰烬看着走上来的尤涅若，眼中不禁闪过奇怪的神色。 “本来你这样擅自闯入的外乡人我是不会管的，但好歹，我也是女士的代言人。”尤涅若手上的长刀绽放寒光，刀身雕刻了古老的魔法图纹，柄头是锤型，握柄被白色裹布包着，金色的树木枝干在护手之上予以装饰，缠绕延伸至长远的刀上，这把刀似乎沉睡着，等待着主人的唤醒。“我有义务阻挡你，毕竟你是女士亲口说要杀的，不是吗？” “看到了刚才的场景还不明白吗？”灰烬眯起了双眼，看着尤涅若，“你所尊敬的月神，只是将你们当做傀儡，洗去了你们的思考能力，一心为她效力。就是这样，你还愿意为他效劳吗？” “我早就知道了。”尤涅若打断了灰烬的话，“不如说，我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成为女神的代言人。” “什么？” 灰烬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 愿意放弃自己的自由。 这个人，是狂信徒吗？ 只有那些狂信徒才会将自身的一切放弃，只为了他们崇敬的神灵而活。正常的人，无论再怎么信仰，都会在这些事情上有所顾忌。 “我生于遮面群岛的银夜森林，是传承主宰意志的种族最后一人，这是我的家乡。女士守护着这片岛屿，对女士献上我的忠诚，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代价。” 尤涅若缓缓地说着，他的左手中指轻微地滑过了刀身上的图纹，就像是抚摸着爱人一般。 而随着尤涅若的话语完毕，他手中沉睡着的长刀逐渐苏醒，片片粉色樱花凭空散落，美丽的花瓣像是锋利的刀锋，伴着夜风垂落。 “外乡人，打败了我，你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主宰的长刀朝下，逼人的气势压制着周围的空气，气氛异常紧张。 “真是麻烦。”灰烬的嘴巴抽动着，眼前这个面具人看起来并不像那两个骑士一般好对付，但是无论如何，也只能上了，灰烬握住自己的圣剑，手心的汗水将剑柄打湿。 大约这才是现在灰烬进入银夜森林后遭遇到的第一个困难，不仅是外在的困境，体内的麻烦也是。 魔能已经不听话了。 他在心里估计着身体的情况，原本沉睡着的魔能如今蠢蠢欲动。恐怕最多再支撑十分钟，灰烬就要痛苦地倒下了。 这个人必须速战速决。 灰烬如此想到。 “你似乎是在犹豫？不，是你的身体有着异样的能量。” 尤涅若面具下的眼睛像是看清了灰烬身体的状况，爆发了精光。 “原来如此，遭受着体内能量的侵蚀，这样子的话我战胜你也是胜之不武。” 他看到灰烬的身体状况，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会动用主宰之力，仅仅凭借着剑术和你战斗，外乡人。”他开口说道，“这样子的话应该就足够公平了吧。” 虽然不知道尤涅若所说的主宰之力是何物，但仅凭猜测，灰烬觉得应该是如同魔法或者咒术之类的能量吧。 但总归来说，这减少了他的负担。 如果不使用体内能量的话，魔能的身体的侵蚀也会大大减少，甚至可以说是无负担。 “我接受你的这份好意。”灰烬没有理由不接受主宰的这份怜悯，为了面子强行装酷选择拒绝，才算是傻瓜一样的行为。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死了的话，就去怪你自己吧。” 灰烬长吐了一口气，五指开始用力。 “如果能让我见识到比起主宰剑术更为精妙实用的剑术的话，死亡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尤涅若低沉地笑着，两手紧握住长刀，也是摆出了战斗的起手势。 在两人的边缘，骑士优吉欧与逐渐醒来的和人却是被人忽视，失去了他们的存在感。 “优吉欧……我……这是怎么了？”和人的眼睛缓缓张开，如夜空的黑瞳还有着混沌的迷茫，“我好像……做了个梦？” “嗯，和人，你和我都做了个梦。做了一个美好的梦。”优吉欧用膝盖撑起了和人的头，温柔地说着。 “是这样啊……我说呢……原来只是个梦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在梦里见到爱丽丝……”和人的话不免有着遗憾。 “爱丽丝……”优吉欧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他不由手放在了和人的肩上，“能和我仔细说说吗？有关于爱丽丝的事情……” “嗯，我记得在梦里……我好像是作为一个暗月骑士，进入了亚南，在那里，我好像碰到了和爱丽丝长得很像的女祭司，只是她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和人说着，却又像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傻笑着，“大约是我看错了吧，哈哈……” “不，和人……我想，你有可能见到的是真的爱丽丝……”优吉欧却是沉下了脸，脸色很阴沉，“爱丽丝可能是真的在亚南……” 在从月神的控制中清醒之后，优吉欧对于月神充斥了反感之情。 “我们恐怕要去一次亚南了。” …… 一阵激烈的摇晃。 灰烬的剑刃已经与尤涅若的刀刃交错而过。 在交错的瞬间，灰烬的剑刃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回旋而来，而尤涅若似乎也已经预测到了灰烬的此举，将圣剑所挡下。 樱花从尤涅若的长刀不停地飘下，甚至是有那么几瓣落在了灰烬的身上。 “很不错的剑术。”两人互相停下，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尤涅若赞叹着灰烬的剑术，“不追求精美华丽，而是以实用为主。” “不以杀人为标准的剑术，真的能被称之为剑术吗？”灰烬低声说着，平息了自己的喘息。 在刚才那简单的交锋之后，灰烬已经差不多能摸清尤涅若的剑术水平了，同样的，尤涅若恐怕也把握住了灰烬的剑术特点。 两人的剑术一致的，都是以实用为主。 也就是追求着杀戮的剑术。 两人竟然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灰烬踏着左脚，身体飞速冲刺，如离弦之箭，圣剑重重地往下劈去。这一下要是砍准了，尤涅若大约就会被一刀两断。 当然，结果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锵！” 尤涅若的长刀向上支撑，两柄利刃之间猝然相撞，碰撞的火星在短时间内爆发。 不过这也是灰烬所希望看到的，他的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尤涅若的长刀重量远远轻于灰烬的洛斯里克圣剑，以白金为原材料所制成的神造武器在这类撞击的情况下，肯定是占了上风。 “很快就找到了我的弱点。” 也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利，尤涅若缓缓地开口了。伴随着灰烬双臂力量的逐渐加大，尤涅若陷入了不利的状态。 在武器上，他的齿樱长刀更适合用在轻巧的剑术比拼上，而不是这种硬碰硬的对决。 “所以说是我赢了。” “并不一定，外乡人。”尤涅若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似冬日的顽石，不为外物改变，“我曾和某位剑客对决过，他的大剑重量是你的数倍，或许剑的大小与重量能取得优势，可是真正重要的，还是我们自身的剑术。” 在他说完之后，灰烬只感觉主宰尤涅若的长刀之上，传来无穷的力量，远超于灰烬目前的握力，向着他的双臂袭来。 “唔！” 没有压制住这股怪力，剑刃逐渐往后移，到最后被弹开，灰烬只好在仓皇后退时将将抵在了胸前，时刻防御着尤涅若随时来临的反击。 尤涅若的齿樱自然没放过这个良好的机会，在他的挥舞下，长刀就好像刺剑，以各种不可视的方向砍动着灰烬的圣剑，就如同是个人秀的独舞，谁也不知道他下个行动是什么。 灰烬也是万分被动，脚踩大地，不断地往后平移，但在找到反击方向之前，他只能保持着如此的防御行为，在那之前，胸口、肩部、手臂处多出的血痕，也是无法避免的。 可庆幸的是，长刀在这个时候造成的杀伤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还在灰烬的接受范围之中。 “这就是你的剑术吗？” 灰烬这个时候开口了，自然，也不是无缘故地开口。当剑术落于下风之时，不妨在精神上寻找对方的弱点。 这是他在这几年闯荡时候学到的。 有不少的人就是在剑术与经验上远胜于他，可是却在占据优势之后放松了警惕，在嘴遁之中输给了他。 就连灰烬也是不时地会犯这个错误，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出现此类错误。 “没错。” 连绵不绝的攻势停止，尤涅若的长刀不再挥舞，樱花花瓣继续往下飞落。如果无视刀身上那丝丝的血液，恐怕这会是一柄美丽、受人追捧的观赏武器。 “古老的主宰传承中，会要求种族中的每个人进行仪式，寻找着属于他们自身的主宰剑术。在日以夜继的战斗中，与巨龙的搏斗，与流浪剑客的对决，与全能骑士的信仰之战，在持之不懈的锻炼、永无止境的自我挑战中，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主宰剑术。” “剑舞。” “不会因为武器材质、魔法干扰、体能差距而影响的真正主宰剑术。” 第二十七章，主宰剑术（下）（四千字章节） 树叶晃动，随风摆动。 “主宰剑术……” 暗自言语着尤涅若所说的剑术，灰烬思索着其中的奥妙，以及如何去找到其中的弱点，将其放大，予以击破。 “继续战斗吧。” 齿樱指向了灰烬。 “如你所言，继续战斗吧。” 不甘示弱，灰烬稍显费力地将圣剑举于胸口。 鏖战再度继续。 双方的武器互相碰撞，擦出火星，他们的意志在利刃的接触中传达于对方，彼此愈发了解对方。 “你掌握的是一门相当古老的剑术，丝毫不弱于我的主宰剑术。” 尤涅若在近身横砍之后，对着灰烬说道，在他的怪力之下，刀锋无与伦比。 “但是，我很愤怒，你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了。”在随后，刀刃将灰烬的圣剑弹开，他怒吼着，“我能感觉得到，你真正擅长的并非直剑。” “你说得没错。”灰烬苦笑着，同一时间，他的圣剑化解了齿樱的连击，并看准机会利用对方的怪力反弹后退，暂时脱离危险区域，“我已经把我最擅长的武器封印了。” “为什么？” “太过软弱了。”灰烬眨了眨眼，圣剑轻放于地，“我太过软弱了，还没有到真正解放的时候。” 曾经因为耍酷而学习了师傅的战斗方式，可是……在家生变故之后，灰烬就将其封印，转而以最基本普遍的单手剑重新学起。 连单手剑都无法运用自如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学习别的武器。 “是嘛。”尤涅若不再言语。既然灰烬这么说了，他也就点到为止。 再度踏步，就如同火箭般持续着飞跃概念的加速，挥剑斩击，刀刃饮血。 两个剑客每一回合的交锋，都飞溅出无数的火花。彼此都只是穿戴者基本的着装，非厚重的铠甲，因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对对身体进行了保护的动作。 只不过，无伤是不可能的。 随着战斗的持续，两人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不过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灰烬身上的伤痕要远远多于尤涅若。 洛斯里克圣剑算不上重剑，可是体积与质量比起尤涅若的齿樱长刀还是要大上不少，这在硬拼之中算得上优势，但像现在的激战，却也算是弱点。 突然间，两人停下了无止境的短兵相接。 只因他们的身上已经都是血液。 “即便如此，你也能和我打得势均力敌、有来有回，这样子看来的话，是我输了。”尤涅若的左手捂住他被圣剑割裂开来的鲜血，面具下的他不禁咂舌，“你的这套剑术，是自己领悟的吗？” “不……”灰烬摇头否认，他单手跪地，两手上皆是血液，“这是我的师傅所创造传授于我的，当然，我只是学会了皮毛而已。” “能否告诉我你师傅的名字。”尤涅若率直地问道，“或许有一天，我能和他战斗。” “当然可以，炘，他的名字是炘，灰烬之灵——炘。”灰烬未有所隐瞒，炘从未嘱咐过灰烬去隐瞒，那么他说出来也是没有关系。 在剑技上，他从未输过别人，因而，打成平手，对于主宰尤涅若来说，就已经是输了。 “炘……”咀嚼着这个名字，尤涅若的声音里也有着满足，“那么我会去向他请教的，或许与他的对决，能进一步完善我的主宰剑术。” 对于尤涅若来说，将他的主宰剑术变得更为完美，也是他这一生所追求的目标。而与各个剑术大师的对决，无疑是最为快速的提升方式。 “如果师傅肯于你对决的话……哈哈，师傅可不是那种喜好战斗的人。”灰烬笑着说道。 他可不会忘了，炘最爱对他的话便是—— 【动中求静】 【尚需等待】 【力争和谐】 【以静制动】 试想，会将这些话作为口头禅的人，会是个爱好战斗的人吗？ “那是到时候的事情了。”尤涅若说道，他右手挥舞齿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粉痕，“现在，该结束了。再战斗下去，你的身体估计也吃不消了。” “谁知道呢。”灰烬嘴上如此说着，身体也是很诚实地将圣剑握于手中，“那么也该到最后了。” “很抱歉，我要违背我的誓言了。我将动用我的主宰之力。”尤涅若强烈无比的心意迫使着他挥动起了长刀，“只有这样，才是对你最尊敬的方式。” “可别这么说。”灰烬脸上也是兴奋的笑容，他暗自估计着，只是一击的话，不会对身体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也有点忍耐不住了。” “期待你的全力，哈哈哈哈哈。”尤涅若大声笑着。 齿樱疯狂地掉落粉嫩的樱花花瓣，就犹如遥远海边国家东国的新春，满树烂漫、漫天飞舞，浪漫、优雅，像是害羞的女子。 花瓣在尤涅若的身边打着转，宛如可划破一切的刀刃，在尤涅若体内主宰之力的驱使中，花瓣围绕着他的旋转速度不断增快，到了最后，化为了龙卷风。 樱色的龙卷风，过于美丽，甚至于会让人忘记——这是可收人性命、纯粹地破坏万物的死神镰刀。 “剑刃风暴！” 主宰大声怒吼着他的剑技。 尤涅若自己也跟随着花瓣旋转，在他的驱动下，龙卷风愈发狂暴。 而那风暴，现在也朝着灰烬所席卷而去。 “剑刃风暴……尤涅若，这就是你最强的剑技吗？” 灰烬没有想着躲避，在那无垢的风暴面前，他又如何躲得开来。只有迎战，在战之中，方能求生。 使出全力吧。 灰烬深吐一口气。 “我将斩破他！” 炙热的火焰将灰烬周围烤炙得炎热无比。 灰烬已成为一个火人，他的全身上下皆是火焰，即使是手中的圣剑也是如此。 斯嘉蒂之眼这时也闪着亮光，冰冻之气喷涂而出，与火焰融汇贯通，两者以奇异的和谐姿态融合，并化为了更强的能量。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叹的事情。 从得到斯嘉蒂之眼开始，灰烬就一直在尝试着，两种相反的力量交汇，会是怎么样的风采。 现在正是时候展示了。 这也是他的全力。 对尤涅若的尊敬。 “冰火两重天！” 喊着老土却又符合的战技，灰烬咆哮着挥舞起他的剑刃，完全不考虑之后的情况，不留退路，只是为了前进，这是必杀的招数。 一击必杀！ 不再出第二剑！ 蹬出第一步，灰烬就和炮弹一般，飞跃如那恐怖而又美丽的龙卷风之中，洛斯里克圣剑割裂开了风压，冰与火传输向龙卷的内部。 空气在悲鸣，同时又在喜悦。 灰烬与尤涅若的武器又再度碰撞，这次，夹杂着两人能量的武器撕裂了空间，那是可使人瞬间消失性命的空间乱流。 这就是圣者之上真正放开一切的战斗。 摧枯拉朽、毁灭天地，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不再是普通人所能干涉的了。 战斗是提升实力最快捷的捷径，在这秒速的战斗里，灰烬体内的能量已经超出了传奇阶可容纳的量，到达了圣者。 不，还在往上叠加！ 那早已不怀好意的魔能也奔流而出，灰烬的力量愈发强大了。 这让他的火焰之外，多了一层黑色。 就像是战甲一般。 “什么……！？” 尤涅若在惊愕之中，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竟然弱于灰烬许多。 这不可能！ 他不觉得自己的最强剑技会输给外乡人。 “不，是我没使出更强的力量。我也要使出舍身的一击。” 可是在转瞬间，尤涅若就纠正了自己的心态，重新以奋命的姿态挥舞起他的刀刃。 正是因为怀着只有击杀对方才能活下去的感情——才能在战斗中真正获胜，方才是尤涅若他自己没发现。 风暴重新卷起，甚至于更加膨胀，在暴动中发出狰狞狂躁的吼叫，散播着摄人的恐惧。 “我，即火焰！” 灰烬也说着四字真言。 他不为对手的变化而变化。 此刻在风暴中心的他，相反地，倒是很静。 是的，很静。 这一刻，他深深地沉迷中灰烬之灵炘所教授他的战斗技巧。 【动中求静】 短短四个字却包涵了无上的真理，让灰烬如同洗髓灌溉，如临新生。 “唔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聚集了浑身的力气大吼起来。 含着死的意念，又夹杂求生的心态，灰烬的火焰也如龙卷，扩散而开，那火焰像蛇，不，是像龙。 巨龙伸展而出，以那庞大的身躯抱住前进的风暴。 用无上神力，停住了风暴的旋转。 在完成这之后，巨龙又转化为了绳索，开始了，暴动了，压制了，要真正地释放怒火了。 “炎阳之索！” 尤涅若的刀被完全捆缚住，风暴似乎要停止了。 “岂会让你得逞！” 主宰也是同样地大声吼开，他硬是突破了火焰之索，再度旋转，顽强至极，野蛮地像个高地人。 “再加把劲吧！卷灭天地，转得再快些吧！” “彻底燃烧，释我心火！” 两股能力发生碰撞，空间被彻底打破，出现了漏洞。 面对着这股冲击，在风暴边缘外的和人与优吉欧也受到影响，若非是他们手中的夜空圣剑与蓝蔷薇之剑保护，恐怕他们也早就化为了碎片。 “这，就是圣者的力量吗？” 优吉欧喃喃自语，眼中尽是惊讶，只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相隔遥远，他也能感受得到，这股压倒一切的力量，在这两股力量的交汇处，恐怕只要世界本源的法则才能制止他们。 过了一秒钟。 风暴散开。 两人已经化成了血人，除了血液的赤红之外，甚至于看不到别的颜色。可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战斗中。 不能停。 到了现在，无论是灰烬，还是尤涅若，都已是赌上了他们的性命。 至死方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嗯嗯嗯嗯！！！！！” 粗狂而简单的吼声在两人之间来回。 冰火之力的圣剑与齿樱的长刀无数次对撞，甚至于敲开了缺口。 武器发出了悲鸣，可是却未因此而拒绝战斗。 破坏是天命，是宿命，是武器无法逃离的。 在那瞬间，圣剑上的冰火之力以膨胀的剑气横扫而出，像海啸般铺面而来。 可是尤涅若丝毫不惧，他高高跳起，齿樱长刀横批而下，那股剑气就像个软弱无力的孩子，被马上斩开，在那之后，尤涅若的刀刃继续往下，直劈灰烬的脑袋。 灰烬不卑不亢，再度挥动起他的圣剑，无数道剑气被他挥舞而出，而同样的，主宰尤涅若也是以同样勇猛的姿势将这剑气一道道劈开。 舞动天地的长刀绽放樱色之光，煞是耀眼。 “真正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是啊！” 灰烬也同样怒而回应。 在那之间，剑与刀进行了最后的碰撞。 结束了吗？ 是主宰尤涅若胜利了？ 还是灰烬取胜了？ 烟雾散开，等了约有一分钟，才将那站着的人影彻底显现开来。 是主宰尤涅若。 他大声喘气，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是他赢了！ 刚想这么说。 “这……” 他的眼睛惊愕了。 本该倒下的肉体，却只是被他所劈开的焰魂。 中招了吗？ 他已经无法再去思考别的了，长刀慢慢从手上松开。 我彻彻底底地输了。 他抱着最后的想法，闭上了眼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风吹过他的血脸，竟然无比地柔和。 “因为你不熟悉我的战技，不然，输得恐怕是我啊。”在尤涅若倒下之后，灰烬才磕碜着两腿，从五十米之外走过来。 刚才与尤涅若砍中的是他的焰魂。 而真身，早就在悄然间，冲向了远处。 【以静制动】 灰烬时时刻刻不再以炘的话作为战斗的准则。 “虽说并不公平，但，是我赢了，恐尤涅若。”灰烬的手使出最后的力气，挥动起了出现缺口的圣剑，“那么，接受败者的惩罚吧。” 在思考都停止地那瞬间，灰烬即将斩杀对手。 “不……啊……啊……啊……啊……这是！” 可是这个时候拿可恶的魔能又趁机侵袭着灰烬的身躯，方才魔能帮助了灰烬取得战斗胜利，但又迅速过河拆桥，将能量化作噬人的毒蛇。 “不行啊！！！” 圣剑被扔到了一边，以坚韧的意志，灰烬控制住自己的身躯，可是那也导致了，他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地上——尤涅若的旁边。 第二十八章，同行 活泼的少女绽放出了鲜花般的笑容，她的面容在那时候就印在了灰烬的心中。 “这个，就当做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哦~~！” 她把斯嘉蒂之眼放在了灰烬的右手中，并用手盖住。 “小说里都在说冰火两重天很厉害呢，我无法使用火系魔法，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哦~~一定！一定要给我看看真正的冰火表演呢！” “绝对呢！” 面露惊讶，但灰烬牵住少女的手，也难得的，略带羞涩地点头，脸上也是同样真诚的笑容。 两人跨出了第一步。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那时候的他，又怀抱着如何的情感呢？ 泪水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 是梦吧。 在发觉这刻的时候，周遭的环境如碎片空间破裂，不再静止。 “唔……” 平稳而又暖目的阳光，照射进灰烬的眼帘。 “唔姆……” 半张的眼睛眨了数次才真正地清醒了过来，已经是早晨了。乏力地从地上的毛毯上起身，身上的血液已经消失不见。 当初买了一件附带自动清洁魔法的衣物真的是个明智之举，现在完全看不出灰烬的身上有什么战斗的痕迹，除了被划开的伤痕。 回忆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到了最后，灰烬终于是击败了主宰尤涅若，但却在击杀他的前一刻，因抗拒魔能入侵而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周围没有人。 他的洛斯里克圣剑被放置在了一边，由白金所打造而成的圣剑上已有了数个缺口，这是之前的战斗中所未曾经历过的。 灰烬能感受到圣剑之中的悲鸣，看来在某个时间，他要去找洛斯里克王国修复一下这柄圣剑了，好歹也是陪伴了他数年的武器，早已有了感情。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灰烬右手摸着额头自然自语着。不过没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只能在做了最基本的热身运动活络了筋骨血脉后，灰烬站了起来，到周围看看情况。 环绕四周，清凉的早晨，温馨的阳光，环生的巨树，缠杂的树枝，以及不知是谁的毛毯，灰烬唯一能确定地，就是他现在正处在银夜森林之中，可具体是哪里，就说不上来了。 “噗噗” 翅膀扑打的声响，昨天陪伴着他的飞鸟落在了灰烬肩头，精神满满。而在休息的野猪现在却不知下落，估计是逃跑了吧。 “你醒了，外乡人。” 这时候，算不上是陌生的粗犷男声响起。 是尤涅若，他的身上绑了几条绷带，面具还是戴于头上，他的齿樱长刀落入刀鞘之中。 “昨天完全是我输了，没想到你竟然饶了我一命。”主宰的语气略微复杂，看样子他对于灰烬没取他性命这件事有点介怀，“说实在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在三途川呢。” “别误会，昨天只是因为一点意外而已，本来你是该死的。”灰烬说着，视线没在尤涅若身上停留，他看着北面的方向，那是高不可攀的山峰。 “是嘛，看样子你身上的隐患很重。”不知相貌的尤涅若摇摇头，往前走动了几步，“既然你已经打败我了，那么我就不会再去阻拦你，这里离赛丽蒙尼神庙不远了，你再往前走半天，翻到山脉的最顶峰，便可到达了。” “已经这么近了啊。”灰烬低声呢喃着，不知不觉离目的地又近了一步。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尤涅若的眼神很平静，他低头俯视这片土地，“尽早离开这里，等到岛屿沉没的时候，谁都逃不了。” “说到底，只是你的梦罢了。” “也许吧。”主宰低沉地笑道，笑容里带着自嘲的意味，“可能真的只是个梦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进去。” “等到事情办完了之后再说吧。” “希望那时候还来得及。” 两人平平静静地在这片林中缓慢移动，现在他们并不是敌人，自然地，也可以在这林中随便说着什么。 “我并不了解你身上的魔能，所以对你身上的状况毫无办法。”主宰准备转身离去了，他接下来还是要试着去说服月神，“但是这东西应该对你有用吧，那么，再见。” 他在临走之前丢给了灰烬一个小袋子。 上面是个狮子石像。 入手便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温和治愈之气，对于现在的灰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东西，也许可以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萧条的身影在竹林中消失，灰烬在原地站立，思考了不知道什么之后，也准备着离开。 “请等等，这位……灰烬先生。” 又有人叫住了灰烬，还不止一人。 是那个从月神操控中脱离的深棕色青年优吉欧，以及被灰烬杀死以不死人身份复活的东国人和人。 发出声音的是优吉欧。 “你们现在还不逃命去吗？”灰烬奇怪地问道。 如果他是优吉欧的话，现在已经连夜逃出森林坐船离开了，不然等月神发觉他逃离控制，难说会遭受到如何强烈的毒害。 月神赛丽蒙尼，就目前的表现来看，绝对不像一个仁慈的神灵，反倒是和那些深渊邪神或是恶魔相差无几。 “不，灰烬先生，我们现在有比逃跑更重要的事情。”优吉欧的神色坚定，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完成，“请让我和和人一起，与你一同前往亚南。” “是的，灰烬……先生。”东国人桐谷和人还没从被灰烬击杀的阴影中脱出，看灰烬的眼神也是有些闪躲，但他也同样恳求，“我们有一些事情，一定要去亚南亲眼确认才行。” “什么事情？”灰烬看着他们，不着感情地问道。 “是关于我们的朋友爱丽丝，爱丽丝滋贝鲁库。”优吉欧的墨绿眼睛与灰烬对视，“在我与和人的印象中，她本应该在某次深渊灾劫中逝去，可是在和人的记忆里，他曾经在亚南遇见过一个和爱丽丝长得很像的女祭司。” “不论如何，我和优吉欧都想去亲自确认。”和人接上了话，然后也许是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他弯腰，“拜托您了，请带我们去亚南！” “…”灰烬审视着这两人，产生了一种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哀的复杂感情，“你们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前往亚南，并不需要来恳求我。” “很抱歉，我们虽然想这么做，但是我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在面对露娜团长的时候，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优吉欧解释着，他的头盔在他的左手之上，“但是能打败主宰尤涅若的您绝对可以，可以击败露娜团长。” 这么一说的话灰烬可以理解缘由了，看样子他们也知道只有打败露娜才能进入亚南。但是……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灰烬说道，“你们对我，有什么价值？” “我们……”咬着牙，这两个年轻人思考着，最后优吉欧开口了，“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有关于任何暗月骑士团的消息，巡逻路线、交换巡逻的时间地点，以及其它的，我们都可以告知于您。” 这些其实足够了，可以让灰烬省去许多的麻烦。 “还不够。”灰烬的手上出现圣剑，挥于优吉欧的瞳孔之前，只有一公分之距离，“你们，有死的觉悟吗？” 口水被咽下的声音，可以感觉到优吉欧在害怕，在动摇，他在恐惧着死亡。 “就这样的程度吗？”灰烬的语气里不免有一丝失望，如果没有蔑视死亡的态度，是很快就会死的，“那么就快点滚吧，你们这样根本就无法抵达亚南。” 说罢，他准备收回圣剑。 在灰烬转身的身后。 “当然有了……”优吉欧握紧了拳头，声音发颤，“如果因为恐惧可能到来的死亡，就在这放弃了，我想我的后半生，会生不如死。” “所以，将我们当探路的炮灰也好，我们都能接受，只要我们能抵达亚南。” 灰烬的身体停顿住，缓缓开口。 “爱丽丝滋贝鲁库，她对你很重要是吗？” 遥远记忆又重新浮现在了灰烬的脑海，他曾经也经历过相似的质问，只不过当时他是被质问的一方。 为了重要的人而战斗，可以超越一切。同样的，死亡也是在那其中。 “理所当然，爱丽丝就是我的一切！”优吉欧的声音可以说是非常响亮。 “那么你呢？东国人。”灰烬又问下了他背后的和人，“你的选择呢？” “呀……我和优吉欧一样，爱丽丝就是我和优吉欧的一切，为此就算是死，我也不惧。”和人的声音有些细微，“更何况，我已经是个不死人了，还会怕死亡吗？” “很好，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十分钟后，就出发吧。” 灰烬转身离开，他在优吉欧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的，都是为了重要的人而战斗。 只不过他现在的目的是复仇罢了。 那么他也不介意带上这个少年一把，悲剧只要出现一次就足够了。 第二十九章，包围 死寂。 这是灰烬的唯一感觉。 哪怕是身后跟着两个实力不弱，也算是传奇里能打的人，他还是觉得这片森林的感觉过于阴森。 那两人因为灰烬的实力强，且目的地一致，才跟随与他。但是他们对灰烬始终不敢过于接近，尤其是那个东国人和人。 几次灰烬都能感知到，每当灰烬的视线扫视过他的时候，他就马上低下头，不让灰烬看到他的神情。 这其中，固然有灰烬把他杀了一次的因素。但原因更多的，还是东国人的天性吧。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就如今，从遥远的海那边飘扬来的黑发黑瞳的姓名只有三个字或是四个字的东国人给大陆上的人的感觉就是腼腆少言，害怕给他人添麻烦，也害怕他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与某个东国人的家庭相处过的灰烬就是如此的感觉，尤其是一些女生，心里莫名其妙地会有不安感。 现在桐谷和人怕是因为自己的一点不好的举动，而引起灰烬的不快，把他们丢下，那样子的话他们想去亚南恐怕就是无比困难。 因为照他们所说，守卫赛丽蒙尼神庙的暗月骑士团团长露娜可以靠一只手打败使出全力的他们两人。 “快要到了。” 灰烬没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两人身上，而是看着眼前高俊的山峰。到达这座山峰的最顶点，便是赛丽蒙尼神庙，在那神庙之中，就隐藏着月神动用神力安置的亚南入口。 平常也只有暗月骑士们才可以进出其中，也是因此，在某次执行任务时，桐谷和人在那里面见到了本应该死去的爱丽丝，准确来说是疑似，毕竟面容完全一样。 “好了，你离开吧。”灰烬的大手在他肩上的飞鸟后背温柔地来回抚摸几秒，到了现在，也已经不需要飞鸟的带路了。 “唔唔唔” 飞鸟像是在告别似地点头，然后就拍打着翅膀往天空飞去，很快地，就不见了鸟影。 “接下来，就需要你们来带路的。” “好的，灰烬先生。” 两个少年走到了灰烬的前方，在前引路。 崎岖蜿蜒的山路并不好走，但对于常年在锻炼的三人来说并非什么大的困难，很快地，过了一个小时，三人就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我醒来时的那根毯子是谁的？” 在登山中，灰烬突然问道。在走之前，灰烬将那根毛毯收了起来。做工很是精细，他躺地也挺舒服的，就这样丢下也是浪费，收起来以后也可以循环利用。 “是我的，灰烬先生。” 虽然不知道灰烬为什么要问这事，但两人中的东国人桐谷和人还是老实地承认了。 “那根毯子是你缝制出来的吗？” “是我做出来的。请问……怎么了吗？”和人越发莫名其妙了。 “没什么，只是，你的技巧很不错。”灰烬面色不变，仿佛只是随便一问，“你很擅长这些吗？” “算是吧，战斗之外，就会制作些衣服毯子之类的东西。”和人摸摸后脑勺，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带着自豪的笑容，“尤其是给村里的那些姐姐阿姨们做衣服的时候，看她们开心的样子，特别有成就感。” “哦，是这样子。”灰烬点点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随口他开口，“你懂得东国那边的衣物制作吗？比如说是东服。” “那个，微微会一些，因为母亲是东国人的缘故，她的笔记里有此类衣服的制作方式。请问……”和人似乎是知道了灰烬问他话的原因了。 “好了，就谈到这吧。如果这之后我还活着的话，你在去罗德兰之前，给我做出一套东服，一米五左右的女性可以穿的就行了。”灰烬打断了和人想说的话，迈着矫健的步伐，在山路中前行，紧跟在优吉欧的身后，而和人则是慢了一些，被扔在了后面。 “那个……罗德兰……能否和我说一下有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我总是听别人说起不死人的归宿即是罗德兰，可罗德兰究竟是在何处，里面有什么，我却不知道。”和人马上追了上去，气踹嘘嘘。 一般人对罗德兰并不太了解，只知道那是不死人们的命运之地，以前和人也是如此。但是现在他成为了不死人，也觉得是有必要去了解一番。 灰烬没理桐谷和人，冷漠地在山路中行走。 他当然知道罗德兰是什么地方，与不少不死人打过交道的他，也听说过了。 奇迹开始的地方，也是毁灭梦想之地，无数的不死人在那折腰，化为了游魂，没有思想，也没有逻辑思维，就只是在一片区域晃荡。 “灰烬先生，我们先躲开来，我能感觉到前面有暗月骑士在巡逻。”在引路的优吉欧皱着眉头，手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换条道路，避开他们，我们现在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些人身上。”灰烬不假思索地说着，力量要用到点上，使用在这些普通骑士身上就是属于浪费的行径。 “嗯，那请跟着我，我们从左边的丛林前进，虽然会绕圈子，但那里不属于巡逻的范围。”优吉欧很快就想到了替用的路线。 “就从那条路走吧。”灰烬说道。 茂密的丛林遮盖了视野，满眼都是绿色的痕迹，在那之中寄生的虫子数量也是不断增多。为了防止可能有害的生物扑到他们身上，三人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不过这样一来，速度会大大降低。因此，灰烬也想到了办法。 “东国人，你去探路。”灰烬毫不犹豫地就把不死人桐谷和人给派了出去，“不要怕你会死，因为你死了也会复活的。” “这……好吧。”犹豫了几下后或许觉得灰烬说得是对的，桐谷和人也只能咬咬牙往前走，走在了最前面。 “没有体验过几次死亡的不死人可不能算是合格的不死人。”跟在后面的灰烬忽然如此说着。 “唉？”和人有些诧异，不知道灰烬此话用意。 “不死人的宿命终点是罗德兰，那是神灵所居住的地方。”灰烬的话语在丛林中显得异常清脆，“可是那是只有合格的不死人才能到达的。” “只要死掉几次就行了吗？”和人明白灰烬是在指点他什么以作当炮灰的补偿，所以在探路的时候也是用心听，用心问。 “呵。”灰烬突然讽刺一笑，“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不死人，会变成游魂吗？” “因为他们无法死亡，所以失去了对前方未来的希望，因而对这个世界绝望，发狂成为了游魂了吧。”和人根据着自己的理解说道。 “你说得有部分是对的，但不止是这个原因。”灰烬摇摇头，“成为不死人真正让人绝望的是，到了最后，他们会失去一切，只剩下他们自己。” “自己？” “对，每一次死亡重生后，他们就会丧失过去的记忆，亲人、爱人、朋友，在一次次死亡中这些记忆都会淡化。到了最后他们只有自己还活着的实在感，以及那虚无渺茫的希望。”灰烬的话揭露了不死人的悲惨宿命。 不死人会无限重生，不会死亡。看似美妙，可实际上万物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作为代价，他们会失去过去，失去人性，到最后也只剩下所谓的传火宿命，还有那可给他们片刻安宁的篝火。 “这样子的话……和人他会……”在旁边倾听的优吉欧这时候也忍不住出声，他的言语里是不可置信，“这和诅咒又有什么区别。” “这本身就是诅咒。”灰烬斩钉截铁地说着，“是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那样子的话……也太残忍了……”优吉欧有些不敢接受现实。 “所以，只有能经历数次死亡还能坚定自己信念的不死人，才能抵达罗德兰，与神灵搏斗，挑战命运，完成它们的使命。” 尽管能到达罗德兰的不死人千里挑一，绝大多数已经倒在了路上成为幽魂，或是畏缩不前，原地踏步。 “没事的，优吉欧。我不会那样子的。”和人这时候脸上却挂着不在意的笑容，尽管灰烬能看出那个笑容极度勉强，“我不会忘记你，和爱丽丝的。哪怕是再多次的死亡，都无法斩断我们三人的羁绊。” “和人！” 突然地，灰烬就看到这副少年间的感人一幕，不过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感觉不太妙。” 张开嘴说着，在这片幽寂的丛林行进，固然无法被轻易发现，但是也同样地，灰烬它们也无法发现丛林之外的人。如果要是有人设计的话，现在他们被包围恐怕也是要对方现身后才能发现。 但愿不要是这样的发展。 “还有多久才能到。”灰烬不由问着前面的这两人。 “再是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视野中可以看到远处的那座古朴的神庙，看样子很快也就能到了。 只是不安感越发严重。 “准备战斗吧。” 仔细地感知着周围，灰烬最后只能叹气。 为什么他每次想到什么不好的，都能有着与想法相同的发展。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第三十章，暗月骑士团的信息 “被包围了，您的意思是说……！” 优吉欧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还是压抑住那份诧异与最大程度的不良预感，期待灰烬说得与他的想法截然不同。 “我们的前后左右，皆是披戴银甲的暗月骑士，做好准备吧。”灰烬冷淡且看起来漠然视之的话语，却揭露出了他们三人所遇到的最大困境，“我们中了暗月骑士团的埋伏，对方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可恶……！”优吉欧仿佛是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他还是无法相信，“这条路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安心，优吉欧。”东国人桐谷和人这时候轻拍优吉欧的左肩，用着自己的态度抚慰着挚友，“把他们都打倒即是了，有什么不明白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自然知晓了。” “你说得对，和人。”优吉欧暂缓放下心中的不安，从剑鞘中拔出自己的蓝蔷薇之剑，“现在能做的只有是战斗了。” “先不用那么着急。”看着这两个原骑士那副紧张的样子，灰烬的样子倒是显得漠然，并未被这困境所改变面容（尽管他的心里也在骂娘，但对外他还是要保持即使泰山崩于前也临危不变的心态），“这些骑士们离我们的距离还有几百米，我们还有时间。在那之前，你们先把暗月骑士团的资料详细讲给我听。” “明白。” 知道自己暂时也无其它能做的，优吉欧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然后和桐谷和人一同将自己记忆中那些曾经同僚的信息一一报出。 …… 数量一百二十人的暗月骑士团可以称之为遮面群岛之上最为精锐的队伍，他们是直辖于月神赛丽蒙尼的骑士团，只为守护银夜之森而存在，他们如猛虎，可撕裂任何敌人，也如雄鹰，只是会接受月神的神谕，其他人，即使是遮面群岛上的国王都没资格号令他们。 暗月骑士团最强的一人是他们的团长——月之骑士露娜。 曾经被称之为平原之灾的这位团长身上披戴着神秘的面纱，没有人见识过她真正的实力，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至少有着圣者级别的战斗力。 她只是轻挥手中月刃，黑夜中的无尽月光就为她而投射，贯穿了敌人脆弱的身躯，只留下那部分的残骸。 在团长露娜之外，暗月骑士团的其他人也都是技艺高超、实力强盛的年轻骑士，他们皆是被月神亲自付与暗月骑士团象征，他们冷静，却又狂热期待；勇武，却又足智多谋。 每个暗月骑士至少也是一位传奇，大部分人都是如同优吉欧他们，在传奇中骁勇善战，并且年轻，有着往更高层次所突破的可能性。 从某方面来说，月神是个喜欢汇聚人才的神灵。 在听优吉欧细细讲述之后，灰烬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因为按照优吉欧所说的话，这个月神，就好像世俗战争中某些领主，而且是为崇尚精英战术的领主。 她会将每个富有潜力、实力高强的人洗脑为只忠于她的战士，然后将他们放入自己的骑士团之内，这样子的话，她麾下的骑士团就会越发强大。 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神灵之间并不像是凡俗一般，需要靠着麾下的士兵来战斗，祂们只是把信徒当成是玩乐的对象，让信徒们互相打斗来为自己提供最高程度的愉悦。 真正意义上的神之战争，神灵麾下的信徒们根本就参与不上。 所以，月神究竟所为何物？ 能让她放下神的尊严，亲自来诱惑凡人，这个代价，有些过大了吧？ 灰烬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这个念头他也只是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后，就不再去琢磨了。凡人是很难理解神灵的，两方所站角度就不同，不关注怎么去思考都只是白费功夫。 “我所能感知到的，约有五十人左右，、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包抄我们而来，还有在赛丽蒙尼神庙面前的十米处，大约也有十人在那，总计六十人，”灰烬报出了一个让人极度不安的消息。 他们只有三人，而对方却有六十人之多，换算下来，每个人就是要打二十个人。 如果只是二十个传奇倒还好，已经初入圣者境界的灰烬在面对这些传奇之时，想要获胜并非什么难事。 最怕的就是在这六十人之中可能存在的圣者，是的，最少一位圣者，月之骑士露娜。 这是他所担忧的。 圣者所战，昏天黑地，一对一便要花上最大程度的精力，可如果暗月骑士团还有别的圣者，且出现在这里的话，灰烬就会落入下风。 1＋1不等于2，是大过2。 这便是圣者间的定理，两人合力，能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似乎是除了魔化之外，没有其它可以解决的办法，以上所说，也只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恐怖利刃的魔化变身，是在使用者本身的基础实力中增幅提升战斗力，根据适应性来决定最后所能增幅的战斗力。 现在的话，灰烬是五倍。 恐怖利刃的话，灰烬猜测起码有一万倍。 所以魔化真的是个超乎常理的爆种技能，如果说没有副作用与时间限制的话，就完美了。可惜这对灰烬来说，是不存在的情况，除非他完全化身为恶魔，不然魔化的副作用会一直跟随着他。 现在灰烬的身体状况大约还能再使用一次短时间的魔化变身，在那之后必须静心修养，并迅速找到解决魔能侵蚀的方法，不然的话魔纹就会在瞬间遍布全身，让他在痛苦与焦灼，恐惧与悔恨中化身为无理智的深渊傀儡。 正好，也可以作为最后一战了。 灰烬想着，他和两个原骑士已经快走出繁密茂盛的丛林了。 在人数差距过于悬殊的状况下，在视野完整的空旷之地战斗绝对是属于找死的行为。但是很无奈，暗月骑士们人人骑乘的黑虎就是为了防止这个状况而产生的。 他们所骑乘的黑虎皆是由银夜森林中的食物链最顶层的暗月追猎者巨虎所繁衍而生的亚种，有传闻暗夜追猎者巨虎是月神所养育的一只宠物。 作为神灵的宠物，暗月追猎者巨虎能敏锐发觉银夜森林中的任何动静，在察觉不对之后，它便会以超越音速之速度，感到现场，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追捕。 作为它的后裔，这些配种的黑虎虽然没有那么强的威力，可是它们也能带着暗月骑士们在丛林中找出试图打游击战的灰烬。 优吉欧与桐谷和人两人所配备的黑虎早就在他们摆脱月神束缚之后不知所踪，可能暗月骑士们会发觉灰烬他们的踪迹，恐怕与这两只黑虎也有所关系。 总之，到了这个地步，隐藏既然已经没有，那么还不如正大光明地在赛丽蒙尼神庙前战斗。 优吉欧和桐谷和人在暗月骑士团中原本也是属于优秀的骑士，他们手中的蓝蔷薇之剑与夜空之剑（夜空之剑是以银夜森林中的恶魔之树基加斯西达上最具魔力与恩惠的树枝枝干所打磨而成的黑色单手长剑）在完全解放之后，在大规模的群战之后，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所以说这两人的优点应该就是群战，之前让他们来与灰烬对战，算是以短碰长，换上两个专精于个人战斗的骑士，灰烬可能就没那么好赢了。 靠着这两人纠缠大部分的骑士，灰烬来解决剩下那些骑士，以及最强的暗月骑士团团长露娜。 他还有为之准备已久的秘密武器。 空间戒指中出现的发条动力装甲出现在了灰烬手中，然后在灰烬按下中间的按钮之后，装甲就变为了长方体样式，整体青色，左右有红蓝两个按钮，中间为一段黑色屏幕的驱动器，灰烬将那驱动器放入自己的腰间，检测到有人着装之后，发条动力装甲变化而成的驱动器延伸出带扣扣上，整个驱动器就安置于灰烬的腰部之上。 这是灰烬从基恩一族中获取的最强科技武器，可以在着装之后增强数倍力量的外置装甲，在面对这种以少期多的局面相当地好用，在平常不用之时也能自动化身为驱动器置放于腰部，便携易带。 听说基恩一族甚至还发明出了高度有三四十米之长的巨人机械，可惜的是卡德尔能借与他的也只有这个发条动力装甲了。 “检测到着装——着装着为人类，予以着装” 呆滞的声音从那驱动器上响起，也吓了优吉欧和和人一跳，这两个在遮面群岛中土生土长的少年哪有见过基恩一族的工匠科技杰作，他们甚至还警惕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发条技师模式准备就绪。” 确认了驱动器无误之后，灰烬没有按下着装的按钮，关键时刻再着装也有着妙处。 在他们走出丛林的那一刻，以半圆阵围住他们的暗月骑士们已经现身于此，他们胯下的黑虎留下了饥渴的口水。 灰烬注视着在最中间的那个骑士。 也是唯一一位女骑士。 月之骑士。 露娜。 第三十一章，月有阴晴圆缺，我的仁慈，亦然 这是灰烬第一次见到在传闻中可使婴儿停止啼哭的平原之灾露娜，哦不，应该说是，现在应该说是月神赛丽蒙尼麾下暗月骑士团团长——月之骑士露娜。 与她周围那些暗月骑士所不同，这位月之骑士的着装与所持的武器都在处处显示着她的与众不同。 海蓝色的紧身衣将月之骑士的傲人身材凸显地婀娜有型，在紧身衣之外，她只是在身体的部分区域穿戴了银色与纯蓝所交融的护甲，如脖颈和双臂上那如宝石般附着月神图徽的靓丽动人的衣领和护甲，在脖颈之中，一颗月之宝石闪闪发亮。 冰凌柱般不规则突刺而出却又左右对称的双边回旋武器“月光骑士战刃”与即使在白天也能散发幽幽月光的弧形盾牌“月陨”握于她的两手之中。 匀称秀长的纤纤细腿在黑色的真皮长筒靴之中踩在了她坐下黑虎的脚踏之中，银色的秀发束成一束挂于肩上，面容冷傲美艳，就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女神，或许在看到她的一幕，会让不少人错认为她才是真正的月神吧。 也无怪会给别人这样的错觉，只是这一套蓝银色的着装，再加上她又是一名女性，整体看上去就像是夜间清淡的月光，优雅、娴静，即展示了战士的英姿飒爽，又有着女神的风华绝代，这不正就是完美符合月神的形象吗？ 若不是脑海中月神赛丽蒙尼那恐怖的真身形象还历历在目，灰烬恐怕也会这么以为吧。 在灰烬凝视月之骑士的时候，月之骑士也同样抱以冰冷的目光回礼，她的淡紫色美丽眼瞳内没有任何的感情，看着灰烬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死人那般，令人着实不快。 暗月骑士们以着谨慎的姿态将半圆阵逐步缩小，在丛林内追赶的骑士们这时候也在黑虎的驰骋下将那剩余的半圆阵补齐，完整的圆形战阵把中间的三人死死包围住。 他们无处可逃。 包围的圆阵在半径为二十米之后便停下缩小的趋势，骑士们也从各自的腰伤拿出自己的武器，各式各样，或是单手长剑与圆形小盾，或是巨大锋利的大剑，又或者是两柄轻巧便捷的圆月长刀。 总之，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只要等待他们的领带者月之骑士的一声命令，这些忠诚的骑士便会群涌而上，用他们的武器将那三人剁成碎肉。 不过月之骑士并未下达这个命令，所以他们也只能等待。 月之骑士是整个暗月骑士团中最强的一人，她一人便可与整个骑士团对抗，因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骑士们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在这压抑的气氛下，灰烬旁边的两人手心已满是汗水。 如零下数十度的冰冻注视悄然结束，在月之骑士的示意下，她的坐骑一步步地缓慢往前，到离灰烬只有十米之后悄然停下。 “我奉女神之命，取你的性命。”她一开口便是如一泓清泉般清脆的声音，“但是你若能击败于我，暗月骑士团也将不再阻碍于你。” “让道的条件就是将你击败吗？”灰烬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已拿出了带有悲音的圣剑，“还是，将你们。” 他的你们自然别有用意。 是他们三人单挑打败月之骑士，还是他们三人单挑打败在场的六十名暗月骑士，包括月之骑士。 这中间的差距极度明显。 “当然是，我们。”月之骑士的眼睛眨着，秀丽的睫毛引人视线，“只有击败了整个暗月骑士团的人，才有资格使我屈服，让开道路。当然，除了女神之外，没人能做到，所以，你只要和那两个叛徒一起，击败一半的骑士就足够了。” 她漠视一切的高傲与蔑视更是让人不喜，简直就和那些精灵一般。但是在绝对的优势之下，也没人能说什么。 “很快，这片森林里，将会多出六十具尸体。” 这便是灰烬的答复。 “是吗？”露娜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是讽刺的笑容，“月有阴晴圆缺，我的仁慈，亦然。但愿在我展示仁慈之心前，你还活着。” 她的语言中带着浓厚的杀意侵袭而来，但是在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的灰烬面前，这些杀意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毫无影响，只是他旁边的那两个人却突然半跪在地，粗喘大气。 果然，还是年轻啊。 这是缺乏历练的人所致命的弱点。 灰烬脱下了他的兜帽，英俊的面容暴露，但他并非是想使用什么美男计，只见灰烬紧锁眉头，那视线中远超露娜的杀意反向卷弹而去。 积压优吉欧与和人的杀意终于消失，两个小伙子松了一口气，很快地就结束了半跪的姿势。 “你，值得充盈我的武器库。”露娜眼中的神色变了，她不再是那漠然冷酷的态度，而是带着一丝敬意，“你身上的杀意，你也是个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斗的战士，你，值得我用上全力。” “如果你能每天和古龙搏斗，也能如此。”灰烬轻声说道。 寒心冰川的寒冬飞龙可不是好惹的，灰烬当初可是和那头老年母龙打了好久，每天都是在现实世界与冥界三途川的来回旅游，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旅途中他甚至认识了一位和他同样每天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三眼巫师。 不过那与这场战斗没什么关系，就留到以后再讲吧。 月之骑士没有理会灰烬的话语了，她胯下的黑虎逐步退后，在到达骑士们旁边之后停下，她的月光骑士战刃高高举起。 “猎杀，即将开始。” “战士们，为了暗月，为了女神！” “战斗吧！狩猎吧！” “女神注视着我们，这将会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骑士们那头盔缝隙中的双眼皆充满了狂热之情，他们也同样是高举自己的武器，高声大喊，相应着露娜的鼓舞。 “为了女神！” 暗月骑士团的骑士们来自世界各地，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地，他们都是被月神赛丽蒙尼亲自挑选的绝对忠诚的骑士。 黑虎们以着迅猛的姿势扑了过来，而月之骑士本人却是在原地不动，没有立刻出手。说是尊重，可是连那些远远不如她的骑士们都无法打败，那么也没有她出手的必要了。 “使出你们最强的剑术吧。” 灰烬冷声说着，他后背的两人也从惊恐中走了出来，脸上都是无法被击败的坚毅。 “是。” 应和一声，两人手上的蓝蔷薇之剑与夜空之剑也发出亮光。 自然之器在他们的主人身上爆发出了真正的力量。 天外的永冻寒冰与蓝蔷薇的羁绊。 参天生长、以大地的养分为能量生长的恶魔之树基加斯西达。 追溯着剑的记忆，完全发挥蓝蔷薇之剑与夜空之剑的内在，释放出洪荒之力。 此时此刻，正是极致之时。 “绽放吧——蓝蔷薇。” 随着优吉欧的低语，解放了真正姿态的蓝蔷薇之剑化出了真正的模样，剑身软去，优吉欧两手握住，将其插入大地，蓝白色的光环在他的右手闪耀，无尽的寒冬以他为中心呈圆形之状扩散而开。 仅仅不到几秒钟，优吉欧百米之外的大地就被他所冻结，本就是寒冬的季节，现在更是寒冷，要形容的话就是从零上到零下百度的差距。 冰墙竖立而起，结晶所化的寒冰起到了防御的作用。 那些骑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到了，他们的进攻在瞬间就被那玻璃状的寒冰所阻挡，哪怕是再坚韧的武器都无法砍碎那些引人发寒的冰块，然后当他们想再度进攻的时候，那些冰墙上绽放了一朵朵的花蕾。 那是蓝蔷薇的花蕾。 苍蓝的花朵艳丽绽放。 骑士们被冰冻结住了身躯，连带着他们的黑虎，他们的力量皆被寒冰所吸去，只能感受到死亡前的寒冷。 而那些没被冰块所冻结的骑士们也没有那么好运。 “可不能输给优吉欧啊，夜空之剑。”桐谷和人也释放出了他的黑剑的真正模样，“啊啊啊啊啊！” 在那冰墙之外，蓝色的天空短暂地变黑。 仅仅是百米之内的天空，但就这，也让和人粗喘着气。 恶魔之树的能力可不仅是让天空短暂变黑夜而已。 “为什么，明明是黑夜，我却无法感受到月光。”某个骑士闷着胸口，他只感受到身躯越发虚弱，就像是肾被挖走了一般，眼前越发虚无。 “这就是夜空之剑的能力，这可是恶魔之树的能力。”反倒是和人原本因释放了夜空之剑而虚弱的身躯变得好转，因为在这片夜幕中他能吸取敌对人的生命力，当然，也仅限于比他弱小的存在。 恰巧，他和优吉欧在暗月骑士团，都算是属于强大的存在。 “那么，就给你们最后一击吧！” 和人转动手腕，挥起夜空之剑，精神饱满。 他手中的黑剑突发地变大，变化为了巨大的黑暗之刃。 那充斥着不祥的刃斩向了那些骑士们。 被切割的肉体，整齐地被从上到下一分为二，极具艺术感。 看着这两个人的表现，灰烬的脸上也自然是带着一丝舒意。 比他想象地强多了。 “月光！” 只是没有来得及庆祝着胜利，场外看戏的月之骑士使用了她的能力。 本该无月的黑夜被月光刺穿了一个大洞，那月光极具侵略性，贯穿了没有及时避开的桐谷和人，在他的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 “哇啊！” 黑夜消失，剑刃化为普通的黑剑，桐谷和人死亡！ 第三十二章，发条技师 “啊……”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突袭，东国人桐谷和人倒于地上，黑夜褪去。 “和人！” 看到青梅竹马的好友倒下，优吉欧不由分散了注意力，急切地大喊，然后向着好友狂奔而去。可是他的前进步伐被阻挡，只有月光并非仅仅一束，而是有上百束之多。 深得月神赛丽蒙尼宠爱的月之骑士露娜拥有召唤月光的能力，即使是在白天。 “可恶！”优吉欧恨恨不已，可是碍于那些阻挡他去路的如激光那般迅猛的月光，他也只能停下飞奔的脚步，小心地躲避往前。 在月之骑士的控制下，月光将那些冰封住的暗月骑士们全部解放，冷冻的寒冰在在月光前不堪一击，被切割开的冰块再也无法冷藏骑士们。 “优吉欧。”月之骑士的清脆冷傲之音响起，她的眼眸中尽是高傲，“我没有想到你们这两个叛徒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实力，看样子，在团里的时候你们都在刻意谋划着反叛。这是我的错误，但是，今天我的目标是灰烬，你们就乖乖地到一边去吧，等会我会再来好好地惩罚你们的罪过。” “为什么……你们应该也是被月神所控制的人啊……可是你们却要为那家伙所战斗，你们这些家伙，难道真的忘记了吗？！”蓝蔷薇之剑的主人已经失去了心中的平稳，大吼而出。 从控制住清醒而来的优吉欧心中只有着痛恨，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骑士们为什么不能想起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不是月神的奴隶，而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忘记了亲人，离别了家庭，戴上这封闭的盔甲，将自己的一生奉献于所谓的月神，他们，快点清醒过来啊！ 可是这些被控制的骑士们没有一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被月神洗脑的骑士们心中有的只有效忠，奉上自己的忠诚，最后献上自己的生命。优吉欧的话，在他们眼里，恐怕更像是疯子的狂妄之语。 “你退下吧。” 淡淡的声音在优吉欧耳边略过，灰烬走到了骑士们的面前，虽然优吉欧两人方才的华丽操作绚丽多彩，可是实际上也就只是杀了五名暗月骑士而已，剩下的暗月骑士们更多地只是负着伤势罢了，仍保留有大部分的战斗力。 “接下来让我来解决他们吧。”灰烬的语气同样漠然，仿佛他眼前的这些骑士们只是可无双而过的稻草人。 “和人他……” “不用管他，别忘了他是不死人，过了一会之后他自然会复活的。” “好吧……” 被灰烬这么一打断，优吉欧也只好不甘地点头，他望了一眼同伴的尸体，再看了那些被控制的骑士，摇摇晃晃地控制着自己因释放过多能量而虚弱的身躯，缓慢地踱步而退。 待到优吉欧退到了安全区之后，灰烬才将目光注视于这些骑士，以及在外眼观局势的月之骑士。 “五十五人。” 这是剩余的骑士数量。 “全部解决，一个不留。” 他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事情。 灰烬并不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件事，局势还在他的计算之中，本以为包围他们的暗月骑士们有两名以上的圣者，可是现在只有一位，那么就不算过于恶劣。 “让我看看吧，你有什么的本事。”在外围观的月之骑士脸上划过笑容，那个笑容，十分地扭曲，破坏了她如女神般的和谐感，“骑士们，狩猎，继续开始！” “为了女神！” 已调整好状态的骑士们与他们的坐骑一跃而起，顿时，猛虎下山，尘土飞灰。四面八方的骑士们皆一涌而下。 在正中心的灰烬没有因为这局势所害怕，类似的战斗，或者是更为危险的局面他都面对过，早已有了应对之法。 就等着你们这一刻呢！ 灰烬的两手放在了腰间的驱动器之上。 “启动发条技师模式” 他按下了驱动器上两边的按钮。 “确认着装，发条技师模式已准备就绪” “准备就绪了吗？（are you rredy？）” 驱动器上传来机械音，然后便是响起一段音乐，在音乐响起的同时，从地上升起了钢铁、金属与其它物质所制作而成的动力装甲，动力装甲被分解成了数个部分，然后在一米内的正方体区域内，这些被分解的动力装甲迅速装入灰烬的全身。 在灰烬着装完成的那一瞬间，来自各个方向上的攻击也已到来。 “什么？！” 骑士们感觉自己的利刃砍到了坚不可摧的钢铁，被反弹了回去，而他们的坐骑也因为奇怪的反冲力而被击退翻滚，连带着那些骑士也在仓促之间倒在地上，沉重的盔甲这时候也限制了他们的体力。 “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 在那中间，站立着的人影傲然挺立。 已经看不清灰烬的面容，因为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类似于骑士盔甲的装甲之中，约有一米八的高度，整体深红色与银白色的基调，其中在装甲的缝隙处打了不少的补丁。 头盔是有着蓝色波纹眼的钢盔，后背是旋转用以发电着战争齿轮电镀装置，左肩上的装甲上安置了一枚用于发射导弹的深红火箭炮，右手上拿着一柄粗长的钢甲钩爪。 “发条技师，天下第一” “伐木飞机，都是弟弟” 在那着装成功之后，驱动器发出了最后的声音，便代表着灰烬已经成功着装了发条动力装甲。 全身在装甲之中的灰烬此刻就犹如一个钢铁人，屹立不倒，无法匹敌。 基恩人在钻研工匠技术与科技进步之外，他们也时刻注重着自身本体的不足，没有正常人类般天赋的他们毫无疑问，没有了枪械与炮弹，他们就会处于战斗中的弱势地位，任人鱼肉。 意识到了这个现实之后，有一部分的基恩工匠师与科学家决心研制一套可以拥有超人能力的装甲，只要着装之后，就能与传奇、圣者，半神，甚至是那些神灵对抗。 当然，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那之间，也会产生不小的变故，比如神灵不会允许基恩人的科技到达那种地步。 总之，灰烬现在着装的发条动力装甲就是基恩科学家瑞托崔普所发明的，被命名为发条技师，浑身机械化的发条技师可以说是战场上的杀戮机器、死亡使者，但最关键的是，基恩人的装甲是根据着装者的本身实力来增幅力量的。 普通基恩人增幅五倍力量，他们可以和正常的战士来势均力敌地对打——那，换做是肉体力量是普通人数千倍的灰烬，这增幅的五倍又有多恐怖呢？ 很快就会知晓了。 “这是什么铁罐头？！”一名骑士看着眼前那个像是骑士的铁罐头，只相信魔法剑术的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长剑挥砍而去，“给我去死吧！”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并没有发生装甲被攻破的事情，骑士的长剑被灰烬左手牢牢抓住，而他不管挣脱，灰烬的左手都没有松开长剑剑身。 但以此为开始，灰烬的反击正式开始。 “维修，开始。” 空置的右手按着手腕处的按钮。 嗡嗡嗡的声音从灰烬后背的电镀装置响起。 “弹幕冲击” 随着灰烬的话语落下，一片片的高能弹片从装甲上喷泄而出，这阻挡了那些想救援或是趁机进攻的骑士。 叮叮咚咚的摩擦之声摩肩擦踵，但是受到最大伤害，却还是那个在最后不得已舍剑逃脱的骑士。 “我说过，开始维修。” 灰烬的话语好似死神丧钟，他的右手抓住了骑士的脖颈，然后从手腕上的护甲那里，也喷射出了高能弹片，本该发挥防御力作用的骑士盔甲没有起到任何用处，高能弹片擦破了银质的盔甲，划开了骑士的血肉肌肤。 “噢噢啊啊啊哦哦哦！” 凄惨的声音连绵不断，只是片刻，骑士的脖颈以及面部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一点清晰的模样。 “维修，结束。” 掰断了那名骑士的脖子，和长剑一起扔到了旁边，灰烬转过身，看向别的骑士，好像刚才所发生的只是杀了个小虫子一样。 当然，也确实是个小虫子。 “剩余人数，五十四人。” 他报着剩下活着的骑士数量，刚才杀死的骑士看样子也有传奇的实力，但就是如此，这个骑士也被他轻易碾压杀死，这也可以看出，让圣者阶的人穿戴基恩人的动力装甲效果是有多好。 也难怪基恩人会与那么多的不同种族的强者关系良好，彼此之间结交了不少的友谊，除了基恩人本就豪爽直言，而且在科技的面前，再强的强者都不介意自己身上多一件可增强实力的装备。 除了高傲的精灵。 “好了，那么，该继续你的狩猎了。” 月之骑士听到灰烬那带着嘲讽的话语，握着武器的手爆出青筋。 也不用他去指挥，那些骑士们再度冲锋上来。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们的利刃之上都附加着月光的力量。 “就该是这样！” 灰烬无所畏惧，此刻的他，所向披靡。 第三十三章，战争机器的杀戮 可以说月之骑士火眼金睛，很快地就发现了发条技师的缺点——那便是不擅长应对魔法或是咒术（人类所使用的神术也与以上两者有不少的共同点）。 基恩一族尽管花费了众多的心思，努力地提升了装甲的硬度，可是在神秘莫测的法术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法术这种东西太过神秘，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析，那又怎么谈得上去防御】来自于某位基恩科学家所言。 最初的魔法来源于古龙的叛徒、无鳞的白龙希斯所创的结晶魔法，而最初的咒术则是由混沌的魔女伊扎里斯与她的女儿克拉娜所创造，这两者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皆是取得开辟天地之时初火的拥有者。 神秘莫测的初火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继承了初火之力的两者所创造的魔法与咒术，具有唯一与不可侵犯性，也同样如此，甚至是涉及到了世界的法则，基恩一族也就因此无能而力，纵使他们制造出能抵御吹毛利刃、削铁如泥的防护装甲，可是在法术面前，仍然是无任何办法。 这也是精灵们不为所动的缘故，尽管精灵高傲、冷漠、顽固、甚至是蔑视除他们之外的种族，但有一点是无法掩盖的。 精灵一族人均魔法天才（相对于人类），而第一个精灵、也是精灵的永恒之王卡尔生于开天辟地之后，虽没有取得初火，可在与白龙希斯学习之后，以结晶魔法为基础，创造了各类魔法，也是他将魔法分类有序、列好提纲，为后世的魔法学习者提供便利，才让世界的主流变为了魔法。 因此，在王的榜样下，精灵们的衣食住行样样以魔法所代替，魔法已成为他们生活中的日常，恰恰与体力较弱、魔法天赋基本没有的基恩人相反，基恩人虽然也是以将生活中的万事以外物所代替，可是他们的外物是指工匠造物，也就是他们的高科技成果。 面对着那些带着月光力量的武器，灰烬不敢再如刚才那般随意应对，在钢盔内部，右眼前方的屏幕为灰烬提供了这些骑士可能进攻的路线，那是为了战斗而配备的数据收集器，可以收集战斗数据并作出预判帮助机甲使用者，一撇之后，灰烬就发现自己无论做出如何的躲避，都无法逃过他们的合击。 也不愧是人均传奇的暗月骑士团，哪怕他们的配合并不如普通的军队，可是依靠着他们本身的战斗意识，也瞄准了灰烬任何可能移动的地方进行攻击。 “能量齿轮” 但是灰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选择以取巧的方式应对，灰烬按下了驱动器上右边的按钮，顿时驱动器发出声音。 背后的齿轮开始运转，在灰烬的周围以四边形出现了一排的橙黄色能量齿轮，一个个通电的齿轮在灰烬周边形成了障碍物，骑士们的武器砍破了齿轮，却也被齿轮上附带的电力所麻痹，灰烬也就在这个时间猛然后退。 空间戒指中传来躁动，也吸引了灰烬的注意力之后，在退后数十米之后，灰烬将里面的躁动之物取出。 “是你啊。” 他发出了恍然大悟之声。 发出躁动之物是恐怖利刃赐予他的熔岩拳套，也许是在发觉这等有趣的战斗之后，拳套也在向往出战。 “正好，发条技师还有一只手空缺着。”寻思了之后，灰烬将空出来的左手套上熔岩拳套，“战争机器，杀戮开始！” 他的右手所伸出，瞄准了正对灰烬的一名骑士，那名骑士已经双持手中的战斧，在黑虎的奔跑中快速接近。 右手上的钢甲钩爪发生了变化，前端的钩爪如离弦之矢脱离开来，往那名骑士飞去。 “呼” 因为沉重的盔甲，钩爪没有对那名骑士造成伤害，只是在奇妙的吸引力下附在了那盔甲之上，可是灰烬的目的并不在于此，而是借此——向前冲锋！ 钩爪与后端钢铁发射器由粗制的绳索所连接，在钩爪碰触到骑士的那瞬间，发射器就朝着钩爪方向猛然收缩，这样，灰烬就被那骑士所牵引而去，他的拳套上已经凝聚了火焰，只是靠着拳套本身所爆发的烈焰。 “呀啊啊啊啊！” 在怒喝声中，灰烬已经借着牵引力已经到了骑士身边，而那名骑士也没想到灰烬的速度会那么快，就在这般情况下，左拳已经打入了骑士的胸部，右手上的高能弹片也是爆射而出。 “五十三人！” 骑士从黑虎上倒下，灰烬说着剩余的人数，因为那名骑士的死亡，他的装甲上也多了不少的血迹。 “继续！” 他向着旁边的骑士狂奔而去。 同一时间，肩上的火箭筒也已准备就绪。 “月光！” 察觉到不妙的月之骑士连忙控制天上再度降下月光，只是在她挥力的时候，火箭筒已经准备就绪了！ 破坏力巨大的火箭势如破竹，在灰烬瞄准的目标区域内引发了剧烈的冲击波，在那之中至少有三十名骑士处于火箭爆炸的中心点，那爆发力排山倒海、石破天惊，那其中的骑士们生死未卜，消失在一片烟雾之中。 而月光则是在那之后才贯穿而下，早早被察觉到的灰烬所躲开。虽然穿上了这一身的装甲，但他的机动性并没有降低，甚至在装甲的气孔喷击下发挥出比以往更加快的速度。 “还有二十多人。” 再看了一眼剩下的人数，灰烬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的肉体并没有强韧到可以抵御火箭爆炸的程度，发条技师一被造出来就是作为战争机器，而战争，弱小的士兵才是主流，普通的肉体在火箭爆炸前，就只会化作碎片，即使是穿了盔甲也是一样。 在没进阶圣者前，他们的身体永远是制约战斗力的最大因素。 钩爪上的滚烫感消失了，这也预示着灰烬可以再度使用钢甲钩爪的发射功能。不得不说，这个武器，让灰烬就如同战场上的搅屎棍，来如风去如电，谁都没法轻易抓住他。 只可惜武器本身有缺陷，使用一次之后必须经过1分钟的冷却，不然就真的是和瞬移一样了。 “剩下这些人，就一击带走吧，是时候和最终的敌人战斗了。” 大约是试验装甲的性能试验得差不多了，灰烬也决定一击将这些骑士们一波带走。 齿轮电镀装置运转到最大程度，拳套上的火焰也已凝聚到了极点，火箭筒也已生成了一发新的毁灭火箭。 “好了，迎接你们的毁灭吧。”钢盔下的脸孔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魔能的侵蚀已经让他现在只觉得快意无比，因为那是在杀戮，是无比快乐的事情。 “可恶！”这回是轮到露娜咬牙愤恨了，她的月光无法对准那个在钩爪之中快速移动的钢铁身躯，只能是看着那个人冲入剩下的骑士堆之中，无能为力。 若是她本身的话是不怕灰烬的这些歪门邪道，因为有着月神的庇护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那些东西，但是那些骑士不行，他们恐怕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应对，月神只是让他们可以使用最简单的月光之力罢了。 他们的肉体也并未被强化，仍旧是普通的战士之躯。 果不其然，灰烬再度引发了屠杀。 即使已有防备，可是灰烬的钩爪依旧抓到了一位骑士，在高速移动的同时，拳套上的火焰也汇聚而成了岩浆巨龙铺射而出，强力的龙形冲击波让那些骑士们后退数步，然而还未结束，在那之后，带来死亡宣告的火箭已经在他们的中间爆炸。 “boom！！！” 过了一会，烟雾散去。 骑士们全部阵亡。 哪怕是穿着精心打磨的防具，他们依旧抵挡不了来自于工匠的科技，血肉横飞，死不瞑目，眼睛都还张着。 可是这些不甘与怨恨他们也只能去和他们的月神，又或者是去和三途川的冥界亚龙好好诉说了。 踩着残尸断臂，灰烬解除了发条技师的装甲着装，虽然方才屠杀得很爽，但是在之后和月之骑士的战斗中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之前的定位也说了发条技师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普通士兵的生命，那也同样意味着在高端战力中发条技师的发挥就欠缺稳定性，可能它的输出会不足，打不破对方的防御，也可能它引以为豪的防御力在圣者强者的攻击中如脆纸般薄弱。 如此一来，还不如用灰烬真正的底牌。 “平原之灾，不，应该说是月之骑士，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人了。”他大踏步往前，手上握住圣剑，“我会杀了你，解脱你被控制的悲惨命运。然后踏入亚南的入口。” “你想得很美好，可是注定失败。”月之骑士面若冰霜，他的月刃已经带着寒气，“我的剑刃锋利，而且无情，我的敌人在我的面前颤抖，我曾是大地的苦难，风中的恐惧，我现在是女神最宠爱的战士，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呢？外乡人！” “我……呵呵。”灰烬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堕落者罢了。“ “但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将其击溃。”灰烬的目光中不容许自己后退，只能前进，或是死亡。 “愿你的剑刃如你的嘴巴般锋锐。”露娜说道，举起盾牌与月刃。 “我的剑，比我的嘴更强。”灰烬说着，也同样举起剑刃。 白天消失，黑夜降临。 真正的最后之战开始。 第三十四章，与月之骑士的战斗 人造的夜空中，一抹银色闪光以肉眼所看不清的速度闪耀飞蹦着，在月之骑士所制造出的月蚀中，她即是主宰。而在她的身后，红蓝交汇的光芒同样不甘落后，两者之间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战刃与直剑、直剑与盾牌，碰撞的交响不绝如缕。 黑夜的宠儿，暗月的杀手挥动着她手中的月光骑士战刃，渐似幻影的武器不停窜动于灰烬与月之骑士之间，重复的月刃之影来回跳动。 “嘭” 又是一次防御，灰烬咬住牙齿，在他双持圣剑之时，锋锐的突刺滑过了剑刃，没对灰烬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这并未结束，月刃如变魔术一般，分裂了数道相对小了几号大小的月刃，在月之骑士的控制之下，这些月刃滑过了灰烬未被防御的身躯，手臂、手背、大腿、腹部等皆被月刃所伤害，血液如同蜿蜒的红蛇，顺着白绽的皮肤蹒跚爬动，这让灰烬看起来像个血人。 但好在这些分裂的月刃的伤害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尽管伤势看起来严重，实际上灰烬的战斗力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呲” 嘴巴抽动着，对着使用如此奇怪武器的敌人，灰烬一时间还是没找到可破解的方法，那月刃分裂的方向与数量也无法预测，仿佛都是月之骑士可控制一般，他也无法猜测具体的攻击趋势。 既然如此，就试着主动进攻吧。 灰烬的剑上冰火之息缠绕，两种矛盾的能量在交汇之上产生了爆炸般的能量，灰烬的剑刃回旋一砍，剑气纵横飞出。 “休想！” 哪知月之骑士根本不惧这蕴含着毁灭能量的剑气，她举起手中的月陨盾牌，盾牌中间圆形的月之宝石发出银白的皎洁光辉，顿时从空中降临一束防护罩，竖立于露娜之前。 “轰” 气流在防护罩之前产生，烟雾卷起，等到消散之际，完整无缺的月之骑士依然矗立于原地，她的坐骑耀武扬威地吼叫。 没用啊。 灰烬想着，谨慎地将剑放低，暂时停止了进攻的趋势。 在这片由月之骑士创造的月蚀中对他来说确实是过于不利，在月蚀所覆盖的地面，皆为黑夜，月之骑士在这片黑夜中如鱼得水，不仅视野开阔，且战斗力也会上升许多，月光也会听从她的指挥，化作进攻的利刃，或是守卫的盾牌。 他试图将骑士引离这片区域，只是月之骑士每次都会机警地在那边缘范围停下，不肯跨出那么一步，这让灰烬煞是苦恼。 月之骑士所具备着远超于灰烬的力量，且她的动作十分灵活，就似月间的大猫，这让灰烬在多个角度上都被压制，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灰烬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 如果现在他逃跑的话月之骑士恐怕也不会追击，但是都到了这一步，他可能再度重来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露娜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在月蚀的范围之内不肯脱离，灰烬最后必定会在这片区域和她战斗。 只能近距离交锋了，那是唯一的生机。 反复思考，灰烬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没有任何犹豫，他又再度化作了闪光，往前冲锋。 无尽的月光汇聚成束，在地上照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形，梦幻般的场景，让这片大地充满了朦胧之感，只是这其中却是隐藏了无穷的危机。 灰烬的全身笼罩了一层火焰凝成的符咒之环，火焰之环发挥了它的作用，本该具备杀伤力的月光被它所吸收进去，只是每吸收一道月光，火焰之环也暗淡了一分。 但这就足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怒吼声释放着自身的战意，灰烬以流畅的动作迅猛前突，眨眼间就到了月之骑士的面前，交织着火焰与冰霜的圣剑已经横批而下。 叮！！！ 可是同样战斗经验丰富的骑士毫不慌张，左手的月陨盾牌已经向上举起，顶住了灰烬的横批，然后右手的月光战刃趁势卷动。 “三魂！” 在那危险的瞬间，灰烬的身形就化作了烈焰之影，三道不同挥剑姿势的火焰残魂重叠在了那片空间，月之骑士的攻击全部砍空。 “什么？”露娜的瞳孔收缩，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攻击落空，但她又迅速反应了过来，月刃脱手，在空中旋转，高速飞回，同一时间，盾牌也被她收紧了范围。 “boom！！！” 令人窒息的热焰冲浪扑面而来，那三道残焰瞬间爆炸，引发了巨大的冲击之力，黑虎坐骑悲鸣着嘶吼，不得不倒退数步，在这爆炸之中，黑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半只眼睛吸入了火星，难以睁开，优雅的皮毛也是焦黑一片。 好在的是月之骑士因为防御及时，再加上身上的装备精良，并没有受到伤害。 灰烬最大限度可召唤三道残焰，而这残焰不仅可作为逃跑或是冲刺的接力点，也能作为引爆的炸弹，特别是三道残焰可重叠在同一纬度，让爆炸的冲击波威力三倍增加。 “歪门邪道！”愤怒地说道，月之骑士因为不熟悉灰烬的招式，中了他的这一秘技，颜面大失，这让她只想将这个外乡人给撕成碎片，“你会后悔的！” “如果……”灰烬的声音如幽灵般响起，他又是突然地出现，两手持着的圣剑绽放光辉，斩于骑士的盾牌之上，“你有这个机会的话。” 连击还未结束。 灰烬之灵炘擅长剑术，可是在咒术的钻研上也是一流的好手，特别是对于一连套不给对手任何反应的连击咒术，可直接将对方送入冥界。 只见灰烬剑刃上的火焰化作火蛇，自由游走，在露娜诧异的视线中四处游走，最后在估计好了露娜的身材之后，火焰变为绳索，将露娜的上身紧紧捆缚住。 “啊！” 哪怕是优秀的战士，被这么突袭，露娜也不由发出了女性的喘息。 好！ 看到这一幕，灰烬的内心不由叫好，他的这一套连击确实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先是利用主动的近身攻击作为诱饵，然后在月之骑士攻击的时候使用了无影拳，消失影踪，让月之骑士的攻击落空，再用三道残焰爆炸的冲击波让月之骑士失去思考力，被迫防御，最后用着炎阳索将其捆缚。 一气呵成，完美！ “结束了。”灰烬轻轻地说着，他的左手松开剑刃，送空间戒指中拿出龙血长矛，而右手依旧死死地控制着火焰绳索，让露娜不得逃离，接下来，就是贯穿她的心脏，结束平原之灾悲惨的人生。 “哈哈哈哈哈。” 可是在这紧急的状况下，月之骑士反而大声狂笑。 “你以为，圣者会这么容易被打倒吗？”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格，不再冷傲，反倒是疯狂起来。可是灰烬不理睬，他控制住自己想要嘴炮的坏习惯，长矛刺出。 噗！ 无可阻挡的长矛在露娜的身躯面前停下，并非是灰烬放弃了，而是在露娜身躯之上，有不可视的屏障，阻碍着龙血长矛的突刺。 “月神的圣佑伴随我心。”露娜的嘴角上扬，她没有动用任何力量，束缚于身的绳索就被不知名的力量解开。 “是月神的庇护吗？”灰烬马上就猜出了露娜不被伤害的缘故，只因她将月光的力量覆盖于全身，即使是不能动弹，月光也能自动保护着她，可真是赖皮的行为。 他甚至是预估了圣者的身体强度，特意用了以龙血浇灌而制造的龙血长矛，以防万一，圣者的身躯固然不会被凡铁所伤，但龙血长矛不在这列。 只是因为她的后面有着神灵，不然灰烬已经成功了。 “以星光的名义。” 月之骑士开始了她的反击，月蚀制造的月亮以无比精准的扫描对向了灰烬，一束束月光快速照向了灰烬，在一边汇聚火焰之环的同时，他也在迅速后退。 “在未成为月之骑士的时候，我就已经面临了无数的战斗，我也未曾害怕过。除了死亡之神，我没有输过任何人。”露娜的眼神中似在回忆，“死亡之神的爪牙差点将他们的利刃贯穿我的心脏，从那之后，我就不会轻视对自身的防护。” 大概这疯狂的模样才是真正的月之骑士。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亡的恐惧吧。”月之骑士的月刃飞舞了起来，然后在脱手的那一刻，月刃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最后化为了数百道锋利的月刃，以整齐的姿态共同击向灰烬。 “呀唔” 身上的伤痕越发集中，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全身都已经密布了血迹，先前还可以说灰烬像个血人，而现在，灰烬就是个血人。 那数百片月刃之上不仅包含着月光的能量，而且月刃本身也是实体，烈火罩的作用是只能保护灰烬不受魔法（神术、咒术）的伤害，可是在面对物理伤害之时，就毫无作用了。 “哈啊……” 月刃在贯穿灰烬的身躯之后猛然消失，最后又重新聚合为了一柄月光骑士战刃，回旋着飞回露娜的手中。 “还没有死，那么就继续吧。”月之骑士并没有意外灰烬的生命力顽强，因为到了圣者之境，肉体都会被无限强化，只是百道月刃，根本难以造成致命性伤亡，“这次，就分成一千道月刃吧。” 她的笑容万分地残忍。 在曾经被称为平原之灾之时，她就是一个残暴的战士，狠毒残忍，极爱好用着痛苦的手段折磨敌人。 只是在归盼月神之后，她的性格才稍稍收敛，对外用着冷酷的姿态应对，可是内在从未改变。 在露娜的控制下，战刃又再度分裂，这次是千道月刃。 “真的是这样吗？” 灰烬半跪于地，因为大腿的伤势，他不得不如此，猛烈喘息着的时候，灰烬突然说道。 “那么，你还有什么反抗的可能性吗？你已经身负重伤，体内的能量恐怕也所剩无几，你的手段对我也没有用处，这样的你，还有机会翻盘吗？”露娜居高临下，傲然说道。 “如果不是我本人的力量呢？”灰烬笑道，嘴角弯钩，“正好，魔能也控制不住了，顺水乘舟吧，魔化！” “休想！” 露娜顿感不妙，指使着月刃攻击。 可是灰烬身上迸发的绿色火焰将那些月刃全部烧灭。 不属于人类的样貌出现在了灰烬身上，他的面容也被红色之幽光所掩盖。 荒邪堕落者形态！ 登场！ “月之骑士，再度战斗吧。”被压低的嗓音从那恶魔姿态中发出，“现在的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说罢，灰烬背后的黑色之翼猛然拍动，狂风卷起，天地大变！ 第三十五章，犹豫 在魔化变身之后，灰烬才终于在正面战斗中与月之骑士能一较高下，甚至于更胜一筹，只因他的攻击威力更大。 单手抓着剑柄，在魔能的侵蚀下，本该是代表着光明的洛斯里克圣剑，在痛苦的悲鸣后，已经堕落为了黑暗魔剑，霸道的邪能火焰一扫而出，而在不远处的月之骑士持盾防卫，灌溉月神神力的月陨之盾吸收了这腐朽的火焰。 “砰” 在下一刻，斜斩而来的直剑就已与月之骑士的战刃迎面接触，两者之间产生巨大火星，对峙的二人没有一步地退缩，彼此的仇恨不共戴天。 杀戮！ 灰烬内心的煎熬不断地促使着他挥剑，无时无刻不是恶魔的低语，诱惑着他的心脏，向前，斩杀！ 所有人，都是敌人！ “月光！” 长喝一声，月之骑士身上笼罩的月光变换为突刺的巨大长剑，高高举起，斩破风浪，见者既亡。 “混沌风暴” 灰烬也是同样，左手空着的单手凝聚了蕴含邪恶混沌之力的火光，形成了毁天灭地的风暴，在差不多之时，灰烬将其猛地砸了出去。 “轰” 顷刻间爆发的能量对撞引发了剧烈的空间的崩溃，火焰纠缠住月光，极具侵略性的邪能火焰占据了柔和平静的月光，将其上下包住，似吞食美味，吞噬干净。 “噗” 毫无疑问，在方才的对抗之中，是露娜输了。 作为代价，她的坐骑已经成为了替代的牺牲品，这也让她现在只能站立于地。尽管如此，她也不是完好无损，退出能量波范围的她胸口仍有一口闷血淤积着。 “呼……呼。” 将气理顺，露娜艰难地支持住身体。 太久没有这般的感觉了，月之骑士想到。 在成为女神的骑士之后，露娜就已经很久没在战斗中弱于别人了，即使是米拉娜那只恶猫，也不敢和她正面硬来。 而现在这个不知姓名的外乡人却是在硬实力的这一方面压制住了她，还有着深渊的能量，曾被深渊的死亡之神击溃军团的月之骑士绝对不会忘记这邪恶的能量。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月之骑士低吼着。 灰烬的手稍一停顿，然后黑翼大翅猛然拍动，又化作了一道闪电。 若是灰烬在正常状态下，他肯定又会在这个时候大开嘴炮，讲述着自己的力量，这是他难以改正的缺点，可是在此刻，变身为荒邪堕落者恶魔形态的话，他根本就不说多余的话，一心只有杀戮取胜的念头。 逐渐有扩散成为杀戮机器的趋势…… “叮！！！” 月刃堪堪抵住灰烬的魔剑，就只是这一刻，月之骑士感觉自己就像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论如何反抗，都会被眼前的恶魔所残忍杀害。 “怎么会……让你……成功！”也许是触及到了不好的回忆，月之骑士咬住牙齿，使出浑身尽数，在月光的庇护下，她的战刃重新扳回了局势，慢慢地往灰烬的方向所逼去，“深渊……由我来打倒！我……不会……再是那个软弱的女孩了！” 在那刻，月之骑士握住战刃的手迸出一道纯粹的白光，带着清澈的奇迹之光从战刃的突出尖刺延伸至刃端，凡是白光所触及的部分全都一展如新，在这把全新的武器中，月之骑士恰恰是看到了自己的使命。 “我看到了月光。” 嘴角上轻浮却又残忍的笑容。 “呀啊！” 灰烬察觉到眼前被魔化形态压着打的月之骑士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这份感觉……就像是奇迹。 这个bitch！ 即使是满脑子都是杀戮，灰烬也能想到这是什么人的杰作，除了那个丑陋的月神赛丽蒙尼之外，还能有谁？！ 或许月之骑士在信仰月神之后变得无比强大，甚至是在圣者之中也能算是中流砥柱，可是这在恐怖利刃的魔化前都是脆纸，只要没人干扰的话，战斗会快就会结束了。 同等级压制的力量变动！ 这便是魔化的真正强大之处。 可是！ 清醒的意志与疯狂的杀戮思想混杂着，灰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月之骑士的变化。在月神的不要脸帮助下，灰烬发觉月之骑士已经有了与他所抗衡的力量，两者之间的差距接近于零。 黑暗的厚重外壳在突如其来的白光前毫无抵抗力，灰烬且战且退，魔剑收缩于前，一反攻势，全力防守，不让自己露出太大的破绽。 “接受月神的惩罚吧！”月之骑士锐利地呼喝一声，白色的光芒在她的战刃与盾牌汇聚，那奇迹之光在空气中震荡一道道涟漪。 啪的一声。 早已千疮百孔的魔剑折断于地。 属性冲突之物本就难以长时间兼容，洛斯里克圣剑是属于光明的圣剑，但是却被灰烬强行魔化为黑暗的魔剑，内在的剑之属性在不断波动，再加上先前那已有的缺陷，圣剑终于承受不住了。 火焰四处飞溅，失去了武器的灰烬，用着自己的尖爪来抗衡，他的全身都是武器，没有什么可怕的。 空气中带着强烈的震动，魔能之力也在这时候大张血口，释放出它真正的威力。 周围一带的所有物体都被歼灭殆尽，卷入其中的碎石与倒地的尸体，都化作了粉尘消失，这一幕壮烈却又悲怆的情景，让在外围观的优吉欧倒吸了一口气。 那邪恶的魔能之力与正义（看似正义）的月光奇迹又再度交融膨胀，只是这次，月光不再软弱，而是锋利，坚韧，无与伦比。 光芒逐渐减弱，最后只剩下点点亮度。 两人各自倒退了数百步，彼此之间只是粗喘大气，刚才的战斗，两者都没有输，但也意味着没有一方赢。 这也是灰烬第一次在魔化状态下未能快速取得胜利，算不上吃瘪，可也出乎他的意料。 心脏保持着强有力的跳动，奏动着激情的旋律，灰烬的魔化之臂上出现了鲜血，绿色的如石油般的健康血液，这也是深渊恶魔的通用血液。 这一次的魔化，又一次地让灰烬离疯狂，更近了一步。不过更糟糕的是，还要继续使用这份力量。 身体的内在已经残缺不堪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灰烬只能说速战速战的机会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不能在数分钟内击败月之骑士，那就只能进入磨蹭的消耗战之中。 即使这对他来说极为不利。 “停滞不前的脚步，让我也禁锢了自己的心灵。”月之骑士突然开口说道，她美丽的面孔上带着笑容，“那么在处决你之前，还是要感谢你，是叫灰烬对吧。” 她盈盈一笑，宛如红颜。 “我差点遗忘了自己那悲惨的过去了，多亏了你，让我在失败中又重新回忆起来了，也让我获得了女神更多的宠爱。” 她的目光如灼热之炎，逐渐侵染这片空气。 数个混沌火球已在眨眼间出现在了月之骑士的脸前，没有骑士精神的灰烬在月之骑士说话之际就已凝结了恶毒的咒术，掺杂着凋零之气息。 可是在月神最大限度的宠爱下，月之骑士的气息已经逐步向着圣者的顶端所逼去，有神灵作为后盾就是有着如此的福利，只要神灵足够宠爱。 也因此，偷袭并没有奇效，灰烬的混沌火球被月刃一下劈开，化为火花消散。 “真是可悲，外乡人。” 看穿了灰烬的真实，月之骑士脸上多出了怜悯的笑容，这让灰烬无比不适。 “该结束了。” 她往前踏了一步，战刃与盾牌保护着她的要害，集合了月光的能量，席卷起狂风，露娜再度凝结着虚幻的月光圣剑。 如螺旋般纠结缠绕，又像是镜中水月，可是在露娜的力量灌入之后，粗大的约有数十米之长的巨大圣剑成型了。 灰烬在此时此刻飞入天空，看着那月光圣剑的成型，并非他不想去打断这个过程，只是如今灰烬已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打破月之骑士身上那足够强大的屏障了。 是要应对吗？ 这般紧张时刻，那杀戮的可悲之情短暂消失了，大约是看到了如今的状况，魔能也不想这个宿主消失，给了灰烬思考的空间。 熟悉的武器已经被破坏，短时间之内，已经没有可替代的武器了，龙血长矛还做不到，真的要使用吗？ 不，不行，我根本不擅长使用长矛，现在使用只是找死。 那就逃跑吗？ 也不是…… 我真正擅长的是…… 灰烬想起了他真正所擅长的武器，被他封印起来的武器。 可…… 灰烬陷入了犹豫。 只要是使用了封印之武器的话，他可以瞬间逆转局势，但是……现在的他，是否真的有这个资格呢？ 那是由约定与誓言所强迫的，也根据着实际情况而言，灰烬真的能有这份驾驭的心呢？ 答案要问他自己。 但就是此刻他的犹豫，导致了灰烬无法给出自己准确的答复。 月光圣剑在露娜的控制之下，已经往空中的他落去，真是叫人忧愁，再不做出决断的话，灰烬的魔化身躯就要消失了。 不过，看起来现在轮不得灰烬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 月蚀消失了。 不，并非消失，而是化为了另一片黑夜，属于另一个人的月蚀之夜。 天上落下了流星。 闪耀的星辰将那月光圣剑的存在化为虚无，察觉到不对劲之后，露娜放弃了进攻，不得已躲开。 “米拉娜！！！！！！！” 紧接着而来的，是月之骑士的怒吼。 第三十六章，女骑士与女祭司的冲突 在月之骑士的怒吼中，一个美丽优雅、身着太阳之冠的约莫二十五岁左右年纪的女性骑乘着白色的老虎从丛林中一跃而出，蹦上附近的石面高台，她脸上似笑非笑，但总能从其中感到一丝愉悦之意。 她便是曾经的太阳王庭公主，如今的月之公主米拉娜夜影，是月神赛丽蒙尼最为宠爱的月之女祭司。 “月之骑士露娜-暗月，停下你的攻击，月神已经颁布了新的神谕——”只见她高抬昂首，以无比高傲的姿态宣布着月神的神谕，“撤回对灰烬的追杀令，让他进入亚南。” “你说什么？！！！！我拒绝！！！” 可是在米拉娜说完之后，月之骑士露娜的表情却表现地极为震怒，她大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是失去了自己的高傲冷静，怒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等待着米拉娜给她的解释。 这也是正常，或许在别的人面前或许可以掩饰，但在日渐生出摩擦的最高月之女祭司之前，她毫不掩饰自身的厌恶。 “你是要违抗月神的命令吗？——违抗在银夜森林好心收留你、并将你任命为暗月骑士团团长、对你有再造之恩的月神赛丽蒙尼的命令吗？”可是月之女祭司不带任何情面，直接以最为严厉的言词回应着月之骑士，甚至给她打上了叛逆的称号。 “你——是准备要背叛月神了吗？平原之灾。 如果你要继续这般孽畜的行动，那么，我，以月之女祭司的身份，将在此击杀你。” 说罢，月之女祭司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银灰色的弯月长弓，就像是玩具似的被她提在玉白的两手之中。 “哼！休想污蔑我，米拉娜。”面对这般污蔑，月之骑士终于冷静，将手中的月刃放于地面，以示自己毫无反叛之心，“我的意思是，这个外乡人杀害了女神那么多的忠实信徒，现在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月神已经对我下达了明确的指令，不管你理不理解，现在，你都要让开道路，否则，我都会将你的行为当做叛逆论处。”米拉娜丝毫不让步，句句间皆是诛心之语。 或者说，她就在等待着，等待着月之骑士的反驳，只要她再多说一句，那么女祭司就可以凭借这个理由，当场以合法的理由击杀月之骑士。 两者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地步，米拉娜没理由放过这个机会。 灰烬从空中落了下来，但是他没有解除魔化状态，现在的局势扑朔迷离，他不能放松警惕，战斗时刻会再继续。 但，就目前来看，这个月神是有让他安全进入亚南的意思，虽说他并不知道月神到底心中有着什么念头。 女人的心思猜不到，也别想猜，就算你会读心也是一样。 可能这个理念不止是包含于人类，连异种族的怪物也包涵进去了吧。 眼角看着灰烬谨慎的行动，但米拉娜未太过在意，现在的重点并不在此。 “…”无言可对，但是从月之骑士拳头紧篡却又无奈松开的样子来看，她最终还是无法接受被冠予叛逆者的可能性，“我明白了。” 她往左移动了数步，让开了道路。 看到这个局面，月之女祭司露出了满意，或者用得意来形容是更为合适吧，在这数年间，从月之骑士逐渐掌控并壮大了骑士团力量后，女骑士就萌生了野心。 也不该说是野心吧，应该说是本性。 哪怕是皈依了月神，月之骑士心中仍然想着去谋夺权利，成为月神下的第一人，饱受宠爱的米拉娜自然也成了眼中钉。并非皇室温室花朵的米拉娜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能在皇室中生存下来的她，哪会不懂权谋之术。 哪怕是并未正面争吵过一次，私下的小动作和眼神中的火花也证明了两者间关系的恶化。 现在，能看到月之骑士吃瘪，月之女祭司是无比地欢愉，只差没鸣鞭庆祝了。 “灰烬先生，你走吧，现在没人可以阻挡你了。”女祭司转过头，带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说道，“在你前方的赛丽蒙尼神庙的中心，便是走向亚南的入口。” “好。”未能猜透月神心思的灰烬现在板着脸，压住了心中的迷惑，既然对方已经让路了，他也没有再继续停留的必要。 解除了魔能的变身后，灰烬回复了正常的人类身高，他走到了自己的断剑处。 被外力内力各种因素所折断的圣剑，半边是漆黑的阴暗，而另一半边是银白的光辉，看着这相处已久的圣剑下场，灰烬未言什么，两只手把断开来的两部分收进了空间戒指里去。 或许在某一天，这柄剑还能再度绽放光芒的吧。 “优吉欧。”收好了剑之后，灰烬还算良心，没忘了在旁边偷摸摸观战的青年，“带上你的伙伴的尸体，我们走了。” “啊……哦，好的，我这就来。”反应过来的青年迅速跑到战场那边挚友的尸体处，稍费了点力将他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然后小跑跟了过来。 也庆幸桐谷和人是不死人，在那战斗余波之中，他的尸体还能存留着，虽说很惨的是有一只手臂被能量吞噬了。 但是等他复苏了之后想来也能重新凝结出一支的吧。 这点灰烬用了不确定的语气，毕竟他又没真的死过，只是见不少人都是四肢健全的，那么想必不死人是不会断肢的吧。 “慢着。” 在灰烬走过了月之骑士身边后，露娜突然身形变动，轻喝着，阻挡了优吉欧的去路。 “月神只是命令我放那个外乡人过去而已，但那不意味着我会放过叛徒。”月之骑士目光炯炯，势在必得，紫色的瞳孔中尽是等待着的杀意。 明明可以击杀，却被自己最讨厌的政敌突然插了一脚，偏偏她还无法反抗，这种耻辱，露娜只能从优吉欧身上发泄了。 想来不管的话，优吉欧恐怕会在万般痛苦之下绝望而死。 “让开你的道路。”灰烬却是反常地站了出来，他离露娜很近，之前在坐骑上看不出来，这么一对比，就会发现他比露娜高了半个头，“月神让你停手了吧。” “仅仅是不对你动手了而已。”月之骑士的脸上再度是高傲，“并不包含别人。” “那么，就再度战斗吧。”灰烬的右手再度浮现了邪能火焰，“如果你不让开的话，我就会和你继续战斗。” “你觉得这种威胁有用吗？” “到最后会吃亏的是谁呢？” “我会先杀了你。”月之骑士冷漠地说道。 两人僵持不下，彼此之间再度凝结了紧张的氛围。 “露娜，让开。”看戏的米拉娜觉得差不多了，赶忙出声，上身后仰，两手抱胸的她不紧不慢地下达着命令，“你已经可以离开了。” “闭嘴，米拉娜！”这个时候，月之骑士头也不回地大喊，那声音中充斥怨气，“唯独叛徒是我不能忍耐的，更何况是背叛月神的叛徒。” “你的意思是要违背我的话吗？”月之女祭司的声音变得微妙了。 “告诉你，我只听命于女神，按照级别来说的话，月之女祭司没资格干涉骑士团的事宜。”振振有词的月之骑士丝毫不退缩，大声辩驳。 “那么没办法，月之骑士。”米拉娜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然后手拉动着弓箭，“就请你死在这里吧。” 空出的另一手出现了箭矢，而那箭矢也不像是普通的铁木所制，那是来自天外的矿石，被月神所炼制而出的专属于月之女祭司的光之箭矢。 随后箭矢开始发出闪光，米拉娜挥弓，那弓箭轻轻射出，却又带着灾难的气息。 “月神之箭！” 轻喝一声，代表裁决的箭矢穿破空气。 “你竟然真的敢，米拉娜！” 怒骂着女祭司，可是现如今，月之骑士只好将精力注意到了那朝着她胸部冲击而来的箭矢，一个防御不好的话，她恐怕就会死于此地。 竖着月陨之盾，月之骑士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箭矢的方向。 在箭矢离她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之时，露娜抓住了机会。 “月光！” 银白的月陨也同样发出明亮的光辉，在与天际所投射的月光汇合，形成了光之壁障。 灰烬也同样能感受到米拉娜射出的这一箭是有多大的威力，他对优吉欧说了一句趴下之后就再度魔化，邪能火焰在他体表形成了墨绿色的烈火罩。 就是如此，灰烬还觉得不够，试图再催发更大的能量来守护自身。 “嘭” 在光之箭矢与光之壁障所碰撞的那一刻，席卷而来的能量冲击就已影响了周围的环境，大地和边界都饱受灾难。 两者同源，皆是取自月之力量，但是使用者却是满怀仇恨的骑士与祭司，这就导致本是同根生的友方不得不碰出一个胜负。 月之女祭司不为所动，甚至于—— “看来你还防御地住，那么就再给你来个一箭吧，露娜，在冥界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吧。” 再度挽弓射箭的米拉娜嘴角笑得很甜蜜。 第三十七章，终入亚南 月之女祭司米拉娜夜影以流水般的自然动作弯弓搭箭，准备射出第二只充斥魔力的箭矢——不过却与之前的月神之箭略有不同。 “以米拉娜之名，请求太阳的的庇护。” 夜风冷而干燥，吹拂过她的秀发，米拉娜的身上影现了不属于这片夜色的光芒——那是太阳的光辉，耀眼、炙热，能使得人类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米拉娜夜影在曾经未成为月之女祭司之前，便是太阳王庭最为出色的王储，只是差一步，她便能登上太阳王座，成为新一任威严而又贤明的女王。 如果她未选择放弃王位的话。 谁也不知道太阳公主为何会选择扑向月神赛丽蒙尼的怀抱，总之，这也是个好事吧，当原本与世无争的月神选择太阳公主作为最高月之女祭司之后，王国与神教的关系变愈发紧密，困扰数代国王、女王的神权与政权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 但是为何信仰太阳的太阳王庭会与掌握夜晚的月神纠结在一起，其实原因稍显得复杂，众所周知，初火由光明女士而诞生，然后这个世界上最初的太阳神则是在初火中获得王魂力量的葛温。 原本只是太阳王的葛温在岁月的沉淀之后便自动化为了太阳神，负责照亮天地万物的太阳神葛温当之不愧的成为了神族之首。 只是因初火而生的世界，也终将因初火的熄灭，而再度回到那混沌冰冷的过去，察觉到了初火逐渐熄灭，太阳神葛温放弃了自己作为神王的地位，不带丝毫犹豫，脱下了铠甲，化作了让初火能继续燃烧的柴薪，选择了延续天地文明的使命。 在葛温之后，太阳王的神职没有人再担任——并非没人想，只是没人够格而已。 于是司掌太阳与阳光的神灵是不存在的，这也成为了众神的默契，每日在天地上下旋转的太阳也成了自然的风景，诸神与太阳之间也不存在着信仰的斗争。 包括着月神这个与太阳完全相反的神灵。 也是因此原因，米拉娜就成了月神手下唯一一位能同时使用太阳与月亮之力的女祭司，习得两种相反力量的她深得月神的宠爱。 箭矢爆发了强烈的光影，那阵光刺眼地让人只顾闭上自己的眼睛，灰烬更是感觉这光对自身的克制性——就和奇迹的圣光一般。 “米拉娜，你绝对疯了。” 万万没想到女祭司会射出第二箭的露娜眼睛怒目圆睁，如果让她和米拉娜正面来打的话她绝对完胜女祭司，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反倒是个靶子，这样子她又何尝能赢，在破坏力方面上，女祭司是她的数倍之多。 “带着你的绝望，滚去冥界吧。”对此，月之女祭司毫无收手之心，她更是冷酷地加强了待射出之箭的阳光能量。 顿时感觉一股战栗，露娜的月陨之盾也只能堪堪防下第一箭——月神之箭，而要防下第二箭——阳光之箭，相隔不超过数秒的两箭在能量的冲突爆发间会毁灭了周围的一切，包括她。 决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我认错，米拉娜！”月之骑士马上就想到了最好的解决方式，虽然不体面，可这也是目前她唯一可以解决如此困境的办法，“我不会再去阻挡眼前这个外乡人！” 她朝着那高处石面上的米拉娜呐喊，放下一时的颜面，乖乖认怂，就可以解决的话，她也何尝不能这么做呢？ 只是…… “何必当初呢？”米拉娜并未因为这话放下她随时就能射出的阳光之箭，“太过晚了呢。”细声细语的声音中甚至还包含着份惋惜。 “你！！！！” 说什么也没用，在那瞬间，阳光之箭已经离弦而去，为那月之骑士的葬礼埋下最后的献礼。 也无法形容在那之后的光景，鲜明的光焰，乱飞的树木，泥土的消失，石子的碎屑，鲜血的飞舞，都无一不再证明着方才情景的惨烈。 但要说唯独少了些什么的话，果然，少了一个关键性的死人。 “嘁，逃了么？” 米拉娜遗憾地歪着嘴，摇了摇头，没能趁此击杀月之骑士，那么以后就会出现一大堆的麻烦事情，今天她的行径彻底撕碎了两者间虚伪的和平。 以后月之女祭司与暗月骑士团的内斗恐怕会超越外敌，两者间只会不死不休——除非月神亲自下令，又或者她们两人中死去一人，恐怕才能结束吧。 但是月神并非那样的神灵，除非影响到她的计划，不然这一系列斗争，反而会激发起她的好奇心。 然后两者之中死去一人的条件又是无比困难，米拉娜和露娜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也是个相对的事实。诚然米拉娜的破坏力远超露娜，可米拉娜在正面战斗的实力却是一直败于月之骑士。 回去之后，就让祭司团小心暗月骑士团吧。 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米拉娜胯下的白虎从那高高的平面跳了下来，直蹦于灰烬的面前，灰烬此刻也解除了魔化变身。 “好了，既然碍事的人没有了，灰烬先生，就带着这两个小伙子进入神庙之中吧。”米拉娜面带着微笑，礼貌地对着灰烬说道。 “月神真的是这么嘱咐过你了吗？”灰烬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忽然问道，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的，这是月神亲自告知于我的，请放心。”月之女祭司点头，将视线集中于灰烬的双手，“你恐怕已经熬不过多久了吧？” 灰烬的手放在了背后，他的面容无多大变化。 被月之女祭司看出来了，从两手背开始，魔能的侵蚀便已直入深处，再过不到半天，他就会彻底失控。 “这我知晓。” “既然如此，希望灰烬先生还是好好注重自己的身体吧，我还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优雅地做着王室的礼仪，月之女祭司又迅速离去。 她的使命，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传达月神的一个指令，以及顺便清理一波不忠诚的月之骑士。 灰烬默视着女祭司离开，她转过身，优吉欧在他的身后。 “准备好了，就可以走向神庙了。”平淡地说着这么一句，灰烬就以他的意志控制住身躯，往前缓步而去。 不止是身体的变故，连意识都已在被争夺，他的时间不多了。 “明白了。”应着，少年抱着他挚友的尸体连忙跟上，不敢落后，在这小跑的过程中，东国人也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嗯？”和人还没理清现状，“这是怎么了？” “我们战斗胜利了，和人。”优吉欧低着嘴唇在和人的脸边说话，“月之骑士露娜已经被打炮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进入亚南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你说得类似于爱丽丝的人了。” “啊，那太好了。”听到这么好的捷报，战士和人舒展了笑容，“那我能再睡一会吗？感觉有什么东西逝去了。” “好好休息，等到了亚南还需要你出力呢！”心疼地看着挚友，优吉欧也未多说什么，继续公主抱着和人往前，和人在挚友的怀中，也睡得相当甜蜜。 只是数百米距离的赛丽蒙尼神庙很快就在灰烬面前，这一座神庙建筑地煞是精妙，但是不止是何种缘故，神庙的修建相对朴实，没有城中那座神庙的神秘、华丽。 不理会这些，灰烬推开了大门，时常被开闭的大门还保留着上一位开启者的手印，带着鲜血的印子。 大概是倒在了最后一步，只是开启了大门，便在欣喜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神庙之中异常狭小，除去最中间的月神神像之外，再添加上一些烛火、帘布之类的装饰品之外，就没有其它的物品了，整个神庙只给人一种空空如也的感觉。 非常地奇怪。 一步步地走进了神像，灰烬从那神像之中感受到了月神的神力。 宏大，宽广，无边，是这世界之外的星系，是带着恐惧与丑陋等负面情绪的异类之感，既带有月神的柔和之光，又蕴藏着噬人心灵的怪物之感。 相当地有辨识力。 按照着手记中所写的，灰烬闭上双眼，将右手放入了神像之上，在那之后，等待着亚南入口的开启便是了。 大门自动关闭。 神像开始发光。 “终于要来了……”灰机喃喃自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被吸引，前方是无底洞的海洋漩涡，又或是无未来的宇宙黑洞，无尽的吸力将他的身躯猛地拉了过去。 连带地，在灰烬身后的两个少年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被这突然出现的银河洞口所带了过去。 不要挣扎，就让入口吞噬你。 灰烬记住手记上所说，主动放开了防御，让银河将他带入，在他之后，优吉欧和和人也在银河的吞没中失去了影踪。 狭小的神庙重归平静，光亮也不复存在，神像也变得与原来一般，平平无常。 但方才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幻觉。 灰烬终于如愿以偿，但是究竟能否获得亚南血液，还是个未知的事情，就，请，拭目以待吧。 中转：幻影刺客的执念 “接受自己的使命，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你说是吗？”树枝遮蔽了逐渐暗去的光芒，米拉娜小脸侧着，两眼轻闭，睫毛轻颤，对着她周围的空气所说着，像是自言自语，“泰娜卡阁下。” 空气中的波动隐现，但未显露踪迹。 但是马上地，月之女祭司的脖颈被轻轻割出一道血痕，一把精铁所制的匕首窜破空气，落于草地之中。 “为什么要放走堕落者灰烬？”隐含愤怒的清脆之声，来自王国的幻影刺客冷漠地询问着。 “泰娜卡女士，如你所看到的，这是来自于月神的神谕。”月之女祭司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很想帮助于你，可是唯有月神高呼一切。” “是吗？”可是隐去身形的刺客泰娜卡却是一点也不信，蕴含着讽刺的反问，“可是我所见到的，只是一位以神谕为借口，趁机除去政治对手，将其一点小错误小题大做的玩弄权术之人。” “可能是泰娜卡阁下你有所误解了吧。”张开了美丽双眼的女祭司并不因幻影刺客的讽刺而动怒，宝蓝色的如水晶般的双瞳倒映着虚幻的身影，“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维护月神的信仰，背弃信仰者不配再被月神所关注。” 讲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假话，米拉娜的脸色却一点未变，以往的宫廷政治人生，早已将她的良知抹去，撒谎现在已经是她的家常便饭，所说的话亦假亦真，她自己可能都分辨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哼！” 闷哼一声，幻影刺客不再言语，她知道再怎么逼问，这个女祭司也不会说出真话，亏她还以为这个女祭司会真的帮她抓住堕落者灰烬，将其逮捕归国。 没想到的是女祭司却在言语中设下了陷阱，让她误以为灰烬处在森林的最北端，等她发现不对劲之时，战斗早已结束，灰烬也已经进入了亚南之境。 果然，除了姐姐们外，任何人都不得不信任！ 幻影刺客年轻的内心为自己上了一课。 但就算是这样，灰烬，我也一定会将你抓捕，送回监狱，一定会逼问出你为什么会这么做的缘故！ 握紧了拳头，幻影刺客出现在了米拉娜的面前，也就是白虎上。有陌生的异客出现在了自己背上，白虎想仰身起跳，将异客甩下来，但在米拉娜的安抚下停止了这一举动，暂时按捺住了焦躁之心。 年轻刺客的匕首在女祭司的脖颈上晃悠，泰娜卡虽然身材娇小，童颜，外表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真实年龄十七岁），可是该有的发育却是远远超于常人，与她对比，约有二十五岁成熟御姐风范的米拉娜却是少了些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 “为什么泰娜卡阁下要这么执着于堕落者呢？”即使被匕首挟持着，米拉娜仍未慌张，笑意满满地问道。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米拉娜阁下。”冷酷地回应着，幻影刺客的匕首又近了一分，“你只是需要告诉我，如何进入堕落者灰烬所在的地区就行了，这样，我便不会向王国禀告你们太阳王庭的恶劣行为。” “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啊，啊哈哈哈，果然，很有趣呢，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不少东西呢。”米拉娜想要动着自己的身躯，但是在刺客的逼迫下，也是不得不放弃，“那好吧，我就告诉你。” 她举起了双手。 在短暂的交谈中，她已经猜透了这个涉世不深的新人刺客的内心想法。 即使有着不输于她的天赋，可是终归还是太嫩了，殊不知，只要是轻轻几句话，就可以暴露出至关重要的信息。 “灰烬进入的是亚南区域，那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循环世界，想要进入的话……”接着，女祭司将进入的方式告知了幻影刺客泰娜卡，“这样子，可以放过我了吧？” “王国的使臣将会来问责你们。” 留下了这句话，婀娜的刺客影踪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在米拉娜的感知之中，远处的赛丽蒙尼神庙之中又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位娇小的入侵者也如之前灰烬所做那般，手触摸于神像。 神力穿越了时空，将魅影刺客引入了另一个世界。 循环绝望是那里的主题，在那边，泰娜卡将寻找到她的答案。 待到脑海中感知的气息完全消失之后，月之女祭司嘴角浮现笑容，从她的角度，她可以看到一出大戏的发生。 这不旺她费了一番心思，计划将会执行地很有意思。 “传令！” 但是想到之后可能会遇到的麻烦，米拉娜皱起她的俏眉，不能让外人来阻挠她的事宜，这是她最为感兴趣的计划，因而她想到了对策，用最高月之女祭司的权能呼唤属下的女祭司。 “对外宣布，奥兰贝王国所派遣的追杀者泰娜卡美久与堕落者灰烬进行了生死的决战，两人皆失踪于此，但根据现场的痕迹查询，估计两人已死亡。” 在接受命令的一方诺诺应下后，米拉娜的身影也在暗夜中渐渐消去。 她真的很有兴趣，看看灰烬是否能在这个梦境中闯出第三条道路。 那不被月神赛丽蒙尼所预测的第三条路径。 是时候准备一位弑神者了。 就连月神自己都不知晓，她所信赖的迷惑之法，从一开始就会有失败的可能性，只是在表面的时候，女祭司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在遥远的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神，赛丽蒙尼，伟大，而又美丽的女神，我所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月神丑陋的触手从米拉娜身上脱离，那个时候，米拉娜已经战斗失败，在月神心目中，这个完美的人选——太阳公主米拉娜将成为她最好的代言人。 “理所应当地只有一个，绝无第二个可能性！” 米拉娜疯狂的神色出现，她将手中的长刀以过半的刀身中心拍向膝盖。 血肉模糊的惨状。 可是月神已经相信了米拉娜的忠诚。 “我，将效忠于您，成为您最忠诚的月之女祭司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尤瑟夫卡诊所 频临死亡的世界。 未被初火照耀的深海时代。 被无尽的冷水所淹没的大地，火焰只是那火把上岌岌可危的种子，普遍是被残酷压榨的绝望，在那个世界，人类已经被无数次灭亡，不屈服于饥饿、贫苦的人类为了让自身强大，无魔力的时代者挖掘了古神之墓，那便是他们兴盛的开始。 也注定了灭亡的到来。 古神之血阴暗、粘稠，似野兽般的恶心。 这是灰烬所追求之物，但却也是深海时代之人们人手必备的物品，古神血可让他们愉悦、冷静、足智多谋。 但也会使得他们发狂、震怒、变身野兽。 阴森，迷茫，沉寂，黯灭，重生。 灰烬在这一连串复杂多变的世界镜片之中，逐步地从意识之中所清醒过来……不，他能感受得到，自身是身处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之中。 难以言明地虚弱，连根指甲头都动不了，为什么会这样子？ 是被下了致命的药物，不能动弹了吗？ 谁又知道呢。 总之，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半张开自己的双眼。 只有半片世界被他的意识所笼罩，是个灰尘粒子不断上升的暗沉房间，以灰烬的视角，他好像是躺在了一张病床之上。 房间内并非空无一人。 “新的外乡人，几百年后才到的新血源，还是个很奇特的身体，嗯，被烧尽了……嗯，也不对，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模样……竟然还添加了混沌的能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圆顶高帽的老者低声在轮椅上笑着，因为那黑色帽子的遮挡，灰烬的视野里也只能看见那老者的浓密胡须，完全看不见样貌。 迫于身体的状况，灰烬张不开口，只能静静躺在那病床上，听着神秘老者的自言自语。 “不过你找对了，这里有你所需要的苍白之血……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古神之血，你的身体急切需要这东西来平衡。”老者继续说道，他推动了轮椅，再度前进了一米左右，“亚南是血疗之乡，你只需解开他的神秘面纱，苍白之血便会给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过，你这个特别的外乡人该如何了解它们呢？” 随着老者的轮椅不断推动，灰烬所看到的面容更加具体，但在到鼻梁之高度时，老者停住了轮椅的推动。 “很简单，只要你输入些便是了。我想，这也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老者知晓灰烬所求的即是古神之血，也是很直白地将这血液送给了灰烬，尽管他的话语很阴沉，还带着狡黠，他的话里，还有着话。 “不过，你需要先签订一份契约。” 不知从何处变出的白纸，上面的黑字灰烬也皆能看懂，转动着眼珠，灰烬在口不能言的情况下，将这契约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了下来。 他要履行义务，在这深海时代达成契约上所要做到的一切事物，不能讨价还价，这便是获得古神之血的代价。 灰烬也有拒绝的权利，如果拒绝的话，灰烬在白纸上看到，他会被遣送回去，这里所看见的一切，就会是一场梦境。 不过事到如今，灰烬自然也不会选择拒绝。 手不能动，神秘的老者根据灰烬的眼神动作理会了意思。 “契约签订成功，欢迎你成为亚南的一份子，呵呵。”老者收去了契约，“你与之前所到来的那些外乡人不同，有着如此奇妙特性的你，大约，会闯出连小宠物都想不到的结局吧。” 在听完老者的话后，灰烬的头脑再度昏昏沉沉，他在刹那间的思考之后，便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后。 灰烬还是老样子，手脚四肢皆不能动，目光所能望见的，是木质的地板，上面撒了大片的圆形血迹，一只利爪锋锐、头颅凶恶的恶狼从血迹之中缓缓升起，在升起了大半的身躯，约有两米之高后，恶狼往前迈动双肢，后两脚也随着大跨步而起。 那恶狼之上遍布粘稠的血液，只让人觉得恶心，野兽也离灰烬越发地靠近——恶狼的幽蓝圆形双瞳清晰可见，右爪倒抓，想把灰烬的下巴，又可能是眼睛挖去。 可是…… 不由来的，灰烬能感受到在生命的危险之际才能爆发的力量。 恶狼的锐爪沾染上了火焰，恶狼嗷嗷大叫，仰躺在地，全身都是火焰，它的爪子乱舞，想摆脱灼烧的火焰，可是没用。 只是普通的野兽而已，在灰烬的火焰之前，根本没有求生的可能性。 就这样，恶狼倒在了灰烬的病床之前，房屋并未因此寂静，灰烬残余的视角还能看见病床左右爬上来一个个小小的脸像是话梅裂开的丑陋小生物，这些小生物全身白，白到如骨头那般，五六只小话梅生物爬到了病床上。 然后他们细小的两手放到了灰烬的胸膛上，作为支撑点，这些小生物在灰烬高高仰起的视线中抚摸。 它们的样子好像是在说—— 你醒啦。 只记得用着最后的力量燃烧了这些小生物后，灰烬就再度沉沉睡去。 …… …… “请醒醒，这位先生。”柔弱却又含着刚毅的声音呼唤着灰烬，想来，是个很美丽的女性，“该醒来了，您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治疗？ 不解的疑惑让灰烬无法再做出沉睡的姿势，他想要翻身起来，这次就不一样了，不像方才的那两次，只是眼珠子能动，这次，灰烬靠着自己的力量，一用力，就从病床上所翻身下来。 熟悉的双手，手中的空间戒指，白皙的皮肤，只是少了些什么。 是那痛苦的感觉。 灰烬立刻感知着身躯内的能量。 果然，他之前所做的并不是梦。 魔能被另一股污秽的能量所束缚，在那污秽的能量中，魔能动弹不得，也就是说，灰烬将不会因魔能而再度痛苦。 另外一股污秽的能量，大约就是先前那名老者所说的苍白之血——不，应该说是古神之血吧。 灰烬目前所追求地未有错误，古神之血能有效地抑制住体内魔能的扰动，而且灰烬以后也能无作用地使用魔能之力。 也就是随时都可以魔化变身为荒邪堕落者形态。 但作为能控制的力量，灰烬日后的魔化变身所增幅的实力恐怕会打些折扣，想要再和之前那般一魔化变身就能同职介无敌，想必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了。 等他到了恐怖利刃那个实力的时候，恐怕才能一魔化就无数增幅体内的能量与外在的肉体。 眼角的余光看着病床右边的输血瓶，瓶子里还有一半的血液，想来，在之前，灰烬就是通过此，注射入古神之血。 也亏得这能有用。 “很高兴，您能醒来，来自外乡的贵客。”那柔和的声音又打断了灰烬的思考，大约是声音的主人在等待着灰烬思考完毕，“我是尤瑟夫卡，是一名医生。” “这是尤瑟夫卡诊所，是每一位接受古神之血的外乡人皆会到来之地。” 灰烬看着那位名叫尤瑟夫卡的医生。 银发，兜帽，面相与言语同样的柔和。 一看就是个好人。 “这里出去，您就可以进入亚南，那是您的使命，请快速离去吧。不过可以的话……”但是尤瑟夫卡医生有话要补充，“在您旅途的路上，带几位还未发疯的居民来这吧，我想，我可以好好治疗他们。” 医者心德。 这是灰烬的第一感觉。 使命……就是那些契约所要做的事情吗？ 这是灰烬的第二感觉。 未发疯的居民？ 这是灰烬的疑问。 可能这和他在睡梦中看到的世界碎片有关吧。 第三十九章，啃食的奈克斯 “现在，您应该准备启程了，尊敬的外乡人。” 容貌遮在袍帽中，不多说话，她并没有什么要对灰烬所多说的，出现在这里，更像是她的一次机械性运动。 “…” 灰烬本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这位自称尤瑟夫卡的医师没有多说的念头，他也就不去多语。 但就仅仅几句的交谈，再结合之前的记忆，灰烬已经能分析出许多事情了。 女医师打开了灰烬前方的大门，两扇印有花纹的木门嘎嘎地大声，能远视到高高吊起的华贵电灯，以及再往前向下铺叠的楼梯，这个房间应当是在楼房里的高处。 “但是在出去前，您要小心，别死了。”女医师在轻巧的步伐中，快速地穿过了灰烬，“如果死了的话，这个梦，可能要重新来了。” “你……” 灰烬看着这个神秘的女医师推开了在房间另一头的木门，她的身影在木门中的玻璃倒映，然后迅速消失，木门也在之后自动关上。 也许是觉得现在也思考不出什么，灰烬将兜帽再度披上，拔开了右手背上的输血管，黄色的圆筒大瓶摇晃几下，滴滴答答的血液掉入地面。 被戳开的伤口在瞬间就已回复，深渊的恶魔并没有此等天赋——至少恐怖利刃没有，那么灰烬可以猜出这是从何而来的了。 可实验出的第一个功能——古神之血可以加快身体伤口的回复速度。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回复速度的极限，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天赋。 靴子在地板上咯吱作响，灰烬身上的这身装束还是原来那套，筋骨活络了一会后，灰烬就下了病床，身体的状态很好。 在房间的四处转悠着，除了出口木门边的那一排书柜与那上面的瓶瓶罐罐药物外，就只有几张摆放不整齐的桌椅。 “嗯？” 灰烬走到一张书桌前。 “你发现了猎人！” 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书信，灰烬只看了一眼就放下，房间的照明全靠着墙壁上银质灯烛所照亮，视线再四处环绕之后，他再试着推动尤瑟夫卡所关上的前往楼房更深处的门，不过纹丝不动，看样子是被锁上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锁上的，灰烬没听到锁门声。 他也只能作罢，目前状况还不明，灰烬没有必要动用武力去破开这扇木门。房子的主人也没有想再对话的想法，灰烬觉得自己再强行破开是属于不明智的行为。 真的想知道的话，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灰烬要去履行他所签订下的契约，那么第一步，就是从这走到了附近的亚南。 既然如此，灰烬就向着另一扇打开的木门走去，跨着一步步的阶梯，灰烬到了楼下，楼下的木制地板破破烂烂，中间甚至木板都被抽开，也不知道这是有多久没被维修了。 瞄了一眼地面，灰烬再往前走去，只是前面的路却显得阴暗了。 高挂于上的吊灯不开，灰烬的视线也受到了影响。 “呲” 好像听到了什么生物在磨着牙齿，灰烬的警惕心大起，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龙血长矛，在爱剑洛斯里克圣剑断掉之时，灰烬也只能用着另一把备用的武器了。 至于真正被封印的武器，灰烬只能说现在他的内心还不足以让他克服障碍，也就是说他还觉得自己没资格，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只能继续尘封着了。 或许等到某一天，灰烬就能真正解开自己的心结。 “呲~呲” 又是利爪磨动的声响，灰烬甚至于还能听到其中口水流下，以及在撕咬着什么的动静，虽然看不见究竟是什么，可灰烬还是放轻了脚步声。 放轻了脚步后，灰烬有了新的发现。 马靴踩到了软软的物质，灰烬低头一看，是个身穿西服礼装、头戴高帽的男人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不久了。 “这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狩猎吗？” 灰烬紧锁眉头，根据周围环境以及那不祥的魔爪撕咬之声，灰烬能想出在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这类生物他见识多了。 最具有可能性的应该就是野狼了。 滚到黑暗处肆机偷袭的卑鄙野兽，就和诺克扎克王国里的那些残毒狼人一样，与兽王苏卡曾经共行的那段时间，灰烬也是见识到了不少在自然界中的野兽模样。 但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虽然并不知道这个房屋里为什么会有野狼的存在。可是灰烬不管，既然有人可能危及他的生命，灰烬没有乖乖受死的道理。 枪尖上冒出熊熊火焰，照亮周围的光线，灰烬的视野顿时明亮了起来，这也让他看清了在前方的野兽真身。 “……” 可是结果却出乎灰烬的意料，那并不是什么野狼，而是个人。 嗯，是的，就只是个人。 但那又不是个普通的人，首先，他的身躯上都是被武器所留下的各种扩散化的伤口，其次，他的背上有着精铁所制成的上壳，男人像只狗一般蹲伏在地啃咬着他面前的尸体，然后上壳就像狗的锁链背那般一束往末端延伸，到了最后的阶段，那上壳还制作成了摇动的铁尾。 看着就让人恶心的生物，灰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会去啃食人类的尸体，然后行为作风却都与狗所相似的存在。 “哈啊~哈啊~哈啊。” 这只类似狗的人类吃得很欢，长着利爪的红色手臂使劲地破开那尸体的内脏与器官，然后被抓起送到他的嘴里。牙齿咬碎器官，他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灰烬是从背后而来，所以灰烬看不到这个奇异男人的样貌，只是能看到这个男人没有头发，是个光头。 不由然地，灰烬就想起了方才尤瑟卡夫的警告。 不要死。 如果遇到这个明显就没有人类思维的存在，说不定普通人确实会死于他的利爪下，灰烬可不认为这只像狗的存在会那么和谐。 两手握紧了枪柄，枪尖上的火焰燃烧地更旺了。 “啊……唔……”那贪食着尸体的狗男人终于是发现了在背后逐步靠近的灰烬，他迅速地转过了身，这也让灰烬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他的面容异常凶恶，暴戾狰狞，嘴巴大大张开，口水直流，牙齿锋锐，能刺破人类的皮肤。更让人觉得反胃了。 “啊~新鲜的血源，啃食的奈克斯，又有了新的粮食。” 看到了灰烬的那一刻，类似狗的男人仿佛瞬间有了人类的智商，以绝对称不上友好的语气说着。 还有智商…… 灰烬如此想着，枪尖已经刺出。 既然是敌非友，那就抢先一步。 今日份也同样加到明日 同标题，因为是今晚回国的飞机，所以明天6000字，以后不出意外也会维持每日3000的更新 第四十章，二人一体的假......噬魂鬼（六千字章节） “噗” 贯穿血肉的响声，附有巨龙之力的龙血长矛没有任何意外地戳进了啃食的奈克斯的右胸，但是另灰烬意外的是，这个似人非人的家伙却完全没有想要闪躲的念头，就这么让灰烬的先攻得逞。 这实在是奇怪。 “啊~~鲜血，奈克斯，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了。” 啃食的奈克斯没有发出疼痛的喊声，也没有因矛尖中的龙之力与灼烧火焰而受到打击，相反地，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轻松舒意地咯咯笑着。 这不禁让灰烬的眼中多了一分疑惑。 在低声笑语后，奈克斯的目光又呆滞，随后变得疯狂，就像是发疯的野兽。 “噢噢啊唔——” 奈克斯的右爪抓住了龙血长矛，然后一把拉扯过来，想让灰烬与他的距离靠近。 “搞笑！” 灰烬反而是借着这股力道，控制住了似狗的家伙，将奈克斯高高抬起，枪尖更是穿透奈克斯的伤口。在进阶了圣者，又在方才融合了古神之血后，灰烬的实力又是进一步地加强。 不仅仅是体现在他能控制魔能上，肉体力量的增大也是个很好的代表。 单手就用长枪将奈克斯举在空中，疯狂的野兽张牙舞爪，红色手臂上的枷锁在不断挥舞，发出晃晃的杂音，可是这没用。 它与灰烬整整差了一个档次的力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奈克斯毫无反手之力。 “死亡吧。” 随着灰烬的话语落下，长矛甩出漂亮的弧度，矛尖朝下，奈克斯被狠狠地盯在了地上，然后灰烬将另一手也附在了长矛上。 熊熊烈焰烧灼在了奈克斯的身躯之上，这头似狗的家伙终于发出了哀嚎，之前灰烬用的火焰之力还不够，这次他加大了力度，其中的火焰能量与精度是方才的两倍，终于是起上了效果。 “哦哦哦啊啊啊啊——” 黑漆漆的残体是最后的结局，刺鼻的难闻之味道也是让人不忍接近。 灰烬的脚踩在了这个家伙的头骨上，确认了它的这具肉体确实被毁灭了之后，他才拔出长枪。精纯的红焰灼烧着龙血长矛，烧去了矛尖的血迹。 “呼。”微微吹了一口气，灰烬并没有用上多少的力量，他和奈克斯在实力之间的巨大鸿沟让他只是出了点汗，“但是为什么，这家伙会不怕龙血长矛？” 不由地思考着另外的问题，这也是灰烬所难以理解的。 以时间之龙乌尔多拉克之血所锻造而生的龙血武器，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会站在了兵器的最上层，即使是神造武器、自然之器也仅仅是能与龙血抗衡罢了。 龙血长矛前文也说过，自带破甲和诅咒的功效，灰烬因为枪术不行，所以大多是用来背刺，可是这不意味着长矛的正面能力会差。 但是这柄武器却在这个非人非狗的家伙前失效了，无论是巨龙的威压，亦或是诅咒，唯独只有破甲有效。 异常的奇怪。 不过要说的话，灰烬也确实知道哪些家伙不会如此。 死人。 死者不会怕巨龙的威压，也不会怕诅咒，龙血武器最强大的两项功效在死者面前等同于无。 这么说的话…… 灰烬感受到了背后的空气闪动。 他向左侧身，在他方才站立之地，一个巨大的身影扑了过来。 “吼啊！” 那身影在偷袭失败后，以狗趴的姿势落于地面，灰烬看着那个身影，果然，是啃食的奈克斯。 但是为什么？ 灰烬瞄了一眼在地上的那具还冒着烟的残体，不该的，他已经完全确认尸体的死亡了，不应该会复生的。 “哈哈哈哈。” 奈克斯四爪于地，发出了笑声。 “很惊讶吧，外乡人。” 这么说着，奈克斯的口水又自动流着，一边流口水一边说话。 “其实你也别惊讶，这很正常，曾经的大盗贼奈克斯被古神下了诅咒，他的生命将会无穷无尽，不论是被火烤，或者是水煮，他都会获得崭新的身躯，这是为了惩罚他的偷窃和欺骗的行为。”奈克斯此刻的样子却是神智清醒，口吐人言，和方才的狂暴模样完全不同，“也正是如此，我才会盯上他的肉体。” “肉体？”灰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们的身躯里有两个灵魂？” “差不多吧。”不是奈克斯的灵魂说道，“我叫做克莱因，是个巫师，在被治愈教会抓到地下牢笼的时候，我以为我的生命就要完结了。但是我很幸运，我发现了牢笼中的奈克斯，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我当时就想到，啊，上天给了我求生的机会，让我不会被改造成那些通体蓝色的小矮子，那些圣歌团的家伙简直就是疯子，我可不想这样，哈哈。” 名为克莱因的另一个灵魂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在得到了灰烬这个听众后大口说着话，口水都已经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个小水潭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口水。 “食人魔一族的双头之术真的好用，我抛弃了自己的身体，成功侵占了奈克斯不会思考的灵魂。”巫师克莱因咧开那恐惧的大嘴，“也终于给我找出了机会，从那里逃了出来，在这里稍作休息，不得不说，奈克斯的身躯真的好用，已经完全化为野兽的他，可以成为我最棒的武器。” 灰烬听着巫师克莱因说的话，差不多能理解事情的概括。他所遇到了的这只似人似狗的家伙是一个二人一体的生物，里面盘踞着两个灵魂：一个清醒善于思考，一个疯狂只想杀戮。 这并不奇怪，在人类之外有个名为食人魔的种族，在那个种族之中就有一个奇特的变种：双头食人魔。两只食人魔结合在一起，会让食人魔一族天赋的火焰法术以双重、三重的功效施放。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世界里也有食人魔，而且方才克莱因话语中所提到的治愈教会、圣歌团与蓝色的小矮子，关于这些词语，灰烬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的含义，但他总感觉，这对他来说异常重要。 “啊，你身上的鲜血很奇怪，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些微微的不同，我能感受到，你没被彻底污染。”克莱因以狗行走的方式前行，“让我来咬你一口，并撕裂开来你的伤口吧，那样的场景，一定很奇妙。” “我们是二人一体的噬魂鬼，谁都无法奈何我们，即使是古神，总有一天，我也要让她们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说着，克莱因的双眼中又失去了智慧，又变成了那疯狂的模样。 人格切换战斗力吗？ 灰烬做出了自己的推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他眼前的就是另一个人格奈克斯了。 果不其然，奈克斯以毫无章法的方式横批而来，他的利爪每时每刻都指望着在灰烬的身上抓出伤口。 可以通过控制我的血液来进行流动吗？ 灰烬通过克莱因所说的话得出了奈克斯的战斗能力，这样一来，灰烬的战斗就要小心些了，如果被抓出一个伤口流血的话，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灰烬又将长矛以极其漂亮的姿势转了个圈，逼退了奈克斯，然后左手往后退，使出力道。 “呀啊！” 长矛脱手而去，灰烬将这柄龙血武器投掷而去。 既然近战有这个风险的话，那么就不让你有近身的可能性不就好了吗？ 穿刺而过的长矛犹如一把飞行的尖刀，正中靶心，在奈克斯额头上穿过后，带着这个两人一体的家伙飞到了右边的墙壁之上。 不过这个时候奈克斯也没有发出惨叫，看样子，他身上的痛感已经被极大程度地削弱了，看来活得久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啊。 这就如同那些不死者一般，奈克斯不会死亡，可是他也失去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如不死者会成为游魂，奈克斯现在也变成了巫师克莱因的战斗机器。 “尽管你的能力很烦人，但是将你当成一个不死人不就行了吗？”灰烬走过来说道，两手之中又是火焰升起。 烦人是烦人，但灰烬还是能碾压这个家伙。 “炎阳索” 在知道这个家伙能重生之后，灰烬两手中的火焰现在化成了火蛇，细长的绳索通过龙血长矛，覆盖于奈克斯的身躯。 既然杀不死，那就封印你吧。 换个思路就行了，所以动用自己的秘术，炎阳索在奈克斯身上绑出了优美的姿势，灰烬见此，点点头后，放开了能量的输入，如此，两手被绑于身后全身不得已往前的噬魂鬼被绑在了墙壁之上，作为了一个虽然丑陋却还是有观赏价值的标本。 “这上面的能量应该够绑你好几天了，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希望你好好面壁反思一下吧。”灰烬从噬魂鬼的额头拔出了龙血长矛，又用火焰烧干恶心的血迹，“或者说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啃噬尸体，别来找我的麻烦。” “可恶！！！” 在被束缚后，噬魂鬼的意识又被切换为了克莱因，他闭合着牙齿，满是愤怒，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恐怕是想把灰烬的头给吞进去，然后再将他的五脏慢慢撕裂开来，全部都填于腹中。 “看你的这个样子，我有点怀疑了。”灰烬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灰色的乌鸦羽毛制成的手套，握住了出去的大门，“真的是你吞噬了奈克斯的灵魂吗？” 克莱因。 试图逃脱却缺乏具体力量的噬魂鬼只能看着灰烬离开这座阁楼。 他的力量很强，不会死亡，而且可以控制敌人伤口的裂动，甚至可以去控制对方的心神（正因为擅长精神魔法，克莱因才去学习食人魔的双头之术），但是在灰烬的面前，这些都只是些杂技罢了。 真正的实力面前，噬魂鬼就像只野狗。 显得极为笨重。 …… …… 秋叶瑟瑟，寒风袭来。 微冷的凉风吹动了灰烬的衣领，看样子，外面的天气温度也挺低的。不过，灰烬只感觉一股的凉快之意 关上了大门，灰烬跨下台阶，走到了这座阁楼的院子处，院子的面积约有二十亩左右，可以说是相当的大了，而且这还不是全部，灰烬能看到一座上了锁的铁制大门将院子分为了两部分。 在目前灰烬所能行走的院子中，尽是往上延伸的粗树枝干，还有那一座座竖立而起的墓碑，这里面，究竟埋了多少的活人呢？ 也有些其它的，灰烬在那些长在院子各个角落的粗树边，看着那一座座被建造的石像，皆是披着长袍，用布蒙上了面孔，两手高举，跪伏于地，手上举着像是蜡烛一样的东西，看这个样子，就像是那些崇尚神灵的教徒。 “这些，就是所谓的治愈教会教徒吗？”灰烬猜测着。 右手的食指在与这些雕塑保持着一公分的距离移动着，灰烬思索着亚南里面的秘密，是否，和这个治愈教会有关？ 众所周知，当一个世界陷于灾厄之境时，若这个世界属于魔幻世界，总是会和其中的各类教会联系在一起。 这是每本魔幻小说的固有套路。 要么是邪恶的堕落者在聚集了教众释放了毁灭之魔法，召唤深渊进攻；要么就是自称正义的道貌岸然的主教、教皇，他们才是在私底下搜刮民脂民膏、为一己私欲各种歪曲神谕，让世界上的人们陷于困苦的境地，最后这些主教教皇就会黑化，成为危害世界的恶魔。 罗德兰的神灵们与深渊的恶魔们深知文化传播的重要性，所以它们在各类自己的教会中总是会传播着各类的文学著作与典籍让教徒知晓，进而地让世间认同。 不过就目前来看，还是罗德兰的神灵们占据上风。 因初火诞生的世界，以及在那之后诞生的种族，都不想回到火焰熄灭、世界混沌的局面。 微微扯远，不过灰烬还是有预感，可能他所要做的，就与这个治愈教会有很大的联系。 那个神秘的老者与他签订的第一个契约，就是让灰烬去亚南之中，唤起血月的苏醒。但如何唤醒血月，老者却没多说，看样子，他是要灰烬自己去理解。 契约上有着强行执行的神秘力量，现在的灰烬也没办法去反抗，所以没办法，他必须去想办法做到契约里的目标。 “治愈教会……你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呢？” 眯起了眼睛，灰烬总有种别人在监视他的感觉，这让他颇为不爽。 不管是什么人，都希望自己身上能有点隐私。 “咚~咚~咚” 思考之时，远方的钟声响起，似乎是在提醒灰烬该节约时间，不要讲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思考之中。 “夏娜洛特，是你吗？” 灰烬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无人回应。 好吧，看样子不是那个龙女。灰烬只能作罢，看样子又是什么不知道的人。灰烬再在这周围走了几圈，在庭院中又发现了几句尸体，他们都戴着高帽和西式制服，脸部血肉模糊，但仍可看见他们的脸庞上有不少的毛须。 返祖现象？ 正常的人类身上是不可能有这么浓密的毛须，这已经是野兽的程度了，所以灰烬不由地猜测着。 因为科技进步的因素，所以该有的科学知识，灰烬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神灵真的存在，恐怕连魔法、神术这些都会被那些极端崇尚科学的人给试着抹杀了。 在这些死去的人的衣服搜索着，灰烬寻找着可能会对他有什么帮助的东西，不过看那空溜溜的几具身躯，灰烬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找到什么。 结果比灰烬想得好一些。 三瓶血红的红药，一瓶缠着绷带的黄色药瓶，有灰烬手掌那么大的黑色药丸，没点燃的汽油弹，还有几把已经腐朽地不成样的武器。 不过灰烬对其中一柄手杖样式的武器颇感兴趣。 长约一米的手杖，底端是尖刺，就像是以剑为原型所制作的武器，然后再按了柄端的机关，手掌伸缩变化，手杖上缠绕了一圈圈的鞭子，灰烬往雕像那一抽，约有三米长的鞭子便将其中一座雕像给抽烂成了碎块。 哪怕是武器已是如此腐朽，仍能有如此的威力，灰烬对此非常满意，看样子，这些武器是这里人用来战斗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手杖，也有伸缩变化的功能，比起他待的世界，战斗方式是要花样多了。 而且不得不说，灰烬对于鞭子也十分有兴趣。不为别的，只是鞭子挥舞起来，技术足够的话，就可以将敌人捆缚住，是个相当好的武器，以前练习炎阳索之时，灰烬就是拿鞭子来练习的。 绝非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咳。 “好了，看样子也找不出什么其它的东西了。” 灰烬再在这块找了一会后，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可以对他有帮助的东西后，灰烬就将目光投入往外的大门。 “前方亚南，五十米即可到，注意安全。” 大门边上很亲切地提供了指路方向。 灰烬再看了一眼那锁住庭院另一边的铁门，觉得那对自己并非必要的探索之后，灰烬还是走向了出口的铁门。 那里的话，想来随时都可以去。现在还是先到亚南为重，这样想着，灰烬的右手在铁门上那奇异的纹路中摸去，看似沉重其实完全没重量的铁门被轻而易举地推动。 “幌……啷” 随着那稳重的声音，灰烬走进了铁门的新世界。 …… …… 在天空高挂的圆月之上，月之女祭司米拉娜在月亮中注视着灰烬的举动，在当灰烬对外来监视敏感的时候，米拉娜甚至下意识地就要隐去自己的身形，可是在确认灰烬并不能发现自己的影踪后，米拉娜也就不做什么举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灰烬会做什么。 她现在是作为一个监视者，随时随地地注意着灰烬的举动，如果他有什么超出月神赛丽蒙尼所容许的范围，那么米拉娜就必须射出月神之箭，将灰烬击杀于此。 “嗯，他的举动很正常。” 很机械化地这么说了一句，米拉娜就将视线投入了别的地方。 与灰烬同行的那两个原暗月骑士，他们也在这个世界，只是他们被投入到了不同的地方，就比如说——治愈教会的实验基地里。 这里面有没有赛丽蒙尼的意思，就不知道了。 那两个骑士抗拒着治愈教会试图对他们的精神摧残，甚至于还在反抗着那些教徒，这也是个很有意思的点。 “月神，这两人的结局应当已经注定了。” 米拉娜在看了一会后也撇开了关注，这两个人的结局不用说，在她看来，肯定是没救了。 同为女性，米拉娜怎么会不知道月神赛丽蒙尼的内在性格。 叛徒，哪怕不杀，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可能他们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变为蓝精灵吧。 米拉娜又将视线投入到了最后一人身上。 来自奥兰贝王国的幻影刺客泰娜卡。 她倒是很好地适应了这个新的世界，发疯的人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痕，而且泰娜卡也很机智地隐藏在了各种街道小巷之中，掩去自己的身形，这倒是让她的路程一路顺风。 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先抵达大教堂那一块了。 不过她的目标是灰烬，而灰烬则是才刚刚启程，离抵达大教堂还有不少的路程，离这两个人相见，恐怕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米拉娜突然有个想法。 如果让这两个人马上见面的话，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呢？ 可惜她在这个世界只是属于监视者，并无控制权。 “月神，这种千载轮回的世界，我想，也是时候找个办法结束了。”米拉娜喃喃自语着，她能感觉到月神的视线已经消失了。 他最后将希望注视于灰烬的方向。 这三组人中，恐怕灰烬才是最有可能达到她目的的人。 “不过，得先给你点苦难呢，好像，暗夜魔王最近很闲的样子。”米拉娜脸上又是奇异的笑容，她又想到什么好的点子。 “把他从深渊骗到这里来了，总要有点用处才对。” 第四十一章，亚南居民的“友好”欢迎 “噢啊啊啊啊——” 脸部长满兽毛的男人拿起手中砍刀，试图对眼前这个外乡人造成偷袭。在他有限的智慧里，只知道要对外来的人发动攻击。 “呼——”的一声，砍刀在空气中挥舞，因为那惯性，男人半身前俯，左手上的火把也往下落去。 随后这个戴着圆帽、身着破旧西装的男人就被身后突然冒出的一柄手杖直戳心脏，未流出血液，这个男人就两眼睁大，躺于地面。 灰烬左脚踩着这个长着兽毛的男人尸体，右手上的手杖沾染了血液，他的目光不断闪耀着，环视了周围，遍布着尸体。在杀死了这个人之后，他就快步走到了周围的小巷深处，隐藏起了自己的身躯。 钟声不断在这个城市回响着，伴随着钟声，已经入夜的城市中，游荡着大量的为数众多的类似流浪汉的存在。 只是这些流浪汉却仿佛失去了人类的理智，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三叉戟、砍刀、火把、火枪等充满杀伤力的武器，尤其是在他们见到刚入亚南这座城市的灰烬。 是的，灰烬终于踏入了亚南，而作为欢迎，这座城市里的居民也是用他们热情好客的态度在“欢迎”着灰烬。 不问缘由，不问姓名，只要你的着装和他们的样子不符，这些居民（目前灰烬所遇到的都像是流浪汉）都会拿起武器，挥舞着，嘶吼着，就像个野兽，只是想要致你于死地。 他们的相貌各有不同，但也有部分相同，那就是他们的脸上都已经长满了浓密的兽毛，更甚者在露出的手臂上也是遍布着兽毛，显得粗鲁，未显开化，就和灰烬在来之前的尤瑟卡夫的诊所庭院所看到的那些尸体一般。 尽管这些居民的实力很弱，以灰烬目前的实力费点功夫就可以轻易杀死上百人，可是那样子太傻了，所以灰烬在杀死了看到他的所有人后，就选择躲藏在了小巷之中。 在他刚刚深埋入黑暗中后，又是五六十个流浪汉跑了过来，他们的目光都是统一地充满了疯狂，只是在那群尸体海中寻找了半天，他们也没有找到灰烬的身影，这么骚动了片刻后，那集结的五六十个流浪汉又提着他们的武器，向城市内部跑去，丝毫没有在乎地上那些倒下的人。 阴影中看到流浪汉们都跑走后，灰烬才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鹅毛般的细雪从天空中落下，本应纯白的大地被血色所覆盖，灰烬踩在了某个流浪汉的身躯上，看着亚南。 若说风格建筑上来说，亚南应该是类似于多博市，也就是大陆上那些靠近海洋的城市风格——哥特式建筑风格。 鲜艳华丽的高耸房楼，部分的房子带着塔楼，尖型拱门、屋檐突出、大量的飞扶壁、削尖的三角形屋顶、浓重的铁制装饰、艺术性十足、神秘哀婉的艺术花窗，建筑群显得雄伟直耸入天。 随着海洋经济的发达，临近海洋的发达城市无一例外地兴建起了类似的建筑，因为是在一位名叫哥特的男人最先设计的。 不过这座城市中黑暗压抑的风格让城市中的人只感觉阴森森的绝望之感，好像这座城市是一个吞噬人的巨型机器，将里面的一个个人都慢慢地消化入内。 灰烬仰望着那些高塔，他现在是应该在亚南的城市边缘，这里的房屋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所居住，即使他轻扣着房门，也未有人回应，看样子到了城市内部区域才能有更近一步地发现了吧。 想到这，灰烬轻轻压低了走路的声音，在城市往内的道路上，时不时有几个装作在沉睡的流浪汉，每当灰烬走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突然如猛虎般爆发，好在灰烬并没有放松警惕，每次都闪避了开来，所以这些亚南的流浪汉并没有在灰烬的身上留下伤痕。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手杖变形后的鞭子被收了回去，灰烬呼了一口气，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大规模巡查的人，但是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二十人妄图偷袭他，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不禁也让灰烬感到些无语。 这个城市里，就没有什么能交流的人吗？ 难道全都是只知道砍砍杀杀的家伙吗？ 没人能回答灰烬的疑问，所以灰烬也能在心里过了一遍后继续在街道上行走着，好在狭长的街道很快就有了岔路。 灰烬可以继续选择继续往前行进，也能踏上另外一边所造的楼梯，都是随他所选择。 简单思考之后，灰烬决定先到另一边往上的楼梯，往前的道路阴森孤僻，而往上的楼梯处却有着烛光的照明。 或许在那里有着能交流的人存在呢？ 灰烬如此思考着，他上了楼梯，在回转处，有个在视野死角的流浪汉已经拿起了短斧。 “突” 手杖在瞬间就化作了鞭子，灰烬挥舞着长鞭，将那个流浪汉的右手绑住。 “唔嗷嗷嗷嗷” 万般挣扎，可是偷袭的家伙却始终不能挣脱开灰烬的控制。 稍一用力，短斧落在地上，那个流浪汉也被灰烬丢到了一旁墙壁边缘的沙袋上。 走了过去，在那名流浪汉还没起身前，长鞭重新变换为了手杖，灰烬将尖锐的底部刺入了流浪汉的心脏。很快，那个流浪汉的身体就失去了活力，成为了一具尸体。 在不断地使用中后，灰烬越发地喜爱这把可变换的武器，虽然它的杀伤力不够，而且也老旧地够彻底，但是其轻便性还是值得灰烬使用的。 楼梯上是圆形的台面，未能覆盖到全部的砖块地面，仍有不少的泥土露出，灰烬收起了手杖，到了台面的中间，那里是一个水井，还有个水桶被挂在水井上。 不过还有值得令人注意的是水井边上一个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被绷带包住了脸部的人（獠牙大张，眼瞳绿色，一动不动），他浑身燃烧着，不过好像是死了，没有任何地挣扎。 灰烬注意到了边上房屋顶的十字建筑，就有些恍然。 人类之中有种刑罚被称之为火刑，就是将犯了罪的人绑在十字架上，点燃柴薪，让罪人在火焰中痛苦死去，这种残忍的刑罚多是用在于宗教对异教徒的身上，异教徒包括异族、不信教者、魔法师与咒术师们。 想来，这个被绑的人，也是上面提到的一部分吧。 灰烬绕过了十字架，走到了那座顶上有十字的房子大门前，门口的柴油灯闪烁着光芒，在大门外的两个仰天长啸的石狮雕塑颇为逼真。 灰烬尝试着在大门上敲了几下。 这次终于不再是无人回应，从里面传出了几声踩地的声响。 “哦，你是那些猎人吗？” 阴沉的声音从大门里传出。 “不。等等，你的气味……”里面的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能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你是一个外乡人，噢噢，看样子刚刚注射好苍白之血不久。” “是的。” “别在这里停留太久，外乡人。”声音的主人话锋变化，开始提醒着灰烬，“你们这些人被赋予的使命不就是让血月升起吗？那么就快去，穿过这座城市的中心，去大教堂，治愈教会的两名女士正在等待着使命之人的到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灰烬问道。 “看来你还没有死过。”门里的声音明白了灰烬的无知缘由，“这场梦已经持续不知道几次了，等你到了猎人梦境之后就会明白一切的缘由了。” “如何进入猎人的梦境。” “你死一次就能进入了。”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灰烬说道，“我可不是那些不死人。” “哈哈，外乡人，你以后自然会去理解的。”那个声音笑了几下，然后又继续压低着声道，“长夜漫漫，猎杀将会继续进行，希望你不要成为那些疯癫的猎人，外乡人。” “还有，小心你的背后。” 声音突然消失。 灰烬也顺势低下了头。 背后，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巨斧挥舞而过。 巨斧在铁门边造成了刺耳的摩擦声，火星溅落下来。 若是晚了一步的话，灰烬恐怕就要人头落地了。 移动着身子，灰烬迅速躲到了栏杆处，正视着偷袭他的人。 并非是那些城市里的流浪汉，是一个着装着铁甲、身形高大，披着黑色的披风，手中是木柄与沾染血迹的巨斧。 “啊——撒——啊——啊” 这个大约高出灰烬一个头高的家伙发出听不清的口音，沉重的身躯又往前一步步地走去，巨斧被他高举头顶。 “行刑——” 终于是听懂了一句话了。 灰烬深刻地理解了这个人的意思。 这个大块头要将灰烬杀死——是这个意思没错。 “哈，这个城市，就不能友好一些吗？” 甩去了刚听到的信息，灰烬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突然袭来的大块头身上。手杖应该对这个大块头的铁甲没什么作用，灰烬取出了龙血长矛。 破甲的功效在这个时候还是蛮好用的。 灰烬如此想到，破空之声随即响起。 第四十二章，寻找母亲的小女孩 哗啦啦的数道挥击，巨斧斩了数道漂亮的痕迹，铁甲的执刑者没有因为身上那沉重的盔甲而导致行动变慢，相反的他熟练的技巧使得他的攻击难以防御。 不过那也只是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 在执刑者挥斧的时候，灰烬就已经移动了他的步伐，斧刃砍于原地的幻影之时，灰烬就到了执刑者的身后，右手长矛向着斜上方刺去。 龙血长矛上又沾染上了血迹，只是普通凡铁所制成的铁甲，在破甲的长矛面前只是张脆弱的黑纸。受这一攻击，执刑者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没有痛苦地挣扎哀嚎，而是十分冷静地想要转身，准备将巨斧劈向后面的虫子。 “嘶” 迅速地拔出了长矛，灰烬左腿往后倒退了半步，然后身形又是一个闪烁，尽管执刑者的反应已经很快，可他还是跟不上灰烬的速度。 巨斧被砍于地面，数块砖块瞬间粉碎，执刑者面前只留下残影。 再是一个眨眼，灰烬又出现在了执刑者的背后，这次他的左手多了一个拳套。 “再试试看这东西的威力。” 呼了一口气，灰烬将焰火注入拳套之中。本就是在岩浆中诞生的熔岩铁拳很好地接受了这份能量，被点亮的光芒在那周围环绕。 带有重量的拳击轰打于执刑者的背部。 “噗” 这个时候，执刑者终于无法再冷静了下来，他的铁甲被熔岩铁拳硬生生打出了缺口，铁拳上的灼热能量直接透过肌肤传输于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铁甲之面内不止的惨叫，被灰烬这一下打出硬直的执刑者浑身发抖，在火焰的炙烤下，连那斧头都要拿不稳了。 “吼噢噢噢——” 不放过这机会的灰烬，右手将长矛朝上，瞄准了执刑者的心脏，灰烬凝聚着力气，长柄武器顺利地刺入了执刑者的心间。 抖擞几下后，执刑者倒入地上，灰烬惯例地用火焰烧干了血液后就脱离了战斗的状态。 方才的战斗中，灰烬与他也发出了刺耳的战斗之声，但就是这样，也没有看到别的流浪者前来干扰。 看样子这个执刑者可能是这块地区里最强的人，在他战斗的时候没人敢来打扰。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周围的人已经都成为了尸体，所以才没有多余的人。 “看样子的话，接下来要往中心走去才行。” 房屋大门处已经没有了气息，里面的人不再回复着灰烬的疑惑，灰烬想要再获得更多的信息也成了妄想。 虽然知道的还不全，但是灰烬算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穿过这片区域，进入这个城市的中心——再然后是找到大教堂，大教堂是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吗？” 自言自语着，灰烬为自己披上了兜帽，脸上的血迹黏糊糊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找个干净的水源处为自己洗把脸，就看这一路上能否遇到吧。 雪下得还是很小，那点点的痕迹落于地面就在片刻化为水滴，按这趋势的话，恐怕落个数天，都无法铺白这片土地。 “虽然是如此，但是这个城市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灰烬走下了阶梯，继续往前方走去，阴暗的宽阔街道盖去了他的倒影。 回忆着在那来之前的记忆碎片，尽管印象已是十之存一，可灰烬还是能想起一些，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确实是因为什么而被毁灭过了，好像是 血液？ 没错，就是血液！ 回想起了关键的部分，再对照了那些被他一路杀过去的人身上那粘稠难闻的异类血迹，灰烬觉得自己是找出了什么关键的部分。 “他们，是和我一样吗？” 终于是想出了关键的部分。 灰烬左手出现一柄短匕，划破了他的皮肤，试着去验证他的猜想。 墨绿色与暗红色混合的颜色，尽管与那些人的血液完全不同，可是其中却散发着相同的味道，这是仅仅靠着鼻子也能嗅出来的。 这样一来，灰烬的结论也就产生了。 “所谓的古神之血，看样子也是把双刃剑。”眯住了眼睛，灰烬微微低下头颅，他已经思考到了，这座城市里的人疯狂的原因了，“手记里记载着，亚南的人们以注入古神之血为荣，在全身都灌输了那从墓碑中挖出的古神血液后，亚南的人失去了生病的权利，他们一生无病痛，无论是什么恐怖的绝症都不会到亚南的人们身上。因而，亚南的人们对这血液充斥了崇拜之情。” “那里便成为了医疗圣地，即使是神也无法救治的病症，在那古神之血的血疗方式前都随时可被攻略。包括我也是，深信着可以治愈着我的魔能侵蚀。”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如此。” 灰烬哈了口气，白雾喷出。 随后他把短匕仍往了旁边，正中一个假装倒在地上死去的流浪汉的脑门。 手记里记载的确实是真实的事情，古神的尸体里的血液确实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功效，说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也没有问题。 就只是那些亚南中的流浪汉，在注射血液前，恐怕他们只是普通的小混混，可能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但是现在呢？ 灰烬敢说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能与外界进行过专业训练的军队精英所匹敌，这恐怕与古神之血脱不开关系。 但，问题是——古神之血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吗？ 看着这些逐渐已经兽化失去思考能力的亚南人，灰烬只为他们感觉悲哀，盲目地迷信血液，因血液而兴起，可最终，却也是被古神之血所害。 不得不说，是个轮回啊。 “包括我，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中的其中一类吗？”左手张开，看着手掌上的纹路，灰烬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他倒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恐慌。 连魔能侵蚀的痛苦他都忍耐过了，现在还只是猜测的古神之血副作用，灰烬也不会觉得恐怖了。 而且，灰烬觉得这个可怕的未来恐怕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升起” 嘴角轻轻呢喃，灰烬的左手手掌升起火焰，只不过其中是墨绿色的焰火。 这是他灌输入魔能之后才会产生的火焰，里面带着深渊的腐蚀性，不仅是物理，更夹杂着精神上的攻击。 所以才会说和深渊的恶魔战斗是种折磨，深渊的魔能在战斗中也会时刻侵蚀你的思维，对你的精神进行判定，也就是时时刻刻会有堕落的危险。 这点，曾经的那位大英雄就已经证明了。 太阳神葛温旗下的四骑士之一阿尔特留斯，有着无双的剑术与强大的意志，可在深渊中无障碍地漫步行走，是在历史上留名的存在，但即使是伟大如他一般的存在，最后的结局也是成为了深渊的俘虏。 与深渊的无数次战斗，在最后挑战深渊之主失败后，阿尔特留斯的精神被深渊魔能所侵蚀，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直到在那时候为了传火而穿越时空的强大不死人到来之后，传奇英雄阿尔特留斯才解脱了。 这些都是秘闻，灰烬也是在洛斯里克王国游荡时听那的不死人所说的。 “完全冲突的两种能量，以毒攻毒吗？” 灰烬试着将绿焰和体内的古神之血结合起来，可是两者之间却像是天敌，水火不容，无论灰烬怎么引导，这两者都无法进行融合碰触。 所以如此说的话，这两者间的冲突与平衡，反倒是让灰烬这个宿主平安无事，因为两方能量彼此都是虎视眈眈，在那漩涡中间的灰烬成了他们的平衡点。 不会被魔能所侵蚀，也不会被古神之血所兽化。 尽管，这些都只是灰烬的猜测。 “快到了吧” 收起了手中的魔能之焰，灰烬往前已经漫步了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路上也是零零碎碎杀了约有三十人左右，他的衣襟上也是沾满了血迹。 虽然灰烬也想用尽量美观的方式来进行杀戮，但长久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腥的颜色。 前方在视野所见处可以看到亮光，那应该是城市中的灯光，在这么长的路途中，终于有了灯光的照耀，可见亚南这个城市的基建还不足够，像是在多博市的话，灰烬除非是在小巷中，不然灯光是不会消失的，每百米之内必有路灯。 包括地面也是，现在灰烬走着的砖块路一突一起，十分颠簸，一看就是没怎么进行维修与翻新。 不管什么地方，基建还是件最重要的事情啊。 “谁？” 灰烬停下了脚步，他感应到了生者的气息，是与那些流浪汉完全不同的气息。 不含有杀意，畏畏缩缩只顾逃避，而且最重要的是——灰烬没在这气息里感受到古神之血的味道。 这让灰烬没有第一时间就下杀手。 没有光照的路面有黑影子在动，灰烬的这一声突发询问让那个娇小的身影颤抖不已，或许那个身影是在犹豫，但是在看着灰烬许久后，娇小的身影乖乖地走出来。 “我我我在找我的母亲请问这位先生您看到我的母亲了吗？” 柔弱想让人怜惜的声音响起，灰烬也看到了躲藏着的人的样貌。 是个金色卷发的如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 第四十三章，保护可爱的女孩是每个人应该做的 “你的母亲是谁？” 看到这个小女孩，以及她那金色失去色泽的卷发，灰烬的心不由软了下去，身子半蹲了下去，他询问的声音放低了，稍微带了些柔和，尽管听着还是那么冷漠。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小女孩，灰烬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艾莉卡——在她十岁多的时候，也是这样怕生。 也是如此，灰烬的态度才会改变。 对于灰烬来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无非就是自己的妹妹艾莉卡，所以碰到与艾莉卡相似的人，尽管明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不是，可灰烬还是打心底里带有善意。 “”只有约十岁左右的女孩眼睛闪烁着，带着一丝警戒，但是年幼的她还是能凭着感觉看出眼前之人确实有着想帮她的意思，所以在犹豫了约有半分钟后，她张开了嘴巴，“维奥拉我的妈妈名字是维奥拉请问这位先生，您有看到我的妈妈吗？” “维奥拉”灰烬当然不可能知道女孩的妈妈，因为她才刚来亚南，人生地不熟，但是知道了名字，自然就有了能找到的可能行了，“抱歉，我没有看到你的母亲。” 他摇了摇头说着。 “是这样不好意思，先生，打扰您了”女孩的身躯畏缩着，不知是因为内心的害怕，还是外面天气寒冷的缘故，但是看着她单薄的灰白色调的水手服，灰烬还是倾向于后面的原因。 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家人是怎么回事，竟然让她这么一个小孩在这个雪夜独自出来，如果是遇上那些失去理智的流浪汉，恐怕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哦，也对，可能正是因为小女孩的妈妈不见了，所以女孩才会独自一人从安全的家中跑出来吧。 “等等。” 灰烬抓住女孩的右肩。 “你知道你的妈妈去哪里了吗？” “不不知道妈妈只是说让我一直等在家里”女孩摇着头，“不过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姐姐也很暴躁，一直在说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出来了是吗？”灰烬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妈妈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呢？ 让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担惊受怕，换做是谁敢让艾莉卡如此，灰烬定然要去找那人好好算账。 但其实还有个可能性，只是看着女孩红冻的精致面孔，灰烬决定就把这个可能性埋在心里。 “是的”小女孩点头，她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裙摆之上，“妈妈说了，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的父亲让她放心不下，所以叮嘱我和姐姐不要出去之后，她就离去了。可是已经出去好久了，我怕” “不会的。” 灰烬这个时候将手从女孩的右肩放在了她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她。 “现在太不安全了，你听我的，先回家去，我会帮你去找你的母亲的。”灰烬对着女孩说道，“你这样子没头脑地寻找，只会让你的母亲担心，万一她现在回到家发现了自己的女儿不在了，会有多着急呢？” “是这样子但”女孩好像还有顾忌，可是她好像觉得灰烬说得确实有道理，因此内心陷于纠结之中。 “小心。” 灰烬的眉毛紧皱，他迅速以左手抱起了女孩，右手上出现了手杖，不知不觉中，前后已经有约十五名流浪汉包围了他们。 “这些人很可怕”女孩柔弱的声音在灰烬耳边响起，“我看到他们连流血都不会怕” “嗯。” 灰烬让小女孩靠着他的肩膀，接下来的情景，不适合让一个才十岁多的女孩子看到。 大约过了五分钟，地上就尽是血肉碎片，灰烬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液，但是他的一公里之外，也没有活人了。 收起了鞭子，灰烬将手杖放回了空间戒指，然后他就把小女孩放在了地面上。只是单手抱一个女孩，对如今的灰烬来说，并没有什么难的。 “就像是现在这样，你如果一个人的话会十分危险。”灰烬拉住女孩的小手，“我先带你回家吧。” “好吧”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女孩还是同意了灰烬所言。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吗？”灰烬拉着她走到了灯光余留的地区，在那里灰烬能更为细致地看到女孩的面容。 金色长发微卷，凌乱地挑起了几缕别在了脑后，两边的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都红成一片，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呼吸急促。 她还没有从方才那整片的尸体场景中回过神来，所以她对灰烬的态度也是有些迷。 不知道该是恐惧还是信任，只是任凭着灰烬抓住她的右手，没有回应。但是在过了一分钟后，她还是克服了心理的障碍，回答了灰烬的问题。 “爱丽丝” “真是个好名字。” 灰烬赞叹着。 和艾莉卡的第一个字发音类似。 夜晚的篝火大会持续着，广场上汇聚着五百名亚南的居民，他们或是身穿优雅西服的绅士，或是破旧衬衣的流浪汉，又或是白色长袍的教徒，此刻他们没有身份的差距，只是在这广场之上跪坐着，城内的钟声响起，似乎在提醒着他们该做什么。 在他们的面前，竖立着一个大约五米高的木制十字架，一头巨大的恶狼被绑在了那十字架之上，从下方的柴薪上点燃的火焰灼烧着恶狼的身躯。 巨大的恶狼早已死去，但他左边的木架被扯了下去，可以看出在临死前恶狼还在试图反抗。 底下的人们大概是在祈祷，以这头巨大恶狼作为祭品，向着神灵祈求着什么吧。 灰烬这个时候和爱丽丝走在了旁边的小道上，有着本地人的指导，他们躲过了大部分的巡逻部队，靠着周边的小巷道路绕到了城市的中心，也就是亚南的中心广场，只要过了这个广场，再往北走两公里，就可以到小女孩的家中。 小巷间的道路上有些许的流浪汉装死，眼尖的灰烬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死，因为动作够快，声音够小，也没被别的人所发现。 “他们是在做着什么？”看着那些失去理智兽化的人们，灰烬问着爱丽丝，这个时候的亚南居民，看着就和那些狂信徒一般。 “妈妈说过，他们可能是在祈求着更多的血液。”爱丽丝的声音这时候稳定多了，仔细看得话，也可以发现她的身上多了一件大衣，宽长的大衣将小女孩半个身子都笼罩住了，为她抵御了不少的风寒。 灰烬也实在不忍心这个小女孩被冻得发抖。 “血液？” “嗯，好像是血液能让他们更加舒服。”女孩有些懵懂，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是这样子。” 两人继续在周边的小道中走去，他们的脚步很轻，不发出一点声响。 在广场往北入口的两个巡逻的流浪汉路过他们躲着的小巷之时，灰烬手中的鞭子飞了出去，浩大的力量让这两个流浪汉连反应尖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卷到了小巷中去。 几分钟后，灰烬拉着爱丽丝，确认了没有巡逻的人后，他们往着那条唯一的通道走去。 “汪——汪——汪” 不过灰烬感知到了这周围有狂犬的存在，隐藏在了阶梯下方旁边的马车内，一般的人在这个角度确实是无法看到，那是个视野的死角。 灰烬再度抱起了女孩，身形飞快地移动，他的身影在眨眼之后就已经出现在了通道入口之后，而这个时候，那些警觉的兽化居民才拿着他们的武器躁动追赶了过来。 单手张开，灰烬脸上出现漂亮的紫纹。 墨绿色的深渊火焰化作一道警戒线，在出口处蔓延，火焰的高度只有半米，或许可以跳过去。 可是灰烬早就料到了这一点，那火焰顿然地升高，于是第一个想着跳跃过去的流浪汉被烧成了干尸，不停地燃烧着。 在第一个人之后，又有两三个人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也步了他的结局。 这几个人的死亡，终于让那些拥挤在入口的亚南居民冷静了下来。 他们这时候好像有了智慧，纷纷让开道路，拿着狙击枪和机关枪的人走了出来，连发的子弹已经准备就绪。 硝烟升起。 “走了。” 灰烬低声对怀中的小女孩说了一句后，又消失在了那些亚南居民的面前，不知所踪，在连绵的射击之后，眼前的火焰还是在燃烧，而人又不见，那些人除了大骂几句后也不再说什么，就又继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向着不知名的存在所祈祷着。 被兽化的他们已经没有了理智可言。 在另一边，灰烬放下了小女孩，此刻他们已经到了寂静的住宅区，这里毫无人烟，除了那些阔大的乌鸦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生物。 灰烬用火焰将这些乌鸦烧死之后，他也就暂时地松了松肩。 “这里，就是。” 女孩走了几分钟，到了一栋约有五层楼高的哥特式房子的大门前。 看这样子，爱丽丝的家庭应该是个标准的富贵阶级，不然根本不可能居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轻轻扣了扣门。 灰烬出众的听觉发现了里面紊乱的脚步声。 “是谁？” 只听声音，里面的人应该比爱丽丝大不了多少。 “是我，爱丽丝，姐姐，给我开个门。” 爱丽丝稍微放大了声音，说着。 第四十四章，神父加斯科因 与爱丽丝面容相似，但稍大几岁的女孩子打开了门，可再看到爱丽丝的时候，这个应该是姐姐的女孩子嘴角抽动着，有着明显的不耐，还有着遗憾。 只是很快便就隐去了。 爱丽丝没有发现她姐姐的那些细微的面部表情，但灰烬却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姐姐的厌恶之情。 “爱丽丝，你回来啦，我突然跑出去可吓死我了。”爱丽丝的姐姐突然抱住了爱丽丝，言语中是不止地害怕，也带着一丝埋怨，“我不是说了吗？千万别出去，爸爸和妈妈都已经不见了，如果连你也不见的话” “对不起，姐姐我只是想去找妈妈而已对不起”爱丽丝也开始认错，流着泪，头埋在她姐姐的胸口，“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本该是一幕感人的姐妹拥抱场景，可是灰烬一回忆起刚才爱丽丝姐姐的那细微表情，就只感觉一阵违和感。 演员的自我修养是吗？ 等到两个女孩结束拥抱，彼此脸上都是泪痕后，她们好像才想起了灰烬的存在，爱丽丝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后拉着灰烬的手。 “姐姐，这是灰烬先生，是他把我安全送回来的。”爱丽丝带着感激说道，在路上的时候灰烬也告诉了她自己的姓名，“他是个好人。” “是吗？”爱丽丝的姐姐嘴角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但灰烬不会觉得是什么好话，随后她看向灰烬，两手放在裙摆，“灰烬先生，我是奥维丝，很感谢您能把我的妹妹带回来，如果不是您的话，真不知道爱丽丝她会遭受怎么样的” “不用了，我只是顺便带她来而已。” 爱丽丝的姐姐奥维丝话还没说完，灰烬就已经冷漠地打断了她，极度不给面子。 “这还是很感谢您。”尽管被这么仓促打断，奥维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她还是及时化解这个话题，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可以的话，能请您来家中歇息一会，让我给您泡杯茶，招待一下您吗？” 看样子她平时在家里受到了足够的礼仪训练。 但想想这也正常，只从外表看就足够豪华的哥特式建筑，一看就是富贵阶级，这样家庭生下来的少女基本上从出生就会教育她们严谨优雅的礼仪技巧。 不，我要去找你妈灰烬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看到边上爱丽丝那可以说是祈求的眼神，灰烬把话收在了嘴里，点了点头。 可以趁机获得更多的消息，他如此在心里想到。 爱丽丝和奥维丝的家内部也是同样地豪华大气，延展在走廊之上的异色灯在墙上闪着光芒，挑高的门厅与转角的柱式装饰，极尽奢华，浪漫与庄严的气质融汇在了其中，古典风和现代风也在里面悄然展示。 大厅宽敞，但是里面只有灰烬与奥维丝两姐妹，坐在了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灰烬品尝着奥维丝为她递上的绿茶，茶水倒入口中，清香可口。 “谢谢你们的招待，茶喝着不错。” 灰烬还是以冷漠的语气说着，别的人也听不出其中的感情。 “很谢谢您的赞叹。”在家里的时候奥维丝也是展现出了女主人的气质，“您觉得茶不够的话，我再为您去添加。” “不用了。”灰烬伸手拒绝，他看了一眼大厅内的场景，像是随口问道，“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住吗？” “嗯，是的，先生。”奥维丝得体地回答着，她和爱丽丝坐在了一起，好像是平时长幼有次，所以这个时候爱丽丝不怎么敢说话，“但是家里本来是有几个女仆的，只是因为猎杀之夜即将开启的缘故，母亲就将她们全部遣返了，所以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人了。” “猎杀之夜？” “是的，猎杀之夜，先生，您不知道吗？”奥维丝有些惊讶地问着，仿佛灰烬不知道这件事极为地奇怪。 “我刚来这里，还不太清楚。” 新的名词出现，灰烬虽然不了解这个猎杀之夜究竟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这和血月的信息有关，而且之前那个房内的人也说以后他会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杀戮。 杀戮，猎杀之夜，血月，其中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呢？ “原来先生您来自外乡，很抱歉，没想到这个，我为我的失误向您道歉。” “这没什么。”灰烬倒是无所谓，他靠在了舒适的沙发上，“你和我解释一下意思吧。” “好的，先生。”奥维丝摆正身子，小嘴张开，为灰烬讲述着她记忆中的猎杀之夜，“所谓的猎杀之夜，开始于勇猛的猎人们猎杀了第一个古神科斯，在那之后亚南就进入了血液的繁荣时代。 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天都有不少的人们开始兽化，数量一天天地增多，到了最后，就连治愈教会的医师和教会猎人都无法再控制数量了，于是治愈教会决定遵循月中古神的意见——举办一次伟大的猎杀之夜，将患病兽化的人们全部埋葬。 为此，在一系列地准备之后，等到清醒者全部知晓这一事实之后，治愈教会和月中古神达成了共识，部分人自己就隐藏在了坚固的棺材中，用铁链捆缚住，以期待度过猎杀之夜。 当然，大部分的人还是与我和爱丽丝一样，选择紧闭家门，等待着猎杀之夜的过去。” 这就是猎杀之夜的定义？ 乍一听总觉得很有道理，可是仔细一思考，里面好像又有些逻辑不对的地方。 比如说古神科斯与月中古神，为什么月中的古神会去帮助击杀了古神的亚南人呢？ 按道理来说的话，同为古神，不是应该会对这些击杀神灵的人类充满戒心，放任他们全部兽化死亡吗？ 还有，在这里面担任重要角色的治愈教会，又是什么呢？ “这些东西，亚南的人们都知道吗？”灰烬暂且压下了接连而至的疑惑，继续问道，“所以，我在马路上那些看到的砍不破的棺材，里面装的都是活人？” 灰烬确实是在来的路上看到了起码一百个棺材，他试着用龙血长矛去突刺，可万能的龙血武器却在这些棺材上吃了瘪，只是发出清脆的响声，根本无法刺穿。 “嗯，是的。”奥维丝同意了灰烬的说法，“治愈教会通过白纸告示、口头警告等诸多方式，将这些信息让整个亚南的人们都知道了。您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棺材，都是觉得家里不安全的人所制作的。” “是这样”灰烬思索着，然后问着他还有的疑惑，“那么治愈教会又是什么呢？你们所信奉的宗教吗？” “这个”奥维丝好像在思考该如何介绍。 “嗯，治愈教会是个很厉害的宗教，就连爸爸都在里面担任教会猎人的职务。”在奥维丝还没说话的时候，爱丽丝突然抢着发言。 而且还透露了一个貌似很重要的信息。 “抱歉，灰烬先生，爱丽丝听到治愈教会，有些兴奋了。”被这么一打断，奥维丝只好停住思绪，致以歉意的笑容，然后为灰烬解释着，“治愈教会是由来自远方的神职者劳伦斯大人所创建的，我和爱丽丝的父亲也在里面担任教会猎人的职务，为亚南的大家除去那些可能会危害人们的野兽。 至于教会内部更深层次的，抱歉，这个父亲也没告知过我们，但是治愈教会之所以会被亚南的大家所崇敬，也是因为它会为每个居民分发古神之血吧。饮用了血液之后，便不再会生病，无论是什么疑难病症，都能康复。虽然如此，但父亲还是禁止母亲和我们饮用血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灰烬结合了之前的消息，大致能知晓这里的情况了。 古神之血可让人无病痛，强大无比，但后遗症也会导致饮用血液的人类失去理智，长出长毛，成为野兽。 而治愈教会恐怕是掩盖了其中的副作用，让亚南人只知道血液的好处，于是在兽化的人多了之后，他们便会派出医师来救治，又或者是让猎人来杀害那些由人变成的野兽。 恐怕也是这个原因，爱丽丝的父亲才不会让他的亲人喝下这副作用更为巨大的万能血液。 “不过猎杀之夜快开始了，所以父亲也早早地出门了，让我们在家等着他的回来，只是快要接近晚上他都没回来，在黄昏的时候母亲决定出去找他”说到这里之后，奥维丝的眼神中也是多了一丝黯然，包括只说了一句话的爱丽丝也是如此。 这么危险的环境，她们觉得自己的父母恐怕 尽管她们的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教会猎人，但 “你们的父亲，名字叫什么？”灰烬这时候问道。 既然这两姐妹的父亲是个猎人，那么应该会知道更多的信息吧。 灰烬觉得自己还需要知道更多，两姐妹给的最多让他有了猜测，可是教会之人恐怕就能有完整的答案吧。 爱丽丝这个时候从自己的胸口拿出了衣内的挂表。 取了下来打开，给灰烬看在里面放置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五个人的合照，有个带着黑色帽子的人尤其瞩目，他正带着健康的笑容。 “中间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灰烬先生，父亲被称作【神父】加斯科因。” 爱丽丝低声说着。 第四十五章，此时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感谢奥维丝小姐你的告知，我就先告辞了。” 灰烬站在了门口，爱丽丝和奥维丝两姐妹在门口送他。在知道了有关猎杀之夜的消息，以及打听到了大教堂的具体方向之后，灰烬也没有理由再在这对姐妹的家中再停留了。 接下来灰烬的目标就是去寻找两姐妹的父亲，也就是【神父】加斯科因，灰烬也需要知道有关于亚南的事情。 “请加油，灰烬先生！” 爱丽丝这个时候走进灰烬的身边，为灰烬打气。 “嗯，你也是。” 难得的，灰烬也露出了笑容，用着以往自己和妹妹说话的语气对着爱丽丝说道。 “灰烬先生，如果您见到我妈妈的话，请把这个八音盒给她看，她就会明白的。”爱丽丝这个时候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木质的音乐盒，“这次妈妈忘记把它带出去了。” “好的。” 灰烬收下了音乐盒，放入空间戒指之中。然后再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奥维丝，直到把对方盯得有些不自在想来主动询问的时候，他才转移了视线。 完全不像是会嫉妒妹妹的人 该说是演技太好了呢，或者那只是错觉呢？ 灰烬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 但是看样子奥维丝内心也只是有着嫉妒的心情，如果有再更进一步的行动的话，灰烬或许就在考虑着要做一些防范措施了。 比如说奥维丝她可能也在焦虑着她未知去向的母亲，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然后不幸被那些徘徊着的亚南流浪汉杀死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萧瑟的凉风再度席卷着灰烬的身躯，灰烬打开了八音盒，在盒子打开的那一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杂乱的字迹已看不清了，但唯独是最后的两个人名清晰可见。 维奥拉和加斯科因。 轻轻转动着拉条，柔和的音乐响起。 灰烬的眼神有些许变化。 “来来来，哥哥，听我弹奏这一曲吧！” “别闹！听你弹完会死人的。” “不存在的，给我安静！此时此刻，正是弹奏之时！撒，听我的表演吧！弹奏的时候可要安静哦，嘘！” 嘴角不由地笑了起来。 等到音乐结束的时候，灰烬又将八音盒收了进去，他的表情又如之前那般冷漠。 只是短短地沉溺一会而已，他还有更多所要做的。 踏着前进的步伐，灰烬往着北面的方向走去。 “唔啊——！” 约有二米高的细瘦男人被身后的手杖刺穿心脏，他惨叫一声，手中的长棍掉下。背后施展偷袭的男人将手杖抽出，喷涌而出的血液溅湿了他的衣服，浑身血淋淋。 然后又是十个同样两米高的人包围了他，在那些人的外围，还有几个拿着狙击枪的人在暗中埋伏，这些都被灰烬尽收眼底。 然后还有更多的兽化居民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不过灰烬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距离大教堂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而中途巡逻的兽化亚南人也以十倍的数量增加，单凭着潜伏前进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灰烬不是个真正的刺客，他并不擅长潜伏，更别提是三步一个巡逻的兽化居民，这种距离，恐怕是刺客之王也无法完美潜伏过去的吧。 “但是，只要全部杀光了，不就等于是完美地潜伏了吗？” 不过，这并非难事，喜好持单手巨剑，握双龙大盾的刺客之王在教导灰烬的一个朋友之时，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这也让当时听课的灰烬有了新的思路。 原来刺客还能这么当。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刺客，也适用于任何职业的人。 就像这刻，无法潜伏的灰烬，就决定将眼中所有的人——全部抹杀！ “吼吼吼！！！” 大叫着的长脸两米男们举起手中的的长棍，棍头锋锐的尖刺整齐地往着灰烬贯穿，而在那些两米男攻击的时候，在高层埋伏的狙击手们也将子弹射出，瞄准着灰烬的头部，准备将他直接爆头。 无动于衷。 不，只是还没动而已。 圆圈中心的灰烬举起了手杖。 然后他就被长棍插满全身。 灰烬。 死。 才怪。 两米男们的长棍交错在了一起，子弹也射到了地面，无真实触感的幻影欺骗了他们，在他们没收住手的时候，似真人的残焰爆炸。 “轰” 爆炸声轰然响起，没有防备的亚南居民们被那余波震开。 随后。 蹿搓着的切割声细细碎碎，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那十个两米男已经基本缺胳膊少腿，又或者是整个头被割了下来。 他们身体的某一部位皆被切除。 就连那些在高处的狙击手也没有逃过这个命运，灰烬的踪影划过了他们的脸庞，他们拿枪的手就被切掉。 视野中的人都已失去了身体的某个部位，这个时候，灰烬也终于现身，他踩在了某个失去右腿的两米男的头上。 【无影拳】 这是炘最后教给灰烬的一门秘术，比起之前那些靠着火焰来实施的秘术，无影拳的学习难度要高上几倍不止。 真要总结的话，这是灰烬之灵炘将自己所创造的拳术融合进武器的秘技，只要是视线范围的敌人，灰烬之灵炘都能以无人能跟上的速度将这些敌人挨个攻击。 可以说是应对群战最好的秘技。 只不过这门秘技太考验基础功力了，如果之前残焰等秘术的基础功不行，无影拳的释放速度便会很慢，即使成功释放出来，也会被敌人所发现其中的轨迹。 炘使用的话即使是能暂停时间的敌人也无法抓到他的踪迹，而灰烬，就做不到。真遇上能掌控时间的敌人，还是要吃瘪。 “呼” 吹了一口气，灰烬将手杖再度举起，即使方才他已经瞬间击杀了数十人，可是在外围出现的人又瞬间补充满。 “终究是我无影拳学习地不够到位——”灰烬这么想着，他要是真的吃透了的话，瞬间杀死百人也不成问题，基础功还是不行。 好吧，既然如此，灰烬只能想点别的办法。 “斯嘉蒂之眼。” 空着的左手握住神之遗物。 旋转呼啸的凛冽寒气将灰烬周边的这一片都冰冻住了，寒气在灰烬的身边蔓延。 “此时此刻，正乃审判之时——” 在那些亚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道残焰以整齐的直线落在了他们这群人之间，随后只见一道如流星似的光芒穿过了三道残焰。 “唰——唰” 寒风骤然吹过了这群人。 “啊——不——” “噗————啊啊啊啊啊——” “冷——好冷” 在凝结的寒冰面前，这些兽化的亚南居民终于是恢复了些许的智慧，只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死亡的审判，无穷无尽的寒冰裹住了他们的身体，即使是有着古神之血，他们也只感觉自己的身躯已经不能再流动血液了。 带着死亡的寒冬将它们吞没。 这一片区域，都被灰烬所清空了，他踩着冻结的尸体，一路的冰屑飘扬起来，搭配着鹅毛细雪，也有着别样的美感。 “嗯使用斯嘉蒂之眼的话，就不会有血溅出来了。”灰烬细声自语，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发现，“备用的衣服也不多，要是一直黏糊糊的话，也不好。” 虽然对战斗没什么影响，可是衣服弄保持干净才是最好的。 “接下来——” 灰烬再看了一眼前方，被清除了的场地空旷了不少，灰烬也能直接看到不远处的那座桥梁——要去往大教堂区域的话，必须先经历过这座桥梁。 这是一条必经之路，而且灰烬也可以顺便在这附近寻找爱丽丝母亲的下落，因为爱丽丝的父亲加斯科因便负责巡视这一块区域，在这里可能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前面还有大约十几个拿着火把和长刀的亚南流浪汉在桥梁附近站立着，可能古神之血带给他们的副作用还有极大程度削弱听觉这一点，灰烬方才的大刀阔斧没有惊动他们，还是站在原地。 一般来说正常人是可以听到的，至少也能发现出不对劲。 啊啊，不过影响也不大，只是再多杀几个人罢了，灰烬能感知到这附近没有什么隐藏着的敌人了。 “铛——” 手杖敲打地面，触动了机关，变为长鞭。 灰烬走向了那里，而伴随着灰烬的逼近，外乡人的气息终究还是让那些迟钝的流浪汉发觉，他们各自提起自己的武器。 就这样不带任何思索地鲁莽冲了过来。 不需要什么思考，他们只知道，将未有兽化的人杀死就可以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本能。 “审判继续——” 灰烬的长鞭卷起，从远处打了过来。 受此袭击，前冲的流浪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这也影响着后面的那些流浪汉，他们无法控制住自己飞快的前冲力道，就这样，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皆倒于地面。 卷起一地的灰尘，可是那些流浪们不知恐惧，准备起身继续冲去。灰烬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长鞭将这些人化在一个圈内，随后灰烬的左手冒出墨绿色火焰，在不碰触长鞭的状态下将这些流浪汉们包围。 “改悔吧——” 第四十六章，疯狂的神父 “吼——” 流浪们愤怒地挣扎着，试图逃出魔能火焰的焚烧，可是他们的野望未能实现，绿焰侵蚀了他们的身躯，将他们引以为自豪的古神之血全部烧干。 “我这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烧干了血液的流浪汉理智恢复了，但在下一刻，他就被熊熊的火焰灼烧成焦尸，痛苦凄惨的悲怆声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待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灰烬收起长鞭，伴随着他的这一举动，火焰也随之停止，地上只留下了那些粉末，持续的诡异魔焰也让那些尸体省去了火化的步骤，直接归于大地。 眼中已不再有阻拦的亚南居民存在，灰烬大踏步走上了桥梁，宽阔的大桥两旁矗立着各类的治愈教徒的塑像，他们佝偻着背，手举着照明的五边复古灯，立于台阶之上，像是在迎接灰烬的到来。 灯都熄灭了，阴森漆黑的一片，灰烬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氛。 刚走上台阶的时候—— “隆隆隆——” 突如其来的，随着一声怪叫，一个巨大的圆球滚了过去，灰烬立刻侧过了身子，跳于护栏之上，才没有被圆球所卷入。 “呼，看样子，还是有人在随时准备着攻击我。” 也是庆幸灰烬没有放松警惕，不然他可能就着了道，虽然圆球滚动的伤害对他来说并不大。跳下护栏，灰烬拍了拍衣服，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路上不再有滚动的圆球或者是暗处的射击，灰烬平安地到达了大桥的尽头，迎接他的是两个大块头，两米五的身高，肌肉爆炸性突出，手中拿着一块大板砖，再在旁边还有一个拿着破烂木盾的流浪汉。 “啊啊，原来如此，是你们干的吧。” 灰烬恍然大悟，事实上也是，那么大的一个圆球，正常人还真的推不动，可是有着这么大的块头，就说得清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子偷袭的事情他们做了多少回，感觉他们真的是过分地熟练啊，在灰烬刚登上台阶的时候就推动圆球过来。 “呜啊——” 三个受到古神之血侵蚀的兽化亚南人以三足的趋势将灰烬包围，两个大块头的板砖也已经饥渴难耐，甚至是在移动的时候，他们还在甩动着肩膀做准备活动。 灰烬左手的魔焰也已准备就绪。 “——” 两个大块头猛地一冲锋，拿盾的流浪汉则是在原地待守，防止灰烬的逃脱。不过灰烬还不至于因为这两个大块头而逃跑。 他速度极快，在两个大块头即将把板砖拍向他天灵盖的时候，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个残焰，结果也是理所当然，他们拍空了。 发现自己攻击落空的时候两个大块头愤怒大叫，想转动身子寻找敌人的时候，灰烬就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结束了。” 魔焰化作零星的花火，从灰烬的左手消失。 紧接着，两个大块头连带着那个什么都没做的木盾流浪汉背后突然着火。 凄惨声中，三个亚南人化作了灰烬。 眼睛转动，确认了这边没有再隐藏着的敌人之后，灰烬再度前进，过了大桥，再迈过狭长的楼梯，前方就离着大教堂的区域就又近了一步。 只要再跨过亚南人建造的亚丹之墓后，即是大教堂区域。 “噫啊啊啊啊啊！” 灰烬绕着台阶往上走的时候，又有人试着偷袭他，偷袭的人在他的感知之外，这次是两个拿着长棍的马脸两米男，灰烬一个后退，长棍在楼梯上砸出一个坑，整个楼梯摇晃了起来。 再次望向那两个偷袭者，灰烬按着机关，长鞭卷出，紧紧缠住其中一个马脸两米男的脖子，在那个人用最大力度反抗的时候，灰烬也用力挑了起来。 落地之时，灰烬已经在了楼梯最上层，被灰烬缠住脖子的马脸男则因为灰烬过度用力的行动，脖子扭掉，就这么倒于地上。另外一个马脸两米男才反应过来，以超越狗的速度狂奔而来，两手举着长棍，试图刺穿灰烬的肚子。 想太多了。 在他这么干之前，灰烬已经高高跃起。马脸两米男甚至是还没有接近灰烬一米，灰烬就已跳出他的视线，然后在丢失视野的这段时间，他略有些迷茫，只剩兽性杀戮的智商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喝——” 然后灰烬一脚踢中了他的马脸，带着那惯性，马脸男和灰烬都往下落去，只不过施力者是灰烬罢了。 楼梯之下，马脸男脸被狠狠地踩在地上，灰烬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转动脑袋。不过灰烬也没有想着给他什么凌辱，控制住马脸男后，灰烬就用手杖刺穿了他的心脏。 让这些人解脱之后，这一块就真的没有什么人了。 又走回了楼梯上，灰烬到了一个拱门之外，门外有座雄鹰的石像，除此之外就无其它。 “欧顿之墓。” 灰烬念出前方区域的名字，然后走了进去。 欧顿之墓正如它的名字，里面就像是一个乱葬岗，到处都是坟墓，少至三四个，多至七八个墓碑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这样约有数十个圆圈的坟墓在里面，在欧顿之墓的中间，有一座歪斜着的高塔，高塔里面是个愁眉苦脸的老人。 这大概就是欧顿之墓的全景了，灰烬走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血液的味道扩散在了空气之中，有人在这制造着杀戮。 灰烬都不用猜。 因为眼角尽头的那几座墓碑前，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围着破烂围巾，戴着黑色圆帽的人正在那不停地上下挥动着猎人斧，砍着他踩着的什么东西。 看着背影，灰烬感觉这个人影有些熟悉的样子。 看样子应该是个尸体，只不过那具尸体早已失去了活力，但即便如此，那个人依旧在不停地碎尸，仿佛这具尸体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铛——铛——铛——” 斧头落下的声音不绝如缕，男人仿佛是个机械人，只是重复着这一动作。不过在灰烬靠近过来之时，他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停下了虐尸的行为，转过了身。 “呼——哈” 他大口吐出一口白雾，一口黄牙，口气也是真大。 “这里都是怪物。” 低沉、长久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反正，你也会变成那样吧？” 他的话说完了，再随后他的帽檐抬起，灰烬也借此看到了他的相貌。 “叮——” 斧刃突然出现于灰烬的脸前，他及时地举起手杖，抵御住了猎人斧的下砍。 “你。”灰烬看着这个人，没有立刻反击，而是问着这个男人，“你是加斯科因吗？” 那个男人眼瞳直视着灰烬，虽然灰烬看到的只是代表着兽性的狼人竖瞳与白色的苍发。 没有回答灰烬的问答，男人将斧刃继续压了下去。 要是爱丽丝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恐怕她要伤心死了吧？ 灰烬内心想着。 手杖爆发了巨大的力量，灰烬的左手篡拳，打向了男人的腹部，本来那个男人不怎么在意灰烬的这下攻击，只是这小视的态度，让他的腹部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噗——” 连连退后，男人大口呼着气，双持的猎人斧放了下来，从口袋中取出了喇叭枪，用左手拿着。 “已经丧失了理智吗？”灰烬看着这个男人，心中突然有了怜悯，“加斯科因神父。” 没错，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爱丽丝与奥维丝的父亲。 教会猎人——【神父】加斯科因。 因为看过爱丽丝给的家族合照，所以灰烬能这么确定。 他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也已经疯狂了。 从他不分敌友，只是看到灰烬就擅自攻击的那一刻，灰烬就已经可以肯定了。 加斯科因，已经和那些被古神之血侵蚀意志的亚南人一样了。 第四十七章，黑夜中的天行者 “啪——” 加斯科因手中的喇叭枪爆出火花，扩散范围极大的弹丸扫射着灰烬这一片区域。在一阵闪烁中，灰烬躲开了弹丸的射击，站于右边一侧。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父怒吼着，一个猛跳，手中的猎人斧直劈而下，灰烬见此，手杖变换为长鞭形态，以灵活的姿态试着去将加斯科因打开。 长鞭像条细长的毒蛇，飞快地缠绕住了加斯科因的腰部，在灰烬的控制下，长鞭以奇异的动作在加斯科因的腹部绕了几圈。 一跃而前的冲锋劲在这诡异的攻击方式下不得不停止，加斯科因坠落于地，将短斧往着身上的长鞭砍去。 因为苦练炎阳索的缘故，灰烬对于绳索捆缚的技巧异常熟练，所以手杖变化的长鞭在灰烬手中可发挥特殊的效果。 “无法回想起来了吗？”灰烬篡紧了柄部，让长鞭更为紧密地缠绕着加斯科因，让他无法用武器切断长鞭，“已经完全沦落为野兽了吗？” 内心仍然想着爱丽丝的嘱托，因而灰烬并没有立即给神父致命一击，他尝试着让神父恢复理智，尽管这很难。如果成功的话，这不仅可以履行灰烬所承诺的诺言，他也能从神父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试一下就直接杀了加斯科因的话，难免会让灰烬内心有些遗憾。尽管爱丽丝只是嘱托灰烬找到她的母亲，没有提起她的父亲加斯科因。 “啊啊啊啊！” 回答灰烬的是加斯科因的怒吼咆哮，也是，如果仅会因为陌生人的两句话就恢复清醒，这古神之血也过于没牌面了吧。 这自然也在灰烬的预料之中，不过有东西配合的话，可能会真的有奇效也说不定。想到这，灰烬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八音盒。 打开了盒子，扭动着机关，音乐开始响起。 “加斯科因，好好倾听吧，这美妙的音乐。”两眼注视着加斯科因神父，在音乐响起的那刻，神父的挣扎也消失了，他的眼中似乎是有了一丝人性，呆坐于原地，倾听音乐的播放。 果然有效。 见状，灰烬将长鞭收了回去，再度化作了手杖，握于手中。 神父加斯科因的两手贴着额头，痛苦地低吼，嘴巴不止颤动着，想来此刻他应该是在和什么做着斗争。 如果赢了的话，他就能从古神之血的兽化中苏醒。 “还不够。” 灰烬看着神父的动作，也不是他浇冷水，而是看加斯科因的样子——他的颤抖逐渐消失，身躯中散发的肃杀之意仍未减少，口水落于地面，活生生地像只饥饿的贪狼。 “只是有关记忆的物品还不够，需要外力再来强迫执行。”灰烬快步走上前，在加斯科因还未准备重新武装的时候，左手上突然出现绿色火焰，狠压于加斯科因的胸口。 既然亲人间使用的八音盒还不够的话，那么灰烬就决定再加上点催动力，答案当然是用他的魔能火焰。 古神之血与魔能火焰互相克制，既然能用于压制他体内的魔能，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灰烬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反作用于那些深受古神之血迫害的亚南居民。 这是个尝试。 “咦噢噢噢啊啊啊——” 被灰烬这么一按的加斯科因神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体内支撑着的古神之血在恐惧，在害怕，在逃窜着。 蝠翼形状的痕迹在加斯科因胸口呈现。 “维奥拉——不——” 神父像是回忆起了痛苦的记忆，两手再度抱头，和刚才一样，陷入与兽性斗争的回合中去。 “都要死——不管是谁——亨里克——我” 他的言语逐步增多，话也变得清晰，随着古神之血被魔焰逐渐烧干，他离成为一个能独立思考的正常人也越来越近。 就快了。 灰烬暗中想到，他的额头滴下了汗珠。哪怕现在使用魔能已经对身体没有了副作用，可消耗还是有些大。 也幸亏他现在是圣者的身躯，体内的能量容纳量大增，要是原本传奇的他，恐怕只是使用个几分钟，灰烬就不得不停止了。 “还剩最关键的一些了。” 就像是个医生一样，灰烬将加斯科因体内那些有害的血液统统烧干除去，也到了最关键的地方，那便是心脏附近。 如果没了心脏，人就会死（除非是不死人和亡灵）。也因此，在心脏附近血管流通的古神之血也起了不少的阻碍作用。 亚南的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灰烬甚至是怀疑他们将古神之血当做水在喝，不然为什么加斯科因体内都是古神之血，连心脏流进产出的也是古神之血。 小心翼翼地除去了那些粘稠肮脏的血液，如果出了错误，让魔焰将心脏烧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拯救可没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从灰烬的背后，传来了声音。带着磁性，如同冬日的风暴，给人以刺骨渗透感。 什么？ 灰烬甚至未能纠结于背后之人是谁，他就能感觉在自己的背部有着能量汇聚，空气像是被绞肉机搅动，异常杂乱地转动而起，旋转而成的类似湖面波纹的虚空试图吞噬灰烬。 可恶！ 在这要紧的关头被人偷袭，灰烬不敢大意，他急忙收回了左手，整个人以超越人类目光能及的速度翻身滚动。 “呲呲” 在灰烬原本所待之地，虚空中数道像是蝌蚪般的物质飞了出来，它们就像是刀片，将那片小小的区域彻底覆盖翻卷过来。可想而知，要是灰烬没能躲开的话，即使是以他圣者的躯体，恐怕也难挡下这诡异的攻击。 圣者，不代表是无敌的。 没有足够的防御，被人从背部攻击，照样是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只不过是到了这个境界，能突破圣者防御的武器已经很少了，即使是最强的武器也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只有同阶段或者是更强的人才能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能让灰烬本能地危机感产生，看来偷袭他的人至少也是个圣者。 偷袭者的掌控力很好，那片虚空只在灰烬这一人的范围内产生，丝毫没有扩及近在咫尺的加斯科因神父，这样子对方的目的也很明显了。 就是要阻止灰烬去救治神父。 灰烬抬起头，想要看清那个偷袭者的真面目。只是在圆月，他能看到的只是一对与他荒邪堕落者形态类似的深蓝之翼，蓝翼上镶嵌着宝石，翅翼上通过锁链链接的倒挂钩爪锋锐无比。 除此之外，灰烬能看到的便是被铠甲所覆盖，只能在缝隙间识到的暗蓝色身躯，甩动着的尾巴，除此之外就看不到更多了。 那个偷袭者的身躯向着月面飞去，好像是没有和灰烬斗争的想法。 “偷袭者。” 灰烬眯起了眼睛，扩大了声音，传至了天空之上。 “为什么要来阻碍于我？”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外乡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身形处在了圆月中间，那个被铠甲隐藏着面孔的身影幽幽地说着。 “如果你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即使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感到很熟悉，我也会从黑夜中出现。晚上的恶魔，会让你在恐惧中死亡，再也不能做梦。” 恶魔…… 灰烬迅速提炼出了关键的话。 也是，灰烬能从这个神秘的声音中感受到熟悉的力量，那是来自于魔能的共鸣。 “何为违反这个世界的规律？”灰烬冷静地问道，“我想要唤醒失去理智的人，就算是违背吗？” “对，当然如此。” 那个带着磁性声音的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仿佛他即是这片世界的主宰。 “因古神之血而繁荣的亚南，自然，也会因为古神之血而灭亡，就和之前的那些王朝一样。”月中的那人双手张开，像是在拥抱什么，大声宣扬，“静谧的夜晚，疯狂的结局，才是他们宿命的归宿。” “说着的话可真是让人不舒服。”灰烬心底一阵地不舒服，他在心底对这些宿命论等非常地不喜，要说的话，被人所主宰的人生，就像是傀儡，毫无意义。 即是现在灰烬也和傀儡一样，但他并不想如此，他不想成为命运的玩具。 “你是谁？” 灰烬沉声问道。 他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偷袭者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那个神秘的身影只是哈哈大笑，好像灰烬所问的是件奇怪的事情，让人不禁捧腹大笑。 “还不到时候，恐怖利刃力量的使用者。” 拍动着背后的蓝翼，神秘之影准备离去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黑夜中的天行者，真正的野兽威力。” 说罢，那个身影离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偷袭者打乱了灰烬的计划。 “吼——” 没有完整清除掉古神之血的加斯科因再度怒吼，手中的短斧已经变形，两手共持长柄斧头，带着野性从灰烬的背后劈砍而来。 原地的幻影被劈开，灰烬出现在了亚丹之墓的另一边。 看着那个发疯的身影，灰烬眼神异常地凝重。 第四十八章，神父之死 加斯科因神父经过机关变化的长柄斧头落于地面，被砍中的墓碑顿时就化为两半，然后在加斯科因提斧之后墓碑又化成了数块磐石轰隆地往两边飞去。 加斯科因的攻击又再度落空，被追击的灰烬出现在了旁边的墓碑之上，不过他的脸上并未有着被攻击的紧张之感，更像是无奈之下的不得已退步。 在方才，因为神秘之人的偷袭，导致了灰烬未能将加斯科因神父心脏处的古神之血用魔能火焰烧去，这也就导致了之前所做的工作前功尽弃，加斯科因通往全身的血管再度盈满了古神之血，他也再度被兽性所控制。 “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躲避之时，灰烬的脑袋也在思考着别的办法，他倒不忧心自己打不过神父。加斯科因神父的战斗实力很强，曾经作为猎人与各类凶猛物种战斗的经历，让他即使兽化，只会循环的几式招式，每次挥击也是暗含技巧，前后平衡控制得当，即使攻击落空也不会给别人可暴露的机会。 只不过也就到此了，他的实力最多也就只是传奇顶峰了，在灰烬这个圣者面前，真的只能算是可随时捏死的虫子，若非是爱丽丝的关系，以及灰烬确实也想知道什么，加斯科因神父早就人头落地了。 现在灰烬还是在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别的拯救方式，已经不能再用魔能火焰焚烧的方式了，灰烬这边能量倒还算充实，可是关键点还是在于神父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灰烬的再度摧残。 掺杂着魔能的深渊烈火哪能是普通人所轻易接触的，在方才如果不是灰烬的精密控制，在火焰接触神父的那一刻开始，加斯科因就会被深渊的邪能意志所侵蚀，在痛苦中被火焰烧成灰烬。 即使是灰烬控制，在焚烧古神之血时，魔能也对加斯科因的身体造成了无法修复的创伤，再来一次的话，他的身体会在瞬间崩溃。 这就是灰烬否定的理由。 “无法唤醒你的话，只能给你一个安心的睡眠了，加斯科因神父。” 在躲避中思考了数会之后，灰烬想不到别的办法来拯救加斯科因，时间也已经过去许久了，在加斯科因又将一座墓碑打碎之后，灰烬终于决定给神父一个安眠。 “启动发条技师模式” 腰部上已经着装了基恩一族的装甲驱动器，延伸出的腰带已合身的长度连接。 “准备就绪了吗？（are you ready）” 在音乐的响起后，地面升起钢铁、金属与其它物质所制成的数个部位的动力装甲。 “早就已经准备就虚了。” 随着灰烬这句话，装甲发光，弹飞了企图攻击的加斯科因神父后，往内收缩，着装于灰烬身上。 发条技师装甲登场！ “吼——” 神父从地上爬起，借着弹跳力再度跳起，于怒吼中将变回短斧的猎人斧握于右手，左手拿着喇叭枪，往灰烬的方向打去了数发弹丸。 “铛——铛——” 在装甲面前，弹丸的杀伤力基本等于是零，触碰擦出火花之后就掉落在地。见状，神父又将手中的喇叭枪收起，猎人斧变形，换为双手手持的长柄形态。 哪怕是被兽性控制，加斯科因也知道灰烬着装的装甲不怕普通枪械的攻击了，那么就只有拿着冷兵器来破防了，这应该是最基本的战斗意识了。 灰烬甩了甩右手，站立于原地，看着加斯科因神父，没有抢攻。而看到灰烬现在这个大块头样，加斯科因神父自然也不会客气，飞速冲锋而来。 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神父的斧刃落到了灰烬的钢盔之上，却被灰烬的一个侧移，落在了肩甲之上，“呲呲呲”的火星爆起，斧刃没有破开肩甲的防御，这出乎了加斯科因神父的意料。 他迅速收回了斧刃，斧面往前，灰烬的拳头已经砸中了斧面。 “蹬！” 没有附加任何魔力的效果，仅仅只是灰烬的普通一击，斧面就被打出了凹陷，防御的神父也是连连后退，巨大的力量让他一时也未能使用。 “哈——” 灰烬趁势追击，熔岩铁拳被他装备于右手，两手交叉进攻。没有任何的花样招式，就只是很普通地直拳攻击。 “呼” 微微喘息，换了个气，灰烬的拳头让加斯科因连连后退，只因神父根本没有能与他所抗衡的力量，只是防御就已是困难至极。 而且就只是防御，作为代价，加斯科因手上的猎人斧也被灰烬打得各种凹槽突出，在最后一下后，猛烈的冲击让这柄伴随着神父战斗了许久的武器彻底被损坏，木柄与斧头彻底分离，掉在了地面上。 斧头的主人也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难以动弹。 “如果你有着理智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我打败了吧，加斯科因神父。”灰烬走了过来，钢盔之中传出言语。 如果说加斯科因神父处于没被古神之血侵蚀的状态下，他的战斗经验会指引着神父做出正确的应对方式，力量拼不过敌人那就打游走来回，在躲避翻滚中寻找着敌人的弱点。 猎人从诞生起就是在和拥有强大力量的异类巨型生物敌对，没有魔法等能量的加持，在力量上被碾压对他们来说已是常态，可猎人们还是能找到胜利的点，他们放弃了沉重的盔甲与盾牌，换上了轻巧方便的风衣与火枪，就是这样，在血与火的战斗中，猎人狩猎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加斯科因神父就是属于这类猎人之一，只可惜因为古神之血对他意识的侵蚀，现在他处于兽化的疯癫之中，能凭着刻入本能的战斗意识堪堪发动进攻罢了，在战斗中他能继续使用着熟练的技巧压制别人，可是却也只会使用正面战斗的技巧了。 至于翻滚后退等行动，不存在的。 “最后一击了。” 龙鸣响起。 灰烬在原地停下，右手的熔岩铁拳上正汇聚了强大的火之力量。 “哈啊——” 他后撤的右手往前一冲。 倾泻而出的火焰转化为了实体的飞旋巨龙，火龙绕着灰烬之身旋转数圈，随着灰烬的一声长喝化作了飞瀑而去的惊涛骇浪，而此刻的神父因为灰烬那连续数次重击的冲击力，导致他才刚刚站起来，根本闪避不开。 于是乎，他直接正面吃上了灰烬最强的一击（指使用熔岩铁拳可造成的最强一击）。 加斯科因神父的身体被远远地打飞，落在了亚丹之墓边界的墙壁上，他的衣物在那火焰冲击下全部毁去，他本人也是各种灼烧的伤痕。 在硬吃了灰烬这一击之后，加斯科因神父基本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性了，除非他能有着和灰烬一般的圣者身躯。 “真是可惜……” 没有解除装甲的着装，灰烬走了过去，看着加斯科因神父的尸体。如果方才灰烬的“治疗”成功的话，爱丽丝恐怕就不会失去父亲了。 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正是因为自己体会过父母死亡的痛苦，所以灰烬之前才会想着去试着拯救加斯科因神父，他还是不希望爱丽丝失去父亲。 月光照射到了加斯科因的面孔上，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表情显得很祥和。 或许死亡对他来说只是脱离一场噩梦罢了。 “安息吧。” 将八音盒放在了神父的怀中，灰烬转过身，走上了旁边的阶梯，既然加斯科因神父已死，那么亚丹之墓中，应该也没有其它会阻止灰烬的人了，灰烬也没有感知到有其它敌人的痕迹。 也是这份心态，让灰烬未能注视到从夜空中飞过来的一只蝙蝠，那只以暗色与红色为基调的蝙蝠降落在了加斯科因神父的肩上，波纹眼注视着这个被杀死的可怜人。 “嗯，看来正如女王（queen）所说的，这个外乡人的力量很强大。”很诡异地，这个暗红色蝙蝠张开嘴巴，口吐人言，“女王解脱封印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个外乡人应该能打败洛加留斯，看情况需要去把他招募过来。” 暗红色小蝙蝠自言自语着，嘴巴上下动着，一开一合，不像是个普通的正常蝙蝠，更像是钢铁所制。在自言自语了几句后，蝙蝠看向了自己落下的尸体。 “堕落为了狼人吗？真是难闻的气味。”蝙蝠似是很厌恶似地拍打着翅膀，稍稍飞高了些距离，不与神父接触，“但是也不失为是个好素材，等到血月升起之后，这家伙的狼人之力恐怕也会正式爆发，就让那个外乡人来解决吧。” 它在看着这附近的环境，飞上了天际，倒挂于石壁之上。 “为他准备邀请函吧，该隐赫斯特城堡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黄色的波纹眼看着天边的月亮，下了如此一个决定。 “听到了吗？kivala？” 它对着空气说道，突然地严厉起来。 “是是是，我听到了，kivat bat Ⅱ世。” 又一只蝙蝠飞了出来，同样口吐人言，只是它是用女声说话，比暗红色的蝙蝠小了一号大小，整体以纯白色为基调，两个红色的大眼珠甚是吓人。 “那就好，女王还等着被解救。” 暗红色蝙蝠说完之后，就飞走了。而新飞来的白色蝙蝠则是看着地上的加斯科因神父的尸体，凝视了一会之后，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也同样是飞走了。 亚丹之墓一片宁静。 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除了那些碎裂的墓碑石块外，什么都未改变。 今天二更 抱歉，昨晚下班后本想先休息再码字的，睡过头了，总之，今天两更，补一下昨天的 第四十九章，拜尔金沃斯 “？” 踏完台阶之时，灰烬却是突然有了些发现。 在二层边缘至下方墓地边缘的平台，在那上面有个女人的尸体。灰烬走了过去，跳到平台上，踩在了血迹上，蹲着看这个女人的尸体。 女人穿着灰色斜肩连衣裙和棕色材质的皮靴，背部破开衣服的血痕染湿了她的围巾，她就躺在了那里，头歪斜着，脸上还透露出不可置信的恐惧感。 其实灰烬会注意到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这个死去的女人是金发，而且脸也和爱丽丝、奥维丝有很多的相似点，再看看她大概只有三十左右的年龄，灰烬已经猜出了这个女人是谁了？ “真是悲惨的命运。” 灰烬的声音很平静，无论如何，他也只能给爱丽丝带去这个消息了。 他没有想要隐瞒的念头，无论怎么隐藏，爱丽丝总有一天知道父母双亡的信息的，到那个时候她也要接受这个事实，不如早点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悲伤也只是一时的，能走出阴影出发的人才能真正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这点灰烬深有体会。 善意的隐瞒可能只会害了对方。 “嗯？” 灰烬的眼睛看着女人的右手，那上面有个亮红色胸针，灰烬探出手，将胸针取了过来。 维奥拉。 胸针上的红宝石上刻着这个名字。 凝视了几秒之后，灰烬将胸针收到了戒指之内，他也会将胸针一并交给爱丽丝。 将女人的尸体抱在了怀中，灰烬从平台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加斯科因那里，在走过去的时候灰烬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在走过去后迅速消失，灰烬也感知不到别人的存在，只能当做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说真的，灰烬确实在很多时候（指进入亚南之前），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被淹在了海底深处，口不能言，要被溺死那般，尽是泡沫破碎的声音，在那之中混在着模糊的召唤之音。所以灰烬可以说是习惯了。 将维奥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加斯科因神父的左边，两人躺在了一起。至少在死后能靠在一起，这也是灰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做完了这些，灰烬再度踏上了台阶，他现在还要前往大教堂，等回来之后，灰烬再将这件事告知爱丽丝吧。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空仍旧一片黑暗，这地方也看不到时间，灰烬也猜不出大概还有多久才会天亮。 顶着阴冷的寒风，灰烬推开了墓园往前的大门，钥匙是从加斯科因神父的身上搜出来的，所以这也省去了灰烬破开门锁的功夫。 大踏步往前，在墓园往前的通道是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石门，旁边的墙壁上尽是上了数条锁链的棺材，杂乱不堪，没有丝毫整齐性。 没有管这些棺材，灰烬进入了石门，里面可听到水流的声音。 下水道？ 灰烬内心做着如此的猜测，再往前走，果不其然，前方是一片浅浅的水域，不过倒是可以看到尽头往上的爬梯，靴子踩着水面发出的哗哗声，灰烬到了爬梯那里，爬了上去。 底下倒是有几只变异的大老鼠，只不过看到灰烬身上那厚重的装甲，它们仅有的智慧，大概也觉得灰烬不好惹，就先行跑到了狭小的通道之中。 对于这些老鼠，灰烬倒也没有管理的想法，放任它们逃离。要是跟过去赶尽杀绝的话，不知要浪费多少的时间。 梯子不长，只是爬了约有十分钟，灰烬就到了梯子的顶端。走了上去，灰烬看着梯子通达的房间。 这应该是个书房，灰烬在这里看到了不少的书架，占据了整个房间大半的空间，剩下的空间里就是几张约有两米长的书桌，上面是一些书籍与羊皮纸与像是星象仪的东西。 灰烬走到书桌旁边，随意地翻阅着书籍与那些羊皮纸。 【拜尔金沃斯的蜘蛛通过仪式将一切都隐藏了起来，而且它们还拥有我们失去的技术，真是无比可惜，这让我的头颤抖不停——致劳伦斯】 拜尔金沃斯？ 又一个陌生的词语出现在其中一张羊皮纸上，这让灰烬困惑不已。 那是什么？ 看里面的描述，灰烬的第一感觉，这应该是个类似于治愈教会的组织吧？ 再往下看去，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灰烬放开这张羊皮纸，又翻阅起了别的东西。 一阵地阅读之后，灰烬把书桌上的这些羊皮纸与书都快速阅读完了，他能读得那么快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大部分的字迹都已看不清了，也有些被人用特殊的能量给模糊掉了，留给灰烬的只有一小部分的信息。 灰烬能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个拜尔金沃斯和治愈教会有着很深的联系。 拜尔金沃斯的领导者是个叫威廉的老人，而治愈教会的创始人劳伦斯则是这位威廉的弟子，当初正是劳伦斯脱离了拜尔金沃斯，才创造了治愈教会。 只不过拜尔金沃斯与治愈教会之间好像有着不可说的怨恨，灰烬能在这里看到治愈教会的各种试图暗杀威廉的计划。 “拜尔金沃斯……治愈教会……古神之血……亚丹……伊碧塔丝……”灰烬思考着，同时解除了发条装甲的着装，手指头按着桌面。 更有意思的是，灰烬还在里面看到了他们提及了古神之血的存在，血液皆来自一个名为亚丹的古神，不，也不是这样，还有一个叫做伊碧塔丝的古神，总之，古神之血的来源应该是这两者。 这么说起来，加斯科因神父所在的那个墓园，叫做亚丹之墓来着…… 还有些有趣的是，这些看起来是治愈教会内部的资料里面，灰烬还能看到不少有关于怀孕的介绍。 【如何让女性怀孕】 【如何让女性顺产】 【如何让女性生出健康的孩子】 …… 一条龙的介绍女性生出孩子的整个过程。 “继续往前走吧，这里应该找不到我需要的东西了。” 灰烬合起了书，再翻阅下去的效果也不大了，在被人有意地掩盖某些信息的情况下，灰烬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亚南的活人那里去询问。 已知的活人应该就是在大教堂的两名治愈教会的女士。 踏着房间出口的旋转楼梯，灰烬往上走去，那尽头是一扇只有一米多高的铁门，灰烬半蹲着，推开了门。 “呼呼呼” 突然地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脖颈，前方是个透风的地方呢。 如此想到，然后下一时间，灰烬的脚就走在了一个崭新的地区。 排列有序的蜡烛，大大小小的罐瓶，竖立着的各类雕塑，屋顶之上垂挂而下的布匹，精美的浮雕，悬挂着的香炉，还有地上的圆阵与中央发着亮光的灯笼（上面还系着三个铃铛）。完全符合灰烬内心中对于教堂的认知。 只不过这个教堂不怎么大，而且有些荒凉的感觉，冷风漏在里面，一般人恐怕刚进来就要瑟瑟发抖呢。 这里就是大教堂吗？ 灰烬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治愈教会在他感觉中应该是个很大的教会吧，会使用这么破旧的小教堂吗？ “哦~是个还有理智的猎人吗？” 在那些罐瓶中，灰烬的死角那里，有个声音传来出来，灰烬的眼神望过去，一个方形的坛子里，某个穿着红袍、从露出的手臂可看出骨瘦如柴的老人在那边坐着。 “很欢迎来到这里，猎人大人。” 他看到灰烬的表情异常高兴，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这里是亚丹小教堂，我是在这的居住者，猎人大人，这是一个安全地方。”那个红袍老人张开了双臂，缓缓地对着灰烬说道。 “亚丹小教堂……”灰烬听着那个红袍老人所说，又是一个以亚丹为名字冠名的地方，看样子这个名为亚丹的古神在亚南留下了很多的踪迹，“这里不是治愈教会的大教堂吗？” “不……”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如果您是要找大教堂的话，请往前走，出了这里大约再走五公里就能到达了。” “是这样子。”灰烬点点头，准备离开这里，“感谢你的告知。” “请等等，猎人大人。”那个红袍老人叫住灰烬，“如果您遇到了一些寻找安全地方的人的话，可以让他们来这里，亚丹小教堂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有什么目的？”灰烬注视着红袍老人，似乎是在审视着这个人的内心。 “您误会了，猎人大人。”老人看似很紧张，实则语气一点也没发生变化，“只是猎杀之夜即将来临，有不少的人可能会害怕，所以我也想尽一份力帮助别人而已。” “真的不是为了你信奉的古神吗？”灰烬脸再近了一些，他试图从这个老人那看出什么，“古神亚丹，亚丹小教堂，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红袍老人只感觉到一个细长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往下看去，是一把手杖。 “不……您请不要冲动，主人从没想过迫害人类，它是无形的存在，是无法去和人类产生交集的。我也只是因为能听到它的声音，才会建造这个小教堂，并以主人的名字命名。”红袍老人语气快速，不复之前的缓慢。 看来灰烬的威胁还是有些用处。 第五十章，幻影刺客的到来 可以见到的是，红袍老人枯瘦干瘪如古树的皮肤流下了汗珠，大约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对他实施威胁，前所未有。 他真的怀疑灰烬是不是已经疯了。 但就算是真的疯了，他也必须配合，不然小命就要丢在这了，他只是个普通的信仰亚丹的信徒，哪有什么战斗能力。 “亚丹是如何将自己的血液交给治愈教会的？”灰烬的眼睛很平淡，可是红袍老人却只觉得他的眼神深邃可怕，自己如被猛虎盯上，瑟瑟发抖，这让老人不敢说假话。 “这……”红袍老人犹豫着，似乎是在准备说辞，可是当灰烬的手杖抬高到老人的肩部高度，再加上老人眼睛转动中感受到的冷峻目光，他不带丝毫犹豫，立刻就说了出来，“主人和治愈教会达成协议，他会将部分的血液转化到女性生出的婴儿之上，将那些婴儿杀掉之后，治愈教会就能获得新鲜的亚丹之血。” “那么伊碧塔丝呢？”灰烬又问着另外一个古神。 “宇宙之女是治愈教会的圣歌团从宇宙中转换而来的，然后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们从宇宙之女那取得了源源不断的血液。在那之后，治愈教会便不再向主人寻求血液。”红袍老人连忙答道，不敢迟疑。 “哦~” 灰烬倒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知道那么多，宇宙之女伊碧塔丝，还有亚丹，这些古神是和治愈教会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会让他们取得近乎无限的血液呢？ “为什么你会要我带寻求安全的人到你这来？”灰烬问着最后一个问题，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老人，只要他说错一个字，灰烬便会赐予他死亡，“亚丹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主人需要母体，他预言会有带着污秽之血的女人被猎人来到教堂，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让那个女人产下神之子。”老人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会要路过的猎人大人们为我带来居民，但是我说的也确实是真的，在这里会很安全，外面的猎杀完全涉及不到教堂里去。” 他后面补上去的发言无济于事，灰烬也知道亚丹这个古神的险恶目的。 “就用她们的身体作为交换安全是吗？” “额……是的。”老人有点紧张地答道。 “好的，那我知道了。” 灰烬答道，他把手杖收了回去。 “既然您知道了主人的真实目的，那么就请您带……啊！”老人本来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可是在那瞬间，贯穿心脏的手杖让他僵硬住了，“为……什么……猎……猎人……” 不过他看到的只有灰烬那冷漠的眼神，然后就只能带着不甘，躺倒在地。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是死一死比较好。”灰烬将手杖抽了出来，血液撒到了一边，“虽然不知道爱丽丝是不是你所说的污秽之血的持有者，可我觉得还是避免掉这种可能性比较好，到时候也会带她去其它安全的地方避难。” 对十岁左右出头的小女孩动手的古神亚丹是个屑。 所以哪怕这可能性不大，灰烬还是要避免。 这只是灰烬的个人判断，没有掺杂其它的私人感情，绝对。 教堂的周围没有其它人，只有这个红袍老人，所以灰烬在环视了一圈之后，就向着前面的出口走去。 幽幽的月光照射在了地面上，门外的世界依旧孤寂，而且也有着冷风吹拂，灰烬倒是感觉还行，当初在星隐寺游离时跟着那位光了头的僧人学习之时，灰烬遭受到的孤单试炼可是超越以往。 因此亚南的气氛倒不足以让灰烬的心境产生什么变化。 不过有些不对劲…… 灰烬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只让他不舒服，而且这股视线的来源离他很近，就在他的背后。因此灰烬转过身，看向了教堂的墙壁。 …… “巨大的怪物，看着我，你想做什么？” 看到教堂的墙壁上有个像壁虎一样攀爬的触手扁桃体怪物，灰烬将龙血长矛与驱动器取出，随时准备后迎战。 不怪灰烬，因为那只灰白色的怪物是如此的……巨大！ 足足有二十米的高度和宽度，这个怪物像是一只甲壳类的生物，躯体上长着五对粗长的节肢，节肢上的爪子细长且锋利，也有一两米之长，背上是如同杂草般生长的触须，尾巴井井有序地像个排骨。 若是这也就算是，灰烬不是没见过巨大怪物，可是这个甲壳类怪物的头部却非正常的虫类之头，实在是太过突出了。 代替头部的是个结构复杂的扁桃体椭圆球，这些椭圆球扁桃体的嘴部往下皆是像章鱼般的粗大触手，看着真的是过分地恶心。 但让灰烬感到反胃的是，这个怪物和之前他见到的月神真身有相似性。 “…” 巨大的怪物盯着灰烬，没有说话。不，也许它说话了，可是灰机能听到的只有嗡嗡嗡的虫子叫声。 而且这些嗡嗡嗡的声音中灰烬还能感受到阵阵的催眠之意，如果不注意的话，恐怕就会被这个甲壳类怪物给催眠了。 “能用人类的语言吗？” 灰烬全神贯注，不敢放松警惕。 不怪灰烬如此，只是这只怪物巨大的身躯带有着过分的震撼力，实在无法让灰烬小视。在他的世界观中，对于体型巨大的存在一直都是抱有着警惕之心。 除了人类之外的物种，巨大的身躯不一定有着强大的实力，可强大的存在必定有着庞大的身躯。 这个道理中最典型莫过于巨龙与巨人。 “嗡嗡嗡。” 怪物稍微动了动他的节肢，在墙壁上攀爬了几米就再度停止，它很显然听到了灰烬的话，可是很显然地，它并不能说人类的话。 “…” 灰烬慢慢地往后退，看样子这个怪物没有对他出手的意思，既然如此的话，灰烬也就不会去招惹他。 渐渐地，灰烬退到了后边的墓碑区域。 “猎人？” 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灰烬立即转身，两个身材高大，戴着假面、高帽和灰白色的长袍，他们的手中是亮着光的银灯与木杖。 虽然他们能说话，可是在看到灰烬的时候，他们手中的行动却表示了他们的敌意，一个人举起木杖用力朝着灰烬打去，而另一个人则是口中念着什么，银灯中出现三团银光，朝着灰烬飞去。 一看就是套组合拳，一人近战一人远程法术攻击。 灰烬朝着右侧移动，躲过了木杖的攻击，而那三团银光像是有追踪性，也跟着灰烬的移动改变了方向。 “有够麻烦的。” 虽然是这么说，可灰烬倒没觉得凶险。他也不管后面那个怪物了，先把这两个家伙解决掉了事。 龙血长矛上沾染火焰，灰烬身躯上出现火焰之环，他顶着那三团光束冲着那个挥舞木杖的假面男跑去。 “吼！” 假面男面对着灰烬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有些愤怒，木杖向着灰烬戳去。 “叮” 长矛戳过了木杖，木杖顿时就失去了前进的冲力，而灰烬反向使力，龙血长矛反倒是往着那假面人戳了过去。避退不及的假面人就这么被胸部被长矛贯穿。 看似假面男的力道凶猛，可是他的力气并不及灰烬，所以才会导致自身的死亡。 “啊啊” 灰烬手松开了龙血长矛，朝着另一个假面男冲去。 “可恶啊！” 剩下那名假面男狠狠地摇着银灯，又是几团银光冒了出来，快速地飞向了灰烬，与之前追赶来的银光形成前后包夹趋势。 像是没有注意到，灰烬继续往前移动。 银光飞到了灰烬的身上，可是又在转瞬间被他周围旋转的火焰之环吸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故，这让那个假面男大吃一惊，他再度摇晃银灯，他的身边出现半圆的白洞。 不过灰烬此时已经到了假面男的前面，不足半米的距离。 “噗” 手杖出现在他手中，这个高度，正好穿过了假面男的脖子。 “啊——啊——” 血水冒了出来，但假面男说不出话，手丢下了武器，捂着脖子，痛苦地跪在地上。 迅速解决掉了两个不速之客，灰烬转身再看着那个在墙壁之上的怪物。 “你究竟是什么物种？” 自言自语地疑惑着。 身形庞大，又和在之前见到的月神真面目有些相似性，还出现在这里。 “它的名字是亚米达拉。” 这个时候，有声音为灰烬解惑，而且，这个声音灰烬听着是过分地熟悉。 毕竟听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美久？” 灰烬左手放在了肩部，一道匕首飞了过来，他也正好把握住时机抓住了匕首。 “我奉命将你抓捕回王国，请不要反抗，灰烬，不，罪犯亚瑟。” 遮住半边眼睛的刺客突然出现在了灰烬的面前，她的身躯娇小，却让人不容小看，只因她那不需靠近就可感受到的肃杀之气。 “你也知道我的答案，美久。”灰烬与刺客很熟悉，所以他也没有其它话语，直接拒绝，“我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那就没办法了，亚瑟。” 刺客从腰部抽出两把带着金光火焰的长刀。 “那就只有让你失去反抗的能力了。” 第五十一章，刀刀烈火 叮叮当当的刀枪击鸣之声，带着金光与烈火的双刀似幻影，与它的主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每次的出现，只是为了在灰烬的身躯之上留下一道鲜艳的伤口。 无双刺客即是幻影刺客的又一称呼。 所有人都会去怀疑，在那魅影缦纱之下的曼妙之人，真的是一名刺客吗？ 至少灰烬知道，是的。 刺客之王在教导幻影刺客泰娜卡的时候，灰烬一直在旁观听，因而他知道的，刺客之王的理念很简单。 就是正面莽，如果莽不赢对手，又怎么能刺杀敌人。 潜伏与暗杀只能作为辅助手段，可真正的成功只能是靠着正面的战斗而获得。 “铛——” 灰烬的龙血长矛架开了泰娜卡·美久的双刀，向着她的心脏刺去，但是幻影刺客并未因这点威胁而害怕，她停下前冲的步伐，腰往后弯了九十度，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让她的这一动作成功地躲开了长矛的直刺。 看着堪堪从自己眼上方穿过的长矛，幻影刺客的眼神毫无波动，抓住了这个机会，她迅速起身，绕到了长矛的右侧，两刀反握，化作了幻影，突袭而去。 在灰烬反应过来之后，幻影刺客已经蹿过了他的身边。 “噗——” 留下了两道刀痕，以及一柄匕首，在灰烬的腹部插入、 本来双刀上的火焰也试图在灰烬的伤口上蔓延，只是在那瞬间，火焰抗性极高的皮肤就已将那金色火焰吸收。 “呼。” 轻不可闻的呼吸声，泰娜卡半蹲于地，双手交叉，双刀竖立于她头部的两侧。 “灰烬，束手就擒吧。” 她站了起来，用着清脆的声音说道，一双妙目在转过身后看着灰烬，其中蕴含着莫名的意味。但也只是一瞬，在下一刻，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干得真不错，美久。” 虽然身体多了好几道伤口，可是灰烬倒是也没有太过在意，古神之血为他带来的伤口治愈能力，使得这些不致命的伤口并不会影响战斗。 包括刺入腹部的匕首。 看着是挺吓人的，实际上根本没影响。 “我都有些跟不上你的速度了，你的移动速度，已经比我快了不知道多少了。”灰烬说着实话，确实，他的速度是比不上幻影刺客。 尽管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是比起幻影刺客，灰烬还是慢上了一截。因而，哪怕泰娜卡只是个传奇，却也让灰烬受到了诸多的伤害。 “还是老样子，灰烬。”双刀放了下来，幻影刺客突然这么说着，她小巧的身体就像一颗小树，在这寒风之中站立，“很喜欢在战斗中说话。” “习惯而已，你应该最了解了，不是吗？” 灰烬答道，脸上难得的，失去了一直的冷漠。 奥兰贝王国派来追捕他的人竟然是泰娜卡·美久，这让灰烬感到了些许惊讶。 或许还没有说吧，前文曾经说过，灰烬曾与一个来自东国的家庭共同生活过，其中这个家庭的次女便是现在站在灰烬面前的泰娜卡·美久。 东国人取名的方式也与王国不同，它们的姓氏在前，名字在后，而通常它们的姓氏会适应王国的特色改变读音与写法（也就是西方化），而它们的名字则还是保留着原本的读音与写法。 也就是如此，在那段相处的时间里，灰烬作为一名老师，教导着这个家庭的两姐妹共同学习剑术，其中长女已有了老师，只是将灰烬的教导作为课外的补课，而小女儿泰娜卡的剑术基础则是完全由灰烬所教授，直到刺客之王发现她的天赋。 在那个过程中，泰娜卡也和灰烬变得异常亲密，两人也像是兄妹一般。 只不过在更近一步之前，灰烬就离开了那个家庭，因为他害怕会沉陷于这温柔的家之中，从而忘掉他原本的家庭。 再度见面之时，就已是许多年过去了。 曾有过听说，幻影刺客之名。 所过之处，刺杀之人的身边，必会留下代表性的匕首。 “可能是吧。” 几年过去了，泰娜卡的身高没长多少，身材发育地很好，但对外也变得冷漠不少，以前与灰烬相处时，她是个很活泼的少女。 “我要问你，灰烬。” 少女突然说道，她凝视着灰烬。 “为什么，你要选择堕落于深渊？” “哈哈哈哈。”看到少女询问着他这个问题，灰烬突然笑了起来，随后停止了笑声，也是看着泰娜卡，与她的眼神交汇，“答案不是很简单吗？顾名思义地，我是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 “那为什算了。”幻影刺客本想说着什么，可是现在灰烬这个表情，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真心话了，“剩下的话，在监狱里再去说吧。” “亏你真敢说呢，美久。”灰烬亲昵地叫着少女的名字，没有什么别扭，很自然，“你的剑术技巧，全都是我教的。你凭什么打败我？” 嗯？ 灰烬发现眼前少女已经消失，就如同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 不再说话，他两手握住长矛，闭上眼睛，感应着周围的存在。既然看不见，那么不看就是了。 闭上眼睛之时，可以感受到更多的外界信息。 这是灰烬在星隐寺修行时候从僧人那学到的。 果不其然地，灰烬感应到了一道踪影在迫近自己的身后，灰烬立刻转动身体，长矛往后刺去。 “锵——” 双刀与矛尖交于一点，来自双刀上的力道很轻，灰烬只感觉自己戳碰到的只是一只蝴蝶，软绵无力。 张开了双眼，娇小的少女离灰烬只有咫尺之遥，灰烬甚至能看到少女纱衣之下那翩若惊鸿的窈窕身躯。 原来幻影刺客将手中的双刀扔下，跳在了龙血长矛之上，借此，他无比靠近地贴近了与灰烬之间的距离。 面对此种情况之时，灰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立刻松开了手中长矛，这一刻，兵器已经是他的累赘。 “失去兵器的你” 灰烬说话不到一半，就见到幻影刺客的手中又出现了那两把双刀，而眼角也可以看到原本在地上的双刀已经不见。 可以将丢失的兵器召回来吗？ 泰娜卡没有说一句话，进入了战斗之后，她的眼中只有着刺透一切的冰柱。 双刀以迅猛快速的挥舞速度在灰烬的胸膛间来回划动，那灿烂的刀刃在她手中如同雕刻的手工刀，留下了美丽的作品。 刀刀烈火。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灰烬的胸膛上已经多了十几道伤口，而且比起之前，这些伤口显得致命，道道切开了皮肤，破开血管，即使是古神之血，也无法治疗这等伤势。 她的速度是何等之快，简直是和时间暂停同样的速度，不敢置信。 灰烬此刻心中只觉惊讶，如果不是他已是圣者，现在恐怕已经无法动弹，然后马上失血而死了吧。 饶是如此，灰烬此刻也是暂时地停止了动作，需要时间来修复身躯。 “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很喜欢说废话，灰烬我的哥哥。”美久精致的脸落在了离灰烬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在这个距离，灰烬能看到美久的粉色嫩唇与她眼神中的感情。 “真正的战斗里，哪怕你只多说了一个字，都会导致你的败亡。你自己也知道，可是从来不会去改。”纤纤素手放在了灰烬摊开的两手中，从那素手中出现两个金色的圆环，套在了灰烬两手腕上。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囚徒了。这个封魔手环会封印你所有的能量，哪怕你是个圣者，都会受到此物的影响。请，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听从我的话。” 少女说着，也许是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许不雅，脸颊闪过两道红霞，随后迅速收回了脖颈，没再做着那看似暧昧的动作。 “为什么要来追捕我，美久？”灰烬的感情倒是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趁着这个机会，他有些东西是想问些美久，刚才在战斗之中不好问，现在已经结束战斗了，那么可以好好问了，“这并不属于你这个刺客该做的，要说的话，也是那些圣骑士才会来执行这种任务。” “你告诉我为什么堕落，我也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来追捕你，如何？” “” 灰烬以沉默表示了他的回答。 “你总是如此，哥哥。” 也许是觉得灰烬没有了威胁，幻影刺客的声音不再冷漠，终于透露了一丝情感，是软弱。 “之前教我剑术之时也是，你总是在隐瞒着什么，当我问起之时，却又笑着摇头。为什么不能将这些告诉我呢？” 少女声音中甚至多了一丝恳求，但更多地，是不解，是质问，是嫉恨。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干。” “又是这样既然如此，我叫你哥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呢？”少女想起了什么，抓着灰烬的衣领问道，“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妹妹了，那么，将你的事情都告诉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不一样，美久。”灰烬的言语变得复杂，他接下来的话有些伤人，“我只是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而已，你并不是我的妹妹，请不要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我的妹妹有且只有一个，但绝对不是你。” 幻影刺客的拳头篡紧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灰烬没有再听到少女原本的声道，转而替之的，是方才如冰山般寒冷的腔调。 “堕落者，灰烬。” 第五十二章，学到了吗？ 白净肌肤的柔嫩触感在灰烬胸口摩挲着，得到了令人心碎的回答之后，刺客少女将她的手臂放在了灰烬的两胸，愤怒的情绪使得少女拉着灰烬的衣襟领口，冰山之巅的寒冷再度覆于她的娇颜，方才的那份柔弱仿佛只是幻觉，如镜花水月般悄然消失。 “我的妹妹一直只有一个，从来没有人能代替她的位置。”灰烬依旧是同一个回答，没有任何的改变，他不知道他的回复此刻正伤害着别人的内心。 不，或许是察觉到了。但是，在这么原则上的问题，灰烬是不会说谎的。 他只有一个妹妹！ “是吗？呵呵，呵呵。”半边刘海遮挡住眼睛的少女笑着，那份笑容孤寂、黯然，无法从笑容感受到任何的情感，但却也因此更让人怜惜，“亏我” 她没有再说话了，大概是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等待你的，是剩下岁月的拘束，灰烬，为你的堕落行径赎罪吧。”松开了衣领，重回平静的刺客少女远离了灰烬，宣布着灰烬接下来所要接受的审判。 “我可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灰烬说道，尽管他被封魔手环封印，动弹不得，但是他在语言上并未处于弱势，“获取恐怖利刃的力量，这是必须的。” “这些话，对着审判庭去说吧。” 美久未过多地理会，因为方才的打击，她与灰烬之间出现了一道无法缝补的裂痕，现在的她和灰烬就只是普通的追捕手与罪犯的关系罢了，曾经亲密的关系就好似过眼云烟。 “是这样吗？”灰烬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奇怪。 “吼啊——” 然后从后面出现的数个流浪汉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拿着砍刀的流浪汉，再加上两个手提木棍的戴着假面的长袍男人包围了他们。 “外乡人，就好好睡觉，不要来打搅我们。” 其中一个长袍男人开口说道，他的木棍上缠绕着不祥的暗红之气，与旁边的那个长袍男人截然不同。 “别来阻挡我，不管你们是无辜的居民，还是治愈教会的走狗。”幻影刺客握紧了两手的长刀，橙黄的火焰升起。 “不然，死！” “杀了她！” 理所当然地，回应她的，是那些小喽啰的愤怒长啸。 未多话，娇小的少女迈动着步伐，以敏捷的身姿出现在了一个流浪汉的身后，左手的长刀直刺进那个流浪汉的心脏，这只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情。 发现刺客不见的发疯居民朝着她出现的方向，转变了刀刃挥砍的方向。然后又在下个瞬间，少女又是一个突袭，如幻影般朦胧，那些居民无法跟上她的速度。 “咝” 一柄短匕飞于空中，然后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短匕就像是被变了魔术，一分为三，往三个方向飞去，正好落于三个靠得很近的流浪汉膝盖上，剧痛加身，他们不得不弯下膝盖，跪地嚎叫。 这也让他们在下个瞬间，失去了自己的头颅。未有沾染到任何血迹，刺客少女就如同天外之人，以轻巧地战斗方式屠杀着这些【羊羔】。 很快地，一边倒的杀戮中就只剩下了两个长袍假面男。只是一分钟，便骤然锐减的数量，让他们也是有些心颤。 “只剩下你们两人了，治愈教会的使者。” 她很了解这两个长袍男，叫出了他们的身份。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恐惧加身的心猝之感逼迫着那个拿着普通木棍的教会使者已经率先出招，他高高举起木棍，月光加身，急促地跑了过去，用上最大的力度，誓要将幻影刺客砸成肉饼。 “哐！” 地面被这木棍砸出巨大回音，然而本该化为肉泥的少女轻轻一跳，轻易避开了教会使者的攻击，然后教会使者的肩膀一沉，也不知何时，她的两脚踩在了教会使者的肩膀两侧。 “rua——！” 看到这个刺客像小虫子一样跳来跳去，教会使者大叫着，伸出手去抓着自己肩膀上的家伙，只不过迟钝的动作让他没有得逞，刺客轻而易举地移动了脚裸，使者抓了个空。 本想将双刀刺入这个教会使者的肩骨，只不过幻影刺客此刻感受到了身后那股搅拌而起的旋风，她立刻跳离了那里。 “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巴的骨头碎裂声混在了凄惨的悲鸣之中，原来那个在看戏的教会使者也同样举起了他手中那根带着红色不祥雾气的木棍，往美久砸了过去。 然而被察觉的美久躲开，失去了目标的木棍自然朝着美久脚下的那个教会使者，呼啸而去的不祥之棍甚至只给了那个教会使者一声惨叫的时间，他的肩头被砸烂，鲜血爆浆而出，就像是山峰瞬间被削去了一截。 从肩膀到手掌的部分，他的半只手成为了血块。然而这没结束，被砸中之后，这个教会使者突然像是失了智，左摇右晃，眼冒金星，也不惨叫了，仿佛是要登入极乐天堂。 他晃悠悠地走了两步，然后—— “啪！” 他整个人就像气球一样爆炸开来。 这根木棍上附带着的红色雾气可以使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并让人从内爆裂吗？ 在旁边看戏的灰烬内心分析着最后一个教会使者的武器特性。 毫无疑问，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不过想要打败他也很简单。 灰烬看着美久，她也同样看着那个教会使者爆裂开来的场景，心中也自然有数。只见她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匕，投掷而出。 “咻” 因为有所防备，再加上美久又扔的太过明显，所以那个最后最强的教会使者用木棍事先准备好了防御，按照他的计算，短匕只会与木棍发生碰撞，最后掉落。 本该，如此。 “唰” 可是他却忘了方才那短匕一变三的花样，在快要接触木棍的时候，短匕变化为同样的三份，而且这三份短匕上也附带着不同的力量。 火焰、血液、水银（涂抹上去的）。 吃痛着，教会使者的两手背被短匕刺中，这让他握着木棍的双手本能地一松。看准了这个机会，刺客少女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化作了幻影突袭而去。 “叮” 双刀与木棍发生摩擦，哪怕手背流血并受到火焰和水银的折磨，教会使者依旧抓住了木棍，堪堪防御住了。 “哼！” 攻击失效，可美久的动作并未停下，不如说，她早就有了接下来的动作规划，她脚踢着使者的膝盖，相差接近三四十公分的身高让她的这个动作很轻易就成功，被踢中了膝盖的使者失去了平衡，要半跪而下。 趁着这个机会，美久惊人的弹跳力使得她再次跳到了使者的肩膀上，在使者跪下来的瞬间，她反握刀柄，刀锋刮在了使者的肩膀上。 又是一瞬，美久落在了附近的地面，而教会的使者也不再是半跪，而是两腿都跪了下去，但是在他跪下的那一瞬间，他脖颈上的细线也显示了他的生死。 “呼——” 亚南的风吹来。 失去了缝合力的头颅掉了下来，使者的脸上还带着不甘，可不甘能解决实力上的差距吗？ 不能。 双刀上的火焰消失，刀身化作了古朴的丹青色，美久手中出现了十数支短匕，她分批次地投掷而去，各个都准确地落在了那些死者的旁边。 这是幻影刺客结束刺杀的证明。 待到这些都结束了之后，美久才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灰烬的身上。此时的灰烬，还在被封魔手环束缚中。 “就算你抓住了我，你又怎么带我出去呢，美久？”灰烬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在获得了古神之血后，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可惜的是他并不能找到离开的地点，那就只能继续履行契约上的目标。 “我自然有方法。”幻影刺客冷淡地看了灰烬一眼，然后觉得这样说似乎还不够，就又补了一句，“米拉娜会带我们出去的。” “是这样子啊。”灰烬恍然。 美久不再说话了，她走了过来，右手伸出，在她的手腕上也同样出现了封魔手环。 封魔手环分为两对，一对可以封锁别人的能量与行动能力，而另一对则可以操控被封锁能量的人的身躯。 顾名思义，就是现在美久可要靠着她手腕上的封魔手环控制着灰烬跟着他行动。而这个控制，灰烬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于是，动弹不得的灰烬能动了，当然，也不是靠着他自己的意志起来的，先是一根手指，再是一只手，到最后就是整个身躯站了起来。 “跟着我来吧。” 左手抓住了上面的手腕，美久冷冰冰地说道，现在灰烬正一丝不苟地笔直站立着。 “是——可能吗？” 灰烬本来是要按美久的心中命令说声好的，然而，他的嘴巴却又说出了别的话。 “？” 美久的左手开始用力，封魔手环的光芒愈发，她加大了输入的能量。方才的失误，可能只是她输入的能量还不够多导致的。 但，并不是这样。 灰烬笑着。 在他的背后伸展出遮天黑翼，使人畏惧的黑色铠甲裹于他身，面罩将他的表情完全掩藏。 然后黑翼大张，盖住月光，将美久包在了其中。从羽翼上爆发的深渊能量让美久的移动成为幻想，她被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封魔手环，确实……”灰烬这时候开口说道，“甚至能封锁恶魔的力量，但这只仅限于普通的恶魔，对于恐怖利刃这般的大恶魔领主，却是完全无法起效。” “学到了吗？” “美久。” 灰烬的脸上尽是得意。 第五十三章，魂断 由深渊能量构筑而成的逼仄空间完全断绝了她逃出的希望，哪怕是用双刀挥砍，还是魔法轰炸，都是纹丝不动。 魔化变身为荒邪堕落者形态的灰烬就这么看着美久做着无用功的事情，他也没想着阻挡，只是自信罢了。他不相信只是传奇的幻影刺客能靠着自身的力量打破“监狱”。 “铮——” 在最后用尽了全身所有气力释放出的毁灭性技能“恩赐解脱”也无法在空间之壁上打出一道裂痕之后，少女终于放弃了逃脱，平息着她急促的呼吸，消耗有些过大了。 “哼！” 硬哼了一声，她不再说话，被困住的她此刻除了表达不满外，也无法做什么。 “现在，就要开始审判了，美久。” 即使被面罩隐藏了表情，幻影刺客也可以想象灰烬的表情会是如何地嚣张。就和以前一样，在那是灰烬还是她老师的时候，就经常对她进行恶作剧，很喜欢看她害羞愤怒的表情，然后再以欠揍的表情来看着她，享受着美久打不过他却对他无可奈何的感觉，恶趣味十足。 灰烬两手张开，像是在迎接着天使，面罩上的鲜红色彩耀眼夺目。 “你要做什…呜！” 刺客冷声发问，只是在她话刚说一半的时候，无形的恶魔之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不禁发出了一声悲鸣，随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起来，哪怕是全力挣扎，美久也无法松开那无形的魔手，逐渐窒息。 “我说了，是审判。” 邪能火焰在两手臂之间燃起，灰烬的两手伸入了逼仄空间之中，放于美久的双肩之上。被抓起的美久正好与灰烬处在同一平行高度之上，因而他不用特意调整着角度。 “对不听话的孩子的惩罚。” 灰烬说着，从他的面罩之内流出雾气。 那是灵魂。 是人类内在的核心。 恐怖利刃不止一个称号，恐惧他的人还称呼他为灵魂守卫，只因他在深渊之中还是一位能操控他人灵魂的恐怖恶魔。 得罪他的后果不仅是肉体被毁灭，连灵魂都要被世代利用，不得转生。 获得恐怖利刃力量的灰烬自然也学会了如何操纵灵魂，在他的操控之下自身的灵魂蹿出部分，而被举起来的美久也同样，灵魂雾气从她的面孔中流出，且这过程让她十分痛苦。 两份来自不同身躯的灵魂交汇于一起，互相融合。 “魂断！” 灰烬低沉的声音喊出了现在他所使用的招式。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团灵魂再度分割，迅速飞回了彼此的身体之内，只是美久却感受到了无法用语言来衡量的痛苦，冷艳的面孔已经扭曲。 灰烬的两手放下，荒邪堕落者的盔甲已经化作黑色雾气卸去，只剩下背后的黑色巨翼仍然大张。 “这招也还是第一次用，消耗简直过于惊人了。” 他的眼睛看着眼前已经因为剧痛而昏迷的美久，放开了恶魔之手的抓取，看似弱不禁风的娇躯掉了下来，灰烬立刻伸手接住。 “不过这个样子的话，就不用担心美久再做出这些不理智的行为了。”灰烬温柔地摸着刺客少女的秀发，脸上尽是爱惜，可以注意到的是，他手腕上的封魔手环闪烁着光芒。 另一端的美久两手腕上也是封魔手环，只是双方的颜色似乎对调过了。 “呃呃呃呃呃呃这是什么？！！！” 处理好了事务的灰烬本想起身，只是在刹那间，他的脑中又涌现了大量的流动记忆，这并不是他本人的记忆，而是来自外界的…… “可恶！”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所以对魂断这个招式还不太熟悉，不知道有这样副作用的灰烬半只手按着头，另外半只手成爪状，以他和美久为中心的半径为十米的圆圈燃起了火焰。 做足了防范准备之后，灰烬才闭上眼睛，倒在了美久的旁边。 …… 我这是在哪里？！ 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张开眼睛，灰烬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亚南了。他好像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 一栋颇具田园风光的贵族庄园。 记忆复苏了。 自己曾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也是在这里与美久相识。 灰烬踏步走了起来，好久没来这里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 遥远的天际已经昏暗，看样子接近了夜晚。 两个女孩子在庄园内荡着秋千，又在窃窃私语着。 她们的头发皆是黑色，面孔也是典型的东国女性，面相柔和，看着令人异常舒适。灰烬认出了这两个女孩子的身份，他慢慢地走近，只是两个女孩子未曾发现他的存在。 “为什么，哥哥他要离开这里？” 走进的第一句话是年纪小一些的女孩说的，她有些闷闷不乐，她正是美久。比起在亚南碰见的美久，现在的美久才更符合灰烬记忆中那个娇弱的女孩子形象。 这是记忆回溯吗？ 灰烬不禁有了如此的推测。 我看到的，是美久过去的记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孩哈哈大笑着，靠着自己的力量，荡着秋千到了最高点，然后飞了起来，脱离秋千，落到地上。 “这是理所当然的。”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孩毫不顾忌地说道，“灰烬的身上肩负着更为沉重的命运，所以他离开是必定的结局，这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姐姐！”被年长的姐姐这么一说，美久顿时惊呆了，连声发问。 “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美久。每天灰烬都敞开着笑容，和你恶作剧，陪你玩乐，再在你生气的时候教导你技巧，你沉迷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只顾着自己，却不去思考体谅他本身的感情。” “我……没去体谅哥哥？”美久大吃一惊，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是的哦。”年长的姐姐带着诡异的笑意，她手中出现一朵冰花，看样子是用魔法凝结而成的，“你知道吗？每次我凝结极冰之花时，灰烬都会愣神，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美久下意识地询问着。 “因为对于他来说，极冰之花有着特殊的含义，可能是亲情，可能是爱情，也可能是特殊的象征。你跟在他旁边那么久了，就没发现这一点吗？”姐姐反问着。 “我……”美久说不出话来，她无言以对，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发现。这让她内心有些愧疚。 “果然呢。”姐姐同样精致的面孔弯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你从未察觉到他内心的黑暗，他的秘密你也没想着去触摸，你只顾着自己，你只是想和他一起玩而已。灰烬的其它事物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 “不是这样的！！！”美久大声反驳，气息都有些不稳了，“我只是，我……” “你什么你？难道不是这样子的吗？灰烬他也有个妹妹你知道吗？你知道他的妹妹消失不见了吗？你知道他的家庭被不知名的家伙毁掉了吗？关于这些，你有过去了解吗？”然而姐姐终究是姐姐，她一连串如炮弹般的话语让美久哑口无言。 “对不起……” 垂下了头，美久乖乖认错。 “好了……”姐姐摸着美久柔滑的小脸，“这些也不是你的错，因为灰烬只是把你当个妹妹看待，虽然他从没正式承认过，可是他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因此，他也不希望你卷入他的一系列是非之中去。” “那我……”美久紧急问道。 “你现在还是太弱了，美久。”姐姐的话语不知何时变得语重心长，她的声调变低，“哪怕你已经是幻影刺客茉崔蒂的徒弟，可以你如今的实力，想要和灰烬并肩作战还太远了，只有你变强，变得比灰烬更强，他才会真正注视着你，将自己的心事一件件交托于你。” “这样子……”美久听得头头是道，她束着的马尾也是跳动起来，“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强。对吧，只要变强，就足够了吧？” 说着说着，她的表情也是兴奋起来。 这在周围看着的灰烬眼里，突然产生一股落差。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他记忆中活泼有趣的小久变得像现在这般冷漠呢？ 美久可不像灰烬一样悲惨，像他这样父母双亡亲妹失踪变得冷漠很正常好吧。 “就现在而言，是的。只要你能成为圣者，就代表着你有着足够的实力了，你就是个强者了。”姐姐笑着说道。 “圣者……我记得师傅说过，职介的划分是从士兵一段到九段，骑士一段到骑士九段，主教一段到主教九段，借着，就是到了传奇的境界，而只有从传奇往上，才能成为圣者。”数着手指，美久按照脑子里的记忆说着，“可是，师傅也才只是个圣者而已……” “可是你不一样哦，美久。”姐姐的魔手不知何时已经在摸着美久发育起来比她不知道大上多少倍的胸脯，恶意揉捏，“你的天赋，可是能冲击半神的。” “真的……讨厌，姐姐，放开你的手！”美久本想否认，可是姐姐色狼般的动作让她不得不大声叫道。 灰烬看着这两姐妹。 表情有些复杂。 也是这时，天色暗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魂断的妙用 “好了，这么晚了，你也该进去睡了，美久。”见到天色已深，姐姐驱赶着美久回屋。美久大概也是被姐姐的话所触动，带着些小心思乖乖地走了回去。 而她一人却坐回了秋千之上。 “我说为什么那么奇怪呢？能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们，原来是你啊，来自外面的灰烬小弟弟。”她轻灵的背影随着吱嘎的摇摆声来回晃动。 “即使是在他人的记忆中，也能察觉到我的存在吗？”既然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灰烬也不隐瞒，从暗处走了出来。 “不不，只有我才能而已。”姐姐呵呵笑着，不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你是知道的，我是特殊的那一位。” “确实。” 灰烬只是点头。 “差不多也能猜到你会来这的原因，以你和美久同样极端偏执的性格，触碰到美久的记忆也是理所应当的。”她似乎早有预料，慢悠悠地说着，“在你那个时间段的我甚至都预言到了吧。” “我不知道。”灰烬靠近了些，单膝跪在地上，“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对我下了追杀令，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也是你派美久过来追杀我的，我的女王。” “哈哈哈哈。”姐姐狂笑，但没有因为灰烬的话有波动，“虽然我也预言到自己会加冕为王，不过由你来说这话，还是让我有些高兴呢。” “你会成为奥兰贝王国史上最强的一位女王，击败了海王上任的您，即使是开国初的两位国王，恐怕也难以媲美你的功绩与实力。”灰烬的话语里不带任何恭敬，却让人听着很舒服。 “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小弟弟。”她的话戛然而止，“时间好像要快进了，那么先说拜拜了。” 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场景重组了，灵魂雾气让灰烬与她相隔一个世界。 这算是将欠你的人情还掉了，女王陛下。 灰烬在心中默默说道，作为帮助他联系恐怖利刃的代价，奥兰贝女皇让他去见一下过去的自己。人人皆知女王最为擅长命运预言的魔法，所以灰烬欣然答应了下来。没有疑惑为什么他能穿越到过去。 再一晃，又是在另外一个时间段了，雾气形成的高大之壁将灰烬赶了出去。 “这……又是在什么时间段？” 疑惑着的他走向了前方，地点还是在老一个庄园之中，只是现在庄园显得萧瑟了许多，也没有什么仆人，秋叶堆积在地，无人打扫。 踩着叶堆走过，灰烬到了庄园内部，在那里面，一个正是芳华年龄的少女拿着手中的两把长刀进行武技的练习，流畅简单的招式在她手中转瞬间就已挥舞了不知多少个循环。 “有什么命令吗？” 少女突然停下了一人的练习，双刀收入刀鞘，用着冷峻的声音对着空处询问。 在她说完之后，空旷的场地出现一位将面容隐藏在兜帽中的黑衣女人。 “泰娜卡大人，这是女王交给您的追捕令。” “给我吧。” 拿过那个女人手上羊皮纸，少女看了一眼，就收到了口袋里去。 “我知道了，是追杀堕落者灰烬是吗？” “是的，泰娜卡大人，堕落者灰烬已经登上了前往银夜森林的船只，希望您尽快动身。” “不需要你来管，退下吧。” “是！” 那个黑衣女人很快就消失，又是只剩下了少女一人。 “为什么？……” 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少女的泰娜卡美久拔出了双刀，金色火焰燃烧起来，挥舞于空气之中，她的手指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涂抹的美甲，在空舞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脸上尽是汗滴。 “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是结果你还是这样，为什么？”少女突然大声朝天怒吼，她把手中双刀丢到了旁边，灰烬可以看到她眼中甚至凝结着液体，“总是不等等我，可恶！” “我一定要抓到你，将你压回王国的监狱。绝对，绝对！” 只是那么瞬间，灰烬就可以感觉到少女经历了不小的变化，是内心中的期待破碎了吗？ 还是长大了？ 没有再给灰烬思考的时间了，这个时间段也结束了，雾气盖住了灰烬全身，他失去了意识，等待再度张开眼之时，又是一片漆黑的夜晚，只有月光能给人视野。 周围的火焰在持续燃烧着，灰机能看到不少的怀有恶意的人影在火焰之外逗留，看来在昏迷前释放火焰是个正确的选择，不然两人都会在昏倒时被这些只知杀戮的亚南居民干掉。 “啊……” 灰烬站起来之时，美久也差不多醒了过来，睫毛轻动，她的两眼有些朦胧，但也只是片刻，她就马上理解了状况，想要召唤双刀进行护身。 “停止行动。” 可是在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灰烬发声，随后他手上的封魔手环发出亮光。美久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浑身发软，召唤到她手中的刀也掉在旁边。 “怎么会……” 她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会因为灰烬的一句话，而真的动弹不得，难道是她被戴上了封魔手环，可……这不可能，她已经给灰烬戴上了，那么除非她同意，不然灰烬是无法脱下手环的。 “知道我刚才对你用的是什么吗？”灰烬开口说着。 “那是什么邪法？”只能眨眼和张嘴的美久恨恨地说道。 “魂断，恐怖利刃最为神秘的法术。”灰烬蹲下来看着美久的眼眸说着，“恐怖利刃可以控制灵魂流动的趋势，而这一法术能够交换他与使用者的部分灵魂，我这么说，你就应该懂了吧？” “难道说？！”美久张大她好看的眼睛，不敢置信。 “是的，在那之时，我和你的灵魂波动已经发生了变化，而封魔手环是以灵魂来进行封印控制的。所以现在我们的局势已经转化过来了，美久。” 这是魂断这个法术的一个妙用，只是改变双方灵魂的部分波动，就可以让他成为封魔手环的主人一方。 灰烬看着美久，在听他说完之后，面前少女赛雪的肌肤上突然染上血一般的红色，瞳孔中先是羞涩，然后便是愤怒。 “随你处置吧。” 不过美久的内心很强大，只是那么一小会，她就又恢复了正常，变得冷若冰霜，仿佛刚才那只是幻觉。 “是我输了，太过大意了，过于小看你的实力了。沦落在现在这个地步，是我自己的过错。我无话可说。”她无表情地说着，“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法反抗，不是吗？” “话是如此。” 灰烬却转过身，右手控制着火焰，化成了一个威猛的巨人，舞动火焰之臂，将那些亚南居民们全部烧成灰烬。待到完成这些事情之后，他才下达了下一个命令。 “现在，站起来，跟着我到教堂里去。” 于是，美久的身体就自动站了起来，违背她的意志。 两人走进了教堂，灰烬找了个木椅，放在教堂里那个提灯的旁边。 “坐下。” 他这么命令，于是美久就坐在了椅子之上。 “不准动弹。但是如果有人要对你实施不轨，你可以实施防护，甚至进行反杀。”快速安排好了这个麻烦的少女刺客，灰烬倒也没有想和她促膝长谈的准备。 刚才的记忆中也看到了，少女现在对他怀着很深的怨气，这个结，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开的。等灰烬去了大教堂召唤血月之后，再说这件事情吧。 “你不对我做些什么吗？” 少女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可是灰烬这一急拐弯让她诧异不已，不由询问着。 “没那个时间。” 看似很冷酷的回答，其实灰烬也不知道自己能对美久做些什么。既然不能谈心，不能解决事情，那只能推迟，让美久在这边待着不妨碍他了。 “…”美久无语了半刻，脸上绯红遍布，还好这个时候灰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你为什么不使用真神对剑？” 她不解地发问着。 如前文所说，灰烬真正擅长的不是直剑，也不是长矛，他从一开始接触的武器就是在火焰中诞生的两把圣剑——真神对剑。 “我……现在还没有使用它的资格。”灰烬未有思索，直截了当地回复。 “是吗？看样子，你还没有走出来。”美久说道。 “这是自然的，我也是为此，才会一直寻求变强的方式的。” “但是因此寻求深渊的力量，真是愚蠢……” 后面的话灰烬已经听不到了，此刻他已经走到了教堂之外。 而在教堂之内，少女的神情有些黯然。 魂断作用的记忆读取不仅仅只针对于她，这是相互的，也就是说，灰烬的记忆，她也看到了。 在那个时候，孤独、绝望、无助的少年，她看到了。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深深理解了灰烬的内心。 第五十五章，大教堂和代理主教和女战士 收起了长矛，灰烬将矛尖上的尸体丢开，从亚丹小教堂到治愈教会的大教堂距离并不远，这中间依然堆积着不少的兽化亚南人。 身旁没有累赘，所以灰烬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割草过去。 长武器的优势也就在于此，在灰烬将无影拳的奥义运用在龙血长矛之上后，【割草】的效率也就更快了。 在一扇大门前停下。大门之后就是辽阔的广场，一眼望不到尽头，中央绕成圆阵的墓碑和竖立的雕像，当然值得灰烬瞩目的是围着墓碑不停绕圈的高大巨人。 大约七八米高度，脸相枯瘦，眼睛凹了进去，像是没睡过觉似地，戴着黑顶圆帽，特意定制的巨大长袍围在身上，胸前挂着铃铛，手上拿着尖斧，这样相同模样的巨人有四只，看着就让人心怦怦直跳。 不过这些巨人看样子感知能力不怎么样，他们没有发现灰烬的到来，就只是尽职尽忠地转圈巡逻，不多踏出广场之外。 长矛收了起来，灰烬跳到广场西南方的一颗老树上，站在树干上观察者这四个巨人的行走规律。 “这些巨人也是古神之血所造成的吗？” 眯着眼睛看了有一会，灰烬得出了此结论。他们和那些亚南人没有什么区别，要说的话，就只有如巨人庞大这一特点。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让普通的人类变得如此巨大。看样子，古神之血还有秘密所在。 “要都斩杀掉吗？” 灰烬自己问着自己，在观察了这几个巨人的表现之后，灰烬决定还是杀掉算了。 并非是灰烬自大，只是这些由古神之血所变异的巨人，是空有这么庞大的身躯，但是他们的内在，却虚弱无比。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当然，如果眼前的是精灵创造的山岭巨人，灰烬可能确实是要小心绕过去了。 斯嘉蒂之眼放在长矛上，灰烬再催发了火焰能量，两种对立的能量交融起来了。等到两种能量快要爆炸的时候，灰烬从树上一跃而起，投掷出了龙血长矛。 “轰——！” 巨人们迟钝地行走着，根本没想到有人暗中偷袭他们，于是两只正好连贯走在一起的巨人被突刺飞入的长矛穿过胸口。对立的能量在没人平衡调和的情况下也骤然爆发，将那两个巨人笼罩于爆炸之中。 大约是用巨大的身躯换来了神经的弱化，两个同伴卷成碎片好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双手拿住巨斧朝着出现的灰烬走来。 拿出驱动器，灰烬立刻变身为发条技师模式。 从他的装甲上发射出了钩爪，附在了一个巨人肩部，迟缓的巨人闪躲不开，也就没管。他们只是举起斧头，朝着地面重重一劈砍。 灰尘扬起，灰烬的身躯出现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他脚重重一踩，巨人的肩部就凹下了一层。然后灰烬的肩上出现火箭筒。 “发射！” 数发火箭飞向了另一个巨人，巨人完完整整吃下了这数发火箭，只见他的身躯破碎不堪，满目疮痍，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只剩下一个巨人了，看样子，他对自己肩上的灰烬没什么办法，除了吃痛地大叫外做不了别的。等待火箭筒冷却完毕重新生成火箭之后，灰烬跳了下去，等后坐力消失后，他就也给予了最后的巨人死亡。 解除了装甲，灰烬走到一边拔起了长矛，被那水火不融的能量冲撞，长矛上散发着烟气。 吹了几口后，灰烬就不管了，继续往前走去。 走出了广场，就可以看见治愈教会的大教堂了，实在是过于明显了。钟声持续不断地敲响，高出别的建筑十几米的高度，巍峨耸立，庄严肃穆。 踏上了宽敞的阶梯，越接近大教堂，人影的踪迹也就越发稀少，就像现在，灰烬只看到了两个大圆帽的教会使者，他们一看见灰烬和之前的教会使者一样，也是充满敌意，怒骂几声后就拿着他们的武器冲了上来。 一人拿着一把附着魔力的镰刀，另一人手中是小小的左轮手枪。 很合理的搭配，不过对灰烬来说，效果不大。 人影闪动，镰刀划过了残焰，然后那名教会使者就被长矛背刺，在下一瞬间，手枪响的时候，灰烬又是化作火焰，躲过了枪击，出现在那个拿枪的使者旁边。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练过枪法。” 突然兴起，灰烬把使者的手枪抢了过去。力量不及灰烬的教会使者就像个婴儿毫无反抗之力。 “先拿你来试手吧。” 一脚踢到使者的膝盖，让他倒在地上之后，灰烬将手枪对准了使者假面的额头。 “砰——” 看得出来，这里枪械的杀伤力还是蛮强的，一枪毙命。枪头冒烟，灰烬看了一眼，收进空间戒指，打枪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看样子他还是更喜欢用冷兵器战斗的。 但还是可以收藏着，以后说不定有些用处。 继续向上走，又遇见了几个教会使者，灰烬也是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他们。嘛，对于他来说，这些教会使者和那些普通亚南流浪汉相差不多，都是属于可以割的“草”。 楼梯边的平台上装饰的雕塑举着灯，在这逐渐暗淡的夜晚给了一丝光热。离顶点的大教堂之门的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近了，走得越近，灰烬就感觉体内的古神之血流动地也越发快速，好像是在激动地告诉他前方有宝藏似的。 最后干掉两个守门的使者，灰烬踩着他们的尸体，推开了大门。 “嗯？” 不过在大门被推开前，灰烬看着大门边的两个举着火把的扁桃体头人形身的雕塑，也有些疑惑，和那个亚米达拉很像。 不过说到这，灰烬走的太急，忘记去问美久有关于亚米达拉的信息了。看美久的样子，对于亚米达拉应该有所了解了。 走进大教堂的第一刻，灰烬的双眼就看到了门口地板上的那个圆形图案，像朵花似地绽开，数个小圆包围，而小圆之中皆是海星似的标志。 这个图案在来的路上灰烬也不知道见了几次，看样子，这是治愈教会的标志了。 延伸往前，这样的图案每隔十米就出现一个，所占面积也很大。左边两边也是和门口一样的扁桃体头人身雕塑，它们举着手上的木棒在空中互相交叉。 亚米达拉和治愈教会绝对有着很深的联系。 灰烬不用猜也能得出此结论。 台阶的路也走到尽头了，大教堂的内部空旷、神秘、庄严，寂静而又富丽的场景中，有个披着白袍的女人跪在那里祈祷着。 亚南的住民告诉灰烬要去和里面的祭司对话，来开启血月，想来这个在祈祷的女人就是灰烬要找的人。 “你” 灰烬嘴巴刚张开，说出一个字，就感觉到背后的冷风吹起，四周的风压仿佛都在这刻被席卷而起，金色的长剑刺向了灰烬的后背。 危机感昼现，灰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残焰被那金色长剑完全吸收。 “黄金制作的剑，还能吸收火焰” 灰烬小声分析着那偷袭他的长剑特性，在他思考的时候，那个偷袭者也显现出了真身。 一袭黄金所制成的铠甲，天蓝的披风，金色的剑鞘，金色的护额，金色的睫毛，金色的如瀑长发，冷酷冰寒的眼神，深蓝色的瞳孔，精致的面容，是个英姿飒爽的女战士。 “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代理主教阿梅利亚大人的仪式的。”全身亮晶晶的女战士以绝不容许反驳的语气说道，“以我爱丽丝·滋贝鲁库之名起誓。” “爱丽丝？优吉欧和桐谷和人所说的那个爱丽丝吗？”灰烬忽然想起了那两个少年提起的名叫爱丽丝的少女。 虽说这个世界上叫爱丽丝的少女很多（毕竟是个重名率很高的名字），但灰烬觉得这个女战士就是他们两个所要找的人。 “优吉欧？桐谷和人？那是谁？”但是少女的反应有些疑惑，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两个名字。 “不是吗？”或者说是被洗脑了忘记了吗？ 后面的猜测灰烬没有说出来，真的是被洗脑了说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我只是想要询问你们，如何开启血月而已。” 灰烬看着眼前二十岁不到的女战士，冷静地说道。 “你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连续看了几眼灰烬，蓝色的眼瞳好似在确认灰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来询问血月的开启方式吗？” “是的。” “代理主教阿梅利亚现在就是在召唤血月的到来，来自外乡的神秘人。”大概是觉得灰烬不算那种恶人，女战士爱丽丝在不放松警戒的情况下对着灰烬说道，“期盼着血月到来后的猎杀之夜的话，你就回去等候吧，很快就会到来的。” “如果是这样最好。”灰烬有些违和感。 “啊——” 然后这个时候，刺耳的尖叫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来自那个祈祷的代理主教阿梅利亚。 第五十六章，神职者怪兽阿梅利亚 昏暗的教堂中央，一根蜡烛旁边，代理主教阿梅利亚穿着白袍，邋邋遢遢的兜帽遮住了她的头，而她跪伏在地，头放在祈祷的双手上，手中拿着一块圆形暗金吊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梅利亚凄惨地叫着，她将吊坠放在了胸口，仿佛那样能给她某种安慰似的。 “代理主教大人！” 看到眼前阿梅利亚的痛苦惨状，女战士爱丽丝想要冲上前。 “不要过来！” 然而阿梅利亚却喝声阻止了她。 “代理主教” 尽管心有所不理解，可是爱丽丝还是停住了她的脚步。 “莫非您也”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爱丽丝的表情变得难看，眉头皱了起来，握着金色长剑的手在颤抖，“您也和劳伦斯主教一样”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了。 古神之血的副作用治愈教会的高层其实人尽皆知，但是为了维持亚南的繁荣，治愈教会隐瞒了这个事实。而这始终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让人觉得不安，因而治愈教会内部产生了分歧，教会创始人，也就是主教劳伦斯选择去征服血液。 他灌输了比正常人要多数十倍的古神之血，平常吃喝尽以古神之血所代替，终于，他的力量在一天天增强——他的意志再也无法压制古神之血的兽性。 疯狂的劳伦斯成为了治愈教会的第一个神职人员怪兽，无尽的古神之血所带来的力量增幅，在教会损伤惨重的代价下，终于将劳伦斯的头骨所割下。 在那之后，辅佐劳伦斯的阿梅利亚成为了代理主教，但即使是有了劳伦斯这个前车之鉴，阿梅利亚仍旧选择了同样的道路，她也为自己灌输了大量的古神之血。 没有人能说清她为什么会如此做，但在传闻之中，阿梅利亚与劳伦斯的关系似乎过分地亲密，这或许能解释阿梅利亚的执着。 但这也是个猜测罢了。 “她要兽化了吗？”灰烬走上前，沉住气问道，那凄惨的叫声中带着类似山羊的声音。 “是的”爱丽丝的眼神略微暗淡，手中金色长剑还是在颤抖，“为了在猎杀之夜召唤出血月，代理主教阿梅利亚大人不顾自己满目疮痍的身体，强行在大教堂举行召唤的仪式，只不过看现在的样子，阿梅利亚大人恐怕也要成为神职者怪兽了。” “神职者怪兽？” “由教会的神职者变成的巨型怪兽，比起普通兽化的人，要有着更强的力量。” “是这样子。”灰烬点头，龙血长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看你的意思，是要消灭她吗？” “是的”爱丽丝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坚决，重重地说道，“月神不允许亚南出现神职者怪兽。” “原来如此” 灰烬若有所思。 为什么月神赛丽蒙尼会让亚南不允许出现神职者变化而成的怪兽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阿梅利亚的惨叫终于停止了，她好像暂时地平静下来，这也让爱丽丝内心出现了一丝希望。 “阿梅利亚大人！”她想要跨步冲过去，不过却被灰烬拦下。 “状况不对。” “” 好像确实是如此，爱丽丝发现了阿梅利亚的身体似乎有肉球在内部滚动，突兀地凸起。 “爱丽丝”苍老的声音从白袍之中传来。 “在！”爱丽丝应道。 “蜘蛛藏匿拜尔金”阿梅利亚似乎想告诉爱丽丝什么，只是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大人？”焦急地喊着，可是阿梅利亚没再回复。 随后就发生了令人恐惧的画面，阿梅利亚的身躯在胀大。 是的，就像个气球，横向纵向多方面胀大，人形之躯已然消失。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噢噢噢噢噢！！” 她在痛苦中大叫，只是叫声已不再属于人类，那是怪兽的嘶吼。 约有二十米之长的身躯出现在了灰烬与爱丽丝的面前，阿梅利亚长出了类似白羊的长角，她的牙齿锋利，头部扩大，并往前突出，即像只羊，又像只狗。 头发无限延伸，盖住了她的后背，原本柔滑的双手变得粗糙，指甲伸长，并带有贯穿性，握着手中的吊坠，她就像个野兽，以四足平衡着。 兽化为了神职者怪兽的阿梅利亚，那突出的头转了过来，就像是在笑一样，嘴巴张开，口水流下。 “阿梅利亚大人”看到这幕情景，爱丽丝心有不忍，可是她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作为月神的仆人，她要监督治愈教会，将神职者野兽全部斩杀，即使是与她情同母子的阿梅利亚也一样。 想到这，她甩去了懦弱，双手握住金色长剑，不再犹豫。 “来自外乡的神秘人，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 灰烬看了她一眼。 手中的龙血长矛也已经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意思也很明显了。 “很感谢你。” 虽然爱丽丝想做一个感谢的礼仪，但是如今这个状况，她也只能暂时用言语来表达了。 “散落吧，金桂之剑。” 她吟唱着咒术，在吟唱完毕之后，爱丽丝手中的长剑就化作了千百片金色的刀片，这些刀片以猛烈的黄金之风涌向了阿梅利亚所变身的神职者怪兽。 将剑彻底解放？ 在一旁的灰烬看着爱丽丝使出的咒术，内心思索着其它的。 尽管不知道原理是如何，可是灰烬可以看出，那是解放了她手中武器的本质，增强了战斗的能力。 似乎我从来没想过去彻底了解手中的武器 灰烬想到。 他只是将武器当做杀人的道具罢了，只是因为灰烬觉得武器的力量终究不如自身，更何况在他所遇到的人里，能解放武器本质的人，也一个没有。 直到灰烬来到遮面群岛，优吉欧、和人、爱丽丝这些人都能解放手中的武器本质，这不由让灰烬反思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否有错。 如果说将手中的龙血长矛解放的话，是否会召唤出一条巨龙呢？ 毕竟是淋浴了时间之龙的血液而诞生的龙血武器。 惯有的胡思乱想。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喝啊！” 灰烬低吼一声，三道焰魂摆成整齐一列，灰烬以迅猛的速度冲刺而过。 为他掩护的是爱丽丝的千百刀片，黄金之风卷涌而来。 “唔啊啊啊啊啊——” 龙血长矛成功刺穿了阿梅利亚拿着吊坠的手，伴随吊坠掉落在地的声响，原本显得安静的神职者野兽也彻底躁动起来。 她怒吼数声，在她的身躯周围出现了无形的结界，那些刀片被阻隔在了刀片之外。 “什么？！” 爱丽丝惊讶着。 锁定着远处偷袭之人的身影，尽管像狗的头部眼睛部分被白布所遮蔽，可阿梅利亚的听力被大幅增强，很快她就判定了爱丽丝的方向。 一爪子挥去。 “啊！” 女战士痛苦地叫着，仓促凝聚而成的黄金长剑挡住了阿梅利亚粗大手掌的拍动，但是出乎爱丽丝意料的是，神职者野兽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强。 以致于爱丽丝像只苍蝇，被拍了出去，轰到了墙壁上。若非是有着铠甲的保护，这一击就足够爱丽丝回归神的怀抱。 饶是如此，她也失去了战斗的能力，眼睛闭住，昏倒了。 “切这么弱的吗？” 灰烬低声说着，出乎灰烬的意料啊，他还以为爱丽丝应该能有着不错的实力，可是却被一击干掉，这也太 也可能是这个白羊女太强了也说不定，还有着不错的战斗智慧，知道先把远程干掉。 但看样子，只能我自己来打败她了。 这样想着，灰烬叹了口气。 不能过于期待别人的实力，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魔化” 红光闪起，巨翼张开，大恶魔降临于此。 荒邪堕落者，登场！ “现在的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第五十七章，遗言 绽放红光的恶魔立于原地，两臂于身前交叉，不躲不避，白羊女阿梅利亚的前足像是在祈祷一样，闪过一阵细微的光，随后重重扣下。 “啪——” 风压卷起的灰尘，灰烬魔化变身的荒邪堕落者硬生生抗下了阿梅利亚的这一发重击，他的脚步未曾后退一步，他与白羊女交锋的两手互相角力，双方谁也不肯退让。 完全不比魔化之后的我差上多少。 这是接下阿梅利亚这一击后灰烬的内心想法，如果刚才他有那么一下放水的话，现在灰烬恐怕就已经被打退了数十步了。 “哈啊！” 不过那也只是灰烬单纯的肉体力量罢了。 僵持着并没有意义，灰烬的护手上出现了黑色的雾气，在那雾气的缠绕下，灰烬的力量大增，顿时就逆转了局势，往前逼近。 “吼嗷嗷——” 阿梅利亚头朝天吼叫，想压制灰烬的反击，可是现在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力量的比拼上她现在是输给了灰烬。 双臂用力，肌肉虬扎，双臂前产生波动，阿梅利亚的前足被弹开，她向后仰去。 “呀啊” 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趁胜追击的时机。 魔化后的双手变为了锋锐利爪，缠上了魔能的黑气之后，灰烬一个前冲，双翼拍动，为他提供加速，灰烬实施了一系列的攻击，就像是猛虎的爪击，在阿梅利亚的腹部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忍受着痛击，阿梅利亚用着后足恢复了平衡，不给灰烬对自己造成更多伤害的机会，嘶吼一声，前足划出了风压。 “唰” 左臂的护手挡住了阿梅利亚的这一下攻击，灰烬借势后退，到了阿梅利亚的攻击范围之外。 在面对敌人之时，如果没有明确的胜利把握，还是不要贪刀比较好。 看到灰烬后退之后，白羊女后足站立，前足祈祷，原本在黑暗中她的巨大身躯整个都阴暗一片，随后一亮。 方才灰烬造成的伤害全都被治愈，腹部的表面依旧完好无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还会释放治疗的魔法或是咒术吗？” 小声说着，灰烬拿出了龙血长矛，魔能侵蚀着龙血武器，虽然长矛微微发抖，在拒绝灰烬，可是在灰烬的强硬控制下，一柄浑身漆黑的暗黑龙血长矛出现。 “如果是用魔能来侵蚀的话，你应该就不能治愈了吧？” 有了这疑问，灰烬立刻前冲，准备实际测试一番。 “啊啊啊啊啊” 兽化了的阿梅利亚这次还是老样子的三板斧，在嘶吼之后用着前足挥起风压，或是前足重扣地面卷起风暴，除此之外，她似乎就没有别的攻击方式了。 可能是因为在兽化之前只是个教会的文职高层吧，导致她并没有什么丰富的战斗经验，即使兽化了也只会那么普通的几招。 单手握着长矛，另一手凝结着能量球，待到差不多时，灰烬就将能量球甩了出去，阿梅利亚以着灵活的姿态跳了起来，躲开那能量球，然后以着恶狼捕食的姿势扑向了灰烬。 咚咚的两声，粗长的矛身挡住了阿梅利亚的扑击，有着魔能加持，灰烬并不惧怕阿梅利亚的攻击。 但是阿梅利亚也并非真的那么蠢，好歹也是从人类变成的野兽，疯狂的兽性到了后来回复了些许人类的智慧，她前足的爪子从一个方向反握住长矛，与灰烬共同抢夺者暗黑龙血长矛的控制权。 “啊可是没用。” 灰烬出声嘲笑着。 暗黑龙血长矛顿时爆发了魔能火焰，烧向了阿梅利亚的前足，被这一反噬，阿梅利亚惨叫着败退，来自深渊的火焰让她难以承受，体内的古神之血在刚才的接触中都被烧去了不少的分量。 全身翻滚着也无法熄灭魔能火焰，直到时间到了，火焰没了后续的能量支持，才慢慢褪去。 这段时间，已经让她的白色长发毁掉了大半，皮毛上也皆是黑色的焦炭味道。 既然暗黑龙血长矛已经被他的魔能侵蚀了，又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夺取呢，阿梅利亚想的很好，可惜想得也太少了。 阿梅利亚双手继续祈祷，可是此刻，她的治愈之术没能起效，伤势还是如刚才那般，没有任何地好转。 果然如此呢。 灰烬的猜测是正确的，魔能造成的伤害是无法被治愈的。 那么接下来再试试另外一个猜测吧。 他一下子抬起左手，将五指如同钩爪般弯曲，然后一下张开，魔能能量球汇聚而成，飞了出去。在这一发攻击之后，魔能火焰燃烧在暗黑龙血长矛之上，三道黑色残焰出现，灰烬也是突刺而去。 “啊啊啊啊啊” 想要再度如刚才那般弹跳而起，可是这次魔能能量球却是像带着定位一般，追赶着蹦在半空的阿梅利亚，轰到了她后边的左足上。 吃痛惊叫，阿梅利亚嘴巴大张，她只感觉到脚被不可抵抗的能量腐蚀，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气，而且竟然还侵蚀到了她的身体内部。 平衡消失，扑通一声，阿梅利亚掉落于地，她的位置也正好是第三道黑暗残焰的位置，灰烬在她掉落在地的那一瞬间，出现在了她的头前，长矛从下往上刺穿了阿梅利亚那突出的颧骨。 这一下让阿梅利亚连嘴巴都张不开了，就那样仰躺在地，呼呼喘息。或许她还想着再起身，可是火焰已经从矛转移到了她的毛皮表面，多毛的野兽身躯一点即燃，她倒在了熊熊火焰之中。 毛多弱火。 这是灰烬在亚南那些兽化的人中所发现的一个共性，所以灰烬想阿梅利亚恐怕也是如此，看刚才她对于魔能火焰的束手无策，灰烬更加确定了这个猜测。 也正是火焰，让阿梅利亚再度战斗的能力也就这样消失。无时无刻燃烧着的魔能火焰，死死地克制着她，直至死亡。 “你们，到底是人类，还是野兽呢？” 在被灸热烧烤的阿梅利亚旁边，灰烬右手张开，使力，暗黑龙血长矛自动回到了他的手中。但是看着阿梅利亚的状况，再想起之前碰到的加斯科因神父，以及那些普通的兽化亚南居民，灰烬带着复杂的心情，问了一句。 “对于血的渴望满足了我们我们是人类” 将死之时，阿梅利亚慢慢恢复了理智。体内的古神之血差不多已经干涸，她如野兽般的庞大身躯也缩回了原本的人类形态。 这也让她能够说话。 “你们会走上灭亡的道路。”灰烬说道，现在亚南的情景，也证实着他所说的，是正确的。因为古神之血而繁荣的亚南，也因古神之血而在毁灭。 这里，即将沦为野兽的城市。 “人类的弱点即是意志薄弱”阿梅利亚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她的脸上有着时间的刻痕，在被火焰烧去生机的同时，她也用着低沉的声音持续说着，“可是劳伦斯坚信，人类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只要保持着谨慎唔，不恐惧古神之血人类既能克服弱点” “我相信他” 灰烬没有打断阿梅利亚的话，听着这位代理主教的最后遗言。 “我和劳伦斯共同许愿哈啊参加圣餐宴会，共同享用古神之血即使他失败了，我也” “拜尔金沃斯的理论是错误的而劳伦斯之外，那些教会的其它派系也是如此他们走的都是错误的方向” “人类人类才是主宰神恐惧着我们所以要杀了劳伦斯因为他是正确的，知道再多，或者借助外在的力量，又怎么能比起本身的强大啊啊啊快要死去了吗？” “哈哈哈哈” 阿梅利亚发出了干瘪的笑容。 她最后的目光看着灰烬，就像是交付希望一般。 “去触摸吧碰他吧劳伦斯的头骨坚信你的道路。” 话音落下，阿梅利亚终于被火焰烧去了最后一分存在，她化作了灰烬，在教堂之中飘扬。不知道她最后露出的笑容，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月神，你到底在恐惧着什么呢？ 看着代理主教阿梅利亚的死亡，灰烬不由沉思着。从她的口中，灰烬知道了更多的信息。包括着赛丽蒙尼的信息。 按照治愈教会的主教劳伦斯的做法，他试图克服人类的弱小，抑制古神之血，靠着自身成就强大。 只不过他失败了，是败给了人类的意志，还是败给了神灵的干扰呢？ 这里面有着可思考的。 灰烬侧过身，看着前方的教坛，那里摆放着数座雕像塑，在闪烁着的金色之光上，最上方的雕像做着与其它的雕像不同的动作。 那个雕像没有头，身体前倾，两手抱着一个装水的罐子，罐子打开，水流应该掉落的方向 在那里，一张扑着白色布匹的桌上，众多长短不一的蜡烛中间，一个像马的颅骨摆放在那，颅骨少了半边的眼睛，头发稀疏地落在了两边，上面还流着血迹，也不知为何血液并未干涸，明明这个颅骨存在的时间应该很久很久了。 那就是劳伦斯的头骨吗？ 灰烬想着阿梅利亚的话，走了过去，右手碰触到了头骨。 世界发生了天旋地转的变化。 第五十八章，恐惧古神之血，劳伦斯 “威廉大师，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当灰烬恢复知觉之时，他发觉自己站在了阴暗房间的角落，地板上皆是散落的纸张，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在躺椅上休息，躺椅吱嘎吱嘎地响着，老人手上的权杖上下晃动，但声音的来源却是老人背后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年轻人对这个老人很尊敬，他双肩放平，微向后张，挺胸收腹，行着礼节，右手放在了肩上。 “嗯，我知道。” 但对于年轻人的告别，威廉大师的兴致似乎并不高，他只是以低沉的语调轻轻回应着，硕大的宽帽遮住了他的面孔，雍容华贵的长袍穿于他的身上，显得博学多才、温文尔雅。 “你也背叛了我吧？” 威廉大师对于身后年轻人告辞的举动没有什么惊讶。他的学生劳伦斯并非第一个离开拜尔金沃斯的人，事实上自从他宣布禁止对古神之血的研究之后，渴求知识的教学楼内就陆陆续续出走了不少人。 “…你还是没变，依然那么顽固呢。” 劳伦斯也自知威廉大师肯定不会赞同他离开拜尔金沃斯的行为，所以他也没有为最后的离别说什么虚伪的客套话。 从劳伦斯的角度来说，他也反对着拜尔金沃斯的院长威廉大师因为保守而停止对古神之血研究的行为，或许注射血液会导致兽化，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人类进化的一个契机呢？ 只要能克服这点挫折，人类就能进化到新的层次。 甚至于到达神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威廉太老了，老到只知道开眼学习知识，可是我们不同，在座的各位和我一样，都才二十岁出头，我们的优势就是年轻，我们有着无穷的时间去征服苍白之血，不，古神之血！】 劳伦斯在对他的支持者演讲的时候，就是这么宣传的。 事实上，拜尔金沃斯教学楼的年轻一辈，都对威廉大师禁止研究古神之血的行为感到不满。他们沉迷于血液带来的强大力量与治愈能力，不可能放手。 劳伦斯的出现，只是响应了这个趋势罢了。 “但是，我并没有忘记古训。” “……我们生于古神之血，在古神之血的陪伴下长大成人，最终也因它而破灭。”威廉大师缓缓说道，这似乎是老人的随口之谈，但更像是对离去弟子的警告，“……我们的眼界不够开阔，畏惧古神之血。” “我必须动身了，一直以来承蒙您的照顾了。” 劳伦斯听完威廉大师的警告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了，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蹬蹬声异常清亮。 闭上了眼睛，威廉大师仿佛陷入了沉睡。 “对神起誓吧，恐惧古神之血，劳伦斯。” 良久，他才开口。 记忆的幻境本该在这时结束。 “已经是第几次的轮回了呢？有几万次了吧，每一次，劳伦斯都是这么对我说的，但，结果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你觉得呢？” 他好似是在和角落的灰烬说话。 “…” 灰烬注视着神秘的老人，无言。 在威廉大师说完这句话之后，灰烬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他再度站在了大教堂之中，眼前的劳伦斯颅骨也失去了亮光，死气沉沉。 拜尔金沃斯……接下来，应该去那里吗？ 灰烬收回了伸出的手，转过身，准备离开大教堂。 “站住！” 虚弱的声音叫住了他，终于醒过来的女战士爱丽丝靠着金桂之剑的支撑磕磕绊绊地走了过来，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很惨。 “你有什么事吗？” “…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爱丽丝大口哈着气，颇为艰难地问道。 “去开启血月。”灰烬冷冷地答道。 “你知道怎么开启血月吗？”听闻灰烬这么说，爱丽丝大惊，有些急迫地问道。 “去拜尔金沃斯，你也听到了不是吗？”灰烬理所当然地说着，“拜尔金沃斯的蜘蛛在藏匿着血月，只要去了那里，想来就可以知道如何召唤出血月了。” “是这样子没错……”爱丽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体力也越来越虚弱，现在也只是靠着长剑的支撑她才没有倒下，“我也要回去向月神报告这件事情，希望你能成功吧，来自外乡的神秘人。” 她一瘸一拐地准备走下大教堂内部的阶梯，在经过灰烬身边的时候，灰烬突然抓住了她的右手。 “你想……做什么？” 无力地身躯让爱丽丝连呵斥都显得无力。 “试验某个可能性。” 身后的黑翼膨胀扩大，像是大鹏展翅，遮蔽烛光，将爱丽丝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 亚丹小教堂。 被灰烬的封魔手环限制只能待在椅子上的幻影刺客有些无聊地看着周围的瓶瓶罐罐，虽然在灰烬的命令中只要有了可致命的危险，就解除束缚。 但前提还是要有人会来对她产生威胁才行。 正如被灰烬杀死的红衣老人所说，亚丹小教堂非常安全，在外面游荡的亚南居民本能地不想靠近此处，它们连进入门口的阶梯都不想踏上一步，好似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它们的血液都是来自于无形的古神亚丹的缘故吧。 虽然治愈教会后来又召唤了从世界之外而来的古神——宇宙之女伊碧塔丝作为血液的补充，但最开始大部分提供的血液确实是来自于亚丹。 毕竟是血液来源所庇护的教堂。 刺客低着头，牙齿咬着嘴唇，在苦恼地思考着什么。 这一次的追捕，毫无疑问，她失败了，甚至于被堕落者灰烬反将了一军，被他所控制，失去自由。 虽然是一件值得失意忧愁的事情，但美久并非是因为此事而心事重重。 答案来源于灰烬所释放的魂断。 这在前文说过，灰烬看到了她的过往，她也见到了灰烬悲惨的过去。 养育自己的家庭一夜之间被毁灭，生长的环境消失，父母不再说话，而妹妹也消失不见，这样的打击，在记忆中亲身感受的美久只觉得那场景历历在目，远比以前的口头描述要来得震撼。 “纵然如此……却从未向别人诉说过……怪我……” 她低声自语着。 “可是就算那样，也太过分了，自作主张地选择堕落，如果你事先告诉我的话，我绝对会帮助你的，哪怕是和你一起被王国通缉……” 她的拳头握紧，不甘的情感充斥在了话语中。 “而且还说什么不把我当妹妹……那么你为什么会教我怎么使用双刀，明明你也这么教过你的妹妹……不然发誓封印双刀的你，为什么会教我这套技巧呢？” 越说到后面，幻影刺客只感到气愤，气愤灰烬的口是心非，明明有些话就实话实说就行了，偏偏要装冷酷说假话。 如果不是交换过记忆，美久恐怕真的会因为灰烬的话恨他一辈子了。那时候，灰烬后面恐怕会永远跟着一个追杀他的刺客了。 黑化之后再黑化，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滴滴哒” 水滴掉落在了罐子里，直接到底的声音清脆动听，白色的雪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细雨。亚丹小教堂的防雨设施做得不好，漏到里面的水滴逐渐增多。 伴着雨声，沉重的脚步声悄然响起。 危机感顿时浮现，美久警觉地看着门口，脚步声来源于正对面的小教堂门口。只听声音的话，来者是个很庞大的家伙。 越发靠近了…… 可是束缚她行动的手环未曾解开。 怎么回事？ 内心惊讶的同时，美久的注意力也不放开，随时做好强行冲破束缚的准备，虽然以她的实力，可能性是百分之零。 “看样子这里确实很安全，美久。” 黑色铠甲缠身，头上长着类似羊角的恶魔走了进来，口吐人言，他的右爪上还挂着一个全身金甲的女战士。 走出大教堂的时候，天色变得很暗，原本的月亮也是彻底地消失，就像是被谁给隐藏了一样，周边的环境也是寂静一片，好似都陷入了睡眠。 反正现在魔化已经没有副作用了，灰烬干脆也不解除，直接扇动翅膀从天空之中笔直飞回。当然，可能负担稍微重了一些，毕竟多了个叫做爱丽丝的月之战士。 为了测试自己的猜测，灰烬还是将她给带了过来。 进入了小教堂，灰烬依旧没解除魔化，而爱丽丝则被放到了地上，仍是处于昏迷之中。 “还不放开我吗，灰烬？” 在确认是灰烬来了之后，美久松了口气，但她的表情又再度变得冷漠了起来。 “说得也是，但还是请稍等一会，果然，还是有些东西想要搞清楚，在那之前，你先在位子上好好坐着吧，美久。” 面罩内传来的话语让美久只感觉有些不爽，但现在情形如此，她处在下风，随灰烬鱼肉，只能听任灰烬的指使。 美久很乖巧（被迫？）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灰烬也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地上的女战士爱丽丝之上。 “试验一下恐怖利刃操控灵魂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吧。” 右爪上出现了代表灵魂的雾气。 今日放到明日 如题，今天太累了，明天两更补上 第五十九章，米狄尔与隻狼 在灰烬的操控下，女战士爱丽丝灵魂中被封印的记忆化作了迷蒙的雾气，漂浮在了空气之中，并且随着他加大力度的抽取，整座小教堂之中都充盈了记忆之雾。 “静止！” 右爪一攥，灰烬停止了抽取灵魂记忆，而是将这已有的雾气固定住。此刻突兀地寒风大作，门自动关上，雾气也无法大规模地流失。 “重现！” 操作已准备就绪，灰烬的两手都伸往上方，摊开掌心。迷幻朦胧的雾气终于有了各类颜色，带着世界的色彩，填充着干燥的暗灰。 “就从那个时间点开始吧。” 稍稍思考了几秒，灰烬决定以爱丽丝被封印的时间点往前数天开始重现过去。 抽剥心魂、重组灵魂等高难度的技巧他还做不到，但是抽取目标的灵魂并在外界重现，他已经能够轻松自如地施放了。随着使用的次数增多，对于灵魂的把控方面，灰烬也是得心应手，愈发熟练。 以灰烬目前的水准，他差不多已经是和那些钻研人类灵魂到极致的灵魂魔法师相差不多了。这也是他能发现爱丽丝灵魂中的记忆封印的缘故。 毫无疑问，这个金发的少女就是优吉欧与和人所寻找的青梅竹马爱丽丝滋贝鲁库，她也被月神所诱惑，记忆被重组。不过她显然还没从诱惑中所清醒，仍旧坚信着自己是月神的信徒。 “作为唤醒你过去记忆的代价，就让我看看月神是否在你的记忆中隐藏了什么？” 有这种直觉，爱丽丝的虚假记忆中隐藏着很关键的信息。 灰烬看着逐渐成型的人造记忆环境，不禁内心确认着。 …… 那是死亡。 这是灰烬重现爱丽丝记忆之后第一眼所见到的。 遮天蔽日的庞大古龙遮住了午后的阳光，在怒吼的龙吟中，它喷射火焰，遮面群岛遭遇到了灭顶之灾，遍地尸骨、生灵涂炭，浩劫因它而起。 四足四翼，两排口齿，头生双角，毫无疑问，这即是不朽古龙的象征，最早的不朽古龙即是如此相貌。在不朽古龙之后诞生的龙族，基本不再是如此特征，因为它们的血脉已不再纯正。 “嗷嗷嗷嗷嗷——” 全身纯黑的不朽古龙向海岛发出了毁灭的龙吟，在那岛上大部分的普通民众已瘫倒在地，瑟瑟发抖，只有那些传奇之上的人才能不受到影响。 “不朽古龙，为什么……” 在灰烬的旁边传来了幼小的声音，那声音中只有着遮掩不住的恐惧，眼角看着声音的主人，金发的只有十岁不到的小女孩。 “那便是曾经差点毁灭遮面群岛的不朽古龙吗？”与灰烬一同处于记忆世界的幻影刺客突然出声说道，但她清脆的声音，小女孩爱丽丝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只是处于面临死亡的惊悚之中。 这也是自然，在记忆世界里，灰烬与美久皆是过客，就像是看电影的观众一样，他们是无法干涉到过去已有的痕迹的。 除非是特例，比如说能干涉命运轨迹的预知能力。 “你知道那是什么龙吗？按道理来说，那个时间点，所有的不朽古龙应该都已灭绝了。” 既然美久知晓那头龙的来历，灰烬自然是不耻下问。 “虽然它和最初的不朽古龙面貌相似，但是它实际上并非是古龙。” “并非？” “嗯，严格来说，它只能被称作是不朽古龙的后裔——吞噬黑暗的米狄尔，被诸神抚养长大的少有的拥有纯正不朽古龙血脉的大家伙。”美久条理清晰地道出了那头黑龙的来历。 “米狄尔……难怪……”灰烬嘴角喃喃细语着。 太阳神葛温当初剿灭不朽古龙之时，并未完全灭掉古龙，米狄尔便是其中的幸存者，年幼还在成长期的它被诸神抚养长大，成为了拥有着完整的古龙血脉，自然，也包括了古龙的不朽性质。 这便是古龙与如今的巨龙差距最大的地方。 不朽是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就已存在的原始力量，早于光明与黑暗，火焰在不朽的面前也只是个小辈。 不朽甚至可以被定义成一种概念，名为绝对的概念，尽管这并不代表它们能拥有创造与毁灭的力量，但是拥有了不朽，即是永恒。 可以忽视生老病痛，永生于世。 这也导致了生来即无鳞的白龙希斯背叛了古龙，向当时还是王的葛温透露了不朽的弱点。因为龙鳞，即是不朽的象征。没有龙鳞，注定无法不朽。 在抚养米狄尔长大之后，葛温便将它派去环印城吸收来自深渊的黑暗。神并非是个不收报酬的好人，即使是神，也有欲望，甚至于欲望比人类还要强烈数万倍。 可即便是带着不朽的性质，米狄尔在最后仍被侵蚀，无尽的黑暗折磨着它，它不堪痛苦，终于堕入了深渊之中，成为穿梭于深渊与大陆之中的破坏者。 “但是自从那个时候吞噬黑暗的米狄尔袭击了遮面群岛之后，它就失去了影踪，连带着那些跟随它而来的军队。”美久继续说道，清冷的声音继续在这个记忆世界中回荡，“有人猜测它败退回了深渊，也有人认为是月神赛丽蒙尼亲自出手将它击杀。但是现在身处亚南之后，我觉得，它应该是躲藏在了这个世界。” 在美久的认知之中，强大不仅仅包括于战斗能力之上，知识的储备更是重中之重，因而对于历史等方面的杂学她也是一个不漏，全部学习。所以这些冷门的知识她都能一一答上，甚至提出自己的见解。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神灵不能在初火存在的世界使用太多的力量，不然它们便会被世界所针对，进而消失存在于主位面的资格。想要消灭米狄尔的话，必须得她用上全力才行，但是那样的话，月神现在就不该存在于主位面了。” “但是月神如今仍旧存在。”灰烬接下了美久的话。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美久点头。 望着那有着强壮的黑色身躯，又长又粗的脖颈，往内延伸的锋锐牙齿，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的深渊之物，灰烬不由陷入深思。 这就是灰烬直觉中觉得重要的消息了吗？ 不，不止这些。 月神还隐藏着更多的信息。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米狄尔的火焰龙息继续肆虐着这片海岛。 “啊！” 小女孩爱丽丝惊声大叫，只因米狄尔的火焰即将喷吐到她的身上，而她连动都无法动，只能待待地等着死亡。 “呼，小姑娘，快点逃吧。” 一个拿着大剑的男人跳了出来，将小爱丽丝抱了起来，躲在了一边，在它们刚才所处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焦土。 “…” 灰烬看着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之龄。 双手大剑，治愈教会的白色长袍与皮靴，褐色的束起来的马尾长发，脸上带着一丝阳光。 “好……”爱丽丝好像看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脸红着跑到了周边的石头旁边，看着这个男人。 “这样就好，女神派我来这就是为了减少伤亡的。”那个男人手上的大剑发出了淡青色的光芒，“现在，就让我把你这头魔龙给砍了吧，听说你是不朽的古龙，不知道和古神科斯比起来又如何呢？嘛，虽然我也没和科斯打过，但是你们都有古这个字，应该相差不多吧，砍了你也等于砍了科斯吧。” 男人左手温柔地抚摸过了大剑，随后原本淡淡的青光变得极度耀眼。 对于这个男人的挑衅，米狄尔给予的回应自然是随口喷吐而出的烈焰。 “哈啊……和那些古神一样呢，将我们人类看作是小蝼蚁。” 男人不避不退，就站在原地，直至火焰逼近。 他双手举起大剑，天色骤然变暗，月亮升起，月光投入剑中，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在一声喝啊的吼叫后，半圆弧的剑风被他挥了出去。 剑风破开了烈焰，一望千里，到了米狄尔的眼前，然后终于后劲不足，消逝在了空气之中。 终于，这激怒了深渊古龙，它的竖瞳之中掺杂着怒火，更大的火焰已然凝聚。 “停手，米狄尔。” 来自于米狄尔背部的声音，使得桀骜的古龙乖巧地停下了本来准备的攻击。 “喂喂，不知道在魔龙上面的人是谁？” 底下的男人有些随意地大声问道。 从米狄尔背部往前，走到了它的头上，一个梳着总发的白发男人站在那里，他的面相苍老，蕴藏着杀意，手上握着一把武士刀，背后也背着一把刀，穿着东国战士的衣袍与草履。 值得瞩目的是，灰烬眯着眼，发现了这个白发老人的左臂是由机械制成的义肢。 不回答底下拿着大剑的男人声音，这个白发老人从高空之中跳了下来。 “我去……” 男人吓了一大跳，然后马上退后一步，手中的大剑已经在双持之下摆好了近战的准备。 大约数秒的时间，白发男人落在地上，高空跳落对他来说好似没什么影响，他随即就冲锋向前，手中的武士刀挥砍出数道轮舞。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起，拿着月光大剑的男人以着同样精妙的剑术完美地挡住了白发男人的攻击。 “狼。” 在快如风的攻势过后，白发男人收起刀，退后，以着缓慢的语速慢慢答道。 “你的名字吗？看着挺有趣的。”在不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拿着大剑的男人笑着说道，“我是猎人路……” 他的话还没说完，名为狼的老人就已再度挥刀冲锋，闪着精光的刀尖向着男人的心窝刺去。 第六十章，武士与猎人 被打断自我介绍的猎人也不恼，手中大剑再度盈满月光，带着月光魔力的大剑以比起武士刀粗数倍的身躯挡住了突刺。 偷袭未成功，名为狼的白发老人猛地一后退，手中武士刀往后缩，踩着脚后的小石子，化作幻影从另一角度攻击而来。 “叮叮~铛铛~” 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如缕，无论是名为狼的东国武士，还是拿着大剑身手却异常灵敏的猎人男子，都精通战斗的精要，熟练地操控着他们的武器，在攻击与招架之间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 换句话说，就是彼此之间谁也伤害不了谁，真要拼的话，就要看谁能耐心苟到最后。 “哈！” 大喝一声，猎人的大剑饶了一个半圆弧，带着月光魔法的剑风逼退了狼，让他不得不退到了数十米之外。 “我们这样打，一万年都结束不了，狼。”尽管刚才经历了一场惊险刺激的剑术战斗，可猎人的气息未变，还是那般平稳，“你和魔龙来女神的岛上，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如果有商量余地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省去无谓的争斗。” “” 狼的回答还是他手中的那把武士刀。 “嘁！” 绕是以猎人这般好的心态也不禁想要怒骂这个武士（也有可能是忍者，反正他分不清），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话吗？ 有什么分歧可以解决，有什么不满可以倾诉，停止那头蠢龙的破坏就行了。他还真就没见过这样子的人。 好歹话说几句吧，这可比他那些兽化的同胞还要冷酷啊。 治愈教会第一猎人路德维希心中不瑟地想着，被他信仰的月神拉到主位面来，就是为了尽量减少岛上的人员伤亡，所以他在战斗试探，确定自己无法短时间杀死那个狼后，才想着用和谈的方式来对话。 噫，真的是烦，看样子只好把你杀了。 眼看着那头魔龙已经不受控制，巨翼要扇动起来召唤幽冥之物时，路德维希的心也焦躁起来。要是女神因而对他产生不满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啊。 双手握紧了月光大剑，这把路德维希在指引之中找到的圣剑，就像是他的亲人一般，血脉相通心意相连，他狠地往前一挥，带着一抹月光剑气呼啸着砍去的同时，随后徐路德维希手又是一转，以从上往下的方式再来了一道剑气，形成十字的剑气交叉而去。 狼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撑起了一把竹伞，剑气略过了伞下的狼，向着远方咆哮，继而消失。而狼继续前冲，手中武士刀已经像是切菜般从各个方向挥动。 难缠！ 心中恶狠狠地说着，路德维希急促防御着，以着同样的方向持剑抵挡，但大剑终究是慢了一截，无法完美格挡，他的手上多了几道血痕。 作为教会的猎人，路德维希更倾向于拿着大剑大开大合，以沉重的打击消灭异类怪物，而面前的狼则不同，他手上小巧的武士刀更像是为了刺杀或是单人对战时所使用的武器，精巧快速。 短时间战斗还好，这一长，路德维希难免就有些落于劣势。当然，路德维希自然有办法弥补这一弱点，可拿在天际之中起着威慑作用的古龙让他心烦意乱，心一乱，原本的剑舞也就无法发挥作用。 取得了上风，狼依旧不退，而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将路德维希斩于刀下。不给猎人任何反攻的机会。 “咚！” 摩擦打铁声继续，路德维希的月光大剑化被动为主动，，在地上转了一个半圆，戛然升起的月光让狼猝不及防，上半身被打出了一道硬直，动弹不得，随后路德维希举起剑柄，猛男穿刺！ “突！” 精准地刺穿了狼的心脏，战斗似乎就这样结束。 是这样吗？ 失去温度的身躯又突然地回复了正常，在天空之中的米狄尔仰天长啸，狼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凝结力气，将无法拿出大剑的路德维希在胸口之间砍出一道一字伤痕，血液爆浆而出。 “不死人？” 两个战士的斗争，让看戏的灰烬突然开口疑惑着。 “不像那个叫狼的人他虽然是死了，可是他没有像不死人一样，间隔一段时间才复活。”美久否定了灰烬的猜测。 “那他是什么人呢？我没听说过除了不死人之外，还有人有着复活的能力。” 不死人虽然可以无限复生，但是这个复生却不是瞬间的，而是有一定时间间隔的，每次死亡之后都要过段时间才能复活。 毕竟不死人无限复活的特性就变态，如果能倒地时候瞬间复活，那就真的没法打了，这就是一种平衡。 就和炘说得那样，世界充满了平衡，没有什么事物能做到绝对的无敌。 这也是美久能瞬间否认狼是不死人的缘故，不死人绝对不可能瞬间复活，这是个定律！ “少主。” 忍着疼痛将大剑抽出扔在了一边，狼难得地再度开口了。 “我的少主，被困在亚南之中，我要去寻找他。”狼年迈的身躯巍峨不动，刀放在了路德维希的脖颈边上，“带我去亚南，我就让米狄尔停止破坏。” “噗——这就是” 身受重伤的路德维希本想拿出血疗瓶治伤，可是看着那沾染了他血液的刀锋，他也不得不放弃，恐怕在他手乱动的时候，狼就会砍下他的脑袋。 这不是随便闹闹的，对于自己的生命，路德维希还是较为珍惜的，他可不是那些兽化的同伴，他的力量还很强大，还能为月神效忠，不能这么轻易丢掉。 “好” 最终他不得不答应下来，让这个神秘的名为狼的老人进入亚南。 伤口在不停流血，可是在古神之血的作用下，逐渐缓解下来，路德维希也不会流血过多而死。 “你的少主为了什么进入亚南？” 背后的刀刃指着他的心脏，路德维希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在带路的同时试着套一点消息。 “因为诅咒，传闻只有你们亚南的古神之血能拯救他。” 这个时候狼突然健谈，说的话也多了。 “是么或许是这样没错，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等他治疗完自然会离开亚南。” 路德维希苦笑着，言辞中多了一份奇怪的情感。 “作为守护少主的人，我不能让少主遭遇未知的风险。” “明明只要你去求女神的话，她就会让你进入的，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我不相信神。” 相当简单利落地回答。 “这个理由，很强好吧。”路德维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带着狼到了亚南的入口——赛丽蒙尼神庙处。 而记忆的原点小爱丽丝也不知道凭借着什么样的毅力，也跟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跑了至少有数十公里的路程。 “米狄尔，我们进去吧。” 盘旋的古龙后裔瞬间变小，落到了狼的肩上，狼挟持着路德维希，一同入内。 记忆到了这结束了。 在那之后。 是触手。 诱惑人心的甜美话语，与声音截然不同的丑陋面貌。 月神将小爱丽丝抱入了怀中，她也变成了月神最忠实的祭司与战士。 但是能感觉得到，她似乎心中一直记着那个手拿月光大剑的猎人，因而，她一直坚守在亚南，从小女孩变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等待着那位猎人的出现。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这个世界，很奇怪。” 灰烬觉得自己有些思考不过来了，于是他的头转向了美久。 “而且我还有许多要向你问的，美久，希望之后我能将这个世界的本质弄清楚。” 他离美久越来越近。 今天两更 sorry，昨天去外地出差了，所以今天两更补上 第六十一章，猎人的梦境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虽然美久的脸色未变，但灰烬总感觉她的语气热切了不少。 “关于亚南的具体信息，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我需要你告知我。”灰烬要问的便是这个，从之言行中的各种表现，都能发现，她比灰烬要远远熟悉这个地方，这让灰烬不得其解。 虽然他也获取了些书籍方面的信息，但所知也只是大概，具体的方面，却也有许多是不明不白的，就比如说在亚丹小教堂墙壁上方爬行的阿米达拉。 “这些，你都可以在猎人梦境中的书柜里查询到。” “猎人梦境？” 从未听到的新词语让灰烬有些许困惑，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美久也是惊讶于灰烬的反应，“难道说你没有死过吗？” “死过？”灰烬无法理解美久所说的话，“我又不是不死人，如果我死掉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吧，听到灰烬这话，美久终于是明白了自己想当然的错误了。 她以为灰烬和她一样死过。 在进入了亚南之后，她降落于一片密林之中，阴森黑暗的树木仿佛发出了狰狞的笑声欢迎着她，空气中不时扩散着鸟的呜咽声，微风停止了动静，只能听见窸窣之音。然后在探索的时候，她不幸地遇见了数量众多的举着火把的比她高几十公分的兽化人，还有流着口水的疯狂犬类，以及拿着狙击枪暗中偷袭的家伙。 刚开始还好，可是到后来一个不小心，她就被一个巨大的由几百条蛇组成的像是肉球一般的可怕生物给击败，当场死亡。 然后 “如果说你从未死过的话，那么我就能理解了。”美久甩去了人生中第一次死亡的记忆，两手试图动起来，但因为手环限制，以失败告终，“放开对我的限制，如果你只是想知道关于亚南的信息的话，猎人的梦境可以满足你，那里涵盖了整个亚南的信息。” “好。” 灰烬控制着手环解除了对美久的限制，他也不怕美久会趁机逃掉，只要手环没有解除掉，美久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他的操控。 亮光闪烁，又瞬间消失，美久只感觉到原本压抑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她整个人都从枷锁中解放，可以灵活地活动。 从座位中起身，捏着自己的手腕，美久走向了在圆台上的那个立于地面挂着三个铃铛的提灯，手放于灯盖之上。 “通过提灯，你就可以进入猎人的梦境。”她把手伸向了灰烬，明示拓久握住她的左手。 “原来如此。” 一直没有注视到提灯的存在，不仅是在亚丹小教堂这里，在杀死加斯科因神父之时，坟墓周围似乎也有同样的提灯出现，只不过灰烬没有注意，因而直到美久说起，他才会想起来。 宽厚的大手握住了美久柔嫩的小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提灯之上的铃铛开始响起。 “咚~咚~咚” 在铃声的伴随下，灰烬只感觉自己与美久穿越在迷雾之中，破开来的道路很长，像是要忘记时间一般，甚至让人困意升起，直到灰烬即将睡去之时，朦胧的雾层消失，他和美久落到乐由地砖铺成的道路上。 往上抬头能看见天空中浑圆的球体，想来那是月亮吧。道路的周边竖立了不少的墓碑，大多完好，也有些破损极大，将近一半的体积都像是被野兽啃食掉那般。 不过在那些坟墓的周边，以及其它绿色草丛之上，种植着满满的白色花朵，纯白无瑕、一尘不染、美丽至极。 往上的阶梯终点是一座别具一格、优雅不俗的房子，在房子的下边，一个穿着哥特洋装与波奈特帽的女人低着头，像是陷入了睡眠之中。 “这里，即是猎人的梦境，是那些身处亚南之中还未疯狂的人们唯一可宁静相处的地方。”美久说着，她的声音突地有了些惆怅，“另外，可以松开我的手吗？” “噢噢。”应了一声，灰烬没有任何犹豫地松了开来，然后看着那个陷入睡眠的哥特装女人，“那个人是谁？” “她是在这个梦境之中的人偶。”美久说着，轻门熟路地走上前向那个女人行礼，“您好，人偶女士，很抱歉打扰您的睡眠。” 被美久这么一唤醒，女人睁开了她的眼睛，望着眼前比她矮了约二十公分的美久，立马起身提裙。 “尊敬的泰娜卡阁下，很抱歉，我睡着了。”女人道着歉，随口又看向了旁边的灰烬，“这位是您的伙伴吗？” “勉强算是吧。”先是沉默，看了一眼灰烬之后，美久考虑着，最终还是给出了是伙伴这个回答。 “您好，既然您是泰娜卡女士的同伴，您一定和泰娜卡女士一样，是个善良的猎人。”女人鞠躬，表达自己的敬意，“我是个人偶，负责在梦境之中照顾您和其它在此的善良猎人。” “梦境？” 灰烬又是疑惑，看着眼前这个有着精致面容与苍白发饰的人偶。 “我们先上去了，人偶女士。”美久突地打断了灰烬的话，抓住了他的手臂，施加了几分力道，才将灰烬拖了上去，“格曼阁下在屋子里吗？” “格曼阁下不在。” “感谢您的告知。” 美久带着灰烬走上了阶梯的终端，在房子的门前停下。 “其实我也是在死亡一次之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叹了一口气，美久推开了大门，“所谓的亚南，就是一场梦境。” 灰烬跟在她的后面，听着美久的描述。 “说是梦境，但更像是一个噩梦，毕竟亚南已经被古神之血的兽化摧毁了，这里的美好已经被摧毁了。”在房门口便是数派书架，她随便抽出了一本古朴的书籍，“月神赛丽蒙尼创造了这个梦境，无限循环轮回，从外来的人就好似是入侵者，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赛丽蒙尼创造了亚南？ 灰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却也有些可能。神灵是拥有自己的神国的，神国等同于一个独立的世界，那么亚南是月神所创造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还是有些奇怪，一般来说神灵的神国只会留下自己的狂信徒，神国也单调地很，没有主位面那般美好的环境，可是亚南却极度复杂，要创造这种世界，不知道要废上多少的精力。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根据这房间里的书籍记载，确实是如此。”美久翻开书，吹去了灰尘，“月神与某位猎人定下了契约，创造了亚南这个世界，并为了让留有理智的人类有安息的场所，她又在亚南这个梦境之中创造了猎人的梦境，也就是梦中梦。” “也就是说，只要你没有失去理智，每当你在亚南里死亡，你就可以在猎人的梦境中复苏，一切都只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然后在休息得差不多之后，你便可以通过门外的墓碑前往亚南。” 一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灰烬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没有莽然地提问，而是看了一圈周围的书柜。 “你就是从这些书柜之上的书籍知晓的吗？” “差不多吧。”美久答道，再往前走了几步，“不过有些信息，你是在书上找不到的，但是你询问格曼阁下与人偶女士的话，可能会有意外的惊喜。” “格曼？那又是谁？” “是这个梦境之中驻守的猎人，但是他经常消失，所以没有人能说清他的踪迹。”书柜前面，是摆放着各类药罐的柜子，美久走到了那里，抬起脚尖，好不容易取下其中一瓶天蓝色瓶装的药水，扔给了灰烬，“这东西是治愈教会研发出来的，喝下去后可以让脑部麻痹，从而借着药物副作用，让人存在感减弱。” “变向的隐身术吗？”灰烬马上就想到了这药水的用法。 “差不多吧。”美久这么说着，又在房屋内部走动着，宽敞的屋子很快便被她逛了一圈，“里面还有些地方，可以研制武器与摸索神血宝石的用法，但你只是想获取信息的话，还是在门口看看书差不多了。” 灰烬没有立刻去看门口的那些书，他按照美久的步伐在房屋里走了一趟，左边火炉那里有个五米长的书桌，桌上放着一柄步枪，步枪周围有着各类的调剂油与子弹，书桌的上面挂着十几种不同的武器，有锯刀、有镰刀、有手杖、有弯刀 在房屋的尽头，是一座雕像，灰烬能认出这是谁，因为这就是月神赛丽蒙尼。雕像之前，有个点满蜡烛台的祭坛，上面染着血的布还放着几块宝石。 “猎人的梦境就这些东西了吗？”灰烬看完房屋的所有东西之后有些失望地问道，感觉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在外面的通道出口大门被锁上了，锁链无法被外力破坏，所以你现在见到的这些，即是猎人梦境的全部。”美久倒是习以为常了，“这里说到底也只是让死亡之人休息的地方。” “说得也是。” 灰烬走到书柜旁，抽出了五本书，准备观看起来。 第六十二章，去杀死蜘蛛罗姆 沉迷于书本中的时间过得飞快，灰烬飞快地阅读书柜上的存货，新奇的知识不免让他有些囫囵吞枣，美久在这个时间没有打扰他，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默默看着他。 如此和谐却又温馨的场景直到外来者的闯入才停止。 “欢迎您的到来，泰娜卡女士，以及，新的猎人。” 靠轮椅行动的老者滑了进来，他穿着厚实的衣物，戴着黑色圆帽，手中拄着一根拐杖，白发苍苍，瘦骨嶙峋，脸瘦到凹了进去，老态龙钟，但是他的眼中却带着精光，让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老人。 “格曼是吗？” 老人滑过了他的位置，灰烬才慢慢说出了老人的名字。 “是的，新的猎人，能否告知我，你的名字呢？”老人坦然承认。 “灰烬。” “噢~灰烬阁下，欢迎来到猎人的梦境，您在这里休息多久都可以。”格曼张开自己的双手，表达自己的欢迎。虽然他那低沉的语调与阴冷的面孔实在无法让人感觉到热情就是了。 “这本书上记载，月神赛丽蒙尼与亚南的猎人缔结了契约，是你吗，第一猎人格曼？”也不客套，灰烬直接打开天窗，问着格曼重要的话。 在另一本书上也同样记载着格曼的事迹。 曾经的亚南第一猎人。 “不”格曼却轻轻地摇着头，神色未有明确地变化，“我只是个逃避着的猎人罢了，无资格再被称呼为所谓的第一猎人，与月神赛丽蒙尼定下契约的猎人也并非是我。” 因为他的面色如一，所以灰烬并不知道格曼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能暂时相信他所说的话。 “那么月神是和谁定下契约创造这片梦境的呢？”灰烬接着询问。 “被称呼为第一猎人的并非我一人，灰烬阁下。”这个时候格曼呵呵笑着，为灰烬做出提示。 “路德维希是吗？” 在格曼的指引下，灰烬想到了书上提到的一号人物。 传奇猎人路德维希，手持月光大剑，斩杀无数的兽化存在，所向披靡，被尊称为治愈教会第一猎人。 “可能是吧？” 对此，格曼的态度不置可否。 “是这样子啊” 不再追问，灰烬知道继续问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与月神定下契约的人有可能是那位传奇猎人路德维希，不由地想起了记忆世界中看到的那位路德维希，应该是同一个人没错，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灰烬阁下。”咯咯笑着，格曼以着沉稳的姿态继续问着，谁也不知道他的脑中在思考着什么。 “没什么，我想知道的已经全部查到了。”灰烬起身准备离去，如何前往拜尔金沃斯的方法他也在书中看到了，继续留在猎人的梦境中也没什么意义了。 美久这个时候也起身，跟着灰烬准备离开。 “灰烬阁下。”在即将出门前，格曼突然又唤了一声灰烬，“身边的人，可要好好重视才对，不然你会追悔莫及的。” 灰烬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和美久在人偶女士那边停下，灰烬看着这个人偶，确实，与书中那位女猎人极度相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格曼最宠爱的弟子——玛利亚，只不过书里除了她的照片与几句简单的介绍就没有其它相关的信息，可知的是她从遥远的该隐赫斯特城堡而来，以格曼为师，但在最后却因不明的原因，自杀身亡。 “再见，猎人。”人偶鞠躬，以轻柔的温声细语和灰烬他们告别，“愿你们在猎杀之夜找到自己的使命。” “希望如此。” 面对着人偶，灰烬与美久也是同样的鞠躬，表示自身的尊重。 不知为何，这个人偶虽然黑眼圈沉重，但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温暖人心的暖意，就似春日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他人的心田，无法对她起一分敌意。 “你之前所说的脱离方法，我也看到了。”离人偶有数十米距离之后，灰烬才向美久开口，“但是太过不现实了，赛丽蒙尼不会让你有这种小聪明的。” “那么你觉得我们又该怎么办呢？”美久冷声反问。 “按着赛丽蒙尼所给的指示来。”灰烬也只能给如此的回复，月神赛丽蒙尼的指令在书中写得一清二楚。 召唤出血月——解开噩梦的来源——击杀其它的神之子。 虽没有明说，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有意思的是，月神赛丽蒙尼下的指令与那位在开始给他输血定下契约的老人要求的任务一模一样。 所以那位老人是谁？ 明显不是月神的化身，是与月神定下契约的代理人，还是别的存在？ “那么下一步，我们就是去拜尔金沃斯吗？”美久问道，对于和灰烬一同冒险这件事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愿，虽然说她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但扪心讲，与灰烬共同冒险这件事，是她在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就已立下的愿望，现在有了实现的可能性，她又怎么可能推掉，她早已期待多时了。 “嗯，去拜尔金沃斯，把遮蔽血月的蜘蛛罗姆杀掉。”灰烬如此断言。 拜尔金沃斯的威廉大师召唤出了掌握时间的蜘蛛罗姆，通过法术将亚南的时间固定在了血月未升起之前，因而只有杀掉了罗姆才能让血月重见天日。 大致是如此。 “那样子的话，我们就要通过禁忌森林，打败在那边守卫的三个亚南之影，只要打败了这三人，拜尔金沃斯的大门就会开启。” “嗯。”灰烬点头，同意美久的看法，“那么问题是，如何进入禁忌森林呢？” “这点不用担心，我降落的地点便是在禁忌之森的内部，因而我已经点亮了那里的提灯，我们可以通过墓碑直接传送到那里去。” “那样子的话倒是省力了。”灰烬看着美久，注视着她的瞳孔，又迅速移开，“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去做。” “个人？”美久不由询问道。 “我要去为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女孩安排她未来的住所。”灰烬淡然地说道，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说出来的，隐瞒是没有用处的。 “是这样子。” 美久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了灰烬的过去，他也是在某一夜里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传送到亚丹小教堂吧。” 灰烬手放在了石碑之上，从石碑上刻着的字可以看到他能传送到哪里，第一个石碑上就写着亚丹小教堂这个名称，那意思也很明显了。 “嗯。” 美久把手放在了灰烬的左手上。 阵阵的光环围绕着他们，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猎人的梦境之中。 在他们消失的那瞬间，人偶的眼中出现了异样的目光。 又是熟悉的场景，亚丹小教堂空旷无比，女战士爱丽丝还躺在地上昏睡着。灰烬右手一捏，女战士便被无形的大手撑了起来，浮于空中。 这是深渊的一门术式，名为恶魔之手，作用就与寻常法术的漂浮术差不多，或是天赋异禀的咒术师的念动力相差不多。 “那些无法复生的家伙，就是没有入梦吗？”看着那个原本有红袍老人的地方依旧空无一人，灰烬随口问道。 “对的，无法复生的人基本上是放弃了做梦的权利，就像是原本应该在这驻守的无形亚丹的信徒。”美久答道。 “各有利弊吧。” 只能给出如此的回答。 真要说的话，神父加斯科因与他的妻子维奥拉恐怕也同样没有入梦，所以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这是坏处，但好处也有，他们可以被解放，不用再被折磨。 不死人之所以被普通人所恐惧不就是因为他们永远无法解脱死亡的宿命吗？ 而大部分的亚南居民在兽化之前都已经沉睡于这个由月神赛丽蒙尼所构筑的梦境之中，因而他们也可以无限地复生，哪怕是以无理智野兽的面目复生。 所以赛丽蒙尼究竟是在追求着什么？ 无法搞懂神灵的想法。 朝着亚丹之墓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游荡着的居民，这也省的灰烬出手。以灰烬的速度，马上就达到了亚丹之墓的入口。 不过里面看样子很热闹。 “有人在战斗。”美久说道，“有一个像黑色乌鸦似的家伙，另一个人则是黄色的衣服。” “我们先别进去，看看结果。”出于谨慎的心理，灰烬决定先坐山观虎斗，静看里面的局势发展。 尽管是在夜晚，但里面的具体情形他也能看见一二。 确实如美久所说。 战斗的两方，一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披着像是乌鸦羽毛制作而成的斗篷，戴着乌鸦的鸟嘴面具，看样真的像是个乌鸦，它的动作敏捷轻快，拿着一把诡异小巧的弯刀与猎人手枪，战斗方式精妙，滑出的弧光让它对面的敌人持续不断地流血。 而另一方则是相反，他穿着黄色的服装，到了鼻尖的衣领与帽子让他只露出一对双眼，拿着一柄锯肉刀和猎人手枪，他的战斗方法则是大开大合，就像是头无理智的野兽一般。 第六十三章，枪反 穿着乌鸦套装的人很明显在力量上无法与黄衣服的猎人相匹敌，它的步伐飞快，躲避着黄衣服猎人手中的锯肉刀与飞泻而出的子弹，就像是钢琴键上跳舞的舞者，完美无疵，衣着上没有任何的血迹。 它在寻找着黄衣服猎人的弱点。 力气总是砍空，面对着这样的处境，黄衣服猎人却依旧保持着自己大开大合、狂放野性的攻势，殊不知他的体力会在这样快速的攻速中流失，并暴露自身的弱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加斯科因！！！！！！”在攻击中，他还在哀嚎。 哀悼自己友人的逝去。 痛心心灵支柱的消失。 自责自身能力的不足。 一切的一切，让神父加斯科因的同伴，与他共同合作斩杀异类存在的猎人亨维克在看到神父的尸体之后，心中的漏洞彻底爆发，久久徘徊在亚丹之墓中。 他发疯了。 而历史上发疯的猎人数量同样很多，既然普通的亚南居民会因为古神之血而发疯，猎杀他们的猎人又何尝不会呢？ 他们饮用的古神之血数量比起正常人更多，只是因为坚韧的意志让他们将此压了下去，可……血腥的杀戮，心灵的创伤等等的因素，都会在某个瞬间导致他们立刻发疯。 神父加斯科因看到自己的妻子维奥拉被亚南的流浪汉杀死，而他的同伴猎人亨维克因为心灵的依赖神父加斯科因死亡，两人都是因为心灵的创伤，而丧失了人类的正常理智。 猎人并非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作为应对，他们也创造一个职业——猎人狩猎者。 它们负责猎杀以往的同伴，让它们在梦中安息。 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猎人狩猎者乌鸦艾琳，穿着如同乌鸦的羽织服装与面具，专门用于同猎人作战的慈悲之刃。 传闻她同样来自于外面的世界，是个同路德维希同样年代的女猎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灰烬早了一步的话，猎杀了神父加斯科因的人就是灰烬眼前的这位乌鸦艾琳了。 乌鸦艾琳在有序地后退之中躲闪着亨维克的攻击，她手中的慈悲之刃基本不动，又或是在偶尔间用来招架锯肉刀的攻击，无数次的战斗累计的经验，让她知道不能和这些发疯的猎人硬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亨维克的攻势慢了下来，尽管只是慢了那么一秒，但也被乌鸦艾琳给抓住了机会，她身子一斜，匕首划过了亨维克的腹部，血液蹿出，惊起亨维克的震怒，在他吼叫将锯肉刀一下子劈砍过来之时，艾琳手中的枪械发出了声响。 只感觉腿脚一软，亨维克的整个左腿膝盖无法动弹，他的腿部肌肉就像是失去了力量，半跪在地上，连带着横劈的锯肉刀也没有了力道，被艾琳用着手上的慈悲之刃轻松弹开。 在刚才的那一刻，乌鸦艾琳抓住了亨维克的弱点，在他攻击的间隙，用枪械打中了他的膝盖，成功来了一发“枪反”，让亨维克陷入了短时间的硬直。 在主位面里，拿着盾牌的战士与骑士都会一门名为“盾反”的技巧，会让对方的武器打到盾牌之上时及时架开进行反击，让对方产生失误全身无力僵倒在地，他们也可以趁机进行致命性地打击。 亚南的猎人们因为他们本身体质的弱小，加上所面对的敌人都是庞大的异类，这让它们选择放弃盾牌，而运用先进的枪械，造成和盾反同样原理的反击，这便是所谓的“枪反”。 艾琳立刻收起了枪械，原本只是单手的慈悲之刃进行了变形，变为了两把同样长度的短刀，双手将短刀刺入了亨维克的胸部，进行多个角度的切割打击。 这是猎人狩猎者所流传下来的特殊诡异兵器，启动时就会一分为二，弯曲的刀刃是由蓝英石这种稀有天矿所铸造，最适合于快攻。——乌鸦艾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亨维克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在将他的胸口深深刺入了数道伤口并进行扩散分割之后，乌鸦艾琳及时退开，让能重新动弹的亨维克锯肉刀横扫没能成功。 胸口大幅度流出的血液让亨维克也吃不消，他的动作已经开始有了较为明显的停顿了，每挥出一刀射出一发子弹之后他就要停止两三秒左右，就让乌鸦艾琳更为方便地用着短刀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在最后，亨维克发出了无能狂怒，被乌鸦艾琳一个枪反，掏出了心脏，这才闭上了眼睛，从噩梦中解放。 “哈啊……” 发出了数声喘息，乌鸦艾琳看着在二层高台上的灰烬与美久二人。 “猎人全部沉醉于狩猎……你也不会是例外。为猎人带去死亡……噩梦的终结……这就是我的工作。”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最后化为了乌鸦的羽毛消失。 她早就发现了在旁窥视的灰烬等人，只是因为灰烬并未有着疯狂的趋势，所以她也就不管，猎人狩猎者只负责狩猎被古神之血反噬的猎人。 尽管灰烬从没承认过自己是猎人，但不得不说，在现在亚南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位猎人。这个世界对于拥有强大能力的人的称呼，就是用猎人来冠名。 既然战斗的两方消失，灰烬和美久也不躲藏，从暗中走了出来，下了阶梯，看着排列整齐的神父加斯科因尸体，以及刚刚死亡的又一个猎人，灰烬也只能是叹息一声。 亚南的整体氛围，都是阴沉、绝望、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 …… 一路上原本被灰烬清空的街道又重新遍布了流浪者的身影，他们漫无目的地流浪着，人生只是被本能驱使，无限循环于噩梦之中。 再度复苏的他们看到了灰烬三人，都是像看到了猎物，长着野兽粗毛的他们拿起手中的砍刀与狙击枪，包围了灰烬他们。 五十人左右的规模，也算不小。 “你之前是怎么解决这些家伙的？”美久取出了双刀，金色火焰燃烧在刀上，她的头部出现了金色的魅影之纱，随后她整个人的身影都变得异常模糊。 “出现一个杀一个。”回答地异常干脆。 堕天之翼升起，恶魔巨大的身影让那些流浪汉们也不禁颤颤发抖，那是在生物链底层的恐惧。 “那就继续这样吧。” 话语落下，两颗流浪汉头颅已经掉落在地，他们的眼中还带着茫然，在他们的尸体旁边，各插着一柄匕首。 “为世界带来死亡吧。” 右手紧握，正上方的空间出现了裂痕，在哐当的声响后，黑暗的球体从裂缝中掉落出来，漂浮于天际，黑暗球体高速旋转，向着灰烬周围的人们飞去火焰。 邪能火焰弥漫开来，死亡的硝烟扩散，只是区区五十人的阵容，在他召唤的黑暗球体前，根本就不够看，就像是踩蚂蚁般轻易地烧干抹尽了那些流浪汉的存在。 不到十秒，五十人……不，后面也加进来的那些流浪汉，总共有上百人都死于美久的双刀和灰烬的邪能火焰面前。 一时间，街道上一片死寂。 “你只留下了三十把匕首，还是不够努力。”眼光一扫就数清了美久所投掷的匕首数量，灰烬挖苦着。 “如果你不用这些深渊术式的话，我想我应该能留下超过一百把匕首。”美久也不认输，伶牙俐齿地反驳了回去。 “我从不看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切！” 在争吵中，他们到了爱丽丝所在的房子，房内的灯还亮着，看样子人还没休息。 灰烬轻轻扣了扣门，听到了里面急促的脚步声。 “灰烬先生！” 稍微小开门看到是灰烬之后，里面的爱丽丝带着兴奋与惊讶，立马开了门。 “嗯，晚上好，爱丽丝。” 灰烬表情放缓，与小女孩打着招呼。 “您有看见我的母亲吗？”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爱丽丝第一件事问的就是这个。 “我遇到了……” 尽管事情很残酷，但灰烬决定还是实话实话，包括自己还杀了她爸这件事情，一并说出来。 第六十四章，古神的低语 “怎么会妈妈竟然” 凄厉的冷风吹过了门口几人的衣领，在听灰烬说完一切之后，爱丽丝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像是失了魂一般，软倒在地，柔弱的手掌遮面哭泣。 “” 无法用言语去安慰女孩，灰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吹拂而来的寒风，让女孩能哭得舒适些。 他不能去触碰女孩，这个时候的爱丽丝，需要的是哭泣解放，靠自己站起来，他伸手说出安慰的话，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谢谢您，灰烬先生至少您能告诉我这个消息”布满泪痕的面容令人怜惜，在呜咽抽泣之后，爱丽丝终于抬起头，眼中又是充满了坚定，“爸爸和妈妈都不在了，以后我也要坚强” “你不恨我吗？”明明爱丽丝恢复了正常，灰烬脸色无变化，突然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我要恨灰烬先生？” “是我亲手杀了你的父亲，爱丽丝。” 两人的瞳孔对视，无波的内在让爱丽丝发慌。 “但是那”即使是如此，爱丽丝心中却还在寻找着辩解的话，她两手抱胸，大声说道，“爸爸他可能是陷入对，是陷入疯狂了，您这样做是为了让他解脱” 话没说错，当时的加斯科因已经是个野兽了，灰烬的行为确实可以理解为解脱。 “还是仇恨我更好，不论如何，是我亲手杀的，这个事实是没错的。”灰烬只能言至于此，他希望能给爱丽丝一个往前的目标。 仇恨是个最为有效的动力，灰烬并不介意他自己成为被仇恨的目标，只要是让这个小女孩能够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的话。 他并不相信爱丽丝本身的意志。 “不！灰烬先生，请您别这么说！”从走廊内过来了与爱丽丝差不多面容的女孩，稍大，那是她的姐姐奥维丝，她大声喊着，“我并不认为您是我们的仇人，相反，是您为我们报仇才对！” 奥维丝的精神有些奇怪，尽管优雅的妆容让她依旧可人，但眼神总觉得不对劲，似乎是被什么干扰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自己姐姐的冲出让爱丽丝措手不及，她有些慌张地问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不可能的猜测。 “灰烬先生为我们报仇了，他将杀害母亲的人杀死了，我说得难道不对吗？”奥维丝说着这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还提起自己的裙子向灰烬表示感谢，“您完全不必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您将加斯科因杀死，我们只会感谢您！” “你懂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俯视着奥维丝，灰烬觉得她大概是疯了。 “我完全明白，我和爱丽丝的母亲，就是被已经疯了的加斯科因所杀，这点我可以确认。事实上，在离开家之前，我和爱丽丝都已经发现父亲的神经不对劲了。”她说的有理有据，逻辑上竟然没什么问题，奥维丝甚至还笑着叫着爱丽丝，“爱丽丝，你不也看到了吗？那样状态下的父亲，看到了母亲，你觉得他会做什么呢？” “不不爸爸不会这样的”低声不停反驳，但心中越来越多的记忆让她只觉得奥维丝的定论愈发真实。 “之前母亲只能靠着八音盒来让父亲清醒过来，可是今天出去的时候，她忘记带了，不是吗？” “这” 犹如致命的一击，爱丽丝彻底相信了自己姐姐所说的话，她眼神涣散，茫然一片，竟然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个女孩子很奇怪。” 旁观着的美久用右手悄悄拉住灰烬的胳膊，踮起脚附在他的耳边说道。 “确实。” 灰烬看了一眼奥维丝，无论怎么看，她现在的精神都失常了，与之前他所见的伪装的优雅样子截然不同，或者说，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办？”美久的手中已经出现了寒光，匕首随时准备就绪。 “稍等。” 摇头拒绝着，灰烬走上前，抓住了奥维丝的右肩。 “灰烬先生？”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奥维丝有些诧异，“您是要？” “向我展示你的一切吧。” 变为恶魔之爪的左手已经张开于她的脸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在清醒状态下强行剥夺灵魂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没有经受过任何的锻炼、从生下来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言，奥维丝尖叫连连。 抓去了足够的灵魂雾气之后，灰烬才松手。在他松手之后，奥维丝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靠着爱丽丝来搀扶。 灵魂雾气被捏碎，灰烬闭目搜索。 “放大自己的欲望。” “你是不公的。” “要为自己寻求公正。” “你的父亲和母亲都有罪。” 一连串的低语扑面而来，竟然让灰烬此时坚强的意志力都有种想认真一听的错觉。但是被月神搞过一次的他对这类诱惑之语有了抵抗力，就像是杂音一样听过就放，那些低语没有起到任何蛊惑的作用。 灵魂雾气使用完毕。 灰烬也差不多知道了缘由。 “这就是古神的低语吧。” 他低音说着，方才感受到的低语全部来自于奥维丝的记忆，也就是说奥维丝在之前一直承受着这些低语的蛊惑。 在猎人梦境那些书里他看到过，这就是来自古神的低语。 它们会在人类的脑层间形成回音，以一句句的低音传达自身的意念，正常人是无法对此进行反抗的，只能是被动的接受着古神的关注。 结局大多以悲惨告终，或许有部分的人能以顽强的神之意志克服，可是大多数的普通人会因为这些低语性情大变，口出乱言，成为古神的狂信徒，释放内心的真实欲望。 在世俗之人看来，他们就和疯了一样。 “你打算怎么办？”美久这么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发出寒光，她的态度是怎么样，基本已经了解，这让爱丽丝紧张兮兮，用着身体护住自己姐姐。 “我们走吧，去尤瑟夫卡诊所。”灰烬转身，漂浮着的女战士也转变了方向，“在那里我需要开展一场手术。” “将古神与人类彻底分离的手术。” 第六十五章，假冒的医师 倍感阴冷的寒风让搀扶着自己姐姐的爱丽丝瑟瑟发抖，在确认奥维丝受到了古神低语的蛊惑之后，灰烬决定将她带去尤瑟夫卡诊所。 将她和古神的低语完全切割开来，进行一场治疗手术，在逐渐熟悉了恐怖利刃操控灵魂的力量之后，灰烬有把握做到。 就算是没把握也要硬上，如果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奥维丝恐怕再过不久就会疯癫而死。 一般人的结局都是这样。 “呼哈话哈” 娇小虚弱的体质让她很快就停了下来，脸红彤彤的，不停吐着气。 “休息一会吧。” 见到爱丽丝如此，灰烬也顺势让队伍里的人都休息一会，尽管需要休息的只有一个爱丽丝。本来灰烬是打算让昏迷过去的奥维丝也和女战士爱丽丝一样，漂浮在半空和他们一起前进，但小女孩爱丽丝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灰烬这个做法，一定要自己拖着姐姐跟过去。 无奈，灰烬只好同意她这个需求。 用温暖的橙色火焰编织了披风，灰烬将披风盖在了爱丽丝的身上，在火焰的温和下，爱丽丝的神情正常多了。 “谢谢。” 低着头，女孩表示着自己的谢意。 “不要在这里倒下。” 如此说着，灰烬刻意地转过了身，走到了美久的旁边，刺客的身形模糊，影影绰绰，就像是看着马赛克一般，唯有她头上的魅影缦纱存在感满满，暗金之光耀眼夺目。 “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在灰烬靠近之后，美久空灵的声音响起，“据我所知，那个尤瑟夫卡和治愈教会的关系很密切，你将这两个女孩带过去，未必是件好事情。” “那么你说，现在亚南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灰烬反问着，把她们放在家里灰烬并不觉得是个好主意，又无法带她们进入猎人的梦境（灰烬尝试过带姐妹进入，但不幸失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么一思索，也只有他苏醒之后待着的尤瑟夫卡诊所较为适合，“我也从书上看到了，她和她的妹妹，是那些圣歌团的核心成员，但是那又如何？” 圣歌团是治愈教会内部的一个派系，与劳伦斯信奉人定胜天的理念不同，它们更为保守，威廉大师的敬畏古神思想在它们之中异常流行，这在劳伦斯被杀死之后尤为明显，治愈教会大部分的上层人物都属于圣歌团。 除了这之外，治愈教会内部还有部分的人成立了曼西斯学派，它们相信人类可以制造古神，于是它们在暗中捉走了不知道多少的普通人类作为素材进行活体研究，它们的根据地在不可见的村庄——亚哈古尔。 三个派系尽管存在着理念的差距，但因都属于治愈教会，所以它们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彼此之间也会做到基本的互帮互助，直到此次猎杀之夜的到来。 尤瑟夫卡与她的妹妹属于圣歌团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证据就是在书中有两页的篇幅是在完完全全描述她们，只不过在后来尤瑟夫卡不知为何主动退出了教会，成立了诊所，变为了一个妙手仁心的医师。 “将她们放在那里，很不安全，需要我说明白了你才能懂吗？”既然灰烬不听劝，那么美久也就敞开了话，不留客气，“圣歌团与曼西斯学派在研究人体方面是惺惺相惜的，所以它们在私底下的人体研究也是不少，从那里出来的尤瑟夫卡，你能保证她不是这样的人吗？” “我确实不能保证。” 坦然承认，但是除此之外能将这两姐妹送去的安全地方，灰烬也确实没有想到。 “到了那边再说吧。”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到了诊所再去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那随你。”既然灰烬执意如此，美久不再说什么，冰冷地回应了一句，就转过身不再与灰烬搭话。 可能是在生气？ 在半空漂浮的爱丽丝仍未醒来，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至少好几个小时总有，看来灰烬之前那波记忆抽取与唤醒对于她的精神来说还是负担过大。 想要偷袭的流浪汉在不可见的刀刃下头掉落在地，这份恐惧让他们微微后退，可无穷多的伙伴使得他们又有了信心，随即乱成一团冲锋而来。 当然，结局也是同样。 对于灰烬与美久而言，这只是割草罢了，可能身体块头相对较大的行刑者要难割一些，但大致是差不过的。 一路无双过去，匕首插成了一条笔直的曲线，也不知道美久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的匕首，无穷无尽。 然后他们踏入了尤瑟夫卡的诊所。 点开了大厅的电灯按钮，亮光遍布了整个房子，摇曳着的绳索吱呀作响，给人一股恐惧之感。原本被灰烬盯在那的双灵魂狗也不见踪影，看样子他趁机逃掉了。但是他不来找灰烬麻烦，灰烬也不会去想他。 只是个笨重的家伙，挺好对付（遛）的。 踩着地上的木板，灰烬带着头走上了阶梯，平缓宽敞的楼梯走了好一会才到顶，门紧闭着，未打开，可以听到里面嘶嘶嘶的声音，让爱丽丝不由觉得心慌。 敲了敲门。 “啊！是您，尊敬的外乡人。您是带了希望得到庇护的人来了吗？” 有人在门的另一边出现，通过布上的影子可以看出。 声音与他印象中的那位尤瑟夫卡差了一些，不像是同一个人。而且灰烬总觉得门里面的那个人有些不对劲，她模仿地很好，无论是语调还是声线，但内在的感觉就是不同。 尽管从身影上看体型相差不大。 “嗯，我带了两位女孩，她们需要在你这里寻求庇护。”虽然有迷惑，但灰烬还是先按住气，装作什么都没发觉。 “那真是太好了！”里面那人显得异常高兴，语音中的兴奋无法掩盖，“我会好好地保护她们，尊敬的外乡人。” “嗯，那就请你开个门把，尤瑟夫卡医师。” 不管声线有什么变动，看到真人总不会出错的。 “这”那里面的人有些犹豫，“请您先离开吧，诊所里面有着您不能见到的事物，两位女孩留在这里便可以了，等我解决好就开门。” 她在隐瞒什么？ 灰烬身边的气息出现了不正常的流动。 结合了里面那阵阵的嘶哑与波动人心的声音。 “伪装得很差劲。” “唉？” 不等那人说话，气流就冲破了门槛，将阻隔的门给吹倒。 灰烬也看到了里面那人的模样，以及另外发出奇异声音的存在。 第六十六章，被改造的尤瑟夫卡 “你在做什么？外乡人！”在门被灰烬震碎后，冒充者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便被她掩盖住，取而代之的是懊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会使我的病人暴露在感染之中！” “这个蓝色大头家伙就是你的病人吗？”注视着眼前与尤瑟夫卡面貌一致的冒充者，灰烬只是将手指向了冒充者旁边的另一个存在。 那是一个异常生物。 全身只有宝蓝色这一色彩，浮肿扩大的椭圆头颅，有正常人的两三倍大小，，如水母般虚无润滑，上面是各种粗白条，可是相对应的，这个异常生物的眼睛很小，小到只是两个白点，不注意就会忽略，同样它的身躯也异常矮小，只是普通小孩般的大小。 它正用未发育成功而无法张开的嘴巴发出难听的声音，同时用自己那瘦如树枝的臂膀挥舞着，好像是在驱赶着灰烬等人。 这绝对不是人类，也是灰烬在这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见过的物种不，好像在朦胧的前世记忆里，这个物种他有点印象。 宇宙里的外星人，好像是这么称呼的吧？这样子的话，就和书里圣歌团的所作所为对上了，圣歌团信奉威廉的理论，敬畏古神，因而召唤了来自宇宙的神灵宇宙之女伊碧塔丝，既然是来自宇宙，那么附带着一些外星人也是正常的。 “”冒充者停顿了一下，目光在灰烬与他旁边的三个女孩环视了一圈后，她的脸上出现了和蔼的笑容，“这是来自于治愈教会送来的病人，哪怕是来自宇宙的病人，我也会好好治愈它。” 说得和真的一样，不明事情真相的人恐怕真的会信她的说辞。但是灰烬不会，只因这个冒充者虽然面貌与尤瑟夫卡一致，可她的灵魂波动却与尤瑟夫卡有着很大的差异。 为什么相同面貌的人灵魂却差距如此之大呢？ 答案只有一个。 “真是替你的姐姐考虑呢，娜塔莎女士。”讥讽的口吻说出了眼前这个冒充者的真面目，“圣歌团的一员，不过比起医术高明的尤瑟夫卡，似乎没什么人能记住你的名字。” “闭嘴！” 话才说到一半，冒充者，不，是娜塔莎已经抽出了她藏在腰间的手杖，银光闪起，准备突刺过去，阻止灰烬继续说下去。 她的这一想法被手拿青色双刀的少女制止，整体模糊的刺客悄然出现在了灰烬的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突然的攻击，这也得以使得灰烬继续把话说下去。 “为什么会没有人能记住你呢？”就像是讲着故事，灰烬的语气微微有些起伏，虽然还是单调冰冷的要命，“因为你和尤瑟夫卡相同的面貌，别人无法识别出你们，所以他们只能记得表现更为优越的姐姐，我说得对吗？” “可真了解呢。”娜塔莎试着在手杖上加大力气，可对面的刺客也同样不落后，娇小的身躯中埋藏着虎狼般爆炸的力量，差点让她被反制，只能放弃继续进攻这一想法，回应着灰烬的话语。 “只是关于你们的事迹都被记载了而已。” “这样，那写这些的人可真是够恶趣味。”接近褐色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的眼睛，娜塔莎的另一手出现了手枪，她立刻朝着灰烬开枪。 连发的手枪射出两发子弹，朝着灰烬的额头飞去。 倒也不是反应不过来，灰烬的右手张开，伸到了他的额头那里，两发子弹在手心停留，却迟迟不能入内，最后只能无奈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外星人，就是你们从宇宙中召唤出来的成果吗？”有着美久压制，灰烬倒不怕娜塔莎会逃，他转移了目光，放在了那个像婴儿挥动身躯的蓝色大头外星人。 其实看着倒不恐怖。 “你说是就是咯，外乡人。”娜塔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并不在意自己现在正处于不利的状态下，过分地潇洒自如，甚至还在试着嘴遁灰烬，“听我的，将带过来的人留下，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这样子的话，圣歌团，不，是治愈教会就会对你产生善意，你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做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灰烬不由反问着。 也确实，看到这类外星人，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继续抱持着平静的心态，将爱丽丝留在这里与这种外星人相处，恐怕在那之前她就会被娜塔莎 等等，突然闪过了什么。 灰烬的眼眸中带上了杀意。 “它是尤瑟夫卡，对吧？” 有些难以置信，可灰烬还是如此提问了，他的眼神指向了那个蓝色大头外星人，而外星人依旧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只是以着被放慢了无数倍时间的动作警告着在场的所有人。 无法想象，之前还是一个完整人类的尤瑟夫卡，会被改造成这种模样。 “哈哈，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啊，外乡人，你可真聪明，竟然猜出来了。”娜塔莎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她脸上的笑意根本不想掩盖，“没错，她就是我的姐姐尤瑟夫卡，不过可笑的是，就算被改造成了天庭使者，她还是保留着无用的善意，想要阻止你们进入这里。” 从娜塔莎的眼中，可以看到憎恨。 如此直接地承认，反倒是让话无法继续谈下去了。灰烬已经可以想象了，如果他把爱丽丝留在这里，那么等待女孩的结局也同样是被改造成外星人。 哦不对，应该是叫做天庭使者。 “这个世界的人，看样子都已经疯掉了。”见识到了如此丑恶的行为，灰烬也没有什么留手的念头，黑色铠甲已经着于身上，“爱丽丝，带着你的姐姐后退，美久，把她杀了。” “不要随意指使我！”幻影刺客不满地说着，但还是乖巧地听从了灰烬的命令，手上的两把青色之刃附上了金色的焰火。 “哼！” 面临着被围殴的局面，娜塔莎毫无畏惧，她硬哼一声，手杖使力将美久架开，空出的一手丢掉了连发手枪。 “吞噬掉它们！” 她用着疯狂的声音召唤着什么。 然后在下一刻，她的那只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宇宙的粒子，和无尽的白色触手。 第六十七章，抽剥灵魂 伸长而出的鱿鱼触手散溢而出恐怖的魔法波动，夹带着的宇宙吸引力让幻影刺客周围的空气重力变得异常，其结果就是她的动作变慢，也就让娜塔莎成功地让触手裹在了她的双手腕部。 分叉交替的触手以相当熟练的姿态将美久的手腕绑住，哪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也没有摆脱这份束缚，尽管如此，她还是紧咬牙试着去挣脱。 “白费力气，小姑娘。”拿着拐杖的手放到了额头，擦去了上面的汗滴，娜塔莎带着肆意的笑容，“伊碧塔丝的征兆可不是你能挣脱开来的。” “哼！”哪怕是娜塔莎这么说，冷哼之后，美久也没有因此放弃，她两手死死握着刀柄，往着双臂汇聚更多的能量，往两边冲击着，试图分开缠绕在腕部到手臂的触手。 眼见着美久这一系列的举动，娜塔莎丝毫不担心，她异常地自信。 果不其然，在美久逐渐将触手往左右分开的时候，触手之上的乳白色宇宙粒子又出现，崭新的触手出现，将她的双手更为紧密地缠绕住，这让她之前的行动全都白费功夫。更要命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再一点一点被这些触手吸收。 事情在娜塔莎的意料之中，她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这是自然的，因为她刚才释放的法术是根据外来的神灵伊碧塔丝所开发的，名为【伊碧塔丝的征兆】，通过将伊碧塔丝自带的宇宙能量融入进去，召唤出古神的触手去攻击束缚敌人，对于人型生物相当好用，尤其是人类女性。 简直可以说是克星一般的存在。 这……到底是什么？ 双刀掉在了地上，美久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无力，一双闪亮的黑眸惝恍迷离，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只能看到那些触手更为粗长，覆盖了她的视野。 咔擦一声，那些想要将美久包成木乃伊的触手被灰烬用尖锐的爪子猛地撕开，与主体断开了连接之后，美久身上的触手就像是死了一般，枯萎窒息。 “这就是宇宙之女的力量，确实让人难以应付。”左手拦腰抱住美久的身躯，右手将那些触手全部撕开来，灰烬在方才的观察中也了解了娜塔莎这道法术的来源所在，“如果是对付人类的话，恐怕无人能敌吧。” 但可惜的是，现在魔化为荒邪堕落者的灰烬实在无法称之为单纯的人类，伊碧塔丝的征兆起不到相应的作用。 “外乡人，见识到这等力量的你，还不坚持着你愚蠢的想法吗？”虽然那大半的触手被分裂，可娜塔莎不以为意，只是鱿鱼触手罢了，在圣歌团首席科学家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就能复制一大堆备用触手，“将那两个小女孩留在这里，去完成你的使命，我们之间互不干涉。” 对此，灰烬的答复又是什么呢？ 理所当然。 被邪能火焰焚烧成余烬的鱿鱼触手就是他的答复。 两翼肆意张开，漆黑的颜色代表着绝望，恐怖利刃的威吓试图碾压着眼前的蝼蚁，哪怕这只蝼蚁并不被恶魔所压倒。 右手成爪状，红色的火焰之球在汇聚，相对应地，在他到娜塔莎周围十米都被火焰所环绕，这距离恰巧隔开了尤瑟夫卡，让她不会被里面的战斗所波及。 “伊碧塔丝的征兆，将它们给我全部吞噬。”自信满满的娜塔莎不惧怕灰烬现在的模样，事实上掌握了此法术的她，可以说除了那些古神之外，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大量的触手钻涌而出，宇宙粒子形成的星洞大规模扩大，约有上百条触手迅速飞出。如此骇人的场景，灰烬没有任何地惊讶，作为对应，他手中的火焰之球也分散成了数百条类似毒蛇的绳索。 炎阳索！ 火之蛇与宇宙触手相碰撞，两方打地你死我活，不是火之蛇解体，就是宇宙触手被烤焦，一时之间竟无法分出胜负。但隐隐地可以看出，火之蛇离娜塔莎的距离越来越近。 “怎么可能！”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法术竟然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娜塔莎瞪大眼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是从法术被发明以来，第一次吃瘪。 “既然这样，那就来一千条！” 恐惧的心理作用下，娜塔莎做出了如此地决断，她也不顾自己身体可能吃不消，只是下定决心要压倒灰烬。 左手将美久的身体紧紧靠在胸口，接下来的战斗要是不小心的话，还是会触及到她的。灰烬用着右手操控飞跃的炎阳索，在他的指示下，火之蛇势不可挡。 伴随着优势扩大，灰烬也逐渐往前走去。 “呀啊！” 娜塔莎的右手放在了左手臂膀之上，浑身颤抖着，痛苦溢出了体表，但作为代价，星洞再度扩大，上千条触手密密麻麻地钻了出来。 “真是恶心。” 此情此景，灰烬都有种想吐的冲动，真是恶心的场景，仔细想象一下，上千条蚯蚓在人面前翻滚的场景，更别说是放大了无数倍的鱿鱼触手。 这些古神绝对有毛病，信奉这些古神的亚南人也是脑子出了问题。 火焰溢出体表，形成了旋转着的火焰之环，在烈火罩的保护之下，那些想要缠绕灰烬的触手无一例外，全部被烤成焦炭。 “怎么会？！” 半跪在地气喘吁吁的娜塔莎快要绝望了，这个外乡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拥有着这么强的力量？ 为什么伊碧塔丝的能量对他毫无作用？ 为什么他会成为她的敌人？ …… 无数个为什么在心间流荡，但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逃脱，娜塔莎深知生命才是最为重要的，她没有选择入梦，所以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复生。 艰难地咽着口水，唇齿间尽是腥咸的味道，娜塔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后跑去，尽管一路磕磕绊绊地，但终归是在远离灰烬。 在边缘的火焰处停下，半只化作星洞的手已经恢复原状，娜塔莎捡起了丢在一边的连发手枪，对着灰烬射出。 水银子弹在灰烬的面罩之前停下，随即落地，可是这也帮助娜塔莎起到了拖延的作用。 手杖敲着地面，变形为了鞭子之后，她将长鞭挥舞到了房间天花板的角落，缠在了脱落的砖瓦上。 “休想逃。” 看出娜塔莎想做什么，灰烬立刻操纵着火焰，炎阳索化成了绳套，在娜塔莎即将跳过去的同时缠上了她的右足，突如其来的重力让无法忽视牛顿法则的娜塔莎猛掉于地，吃了不少灰尘。 抓住了逃跑的敌人，右手从爪变为拳，那无害的炎阳索没有了主人的操控，顿时化为了火焰的巨兽，焚烧着娜塔莎的右脚。 “啊啊啊~” 悲鸣响起。 抱着美久的灰烬走了过来，战靴踩上了瘫倒在地的娜塔莎背部，并使力按压，脚跟间的摩擦让只是穿着白色长袍的娜塔莎更是痛苦，哀嚎更甚。 虽然尤瑟夫卡与灰烬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交情，两方甚至可以说只是一面之缘罢了，可看着这位宅心仁厚的医师被改造成了外星人，灰烬的胸口还是往上喷涌出一股怒气。 而且下手的人还是她的妹妹。 “你的灵魂我会细细掌控着，即使是肉体的死亡，你也别想那么容易地解脱。”灰烬沉声说道。即使是在梦境之中，里面的人也是有灵魂的，那么也就代表着灰烬可以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捕捉到出壳的魂体。 右手掌斜向下，白色的雾气从娜塔莎的后脑勺飘起。 而在灰烬这么做的同时，娜塔莎只感觉到钻心的痛苦，就像是被人钉在十字架上，在没拔出钉子的情况下，将她强行从十字架分开。 这也是当然，将人的灵魂从还活着的身体剥夺，不可能会是一件幸福无痛苦的事情。 “请住手。” 有人看不下去了，从暗中发出了声音。 “我想，你和治愈教会并没有如此大的仇恨，灰烬先生。” 一个下水管道口从房间天花板出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稳妥地降落在地面，他的面孔柔和，是典型的东国人样貌。 “啊啊啊啊啊啊啊——檀……” 在看到了来者之后，娜塔莎的眼中出现了希望，可是为时已晚，灰烬并没有给她求生的机会，在她话说到的一半的时候，就将她的灵魂全部抽离。 手中那像棉花球般的雾气，就是娜塔莎的整个灵魂，如果放置不管的，大约没几个小时，就会彻底消散吧。 “还是晚了一步吗？” 没能救下娜塔莎，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在强行向治愈教会宣战呢，灰烬先生？” “我们，和平过吗？” 冷若冰霜的话语，从灰烬口中吐出。 第六十八章，神的才能 “好像也确实是如此呢，灰烬先生。”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微微一愣，随后和缓一笑，行了个礼节，风度翩翩，姿态优雅，丝毫不畏惧眼前的灰烬，“还未曾介绍过，我的名字是檀黎斗，是一名从东国远渡而来的旅行者，现担任治愈教会圣歌团首席科学家一职，很荣幸能与你见面，鼎鼎大名的灰烬先生。” 又是个东国人…… 在黑色西装男人檀黎斗报上姓名之后，灰烬不由在内心吐槽着。 按理来说，东国人在主位面两块大陆里的人口比例是一比一万，也就是一万个金发碧眼（或是别的头发别的眼睛）的人中才有一个黑发黑瞳的东国人，人口数量应当是相当稀少的。 可是在遮面群岛之中，灰烬就已碰上了四个东国人，这个概率，相当地幸运了，或许可以去荒郊野岭寻找旷世神器了。 “我应该说过吧，我和治愈教会不会有和平的可能性。”面罩遮住了灰烬的表情，但从言语中也可以看出灰烬没有虚以为蛇的打算。 在知晓了治愈教会的丑陋行径后，灰烬不觉得这个教会能与他有什么共同相处的余地。 “这点，我知道，我知道。”谁知檀黎斗丝毫不因灰烬的冷淡话语而变换自己那儒雅随和的语调，“治愈教会的行为我也看不下去，但是没办法，作为它们中的一员，我也只能无奈承担这份罪恶。” 说得悲天悯人，可灰烬完全无法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任何一丝懊悔，真是个戏精。 “说出你的目的。” 也不想和他废话。 “好，我也不想打扰灰烬先生你宝贵的时间，虽然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可以的话，能请你从娜塔莎的尸体那里走开吗？你已经抽取了她的灵魂，她的遗体对你应该没什么用处了。”檀黎斗说出了他的请求，听起来莫名的怪异。 竟然要收取遗体，是要复活娜塔莎吗？ 但是灵魂已经被灰烬抽取，即使是用类似复生的法术，也只能复活一个空壳罢了，那么他在渴望什么呢？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呀，这个嘛，我不能说。”在涉及关键的信息时，檀黎斗闭口不言，嘴上留有着笑意。 “那你认为我会交出去吗？” “灰烬先生，我不想与你为敌。”檀黎斗哪能猜不到灰烬的意思，对此他只有叹息的说法，“可是事关娜塔莎，作为教会的重要实验品，我不能容许她的尸体落到无关者的手上。” 檀黎斗的手伸进了背后的口袋之中，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但是想来是要拿出与灰烬战斗的武器吧，毕竟灰烬完全无法感受到这个人体内的能量，包括是古神之血。 仔细感受下来，灰烬的判断是这个人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那么让他敢于和灰烬战斗的自信，莫过于…… 魂焰升起，灰烬不给他开始的机会，在三道残魂的幻影下，他已闪到了檀黎斗的面前，空出的右手成爪，直接抓进了檀黎斗的心脏。 “噗” 一口鲜血吐在了灰烬的肩甲上，突袭很顺利，恶魔之爪捏破了檀黎斗的心脏，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眼睛就瞪大，张大了嘴，浑身僵硬地倒了下去，而他的手仍在后面的口袋里，才刚刚拿出了要战斗的武器。 “这是……” 端详着檀黎斗手中的那个紫色式样的方形物体。 那是驱动器。 与灰烬手中那个基恩一族的驱动器一模一样，或者说除了颜色之外，就是同一批货色。 他的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怀着这个疑惑，灰烬想将紫色驱动器捡起。 “灰烬先生，请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清脆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在灰烬十米之外，天花板上又出现了黑色的水管口，仍是穿着黑色西装的檀黎斗平稳地落到了地板上，他的身上无伤痕无灰尘，衣着一展如新。 “你是不死人？” 灰烬可以确信自己刚才杀死的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不是什么替身的道具，那么这样推测的话，只有不死人才有这种重生的本事。 地上檀黎斗的尸体化为了紫色的光点消逝在了空气中，只是留下了那个紫色的驱动器。 “不，我怎么可能是区区的不死人，我的膝盖可是能够跪下的。”檀黎斗张开了双臂，接受这那些紫色光点的回归，“回来吧，故障驱动器（buggle drive）。” 那落在地上的紫色驱动器震动着，然后自动往檀黎斗的手中飞去，落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要变身了吗？”灰烬看着檀黎斗的所作所为，说道，下一步，檀黎斗就要着装上特制的战斗铠甲，战斗力上升数倍。 也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敢和灰烬战斗。 基恩一族的驱动器就是有着如此的功效，在战斗铠甲的增幅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着装者也能与强大的敌人作战。 “你不疑惑我为什么手上有与你相同的驱动器吗？”拿到了驱动器，檀黎斗反倒是不紧不慢地询问着灰烬，好像他在期待着灰烬主动去问一样。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我不会偷袭你。”灰烬也确实比较好奇，檀黎斗究竟是怎么有这物品的。 当年基恩一族的先祖卡尔德就是从亚南出来之后才带来了先进的科技，莫非驱动器也是这一成果吗？ “哈，可真是自信。” 檀黎斗将驱动器放于腰际，带扣出现，驱动器合身地着装。 “当时卡尔德来我这里学习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懂，但是他挺聪明的，学会了我一半的技术原理，虽然还是比不上我，毕竟我可是拥有着神的才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道神的时候，檀黎斗原本帅气的五官突然扭曲，露出了可谓是“健康”的笑容，狂放大笑，完全崩坏了方才儒雅的形象。 “只不过在驱动器方面上，他也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吧，看了你着装的影像，对于装甲的研究，他还是停留在原地。”檀黎斗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像是可惜似地摇头，“也对，毕竟他也只是人类而已，和我这种拥有神之才能的人没法比，毕竟连我自己都在恐惧我的才能。” 又一次提起了神之才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人是个中二吧。 右手从西装胸口的口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卡带，檀黎斗按了一下上边的按钮。 “dangerous zombie（危险僵尸）” 音效响起后，将其插在了他手中紫色驱动器的右边。 “变身” 紫色的光圈围绕着他在转动，随后烟雾产生，并不呛人，却遮蔽了视线，等到烟雾消散，黑白色为基调的装甲着于檀黎斗的身上。 就像是个僵尸一样，檀黎斗的手僵硬地摆动了几下，头部装甲那红蓝色的双眼光芒褪去，浓烟从装甲的关节冒出。 明日两更 今天下班累死，更新放在明天，所以明天二更，今天咕咕咕 第六十九章，危险僵尸 黑白色装甲着身的檀黎斗在关节扭动数次之后站立于原地，像是适应了徒增的力量，黑白色的头发往右边挥斜，红蓝色的波纹双眼透着诡异的光束，在战靴的增高下，他的身高超过了二米，只比荒邪堕落者形态的灰烬低上了几十公分。 “dangerous zombie（危险僵尸），是我结合了不死人与僵尸还有樱龙特性研制出来的最强卡带，插入驱动器变身之后，不管遭受到什么样的攻击，都不会对我产生伤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我是无敌的。” 不知是怎么回事，檀黎斗一反刚才的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形象，两手叉在腰部，威风满面，狂笑着主动为灰烬解释着他的能力。 这家伙，怎么回事，是有两个人格吗？ 突然的转变确实过于奇怪，从文雅斯文男变成自大狂笑男，这差别实在是有够大的。但是灰烬并未因此就掉以轻心，他也是用过驱动器变身为发条技师模式的，知道这个形态下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出对面之人的战斗力。 战斗力可以说是极度的唯心主义，大概这就是科技的神秘之处吧。 虽然也有一个极限，就比如说骑士水平的装甲再怎么爆发，在正常情况下，也永远无法打过传奇水平的敌人。 眼前的檀黎斗的战斗力，在灰烬的感知中，达到了传奇五段的水准，尽管对于已经是圣者的灰烬来说，仍旧是一只手可以解决的家伙。 “别废话了，战斗吧。” 龙血长矛握于手中，因为美久还未醒来，所以他就只用一只手战斗，不过也确实足够了。 “哈哈哈哈，真是自大！” 这副小瞧人的模样没让檀黎斗他愤怒，只是大笑后冲了上来，白色的拳套带着拳风已经打了过来。 “唰” 后退半步，转了个圈的长矛架住了檀黎斗的右拳冲击，随后身后的左翼翻卷，覆于灰烬的胸前，挡下了檀黎斗连续的左拳打击。 “嗯？” 在他的拳套与黑翼接触之时，灰烬感到一丝不对劲，体内的古神之血往外侧蒸发，少了几滴，连带着魔能也同样被吸了出去。 黑翼缩回，长矛甩了一个好看的弧圈，在檀黎斗的胸甲处摩擦，划破了他的装甲，鲜艳的血液掉落了下来。 “能在接触时吸收他人的能量吗？”抚平了体内能量的波动，灰烬幽幽地说道，“真是个不错的能力。” “哈哈哈哈，这可是拥有神之才能的我制作出来的最强卡带。”丝毫不顾胸甲处被划破的痕迹，檀黎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似地继续叉腰身子前倾，随后仰天狂笑。 知道了檀黎斗的能力之后，灰烬立刻退后数米，虽然说他体内的能力循环无限，可是被人偷偷摸摸吸取自身的能量也着实不好受，接下来还是远程作战更为适合。 “果然你在害怕，害怕我的吸取能力。”灰烬正常思维的动作反倒是让檀黎斗得意不已，他像个僵尸似地往前走两步，从背后掏出了一个沉重的加特林机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放在后面的，“尝试一下被扫射的滋味吧，对付远程的敌人，我可从来不怕，嘎嘎嘎嘎。” “哒哒哒哒哒哒——” 黝黑的枪声发热，连绵不断的水银子弹就像是不要钱一般被檀黎斗给射了出来，密集的子弹呼啸而来，誓要把灰烬打成马蜂窝。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子弹，灰烬不慌不忙，右掌往前。 “强力魔法盾牌” 邪恶的绿色火焰凝聚在了灰烬面前，在他的操控下，变为了一个约有两米长的绿色盾牌，右手握住了盾牌，在强有力的深渊咒术作用下，射击到了盾牌上的水银子弹全部化为了烟雾升天。 这是深渊里模仿主位面法术“强力魔法盾牌”而创造的深渊咒术，作用是根据使用者本身的邪能来变更，无邪能的人可能连一块石头都防不下，而像灰烬这种程度，别说是眼前的加特林子弹，就算是火箭筒级别的爆炸冲击力，他能都防下。 原型“强力魔法盾牌”也是如此，这也是科技的弱势了，到目前为止，在高端战力上，基恩一族始终没有打造出可以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性杀伤兵器。 或许说各类火箭筒、导弹不是可以造成大规模的死亡吗？ 但这些魔法与咒术都能做到，甚至是更为强力，比如说被禁止公布的屠城魔法、灭世咒术等。 在连续射击了好一会，直到枪口快要爆裂开的时候，檀黎斗才堪堪停止，而面前的那顶绿色盾牌仍旧屹立不动、坚若磐石。 “可真不赖。” 如此说着，檀黎斗立刻把手上的机关枪扔掉，一个翻滚，下一刻，绿色的火焰绳索已经把那机关枪抓住捏碎，组装的零件全部灰飞烟灭。 “只有这点能耐吗？那么就结束吧。” 灰烬的身体慢慢升空，龙血长矛被他扔到了一边，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檀黎斗，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黑蛇” 纯色的黑焰钻入了地面，就像是蛇一般爬行，幽暗浓郁的火焰带着死亡袭向檀黎斗。如此凶猛的火焰，檀黎斗不敢硬抗，再次就地翻滚，沉重的装甲对于他来说相当轻盈，计算着火焰的行径，他躲到了右边，黑焰恰恰好经过，离他的身躯只有一分之遥， “呼……” 刚想喘气。 “啊啊啊啊——！” 就像是早已在低下潜伏好了，从他的的低下，束状的黑焰升起，燃灭了檀黎斗防身的装甲，滚烫的火焰带着死亡，将他整个捆拢，并不断缩小，被绑缚的檀黎斗只觉得痛苦、窒息，然后被那火焰之绳拉到了灰烬的面前。 面罩遮挡住了灰烬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在内部，他肯定也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被丢在地上的龙血长矛凭空升起，落于灰烬的右手之上，随后他就那样普通地往前一刺，噗地一声，精确地刺穿了檀黎斗的心脏，又马上收回，血液沾染在了长矛之上。 是正常人类的血液颜色。 既然完成了杀戮，灰烬也不再控制着黑蛇火焰，绳索松开，檀黎斗瘫软倒在地上，像一只狗。 应该是死亡了？ 灰烬不敢如此断言，在方才，檀黎斗已经说了他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然后惨遭打脸），还结合了所谓的不死人、僵尸、樱龙等种族的特点，那么意思就是说，他是不死的。 不管说的是真是假，灰烬都不敢大意。 在半空中漂浮了有起码五分钟，灰烬一直盯着檀黎斗的尸体，丝毫不动，静止地和石像鬼一样。 “啊~真是警觉，灰烬先生。” 果不其然，遭受了致命打击的檀黎斗仍未死去，他蜷缩着身躯，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抚平了受伤的地方，那些被划开来的装甲又重新恢复原状。 “我一直在等待着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但是~果然是我想多了。”叹着气，檀黎斗无奈地拍拍手，“果然主动等待别人犯错误还是种奢侈，这是我的错误，神之才能毕竟不是全能的。” 默不作声，灰烬等待着檀黎斗下一个动作，随时等待着应变。 “其实我有很多功能都没说出来，危险僵尸并不止是不死而已，比如说……”檀黎斗说到这，在他的底下出现了黑色的洞穴，无数与他同个形状的战士正缓缓爬出来，“召唤出这些和我一样不死的僵尸们。” 伴随着他话语的落下，那些被他召唤出的同样有着模样的黑白色也是以着僵硬的姿态，铺满了整个房间。 包括娜塔莎尸体旁边与躲在外边的爱丽丝那里，成群的“僵尸”铺了出来，各个都是散布着危险噬人的气息。 第七十章，不死的“僵尸”群 糟糕！ 万万没想到檀黎斗会对场外无辜的人下手，灰烬拳头紧握，放弃了对峙的做法，黑翼挥动，在物理作用下，迅速飞向了楼梯下的爱丽丝那里。 “不要过来……” 在楼梯下的角落处，半截的光线让那些迟缓走来的黑白“僵尸”更是显得恐怖，时而扬起左臂，时而整个身子前倾要倒下去，但始终和不倒翁一般，这缓慢的节奏让爱丽丝只觉得愈发惊慌。 但就是如此，她也不肯往别的方向逃去，只因她的身后还有两个昏迷的女性，如果她逃开的话，那些“僵尸”会对她们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越来越逼近了。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第一个黑白装甲的“僵尸”要碰触到爱丽丝的额头了。爱丽丝紧紧抱着奥维丝的胳膊，闭住了双眼。 “休想！” 怒吼咆哮而来，绿焰变成鞭子从天而降，将那个“僵尸”烧成灰烬，连带着周边两米内的“僵尸”也沾染上了火焰，被火焰的风压扫退。 落于地面，灰烬就像个战神，死死地守在了爱丽丝之前，龙血长矛被他插在了地面上，仿佛是要用武器上的龙威去震慑这些“僵尸”。 如果对面是活人的话恐怕真会如此，但檀黎斗召唤而来的这些“僵尸”，并不存在恐惧这类情感，也就不会不由自主地害怕。 “爱丽丝，帮我扶一下美久。” 灰烬将左手的美久放在了地上，让爱丽丝好好照顾，这样子，空出来半只手，那么他也就能用全力了。 此时此刻的灰烬，极度地愤怒了。 檀黎斗碰触到了他的禁区。 “嗯，灰烬先生，加油。”将比自己大不了的美久稍微辛苦地放到了左边，爱丽丝为灰烬加油鼓起。 “我会的。” 回应着女孩的期待，面罩之上的红光闪烁，超乎想象的魔能涌动而出。同一时间，被逼退了的“僵尸”迈着它们比老龄人快不上多少的步伐，缩短着其中的距离。黑白一片充斥着整个大厅，倒也是让人在视觉上觉得惊恐。 两手伸起，手掌朝向了这些“僵尸”。 “倒影！” 面罩之中传来了冷漠的声音，随着他的声音，手掌的手心往外冒出灰白的灵魂雾气，雾气形成了一道分界线，那些“僵尸”们不知为何，停步在了雾气之外。 照着这些“僵尸”的样子，雾气开始成形，同样黑白两色为基调的装甲，红蓝波纹双眼，两米之长的高度，灵魂雾气活灵活现地拟态成了这些“僵尸”的模样。 这也是恐怖利刃纵横深渊的又一绝技。 恐怖利刃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人海战术之中会落下风，正是因为他极其熟练灵魂的构成，可以用灵魂雾气拟态成敌人的模样，所以在各类单挑中不落下风。 没错，就是单挑。 一个人单挑整支军队，也属于单挑。 “噢啊~” 那些被拟态的灵魂“僵尸”也是低吼着，迈动着沉重的步子，与那些真正的“僵尸”开始摩肩擦踵的战斗。 极为原始的战斗，用拳头决定着谁才是胜者，又在触摸间自动吸取着对方的能量，形成死循环。密集的两方在战斗之中削减着数量，但终归是正牌“僵尸”这一方更为占据优势，在付出了一半“僵尸”倒地的代价之后，剩下的那一半“僵尸”继续带着空洞的表情往前。 而就是那些倒地的“僵尸”也还是在抽搐着，哪怕是在残酷的战斗中被打得起不来，他们还是富有生机，无数次站起来。 因为它们是“僵尸”，是不会死亡的存在。哪怕是被火焰烧成灰烬，也会在几分钟之后，重新复生为完整的个体。 这，就是檀黎斗最为自信的最强招式。 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但是一堆和我有相同能力的人来，我看你怎么办。哪怕是灰烬这样的圣者，也会感到厌烦却毫无办法。 “完全杀不死，不死的特性是真的烦。”不由得低声抱怨了一句，都说不死的小强是最为烦人的，事实也确实如此，更别说这里有一堆的不死家伙们。 如果说只是有着不死的特性那就罢了，灰烬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只要把它们的灵魂都抽取掉，肉体自然就成了空壳——可这些“僵尸”本身就是空壳。 从根源上断绝了被消灭的可能性。 将这些家伙全部都隔开钉死在墙上吧。 心中暗自想到，也是没办法，既然没办法解决掉，那就只能限制他们的行动了。想到这，灰烬立刻召唤出了分身。 “哟，主身，好久不见。” 与灰烬相同模样的恶魔分身降临，由于承载着灰烬体内另一个灵魂，分身具备了智慧与战斗思考的能力。 “将这些家伙全都给我限制在墙上。”也不和分身多废话，灰烬直接下达了简单的命令，同时准备着直接到楼上去找檀黎斗，不过在那之前他又补了一句，“还有，保护好这里的所有人。” “好好好，我会好好地完成你的命令的。” 全盘接受下来，分身对于灰烬的命令没有任何的反抗，随意地接受下来，被分离的分身身体有着本体至少三分之一的实力，对付这些“僵尸”是绰绰有余了。 “希望你不是敷衍。”冷冷地这么说了一句，灰烬漂浮起来，黑翼扇动着，滚动的飓风与烈火将那些想要阻拦的“僵尸”全都驱赶到了一边。 “哦呀，我怎么可能会敷衍了事呢，你说对吧，小妹妹。”分身看向了爱丽丝，即使是同样的相貌，但是轻浮的话语让爱丽丝对这个人充满了戒心。 在爱丽丝的心中，对这个人充满了不信任感，也并不止是他和灰烬完全不同的话语风格，就是从对人的感受上，爱丽丝只觉得这个人心怀恶意。 绝对是个坏人！ “真是的，原来我这么不招小孩子喜欢，和本体完全不同啊。”摇摇头像是在反思，但是完全看不出有反省的意味，分身望着楼上，面罩之下突发地笑了起来。 “檀黎斗，哈哈，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或许你，可以让我的计划实现地快速些。”不知是在自言自语什么，但分身内心的想法也只有他本人知道。 轻声说完，分身拔起了灰烬留下的龙血长矛，技巧熟料地甩动起来，两只“僵尸”被他直接甩到了柜子里，打破了柜子上的瓶瓶罐罐。 “很好，就按着这样的干劲来吧！” 第七十一章，在月畔湖上讲出的真相 熊熊烈焰烧灼，在不波及房屋的情况，凡是想要阻挡灰烬的“僵尸”全都在短时间内化为烟尘，直到数分钟后才能复生。 “比我想象得快多了，灰烬先生。” 漂浮在楼梯顶点之时，早已等在那的檀黎斗带着笑容欢迎着灰烬的到来，被他称作“dangerous zombie（危险僵尸）”的卡带已经拔出，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了。 他的左脚踩在了娜塔莎尸体的背部上，皮鞋在白色袍子的背后留下了不小的印子。 “你的目的是什么？” 黑翼不再拍动，灰烬落于地上，在阵阵的散去黑雾后，他解除了荒邪堕落者的魔化形态，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特意只让我一人与你对话，你想说什么？” “哈哈哈哈，猜到了我的想法了，看样子，灰烬先生，你果然是被选中的”半边扶额，檀黎斗大笑，内中含带着认同与满意。 他拿出一个白色的卡带，随后按下按钮，周边的环境便立刻改变，从漆黑阴暗的诊所房间转移到了银光粼粼的湖泊之上。 “这是我研究的传送卡带，可以把人传送到某个设置好节点的地区，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即是拜尔金沃斯内部的月畔湖，这里有着愚笨蜘蛛罗姆的时间结界在，在天上监视我们的赛丽蒙尼也无法探听到我们的对话。”檀黎斗和灰烬二人站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天空是一轮圆月，他为灰烬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碧波荡漾的湖面清澈见底，如一面明镜，泛起微波，似无暇的翡翠，湖泊的表面附加着奇异的能量，灰烬站在上面，如履平地，荡起一圈圈涟漪。 而灰烬一抬头，也确实能发现在湖面到天空圆月的中间，有一层淡蓝的泡沫遮罩，那应该就是檀黎斗所说的时间结界。 猎人梦境的书中说过，愚笨蜘蛛罗姆掌握着控制时间的能力，它能回溯时间，回避对自身的伤害，也能将敌人困在一个时间膨胀场之间，锁定敌人的时间，永不流逝。 时间结界则是罗姆的具象化技能，可以将一片区域的时间暂停，彻底停止时间的流动，传闻它在被拜尔金沃斯的威廉大师召唤出来之前来自于超维视界，那是个时间之外的境域，相对于主位面，等于是其它维度。 在那里诞生的物种一旦降临主位面，就自动习得了操控时间的能力。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灰烬未纠结于檀黎斗的传送手段，而是询问着他要说的话，“特意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想说的吧？” “过于干脆了。”檀黎斗此刻倒是不急，看着灰烬的面容，突然说道，“灰烬先生，你就像是一块水晶，想要表露的一切都能映射在自己的身上，你，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吧。”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及时打断檀黎斗的废话，灰烬无表情地说着。 “请看看娜塔莎的尸体吧。”面带微笑，不愤怒于灰烬的冷漠态度，檀黎斗弯下腰，将底下的尸体翻了个面，使得她失去灵魂的张嘴面容展露出来，“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感觉？ 心念一动，灰烬的意念探测着那具尸体。 这是？ 这一探测，灰烬就发觉到了奇怪的地方，本该死去的空壳，在她的腹部，却孕育着一个生命，并且那个生命还在以超越正常胎儿的迹象卓越生长。 “你觉得里面是什么呢？”檀黎斗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的手上出现一把手术刀，在娜塔莎的肚皮之上停留，“在这具尸体之中的胎儿，会是什么存在呢？事先说明，这可不是人类的胎儿。” “” 并非人类的胎儿，这一句提示极为重要，让灰烬联想到了那个古神。 无形的古神亚丹，它极度渴望着神子的降临，因而它不断诱惑着年轻女子，在她们的耳边低语，在精神中与她们交流贯彻，种下自己的血脉。 “亚丹？” “正确答案。”檀黎斗打了个响指，半蹲着，手术刀已经以破空之势将娜塔莎的肚皮切开，血肉爆出，里面的像是蝌蚪般的物种飞了出来，早已有预料的他躲到了一边。 仍被里面的血管所牵着，那个像是蝌蚪般的怪物只能低声嘶吼着，落到了娜塔莎不远的地面。 “看来还是不够成熟，”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怪物，檀黎斗的神情倒是充斥着可惜的意思，“等到血月升起的时候再来采取应该会好些吧，算了，怎么说也是神之子，哪怕未长开，也是不错的研究对象了。” 自言自语着，檀黎斗扔开了手中的手术刀，拿出一个约有一米的人体标本瓶，将蝌蚪状怪物与母体链接的脐带一把扯开，失去了养分补充，那个怪物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就这么任由檀黎斗把它装了进去。 堵上口子，檀黎斗把人体标本瓶塞到后面，随即瓶子就消失了不见。完成这些，他呼了口气，站起来与灰烬正视对话。 “猎人梦境的书中记载了，月神赛丽蒙尼创造了亚南这个梦境，并让这个世界无限轮回，而作为休息的场所，她与第一猎人格曼签订契约，在梦境之中又创造了猎人的梦境，以便于那些猎人更好地完成她的任务，这应该是你读到的部分。” 就像是演讲一般，檀黎斗张开双臂，高声说道。 “确实如此，然后呢？”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檀黎斗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高声笑起，“赛丽蒙尼只不过是个从宇宙中被驱赶的最弱外神罢了而已，就算是太阳神葛温，几发阳光之枪下去，她就要死翘翘。这样子的存在，又有什么资格去创造一个如此庞大的梦境呢？” “你是说？” “那只是她自己的吹捧之说罢了，真正创造亚南这片梦境的是更为高等的外神，她在那些外神之前，也只是小蝼蚁罢了，只不过那些家伙现在沉睡了，所以才让她暂时掌管罢了。”极有条理地在那诉说着，他的神情异常冷静，看不到任何的疯狂，与刚才的样子又是完全不同。 “所以这又有什么联系呢？”灰烬继续问道，他倒是对于这些神灵的事情不怎么关心。 主位面的神灵基本划分为本土生长的神（称为古神）与外来的宇宙神灵（也就是外神，其中实力较为弱的也被称呼为旧日支配者），经过学者的考证，月神赛丽蒙尼就是来自于外域的外神，她的属性与月之神职极为适应，所以她在经过斗争之后，就任了月神之位。 但是不少的普通人不怎么了解内在的详情，因而他们对于古神与外神，统一称呼为古神、神灵等称呼，古外之分倒不怎么明显。 也只有真正需要的时候，才会进行详细划分。 “创造了这个梦境之后，有不少的古神进入了亚南，可是那些真正的恐怖外神进入了沉睡，只是个鶸的月神又有什么资格掌控这片梦境呢？”檀黎斗的脸上出现了八卦的笑容，看着过于邪异。 “她满足了那些古神的欲望，是这样对吗？”灰烬冷静地推测出了结论。 “正是这样，无形之亚丹，还有科斯，这些古神相信了赛丽蒙尼所许下的承诺，因此在这片梦境之中与她不进行冲突，只为专心诞下神子。因此在无尽的轮回循坏之间，总有几个女人，产下了它们的神子，也就是这些怪物。” 这些神灵间的八卦事情，被檀黎斗像普通的励志故事般，讲了出来，恐怕也是处于罗姆的时间结界之中，他才敢如此地肆意妄为。 “本来这些世界是会无限轮回的，就像梦一样，永远不会停止，值到月神主动停止。但是从你来了之后，就不一样！” 檀黎斗的表情突然严肃，食指指着灰烬的面孔。 “为什么龙女夏娜洛特会在需要的时候指引你？” “为什么恐怖利刃会赐予你他最为本质的力量？” “为什么你能获得月之女祭司米拉娜的青睐？” 接连来了三个为什么，震慑力十足。 “一般人是无法获得那么多奇遇的，可是为什么这些事情会接连降临于你的身上，答案只有一个。” “灰烬，不，林恩·亚瑟。” “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 第七十二章，心中暂时的惆怅 月畔湖上的人影消失，只余下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那湖畔的边缘侧，天台之上，躺椅上雍容装饰的老人望着天际的圆月。 “这场梦境是否能终于于他的手中” 漫长的岁月已经磨去了老人的所有执念，他的身躯已经老化，再不久，就会到达极限，就连那短短的自语，也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才缓缓说出。 哪怕曾经是拜尔金沃斯的中心人物，他也终究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宽长的遮眼布将他的上半面孔蒙住，在威廉不可被外人看见的地方，移植了数十双眼睛，借此，他看到了世界的本质。 但，也仅仅是看到罢了。 终究只能无能为力地等待着命运之人到来。 “灰烬” 白光闪过，灰烬与檀黎斗又回到了尤瑟夫卡诊所，刚才的谈话仿佛只是幻觉，但是两人对于在月畔湖达成的共识也是心知肚明，并不知道檀黎斗的真正目的是何，至少目前，他和灰烬没有利益的冲突。 “这个驱动器，我就拿走了，灰烬先生。”檀黎斗的脸上摆着不知道是否是真诚的笑容，“等到改造完成之后，我便会将它送回。” 在他的手上，拿着灰烬从基恩一族那得来的驱动器，也是作为檀黎斗的诚意，他会替灰烬改造这个驱动器，让其变成真正的战争机器。 “嗯。” 点头，灰烬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檀黎斗的身上，他的眼睛转向了房门口滞留着不动的蓝色外星人。 “能把她复原吗？” 提出了如此的要求。 “很抱歉，我并不能做到，她的本质已经被改造了。”檀黎斗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开口否定，“即使是我，也没有那个能力。除非” 突地停顿了。 “除非什么？” “用世界的法则来改变，比如说时间。” 时间是吗？ 灰烬懂了檀黎斗的意思了。 已经无法再将尤瑟夫卡从蓝色外星人再度变为普通人类了，但是如果时间回溯到她被改造之前呢？ 未尝不能试试看。 “我的事情也完成地差不多了，那么我就告辞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檀黎斗干脆利落地告辞，卡带按下，他的身影化成了方块粒子消失。 在他离开之后，楼下那些摇摇晃晃的“僵尸”自然也不再动弹，同样化成了粒子追随主体而去。 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趁着没有别人的时候，他闭上了双眼，内心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方才，檀黎斗告知他的真相太过具有冲击力，即使是他，现在都无法消化。 “祈求者卡尔，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会去将我的父母杀死的吗？” 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感觉极为接近了。 不然为何堂堂的半神，会亲手覆灭一个普通的人类贵族家庭。虽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大致能解释清楚。 “恐怕师傅也是因为我本身的体质，才会收我为徒的吧。”难得的，灰烬苦笑了。 灰烬之灵炘曾经是一名战争诗人，开宗立派，旗下足足培养了三代优秀的弟子，名声大扬。直到为了应付弟子招惹来的仇敌，已是暮年的他在决斗中惨遭兵解，他和他的“卫火盟”才在历史潮流中消失。 也是后来，某位神灵，复活了他，再度拥有生命的炘不再教导徒弟，而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中游荡。 这样一位强者，又为什么会看上灰烬将他收为徒弟呢？ 以前灰烬一直不得其解，但现在也是能理解了，也能知晓为什么只是个普通人的他，能对各类火焰随意驱使，并且在火焰中的研究中登峰造极，甚至在数年内能与炘本人相提并论。 将身体的秘密藏于心中，如果说出来的话，恐怕会引起整个世界的混乱，因为灰烬的存在本身，就预示着破灭命运的到来。 “爱丽丝。” 踱步走下了楼梯，短暂地修整之后，灰烬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在楼下，分身与爱丽丝等人皆完好无损。 “灰烬先生！” 看到灰烬平安归来，爱丽丝极为兴奋地呼喊着。 “哟，看来事情很轻松嘛。”分身也是随意地说着，在那些“僵尸”都消失之后，他就知道主体已经将那个檀黎斗逼走了。 “嗯，我们快点开始手术吧，你姐姐的情况不能拖延。”在走过去的时候将分身收回，灰烬抱住了美久，又用着虚幻的恶魔之手将女战士爱丽丝和奥维丝悬空而起。 “拜托你了！灰烬先生，一定要把姐姐救回来。”并不知道奥维丝是患了什么症状，但她也知道情况相当不妙。但也是因此，她不吵不闹，将希望全部寄托于灰烬的身上。 “我会尽我所能。” 落在了那精致如洋娃娃的可爱面孔上几秒，灰烬如此回答道。 切除古神无形之亚丹与人类奥维丝灵魂联系的手术，即将开始！ 教会镇上层。 这里是圣歌团的总部，檀黎斗将这设置为他的初始传送点。在他发明的卡带作用下，成功传送回了他在里面的专属房间。 暗淡的光束照射着，他以粒子结合的样子出现在了椅子上，半只手扫开了桌上的纸张，把灰烬的青色驱动器放在了空出来的地方。 “真是像块水晶，灰烬先生。”右手放在了嘴巴上，檀黎斗磕人地笑着，配合着阴暗的气氛，有些吓人，“期待着我们下次的会面，那个时候的你，又会进步到何等的程度，我很期待。” 也不知道这个东国科学家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内容。 “黎斗，那两个人快要不行了。” 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装的女性，表情很严肃，光线暗淡，只能看到她半张完美的面孔，一头黑发扎在后面，显得端庄稳重，但是只看脸的话，大约也就二十岁出头。 护士服装剪裁得体，将紧贴着她柔美的曲线，将那婀娜有致的傲人身材烘托地淋漓尽致，白皙的晶莹肌肤凸显出了神秘的美感。 “噢，罂粟（poppy），那两个是什么情况？” 看到了来者，檀黎斗就像是见到了天敌一般，赶紧收起了猥琐的笑容，端正坐姿，以沉着冷静的样子问道。 “情况很不好，因为我们发现的太晚，那两个少年已经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而他们其中一人是不死人，相反的性质，导致他们的生命在互相排斥。”被叫做罂粟的女性板着脸说道，但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担忧与不忍。 “嗯~”两手撑住下巴，檀黎斗不禁思考起了对策，然后他称作神一般的才能很快想到了办法，“正好，我根据那些双人格的猎人，研究出了新的卡带，可以给他们试试看。” 他说着话的时候，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通体为黑色的卡带，然后放到了罂粟的手上。 “这就是你新制造出来的卡带吗？但是怎么看，都是未完成品。” “嗯，没错，这就是未完成品。”檀黎斗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直接拿出成品的话，反倒没有用处。而这记录了我研究数据的未完成品才能吸收他们身上那冲突的能量，让他们两个人彻底分离开来。” “那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罂粟立刻转身而去，只达大腿的护士白裙下那圆润修长却又丝毫不显纤弱的双腿迈动着步子，极具观赏性。 不过檀黎斗并未看着那矫健诱惑的身躯，而是注意着房间玻璃窗下那在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两个少年。 左右两侧各有一把长剑。 一把玄黑，一把冰蓝。 第七十三章，该隐赫斯特城堡欢迎你 说是手术，但灰烬并不需要物理意义上的手术刀与麻药，那是应付外伤才需要的，而他要切除的是灵魂层面上的毒瘤。 恶魔之爪盖住了奥维丝的面孔，红光在手中耀眼亮起，灵魂的雾气被强行抽出，雾气里的痛苦呻吟之声虽然低沉，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到。 平常的手术是有麻药的，但在灵魂上，哪会有类似麻药的物质，能消除灵魂层次的撕心裂肺。 “很快就好了。” 不带任何安慰地说了一句，灰烬手却是不留情，直接将奥维丝的灵魂雾气撕成了两片，眼睛搜索着侵入者的痕迹。 找到了。 扁平的像是芯片的物体植根在了她的灵魂之中，并且还在不断地对外扩散声波，灰烬能听到在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诱惑人的话语罢了，可能他这样的局外人没什么感觉，但被植入这物体的奥维丝，恐怕时时刻刻都在脑内深处被动接受着来自灵魂的古神低语。 “到底是如何植入进去的？” 不可思议，灰烬未能发现奥维丝的灵魂又被人侵入的痕迹，那么亚丹到底是如何将这侵蚀的物质深埋于她的灵魂呢？ 算了，也不理会这个难题，可能这就是古神的神秘之处吧，灰烬甩甩头，将疑惑扔掉，接下来该做的，是要把这个类似芯片的物质切割开来。 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无形的古神亚丹。 既然是没有物质的身躯，那么也就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说明它对于精神灵魂的掌控恐怕已经达到了极端恐怖的程度，稍个不慎就会被它反控制心神。 小心翼翼地用着魔能，将那芯片吸过来。 开始晃动了，在魔能的吸引下，扩散声音的芯片缓缓地移动，刚开始是蜗牛的速度，后来逐渐提升，在数分钟后，落到了灰烬的手上。 “啪塔” 响起了拍动之声，在那物质落于灰烬手上之时，灰烬就觉得自己的心神被人所扫过，身体好像都成透明，世界被转移为了幽暗的地狱之中，耳边凄入肝脾的哀嚎不绝如缕。 【不能诞生神子的男性，就堕落吧，毁灭吧，作为一只虫子被碾碎吧】 似乎听到了怨恨的话语，在那无垠的深层之处。 土壤突地伸出细瘦如杆子的白臂，抓着灰烬的全身各个地方，想要把他撕碎。 对于生孩子的欲望到底是有多大？ 差不多知晓这是亚丹的惩罚了。 在精神上毁灭他，如果是个常人的话，恐怕这之后在现实的身躯就会变成植物人永不复苏吧。 然而，他并非人类。 灰烬重燃，火焰将那些白臂全部烧成了余灰，在这阴森空间的深处，灰烬听到了惨叫。 随后，他的精神开始回归。 当然，在那之前，他也听到了亚丹的诅咒。 “今晚你必！” 只是那么一瞬，灰烬的眼睛一眨，就适应了现在的状况，刚才那段灵魂的记忆就像是一秒钟的幻想而已。 左手将娜塔莎的灵魂拿出，那被蹂躏成扁圆球体的灵魂雾气已经奄奄一息，在没有容器的收纳下，很快她就将魂飞魄散，也正好，让灰烬拿来做垃圾桶。 芯片被他扔到了那团灵魂之中，在吸入了芯片之后，本以死气沉沉的灵魂雾气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上下凸起，不停地变形。 “看样子，双份的低语，对于普通人类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灰烬做出如此的推断。 被他强硬塞进了一份古神低语之后，娜塔莎的灵魂就承受不住了，刚才的表现就很明显，她的灵魂内在被挤爆了，这就让她在不由自主地扩大着灵魂的容量。 但，正常人的灵魂分量就只有那么多，如果贸然变大的话，就会像气球。 “啪！” 果不其然，娜塔莎的灵魂爆裂开来，化成千片雾，不见踪影。 一个生命的消失，但是灰烬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能够将亲姐改造成外星人的丧心病狂之人，他也无法给予任何正面的情感。 “手术结束了，爱丽丝，好好照顾她吧。” 放了一个催眠术，让奥维丝的灵魂休息，重新放回了她原本的身躯里去，灰烬就对着外面说道。而在外面等待许久的爱丽丝，终于推开门跑了进来，扑到了病床边。 “姐姐”爱丽丝紧张地握住奥维丝的双手，等待着她的醒来。 “放心，她只是暂时的睡眠罢了。”灰烬贴心地解释了一句后，走出了门外，在回旋的阶梯之后，他到了诊所内部的走廊之上。 在走廊里还可以看见几具蓝色的外星人尸体。 那些外星人，应该说是【天庭使者】并不像尤瑟夫卡那般温和无害，在看到灰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抖起的毛孔在积蓄着能量。 自然，灰烬也是将它们全部干掉。 不过灰暗的走廊上也有些异色，比如说金发的女战士在那靠墙蹲坐着，她的眼神里有着阴霾，脖子缩着，像个渴求温暖的小仓鼠。 “我无法想象，这会是真的。”在灰烬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也叫爱丽丝的女战士喉咙嘶哑地说着，“在那之后，我的记忆会是虚假的，我到底” “我对于你的记忆没有任何的兴趣。”灰烬头也不转，语气冷漠，“事实就是如此，你因为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所以被洗脑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你应该知道如何离开亚南。” “不亚南的入口是由月神所把控的，就凭我，是无法出去的。”哪知道爱丽丝摇头，“桐人不，桐谷和人，还有优吉欧，他们也在这里吗？”犹豫着，她问起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他们是和我一同进来的，但是现在他们在哪，我并不知晓。” “是这样子。” 她的头又低了下去，一言不发。眼角望了她一眼，灰烬也没再说什么，准备着离开。 “请带我一起前进，我要去找我的青梅竹马们。” 也不知道转瞬之间她在想着什么，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金色长发的女战士手拉住了灰烬的裤脚，她的眼中已经被一种名为坚定的情感所覆盖。 “随便你，不要妨碍我就是了。” 倒也没拒绝，反正拒绝了她也会跟上来的吧。 “你们应该在寻找拜尔金沃斯，我知道一条捷径。”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突然的请求有些过意不去，女战士主动提供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说。” “在诊所的后面，有一条直达禁忌森林的通道，如果到了那里的话，你们离拜尔金沃斯的距离就会很近。”按照着记忆中的记忆如此说道，也确实，这是条很重要的消息，可以省去灰烬他们不少的麻烦。 毕竟美久本人，也在那个森林中死去了几次。 禁忌森林，真是名副其实。 “那个叫狼的家伙，其实你是想找他吧？”突兀地说道，灰烬就像是随口一问。 “怎么会！是的”本来女战士想矢口否认，但一想到灰烬已经挖掘过了她的记忆，那么掩盖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能无奈地承认。 她脸上的红霞也是非常明显。 “那个叫狼的家伙，应该是能碰上的，如果月神有什么不可见人的诡计的话。”灰烬看着射入走廊的月光。 总感觉月亮之上有人在偷窥他。 和女战士又说了几句，灰烬打算去看看美久的情况，在被娜塔莎伤到之后，美久现在还未醒来，有必要的话，他也要去给美久做个治疗。 奇怪，他明明不是医生，为什么要做着这些医生的活？ 窗户之外飞来了一个白粉色的小蝙蝠，她的嘴巴里叼着一封信，她拍动着翅膀确认了周围没人之后飞进了诊所，在走廊之中快速前进，直到出口的房间。 蓝色的外星人还在门口滞留不动，就像是守护着什么一般。 倒也不管被打破的门，以及乱七八糟的房间布置，小蝙蝠找准了一张病床，上面还躺着一个有着傲人身段的少女，她被布下了防护的咒术，在那病床上沉睡着。 就是她了。 看到那个少女，小蝙蝠红色的眼睛像是精光一闪，降落在少女平坦有致的腹部之上，将信放在了上面，然后又环绕着少女飞了几圈。 奇怪的是防护咒术完全没有反应。 “你，可以作为我的契约人，哈哈哈哈。”惊笑几声，小蝙蝠口吐人言，发出妖艳女性的声音，她看起来对少女极为满足。 于是她又噗搭着落到了少女的右手，嘴巴张开，利牙咬了上去。 少女的脸上出现了类似猫纹的七彩胡须，但又马上消失。 在完成了这些之后，小蝙蝠飞了起来，从正门口离开。 少女沉稳地呼吸着，胸脯起伏，刚才的变化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除了右手手背那隐约出现的蝙蝠印痕。 信封也未合拢，里面的信在起伏中掉了出来。 字写得很小，也很乱，就像是强行填满纸一样。 不过还是可以看到结尾瞩目的一排大字。 该隐赫斯特城堡欢迎您，尊贵的灰烬先生。 第七十四章，食脑者 鲜血的王座下，遍布着无辜之人的尸体，她们的灵魂化为了城堡的怨灵，骑士与火枪跪在在了远征猎人的车轮下。 孤高的女王端坐于座位之上，苍老的猎人首领取下了她头上的王冠，而女王本人也被猎人封印。 永世不得解脱。 “啊！” 幻影刺客泰娜卡·美久从昏迷中醒来，大叫一声，额头留下了汗，粗喘着气，慌张不已。方才看到的太过于真实了，如同设身处地一般。 在最后那个女王戴上了铁头盔，遮住了她的面孔，可是那个猩红的眼神，她无法忘记 “看来你做噩梦了。” 在病床旁边，灰烬两腿张开，坐在椅子上，看到美久醒来了，语气毫无波动地说道。他递过去了毛巾，让美久自己擦汗。 “我看到了一座在雪山山峰上的城堡，里面的侍女和骑士被一群戴着金三角头盔的猎人杀死。”美久将还留有印象的场景说出，声音低缓。 “城堡那个城堡的名字是该隐赫斯特吗？”灰烬的眼神稍微有些波动，他左手捏着一张黄纸。 “你怎么知道？”美久略微惊讶地问道，她也是在场景中看人说起才知晓城堡的名字。 “看了这个就知道了，这是在你的身上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灰烬将黄纸给了美久，接了过来后，美久一目十行地阅读者黄纸上那杂乱细小的字体。 不到半分钟，她就把那张黄纸上的内容全部看完，折起来还给了灰烬。总得来说，里面是说作为该隐赫斯特的女主人，希望能邀请来自外乡的猎人灰烬前来做客，剩下的都是修饰词。 “我也不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不是这封信上说的那个该隐赫斯特”美久并不能确定这个该隐赫斯特城堡是不是她看到的那个，但是有一点可以证实。 她所见到的该隐赫斯特城堡确实是有一个女王，虽然那个女王被封印了。 “这件事情先不管它吧。”灰烬把信纸收到了空间戒指之中，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起来，“我们接下来要准备去禁忌森林了，等你恢复好了之后就出发吧。” “我明白的。”美久点点头，她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不适，之前娜塔莎的偷袭并没有对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只是吸去了不少精力罢了。 “之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打不过的人我来应付就是了。”留下这句话，灰烬踏步离开。 美久心中一暖。 “呃啊” 突然就感觉额头在发烫，眼睛看到的世界也变得模糊，像是被火灼烧，融化在水里，不适就这么悄然开始了，右手按着光洁的额头，刘海遮住了她手背闪烁的蝙蝠印迹。 好在这也只是一时的不舒服，等到身体正常之后，美久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反正在这个梦境之中最差也是死亡复活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接下来的路还是危险未知，灰烬不能将小女孩爱丽丝与她的姐姐带上，只能让她们留在诊所里，出于防范措施，灰烬留给了爱丽丝一个可以瞬间转移的一次性卷轴作为逃生之用。 但娜塔莎已死，治愈教会圣歌团的高层檀黎斗也和他达成了协定，这里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终究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队伍精简为了三人。 在黑夜中异常耀眼的黄金战士爱丽丝，纯金的铠甲战靴与金桂之剑佩戴在她身上，就像是黑夜中的亮金灯泡，位于队伍的左侧。 身影模糊，看着就似幻影的娇小身姿，腰间的两把刀鞘和在大腿上绑着的短匕，不含情感却因而完美无瑕的冷辉双眸，无情的刺客在右侧站立。 正中央的则是戴着兜帽的黑袍男子，隐约可见从他身体侧漏而出的不祥气息。 “就是这里。” 爱丽丝带着路，指引着灰烬他们到了诊所后门处的墓园之中，这里头也零零碎碎地竖立着一些墓碑，在那些墓碑的中央，有一个大洞，往上是深不见底的梯子。 “谁也不会想到，诊所的后面会连通着禁忌森林。”说起这件事，女战士爱丽丝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从诊所往下爬梯子，到最下面，就是禁忌森林的某处洞窟，这也说明，诊所在禁忌森林的上方，也就是亚南这座城市也在森林上方，过于奇妙的结构，当初创造这个城市的神灵到底在想着什么。 “等一下，有邪恶的气息要来了。” 灰烬摆着手阻止了要先下去的爱丽丝，他感受到了恶意。 美久立刻拔出了双刀，灰烬倒是比较悠闲，没有紧张，不出意外，摇摇晃晃的家伙走了过来。 穿着破烂的绿衫，浑身纤细得像没有一块骨头，皮肤像水母那般透明，空洞的眼眶，里面黑沉深邃，它脸的下方是章鱼触手一般的触须，蔓延开来，头顶不是浓密的头发，而是一根粗长的触手，只是看见这个家伙，就会让人心神不定，使人疯狂。 “是食脑者。” 美久一看到这个家伙，就断言。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是一类极为恶心的种族，传闻它们也来自世界之外的浩瀚宇宙，它们是外神的手下，继承了外神的部分相貌，也就是这样类似章鱼的可怖面貌。 而食脑者，也可以说是里面较为弱的一类了，它们的身躯干瘦无力，即使是个普通的壮年男子也可以持武器将它打倒，只要小心不被它偷袭，被那些触须吞掉脑子就是了。 “大约有二十个食脑者。”灰烬说道，他的右手已经覆盖上了黑色护手，邪能火焰已经在凝聚着了。 感知到了这个数量的食脑者在步步接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这些家伙我来解决吧，你们先下去吧。” 爱丽丝这个时候却主动走上前，将金色长剑从剑鞘中抽出。 取消掉了右手部分的魔化护手，散掉了凝聚的能量，灰烬深深地看了一眼爱丽丝，决定相信她的断后能力。 “美久，我们走。” 幻影刺客不出声，跟着灰烬往梯子那走去。 待到两个人都往阶梯爬下去之后，爱丽丝才放松下来，这个时候她的旁边已经布满了食脑怪，这些食脑怪头顶的触手在碰撞间都打起了结。 “散落吧，金桂之剑。” 长剑化作了千朵如花瓣般的刀刃，围绕着爱丽丝旋转，金黄飓风卷起，切割着那些食脑者。瘦弱的食脑怪们浑身都是伤口，相继倒在了地上。 有趣的是，它们的那些触手被切开来，流出了不少的脓水，像是酸液，将周围的杂草都腐蚀开来。 “月神，这些家伙，应该就是跟随你而来的宇宙生物吧。” 爱丽丝看着这些倒地流水的食脑怪，喃喃自语，这些年听从赛丽蒙尼指示的她自然也是晓得不少的内幕。 比如说食脑怪的起源。 “当然，它们都是跟随着我们而来的下位种族。” 虚幻之影降临，圆月明亮。 美艳的月神赛丽蒙尼像是仙女一般，带着迷蒙的月光，让人心中不由产生心动之感，薄薄的黑纱即使掩去了她的完美轮廓，也是如此让人无法自拔。 月神轻吐芳唇，美妙的声音旋即而来。 “你应该注视着这里的一切，既然我脱离了你的控制，为什么你并不愤怒？”两手紧握，爱丽丝抬起头问道。 “因为那个人很奇特，所以”玉手摸上了爱丽丝的脸庞，“我想看看他的表现，而你们，等到那之后再洗脑也不迟。” 自信在语言中洋溢开来，月神并不相信灰烬能逃脱她的掌控，毕竟灰烬，并不是神。 神之下，都是玩物。 “既然如此”爱丽丝并不介意自己被月神当做随意玩弄的物品，她眼神闪动着，“那么告诉我狼的下落，这样子，可以让你觉得更加有趣，不是吗？” “哦~” 月神像是在惊讶。 “竟然会对那个忍者感兴趣，爱丽丝，你出乎了我的想象呢~”她的声音迷幻，不知内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否能答应我？” 不想乱猜测，爱丽丝追问着。 “可以啊，隻狼的下落~” 月神将嘴附在了爱丽丝的耳朵边上，轻轻开口。 爱丽丝的眼睛睁大，像是听到了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蛇球 顺着爬梯往下，灰烬与美久一直在望着黝黑的底下下落，越是往下，梯子越发潮湿，粗糙的锈迹擦得美久手掌有些生疼，而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在翻滚着什么，能听到猝人心肌的喑哑之声。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他们都属于不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只是快速往下攀爬，期望早点到达禁忌之森。梯子突然到了末端，灰烬他们跳了下来，周围是漆黑一片的砖瓦，遍地的雕塑，而在这个黑暗房间的中间，也同样有着一个大洞，也有着一个继续往下的爬梯。 “蛇的味道。”美久突然说道，她已经在大洞的边缘驻足着，“下面确实是禁忌森林没错了，数不数胜的蛇在下面盘旋着，禁忌森林中最多的就是蛇了。” “确实是。” 灰烬探测着下方，可以感知到起码数百条灵活的小蛇在下方蹲守着，在泥泞的水池之中。 美久比他更早地探索过禁忌森林，知晓里面的具体情况。 禁忌森林只有蛇，或者被蛇寄生的人。 这是她的原话。 所以，有着众多数量的蛇类生物存在，就证明他们确实是到了禁忌森林。 也不多废话，灰烬他们继续往下，大洞的下方与亚南的哥特式建筑完全不同，天然生成的岩石从高往下无规则分布，并非整体，在爬梯上的灰烬可以说是欣赏了一番周边的奇异景观。往下不再是一黑到底的深渊，不会让人一注视就感觉头晕发胀，迷蒙之中可见下方的水池。 以及早已盘旋周围的海蛇。 它们纷纷吐出鲜红的信子，整个身子呈s型，显得柔韧而又韧性，竖立的瞳孔盯着爬梯之上的那两个人。 那会是它们的猎物。 “水池里有毒。” 皱着眉头，灰烬能感受到水中的异类味道（魔能的用处），恐怕他们只要一接触水面，就会立刻中毒，然后被这些埋伏着的海蛇一并吞没。 “美久，你会飞吗？”他看着上方的美久，不由问道，不过等来的也只是对方的摇头。 飞行，也只是少部分人类的特权，比如说特殊的道具，又或者会漂浮的魔法与咒术，亦或是恐怖到能无视重力法则登天的强者。 “等会抓住我的手。” 如此叮嘱一句后，灰烬的身上又延伸开来黑色的铠甲，面罩将他的表情彻底掩埋，散发着不安气息的大魔之翼张开，狂风卷起，大恶魔现身。 灵活地像只猫，美久纵身一跳，抓住了灰烬伸出的右手，只是一米五的窈窕身材并未对灰烬的飞行造成什么影响。 虽说想要杀死这些海蛇轻而易举，可灰烬并不想浪费无谓的力量，直接从这类似岩洞的环境之中飞出即可。 几个跪在地上的白袍巨人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响起，他们想要站起来将飞着的灰烬用大斧砍下。也注意到了这些心怀叵测的家伙，灰烬的左手凝聚了邪能火焰。 混沌的火焰之球形成，被他丢了下去，然后就像是自带定位系统，附在了那些巨人的脸上，被火焰烧着脸庞的巨人痛苦挣扎，但最后还是在烈焰中死去。 “不自量力。” 如此说着的灰烬在击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巨人后，飞出了幽暗深邃的岩洞，降落在了外面的杂草土地上。 翅膀收回，解除了魔化的形态，那些海蛇虽然快捷，但仍赶不上灰烬飞行的速度，丢失了目标的它们也就在岩洞之中的水滩里又伏了下去，和死了一样。 “不等一下她吗？”美久问道。 她指的当然是那个给他们断后的女战士爱丽丝。 “我们就在这个洞口等她半小时。”灰烬也不是过河拆桥之人，打算等爱丽丝半个小时，如果这个时间她还没有到的话，那也只能抛下她了。 讲道理，他给的时间已经够充分了。 于是，二人在洞口修整着，期间也有着零碎爬行的蟒蛇在暗中窥视，可是这些蛇类极其聪明，在本能中感应到了灰烬往外不自觉扩散的恶魔压迫力，这让它们只是盘旋在杂草中隐藏自己，等待着猎物的疏忽。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他现在更为关注身旁娇小少女的身体问题，从爬梯时候他就能感应到少女的体温异于平常，滚烫至极，就像是发了高烧。 但，到了传奇之上的人，基本与这类普通的病痛无缘，所以也说不过去，所以他也有些不理解美久是怎么回事。毕竟现在灰烬也只是对灵魂有所深入了解罢了，美久的灵魂依旧旺盛丰盈，没有丝毫的衰竭现象。 “我没大问题。”虽是这么说，可美久的声音有些虚弱，逐渐升高的体温让她的理智开始减弱，而被手套遮住了手背，她也无法看到那蝙蝠印痕的闪烁。 “不对。”这个时候灰烬不会让美久逞强，他两手抓住了美久的肩膀，让她停止乱动，“你先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实在不行的话就原路返回吧。” 他说的是最优解，带这个病患上路反倒会压制灰烬的战斗力，因为他要时时刻刻分心注意着美久的动静。 “我说了，我没事！” 少女的声音不耐烦了，她觉得自己没问题，握剑的力气还有，只是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些了而已。但这无大碍，她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弱小而被灰烬抛弃，她要证明灰烬很需要她的帮助。 看样子只能让她强行睡着了。 既然劝阻无效，那么灰烬也就只能用着强力手段，封魔手环上闪着光，他可不会让美久胡闹，哪怕在亚南她能无限复苏也是同样。 “嘶~” 可是从周围的树林之中缓步移动的蟒蛇们却是打断了他的举动，也不知道这些蟒蛇是如何察觉到他们的动静的，看这样子，周围数百米内的蛇类都被汇聚在这了吧。 既然如此，灰烬叹口气，那就只能一窝端了，等会再来细数美久的不乖行为。 取出了好久没用的猎人手杖，在地上一按，变形为了长鞭，层层的火焰附着在了上面，煞是惊人。在旁边的美久也是拔出了双刀，橙色火光在青色之刃上燃烧。 “嘶~”（x100） 这些汇聚起来的蟒蛇也能察觉到灰烬美久两人的强大，它们身上的鳞片在洁白的月光之中闪闪发光，眼露凶光，将这两人包围在了一个圈子里，逐步逼近，不敢冒然地就这么咬上去。 先动手的反而是灰烬与美久，两人各自挥动起自己手中的武器，长鞭一扫而过，有数十条蟒蛇被他一扫而起，灰尘遍布，那些在其它方向想趁机攻击他后背的蛇也被他奇异地躲了过去，然后被火焰烧灼，发出嘶鸣。 美久则是显得凶残了许多，两把长刀就似死神之镰，收割着这些蛇的生命，再过柔滑的身躯与坚硬的鳞片都无法挡住她刀刃的锋锐，尽被拦腰斩断。 只是一瞬，就有大约五十只的蟒蛇死在了他们两的手下，而两人也只是轻轻呼了一口气，就像是喝水一般的普通动作而已。 再怎么说，这些蛇也只是普通的生物罢了，哪怕有个几百只，也只是乌合之众罢了。 灰烬左手拔出了火枪，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子弹，然后他按下扳机。 “轰！” 暗红色的光柱从枪口射出，只见那一列的蛇全部化成了灰烬，而杂草也被干净地清理了开来。 仔细一看的话，就能发现火枪浑身漆黑，无定形的黑色能量在周围翻滚，看样子，这柄火枪已被魔能彻底改造。想来，这也是火枪能发出诡异能量弹的缘故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魔能简直就是万金油，在改造这类普通武器上也是有着极大的妙处，像是将他体内的魔能高度集中压缩，化作子弹飞射出去，便是他的成果之一。 不过魔能也不愧是具有破坏性的能量，在射出五发射线式能量弹之后，火枪就罢工了。枪体迸裂开来，内部的零件全都被腐蚀得无法运作，灰烬也就只能将这把火枪扔掉。但成果也很斐然，那五发射线式能量弹至少让一百只蟒蛇被铲除。 这也远远高于美久那一只只地切割效率。 有的时候，科技还是蛮方便的。 “嘶撕撕撕撕撕撕撕——！” 蛇群依旧繁多，只是比起刚才那乌压压的一群，已经少了许多，大约是知道这样子也不秒，在蛇群的深处有一只头上长着不少肉髻的蟒蛇发出了响亮的嘶鸣。 在它的那一声嘶鸣之后，蛇群停止了无谓的扑咬攻击，而是整齐退后，离灰烬他们有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才停止。 再之后，以十条蟒蛇为单位，这些蛇群开始一一组队，蜿蜒盘旋着它们细长的身躯，这些蛇聚在了一起，身躯互相缠绕打结，拢成了一团球，然后以着球为支撑点，那些蟒蛇像长颈鹿一般伸长着“脖子”，注视着灰烬与美久。 所有的蟒蛇皆是如此，都变成了底下是团球，上面是类似美杜莎头发的众多蛇头。 “这些东西是叫蛇球。” 美久这个时候为灰烬解释着。 “当个体无法应战之时，这些蛇便会盘成一团，组成一个像球一样的家伙。” 当她这么说着的时候，正对灰烬面的蛇球已经嘶鸣起来，众多的蛇头往后蓄力，然后一齐喷出了毒液。 直面着灰烬。 明日两更 老样子，今天有事，所以更新放在明天，两更 第七十六章，恩赐解脱 骤然升起的绿色盾牌以坚若顽石的姿态立于灰烬之前，那众多蛇头齐喷而出的毒液在盾牌面前也是鸡蛋碰石，饶是再怎么迅猛，终究也是在盾牌前落了下来，连污秽的痕迹也未能留下，沉淀在了土地之中。 左手仍旧继续着施法的动作，灰烬将右手抬起，烈火长鞭被他挥了出去，而那长鞭也是以物理上近乎不可思议的曲线成半圈的弧度，从右侧翻卷过来，极为熟练地将那头正对灰烬的蛇球绑住，并捆缚数圈。 大小刚好，挤压着蛇球卷成球状的下部，而那只蛇球这个时候也时嘶鸣几声，困于火焰，它也无法解体逃脱。 光彩夺目的火焰燃起了火浪，火星张牙舞爪地吞噬着那只蛇球，就算是合体变为了强大的个体，在面对灰烬释放的火焰之时，蛇球也是弱势起来，从恐惧的嘶吼变为求饶的悲鸣。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蛇球上的蛇头一起嘶鸣，但是此刻以长鞭为载体所使用的炎阳索威力也是上升了不少，在束缚力方面也是加强了很多，于是乎，蛇球上的蛇头皆是低下了它们长而小的头，伴随着十条生命的消逝，蛇球也变成了一个火球。 在这个时间，其它融合的蛇球没有震惊于同伴的遭遇，冷血的捕猎者怎么会在意同类的亡故，它们各自积蓄着力气，吐息着腐蚀性极强的毒液，那些杂草被波及到瞬间就是枯萎缩小，也有部分的蛇球没有施展吐息毒液，而是缓慢爬行靠近，想延伸那些蛇头，近距离撕咬着灰烬。 也正是考虑到这种情况，灰烬的左手才仍旧没停下施法，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是浮起盾牌。毒液被挡下，那些迅捷咬出的头颅也是撞了石墙，眼冒金星。灰烬和美久近距离靠在了一起，以便于让她也享受着如此的无死角防御。 “美久，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眼角看了美久，灰烬内心不由担忧着，她的身体愈发红润了——甚至是不正常的地步了。 “还能再支撑个十分钟。”她自己也是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预估着能继续战斗的时间，手上双刀的火焰更旺了。 “你去把暗中操控着蛇群的头领杀掉。”既然美久还有战斗的能力，灰烬就给她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记住，当身体不行的时候，立刻退后到我旁边。” 怕美久强行硬撑，灰烬还特意嘱咐了这句。 “……嗯。” 本想反驳，可是刺客少女也是感受到了灰烬语气中那极为弱微的关心之意，她沉默下来，不反驳，点头。 “我会给你争取时间。”灰烬冷眼观望着这些靠近的蛇球，它们的样子狰狞扭曲，恶劣贪婪，想将灰烬身上的血肉一口吞掉，只是碍于那些盾牌的惊人反弹力，才在外守候着灰烬放松的那一刻。 手一往里缩，明明不算强壮的右臂被他拉动起来，绳索另一边的蛇球就这样被灰烬以强大的腕力挥动起来，就似舞动被绳索牵住的流星锤那般轻松，化身火球的蛇球就这样绕圈旋转。 炎阳索——火焰蛇球！ 那些未能预料的蛇球就这样被火焰蛇球以无人可挡的凶猛姿态拍飞，顺带着火焰蛇球上的火焰也是蔓延开来，将那些斜着翻倒的蛇球也点着。 一时间，火海绽放开来，就似春季那最为鲜明的花海，另类的美感。火星啪嗒啪嗒直响，炽浪的热流环绕转动，急速渲染空气的氛围。 被翻倒的数只蛇球的嘶鸣，成为了这场火焰舞会的伴奏，甚至于将舞会的气氛又更升上一层，跳动着的火光，正是以这些蟒蛇的生命吹起的光芒。 漫天横流的火海已经旺到无法停止，杂草已经成为助力，加速着燃烧的步骤，烟雾弥漫，这也为刺客少女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本身的模糊技巧就已让她身影难以辨识，再这些烟雾的帮助下，简直是游鱼得水，好不自在（尽管这些蛇并不靠视力来寻找敌人），一路上两把刀割下一个个长条的脖子，直入内里的蛇群中央。 她能察觉到，中央之处，就是蛇群首领所在之处。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测的，这些蛇群开始骚动了。 没能化为蛇球的蟒蛇自发地以尾巴支撑，半身站立于她面前吐出信子，妄图咬上她的胳膊，将毒素传入她的体内。 幻影刺客又怎么会被这样伤到，哪怕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妙。 目前在她面前的是十数只仓促赶来救援的蟒蛇，里面种类繁多，各种花纹以不一的样子在它们的身躯与鳞片上覆盖，绝非一个品种。 凶狠的蛇瞳凝视着美久，它们的身躯已经灵敏地活动起来，各种游动，从各个方向扑了过来。 自取死路！ 心中暗暗说道，幻影刺客毫不畏惧，她在片刻之间就已经砍动了数十次刀刃。各种幻影浮现，但这些并非是假动作。 是她每一次挥动刀刃的痕迹。 太过快速，导致眼力再强的人也只能看到幻影。 那些蟒蛇们甚至没有来得及避退，就变为了七八截断体，还在试图活动的断体，表示它们还未死亡——但也不远了。 又是十几只蟒蛇补了上去，而美久丝毫不慌乱，又是十几道幻影，那些蟒蛇们又变成了精美的菜肴制作品。 把黑色血液擦干，好好烧一下的话。 来回了数次，这些蟒蛇死了五六十只的时候，幻影刺客终于是靠近了最为中心的地方。 长满了凸起的肉髻，体型比起那些蟒蛇大了数倍，甚至是有好几个蛇球大小的家伙，上颌骨较小，头部呈椭圆形，腹部较小，颈部的皮膨胀，花纹复杂地布于身上，只是远观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威吓恐惧之感。 “嘶~” 蛇群的首领吐出了约有半米长的信子，还能见到凶锐的毒牙。 就是它了！ 幻影刺客加速奔跑，双刀交错于身边，砍下了一个想阻挠她的蛇头，突袭而去。哪知道那蛇群首领就像是预知了刺客少女的路径，蛇尾一个转动，盘旋而过，鳞片堪堪挡住了锋利的双刀，火焰被阻隔于外，毫无作用。 就在挡下的那一刻，蛇群首领前端升起，蛇尾灵活地像漩涡突进，它的嘴巴大张，浓烟喷射而出。 不可以被那烟雾碰触到！ 本能让刺客少女立刻退后数步，在她机警地退后了一米之后，蛇尾搓入地面，瞬间打出一个小洞，再然后浓烟覆盖那片区域，溅射而出的泥土变成了分子，而那片土地也消失了色彩，连一丝生命都无法感受得到。 可想而知，要是她被烟雾覆盖的结果会是如何。 娇小脆弱的人类身体，又为了轻便而穿着的青黑色纱衣，根本无法防御住这等腐朽的攻击。只要一沾染，就是化为浓水的结果。 但也正是这便捷的装备，幻影刺客的速度达到了即使是圣者的眼睛也无法看清的快。 她身形一动，又是一道幻影，转瞬之间就闪烁到了那只蛇群首领庞大的蛇身之上，刀刃发火，洋溢光彩，火红能量爆裂开来，正好挑中了蛇群首领没有鳞片的柔软之处。 做完这举动之后，她又马上抽刀逃离，在一个忽悠间，她就闪身于十米之外，因愤怒而方圆内范围攻击的蛇群首领完全没有伤害到她。 “魅影之纱，派我来杀你。” 这句话仿佛是句咒语，美久头上戴着的黑纱绽放耀眼之光，神圣的气息在她身上弥漫，这又是何等奇妙的事情。 就像是拿着匕首一般反持双刀，刺客少女的双臂之上青色之光亮起，她的眼瞳上可见到七色之光，而以她的视角来看，那头蛇群首领的身上出现了数十条裂纹，在那些裂纹交错之间，蛇尾处一个细小的点出现。 看见点的那一刻，幻影刺客就知道，胜利已经到来。 “赐予你恩赐的解脱！” 长靴前踏，她就消失在了那片区域，可见到模糊而透明的存在飞速逼近，蛇群首领的身躯抖动着，它感受到了死亡。 然后就在下一刻，无法跟上美久速度的它，在蛇尾鳞片遍布之处一个仅可让手指通过的漏洞处，刀刃已经正入其中，破开了那些多余的鳞片。 直到碰到美久所看到的“点”。 蛇群首领没有挣扎，就这样倒地。 明明没有受到什么猛烈的伤势，只是蛇尾漏洞处被轻轻一点，就…… 这便是幻影刺客最为强大的技能，上一任幻影刺客茉崔蒂便是以此暗杀之术闻名于世，她能准确地戳中对手的死之点。 只要在正面战斗中被她戳中死点的人，毫无意外，会立即死亡。 她将这称之为“恩赐解脱”。 从茉崔蒂那习得此技能的泰娜卡美久，也是凭此建立了自己的杀名，没有人肯成为她暗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蛇群首领一死去，失去首领的蟒蛇与蛇球门开始混乱起来，再加上如战神屹立不倒的灰烬将火焰蛇球各处挥舞，它们终于是后退逃窜了。 这一带的蟒蛇们经过这一次战斗恐怕仅存十分之一，要好久才能恢复过来——又或者，等待灰烬他们进入猎人之梦后，重新刷新。 第七十七章，不可以！ 蛇群如退潮般的流水仓皇退去，留下了遍地的尸体，如果有专业的料理家路过的话恐怕是要欣喜若狂了。 太棒了，这简直是最为上等的黄金食材了！ 想来会如此呐喊着吧。 蛇群首领瘫大的身躯软倒在地，就如死泥，哪怕它的生前再怎么勇猛，一旦被戳到了死点，照样会瞬间暴毙而亡。 这是自然的规律，每个生物身上都有连接着冥界的死亡之线，以及最为致命的死点。 除了神灵、不死人，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家伙。 美久在斩杀了蛇群首领之后，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倒在地，只是依靠在两把插在地上的双刀，不停喘息，两眼中的世界已经模糊，高烧将她的理智完全淹没。 见到幻影刺客这般状况，灰烬立刻走了过来，遮天的火海在他面前犹如胆怯的小孩，不可思议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路，这让他以直线距离赶到了美久所在的位置，将已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闭上眼睛，睡一会。” 状况实在不对劲，但灰烬并非医师，能做的也只有给这个建议。失去意识睡一会的话，说不定就会好些，反正有她保护。 “嗯” 力气弱到只能轻哼一声的美久点着头，头靠在了灰烬的胸口，沉沉睡去。本就身体状况不好，又强行使用了恩赐解脱，来了一场高强度的消耗战，她也早就吃不消了。 温暖的怀抱给了刺客少女休息的场所，让她能放下所有的戒心安定睡去。 周围的火海反倒像是舒心的摇篮，忽明忽暗，将消散而飞的烟雾也映成了半透明的发光体，星星点点的奇异风光。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句话灰烬没有问出来。 只不过，他在想，可能要回猎人的梦境一趟了，突发这类紧急的情况，再继续前进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是怎么了？” 金黄色战靴踏在焦黄的枯草之上，女战士爱丽丝终于赶到了现场，她也是看到了美久现在的状况，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灰烬答道，也没有进行移动，以求能让刺客少女安稳地休息。 “她附近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状况吗？”女战士也并非医师，所以也只能问着灰烬其它的信息，或许能从中发现什么问题的关键所在。 “真要说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了。” 能确定地绯闻所思之处只有之前她胸口留下的来自该隐赫斯特的信件。 爱丽丝接过了信件，确定着上面的信息。 比起灰烬等人，她知道更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神秘之处，这其中包括了位于遥远雪山之上的该隐赫斯特。 “她必须前往该隐赫斯特城堡，让城堡的女王解除她身上的不洁能量侵蚀。”爱丽丝笃定着说道，她把信封还给了灰烬，“这是只有该隐赫斯特的不洁之人才会下的诅咒，即使是治愈教会，也没有解除的手段。” “该隐赫斯特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灰烬不由问道。 “我不知道缘由，可是既然它们邀请你前往那里，那这份诅咒恐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逼迫你必须前去的保险吧。”爱丽丝摇着头，做着她自己的猜测。 无关她会如此说道。 该隐赫斯特，那是位于亚南北方海岸可遥远望见的雪山岛屿上的一座古老城堡，居住在那里的人类与世无争，连同亚南与该隐赫斯特的是宽长的大桥。 尽管该隐赫斯特内的人类自诩血脉高贵，紧闭大门，不与外交流，但在古神之血被拜尔金沃斯发掘的时候，它们终于还是对外界派出了最为骁勇善战的骑士，去获得那神秘的古神之血。 也许是怕亚南人因古神之血而进化，所以要切断它们的进化方式，当时的治愈教会和猎人都是这么想的。 该隐赫斯特的骑士英勇顽强、视死如归，它们又穿着比起猎人而言防御完善的沉重复古铠甲，它们手上的火枪“伊芙琳”和以血作为祭品启动的长刀“千影”，将猎人们分散的阵线打得惨不忍睹，猎人们不停后撤，最后坚守在了教会镇之中。 而该隐赫斯特的骑士们勇往直前、趁胜追击，在最后攻入了治愈教会的中心，将正在研究的古神之血掠夺去了部分，剩下还有部分则是被治愈教会提前转移，才没将损失完全扩大化。 夺走了古神之血的该隐赫斯特骑士扬长而去，也不多进行无谓的杀戮，事实上它们还留有着古老贵族的优雅与骄傲，并不屑于对平民进行屠杀。 获得了荣耀的它们骑着马匹回到了城堡，只有一个女性遗留在了亚南之中，为她同胞造成的杀戮赎罪，在后来，她也成为了猎人中的一员，不过那根该隐赫斯特的故事已经无关了。 治愈教会当然不会让这等耻辱翻篇，在当时还是大主教的劳伦斯命令下，远征的猎人队伍成立，在教会中数一数二的强大猎人洛加留斯的带领下，精锐的小队直突城堡，将那些卸下武装的骑士与侍女们全部赶尽杀绝。 后来这支队伍再也没回来，除了在门外镇守的猎人阿尔弗雷德，他回到了亚南告知古神之血已被该隐赫斯特的女王所玷污，对于正常的人类而言，灌输下被污秽的血液就会遭受到诅咒。 后来的故事就消失了，因为那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猎人也神隐而去，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只知道他穿着圣歌团的服装，有一头金灿的短发。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就去该隐赫斯特。拜尔金沃斯，等到之后再说吧。”灰烬立刻做下了决定。 血月开启早慢关系并不大，现在更为重要的是他怀中女孩的安危。 污秽之血对她身体到底会造成多少伤害，这一点谁也不知道，但灰烬并不想让女孩来作为实验品证实。 “那你知道怎么去该隐赫斯特吗？”爱丽丝问道。 从亚南通往该隐赫斯特城堡的大桥已被摧毁，从中间断开，没有人再能涉及，就算是它能游过汪洋大海，也无法爬上那陡峭的峰顶，打开死守的城堡之门。 “不，我已经找到了。”灰烬却突然沉声，他已经从信封之中找到了前去的方式。只有他才能在信封之中看到的隐藏文字。 就在这禁忌森林当中。 只要他撕碎这信纸，在禁忌森林中留下的该隐赫斯特的血裔马车就会带着他跨越空间，到达该隐赫斯特的城门之外，那扇紧闭的大门也会对他开启。 事不宜迟。 灰烬单手已经冒出火焰，准备将那信纸烧毁。 “不可以！” 也是这个时候，急促的女声传来过来。 “你现在还不能去该隐赫斯特！” 风飘忽而起，将那信纸吹飞，落到了远处，被跨越时空赶来的一个女性捡起，她有着黑色如绸缎般顺滑的长发，精致可爱的面容，简约修身而合体的白色护士服，看着只有二十岁的年纪，相当的年轻。 “你现在去那里，只会死！” 这个护士服女人面孔严肃，警告着灰烬。 她是谁？ 第七十八章，一键换装 凝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护士装女性，灰烬没有立刻拿起武器，他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没有杀意，只是为了劝阻他而来。 “你是谁？”灰烬开口问道。 “我是罂粟（poppy）。”也许是灰烬相对平和的心态，护士服女人松了口气，以清脆的声音介绍着自己，“檀黎斗的助手。” 檀黎斗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灰烬的眉毛不禁皱了一下，尽管他与檀黎斗达成了合作的共识，可是对于那个神秘的男人，他还是颇为忌惮。 他无法摸头那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他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是个谜。 “我来这里是瞒着黎斗的。”既然灰烬的态度可以，那么罂粟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她的鼻梁微微翘起，唇型弧度异常柔美，“绝对不可以去该隐赫斯特城堡，以你现在的实力，去那里绝对是在找死。” 罂粟所有的话皆是告诫，如果按她所言，以灰烬目前的实力，去了那里也只会送死。 “为什么？” 灰烬的意思也很明确，在该隐赫斯特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强大生物呢？ “在该隐赫斯特城堡不仅仅有着洛加留斯的亡魂守护，在其最深之处，暗夜的魔王巴拉那隐藏在了月光之下，任何被邀请的人类最后都会被他撕成数片，吞入腹中。以现在你的实力，也同样会是如此。”罂粟将该隐赫斯特内的诡异存在说了出来。 除了开头的洛加留斯的亡魂之外，她还提到了暗夜魔王巴拉那，从她的口吻里，那个暗夜魔王是比灰烬还要强上一筹的家伙。 现在灰烬已经是圣者，会比他强的人，无非就是其它境界更高的圣者，又或者是半神。 “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警告而打消念头吗？”强敌在那，并没有打消灰烬继续前进的念头。哪怕前面是神，恐怕他都不会犹豫。 “不，你完全不用这么急，她还没有到危急的地步。”罂粟能明白灰烬心中的念头，她摇了摇头，修长端丽的大白腿迈了过去，走到了灰烬的跟前，俯下身看着他怀中的美久，“污秽之血的侵蚀对于她而言远没有到刻不容缓的程度，在这段时间内足够你们继续前往拜尔金沃斯，将愚笨蜘蛛罗姆消灭。关键也是在这，只要血月升起，暗夜魔王的实力就会削弱，那时候就是你们进入该隐赫斯特的时机。” 关键点是血月？ 灰烬能理解罂粟的说法。 “那么我又怎么相信你的话？” 罂粟说的这些话灰烬都没能在猎人梦境的书中看到，因而他内心也是有着怀疑之情。 “我能压制她的病情，这样子的话，你就可以信任我了吧？”罂粟问道，她光洁的额头靠近着美久，两个女性脸与脸之间的距离无比接近。 也因为这渺小的距离，灰烬也能闻到在罂粟身上的花香。 “这是什么花的味道？” 不懂就问，灰烬也稍稍有些好奇。 “欸啊，这个啊”因为罂粟离美久的脸很近，所以她离灰烬的脸也很近，就是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快，瞬间粉扑扑的，“这是康乃馨的香味。” “这样子。”灰烬恍然大悟。 罂粟的额头贴在了美久的额头之上，两个女生都是大光明，彼此光洁的额头碰撞，就像是两块鹅卵石一般。 因为彼此间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灰烬能感受到罂粟灌输给美久的温和能量，因为她能量的输入，美久原本痛苦的神情也好转了不少。 但灰烬却也发现了罂粟的变化，她乌黑如玉的秀发开始变色，变成了粉色的卷曲短发，纯白色的护士服一键换装，换上了露出肩周的白色纱衣，在外面又穿了一件乳黄色的汗衫，下半身是露出红粉绿黄各种颜色的方块图案的百褶长裙，露出了光滑白嫩的小腿。 当然最为明显的还是她脸部的面容，基本面容未变，只是随着发型发色与衣着的改变，她的面容也变得俏皮可爱许多，只要一笑的话，想来能让人心底都能舒服许多。 “好~暂时性给你压住了~” 有趣的是，她的声调也开始改变，极为自然地变成了可爱少女音，原本还是比较成熟的女性声音。 “你这是？”在旁观看的爱丽丝不可思议地问道，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一键换衣和染发的女性，真是让人羡嫉妒的能力。 “哦哦哦~”罂粟摸了摸自己的双颊，粉嫩在脸颊上出现，“使用力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吓到你们了？嘿嘿嘿~但我还是原来的我，可从未变呢~” 从语气上来看，罂粟变得活泼了许多。 “总之，治疗很顺利，等她醒来之后一段时间之内污秽之血都不会影响到她。”罂粟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双手放开全身绕圈转一两圈，显得无比天真烂漫，“就趁这个时间，好好攻略愚笨蜘蛛罗姆吧，现在让血月升起才是关键。” 她说着说着，就准备告辞了，底下出现了传送的光圈。 “能告诉我，檀黎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在罂粟即将离开之际，灰烬突然问道。因为灰烬这一问，笑容满面的活泼罂粟表情停顿一刻。 “黎斗我只能说他并没有恶意，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坏事。”逐渐化为了黄色粒子，说完这句话后罂粟就彻底消失在了这里。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爱丽丝在旁不禁喃喃自语，她对于这个名叫罂粟（poppy）的女人毫无印象，可是看起来她又知道很多东西。 抱起了美久，灰烬没有多说话，尽管罂粟已经保证她的能量可以压制住美久体内污秽之血的侵蚀，但时间还是很急促的，趁着现在要继续前进。 女战士百思不得其解罂粟的来历，可她也没将这放在心头，起身跟在了灰烬之后。拜尔金沃斯也是她接下来必去之地。 月神告诉她。 黑龙米狄尔与隻狼就在里面。 她迫不及待。 只要进入了拜尔金沃斯，就能找到在幼年记忆中出现的隻狼。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隻狼有着如此的执念，但人就是随心的，跟着心中的想法走，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为此，她拔出了黄金长剑。 将试图偷袭的一个野外村民砍断了头颅。 鲜血将她的脸颊染红。 第七十九章，可以，但没必要 搭建的炮台轰然响起，将林木之中的一座小木屋炸成碎片，带来的冲击力扩散开来，旁边行动迟缓的兽化村民倒在了地上，灰烬抱着刺客少女从木屋之中蹦出，躲到了十米之外的顽石之后。 紧随在大炮之后的则是在一整排沙包之上的机枪，那些操控枪械的兽化居民虽已失去了人性，却依旧懂得如何操控武器来射击敌人。无数的弹壳猛烈地密密麻麻地飞射而来，哒哒哒哒的声音不绝如缕，将灰烬躲藏的顽石射成了马蜂窝。 枪口冒烟后，连绵不断地高强度火力才终结，这些兽化居民们似乎是觉得不可能有人会在这火力之下生存，手从枪管放下。 “轰” 也正是这时，火焰之鞭从远处长伸而来，将躲在沙包之后的兽化居民们全部抽开，巨大的力量使得他们撞击在了周围的石墙、古木、顽石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能在这无穷火力之下生存，剩余那些还有战斗力的兽化居民涌到了沙包上的机枪，以及不远处的大炮那里，准备再度开始火力射击。 古树的枫叶飘落而下，邪恶的绿色魔能火焰像是准备就绪的猎人，果断地缠绕上了这些尚未死去的兽化居民，早已埋伏在边上的黄金女战士也挥动着她的长剑，将这些没有理智的家伙一一斩下头颅。 火红色的流光在黑暗之中璀璨闪耀，橙红色的烈焰替代了冰冷的绿焰，尸体全都被燃烧，不留痕迹，包括它们的味道。 “哈啊……哈啊……” 女战士在原地喘息着，这一路上她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的蛇球与在森林居住的兽化居民，血早已将她的盔甲染色，手也麻木了。越是往里，埋伏着的敌人数量越是多，除了隐蔽不可见的蛇球之外，还有着拿着各类重火力热武器的兽化亚南人。 它们甚至是早就堆好了防御的阵线，数十家机枪在沙包之上存放，沟壑也挖好，在中间的房屋之外，还有着数个炮台存在。 这样子的火力配备，它们足够和数百人的军队开始守卫战了，如果它们碰到的不是灰烬的话。呼啸声再为恐怖惊人的子弹，也无法对灰烬造成什么伤害。 这些家伙，注定只是前进路上的炮灰罢了。 离最深处的拜尔金沃斯终于是只剩下片刻之遥，不足数公里就能抵达亚南之影所守卫的大门之处，爱丽丝的内心不禁有了些期望，但同一时刻也多了一分犹豫。 “一公里外还有两只蛇球，准备一下。”灰烬没有在乎爱丽丝内心是如何想的，而死继续抱着少女前进，他相比起爱丽丝就要干净了许多。 他的攻击更偏向于远距离的火焰之鞭、火系咒术等，手上还有一个未清醒的人，也不好大开大合拿着武器上前砍人。 可以，但没必要。 “我知道。”爱丽丝点着头，从裙摆之中的口袋中取出水袋喝了口水后便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得到那么多的重武器的，据我所知，目前也只有教会镇的第一道防线才会布置如此的防御。” 说起这些亚南人手上的武器来源，爱丽丝也着实是不解。治愈教会因为有着整个亚南的猎人资源，再加上以首席科学家檀黎斗为中心的火药桶，所以能给每个教会的人配给武器，如机枪、大炮、打桩机、轰天锤之类。 可这些家伙，说好听点也就只是些平民罢了，为什么会有这些武器呢？ “恐怕你得去问治愈教会才行。”灰烬也只能如此回答，但是这些兽化居民之前恐怕也只是些普通人罢了，哪怕是兽化，也不可能会有着如此浓厚的武器存量。除了治愈教会之外，别无其它可能性。 但治愈教会为什么会给这些人发放如此强的武器，又是另外的问题。灰烬感觉应该还是和檀黎斗有关。 他有没有神的才能不知道，但他思考问题的能力确实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对了，既然你之前在治愈教会里待过，那么你对于檀黎斗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在走到蛇球之前，灰烬像是刚想起来般，随意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而已。”但爱丽丝还是一如既往地一问三不知道，“在作为月神的战士的这段时间，我也只是被允许出入大教堂，跟随着阿梅利亚代理主教罢了。那些月神的骑士也是同样，他们更多地像是普通的巡逻士兵，只是在不停地巡视这个世界的异常罢了。” 看样子，月神对于这些控制着的人类，也没有彻底地托付信任，灰烬想到。 也放弃了从爱丽丝这里了解信息的想法，恐怕她知道的还没有灰烬一半多。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到了那两只蹲守在封印大门前的蛇球那里。 比起一般的蛇球要大上个几倍，有四米的高度，十数只蛇组合在一起，血口大开，狰狞恐怖，在看见灰烬等人的时候就以完全不符合它们身体重量的速度移动了过来。 灰烬和爱丽丝马上躲开，在他们躲开之际，原本站着的地面已经被毒液所腐蚀，在身体变大的同时，它们的毒液腐蚀也在增强。 但是二人倒也不怕，尤其是灰烬，哪怕是只能用一只手战斗，他面对着这只蛇球也是游刃有余。哪怕这只蛇球已经到达了传奇九段的水平，在灰烬面前都能只能算是随手一挥的程度罢了。 传奇还能用一到九段来划分距离，圣者之后实力就真的是深不可测，与传奇或是以下的人不同以往。 “倒影。” 右掌张开。 灵魂雾气从手心扩散。 立马就有一个同样是四米大的魂体蛇球出现，因为是魂体，这个蛇球看着迷蒙虚幻，随时都会消失的样子。 可是真的打起肉搏的时候，反而是真蛇球这里处了下风，因为蛇球的招式也就这么几套，除了毒液之外也就只能用蛇头攻击或者蛇球碾压，在面对着物理上无敌的倒影蛇球，根本没有什么用。 它巨大的身躯在这个时候反而是个累赘，身躯庞大带来的必然弱点——移速缓慢。 灰烬面前的蛇球很快便被倒影创造的蛇球给咬死，在另一边的爱丽丝那里也结束了战斗，只不过她就显得狼狈了许多，身上的坑坑洼洼不少，看样子蛇球给她带来的冲击力也很大。 毕竟她也只能算是个传奇罢了，以灰烬的眼力，最多传奇五段的水平。倒不如说能越级杀传奇九段的蛇球，已经要好好鼓励了。 解决掉了两个臃肿的蛇球之后，抱着美久的灰烬和爱丽丝又走了一会，终于到了禁忌森林的终点处。 “这里就是入口了。” 环形的建筑，入口的门被雾给封印，爱丽丝轻声道。 “只要进去这里，除非将里面的亚南之影杀掉，不然我们是无法逃离的。”她解说着雾门的作用。 “不可能后退了。” 灰烬如此说道，一脚踏了进去，爱丽丝也充满着决心，跟着走进。 第八十章，魔法与科学的完美造物（五千字章节） 踏进了雾门，呈现于灰烬面前的是一扇类似于罗马竞技场内部那般圆形环绕的宽敞之地，高大的拱门巍峨不倒，但久经风霜的巨石岩块却早已证实了这片区域的古老岁月，杂草冒生，荒芜人烟。 这片区域被暗幕所遮蔽，内部的视野依旧良好。河滩的水已然溅起，坑坑洼洼的泥池可淹没到灰烬的靴子，这让他不得不和爱丽丝站立在了有石块堆积高涨的地域，随处可见的白色骸骨覆于泥水之中，随便一数，就有三位数。 区域的中间是歪斜着屹立的高大石碑，石碑中央铭刻着神秘的文字。 再是往前，往前直观，另一边的出口，同样是雾门封锁，以及在那雾门之前的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黑色的破旧衣袍镶着红边，衣服的年龄很老，扯成串串的长条，就像是炸了毛的猫，无法看见它们掩藏在衣袍底下的面容，只是直视就能感觉到阵阵的心神不宁。 它们排成一列，中间一人手拿钉头锤（电锤），圆形锤头上还冒着丝丝的电光，他的另一手在灰烬出现之时往上举起，火焰在他的手上汇聚。 左边一人拿着一柄弯延的锋利长刀，另一手端着点燃的蜡烛。 右边一人则是双手持着一柄太刀，步伐快了旁边两人一步。 这三人便是守护着拜尔金沃斯入口的亚南之影。所谓的亚南之影也并非一人的称号，而是三人的组合之名。 水池之中的尸骨皆是他们的杀戮成果。 “禁止，通行。” 中间那拿钉头锤之人率先喊道，他的声音苍老，还带着厌倦。旁边那两人没有说话，可是手上的武器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就能前冲。 “退去。” 他也是在说胡话，身后那封锁的雾门已经在说明了这个地方只进不出，就算灰烬他们想逃走也是做不到。 “杀了他们。” 轻描淡写地对着身边的女战士说了一句，灰烬的右手之上已经出现了长鞭，火焰附着在那之上，往前走去。 那三人的气息并不强烈，至少在灰烬眼中，不算是很强的存在，最多传奇，不能再高了。 “我明白。” 在灰烬之后，爱丽丝将剑鞘之中的长剑抽出，双手握住，眼睛盯住那三人的动作，以防他们的异常举动。 尤其是那中间之人，他左手上的火焰更是让爱丽丝忌惮不已，她并不像是灰烬，只是传奇的她在战斗方面上要处处小心。 圣者之下的层次划分其实并不准确，虽然有了严谨的从上到下的金字塔结构，可战斗能力也只是评估罢了，随时随地都能进行爆种，或者唯心主义地超越阶级层次打败高自己一个级别的人。 普通的士兵杀死一个传奇的事情比比皆是，在单挑的情况下。若是不在每次战斗中都以狮子搏兔的精神来使出全力，总有一天会翻到阴沟里去，更别说现在那三人和她同样是传奇境界的人，她更是不能小视。 灰烬与爱丽丝二人的敌意，对面的亚南之影三人也能察觉得到，既然这两个外来之人采取了如此愚蠢的行为，他们也只能用死亡来回应。 月色真美。 优雅动听的钢琴声传遍整个教会镇，在四处巡逻的教会使者也不由停下脚步，用着几秒时间去细心倾听着美妙的乐曲。孤寂的城镇之中，伴着月光，乐符让这个地方多了一丝静谧。 在房间之中，檀黎斗的动作无比标准，将他记忆中的钢琴曲一一弹奏而出，灵活的指尖就像是魔法师的双手，跳动着轻快的魔法音符。 随即，声落，他已弹奏结束。 闭目张口，静静回忆着方才的美妙之声，他不禁为自己的神之才能而感到自豪。 不愧是我！ 无论何时何刻，他都为自己超越一般人数百年的的智商而感到无比的优越与自豪，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在战斗方面他很弱，可是在别的方面，他可以堪称是真正的天才。 这几首钢琴曲，他在数分钟之前才刚刚看了乐谱与基础的弹奏钢琴的书籍，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接触过钢琴。但成果也如刚才所说，只是数分钟的观摩，初次练习，他就已经能弹奏出如此熟练的如大师般的技巧。 他自诩的神之才能确实非同一般，而他自己也从曾经的恐惧，转为完美的利用，为了达成他最为简单的愿望。 “罂粟，你成功阻止了灰烬了吗？”张开了眼睛，充斥着自信的目光看着钢琴上的身影，变成粉色头发的罂粟走到了他的后面，手上还拿着从灰烬那拿来的该隐赫斯特邀请函。 “我已经劝服了他们，黎斗。”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大上了十多岁的男人，罂粟的心情有些异样，总感觉她像是这个人的妈妈一般，明明她也才二十岁而已，“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嗯~”满意地点头，檀黎斗站了起来，“那就好，他可是稀有的天然体，不能让他就这么倒在了该隐赫斯特。我有种感觉，我所追求的一切都在于他的身上，哈哈哈哈哈。” 大声地笑了起来，檀黎斗在为灰烬的出现而狂喜。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黎斗？”但是相反的，罂粟却觉得檀黎斗有些奇怪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她有些担忧。 “不，相反的，我很精神！”檀黎斗伸手制止，随后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黑蓝双色的加厚型卡带与灰烬的青色驱动器，将其放在了罂粟手中，“再帮我一个忙，把这两样物品，交给他。” “这是？”罂粟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加厚型卡带之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卡带，“你新研究发明的吗？” “对。”说起这个，檀黎斗的嘴角不由像上扬起，洋洋得意，他还有个习惯，就是特别喜欢向别人炫耀他的成果，尤其是在罂粟面前炫耀，“这个是我最新研究的卡带，还有这个驱动器，我也进行了最新的升级。 根据那两个小家伙的身体，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最完美的命运双生体，因而，我创造出了这个双子卡带。这也正符合我计划，灰烬他会是最适合这个卡带的使用者。”说到这，檀黎斗的舌头忍不住往外勾了一圈。 “这比起卡尔德偷过去的粗制滥造的东西要好上许多，这才是——真正结合了魔法与科技的完美造物，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檀黎斗又忍不住高声大笑。 “那这样子的话，确实很棒。”檀黎斗的高兴传染给了罂粟，倒不如说，她本身也是属于那种比较乐观的女性——在这个粉色短发的状态下，“那我就去将这两样东西给他。” “嗯，去吧，罂粟。”上一刻还在高声放笑，下一刻檀黎斗就又变得正常，儒雅随和，平心静气，“现在的话，他们应该是要和我的另一造物对决了吧，你带上了这两样物品，应该能起到奇效。” 想起自己结合了禁忌森林中的蛇球创造的又一魔法科技完美结合之物，檀黎斗就不禁笑起来，那是他创造的完美生命，也正是凭着他的造物，亚南之影才能杀死那些源源不断的试图闯入拜尔金沃斯的敌人。 不过，也足够了，这个品种已经太古老了，是时候毁去了。 “我这就出发了。”罂粟收起了笑容，也点头，地下出现传送的光芒，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在罂粟离开之后，檀黎斗沉步走出了房间，漆黑的走廊之上吊灯在上方晃动，喑哑之声传入耳中，并未因为这诡异的声音而害怕，檀黎斗继续往前走着。 “使者搜寻的还不够，竟然让一些疯狗溜了进来。”他突兀地这么说了一句，随后一只体型硕大的恶狼破开墙壁，扑向了他，恶狼嘴边的獠牙还滴下着粘稠的口水。 而檀黎斗像是未能躲避一般，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看样子他已经是自己口中的食物了——那只恶狼心中如此想到。 这也是它最后的想法了。 从地面扑朔而出的冰霜将它冻结，同一时刻，檀黎斗手中的戒指闪闪发光。然后他又转动了那枚戒指，汹涌的火焰又覆盖了那只恶狼，冰火两重天之下，它成为了世界之中的粒子，再无身形。 溜进来的恶狼并未引起檀黎斗的注意力，这种因为古神之血而异变的野兽，并不能引起他的危机感，就连让他变身都做不到，只是用着研发出来的魔法戒指就可以将其消灭。 好了，到了。 内心中如此说道，檀黎斗推开了走廊尽头的大门，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光明将小小的房间照亮，这间约有十平方米的房间存放着不多的物品，一张小小的实验桌，上面有着不少的笔记，还有地上流通着液体的管道，以及房间角落处的培养罐，可见的是那培养罐之中有个身材娇小的少年。 他的双眼紧闭，失去了意识，在满是液体的培养罐中紧紧沉睡着。 “有反应了。” 看到了培养罐下方开始波动的数据，檀黎斗不由地兴奋。 “看样子灰烬的出现，确实让你开始害怕了。” “苍白之血。” 檀黎斗的嘴角咧开，眼睛张大。 那个少年看起来不大，留着齐耳的短发，面容清秀，肌肤细嫩，穿着一套来自东国上层贵族的丝绸衣装。 叮叮当当的打铁交错声响起，灰烬的身形快速，轻而易举地就躲在了一边，长刀男与太刀男交错在了一起，摩擦火星溅落，差点让他们互相把对方砍死。 就算是身上还有个沉睡者的情况下，灰烬应付这两个家伙，依旧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两个家伙，手中的长鞭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便是他们的速度很快，可是手中的刀刃也只能砍到灰烬留下的赤色残焰之上。 就连他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这便是压制能力。 传奇到圣者之间，就有着一道天堑之隔。 “哈啊！” 左手拿着蜡烛的人怒吼一声，他的右手长刀上附着了烈焰，然后在试着前冲的时候，蜡烛往前喷射了锥形的火焰。 可笑。 灰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最不怕的，便是火焰了。 世间的火焰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那些喷射而出的火焰甚至于没有接触到灰烬，就已奇异的姿态原路返回，烧灼着蜡烛男人的身躯，蜡烛男人不由地叫了起来，连进攻的势头都已经消失，半跪在水滩中。 趁着这个时机，另一个太刀男跳到空中，往下，重重劈砍。 “锵——” 长鞭变形为了手杖，借此，灰烬单手就抵挡住了那太刀男的重重一横批，然后右脚狠狠地踢在了太刀男的肚子之上。 “噗” 被这一重力道的腿击踢飞，在飞行的过程中太刀男狠地一吐血，然后就被再度变形的鞭子捆住，然后像是丢垃圾一般，左右乱拽，上下晃动，原地升天，最后被鞭子扔到了边缘的拱墙之上，那力道之大，让拱墙上都出现了一个坑洞。 于是乎，亚南之影的两人就被灰烬随意地解决了。本就该如此，他身为圣者级别的强者，对付这些传奇的家伙，真的是随便打，就算再放水，也很难输。 你看美久的速度快到了灰烬都无法看到，可力量上的差距，还是让灰烬抓住了她失误的机会，将她打败。 当然，也不是没有传奇的人打败过圣者，只不过这个成功的例子，屈指可数罢了。 在另外一边，爱丽丝的战斗就显得困难许多，毕竟她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只能靠着精良的武器与至今为止锻炼的战斗记忆与右手拿着电锤，左手放射火焰球的敌人战斗。 也是看出了爱丽丝的战斗力远不如灰烬，所以亚南之影的中间这人主动挑上了爱丽丝，电锤在挥动中吱嘎响起，电流借着底下水滩的传播，伤害力更具，再加上黄金本身的高导电性，爱丽丝不敢和他正面交战。 但是在逃避之时，他左手的火焰又凝聚出了三道向外的火球，瞄准着爱丽丝逃避的方向射去，这又让爱丽丝又是苦不堪言。 她也是在寻找着机会，一举将局势逆转的机会。 终于等到了！ 亚南之影从水滩跳到了高筑的石堆上，电锤猛地砸下，电流从它的周围扩散开来，往上升起，形成一道电网。爱丽丝不后退，她的长剑在这个时候消散。 “什么？” 亚南之影未曾反应过来，就已被千片花瓣所覆盖了眼前的视野。 电流在导电性极度良好的黄金铠甲之中窜流，而爱丽丝忍耐着这份麻痹感与刺痛感，以自身为诱饵，操控着金桂之剑进行攻击。 花瓣重新转化为了长剑，而亚南之影的破布上已都是血痕。他的穿着只是简单的布袍，没有任何的防御性能。 双方算是各有损伤，但从长远来看，是爱丽丝占了优势，尽管她的身躯现在还是麻痹难以动弹，可没有厚重铠甲的亚南之影身上更是伤痕遍布，尤其爱丽丝还着重于攻击他的右手臂，现在这样子，他肯定是没法握紧手中的电锤了。 只是火焰攻击的话，她身上有着附魔抗性的黄金铠甲可不怕。 “融合” 但是谁知亚南之影在原地低声这么说了一句后，他就像是没事人一般举起了手中的电锤，然后血腥的画面产生了。 他的头爆裂了开来，约有十数只细长的蛇身与蛇头奔窜而出，就像是那些蛇球一般，只不过蛇球的下半部分载体变为了人类的身躯。 而另外两个亚南之影也是在各自自己的方向说了同样的话，他们的头也是同样的爆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嘹亮的蛇头。 这三人毫无疑问，是寄生着蛇的人类。在战斗到危难时候，他们体内的蛇便会代替他们的大脑，与敌人交战。 “嘶嘶~” 蛇头上的信子各自吐出，但是即便如此，这三个亚南之影并未莽撞地进攻，他们知道自己仍打不过眼前的外来者。 他们要使用最为强大的招式。 那是他们被治愈教会的科学家改造之后所能使出的禁忌力量。 “融合——” 又是同步地高昂着，他们三人的身躯化为了粒子，迅速化解分开。 然后共同飞到了中央的地区。 粒子组建成了极为庞大的身躯，一头颜色如黑烟的怪物填满了半个宽阔场地，它咆哮着，厚粗的鳞片闪闪发光，将灰烬与爱丽丝的视野填满。 那是一个加强版本的蛇球。 是的，而且体积大小不止是一两倍，看这个样子，起码是有百倍了吧。 震耳欲聋的咆哮从那摆动着的数个蛇头中一起爆发而出，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在它出现的时候，灰烬甚至是感到了一股威压，迫使着它跪下，只不过在他本身力量的化解下，也是瞬间化解。 灰烬预估着眼前这个大家伙的实力，嗯他只能说自己不一定能在正面刚过他。 巨大的蛇球向下俯视着如同蝼蚁般的灰烬，竖直的蛇瞳中只能看到蔑视。 其中一个蛇头伸长，往着灰烬的方向咬去。而另外几个蛇头也是喷吐着各类的魔法，如冰霜、酸雾、毒液，唯独没有火焰。 灰烬的状况一下子不妙起来。 第八十一章，蛇坦 ps挺突然的，被通知明天就上架了，也就只写了25w不到的字数。不过这本书的成绩其实也挺扑的，毕竟我个人文笔差，也掺杂了不少私货，上架的成绩也已经做好凉凉的准备。所以也不写上架感言了，就今天这章提一下，最后可以的话，还是请正在看的姥爷们多多支持。订阅投点推荐票写点本章说什么的都行，都是对我本人的鼓励。 遮天蔽月的庞大身躯堵住了灰烬的所有可躲避的退路，冰霜酸液毒雾风刃等魔法从各个方向喷涂而出，也是察觉到了灰烬的特性，巨大蛇球特地没有喷涂火焰，而是另外伸长一条蛇头咬合而去。 反正它的头多。 黑色幽气裹覆了灰烬的身躯，各类魔法攻击皆被挡在了魔能所形成的飓风之外，待到飓风散去，暗黑恶魔伫立于世，他随后一挥，就将那些魔法全部消散，扑咬而来的蛇头被他一拳打了回去。 “呼！” 黑翼张开，灰烬躲闪着数之不尽的蛇头撕咬，这些蛇头异常难缠，就算他用火焰化成的刀刃将其斩下，也会迅速在断口处长出泡沫再生，这让他放弃了一个个斩杀的想法。 因为庞大的身躯而移动不变的巨大蛇球原地舞动着它那无尽的蛇头，在灰烬拉远距离让它们无法攻击到了之后，这家伙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中央长满肉髻的蛇头嘶吼开来，从那些水滩之中亮起红光。 “嗖” 红光闪烁之处，一条长颈蛇扑上天空，哪怕是飞到半空之中的灰烬也照样被它大张的粗口所咬住，如粗针大小的利牙试图咬开他的身躯，整个吞入口中。 愚蠢！ 灰烬在面罩中的脸孔一皱眉，幽绿的烈焰之环在他的铠甲身边环绕，看似锐利的尖牙在魔化后的烈火罩前也只是锻造的对象，一根根地融化开来，延伸至了它的整个身躯，眨眼间就被火焰所吞灭。 尽管轻松地解决了这只被召唤出来的长颈之蛇，可灰烬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只是在那中央的巨大蛇球一嘶吼，又是数道红光响起，约有十米长的粗长蟒蛇就出现了数十条。 看那家伙的样子，对于它来说，召唤蟒蛇，极为容易。 “嘁” 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在周围环境被暗幕魔法所封锁的情况下，他无法轻易升入高空（或者说能，只是在破解的过程中必定会被袭击，这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在低空之中游走躲避，这无疑是在慢性自杀。 “保护好美久，躲到角落去。” 落于地面将附近的蟒蛇全部用火焰清除完毕之后，灰烬将怀中的美久放到了爱丽丝边上，叮嘱着女战士，因为灰烬吸引了大部分的仇恨，所以女战士倒也不是十分危险，流窜到她那的蟒蛇也只是零散的一两条罢了。 灰烬没注意到的是，被爱丽丝抱起躲藏起来的美久身上出现的淡淡红光，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中央的巨大蛇球之上。 三个亚南之影合体而成的巨大蛇球在力量上已经不输于他了，那肆无忌惮移动却又可无限高速复生的蛇头也是着实令人头疼，哪怕是灰烬用魔能烈焰去烧灼，也是同样的成果。 魔能内涵盖的腐蚀破坏性仿佛是完全消失了，根本阻止不了巨大蛇球的高速再生。 “只能是在一瞬间将其毁灭吗？”不由地喃喃自语，他也是用常理来进行思考，面对着可无限高速再生的敌人，最好的办法还是将其瞬间毁灭，让它根本无法复生。 但，还是有些难度。 这种事情，最擅长的还是法师，法师可吟唱神秘的禁忌咒语，在瞬间毁灭一片区域，让里头的生灵化为宇宙尘埃。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灰烬并不是法师，就算是他掌握的深渊咒术也没有如此强大的水平。以往应对巨型怪物的时候，灰烬的风格也不是以毁灭性的力量压制敌方，他更多的还是在消耗战中给予怪物致命一击。 震耳欲聋的咆哮嘶鸣从那无尽的头颅中爆发，复数的魔法席卷而来，且组合后威力更是巨大，灰烬不敢硬刚，在那成型的魔法之前留下了自己的焰魂，出现在了其它的方向。 无论如何也得将这家伙杀死！ 在退路被阻断的情况下灰烬也只有这一种选择，这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水，龙血长矛已经在他的右手之上紧握。以龙血灌注的武器在这个时候说不定会有奇效。 翅膀扇动，冲刺而下，灰烬瞬间出现在了巨大蛇球的背面，双手紧握龙枪，刺入了它的背部鳞片之上。 “哗” 在有龙之力存在的武器上，蛇球身上的鳞片基本等于是白纸，轻松地就破开了防御，直入长颈内部，而且伤口没有飞速修复。 看样子这把龙血长矛对蛇球的高速再生有着强大的克制能力。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有种说法，蛇类是退化的龙裔，因而巨龙对它们有极大的压制能力。龙血长矛正是沐浴了太古龙时间之龙的血液，里面的龙威与龙力可是丝毫不少。 赃恶的血液滚驰而下，背部受到打击的巨大蛇球发出了愤怒的叫声，原本往前的蛇颈立刻调转了方向，在伸缩之下伸长，疾速地朝着灰烬所咬去。 更别说从水滩之中出现的新蟒蛇，它们也是同样以着极有优秀的蹦跳能力，想要将灰烬给吞下去。 又是同样的火焰之环，将灰烬与这些家伙阻隔开来，虽然招式没有变化，可效果依旧很好。看样子，想要打倒这头巨大蛇球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如此想着的灰烬准备收手，先撤到安全区域，再准备着下次的冲锋。 “嘶~” 细碎的信子被长满肉髻的头颅吐出，尽管遭遇灰烬这打击，巨大蛇球的身躯依旧充满着威胁性，它迅速凝聚着各类魔法能量，在灰烬退去的那一刻，化成圆柱喷射而出。 操控着身体内的魔能，灰烬在躲避之际也同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毕竟他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躲开，疲于躲避，灰烬也未能察觉到巨大蛇球下方的异变。 那虬扎成球的下体开始缓缓解开，被隐藏在内部的巨大杀器终于暴露在了外界之中，那是两柱黑粗深长的炮口，乌黑的洞口内正在吸收着来自外界的魔法力量。 “什么？！” 然后等到灰烬的视野扫过去的时候，那两柱炮口停止了吸收能量，转而准备发射内在的恐怖能量。 “轰！” 积蓄已久的光束射入半空，与此同时其它蛇球喷涂的魔法攻击又在各个角度封锁了他的逃避路线，这只能让灰烬呆在原地，强行吃下这两发能量光束。 也不乖乖硬刚，灰烬立即召唤出了防御的盾牌，也是恰在此时，光束已经离他的身躯只有三十公分不到的距离。 烟雾与水汽往上冒，也不知道里面的结果如何，可是巨大蛇球仍未罢休，那两柱炮口中又出现各类的炮弹，被它发射而出。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蛇坦。 。 第八十二章，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烟雾散开，冒出的是幽绿的虚幻盾牌，操控着盾牌的灰烬本人完好无伤，只不过盾牌之上是极度明显的裂痕，四分五裂，哪怕是灰烬灌入了再多的能量维持，也终是碎裂开来。 “嘭——嘭——嘭——” 但是下方蛇坦（就用蛇坦来称呼了，坦克上的蛇球）的两门大炮炮管里却是仍旧一前一后地发射着炮弹，从未停歇，似乎有着无限的动力，这让灰烬必须间不停歇地再度召唤出盾牌来防护自身。虽说他有着铠甲护身，可是他并不敢保证炮弹轰到铠甲后产生的震荡力会不会对本身的产生影响。 即使在成为圣者之后他的已经被强化到了可怖的程度。 好在的是，像方才那积蓄将近一分钟才发射出的能量光柱没有再度释放，看样子即使是蛇坦，也不能连续使用能量光柱，只能用着不知哪里来的炮弹代替。 这就让灰烬的压力小了许多，只是防守着用火炮制成的炮弹对他来说算是轻而易举的了。连续不断的炮火与魔法喷涂中，灰烬左手控盾右手持矛，在黑翼的加速之下，顶着风压，疾速接近着蛇坦。 看着面前这个小虫子还敢再来冒犯它，蛇坦发出了怒吼的声音，信子被它来回吐出缩回，在保持着大炮的持续性射击的情况下，众多的长颈延长，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各自以着极不规则的轨迹伸长开口咬合。 稍地减低了飞行的速度，灰烬在躲过了一发炮弹后取消了盾牌的防御，落于某个蛇头的长颈之上，长颈之上鳞片遍布，灰烬踩上去如履平地，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在这个角度上，底下的炮弹就无法打到他了，如果开炮，必定伤到蛇坦自己，灰烬觉得它应该不会有这个壮士断腕的气势。 事实也确实如此。 黑翼稍缩，张得过开会让他较为显眼。 发觉到了某条蛇颈上站着了一个小虫子，其它的蛇头也是找到了目标，各自群魔乱舞，右手继续拿矛，灰烬左手已经凝聚了邪能能量弹，一发发史莱姆状的能量弹被他发射了出去，打中了那些靠近的蛇头。 能量弹对这些蛇头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一个个的伤口显露在外，乌黑的液体滚动飞溅，虽然很快就被修复完好，可也大大阻碍了他们的凶狠扑咬。 “就是你了！” 灰烬望着中间那条长着肉髻的蛇头，它的宽度也比其它的宽了不少，一双竖直的瞳孔紧盯着灰烬，阴狠的色彩在那之中浮现。不再释放能量弹，而是从空间戒指之中取出长鞭，在他的控制下，长鞭挥舞而出，变换伸长，绑住了那条蛇头的脖颈处。 “呀！” 使出大力，灰烬试图将那条蛇头给强行拉过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条长满肉髻的蛇头应该就是这个蛇坦的中心了。如此庞大的异物，不可能没有控制中心，其它的蛇头长相一致，而这条蛇头突出的肉髻，就像是黑夜中的灯泡，灰烬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不凡之处。 那只长满肉髻的蛇头开始挣扎，伴随着它的挣扎，整个蛇坦开始晃动起来，一种名为恐惧的心理在这个巨物之中蔓延。 果然如此。 龙血长矛可以克制蛇坦的高速再生能力，让它的伤口无法复合，而眼前这只有着众多脓包肉髻的蛇头正是控制蛇坦的核心。如果它被灰烬毁去，恐怕眼前这只巨物就会不攻而破。 这么多巨大蟒蛇的混合体，如果没有首领协调控制，任凭单体的本能行为，只会是导致这个混合体在互相的纠纷中自相残杀。 左臂之上绿色之光闪耀，灼痛的感觉从手间传来，骤然之间，连接着的长鞭燃烧了起来，这突然缭绕的火焰使得肉髻蛇头的挣扎开始减弱，被灰烬慢慢地拉了过去。 其它的蛇头加大了喷涂的魔法，冰霜之气将灰烬周围的鳞片全然变白，却无法对他的身躯有一丝的伤害，风刃、毒物、酸液也同是如此。 比起炮弹这样的可对铠甲以内的身躯产生震荡力的物品，对于魔法他反而不怎么怕，最多只是产生些痛觉罢了。 那也是自然，灰烬身上的暗黑铠甲可不是普通的铜、铁等金属制造而成的，它是以来自深渊之中的亚玛达姆灵石所制造，这是一种极为神奇的灵石，传说它可以实现人类的所有愿望。 虽然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是在物理防御和魔法防御还有修复等方面都极为优秀，能打破这种铠甲的存在，或许只有神灵吧。 另外以此为原料锻造出来的铠甲只要轻碰就可融合在体内，这也是每次灰烬魔化时候就会自带铠甲的缘故。 恐怖利刃收集了整个深渊之中大部分的亚玛达姆灵石锻造了自己那无敌的铠甲之后，将剩余的一部分就作为赠品，与他的力量一同给予了灰烬。 魔能污染了龙血长矛，颤抖着发出了悲鸣的武器带着黑色的锐利气流，形成枪矛状能量体，贯穿而去。 危机之刻，那头肉髻蛇仓皇间释放了魔法，镜之壁障于空中出现，被这么一阻挡，气流波起，壁障瞬间破灭，可是枪状能量体的射击轨迹也变动，擦过了蛇口的锐牙，没有对它造成致命伤害。 本来灰烬是打算直接轰爆他的头的。 但是也无碍，再来一次就是了。 翅膀大张，继续紧握着长矛与长鞭，灰烬飞了过去，各类魔法喷涂轰炸着它，但是始终是无法伤害到他，尽管能感受到痛觉。 亚玛达姆灵石制作的铠甲与他的身躯融合之后，在不经意间就会缓缓地强化他的，经过许久的强化，加上他现在的圣者身躯，一拳打烂金属制作的盔甲不在话下。但是缺点就是铠甲上受到的伤害会与共享。 好在意志力无比强大的他，也不会因为这些许痛觉而丧失战斗能力。 接下来就是用长矛刺入眼前的蛇瞳之中，让它失去视力，再接着将其从上而下分成两半——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的。 长矛即将粉碎眼前的琥珀瞳孔时，庞然大物却自己消散了。 它僵硬不动，在突然间变为了沙子，伴随周边的风吹风而过，就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灰烬的目光往下落去。 在那里，身影模糊的少女手持着双刀，原本橙黄色的火焰消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鲜红的血液球体。 少女抬起头。 灰烬看到她的眼睛。 天蓝色的眼瞳，里面是绚烂的七彩虹光。 在看到那对瞳孔之时，灰烬感到了害怕，那是来自于血液本能的恐惧，害怕着那对眼睛。 他的第一直觉。 少女的脸上出现了嗜血的笑容。 她张口说了一句话，尽管因为距离的缘故，灰烬无法听到，但仅从唇语之中，灰烬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算是神，我也能杀给你看。” 汗毛竖起。 如此张狂的话语，灰烬却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不带丝毫怀疑。 “你是谁？” 灰烬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哪怕面容一致，可灰烬并不认为这是他记忆中的泰娜卡·美久。 神情不同，内在的灵魂也是同样。 “呵，知晓灵魂的人也挺无聊的，但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呢。”那个用着和美久同样面容的女人说道，她微微仰起头，笑容更为热烈，“但是你猜错了，我可不是冒牌货。” “我就是泰娜卡·美久本人。啊，你身上的死线可真多的，我挺想看到这些线被一根根砍断的样子。” 笑容转而变得猎奇，少女举起双刀，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然后从灰烬的眼球中消失。 然后在下一刻，她已经窜过了灰烬。 铠甲未被破开，但是在里的，却是突然间，划出一道恐怖的伤痕，哗啦的鲜血爆出。 。 第八十三章，苍白之血 “咻咻——” 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 亚玛达姆灵石制成的铠甲坚固无比，自称为本人的刺客少女手中双刀只是在铠甲表层摩擦起了火星，并未能破开甲胄。但不可思议的是，她手中的双刀却以着不可思议的手段，无视了铠甲的防御，直接在灰烬的胸口来了一记狠的。 因为有着铠甲的遮蔽，所以狂飙的鲜血并未表现地很明显，牙齿咬住了口腔，灰烬忍住了痛楚，思考着刺客少女究竟是如何对他产生伤害的。 古神之血赐予灰烬的修复能力并没有起着作用，痒痒的感觉在脑中回荡，伤口却始终未能愈合。 “你这家伙很奇怪呢，嘿嘿。” 少女带着好奇的笑容，看着站立于原地不动的灰烬，在方才，她就已经切开了灰烬胸口的数根死线，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严重的创伤，刀刃上旋转着的血之力更是让伤害被加深。 这都在意料之中，因为她的速度远远超出灰烬。可真正让她疑惑的是，她无法从灰烬的身上发现死点。 在她眼中那些裂纹般的深色线条即使死线，只要沿线切割开就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防御的伤害。而死点则是在各条死线的交汇处上的黑点，如果戳破了这个点。 无论是再为坚固的物体，或是以神秘著称的魔法咒术，甚至是概念性的存在都能抹杀。 之前的美久将其称呼为“恩赐解脱”，但面前这个少女更愿意称呼这为“直死魔眼”。 万物都必将有着终结消灭的时刻，死点的消亡就意味着事物的死亡。但是她却无法看到灰烬身上的死点。 这并不应该。 死线与死点应该相形相生才对。 “比起奇怪，我才应该问你这句话吧？”灰烬忍耐着失血的痛楚，转身询问着这个陌生的刺客少女，尽管面容相同，但灵魂的本质却判若两人，“你这家伙，是谁？” “噢~~你还是觉得我是冒牌货吗？”嘴巴半圆张着，刺客少女像是挑逗着灰烬，“但是毫无疑问，你眼前的确实是泰娜卡·美久的身躯。呐，我说” 少女又以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出现在了灰烬的面前，她右手的单刀斜挥，灰烬的膝盖就像是被斩断一般，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 “看来你不是不死人，那你又是什么人呢？”在灰烬跪下之下，娇小的刺客少女终于能用小手抓住灰烬的下巴。在她的奇异能力之下，闪耀着红光的面罩变为了沙子落于地面，“你能给我这个答案吗？你是谁？——我很好奇。” 想着用魔能提拳给她来一下，但在刺客少女机警地提前双刀警告之下，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抵抗。 “很不凑巧的是，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人类罢了。” “你并不适合做个演员，朋友。”刺客少女娇嫩的手不再握住灰烬的下巴，转而在他的脸上流转，“你知道自己的特殊性——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种族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死点的家伙，要知道即使是那些古神，呵，身上该有的死点照样不少。” 少女巧笑倩兮，手的背面漂浮着血液，她的魔眼看着灰烬，其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她虽然没有办法通过死点直接终结灰烬，但不代表她不能撕裂死线折磨灰烬的躯体。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这之后我就告诉你我的真正身份。”灰烬冷静地回答着，眼睛也不眨一下。在目前无法打败这个家伙的情况下，能拖延一会便是一会。 她似乎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这能作为很有力的筹码，既能为灰烬争取时间想到反抗的方式，又能满足灰烬本身的疑惑。 她究竟是谁。 眼角可以看见角落处女战士瘫倒在地的模样，毫无疑问，眼前的人确实是泰娜卡·美久，至少在身体上是，只是灵魂上被她人所操控着身体。 “很聪明的选择。”笑着赞扬了灰烬的回应，少女放开了在灰烬脸庞的小手，“告诉你也无妨，我究竟是谁。” 她毫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她人知晓，可能在她看来，这并非什么大事。 “你现在身上流淌的血液是什么呢？”她先是反问。 “古神之血。” “回答得很正确，但是我更喜欢将此血液称之为苍白之血，尽管称呼这个名字的人很少了。”又像是忧愁，少女感叹着。 很少灰烬想起了与他签订契约的那个轮椅老人的话语。 他也曾提起过苍白之血古神之血的别称。 他又是什么人？ “来自于神灵的血液，无论是古神还是外神，我都将它们称作为苍白之血，这个世界愚昧的猎人寻求苍白之血以祈求进化，这无可厚非。可它们愚昧在与自己能掌握着力量，就算是神灵的血液，也会有着自我的意志，除了像你这般能用魔能压制苍白之血意志的存在，没有人能使苍白之血臣服。” “没！有！任！何！一！个！人！” 最后一句话她特意压长了音调，特别地强调了这句话，仿佛苍白之血是极为高贵的存在，不容普通人所亵渎。 等等 灰烬好像抓住了特殊的点。 “你，就是苍白之血，对吧？”他只能是如此猜测，尽管这个猜测十分大胆，谁能想到，一种血液竟然有着自我的意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聪明~我，就是苍白之血本身。”少女笑得很甜美，宛如邻家的女孩，天真烂漫，“比起你身上那令人厌恶的魔能，还是这个少女的身体更使任欢快。等我适应了之后，这个世界也该结束使命了。” “使命？” “月神赛丽蒙尼就是为了培养苍白之血才不断循环着梦境，既然我已诞生，那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她说的理所当然，“好了，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是何物了，那么该你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 灰烬缓缓地张开了口，即将老实地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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