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王府后院的日子》 生病了,请假条 呜呜,人难受中,更看文的大大们请假。好累啊,明天会正常更新,偶会认真开始存稿,争取后面不再请假了。 7月打赏名单 7月打赏名单 请假条,明天补回 卡文,一直没码出来。汗……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能码出来,所以,明天发。明天两更,补回今天的一更。 向看文的大大们道歉。 001 肿么撞上了意外 “宋姑娘可收拾妥当,陈姑姑让奴婢来领宋姑娘过去。”三等宫女绿裳按宫规,给秀女宋玉籫福一礼后,说明了来意。宋玉籫嘴角抿笑,谢过绿裳后,拿起了她自己睡的那张小榻上,早摆弄好的小包袱。 “祝各位姐姐吉祥如意。”宋玉籫给屋内一同住上大半月的三名秀女福了一个平礼后,就要随绿裳离开房间。瞧着宋玉籫平礼,房间内与宋玉籫同屋的三名秀女是脸色微变一下。毕竟,现在还是秀女的考查期,宋玉籫的情形,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三名秀女相互暗里交换了眼色,三人方是开口回了话。当然,话中之意嘛,不外乎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 宋玉籫没在意旁人的眼光,她心中高兴。她估摸着,她是落选了。落选好啊,想着要离开皇宫,宋玉籫心底高兴。 大庆朝选秀,是官员的闺阁之女录名报上参选。这等全凭自愿,选出来的秀女们,出路自然各不相同。不管是宫妃、宗室诰命,又或是满二十五岁可出宫的女官,都算得搏出了这个时代女子的荣华。 宋玉籫的继母宋李氏,就是用她的枕头风,吹得宋玉籫的爹,顺天府清源县的八品县丞宋知年动了心。宋知年一动心,在圣上下旨大选后,就把宋玉籫的名录上了宫册。 可宋玉籫脑子清醒,女官她担心能熬到二十五岁吗?这宫中风雨,听着就好吓人啊。更别说,宫妃、宗室诰命啥的,就她的家世,怕是选上了,也是垫底的。头上婆婆多,宋玉籫宁可离皇宫远远的,她可不像继母一样,被皇家的富贵迷晕眼,以为自己搏一把,就是真命天女的命。 哈,给人当垫脚石,更可能。宋玉籫表示,她有自知之明。 “这是一些小心意,我用不上。谢谢绿裳姑娘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宋玉籫想着继母宋李氏塞给她的宫中人情往来红包,就捡了一个鼓鼓的荷包悄悄递给了绿裳。这些东西真回家后,免不得要被继母收回去。想想在宫里,绿裳一直挺照顾她的,宋玉籫觉得人活一辈子,欠啥不能欠人情。 “谢谢宋姑娘的赏。”三等宫女绿裳没拒绝宋玉籫的荷包,只是望了宋玉籫一眼,那眼神让宋玉籫觉得有些怪怪的。待宋玉籫没回过味,查觉有啥不对劲头时,绿裳就已经恢复了宫规中的流水线模样,继续领着宋玉籫往陈姑姑屋里走去。 陈姑姑是储秀宫的管事,关于储秀宫里的秀女,陈姑姑的话语权自然非常大。宋玉籫见着陈姑姑时,努力当一个合格的花瓶,不敢拿小命在宫里开玩笑。 “宋姑娘,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陈姑姑不爱笑,问宋玉籫话时,都是憋着一张脸。这脸严肃着,宋玉籫直觉却觉得陈姑姑这人典型的重规距,未必真是坏心眼。至少,进宫里大半月,瞧着陈姑姑给些排头吃,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都妥当了,这些日子谢谢姑姑的照顾。”绿裳给了红包,这陈姑姑的话,宋玉籫反而有一种红包不好意思给出去的感觉。一方面,是陈姑姑太威严,让宋玉籫心里檚着;另一方面,则是进宫里的大半月里,宋玉籫的衣食住宿行,全是绿裳在旁边帮忙了。所以,对于储秀宫的管事陈姑姑,宋玉籫真心不熟悉。 “都妥当了,那就好。稍等一会儿,有嬷嬷来领宋姑娘离开。”陈姑姑望着圆脸庞,脸色红润的宋玉籫是吩咐了此话。 说是稍等片刻,实则宋玉籫在陈姑姑的屋子里待了约小半个时辰。好在宋玉籫不是好动的性子,这陈姑姑也陪她一同坐着,屋内的气氛虽然有些尴尬,宋玉籫也没有在意。她的目光,全是盯着陈姑姑屋里角落处,一只翠色小瓷瓶内插着的玉兰花。 小瓷瓶和玉兰花,像是一幅静态的画,此处吸引了宋玉籫的全部注意力。 若是手中有画夹,有画布或画纸,有颜料盘子,有笔头,热爱油画的宋玉籫铁定能废寝忘食,只为了她心中的画卷。迫切感来缘于宋玉籫的一种直觉,她总觉得不立刻用笔画出来,丢了灵感后再画时,就是一坨没有灵气的东西了。 不过,这是在皇宫里,宋玉籫只能舍了爱好,按着这个时代的规距,好好的保护了她的小命。毕竟,与这个时代的稍稍不同之处,在于宋玉籫是一名穿越者,当然,她的志向不远大,没想着什么改朝换代,又或是富贵荣华。 宋玉籫就想着,给她一个小院子,有三餐饭,能满足她动了画笔的的小日子就足够了。 “宋姑娘,杨嬷嬷来了。”陈姑姑的话,唤回了宋玉籫的发呆。回神后,宋玉籫忙在陈姑姑话落,给杨嬷嬷福礼。 杨嬷嬷是一幅慈祥和蔼的样子,不过,介于前一世宫廷电视剧的普及,宋玉籫有些小心翼翼。她谢过杨嬷嬷,谢过陈姑姑。然后,在跟着杨嬷嬷出了储秀宫大门时,心底舒服了一口气。没回望这座皇宫,宋玉籫觉得她的小日子,往后跟这地方不会有牵连了,还是早离开早脱身为好。 青墙琉璃瓦,绕了一圈又一圈,在高高的夹墙里行来行去,宋玉籫特佩服杨嬷嬷,这认路的本事真老到。要她,这绕来绕去的,铁定得迷糊了。 还好…… 想罢这两字,宋玉籫想着她一辈子不会再来皇城根了,倒也没啥怕怕。 只是等杨嬷嬷领着宋玉籫到了目的地后,宋玉籫傻眼了。这一傻眼,直到杨嬷嬷离开后,她都是晕乎乎的。 “姑娘,您先歇歇,小桂子这给您打水去。”小桂子是这一座皇子所管事太监安排的人手。小桂子去打水,旁边接过宋玉籫包袱的宫婢枣子是福礼,道:“姑娘,包袱里的衣物,奴婢收拾到衣柜子里可妥当?” 小桂子告退,枣子的话中之意,让宋玉籫醒悟过来。她望着手中的包袱,胡乱点了一下头,回话道:“嗯,都收拾一下。” 顺着枣子的忙碌,宋玉籫想搭手,枣子忙福礼,还道:“这是奴婢的活,哪能让姑娘动手?”瞧着枣子把衣物放妥当,宋玉籫也在小太监小桂子打来温水后,洗了一回脸。接着,她真正回过神,陂有些仰天长叹的感觉,给咽在了喉头没发出来。 宋玉籫穿越过两回,第一世是一个活了二十年的大学生。没病没灾、不痛不痒的过着平淡日子。被穿越后,第二世穿越到了平行时空的华夏共和国,一个跟她那年代的二十一世纪没啥两样的社会。当然,既然号称是平行时空,生活习俗一样,历史还是有些变幻波动的。 那时代,没了“大清朝”,有一个“大庆朝”。 大庆朝的皇帝姓李,跟闯王李自成没有关系,就是同一个姓氏。 宋玉籫的第二世,还没热乎劲头,就是刚刚了解一下这个平行时空的历史,摸透了一些底子。正是想着利用前一世的不一样见识,准备copy一翻,创业啥的。创业没来得及挣回第一桶金,她又被穿越了。 第三世就穿越到了平行时空的大庆朝,三百年前的时代啊。 宋玉籫想不明白,被穿越两回,她这一枚伪土著肿么撞上了意外?在离宫前,突然峰回路转变成了容妃娘娘的大恩典,到皇子所去“侍候”嫩葱岁月的三皇子李济祉呢? &/a&&a&m.阅读。&/a& 002 本皇子会待你好 三皇子李济祉是什么人? 第一世的宋玉籫不知道,可第二世的宋玉籫有幸在华夏共和国生活一遭。康平帝年间的六子夺嫡,好歹是热门电视剧。宋玉籫无聊时,当泡面一样的品尝过。 六子夺嫡,三皇子李济祉整一个餐具摆上桌。 太子李济礽被废,大皇子李济堤被康平帝厌弃。这时候,立长立贤的呼声里,长子名头落到三皇子李济祉的头上,当然,还有一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贤名满朝野的七皇子李济祚。二位皇子,真可谓是风声水起,要来一翻龙争虎斗。可偏偏这个节鼓眼里,三皇子李济祉是时运不济,就于此等风尖浪口中,偶染风寒之疾是转眼病逝。 七皇子李济祚和他的小跟班八皇子李济禄,也在某些yīn谋论里,成为这起“风寒事件”的幕后者,被康平帝夺下风头。七皇子李济祚掉下一线之隔的储君之位,等康平帝在垂垂老矣之时发现,他只剩下了五皇子李济祯这么一个儿子。 宋玉籫表示,大庆朝最大的馅饼,就这般戏剧化的掉到五皇子李济祯的头上。 一位早逝皇子的后院一朵花,这等小日子将来会如何?宋玉籫被命运的无常是砸得晕晕乎乎。宋玉籫来到大庆朝,是康平十六年九月重阳节出生,今年康平三十年的选秀,她尚差了一月余,才满十四岁的实岁,虚岁十五。 至于三皇子李济祉,宋玉籫已经从枣子和小桂子的嘴里,了解到这位皇子是十月三十日的生辰,也就是说明,比宋玉籫的身体更小一岁的三皇子李济祉,差两月余才满十三岁的实岁。以这个时代的计算,虚岁十四。 申时(北京时间15时至17时)三刻,皇子所的管事太监,让小太监小桂子领了一对红烛。宋玉籫当时正坐在小屋里,望着枣子揭开的食盒。食盒内的晚饭,只是一些简单的糕点,还有一盅老汤。 “姑娘,您今天大喜的日子。皇子未回来,您先垫垫。”枣子摆了糕点和汤盅在桌上,递给宋玉籫小筷。 宋玉籫未动筷,看着小桂子双手拿着一对红烛,还是喜滋滋的模样,对宋玉籫贺喜作礼说道:“恭喜姑娘,这是魏书公公奉皇子的令,专门差人送来的一对蜜蜡。”话落,小桂子还是献宝贝一样,把蜜蜡递到了宋玉籫的跟前。 “姑娘,这是上等宫制蜜蜡,是宫廷内造。皇子让人送来,心里定然是念着姑娘的好。”宫婢侍候主子,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枣子作为被宫廷采买的宫婢,现在到了宋玉籫的身边。跟小桂子一样,她也是盼着跟的主子得宠。 民间用油灯,灯油也分等级。那等差的灯油,不光烧着有异味难闻,用久了更会头晕脑涨,眼睛晕花。宫中的蜜蜡被三皇子李济祉身边的太监送来,想来也是给宋玉籫涨面子。对于未蒙面,只闻声的三皇子李济祉,宋玉籫还是有个好印象。 这位三皇子,好像应该不讨厌她吧?宋玉籫如此想到。 这天,直到酉时日落,宋玉籫方见到了这座院邸的主人。三皇子李济祉进屋时,宋玉籫福礼,起身后她方是仔细的打量了两眼。 第一印象,三皇子李济祉是一个圆润的小胖子。 “你是宋氏?”粗如鸭嗓的声音传来,宋玉籫听出三皇子李济祉似乎正处于男童与男人之间交替的变声期。此刻,身材圆润的三皇子李济祉对宋玉籫问话,下巴抬高四十五度。当然,这也不能掩饰了在宋玉籫的眼中,三皇子李济祉比宋玉籫还矮了一截的事实。 宋玉籫应话,三皇子李济祉点点下巴,特带着皇室出品的骄傲劲,简洁说道:“魏书,让人摆饭。”大爷款的三皇子李济祉话落,他的贴身太监魏书就是应诺,忙活的去办事。 魏书是侍候三皇子李济祉的亲信人,早在这位要来前,皇子所的管事已经吩咐过御厨房备晚膳。现在主子发话,下面的宫人自然呈了膳食上桌。按宫规宋玉籫是得侍候三皇子李济祉用饭,不过,这位皇子瞧着宋玉籫布了两筷子菜后,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道:“算了,你坐下陪本皇子一起用膳。”脸色微微僵硬的变动一下,虽然三皇子李济祉的神色似乎有些尴尬,可面上却带出了恩赐的上位者范儿。 小眼神里,他还是望着宋玉籫,似乎有些等着表扬的得瑟劲头。当然,是否如此?这是宋玉籫的心底直觉。 晚膳用罢,有宫人侍候洗漱。 李济祉让宫人点燃了小桂子摆在屋内的一对红色蜜蜡,桌上有糕点,有酒水。李济祉挥手让宫人退出屋,他努力学着他眼中父皇的模样,陂有些豪气干云的磅礴气势,道:“你坐下,往后你在本皇子后宅,当谨记《女则》《女训》……” 在小胖子李济祉说话时,宋玉籫福一礼,依着小胖子李济祉的话坐了他身边的椅子上。瞧着宋玉籫浅浅胭脂扑了脸上,映着蜜蜡散发的幽香。小胖子李济祉想到太子二兄和大皇兄的调笑之语,接着,他突然话到中途的卡壳了。 “咳咳……”假咳变真咳的呛了声,小胖子李济祉压低他觉得不好听的公鸭嗓子,看着对于他而言的第一个女人,他难得的承诺道:“本皇子会待你好,你要晓得听话……” 小胖子李济祉虽然是不满十三实岁的少年,可他出身皇宫,宫里的的皇子皇女总是早熟。小胖子李济祉不熟悉男女情爱之类的东西,可他晓得先生教导的责任感。对于小胖子李济祉这等皇子而言,护不住身边人的上位者,那是窝囊至极。 可同样,小胖子内心认为他是尊贵的龙子,是圣上的皇子,他护了人,就得让这等被他护着的人知晓他的恩典。小胖子李济祉铁心的认为:父皇母妃赏他的,是他的;他自己的,还是他的。 “谢殿下的好……”宋玉籫听着李济祉这位三皇子的话,心中冏冏有神。真的,好冏啊。 面前的小胖子,虽然圆润一点点,可瞧着少年的婴儿肥还是非常可口滴。这般正太的少年,宋玉籫挺无奈,她真心不想当了辣手。 这一刻,注意着小胖子李济祉还不闭合的嘴巴,宋玉籫觉得她的少女心,歪得不纯洁了。 ps:请看文文的亲们,多多收藏和推荐一下,拜谢了。 003 今夜良宵苦短 “……本皇子的金科玉律,你得记住。这宫里活着,不记得规距的人,便是想护,也难护住。”巴拉巴拉一大堆话,小胖子李济祉在宋玉籫的心里,已经荣升为话唠。 不过,对于小胖子李济祉的要求,宋玉籫真用心记下了。宫中的生活,步步谨慎,小胖子李济祉也是一番好意。宋玉籫不知为何?望着小胖子李济祉这位三皇子的唠唠叨叨,不但不觉得烦燥,反而是窝心的甜。 特别是小胖子李济祉述述讲话时,她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莫不成,她有些抖m属性? 想着这个可能,宋玉籫寒蝉一下。她轻晃了脑袋,摇散了这种诡异感。 做为宫中皇子,在主场地的李济祉是不停给宋玉籫科普着,宫中可行xx条,宫中不可行xx条。宋玉籫认真听着,不时得表现一些捧场。对此,发话人小胖子李济祉表示满意。他满意,终于停了嘴,望着宋玉籫指向屋内那燃着的一对蜜蜡,道:“魏书提醒本皇子今天日子特殊,本皇子对你怜惜,赐你的蜜蜡可喜欢?” 魏书可没捧这个“臭脚”,这是小胖子李济祉听兄长的壁角,知道女子都是一些得哄着的小心眼,方是吩咐魏书送来的东西。 “很香,喜欢。”比起灯油,蜜蜡真心不错,宋玉籫真诚赞了此话道。小胖子李济祉见着他送的礼,收的人喜欢,他表示礼算没送错。 虽然,此事的结果是两人脑波不同度,脑补方向不对位。 “时辰不早,明日我还得去南书房上学,歇息吧。”指着榻的方向,小胖子李济祉起身后,踱着步伐走向屋子由屏风隔开的内间。在榻前站好,小胖子李济祉望着宋玉籫跟随进来,便是平伸了两手。 “宽衣。”见着宋玉籫望了小半刻没动作,小胖子李济祉压低公鸭嗓子吐出两字道。 好诡异的感觉,宋玉籫完全没办法把面前的小胖子李济祉当成一个男人?明明是一个小正太小胖子嘛。 宋玉籫有这些想法,明知道是错误的,在宫里如此想,必然是粗神经的拿着脑袋这等吃饭的家伙开玩笑。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小胖子李济祉絮叨的念念话,跟唐僧一样的管东管西时,她的心底就像是生不起任何的反驳之意。 那种由内心深处飘起来的温暖如春的暖意,让她在不经意之间,晃如隔世一般的精神飘乎了。 “诺。”直到李济祉在道出宽衣时,那等微冷了两分的语气,才让宋玉籫心神归位。片刻间,应下话的宋玉籫,背后和手心有些冷汗溢出。宋玉籫仔细而小心的解开李济祉的外衣。 她的动作缓慢,带着一些心中的惊骇。宋玉籫在怕,为何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只有面前的三皇子李济祉会给她如此“似曾相识”感觉? 宋玉籫是一个爱绘画之人,她的心底情绪总是理想而细腻的。这一刻,她对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带着深深的惧怕。她的心底怀疑,她是否遗忘了什么? 可仔细想过第一世的二十年,第二世的短短三个月,再加上这第三世的十四年岁月,宋玉籫没找出半分头绪。 “等一等。”在宋玉籫给李济祉宽好衣后,这一位三皇子突然发了话。宋玉籫被这一声音,惊了一跳。接着,她看见李济祉大踏步出了屋子的内间,往屋门走去,边大声道:“魏书,大皇兄的礼物呈上来。” “诺,殿下。”屋外回话传来。 待屋门打开,魏书递上了一个长长的锦盒。李济祉拿到后,像是得了宝贝的模样。他挥手,像拍苍蝇一样赶着魏书离开。魏书恭敬行礼,退出屋内后,更关上了屋门。 宋玉籫瞧着李济祉带上兴奋感,打开锦盒的锁扣。只见那锦盒内,放着的是几卷画轴。 “这是大皇兄的礼物,作为本皇子的闺房乐趣……”不知道为何?说此话的小胖子李济祉让宋玉籫读出了猥琐的感觉。不过,等小胖子李济祉把画轴打开后,宋玉籫没有喜,完全是给惊住。 宋玉籫拿手捂住了嘴巴,眼神中有惊慌。 “别怕,这是西洋人的画,你是本皇子的女人,男女之情是为人伦大道……”小胖子李济祉知道宋玉籫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虽然宋玉籫的家世不高,好歹也是选秀的官家秀女。这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女子,在意礼法之类的规距,那是人之常情。 “此等闺中乐趣,情意融融才会有皇兄们说的让人流连忘返之感。”小胖子李济祉是初哥,他的话翻来覆去,自然全是皇兄们的调笑之语。 宋玉籫不在意小胖子李济祉的那点没实战经验,只是口花花一类的挑逗之话。第一世与第二世时,生活在信息大暴炸的时代,宋玉籫觉得她没吃猪肉,见过猪跑路的事情可多了。要晓得东渡之国的小岛民,可是以av事业闻名全球。 宋玉籫怕得是李济祉手中的画轴。如果她没眼缺,这位三皇子殿下得来的闺房之乐宝贝,出自她这个主人之手…… 嘎嘎响声,从宋玉籫的头顶飘过。 “今夜良宵苦短,本皇子赏画,你自然一起。”望着愣那儿的宋玉籫,李济祉把展开的画,摆了屋子的外间桌上,赞道:“栩栩如生的西洋画,特别是惟妙惟肖的一男一女融汇动作之上,更是添加素女经的东方神韵。真不愧是大皇兄寻来的好宝贝。” 话中点评之时,小胖子李济祉还是在宋玉籫的面前,指尖点过画轴之上的河蟹处。 “马上入秋,夜晚转凉。殿下,可加件衣裳?”瞧着宽好衣,利落着的小胖子李济祉,宋玉籫实在不想继续的讨论了东西混合特色的《春河蟹宫图》议题。 往事如烟,当年因为生母宋贺氏病重,赶考的生父宋知年未归。宋玉籫被生活所逼不得不出手挣银子。虽然谨慎小心,还是女扮男妆的以败家子身份典当祖物画轴。 不管原来的本意如何?人言如刀。这等事情若是漏了半点风声,只会惹来麻烦与非议。宋玉籫在生母宋贺氏最终还是病逝后,已经慢慢的遗忘此事。哪曾想,兜兜转转好几载,《春河蟹宫图》居然会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a&&a&m.阅读。&/a& 004 长春宫 “呵呵……”望着宋玉籫,小胖子李济祉笑得太暧河蟹昧一些。他的笑容里,掩不住的猥琐。在小胖子李济祉看来,天色已经晚了,宽衣之后再穿上脱掉的衣裳,实是一件多余的事情。这会儿穿上了,等会儿,不还得脱下吗? 闷河蟹骚二字,打出现时,就是为小胖子李济祉这等货量身定做。 小胖子李济祉话落,他的厚脸皮之下,宋玉籫给挤兑的脸红一下。“……”此刻,宋玉籫不多话,她低头装木桩子。 “你瞧画中之人如何?”小胖子李济祉没半分羞涩,用一种探讨学问的认真精神对宋玉籫问道。宋玉籫抬头,心中不住平静气息,她告诉自己,没有人知晓《春河蟹宫图》主人是她。她不必过份的在意与掩饰。 “像真人一样,就是远瞧着好,近处那彩色的胭脂,像是一块块的泥垢。”宋玉籫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讲出此话。实则,她的心底有些微微得意,不管当初她的目的如何?这画轴到底是她全部的心血所在,作为画轴的主人,有人欣赏了此画,她必然是欢喜。 “近看还真那么回事。”小胖子李济祉的脸贴近画轴,打量清楚之下,此时此刻,陡然有些失落。兴趣盎然消失,李济祉丢掉了手中的画。他在屋内蜜蜡灯光的映照之下望着宋玉籫,却是发现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你倒长得不丑。”小胖子李济祉一边说出心底话,一边踱步走上前,他用右手捏住了宋玉籫的下巴,道:“现在比我高些,待过些日子……”后面之话,李济祉没有讲出来。他此刻与宋玉籫相立在一块时,长得矮的李济祉对身高有些吃味儿。 二人相视片刻,宋玉籫先收回目光,她敛了眼帘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 最爱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乎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等情景让李济祉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划过。他不懂那是什么,就是心里感觉有些痒痒麻麻。 “你的眼睛不错……”李济祉发现面前的女子眼神挺干净,他赞出了此话道。李济祉是一位皇子,活在皇宫里十几载,总有那等查颜观色,思量人心的本事。不一定比得过宫里的老人,可这等皇室子弟的基本技能还是有些功力的。 顺着这话时,两人是回了屋子的内间,到了榻的边上。 两个生手,开始了人生的第一道美妙趣事,当然,有些坎儿总少不了。至少,从李济祉的身上,第一次的回忆里,宋玉籫觉得吻就像是啃猪啼,完全没有动人,只有唇畔和牙根磕着的痛。 这个夜,越来越浓的迷人味道,屋内一男一女的气息也是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一时之间像三月桃花的盛开,处处的春河蟹光与温情脉脉…… 三皇子所,是在夜月里,见证了少男少女的长大。那么,嫔妃所居的长春宫里,作为三皇子生母的容妃娘娘,正没什么睡意,还坐了寝殿内听着嬷嬷的回话。 容妃作为康平帝的早期嫔妃,在宫里保养的再好,眼角的鱼尾纹也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容妃年纪大了,早歇下争夺帝宠的心思。她望着交差的杨嬷嬷,问道:“如何?派去皇子所的秀女,瞧着可是安份的?” 给儿子送去侍候的秀女,挑着容貌出众外,容妃自然也希望这秀女知道安份些。在容妃这等宫里的高位嫔妃看来,儿子后院百花齐放,是给她抱了小皇孙重要,可也不能宠些心思不正的女子。若真出现不懂规距的后院女子,那必会误了儿子的心思,在圣上面前被旁人抓住小辫子。 皇子这等身份,重美色,不思量办好皇差,总归是不好听的名声。 “若不够好,再安排两人去皇子所。”见儿子的通房,容妃没那个意思。这宫里最注重身份,没那个身份的人,可见不着皇子的母妃。容妃的体面,自然得给她未来的儿媳妇。 “娘娘,这宋氏瞧着安份。”杨嬷嬷忙回话,见着容妃的话里之意,又是斟酌的再道:“不过,皇子的身边侍候人,一人的话,似乎真单薄一些?” 杨嬷嬷这般讲,容妃有些意动,她眼角微笑,不在意的回道:“刚挑了,也不晓得济祉的心意。嬷嬷,等选秀后,再挑两人去皇子所。” 说着此话落,容妃微停一下,想想后,她是有些琢磨的端起了身侧小桌上的茶碗,把玩的敲开了茶碗盖,道:“圣上下旨大选,这一回除了济祉外,五皇子也接近年岁,看样子圣上会指婚。皇子妃、侧妃的人选,圣上怕有思量……” 皇子指婚,皇子妃与侧妃的家世必然是不低,免不了在三品官员及以上的府邸选出。正因为如此,选了秀女去皇子所侍候,给皇子开蒙男女之事,容妃娘娘自然也是跟康平帝和皇后递了小话,得过允许的。说白了,这给皇子所的皇子安排侍候人选,如宋玉籫之类的秀女,对皇家而言实在是家世低微至极。 容妃议得皇子的婚事,杨嬷嬷是容妃的心腹,自然只能说好话,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子娶媳妇进门,往后娘娘身边自有媳妇时时来进了孝心。” “吃下媳妇的那碗茶,本宫这辈子也值了。”容妃早没有宠爱,康平帝来她的长春宫,也不过是宠着她宫里的小采女、小更衣们。 大庆朝的宫廷,嫔妃们的等级,除了皇后娘娘是与圣上比肩的国母外,更有副后一称的皇贵妃。当然,皇贵妃这等品级,目前的大庆朝,除了先帝时,皇后娘娘病逝,未曾立后只加封了皇贵妃代理六宫外,倒也未曾出过别的皇贵妃。 余下的品级,尚有一品贵妃,两个名额。二品妃位,四个名额。三品嫔位,九个名额。余下四品贵人,五品选侍,六品更衣,七品采女,此等品级是无定额。 容妃当年选秀进宫,能从一个小小的六品更衣,爬到现在长春宫主位的二品妃位,自然也是极利害的人物。 “娘娘是贵人,自然享不尽的福气。不提皇子殿下孝顺,将来等殿下娶妻,娘娘还得享受皇孙的福气。三世同堂,四世同堂,奴婢瞧娘娘容貌如青松不老,这等儿孙福,岂不是指日可待?”杨嬷嬷拍马屁,容妃听着乐了。 三世同堂,四世同堂,听着乐呵呵。容妃回话时,却叹道:“岁月催人老……罢,今日是济祉的喜事,本宫倒得高兴才对。”话落,容妃是脸上带出了一抹笑容。这话笑容在杨嬷嬷看来,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a&&a&m.阅读。&/a& 005 穿越者 立秋后,天凉了。宫里秀女除去几名容貌秀美的留在宫廷内宛,被康平帝选中作为嫔妃外,余下的秀女不是搁牌子,就是回家等候圣旨。 长春宫容妃娘娘对于大选的秀女,心中自然有中意的人选。只是在康平帝的圣旨出来后,容妃娘娘掩不住的失落。她对杨嬷嬷问道:“真如此?那赵按察史的嫡女指给老五?” 这一次选秀,容妃娘娘看中的媳妇是赵按察史的嫡女赵宁婉。谁曾想,康平帝指给三皇子李济祉的皇子妃是大理寺卿的嫡女余元青。 余元青是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嫡女,赵宁婉是正三品按察史的嫡女。可偏偏赵宁婉除了是按察史的嫡女外,更有一个副宰相的亲祖父。容妃眼底,家世贵重,品貌端庄的赵宁婉,可比一心对五皇子生母德妃献媚的余元青满意多了。 “宰相府怕是已经得到圣旨,赵按察史的嫡女被圣上指给五皇子殿下。”杨嬷嬷同容妃一样,非常的失落。 “岂有此理?”容妃心有不甘,面色更是怒上加怒。她站起身,想去皇后的昭阳宫求个明白答案?可待起身后,她立住了脚步。圣旨已经降下,完全定局不可更改。容妃再是继续的寻麻烦,不过让长春宫早失宠的名头坐实罢了。 “娘娘怒罪。”杨嬷嬷不敢劝话,此事不算小。容妃选中的媳妇飞到了对头的碗里,杨嬷嬷晓得这实在不是一起子好事。这时候,长春宫里的宫人,谁也不敢触下容妃的楣头。 良久的站立,容妃最终叹气,道:“是本宫无用,让济祉跟着在圣上面前无脸。”容妃说完此话后,咬牙道:“德妃……” 容妃和德妃是一起进宫选秀的选女,当年,容妃宠冠六宫时,德妃还是一介小小的七品女史。现下看来,却是容妃早已经失宠于康平帝,德妃后来居上,帝宠不断。 康平帝的圣旨,自有宫中的小黄门和吏部官员去传旨。 正三品大理寺卿余姚寅的府邸,在得了天使到来降下皇恩后,满府上上下下俱是欢喜。余姚寅更对夫人余庞氏吩咐道:“圣上恩旨降下,元青的院子差人封了。在宫里嬷嬷教导皇子妃的规距期间,不能出半点差子。” 余庞氏应诺,对于女儿余元青的天大福气,那是心中满怀高兴。 夫妻二人对女儿余元青期盼甚深,余庞氏更是打点来教导规距的嬷嬷。只是在磕府喜庆之时,余庞氏却瞧出女儿余元青有些情绪不对劲头。 “元青,是不是担心嫁入天家,入了宫门难见亲人?”余庞氏旁敲侧击话道。余元青心思微动,她摇头道:“娘,女儿是想着嫁给三皇子得享富贵,就怕……”怕将来没好结局这话,余元青到底没讲出来。 余元青晓得,她讲出来也未必有人信。说不得,更被人污成妖孽,落不得好下场。 余元青会为何晓得三皇子李济祉没个好下场,不外乎,她是一个穿越者。顺应历史求活,余元青不觉得有什么可耻。康平年间,六子夺嫡,余元青从前一世看过的电视剧里知晓大概的结果,最后的胜利者是五皇子李济祯。 同为正三品官员的嫡女,余元青想嫁给五皇子李济祯,将来成为昭阳宫的女主人,位列国母的尊贵。而不是进了三皇子李济祉的府邸,将来成为一名寡河蟹妇。 “嫁给三皇子这等皇族贵渭,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娘晓得,你这孩子是担心,将来出嫁不比得府里一切自在。”余庞氏误解余元青的想法,余庞氏以为女儿是担心嫁到皇家压力过大。 和皇族结姻亲,那是天大的体面。可女儿嫁过去,若是万一受了委屈的话,也只能求全。不比得门当户对的婚姻,娘家和兄弟能给出嫁的女儿撑腰。在天家的眼底,出嫁女至多就是靠着皇子妃的体面,盼着父兄得力,使皇子妃能在天家有个依靠。不管得宠与否,那等奴才是不敢随意搓磨。 “娘……”余元青最后喊了话,扑到余庞氏怀里。余元青担心她在宫里的动作,可能会惹恼未来的婆婆容妃娘娘。这一刻,余元青恨命运的不公,为何那个早逝的宣景帝李济祯皇后赵宁婉,没能力讨得宣景帝李济祯的欢心,还霸占了她肖想的五皇子妃位置。 “我害怕。”余元青不敢讲出来,她想嫁之人是五皇子李济祯。余庞氏误会女儿是将要出嫁前的恐慌,忙再度安慰道:“你莫怕,娘的好元青。你能嫁给三皇子,将来少不得一个亲王妃的诰封。这世间哪有几个女儿,有我儿将来的尊贵?” “便是寻常人家,还有媳妇熬成婆的说法。你嫁到天家,容妃娘娘是宫廷内宛的嫔妃,寻常不用立媳妇规距。就是请安之时,容妃娘娘身边哪少得了宫人的侍候,你至多就是嘴里讨喜些,哄住三皇子殿下的心思。在后宅立稳,等将来誔下小皇孙,我儿的绵绵福气还在后头。”余庞氏想着女儿成为亲王妃的荣耀,她心中何尝不是高兴呢。女子一辈子求的前程,这不摆在了女儿的面前嘛。 想到此,余庞氏想起选秀前,带着女儿余元青去白马寺上香时,她私下为女儿余元青求得的那支凤凰签…… 不过多想片刻,余庞氏就是心中有了隐隐的野望。也许嫁到天家,女儿指不定真能妻凭夫贵。余庞氏暗想着,三皇子殿下那也是圣上的龙子啊,未来的造化不可估量。只是这事情与夫君余姚寅暗里讲过一回,便是女儿余元青也瞒着。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河蟹身;机事不密,则成害。 有余姚寅的慎重叮嘱,余庞氏可不敢漏了这等天大消息的一言半语。 “女儿晓得。”余元青最终还是默然应话,她心底的最后一缕不甘愿,在余庞氏的话里转变了方向。作为一名穿越者,余元青既然要当三皇子妃,那么,她想她为何不能帮助三皇子得到那把龙椅呢? &/a&&a&m.阅读。&/a& 006 庶妃 康平帝降下圣旨,容妃心中再多的意见,也只得忍了。 “济祉的妻族,圣上选中余家。本宫瞧不得那余元青,便能给济祉挑个合心意的侧妃。”容妃如此对杨嬷嬷讲明她的意思,行动也是快速的。此事的结果,就是康平帝成全了容妃的心思,比皇子妃圣旨稍稍延后的,就是新出炉的三皇子府与五皇子府的侧妃旨意。 皇子所内,宋玉籫站于画架前,用画笔沾着彩色胭脂调合成的色河蟹粉,一笔一笔的在画纸上落下想像中的秋景。大块大块的田野,是丰收与希望的喜悦。 宋玉籫画着画儿,心中宁静。等她停笔时,旁边的枣子忍不住提了话,道:“主子,听小桂子打听的消息,来年开春皇子所就要有皇子妃和侧妃。主子,您日日对着画卷,若是出了万一的情况,殿下被旁的抢走……” 枣子是宫婢,终身不能离开宫廷。枣子在被宫廷采买,身契落在宫内的那一刻起,就晓得她的命运跟未来的主子连在一起。现在宋玉籫就是枣子的主子,枣子比宋玉籫本人更着急这小小四方院内的一举一动。因为,主子不落好,奴婢更会受到欺负。 “哦,殿下要娶皇子妃、侧妃的大事啊。”宋玉籫一边洗着画笔上的粉,一边随口回着枣子的话道:“枣子,此系圣上指婚,这是整个皇子所的天大喜事,咱们别急,急也无用。真到了明年开春,那是殿下要当新郎官。” 宋玉籫的眼神,还没有离开她的画卷。枣子的着急,她瞧在眼中,没有进入心底。 皇子的未来,不外乎在成婚后,被圣上赐下郡王,又或是亲王的爵位。按制,郡王有一位王妃,两位侧妃,六位庶妃。当然,不入皇家玉碟的姨娘是无定额。亲王爵位,在郡王之上,更多出两位侧妃,两位庶妃的名额。 这些后宅事,是这个时代里女眷们在意的。男主外,女主内,皇子们的眼中,全副的注意都用在康平帝吩咐的读书要务,又或是安排下的办差。 “真计较起来,皇子妃是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嫡出姑娘,侧妃是世袭定远侯府的庶出姑娘,能被圣上和娘娘指给殿下,必然是品貌俱佳的名门淑媛。咱们莫多担心,还是看看我这画,瞧瞧哪儿有不妥当的地方?”宋玉籫对于枣子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冒烟儿这等事情,只得叉开话题,挺无奈的安慰几句。 宋玉籫是容妃指到皇子所,给三皇子李济祉开蒙男女之事的女眷。正因为如此,她那浅薄的家世,还是得了一个庶妃的身份。她很清楚现实,庶妃之上的侧妃,以及那位与三皇子李济祉比肩的皇子妃,这些女眷们对三皇子李济祉的后宅事,更有发言权。 宋玉籫没想过独善其身,她只是准备带着自知之名的安静生活。上跳下窜的小动作,宋玉籫觉得不符合她的审美观。更何况,三皇子李济祉的心意如何?宋玉籫都不清楚,她这会儿真心不知道要着哪门子急? “主子说得是,是奴婢逾越了心思。”枣子揽下错误,低头回话道。宋玉籫听罢这话,一边笑着,一边收了画架上的画卷,说道:“这画不够好,倒不能留了。”话落,她是把画扔了旁边的小陶盆里,拿起备着的火折子,一把点燃了小陶盆里的画卷。 看着画卷燃了起来,直至燃成灰烬,宋玉籫才松下一口气。她再度望着枣子,说道:“我晓得你和小桂子的一片忠心。只是我的身份低微,更需得小心翼翼。枣子,你怕也听说了,再过几日,这皇子所里又要添两位庶妃。” 枣子见着宋玉籫立在那画架前,眼神一片宁静,像七月晚霞映着天边时的碧湖。 宋玉籫的态度安稳,枣子被皇子所将要迎来的变动,而激得燥热的心情,也是慢慢的平静下来。枣子给宋玉籫福礼,道:“主子,是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胡乱动心思,往后奴婢定然不敢了。” “枣子,你又错了。你是我的身边人,你为我分忧,直言是非那是好事。偏听偏信,于我这等身份而言要不得。”宋玉籫此刻觉得,她要鼓励了枣子和小桂子的忠心,打击身边人的激河蟹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玉籫想,她活在现实的世界,不在真空。 人在后宅,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枣子,把画架收了吧。今个儿,我没心思画画了。”时辰瞧着不早了,宋玉籫想在院子里静静的坐会儿,把一直没绣好的荷包补绣完。 小胖子李济祉回到皇子所,穿过月亮门,正好就瞧见这等宁静秀美的画面。宋玉籫所处的那幅画卷之上,她整个人的背景里是一簇簇的秋菊开得正艳。院中在轻风送来飘散着的淡淡香气。这等菊花的淡香,萦绕在李济祉的鼻间,让他看着宋玉籫时,总觉得宋玉籫的模样在秋色里,被映衬得份外温柔。 枣子注意到李济祉的身影时,忙福礼要喊话。小胖子李济祉可不想打断这等温馨片刻,他摆手示意枣子安静。枣子见着李济祉这位皇子殿下的态度,只得福礼后,跟李济祉的贴身太监魏书一样,恭敬的站了远处。 有片刻后,李济祉瞧着宋玉籫的荷包收掉线尾时,走近宋玉籫的身侧问了话道:“这是给我的荷包?”声音在宋玉籫的耳畔响起,她被惊醒抬头,正好看见了近处的李济祉。 宋玉籫忙起身福礼,回道:“自然是给殿下的,就怕殿下笑话妾这荷包绣得不够雅,不乐意佩在腰间。” 宋玉籫话落,小胖子李济祉就是伸手拿过宋玉籫手中的荷包,他仔细打量这荷包,上面用金线挑着福字云纹,看着简洁美观。李济祉心喜,这是他除了亲人外,第一份从后宅女子手上得来的礼物。 李济祉得这一个荷包,总有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波动。他道:“还勉强看得过眼,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本皇子就马马虎虎的收下了。”态度似乎随意,可小胖子李济祉眼中的高兴,还是掩不住的。 “那妾可得谢殿下,能勉强自己收下妾的这点小心意。”宋玉籫对情绪很敏感,她的直觉明晃晃告诉她,李济祉这个小胖子是面上淡定,心中乐陶了的。 &/a&&a&m.阅读。&/a& 007 利人利己的态度 得到礼物,小胖子李济祉本着赏光的意思,望着宋玉籫时脸带笑意,道:“今晚我来你这里用膳。” 宋玉籫听得此话,应下诺。小胖子李济祉还有先生留的课业,道明去书房后,就是跟宋玉籫点出去意。 等小胖子李济祉一行人,是来去匆匆后。宋玉籫是收起刚刚别在衣襟角上的针线,放回小凳近处的小线篓里。她对枣子吩咐道:“殿下晚上用膳,你让小桂子去跟御膳房讲明得加了菜单子。” 枣子听着宋玉籫的吩咐,问道:“主子可是拿明主意,让奴婢去御膳房吩咐添什么菜单子?” 枣子的疑问,宋玉籫想了片刻,方回道:“殿下喜欢荤食,只是立秋后天燥,还得荤素担配。便准备两荤两素一汤,荤菜要红焖羊蝎子、白切**;素菜要清炒三丝,用藕丝、红萝卜丝、青椒丝;嗯,还有一个西芹炒百合,最后,配上玉米萝卜排骨汤。” 讲完配菜的单子,宋玉籫让枣子再背了一遍菜谱,确定没错后。她叮嘱道:“枣子,你让小桂子跟御膳房的师傅问一问。那红焖羊蝎子的肉,可是有最好的羊脊骨?不光如此,便是那白切**做时,也得是童子**。” 枣子听得宋玉籫的叮嘱,一一应了话。等枣子去寻小桂子,让小桂子上御膳房备晚膳时,宋玉籫方是闲下来,挺无聊的坐于屋内的窗边。她眼中全是小小四方院的头顶上,那一片天空的湛蓝色。 枣子回来时,正巧见着宋玉籫坐在窗边发呆。 “枣子,你说这些家常的普通菜色,殿下能吃得习惯吗?”宋玉籫在回过神,看见枣子站在她的不远处候着时,问明了此话道。枣子笑道:“主子用心选的菜色,有御膳房师傅的精心烹饪,必然是十分美味。” 枣子捡着好话讲,宋玉籫是捂嘴笑了起来。 宋玉籫和枣子主仆二人,正是说说笑笑时。那去了书房的三皇子李济祉,在翻看书籍时,依然未曾静下心来。小胖子李济祉看着无趣的书籍,忍不住把新得的福字云纹荷包拿到了手中,一边是仔细的琢磨着。 良久后,小胖子李济祉突然对屋内的贴身小太监魏书问道:“魏书,宋氏日常除了绣些女红,可还有什么喜好?”此刻,这位皇子殿下心中打定主意,有心给他的第一个女人一些惊喜。 既然说是惊喜,那必然还得出其不意,让收到礼物的人十分感动。 “回殿下,听说宋庶妃似乎画艺陂为精湛。”魏书是小胖子李济祉打小陪到大的贴身人物,那兜里装着的各种资料,自然是时刻等着三皇子李济祉查询。 “画艺吗?”李济祉念着此话后,吩咐道:“弄清楚宋氏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画?本皇子要送人情,那不能出岔子。” 魏书恭敬应诺。 此事放下后,小胖子李济祉要把手中的荷包搁回衣袖里,想想后,他又拿出来佩在腰间。虽然此刻,他的腰间本来就有一个荷包,这再佩上一个显得比较多余。可小胖子李济祉是一个随性之人,他刚得了宋玉籫的礼物,自然乐得显摆出来。 在小胖子李济祉这一位皇子殿下看来,待到晚膳时,宋玉籫瞧见他腰间的福字云纹荷包;那就必然能理解,他对他的第一个庶妃的宠爱。 事情真如小胖子李济祉的想像吗? 皇子所的晚膳,摆膳的小太监把两荤两素一汤的菜式,一一在桌上摆好。当然,这五个菜品,自然不够皇子用膳的规距。所以,余下的碗碟,不过是配着一些雕花,摆那儿过过眼景。 宋玉籫没刻意拒绝御膳房的好意,毕竟,宫中的规距最大。不管合理与否,总不能违了它。 晚膳摆好,摆膳的小太监告退离开屋内。宋玉籫立在李济祉的身侧准备布菜时,小胖子李济祉拒绝了。他道:“坐下吧,一起用膳。” 对于小胖子李济祉这一位皇子表现出来的某些亲近信号,宋玉籫自然不会拒绝。 食不言,寝不语。 从古至今的规距,宋玉籫默然用完晚膳。 晚膳后,小胖子李济祉吃得算满意,他问道:“今日的菜色,不像宫里的晚膳。你吩咐御膳房专门准备的吗?” “殿下,今晚两道荤食,红焖羊蝎子和白切**。红焖羊蝎子有些微辣,白切**的佐料主要是蒜泥和酱油,吃着清香。不过,现在刚入秋,天气有着夏天的燥热,所以,妾让御膳房备上两道素菜清炒三丝和西芹炒百合,以及补气、润燥、祛湿、宽中的玉米萝卜排骨汤。”宋玉籫声音如黄鹂一般悦耳,像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一样,温柔的在小胖子李济祉的耳边慢慢讲述起晚膳的由来。 宋玉籫会讲得明白,除了她本身用心备晚膳,借着小胖子李济祉的皇子光芒,在御膳房假公济私的享受口福外;也是真心希望第一世的各色美食谱,能再一一出现,好把小胖子李济祉的肥膘用荤素搭配,减减份量。 如若不然,小胖子现在年青倒无妨,等着年纪大了,肥胖的身材可是高发病的诱因。 宋玉籫诚恳的认为,她是本着利人利己的态度哈。 “本皇子瞧今日晚膳不错……”小胖子李济祉这个吃货,又一次肯定宋玉籫的晚膳食谱。宋玉籫抿着嘴角的笑容,问道:“今日不错,往日妾拟的菜色,殿下可是不喜?” “往日也不错,今日更佳。”对于宋玉籫偶尔的呛话,小胖子李济祉全当成闺房乐趣,他可记得皇兄们吹捧起风河蟹流韵事时,那等翩翩才子的范儿模样。这不,小胖子李济祉就是本着他自认的大度,完全不似女人小心眼的模样,那是又夸了一回宋玉籫。 “院中的菊花香气醉人,咱们就着花香出去赏赏月。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现下夜晚的玄兔比寻常月份更亮了。”李济祉转移话题,对宋玉籫提了话道。 &/a&&a&m.阅读。&/a& 008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小胖子李济祉不想尴尬,宋玉籫自然随他意。特别是当宋玉籫在晚膳后,与李济祉起身要出屋内时,她注意到这位皇子殿下的腰间,那显得十分碍眼的两个荷包。作为其中一个荷包的制造者,宋玉籫忍不住疑惑,此乃何用意? 心中带着问号,宋玉籫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所以,一直等宋玉籫发现惊喜的小胖子李济祉很失落。 到皇子所四方小院中的小花园时,小胖子李济祉和宋玉籫都是一路沉默以对。 约莫有小半刻钟后,李济祉先开口,打断沉默的气氛,他突然说道:“过几日,母妃有意让皇子所再添二人;不过,你心中且宽,本皇子掌过眼,那新来二人的脾性必是端庄沉稳的类型。无论如何你是本皇子的第一名后宅女眷,本皇子自会待你不同……” 小胖子李济祉本意是想情圣附身一回,可话从嘴里吐出后,他却发现越描越黑。 容妃的原意是选秀结束时,从秀女里挑着可心貌美的人选。小胖子李济祉是当事人,发言权最大,他从容的拒绝接收此届秀女。他的理由很可笑,他不喜他母妃挑出来的秀女人选,认为年纪比他小,尚是过份的“天真活泼”。 容妃脑洞大开,以为儿子李济祉的心中还有浓浓的恋母情节。 容妃莫名的老大宽慰,抬手一挥,便是同意了儿子李济祉有些看似荒唐,实则隐藏背后真意的做法。 小胖子李济祉初识男女事,对宋玉籫总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小胖子李济祉很清醒,这不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不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更不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这一切让作为皇子的李济祉思过许久后,他发现,他对宋玉籫的在乎,更像是当年皇姐在时,那种怀念的温馨宁静的感觉。 小胖子李济祉是康平帝的第三子,容妃当年在生下他这位三皇子之前,还先为康平帝誔下过一位公主殿下。只不过,那一位公主殿下在小胖子李济祉七岁时,因为救下她的同胞皇弟李济祉,而被淹死在泰宫湖里。 皇姐的过逝,让小胖子李济祉除了自责外,更恨要至他于死地的暗中敌人。可皇宫之中,不能揭开的脏污盖子太多,小胖子李济祉和他的母妃容妃娘娘,最终也没能给这一位夭折的公主报仇雪恨。 那一位公主殿下的逝去,不过是掩在了过去的云烟之中。除非容妃这一位生母,还有三皇子李济祉这一位亲弟外,旁的宫中之人,除了当时假意流下几滴泪外,一切随风而逝的成为过去。 “殿下放心,妾必不会让殿下为难。妾晓得,来年王妃嫁给殿下后,这皇子所的后宅就有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宋玉籫表明她的态度,她本人认为和那两位从容妃身边女史里选拔出来的庶妃,真不见得有什么大矛盾。虽然,三皇子李济祉是香饽饽,可正主三皇子妃还没到呢。 宋玉籫觉得她这等身份,还是别胡乱伸手的好。哪怕是面前这一位皇子殿下的宠爱,也得分清楚,哪些能争,哪些不能争?说句心里话,就宋玉籫瞧着,长春宫里的容妃娘娘可正端坐在宫廷内苑里,仔细盯着唯一儿子的后宅。 “你心里有数,尚且一直记得就好。”觉得应该是表扬宋玉籫的话,可真讲出来后,小胖子李济祉有些心里不爽。他这一位皇子,在他的后宅女眷眼底不重要吗? 小胖子李济祉可记得他的皇兄们,那是在他的面前炫耀过,那等后宅女眷之间的争宠手段。说不得,皇兄们还提醒过他,男儿的正事是朝堂,别有事没事儿就跟女眷们腻歪。 “你就不吃醋?”小胖子李济祉到底年青气浅,就算皇宫催熟皇子公主,那也是气度上的事情,可不会是雅量上突然把智慧噌噌涨得太快。 小胖子李济祉没忍住气儿,对宋玉籫的问话,在小小四方院内的月光映照下,显得过份的生气脖脖。他的反问,让宋玉籫抿嘴轻笑一下,方回道:“妾不能吃醋,妾若吃醋,倒让殿下瞧着妾的丑陋。” 宋玉籫对小胖子李济祉与她的相处是看得明明白白,她二人之间完全是是炮河蟹友的关系。当然,中间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姐弟的感觉。可要说到男女之情,就眼下小胖子李济祉的表现,哪怕是再伪装成熟,他的年纪依然是十三岁,离十四岁还差上一月呢。 太嫩齿,爱情的培养,总欠着一些原始的感觉啊。 “妾的心中,盼殿下何时都能看着妾的完河蟹美样子,没有一处的暇丝。红颜如花,便是当年倾国倾城的李夫人也留下一曲传说,宁可用纱帐隔却容颜,仍不敢让汉武帝瞧见她因病憔悴的渐丑容貌。”宋玉籫的身份不能吃醋,若真吃醋,就是不知道本份。女子七出,可有一条妒呢。 只是,这世间的男儿,偏偏真是一些心思难以满足的。如果吃醋,是嫉妒,是丑陋。那么,女子不在意之时,又是会惹得大男子主义的不满。宋玉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向现实的生活低头。所以,她讲出李夫人的传奇,是想安慰脾气暴燥的三皇子李济祉。免得这一位殿下气盛之下,让怒火烧上眉头。 那样的话,整个皇子所里的唯一女眷宋玉籫,可不成为自惹麻烦的灭火器。 宋玉籫不想得罪她目前的饭票大人。如若不然,那结果真真是她自己遭殃,让别人看着笑话了。 “你之意,我心中都晓得了。”对于宋玉籫的回答,小胖子李济祉还算是满意。他多少有些得意的感想。在小胖子李济祉看来,原来不是宋氏不思慕于他,只是怕在他的面前留下丑陋印象。 小胖子李济祉忍不住心底暗暗雀跃,他心里感概啊,原来他是如此优秀,让旁人自行惭愧。小胖子李济祉暗暗猜测,不知道多少落花对他有情,他这位皇子无意里是流水无情了呢? 次日,魏书的办事效率很快。小胖子李济祉要给宋玉籫挑的礼物,已经让这位贴身的小太监是拟出了参考的名单。 “魏书,去准备一下,我要出宫一趟。”既然备礼物,小胖子李济祉很有兴趣的打算亲自去挑选。魏书是一个急主子之所急,办妥主子心上事的好奴才。所以,他应诺后,赶紧就准备出宫的行当。 &/a&&a&m.阅读。&/a& 009 传说中的宠妾 康平三十年的秋,朝官余姚寅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春风得意的一年。七月结束的选秀,他的嫡女余元青被圣上赐婚,配为三皇子李济祉为皇家的皇子妃。出八月,在九月之时,他从正三品的大理寺卿荣升为正二品的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名为御史台的次官。实则,在大庆朝一直未曾明授最高长官,从一品的御史大夫情况下,身为次官的御史中丞,就是真正掌管了御史台的“纠察官邪,肃正纲纪”权柄。 余姚寅这位新出炉的正二品御史中丞,是陂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啊。不过,于此等风尖浪口之时,余姚寅这等朝廷之上的老狐狸,并没有被风光无限的美景给迷晕头。他明白,越是如此烈火锦簇,越是得谨慎。 一朝翻船的大意者,也不是没有鲜例。正因为如此,余姚寅更着重叮嘱妻子余庞氏,一定看紧与皇家钮系关键点的女儿余元青。在余姚寅看来,与三皇子李济祉的天赐姻缘是绝对不能出现半点篓子。 余府内,余元青在教导规距的嬷嬷一言一行里,活得掬手掬脚。 一切的明面上,余元青没有违抗。可暗里,她一直在寻着机会,想离开余府一趟,去那京城有名的“小自在书斋”。因为,这一家书斋的背后,有一个女子是余元青非常忌惮的人选。 “颜小月……”自从被赐婚给三皇子李济祉后,这个名字快成为余元青的梦魇。余元青无数次想摆脱身边不离半步的教导嬷嬷。她要亲自去见一见颜小月,那个在六子夺嫡的故事里,让三皇子李济祉空闲后宅,爱如宝珠的宠妾。 “姐姐,要不我去跟爹娘求求,教导嬷嬷对姐姐太严厉。”余元青的嫡妹余元珠为姐姐抱不平之音。余元青本意安慰,实则不欲兴事。只是待话到嘴边时,余元青想着嫡妹话语之意,一个计划突然钻进了她的脑海。 心动就行动,余元青说道:“妹妹,帮姐姐一次忙如何?” 余元珠听得此话,眼中满是好奇的光芒。余元青笑道:“咱们来一出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游戏怎么样?” 余元青用带着十足把握,信心满满的模样,讲出她的主意。此等小把戏不外乎讲明余元青不太舒服,想在屋里歇歇不让人打扰。然后,以跟她声音相似的妹妹替上一回,在她的屋内榻上躺着瞒些时辰。 余元青跟妹妹余宝珠交代法子后,更是双手合十,告饶道:“许是姐姐嫁到皇家,往后就是皇家人,不得半分自由。好妹妹,就帮姐姐这一回,姐姐去挑几本你喜欢的话本子,酬谢姐姐的好妹妹……” 余元珠在想着那酬谢的话本子里时,偏了一些小心思,她哼了一声,道:“好吧,谁让咱们是亲姐妹,就这一回哦。” 有余元珠的应话和帮忙,余元青调用她在余府里能办事,能信任的丫鬟,那是在妹妹余元珠的配合下,实施了计划。 等余元珠偷梁换柱的顶着姐姐身份时,余元青已经男扮女妆的赶去了“小自在书斋”。 身边的丫鬟花袭打量热闹的京城市坊,见着余元青不紧不慢的步筏,似乎还有余力慢慢观察四周的京城市井图时。花袭小声凑着音说道:“姑……少爷,咱们如果担搁时辰,回去晚了,二姑娘能瞒得太久吗?” “我心中有数,你听吩咐就成。”余元青摆手,拿出一幅风河蟹流公子哥的形象,对花袭自在的回话道。花袭瞧着余元青的模样,嘴里不敢反驳话,眼神却还是带着惴惴不安。 不过,花袭的提醒,还是有些道理,余元青也没有完全拒绝。 由着一路观赏,一路悠悠的到达“小自在书斋”后,余元青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晦暗不明。她抬头,望着门匾,一字一字的念道:“小自在书斋……” 余元青心中默念一声,我来了。接着,她眼神锐利,锋芒毕露的走进小自在书斋。 书斋的一角,一直给宋玉籫挑选礼物的三皇子李济祉,是脸上露出满意神色。此刻,他的手中正执着一卷画,那画轴之上是一对小姐弟的嬉戏之图。 “画风细腻而写实,不管是孩童的推枣磨小游戏,还是旁边另一张凳上的转盘、小佛塔、铙钹等玩具,童趣跃于画卷之上。背景之中的芙蓉花与雏菊、树石,更是相辉之间,映衬出年幼的一对小姐弟性子中的天真烂漫。此画,甚好,甚好。”李济祉嘴里不住夸赞话道。 “此系宋时皇家画院的侍诏苏汉臣所画,名曰《秋庭戏婴图》。”一位用纱巾蒙面的少女对李济祉点明画卷的出处,她声音带着一股子清洌的味道,如山谷中的幽潭一般,让人听着心底慢慢的宁静,感觉到刻入骨中的轻爽。 “公子真心喜欢此画,小女不夺人所好,此卷轴便由公子购下吧。”蒙面少女的承让,李济祉不客气的接下了。 “你如何称呼?若是有机会,本……人定会还此恩情。”作为一位皇子,李济祉不会欺男霸市,来一出没有一点风度的蛮横大戏。像蒙面少女看出他的喜欢,这等识趣的退让,让李济祉觉得如果赏个恩情,偶尔帮忙一回什么的,也不是不可。 “小女是这家书斋的东主故人,萍水相逢,小女谦让一二,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蒙面少女的眼眸之中闪过狡黠目光,拒绝李济祉的施恩。 此态度,李济祉难得涌出几缕欣赏。他瞧着,这是一个知进退的姑娘。 “听说小自在书斋是尚书中司颜侍郎的族人所开,你是颜侍郎的亲族之女?”李济祉在脑中对号,讲出蒙面少女的来历。蒙面少女惊讶一声,道:“原来公子都知道?” 在李济祉扯出蒙面少女的身份时,进了小自在书斋的余元青不出意外,把二人的谈话声全听进耳里。 余元青望着蒙面少女,听得那与蒙面少女说话的小胖子道明某些情况,她心中叹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颜小月,咱们见面了。 余元青直接忽视没谋过面小胖子李济祉,她的眼光直盯上蒙面少女。余元青心中的那一位颜小月,可是历史上三皇子李济祉传说中的宠妾。余元青怎么能不在意? 虽然看不见颜小月是怎么样的貌若天仙,不过,从颜小月露出的蛛丝马迹瞧着,余元青心中打分。觉得无论从声音的悦耳,还是从那一双美目盼兮的星眸,都表明这是一个十足的劲敌啊。 ps:求推荐,亲们,拜托了。嗯,求收藏,收藏了的亲们,随时可以在书架里,点开观看文文哦。 010 皇子殿下,您就直说了吧 “在下也是一画痴,可否见识一下二位谦让的画卷?”余元青插话,顺着画轴的由头开口问道。 小胖子李济祉转头瞄一眼余无青,一个娘娘腔的少年,这等评价浮现脑中。他道:“不过一卷画,本人已经准备购下为私藏,无意与人欣赏。”自家的东西,想如何处置,小胖子李济祉是没心思浪费时间让闲人观看。更何况,朝廷规距官员宿伎者,是完全违法。这免不得某些文人雅士追求男风。 余元青yīn柔美貌的模样,让小胖子李济祉实在无好感。谁让当年害死他皇姐的凶手之一,现场的作案人,就是一个无比谄媚的阉人。这一刻,余元青的形象,让她被小胖子李济祉迁怒了。 余元青眉头抽动一下,对小胖子的可恶嘴脸,在她印象中打一个大红叉。 “小女今日尚有事,先告辞了。”颜小月在余元青和小胖子李济祉是针尖对麦芒时,先福一礼后,道别告辞之意。 小胖子李济祉摆手,毫不在意道:“本人也告辞。”在小胖子李济祉的敏锐目光里,自然从余元青的脸色中看出来,余元青对他的观感不佳。同样如此,小胖子李济祉的心底骄傲,也让他对余元青这等软巴虾角色,迁怒加了无好感。 在小胖子李济祉看来,再留于小自在书斋里,也没他要寻的东西,难不成跟这轻狂软巴虾废话吗? 小胖子李济祉和颜小月道别后,二人相视离开。原地留那儿的余元青完全给忽视了。 余元青双手握紧成拳头,她的眼底狂冒怒火。不过随口一句话,面前的死胖子和颜小月这二人,就这般对待一个陌生人,未免太没有一点风度吧? 这不是打脸,这是活生生的踩脸啊。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 偏偏在余元青还想开口发火时,小自在书斋的店小二赶来,客气的对余元青说道:“郎君是寻书籍吧?不知道要哪方面的书籍?” 店小二的服务态度非常好,余元青还不至于迁怒旁人。 不过,在她回店小二的话时,小胖子李济祉和颜小月已经离开小自在书斋,所以,等余元青匆匆打发店小二离开,让她自己选择书籍时。她发现,她已经错过跟颜小月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浪费一次唾手可得的机会,余元青真真是气极了。最后,挑了两本哄妹妹余元珠的话本子,领着丫鬟花袭打道回余府。只是回余府后,乃至当晚歇觉时,余元青还没能咽下那口气。 皇子所里,小胖子李济祉一归来,就把装在锦盒中的《秋庭戏婴图》送给宋玉籫。 “这些日子你对本皇子还算用心,这是赏你的。”小胖子李济祉用一种大甩卖的态度,挺不在意说道。 宋玉籫接过锦盒,打开盒盖,等展开画卷,看清楚她手中的一等佳作后。她惊呼一声,道:“真可谓是传世名篇,这等嬉戏的幼童栩栩如生。太完河蟹美了。”宋玉籫只顾着欣赏画,以一种入迷的姿态。然后,小胖子李济祉有些不满意,他觉得宋玉籫光是赞画,咋不赞一赞他这个送画之人? 要知道,这一卷画轴的中间,还有小胖子李济祉暗暗想表达的意思。要不然,送什么画不好,小胖子李济祉偏偏要送宋玉籫一幅嬉戏的孩童图。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皇子讲吗?”小胖子李济祉打断宋玉籫恨不得眼珠子,都不得巴在画卷上的专注。他用一种你必需得回答,要跟本皇子心意相通的回答,这等带着期盼、傲娇的眼神望着宋玉籫。 “嗯,谢谢殿下,这画卷妾真心喜欢。这画卷实在太入妾的心底,妾恨不得日日供起来,好好欣赏。”宋玉籫乐得连连拍马屁,不过,因为兴奋的原因,全是拍错了方向,拍到马腿上。 这不,听得宋玉籫的话,小胖子李济祉的脸色,从欢喜慢慢僵硬下来,最后变成铁青色。小胖子李济祉从喉咙里挤出话语,问道:“你就对本皇子说这些?” “有什么不对吗?妾是真心喜欢殿下送的画,妾可以发誓,绝无半点虚言。”对于得了一幅传世的名画,第一世顶顶大名的《秋庭戏婴图》。宋玉籫跟捡漏的古玩家一样,那得瑟劲头现在完全掩饰不了。 “你懂本皇子为何送你此画吗?”小胖子李济祉咬牙切齿的问道。 小胖子李济祉太闷河蟹骚,宋玉籫脑中转动片刻,只感觉到一股子yīn郁、恼怒、气急的情绪,旁的她还真想不明白。明明一个开心的送礼,一个欢喜的收了,还有啥问题存在? 宋玉籫忍不住想着,这一位皇子殿下年纪小,真不可能是更年期的综合症啊?她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哈。 “殿下,妾是一个愚笨的,若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您能看在妾的愚笨份上,能直接告诉妾吗?”猜来猜去,皇子的心事,完全猜不出来。宋玉籫决定使了笨法子,用她那一双“真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胖子李济祉。 宋玉籫走上一条“单蠢”的道路,她用态度告诉小胖子李济祉这一位皇子殿下,她很安份,她很好猜,一点也不会闷河蟹骚。有话,皇子殿下,您就直说了吧。 最后,在四眼相对里,小胖子李济祉看着宋玉籫双眼中,他自认为伟岸、高大的身影。他才是先开口,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特觉得他自己有皇家范儿。小胖子李济祉于此刻,有一种他是太祖附身,加上李太白杜子美等诗仙、诗圣、大诗人附身,加上风河蟹流潇洒、英俊不凡的潘安宋玉附身,那自恋的嘴脸跟水仙有得一拼的说道:“算了,本皇子晓得你蠢笨,没法子,本皇子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往后仍然会待你好。” “……送你《秋庭戏婴图》,是本皇子给你的承诺。此生必然予你一个好结果,不会让你没处依靠。”小胖子李济祉的话,越说越明白。这一回,宋玉籫真懂了。 宋玉籫暗里念着这一世她娘去逝时,那等灰暗的心情,一时间双眼婆娑,说道:“殿下,妾有您这话,知足了。” ps:有点卡文,一直修啊修。偶好盼,码字加速,往后不卡文。 011 金口一开,皇子一诺 二人此刻的气氛,陂是相对无言,唯有默契三分。 “咳,你心中明白就好。谁让本皇子就这样一个真性情的汉子,能一肩挑起责任和担当。”小胖子李济祉感觉他没说大话,他认为,他就是一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只不过,宋玉籫和小胖子李济祉的脑电波没搭上一条线,宋玉籫边轻轻擦着眼角的泪,她怕哭得丑了,减掉在小胖子脑中的印象分。 “殿下……”怕这一回再多说多错,所以,宋玉籫只是无声的流泪,一边流泪,一边拭泪。她实在不愿意暴露与小胖子李济祉,完全无法点亮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技能,还是继续的卖萌卖乖傻冒吧。 “你别急着哭,咱们正年青气浅,往后时间还老长。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等调养好,还怕不能让母妃抱上小皇孙?”不管是向往多子多孙的容妃娘娘,还是小胖子李济祉这一位皇子殿下,那都是盼着后宅传出好消息。那样的话,小胖子李济祉有继承人,能在皇兄们面前显摆,他母妃同样也不会老想给他塞女人。 小胖子李济祉的计划里,更想空出时间,好好的在课业上表现。以便让他的父皇康平帝看到他的努力,然后,等他正式成婚后,能于朝堂之上,他父皇的手中领个好差事。 无论是小胖子李济祉,还是其它的皇子们,都清楚的晓得,空头皇子实在比不得办差王爷的威严和权柄。 生而为一名皇子,若说想当前明朝那等被皇家养成傻猪的王爷,实在不是小胖子李济祉的人生追求。 “殿下,妾自然高兴给您生儿育女。”虽然小孩子像着小天使,宋玉籫心中还是觉得,这等事情顺其自然吧。小胖子李济祉虽然是皇子殿下,可这身份与年纪无关;宋玉籫很怀疑,这般年少的三皇子真让后宅的女眷怀孕了,胎儿能健康吗? 更何况,三皇子妃没嫁进门,造个庶子出来。宋玉籫挺怀疑,面前的三皇子李济祉懂女人心吗? 不过,此刻与宋玉籫脑电波不同,那是脑补很成功的小胖子李济祉正可乐着。 小胖子李济祉是正统的皇家皇子,他从小接受的传统,就是宫廷内苑的嫔妃们,一辈子最大的盼望就是给皇帝添个一儿半女,以作为后半辈子的依靠。 这不,在小胖子李济祉看来,他赠宋玉籫《秋庭戏婴图》,就是给予宋玉籫生儿育女的许诺。不管将来如何?小胖子李济祉是龙子龙孙,那必然是金口一开,皇子一诺,驷马难追。 等蟹黄美味儿香浓时,宋玉籫见到皇子所内,容妃塞来的另外两名后宅女眷。二人俱是容妃娘娘身边的女史出身,名唤田真娘的庶妃,其父是七品县令;名唤吴慧心的庶妃,其父是八品录事参军。打这起,宋玉籫添了两位不明未来的“竞争者”,于皇子所的日子,也显得不太清静起来。 九月九,重阳节。这一日,是宋玉籫这一世的生辰。 朝食过,小胖子李济祉这一位皇子所的男主人是离开后,去上书房读书。 田真娘和吴慧心就早早到宋玉籫的屋内,耐着性子的聊起起话和消磨时间来。 “宋妹妹屋内真考究,唉呀,瞧着好精致的小盆莲,搁屋里闻着清香,还特别养眼。”田真娘先讲话,打量着宋玉籫外间屋养那儿亭亭玉立的小盆莲,眼神里不住的羡慕。 田真娘嘴里这般说话时,依着年纪比宋玉籫年长,就是托嘴唤着妹妹来着。 “听田姐姐这一讲,宋妹妹,这小盆莲怕是殿下送你的吧?”吴慧心跟着也问道。 两人都当了宋玉籫的“便宜姐姐”,对于这等口头的便宜,宋玉籫没搁心上。她望着那小盆莲几眼后,回道:“我用不惯熏香,屋里养着小盆莲,就是眼缘里舒服。要说殿下真赏女眷东西,可不止我这里,田姐姐和吴姐姐那儿,哪能省得。” “我嘛,就是喜欢这等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好好养护着,一面真心爱它,一面是殿下的赏。不管为什么,进我屋里,哪能不照看好了。”宋玉籫回话时,妥妥的带上微笑。 “宋妹妹,就是一个精致的人儿,喜好跟着大家闺秀的雅味。”田真娘嘴角扬了弧度,一度赞了话,又问道:“皇子所里,宋妹妹最先侍候殿下,宋妹妹可想着,给殿下早早生个一儿半女,往后有个依靠,就是容妃娘娘那儿,瞧着小皇孙的面子,那定然也是十分欢喜着。” 宋玉籫没回话,她是回望着田真娘。田真娘瞧着宋玉籫疑惑的神色,她瞄了一眼吴慧心,又道:“宋妹妹,我这话可是实心,如若不然,你问问吴妹妹,姐姐是如何的实诚人。” “田姐姐的话有道理,来年皇子妃和侧妃嫁进皇子所,咱们哪还有脚根儿落地?宋妹妹,咱们三人除了家世低微些,怎么说来也还是选秀出身的秀女,正儿八经的说来,咱们虽是容妃娘娘的长春宫赏下来的恩典,有幸运侍候殿下。可到底比不得皇子妃和侧妃是圣上指婚,带上嫁妆坐着花轿入得皇家门。”吴慧心的话,比田真娘更直接。 如果说,田真娘的话,还带着敲边鼓的意思。吴慧娘完全是掀掉面纱,直奔着主题,想她们三个庶妃结盟,跟来年嫁进皇子所的三皇子妃和侧妃打擂台呢。 田真娘和吴慧心是真正的未雨绸谋,还是想拉人下水?宋玉籫一时间,倒也难以判断。不过,她并不乐意跟这两人结盟,因为,这等结盟的话,好处见不着,坏处倒是一堆堆。更甚者说,三人真能信任满分吗? 宋玉籫觉得,未必吧。 “皇子妃是殿下的嫡妻,我就一个试婚的秀女,比不得,也不敢比。”宋玉籫此话,是拒绝结盟的意思,她话落,田真娘和吴慧心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 “不过,田姐姐和吴姐姐若是真有大本事,能得殿下一心的宠爱,妹妹也愿意低头俯首,当个泥菩萨。”宋玉籫讲实话,她不参加,不代表她就真会拒绝,她不过是中立罢了。 “只是,妹妹是好意想提醒两位姐姐,要晓得皇子妃和侧妃来年才嫁进皇子所,来年之后,后宅事自有皇子妃操心,不干咱们何事。可现下,长春宫里的容妃娘娘,未必乐意看着咱们抱团取暖,又或是斗个不可开交。万一出了情况,让殿下为后宅事分心,不肖多话,容妃娘娘那里怕就容不得了……”身份决定地位,那品级低一等就得膝盖弯下啊。 宋玉籫的提醒,只是不希望田真娘和吴慧心动作太大,让容妃娘娘不开心,大家都得不到好果子吃。 好歹,等皇子妃嫁进来后,后宅的一切有高个的皇子妃顶着,如何完成宫中的斗而不破,一团和气等等面子情,那成了皇子妃得操心的后宅事。 012 试问娇娇春意何如 宋玉籫话落,田真娘和吴慧心彼此相视一眼,两人甚有默契的样子。 这不,余下的时间里,三人的谈话也变了,似乎全转移到花样手饰,头面雕珠这些寻常的打扮文章之上。 约近午时,田真娘和吴慧心告辞。 当日夕食时,小胖子李济祉在宋玉籫的屋里用膳。膳罢,二人消食时,他赠了宋玉籫一只孔雀钗,道明是生辰的礼。 “我替你插上。”李济祉没把钗递到宋玉籫的手上,而是直接人走上前,把钗插在宋玉籫的发髻上。接着,他拉住宋玉籫的手,二人走进里屋的铜镜前,小胖子李济祉指着铜镜里显现的影儿,道:“看看漂亮吗?” 铜镜照人,不像宋玉籫第一世第二世时的玻璃镜清晰。瞧着铜镜里的模样,就像是映上一层蜜色的光彩,本来五分的长相,也得添了两分化作七分。 “漂亮,钗,真喜欢。”宋玉籫回话道。 “若喜欢,今晚你准备如何酬谢本皇子?”小胖子李济祉凑近宋玉籫的耳边,小声哈气再道:“要不,咱们试试新得的那一幅《秘戏图》,我可甚为想念上边提的字,真是万般好?” 《秘戏图》中的姿式,有些过于的开放。宋玉籫晓得,这个时段里的大家闺秀,虽然没“呆木头桩子”这等词形容的夸张。不过,除却风河蟹月楼里的舞姬歌伎外,一般的女子真不敢表现出“yín河蟹荡”二字。 偏偏小胖子李济祉从初哥解禁后,闷河蟹骚的性子就显得更闷河蟹骚了。 小胖子李济祉调河蟹戏一回宋玉籫,继续在宋玉籫的耳边,念着那《秘戏图》的题款,道:“半含羞涩入纱厨……试问娇娇春意何如?” 宋玉籫望着对男女技能好奇心加重,一直琢磨有佳的李济祉,轻轻颔首一下,又是低了头。 好歹,这等事情,按说应该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事情。宋玉籫也不想次次都依着第一次那一回一样,完全没半丝乐趣的回忆感。不管如何?往后时光太长,夜晚的美好,还是别瞎浪费掉。 “殿下,只此一回。若有下次,妾……妾实在抹不开脸面,太丢人……”宋玉籫立着牌坊的婉拒一二,也是无法的事情。谁让东方人办事,一张脸面子得带好。 当然,宋玉籫更不想让小胖子李济祉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身上行此法子。 说白了,就是注重一个身份。因为,宋玉籫是小胖子李济祉的庶妃,不可能离着主流社会的规距,忘乎所以然的抛开太远。远得没边儿,年少的皇子殿下轻狂劲头丢掉后,那结果八成很可能是这一位皇子殿下认为,她是一个自甘下贱到完全不需要尊重的女子。 谁让男人就是喜猎奇,又要虚伪的唾弃,装上一脸子圣人模样呢。 平衡,走在钢丝之上的平衡,宋玉籫觉得总是危险而利益十足的。 宋玉籫想,她得在皇子妃和侧妃嫁进来前,无论如何在小胖子李济祉的心底有一席位置。这样的话,在皇子妃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里,不会成为皇子妃杀**儆猴的那一只死**啊。 哪儿都不好混,想端平饭碗,辛劳和努力完全少不得。 “不丢人,孔仲尼还曰过:食色性也。”小胖子李济祉含糊的回道,没应下宋玉籫的提话。在小胖子李济祉看来,闺房乐事,还不得随他这个皇子的意思嘛。 当晚,《秘戏图》在二人欣赏后,被小胖子李济祉随手搁掉了榻边的地上。那时候,一男一女忙着正事,《秘戏图》算是功成身退。 九月九的月亮很明亮,映着夜幕中的繁星点点。 皇子所里,田真娘歇得晚,却不让婢女银锁点灯,她乘着月光坐于窗边。许久后,婢女银锁提醒道:“时辰不早了,主子,可歇下?” “娘娘对我抱着希望,不曾想,到皇子所后,全是宋妹妹得殿下的宠爱。我和吴妹妹是辜负娘娘的厚爱。”田真娘说得伤秋悲月着。银锁忙捡着好话,回道:“花儿哪有百日红,主子,宋庶妃那儿,等皇子妃和侧妃嫁进来,可有着好瞧呢。那不是顶顶碍着皇子妃和侧妃的眼。” “银锁,女人的事儿,还不是靠着男人的宠爱。后宅里没男人的宠爱,什么都是虚妄。”田真娘说着此话后,转头看着站暗里的银锁,突然问道:“我能信你、用你吗?银锁。” “主子,奴婢跟着您一心一意,决不敢有二心。主子但有吩咐,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得给主子办成事。”银锁是赌咒发誓。田真娘轻轻笑出声,赞话道:“真是一张巧嘴儿。” 不晓得为何?听着田真娘的赞话,银锁的背后是冷汗冒出,险些把背心的衣裳给湿个透。 “往后,你可得记着你今日的话。我这个主子,最恨那等吃里爬外的奴才。”田真娘说了此话时,又收回目光,继续望着月亮,笑道:“不管皇子妃和侧妃是什么样的人,宋妹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瞧着吧,后宅里有男人宠爱,哪能一样啊。想想咱们的皇后娘娘,不也得给贵妃娘娘避开锋芒。” 田真娘的话,越说越胆大。这都是议上康平帝不得宠的继后,还有眼下宫里最得宠的贵妃。 听着田真娘的话,银锁不敢接,她听着头上主子的话,只恨多生一双耳朵。这等话若是漏个一言半语,后果不敢设想。宫里想命长,除了闭紧嘴外,还是少知道些秘密的好。可偏偏银锁是侍候田庶妃的宫婢,避不得,也没法子避啊。 “算了,你提醒的对,时辰真不早,歇了吧。”银锁没回话,田真娘似乎了无趣味的发话道。 “主子,奴婢去点灯。”屋内太暗,银锁可不敢黑灯瞎火里让主子摸黑去榻边准备歇息。田真娘却开口说道:“不必了,窗外有月光,屋内不算太暗。这灯啊,不用点了。” 得田真娘的话,银锁忙扶住田真娘的手,小心走前面给田真娘引路。好歹真遇个障碍物,也是银锁撞上,不会磕碰着她的主子。 等着田真娘宽衣,在榻上歇着后,银锁方是抚了一下胸口。银锁感觉她的心跳声怦怦加速着,好似给吓狠了。 &/a&&a&m.阅读。&/a& 013 吃不了兜着走 九月菊花最美的时节过去,迎来十月的晚秋。 十月三十日,小胖子李济祉的生辰。 容妃给儿子庆生辰,长春宫里自然热闹非凡。便是康平帝早已经对容妃恩宠不在,这一日,依然驾临长春宫主殿,给三皇子李济祉的生辰晚宴添加无上光彩。 康平帝有八子,其中,继后所出四皇子,皇贵妃所出六皇子,均已经夭折。剩下来的儿子,有惠妃所出大皇子李济堤;元后所出太子李济礽;容妃所出三皇子李济祉;德妃所出五皇子李济祯;贵妃所出七皇子李济祚;谨嫔所出八皇子李济禄。 康平帝到长春宫时,诸位皇子正与李济祉这位长春宫晚宴的主人翁是说说笑笑,端得好一番兄友弟恭的情景。 晚宴之上,自然是歌舞升平。 当晚,皇子们告退后,康平帝更是歇在长春宫的主殿,由容妃娘娘侍候的圣驾。这算是长春宫的体面,自然乐得长春宫的所有宫人太监们,俱是人人欢喜。 李济祉退席时,人已经有些醉憨。他由魏书搀扶着,回到皇子所他住的那方院子大门口时,胡乱与同住皇子所的皇兄们拱手作礼,然后,道告辞之话。 小灼时没觉得醉利害,可在一路行来的晚风中,李济祉还是明显感觉酒意加重的迷乎脑袋。他刚入院子中,吩咐贴身的太监魏书,道:“去宋氏屋里。” 魏书恭敬应诺。不曾想,主仆刚过月亮门,到女眷居住的后宅时,就见着一幅月下美人舞的仙境模样。 小花园内,有琴音响,有篝火燃烧映衬着翩翩佳人丽影。模糊之中,小胖子李济祉整个人都是飘飘然。 “妾祝殿下年年今日,岁岁今朝。”一步一莲花,佳人转身之后,向小胖子李济祉款款行来,那声音吐出时如月光的银纱皎洁。琴音在此刻,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小胖子李济祉看着突如其来的佳人,脑中愰然没什么记忆。 “谁。”这个字眼一出口,面前的佳人神色变了,神情一下子僵硬起来;本来在小胖子李济祉的惊艳之中,佳人是高兴的模样,现下完全是火辣辣的被人煽脸模样。不远处,一直抚琴的田真娘轻轻嘴角抿笑。此刻,田真娘得意着吴慧心想讨彩,却是没能得逞的丢脸行为。 “大胆奴才,谁让你穿成此等模样?”在佳人吴慧心凑近处,婀娜多姿的要福礼时,小胖李济祉已经抬脚一大步的踹过去。小胖子李济祉的动作,吴慧心万万想不到,当然,她也不敢躲开。只得硬声声的挨上这计狠脚,这一脚把吴慧心是踹个十足的倒在地下。 小胖子李济祉是狗脾气,平日里瞧谁不顺眼时,那是万般“汪汪汪”的不讨喜。可真是做事时,又是拿得出来“狠劲”的手把式。 现下吴慧心给踹到地上,是吓得哭泣都不敢出声儿,她更不晓得哪里惹上麻烦。 “魏书,把这狗奴才给本皇子拉下去打板子。居然没一点规距,学着着不正紧的模样,意图在母妃的宫里勾河蟹引……”小胖子李济祉说着话时,还转头望着四周。半晌,他想说面前的丑女人,想在母妃的宫里勾河蟹引父皇。可瞧瞧,也没找着他父皇的影子。 小胖子李济祉撒酒疯,作为贴身太监的魏书也给吓着了,他小声道:“殿下,这是娘娘赏您的庶妃。” 魏书哪真敢让人打庶妃的板子,那不是把小胖子李济祉的皇子体面往地上踩吗?这时候,魏书八成已经猜测到他家主子爷是真喝醉了。所以,吴庶妃挺可怜的撞上无妄之灾。 不远处的田真娘,也给这一出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 “狗奴才,没听着本皇子的吩咐吗?”小胖子李济祉才不管魏书的劝话,他是转声对魏书骂道:“本皇子今天刚去上书房念书,母妃正高兴……” 小胖子李济祉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位是人人都听明白,皇子殿下八成是在晚宴中喝醉了。 院子里热闹,宋玉籫在屋里也不能安坐。谁让她是想躲着,可偏偏魏书使唤了宫婢寻来她屋里,请她出去救局面。宋玉籫在这等情况里,装不得聋做不得哑了。 宋玉籫到院子时,小胖子李济祉正在骂话,道:“打板子,不懂规距的奴才,都得打板子教训。” 等宋玉籫到时,刚要福礼,小胖子李济祉的目光突然转过来,一下子扑到她面前,哈哈大笑道:“大姐姐,你来了。快,这奴才好不知羞,得用大姐姐你说的宫规教训。”说话之时,小胖子李济祉更是用手指着趴地上的吴慧心,明显着要教训的对象,就是吴庶妃本人。 宋玉籫在皇子所的日子不短,对于小胖子李济祉称呼的大姐姐是谁,还是非常了解。那是容妃的长女,康平帝的大公主,小胖子李济祉的一母同胞姐姐。 “殿下,您累不累?明天还要去上书房读书,殿下,是不是先歇息?”宋玉籫劝话道。小胖子李济祉听得此话后,点下头,回道:“啊,累了。”然后,也不废话,直挺挺的闭上眼睛,往宋玉籫的身上倒去。 小胖子李济祉的吨位可不轻,宋玉籫给压得差一点趴窝,还是旁边的魏书有眼色,旁扶住他自己的主子爷。这魏书转移了大半的重量,宋玉籫方是松下一口气。她是暗想,好险啊,这若是让皇子给摔了地上,不提宫规;单是容妃那里,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宋玉籫扶着小胖子李济祉进屋里,徒留在那里的吴慧心望着她和皇子李济祉远去的背影。那一时间,吴慧心的眼中和胸膛里全是恨意满满。小花园的廊檐处,田真娘望着宋玉籫和皇子李济祉的背影一眼后,又是望着搁地上的吴慧心一眼,田真娘的眼神一转,眼中划过几缕深思的神情。 屋内,小胖李济祉躺榻上后,传来睡沉的呼噜声。 宋玉籫瞧着这一位皇子殿下说睡就睡的功夫,忙是顺口气后,吩咐婢女枣子差人备上解酒汤。明个早,自然是呈上给宿醉的皇子殿下服用。 “魏书公公,殿下醉了,田庶妃和吴庶妃那里,怕得麻烦你代殿下去善后处理一下。”宋玉籫想着她今日插手的情况,就是脑门子疼一阵。她心中明白着,以后宅女人的小肚**肠,她八成已经是开罪于那两位田庶妃、吴庶妃了。 宋玉籫叹息,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关系,总会因为男人而变得特别的脆弱啊。 ps:昨日停电,汗,所以,没更上。今日修心,总有些不满意,担误了时间。明天,偶会两更。给大大们带来的不便,向大大们道歉。 谢谢淡笑风声(300张pk票)。 谢谢堤喀.tyche(280张pk票)。 谢谢堤喀.tyche(10张评价票)。 014 柿子挑软的捏 “宋庶妃,奴才这便去。”魏书是什么人?是小胖子李济祉的贴身奴才,作为一名值得信任的奴才,他自然得给他家的主子爷善后妥当一二。 魏书离开后,宋玉籫望着榻上睡着时,一脸“天真无邪”模样,完全是十足纯洁的三皇子。瞬时,只有“无语”二字。 今日的一切本来挺妥妥的,宋玉籫连小胖子李济祉的生辰礼,都是早早送出去了。前些时辰里,不过是想着小胖子李济祉归来后,如果歇在她这里,她就努力那啥和谐一晚。如果不歇她这里,她便洗洗睡了就是。 想法是美好,现实却成为一团子糟糕。 “真不知道这一回,谁得了缘法,谁撞上劫?”宋玉籫最后摇摇头,吐出此话后。稍片刻,传话的枣子归来。宋玉籫又让枣子备上热温和帕子,宋玉籫想着,她啊,总得给榻上的李济祉换着干净衣裳,然后,擦试一下身体。要不然,明个早这位皇子殿下起来,铁定是一身的怪味。 为谁辛苦为谁忙?身为一名靠饭票的后宅女眷,宋玉籫对于小胖子李济祉是真心付出努力滴。两人之间,就算没有太深的男女之情,有些相处久的眷恋,总免不了的。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在宋玉籫看来,总是相处出来的。没人是石头心,永远也暖不了。 不过是取舍,在大利益面前,谁得多牺牲些,谁又能归避些风险罢了。 等枣子端着木盆,送来热水和帕子。宋玉籫摆手,让搁在里间屋的地上,然后,是让枣子退下去。她本人在枣子退下去,体贴的关上房间门后,方是亲自动手试试水温。瞧着水温合适,这才给小胖子李济祉宽衣,接着,用温水侵了后,拧干帕子仔细擦拭着小胖子李济祉的身体。 来回好多次,宋玉籫的额头忙活出了一些细汗。 微停片刻喘息时,宋玉籫忍不住吐了两安眼,道:“真像……”养个儿子。这后面的四字,宋玉籫没有念叨出来,她就是在嘴里囫囵一遍,又接着给小胖子李济祉擦拭去酒后,身上那股子浓浓的味道。 这厢,宋玉籫忙着照顾酒后睡沉的小胖子李济祉;那厢,魏书先去田真娘的屋里。 魏书给田真娘行礼,田真娘哪敢受,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魏书是奴才不假,可那是小胖子李济祉的身边得意人。不说旁的大能力,就是随手抹黑这些不常见着小胖子李济祉的后宅女眷,又或是使个坏什么的,那真是太容易的小菜一碟。 “魏书公公来,不知道所谓何事?”田真娘问道。 “殿下今日醉了,皇子所发生的事情,田庶妃是明白人。奴才只是代殿下来提醒几句话,望田庶妃能通情达理,免得传出今个晚的事情,伤了殿下的颜面和吴庶妃的体面。”魏书话中之意,田真娘听得明白。 今晚吴慧心吃鳖的事情,魏书前来,是告诉田真娘闭紧嘴巴。 “我都省的。魏书公公且放心,今个晚的事情,我是早忘得干干净净。”田真娘非常上道的回了话。魏书忙回道:“有田庶妃此话,奴才放心了。” “至于田庶妃的体贴识趣儿,明日殿下醒来后,奴才定然在殿下面前回禀。”魏书来田真娘的屋子前,今晚听得一鳞半爪的宫婢太监,早让他警告过。这回得田真娘的话,魏书满意告辞。 魏书离开后,田真娘对婢女银锁笑道:“侍候我洗漱安歇吧。” 当然,在睡前之时,田真娘的嘴角笑意,一直没按下去。她乐着,这一回吴慧心不捡着好,怕是恨透了宋氏。 田真娘应诺话,在魏书看来,差不多是个明白人。皇子所晚上发生的这么个事情,魏书虽然是个奴才,可真不介意给主子爷保住脸面,把它抹平掉。 田真娘处,在魏书看来,算是平静着。那么,等魏书到吴慧心的住处时,正瞧见这位吴庶妃坐于窗边默默流泪。 “魏书公公来,是殿下要罚妾吗?”吴慧心两眼红肿着,看样子就是哭得伤心极了。魏书行一礼,吴慧心没让开,只是嘴里道:“魏书公公,你有话直说吧。妾等着殿下的处罚就是。” 对于吴慧心的不识趣,魏书心中对这位吴庶妃打个大红叉。 脸上,魏书却是热情着,嘴皮子功夫利索的说道:“吴庶妃,您是误会殿下。殿下今晚在长春宫那儿饮多了酒,这是人醉了……” “奴才来,是想告诉吴庶妃。今晚的事情,您且按下心思;明日等殿下酒醒后,必然会有话发下,哪能真打落着吴庶妃的体面?”魏书劝解话后,吴慧心脸色安稳一些。她一边拿帕子擦去双眼的泪,一边回道:“如果真像公公说的那样,妾,妾也是满意了。今晚,是妾错了,不应该拦殿下的道。” 吴慧心的本意,是想来一场完河蟹美的邂逅,谁曾想,戏到小胖子李济祉的手中,却是砸成这模样。这真真是七分努力打拼,结果半点不注定,完全出乎吴慧心的意料之外。 “吴庶妃既然都明白,奴才就放心告退了。还望吴庶妃保重,明日何愁殿下那里,不还您一个体面。”魏书留下话,告辞离开。 魏书离开后,吴慧心是拿着帕子,继续的哭泣着。嘤嘤的哭声,让旁边侍候的婢女白薇心中叹息,她劝解道:“主子,有魏书公公的话,殿下明日定会还您清白。到时候,有殿下的怜惜,皇子所里谁敢小瞧您一眼?” 婢女白薇的话,吴慧心听着就是恼了,回道:“殿下真想着晚上的事情,不定如何恨我误下皇子的名声?往后,能不碍殿下的眼缘,我都得给菩萨磕头谢恩,酬谢菩萨保佑,酬谢殿下心思宽阔。其余的,我哪敢多求?” 男人好面子,这顶顶重要的一因素。让吴慧心认为,她的翻身仗不好打。 “宋氏……?田氏……?”吴慧心咬着牙,念着这几字。她恨不得三皇子李济祉这个后半辈子的依靠,恨不得这一位皇子龙孙;她自然便转了目光,柿子挑软的捏,是恨上宋玉籫和田真娘,此次事情的两个目睹者。 ps: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看文的亲们,乃就大手挥挥,哈哈,从了偶吧。 015 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吴慧心的怨恨,宋玉籫不晓得,不过,就算是她晓得了,以她的脾气也不会在意什么。毕竟,被迁怒什么的,实在是太寻常的事情。宋玉籫是那种完全觉得没必要为旁人的情绪,让自个儿买单的人。 宋玉籫在小胖子李济祉的身体干净工程结束后,给这位皇子殿下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然后,她有些累了。这会儿,宋玉籫人累,精神却不错。人嘛,是半点也无睡意。 “真美的画卷。”宋玉籫看着小胖子李济祉卸下白日的防备,单纯的睡颜时,赞过话后,手痒痒的有一些想画画的灵感。说做就做,是宋玉籫的人生准则。所以,她寻着寝屋里的画架,把白卷的画轴殿开,又是备上水粉和调盘。 接着,宋玉籫是一笔一笔的画起榻上,那闭目睡得香甜的李济祉。 屋内,宋玉籫画得认真,以她的全部精力在创造着她的世界。屋外,魏书寻问候着的婢女枣子,道:“宋庶妃在里面照顾殿下?” “主子要了水,说是亲自给殿下洗漱一下。”枣子恭敬的回话。魏书听得此话,心中有谱,他道:“庶妃照顾殿下仍没歇息,咱们做奴才的,都得好好守着。” “诺。”枣子应话道。 魏书瞧着枣子的胆小如鼠样,收回目光站那儿养神。 宋玉籫不知道屋外的事情,此刻她是笔下如有神的龙飞凤舞。约过一两刻钟,一张画卷儿的稿子出来了。宋玉籫呼出一口气,才是搁下笔。许是握笔久些,她的手腕有些吃不住力,这是轻轻的转一转腕子,算是歇歇手劲。 这时,宋玉籫的目光,是望着画卷之上的成果;她忍不住得意后,方是想起时辰不太早了。 收拾一二,画架和水粉重新归回原位后,宋玉籫又把画卷放到柜子里。一切都瞧着没二样,宋玉籫方去打开屋门,望着屋外的魏书和枣子等人,宋玉籫笑道:“今日辛苦魏书公公。” “宋庶妃对奴才过赞,这些都是奴才的本份。”魏书打小进宫里,他这等宫中洗脑的奴才,那是打心眼里以为服侍好主子爷,那就是祖上冒青烟,一辈子大大的荣幸。 “小桂子,送魏书公公去厢房歇歇。明个早,记着时辰唤醒公公来侍候殿下。”宋玉籫交待话,当然,就是一个流程。一切的活,还得侍候她的小太监小桂子亲自办好事儿。小桂子应诺,恭敬的作手势,要引魏书去厢房歇脚。 宋玉籫对小桂子吩咐话落,又看着婢女枣子,道:“枣子,你去传话,弄些夜宵给魏书公公送去。魏书公公今个儿侍候殿下一日,想是忙碌着,也没能好好用膳。” 宋玉籫能理解,三皇子李济祉陪着他的皇兄们在长春宫热闹时,一心想侍候好主子爷的魏书,怕是恨不得多长几双眼,以便盯紧着情况。现下皇子所里的情况,也是夜深人静全都按下;宋玉籫当然不想在她这里,有哪点没办妥的得罪人。 “诺。”枣子应话,准备去忙活。 魏书此刻,还真是有些饿了。说实在的,在那等宫中的晚宴上,主子吃饭,奴才可不得看着。所以,魏书没拒绝宋玉籫的好意,谢过话,行一礼后,跟着小桂子离开。 当晚,小胖子李济祉睡得挺舒服。等次日,他醒来时,正瞧着坐在榻边上的宋玉籫。 “殿下,可醒了?”小胖子李济祉一动,让坐那儿支着胳膊肘儿打磕睡的宋玉籫惊醒。早早醒来,就是候着的宋玉籫,这会儿是衣着妥当的。她唤话,让枣子把备上的解酒汤送上。 小胖子李济祉饮后,方是慢慢回忆起昨个晚上,他那些醉后的记忆。 早膳后,小胖子李济祉道:“今晚,我去吴氏屋里,你别等着,早些歇下吧。” 话落的小胖子李济祉离开,去上书房继续每日的读书大业。宋玉籫却是愣一会儿神,才是回味过来。 “这是打一巴掌后,要去送一枣儿吗?”宋玉籫自言自语的说道。 想是这般想,宋玉籫仍有一分的失落感。不过,等她把昨晚的画卷拿出来,继续添些背景,上着色彩时,宋玉籫又把无聊的情绪丢开掉。 这时候,宋玉籫的眼中,全是画卷里的一切;她的脑海里,只有她想画出来的美妙篇章。 “主子,田庶妃来了。”枣子来禀话,宋玉籫没开口,亦没回头,她在继续画卷上的那些事。 枣子无奈,只得立那儿,片刻后,又是禀话道:“主子,田庶妃来了……”这一回,枣子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哦,我正忙着,不见人。”宋玉籫随口回话,接着,她又是看着画卷上,那小胖子李济祉的脸蛋色彩,似乎暗了一些。想想后,宋玉籫是提画起像小刷子一样的小号画笔,接着沾上水粉,往画轴之上添几缕明亮的色彩。 良久后,宋玉籫的画卷总算收完尾,她看着画好的那一幅小胖子李济祉静睡图。还真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祥和安宁的味道。 “对了,枣子,你刚刚跟我讲什么?”这会儿,回神的宋玉籫与枣子问话道。 枣子对她的主子画画时,完全是充耳不闻的事情,已经见之如常了。枣子忙禀话道:“田庶妃来拜访,奴婢告之昨个晚,主子照顾殿下累了。今日有些身体不适,正歇着。” 枣子当然不可能告诉田庶妃,她主子忙着画画,没心思见人。那不是在回话,那是妥妥给她家主子拉仇恨值。所以,枣子秉承一个婢女的职业道德,为她家主子寻着借口,打发走田庶妃来拜访的热情。 “咦,这回田氏没跟吴氏一起?她俩不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吗?”宋玉籫觉得,这一直表现着亲亲姐妹的二人,不会真因为昨个晚那点事,分道扬镳了吧? “奴婢听小桂子讲,今个早吴庶妃那儿,连早膳都没用。瞧着,好像是病了。”枣子忙是普及小八卦。 宋玉籫有些琢磨不透,这吴慧心是何用意? 这是给小胖子李济祉添堵,真恨不得人人都知道,昨个晚她得罪三皇子殿下吗? 宋玉籫又觉得,吴慧心没那般傻吧? 宋玉籫在猜想时,拿捏不定答案。 从宋玉籫那儿告辞的田真娘,正嘴角含着笑坐在她的寝屋子里绣女红。田真娘一边是一针一线不停歇,一边是对婢女银锁问道:“真这般巧,宋氏身体不爽快?吴氏身体也不爽快?银锁,你说说,这真是巧合吗?” 016 小产之兆 婢女银锁偷偷瞧着田真娘的神情,见主子眉头轻皱时,忙回道:“奴婢想,很可能真不是巧合。这凑得时间瞧着跟昨晚上皇子所里的喧闹之事,八成关系不浅?” 田真娘听得银锁的话,若有所指的回道:“许真的在今个儿,瞧瞧殿下对吴妹妹是什么态度?咱们大家伙都得明白一个理,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银锁昨晚离着田真娘不远,那起子事情自然也有数。见田真娘话落后,摆明没心思再多讲,她也便当起木桩哑巴。谁让昨晚上,魏书公公都亲自来封口呢。银锁恨不得那起子事情,永不让她想起才好。毕竟,她就一个小小的婢女,谁都不敢惹恼了;更怕事情出篓子,主子被迁连,她这个做奴婢的也跟着吃挂落。 在皇子所的小花园里,早冬的第一枝曲梅开时,京城的天气凉起来。 小胖子李济祉不开心,因为,五弟李济祯最近得父皇康平帝的盛赞,说是读书好,学问好。同样是皇子,小胖子李济祉不争馒头,也得争一口气。 这不,回到皇子所后,小胖子李济祉都是整日整日留书房里,一直依着读文章一百二十遍,背文章一百二十遍,默写文章一百二十遍的苦逼精神。那等刻苦用心的态度,连长春宫的容妃娘娘都给惊动了。 容妃对于儿子李济祉的三个小庶妃,是没搁眼里。她只是在三皇子李济祉请安时,顺带问一句道:“老三,是不是皇子所的庶妃不合心意?”儿子不喜,后宅添人便是。在容妃看来,这宫里缺什么,也缺不着侍候皇子的女子。 “母妃何出此言?”小胖子李济祉心中一咯噔,面上却是没漏心思,反问此话道。容妃见儿子的神色,也没瞧出问题,她便解释话道:“你近些时日,天天晚歇,连着在书房用功。母妃担心,你这孩子是心里头有苦处,自己独咽下去,都没告诉母妃。” 容妃的关心,面由心生。瞧着生母的爱切之意,小胖子李济祉拉下颜面,陂为尴尬的回道:“母妃,是儿子不中用。在功课上落下五弟良多,儿子想在父皇面前争口气,所以才是近日里一心一意读圣人之学。” 容妃听得这话,神态动容,她心疼儿子,又是感叹这孩子实诚。 你说这都惊动她这个母妃,还不知道暗里多少人在笑话,她这个老三儿子没德妃的老五聪明伶俐。不过,容妃不在意,别人肚皮里出来的孩子再聪颖,夸得再是好,也不及她心疼自己的儿子。 “老三,你啊,还是要强。”容妃最终没劝什么话,只是叹了此意。容妃心中明白,儿子的倔强,那也是被兄弟的好成绩鞭策着上进。上进是好意事,她何苦去打击儿子的努力呢。 “母妃一辈子,膝下就留住你一个。老三啊,来日方长,你父皇总会晓得你这个儿子的努力。咱们母子不急一时半会儿。”容妃劝话落,小胖子李济祉听得一翻生母的好意,便没反驳话,一一全应了。 冬至节,皇家重要的节日。 小胖子李济祉忙碌一天,跟着王公贵族们,整整一天是捧着父皇康平帝的“臭脚”;歌功颂德,天下盛世一片,拍龙屁的功夫,总之是人人都不简单。皇家夜宴后,小胖子李济祉才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皇子所里。 晚宴上,小胖子李济祉用得吃食不多,敬酒却不少,陪酒更不少。 这会儿,宋玉籫让枣子把一直备着的汤食呈上来,陪着小胖子李济祉用罢。二人正消好食,要洗漱歇晚觉时,魏书的脚步有些匆匆忙忙进屋里,给二人行礼,道:“殿下,吴庶妃那儿的高柱儿来禀话,说庶妃刚刚肚子疼,有些见红了。” 高柱儿是安排给吴慧心的小太监。这来禀的消息,可不算什么好事儿。 “去吴氏那里。”小胖子李济祉两眉之间皱起,心里不高兴的发话道。魏书忙随小胖子李济祉的脚步,往吴慧心的屋里行去。 宋玉籫落后,福一礼,望着小胖子李济祉主仆的离开。 小胖子李济祉到吴慧心的屋里,吴慧心正脸色苍白,躺榻上捂着肚子直喊疼。 “殿下,妾……”吴慧心没爬起身,这会儿望着小胖子李济祉时,双眼里都是疼得泪花涟涟。小胖子李济祉瞅着吴慧心不像装病,倒真是得急病的样子。他摆手,道:“魏书,去太医院领一个值班的过来。” 等魏书办妥事,值班的太医到皇子所时,吴慧心已经折腾的快晕过去。 “瞧瞧吴庶妃是什么事?”小胖子李济祉的态度不算好,谁让今天是冬至节,这等大节里,偏偏撞上吴慧心病了。这不是惹事非,那什么才算是惹事非。 吴慧心很委屈,这病得不着时候,也不是她愿意啊。 “殿下,请庶妃换一只手腕,下官再确诊一二。”太医拱手作礼,提了要求。小胖子李济祉摆手示意,吴慧心忙换了手腕,由着婢女白薇给手腕上搁上锦帕。 太医在锦帕之上,执起吴慧心的脉相。片刻后,起身作礼,道:“恭喜殿下,庶妃是一月余的喜脉。” “太医,你是说我有喜?”吴慧心喜的一惊一咋。 “庶妃请保持心绪平静,庶妃此次腹疼,是小产之兆。”太医的此番话,吴慧心吓住了。小胖子李济祉听得吴慧心有喜的消息,也是给惊住。他问道:“小皇孙可保无恙?”当然,这不是小胖子李济祉的冷心冷情,而是在皇家眼里,当然是子嗣更重要。更不肖多讲,在小胖子李济祉的心中,吴慧心模样不够好,脾性不够好,实在是不顺着三皇子李济祉的眼缘。 太医听得小胖子李济祉的关心,自然忙回禀着保胎药丸子,能暂解当下吴慧心的小产之虑。等吴慧心服下魏书亲自领着小太监从太医院领回来的保胎药丸子后。太医更是写下头三月的保胎药方和注意事项。 “你也听清楚了,只要平安渡过头三月的养胎,往后再注意好好保养,便可无大碍。”小胖子李济祉不喜吴慧心,却未必不喜吴慧心肚子里的自己孩子。 吴慧心用了保胎药丸子,肚子似乎不那么疼了,想想她是皇子所里第一个有喜的女眷。吴慧心非常得意,她瞧着自己肚子争气,就是毫不客气的上眼药,道:“殿下,您得给妾作主,妾身体一直健康,有殿下您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小产之兆?” &/a&&a&m.阅读。&/a& 017 今日一切的苦,是为了来日的甜 “你说,有人害你?”小胖子李济祉问话直接,奔着主题就问道。 出了问题,解决问题。小胖子李济祉不喜女子的哭哭涕涕,他见着吴慧心的眼神儿一转,便明白面前是将要上演一出怎么样的戏码。 “殿下,如果不是有人害妾,妾怎么会差点小产?”吴慧心会的那几招,不外乎就是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嘛。话说,吴慧心是容妃安排给儿子的庶妃,正紧选秀出来的女官,便是再蠢的人,按说也应该被宫廷内苑这么一个大烘炉给锻炼出来了。 可偏偏吴慧心的平常表现,让知道她家内宅争斗史的人,不外乎都是暗里笑话。原由嘛,就是吴慧心的亲娘是妾出身,最后由妾扶正的宅斗胜利者。因此,在旁人眼里,这位吴庶妃就是把她娘给敌人上眼药的功夫,憋模着学得差不离了。瞧瞧嘛,那看眼色的火候,好像还差上几分。 “太医,既然吴氏讲明话,说有人害她。皇家的子嗣安危重要,你且查一查,吴氏的屋里哪处不妥当?事事非非,还得辨个明白。本皇子断案,就得要一个证据确凿。”小胖子李济祉见着吴慧心不依不饶的态度,也觉得有必要弄清楚,这小产是吴慧心身体太差,没怀好他的子嗣?还是真有人陷害,想谋杀皇家子嗣? 太医在旁边当上好一会儿木桩子,本想办妥份内事,就是赶快溜号。没曾想,还是给三皇子李济祉的一席话,拉进一场皇家后宅的硝烟里。 吴慧心的屋里,太医在小太监高柱儿和婢女白薇的陪同下,一一检查了各处。最后,吴慧心差点小产的罪魁祸首,也算是找到了。 太医在仔细的寻问白薇后,得知吴慧心的午间,用过一些山楂糕点和桂圆莲子汤后,便回道:“山楂酸甜,孕妇少量吃食,并无大碍;不过,一旦食过量,则会刺激体内胎儿,导致流产。” 太医此话后,吴慧心的脸色吓着够呛,她是直指着婢女白薇,道:“今日午时的糕点和汤食,都是你呈上来。是不是你这个奴婢吃里爬外,与人勾结想谋害主子?” 吴慧心沉不住气的怒吼,让婢女白薇一下子吓得跪地上,那是不住磕着头求饶,道明她是冤枉的。此时,小胖子李济祉这位皇子殿下是看着太医,道:“太医,可还有话?” “山楂糕,吴庶妃并未多食,所以,造成差点小产的真凶,是桂圆莲子汤。”太医讲出原凶,接着为在场的诸人科谱,说道:“桂圆补血安神、养血生脾,但是,女子怀孕之后,体内yīn血偏虚,滋生内热;桂圆本身补食造热,以热愈热的情况下,不但不能补身护胎,反而容易造成腹疼、见红等小产的症状。莲子,更兼有活血堕胎的效果。今日,吴庶妃未曾小产,已经是弥天大幸。” 太医话落时,婢女白薇已经是磕头满头血迹青紫。小胖子李济祉望了一眼,道:“好了,先别磕头,等本皇子查出真凶,你有罪时,你想逃也逃不掉。万幸的是……今日皇家的子嗣无碍,如若不然……” 后果就是皇家子嗣出问题,侍候经手的奴才,一定是逃不掉大罪的。小胖子李济祉脸色冷几分,接下来的话不多讲,在场的诸人,何人不明白呢? “殿下,您不能饶了害妾之人,那人定然不光害妾,更想害妾腹中的皇孙……”吴慧心的诉苦,小胖子李济祉瞧在眼中,他安慰话道:“本皇子会处理,你且安心养胎。何事都没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这话真直接,吴慧心整个人的价值,似乎就聚积在肚子的小小方寸之间了。 不过这话落后,吴慧心似乎真信了的模样。她脸上做出担心与喜气等等情绪的交杂,更是不住的抚着小腹。吴慧心模样很纠结,可心里却是晓得眼下养胎最重要。然后,生下三皇子李济祉的庶长子。 到时候生儿子,晋位份,想想,吴慧心对美好的未来,有些小激动了。 “魏书,把吴氏身边的人都领下去,好好审一审。至于吴氏的侍候宫人,你重新安排些可靠的。”瞧着吴慧心不信任婢女白薇的模样,小胖子李济祉干脆利落的把情况全掌在他手里。这一刻,小胖子李济祉成了自带宅斗光环的全能内务处理小管家。 婢女白薇被带走,小太监高柱儿被带走,就是平日里负责打扫的小宫婢,也被魏书那厢带人给押下去了。补到吴慧心身边的婢女青络、小太监小全子,全都是小胖子李济祉这位皇子殿下捏着可靠的自己人。 小胖子李济祉让魏书把仆人全领走,太医那里又是给赏银一大笔,当然,敲打更是少不得的。 等到一切落幕,小胖子李济祉是领着属下离开吴慧心的屋子,然后,去了书房。 吴慧心在屋内安静下来后,吩咐新婢女青络侍候她喝下一碗剪好的安胎药后,方是洗漱一番,这才睡下。青络守夜,在外间屋候着时,吴慧心弧角轻扬,眉间隐隐约约的得意着。 “好孩子,娘总能护着你,护着你夺下庶长子的名份。”说此话时,吴慧心的眼中,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莽撞和缺心眼。这一刻,吴慧心揭下她面上掩盖的全部面具,只因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在夺着三皇子身边对于女眷而言,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名份,庶长子的名份;还有儿子,一个能平安生下,能平安养大的儿子。 “别怨娘,今日一切的苦,是为了来日的甜。”吴慧心嘴角含笑,那手抚上小腹上,都是无语无声的在与肚子里的孩子诉说着心事。 吴慧心很高兴,她盼着她这一次,能搅了混水,不管拉下谁当背黑锅的;吴慧心都是稳挣不赔了。 在吴慧心看来,眼下有三皇子安排人手亲自盯着她的肚子,她一直不太信任的白薇也给打发走。哪怕是在皇子妃嫁进皇子所后,吴慧心也有很大的把握,她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a&&a&m.阅读。&/a& 018 仁者见仁的事情 吴慧心出事,小胖子李济祉对皇子所的后宅事,准备清扫清扫。省得三天两头,还要他这位皇子殿下有事没事的盯着一些龌龊和麻烦。时辰过去不久,书房里等候的李济祉,接到呈上来的审讯结果。 小胖子李济祉看着审讯后给出来的答案,忍不住沉思起来。 事实说起来不复杂,御膳房的吃食自然有规距,那些管事的太监,哪能没宫廷内苑贵人们的吩咐,就备上了一些常规单子外的糕点和汤食。无论是山楂糕,还是桂圆莲子汤,原本点餐的正主儿,是康平帝一直还算宠着的胡选侍。 胡选侍生育皇五女,因为品级太低,五公主现在养在钟粹宫主殿的婉嫔那里。 只是今日宫廷内苑太热闹,胡选待的身份不够格,没参加成皇家的夜宴;倒与同住钟粹宫的新进得宠良更衣、敏采女起冲突。最后,还是婉嫔作为钟粹宫的一宫之主出面,发话让三人都静思己过,抄二十遍宫规作为处罚。 胡选侍思过,那点下的山楂糕和桂圆莲子汤也便落在御膳房里。婢女白薇得主子吴慧心的吩咐,说是近日味口不佳,就想吃些开胃的小食。这不,开胃的山楂糕和养胃的桂圆莲子汤,就被送往吴慧心的屋里了。 “吴氏有喜,作为她的贴身婢女,那宫婢就真一点也没有察觉?”在小胖子李济祉看来,白薇这个宫婢完全不合格,已经无需要宽容了。 “宫婢的辨解,是推到吴庶妃的小日子刚刚过去,完全没想到吴庶妃会有喜。”魏书审问时,自然晓得白薇说的是实话,因为,管事那边有吴庶妃十日前领取月事带的记录。只是,一旦出了差子,总得有背祸事的人,白薇连她的主子吴庶妃都舍弃了,魏书自然更不会顶着主子爷不高兴的脸色,去给一个毫无瓜葛的宫婢求情。 顺水推舟,落井下石,实在是太人之常情的事儿。 “巧合吗?”小胖子李济祉在思考。山楂糕和桂圆莲子汤会牵连上胡选侍,这中间会不会是恰巧的撞上? 胡选侍是婉嫔护着的小嫔妃;而婉嫔的背后,是曾经康平帝的真爱皇贵妃。虽然皇贵妃已经过逝,可因为皇贵妃的圣宠,婉嫔在康平帝的面前,还是有些体面的。 在此事上,小胖子李济祉思来想去,也没觉得他和他母妃的长春宫,与婉嫔有什么过节之处存在。 会不会是宫廷内苑里有人想浑水摸鱼?小胖子李济祉想着这个可能。 转今之间,李济祉又觉得他想太多了,毕竟,吴慧心就是皇子所的一个小庶妃罢了。没什么太大的价值,让人劳动干戈。 “魏书,吩咐下去,再仔细查一次。本皇子总要弄明白,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小胖子李济祉是皇子殿下,他把事情交到具体管事人的头上,只管看着结果就是。 应该赏就赏,应该罚就罚。这些宫婢太监的生死,也不过在他这个主子爷的一念之间。 “诺,殿下。”魏书应话道。 次日,长春宫的容妃娘娘派杨嬷嬷来皇子所赏赐。接着,吴慧心怀有三皇子李济祉子嗣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子所。 小胖子李济祉这一日从他的皇兄皇弟们嘴里,听得不止一次的恭喜声。当然,里面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便是仁者见仁的事情。 申时(北京时间15时至17时)三刻,容妃非常高兴的留下儿子李济祉,于长春宫用夕食。 膳罢后,母子闲话,容妃高兴道:“我儿有子嗣,母妃心里欢喜。这是你的头一个孩子,母妃赐下嬷嬷照顾好吴氏和肚子里的小皇孙儿,你看怎么样?” “母妃,不过是一介小庶妃,哪当你这般在意?”小胖子李济祉摆手,瞧着容妃喜意渐减的样子,忙又解释道:“儿和母妃一样欢喜有子嗣。只是,儿子想着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养不养得大,还是两回事……” “胡涂,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容妃听着儿子李济祉似乎没放心上的样子,那是急得恼了话,大声教训着儿子话道。 “都下去。”李济祉看着殿里的宫人,吩咐话道。容妃瞧着儿子的谨慎,知道是有话讲,就是瞧一眼,道:“退下。” 宫人行一礼,退出殿后。李济祉圆润的脸上,没了一丝刚才的糊弄神情,这一刻,他非常严肃的望着容妃娘娘,说道:“母妃,儿是宫里长大的。如果皇家的子嗣,没个清醒的生母,那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一切看吴氏的本事,她能生下来,本皇子才会护着长大。” “……如果那孩子没福气降生在皇家,就是天意。”李济祉的话落,容妃沉默了,她想起她的长女,小胖子李济祉的皇姐来。 良久的安静后,容妃微微一笑,回道:“都依你,孩子是得有个清醒的生母。如果生不下来,那是命。总好过得到了,再失去……” 想着女儿夭折之时的伤痛欲绝,容妃明白,若不是身边有老三这个儿子要她护着,她怕是当时就随女儿的死,掏空掉一切了。后来活下来,除去儿子在她眼里是鲜活外,旁的一切也不过是虚假的繁华入眼啊。 “母妃,儿子错了,儿子不是有意提起……”皇姐二字未出口,容妃伸手打断李济祉的话,道:“母妃晓得,你跟母妃一样的真性情;孩子未出生,只是个未知数,你不想多付出真情也好,这世道里受伤的,总是付出真情的人。” 容妃没给儿子李济祉插口的机会,她又道:“……来年,你要娶妻,你的皇子妃和侧妃那边,母妃都派人传过口信,告知你庶妃有喜的事。不管是御史中丞余大人,还是定远侯府的李将军,他们都是你的妻族助力。你不可与他们过于亲近,免得碍你父皇的眼;也不能不亲近,把妻族的力量,白白推开。” 李济祉要娶的嫡妻皇子妃,是从二品御史中丞余姚寅的嫡女余元青;侧妃,是出身于定远侯二房,从三品归德将军李广远的庶女李锦娘。 嫡妃娘家是文官,侧妃娘家是勋贵武官。 李济祉对于母妃挑得妻族,心中还算满意。出身皇家,享受皇家的尊荣,那么,听从安排的娶妻联姻,这便是享受后,应该付出的一丁点正常代价。 “太子二哥要纳定远侯府的长房嫡女为良娣,母妃,咱们与定远侯的关系想亲近,怕是都难入定远侯的眼。再则,归德将军在塞北,离京城的距离尚远了些。”李济祉从未曾以为,娶个老婆,就一定收回多少成本。男儿大丈夫,尊荣但需拼搏,从皇父手中得到肯定方是正道。 019 这厮的脸皮,咋滴这般厚 长春宫的母子夜话后,李济祉回到皇子所的书房里,他是坐在椅子上闲翻着书。不过片刻后,贴身太监魏书进来禀话。 “何事?”李济祉问道。 “殿下,吴庶妃小产一事,有些新发现。”魏书恭敬的讲出线索,道:“五公主身边的侍奉女史,八品宣节副尉之女王灵儿,曾是婉嫔身边的女官。此女与宋庶妃同届秀女,二人共住一屋有半月余。另外,跟王女史一起侍候五公主的得力宫婢有两人。一人叫白芷,与吴庶妃的婢女白薇是同宗堂姐妹。一人叫典文娘,曾在田庶妃的身边当过差。” 李济祉听得这席话后,赫然一笑,道:“跟宋氏、田氏都有关系,很好,很好。瞧着就像一盘妙棋啊。”越是如此说话,李济祉越不相信这会是巧合。那些个线索,在宫廷内苑真成巧合,摆明就是天大的笑话。 “魏书,去本皇子的内库,把内务府新送来的宫缎,挑最亮丽的两匹给吴氏送去。”李济祉在安慰吴慧心。此事,关系到婉嫔,这位皇贵妃的亲妹妹身上时。李济祉已经不准备查下去了。 五公主身边的王女史,甚至于宫婢白芷、典文娘都是些小角色。可偏偏这些人,是关系上婉嫔和胡选侍两位宫廷内苑的嫔妃。嫔妃是李济祉的父皇,康平帝的碗内菜。 李济祉懂得一个道理,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聋不哑不作家翁。宫里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真凶,应该捂的盖子,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就得继续的捂下去。 “诺。”魏书恭敬应话后,去办事情了。 在书房里,瞧着一室宁静的李济祉没翻书看看的心思。他坐在那里,望着烛火通明,一闪一闪的亮着。他的心中在想,飞蛾投火,不自量力者多?还是皇宫的权利太迷人,诱河蟹惑着无数的贪婪者,前扑后继呢? 李济祉的心思,魏书作为贴身太监,这时候也在揣测。当然,魏书的揣测,就是想着这起子事情,从吴庶妃得到安慰赏赐后,怕得定下结果了。 结果会如何?魏书有一二猜测。不过,这会儿,魏书更在意办妥主子爷吩咐的话。这不,魏书去找管事,打开皇子所的小内库,他是按着主子爷的吩咐,给吴庶妃送去三皇子殿下的赏赐。 吴慧心得了最新的内造宫缎时,两眼里都是欣喜。对魏书非常客气,更是送给魏书公公一张份额不小的银票做谢礼。魏书没拒绝,收下后,回道:“吴庶妃且安歇,奴才这去给殿下交差了。” “劳烦公公,殿下的赏赐,妾和腹中的孩儿,都是欢喜极了。”吴慧心嘴里如此说,可在魏书离开后,一个人歇在榻上时,脸色是沉下来。宫里人没傻子,瞧着魏书的作派,还有某些三皇子李济祉的行动,吴慧心就是揣了明白在心里。她看清楚了,这件事情怕是没真伤着谁啊。 吴慧心算是醒悟过来,她的这点子事情想做拉人下水的活,可能不够份量着。 转念一想,吴慧心又觉得,会不会因为三皇子李济祉没开府,事情牵连上宫廷内苑那边,这位殿下过于顾虑重重呢? 吴慧心的某些想法,三皇子李济祉本人是不知道的。 在魏书回书房交差后,李济祉直接起身,道:“去宋氏屋里。”话落,抬脚就走人。 魏书听得主子爷的话,心里头有着落了。他暗想,看来田庶妃那里,未必入主子爷的眼。宋庶妃的宠爱,不简单啊。 魏书是一个太监,太监不能男女啥啥。可太监不管如何,心里上还是认为性别男。魏书想像着,依他对主子爷脾性的了解,那闷心里不去打开天窗发发雷火,就必然是心里记下小黑本本帐单了。如果一通火发完,把事情说透,反而是风过无痕,怒气去了人安乐啊。 心中如此想,魏书仍紧跟着主子爷李济祉的屁股后面,往宋玉籫屋里行去。 一般李济祉歇谁屋里,都会提前给个话。那样的话,皇子所的女眷,会在外面给三皇子殿下候门。 今个儿,宋玉籫没接到小太监的消息,自然以为李济祉忙着查吴慧心差点小产的案子去了。 等李济祉到宋玉籫寝屋时,正好瞧着画架和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作画工具,全是摆在寝屋的外间。 “殿下……”宋玉籫福一礼,话到嘴边时,瞧着李济祉望向她画架上的画卷,她就是闭上嘴没在多言多语。李济祉走近几步,看着画卷上的画,他没认错的话,画上的主角是他本人啊。 “什么时候画的?”李济祉刚问完话,见着画卷左下方角落处的细小题字,又是念道:“《此间秋睡图》,康平三十年……” “虫二居士……这是你的印章?”李济祉对宋玉籫问道:“有什么来历吗?” “宋,邵尧夫曾有一首《世上吟》,光yīn有限同归老,风月无涯可慰颜。风月去掉边框,便为虫二,只是小小的拆字游戏。”宋玉籫解释着她的自号“虫二居士”由何而来。 听得宋玉籫的解释,李济祉的食指轻轻划过画卷上的容颜,问道:“此画是风月?” “秋高天明是风月,春暖花开是风月,才子佳人是风月……画中且随意,哪处不逍遥自在?自然是风月。”宋玉籫一提起心爱的画,就是眉飞色舞。 望着一下子像是鲜活过来的宋玉籫,李济祉像是看见清晨第一抹朝阳里的流光。他问道:“所以,我之于你心中,是你的风月吗?” 李济祉的圆脸上,此刻,是没有往日皇子的威严。这瞬时里,李济祉认为他是被神女爱慕的襄王,一时间太得意后,他努力用一种假模假样的“风平浪静”之态,说道:“其实,你我日日相见,你勿需暗中对着画卷思慕于我。” “……”宋玉籫想,她就是单纯画画。怎么从李济祉的嘴里出来,就脑补成暗恋他呢? 这厮的脸皮,咋滴这般厚? “七岁总角小童,二十君子坦荡……四时风光总不同。岁月流转,画卷上的记忆,多年后再看时,想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妾如此想,所以,爱画了画卷儿。”宋玉籫从另一个角度想证明她的画,在记录着时光下的轨迹。 不管是灵感也罢,还是当时的喜悦也罢,人快乐,画笔一挥,典藏在画卷上就是。 &/a&&a&m.阅读。&/a& 020 怎么能小家子气呢 宋玉籫和李济祉谈话后,突然醒悟过来,她忙低了头,羞愧的道:“殿下,妾都忘记问一问,您可要用些宵夜?”会如此问话,是宋玉籫拿捏不定,李济祉这位皇子殿下是不是用过晚膳?面前的饭票皇子很重要,宋玉籫怎么能不花足心思在意呢。 虽然宋玉籫的心思,有些私心的意味。不过,还是夹杂着几分真感情。说到底儿,两人相处好几月了,还算得已经开始了解枕边人的一些脾性和爱好。一切的生活,总是这样相处着相处着,慢慢熟悉了嘛。 “宵夜吗?不用,已经在母妃那里用好夕食……”李济祉回着话后,眼光陡然望着宋玉籫,问道:“你可是羞涩?不想谈起咱俩之间的那些事……” 李济祉想像着,女儿家听说都脸皮薄,罢了罢了,他且不让他的庶妃害羞暗恋他之一事吧。 “差人备水,先洗漱吧。时辰不早了,早些安置。”李济祉交待话道。 等二人都是洗漱后,李济祉自然要歇在宋玉籫屋里。宋玉籫侍候李济祉宽衣,两人的寝屋内,没有旁的多余人。这时候,李济祉在宽好衣后,坐在榻边上,望着在梳妆台前卸装的宋玉籫,随口问道:“吴氏有喜之事,你如何看?” 这个问题砸来时,宋玉籫正望着铜镜里的她自己在两手摘着耳坠子。接着,她轻轻把耳坠子搁下放到小耳饰盒里,然后,宋玉籫转身回望着李济祉,说道:“妾要恭喜殿下,十个月后给皇家添丁添喜。” “……旁的话,妾也许羡慕吧。哪个嫁人的女儿,都会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宋玉籫会这般讲,是因为这个时代里,女子的地位太低了。特别是宋玉籫这等身份,能指望着三皇子殿下吗? 宫廷内苑的女人,无论是谁都晓得,孩子比枕边人更可靠。 要不然,当初许诺宋玉籫一定会有孩儿口吻的李济祉,为何会那般得意洋洋?那态度都是跟“天大的恩赐”一样啊。 “你的愿望,原来如此?”李济祉在打量宋玉籫的神情良久,最终认可宋玉籫的真心实意后,像是明白过来一样。他道:“既然是你的心愿,今晚咱们继续努力……总有一日,你会有孩儿。” 李济祉觉得宋玉籫想有孩儿的想法,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他是宫中长大的皇子,对女人想孩子的那等野望,见得太多了。皇家是流行多子多福,李济祉本人也盼着他的孩儿多。最后,李济祉压下他想问的话,又或是他把吴慧心小产的事情,已经丢去了脑后勺。 总之,李济祉是说着说着话,就把宋玉籫的手拉起来,他还是咬着宋玉籫的耳朵,轻轻的撕磨着。两人甜蜜起来,李济祉小声说道:“晚上时间长,咱们慢慢复习一下。有些姿式久了没用,怕是会生疏……” 寝屋内,热起来的温度,让一男一女正开始折腾起来…… 吴慧心差点小产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李济祉如此儿戏的搁心底后,彻底的算着盖棺定论了。 一起子风波,在皇子所里掩埋下去。 京城,御史中丞府内,冬日里的余府花园里,有红色的梅花开得火红一片,像是银装素裹中,最美的那一处风景。 余庞氏正在跟女儿余元青叮嘱话,道:“我儿,还没有想通吗?” 余元青与生母余庞氏坐一块儿,心中还在想着她娘前面讲的一起子事情。 皇子所里的消息,由容妃娘娘递的信儿,三皇子李济祉的庶妃有喜。余元青想像着,她未嫁给那个男人,就已经有许多的女人在分享他那“公共的黄瓜”了。而等她嫁进去后,宅斗争宠,未立稳脚根时,就得眼睁着的看着那个男人的庶子庶女出生吗? 余元青隔应的慌。 “你要嫁的是皇子,皇家讲究多子多孙。便是咱们府里,娘对你的庶妹妹们,也是尽心尽力的好好培养。我儿啊,你得懂,这些都是妇人在夫家孝进长辈、相夫教子、管事府务的嫡妻责任。”余庞氏想开解女儿。 余元青听得此话,嘴里总算吭声,她道:“娘,庶出的妹妹们,不过是贴一幅嫁妆打发了事。指不定妹妹们嫁得好了,还能提协一下娘家。娘,女儿瞧着,皇家论着说是天下最讲规距的地方,可真明白人眼里,谁不晓得,皇家也是天下最不讲规距的地方。成王败寇……” “你在混说什么?”余庞氏听得女儿的话,怒急的打断后,又道:“我儿,这些日子,你跟宫中的嬷嬷就是这般学会没规距吗?你这是要嫁去皇家,这些话乱说着,你是想给府里惹下涛天大祸吗?” 皇家是什么地方? 女儿余元青口没遮揽的样子,余庞氏听着都想晕过去。 她印象中聪慧的女儿,怎么突然像是变一个模样。 “娘,我错了。我应该想通的……”瞧着余庞氏站起身,满眼不可置信的神色,余元青心中一咯噔,她是清醒过来。 对啊,女子都得嫁人,她原来不是想着,努力的活到最后嘛。现在不过是开局罢了,三皇子的未来如何?还得她加油摆脱炮灰的命运,一些妾,一些庶子庶女罢了。余元青想,她若是生下嫡子,嫡庶之别,尊卑之分,她不应该钻进牛角尖。 余元青想着这些,眼睛里挤出了泪花,她半是做戏,半是思考着给她自己规划的未来,说道:“娘,女儿不会糊涂了,皇家的皇子妃不好当。女儿既然注定要成为三皇子的嫡妻,女儿就一定会坐稳那个位置。庶子庶女又如何?女儿将来必然会有孩子,女儿立稳身,教导好嫡子,拢得三皇子的心,才是娘教导女儿的正紧法子。” 余庞氏虽然也怜惜女儿未进门,先当便宜娘。可那又如何?如果是寻常的姻亲,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男方至多是让通房近身,教导一二男女之事。当然,避子汤在新媳妇未嫁进门前,都是少不得的。 可女儿余元青是嫁进皇家,那是高嫁了。在天家受委屈,那不叫委屈,那是享福气啊。 皇家的福,不好享,还得叩谢天恩。 不过,一想着女儿余元青嫁得好,夫君和儿子们的好处,余庞氏又觉得天家的赐婚,是余家祖宗都显灵了。在余庞氏心里,女儿再好,比不过整个余氏的重要,比不过后半辈子依靠的儿子重要啊。 眼下的事情,在余庞氏看来,就是好好教导女儿。堂堂三皇子妃,怎么能小家子气呢? &/a&&a&m.阅读。&/a& 021 刀切豆腐两面光 余庞氏与女儿余元青的话,当然不可能只点拔至此。 “我儿,皇家的嫡妻是圣上指婚。你嫁进皇子所后,只要让三皇子敬重即可。要晓得,事有轻重缓急,且先誔下嫡子,掌好府中的主母之威;背靠着皇孙撑腰,还怕拢不住三皇子的心吗?女人一辈子,求着的是名份,是儿子。这两样,前者圣上已经给我儿了,后者得我儿自己争取。”余庞氏看来,女儿余元青的手上,已经是拿着一手先天样的好牌。 要知道,皇家从来没有休妻的事情。 当然,不休妻,不应味着高枕无忧。只能说,日子过得好不好,还看经营生活的人,如何去创造。 余庞氏是捏碎里子中的方方面面,一遍一遍的给女儿余元青讲着,这等皇家生活里,她得注意的地方。而让余元青记着心上的,却是余庞氏那一句“我儿是皇家的媳妇,三皇子即是夫,亦是天”。 皇家从来是无私情,再“真爱”还得给皇权让步。 余元青与余庞氏越是讲个明白后,这等感想越是上心头。 余元青曾经害怕颜小月,现在,余元青却是觉得她应该害怕的不是颜小月,而是皇家背后的黑暗漩涡。皇家的儿媳妇不好当,特别是太子倒台后,那一场六子夺嫡的事情。三皇子李济祉逃脱不了,余元青一个皇家儿媳妇,更逃脱不了。 想到此,余元青对于余庞氏的话,都应了下来。她的心中却是琢磨,也许她应该再多培养些人手,将来的朝廷消息,还有办事的信任手下,都是捏住在自己的手心里,她方才更能游刃有余。 余元青的动作不算小,她自认为够谨慎。 可宫中的容妃娘娘却是知道了。容妃知晓了,不代表三皇子李济祉亦然知晓了。 “嬷嬷,盯着余氏的人,要详细的打探清楚,余氏可否还有后手?”容妃会这般看透余元青的布局。完全是因为余元青在宫中之时,跟德妃走得太近。容妃为了唯一的儿子李济祉,自然是把后宅的不顺眼“未来媳妇”全部底细,恨不得全扒个底朝天。 “娘娘放心,余氏安排的人,咱们自己人一直仔细盯着。”杨嬷嬷仔细回话道。 杨嬷嬷心里也纳闷,这余家姑娘好好的三皇子妃当着不安生,咋还是收养了孤儿培养。瞧瞧,这跟功勋贵族家里的死士养成差不离。这等事情,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动作,实在太招眼。还好是未来婆婆容妃晓得,要是让旁的人知晓了,不定给三皇子招多少祸来。 “本宫就知道,余氏是个不安生的。”容妃不喜余元青,如果说前面这女子是不合她眼缘。现在余元青的小动作不断,在容妃看来,就是一个野心太过庞大的。 “嬷嬷,让咱们的人一直盯紧余氏,本宫要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多根线头,都得回禀上来。”容妃没打草惊蛇的意思,她就是想看着余元青究竟有何把戏? 杨嬷嬷听得容妃的话,恭敬的应诺。 三皇子李济祉在上书房课业结束时,去长春宫给容妃请安。容妃见着儿子高兴,把余元青的事情暂且按下,不想为此扰了母子的亲近。 康平三十年的冬,天是越来越冷。 临着新年时,宋玉籫在皇子所也是住上小半年。 “枣子,小桂子,宫里的恩典,一年宫人也能见见亲人。你们今年跟着我,都属用心。我心中有数,且拿去吃杯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过新年了,大家伙都沾沾喜气。”宋玉籫拿着红包封口的小额银票,赏给侍候她的小太监小桂子,宫婢枣子。 二人俱是一人得一个红包,领着赏后,小桂子和枣子谢过话,宋玉籫又道:“咱们院子里的其它酒扫宫人等,我就不一一见了。枣子,你和小桂子走一趟,代我派一回赏。”话落后,宋玉籫更是拿出一叠小红包。 枣子接过后,应诺。随后,她与小桂子一起行礼,才是再度告退。 等着除旧迎新,康平三十一年来临时,整个宫里响起爆竹“噼噼啪啪”的声音。这等爆竹声,从宫里响起时,整个京城都是在新年的第一个时辰里,被惊醒过来。 守岁后,李济祉歇了宋玉籫的屋里,二人盖着被子纯睡觉。 守岁嘛,是一个体力活,更何况新年节后,宫中的皇子们还得给长辈一一道贺。李济祉新年节很忙,不过,他忙得快活。因为正事儿多,李济祉连在后宅里光顾,都是纯粹的睡觉。那体力和精神是全给正事儿揽住了。 大年初,宋玉籫心情不错。她刚出了屋子,瞧着院中被洒扫宫人打扫干净的小花园,心情非常舒畅。院中有曲梅花开,宋玉籫领着枣子准备剪两枝,摆在寝屋的花瓶里赏玩。 花枝剪下,正要回屋子摆弄时,遇上到小花园的田真娘。 两人相互福一礼,田真娘笑道:“宋妹妹手中的梅花朵开得真好看,瞧着红艳艳,像是冬日里的火星子,看着喜庆啊。” “瞧着配年味儿,就沾个喜庆。这不,正准备摆屋子里,添一二点香味儿。”宋玉籫回话后,就要与田真娘告辞。田真娘笑道:“宋妹妹的话,说得真好。要不,我跟宋妹妹沾点喜庆,去宋妹妹屋里坐坐?” 宋玉籫不晓得田真娘最近一直与她的亲近,是因为吴慧心怀孕,田吴联盟破碎?还是因为吴慧心坐大,田真娘想找帮手?这一切宋玉籫都不想沾了手,毕竟,吴慧心前面差点小产的事情,宋玉籫心中一直心怀疑惑。 宋玉籫肯定她没干坏事,李济祉巴不得有孩儿,吴慧心更不可能自己害自己吧? 那么,田真娘就是呼之欲出的黑幕了。 宋玉籫不知道她猜测的准不准,可她就是不想与人结盟。因为,后宅之中的女子,谁都不信任谁。姐姐妹妹叫得热呼,实则,后宅的东风西风却是不共存啊。 没那等子亲戚情意,何必太虚假呢。宋玉籫做不来刀切豆腐两面光的功夫,既然讨不到巧,她干脆就保持本色,任由八面风来吹不动得了。 022 信与不信,两可之间 想如此想,拒绝却是一门艺术活。 宋玉籫与田真娘只是不联盟,不代表话都不说说,茶也不请人喝一杯的地步。 “田姐姐乐意去我屋里坐坐,哪能不欢迎?”宋玉籫嘴角扬一抹笑,姿态还是摆着欢迎的。田真娘听得宋玉籫没拒绝,那是乐呵呵的上前,边与宋玉籫聊着年节的讨巧话,边是二人一道往宋玉籫的屋子行去。 前脚二人离开,后脚吴慧心在搭着婢女青络的手臂往花园散步归来时,就正巧看见了宋田二人离开的背影。 “哼。”嘴里轻声的音调,吴慧心的眉眼间,却是暗了一暗。 吴慧心对于田真娘上跳下窜的行为,很是看不习惯。因为,田真娘最近的动作,太像着以前吴慧心的那些表面莽撞了。 “青络,你说我肚子里有了殿下的孩儿。田姐姐、宋妹妹,是不是也着急了,想给殿下开枝散叶?要不然,她二人何苦避开我,都不乐意与我闹磕说说话?”吴慧心说话时,像是一个轻愁上收眉间的少妇一般,思着自己家的错误。想来想去,却是不知道哪处碍了旁人的眼。 吴慧心的模样,青络看在眼底。 “主子,您肚子里的小皇孙精贵着,田庶妃、宋庶妃必然是不敢扰了主子养胎。主子,您思来想去,那些旁的事儿,哪有您肚子里的小皇孙重要?”对于吴慧心的明晃晃眼药,近些时日上得太多了。青络的心态,自然是挺直接的站在了吴慧心的这一边。 站在哪个山头,唱着哪个山头的歌儿。 青络现在的主子,是吴慧心和肚子里的小皇孙。青络是宫婢,宫婢再得主子爷信任,也不过一句话功夫,决定了生死。打从侍候吴慧心开始,青络是真盼着吴慧心和肚子里的孩儿平安。若不然,后果哪是青络一个宫婢敢想像的? 青络与吴慧心肚子里的小皇孙,可谓是荣则共荣,损则共损。所以,开解吴慧心之时,她也在想着,如何把吴慧心的担心是悄悄的报上去。 “青络,你提醒的对,我肚子里的孩儿,殿下是何等看重?若是平安生下小皇孙,这可是殿下的长子。”吴慧心的话,是在暗暗提点青络。 吴慧心当然知道青络是谁安排来侍候她的。她的某些话不好讲,能借着青络的嘴传到三皇子耳朵里,吴慧心再高兴不过。 三人成虎,众口烁金。 吴慧心就不相信,这是来来回回的功夫多了,还不够消磨掉宋氏、田氏在三皇子殿下心中的好印象。有道是只要功夫深,铁杵定能磨成针。 吴慧心是沉得住气,她没宠爱如何?可她的肚子争气。 吴慧心与青络说着话,带着一路的冷天味儿,回到了寝屋里。有青络张嘴,喊着小太监小全子赶紧给屋里又加了碳盆,把屋里的温度暖高些。 吴慧心瞧着青络的忙碌时,田真娘在宋玉籫的屋里,嘴皮子功夫也忙碌着。 “宋妹妹,再过两三个月,皇子所就有女主人。宋妹妹得殿下宠爱,吴妹妹有龙胎护着,姐姐却是一个飘零人,宠爱不在,依傍也无。这心中是空落落的,就怕着皇子妃看姐姐不顺气,踩着姐姐的脸面子出出心头恨啊。”田真娘说话很直接,因为,屋里就她和宋玉籫二人聊聊私房话。 宋玉籫听着田真娘的直接,嘴角想抽抽。不过,她忍了。 “田姐姐,殿下岂是混于后宅的人?更何况,皇子妃是圣上指婚的名门闺媛,必然是大度善良仁慈着。”宋玉籫如此讲后,更宽慰道:“便是皇子妃新婚里,瞧着咱们这些先侍候殿下的酸味儿,容妃娘娘那儿必然也不会喜欢嫉妒成性的女子。” “宋妹妹是好心气儿,姐姐却是胆子儿不大啊。”田真娘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瞄了四处一眼后,更是盯着宋玉籫问道:“宋妹妹,你可是听说了,吴妹妹有喜,那是暗里喝了一幅生子偏方?” 生子偏方这四字,宋玉籫听着,信与不信,两可之间。 谁让中医学问,博大精深着呢。便是传说中的某些药方,第一世、第二世的西医,还是没完全攻克。这可是几百年后的技术啊,所以,老祖宗的东西,宋玉籫瞧着,不一定全在岁月与时光的面前,就真真落后了。 “田姐姐想试一试,早些怀上殿下的孩儿?”宋玉籫顺着田真娘的话问道。田真娘本意是想提此事,跟宋玉籫借着生子偏方的事情答成一些共识,倒不成想宋玉籫是直接的问起田真娘的打算来? 田真娘在想,宋玉籫不动心吗?听得能早生皇孙,不动心是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哪能不想,姐姐常在菩萨面前祈祷,就盼着给殿下誔下子嗣。容妃娘娘赐下姐姐侍候殿下,可不就是为着多生小皇孙。”田真娘说着话时,还是羞涩一笑啊。 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都是容妃娘娘赐来皇子所的。田真娘提着这出身,也是想跟宋玉籫挑明了,她们有共同语言,出身差不多啊。 “那我祝着姐姐得偿所愿。”宋玉籫跟田真娘想得不一样,她想随缘。更甚者讲明,宋玉籫不想早早怀孕,至少,也得再等等。就像是刚来皇子所时,宋玉籫就着季节,就常常吃木瓜炖品。 木瓜美容养颜,还带着丰胸的功效。实则,此上等补身佳物,却是有着避孕的效果。 宋玉籫一直在仔细的养护身体,想让身体再圆润些,抽长些。宋玉籫打着主意,至少再等等,怎么着也等着她的这一具身体满十六后,才可停下一直食用的某些养身避孕吃食。如若不然,早早的生下孩儿,一来碍了皇子妃的眼,二来对她和孩儿的健康未必是好事。 女子生产,是一道脚踩在鬼门关的事情。宋玉籫只是想尽可能的创造更好条件,至少,她不想生下娃,便宜了别的女人。光能生,不能养,那实在是一件挺失败的人生事儿。 ps:第二更到,求推荐,求收藏,呜呜……打滚中,跟亲们求啊…… 023 竹无心,而不伤 宋玉籫信命,也信缘份。 命里有时命终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不是消极,而是一种知足常乐。宋玉籫这个人,喜欢一步一脚印,慢慢的走踏实路。 对于未来,宋玉籫的近期目标,只是继续努力加深的刷出小胖子李济祉的好感度。好感度没上到七十五分的良好,宋玉籫认为,她即便有了子嗣,对孩子而言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在古代,子以母贵也罢,母以子贵也罢,这些都拼不过古代的幼儿夭折率之高。 一个在后宅立身的女子,若是自己吃苦便罢了,没能力之时,何苦拉着一个小生命来人世间受罪? “妹妹真豁达。”田真娘见着说不通透宋玉籫,只得表面赞了此话。她的心中琢磨着是不是歇下与宋玉籫暂且结盟的心思。田真娘眼中瞧着自己是送上门,宋氏这位得宠的,却是瞧她不上眼啊。 田真娘这般想罢,与宋玉籫前面的热情是搁置下来。接下来的谈话,更是随意的打探了几句,然后,便是告辞了。 宋玉籫和田真娘的交锋,只是后宅的一些寻常事。女眷多的地方,免不了。可是,李济祉在近些日子,倒常常接着下面人传来的一些暗道消息。这些消息中,少不得给宋玉籫和田真娘上眼药的话儿。 吴慧心的策略,不可谓不好。只是,施展功力的对象,选错了人。 小胖子李济祉年纪不算大,当然,也算不得小。康平三十一年的他将要满十四的实岁,虚岁十五。在这个年纪,李济祉于皇宫见识不算少,他虽然智商不错,可到底历练火候不够,还是那等率真的性子。 李济祉平日里的表现,那就是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有道是李济祉对吴慧心有些心有芥蒂,对于从吴慧心那里得来的消息,更是免不得带上有色眼镜。因为如此,便是安排到吴慧心身边的奴才,李济祉都是怀疑上几分? “魏书,本皇子想听的消息是公道不欺。不是那等派出去就让人拢过去的奴才,在站歪了位置后,从看不清楚正确方向的糊涂嘴中讲出的话?”李济祉的话,不可避免的怒上几分。魏书听得主子爷的话,心头叫糟糕,嘴里打着草稿,道:“殿下,要不换掉人手?处置这一批歪了心思的奴才?” “罢了,暂且用着吧。只是……吴氏身边得用的,往后,记得挂个号。能不能信任,你再去查查。”不过是些小角色,真出宫建府后,还不一定能带出去。便是留宫里打探消息,这些明面上的奴才,李济祉也没有给予太多的信任。 暗桩嘛,漏出来的,必然是不太可靠的。太可靠的,李济祉也舍不得给吴慧心一个庶妃使用。李济祉之所以生气,也是存了一二敲打魏书的心思。 恩威并施,这是一门上位者的技术活,小胖子李济祉正在实习中。 康平三十一年的三月春,皇子所非常热闹。这一天,三皇子李济祉将迎娶他的皇子妃余元青。 三皇子李济祉当新郎,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三人自然是在皇子所里当着隐形人,免得坏了今日的喜庆。 “主子,您不是喜欢画画儿,奴婢给您搭架子?”枣子瞧着在梳妆台前,是一坐小半个时辰的宋玉籫,忙是捡着话儿讲道。 在枣子看来,今天是三皇子的大喜之日,往后皇子所就是有女主人。她的主子宋玉籫,必然是心里空落落的。再则嘛,哪个女儿不羡慕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来一个毕生难忘记的荣耀。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不知道羡煞多少闺阁女儿家。 “成,搭上画架,我且画上一卷画儿。”宋玉籫没有拒绝枣子提议,因为,她瞧得很明白,她这般安静过了头。怕是枣子心里也憷着,她是不是暗自伤心枕边人有了正经的老婆啥啥?又或是往后皇子所的平静日子,将要波澜再起? 枣子动作利落,画架子搭好,宋玉籫接过画卷儿展开。 宋玉籫有了寄托的心思,原本还思量一二李济祉和新皇子妃的事情,现在嘛是完全入神进画里。旁的事情,宋玉籫也是想着明日再操心吧。 手中下笔,宋玉籫心底是浮现一片桃林,不是三月桃花开,而是桃树结果,桃果诱人。不知道为何?宋玉籫画时,想起了洪荒神话中的王母娘娘瑶池畔,蟠桃宴请诸神仙。 桃儿好,哪能好过蟠桃? 宋玉籫想画出蟠桃,想画出蟠桃园里的摘仙桃的仙女们。 东方的写意画,东方的山水画,东方的花鸟画,更注重的是一种意境。而西方的油画,在写实方面,可比东方的水墨之画,更为形似。 宋玉籫第一世学的油画,这一世却是学过东方的传统绘画。所以,她更喜欢二者结合,在画卷上挥洒她的想像,画出更为精美的人物。 画卷的仙女们,从宋玉籫的笔下跃出时,活灵活现,国色天香,飘飘欲诀。 宋玉籫画了许久,久着枣子唤她用午饭时,她都是拒绝了。最后,画卷画成时,宋玉籫提笔,在留白之处写下一首《桃夭》。她自己嘴里也是轻轻的念着,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画卷完成时,上面是蟠桃园中,仙女们在摘蟠桃的乐章,更是一幅仙人之姿的丰收图藏。留白处的诗,却是点明了,画卷的主人心思。 仙之如何?凡人如何得知。在画出这一卷画儿时,宋玉籫的心底还是有些带着第一世的回忆。她想,无论哪一个女子,嫁人之时,都盼望着一个光明正大,许诺一生的婚礼…… 可惜,这一世她没这个机会了,宋玉籫等不到一个男人对她讲“执子之手,与子揩老”。 “这画好美,主子的才华自然是一等一的棒……”枣子对宋玉籫乐呵呵的赞道。宋玉籫却是看着这一卷画后,搁笔。然后,将画移动了手中,仔细的看了良久。她方才对枣子说道:“取一个上等的青瓷小花瓶来。” 枣子应诺,等把青瓷小花瓶拿到宋玉籫跟前时,宋玉籫却是当着枣子的面,把这一卷画用火折子点燃。看着画卷最后在青瓷小花瓶内烧成灰烬后,宋玉籫道:“枣子,你亲自把花瓶料理干净,别让旁人看见了。至于这只花瓶弄好后,放我内屋的梳妆台上。我要日日梳妆时,都能看见它。” 看着它,看着这一只青瓷小花瓶,宋玉籫就能一直提醒她自己,她升起的暇想,只是暇想。她不管多少心思与情意,对于李济祉这个枕边人,都会是走错方向。对于李济祉,宋玉籫只能当成上司。 竹无心,而不伤。宋玉籫想,心不伤者,在后宅能活得更自在吧。 024 不辜负了 宋玉籫做出她的人生规划,她亦准备时时刻刻的用青瓷小花瓶提醒她自己别迈错脚步。那一刻,就在宋玉籫的决心落下时,李济祉和余元青的婚礼,正在紧张进行中。 余元青嫁人了,余元青以前想过许多的假设,等她真正嫁进皇家时,她心底还是有些隐隐小期盼。同余元青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来着,李济祉这一位人生第一次大婚的皇子,心底同样是兴奋、紧张中带着说不出的期盼。 李济祉的兴奋在于成家立业后,他便不用再去上书房纠结课业问题。而是等着他父皇康平帝的隆恩,准备分封开府,成为一府之主;接着,想法子在朝廷之上办好差事,堂堂正正的为君父康平帝分忧解难。 成婚的“婚”字,缘于古代的贵族婚礼,是在黄昏之时迎娶。所以,黄昏嫁女自然演生为带着女字的“婚”也。 拜过堂,敬过酒。 余元青在新房等待,等待三皇子李济祉掀起红盖头。 时辰一刻一刻的过去,李济祉于喜宴中散场下来后,回到新房。他用称枰挑开喜帕时,新郎新娘二人相见。李济祉打量着烛光之下的新娘,他得承认他的新娘很漂亮。不管从家世,还是今日的美丽容貌而言,李济祉认为他的父皇康平帝给他挑皇子妃时,算得用足心思的。 御史台的实际掌权者,从二品御史中丞的嫡女,这个身份足以匹配三皇子李济祉的嫡妻要求。 “今日你辛苦了。”对于嫡妻,李济祉是敬重的。 妻者,齐也。 从古至今,东方的奴隶制时代,一直延伸到封建时代,都是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李济祉也许会宠着妾,但是,这不意味他就不会幻想他娶一个贤妻。 贤妻者,后宅之主母。李济祉是皇子,他受的教育里,就嫡妻的身份,便是打理后宅的主事人。李济祉认为他需要尊重这个百年之后,与他合棺而葬的女子。妾嘛,在儒家的文化里,自然是挑着可心,挑着容貌秀美的顺眼缘女子享用享用。 “咱们先饮交杯酒。”李济祉执起余元青的手,指着新房内的喜桌上,那摆满像征着富贵、吉祥、早生贵子等等好兆头的糕点、馍馍等吃食,是说了此话道。余元青听得李济祉声音时,眉睫毛微微颤抖,接着,她是抬头打量李济祉的模样。这一打量,余元青惊住了。 小胖子李济祉在“小自在书斋”给余元青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余元青再度相见时,都不敢相信她和小胖子李济祉的狗血缘份。余元青这一刻有些明白啥叫“宿命论”。她万万想不到,原来李济祉这位皇子已经早和颜小月认识了。 这一刻,余元青认为她自己是晃然大悟。 “你不必害怕,你是我妻,我自会给予你敬重。你我夫妻一体,应该予你的体面,我不会薄待半分。往后,府中的内务,全是你操心。我之后宅,亦是托付于你手。”李济祉述述叨叨说着话,他想告诉面前的新婚妻子,他是敬重于她的。 可惜,小胖子李济祉完全没有认出面前的新婚妻子,曾经是他扫过脸面的“娘娘腔”。 “……你为何不语?”李济祉觉得他的嫡妻,是不是太害羞了?他应该没把办正事的严肃,用在新婚的这一日吧? “或者你有何不明白地方,尽管与我讲明。”李济祉再度说道。 “诺,依殿下的话,先饮交杯酒就是。”余元青见着李济祉的态度算是温情,说话时的耐性更是不错。这会儿,心情也是放开些,她便是如此回话道。 新郎新娘饮过交杯酒,余元青唤了丫鬟进来,把新房内榻上洒得生坚果等好兆头像征物,是全部捡出来。然后,新婚的夫妻二人,剩下的事情嘛,自然是洞房花烛夜。 李济祉是过来人,余元青在前一世也是见过“猪吃肉”是如何样。所以,两个人的新婚夜,过得非常和谐。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余元青的心里,还是搁下了一块叫颜小月的疙瘩。 圈圈叉叉后的第二日,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三人,自然得到皇子所的后宅正屋里,给新婚后的三皇子李济祉和余元青叩礼。 三个女眷到正屋候着时,李济祉才在昨夜新婚劳累睡着后,刚刚起榻要去洗漱。李济祉起身的动静,让余元青醒来。她感觉身上有些粘乎,就继续的装着睡。她装睡时,耳边传来李济祉的交待话音,道:“皇子妃昨夜累了,你等不用惊醒她。” 等李济祉刚离开寝屋,去耳房洗漱,余元青就睁开眼睛了。旁边侍候的陪嫁丫鬟尔橙忙道:“姑娘……皇子妃,您醒了。奴婢侍候您起榻?” “好。”余元青简单一个字眼应话,接着,又是交待道:“备些热水,我要沐浴一番。”陪嫁丫鬟尔橙应诺,旁边的另一名丫鬟尔桃是上前服侍余元青着衣裳。 等着早晨的洗漱妥当后,李济祉和余元青去正屋,见着宋玉籫等三人。余元青只是瞄住了一眼凸出小腹的吴慧心有两分专注,宋玉籫和田真娘完全给忽视。 朝食简单,宋玉籫三人在旁边候着。 等李济祉和余元青用罢朝食,李济祉就是摆手,道:“本皇子与皇子妃去给父皇母后等长辈叩礼。你等,晌午后再到正屋专门给皇子妃叩礼。” 李济祉交待完话,自然是领着余元青先去康平帝的乾清宫叩大礼。 在皇子所的男女主人离开后,宋玉籫和田真娘、吴慧心相互间福一礼,然后,各自告辞。 宋玉籫回到寝屋后,就是猫在寝屋里翻看以前的闲时之作。展开画卷,宋玉籫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此时,她的心情算得一般,不尚好,也不尚坏。 “枣子,您觉得咱们的皇子妃如何?你说说,咱们往后是离殿下远些好,还是更近些好?”宋玉籫问了旁观者枣子的看法。婢女枣子腼腆一笑,回道:“主子说啥好,啥就好。奴婢听主子的吩咐。” “……再说,皇子妃的面容,奴婢哪看抬眼观察。奴婢没看明白清楚,不敢糊涂回话。免得让主子听了,拿错哪一回的主意。要不,主子吃亏了,奴婢定然更不得好。”枣子说了现实的情况。 “如果殿下分封开府,枣子,你乐意跟我出宫吗?”宋玉籫突然起一份善心,因为,宫婢是一辈子在宫里,白头之时未必能见皇帝一面。进入皇帝的宫廷内苑,是宫斗;离着皇帝远了,这般从青春年少到垂垂老矣,干着人下人的活,一辈子了无希望,实在是一件十二万分残酷的事情。 宋玉籫不是救世主,她只是想,如果枣子愿意跟她出宫,她就去三皇子李济祉跟前求情。将来,少不得给枣子谋一份不错的姻缘。再如何,她能不辜负了面前一直仔细照顾她生活的枣子,也算是做一回心底坦荡的好人。 025 叩礼 “愿意,愿意。主子乐意要奴婢服侍,奴婢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会不愿意。”枣子高兴的回道。 宋玉籫肯定给出答案,枣子心中乐着。一直以来,枣子都担心,主子和殿下出宫后,会不会愿意带上她去皇子府?说到底,枣子心中清醒着,没主子的宠信,她是一辈子注定在宫里活着。若能出宫,在枣子看来那是好事。到了宫外,见家人容易些,主子开恩的话,说不定还有指望归家的一日呢。 “咱们且落下这一话,我把这事情搁心上。”宋玉籫给了枣子一个保证。 枣子得这个答案,心中比吃蜜还甜。 晌午后,李济祉和余元青给众位宫廷内苑的长辈们叩礼归来。 余元青面上强颜欢笑,心中有些不快。康平帝对这一双新人,还是持着祝福态度,赏赐更是体现帝王的满意。接下来嘛,如果说昭阳宫的继后,是依着宫规给的赏赐;那么,容妃娘娘表面豁达大度,实则话里话外,对余元青都是一些点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集中在怀孕的吴慧心头上。 虽然早知道进门就当便宜娘,可是,余元青真听婆母容妃的话头时,还是心中好一翻添堵。余元青想,她得努力给丈夫养小老婆不说,还得养好庶子庶女。余元青没养上自己的孩子,倒要巴心巴肝的,把其它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当自家的心疼。想想,余元青气得肺疼。 “殿下,皇子妃,三位庶妃来请安。”宫人来禀话时,李济祉正换下朝服,穿上便装。他对余元青说道:“宋氏、田氏、吴氏,来给你叩礼,咱们先出去吧。你见见,如果累了,明日再与她们亲近就是。” 贤妻美妾,是古代东方男人的标准。 李济祉希望余元青当好贤妻,这会儿,自然是给足贤妻的体面。 “成,依殿下的意思。我虽然累了,也乐得见见侍候殿下的诸位妹妹。这些日子,她们服侍殿下,苦劳还是蛮大的。”余元青不喜三个庶妃,面上还记得娘亲余庞氏的话。她晓得,男人都是喜欢贤惠的老婆。所以,余元青在皇子所没站稳脚跟前,乐得装一装面子情。 余元青没换常服,穿着她的三皇子妃朝服。她和李济祉到正屋后,宋玉籫等三人是福礼,同声道:“妾给殿下、皇子妃,请安。” “免了。”李济祉摆手,话落后,他与余元青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 有宫婢摆开小蒲团,有宫婢托上茶碗,这些妾给嫡妻的叩礼之物,自然是在李济祉和余元青进屋时,一一妥当。 “皇子妃累了一天,你等叩礼吧。礼毕后,各自先回去。有什么事,往后听皇子妃的吩咐。”简单的话,从李济祉的嘴里出来后,奠定了余元青在皇子所的主母地位,不容动摇。 有李济祉的吩咐,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三人,一一上前给李济祉和余元青在小蒲团上跪下,然后磕了头,接着,从宫婢的手中接过茶碗,高高的举于头顶,恭敬的递给二人。 李济祉倒是一一饮了茶,余元青嘛,就是一个假动作,沾沾嘴唇意思意思。 说到底,男人想着妻妾和睦,可是,僧多粥少的情况,哪可能不“打”起来呢。 “妹妹起来吧。”余元青喝了妾的茶,自然送了备上的礼。礼不重,也算不得轻。宋玉籫三人,每人从余元青的赏赐里得到一支金钗。 “谢皇子妃的赏。”宋玉籫三人谢过话。 这一场叩礼结束后,依着李济祉的话,三人也没废事儿,直接福礼后,一一告退。 出了正屋,吴慧心挺着小腹,搀扶着宫婢青络的手,往自家寝屋的方向走去。 宋玉籫落了后面,没曾想,田真娘也是落下几步,蹭到宋玉籫的跟前。田真娘笑道:“宋妹妹,皇子妃大度,一人赠一支金钗。瞧瞧一派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作派,往后嘛,咱们也能松口气儿。想来,皇子妃定然是不爱小性子,不会喝着殿下歇咱们屋里的干醋。” 田真娘话是如此讲,宋玉籫估摸着她没听错语调的话,田真娘好像说的反话吧? 余元青这位皇子妃态度端正,短短几面接触,自然观察不多,宋玉籫直觉里却是觉得,也许往后的日子,并不会像表面粉饰的一帆风顺。因为,余元青的眉目间,似乎有些黯晦恼意。 宋玉籫摇摇头,这是三皇子和皇子妃的新婚,她想,她定然是猜测错了。 绝对,绝对,是眼睛看花了吧? 宋玉籫如此想,话却是不曾漏了口风,她作出思考的样子,模样认真的回道:“田姐姐说得对,殿下与皇子妃和善,咱们今后在皇子所里的日子,也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让殿下回家里,就是一片祥和安乐。” “嗯……”田真娘不知道宋玉籫是真没听明白她的话,还是揣着明白,装了不懂。 不过,田真娘不在意,她就不信了,吴慧心真生下庶长子,皇子所还能平静着?要知道,还有一位侧妃没嫁进皇子所呢。 在田真娘看来,宋玉籫想躲开,别说门了,连窗户儿也没有。 往哪躲,活在皇子所,进了皇家的大门,不争就得一世被人踩着。都是殿下的女人,田真娘瞧着往日不如她的吴慧心都怀着皇嗣,腰杆挺起来有依靠了。田真娘心中着急,却也是在谋划一二。 “宋妹妹不予姐姐真话,罢了,是我自作多情,还以为能跟宋妹妹谈谈心。咱们都是服侍殿下的女眷,总能相互帮忙一二。”田真娘透了底,又是靠近宋玉籫两步,轻声道:“这话我落下,宋妹妹且记着,谁时都可以来找姐姐,姐姐的大门儿,可一直对宋妹妹都敞开着。” 话落,田真娘笑了几声,带着婢女银锁先离开。 望着田真娘的背影,宋玉籫心里微微乱了。她想过平静的日子,却是生活不许,皇家的后宅不许啊。 人生在世,似乎处处皆有争斗。 宋玉籫隐隐约约间猜测,田真娘在算计着她什么? 026 盘根错节 田真娘不在意宋玉籫的心思,她对宋玉籫的示好,更是对皇子妃的试探。 在田真娘的眼中,皇子所的三位庶妃里,宋玉籫得宠,吴慧心有子,这二人对于皇子妃余元青的威胁更大。相比较起来,田真娘啥没有,更显得孤单势弱。所以,田真娘一直表现得跟宋玉籫亲近。 那么,皇子妃余元青想在后宅立威,又或是扫掉一两个卒子时,对于两位庶妃的结盟,还会顾及一二。 不怕人比人,就怕货比货。吴慧心的先机占一步,何尝不是危机更大呢? 朝中太子李济礽和大皇子李济堤的争斗,有些半公开化了。这些事情的中间缘由,更让后宅的女子看明白一个理。那就是嫡长之间,在儒家的制度中,各有支持者。 太子李济礽占嫡,大皇子李济堤占长,余元青这位皇子妃稍稍脑袋清楚些,都会知道将来对她的孩子危害最大的是庶长子。 田真娘想,吴慧心有命怀上,能真正的生下养大,将来跟嫡子打擂台,那才是真本事。要不然,现在的得意,一切皆休。 宋玉籫落在小花园里赏春景,田真娘赶着先回去,所以,她与候在月亮门后的吴慧心遇上了。 “吴妹妹,这是带着小皇孙散步呢。”田真娘很热情洋溢的问话道。吴慧心眼波流转,嘴角浅笑的回道:“哪里,是专门等着田姐姐。” 田真娘心里念头一动,她脑中转几个弯,嘴里却说道:“吴妹妹贵人得喜,等着我呢,可是想跟我分享分享,如何才能早些怀了殿下的孩子?说起来,姐姐一直盼着,偏偏欠点儿女缘份啊。” 自贬的话,田真娘说得顺嘴。吴慧心的手握紧一下,接着,她松开。 在心中,吴慧心忍不住想唾一口,她暗想,田真娘算什么东西?也想跟她抢着生殿下的孩子。不想想,她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谋得这一步先机? “田姐姐,莫心急,听说多抄些佛经,添些香油,送子娘娘开恩了,定然会让田姐姐如愿。”吴慧心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着的,是两码子事情。不过,她不介意撒些小谎话。因为,这是宫里人的生活必备技能。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宫里生活久了,此等简单技能,轻轻就是点燃了。 “田姐姐,妹妹邀您去屋里坐坐如何?”吴慧心奔着主题问道。 田真娘摸不透吴慧心此次的意图为何?不过,她没有拒绝。在侧妃嫁进皇子所前,她是恨不得皇子所的水再混些。等侧妃来了后,怕是跟皇子妃有好一翻摆台打着呢。现在串连串连,将来等皇子妃和侧妃大张其鼓的闹起来时,田真娘才不怕她的船小,在大风浪里被掀翻。 “去,哪能不去。有吴妹妹的话,姐姐就是天大的事情,都得空出时间应下吴妹妹的约。”田真娘的好话,跟不要钱一样,一溜儿的讲出来,道:“唉哟,我这是跟吴妹妹沾些喜气,听长辈们讲过,在有喜的孕妇身边久了,指不定我这个诚心求子的小妇人,也得送子娘娘的亲昧。” 田真娘说完话后,和吴慧心是亲亲热热的往寝屋行去。 正屋里,李济祉在庶妃离开后,就道:“你怕是怠倦了,先去歇歇。不用在意我,我去书房看看书。这一日不读书,人还不习惯。” “殿下,且多注意身体,读书重要,您的身子骨更重要。”温柔小意说着话,余元青表现出她的关心。李济祉有些受用,应了话,随后领着魏书离开。 余元青在李济祉离开后,回了她的寝屋。卸下装束后,余元青发现睡意已经过去了,她虽然累着,精神还是活跃。半眯着,余元青躺在贵妃椅上,问道:“尔橙、尔桃、尔蜜、尔香,你四人说说,通通今日的察看,殿下的三位庶妃脾性如何?” 余元青会如此问,也是想看看陪嫁丫鬟们的想法。 尔橙、尔桃、尔蜜、尔香四人,是余元青出嫁前,娘亲余庞氏专门挑选的家生子。这等家人在手,身契在手的大丫鬟,就是余元青一手拿捏着在手心里的自己人。 旁边的尔橙跟余元青话落,回道:“皇子妃,吴庶妃有喜,容妃娘娘高兴,殿下高兴。奴婢为皇子妃担心,如果吴庶妃长下庶长子,往后吴庶妃那里怕是不好治了。” “皇子妃是嫡妻,吴庶妃生下儿子,也唤皇子妃一声母妃。”尔桃接着尔橙的话,点出了后宅的规距。 “嫡是嫡,庶是庶,便是有庶长子,皇子妃生下的小世子,才是殿下的正统继承人。”尔蜜拍着小马屁道。 尔香最后说话,她嗡声嗡气的回道:“吴庶妃有喜,离生下子嗣还有好几月。孕妇生产一事,没生下来前,就是产婆都不敢断定能不能存活?更何况,是男是女,得老天爷注定。” 余元青听得四个大丫鬟的话,沉默不语。 待过了良久后,余元青睁开眼睛,望了四人一眼,说道:“吴庶妃的事情,有母妃盯着,有殿下盯着,我这个新嫁娘皇子妃哪能多插手?免得养胎出现问题,我这个皇子妃是吃力不讨好。” 吴慧心有孕,余元青不乐意接手。她隔着,吴慧心肚子里的孩子。 “李侧妃是六月嫁进皇子所吧?”余元青突然转了话,没提皇子所的庶妃,问起康平帝给李济祉指婚的侧妃来。 李锦娘,世袭定远侯二房庶女,父亲李广远是从三品归德将军。想想脑海中的资料,余元青更在意,这个占了侧妃名头,在皇家玉碟上是侧妻名份的女人。 因为,余元青的娘亲余庞氏给她专门讲解过,世袭定远侯一脉的家底,那是真正的功勋贵族。还是功勋贵族中的名门世家,跟京城一等一的豪门之间联姻也是盘根错节。 不单提别的,那太子李济礽的良娣,就是李锦娘的堂姐。 “是六月嫁进皇子所。”尔橙忙回道。余元青颔首一下,嘴角抿了起来片刻。 027 你恨吗 余元青想着皇子所的女眷,心中一阵烦闷。 余元青晓得,她对于小胖子李济祉的好感不深,她在意的东西,不过是加诸在小胖子李济祉身上的皇家光环。余元青一直在害怕,李济祉那一份不美妙的未来。她是“先知先觉”,见着后宅之类的女子争宠,有一些高高上的俯视与瞧不上眼。 这一切的错位感觉,让余元青苦恼。可余元青的身份,又注定让她不得不依靠李济祉。如此的矛盾之中,余元青忍不住是打心里觉得暗恨,她为何不是那位五皇子妃呢? 想着去宫廷内苑叩礼时,见到的昭阳宫,那国母的寝宫。余元青一颗冷下来的心,又是变得热乎起来。前一世,余元青出身富裕,她的亲爹是一位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余元青就是人人羡慕的富二代。正因为如此,余元青一直更羡慕站在她头顶上的真正权贵女子。 现在,余元青成为她曾经向往的对象,可偏偏人的欲河蟹望就是如此难以满足,越是爬得高,就想爬得更高。 五皇子妃赵宁婉,就是那个余元青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对象。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轿头自然直。殿下的后宅里,少不得美貌的女子,往后的事情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李侧妃嘛……”余元青“呵呵”轻笑两声,嘴里总结了此话,心中却是想着,她定要想法子推上李济祉一把。都是皇子龙孙,凭什么低人一头? 余元青不觉得她比赵宁婉差,她不想将来的后半辈子给这个女人磕头请安。 尔橙、尔桃、尔蜜、尔香四个丫鬟听着余元青的话,自然是应诺,岂敢反驳? 三月走过中旬,天气暖和,宫中的女眷也是换了薄些料子的春衫。一水溜儿的女眷,人人看着更是美艳三分。不像着冬季时,包裹的太严实,损了几分明丽。 十五日晚,李济祉歇了正屋。待十六日晚,吴慧心唤着肚子不舒服,从宋玉籫的屋里把李济祉这位皇子殿下劫走。 十七日早晨,诸位女眷去给皇子妃余元青请安时,宋玉籫瞧着田真娘的差异脸色,抿嘴浅笑问道:“田姐姐,可是妹妹的妆容哪里不对?为何田姐姐一直盯着我的脸瞧着?” “我啊,见着宋妹妹的脸蛋上,胭脂红得特别漂亮,一时间看入了神。”田真娘打哈哈的回话,心里倒是没瞧出宋玉籫是不是因为昨个晚的事情,吃上一味醋来。 两人是口里应着场景话,不多时,吴慧心来了。 吴慧心担着青络的手,对宋玉籫挺抱歉的说道:“宋妹妹,昨个晚,姐姐对不住你了。实是肚子里的孩子闹人,唉……” 吴慧心这一回解释,也没指望着宋玉籫接受与否,她就是图个堵了别人的嘴。 将心比心,吴慧心估摸着,她若是处于昨个晚宋玉籫的位置,也不会乐意让人劫糊了。不过,这一回吴慧心是有苦难说,因为,昨个晚上,她的肚子是真不舒服。而且,还微微见红了。 吴慧心早晨来请安,也是打着主意,不落了轻狂的评语。毕竟,皇子妃余元青没免了请安。所以,吴慧心憋了一口气在,撑着心底气来了。 “是姐姐身体不争气。”吴慧心说得楚楚可怜。 在场的宋玉籫和田真娘都是女眷,同情心对着竞争对手时,免不了打个折扣的。 “吴姐姐肚子里的子嗣重要,殿下和皇子妃必然是看重。”宋玉籫实话实说,然后,就是闭上嘴了。因为,有宫婢打帘子,皇子妃余元青进正屋了。 请安罢后,皇子妃余元青说道:“吴氏怀了殿下的子嗣,太医讲明怀相不好,需要静养。我便做主,免了你的请安。且好好在屋里休养,给殿下誔下子嗣为重。” 余元青如此讲,吴慧心感恩带德的谢了话。 宋玉籫在旁边只是看着,当一回听戏人。 等着春天走过,迎来了初夏,整个宫廷的女眷,具是换上了夏衫。 宋玉籫瞧着夏日开始炎热,一下子没心思去小花园看花开簇簇。她蹲了屋里,闲时之余,俱是画画儿,又或是跟枣子闹磕,聊聊当年在宫外的事情。 “枣子,你瞧我这画卷,跟你讲的小山村像吗?”听着枣子的思乡情,宋玉籫提笔是画下一幅山村小景来。 有山有水有人家,有小桥有小船有渔民,有丰收有喜悦,有一股子宁静的纯朴山村味儿。 画卷之上的一切是枣子嘴里的山村景,是宋玉籫想像中的美丽画面。所以,她画下来后,跟枣子寻问话。 枣子站了宋玉籫的近处,看着画架上的画卷,直点头回道:“像,像极了。主子,奴婢小时候的家乡,就像这个样。若是能回去……”话到后面,枣子声音低了下来,最后默然无语。 “枣子,你为何什么进宫里?”宫婢是宫廷的内监采买,一般心疼闺女的人家,定然是不会让女儿走上一条看着前途黑暗的道路。宋玉籫听说过枣子的家里事,这一回,只是顺道里问着曾经让枣子进宫的原因。 “家里弟妹多,家里又贫穷。奴婢进宫里,能省一张嘴吃饭,还能卖些银子救济家里。爹娘不乐意,可奴婢的祖奶高兴着。”枣子解释着她进宫的原由。她想起当年,她入宫前,爹坐门坎上的驼背,娘在屋内的哭泣;那又如何呢?最后,祖奶还是做主,把她卖到宫里。 “你恨吗?”过了良久后,宋玉籫方才问道。 枣子茫然了,她恨吗? 刚入宫做小宫婢时,日日被大宫女搓磨。宫中的宫婢规距,她初学时蠢笨,日日不是罚就是打。那时候,她想回家。可家在何处? 爹娘得孝顺祖奶,家里弟弟妹妹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这一切都说明,那个贫穷的家,她回不去了。 “奴婢不恨,奴婢进宫里,比家里吃得饱,比家里穿得暖。想来,是老天爷的安排,是奴婢的命生来如此轻贱。更何况,当年奴婢能卖得些银子,让弟弟妹妹吃饱些,也是尽了我这个长姐的责任。”枣子摇摇头,肯定的回道。 &/a&&a&m.阅读。&/a& 028 人的心底都有一头猛兽 错误举报加入书签 029 早产 宋玉籫的争宠目标没计划上一二时,皇子所的女眷们被皇子妃余元青差人捎来的口信给惊住了。 “枣子,既然皇子妃发话,咱们也去吴庶妃的屋外吧。”宋玉籫嘴里跟枣子交待话后,对屋外的小太监小桂子也交待道:“小桂子,你守在我的屋子,别让人往里添了东西,又或是拿了东西。皇子所现在是非常时刻,咱们所有人都得警醒些。”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歹人钻空子。”小太监小桂子应话道。 简单安排一二后,宋玉籫领着枣子到吴慧心的屋外时,皇子妃余元青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宋玉籫上前给余元青福完礼,田真娘也是匆匆赶来。 田真娘同样给皇子妃余元青福一礼,然后,与宋玉籫站了一堆儿。田真娘小声在宋玉籫的耳边问道:“宋妹妹,你可晓得吴妹妹的情况如何?” “我也刚刚到,尚不晓得情况究竟如何?田姐姐,咱们且耐心等等吧。吴姐姐有皇子妃看护着,殿下的子嗣更是有大福气,菩萨会保佑一切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宋玉籫的话,田真娘是不信。不过,她撇了一眼皇子妃余元青坐了椅子上的直挺挺脊背,对宋玉籫回一记浅笑后,站那儿不在多话。 屋内,不时传来女人的痛苦叫声。宋玉籫听得明白,这是吴慧心的声音。 算算时日,吴慧心怀孕刚八个月。这一回,跌一跤,就是早产了。宋玉籫有些计较,晓得吴慧心和肚子里的子嗣,都是处于危险之中。老话讲,七活八不活,早产的八个月婴儿,宋玉籫对于这个孩子的未来,都是心中有些摇头。她想着,吴慧心的跌跤事件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内幕? “皇子妃,吴庶妃难产了。您看是保大?还是保小?”产婆打开门,急匆匆的跪在皇子妃余元青的跟前,脸色焦急的寻问话。余元青听得这话,迟疑一下。不等余元青回话,李济祉和他背后跟随的太医是一起赶到吴慧心的屋外。 三皇子来了。余元青的心里是松下一幅重担。她和宋玉籫、田真娘等人,给李济祉福礼。此刻,李济祉糊乱点一下头,叫了众人起身。 “屋内情况如何?”李济祉对余元青当先开口问道。 “吴妹妹难产,接生的嬷嬷正问是保大?还是保小?殿下归来,还请殿下拿个主意。”余元青把产婆的话学了一遍。李济祉对于难产二字入耳后,沉默一瞬间,他抬头望着太医,问道:“现在给吴氏诊脉开药,来不来得及?” 太医跪礼,恭敬回道:“殿下,请让下臣跟接生嬷嬷寻问一下情况。”没弄清楚情况,太医不敢打什么包票。 “准。”李济祉摆手,对太医回道。 太医招了接生嬷嬷寻问话,等着了解情况后,太医方是对李济祉回道:“殿下,情况危急,宜急不宜缓。请殿下做出决断,保大或保小。下臣能力有限,现在时机已晚,催产药给吴庶妃服用是来不及了。” 保大?保小? 宋玉籫听着屋内传出惨叫声的吴慧心,心中一阵抽搐。她抬眼瞧着场中诸人的面部神色。这一刻,李济祉是面色沉重,皇子妃余元青是面无表情。而宋玉籫身边的田真娘是微微低头,两手中的帕子绞了一起。 “保孩子。”决定吴慧心命运的三个字,从李济祉的嘴里吐出来。 “诺。”产婆应话,磕礼后,往产房屋里急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子妃余元青请李济祉坐椅子上等结果。李济祉拒绝了,他在原地站立着,像是一塑雕像。屋外的气氛越发凝固着,宋玉籫的手心有些冒冷汗。皇家的冷酷无情,她早已经晓得。只是,从李济祉嘴里听明白答案,晓得皇家眼中后宅女眷性命卑微时,她仍然物伤己类,心中痛了好几秒。 让宋玉籫以为过了许久许久后,屋内传来一声奶猫一样瀛弱的婴儿哭声。不多时,产房门打开,产婆抱着一个小锦被包裹好的小婴儿到了外面。产婆脸上喜意不太深的说道:“恭喜殿下,恭喜皇子妃,吴庶妃生下一位小郡主。” 李济祉暗自点一下头,宋玉籫瞄了一眼皇子妃余元青,看见这一位的眼神之中有高兴的神色闪过。 “殿下,吴妹妹辛苦了。”皇子妃余元青嘴里给吴慧心表表功劳,又笑道:“您可得好好瞧瞧,这是咱们的长女。”余元青是嫡妻,李济祉的每个儿女都孝顺她,唤她一声母妃。这一回,余元青是大方的给这个庶长女,在嘴皮子功夫里送一回体面。 李济祉听得余元青的话,神色放缓下来。不过,等他瞧着产婆抱近的婴儿后,眉头拢了起来。他问道:“为何小郡主如此瀛弱?” “太医,您给小郡主诊脉查看一二。”李济祉对恨不得隐身的太医吩咐话道。太医恭敬行礼,回道:“殿下,新生的婴童不可见风太久,小郡主需要移回屋内。” “先抱小郡主回屋里。”李济祉最终还是没有抱一下他的长女。他撇开头,心底叹息他的长女能活到成年吗? 产婆福礼,依着太医的话,忙抱着新生儿进屋里。 此刻,屋内又惊呼传出来:“不好了,吴庶妃血崩……” 一波三折后,宋玉籫在吴慧心的早产中,见证了一回给皇家生孩子是何等凶险的事情?最终,太医在吴慧心让宫婢收拾妥当,有李济祉的吩咐后,尚是进屋里救治吴庶妃。 太医的医术挺过关,给吴慧心用上金针刺脉的紧急救治之法,让这位吴庶妃捡回一条小命。只是,吴慧心还是伤了老底子,往后再难有孕。 等着这一场事情结束时,宋玉籫这个旁观者看得出来,小胖子李济祉的神色是满满的疲惫与怠倦。 “殿下,您累了,要不歇歇?”余元青试探着问了话道。李济祉没有拒绝,他颔首一下,道:“我去书房,吴氏等事情,你且费心些。” “殿下放心,都是为妻的责任。”余元青应下话。李济祉得余元青的承诺,脸色满意的回道:“辛苦你了。”话落,他是往书房抬脚行去。 李济祉到了书房,对贴身太监魏书问道:“吴氏早产是怎么一回事?” “容妃娘娘关心殿下子嗣,今日召见皇子妃和吴庶妃。皇子妃和吴庶妃从长春宫归来时,遇上在御花园玩耍的四公主、五公主。当时两位公主正逗猫撵狗,吴庶妃路过时碰巧被嬉戏的两位公主撞上,是跌倒在地上。等吴庶妃送回皇子所后,肚子里的小郡主就早产了。”魏书简单几句话,介绍了事情经过。 “四妹、五妹吗?”李济祉眼中有几缕复杂的情绪闪过。 ps:谢谢machan(1个平安符)。 030 本皇子一视同仁 皇四女是定嫔所生,定嫔在宫里投靠的对象是德妃。 皇五女是胡选侍所生,养在已逝皇贵妃的亲妹婉嫔身边。这两位皇女之间感情不错,当然,两位皇女的母亲嘛,感情更不错。真正的源头,就在于德妃曾经是皇贵妃的女史,听说闺阁之时,德妃更与婉嫔是手帕交。 这些女子的闺阁情宜是真是假,李济祉不晓得。不过,他晓得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宫廷内苑里,德妃和婉嫔之间非常有默契。这等内幕嘛,是李济祉从亲娘容妃嘴里得知的。 吴氏怀孕不足三个月,误食桂圆莲子汤与宫廷内苑有关连;现在早产,依然与宫廷内苑有关连。这中间如果说没关系,就是打破天了,李济祉都不信。 “此事,容我再思考一下……”李济祉有心回击,可宫廷内苑是康平帝的碗里菜。李济祉一个没开府小皇子,并不是所有人都买帐。更何况,他担心动作太大,会给他亲娘容妃娘娘落了把柄。 魏书恭敬立那儿,自然晓得他回禀的消息让主子为难。 “殿下,还有一件事情奴才没来得及禀报。”魏书小声提话。李济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贴身伴当,问道:“何事,都说说吧。” 一处难,是难;再来点啥问题,李济祉也习惯了。 “吴庶妃被公主撞上时,有人瞧见皇子妃暗里下了手势,让自己的丫鬟缓了救援动作。”魏书禀完此话,李济祉的周身似乎罩上一层寒气。他问道:“确定没看错?” “奴才不敢隐瞒。”魏书本来也迟疑着,这皇子妃与殿下正是新婚不久,他这不是撞上去得罪未来的主母吗?只是,犹豫不到半刻后,魏书想明白了。他的主子爷是三皇子,他要忠心的对象只有一个。 “……此消息是安排在吴庶妃周围的宫人清眼所见。”魏书既然禀明了消息,也只能直言到底,让主子爷看到他的忠心。 “你去跟皇子妃传话,就说今晚,本皇子歇书房这边。”李济祉嘴里咽下了这个消息,但是,他在做出决定时,脸上免不了还是带上些情绪。魏书恭敬应诺,随后告退。 书房内,坐在书桌前的李济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曾经幻想过,嫡妻是何等模样?当然,李济祉这位皇子更明白,娶妻娶贤,皇家媳妇不易做。所以,他于心底暗里立过誓言,会给予嫡妻体面,绝不会薄待半分。 说实话,余元青的身份不错,单单看其父余姚寅的御史中丞位置,掌御史台的实权;李济祉就得给嫡妻尊重。只是,尊重是一回事,夫妻之间的情份又是另外一回事。李济祉想不到,新婚不久的嫡妻,马上给他一巴掌,煽得脸疼心更疼,这妻也够面子情的“贤惠”啊。 “她不明白吗?吴氏的孩子,是我这个丈夫的亲骨肉?叫我一声父亲,也得唤她一声母亲?”李济祉嘴里念叨此话后,徒然闭嘴。他岂会不明白,余元青怕是厌那孩子,从吴氏的肚子里爬出来吧。 想想那个可怜的长女,李济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他整个的姿式,陂有几分深思者的萧瑟。 “叩叩”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魏书的声音,道:“殿下,皇子妃有事求见。” 书房是重地,按说,一般没大事,余元青是不会来的。李济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睁开眼睛,道:“进来。” 魏书推开门,进屋后行礼道:“殿下,皇子妃在书房外面求见。”李济祉起身,没有回话,直接往屋外行去。魏书见此,忙跟在三皇子李济祉的身后。 余元青瞧见李济祉时,福一礼,脸色有些担忧的说道:“打扰殿下,实在是有一件事情得殿下做主。” 余元青提了话头,见李济祉既没接,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她就是继续说道:“殿下,今日我想禀明的事情,是与吴氏早产有关。那些害人的东西,还请太医给殿下讲明吧。” 太医让余元青这位皇子妃抓包,当成了破案小能手。这时,他不得不出面,当着脸色寒成冰霜的三皇子李济祉面前,拱手行礼回道:“殿下,吴庶妃早产,一则是因为跌倒动了胎气;二则是因为一直被西域红花侵染,造成母体慢慢亏损。” “此,是下臣在吴庶妃屋内发现的荷包,里面的安胎草药,被混有西域红花的堕胎药所替代。”太医拱手呈上一个荷包,李济祉望了一眼,魏书忙有眼力的接过。然后,把荷包递到李济祉的跟前。 “太医,你确定造成吴氏早产的原因之一,是荷包里的西域红花?”李济祉接过出娄子的荷包瞧了一眼后,甩回魏书的手中;他慢慢的问此话,一字一字里威势越涨。太医垂下眼帘,肯定的回道:“回殿下,西域红花是真凶之一。” 翻过康平三十一年,李济祉离十四岁的实岁生辰,还有四个月。他的身高抽长,原来公鸭嗓音,也已经渡过变声期。现在的李济祉,有一些新婚后,成家立业的成年男子气魄。他望着余元青,问道:“这东西的来路弄清楚了。” 这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 “田庶妃、吴庶妃都已经指认,这是宋庶妃的手笔,是宋庶妃赠送给吴庶妃的荷包。”余元青三言两语中,把一切与她自己摘个干净。 “田氏、吴氏、宋氏吗?”李济祉嘀咕一句话落,抬头望着余元青说道:“没想到,刚从吴氏的屋里离开,又要去一趟。走吧,都去吴氏那里,既然这场事情都翻捡出来了,总得审个明白。” 李济祉、余元青等人,赶到吴慧心的屋前院中时,宋玉籫正跪在吴慧心的屋外青石板道上。屋内,不时传出吴慧心的哭声,还有田真娘的安慰声。 “见过殿下,皇子妃。”宋玉籫见到李济祉和余元青到院中时,握紧了袖中的手,让指甲掐在手心的疼,提醒她曾经的“愚蠢”。此刻,她在现实中低头,用恭敬的语气,一字一字的清晰喊了话。 宋玉籫这会儿清醒了,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更清醒了。她从未曾的明白过,她原来在皇子妃余元青的眼里,纯粹挡道了。 余元青看着宋玉籫跪那儿喊话后,三皇子李济祉停下了脚步。她忙说道:“殿下,吴妹妹受了这回大罪,咱们的长女更是个可怜的孩子,遭了这等人祸。至于,宋妹妹罚跪,我也是想给吴妹妹和小郡主一个交待。” 简单几句话,害人的名头,被余元青往宋玉籫的头顶盖下来。 “殿下,妾不曾害吴庶妃,更不会害殿下的子嗣。”宋玉籫在余元青的话落,为她自己辩解此话道。 “起来吧,事情没查清楚前,本皇子一视同仁。无辜之人,本皇子不会冤枉;应罚歹徒,本皇子更不会姑息。”李济祉的话,前面是让宋玉籫起身,后面又像是在给这一件事情定下要走的调子。 &/a&&a&m.阅读。&/a& 031 图穷匕现 余元青看着宋玉籫谢过话,随即起身,心中有些暗讽。三皇子李济祉嘴里讲是一视同仁,可真是如此吗?明明对着他的庶妃宋氏,态度就不一样嘛。 余元青觉得,她都已经解释过话,李济祉依然让宋玉籫起身。本身的意思就表明,这宋庶妃在三皇子的心中有些特别了。至于后面的解释,更像是多此一举的掩饰。不过,想归如此想,余元青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她对宋玉籫的某些针对性。 此时,枣子搀扶着跪太久腿有些颤抖的宋玉籫起身后,她二人在后面跟着李济祉等人进了屋内。 进吴慧心的寝屋外间,隔着屏风的内间里,传来了哭喊声,“可怜的孩子,命怎么这般苦?没吃熟奶,就得先养成药罐子……” “殿下,吴妹妹是担心小郡主的身体,才会一时情不自禁的失态。”吴慧心瞧着女儿只管抹眼泪,田真娘却是不敢忽视礼节的。她忙从内间赶出来,给李济祉和余元青福礼后,为吴慧心的失常之态找出理由来。 一个母亲因为对女儿的关心,嘴里吐漏些出格的怨言,那非但不是罪,反而是人心人性的慈爱。这不,田真娘的解释,让李济祉并没有追究吴慧心还在那里自怨自哀,连礼仪都遗漏的错误行为。 “本皇子此来,是因为皇子妃讲明,田氏、吴氏你二人指证宋氏的荷包,是此次早产的真凶之一。田氏,是这样吗?”李济祉直接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气势磅礴的压力全开,问着田真娘话时,眸子里更是精光尽显。 “殿下,妾认识太医搜出来那一个有问题的荷包,是宋妹妹赠于吴妹妹的礼。至于说,宋妹妹的荷包是不是真凶,妾哪知道?这是太医判的结果,妾听着此事时,也是吓了一跳。”田真娘的三言两语,跟余元青之前的态度一样,那是快速的把自个儿摘干净。田真娘本人嘛,倒是想当一个旁观者,有人落水了,欣赏一翻即可。至于说,为人火中取栗,可不是田真娘的做风。 “殿下,殿下,您得给孩子抱仇,可怜的孩子,她是殿下的亲骨肉,怎么就被人害成这等模样?”吴慧心突然喊了话,神情是异常的激动。 “田氏的话,吴氏你听清楚了。说说吧,你知道的事情是怎么一个经过。本皇子要断案,还得听听大家伙的呈词,免得冤枉了哪人,也骄纵了歹人。”李济祉从田真娘的身上收回目光,对着吴慧心时,倒是神态自若的平和两分。 “荷包是宋妹妹赠于我的,我想不到这荷包居然有问题。这一定是有人害我,害殿下的孩子。对,就是这般样,是有人害我,害孩子……”吴慧心反复说着话,然后,望着宋玉籫时就是眼有恨意,道:“对,太医说,你害我。为什么?宋妹妹,你为什么要害我和殿下的骨肉?” 李济祉看着面前的一场好戏,他没有发言,只等着吴慧心恼恨至极的说完话,那声音是越来越小后。他方是对宋玉籫问道:“你是众人口中的当事人,本皇子且听听你的嘴里又是什么理,说说吧。” 宋玉籫见李济祉的问话,下意识的把腰挺直了。她望了一眼在场的女眷们,接着,把目光收回,不失了分寸的看着李济祉的下巴,她回道:“殿下,妾没有害吴姐姐和殿下骨肉的理由。妾是一个小小庶妃,妾一无身份,二无子嗣,妾害吴姐姐不但占不得半点便宜,更会惹来一身的麻烦,妾何苦来哉?” 宋玉籫准备剖析一翻,她只想证明,她没那般蠢。做事情不求回报,专门不利人也不利己来着。 “说句不中听的话,妾将来便是得了幸运,能为殿下生儿育女。妾的孩子,也只是庶子庶女。妾,何必做些落把柄,又坏yīn德的事情?”宋玉籫暗里的意思,喻意更明白了。 真心比动机的话,从道理上说来,眼下三皇子李济祉年纪不大,将来的子嗣不可能太少。宋玉籫没傻到以为她当落胎队的队长,就能得啥大好处。真说起来,李济祉的子嗣多了,看着要隔应的人选,也应该是嫡妻余元青。 “殿下,皇子妃,请仔细想想。妾是宫里选秀出来的秀女,由容妃娘娘指来侍候殿下的女眷。当年进宫选秀时,宫廷内苑的内监管事是仔细搜过身,检查过带进宫里的衣物。而妾自进宫后,就再未出过宫廷,妾何来它物,谋害吴姐姐和殿下的骨肉?”宋玉籫讲明此话后,更是抬头,眼神镇定的为她自己继续开辨,道:“至于说荷包里的香料东西,此是妾向内务府申请的寻常安神清凉药草。殿下尽可让人查明宫廷内册的记录,上面必有记载。” “讲完了?”李济祉见宋玉籫歇嘴后,问道。 “讲完了,妾坦坦荡荡,相信在殿下和皇子妃的火眼金睛里,一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宋玉籫小小送上一顶高帽。 李济祉听得宋玉籫的话,转头对余元青问道:“你管理本皇子的内宅之事,你如何看?” 余元青只有一个想法,宋氏这个庶妃,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心中做如此想法,余元青的眼神却慢慢带上温柔,她望了一眼内间屋的吴慧心方向,眸子里有怜惜的神色闪过。接着,余元青回道:“殿下,宋妹妹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听着宋妹妹的话,我倒真觉得宋妹妹可能不是害吴妹妹的歹人。只是,吴妹妹和小郡主何其无辜?凭着太医找到的害人之物,还有田妹妹和吴妹妹的口供,咱们得做到公正严明的话,自然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依我看,为了还宋妹妹的清白,仔细验证一下为好。” 李济祉的态度有些玩味,他望着余元青“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法子?” “不如殿下派人搜查一下整个皇子所,以示公平。也不好单独只针对宋妹妹一人,免得让宋妹妹受委屈了。”余元青试探的讲明了她的答案。 宋玉籫站在那儿听着余元青的浅笑言谈,只感受到“图穷匕现”四字加诸于她的身上。 032 峰回路转 从最初在寝屋里发现被栽脏的荷包,宋玉籫一直在想,这背后之人是谁? 田真娘、吴慧心二人,宋玉籫都怀疑过。可是,经过事情的演变,从取证的巧合,还有得利者的猜疑,都一一指向了这起事情的主谋人,在这一刻里已经揭晓。宋玉籫明白过来。这一出戏有九成九可能,是皇子妃余元青设的局。 这一局,可真大啊。吴慧心早产,三皇子李济祉的长女赢弱,八成没能耐长大了。一举废了三皇子李济祉的第一个孩子,再是添上宋玉籫做了陪葬品,能拉下两个碍眼的存在,还有比此局更划算的买卖吗? “皇子所岂能随便搜查,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这是给整个皇家抹黑。本皇子断一回案,此事经过到现在挺明显,吴氏是被四妹、五妹无意间推倒在地,以致于早产。”李济祉说出话道。 这等峰回路转的神转折中,不光让宋玉籫大吃一惊,更让皇子妃余元青也是大吃一惊。余元青的脸色被恼得一片青白,她暗想,莫不成这三皇子李济祉要宠妾灭妻? “四妹、五妹犯的错误,自有昭阳宫的母后处置,身为晚辈,我等岂能多舌?至于说宋氏嘛,她刚才的解释也讲得明明白白,她一个皇子所的小庶妃,还没能耐犯了宫禁。”李济祉给了一个大家都觉得糊弄的理由,接着,望着田真娘、吴慧心,又道:“至于荷包的问题?魏书,去把一直给吴氏诊脉的胡太医好好审审,问问这中间的内幕。本皇子倒好奇,往日胡太医是干什么的?难不成太医院的俸禄,尽是养些朝廷蛀虫?” 李济祉的眼神扫过今天当值,正巧来给吴慧心施展救命金针的于太医。接着,在于太医一脸的苦相里,是带有深意的望了皇子妃余元青一眼。 “诺,殿下。”魏书应话,自然是准备把主子爷的吩咐,办得妥当。介于嘛,于太医还算识趣,李济祉也无意为难,让魏书顺道领于太医离开。 “吴氏,且好好养着,至于本皇子的长女,就由皇子妃这位嫡母费些心思是照顾一二。田氏、宋氏,你二人就不要打扰吴氏的修养,退下吧。”李济祉挥挥手,直接打发田真娘、宋玉籫退下的模样。 这时候,田真娘心中虽然惊讶三皇子对宋玉籫的偏陂,不过,她很识趣。与宋玉籫一起福礼后,就是退出屋里。 望着田真娘、宋玉籫离开了,李济祉转身对余元青问道:“皇子妃,你意下如何?可愿意操劳些,照顾本皇子的长女?”李济祉心中对余元青有些小芥蒂,可他还是愿意修复这一段夫妻感情。 俗语云,养恩要比生恩大。 李济祉希望他的长女抱到嫡妻余元青的跟前养大后,能得嫡妻的真心关爱。至少,如此的话,能消掉李济祉对于嫡妻袖手旁观吴氏摔倒,拖延救援时间以致使长女早产一事。也便是含糊的忘记掉。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啊。李济祉愿意对后宅事,作一些退步。 “殿下,我自然愿意照顾咱们的长女。只是,儿是娘的心头肉,吴妹妹的身子骨,这一回是受大罪。我实在不忍心让她们母女二人分离。便是吴妹妹本人,怕也舍不得女儿不在跟前。”余元青说得煽情,心中是真不想养这个瘦巴巴的早产儿。 养好,余元青除了虚名,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养不好,余元青更是亏大了,不光结仇吴氏,还是给她自己拉个薄待庶女的名声。余元青能乐意当个冤大头吗? “你倒是一翻好意。”李济祉表面赞了此话,心中冷了两分。他不在与余元青多语,望着吴慧心的内间屋方向,透过屏风上显现的隐约人影。李济祉问道:“吴氏,你的意思呢?” “谢殿下的关心,谢皇子妃的恩典,妾不怕累,妾会养好孩子。殿下,妾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恨不得给她最好的一切。殿下,妾求您了……”从于太医确诊出吴慧心没啥再怀孕希望了。吴慧心在此时此刻,能乐意让余元青抱走孩子吗? 吴慧心的答案,自然是不乐意了。 要晓得,孩子不记事,等长大后,自然是谁养的,就跟谁亲嘛。 吴慧心不希望她谋算如此之多,而得到的孩子白白送给皇子妃余元青。好歹是个皇孙女,是三皇子李济祉的亲骨肉,这孩子养在身边,吴慧心有个念想,同时,也不会让侍候的奴才瞧低去。有道是红颜易老,吴慧心本来就没有宠爱,她除了守着她的女儿,还能奢望更多吗? “既然皇子妃,还有吴氏,你二人的心意都是如此,也罢,本皇子成全你二人就是。”李济祉没强人所难的意思,他落下此话后,意兴阑珊的离开。 待李济祉离开后,余元青更无趣留下来安慰吴慧心啥的,也是离开了。 吴慧心瞧着屋内空空落下来,她整个人挺失落的。她本来早产,伤着身子,此刻脸上的神色更是苍白一片。吴慧心的眼中光芒是比往日低暗许多,她望着枕边的女儿是心中有泪,眼睛里却是掉不出半滴。 “今日,真是一场好戏。”吴慧心讽刺着,呢喃此话。她恨,余元青用她和女儿作伐子;她恼,田真娘的高高挂起,一幅看猴戏模样;她妒,宋玉籫明明被皇子妃余元青踩下去,三皇子却是硬生生的抬起宋玉籫,给这个妾撑腰。 吴慧心看得明白,今日的她,只是当一回背景板。让别人在戏台上,唱了大曲。那又如何呢?吴慧心这一次遭人算计,连女儿都没落个好身子骨。吴慧心只能忍下,因为,在她的头顶上,没人会给她主持公道,为她出头。 吴慧心想,她有什么?有一个瘦歪歪的女儿。而皇子妃余元青有三皇子的嫡妻身份,宋玉籫有三皇子的宠爱。她争不过,得忍,怨不得,一切仇恨只能掩在心底,等着有实力抱复的那一天罢了…… 吴慧心的嫉妒,离开的宋玉籫不晓得。这时候,宋玉籫回寝屋里,也是坐椅子上,慢慢的喘着心底气。她从未曾的想到啊,她原来争宠的行为,在这一次居然能庇护她。虽然,更拉了一把后宅的仇恨值,不过,宋玉籫已经不在乎了。 想想皇子妃余元青的一力强十会,以皇子妃身份来一个泰山压顶,把她踩在脚下;就像是随意的扫走一只讨厌蟑螂,踢走一颗磕脚的小石子。那等漫不经心,让宋玉籫说不出的苦味。 越是思考,越是回忆,宋玉籫越不想把小命,再握于别人的手上。这一回,是她命大,下一回呢? 更何况,谋害皇家子嗣,那是什么罪名。真落到宋玉籫的头上,别说她本人落不得好,就是这一世的宋氏家族,一样得跟着吃挂落。宋玉籫想,余元青的手段太狠了,那是一下子就要把她踩得永不翻身,自家小命丢掉,连家人也要送命或者断送前途啊。 033 量少是宝贝,数多是草根 “主子,您没事吧?”枣子脸上是担心的神色,关切的对宋玉籫问道。宋玉籫摇摇头,看着枣子给她呈上的热茶,她没饮一口,只是握在手心里来回的磨砂着,她道:“我没事,这一回,殿下信我,暂时无碍了。”只是“暂时”啊,宋玉籫再清楚不过,后宅的争斗一旦开启,便是一条不归路。 能退吗?退不得的。一退,就是万劫不复。 宋玉籫不想退,不能退。她想活下去,只是活下去罢了。 “主子,您是冤枉的,殿下也信您。”枣子干巴巴的说道。宋玉籫听后,笑了一下。她心中苦涩,这一回三皇子李济祉信了,下回呢?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啊。往后的日子,有千日防贼害人的理吗? 只不过想想皇子妃的身份,宋玉籫又无奈。妻妾斗,哪府邸都是如此。更何况,皇家的媳妇身份,宋玉籫一辈子也无望的。她先天上,就斗不过那个皇子的嫡妻身份。宋玉籫既然斗不过,就干脆不斗了。她要做到的是想法子存活下去,走出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来。 “殿下是皇子所的主人,我往后,只是希望更合着殿下的喜爱。”宋玉籫规划着她的宠妾之路,至少,她愿意活得舒服些。有三皇子李济祉的在乎,后宅之中,她便真正的有一席之地。 想到此,宋玉籫抚上小腹,她暗想着,她也许应该有一个孩子。皇家的女眷,有一个孩子,才算是真正是站稳住脚跟。有一个可以糊弄上级,可以忽悠下级的“王牌”。 心动就行动,宋玉籫吩咐了枣子,往后,她的吃食单子要修改。 皇子妃余元青送上的一些木瓜炖品,还有一些相克的吃食,宋玉籫都准备避开。她要备孕,她要生下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晚膳时,魏书来给宋玉籫传话,更是呈上三皇子李济祉赐的一些东西。 等谢过魏书,送走这一位三皇子李济祉的贴身伴当后,枣子看着桌上的赏赐,赞叹道:“殿下心里有主子的。主子,您看看,据说这一枝桃花钗,是容妃娘娘给殿下的呢。”容妃是李济祉的亲娘,容妃给的这东西,能没有深意吗? 桃花钗,点翠之法,金丝绞成,上面的花瓣,都是最耀眼的宝石镶嵌而成。复杂的花面,带于头上作为头饰时,更是衬得人比花娇。 “是啊,殿下有心了。我瞧着,也喜欢这支钗。”男人赠与女人的礼物,自然得收下的。宋玉籫说着此话时,更是把桃花钗插在了发髻之上。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宋玉籫一时痴了。 半晌,她的目光转向梳妆台上的青瓷小花瓶,她想起了她烧掉的那一幅画,还有那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婚礼”时,她的梦幻已经清醒。 “枣子,把钗收起来,等哪日殿下来了,我带给殿下看。”男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宋玉籫一边把头上的桃花钗取下,放在了锦盒之内;一边想着,她便是在这一场争宠之中送上了真情,却也不能再赔上了真心。 感情为真,心,却得护在自个儿的手上。宋玉籫在心底,一次一次的提醒她自己。 第三日,三皇子李济祉的长女洗三。 皇子所好一翻的热闹,容妃等长辈,都是派了女史赠送贺礼。 宋玉籫在这一日,只是当一个局外人。她瞧着皇子妃余元青和三皇子李济祉站一块,夫妻二人是份外和谐的迎着宾客。 宾客不多,除了三皇子李济祉的皇兄皇弟们,就是皇嫂嫂,皇妹们。 田真娘和宋玉籫在正屋近处的小花园里走到一起,她是笑语焉焉,道:“宋妹妹,瞧瞧吴妹妹真有福气,这一日,容妃娘娘可是赠了不少好东西。唉哟,都是些让人眼红的好礼啊。” “是啊,也是吴姐姐的福气,不如田姐姐求一求送子娘娘,也能早些给殿下孕育子嗣?”宋玉籫说着此话,又是小声的低语了几句,道:“只是,妹妹仿佛曾听人讲过,比如木瓜之类的美容养颜之物,好像有避孕的功效。当然,这是随口一语,田姐姐也不用太在意……” 宋玉籫说完话,就是道有事,随后告辞。 田真娘的耳边,还在回响宋玉籫前面的话。 “避孕吗?”田真娘想起皇子妃的好意,还有太医不时推荐的一些美容养颜之物,她的袖中之手,是握紧了好几下,又是松开。 田真娘回望一眼正院中的喧嚣,她是眼中有幽光闪过。半晌后,田真娘抬头,道:“银锁,咱们回去吧。”田真娘的心底,有些相信宋玉籫的话,不过,她还准备再验证一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田真娘如何想?宋玉籫是不在乎。 “主子,您为何好意提醒田庶妃?”枣子不明白。主子如果怀了殿下的孩子,那是天大的好事。可田庶妃等人再怀了殿下的孩子,那不是分了小主子将来的宠爱吗? 要晓得,天下有一理,量少是宝贝,数多是草根。 “我若有殿下的孩子,我自会心疼的。”宋玉籫望着枣子的疑惑,解释道:“枣子,咱们都得记着一个理,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宋玉籫想她的孩子平安长大,这有一个前题,就得给孩子一个更安全一些的环境。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还是赶。三皇子李济祉的庶子庶女多了,宋玉籫的孩子自然就不是最显眼的那一些存在了。 给皇子妃余元青多找些事情吧,那样的话,至少不会让这一位总针对她。宋玉籫是希望,她不要直接对上这位三皇子的嫡妻。因为,三皇子李济祉对她有天大的好感,在她于后宅的斗争中闹得折腾后,也得消磨掉啊。 宋玉籫得守着底线,守着三皇子李济祉的忌讳,不能越过了。 因为,后宅之内,宋玉籫不能失去三皇子李济祉的那一点注意和扶持。 宋玉籫小心过头吗?不,她只是不想过高估计了皇家的所谓温情,因为,那玩意儿太脆弱。 034 步步云端,款款生莲 宋玉籫这般叮嘱过身边的枣子,主仆二人之间自然是添些默契。 洗三当日,李济祉为长女取名叫安乐。安乐,平安喜乐也。 次日,李济祉晚膳后,歇于皇子妃余元青的屋里。不过,自从吴慧心早产之事爆发出来,这一对夫妻之间,就是凭空少些往日掩饰中的和睦感觉。余元青直觉着,前面可能坏事儿。她在沐浴后,挥手让侍候的丫鬟退下,亲自拿着帕子给李济祉绞干头发。 “殿下,是生我的气吗?”余元青试探的问道。 “哦,你瞧着,我为何事生气?”李济祉反问道。 余元青苦笑上脸,做出挺难堪的样子,她小声的说道:“自从我为吴妹妹的早产一事是处罚过宋妹妹后,殿下与我之间似乎便转淡几分。我心中盼着,这是一个错觉。可心里仍不踏实,还是想与殿下问个明白。免得哪日,我真是让殿下厌弃了,尚不自知。” 余元青婉婉述来,语音之中有些一辨解。 李济祉把头搁在小榻的空缕木枕上,正是让熏香炉烘着他洗过后的头发。此时,李济祉的眼睛闭着,嘴里却是平静的回道:“男主外,女主内,你罚宋氏,你无错处。我保她,是希望敲打一二。至于某些事情,在皇子所里别闹过线。前朝之事泛累,我回皇子所是想好好歇歇精神。你是我妻,皇子所你全全打理,那么,就得让每件事情都顺服下来。” “吴氏早产,与宫廷内苑有关。昭阳宫没有发话前,咱们身为晚辈,岂能咄咄逼人,让长辈难堪?”李济祉补充此话,话语之中对余元青有点拔之意。 “母妃那里也是此意吗?殿下,母后没罚了四妹、五妹,是否说明昭阳宫的决定,是要捂下此事?”余元青跟着李济祉的话,继续问道。李济祉冷哼一声,道:“怎么没罚,你在皇子所也得到了消息,那天侍候四妹、五妹的奴才全部被送去慎行司。至于昭阳宫的交待,安乐洗三当日,婉嫔母妃与定嫔母妃厚上三成的贺礼,那就是歉意。” 李济祉对于宫廷内苑的处罚满意吗?他不满意,可是又能如何呢?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起子事情到此为止。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他这位皇子,也不得不低头啊。 余元青听得出来,李济祉的语气之中有些怨气。不过,这位三皇子有些自我开解,把事情是在心头放下罢了。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安乐遭了罪。娘娘的厚赏,对安乐的身子骨没半分益处。”余元青站在吴慧心的立场上,发表了看法。李济祉睁开眼睛,他支起胳膊肘儿,半侧着身望向余元青,道:“你真关心安乐,往后,便是多注意几分。本皇子盼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能一辈子快快乐乐。” “殿下且放心,我是安乐的嫡母,自然一样盼着安乐身子骨好转。”余元青回道。 李济祉颔首一下,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六月末,李济祉在长女李安乐的洗三过去小半月后,终于,让魏书来传话,晚上到宋玉籫的屋里用膳。 小半月的难碰面,又或是见一面,都是在皇子妃余元青的正屋里。宋玉籫都以为三皇子李济祉的冷落,是准备寒成冰块一样,让她在这个夏季完全感觉不到炎热,只剩下透心的凉。 “主子,太好了,殿下今晚过来。”枣子特高兴,跟三伏天最热时吃了冰碗一样,心里爽快着。宋玉籫瞧着枣子喜得满脸通红通红,她没太兴奋。这些日子坐冷板凳的静气功夫,让宋玉籫养得心神宁静如波。她缓缓开口,点醒着枣子,道:“殿下来,咱们可得拟好菜单子,枣子,你先别尽顾着高兴。” 枣子连点头,道:“对,对,主子说得对。” 宋玉籫想着,夏天热吃些清凉的,太油腻的菜色三皇子李济祉未必喜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宋玉籫敲定菜单子时,还是营养搭配,荤素合理来着。 晚膳,李济祉用得不少,膳罢后,兴趣都还挺高昂的样子。 晚间,消食罢,有宫人侍候沐浴洗漱。李济祉洗去暑热一身泛后,从耳房返回宋玉籫的寝屋。他刚进了里屋,便瞧见屏风后的伊人身影。这会儿,宋玉籫是挽着发髻,头上带着李济祉赠的那一款桃花钗。她着月白色的抹胸薄纱裙,在烛光之中,显得飘飘摇曳,愰如美人步步云端,款款生莲。 “今晚灯光映美人,真是越看越美。”李济祉抚手拍掌,赞下此话道。 宋玉籫福一礼,巧笑倩兮,回道:“殿下,您过赞了。” “哦……是吗?”李济祉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宋玉籫点头,肯定的回道:“往日妾美,今日妾美,哪日的面目,不都是妾吗?” 此刻,李济祉执起宋玉籫的手,说道:“肤若凝脂,闻曰,温玉暖香之色。貌若天仙,见曰,闭月羞花之颜。凡尘俗世,哪能有人不被媚眼诱之?钗美,衣美,人更美……” 顺着李济祉的动作,宋玉籫被这位三皇子搂进怀里。这一刻,二人的心跳声,有些重叠在一起。宋玉籫却是闭上眼睛,说出了煞风景的话,道:“殿下,有一件事情,妾要与您说。” 气氛如此暧河蟹昧,宋玉籫的话语,却是打断了它的升温。李济祉眼眸中的一些欣喜与兴奋压抑下去,他声音平缓的问道:“何事?让你得在今晚讲?”此时,李济祉松开了搂着的宋玉籫。 宋玉籫站在李济祉的跟前,她抬头,双目清澈的说道:“若是不说,妾怕往后,妾也许会没勇气再说,又或是被一些情绪影响,觉得说了也无意义。” 李济祉静静的听着,宋玉籫讲道:“在吴庶妃早产前,妾和婢女枣子收拾锦盒时,发现多出两个荷包。那两个荷包模仿妾的习惯,寻常人见了能以假乱真。” 听着宋玉籫的话,李济祉的心绪被扰动两拍,他的面上却是没表现出半分。只是淡淡的问道:“荷包现在何处?” “妾怕惹麻烦,私自做主把旁人放在屋内的荷包烧个干干净净。现在,妾只能讲出此事,没有任何的证据。殿下,妾这般做,是不是错了?殿下,您会信妾的话吗?”真做错了吗?宋玉籫没认为她做错什么。她便是把所谓的证据拿出来,也得小心设局之人,来一个倒打一杷。 &/a&&a&m.阅读。&/a& 035 好家伙,这是调河蟹戏么 “你真的认为错了吗?”李济祉用着陂为玩味的语气问道。 “嗯,妾心里认为没错。”宋玉籫点点头,肯定的回了心中答案。李济祉听着这个答案,笑得头微微扬高些几个弧度。此刻,他没有一点皇子作派,非常爽朗而大方的问道:“既然没错,你对本皇子确认什么?你坚定自己的答案,不就行了?” “妾心中是坦坦荡荡,之所以不敢坚持自己的答案,是惧怕流言非语。”宋玉籫说出了隐忧,她道:“被人中伤之事,如果一次两次,也许殿下愿意信妾,可次数多了呢?总有一日,殿下在无数的猜疑之声里,怕是对妾再难有半点仁慈。如果未来会落到那等地步,还不如妾现在与殿下坦白,往后,有殿下差人仔细盯着妾,妾将不惧任何污蔑之语。” 说到此话时,宋玉籫的眼眸之中,含蓄着信任的目光,她望着李济祉的眼睛,用一种无条件相信的模样,再道:“妾晓得,殿下是一个有大担当的男子汉。所以,妾愿意用一辈子去赌一回。妾相信,在殿下的后宅之中不会出现冤枉之人,不会出现冤枉之事。更不肖多言殿下人品贵重,岂会让一介弱女子沦落成家宅内的区区牺牲品。” 高帽子宋玉籫是送出几大顶,她的目的嘛,也是漏出来狐狸尾巴。 “好家伙,你倒是乖觉,给本皇子挖一个大坑在那儿。如果不是你这般想的明白人,本皇子岂不是真成为一个没担当的男子汉?”李济祉哈哈笑了起来,语调带上轻松的反问。宋玉籫不在意,主动扑进了李济祉的怀里,掩去她脸上的莫名苦涩光彩,声音低两调的回道:“妾信殿下,妾的后辈子,全依着殿下的高抬贵手。” 一个女人,没有独立的事业;一个女人,只能厮磨于后宅之间;对于笼中鸟的生活,如果一睁开眼睛,就这般样的话,自然会以为天地之间就是如此的理。可若是飞翔过呢?知道自由的味道呢? 宋玉籫终究是凡人,她做不出违背这个时代的规距的事情来。因为,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实在是天才的享受,她是担不起的。到最后,宋玉籫不过是糊涂的跟着世道醉了,如此麻木罢了。 “要本皇子护你吗?”李济祉嘀咕这话,双手顺势搂住宋玉籫的腰,他的声音扫过宋玉籫的耳畔,说道:“那你可得让本皇子看见你的一片真心,要晓得,本皇子只护一心一意在意本皇子的女人。记住了,别沾上私心,要不然,本皇子会后悔今日的承诺。” 三皇子李济祉后悔的结果,会如何?宋玉籫不会想晓得。她只知道,她与李济祉之间的默契还不错。两人在几言几语里,敲定了一桩很合算的买卖。李济祉要一个全心全意之于他的女子,宋玉籫想活得后半辈子有依靠;所以,宋玉籫决定在享受皇子女眷的好处后,担起这份应当尝还的义务。 “殿下尽管瞧着妾,瞧着妾做的每一件事情,妾的承诺,会用妾的行动来表明。”宋玉籫给出了她的承诺道。 李济祉和宋玉籫聊完正事,话题自然转移了。 夜晚之时,寝屋之内,一男一女的事儿,自然不外乎那些良辰美景,风花雪月的美妙。 次日,宋玉籫醒来后,唤着宫人备上热水。等宋玉籫洗漱一翻,瞧着时辰差不多到点,这才是唤醒李济祉。李济祉让宋玉籫亲自穿上衣裳后,便是坐于寝屋内的梳妆台前,任宋玉籫摆弄他的头发。 闲着无聊,李济祉望着他面前的铜镜中,宋玉籫正仔细的梳着发髻时,他是嘴角含笑道:“难怪民间有昵语,说世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宋玉籫梳发的手停顿一下,心中暗想到,好家伙,这是调河蟹戏么? “好火费碳,好女费汉。殿下,僧少粥多时,没食用的粥全是搁那儿,隔上日子便馊了。”宋玉籫讲着冷笑语,李济祉听罢,哈哈笑了起来。接着,杯具发生,在李济祉头晃动之时,被宋玉籫梳发的梳子给拉掉了几缕头发。 头皮的疼,让李济祉不敢在糊弄动弹。不过,他还是裂开嘴,对着宋玉籫在铜镜里映出的身影,问道:“你是不是吃醋?怕本皇子不品尝你这碗粥,让你真变成馊味?” 说完此话,李济祉瞧见铜镜中的宋玉籫默然动动嘴,又是没吐出话来。直到给李济祉的发髻梳好,带上玉冠后,宋玉籫方回道:“日日见君颜,犹如春花开。殿下,妾要不起您更多的承诺,如果某一日您对妾的福份过了,妾怕,妾会变得更贪心。到时候,就是菩萨都会怪妾,好不知羞吧?” 宋玉籫说着她自己都不太信的话,她的目光分了一半给梳妆台上的青瓷小花瓶。她的心中想,她真怕三皇子李济祉对她越过底线。因为,男人的温柔,是一计最美味的毒河蟹药,多少女人饮后,如痴如醉,终生溺于其中。 这世道里,丢了心的女人最可悲。因为,男人妻妾成群,却要女人守着《女则》《女戒》。公平,从未曾出现在男权的社会。宋玉籫怕李济祉这样一位集高、贵、富于一身的皇二代,过于的把她捧高了。毕竟,活生生的皇二代宠爱,实在太容易让一个女人烧糊掉脑袋啊。 宋玉籫话落,李济祉在铜镜之中,只见着美人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他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转头,看着身侧的宋玉籫,道:“记着你今日的话,你如果能做到,本皇子会给你应该得到的一切。” 妻贤妾美,如果妻妾能和睦,李济祉哪怕装一装瞎家翁,也是乐意的。 李济祉是一个男人,男人嘛,总会幻想妻妾姐姐妹妹一团亲的。事实上,这等幻想,永远是幻想,不可能在抢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身上出现。 宋玉籫没有回话,因为,她就是违心的表明某些话,也是符合不撒谎的原则。如果真说谎话,她宁可不开口。原由嘛,就是一个谎话出口后,往后,需要更多的谎话去填补最开始的那个坑。 宋玉籫不喜欢挖坑,把她自己给埋下去。所以,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这一句座佑铭,她乐意多借鉴借鉴。 &/a&&a&m.阅读。&/a& 036 心里酸酸的 康平三十一年八月,五皇子李济祯迎娶正三品赵按察使的嫡女赵宁婉。由此,朝中的副宰相一系,对五皇子似乎亲近上一两分。 这一年,李济祉对剩余的日子是非常满意。他感觉自从吴氏早产之事敲打后,皇子妃余元青在后宅料理的手段上,是更加合他的心意。 后宅顺心,朝廷之事,更是让李济祉觉得将要有所收获。 康平三十一年的年末时,李济祉从亲娘容妃的嘴里,掏得了来年康平帝要分封皇子开府的消息。对于开府,李济祉非常向往。他这位皇子在上书房读书的日子太久了,久得他恨不得立马下场,去朝廷上施展一下他的办差能力。以便给父皇康平帝,还有诸位兄长和弟弟们,露上几小手。 除夕后,迎来康平三十二年。 守岁之余,李济祉的精神依然振奋。直到皇宫里的爆竹声起,李济祉才是和皇子妃余元青回寝屋。 “殿下,有什么大喜事?见您脸上满满的笑意,哪儿都是掩不住。”余元青凑着李济祉心情好,就想和他闹磕闹磕,加深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李济祉没睡意,他和余元青宽衣后,在暖和的屋内坐于榻边,他道:“现下康平三十二年了,本皇子年十五。你我夫妻都成婚快一年,父皇终于有意松口。预计今年,当会分封爵位开府。” 会得个什么样的爵位? 李济祉的心里想着,亲王的爵位没可能,倒是郡王的爵位,如果没意外应该妥妥到手。 “真的?殿下,如果分封开府,那可是大喜事。”余元青不是初来大庆朝的小白,对于光头皇子和实权王爷,还是分得清楚的。别看皇子住宫里,实际上就跟皇宫的附属品一样,哪有半分自己做主的余地。 一旦开府,余元青可就是正紧的一府主母。到时候,李济祉忙着朝廷事,后宅还是她的天下,由她一言而决之。 “现在莫高兴,咱们还得沉住气。”李济祉叮嘱话道。余元青点头,温温柔柔的回道:“殿下放心,我心里有数,定不敢往外传一句。这事情得等父皇下旨,没落下圣旨前,都算不得数。” “是这个理。”李济祉点头应道。 康平三十二年的春三月。 李济祉成婚一年,就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康平帝提前发话让内务府着手,给诸位将要开府的皇子,是修整好将来要住的王府。 百花盛开,蝴蝶飞舞。在这个美丽的季节,宋玉籫从枣子的嘴里,听到一个大消息。她迟疑了一小会儿,方道:“枣子,咱们缓缓看戏吧。皇子妃和田庶妃的事情,咱们莫多管。” “主子,田庶妃真有喜的话,皇子所就剩下皇子妃和主子的肚子没动静了。奴婢是担心,宫里的人,最会看碟下菜。到时候,主子得受委屈。”枣子侍候宋玉籫的时间长了,晓得自家主子护短。因此,主仆感情尚好,枣子便是比自家主子更急着盼望好消息。 谁让枣子打小入的宫,在宫里见多了起起浮浮。比起主子得的宠爱,在枣子的眼中,早早给三皇子生下子嗣,才是更重要的事情。毕竟,三皇子是皇室贵渭,将来能少了女眷服侍吗?只有主子生下了皇家的子嗣,才算是真正有依靠。 “胡说,殿下和皇子妃最公正不过,哪能让咱们受什么委屈。枣子,这话莫说了。如果嘴里常讲着,怕哪日漏过口风,这是要出篓子的事儿。”宋玉籫和枣子相处久后,是有些真感情。宋玉籫盼将来三皇子李济祉开府,从皇宫出去后,她能和枣子之间了却一段善缘。 正因为如此,宋玉籫和身边的亲近之人,才得更注意言行举止,免得被人抓住小辫子。 人嘛,一旦得意妄行,就容易弄出大乱子。谨小慎微,在宋玉籫看来,从来不是什么坏事。 “主子,奴婢往后不讲就是。只是,奴婢真盼着主子能生下小主子……”枣子眼神火热的望着宋玉籫的小腹处。 “这得看缘分。”嘴里这般说,宋玉籫心里酸酸的。刚进皇子所,她怕年纪小,对生育不好。可现在都是备孕,孩子缘没来,宋玉籫也没折。 “天气好,咱们不谈这些烦恼事,去屋外走走吧。”一直搁屋里,就是好人也得闷出病来。宋玉籫认为春天的天气正合适到处走走。御花园,她一个皇子的小庶妃,是不敢去的。只能在皇子所里,溜达两圈算是锻炼脚劲。 没曾想,刚出寝屋的门,就看见田真娘领着宫婢银锁往她这边走来。 “田姐姐。”宋玉籫唤了话,算是打个招呼。 “宋妹妹,这是要出门啊?”田真娘笑得真诚,顺口就是问话道。宋玉籫回一记微笑,道:“是啊,听枣子讲,花园里新移来的一株茶花开得好,这不,正想去瞧瞧。” “听宋妹妹讲着,姐姐好奇是个什么样的漂亮法。咱们一道去瞧瞧?”田真娘自来熟,反客为主的邀请着宋玉籫道。宋玉籫一时间,摸不清楚田真娘的用意,所以,她是点头,回道:“田姐姐都开口了,我哪能拒绝。” 两人移步,往小花园行去。 小花园的茶花树,是今年天刚暖时移来的。 按说,这时期的茶花,一般是红色,粉红的、深红的,正红的,银红的等等,各种各样,艳丽缤纷。可移至三皇子所的这一株茶花,开出的花形繁杂,色彩却是黄色的。因为花期的不同,有时浅黄,有时杏黄,有时金黄,端是开得一派富丽堂皇。 宋玉籫和田真娘到小花园时,皇子妃余元青的手上正执着剪刀,剪下几枝茶花。茶花开得好,有含着花苞的,有花骨朵儿微微绽放的,有最是张扬盛开的。 “妾见过皇子妃。”宋玉籫和田真娘福礼,唤了话道。 此时,皇子妃余元青转身,看着两个小庶妃,笑道:“不必多礼,两位妹妹也来观赏这株茶花吧?” “回皇子妃的话,皇子所的茶花颜色稀奇着。妾以前没见过,正巧今日得婢女的话,知道花儿开得漂亮,就想来看一看。正好,撞上有意同来的田姐姐。”田真娘笑着没回话,宋玉籫就先开口,说明了来意。 037 天花 余元青听着宋玉籫的话,瞄了她一眼,随后点一下头,道:“不错,这株茶花倒是一个稀罕的玩意儿。”这一刻,宋玉籫用女人的第六感打赌,余元青在说此话时,瞄着她身上的目光是刺骨的yīn冷之意,这绝逼不是她的错觉。不过,很快这等目光转移了方向,扫到田真娘的身上。 余元青打量着两个三皇子李济祉的小庶妃,最后,似乎聊了几句话闲话觉着挺无趣,便招呼丫鬟回正屋。宋玉籫和田真娘恭敬行礼,望着余元青一行人离开。 余元青回屋后,望着丫鬟尔橙捧着的茶花,兴致不高的说道:“插花瓶里吧。” 等摆开好茶花,余元青对丫鬟尔香问道:“田氏真有喜了?” “皇子妃,错不了。田氏真有身孕,只是现下似乎还有意瞒上欺下。”尔香回话时,对田真娘的小手段自然是唾弃的。余元青听得此话时,手忍不住抚上她自己的小腹。余元青盼着怀孕啊,盼得太久了。可偏偏老天爷没开眼,就是不给她一个希望。 当初余元青嫁进皇子所,按说,应该有陪嫁嬷嬷。只是,余元青担心原身的奶娘太熟悉,怕漏了痕迹,就想法子疏远原身的奶娘,让原身的奶娘回家养老了。至于说选秀前,请来教规距的教养嬷嬷,余府上开出好条件,可别人不乐意再卖身入皇家一遭。这不,只是一场银契两清的买卖。最后,跟着余元青嫁进皇子所的人选,就成了余府家生子里挑出的大丫鬟。 四个大丫鬟尔橙、尔桃、尔蜜、尔香是余元青的得力助手。余元青控制三皇子所的内宅,靠得就是陪嫁的自家人。至于内务府派来的小太监,还有些粗扫之类的宫人,余元青打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谁让余元青从前一世的电视剧里,就瞧着皇宫斗争利害,跟个大染缸一样。 “田氏是好手段,这般快就怀上了。”余元青送给内宅女眷的吃食,一些避孕的东西是少不了的。至于说,绝育那玩意儿,余元青不是不动心。而是,她娘余庞氏告诉过她,没十成的把握,就别把事情做决。要晓得,三皇子李济祉,还有长春宫的容妃,这些人都不是吃干饭白浪费粮食的。 做为皇子妃,端得起架子。只要有嫡子,膝下有保证,其它的妾与庶子庶女,在余元青的身份面前,注定得低一头。所以,余元青每一回爆燥前,都用余庞氏教导她的内宅底线来安抚她自己。 “皇子妃,那咱们应该如何办?”大丫鬟尔桃问道。余元青笑道:“田氏要瞒随她去,她有本事怀上,得有本事生下来。本皇子妃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何苦碍人眼的多管嫌事。”余元青巴不得田真娘瞒着,这瞒着的时候,更容易动手脚。到时候吃亏的话,也是田真娘自己的心思大了。 “可万一生得庶长子呢?”尔蜜担心的问道。这是一个难题,是一个余元青一直回避的难题。余元青的面色僵硬了一下,她方回道:“不急,再看看,田氏真要生孩子,还有好几个月。到时候,殿下可能开府了,府上的李侧妃也应该嫁进府里了。” 世袭定远侯二房庶女,父亲李广远是从三品归德将军,李锦娘的身份让余元青忌惮。正因为如此,余元青还想着,田真娘真是怀个男胎,指不定这位李侧妃能帮忙一二。 “哼,如果李侧妃刚嫁进来,府上的田氏就小产,唉,可能命理上就是二人相克吧?”余元青做着一个假设,一个她布局时,可以挑拔一二的理由。在余元青的心底,还是觉得李侧妃李锦娘有个敌人在三皇子的内宅,对她这位皇子妃更安全些。 “尔橙、尔桃、尔蜜、尔香,你们觉得呢?会不会这般巧合,刚刚好就命数相克的?”余元青的右手似乎随意的抚过左腕子上的玉镯子。 尔橙、尔桃、尔蜜、尔香四个丫鬟的回话,自然是顺着余元青的意思,更是几人一言一语里,准备把此事给落实的模样。余元青笑得很欢喜,她似乎看到了非常美妙的未来。 “孩子,孩子……”余元青嘴里呢喃着,她的心里却是暗想着,就是内宅其它女人的孩子运来了,可不一定能生下来。皇家的皇孙,不是哪一个小孩儿,都有福气享受。嗯,余元青怎么看都得她生下三皇子李济祉的嫡长子后,她才会思考是不是在内宅的子嗣上松松手? 康平三十二年五月,京城突然起了乱子。在外城的贫民窟里,传出闹天花的风声。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 “圣上,得封锁整个外城西,绝不能让天花流窜到内城。”京都的内城住着的人,全是达官贵族。只要是个人,就没有不怕死的。要不然,历朝历代里,为毛有那么多的皇帝想修仙?说白了,就是舍不得死呗。 上述发话封锁外城西的人,是大皇子一系的鼓吹手礼部侍郎丁辉县。 康平帝坐在龙椅上,高高居于云台,他的面上没有多余表情。让人猜不透是喜是怒?下面的朝廷官员们,在丁辉县这位侍郎当开口先锋后,自然是争论成一团。良久后,康平帝问道:“诸卿争议,押后再谈。朕眼下要京城平静,天花不再肆意流窜。” “太子,你如何看待此事?”康平帝有意考校暂听朝政的诸皇子,先开口问话于大庆朝的储君太子李济礽。太子拱手,温文尔雅的回道:“父皇,礼部侍郎之言有理。眼下天花之事已经爆发,控制天花的流窜是关键。儿臣以为,派九门提督封锁外城西是当务之急。” “至于救治一事,皇家当张贴榜单,招揽杏林高手为天花之事出力。”太子李济礽的话落。大皇子李济堤就是拱手,接着说道:“父皇,太子所言在理。儿臣也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封锁外城西。避免天花流窜至内城,危害父皇的安全,危害更多的性命。” 大皇子李济堤着急回话的模样,落在康平帝的眼中,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康平帝心中有数,老大和老二两个儿子,就是爱你争我一头,我压你一头啊。 “老三,你怎么看?”康平帝转眼对三儿子李济祉问道,这位皇帝是不打算揭开太子李济礽、大皇子李济堤两个儿子的面和心不和。 038 三皇子当个敲边鼓的 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那是指真正经历过风浪后,得到过人生智慧的人。眼下的三皇子李济祉嘛,还是心里热情中二两分,愤青图强两分。这不,三皇子李济祉有心发愤上进,给他父皇康平帝看一看。 三皇子李济祉回道:“父皇,太子、大皇兄所言,俱是有理。儿臣斗胆请旨,愿意前去督查此事。”如果是其它的办差人,躲都来不及,可偏偏三皇子李济祉是恨不得一头脑的冲上去,担起事情的责任来。 差事难,是一定的;有危险,是必然的;可三皇子李济祉不怕。谁让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像三皇子李济祉这样没真办过朝事的初哥,对于大难事那是一心恨不得撸袖子,好好的办个漂亮。毕竟,谁家初生的小牛犊都是一个样,不畏虎滴。 “三弟,你有心为父皇分忧是好事……”太子李济礽想劝一劝这位弟弟,可他还没敦敦教诲时,康平帝摆手示意太子不用多话。康平帝望着三子,心中挺宽慰儿子的一片赤子之心,他没有打击三子的办事热情,反而笑道:“真乃吾家千里驹,勇气可嘉。” 太子心中叹息一声,拱手作礼,不在废话。他的心底倒不是吃味父皇夸奖弟弟,毕竟,从父皇康平帝的评价中,太子听得出来三弟李济祉占住的位置,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角色。 太子李济礽不吃味,大皇子李济堤却是眼红父皇康平帝的表扬。当然,这也与三皇子李济祉将要迎娶的侧妃李锦娘有关。谁让大皇子李济堤的支持者是惠妃的娘家呢。惠妃出身将门,在军方势力中盘根错节。不过,这些年里,惠妃娘家的势力在康平帝的不懈努力下,已经缩水严重。 眼下嘛,除了北疆还有些硬关系外,其它的都被康平帝给明削暗磨的拔得个干净。三皇子李济祉的侧妃亲爹从三品归德将军李广远,可谓是钉在北疆的暗查子,让大皇子一系是觉得锋芒于背后,十足的威胁啊。 “父皇,三弟未曾办过实差,恐遇大事时手忙脚乱。儿臣请旨,前去封锁外城西,由三弟协住儿臣即可。”大皇子李济堤抢着康平帝话落,就是准备拦下这个硬差事。反正在李济堤看来,这等差事上手是在京城地头,他能抽用的资源不算少,还真不惧怕太多的麻烦。 有麻烦,解决掉,更出彩头嘛。 在李济堤看来,那些正紧办差的官员,没那般傻乎,哪会真让他这个大皇子踏进外城西的地头。要不然,皇家人出事,官员不是自绝于头上的官帽子吗? “老三,你的意思呢?给你大哥当回帮手?”康平帝对着三子问话道。 这时候,五皇子李济祯也在听着朝政,不过,康平帝没寻问,他也没多话。五皇子李济祉的不起眼,完全是因为他的岳丈给他分析过,皇家的太子之位目前看来是非常稳固的。作为一名未来的亲王,有时候做得多,争得多,还不如不做不争。免得引来太子和大皇子的注意,在实力不厚实时,引火烧身。 五皇子李济祯努力当个隐形人。三皇子李济祉对于父皇康平帝的寻问,却是非常兴奋的回道:“儿臣愿意,能为皇父为忧,能办些实事,儿臣不怕困难。” 此刻,三皇子李济祉的心中是火热的,他一想到要办差,他就是觉得前面是下刀子,落火油,他也得去趟一趟。要不,能是挺起腰杆,说他是一位皇子吗?在三皇子李济祉看来,皇家的皇子,就得办正事,能办事。 “好,好。既然你们兄弟齐心,老大,这事情你领头。老三,你协助你大哥。”康平帝有心用差事磨砺一下两个儿子。当然,也不排除康平帝想借此看看太子李济礽的心胸与气量。 旁听朝政的四位皇子拱手应诺。这时候,康平帝方是注意到,他那跟隐形人一样的五儿子。五儿子的不赶趟,康平帝摇摇头,觉得真不像皇家的皇子,完全没一股子冲劲。不过,再想想德妃的谨慎与温柔,康平帝对五儿子的不求上进模样,悄悄平息一口心气。 罢,罢,康平帝心中暗叹,这儿子争气,当君父的既是骄傲,又得防着;这儿子不争气,非嫡非长的,想来也是一翻福气。不像老大和老二啊,斗得跟个乌**眼一样。 康平帝如何想,也改变不了皇家皇子们的生存方式。谁让皇家的龙椅就一把呢?除却一开始就避开的皇子,后面只要卷进去,那就注定躲不开了。进一步是天子,掌万里江山;退一步一世低头,任人搓磨。 就一步之遥距离,于大皇子身后的惠妃一系人马而言,已经是拉开弓,没回头箭了。 大皇子要办事,三皇子当个敲边鼓的。 事实上,李济祉可不甘心,第一回办差就像大皇兄李济堤说得那样,打一回酱油就成了。 李济祉有野心,有办事能力,他是精神饱满的迎接这一次差事。这不,对于李济祉的强力干劲,大皇子李济堤头疼起来。这位大皇子忍不住对心腹幕僚何绰言诉苦,道:“老三尽会瞎搅乱,他是没干正事,就想着给我这皇兄添堵。” 心腹幕僚何绰言的想法,心腹幕僚何绰言的作事态度,自然是全站在大皇子李济堤的这边。谁让这位大皇子是他的衣食父母呢。何绰言拱手说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心,三殿下头一回领差事,难免有些雄心,想正紧的弄出些样子,以便对圣上有所交待。”说白了,三皇子李济祉为毛这般用心,还不是为了在康平帝的面前表现表现。 不肖说别的,就是当年初上阵的大皇子李济堤,一样这般干过事。 “本皇子是担心三弟冲劲过头,外城西此次可是天花霍乱。三弟如果光想办好差事,脑袋发热的不管不顾的往里冲,到时候有个万一……父皇和容母妃那里,本皇子不好交待。”李济堤有点关心他三弟,谁让这时候跟他冲突利害的人物是太子李济礽。当然,相比较起关心的一米米,李济堤更在意的是李济祉较真过头,别到时候惹出乱子上身。 李济堤不想吃挂落,更不想给人擦屁股。 &/a&&a&m.阅读。&/a& 039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一更) 说得比唱得好听的大皇子李济堤,自然要尽一尽兄长的情谊。这不,他就跟三弟李济祉又提上一回,关心关心。 对于大皇子李济堤的惜身办事,李济祉心中郁闷着。这干大事,特别是关键的时候,你能光想着后面得好处,前面就缩头退几步嘛。这不是典型的领功劳,我来;送死的事情,你去吗? 对于这种领导风格,自然不是三皇子李济祉的菜。 三皇子李济祉没被朝廷上的风寒认真磨砺过,自然有他心中的坚持。李济祉自认为,他岂是吓唬吓唬,就退缩当了乌龟的人?只是面上嘛,瞧着大哥李济堤不太好看的脸色,李济祉忽悠的点头,回道:“大哥放心,弟不敢鲁莽了。” 瞧着李济祉认错服气了,大皇子李济堤也就心中松乏下来。好歹,这三弟也不是那等不识实务的人嘛。 可惜的是,大皇子李济堤歇口气太早了。等这位大皇子转身去衙门坐阵中央,要布置布置一二时,三皇子李济祉就是领着魏书和跟随的侍卫,那是直接拉着办事的小吏,寻问起天花的具体情况来。 别看官老爷们像是办大事,实则,这等事情具体到下面,还得办事情的小吏们来跑腿。上面一句,下面自然是分分钟得动起来。比起衙门里嘴皮子官司,李济祉这等要办正事的皇子,自然认为他得沉下去,老老实实的体会一下办差的难处。作为一个被大皇子李济堤削两回的弟弟,李济祉没拉住官老爷们问成具体情况,直被官场老油子们忽悠过去。 现实情况,让三皇子李济祉气恼,不过,当真走下层,脚踩实地的准备干事后。李济祉心中宽慰一翻,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跟他一样,能办事的人才。 典五多是京城官老爷衙门里的一个小押司,按说,这就是不入流的小吏。不过,这厮是京城的本地上,在衙门里吃公粮。就京都外城的地头,对典五多来讲,就像是自家的后院,掌上的细纹,一清二楚啊。 这不,三皇子李济祉要问人时,有个习惯就是得问清楚。然后,免不得有些人给难住,支支吾吾半天,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三皇子李济祉心中不奈烦,面上还得表现出皇子的天家气量来。毕竟,现在是困难时期,这些酒囊饭袋的家伙,就是要收拾也得等着事情处理好后。 事后何去何从,还不是李济祉一句话的事情。可现在嘛,李济祉就是一个给他大哥李济堤管着的弟弟,他还真不能跟兄长唱对台戏。要不然,不光得罪大哥,就是宫里的父皇也免不得失望。 对于李济祉的一肚子不爽快,受到盘问的小吏们是个个见着三皇子殿下,如同跟鬼见愁一样。按说,这等情况下,三皇子李济祉应该是走哪,在哪受一肚子里的火气。可偏偏老天爷偏爱某些人,等典五多一出来时,三皇子李济祉这问啥,这个啥都门门清的小吏,就像是袋中的锥子,一下子给显出来。 典五多没大学问,小时候被亲娘送去学堂读过两年书,会写些常用的大字。他虽然只是混进衙门,当一个小押司。可有点好处,就是官员不在本地为官,这小吏自然就是本地的地头蛇、坐山虎了。 典五多借着披着押司的皮,借着衙门的名头,在京都外城的普通百姓里,还算得一个好说话又能办事的汉子。这不,这一回三皇子李济祉从典五多的嘴里,掏清楚外城西的天花流窜情况后,心中也大致有数。 “你这汉子,有些见识。近几日,跟本皇子身边听差。”调个小吏,对于三皇子李济祉而言,就是一句的事情。当然,魏书还得跑跑腿,去给三皇子李济祉落实这件事情。 典五多听得此话,神情激动得难以自已。跟着三皇子当差,前程不可限量啊。当时,典五多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祖宗冒青烟,他要发达了。 普通的百姓,稍稍有家底的,就盼着送孩子读书。因为,只有读书,才有可能跃过龙门,考取功名后,改变整个家族往后的命运。 可事实上,考取功名不是嘴皮子一张,就能成事的。多少白头翁,读书几十载,还是一个童生,连个够免徭役的秀才都不是呢。更不消说,秀才之上的举人,进士。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科举从来不是一条顺畅的道路。它像一条万人杀过的独木桥,幸运儿只是少数的人。更何况,这中间的幸运儿,高门贵族,官宦人家又占据大部份。剩下的寒门学子,能有多少呢? 典五多不想当官吗?想,想到骨子疼。 当官,大庆朝的官,两条路。一条是科举,一条是捐官。科举是正规班,捐官就是预备班。科举出来,进士一定是官,举人嘛,就是能托关系,走一走后门,弄个九品小官开始做起。可是,捐官不一样,你捐大把的银子,得到的是后补领子,然后,坐等着绝对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基本不可能排到的机会吧。兴许,天上可能掉个馅饼。 捐官按讲,就是一个花了钱,面子光鲜的事情。在士、农、工、商的四民时代,无数的大商人,明知道就是换着补子官服,没机会坐明堂,那也愿意花大把的冤枉钱。好歹,有补子官服,也能穿穿朝廷律法里,商人绝对不能穿身上的绸缎衣裳。也能想法子,拉一拉官场上的关系,走通走通,别无缘无故就被当肥羊给宰了。 依典五多的出身,一辈子就是下层混,没机会出人头地的。可现在,他抓住了一个老天爷给的垂青机会。 三皇子李济祉的开口,对典五多来讲,就是一个改变人生命运的幸运女神微笑啊。 “殿下但有驱使,小的粉身碎骨也得办好。”跪在地上,这位典押司是给三皇子李济祉磕了头。 “起来吧,本皇子是看你有真本事。往后怎么样,就看你办事如何?”三皇子李济祉受了磕头,不过,他也没把话说死。在李济祉看来,这典五多能不能用,还得观察观察。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晓得了? ps:昨天停电,呜呜,非人力的原因。偶真心道歉,所以,今天补回时,是三更。希望看文的大大们,原谅偶…… 040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更) 大皇子李济堤在衙门里,从魏书嘴里听到三弟李济祉要用一个小吏时,没二话就同意了。 “先生你看看,三弟这办的,我这个大哥都成什么事?”不过是一个小吏,这点屁事,还用得着堂堂大皇子李济堤亲自吩咐吗?把这点事情都弄到衙门里正紧议议,大皇子李济祉是燥羞着。 简直是杀**用牛刀,特浪费着不把大人物当回事儿。 “殿下,三殿下这怕是跟您打招呼。此次外城西的差事,全全由您做主,三殿下是尊重您的领头威望。”何绰言三言两语,道破了三皇子李济祉的那点小心思。大皇子李济堤听着这么一讲后,心中还真舒坦两分,他回道:“看来三弟还晓得分寸。” 这话,大皇子李济堤是落早了。 从衙门里把典五多调用到身边,三皇子李济祉就没安份。他的想法,一嘛,既然不想天花流窜,二嘛,也不想外城西的普通百姓没个活路。 这两个思路一经确定后,三皇子李济祉就准备干事。有典五多这个地头蛇领路,三皇子李济祉还真是暗里解决一些问题,当然,更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只是,在最后从外城西里,无意中发现一个大案子时,三皇子李济祉有些迟疑了。 “殿下,请您给外城西的百姓做主。”此刻,典五多跪在李济祉的面前,双手还是呈上一本册子。这东西有些烫手,李济祉没立刻接过来,他是在厅堂里来回的跺步,良久后,李济祉方走到典五多的跟前,一手拿起那一本染上了血色的册子。 “你起来吧,本皇子应下此事。”哪怕把天捅个窟窿,三皇子李济祉下定决心,就不准备退步。 书册上面的东西,三皇子李济祉一一翻看后,他抬头望着典五多问道:“这东西,你看了?” “没殿下的吩咐,小的不敢翻看。这是关键的东西,小的一路急着呈给殿下。请殿下相信小的一片忠心。”典五多嘴里说着实话,事实上,有几回他是有机会翻看的。只是,典五多不敢看。有时候,知道的秘密多了,未来就有个好结果。 对于衙门里的典押司而言,他晓得一个合格的属下,就得守口如平的。 人是心灵的窗口,看着典五多的眼睛,最后,三皇子李济祉信了他看人的一双眼,他点下头,道:“外城西的天花,既然是人为的原因,本皇子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前朝的余孽,这事情必须得禀报于父皇。”三皇子李济祉做出决定。至于说大皇子李济堤那里,李济祉并不准备通气。有道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河蟹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件事情太严重,但凡跟前朝的余孽有关,三皇子李济祉身为人臣,身为儿子,哪可能在大事非面前,还顾及着大皇兄的面子情。原由再简单不过,三皇子李济祉是康平帝的儿子,亦是臣子;他要在忠心的对象,也是龙椅上的父皇康平帝,而不是暂时统领差事的大皇子李济堤。 “魏书,进来。”李济祉对门外喊话,在魏书进来,吩咐道:“拿五百两银票赏五多。” 魏书听着命令,自然不会迟疑。李济祉对于这些赏赐,自然有他的用意,他道:“五多,这些钱是你等的卖命钱。本皇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那些兄弟,你看着安抚吧。总之,本皇子信你,你也得当起本皇子的一片信任。事情结果出来后,不管是什么样?本皇子许你一个前程。” 是期盼,是信任,更是考验。 一个合格的属下,一个信任的属下,可不是那般容易寻找到的。 在典五多红着眼睛的谢恩告退后,李济祉是对魏书吩咐道:“去传话,让咱们的人盯紧典五多。他的一举一动,本皇子都要清楚。”魏书听罢,应诺。 典五多,李济祉他准备大用,自然得摸清楚他的底子。不光是明面上,就是暗地里的,李济祉也要一清二楚。要不然,李济祉一个皇子,真是别人讲几句,就糊弄得了吗? 至于手中的染血册子,李济祉没动,只是收起来。因为,他还得等结果,等从典五多那里的传信来,他信了典五多这个人,他才会去赌一回,到父皇的面前挑明此事。 典五多不晓得,他的新上司三皇子李济祉,是一个多疑的主。此时的典五多,还沉侵在这位三殿下的恩重信任之中。 君待小民以国士,小民自然以国士的无双忠诚为报。 典五多的心中,自然是满满准备给这位三殿下卖命一辈子的热枕。这等热枕,就是见到死去兄弟的家属时,也没有打消一点点。 “嫂子,哥去办事时遇难了。东主家照顾,托弟送来抚恤的银子。嫂子,这些您收下,往后,哥的孩子,就是弟的孩子。嫂子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弟。”典五多不贪心,五百两银子,他自己拿一百两。办事的几个弟兄,死的三人他每户送去一百两,至于伤不重的两人,一人给五十两银子。 这自己的一百两银子,还含着给两个兄弟养伤吃补品的钱。真真最后落到手,抛掉汤药费,依典五多的计算,大概也在五六十两左右。 没了丈夫的妇人,搂着儿子哭成一团。等见着一百两银子后,又是惊骇的呆住了。 一百两银子,高门贵族而言,就是一个小数。可对于一个普通的百姓而言,这也许是一户人家,一辈子也存不下来的数。 京城,天下之都。有富,自然有穷。 妇人半晌后,接过包裹银子的蓝布包裹,哭道:“谢谢大兄弟,孩他爹有大兄弟,就是走后也安生。小妇人和儿子,一辈子记得大兄弟的恩情。”这等银子数太大,小妇人就是再傻,也晓得这大兄弟不给的话,她家就是一个子也落不下来。 “哥没落下什么,衣冠塚建好后,我领嫂子一家去给哥上坟。”典五多说下这话后,小妇人又哭得利害起来。 真相嘛,是死去的三人,还真没法子露面。因为,三人身上的伤是经不起验的。典五多办事还算靠谱,这时候,是恨不得瞒得紧紧的,对旁人更不敢漏了事情的一言半语。 &/a&&a&m.阅读。&/a& 041 侍疾(三更) 典五多在哭泣谢恩的妇人家里出来后,又去了另外两户送银子。 当然,这些事情是原原本本的传到三皇子李济祉的耳里。李济祉对典五多这个人的形象,还是有些丰满起来。在李济祉的看来,这个典五多出身差些,不过,还是一个晓得分寸的人。至少,有忠义心,不贪婪,又能守得住口。 “看来,父皇那里是去定了。”李济祉定下主意后,从外城往宫中而去。 大皇子李济堤在稍后不久,自然也得知三弟李济祉的去踪。他有些纳闷,这个弟弟是什么用意?难不成觉得没成就感,想摆手不干? “殿下,如果三殿下是回皇子所歇着,必然是差事倦怠了。如果三殿下求见圣上,九成是发现什么事情。”幕僚何绰言对大皇子李济堤进言道。李济堤听得此话,心中有计较,回道:“如果是倦怠,我这大哥自然得体谅。如果是绕过兄长,直接跟父皇禀话,倒是本皇子的好三弟啊……” 说着此话时,大皇子李济堤还是哈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掩饰的味道挺浓。 三皇子李济祉和父皇康平帝究竟谈过什么?大皇子李济堤不知道。 不过,这不影响大皇子李济堤对三弟李济祉的印象,是从正面下降到了负面。更甚者,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是开始恶化。 “何大人,大哥不乐意见我这个兄弟?”三皇子李济祉已经求见过兄长几回,不过,都让大皇子李济堤给推却了。不是正巧出门去巡差,就是人不舒服不方便见客。亲兄弟,连“客”字都用上,李济祉对兄长的小肚**肠,算是好好体验了一回。 何绰言是谁?是大皇子李济堤的谋主,他虽然也知道自家的主子爷,就是一个心胸不太宽宏大量的。可事情临到头,他还得出来,平息一下三皇子李济祉的怒气。 “三殿下怒罪,殿下是真有事,刚刚出门。要不,三殿下您稍等,下官这就差人去追回殿下?”何绰言完全是一幅你说咋办,就咋办的样。总之,大皇子李济堤人没在,他也没法子滴。 “唉,是我这个兄弟无能啊,累大哥东奔西跑。我是没办什么事,来虚心学习。哪曾想跟大哥说说话,求个意见,连面都碰上。看来,京城太大啊,兄弟相见都困难?”李济祉不会受气,他有气当场就撒了。 在何绰言的苦笑中,李济祉拱拱手,面上怒气冲冲的离开。 等真离开后,李济祉脸上的怒气跟阳光出来后的冰雪一样,马上融化了。他抬头,望望天空,心中有些萧瑟。 “这一回,是真得罪皇兄了。”李济祉叹口气,嘴里虽然这样讲,可他的心中还是不服气。 外城西的居民不少,李济祉哪能因为跟兄长有气,就真是撒手不管?更何况,中间还夹杂着前朝余孽那些事,李济祉就更不打算缩头退后半步。 李济祉对于求助无门,被亲兄长暗中绊脚的事情,只能默默忍认了。哪怕,最近衙门的官老爷,也开始慢怠他这位皇子,他都暗里吞下气没发作。不过,小黑帐是记满满的,只待来日,李济祉计划一一清算。 李济祉的默默沉下去,办起实事来。大皇子李济堤从幕僚何绰言的嘴里,也听到了消息。对于何绰言在兄弟二人之间说合,大皇子李济堤是听得不顺耳。他干脆,都避而不谈三弟李济祉了。 何绰言瞧着主子爷这态度,没折了。 夏五月末,天更热。 大皇子李济祉在衙门的官房里,坐了一堆的冰盆间消暑。等着跟他办事的官老们一一聚齐后,一众人是商量起外城西的事情。当然,商量出的结果,自然是准备赶紧扫尾巴。对于杏林医手们在外城西遇到的困难,应该解决的,也讨论着还是要解决掉的。 议论到中途,何绰言脸色青白的进官房里,拱手道:“殿下,下官有事禀报。”何绰言的态度,摆明是想私谈。大皇子李济堤挥挥手,在一众人静声后,说了两句客套话,就领着幕僚去隔壁的房间详谈。 没外人后,何绰言简单的说道:“殿下,三殿下出事了。大夫已经确诊,三殿下感染上天花……”这是一个大炸弹,大皇子李济祉堤被惊骇住。因为,这等消息,瞒,都瞒不了啊。 “赶紧,把三弟送……”送回皇宫,那能成吗?宫里可是住着普天下的主宰康平帝。可送回府,三皇子李济祉没开府啊。何绰言接话道:“殿下,三殿下能否送到离皇家不算太远的东郊巷子里?” 东郊巷子,是太祖废隐太子时,这位隐太子被圈禁的地方。眼下,三皇子李济祉是绝对不能送去皇宫,不然,唾沫星子能把大皇子李济堤给淹死。更别说,危害帝王安危,言官们的嘴,就不会饶人。 只是,李济祉是皇子,身份同样贵重,这担搁在外城西的话,也是万万不能的。 “对,赶紧送到东郊巷子去。”何绰言的提醒,大皇子李济堤也醒悟过来。 “臣亲自去护送三殿下,殿下当下之事,是得赶紧给圣上回禀此事。至于治病的太医,三殿下也是急需要……”何绰言提建议,大皇子李济堤一一应了。毕竟,事后补回,也是解决问题啊。更不消说,离染天花的人近了,那也是可能危险的事情。何绰言,完全是一片忠心啊。 三皇子李济祉染上天花,康平帝自然是痛心的,这好好的儿子咋出事?只是,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更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治疗好李济祉。长春宫的容妃知道消息时,对她而言,这跟天塌下来,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会,怎么会?”容妃欲哭无泪,心痛难当。 “娘娘,殿下正是要紧的时候,离不得娘娘的撑腰啊。”杨嬷嬷在旁边劝话,更是提道:“听说,圣上派太医去东郊巷子了……” “太医治我儿的病……天花,天花,皇子所的女眷得去侍疾。”容妃也反映过来,这时候,她的脑子转得不慢。至于容妃嘛,她是宫妃,宫妃是侍候帝王的,自然不可能出宫照顾儿子。 那么,剩下的人选,还能有比三皇子李济祉的内宅女眷,更何适的吗?在容妃的眼里,自然没有了。 042 生死局 三皇子所内。 余元青刚刚得到三皇子李济祉染上天花的事情,尚未完全反映过来时,长春宫的容妃娘娘就差人来传话,要三皇子所的内宅女眷去东郊巷子侍疾。侍疾啊,这个消息更是惊得三皇子妃余元青有些花容失色。 “皇子所得皇子妃坐镇,皇子妃如果去侍疾,皇子所不得乱套吗?”丫鬟尔橙劝解话道。 “容妃娘娘要女眷侍疾,也没指定名字。殿下的内宅中,尚有几位庶妃呢。” “皇子妃的性命重要,听说太宗皇帝就是染上天花驾崩的……” “堂堂皇子,殿下身边哪会少了侍疾之人?皇子妃,奴婢们都是觉着,皇子妃留皇子所中给殿下照顾后方更重要。” 四个大丫鬟尔橙、尔桃、尔蜜、尔香,是你一言我一语,就为了劝阻余元青可能兴起的侍疾念头。不提四个丫鬟的心思,是忠心?还是私心?皇子妃余元青也不乐意去侍疾,毕竟,这关系着她的性命安危。只是,若不去的话,余元青又担心容妃和三皇子那里怕不好交差。 “我这皇子妃心忧殿下,着急去长春宫;一时间,可能是心神愰乎的踩漏台阶,不小心摔伤了腿。”半晌后,余元青心中做出决定,准备用受伤之法,暗里推却侍疾一事。她这具身体没出过天花,没出过水痘,一点抗性都没有。搞不好去进孝心,有命去,没命回。 现在端着皇子妃的架子,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余元青何苦把自个儿的小命不当回事儿? “尔橙、尔桃、尔蜜、尔香,你们心中明白我的意思吗?”余元青望着四个丫鬟,心照不宣的问道。尔橙、尔桃、尔蜜、尔香四人,自然是应诺。 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三皇子所里的女眷,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三人让宫婢给请到皇子所的正屋。此刻,太医正给皇子妃余元青写药方,医女在旁边介绍着包扎时,皇子妃余元青的伤情。等药方开好后,太医告退。侍候的丫鬟尔香,是领了话,送太医和医女的离开。 正屋内,宋玉籫三名女眷等着小会儿,方有丫鬟从侧门进来,给三人行礼,道:“皇子妃请三位庶妃去屋里说话。” 等宋玉籫三人进余元青的寝屋后,见着这位三皇子妃正坐于小榻上,那明晃晃包裹得亮眼的小腿,实在显眼着。宋玉籫三人行礼,道:“见过皇子妃。” “免礼,三位妹妹快坐吧。”余元青皱了皱眉,声音尽量平和的说道。此刻,余元青的心中想着,是亏大发了。她本着作戏,就得全套。这不,真是摔着了,摔一跤后,这腿到现在还疼得直抽心肝。 等宋玉籫三人谢过礼,落下座后。余元青慢慢的缓缓气,说道:“母妃派人传话,我方是知晓殿下染上天花。按讲,我这个嫡妻,应该跟殿下同甘共苦的……”说到这里时,余元青的眼睛泛起红来,眼中更是泪水汪汪,旁边的丫鬟尔桃旁递上手帕子,这位三皇子妃接过后就是擦着眼角。 约莫是哭泣了几小声,余元青是指着包裹的小腿,又道:“急着去跟母妃寻问殿下的详情,没想着老天爷不垂怜,出皇子所时跌倒一回伤到腿。我没法子去陪殿下,此次,只能托给妹妹们……” 余元青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着三个小庶妃的神情。 三皇子李济祉染上天花? 宋玉籫不是傻巴拉叽的人,她这一世没出过天花,她晓得,她若是去了,必然是九死一生。因为,这个时代没防天花的好法子,硬抗着,命硬抗得过,就得活;抗不过的话,灰灰了是必然。 去吗? 打心里讲,宋玉籫不想去侍疾,谁活得不奈烦,想自寻死路啊?因为如此想法,宋玉籫沉默的坐那里,没急着开口回话。她也想看看,另外的两人,是什么想法?当然,皇子妃余元青的想法,不必多猜测了,这位都“意外”的摔伤腿,十成没法子去侍疾滴。 宋玉籫心中嘲讽的暗笑,意外,呵呵,可真及时啊…… “殿下和皇子妃都是一片慈父慈母之心,安乐尚未满周岁,妾离不开她。妾怕,妾怕如果这一去,安乐有个万一……妾,妾往后可怎么活?”吴慧心最先开口,一开口就是唱本俱佳的又哭又喊。那模样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完全是表现出一片为女担心的慈母范儿。 皇子妃余元青没为难吴慧心,她点头,道:“安乐是殿下唯一的子嗣,吴妹妹是安乐的生母,留下来照顾安乐的话,想来母妃和殿下,都是能理解……”话是如此讲,可余元青的目光却是不住在宋玉籫和田真娘二人的身上来回瞄了几眼。 “吴妹妹不能去侍疾,田妹妹、宋妹妹,你们应当有这份心意,去照顾殿下吧?”余元青不介意点名,让两人去东郊巷子走一回。看二人是去侍疾,是不是真有命回来? 宋玉籫沉默着,依然没回话。现场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皇子妃余元青都发生意外了,总不能她这个小庶妃,也接着来个意外受伤吧?那太做假。到时候,别提皇子妃余元青容不下,得给小鞋穿;怕是长春宫的容妃娘娘,也一定会在事后出辣手整治的。 “妾……” “妾……” 有大半刻钟后,宋玉籫和田真娘同时起身福礼,又是同时吐出一字后,二人相视一眼,默然的同时停住嘴里的话。接着,在场的诸人都没反映过来前,田真娘是眼皮子一翻,软软的倒回座椅上。 “请太医。”皇子妃余元青发话道。 虽然请太医,不过,吴慧心非常热心的给田真娘掐了人中,然后,田真娘是悠悠的醒来。慢慢睁开眸子的田真娘,愰然望了众人一眼,问道:“妾是怎么了?” “田姐姐刚刚晕过去了,皇子妃仁厚,已经差人去给姐姐请太医来诊断。”吴慧心解释着话儿,心中却猜测着,这田真娘要出大后招吗?敢在这时候使出来,哈哈哈,又是一场好戏开啰。 在田真娘醒来的那一刻,宋玉籫心底叫一声糟糕。皇子妃余元青摔伤,吴慧心照顾早产的安乐小郡主,田真娘有身孕……这般细数下来,三皇子所的女眷,除她之外,还有别的侍疾人选吗?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设局,要她进这个生死局中?宋玉籫慢慢垂低了眼帘,心中细细思量。 ps:谢谢影の子丶(1个平安符)。 043 富贵险中求 太医到得很快,田真娘在太医诊脉时,眼角掩不住的兴奋神色。 这时候,宋玉籫已经不在多想废话了。她很清楚的晓得,东郊巷子的侍疾一事,她乐意去,得去。她不乐意去,还是得去。为小命计较,她无论如何是推脱不了。 由此,宋玉籫望着三皇子妃余元青,还有吴慧心和田真娘,是这三人中的某一人,设的局吗?至少,康平帝不会去害他自己的儿子,长春宫的容妃娘娘更不会伤她的心肝。那么,三皇子李济祉更不可能自家不要性命。 说起来,天花之事,是意外的话。那么,后宅之中,急着除掉女眷的人选,除了本身的争宠者外,能有旁人吗? “三皇子妃,庶妃是天气过热,伤了肝脾以致晕倒。只要喝几计调养的药方,就能痊愈。”太医拱手回话。当然,太医觉得田庶妃的小事,真是小事。就是晕了一下嘛,又不是啥大毛病。 可对于皇子妃余元青和宋玉籫而言,这就是天大的消息。 “太医,不是有喜吗?”田真娘忍不住问出话道。 太医吃一惊,对于田真娘置疑他的医术一事,心中有些不高兴。当然,面上的话,太医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太医肯定的回道:“庶妃未曾有喜,下臣不敢瞒骗。如果皇子妃不信任下官的医术,但请到太医再唤下官的同事前来,一起给庶妃诊脉。” 太医这般说,皇子妃余元青没拒绝。因为,皇子妃余元青相信,这等情况下,田真娘真不必给她自己拉麻烦。那么,这真是田真娘弄错了她有没有身孕?还是有人给田真氏也设局了呢? 余元青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当然,从田真娘的面上神情来看,她是绝对不相信太医的话。 没有怀孕?从太医的嘴里得到这个消息时,宋玉籫就已经清楚了,看来,田真娘也落套里了呢。只是,谁是主谋?余元青这位皇子妃,又或是三皇子长女的生母吴慧心? 宋玉籫这一刻,不知道为何?同情起她本人和田真娘来着。她二人,估摸着,都是别人的眼中钉,这是都除去啊。 等皇子妃余元青差人请和第二位请太医来后,田真娘的诊脉答案,一模一样。 这时候的田真娘是直接的软软倒在椅子上,目光一片死灰。宋玉籫心中叹一口气,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她和田真娘都是入局者。这一回,真是撇清楚田真娘身上的嫌疑了,这田真娘没那般傻,会弄出假孕事件。 看来,有黑幕啊。 “田妹妹,太医已经确诊。你心急求子,本皇子妃能理解。不过,还需要诚心诚意。此次之事,你要劳劳记在心下,切莫再给皇家丢脸。”余元青瞧着田真娘的失败模样,是带着高贵范儿的说道。 田真娘哪还有半点的得意劲头,跟是阉过的生畜一样,完全萎靡起来。 “嗯,殿下的事情,既然田妹妹和宋妹妹二人都是没什么大碍难。那么,东郊巷子侍疾之事,就托给二位妹妹了。”皇子妃余元青在太医走后,直接就是给出了吩咐。宋玉籫和田真娘同时应诺,然后,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皇子所的正屋。 到了外面的小花园,吴慧心走着前面,先前就离开了。 宋玉籫和田真娘落了后面。这会儿,田真娘是苦笑着对宋玉籫说道:“宋妹妹,此回咱们是同命之人,也不晓得将来有啥结果?” “既然是容妃娘娘和皇子妃的吩咐,咱们侍候殿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田姐姐,莫多担心了,殿下那里自有太医负责救治。”反正都得去了,宋玉籫还能哭丧着脸吗? 既然高兴去,是去;不高兴去,还是去。还如何高高兴兴呢。总归,得个好兆头嘛。 等回到寝屋后,宋玉籫一直摆上的笑容,是收了起来。她哪有半点高兴,她是给逼上梁山啊。这一回,没得退路了。 枣子和小桂子都是让宋玉籫唤来跟前,她道:“小桂子,你是不用随着去东郊巷子,所以,照顾我屋子的事情,就托给你了。” “至于枣子,这一回去东郊巷子,是九死一生的事儿。我也不瞒你,你是我的婢女,我不愿意勉强你。你若是有相熟的朋友,能托着关系离开。我去求皇子妃,定能给你一个答案,让你放心的离开,不会有什么麻烦。”宋玉籫没有那种,我得去送死,还拉人一同去的可悲心态。 想着到底主仆一场,她落得这结局,也别逼着枣子跟她一样,连个选择的权利,都是在别人的手上。 宋玉籫的大方,让枣子愣了片刻,然后,枣子是呜咽的回道:“主子,奴婢哪也不去。您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您是答应了奴婢,将来出宫后,还得给奴婢指婚呢。” 此时,枣子的心态,跟宋玉籫差不多。她不可能离开的,因为,宫中背叛主子的奴才,从来就会有好收场。既然如此,枣子也就不多费心思了,安心侍候好主子就好。反正,在枣子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一个弱女子,听从命运便是。 “好,枣子,有你这话。只要这一回去了,你主子还能平安归来。将来,必然给你指一门好婚事。”宋玉籫肯定的承诺。可以说,这一回的同甘共苦,是让枣子真正的完全得了宋玉籫的信任。 富贵险中求,宋玉籫在心中宽慰她自己,暗想着,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指不定,将来三皇子李济祉真避痘成功,熬过天花,她沾沾福气,也能在这位皇子的心底,得一份真正的位置? “再说,殿下如果痊愈,咱们侍候的人,都会得了好。不管是殿下,还是容妃娘娘那儿,都会记着咱们的一片忠心。”宋玉籫拉着枣子的手,也是宽慰着枣子道。 “嗯,主子是好人,一定会得好报的。”枣子的脸上神色,摆明是信了宋玉籫的忽悠的话。 到这等情况,枣子都信了,宋玉籫硬着头皮,也得给她俩求一个活路啊。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枣子的信任? ps:谢谢荳荳寶貝(1个平安符)。 044 刷好感 宋玉籫和田真娘去东郊巷子侍疾,长春宫的容妃娘娘很满意。还专门让宫人领她二人,去了长春宫一趟。对此,容妃开出了恩赏,道:“你二人一片真心,本宫记心上。将来,你二人有福气,谁先给老三生下皇孙,本宫去皇上面前抬举有福之人为侧妃,入皇家玉碟。” 侧妃,这等位置,依着宋玉籫和田真娘的家世,如果没有超越一般的皇子宠爱,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现在,长春宫的容妃娘娘就是画下一个大饼,给了宋玉籫和田真娘。当然,这有两个前题,就是天花得熬过,不光是三皇子李济祉,还有她们自己也得活着回来。二嘛,还得生个小皇孙,要不然,容妃娘娘的话,也只能过耳耳,听听便罢。 “娘娘,妾等定会仔细照顾殿下。”宋玉籫和田真娘已经是赶鸭子上架,没得台阶下来。这时候,有个大饼望着,好歹也能给两人一个心底安慰大奖在。 等二人从长春宫离开后,容妃脸色并不是太好。她对杨嬷嬷问道:“老三媳妇摔了?” “皇子妃摔得挺严重,太医已经确诊,得养百天方可痊愈。”杨嬷嬷没发表别的看法,实在是这起子事情有点诡异。总之,杨嬷嬷胆儿没那么肥,哪敢挑拔容妃和三皇子妃之间的婆媳关系。 杨嬷嬷不敢说的话,容妃不会不想,她冷哼,道:“摔得严重,我儿刚染天花,她就摔了。可真是巧合?天底的好事,她倒都想占了?光想着享受皇家的福气,倒是对我儿没半点真心?” 婆媳是天敌,容妃本来就是对三皇子妃余元青看不顺眼,现在,更是火上烧油,完全让容妃更恼这个皇帝指婚的媳妇。只是,皇家没有休妻的事,所以,容妃还得忍了。面上更得为儿子李济祉的体面,对儿媳妇演一翻婆母仁慈,媳妇孝顺的戏码。 “杨嬷嬷,差人把本宫备好的药材,给三皇子所送去。老三的两个庶妃去侍疾,本宫给老三的药材,一起随趟吧。盼只盼,菩萨保佑我儿……”至于碍眼的三皇子妃,在儿子李济祉的面前比相较,容妃只能搁脑后。一切等儿子康复后,再来谋算。 杨嬷嬷应诺。 要去侍疾,要去东郊巷子,从长春宫回到三皇子所后,宋玉籫和田真娘就是两个小包裹,然后,带上杨嬷嬷专门差人送来的药材。施施然的两大辆马车,往东郊巷子赶去。前一辆是宋玉籫和田真娘两个女眷的位置,后一辆就是容妃备的药材,还有一些常用之物拾。总之,塞上满满一车,容妃这个亲娘眼里,就怕东郊巷子的简陋,是薄待她的儿子李济祉半分。 宋玉籫和田真娘到时,还算幸运。因为,三皇子李济祉难得清醒过来。 不过,等二人进屋里,面见这位皇子殿下时,宋玉籫和田真娘都惊一跳。原来长得圆润的三皇子李济祉,活脱脱是瘦了一个圈,整个人的脸色不好看,显眼的地方更是爬满了一些水疱,红通通的一片,看着就是渗人。 “你们二人……咳,咳,怎么来了?”李济祉对于两个小庶妃的到来,是在意料之中的。不过,他原想着,他可能见到他的皇子妃?毕竟,夫妻一体嘛。只是,现实给了李济祉一巴掌,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妄想了。 “殿下,妾等来侍候您。”田真娘干巴巴的回了话。这时候,就是千言万语,打见着李济祉的渗人模样,她也给吓着了,有些话在脑子一空后,完全没记着。 “如田姐姐的意思,殿下,妾等就是来侍候您。皇子妃本来也着急殿下的病情,只是赶去长春宫见娘娘时出了意外摔伤,因为伤情严重方是不能亲来。”宋玉籫简单回了话,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介绍了一下实情。至于李济祉会咋联想,跟她没关系。 “哦……”简单回一个字眼,李济祉不再多话。他是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你们退下吧,咳咳,魏书,去安排宋氏、田氏的住处。” 一直跟李济祉身边的贴身太监魏书应诺,引着宋玉籫和田真娘二人离开。 从屋内退出后,外面的空气清新许多,不像屋里一股子药味。 魏书安排宋玉籫和田真娘住处后,就是告退。 田真娘有意找宋玉籫说说话,宋玉籫没拒绝,默默听着。田真娘道:“妹妹,咱们是不是去见见太医,寻问一下殿下的病情?” “姐姐有心,自然可。我现下有些累了,想歇歇,就不陪姐姐同去。”宋玉籫拒绝了田真娘的意思。她不是大夫,不会看病医人,所以,她没打算乱插手什么。这会儿,宋玉籫只想歇歇精神。 田真娘瞧着宋玉籫的拒绝,笑了一下,没多话了,就是提出告辞之意。宋玉籫送着田真娘到门口,待这位田真娘离开后。宋玉籫唤了枣子,道:“枣子,殿下的病情,咱们都不清楚情况。我想着,你去厨房问问,殿下一般喝药汤的时辰,还有用膳食的时辰。” 枣子应诺,去厨房打听消息。 等着枣子问清楚情况后,宋玉籫咪了小会儿,她揉揉太阳穴,舒缓舒缓精神后,道:“枣子,揪着午饭前,唤我一声。我去侍候殿下用膳和药汤。”从枣子的话里,宋玉籫是听出来,三皇子李济祉每一日,在饭后都得服用药汤。 不过介于病情的反复,这膳食用得不太顺当的。药汤,还熬了更多,是给侍候的诸人服用,以防患天花霍乱的。 “主子,奴婢跟厨房里打过招呼,稍后让她们送来防治天花的药汤。主子到时候多饮些,以防万一。”枣子提话道。宋玉籫点头,回道:“记着讲明一声,给田庶妃那里别漏下了。免得到时候,咱们来侍候殿下,还跟田庶妃结怨了。” 这时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宋玉籫不想跟田真娘因为一点小事起矛盾。因为,她的精力还得打起来,用在三皇子李济祉的身上刷好感。当然,想刷这位皇子殿下的好感度,趁着这等病危时,人感情脆弱时,绝对是打出好牌的机会嘛。 045 歌声 虽然在出痘中,三皇李济祉时醒时睡。不过,每一回他醒来用药汤和膳食时,必然会看到他的两个小庶妃,正在屋里侍候。 “你们……咳咳,不必一直待屋里。本皇子的病情,太医心中有数。”三皇子李济祉嘴里挺大方的说道。可惜,他的心中如何想?宋玉籫和田真娘不晓得。不过,在三皇子李济祉接下来的治病中,太医给的答案并不是太乐观。 田真娘和宋玉籫的责任,是侍疾。哪有三皇子生病,两人躲开的? 不过,田真娘比起宋玉籫,还是稍稍的打算避一避。好歹,跟太医寻问过,田真娘晓得如何能更好的防患天花。至少,接触病人的时间越短,越是安全些。 已经于东郊巷子里生活了十天,李济祉醒来的时间越是短,他脸上的天花痘苞看着更是吓人,田真娘在李济祉这位殿下晕迷时,总爱躲开的。宋玉籫有些心跟田真娘一样的步伐,毕竟,刷好感,也得有人看嘛。 只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分,天气很热的时候,宋玉籫看着睡得不踏实的三皇子李济祉,她倒是猛然之间发现,这位皇子殿下瘦了。真的瘦了,如果恢复没被天花侵蚀的样子,怕是以前的熟悉之人,再见到这位三皇了殿下,都不敢相认了。 “……”此刻,宋玉籫见着三皇子李济祉张了好几次嘴,似乎说些什么。她上前,凑近了耳朵,只得那声音在不叫住的唤道:“母妃,疼……大姐姐,大姐姐……三郎疼……” 容妃和长公主嘛。看来,这两位是三皇子李济祉从心底就信任的亲人。至少,李济祉没唤一声“父皇”。 迷糊着的三皇子李济祉,让宋玉籫的心,在那么一刻里,突然的停止了剧烈的跳动。她仿佛里,又在这位殿下的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宋玉籫在心底问道。为什么,她每一回,总觉得这位殿下偶尔里,有些熟悉的感觉呢? 这种场面,是不是曾经经历过?还是说,她的母性太多,天生就同情弱小? 这等想法冒出心头,宋玉籫有些汗颜。她觉得,李济祉堂堂一位皇子,享受着至高的权柄带上的一切,哪用得着她同情。 “别……离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宋玉籫忍不住叹息,她看着李济祉此刻的份外脆弱,突然之间,心里软软了一片。这时候的李济祉,眼睛是闭着的,敢许他的脸上痘疹很吓人。可这些,也掩不住这位皇子的身上,流露出真实的脆弱之态。 “没事儿,没事儿。”宋玉籫在脑袋没反映过来前,就是坐在榻边,搂着这位殿下到了她的腿上。缓了缓李济祉这位皇子的姿式,她让这个晕迷的家伙,睡姿更自然舒服些。 不知道是不会身边有些人体的温度,李济祉的呢喃声,渐渐的低了。 “……”宋玉籫嘴里轻轻哼着小调,很轻很轻,她只是让她自己的心灵空旷起来,也让晕迷着的李济祉能精神安稳些。因为,音乐是人类之间,所共通的灵魂之章。不需要语言的修饰,只用那调子,那调子中的情感,就能感动心灵。 许久许久后,李济祉没有前面的恶梦样子,他似乎睡沉了。宋玉籫这才小心的放开这位皇子殿下,然后,从榻上起身,回望一眼,接着,离开屋子。 “枣子,咱们去厨房,给殿下熬些白粥吧。”别的东西,就是让想这位皇子吃下去,怕也难着。所以,宋玉籫只熬着,最是病中之人,能喝下的东西。枣子听着宋玉籫的话,应诺。 在宋玉籫和枣子于厨房忙活时,三皇子李济祉醒了小会儿。他唤了话,魏书一直在屋外候着,这时候,赶紧小跑着进屋里。 “刚刚,有人在屋里?”李济祉的眼神中,有锐利的光芒,就算是他的病情,也掩饰不了这位皇子殿下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是宋庶妃一直在屋里,这会儿,听下面的人回话,宋庶妃正在厨房里给殿下亲自做膳食。”魏书乐意在李济祉的面前捧一捧宋玉籫。因为,比起宋玉籫的真诚,不显摆功绩,田真娘的抢表现就太明显不过了。 瞧着每一回,到了用药汤、用膳食的时候,田真娘都是殷切的侍候在三皇子李济祉的跟前。把宋玉籫和魏书都挤了后面,这么打抢功劳,魏书晓得他的主子爷心底能看明白。到就算如此,他还是心底气难消。 这不,能给田真娘不动声色的下个绊子,对魏书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有宋玉籫的真诚比着,田真娘可不就是“假意”嘛。 “是吗?本皇子心中有数了。”李济祉到底病情加重,说上几句话,人就难着。魏书瞧着情况,就要去请太医,李济祉摆摆手拒绝了。毕竟,一日三餐,太医都给诊脉,这时候,他不过问问话罢了。 “没事,本皇子再歇歇。魏书,一切本皇子托你盯着了。你办事,本皇子信你。”魏书是谁?是李济祉的贴身太监,对于李济祉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一切得这个伴当盯着瞧着,当个眼睛嘛。 魏书应诺,还是抹着眼泪,道:“殿下,奴才晓得,奴才会仔细盯好一切。殿下是皇子,是圣上庇佑,殿下一定会痊愈。长春宫里,容妃娘娘定然是盼着殿下康复如初。” “莫作小儿女态,哭啥,本皇子命硬,此次定然会无恙。”李济祉的念头,那是坚强着。他没有半分的软弱。因为,皇宫的皇子,谁若是真软弱了,未必就有机会在宫里长大的。哪怕有母妃的保护,可宫里太大了,总会有宫廷内苑娘娘们,也够不着的地方。 上书房里的读书哪些年,李济祉认为他已经长大了。至少,从他的亲皇姐去了后,他就被逼着努力成长。 李济祉想归想,他的精神有些不济,所以,他是慢慢闭了眼睛,准备再歇会儿。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仿佛传来一阵的小调子。似远似近,让他的心,宁静的缓缓下来,像是春风,像是秋月,像是四月天的盛开花儿,像是九月天的果实肥美,好安祥的味道。 “对,魏书说过,是宋氏屋里。那应该是她的歌声吧?”这个念头,在李济祉睡过去前,突然一闪而过。 046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李济祉对宋玉籫的态度,有一些更加的特别。当然,因为在病中,他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不过,宋玉籫本人有些感觉到,三皇子李济祉在清醒之时,总会跟她问些话。哪怕说话吃力,也乐意与她交谈。 谈得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不是什么风花雪月,而是很平凡的小事。 “今天天气不错,院子里什么花……咳,开得好?”李济祉问的,只是一些生活再小不过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虽小,宋玉籫却不乐意回话,因为,两人谈话时,气氛很温馨,淡淡的,不会夹着别的东西。 直到太医在李济祉猛然发病的一次治疗后,终于是大声高呼雨转晴。整个东郊巷子的众人,也是在太医的肯定话中,晓得三皇子李济祉熬过了最难的阶段。接上来的康复期,已经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今年会开府,魏书,把王府的德馨院图刊给宋庶氏送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李济祉交待话时,宋玉籫在旁边听着。德馨院吗?宋玉籫曾经好像瞧过一两眼,晓得那是一个大院子,一个靠着李济祉的书房,角门相连的院子。 “诺,殿下。”魏书应诺,还是恭喜着宋玉籫。 对于德馨院,宋玉籫瞧着,这算是赏功劳吗?还是说,这是已经在发红包? 不过,她没有拒绝,毕竟,三皇子李济祉开府后,她就得在王府生活后辈子了,有一个好的住所,也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情嘛。所以,她谢过李济祉的话。 不知道这世间,是不是有乐极生悲一事。 宋玉籫在刚刚得了一个好住处时,她突然发起了热。 太医让枣子请来,给她诊脉后,告诉了她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她染上了天花。 “怎么会,主子,染上了天花?”枣子吓着了,她完全没办法接受太医的答案。倒是榻上已经开始有些烧着的宋玉籫,提起精神对太医谢过话后,对枣子说道:“枣子,你去给魏书禀明详情吧,我没法子继续的侍候殿下了……” 让枣子去禀话,提前把事情讲出来,也免得让大家伙都为难吧。 宋玉籫此刻,脑子里一团的浆糊,她已经不在思考前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因为,这时候的宋玉籫真心觉得,老天爷在跟她开大玩笑吧。想来,她最初的动机不纯呢,这算不算,人算不如天算? 枣子哭红着眼睛,还是应诺。只待太医开药方后,枣子去了厨房吩咐宫人煎药,她本人则去寻了魏书公公。魏书从枣子嘴里听明白宋玉籫的情况后,心中不得不叹一句,人啊,争不过命。 瞧瞧,主子爷刚刚对宋庶妃改观,那好感深深,前途一片光明时,这就染上天花了。这叫命啊。真是,可惜他前的努力啊。要晓得,他可给这位宋庶妃在主子爷面前挣得不少脸面呢。 “你等等,宋庶妃是不是留院里养病,还是移出去?还得殿下作主。”三皇子李济祉刚刚出过天花,人正虚弱着。魏书不敢作主,如果是奴才的话,早移出去自生自灭了。可宋玉籫好歹也算个小主,怎么着也得殿下作决定,他一个奴才可不敢自主了。 枣子听得魏书的话,吓得忙跪地上,道:“公公,您得给主子求情啊。主子现在的情况,哪能移出这里。”宫里时,枣子不知道瞧见过多少生病移出的宫婢小太监,那些人,只要移出去了,就没听着有回来的。 枣子不曾多打探,可从宫里姑姑们的嘴里,也晓得奴才命运可怜。一旦有个万一,没主子怜惜的话,就是一个死路。所以,那些人的命运,枣子猜测的到,一定是在化人厂里,烧得一把灰了。 “你哭什么,殿下都没发话……”魏书落下一句话,便是去了屋内。 李济祉这时候精神还算开始养起来了,他听着魏书的禀话,沉默片刻后,说道:“让太医给宋庶妃治病吧。她好歹是待定本皇子,用了心思,才会受到牵连的。本皇子都把德馨院留给她,总不好刚开府,就缺着一个院子的主人?” 李济祉话里之意,虽然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不过,从这里面的琢磨一二后,魏书作为三皇子的贴身太监,还是琢磨透了,这殿下心里宋庶妃就是不一样啊。瞧瞧,德馨院都说定给这位宋主子了。 德馨院,那么大一个院子,没给要嫁进府的李侧妃,虽然给了宋庶妃。嘿嘿,这一回,如果宋庶妃命大,能熬过来的话。将来一个侧妃的位置,怕是主子爷都给承诺了。要不然,一个庶妃能住下德馨院的地头吗? “殿下放心,奴才会吩咐太医,仔细给宋庶妃诊治。怕是长春宫里的容妃娘娘,也会欣慰宋庶妃是全心全意照顾殿下的忠厚。”魏书应话,随后,就真是给太医私下里打过招呼。 有三皇子李济祉的意思在,太医岂敢不用心思吗? 宋玉籫在出痘,田真娘是给吓唬住了。 “怎么会?宋氏居然染上花了?天啊……我如果染上怎么办?”田真娘是跟宋玉籫一样,也想搏一回。可是,真是事情顶在身上时,瞧着别人身上出现恶果了,田真娘就是心底气不足了。 好歹,不是人人都舍得一身刮,能博个大富贵的。惜命,是人之常,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银琐,去厨房再多拿几碗药汤,咱们都得多饮些。千成别像宋氏那样倒霉了。”田真娘说着这话后,还真差着银琐又去拿防患者天花的药汤,捏着鼻子饮了两大碗。直喝着胃中难受,她才歇下了心思。 “主子,您不去看望宋庶妃吗?”银琐忍不住提醒话道。田真娘皱着眉头,回道:“哪能不去?既然姐妹亲热,想不去还不行啊。” 田真娘真不想去,所以,她对银琐吩咐道:“咱们在屋外寒喧两句便成。就不去里屋见面了,毕竟,侍候殿下是要紧事。” 田真娘这般打算,就准备在侍候三皇子李济祉用药汤和膳食前的一小会儿,去宋玉籫的屋外溜达一圈,尽尽面子情。 047 记忆 田庶妃在三皇子李济祉的跟前献殷勤,自然被这位皇子瞧在眼底的。所以,对于这一份殷勤,三皇子李济祉觉得还算过眼,也准备给田庶妃一些安慰奖励。不过,在宋玉籫倒下后,田庶妃的用心,免不得更加面子情三分。 然后,三皇子李济祉被伤心了。可以说,原来的安慰奖励,三皇子李济祉琢磨着,也许田真娘并不是那么想得到吧? 不得不说,三皇子李济祉在病中份外敏感,还是小心眼发作了。 田真娘被躺枪,她自己是不晓得的。她更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份大机缘就在她的面前,她只要伸伸手,就可能得到了。可偏偏,她在最后一步路的时候,退缩了。 宋玉籫还在晕迷中,她出痘的情况,也是非常的凶险。现在,陪在宋玉籫身边的人,是她的的婢女枣子。枣子一直在求着菩萨,求菩萨可怜她的主子,一定要康复。 宋玉籫不知道实情如何? 此时的她正在梦中,梦中的一切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是在生与死的边沿,宋玉籫突然明悟过来,为何她一直觉得三皇子李济祉的身上传来熟悉感觉了。原来,不是三皇子李济祉让她熟悉,而是这位殿下像极了宋玉籫心底的那个重要之人。 “旻旻,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宋玉籫的眼角有泪离出,可她的人还是晕迷着。 宋玉籫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第一世时,她并不是活了二十岁,而是整整三十五岁。那一年,二十岁的学校生活,她认识了后来的老公,他们在交往中有了结婚,然后,奉子成婚。 这等奉子成婚,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开始,相反,这是宋玉籫往后生活的新篇章。最初,在怀着孩子时,宋玉籫吃足了苦头,她刚刚从学校休学,学着当一个妈妈。可是,老公家的婆婆并不喜欢她。可以说,婆媳关系的不好,让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在消磨着。 直到她和老公的唯一一个孩子旻旻满两岁时,她的这一段婚姻,宣告了结事。因为旻旻是一个儿子,她和老公为了争抚养权,夫妻二人更是对薄公堂。弄得一个离婚官司是沸沸扬扬。 想想那一段人记忆,除了旻旻是鲜活的,其它的一切,都不过是黑白的剪影。她回忆起来,苦涩味道挤满了嘴里和胃腔。 旻旻,是宋玉籫的孩子,她的寄托。可以说,在离婚以后,这个孩子点燃了她的生命之火。 旻旻长得胖胖的,他的模样跟李济祉并不像,可是,他们都是一个胖子。旻旻的人生,缺少了父爱,他总是对宋玉籫空上妈妈非常在意,他关心她这个妈妈,他述述叨叨总是叮嘱这,叮嘱那。他们的母子相处,总像是调换了方向。旻旻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就像李济祉那时候的感觉一样,虽然早熟,却依然是孩子。 后来,也是在旻旻十二岁那年,他生病了,是重病。突然急诊,医院让交医药费和手术时,对宋玉籫而言,是晴天霹雳。她怕孩子离她而去,那样的话,她的生活将再无意义。 那一次,是宋玉籫第一世回忆里,最黑暗的时候。 直到旻旻十五岁,高考成绩优异的上了一本。宋玉籫那时候好欢喜,她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妈妈,她没有一个好老公,她却有一个好儿子。一个优秀又心疼妈妈的儿子。 可是,那一声车祸,让他们母子都是离开了人世吧? 车祸的最后画面,是宋玉籫第一世人生里,最后的记忆。也是她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第二世之时,她遗失提了二十岁之后的记忆。 不,宋玉籫想,也许不是遗失,而是她不敢接受罢了。她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旻旻,旻旻。”用这一个坚强的念头,宋玉籫最终还是清醒过来。只是,等她醒来时,她看见的是枣子,看见的是古色古香的屋子。然后,她晓得,她还是活在大庆朝,活在没有旻旻的世界里。 好冷,不是吗? “主子,您怎么了?”枣子担心的喊话道。 对于枣子而言,宋玉籫是病了七天了。可对于宋玉籫而言,她像是经历了十五年的人生。旻旻不在了,她还沉在第一世回忆里,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大庆朝和旻旻联系在一起。 “主子,殿下已经康复了,已经回皇子所了。田庶妃也走了,不过,魏书公公发话,是殿下的意思,主子只管好生出痘,等康复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就是容妃娘娘那儿,都派人来传过话了。”枣子一直捡着好话,对宋玉籫说道。 其实,大庆朝的一切,宋玉籫不在意。 容妃是不是真把宋玉籫搁心底,她不在意。就是当初的承诺,容妃不承认,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容妃是谁?宋玉籫现在又是一个什么身份? 至于说,别人把宋玉籫当个工具一样,用过就扔那儿,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世间将一个身份,身份不到位,那必然是享受不到更好的待遇嘛。 “主子,您说说话,您别伤心,你好了后,一切都会无恙的。太医都讲过,主子醒来,就一定会好的。”枣子担心着宋玉籫。她还是说了话后,就是急匆匆去屋外的小灶上,拿着一直温上的药汤,端起了屋内。 “主了,您用用药汤吧。”枣子递了温热的药汤。 瞧着枣子的关心,宋玉籫笑了笑,她突然觉得,人间还是有温暖的。至少,她不能负了枣子的好意。身边有个人,在脆弱的时候,这般关心真的也是暖心底的。 “好。”宋玉籫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等她饮完药汤后,宋玉籫望着枣子递来的蜜饯,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她含糊的说道:“枣子,谢谢你还在我身边。”至少,她不是孤单一个人,一个的滋味,宋玉籫有些怕了。 048 纯臣 三皇子李济祉染上天花出痘时,好歹有宋玉籫这个枕边人尽一些心意。等到宋玉籫时,她的身边却是只剩下了枣子这个信任的人。此时,宋玉籫心底的滋味,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 当然,对于宋玉籫的功劳,三皇子李济祉是记在心上。 不过嘛,对于宋玉籫的这等运气,在皇子所里,自然是有人嘲笑的。吴慧心是一个得意人,田真娘更是一个意人。当然,皇子妃余元青从归来的宫人嘴里,知道宋玉籫染上天花后,是跟身边的四个丫鬟尔橙、尔桃、香蜜、尔香说道:“没想到,宋氏的福份不够,看来,我倒是能省些心思了。” 田真娘最近有些得意,可这些,都比不上宋玉籫在余元青心底的那一根刺。因为,三皇子李济祉归来后,就与余元青讲明了,德馨院准备给宋玉籫一个当了寝院。德馨院位置好,面积也不算小,这能不让余元青眼红吗? 作为皇子妃,看着一个小庶妃成了三皇子的心上人,余元青如果不警惕,那就是怪事了。只是,宋玉籫染了天花,在东郊巷子里看天活命。这时候,余元青的注意力,自然更多的是瞧在要开府,还有李锦娘将要嫁进来的大事上。 像是田真娘,真不在余元青的心上。因为,同样是去侍候的庶妃,三皇子李济祉偏起心眼来,让余元青瞧着,都是牙疼。 “是啊,天花哪有那般容易熬过的。” “不消说,殿下是龙子皇孙,自然有上苍的庇佑。”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余元青听着笑了笑。余元青能把丫鬟们的话听进耳里,就当着一个乐趣。毕竟,这皇子所的日子不多了,再是想寻着乐趣时,就得余元青成为三皇子府的女主人。 容妃娘娘派人来传信儿,因为余元青的腿还没好,自然是没法子亲自去长春宫请安的。只是在寝屋里,让丫鬟赏了传话的宫人。还道:“劳烦带话给母妃,我是心中明了。开府之事,事关重大,我心中欢喜,当尊着母妃的意思。安排下面的人妥当着,万万不敢担搁殿下的大事。” 从容妃的嘴里下了话,李济祉这一回是真开府了。 此次,康平帝很大方,是批量的发了爵位。大皇子李济堤是封直郡王,三皇子李济祉是封诚郡王,五皇子李济祯是封恂郡王。三个皇子,人人成婚,这一次,也算是都修得正果,往后就是一府之主了。 当然,二皇子是太子,是储君,那自然是位列于东宫。远远的高于其它皇子,那是普天之下,帝王之下,万人之上。离至尊的距离,也不过一步之遥。 只是,从古自至,太子到天子的这一步之遥,不是人人能迈过的。多少太子,就是倒在了这一步之遥上呢。 开府,是一件大事。康平帝很大方,给儿子们开府,还是赏了二十万两银子作为安全费用。当然,在皇子所的时光里,皇子们是吃父皇的,住父皇的,穿父皇的。这开府成了一府之主,自然就得自己挣生活费用了。 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在皇家的皇子眼底,还走不是一个大数。当然,对于一个平民百姓而言,这是几辈子,或许加上祖宗到曾孙子,也不可能挣得的一笔参天大款啊。 太子李济礽对于皇兄皇弟们的开府,心中有数。只是看着兄弟们都是封王爵,更是被准许入朝办差后,李济礽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因为,他的父皇正在壮年,正面的兄弟们又是年青气旺。可以说,太子李济礽是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地步。 前面没上升之路,后面有虎视眈眈的“敌人”,太子李祉礽在这等情况下,心中的那股子闷燥之感,那是完全不能对人言。 不管李济礽这位储君是如何的担忧未来。此刻,得了未来一片天空的李济祉正高兴,当然,他也碰上了正高兴的五弟李济祯。 “恭喜三哥。” “五弟同喜。” 这两兄弟拱手作一礼,都是说完话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开府后,哥哥到弟弟府上喝杯水酒?”李济祯笑问道。李济祉回道:“五弟相邀请,为兄自然不会拒绝。” “那弟弟扫榻以待兄长的光临。”李济祯与李济祉是表演了一翻兄弟情深。然后,二人才是相互告辞离开。 三皇子所里,余元青有些无奈道:“我这腿伤是个烦心事,倒是府邸已完全修好。我却**于行,没法子主持宴请宾客一事。” 对于余元青不方便,李济祉笑道:“不急,大皇兄尚未搬出皇宫,我这个做弟弟再等也无妨。至于你的腿伤,等你伤痊愈后,再晚些日子宴请宾客也一样。” 李济祉面上对余元青的尊重,没有因为天花一事,有半分的影响。当然,至于以后的话,就看李济祉心中的疙瘩,如何解开了。 余元青见着李济祉都是如此讲了,自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余元青的气,是松得早了些。因为,在宫外的李府内,从北疆赶回来,要嫁女儿了的李广远将军和夫人,那是在女儿出嫁前,是见到了未来的半个女婿。李锦娘是侧妃,好歹也算侧室。 所以,李济祉还是亲自上门,去拜会过一趟李广远将军。当然,这一去的话,也是送上一些见面礼。对此,李广远将军却是面子上神色冷了两分,道:“殿下厚爱,只是圣上那里,未必乐意殿下结交于外臣。就算是亲戚,殿下也请注意分寸,以免惹得圣上猜疑。” 李广远将军话不好听,却是好意的提醒。李济祉听得出来,这中间陂有几分道理的样子,他笑道:“将军不用担心,此次,是父皇吩咐本皇子上门来送礼的。将军完全勿需要过于谨慎。本皇子的心中,亦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 李济祉的话一出口,李广远将军还真是松一口气。三皇子既然是在圣上康平帝面前挂上号,他的心中也就有些琢磨两分,笑道:“原来如此,是臣想差了。” “哪里,父皇曾多次与本皇子讲,如果朝中多些将军这样的纯臣,实在是大庆之幸。”好好人人爱听,李济祉自然乐意讲些好听的,与李广远将军之间的气氛活络两分。 049 不同的价值观 三皇子李济祉上门,表面上是康平帝结这位臣子的体面。那实际上呢,定远侯府人人都晓得,这是三皇子李济祉同样借着机会,给未过门的侧妃作了体面。 因此,李锦娘的身爆陂有一些奉承的人。对此,李锦娘本人如果说不乐意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实则,李锦娘的心底,还是非常高兴的。特别是三皇子李济祉的到来,让李锦娘更是在丫鬟与婆子们的恭喜声里,心中偷偷暗乐。 “殿下乐意登门,对你父也尊重。想来,锦娘你嫁郡王府后,必然也会得到宠爱。娘盼你啊,将来数的幸福。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就是靠着当家的男人给的。”李锦娘的嫡母,将军归德将军李广远的妻子李俞氏,是对女儿李锦娘讲了此话道。 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母女之间的一些后宅心德,李俞氏自然不会瞒了这个将要嫁去王府的女儿。虽然,李俞氏不是李锦娘的生母。可是,李锦娘生母是难产而逝,所以,打小李锦娘就是抱到李俞氏身边养大的。加上李俞氏本人膝下有一子,并没有亲生的女儿,李锦娘得到的宠爱,这位嫡母还是实在的给了。 归德将军李广远常年在外打仗,李锦娘在李俞氏身边长大。这一对母女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十几年下来,相处着相处着,李俞氏是真把李锦娘当成了亲生的女儿一样对待。 此刻,李锦娘的脸害羞神色溢然,如何都是掩不住。她只是点头,小声回道:“娘,您放心,女儿嫁进郡王府,必不会给定远侯府丢脸。女儿一定会用心侍奉王爷。” “糊涂,你如果如此想,将来啊,必然容易被人挑拔出事情。”李俞氏拉起女儿李锦娘的手,轻轻的抚着,道:“锦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正因为如此,娘才要警告你,嫁到郡王府后,不要想着什么定远侯府的荣耀之类。你爹书德将军,你书德将军的女儿。你如果行事,就记着你过得好,过得幸福,爹娘就是心底高兴与欢喜的。至于你大哥,他将来如果有本事,自然会继承你爹的志向。如果他没本事,平淡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人,就得量力而行,咱们二房,可比不得大房有祖宗的爵位。” 说起来,李俞氏对于她大嫂,心中还是有些嫉妒心的。只不过,偶尔嘴里沾沾便宜罢了。实则,两妯娌之间,也没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 “那定远侯府一直指望着的,可是她们长房的良娣娘娘。正如此,也好也好,轻视我儿,你在郡王府里才更自在些。”太子身边有个李良娣,是定远侯一脉长房的女儿。相比较起来,李锦娘这个二房的庶女,就抱以嫡母名下养着,记了嫡母的名下。可满京城里,谁都依然知道,她就是一个庶女。 “娘,我晓得了,我记然会记得娘的好。劳劳的记着,在郡王府里,我也必然不会让人挑拔着,去违了身份行事。”李锦娘虽然是嫡母李俞氏养大的,也是记在这位嫡母的名下。可庶女就是庶女,特别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庶女,李锦娘在定远侯府的这些年里,跟堂姐妹们相处时,哪能真不被人刺几句的。 这有些事情看得开,就是看开了。看不开,那也得看开了。李锦娘嘛,就是一个看得开的人。 李锦娘在准备着,嫁进诚郡王府。 那么,诚郡王妃余元青的心底,可未必是欢迎的想法。因为,这都成婚快两年了,余元青没怀孕,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压力是非常大的。不光是容妃那里,就是娘家那边也是时不时的敲敲边鼓,让余元青是心中有苦都不知道如何排述。 “孩子,孩子。”余元青即是盼着孩子,又是恨着呢。为什么人人都是这般催着她,一定得赶紧生孩子。这个时代,女人除了生孩子,似乎就没有别的用处一样? 这是一个压抑的时代,余元青觉得她再忍下住,保不住跟宫斗剧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也得心里**了。特别是后宅之中的争宠,余元青现在看哪个女眷,都是一幅的小三模样。可偏偏这些妾们,全是皇家都认可的,这个时代的主流社会,也是认可。 这是跟余元青前一世,完全不同的价值观,这些东西让余元青在生活与孩子的压力下,完全不得排解。相反,那更是加深了余元青的痛苦。余元青觉得,她就是那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众人皆醉啊。 可就是在余元青觉得人生是苦难时,一个算是麻烦的事情,让她的头更加的疼了。而且,她有些咬牙,对丫鬟尔橙问道:“宋氏,真熬过天花了?” 在余元青看来,这个宋玉籫未免太好运道了吧?天花也,还是染上了,都熬过了。跟皇子李济祉不同,那时候是集整个太医院的最高医术在救治。宋玉籫时,不过是留下一个太医,应应景,能救则救罢了。 “那王妃,宋庶妃归来后,怕是在府里未起澜。”尔橙心中有些担忧,必竟,这位宋庶妃的出身算是不同了。这一回,可是建了大功劳的,那在王爷李济祉的心底,怕是都怪有印象,不一样了。将来,那不就是王妃的拦路石吗? 对于尔橙的话,余元青想了想后,回道:“不管宋氏,还是要嫁进来的李氏,这些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静待吧,殿下的宠爱,就那么多。狗咬狗,一嘴毛。我就是不信,她们还真能姐妹情深,就不会斗起来?” 就算是不斗起来,不还有余元青这个诚王妃吗? 总之,余元青准备像她娘说的那亲,让小妾们斗吧。她一个皇家的嫡媳妇,哪能自降了身份,去跟小妾争宠。那样的话,就是太抬举那些小妾们? “王妃心中有数,奴婢就晓得,这府里啊,还是王妃做主。其它的女人,哪人都是夺不得王妃在王爷心底的位置。”尔橙拍个小马屁道。 余元青听着舒服,嘴里是随意回了一句话。可她的心底,还是在想着,是得准备准备。等李氏嫁进来后,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位侧妃太闲了。对了,还有五皇子的恂郡王府,那边也得注意一二。 无论如何,这一世,恂郡王还想捡着便宜的当了皇帝,余元青不认为能那么顺利滴。 050 你真如此想 余元青得到宋玉籫康复的消息,那么,诚郡王李济祉自然也是知道了。 “备马,本王去东郊巷子一趟。”李济祉对魏书说了此话后,更是准备亲往江郊巷子去看宋玉籫。至于说,宋玉籫是否现在回诚郡王府,还得看康复的情况。 在李济祉的心底,对于康复的宋玉籫,还有些期待的。 只是,在李济祉到东郊巷子后,他并没有见到宋玉籫。因为,宋玉籫拒绝见这位诚郡王。李济祉不解,问了回话枣子,道:“你家庶妃情况如何?为何避风?” 枣子有些颤栗地的回道:“王爷,主子不敢见您,是因为出痘后,脸上还留有痕迹。怕王爷见后,吓着了。主子才是避见。” 枣子的话,让李济祉想起,曾经宋玉籫对他讲过的汉武帝时,李夫人的故事。所以,李济祉在屋外,对枣子说道:“避见之事,本王不追究。不过,本王要进屋里。” “奴婢这去回话……”枣子吓着了,忙行一礼,往屋里冲去。 宋玉籫带上面纱,放下榻边的花帐子,她盘坐在帐内,对枣子说道:“去请王爷进来吧。” 回去之时,还是皇子殿下,再来时,已经是王爷了。宋玉籫对于身份变化的李济祉,陂有一些不适应了。这是一个避开的机会,宋玉籫一直在想的是,她应该回王府去争宠?还是借着这一个有点功劳的时候,是避开一切? 这时候,宋玉籫挺消积了,因为,恢复记忆的她,有些不知道见着李济祉时,用如何的态度去看待这个曾经的枕边人? “宋氏,宋玉籫,你怕什么?怕本王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吗?”李济祉进屋后,对这个躲在花帐后的女人是质问道。 瞧着怒气上了脸色的李济祉,隔着花帐,宋玉籫的心却是平静的。她望着这个小男人,她温柔的回道:“王爷今日不在意,明日不在意,后日呢?对于女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一张脸吗?” 这个时代的女人,谁不在意一张脸? 别说什么爱内里,不爱外貌。一个男人看着女人的第一眼,不就是看着她的美貌与否吗? 肤浅,什么是不肤浅? 这世间的道理,就是如此。男人如此肤浅,女人亦如此的肤浅。毕竟,谁人都不会读心术,不能从外面之中,看出一个人的灵魂如何? “王爷,妾不愿意您看见妾现在的容貌。您能否原谅妾,妾只想让您看到妾最美的一面。”宋玉籫嘴里的态度摆得很低,实则,她正处于一个十字的边沿。因为,宋玉籫在怀疑,她的第一世,与她现在的人生。 旻旻不在了,宋玉籫的记忆,还停留在了那一刻里。 她少了她的儿子,她的人生缺失了最大的那一块。这个李济祉,并不能给宋玉籫一份安全感。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太浅薄了。 这一世的家人,这一世的那些宋氏族人,宋玉籫在被选为皇子庶妃时,她的家族就已经从这个搭上皇家名号的女人身上,拿到了一份让宋氏荣耀的东西。所以,宋玉籫在皇子所低眉求生时,她就不在欠那些宋氏族人什么了。 有拿有得,宋氏让她长大,让她活着的日子,并不是太舒服。可是,她能给宋氏的回报,就是一个女子的高嫁,让宋氏在荣耀之外的身份提升。 女人能给娘家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里,就是这等联姻里的一些关系。关乎看着似乎不能创造什么财富。实则,在这个隐形关系无处不在的世界,没有关系的人,只能屈居于有关系的人之下。 宋玉籫不觉得她欠宋氏什么,可她觉得,她欠着她的旻旻。她的第一世,在宋玉籫的心底,就像是一块大石头。 “本王不在意。”李济祉走上前,掀开了花帐。这时候,他看见了带着面纱的宋玉籫。望着那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李济祉叹息一声,再道:“何苦避开?” “本王岂是无信之人?”李济祉觉得宋玉籫不信他,李济祉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别的心思。所以,他问道:“你怕什么?” 从宋玉籫的眼里,李济祉看到了惧怕,他道:“本王不是贪念美色之人,宫里的女子众多,美貌者岂能少?本王不是那等肤浅之人,只看得见红粉窟窿的那张画皮。” 李济祉越是如此讲,宋玉籫越是迟疑,她想了想后,凄迷的笑了一下,回道:“可是,妾怕啊。” 是啊,宋玉籫怕啊。她曾经,还是容貌美时,就被一个婆婆折磨得家庭散离,夫妻离异。现在,她的身份,比起第一世时,更是大大的不如。 在这个卑微的时代,宋玉籫活得很憋气。她不能呐喊一句心底话。她只能忍着,忍得她以为,她已经变成了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女人。曾经,她认命了,可是,在回复第一世的记忆,忆起了旻旻时,宋玉籫只觉得疲倦了。 人生,总有一些累了时候,现在,宋玉籫就是觉得她在人生的道路上,已经累了。 她不想,再勉强什么,再勉强她自己。 “王爷,您如果都是同情于妾,就请让妾的婢女枣子随妾一起出宫。妾想,她照顾妾一场,妾给她一场好姻缘。这样的话,妾也是了无遗憾了。”一个女人死心了,那是什么结果,青灯古佛吗? 不是,宋玉籫至少不是。她只是想,她想活得平安,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戏便足矣。 曾经,她争着皇子所的宠爱。可在生死轮回上走一趟,她觉得这样就好了,来来回回的人生里,连争一回的容貌都没了的时候,一个女人想不认命,都难。 因为,女人宁可相信世间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真不爱美人与江山,只愿意一心一意白头到老。 谁让外面的诱河蟹惑太多,柳下惠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 “你真如此想?”李济祉皱眉头,瞧着宋玉籫的态度,就觉得这个曾经是他枕边人的宋氏,估摸着是态度不对劲头啊。 051 李侧妃(昨天家里暴雨,道歉哈) 宋玉籫点点头,算是默认此话。 李济祉见宋玉籫的态度,抬步就上前,一下子揭开她的面纱。此刻,望着宋玉籫脸上出痘留下的痕迹,李济祉仔细的盯着瞧了几眼,然后,望着宋玉籫的面容,说道:“并不严重。此系刚刚康复,等休养一段时间,有宫中内制的雪肤凝脂膏,必然还回原样。” “你不必担心,那雪肤凝脂膏本王会差人给你送来。”诚郡王李济祉初见宋玉籫面容时,是并没有太惊讶的。因为,出痘伤了容貌之事,本是平常。只是,他的做法霸道一些,所以,他对宋玉籫的态度有些安抚。 说到心底话,李济祉还是不想伤害面前的这个女人。 “王爷……”宋玉籫没想到李济祉的动作如此直接,此时,她反映过来后,忙用面纱又掩了一下脸,接着,是苦笑起来,道:“妾何苦呢,王爷已经看见妾这张丑陋的脸。” 说罢话,宋玉籫停住遮掩的动作。 听着宋玉籫的话,李济祉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坐到榻边,望着宋玉籫交待道:“今日本王来接你,你的病情已经无碍。今日,你搬回王府吧。” “德馨院,已经为你留好。”这是李济祉的交待,亦是他的承诺。 诚郡王有吩咐,不管宋玉籫是啥想法,她的身边人自然是欢喜的。枣子很开心,她对宋玉籫劝话,道:“主子,您别嘴王爷闹僵着了。现在王爷能亲自来接您回去,王府里谁人都得给主子体面。至于主子的脸,魏书公公交待奴婢回王府后,就有人给主子送来宫中的秘药。到时候,一定能治好主子的脸。” 枣子开心着能回王府是一回事,宋玉籫能治好脸,她自然更开心了。 这世道里,后宅的女人,那一脸多重要。是个女人,都会知道的。枣子自然是一样晓得,她家的主子就是有功劳,有苦劳,那也得有张好容貌去得宠。要不然,就是天大的功劳,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有情份磨灭完了的一天。 “嗯,既然王爷发话,咱们收拾一下,回王府吧。”王府是个什么情况,宋玉籫不晓得。她出皇子所时,还是记得那一个不算宽敞的皇子所模样。这一回归去时,却是到了诚郡王府。 未来的生活是啥样,宋玉籫不晓得。不过,她的心情却是平静许多。或许是因为李济祉看着她的这张脸时,神情太平静一些。让宋玉籫本人也是沾上一些淡定,然后,能淡然处之了。 只是,宋玉籫的心底,还是怕回忆。回忆之时,总免不了心口的疼痛。 诚郡王李济祉接宋玉籫回王府,这第一站,自然是得给诚王妃余元青报个话儿。 不过,介于宋玉籫的病情,不是完全康复。所以,李济祉大手一挥,让宋玉籫回德馨院里,去闭关了。到是诚王妃余元青处,是李济祉亲自去讲明的。 “宋氏的天花之疾,已经治疗的差不多。本王瞧着德馨院里,也差个主人,就让她回府里继续养病。免得你过病气,暂且免她的请安。一切,等她之疾好后,再解了德馨院的封。”李济祉的话,看着是为余元青好,只是,余元青嘴里回的痛快,心中是不爽的。 李济祉光瞧着这位诚郡王妃的表情,是不知道这些心底的弯弯道道。不过,他的心思,也没有全部用在了内宅,谁让长春宫的容妃娘娘发话了,要他在吉日时,迎娶他的侧妃李锦娘。因为这一门娶侧室的事情,李济祉还得忙碌交付父皇康平帝的朝廷差事。 一心二用之下,李济祉也是非常忙碌的。 宋玉籫是李济祉嘴里的一个主角儿,不过,她的日子在德馨院里,过得还是平淡无波的。因为,整个德馨院都是封闭起来,跟着小空间。如此的话,外面的一切,自然是隐于她的世界之下,而她的一切,不过是养痛,静静的养病罢了。 到是开头几日,还有诚郡王妃余元青的赏赐,等后面李济祉来德馨院少了,这些赏赐也是慢慢消失。便是来德馨院里侍候的下人们,也是心中有几分嘀咕。 好些人都怕着,不会新跟的主子,还没得宠,就是失宠吧? 枣子瞧不得那些眼皮子浅的,不过,宋玉籫不在意。因为,德馨院的日子,她过得真非常平静。这种平静让她的心中内伤,也是慢慢的沉垫下来,似乎留些岁月蹉跎,然后,都归为了平淡。 九月天凉,李锦娘嫁进诚郡王府,那一日,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宋玉籫虽然早已经疾好,容貌也是雪肤凝脂膏的药郊下,是恢复了往日的无痕。不过,她的日子却是慢慢的开始在府里沉寂下来。许是沉寂的久了,原来爱上门的田真娘和吴慧心,也慢慢的来得少了。 只是,这一日,实在是大事。看着李锦娘的花蔟锦绣,诚郡王妃余元青是忍得心里憋屈,那么,田真娘更是心中嫉妒了。 “唉,李侧妃家世好,如果得王爷的宠爱。怕是往后,府里热闹了。”人人都知道的一个事情,就是李济祉这位诚郡王暂时没儿子。所以,府里的女眷,哪一个不是鳖闷着一口气在呢。 “对了,银琐,陪我去德馨院看看。也不晓得宋妹妹,是什么滋味?”田真娘喜欢往宋玉籫跟前的凑,当然,不是什么姐妹情深。而是,天花之事,田真娘被人谋算,她那以为的怀孕,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起子事情,可以讲,是田真娘心底的忌讳之处。这不,她就是左打听右打听,就是想找出幕后害她之人。往宋玉籫的跟前凑嘛,也是田真娘瞧着宋玉籫在李济祉这位诚郡王面前得宠,这不是想跟着学几分。到时候,争宠啥的,也不能犯着了诚郡王的错处。 田真娘到了德馨院时,宋玉籫刚刚赏完画,正想收拾了画卷一类的东西。 对于田真娘久示登门,这突然到来的到访,宋玉籫望了一眼李锦娘住的小院方向,心中若有所思。在王府后院过日子,哪个女眷都不是纸糊的啊。 052 “狼”来了 田真娘到来,宋玉籫不可能撵人。她只得陪着田真娘坐会儿,两人说说话。 “李侧妃大喜,今日府里真热闹。明天,还得给王妃拜礼,到时候,咱们可能见到李侧妃的模样了。听京城里的传闻,这位可是一等一的模样,一等一的好脾性。想来,定远侯府的教养,绝对是咱们比不得,比不得啊。”田真娘如此讲,夸着李锦娘时,却是望着宋玉籫的脸上,直看得勾住了眼色。 宋玉籫不解,问道:“田姐姐与我讲这些,莫不成是好奇李侧妃的容貌?” “宋妹妹不好奇?往后,府里能跟王妃比一比的,可不就是李侧妃了。李侧妃出身好,容貌美,哪样不合着王爷的喜爱。真到那个时候,咱们可得靠边儿站,都不晓得将来的苦日子是什么尽头?”田真娘的话里,悲观可是显得一览无遗。 “王爷和王妃是府里的主子,二位如何想,咱们哪能猜?田姐姐当初也是给王爷侍疾之人,有一份苦劳在,王爷哪能不怜惜。有王爷的一二分眼色,府里的下人,谁敢轻视?”宋玉籫如此回道。 宋玉籫不在意李侧妃李锦娘嫁进王府,她这些日子忙碌着的事情,是枣子的婚事。 枣子要嫁人了,嫁得是诚郡王李济祉还算得用的侍卫周泰宁。对于这一门婚事,枣子除了自己谢过恩外,自然也是见到了家里人。宋玉籫不过是在这些府里的日子里,从失宠的时光中,挑出两个得用丫鬟竹清、竹秀。 这两个丫鬟还算安份,枣子就是给这二人支使,也算是调河蟹教一二,让宋玉籫在枣子成婚后,不至于没个得力的使唤人。 枣子嫁人了,宋玉籫也不想她尽在王府里支使。当然,枣子本人是非常乐意继续在宋玉籫身边支使的。最后,还是宋玉籫跟王妃余元青回了话,得了确定的答案。等枣子新婚后,就到她的德馨院里,当着领着嬷嬷。 枣子的未来,宋玉籫算是心足了她的心事。 周泰宁这个人,枣子自己瞧过眼,也是满意的。当然,从打听的消息来看,这周泰宁还是一个不错的成婚对象。 周泰宁在李济祉身边得用,将来的前程非常不错。枣子嫁过去,又是正头娘子,将来少不得有奔头。 当然了,宋玉籫从枣子这一条线里,也得多得些府外的消息。不至于,整个人的眼光,都憋在了诚郡王府内。 对于周泰宁和枣子的婚事,诚郡王李济祉是点过头的。这位王爷点过头,这一门婚事是无阻碍了。所以,这会儿,跟田真娘闹磕一事,宋玉籫还真是凑合着陪个话。 “宋妹妹自然劳苦功高的,姐姐比不得。”田真娘听着宋玉籫的话,心里陂不是滋味。同样是东郊巷子侍疾,宋玉籫给分到了德馨院里。至于田真娘,这会儿虽然也是分个院子一个人当主子住着。可那地方,离着正院和李济祉的书房是老鼻子远了。瞧着就是府内后宅的边角处,田真娘心中能不嫉妒嘛。 田真娘话说得酸溜溜的,宋玉籫听着心中有些好笑。所以,她就是摆弄着左手瞧了瞧,道:“都是王爷的后宅女眷,一切还得看王爷心情如何?妹妹可不敢领这一句劳苦功高,就是尽管些本份,饶幸的捡回一条命。还望姐姐莫在如此讲,让妹妹直是汗颜了。” “至于李侧妃如何?姐姐也莫在意,不管如何,明个早,咱们可得去正院给王爷王妃请安。到时候,可不得给李侧妃行礼吗?”宋玉籫望着田真娘,挺直白的说道。 田真娘瞧着宋玉籫,算是自认为的瞧透了。 宋玉籫这个人,有些小性子。瞧着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比起容貌来,田真娘觉得她和宋玉籫也就是伯仲之间。真要不一样,可能就是宋玉籫比她早进了皇子所侍候诚郡王。 对比二人得到的关注,还有诚郡王的喜爱态度,田真娘就没憋摸出来,宋玉籫哪点比她更讨喜了。 还是说,男人的喜好?女人压根儿就不懂? 等宋玉籫送走了田真娘后,她唤了大丫鬟竹清、竹秀,道:“没什么事儿,备晚饭吧。” 总之,李济祉在当新郎,宋玉籫自然得填饱她的肚子。德馨院的日子,宋玉籫一个人,怎么都是过得舒服的。当然,如果田真娘没上门,专门来聊闹磕,就是更好了。 有了闲功夫,宋玉籫宁可画画儿,这样,她心底得个大自在。 次日,女眷们早早到了正堂屋里,诚郡王妃余元青是一幅的态度端正模样。对着女眷们,自然是挺和蔼的。 不过,介于诚郡王李济祉和李侧妃李锦娘还没到,女眷们自然就是陪着这位王妃聊着一些事儿。 等李锦娘进屋时,所有的女眷们都是支使着眼睛盯紧了。 李锦娘长得挺美,当然了,如果不美的话,长春宫的容妃娘娘也不会专门给指婚来。毕竟,容妃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位李侧妃和余元青这位嫡妃打擂台嘛。 李锦娘先给坐好的诚郡王李济祉和王妃余元青磕礼,然后,敬了茶水。这是侧室妾室进门后的规距,李锦娘自然也得依着。 李济祉喝了茶,不外乎交待道,往后在府里,要事事晓得规距。 倒是余元青没喝了那茶,就是抬抬嘴皮子,沾了一沾做个样子。然后,还是赠了这位李侧妃一套头面。 余元青是赏给李侧妃一套头面,那么,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三人则是给李侧妃见礼后,得了这位李侧妃赏的礼。 行一回大礼,得了一回赏。宋玉籫也晓得,从明面算帐,似乎是挣了。实则嘛,这是宣告了这位李侧妃对于诚郡王府而言,是“狼”来了。 往后,王府后院争宠的女眷,又是出了一名实力干将啊。 早膳后,诚郡王余元青没废话,在办差的李济祉离开后,直接落话,让宋玉籫三人各回各院。至于这位诚郡王妃自然是领着新出炉的李侧妃,进宫里给长春宫容妃娘娘请安。 053 道喜 诚郡王妃余元青领李侧妃李锦娘进宫,自然不是她乐意的。这一切,还是长春宫容妃娘娘的意思。 李侧妃不是正紧的儿媳妇,按说,长春宫的容妃娘娘是不会单独见一见的。不过,谁让长春宫的容妃娘娘挺稀罕着这位儿子的侧室,所以,是专门给这位做了体面。 等余元青和李锦娘到了长春宫后,容妃娘娘对这二人的态度,那叫一个明显的差异。让旁人看着,还以为李锦娘才是容妃正紧媳妇。总之,李锦娘对待容妃的那叫一个体贴小意,陪着聊话的媳妇模样,让旁边的余元青是肝疼。 “你往后,跟老三媳妇一样,也叫我母妃吧。都是老三娶进门的,我这个母妃当得你们的一唤话。”容妃在瞧着儿媳妇余元青眉头动了动时,更是温柔的对李锦娘如此说道。 李锦娘这一回,对长春宫的收获,是陂感意外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到长春宫里,得到了容妃如此的宽待。这是未嫁进诚郡王府前,李锦娘如何都不到的事情。 不过,前途美景如此乐观,李锦娘心底自然高兴。 哪怕是对上诚郡王妃余元青,李锦娘也不会真傻的就松开长春宫容妃娘娘的亲近。说白了,比起余元青而言,容妃对李锦娘是根大粗腿。怎么看着,都得抱紧了。 “母妃。”李锦娘挺顺着容妃的话,就是唤了一声母妃,这个余元青这个儿媳妇才能喊的称呼。这是一种身份上的改变,至少,余元青晓得,容妃对她这个儿媳妇那得多不满意啊,才会当着李锦娘这个侧室的面,是打她的脸,打的啪啪响。 等从长春宫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了诚郡王府后,余元青望着李锦娘的脸色,是陂为不善。没办法,李锦娘差不多都被容妃给抬的比她这个儿媳妇高了,余元青要是以李锦娘真是吃素的,那才是傻不拉叽的孩子。 后宅的女眷,特别是李锦娘只比她低一些的身份,如果加上婆婆的喜欢。要跟她这个嫡妻打擂台,还真不是没可能。 “李妹妹,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余元青没有留李锦娘说话的意思。李锦娘乐得回去,毕竟,早上她敬茶,然后,又去长春宫给容妃磕头。怎么看着,都是打了两场硬仗,这中间耗费的心力,还是蛮大的。 在李锦娘告退离开后,余元青这个诚郡王妃没在隐瞒着情绪。她坐了椅子上时,脸色都是唬着的。 “真是气死我了。”余元青捂着胸口,那叫一个恨字。 余元青认为,她这厢努力的帮忙李济祉争那个位置,那厢里长春宫的容妃却是拖她的后腿。怎么看着,余元青不怒的话,她就是圣人了,而不是一个女人。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旁边的丫鬟尔橙等人,自然是忙劝解着话道。 对于大丫鬟的话,余元青要越息怒,才是怪事儿。这事情,弄得余元青是心头火盛。 “李侧妃,侧室而矣,容妃真是一个也不给本王妃这个媳妇的脸面。她这摆明就不想王府的后宅安稳。”余元青真认为,长春宫的容妃就是想诚郡王府热闹起来。 实则,余元青还真是理解错了容妃的心思。在容妃看来,余元青压根儿就是一个好媳妇。要知道,这都成婚两年了,还没个一儿半女,那儿子的后宅也没听着女眷的喜讯。从这点上说,容妃就觉得,余元青这个媳妇没容人之量啊。 皇家的嫡子尊贵,可就是庶子,那也是尊贵的。谁让皇家的子嗣,就是龙子龙孙呢。可偏偏李济祉是没毛病的,因为,李济祉大婚前,吴慧心可是生下一个庶女。从这点上看,打李济祉大婚后,余元青把持后宅实在是太严厉了。 容妃就觉得,这个儿媳妇自己不怀孕,还不许他儿子生孩子了。这哪是媳妇,这是跟绝胎委员会的委员长一样。 容妃如果对于这等媳妇都是高兴的话,容妃自认为,她没那个雅量。 李侧妃有背影家世,有容貌美色,容妃自然给李侧妃撑腰。就是希望打破余元青在后宅的一手遮天。总之,不管哪个女眷生孩子,容妃是非常之想抱到了小皇孙。 李侧妃虽然不晓得余元青的生气,不过,她能猜测到。所以,从正院归来后,李侧妃是挺老神在在的。因为,她在的院子里,侍候的贴身人选,都是定远侯府二房夫人给挑选的。这嫡母挑来的陪嫁,自然是自家拿捏住的。这李侧妃还真不怕余元青这个诚郡王妃的派势。 “看来,未来的日子,比娘说的更加乐观。”李侧妃对陪嫁的嬷嬷说话时,还忘记把今天的情况神情说了说。 这陪嫁嬷嬷一听,真是乐了。瞧着这诚郡王府地,可不是李侧妃非常有空子钻嘛。 李侧妃打新婚后,还真是非常得宠的。 只是,等着康平帝三十二年走过,迎来了康平三十三年时,春暖花开时,诚郡王府依然没个女眷怀孕。 而在此时,恂郡王李济祯的嫡妃赵宁婉是怀孕了。这个消息传出后,就在恂郡王府隔壁的诚郡王府后宅,那自然又是热闹了起来。 对于这等喜讯,作为兄弟的李济祉自然恭喜过五弟。作为妯娌的余元青自然给亲自去给赵宁婉道喜。 余元青道喜,可她的心里却是酸溜溜极了。 当晚,李济祉没歇了正院,反而是去了德馨院。 对于李济祉的到来,宋玉籫挺意外。虽然,打她的容貌恢复后,偶尔里,李济祉都会来德馨院,可比着皇子所时的生活,她确实跟失宠也没两样。 这一回,李济祉施施前来,宋玉籫自然吩咐了枣子,备了晚膳。 李济祉晚膳时,难得饮了几杯酒。他饮得整个有些醉意,糊涂的揽着宋玉籫的腰时,还是不住的抚着她的小腹,不住问道:“有喜了吗?” “本王的孩子,本王的孩子……”这说着酒话时,更是眼色都迷离着。似乎还仔细的看着宋玉籫脸色。 推荐《重生之多子多福》by梦入辰香。 简介:二香魂穿了,穿到一个正在生小孩的女人身上。等生完小孩,二香发现她的女儿卿宝也穿越过来,再一次成为她的女儿。 从女儿卿宝嘴里,二香弄清楚情况了,她是陈家老爷的继妻,不过,地位不稳。上前嫡妻生下的长子,下有身为陈家老夫人亲侄女的宠妾。总之,二香这个继妻很忙,忙着养娃,忙着宅斗。 054 真心话 宋玉籫瞧着诚郡王李济祉的神色,初时还以为这位就是喝得迷糊,没真醉。 可等这一位王爷一直是扒着她,直把她压在下面后。宋玉籫是反映过来,诚郡王李济祉喝醉了。 “王爷,王爷,您喝醉了。”被一个酒鬼压着,宋玉籫还真是推都推不开。这位实在是一个份量陂重的存在啊。李济祉睁开眼睛,一直盯着宋玉籫,说道:“你何时有喜?” “本王要给你请封,你当本王的侧妃,呵呵……”冷不丁的,李济祉还是对着宋玉籫就是笑得乐起来。他继续是说道:“本王说话算话,你给本王生孩子,本王稀罕你……” 说到高兴处时,这位是手舞足蹈,然后,从宋玉籫的身上是圆润的滚起来,那是站在榻边上,一幅不太站得稳的模样,继续的说道:“本王请封,去向父皇母妃请封。” 听着李济祉的话,如果说宋玉籫不动心,那真是铁石心肠的人。 这个时代里,女眷们在后宅争什么?不就是争着那些名份与宠爱。 李济祉如此对宋玉籫讲着请封侧妃的身份时,宋玉籫的心有些萌动。不过,她想想未曾怀孕的事实,只得压下了心底的萌动。 “王爷,您醉了,妾侍候您洗漱歇歇吧。”这一位王爷明个早,还要去朝廷办差呢。宋玉籫只得努力的哄话,想让酒入愁肠的李济祉是停止他的乐呼劲头。 这是折腾许久,李济祉是饮了醒酒汤,又是洗漱一翻。两人是感觉都累了,所以,都准备早些歇息了。 躲了榻上,李济祉是睡意来前,对宋玉籫说道:“宋氏,本王刚才不是糊话。你若有喜,本王给你请封。这是你应得的,你……早些给本王生个孩子吧。” 三年一次选秀,李济祉很担心。如果今年选秀结束前,宋玉籫还没有怀孕,不能以子嗣的功劳请封的话。这郡王两个侧妃的名额,很可能就会被他的母妃请旨,由父皇指婚人选。 “今年朝廷会再一次选秀。府中两个侧妃名额,本王一直给你留下一个。只是,如果时机不成熟,本王违抗了母妃的旨意,怕是会给你等招来灾祸。”李济祉是宫中长大的皇子,他很清楚。如果他以子嗣请封,他的母妃容妃娘娘完全不会有二话。可如果是以其它的理由请封,那么,必为此请封的女眷带来容妃的敌视。 诚郡王李济祉的真心话,让宋玉籫听后,心中惊异。 她从未曾想到,诚郡王李济祉的心中,居然隐藏着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抵着康平三十三年的选秀,这一位王爷是不是会一直瞒着?都不透个信儿? “王爷,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王爷待妾好,可妾也未必留得住。”宋玉籫的话,挺消极。实则,她更明白,如果她能怀孕,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万一,没那个运气呢?送子娘娘靠不靠谱,实在不是宋玉籫能做主的。 “王爷,您的心意,妾一直感念着。妾愿意诚心拜佛,求得佛的保佑,早日为王爷誔下子嗣。妾真盼一个孩儿。”宋玉籫主动搂住了李济祉,她实在是盼着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光是宋玉籫一直想着的。也是一个机会啊。 别说什么功利心,宋玉籫能不盼嘛? 郡王府一共两个名额的侧妃,侧妃的身份是侧室,而非普通的小妾。这等身份,比起庶妃而言,那是天然的优势啊。 “咱们努力吧,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离着选秀,可不是还有几个月嘛。不过,宋玉籫搂过来的热源,让李济祉是心头一动。然后,他就是顺势的吻住了宋玉籫的唇。 二人在这个夜晚里,份外的河蟹起来。 灯火映照,这是一屋的春河蟹光。 次日,李济祉这位诚郡王是恢复往日的风采,昨晚那个与宋玉籫解释了话,还是温情小意的王爷,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济祉除了在李侧妃李锦娘的屋里歇得日子多外,还差不离的到了宋玉籫的德馨院。 除了初一十五,能歇上与李济祉河蟹一下外,余元青这个王妃,那是心底特别不舒服。 “王妃,恂郡王妃来看您了。”丫鬟在余元青是不时思考着,如何料理掉后宅的一些碍眼女眷时,来通禀了话道。 赵宁婉来了,余元青听得这个消息,有些奇怪。那位不在恂郡王府里养胎,跑来找她做什么? 赵宁婉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女子,真是温婉气质加身,一位古色古香的美人儿。赵宁婉进了诚郡王府的后宅正院时,正好与迎上来的余元青见着。妯娌二人说着话,余元青是笑得灿烂,道:“五弟妹能来,我心中可高兴。” “你这肚子里怀着皇孙,真真是福气。让嫂嫂羡慕啊。”余元青这是实话,她是真羡慕着。这些日子,被容妃召进宫里,没少让敲打着府里的子嗣为何不旺? 余元青作为媳妇,让容妃教训得那叫一个心底隔应。 “来与三嫂说说话,晓得三嫂是大度人,这不,打扰三嫂了。”赵宁婉嘴里应着话,还是与余元青执起手,两人并肩而立的慢步走着。 “先进屋吧,到屋里说话。”余元青是东道主,自然是迎着客人进花厅里。 赵宁婉没拒绝,随着余元青是屋内。 “可是用茶?”余元青问道。 “不了,嫂嫂,太医讲,这怀孕头三月,还是饮些蜂蜜水吧。”赵宁婉没客气,这关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以太医的话为准。听着赵宁婉的话,余元青有一种被人现场秀得瑟的感觉。 不过,余元青脸上没露出什么不太欢喜的神色,相反,她是忙吩咐了丫鬟尔橙道:“快,给五王妃去呈上蜂蜜水。”尔橙自然是应诺。 少顷,蜂蜜水呈上,赵宁婉是轻轻饮了小口,赞道:“真是不错的味儿,喝在嘴里甜滋滋。” “五弟妹,你来嫂嫂这里,怕不是就喝着蜂蜜水吧?可是出了什么事吗?”余元青开门见山的问道。 055 姻亲 余元青这个诚郡王妃是老嫉妒五王妃赵宁婉。 当初,余元青是晓得历史的未来,她想借点光,抢了赵宁婉的未来皇后位置。没曾想,命运不由自己,最终,她还是走上了历史的道路,成为那个三王妃余氏。改变命运第一步,余元青失败了。 第二步,扭转诚郡王李济祉命运的道路,余元青是绝对不能接受失败的。这个时代,女人的荣华富贵,还得看着在外拼搏的男人。谁让这时代,就是男主外,要养家,要治学问,要汲汲营求家族的繁荣。 李济祉是诚郡王府的顶梁柱,余元青现在的一切,跟这位王爷是连在一起的。在赵宁婉怀孕后,余元青的心中那是非常的着急。余元青也想有孩子,想得是不得了。要不,没个新生儿,长春宫容妃不高兴,就是诚郡王李济祉本人也是非常失落的。 “我来是想跟三嫂问一问,可晓得今年选秀的事情?三嫂的妹妹是不是有心录到宫册中?”赵宁婉笑着温柔的问道。听着赵宁婉这么一说,余元青心头一动,她问道:“莫不成,五弟妹是替哪位夫人问话?想保一门亲事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余元青还真乐意的。 李济祉这个夫君跟余元青的关系,再是亲密,二人说到底还是没有子嗣。余元青的一切,除了靠着诚郡王府外,还得靠着她娘家的地位。 如果余元青的妹妹真能跟赵宁婉那边牵上关系,说白了,也是给余氏家族拉条退路嘛。这夺嫡之中,两头压宝是再安稳不过的法子。也由不得余元青对诚郡王李济祉这个夫君,不是一条心,没个孩子继承诚郡王府的爵位,余元青哪能死心踏地? “可不是,我娘家的堂婶婶,给我堂弟那边寻着妻室的人选。这相中的,就是三嫂的妹妹。只是两家之间还得有人说合。这不,我是来拜访三嫂。”赵宁婉对于这等婚事,倒不持反对的意见。 余元青的父亲,现在是手握重权。这等清贵的人家女儿,如果能娶为妻室,对于赵氏族人而言,也是好事。 朝廷之上的豪门贵族,哪家不是连着姻亲,这都是盘根错结,一环连着一环。 赵宁婉是赵家出来的女儿,娘家有事情需要她出个事,她也得乐来和妯娌余元青讨近些关系。谁让诚郡王府和恂郡王府临近着,都是两座王府挨着的。兄弟近领,妯娌的关系亲近些,也是一团和气。 皇家的人,就是心中恨极了,那面子上还是笑呵呵。还别说,在赵宁婉看来,她跟余元青没啥矛盾。两府离得近,余元青和她都是王爷的嫡妻,这说道说道一些府里事,也是相互能多讨个解决的法子。 当然了,这是赵宁婉一厢情愿的想法。在诚郡王妃余元青的心底,可是一直把赵宁婉当成对手。不过,就是面子情上,那是表现得乐呵着亲近来。 这两人的娘家有心结门姻亲的事情,余元青是应下了。她自然就得给娘家报个信儿。有这心思,余元青是吩咐了丫鬟尔橙给娘家递了消息,等几日得闲,准备回娘家一趟。 要说开府后,余元青是一府的主母,这点自由权还是非常有的。不像在宫里,一切有宫规管着。在外面了,余元青只要不过份的亲近着娘家,一切还是非常大的顺着她的心意。 不过,余元青具是如此想,却不知道在暗处,长春宫的容妃娘娘真是一直盯着这个儿媳妇的错处。 便是李锦娘听着余元青的归宁后,也是摇摇头,对奶娘白嬷嬷说道:“咱们这位王妃,可真是全无顾虑。这些日子,我算是瞧出来,宫里的容妃娘娘就差着明白的表示,她不喜这个儿媳妇。” “不过,说不定,这也是我的机会。”李锦娘是笑了起来。 白嬷嬷听着主子的话,就是忙道:“侧妃,您还得赶紧怀了孩子。夫人那里老担心着,你这肚子的问题。女人在夫家要站稳了位置,除了宠爱,就是孩子。那宠爱不经着岁月,可孩子却是一辈子的依靠。” 白嬷嬷是劝着主子,那就是不希望主子握着一手好牌时,去跟诚郡王妃硬顶了。 免得哪里不小心,就是吃着亏呢。 “嬷嬷,我也着急,王爷在我这院里歇得不少了。可肚子就是没个消息。”李锦娘嫁进府内的日子,也不算太长。特别是有宋玉籫等女眷,还有诚郡王妃比着,李侧妃完全可以说,不用太着急的。 不过,李锦娘着急,也不光是她自己的原因,娘家那边也是催着。 “侧妃,您放心,夫人送来的药材,那些怀孕的方子,您是接着喝。老奴相信,您一定是拔得头筹,早日怀了小主子。”白嬷嬷说着讨喜的话。 那怀孕的方子,可不是什么甜味儿,全是一些苦得要命的药材熬的。只是想着孩子,李锦娘是多次的忍着,捏着鼻子的饮了下去。 夏五月,天热了。 再过两月,宫里的三十三年选秀,就要拉开了维幕。 长春宫的容妃自然是在儿子李济祉请安时,对儿子问道:“这一次,我儿的王府添两个人吧。母妃瞧着仔细些,给你寻些好生养的。我儿都是十七了,这膝下空虚。母妃也是担心啊。” 容妃能不急吗?她的儿子李济祉膝下,就一体弱的女儿。还没一个儿子呢? 不说别的,就是比李济祉小的李济祯,那是嫡妃赵宁婉怀孕了,在这前面,还有一个庶长子呢。 相比较之下,康平帝的皇子中,所有成婚的皇子里,就是李济祉的膝下没儿子啊。 容妃天天宫里,听着一起侍候康平帝的嫔妃刺话时,可不就是刺着她的心窝。那就是指向儿子的膝下缺了子嗣。容妃没抱得孙孙啊。 “母妃做主就是。”这事情,李济祉不会反驳。毕竟,他的母妃也是担心。 在皇朝的家天下里,一个有点野心,想做大事的男人。都是需要子嗣的,这个子嗣光是继承家业,更是安定手下们的心思啊,更容易收获忠诚度啊。 说白了,如果家业无继承者,再是奋斗,那不是便宜了旁人吗?对于一个小团体而言,没有明确的继承者,那也是取乱之道啊。 诚郡王府,需要儿子。李济祉位皇子,更需要皇孙,让他的父皇看到,他已经担得起为人父亲的责任了。 056 哑巴亏 容妃见儿子没一点拒绝的意思,心中是高兴。毕竟,母子一条心啥的,这才是容妃这个当娘的,乐意见到的事情。 从来婆媳关系为什么难相处?不就是因为婆婆养大儿子,瞧着儿子一心扑到媳妇的身上,这是有了媳妇就忘记亲娘嘛。 当然了,容妃现在瞧着儿子对媳妇的态度,是一般的面子情。说不上什么不喜,当然,也说不上什么喜欢。所以,容妃对余元青这个儿媳妇一直的处法,就是准备揪着小辫子子。要不然,容妃可不会在儿子的面前乱讲。 不过,从余元青一直的动作来看,这个女子的野心不小啊。容妃到觉得,这个儿媳妇不好,虽然家世不错。可早先跟儿子不是一条心,现在嘛,更是瞒着儿子小动作不断。特别是后宅中,居然一直把持着,都是想断掉她的孙孙啊。 对于诚郡王府后宅,除了大婚前的那个体弱长女安乐外,没个新生儿降生,可以说,这是容妃对余元青这个媳妇最大的不满。 “那就好,母妃心里高兴。你啊,心中有数就成。母妃盼着你有子嗣。”容妃这么一说话,李济祉这个儿子自然除了应话,安慰自己的母妃外,也没其它的法子。 不过,等回了诚郡王府后,李济祉只是跟余元青讲了讲,就是选秀结束后,府内会再进新人。其它人,诚郡王李济祉不准备多讲了。因为,李济祉不糊涂,他有时候只是懒得管太多。说白了,后宅是女眷的事情。 要在皇家生存,没一个容易的。指望别人护着,一点真本事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家的子嗣,打从出生就不出易,更别提长大的途中了。 余元青的一些小动作,不提容妃知道,就是李济祉都知道。只是,余元青是嫡妻,李济祉除了用行动敲打一二外,旁的也是不能再过份了。要不然,一个男人连嫡妻的面子都不给,那不是故意制造内宅之中的矛盾吗? 再不管如何?余元青是康平帝指的儿媳妇,除了这把持子嗣外,余元青也没有其它的什么问题。所以,余元青的动作没越过红线时,李济祉就得睁一只眼睛,闭上一只眼睛。 不过,这一晚,李济祉没心思歇了正院。他直接提步,就是去了德馨院。 宋玉籫和李济祉之间,倒是有些默契了。当然,可以说,打从宋玉籫打开了心结,慢慢的把整个人是走出来后,对李济祉的态度,就是有一些的变化。 两人以前的相处,宋玉籫还因为是阶级严重的古代的话,有些掬紧,为了活小命,那是束手束脚的话。那么,后来觉得人生也就那样的宋玉籫,倒是放开了。看着李济祉时,两人的目光,至少不再是相差太多。 宋玉籫对待李济祉的态度变了,带上的真诚是多了几分。 说白了,李济祉一直对宋玉籫嘛,还算着一个合格的饭票。当然,指望更多,那是自己弄错了方向。不过,如果是知足长乐的话,这一位还是不错的。 “王爷不高兴?”李济祉的脸色,实在是太明显。宋玉籫自然不可能呼视了。 “选秀后,府里会进新人。”李济祉大概说了一下,当然,这也是提前给宋玉籫露个口信。宋玉籫听后,心中有些一些叹息。 说实话,李济祉虽然长得还算有点小帅,不过,介于是高、贵、富,还真是动女子的心情的。宋玉籫如果说,春天里的那点小女儿心思没动过,绝对是骗人的。只是,每一回刚刚动一点点心思,就会在现实的面前,被狠狠的打击一回。 皇家的皇子,实不是良配。 千军万里杀出来,那都是狠角色。 皇家的后宅女眷,哪一个不是手上有几手的?要不然,早被掩在人海里。至少,宋玉籫觉得她的智商不咋的,可情商还不错。 李济祉肯跟宋玉籫讲明了这话,就说明宋玉籫在他心里,有地位的。虽然,可能不太重要,可好歹有那么个位置。毕竟,皇家的皇子,那忙着的朝廷事,后宅之中的比例,在他们的人生里,占得位置真不会太多。 “王爷,你这么说,就不怕妾吃醋。妾可要担心,王爷是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宋玉籫嘴里是调笑着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乐了起来的样子。 这一回,宋玉籫不愿意再颓废,因为,李济祉摆明了不高兴。也许是朝廷上的事情为难,也许是其它方面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那么,到后宅中,算是李济祉自己的地盘上,这一位就未必乐意端着了。 谁回家,都会希望看着一张欢喜的脸,看着别人的在意和关心。 这不,宋玉籫打得着她的位置,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希望李济祉到了她这儿时,是能得个清松和安宁。 至少,这样的话,不管往后如何事情发生,李济祉能想着宋玉籫这么一朵“解语花”。宋玉籫在饭票面前刷好感,就算是真正的办成了事情。 “哈哈哈……”瞧着宋玉籫的逗乐,李济祉没冷场,是真笑出了声。 “哪日,玉儿你真吃醋,本王倒想瞧着。”李济祉在上一回醉酒后,和宋玉籫有那么几回啥啥的河蟹交融后,倒是乐得叫了宋玉籫的小名儿。也算是闺阁中,叫一个亲昵一点的称呼。 “王爷,妾吃醋,您可别嫌了。”宋玉籫嘴里这么说着,话里头却是道:“要不然,妾可要罚王爷吃酒一回。” 说到酒,李济祉乐得饮上几杯。还真是唤人,摆了小酒宴。 “陪本王饮两杯,这瞧着窗外月圆,倒是个饮酒的好时间。”李济祉对于朝廷的那点事情,也是在努力学习着。可近几天,他除了得在亲娘容妃面前装着样子外,旁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痛快的。 因为,在外城西的前朝余孽一事,李济祉都是办得不错了。可偏偏有人劫了糊,准备把这功劳抢走。而抢走的人,还是李济祉的亲大哥,直郡王李济堤。 李济堤现在有人手,有势力,哪是李济祉这个朝政小初哥能比的。这一回的哑巴亏,李济祉不想吃,都得忍了。 057 怀孕了 说得好好的,要饮酒,一醉解千翻嘛。 李济祉这般想,宋玉籫也这般想。可真等着酒入喉头,再是沾上两筷子小菜时,宋玉籫只感觉到胃里不舒服。然后,是呕吐了出来。 这实在太不美观了。宋玉籫在吐完后,深深的为她的行为是失落一把。倒是诚郡王李济祉给吓住了,他忙道:“请大夫来。” 现在不是宫里的皇子所住着,请太医实在是不太方便。哪有大夫更实惠呢。说白了,真有个烦恼,太医那边容易走漏了消息。如果是自己这一方拢络住的大夫,妥妥的能保住秘密嘛。 这不,诚郡王李济祉一说话,魏书公公就是忙去吩咐。总之,这是请进王府里的大夫,也是李济祉私下里拢络的自己人。完全有可靠的保证。 大夫来得非常快,跟随叫随到的服务一样。等大夫到了时,饮酒的小宴,早让仆人收拾妥当。这时候,宋玉籫也是漱过口,还是和诚郡王李济祉坐那儿。 “王爷,妾失礼了。今日可能受了凉,胃里有些不舒服。”不管如何?这等事情,在宫规里面,就是非常犯规距的事情。宋玉籫心里真觉得,她没啥错,当然了,这身体突然不舒服,也怪不了她。 不过,嘴里头说些软话,这是让诚郡王李济祉心里舒坦点。宋玉籫却是不介意的。毕竟,天大地大,饭票为大嘛。 “没事,人更重要。本王还不至于如此不讲道理。”身体那点事,还真不是人力能决定的。相比较起来,李济祉更担心,宋玉籫是不是病了? 大夫到了后,刚行礼。诚郡王李济祉摆手,道:“不必多礼,给宋庶妃诊脉。” 大夫应诺,有丫鬟竹清、竹秀给宋玉籫的手腕上蒙上了锦帕,然后,隔着锦帕子。大夫给宋玉籫诊了脉。 如果说来时,大夫还怕是什么麻烦的病,那是治没治着,还是吃了挂落。现在的话,完全是欣喜的光芒。大夫心中高兴,暗想着,这一回,决定是要走一回运道了。 大夫看病,不是什么病都讨嫌的。 “王爷,庶妃这是有喜了。”大夫说得那叫一个欢喜,就差着脸上等赏钱了。 大夫这话是大方的讲了,听着在大夫话的李济祉和宋玉籫倒是惊了一下。特别是宋玉籫,这一会儿,有一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说实话的,有喜,怀孕了。这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特别是升职有望,步步高升嘛。任谁都会在充满了希望的前途光明时,那是欢呼啊。 “好,好,魏书,给大夫赏二十两银子。”这一刻,诚郡王李济祉也很欢喜。 倒是宋玉籫忙道:“大夫,我是头一回有喜。有什么注意的地方,还望大夫写下来。”这怀孕是一回事,想生下小孩子的禁忌之处,宋玉籫可准备弄清楚了。要不然,那是哪里出个差子,不是白白吃亏吗? 听着宋玉籫的话,诚郡王李济祉就是吩咐道:“依庶妃的意思,应该注意的地方都写下来。” 对于大夫的能力,诚郡王李济祉不怀疑的。所以,吩咐大夫话时,李济祉是非常顺口。在得了赏钱的大夫看来,这是完全无压力的写出注意地方。 大夫离开后,李济祉望着宋玉籫还是笑道:“这是一回大喜事,本王差人给宫里的母妃报喜。” 说着这事情后,诚郡王李济祉是望着宋玉籫的肚子,又道:“这一回府里指来新人,本王会跟母妃推掉侧妃人选。你前面的功劳,本王心中有数。这一次,为你请封侧妃一事,倒也不是事出无由。” 有子嗣为功劳,加上宋玉籫的侍疾一事。倒也不是太难出口的事情。毕竟,皇家里面,天大地大,子嗣最大。 想来,有了子嗣作借口,诚郡王李济祉觉得就是他母妃那里,应该也不算难过关了。前面提起侧妃一事时,诚郡王李济祉就已经有心请封了。只是,宋玉籫没怀孕,李济祉那时候如果提出来,不过是把宋玉籫推到容妃的对头处。让容妃隔应了宋玉籫。 现在嘛,有了孩子,一切都是不在成问题了。 诚郡王李济祉把一切想得挺美好,可宋玉籫心中却是有些盼望,又是有些担心。因为,郡王府的规格,一共就两个侧妃的名额。容妃乐意吗?提一个侧妃,还是宋玉籫这等身份不高,那是给李济祉在朝廷事情上,帮不上忙的女眷? 不提容妃,怕是诚郡王妃余元青,还有李侧妃李锦娘二人处,就是知晓消息后,得恨得牙痒痒了。 还别说,宋玉籫一有喜的消息,是传到诚郡王府后,整个王府的女眷处,帕子的损坏率直接上升了百分之两百。 “王爷想请封宋妹妹为侧妃?”李济祉要提个侧妃是大事,他自然不可能不跟嫡妻余元青讲一下。毕竟,嫡妻的体面,还是要顾虑的。所以,余元青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叫一个心底有火,面上贤惠啊。 “宋氏有孕,有子嗣功劳提为侧妃,也无妨。”李济祉开口,自然就是以宋玉籫怀的孩子为借口。至于说,侍疾那事情,大家都知晓,就没必要在专门提了。毕竟,作为皇子女眷,照顾皇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知道母妃的意思如何?”诚郡王这么独断?余元青很想问,一直不喜欢她的容妃,就一定会喜欢宋氏这个没后台的妾,当儿子的侧室?要晓得,侧室可是一个不错的筹码,在京城还能再拉个盟友嘛。 明晃晃有机会,李济祉居然准备浪费在一个妾的身上? 余元青瞬间心里不爽快了。 “你是本王的嫡妻,本王总与你有商有量。母妃那里,晓得宋氏有子嗣,定然不会反对。”对于他娘的求子嗣心切,李济祉完全是深深给念叨得明白了。这会儿,天大地大,皇孙孙最大的容妃,还真不是什么大阻力。 容妃不给力,这个队友完全木用吗?从李济祉的嘴里听着这话,余元青的身体不爽快,心里更不爽快了。 ps:谢谢荳荳寶貝(1个平安符)。 058 侧妃 余元青心中对宋玉籫起了嫉妒之心,不过,面上还得端着贤惠妻子的模样。原由嘛,就是这诚郡王妃的位置,容不得余元青露出真性情。 余元青的情绪,有些僵硬。李济祉这个诚郡王自然是看得出来。不过,余元青继续没有明确的反对,只是把话头推到了容妃娘娘的头上。李济祉就算满意了。因为,这一切还真得跟他的母妃商量商量。 从诚郡王府离开,李济祉到了把差事交了上去。对此,直郡王李济堤还是欣赏三弟的爽快。本来直郡王还以为,他得瞧瞧这个三弟是不是真老实呢?没曾想,这三弟到是老实下去了。 对于诚郡王李济祉的功劳,李济祉堤就是领了,也没啥觉得愧疚。因为,当初为了外城西的事情,李济祉是染上了天花,那一回,李济堤可不是让这个弟弟给拖到了泥潭里。吃了一回亏头,李济堤找回一些补偿,实是一点小事。 李济堤见着三弟李济祉识趣,也就没有步步紧逼了。 当然,李济祉的识趣,也是建立在了,他的实力比这个大哥弱。当然了,这事情父皇康平帝都异议,是把大哥李济堤立起来,摆明有些跟太子李济礽打擂台的模样。君要如此?李济祉这个臣子加儿子,也只得认了。 好在,宋玉籫怀孕了,这可以说,是李济祉在这个郁闷的时间里,唯一算上亮点的事情。 无差事在身,自然是轻松。 李济祉进宫里,给母妃容妃递了这个消息。早先,容妃已经得了消息了,当然了,再从儿子的嘴里,听得儿子后宅传出喜讯,她又要抱孙孙了。容妃那是真高兴的。 “好,好,实是天大的好事。”容妃笑得那叫一个欢喜。 “母妃,这一回选秀,儿子想府里进两个小庶妃就成。至于侧妃之位,儿子想向父皇请封,由宋氏孕育子嗣的功夫,得了这个名额。”李济祉在自已的亲娘面前,自然就不在掩饰什么,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听着李济祉的话,容妃想了片刻问道:“老三,你确定了?不后悔把一个侧妃的名额,给了一个帮上忙的女子。要晓得,侧妃的娘家,也算是你的妻族。” 侧妃,侧室的位置,这个位置在民间,跟平妻一个份量。 虽然,比着嫡妻是低一些,可是,这位置的侧室生下来的儿子,也是能跟嫡子争一争的。 “大皇兄是越来越得意,太子步步退让。虽然说,这里面有父皇的意思,可儿子不想趟这混水。都是儿子的兄长,帮哪一面,都不成。儿子还是想跟随父皇的脚步,做一个儿子。既然如此,儿子的一切还得自己双手争取。区区一个侧妃,算不得什么。”李济祉就有那个底气,一个侧妃算什么?他是皇子,自然是天下最尊贵的存在。 在这个世间,除了父皇以外,就没有别的男人,能让李济祉低了头颅。哪怕太子也不行,说白了,太子还不是皇帝呢。 容妃听得儿子此话,最终沉默一下后,回道:“你既然主意已定,母妃自然不会反对。只是,你是不是等宋氏生产后,再以皇孙的名义请封,更为名正言顺些。” “母妃,不必了。这一场选秀,儿子既然无心,也不想给某些人瞧着碍眼了。宋氏已经怀孕,儿子就算请封。就当是当初东郊巷子时,还她那一片还算忠心的情。”李济祉大概提了一下。 倒是容妃想起她当初的承诺,随不再讲其它什么。 容妃同意了,无阻力,李济祉自然准备写一封折子,递上去就是。 当然了,这侧妃请封一事,这折子无论如何?还是会到了康平帝面前的。所以,康平帝在好些日子后,看着那三子的请封侧妃之意,倒不多语什么。只是当晚,康平帝歇了长春宫。 从容妃的嘴里,康平帝大概有些数了。然后,这一位帝王是大笔一挥,就是一个“准”字。 准,这个字眼,从帝王的笔下发出。 等消息到了诚郡王时,那是礼部官员来宣的旨意,而且,还是送来的圣旨和朝服朝珠。 王府侧妃,这四个字,让宋玉籫真正的得到了这个位置时,她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是莫名的惊喜。 原以为,这会是一场空妄,谁知道,李济祉这个诚郡王还真是嘴一张,就真办成了。在怀孕后,又是升职,宋玉籫成为了整个诚郡王府内,一股子热起来的热灶啊。 吴慧心、田真娘是恭喜的话语不断说出,就是旁边的李锦娘望着宋玉籫时,也是眼色陂为打量了两眼。 倒是余元青不见任何的异议,反而是礼部官员走后,打断了其它三人的话,笑道:“今个是宋妹妹的大喜事,咱们府里人人赏一个月的例钱。另外,今晚摆一桌,咱们都是给宋妹妹庆祝庆祝。” 有余元青的话,自然是把事情交待了下去。 宋玉籫等着这一场喜意散后,是回了德馨院。 坐在屋里,竹清、竹秀两个大丫鬟也是恭喜了宋玉籫。便是过了大半刻钟,连备嫁的枣子,也是跟着诸人,来贺喜了宋玉籫。 直到当晚小宴后,李济祉歇了德馨院。 “你这一回册封为侧妃,按说是大喜事。明日,王妃会领你进宫,给母妃请安。你且宽心,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母妃见你,只会高兴,不会有其它的意思。”李济祉挺善心,跟宋玉籫解释了一二。 听得这一席话,宋玉籫的心底,还真是放松了。没有了半分担心,毕竟,她的肚子里是真揣着孩子,那等情况下,就是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 容妃对于宋玉籫,还真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了。 “倒是你有孕,这一回,也没能给你一个大庆祝。本王与王妃商量过,等孩子生下来后,再为你庆贺一回。现在,没三个月,坐胎未必太稳。如果太喧闹,不适合养胎。”李济祉解释了一下,当然,他的心里也不想宋玉籫误会。 说实在的,升了侧妃,是一辈子也难遇到的喜事。这没大办一回,李济祉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了宋玉籫的。 059 娘家给力不给力 自己过日子,过得舒服不舒服,自己的心中最知晓。 宋玉籫对于李济祉的话中,是察觉出了一股子的关心之意。所以,她是点头,非常受用的回道:“王爷,这是好事。我正好能不操心事情,免得因为哪里出了差子,给王府丢了体面。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就是办个庆贺的小宴,也比不得孩子的安全要紧。” 这个孩子宋玉籫盼了多久? 有一两年了。 说实话,现在当娘了,宋玉籫的心情还是莫名复杂的。不管如何?她避不开的是第一世,她那个叫“旻旻”的孩子。 只是,人总是向前看,所以,宋玉籫努力的在学会快乐的过她的生活。一辈子,总得开心些,方是不辜负了时光。 “你能如此想,本王心中是高兴。”李济祉听得宋玉籫的话,是心中老大宽慰,所以,他道:“虽然不大肆庆贺,不过,你的家人,本王还是安排一二,总得让他们进京城来看看你。” 对于女人的荣耀,那自然还得对施恩于娘家。至少,在李济祉这个诚郡王看来,就是如此。所以,他这个王爷嘛,在安排了宋玉籫升职的同时,也是安排了宋玉籫的娘家。 “王爷,您派人通知了娘家消息,妾心中欣喜。”嘴里是这么回话,宋玉籫对于她这一世的爹宋知年,还有她那个继母,印象已经平平了。当然了,如果说不是太想念,也不尽然。毕竟,在王府过了这么久的日子,宋玉籫现在好歹有些人样了。 那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衣锦还乡,如锦衣夜行。 在东方人的骨子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虚荣心的。宋玉籫嘛,同样有。 当年,宋玉籫的亲爹,宋知年娶了继妻。这位继妻李氏,对宋玉籫算不上好,当然,也算不上坏。现在,这两人能见证一下她的荣耀,宋玉籫心中莫名的畅快。只是,畅快之后呢? 宋玉籫却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因为,宋玉籫从当年她这一世的亲娘宋贺氏过逝后,算是看个明白。她那个亲爹宋知年,也许就是一个平平无奇,还是有些野心的男人。 一个男人有野心,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当一个人的野心,跟他本人的智慧,不成正比时。这对于一个家庭,实是在一件危险的事情。原来只是一个小县丞,因为继母的枕头风,这位亲爹就能把亲闺女往宫里送,说起来,就本来就是一个剖析人心的事件啊。 宋玉籫能过得今天的日子,比起那些已经见不着太阳,在宫中暗暗凋零的少女来说,是不知道幸运多少倍。可就算是这样,宋玉籫也不觉得,她爹和她继母没半分给她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只是考虑着博一把富贵的心态,就真真是多么的“宠爱”她。这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件商品,在买卖啊。 “你爹这些年的考绩,本王已经着人查过了。他这一回来京城,算是平调。当个闲差,军器监的主簿。”诚郡王李济祉虽然嘴里这么说,这个小官自然也真是个米粒大小的模样,所以,李济祉有些拿不出手啊。 他补充了一话道:“这是暂时的,等着你爹有些功绩,本王自会着人给他升迁。到时候,必不会让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脸上无光。” 在李济祉看来,他的孩子出生,怎么也得给外祖家一个体面些的身份。男人如果在意一个女人,除了给这个女人荣耀外,自然就是照顾了她的娘家。 听着李济祉这么为她考虑,宋玉籫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宋玉籫在感动之余,还是脑中清醒着。她忙道:“王爷,爹那里能调来京城为官。虽然是平调,却也是升了官。在地方的官,哪有京中的清贵?” 多少人,想肖尖了脑袋来京城? 就算李济祉不给后面的一些安排,宋玉籫也觉得,她娘家的人能来京城就是一个好事。毕竟,在京城安家了,对于她继母所出的弟弟而言,将来是有好处的。京城的开科取士,比起地方的学子而言,还是有些优势的。至少,在录取的比例上,就是高了老高的一截。 “不过,妾有一事,是真心求王爷。”宋玉籫抚着肚子,片刻后,她是做出了决定。瞧着宋玉籫似乎有些为难的神色,李济祉陂为关心的问道:“何事?让玉儿这般为难?其实,你完全不必在意。就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本王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王爷,妾希望爹能在闲差上,不会出篓子的位置上待着。爹当年赶考,一直没中得进士。那县丞的位置,也是以举人的功名,花了银钱补了小吏,熬了多少年,才熬到了县丞的正八品。” “爹是一个有进取心的,妾就是担心,爹的能力有限。做为儿女,我不敢亲亲相隐,以误了王爷的大事。更不敢亲亲相隐,以致爹将来在差事上出问题,害了整个家族。”宋玉籫说了此话时,也算是犯了儒家里,儿女不得指责父母以违孝道这等事情。 不过,她爹是什么样的人?还有比身边人更了解的吗? 自然是没有的。正因为如此,宋玉籫才害怕,如果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以匹配他的位置时,这绝对是一场灾难。不管是对他本人,还是对他身边的人。 “你确定,你不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体面的外祖家?”李济祉望了宋玉籫几眼,倒是有吃惊的问道。毕竟,这个时代里,多少女子是恨不得搬着婆家,补贴了娘家。 说白了,女人一辈子在夫家的地位,还真得看着? 只是,宋玉籫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于她爹和继母,宋玉籫宁可期待她的弟弟。 “王爷,妾的爹已经是走过人生的半途了。妾不敢隐瞒爹的能力,给王爷造成一些印象偏陂。”宋玉籫很实在,她道:“相比起爹的年纪稍长,妾的弟弟年纪尚小。妾求王爷怜惜,能为妾的弟弟选得一好学院,让他能进学成才。如果弟弟能入王爷的眼,妾自然高兴弟弟能帮王爷办些小差事。” “如果弟弟实在不甚造就,妾和孩子只能说是老天爷的意思。”半点不由人呗。 ps:谢谢龙巫(1个平安符)。 060 贺:荳荳宝贝打赏和氏璧,+1更! (谢谢荳荳宝贝打赏的和氏璧!加更,稍后还有正常的一更。) 对于宋玉籫的自知之明,李济祉听后,却是觉得也许宋玉籫的心底,还是关心娘家和王府之间的真正联系。毕竟,天下间的感情,如果只是单方面的话,就是天大的情份,也会磨灭掉的。 更不消说,这世间的事情,最不怕的就是神一样的对手,而最可怕的是掺合着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宋玉籫的做法,也是十分的简单,就是不想给她的爹和继母,有半分的机会当成了猪一样的队友。相比较起来,拖拖后腿啥的,不光是拖累了宋氏家族本身,就是诚郡王府和宋玉籫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消受不起野心太大,能力太弱的外祖家。 宋玉籫倒是觉得,与其去期待她爹宋知年突然发力,那是发愤图墙。还不如期待,在诚郡王李济祉的帮忙调河蟹教下,让她继母生下的弟弟,能踏上光明大道。弟弟还小,就跟小树苗一样,扭正的机会大n倍。 “也罢,既然是你的愿望,本王答应了。”李济祉对于宋玉籫的提议,在思量了片刻后,就是应了话。当然,在李济祉的心底,对于宋玉籫这等的识趣,还是知道进退之道,保护自己的法子,是非常之欣赏。 在利益面前,不被利益左右的人,有是有,不过,于后宅的女眷而言,实在是太少了。 “玉儿,你倒是一个心底聪慧,识得大道理的女子。”李济祉夸赞了宋玉籫。 “知足者长乐,王爷,妾就是晓得,端得多大的碗,吃得多少的饭。不敢过于贪婪,若不然,这世间也有咽死的人。妾可不愿意,做了那等贪婪人。”宋玉籫回话,这一回,就更实在了。她的想法,对李济祉这么直白说出来,也是希望这一位王爷真心的看在她知进退的份上,提协一下她的弟弟吧。 次日,李济祉去上朝,当然,朝食后宋玉籫和李锦娘,一起陪着余元青这个王妃,去了长春宫,给容妃请安。 这一回,是宋玉籫第一次见到容妃。 说起来,容妃是余元青的正经婆婆,对于宋玉籫现在的身份,也算得半个婆婆。不过,宋玉籫原来的身份嘛,真是没半点放了容妃的眼里,所以,容妃自然不会召见了她。就是当年选宋玉籫去侍候了李济祉,也不过是让手下的嬷嬷过过眼。 于容妃而言,她儿子身边的侍候女眷,自然是少不了的。如果女眷不合适,再是挑选了便是。 现在就一样了,宋玉籫怀孕了。对于容妃的看法,就是这肚子里的孙孙,特金贵着。满屋子里的坐着女眷,包括余元青在内,都没容妃眼底的孙孙重要。 “都起来坐下吧,本宫这里也不是外人处,没必要多礼。”容妃说话时,那叫一个和善。与前一回,李锦娘陪着余元青来时,那等挑刺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样。 此时,宋玉籫见到的,就是如沐春风一样的容妃。 容妃会这么仁慈,完全是不想让宋玉籫太紧张。相比较起关心宋玉籫,容妃更在意,她那还没有出生的孙孙安全。所以,对于这孙孙是好事的,容妃都能宽容一二。 容妃发话了,余元青、宋玉籫、李锦娘三人自然谢过话,福完礼后起身,那就是一一在旁边宫人摆好的位置上落了座。 容妃很亲切,先是问了余元青几句王府的事情。然后,话头一转,就是看着宋玉籫,道:“肚子里的孩子,都几个月了?” 容妃能不知道孩子多大吗?那自然是知道的。这时候问一问,就是想与宋玉籫说说话,抬举一下宋玉籫,也是表示表示,她这个亲祖母,是如何在意宋玉籫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啊。 “回娘娘,大夫诊过脉,已经有一月半了。”宋玉籫回了话时,还是起身福礼。 瞧着宋玉籫的模样,容妃点头,满脸的笑意,道:“坐下坐下,一家人说话,不必多礼。你啊,往后和锦娘一样,唤我一声母妃。” 母妃,那是儿子媳妇喊的话。可偏偏,容妃对儿子的两个侧妃,都是给了这个恩典。 在容妃这话出来后,李锦娘望着宋玉籫,眼中有些羡慕的目光。当然了,旁边的余元青也是端着笑容,还道:“母妃就是和善,这对于李妹妹、宋妹妹,都是关心着。” 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嘛,余元青是恨极了。容妃这婆婆,压根子就是把余元青踩了又踩。 宋玉籫可不管余元青如何想? 这时候,宋主籫自然不会煽了容妃的脸面,那是抿了一下嘴,就是唤了一声“母妃”。容妃得应的那叫一响亮,总之,长春宫内气氛是非常之好。 就是这一场请安后,容妃还是赏了礼。当然了,余元青得最好,量最大,其次,就是宋玉籫,再其次,是李锦娘。 可等三人在长春宫离开后,容妃是对身边的女官道:“稍后,让人给诚王府再送一份礼,比着宋侧妃刚刚的量,再赏一次。这一回,本宫是赏给宋氏肚子里的孙孙。” 女官自然应诺。 在女官退下,去安排此事后。容妃看着身边的杨嬷嬷,笑道:“嬷嬷在想什么?莫不成,有什么不解之处?” “奴婢愚笨,还没想通,娘娘为何抬举宋侧妃也罢,还给如此荣耀?”杨嬷嬷真心想说的,是这样对宋侧妃真好吗?怀孕,有了诚郡王的孩子,可以说挺惹眼了,如果再加上容妃的抬举,那可说,不是惹眼。简直是让诚郡王府的女眷,个个得暗里恨得牙痒痒。 “本宫抬举什么?不管是哪个女眷,只要能给老三生孩子,宋氏就是本宫的千金马骨。”摆明了,这是容妃专门要施恩给诚郡王府的女眷们看的。 容妃盼孙孙,可不是盼在明处。甭管哪人,只要能给诚郡王生孩子了,在容妃眼底,就是“好媳妇”。 “余氏当年低看老三,本宫心里的邪气,一直没出来。这些年,她还把持着老三的后宅,致老三子嗣凋零。她不仁,本宫何必要真仁慈?难不成,她一辈子生出孩子,还要老三绝了根不成?皇家,可没这样的狠心的儿媳妇。”容妃不高兴。 余元青的动作,容妃是瞧在眼底。只是老三是亲儿子,老三没发话,容妃也就是忍了。 当然,宋氏能在余氏的手里逃生,还是怀了孩子。对于容妃来讲,那就是有些手段,也是无妨的。 在容妃的眼底,后宅这个大染缸,是开不出白莲花的。 ps:谢谢荳荳宝贝打赏(1枚和氏璧)。 &/a&&a&m.阅读。&/a& 061 女儿的孝心(二更) 清源县,宋知年是这个县的正八品县丞。 在这个正八品的位置上,宋知年干了许多年。这些年里,宋知年无时无刻,不在肖想着,那个正七品的县令位置。只是,这个位置嘛,不是正规的科举出身,没有进士学位的宋知年,实在是望得眼巴巴,就是没机会扒得上。 这不,继妻给宋知年吹了枕头风,加上家里实在是经济困难。宋知年就是动了心思,把女儿宋玉籫送进宫里了。 当年,送女儿进宫,宋知年虽然是在继妻的枕头风里,起了心思的。不如说,宋知年本人有向上爬的野心,还有嘛,就是因为宋家选女婿,就往上,又是攀不上。往下吧,宋知年心中又是不甘。 儿子是自家的亲,就是是半子,在宋知年的心底,还是没啥份量的。 这时代里,一个家族要崛起,靠得除了做官以外,其它皆是妄念。因为,没有权力的保护,便是万贯家财,也挡不得一句官老爷的话。 破门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说白了,这个时代,是一个权利至上的时代。官僚,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宋知年振兴宋氏这么多年,宋氏家族,还是在当地萎着,继续着一个小家族的命运。宋知年能甘心吗?自然不甘心。可偏偏宋知年,是努力去赶考,就是没考上。 家里的钱财是花了精光,就是家业也被赶考给拖得清汤剩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举人身份,还有破掉家财,是捐上了上吏,宋知年能娶得这继妻李氏吗? 李氏也算是乡绅小家族出身,人长得漂亮,又年青。宋知年是一个有拖油瓶女儿,死了老婆的男人。如果不是身上的功名,岂有人高看一眼? 举人能进官途,当然,也得有靠山。宋知年就是因为宋氏家族太弱小,那是没靠山,这才是巴巴的从小吏爬起。 如果说,把女儿宋玉籫送进宫里,心中没一点心疼,那倒也不可能。说白了,宋玉籫怎么说,也是宋知年的嫡长女。当年,宋知年和嫡妻贺氏,也是恩恩爱爱好些年。对于嫡长女,宋知年头一回当爹时,也是期盼过的。 只是,这一切的感情,相比较起可能给宋氏家族带来的改变,就显得那么不值得一提了。 等着宋玉籫被选到了皇子身边,还成了有个名份的庶妃时。宋知年在清源县的身份,就是无形中抬高了一截。至少,在清源县这个小地方,就是那些大家族,还有县令大人,也是对宋知年这个县丞,那是有些吹捧了。 对于宋知年的后台,三皇子李济祉嘛,不管别人如何看,那至少是不想惹了麻烦的。 宋玉籫在宫里时,自然没什么小消息传回来。直到李济祉开府,宋玉籫才是能给家里亲自递了家书。也是从那是起,宋知年是下巴抬高三十度,心中得意。 康平三十三年的夏,最热的时候,宋知年和继妻正在谋划着,他家的小子要送去哪个书院读书时。下人是急匆匆的来传话。 “老爷,夫人,京城来消息了。” 京城,除了宋玉籫以外,宋家还真没啥亲戚,在那个皇城根角下。 下人一喊话,宋李氏就是脸上带上了急色,道:“老爷,这是不是有大姑娘的消息?” “定然是。”宋知年点头回道。 “这不晓是啥大事?”宋李氏也是在意起来。 这一对夫妻都是在意着京城的消息,等着赶到正屋里,从诚郡王府的来人嘴里晓得,宋玉籫怀孕了,还是升职做了侧妃时,那是叫一个狂喜砸中了脑袋。 “我儿被册封侧妃?”宋知年大喜过望。 “大姑娘有喜,这实在天大的好消息。”宋李氏也是欢喜的说道。 这一对夫妻从这个京城来的消息里,可谓是得到了最有价值的东西。毕竟,宋玉籫在诚郡王府得宠,对于宋氏一门而言,那百利无一害啊。 “好,好,实在是大好事。”宋知年那叫一个欣喜。不过,宋知年的欣喜,还稍稍过早了一些。因为,等着王府的人是安顿下来,那是歇歇脚程,得了宋家的赏,再是赶回京城后。 宋家又是迎来了第二波的喜事。 衙门里来人,是恭贺宋知年。 来的宋家的还不是小人物,至少,对宋知年而言,却是如此。来的是县令大人的心腹师爷。 师爷拱手,就是笑道:“恭喜县丞大人,衙门接到消息,县丞大人调职到京城,任正八品的军器监主薄一职。虽然是平调,可谁不知道,京官大两级啊。” “宋大人,恭喜了。” 师爷说着这话后,还是又道:“来时,可是听说,诚郡王府的侧妃娘娘,那是宋大人的亲闺女。实在是天大的福气啊。就是去了京城,宋大人一家可谓是后台强硬。军器监不提,就是京城的衙门,也得给宋大人几分薄面了。” 宋知年听得这些好话,是有些春风得意马蹄急啊。 当然,师爷嘴里这么说,心中对宋知年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啊。毕竟,人人都想升官发财,都想当个皇亲国戚,可不是人人都祖上冒了青烟的。 宋知年知道升官了,当然,实际上跟升官也没啥区别。毕竟,清源县嘛,一个小地方,哪能跟京城的繁华相比。 不知道多少官老爷,那是愿意待了京城,也不会愿意外放。 就算京城的消费高,可架不住,那地方是整个天下的政治、文化中心啊。在那里,有着无限的可能与机会。 要去京城安家,宋知年和宋李氏晚上一起商量时,李氏倒是担心起来,问道:“家里的银钱有限,真去京城,怕是未必够着花消?” “你别担心,玉籫是一个心思的孩子。她来了差人来时,还带来一封家书,里面有京城一个二进宅院的房契。咱们过去后,最大宗的住处,是完全安妥下来。”对于女儿宋玉籫这阵及时雨,宋知年是非常满意的。 当然,如果宋知年晓得,她家女儿宋玉籫是满意准备拦了他的好官路,一心打着培养弟弟的心思时,可未必真这么“欣赏”女儿的孝心喽。 062 橇了她亲儿子的墙角 宋李氏听得宋知年的话,心中是高兴了一回。 京城的宅子已经妥当了,这说明,她一家子去了京城,妥妥的当人皇亲国戚。想想美好的未来,宋李氏有些小激动了。 宋李氏小激动,不过,宋知年好歹还没有让这等好事给砸晕乎了脑袋。所以,宋知年是对宋李氏交待道:“这一回调去京城,咱们再回清源县的机会,可能万乎其一。以后要扎根在京城,清源县城的老家,还得回去一趟。” 宋知年是本地人,能补了小吏,自然也是在当地使了家族的全力。 当然了,大庆朝的官场规距,官员是不会在本地任职的,都是异地为官。不过,宋知年是从小吏爬上来的,所以,吏员一般在当场选出来的土著,这是潜河蟹规则了。 “那我去安排回老家时祭祀的礼物。”宋李氏听着宋知年一讲,就晓得回宋氏家族的老家,宋家村的话,那必然是少不了礼的。说起来,这一回,也是风光的回去,宋李氏很欣慰。任谁衣锦回乡,都会是一件得意的事情。 宋知年点头,一切就托给宋李氏安排妥当。毕竟,这一切的事务,也是属于内宅的主母管理范围之内的事儿。 回一趟宋家村,宋知年一家子人,自然都是一起的。 说起祭祖,那自然是男人们的事情。女眷,除了作为新媳妇,上了族谱的那一日,会去了祭堂内外。打那以后,可没有机会再去了族里的祭堂。这是,这个时代男权社会的规距。 宋知年去衙门里,把差事交了。 少不得,又是收了一大捧人的羡慕与嫉妒。 等着宋知年一家子全是收拾好,回宋家村去祭祀时,这前脚跟没走呢,宋家村里的族长和长辈们,就是领着小辈的子孙,直接来接了宋知年一家子。 看着族长等人的那份恭敬,宋知年很受用。 说起来,虽然宋知年是清源县的县丞,可相比起皇亲国戚的身份来,总是矮了老长的一截啊。 现在族长等人吹捧着宋知年,也完全是因为宋玉籫的身份,真真不一样了。 “老宋家,还是嫂子最有福气。大闺女是皇家的金贵人,将来,儿子是皇亲国戚。啧啧,必然当个大官老爷。”族长的妻子是凑合在了宋李氏的身边,就是跟着捧了话道。 当然,族长妻的心中嘛,可是清楚着,那宋玉籫跟宋李氏这个继母的感情未必多好?不过,谁让宋玉籫是老宋家的闺女呢。再是一般般,可架不住,宋李氏膝下有儿子,这可是老宋家将来的根啊。 真是飞黄腾达,那必然是这宋玉籫的弟弟沾了便宜,宋玉籫的亲爹沾了便宜。 瞧瞧,好家伙,现在不就是一家子往京城去享福了? 族长等男人凑在了宋知年的身边,女眷嘛,自然就是往宋李氏的身边捧了小话。 宋李氏很受用,她一辈图个啥,不就是想成了诰命夫人嘛。现在,便宜大闺女有本事,能提协娘家了。想想老爷,再是想想儿子,宋李氏是陂为扬眉吐气。 回老宋家祭祀一翻后,宋李氏是动了心思,就是想回娘家一趟。 想当年,宋李氏嫁来宋家当填房,不知道娘家里的堂妹堂姐们,是暗里嘲笑了她多少回。都说后娘难为,宋李氏那是咬着牙,不也熬了出来。往后都是享福了,宋李氏自然得回娘家显摆一回。 要不然,这一回去了京城,那不是想再回娘家一趟,也难了。 对于宋李氏这个要求,宋知年没拒绝。毕竟,他这一回去京城安家,基本不会回清源县了。作为女婿,去岳父家登门拜会是一定的。 不过,去老李家这个岳父家前,宋知年认为,他更应该去老贺家瞧瞧。 不管如何? 贺家才是嫡妻的娘家,才是大闺女宋玉籫的外祖家。 听着宋知年的话,宋李氏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是,心里还是堵得慌。要说为啥,就是宋李氏想着,这去了老贺家,往后,王府的大闺女,那不是认着贺家的外祖,哪还记得她的老李家半分? 宋李氏一想,就觉得不成。所以,宋李氏是吹起了枕头风,道:“老爷,这都多少年了。贺家要真记得大姑娘,哪能这些年都不来宋家瞧瞧?” 反正在宋李氏看来,老李家沾不着大姑娘宋玉籫的便宜,那么,她生得儿子,这个大姑娘的亲弟弟总能沾成。 便宜谁,也不能让老贺家的外人,把大姑娘的心给勾了去。那样的话,就是橇了她亲儿子的墙角嘛。 “依我看,这贺家不联系为好?贺家如果有子弟让老爷提协去京城,跟大姑娘攀了关系。到时候,一个是娘家,一个是外祖家。想想姐姐是大姑娘的生母,往后,大姑娘是亲近宋家,还是亲近贺家?都未必晓得。不管怎么说,贺家是大姑娘的外祖家,咱们引了人去京城的话,那不是给大姑娘惹了麻烦事。”对于老贺家,宋李氏是恨不得一巴掌,就拍下去,一辈子就让老贺家留在清源县城。 至于大姑娘那等好闺女,还是留给老宋家,留给她的亲儿子这等大姑娘的亲弟弟去攀了家人关系吧。 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宋李氏想来想去,也没有觉得这些来,她哪里亏待了大姑娘。 再说,如果不是她和老爷提了话,送了大姑娘去宫里。大姑娘哪能有今天的造化? “想想当年事,贺家的疏远,我如何不晓得。还不是为了玉籫的脸面一直忍着。也罢,咱们一家子去了京城,跟清源县也没什么交集了。”宋知年嘴里这么说,实则,他很清楚。宋李氏的话,他是听进了心里。 如果大闺女宋玉籫真是亲近了外祖家,疏远了老宋家的话,宋知年得呕出了老血来。 打定主意,宋知年是领着一家子人,打包裹,坐马车,全家人往京城赶去。 宋家人离开了清源县,可清源县去是流传出了一则关于老宋家的传奇故事。不外乎,就是清源县这个小地方的宋家村,也是出了嫁进皇家的金贵人啊。 想当年,啥啥宋家村是如何的彩云飘飘,生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婴,十几年后,这个长大的女婴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这位美丽的姑娘,选进了皇宫,让宋家的一个老汉,成了皇亲国戚,一人得道,**犬升天……这个有误会,且让人向往的荣华故事,就是一辈一辈的在宋家老四周,传扬开来。 063 仗着肚子 里的孩子争宠 宋玉籫不晓得发生在她亲爹宋知年和继母宋李氏身上的一翻心里折腾。 此时,宋玉籫在诚郡王府里养胎。没满三个月,余元青很大方仁慈的表示,请安是免了。等三个月坐胎稳后,再是去正院请安便是。 余元青要表现了大度,宋玉籫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后,就是亲自去谢了一回恩。然后,还真是闭了德馨院的大门,准备安生养胎了。 说是闭门,不过就是她不出了德馨院,至多,就是在院里每日走一走,锻炼锻炼。 “竹清、竹秀,把那酸梅拿出来。”宋玉籫招招手,一小块点心在嘴里咽了下去后,还是发了话道。说实在的,这怀孕后,宋玉籫是胃口大变,完全是喜酸得不得了。 也是因为如此,李济祉没少在宋玉籫的跟前,望着肚子里的孩子是笑裂了嘴,夸着是一个“好儿子”。这话,给了宋玉籫莫大的心里压力啊。 这不,晚膳后,李济祉又歇了德馨院。 虽然,宋玉籫听着竹清、竹秀讲过,外面已经有些传言。说是宋玉籫这个侧妃简直是善妒,就是怀孕了,还霸王的占着诚郡王。 名声特不好听,不过,宋玉籫不是太在意。对于宋玉籫而言,她一直的中心方向,就是维护她与饭票大人李济祉的好感度。现在,宋玉籫的一切,可不是都是紧紧团结在李济祉的周围,才是一步一步的越过越好嘛。 宋玉籫表示,善嫉妒啥的,完全没关系。 她的身份,又不是嫡妻。贤惠的好名声,宋玉籫是完全不需要。要宋玉籫真贤惠了,那只能说,她被这个时代的《女则》《女诫》之类的男权附产物,给嘎甭嘎甭的洗河蟹脑成功了。 “王爷,这孩子如果是女儿?您还会一样喜欢吧?”这是男是女,以宋玉籫的认知,这跟女人完全没关系。这是小蝌蚪们,在奋斗的第一条路上,从爸爸们的关键处出来时,竞争的第一回啊。 头一个幸运儿,可不是看是x,还是y嘛。 这种东西,撞了老天的大运,在几亿的单位中,就那么一个小东西,能出生到世间。 这等幸运儿,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天使啊。都算得老天爷的钟爱呢。 “是男是女,都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哪会不喜欢。”李济祉肯定的给了答案。然后,他是望着宋玉籫笑道:“不过,本王盼你生个儿子。你有个儿子,这侧妃的位置,没人敢轻视。皇家重子嗣,不会在意女眷的家世。” 说白了,李济祉给宋玉籫解释,是很明白了。 宋玉籫升上侧妃的位置,就是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宋玉籫是能够更加的理直气壮,腰杆挺直啊。 “王爷,妾会努力。不管这胎是儿是女,咱们还要有孩子。往后,妾努力给的王爷生儿育女。”好吧,好像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头。 宋玉籫的脑袋里,是飘过了某种吃了睡,睡了吃,然后,一刀痛快的某种肥胖动物。 嘎嘎声在脑海中响过后,宋玉籫摇散了她的思绪。 古代提畅多儿多女,那是因为古代的新生儿夭折率很高。所以,多生儿女多种树,皇家有得是腰包,不怕养不起孩子。 “哈哈……”听着宋玉籫那老诚实的话,李济祉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笑了之后,他非常高兴的说道:“成,本王依你之意,咱们往后多生些孩子。皇家从来提昌多儿多女,要不然,母妃也不会尽往本王的府里塞女眷。” 李济祉是一个好上进的好皇子。这就得证明了,他会办差事,能办差事,能办好差事。 如果事业心大的男人,在后宅溜连的时间总是有限。可偏偏容妃想看儿子膝下儿女成群,然后,这就有矛盾。 李济祉一方面,也是需要证明他的继承人不算少。一方向,更是想向父皇康平帝表示,他这个儿子很能为君父为忧。 朝廷上在忙碌,到了后宅,更得忙着造小人儿。 李济祉想着,如果他的儿女多了,母妃也不会一直老想着,给后院塞来无数的女眷。 女人一多,就跟五百只鸭子一样,老吵了人。人多,矛盾自然也多。后宅的争宠路数,李济祉可清楚了。他不想看,可他又不能过多的干涉。 因为,李济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这些不属于他能解决的,毕竟,一个男人的宠爱,就那么多,能分的东西。给了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必然就得躲于角落里偷偷望着的。 “你啊,还是一直没变,尽想些担心的。”李济祉对宋玉籫笑了此话,倒不想宋玉籫太担心,道:“生儿生女,看缘份。本王是听人讲,如果有诚心,也能感动送子娘娘。想本王是皇子,天下一等尊贵的人。本王说是儿子,这诚心岂能不足?” 李济祉很自恋,这是宋玉籫得出的结论。 宋玉籫点头,这时候,哪能跟中二起来的诚郡王争论。 说实在的,此刻,中二的诚郡王,让宋玉籫觉得她似乎被洗河蟹脑成功了,为毛觉得萌萌哒呢? 宋玉籫和李济祉很和谐的聊着孩子事。 正院里,余元青却是跟大丫鬟尔橙、、尔桃、尔蜜、尔香四人问着话,道:“王爷还是去了德馨院?” 嘴里虽然问着话,余元青脸色是平静的。就是心里想着她回娘家时,亲娘余庞氏叮嘱的话。 “王爷去了德馨院。” “王妃,宋侧妃也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争宠。” “……” 听着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合着她的话。余元青看望后叹息一声,说道:“把娘给的方子,再是仔细的熬了药。本王妃得按时饮了。” 余庞氏给女儿求得生子偏方,余元青哪会不用。只是,这中药的方子真有效果吗?余元青也是心中没底。 想着宋玉籫的孩子是越来越大了,如果生个庶长子,余元青光想想,都是呕得慌。可偏偏,那德馨院不光诚郡王李济祉过于关注,连长春宫的容妃都是派来一个嬷嬷照看。 在这等情况下,余元青是想下手,都没寻着了光害人,不伤自己的法子。 &/a&&a&m.阅读。&/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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