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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养鱼专业户》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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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裁减之列

城市的早晨总那么匆忙,每个人步履匆匆。www.65txt.com

丁文一进入这栋高楼,便看到电梯门正缓缓关上,呼了声请等等我,冲跑了数步侧着身子挤了进去。人挤着人,此时电梯已经超载了,可老旧的它没发出超载的警告,颤颤几下开始往上升。

上班族的人都知道,有时错过一趟电梯就等于迟到。随着科技发达,各个公司都用上了指纹打卡机,不象人工签到可以留一点余地,一次无故迟到或早退意味着本月的全勤奖将泡汤了,一百元不算多也不至于让人无视,所以电梯里虽拥挤,但没人出言不满。

丁文的公司在十八楼,叫五洲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专门代理进出口和国际海运业务,有三十多个的员工。他在贸易二部当业务员,挂名曰业务经理。这年头十个人当中九个是经理、一个是董事长,经理的头衔也在泛滥。到了十八楼,电梯里的人依次渐少,丁文发觉电梯里的空气并未因为人少而变得好转,当十八楼一到,跳出了电梯,他长吸了一口走廊中的空气,哼着张学友的《旧情绵绵》走向公司。

滴地一声,打卡成功,丁文环视着被分格成各办公区域的百来平米办公大厅,人员空荡了许多。由于美国次贷危机引发了全球经济衰退,最先受到冲击的一批行业当数出口贸易,自上个星期业务极度萎缩,公司开始裁员了。丁文很自信:全公司最后只剩下的两个人,那就是董事长兼总经理的房总和他,因为俩人属于“四铁”之一的男人。

昨晚在皇宫KTV“腐蚀”了香港来的一个客户,这样的场合房总只捎上他。接到这样的大单,房总意气风发地亲自上阵和香港客人拼酒,以往都是房总喊着“弟兄们给我上,我来掩护”,今晚确实不同,能在这样疲软的市场中成为一枝独秀公司,当浮一大白。故房总身先士卒,拼了一轮三杯接下又五杯,直让周围小姐们推波助澜地大呼小叫,“哥哥真帅!”、“英雄啊,我喜欢!”......

丁文在暗叹自己今夜又得当挡箭牌了,每每房总喝了花酒后,特别喝得烂醉如泥时,总是他又当保姆又当司机送老总回家,路上还要想好一大堆理由来应付董事长夫人。正因为如此“铁”的关系,房总还特别交付一件事,准许丁文可在下班空余自由出入他的办公室,当然为了那两条名贵的金鱼,珠顶紫罗袍。

当然,还有许多隐秘之事,例如:前几天房总酒醉留了电话号码给了某夜总会的攻关经理,一天一个电话,吵得他大呼酒能误事,也让丁文去摆平。象丁文这样的身为老总默默奉献的员工,扮演着无处不可用的“万金油”角色,要裁减这样的员工,说了谁信?丁文也不相信。

踩着兰色的纤维地毯,几乎没有脚步声,踱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丁文放下电脑包,舒展开双手引发筋骨噼啪声响,昨晚那酒洋酒黑方的劲道够长,嘴里还能呵出熏人的酒气,喉咙干涸得想灌下那瓶桶装水,丁文端起玻璃杯想倒些水来。

“丁文,房总找你。”人力资源部经理是一个沉稳的中年妇女,兼着人事、工资核算和办公室主任的职责,也算本公司一名大员。房总找他却通过她,丁文有些惊讶地朝她笑笑,这个房总什么都好就是太精打细算,毫无节制地占用丁文的工作外时间,还美其名曰对他大加鼓励:我看好你,好好努力。

丁文接到通知后有些懒散地走过通道,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开门见到有些福态的房总正仰靠在黑色真皮沙发,面前的钢化玻璃茶几摆着一壸铁观音,闭着眼还在揉着自己的额头。

“房总,您叫我?”

“文子,你坐到一旁。”房总继续着他的揉按。

文子?丁文也不客气地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心里暗自嘀咕:今天这是怎么啦?不是说好在公司不要称兄道弟的,这样影响不好,虽然咱们是“四铁”的兄弟,估摸昨夜醉酒到底还没醒,还在说着醉话。丁文为房总添为茶水,顺便也为自己倒上一杯,喝了口茶水醒神多了。

“这两条珠顶紫罗袍养了大半年吧?个头没长大多少,鱼却很精神,说明你在尽心竭力地照料它们。谢啦!”房总停了揉按喝起茶水,不谈工作只说金鱼。

丁文以往总觉得自己待遇比金鱼相差太多,在这办公室里人不如鱼啊,他一向对房总的赞赏不会客气的。因为专业被招来公司,但为了更好地饲养这娇贵的东西,认真学习了观赏鱼饲养的知识,还不少往花鸟市场钻,和店里偷师养鱼的经验。想起自己的成果,他倒有些飘飘然,是该多喝点茶水润润喉咙了,不然真的要冒出火来,一杯茶水直饮而尽。

“专业养鱼的人就是不一样,将鱼养得精神不容易,同时还能保持瘦身。所以我今天准备将鱼卖了,估摸能卖个好价钱。”房总留连地望那两条在鱼缸中优哉自在游动着的金鱼。

“卖了?”丁文出乎意料。他知道这两条金鱼的市场价,正因为它们吓人的价格常成为房总炫耀的资本,所以它们成了房总的心头肉,比起外面那些飘飘的彩旗们,房总似乎对这两条鱼更情真意切些。这一旦卖了鱼,自己岂不是意味失去养鱼这份兼职?丁文隐隐感觉自己不仅仅要失去这份兼职那么简单,混过商海的哪能不懂风云不测的变化。

“房哥,有话请直说,咋没了昨夜那种豪情万丈的直爽劲哩?”

“唉......现在外贸的外围大环境形势严峻啦,我们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们二部已决定被撤除,而二部的一些员工又是我家里领导钦点的老员工,我只能忍痛地让你们这批人走。”房总说完后有如释重负之感,却低头直瞧着茶几上的茶杯,没能正面直迎丁文的目光。

丁文倒没想到,这“四铁”关系也禁受不住经济危机浪潮的冲击。果然,有人说夹在老板与老板娘之间最难,自己三番五次为老板的风流当了挡箭牌却得罪了老板娘,估计自己该是老板娘钦点的要裁员之列,既然知道了结果就只得痛快接受。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大班桌上电话响了,房总借机起身过去,手按着还在响铃的电话,交代说:“文子,你去人事部办妥交接手续后,然后到财务部领取剩下的工资和奖金吧。”

“那房哥,我先走了啊。”丁文打声招呼步出总经理室。

“文子,要不今晚咱哥俩再聚聚?”房总从背后唤道。

“不了!你挺忙着。”丁文头也不回地跨出总经理室的门。

丁文就这样干脆成了失业大军中的一员,不愧与房总曾经“铁”了一回,从财务部领了另加三个月的“遣散费”,聊算是意外之财,但心里也由此泛起一丝疲惫,他打算离开上海这个大都市,回到家乡的江南小城。

刚好,孩提的一位兄弟来电说家中有万分火急之事,丁文没来由地涌起急切回家的念头,也借此奢侈了一把,决定改乘当天下午航班的飞机。

待到机场接机的,是另一位死党罗元。丁文总喜欢叫他“罗泡泡”,那是因为他的双眼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鼓起,有点像海埂上随处可见的跳跳鱼眼睛,更因为他天天泡在他家里的热带鱼店,尤其爱好养金鱼,估计也把自己养出了金鱼眼。

想知道饲养红顶紫罗袍的一些方法吗?丁文就用这么一句话将罗元钓到机场来,看到他殷勤的笑脸忍不住笑骂,“咱是同过窗的,难道还比不上那该死的金鱼?”一想起那两条的红顶紫罗袍金鱼,有些气恼不过。

“咱哥俩这算什么?前几天我爸为了一条泰国虎鱼,差点与我断绝父子关系。”罗元发动了车满不在乎地说,似乎没有一点委屈之意。

有其父必有其子!天啦,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兴趣爱好促使罗父在省城的花鸟市场中开了家鱼店,罗父偏好金龙、银龙、虎鱼之类的“风水鱼”,而罗元则喜欢锦鲤、金鱼等。

丁文转头盯了罗元的肥脸许久,突然高声发笑,“走吧,泡泡同志。去桑家坞!”

第二章 青梅竹马

桑家坞,是近海岸之外笔架岛上的唯一村庄,中间与隔着两公里多的海域,现在岛上居民的日常出行与海水潮汐有着莫大关系。www.65txt.com

涨潮时用木船渡海,退潮时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趟着过腿颈深的海泥。

但童年记忆中可不这样。

丁文的母亲是桑家坞的人,小时候常跟着父母去外婆家,那时还兴着渡船呢。为多挣几个来回,许多渡船主人卖力地吆喊着拉客,好不热闹。

听说近年由于苏河被层层分流利用,因水量小,到了出海口逐渐演变成绢绢细流,或许只有在暴雨之时,才能见其原先的奔腾和磅磗。但河水常年的冲刷,在海边沙滩和海泥滩刷出一条数丈宽的河沟,绵延曲折向远方。

将车子寄在附近村里,俩人拎包坐着摩的来到老旧渡口。踩上一条用粗糙的花岗岩铺成石板条路,有的石条已松动,来到河沟边十余米长、三米宽的小方台,台边歪斜着的矮石柱上还残留着断落的锈铁链和铁环的锈迹。老渡口已聚集许多人,询问之下才知道,现在这儿成了一个临时的海鲜交易市场。

原来,这之间泞泥的海路上出现摸鱼一族,在裸露的泥滩上搞些小营生,听说经济效益不错。从桑家坞一路摸到这个旧渡头,交易一天的收获后坐船返回,有时卖得快趁空置办一些生活必需用品。

随着摸鱼一族的人一个个踩上老渡口,总引来鱼贩子还有凑热闹的二人组,丁文吩咐罗元说:“泡泡同志,你我分头行动,看到中意的就买下来,今晚咱俩和蓝子聚起个热热闹闹的海鲜宴。”

俩人迅速分开行动。这年头的海鲜多是人工养殖,难得碰上天然的,所以买鲜货看谁抢得快、价钱讲得巧。经过一番争抢买卖,俩人各提着两袋汇合,然后全部摊到地上重新分捡。

三只被草绳绑住大螯的红蟳、两只青蟹、一捧大小不一海虾、六只还在伸展触脚的章鱼,还有花螺、苦螺、酥螺、青丝苔......罗元看着丁文动手将海鲜分类袋装,啧啧地说,“这里的海货忒便宜,而且又新鲜。”又接着不无遗憾地说,“就是少了冰镇的啤酒。”

丁文抬头对着他笑,右手竖起大姆指,手背还粘着一条章鱼,“还是我们的泡泡同志想得周到啊,不过岛上没你想象那么落后,够得你喝!”然后握住章鱼的小圆头,将它从手背扒下快速甩到袋中。

罗元嘿嘿笑着,确实这已经是什么年代了。只要有效益的地方,就有商人的身影。

丁文将一干鲜货收拾妥当后意犹未尽,也不洗去污泥,吩咐罗元看着,自己又准备挤到人群里看看还能碰上什么奇货,可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只得急匆匆找个水源洗净手,摸出手机后接通。

是丁妈妈打来的。问他是不是回到了桑家坞?汗......消息太灵通了,瞒天过海看来行不通了,丁文只能老实交代。

丁妈叫他顺道看看大舅桑春,其他三个舅舅都离开海岛了就他一个还守在那儿,接着又责备他不事先回家,忘了那个家云云。丁文只能哼哼哈哈以对,保证之后再保证。

“木兰这丫头,前两天找不到你的时候,一直往家里挂电话,出了什么事吗?”

前几天在和港商谈判,手机没电一时忘了充上。丁文在手机里吱唔着那地方能出什么大事,断了通话后,望向对面熟悉而又陌生的海岛,真想插上翅膀飞到对岸探个究竟。

说起桑木兰,她家在丁文外婆的家隔壁,认真论起来俩人是带上一丁点的表兄妹关系。她是家中的老幺,她父母为了努力生出一位男孩子,最后缔造出了桑家坞“七仙女”的佳话。对于她的名字,父母虽是目不识丁的渔民,却怀着足够的谦虚向邻家姑爷--丁文的父亲请教。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木兰木兰,好女同样不输于男啊。”名字定得十分贴切,人如其名。

桑木兰从小就被父母当男孩来养,如愿地养出的一股野性,和集宠爱于一身的小丁文成了死党。俩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小霸王,几将整个桑家坞闹得无法安生,天天有人告状上门。可丁文的外婆护短,总一手把小丁文捂在怀中,一手将桑木兰扯到背后,对着来人不假辞色,“谁敢动了他们,我就和他拼上老命!”

小学到初中,桑木兰都是理短头发,扮着假小子,每日和丁文几乎形影不离,因她家境贫穷,由双职工的丁家资助上学,到了初中毕业时考上师范学校。丁文考上县城一中,罗元则辍学跟着罗父到县城开店,铁三角从此各分一方,几乎很少在碰面,只在电话里互通讯息。

渡船终于开航,迎接海浪驶向桑家坞。丁文和罗元坐在木甲板一侧,想想三人快有九年没好好在一块了,时间过得不慢啊。

“泡泡,你说蓝子她现在怎么样?”丁文希望从罗元那儿探些口风。

“你不懂得,我哪得知道?按我想,她应该结婚了,领着她的丈夫和抱着她的小孩在桑家坞渡口,列队欢迎咱俩。不过这小子恁不够义气,找对象也该知会咱兄弟一声,看那个人是不是够她折腾的呢。”说着,罗元想起桑木兰那时的彪悍,只觉好笑。

丁文从父母那儿听说,桑木兰至今还未结婚,从师范学校毕业时在渔澳镇中学实习了一段时间,不知什么缘故就自己申请回到了桑家坞,在桑家坞小学当起孩子王,一个人既是校长,又是教导主任,还是各科的任课老师。这所小学本来要取消的,有人自愿奉献,且经过县政府多次向上级反映桑家坞特殊的情况后,省教委批准了一至三年级办班和三个老师的名额。

她呀,仍象毛竹一样直,就是压弯了又回直。

“泡泡,桑木兰如果是红顶紫罗袍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呢?”

罗元头抌着双手躺到木甲板上,闭上眼好好享受船儿的摇荡和秋日的温煦。他仍闭着眼,不假思索地说,“我养它,天天泡着它。文子,趁现在头脑清醒时,快将你喂养的经验说给我听听,反正你不用怕我半途溜了,船到海中我也只能乖乖就范。”

想套我的独家秘方,没门!丁文不再理会他,因为那一套喂养的方法就是从罗元那里学来改进的,说穿了一文不值,反而他会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大臭,所以还得保持一些神秘感好,让这个痴迷汉多清醒一时半会儿,免得走火入魔。

海风掠过船舷,送来几朵芦苇的飞絮,丁文捞住一朵,往然后起身顺着夕阳望向桑家坞。

秋天的天空如洗透的蓝。海天共一色相接处,笔架岛如毛笔架静静横卧着。那山顶的青石,远处仍见其刚硬,在不知多少年的海风劲摧下依然如故;半山腰是满眼苍翠的林木,山下是一片芦苇地,没了以前那样一大片,十多年的沧桑愈见稀疏。咦......右手方向还有一道沿岸长堤?

船行渐近,但见芦苇荡在海浪浸漫和海风不时吹拂下,与海浪形成合拍地荡动,仿佛在碧波之上仍有一层白色起伏的波浪。那是芦花在秋风里摇曳!

夕阳下,那山、那树、那海、那芦花...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粼粼的波光之上,恍然间产生了一种幻象,不知是山在摆动,还是芦苇林在波动。

船快要靠岸了,飞絮朵朵飘来,轻轻柔柔,如九天仙女轻盈而曼妙的舞步,串成漫天飞花,顺着风势直卷向远方的天际。

这时,不知谁惊起了南来的大雁,从芦苇丛扑愣愣飞起,鸣叫数声又落回其中,沙哑的叫声充满喜悦,那是为找到一个过冬栖地而喜悦。

桑家坞的渡头上立着一人,秀发飘飘,吹起了芦笛,声音时而清脆悠扬的,时而宽厚而深沉,如像海螺一样低鸣。苇心做出和苇叶卷成的芦笛,声音就是不同。

丁文冲向船头,手捂成喇叭状,高声喊着:蓝子...蓝子......

渡头上的桑木兰以其清脆的嗓音不断回应,右手挥着白色的丝巾。丁文看呆了,在夕阳的金黄中,她竟是那么地圣洁。

罗元连忙从甲板上滚爬起身,也冲到丁文的身旁,大呼俺泡泡也来了,引来渡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在风中传送,将兴奋和欣喜毫无悋啬地撒满这片芦苇林。

桑木兰变了,丁文和罗元拿着东西从船上跳到渡头时的第一感觉,原本的野性变成一股英气;留起的长发又凭添了一份成熟的妩媚。但她的举止还是没变,听到大家仍“光棍是一根”,与俩人一一举掌相击,然后双手各挎俩人的胳膊,三人串成并排前行,仍象在初中时那样,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横冲直撞。

桑老师的异常行为,引来村里人的注目,她毕竟是桑家坞里的公众人物。

第三章 那枚戒指

海货和行李寄在老乡的板车推回村里,三人象那贪玩的小孩,远远地落在后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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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那村道比以前宽了许多,从小渡口一直向上延伸到村里,丁文以前就算闭上双眼也能摸到村口。村道中间有尺宽断断续续的草丛,两边则裸露出沙土,印着一道道模糊的轮子痕迹,那是板车长期碾压的结果。

另一条叉道是顺着芦苇荡的边沿,说是通向养殖场的路。

一粒黑色的鹅卵石,被罗元随脚踢起,飞了十几米后,骨碌碌地滚进路边茂密的草丛中。这家伙抢走桑木兰手中的芦笛,一路上吹个不停,果然还象一个好动的顽童。

“你看你,到了大城市就换个人似的。我觉得泡泡这老样子好,简单点不更好?”桑木兰伴着走。长发用丝巾束起,简单扎了个花结,看上去比以前文静多了。

丁文挤眉一笑,你倒似一个阅尽沧桑的老太婆,侧看她一身轻松没事儿的样子,随口问道:“蓝子,惹上什么急事?”

桑木兰耸着肩装起轻松道,“在上个月,小学因为生员不足还是被撤消了,我干脆也申请辞职。”

同志,一起下岗的同志!丁文拍拍她的肩膀,郑重道:“既然辞职,咱就过得轻松些。工作不急着找,老公倒是快些找。”说完后,自己率先笑起。

桑木兰啐道不正经,“外村人在咱村尾围了垦,赚上不少钱。我想过,要承包村里那个大池塘养鱼,叫你回来凑份子。”

“够兄弟的!我学的东东又可以用上了,这一生算是与鱼结上了缘。”丁文竖起大姆指。转而问道,“不过,总共多少份啊?”

桑木兰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七份,可我那六位姐姐临时变卦了,只剩我这独一份。”

孤木难撑?丁文憋住笑意,为了不给她的创业热情泼上冷水,转而细想:养殖也是不错的行业滴,民以食为天,这“吃”还是排在民生的第一位。

“我坚决挺你的,蓝子!加上我一份吧。”

“对!就咱们俩,共同创业!”桑木兰笑得那么率真、那么快意。

叫声引得罗元回头,他朝俩人吹起芦笛,高喊道,“喂!你们俩个太磨蹭了吧?我还急盼着那个海鲜大餐。”

这个吃货,那么胖了还吃.....桑木兰指着他回道:“泡泡,看我等下不喊来小黑招呼你?”

小黑是一条狗,以前每次见到罗元总不对路,呲牙咧嘴朝他狂吠。罗元惊叫了一声,扮了个鬼脸向前落荒而逃,引得后面俩人开怀大笑。

村里唯一的大池塘,呈椭圆形,水面十亩方圆,四周柳树依依、野草丛生,是村里灌溉的主要水源。

对俩人来说最熟悉不过,在那儿渡过快乐的童年时光,想起七岁那年俩人差点成了池塘中的并蒂莲,从此成为好“兄弟”。

“那是一个中午,俩人在村中那个大池塘边玩儿,自己看到池塘中的荷花开得正盛,不禁动了采撷之心,卷起了小裤管小心地趟下池边,一边手扯住边上的一把水草,一边手正伸出采拆时,水草丛断了,自己滑进池塘中,象落水的小鸡在水中扑腾个不停。

岸边的小丁文高呼有人落水却无人前来,幸好池边有棵树,他快速爬上了树叉,一手抓着树枝垂下,一手捞住了自己正慌乱拍水的手。树枝因承受不了俩人的重量,只撑了一会儿就折断,于是俩人同时泡入水中。

仅短暂的几分钟延缓,让自己得救了。救上时,听阿婆说,紧紧抱住小丁文不放,惹来一阵子笑话。”

桑木兰为丁文答应而兴奋!只是兴奋有点过度而已。

“文子,我这有一样东西是阿婆特意叫我转交给你,她说免得你们四个舅舅眼红。”桑木兰说得煞有其事,从脖子脱下一根红绳,绳里串着一枚戒指,她咬断了红绳,然后拉过丁文的左手,为他戴上了戒指。

丁文惊讶地望着桑木兰所做的一切,这......这是...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桑木兰低着头,轻声如呓般地诉说,“这戒指是阿婆在池塘边捡到的,现在终于转交到你手上啦。”然后突然甩下惊愣中的丁文,急扑扑地往前急走。

阿婆,指的是丁文的外婆。丁文仔细打量着那枚戒指,才想起外婆已去世两年多。此次回到桑家坞没能听到她的唠叨,不得不说是一种缺憾。

这枚戒指通绿,似玉似石,在晚霞的余晖下,更象笔架岛顶峰的墨绿岩石一样平淡无奇。不管它是否为外婆的遗物,但从桑木兰的珍惜程度来看,丁文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想起桑木兰刚才羞怯的模样,丁文好笑这位异性兄弟何时转性了,嗯,别多想,该得快快赶上他们。

三人回到桑木兰的家,那一户单层楼的小庭院,红砖围墙斜伸出一株老杏树,它已经高过了屋顶。

海货等已挂门框边,罗元有点望梅止渴的糗样,他正臆想着海鲜美味,擦擦双手、差些掉出口水,一付霍霍的样子。可不知从哪儿钻出一条小黑犬,围着他闻闻嗅嗅,吓得他连声妈都喊不出口,可见小黑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桑木兰说父母到几位姐姐家串门,赶走了邻家的狗,推开木门带俩人入了院子。院子里铺上青砖,有的砖长满了青苔。与其他“解放式”村居布局大同小异,进门右手边方位另搭一栋厨房兼餐厅,左手边有一口水井。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但也落个轻松。三人的老规矩:桑木兰掌勺、丁文打下手、罗元打杂。

咱们的丁同志手头生疏了,在为红蟳解开草绳时,左手的手掌被大螯夹到了,高声痛呼。他连忙将它放到地上,那红蟳自动松开了螯夹,想疾速地爬走,被桑木兰用塑料盆盖住。

被蟳螯到了,要放地;被长脚蟹夹住,要提高高。这是赶海人的常识。

桑木兰端来一碗盐水,为他清洗了皮翻肉绽的伤口和鲜血横流的手掌;罗元在一旁安慰:兄弟,等下我替你报仇,狠狠地消灭它。

丁文用右手紧握住手腕,知道只要止住了血就没事,轻踢了罗元道,“泡泡,我因公受伤,你去将那只蟳抓去洗,然后入锅。”

呀!......罗元惊叫一声,急匆匆出了厨房,说是买酒去。

蒸煮虾蟹最是快速简便。虾蟹洗净后,冷水入锅。一碗水即可,切几片生姜片,加些许盐花,待焖煮到水烧开再捂一会儿后,揭锅盖可以从蒸腾雾气中看到黄澄澄的虾蟹。

桑木兰已点起几根蜡烛,一根放在灶台边,她说前些日子因为台风刮断进岛的电线,还得等一两天通电。罗元却说烛光晚餐正好,他早准备好啤酒,将盘碟、碗筷摆好,待丁文端来一盘红蟳、一盘海虾,他迫不及待抓走一只,瓣开蟹壳,那里面是饱满的蟹黄,但丁文下手也不慢。

桑木兰没有抢,她知道俩人虽吃相不雅,总会给她留下一份的,还是顺口溜出一句:你们俩个饿鬼转世呀。

海鲜要趁热吃,冷了就会腥。

挖下一块蟹黄放在口中咀嚼,齿间充斥着鲜香和微甜。若有得闲工夫,从蟳的细肢开始至躯肉,最后大螯,如庖丁解牛,肉落入口中,面前剩下一堆碎壳。当然怕腥的人,沾着陈醋吃,但无疑失去原味。

丁文还好,罗元简直是牛嚼牡丹,最快地消灭完一只红蟳后,已经将魔爪伸向一条条鲜红的海虾,对着还在忙碌的桑木兰囔囔,“蓝子,快点过来凑份子,咱兄弟仨好好喝上一杯!”

“就来啦!我炸好青丝苔,剩下的就蛏煮汤。”桑木兰别过头说,回过头又继续厨子的活。

泡泡吃虾果然有一套,剥开虾头,一手捏住虾头、一手捏住虾尾,双手微微用力一扯,扯出一条完整的虾仁,往嘴中一扔搞掂。嗯,果然是吃货,也不怕摄入胆固醇过高,晕了头。

一听啤酒刚好满一瓷碗,丁文倒好三碗。三三凑九,重聚怎能少了酒?九年没好好相聚,一人三杯是少不了的。但三人喝酒时不会劝酒,撇开交际圈子那些门门槛槛,只要喝到爽快即可。

三碗酒下肚后,或许润了喉咙,俩人便开始拉开话的闸门,当然都是仨人间的陈年糗事......

“泡泡,你爸知道你吃了那条银龙鱼么?”这种吃观赏鱼的事,只有这三个顽劣的人才会做得出。

“什么......这事,你们俩个也有份呀,咋独揽我一个人的身上?”

“你身上?我看是你家老猫身上才对吧。”桑木兰笑着说这事估计成了悬案。

......

那时好奇,看着鱼缸里的银龙鱼游来游去就是眼馋,趁着罗父外出一天,仨人开始合谋起那条银龙鱼。银龙鱼下肚之后,仨人打着牙祭不住感叹着:这货果然是中看不中吃的,骨松无味,还不如咸带鱼。

罗父当晚回到店里没了那条爱鱼,站在空荡荡的鱼缸前足足默哀了十分钟,然后吼声响通整条街。

是谁......捞走了我的宝贝鱼?

鱼被猫吃了。罗元指指角落里正眯眼的猫。

于是店里传来那只猫的惨叫声,它确实吃到鱼头,只不过受不住引诱成了从犯,却承受了罗父的所有的怒火。偷吃银龙鱼的罪名全栽到那只猫身上,从此店里不再养猫,却多了老鼠糟蹋着鱼料,罗父痛定思痛硬是咬住牙根,从此不养猫!

......

又一盘油炸青丝苔上桌,一团团蓬松如青色的盖兰花菜,拈起一团放入口中轻咬,酥而脆,还带着海泥的淡淡芬芳。

生炊海螺。泥色的酥螺壳脆而肉咸;丑陋的苦螺让人想起和尚苦大师,肉苦而清香,配酒最好;花螺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白色带有兰点的外壳有些卖相,肉有些甜。一盘螺拼让人尝尽人生三昧。

够了够了,看着又端来的倒插海蛏、清蒸海鲫鱼...可惜,丁文和罗元俩人已灌下很多酒,面对一盘盘的海货只有聊天的份时浅尝即止,已没了大朵快颐饿相,反而一盘盐浸青瓜片让俩人吃个底朝天。

桑木兰嗔着喝得微醉的俩人,只知道买来海鲜,不知带些佐菜,比如芹菜、笋丝之类的。拿着根牙签,抓来一把花螺放在面前,边听俩人聊着岛外的见闻,边挑出螺肉,偶尔插进一两句。

桑村夜静,只有这老屋的昏黄烛光中,唯独仨人的时而低沉、时而高扬嬉笑声,引得蜷缩在院子外的小黑犬不时竖耳倾听。

第四章 奇异空间

夜已深沉,蜡烛将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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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见俩人已醉意十足、伏桌而眠,他很惊讶自己今晚的超常发挥,竟还是如此的清醒。将桑木兰抱回屋,又拖着罗元放到弄堂中的竹床上,自己搬来两张长椅合并成床,准备简单对付一个晚上。

刚躺下,只觉一股股清凉之气连绵不绝地从左手掌沿的伤口,沿着掌心、手臂徐徐地向全身蔓延,直爽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将酒气冲得荡然无存。丁元坐起身,抬手只见青色的指缝间透出,连忙解开刚才临时包扎的毛巾,见那整枚的戒指在黑暗中正不断闪烁着萤光,形成了青濛濛的光团。

终于忍不住地伸出右手去摸它,手无端穿空而过。忽然一阵晕晃和胸口沉闷后,眼前一片明亮,令人视线大开。

面前是一片开阔水泽,只感觉宽和广,看起来象似一片湖;四周影影绰绰林立青石,仿佛如树。水面如镜般的,无任何漂浮植物,但将岸边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青石,完全真实地倒映,哪怕一个细致凹凸之处。近岸的水澈见底,完全可以看清水底一切情形,观察了许久,却不见鱼虾,哪怕是一丁点的水中浮游之物!

这水真清!这水好静!让人不忍污垢。丁文忍不住走到水边,掬一捧入口,如雨后的清晨般的清新,如秋日登高般的爽朗,如春风过隙般的舒畅。谁敢说水淡而无味,此水之韵更胜陈年老曲。

湖,宛如一块无比巨大的青石在中央被挖出凹处蓄成的,又抑或是被不知东西撞出的大窟窿。四周大小青石林立,如园林摆石一样,却浑然天成,与岸成了一体。这儿无处不透着古朴的那种韵味,明明看不到一个生物、一株植物,却能感觉到处充满生机,以致让人不敢感叹:水至清则无鱼呐!

远方浓雾滚动,吹来一阵轻风,吹皱了水面,掠过了发丝。那一阵清凉,如戒指清凉的气息一般,吹醒了丁文。

这是什么地方?

难道是传说中武陵源的世外桃源?

......

太多的疑问,如面对着漫天星辰思索,丁文沿岸边徐徐而行,希望能有所发现。偶尔探行到浓雾边缘,却无法再进一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他弹了回来,试了多处地方都如此。这,这真是个奇异的地方!

沿岸走了一圈已是多时,一方突兀高耸的方石,如留着人工刻意的痕迹,让路过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它。奇怪,这方石的四周刻满不知名的符号,比那讫今为止考古发现的原始时代简易标识复杂多了,丁文更宁愿将那些符号想象成道士的画符,龙走蛇形,让莫名其妙。

双手挨在方石上,奇迹出现了。字符如游动的蝌蚪,从方石游入左手戒指,顺着手臂蹿入他的脑海里,只是不明其义,“洪荒...东方...青木戒......”

手一离开那块方石,那些字符又蝌蚪游返石面。

天啦!丁文震撼地坐于地上,脑里除了盘旋那些似是而非的古词,已不能自我思考。恍然目及一块猪形状的青石,才想起那枚戒指的成色与这里的石头相差无几。这戒指莫非青木戒,是开启这个洪荒中世界的钥匙?丁文已经够大胆揣测,还是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在学校里也曾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分化,告诉着人们肉眼看不到的,并不意味着不存在。但亲眼看到的,仍可能是幻觉。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它已化为青色的条纹,但能切切实实感受到它的存在。

细细回到在桑木兰家那时的情景,心里已笃定自己的想法。为了证实这不是南柯一梦,丁文开始起身搜罗证据之物,终于在湖边的浅水中捡到几块细碎小青石,然后心想该回去了。

念头一起,又是一阵目眩和晃荡,丁文回到了桑木兰家的弄堂中,此时天色已清明,耳听着屋外鸟儿的叫声,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洪荒空间带来的数块青石,不禁放声大笑。

原来不是做梦,不是梦啊!一切都是真实的。待好好研究那一片水泽,嗯,咱就做个独特的养殖户......

“大清早的,穷囔囔个啥?”桑木兰的声音打断了某人无限臆想,她出现在弄堂口,正揉着惺忪的双眼,对某人毫无顾忌的笑声进行抗议。

“锻练,从外面刚回来,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便忍禁不住笑了起来。”丁文将石头掩在背后,搪塞道。

桑木兰甩了他白眼,烧饭去了,没发现异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丁文一夜未合眼未显困倦,反而神采奕奕,更觉得体内流转一抹生气,似有用不尽的力量。看到罗元哈喇睡相,生起捉弄的念头。

“泡泡,小黑跑进屋了。”

“啊呀!”罗元从宿醉的沉睡中惊醒,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小黑,他的梦魇在哪儿?看到丁文指着自己哈哈大笑,明白再一次受骗了。

桑木兰进到弄堂中,见俩人一大清早都不安生,“别闹啦,你们俩人加起来都快半百之数了。快去洗涮吧,吃完早饭就去找你大舅。”自己转身去梳洗。

宿醉后,喝一碗清淡的米粥解口,的确是惬意的事。一顿心满意足的早餐后,丁文带着俩人来到隔壁的桑春家,因为他对那个大池塘知根知底,不必再到现在看看水文、环境等。

丁文有四个舅舅,听外婆说,生男的按春夏秋冬取名,女的按梅兰竹菊。这个姥爷太有先见之明,四季被他家全占着,四君子还占了两个名额。大舅桑春是桑家坞的支书兼村长,估计是镇里独一份,一干就是十多年。

在这十多年里,村里经济状况好的住户已经搬离笔架岛,到镇上或县城买房;剩下的人口、户数只有原来的三成,大约就是近百户人家。丁母常叨着劝桑春,“在这个贫困村里,人都快搬光了,到时别成了光杆司令。”

就是光杆司令,咱也干到底。大舅就是这份犟劲!任何人都扭不过他。

推开了桑春家院子的门,丁文大喊:“大舅,我来啦!”

“唷,小文,啥时候来的呀?”大舅妈从厨房钻出头来,热情招呼道,“你大舅到村里去了。”

“舅妈,我到村里找他。走喽!”丁文挥了下手,转身即走。

“小文,中午你们三个过来吃饭哈,家里准备着。”大舅妈冲着他喊。

“不啦,大婶。文子他就交给我好了,你们忙着呢。”桑木兰应道。

海岛的清晨,笼起淡淡的薄雾,如将树、老屋、青山披上一层轻纱。道边树上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欢快鸣叫,风中偶尔传来黄牛的吼声,海岛上的村民一向早起耕作,因为隔了海,没有象样的耕种机械,所以还在使用黄牛耕田。

走在乡间小道,丁文碰上熟悉的人或简单打个招呼、或问今年收成如何,总少不了遇上客套的,发出午饭的邀请,他都客气谢绝。惹得罗元在俩人身后嘀咕:怎不分开邀请,排到晚上或明天之类的,这样我们也省去烧饭洗碗的麻烦。

人家那是客套话!在桑家坞真正有诚意邀客的,一是直接拉回家里,二是邀请后会再次邀请,人家才会去配些菜肴。毕竟,这里的物资流通不甚方便。

到了村委找到桑春,见他正忙着。丁文自是直接说明来意,桑春感到意外,沉默地抽了几口烟,不是很乐意,“小文,这事还得经过你妈同意才行。”

“舅,您不知道她有多烦人,不过,我还真是经过她同意的。不信的话,您尽管打电话给她问问。”丁文心想这个村子现在没电手机没信号,还真是暂与时代脱节的地方。但它也有好处,没有那无处不在的铃音,这事一签下协议,再弄个赔偿金什么的,就是母亲反对也于事无补,嘿嘿,丁文窃喜中。

“你也知道他烦啊,”桑春没好气地说,“她若同意,协议你自个先拟好,我去和大伙儿支个声。”

“成!我就先占用您的办公室。”丁文毫无客气地坐到旧木桌旁,开始起草承包协议。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大池塘确实不适合养鱼的。鱼苗一放入池塘,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我亲眼看着许多承包的人血本无归,其中一人心狠投入氰化钾,鱼是收了几十担,但水流到菜地里,差点毒死人了。从此,村里不再把大池塘承包出去,因为关系到村里灌溉,决不允许将水放干和放毒。”桑春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交代说。

从小就听外婆说,这个大池塘象老天送给桑家坞的礼物,从没见到水干涸过,也不见水溢出。丁文现在想想,这池塘确实有些怪异,难道真如大舅所说的那样,不适合养鱼?丁文顿下笔思索着。

桑春以为他犹豫了,似乎专为增加说服力,说得有根有据,“水质现在不知怎么样?前些年听来村里的地质队说,这池塘和苏河的地下暗河有关,谁知鱼是不是跑到里面去了。再说池底布满怪石,绝对无法网捕。”

暗河?桑木兰想那枚戒指,是在池塘边捡到的,自己曾经拿到县城的玉店看看,店家告诉她只是一件古物而已。但这笔架山哪有古墓之类,想必果真是暗河带来的,她不由地听信了几分,对这个承包池塘的决定有点动摇了。

“暗河?那正好,我承包定了。舅,我想承包五十年。”丁文一听这么个稀奇的地方,再经历昨晚的玄幻之事,愈加坚定要承包池塘的决心,暗想以后派“水鬼”去探探,还真闹不定有宝啊。

丁文在桑春眼里还是一个淘气的小孩,桑春低叹,“你还真倔。这个池塘真不是个养鱼的地方。”

倔,还不是象你,外甥脾性总象舅。丁文嘿嘿一笑,埋头继续写协议。

“成!她若同意,你想承包一辈子都问题。”桑春无奈地摇头,搞不懂好好地呆在大城市不好么,偏要挤到这偏僻的小岛上。

“大伯,我想附加一个条件,也把闲置的校舍租下当办公场所和宿舍。”桑木兰道。

丁文对着桑木兰竖起大姆指。

承包合同签成了:池塘每年一万二,五间校舍租金每年一千八。丁文和桑木兰都签上了名字,揣着合同离开时,罗元不合时宜地提出,“文子兄弟,我不得不遗憾告诉你:海边的人吃海鱼都习惯了,哪受得了淡水鱼的土味。”

马后炮......一旁的桑木兰听了咬牙切齿,真想上前将他的泡泡眼变成熊猫眼,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提个醒。面对这样的损友,必要的惩罚还是要得,她挥着粉拳追逐着罗元。

丁文不慌不急地跟在俩人的后面,看着俩人一追一逃的嬉闹,却在想着昨夜的事。

泡泡同志,咱这有秘密哦,到时别吃惊就好,哈哈哈......

第五章 闲来垂钓

闹了一个上午,回到桑木兰家,她说昨晚的鲜货要赶紧吃掉喽,不然坏了可惜,就手杆面吧。www.65txt.com

丁文趁着桑木兰到菜圃采些菜,便打发罗到小店铺卖东西,自己提着两个木桶心想闪入洪荒空间,果然又来到湖边青石岸上,打了两桶湖水返回来。

桑木兰撞见丁文难得这么勤劳的,咯咯笑着叫他多打几桶来。丁文佯装没听到,只交代这水不能用来擦桌洗碗。

这顿寻常的海鲜手杆面,因使用洪荒湖水变得更加芬香,连少食的桑木兰多添一碗。饭后,她看到丁文从木桶盛水喝了后就出门,疑惑地提着水桶放到阳光下,“不就是清了点,搞得像矿泉水一样,也不怕拉肚子。”

丁文拿了三个空瓶子回来,边装边说道,“等下一起到咱们池塘和校舍,看看接下去该怎么个弄法。”桑木兰没有注意他的话,反而看着他给瓶子灌水。

丁文心暗这洪荒湖水迟早她会知道,不如早点找个好理由,“这水是按照我一位朋友的秘方配制的,效果还不错。”

一餐饱食的罗元拍拍肚皮出来,“中午的手杆面真香,吃了三大碗还想吃,可惜锅里没了。”

“八戒,你会肥死的。”丁文将水瓶搁在一旁,拍着他肩膀道。

哼哼,吃也是一种福气,罗元并不以为意,扯了张纸巾擦了把嘴。

池塘离村子不远,池面生机盎然。荷花随风漂到这岸边,荷叶依然碧绿,托起了婷婷玉立的淡红花朵。一只小青蛙伏荷叶上,听到人的脚步声,卟地跳入水里。被投过一次毒,水质总要化验一下才好,免得重蹈别人失败之路。

池水里秋色最是繁多,蓝的天空、青的山头、绿的树木、黄的落叶、红的花儿,还那层层的梯田......这五彩缤纷一古脑儿倒映在水面。真美!丁文在想:若在池边建个小木屋,平常钓钓鱼,挺惬意的。便下了心思看看小安乐窝的合适位置。

“你找啥哩,心不在焉的,和你说话当吹风啊。”桑木兰拧了他一把,让某人痛得清醒。

“呀......蓝子你真敢下手,”丁文疼得咧嘴,“你刚才说什么呢?”

桑木兰凑在丁文的耳边,大声地一字一句道:“我说那边是校舍,以后是我们的办公室。”

丁文顺着她的手指所指,隔着池塘望去。~~~~透过池边依依的柳树和桑树,隐约看到一排芦苇篱笆墙和青瓦屋顶,面朝着池塘背靠层层叠叠的梯田,暗赞果然是教书育人的清净之地,又道可惜了。

看到丁文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桑木兰嘟哝道:“闷葫芦!”

沿着池边小道,不时穿过柳树旁,三人来到了校舍。

推开小木扉,面前是一片两百来平方的土埕,地面还长着青青小草,草尖还带有湿润的秋露,这是操场;五间单层校舍呈“凹”字型排开,教室三间,右手边一间以前是桑木兰办公室兼宿舍,道是左手边那间一直空闲着,桑木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丁文一眼。

校舍由青石砌起的、屋顶搭着人形木架,上面覆盖青色瓦片,这地方以后就是小扉人家。

丁文连声说好、不贵这些话,他要了左手那间,正合桑木兰的意思。

“既然无法网捕,咱们就采用网箱养鱼,听说闽省东部三都澳有人在海里网箱养黄花鱼。”丁文说出打算,看到桑木兰情绪有点低落,便不再多说了。他还设想将其中一间教室改成室内育养池,将空间里的水拿来,专育鱼苗或一些精贵的鱼类,但要看看效果如何。小小试验只能从小鱼缸开始,他想起丁父的爱好了,或许自己所报的水产学院,就是受父亲的影响。

只可惜了池塘是淡水,要不然以后可以天天吃到自家产的天然海鱼,想来就个放心。不过养什么鱼类,丁文暂时没有特别想法,反正投鱼苗也得等明年开春时,水暖容易成活。

如果能象蔬菜、瓜果一样的来个反季节饲养,市场没有的我有,那肯定效益不错。

“蓝子,傍晚咱们一起出岛,除了水质拿出去化验外,还得四处探探明年开春养什么鱼好?”

桑木兰想想也是,自己长时间呆在岛上,该出岛看看了。

眼见离涨潮还有四、五个小时,丁文提议到自家的池塘钓钓鱼去,好打发时间啊。

一听丁文说钓鱼,桑木兰卟哧笑出,越想越笑得厉害。从校舍后面转悠出来的罗元,手提一串的葡萄,听后笑得岔气。

原来丁文从没在这个池塘里钓上一条鱼,反而有一次,将别人家放养的鸭子钓到,后来闹人家赶上门。哼哼,要换现在,早把鸭子炖了吃,哪还象原来那样乖乖宝宝。丁文不理了俩人,从桑春那儿借来鱼具,返回到池塘边。

“晕,怎么是海钓的鱼杆啊,而且还是简易型的,能钓到鱼才见鬼了。”罗元哀嚎着,瞬时失去了兴趣,搬来一块石头,倚在柳树旁昏昏欲睡,早上被某人惊醒正想补个觉。

丁文从草丛抓来一只青蛙当作诱饵,挂上鱼钩后给它浇了一点洪荒湖水,远远地抛入池塘中,持着鱼杆直接坐池边的草丛上。桑木兰也搬来一块石头,挨着坐在丁文身旁,托着双腮望着水面,根本没有动静。

爽风拂面,柳枝摆荡,沙沙地响。那边的罗元已找个舒适的姿式,斜靠在树干上打起呼噜。

“这个死泡泡,不知道打呼噜会影响鱼儿上钩么?”丁文灌了口水,神情陶醉已极。罗元已坐定了影响某人钓鱼的罪状。

桑木兰抿嘴好笑:这人真是的...反正钓不成就怪到别人的头上,脸皮贼厚着。

此时浮标急抖了几下,接着被急拽入水底。

哈,鱼儿终于上钩,咱今日终于开张了,破了十多年来的魔咒,丁文兴奋地大笑,先是放线泄其锐气。

怎么怎么呢?罗元从睡梦中被笑声惊醒,看到丁文已在慢慢收线,最后终于看到水面划出弧波,鱼的胡须和黑色的脊在水面一现而沉。

胡子鱼哦,好大的胡子鱼,看来有两尺长!桑木兰看得有些紧张,在一旁吆喝,恨不得跳下水将鱼抱上岸。

老天,这样粗陋的鱼具也会钓上鱼!罗元来了精神,也助阵来了。

但胡子鱼体表都是黏液,滑不溜湫的,平常只能用网捕,能钓上的不多,即使能上钩也因为它极有力量,钻进泥中而把寻常的钓线挣断。

“泡泡、蓝子,准备捞网!”

罗元自告奋勇拿起网兜准备,只要丁文一将鱼被拉上岸时,他就快速地兜住。胡子鱼的块头,超出丁文仨人的想象,网兜也兜不住挣扎乱动的鱼。啪地滑落到岸边的草丛中,胡子鱼在不甘地蹦跳着,不愧是能上岸的鱼,有蹦劲。

“泡泡,快兜住它的头部,别让它跳回池塘中。”

罗元见机兜住胡子鱼的头,几乎整个人压着,“哈哈,今晚咱要要进补啦!嗯,秋季进补是好时机。”

嘿嘿,果然捡到便宜了。丁文笑得满脸都是牙齿。

以往的人投了鱼苗,囤积了一部分下来,反便宜了承包池塘的俩人。看到丁文已将网兜口扎紧,提着这条壮硕的胡子鱼,桑木兰卡卡笑道,“文子,看来咱们投鱼苗的钱也省下了。”

嘘......小声点,我的姑奶奶,不要让村里一帮人将这儿给惦记上了。这年头不怕偷,就怕被惦记。

桑木兰随手拿起那瓶水,只抿了一小口,却让她灌个底朝天,然后长长呃出一口气,还打饱隔了。她怔怔地望着正忙着从鱼口中脱出钓钩,这水......是桑家坞出的?果真如此,这丫头估计又生出办个矿泉水厂的念头了。

脱出鱼钩后,丁文准备再接再励,却见桑木兰拿着空瓶子,眼冒星星的痴样,假装惊讶道,“蓝子你怎么就把水给喝了,刚才不小心沾上了青蛙尿。”

罗元也惊奇瞧着,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

恶心,桑木兰按着胸口想呕吐,只能干呕了几下,却觉心口愈加舒畅。

傍晚,海潮快涨满时,三人收拾好行装出岛。提着大塑料桶,里面装着用洪荒湖水浸泡的胡子鱼,刚从岸边跨上渡船,丁文感到戒指失去异样的凉意,不禁咦了声:这枚戒指的奇异功能难道只限在笔架岛上?看来下次回来该好好试试。他便愈加珍惜带回家的三瓶未用过的洪荒湖水,那些可是标本啦!

“大兄弟,你这鱼卖不?”一位脸庞略显黝黑、个头不高的人看到桶里的那条胡子鱼,上前搭讪,他分了一支烟给丁文,眼睛仍瞄向桶里的鱼。

丁文一看对方那熟门熟套,想应该是倒卖鲜货的商人,摆手辞谢后说:“老板,这鱼自家用的,不过我们的池塘里还有。”

“你们喂啥饲料?”

“我们放在池塘里,偶尔割些鱼草喂了,绝对不吃药的。”丁文自信满满地说。桑木兰看丁文一付商人的奸样,虽不甚喜欢,却想有了他应付,自己可以闲得自在。

“成!只要保证这一点,待我们实地考察后就可以长期合作。我们做商人的,现在就要讲个诚信。”

那商人与丁文一路攀谈到对岸。到了对岸旧渡头,天色已摸黑了,那商人给了丁文一张名片倒是特别,只有名字章守志和联系电话。与他握手言别后,丁文开了手机打往家中,却无人接听,转而拨了丁父的手机,说现在刚从老渡头出发。

第六章 试验效果

从偏僻的海岛回到繁华的城市里,时间如飞驰的车轮,仿佛一下子被加快了一样,丁文有些恍然,桑木兰却感到冲击。www.65txt.com<<>>

“文子,我若多呆在桑家坞几天,估计变得连我爹妈都认不得......变土了呀!”罗元驱着车拐入一个小区里,在停车场里停下。桑木兰见他停下车,当即给他一个暴栗。

“泡泡同学,鉴于你恶劣的言行,我代表‘铁三角’对你提出最严正的谴责,咱仨人是一起上过山、下过海滴,怎么能贬低我这个养殖界的冉冉新星呢?下次来桑家坞的时候,请务必带上那对‘丹凤’,以示惩戒。”丁文说得桑木兰笑颜顿开、罗元心在跳血在流。

“我抗议。”罗元不满道。

“抗议无效!”桑木兰又掐了他一把。

“救命啊!哥斯拉杀来了。唷唷,青了...”罗元赶紧开了车门,逃似的下了车。

这里县城二中的教职工生活小区,丁文的父母都是二中的老师,丁母教语文、丁父教动植物的,因此,丁父由职业转为爱好上种花草、养鱼,家里的鱼缸便养上他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几条“喜鹊花”。

推开门见到父亲在伺候他的鱼,母亲和妹妹丁香在大厅里看着肥皂剧,丁文喊着:“我回来啦,怎么不表示欢迎一下。哎,丁香鱼,你们大学还没开学呐。”

“哥,你就别再惹咱们的领导了,她正对着刚才那一顿‘酸菜鱼头’心疼啦。”丁香眨着眼,嘴巴努了努母亲。

“臭丫头!”丁母瞪了丁香一眼,本想责备丁文擅自主张承包池塘的事,一见门口进来了桑木兰与罗元,便招呼俩人快些进来。

“木兰姐姐!”丁香高兴跑上前,接过桑木兰的行李,拉着她到自己的卧室;而丁父却热情拉着罗元来到鱼缸前侃鱼,原来两人是鱼友。扔下丁文一个人面对着母亲说,“妈,还是你和我最贴心的。”

“臭小子!”丁母听得心头怒放,万千责怪化为笑容,习惯地为丁文拍拍身上的灰尘。她接过丁文手中的胡子鱼,以为是特意卖的,待要唠叨几句,却听到是池塘里的鱼,满心欢喜地提到厨房去了,还嘀咕有十来斤啦。

丁文交代那桶水不能倒掉后,将行李放回卧室,特意将那三瓶洪荒湖水藏到柜子里,看看卧室里一尘不染,显然是母亲打扫干净专等自己回来,便四肢八叉地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舒服啊......慢慢地犯困了。

当被叫醒的时候,丁文发现身上盖了张毛毯,知道是母亲怕自己着凉,悄悄盖上的,起床整理衣裳后到了客厅,见五人都围坐在餐厅里,“唷,开常委讨论会啦。”便凑上唯一的空位。

桌面上摆着一碗烫兴化粉,还有煎蛋。老妈,真贴心啦,丁文呼呼地吃,有点饿急相。丁母虽叫着慢点,但无疑很有成就感,那眼神让对面的丁香看了就说:“妈你就是重男轻女。”

一旦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丁父总呵呵笑起,不去插话,让娘俩辩了又和,伺空见惯。因为丁母总搬出一个理由,为了生下她,差点两公婆都丢了工作,至于为什么意外怀上她的原因,自然是两个大人间的事情了。

丁文当然不愿见这种情形持续,来个转移**,“爸,看你的‘喜鹊花’又多了几条,这次给我两条带回桑家坞。”

“不行!”丁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罗元推波助澜道:“伯你啊,您得小心了,文子在车上的时候还说,啥时候将您的‘喜鹊花’偷几条出来,尝尝油炸酟酱后是什么味道?”

“他敢?”丁父鉴于某人在小时候无事不敢做的劣迹,说的底气有些不足。

“泡泡同学,咱俩比比养鱼技术,一个月后由我爸和你爸鉴定如何?赌注就是你的丹凤和我的喜鹊花。”丁文再使乾坤大挪移,为他的正常试验提供理由。

丹凤啊,稀缺品种。要得!丁父连声道,“不行,小文只会吃鱼,不会养鱼。这样不公平!”

论养金鱼和鉴赏也是花鸟市场里数一数二的,还会怕了你!罗元骄气上涌,当场拍桌叫赌了,这叫赌气不赌财。

陷阱,好大的陷阱!太阴险了吧......丁文嘿嘿笑起,狼外婆终于露出了尾巴,悠然道:“这么说定了。我只不过将饲养‘红顶紫罗袍’的方法试一试嘛,应该效果不差。”

罗元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丁父却惊叫一声,“那一对原品可值几十万啦!”

“要我的丹凤可以,不过你说出那个方法。”

丁父也热切地望着丁文,“我也可以贡献出两条喜鹊花。”

丁母三人看得有趣地笑了,三位大老爷们堪比稚童,真逗!

丁文打了个响指,现场表演了,假装到卫生间用清水冲净双手,顺手拿一个盛水的瓷瓶,溜回卧室将一瓶洪荒湖水倒入瓷瓶中,将另两瓶锁紧,然后回到餐厅中。只见丁母已将餐桌上的碗碟收拾一空,摆放着一个圆形的小鱼缸,里面游着两条喜鹊花。丁文煞有其事的叫丁香拿来六个小茶杯,一一斟满,有点象跑江湖卖狗皮膏药的形象。

“我的养法,首先在于水,各位可以喝着试试。”丁文示范地喝下水。

其余五人各有猜疑的抿了一口,然后五对眼睛都注视着那个瓷瓶,丁香忍不住道,“爽歪歪,透心凉。哥,再来一杯嘛!”

掺青蛙尿的水?桑木兰忍不住掩着口。

罗元感叹道,“用这水养鱼,真是奢侈!不过这水太净了,按理说不适合啊。”

丁母疑惑道:“没什么啊,就是比汽水好点儿。”

丁文又斟满了六杯,然后从厨房中拿出海碗,将瓷瓶中剩余的水倒到碗中,又用小捞网将两条喜鹊花从圆鱼缸捞到海碗中,道:“我这丁氏特制水自然不同,极少喂食也能将鱼养得比猴子还机灵。”

鱼儿在水里不断地翕张小嘴,不断摄入水,将肚子涨得圆圆的,然后排出大量的鱼便。

丁父失望地长唉了一声,这两条喜鹊花算是玩完了,在拉肚子。

罗元失声笑了,“鱼在拉肚子,还猴子一样机灵?”

桑木兰想起自己喝过那水......终于按捺不住,掩着嘴往卫生间跳,关上了门在里面长吐着呢。

“你也算鱼友啊,这叫吐故纳新,你见了它们翻白肚了么?还是成昏鱼了?”某人也是在试验,虽说得理直气壮,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他相信“那儿”的水,既然已经违反常识了,就不能用常理去度。

“妈,咱们去沙发坐坐,不打扰两位鱼友活动。不过,鱼若被耗子什么的吃了,我就不能算输哈。”丁文找来两位养鱼专业人士为他观察、记录实验,自己却逍遥了,可谓用心良苦。

“木兰姐姐,你怎么啦?”丁香看到桑木兰面色苍白地从卫生间出来,她瞪着已斜躺在皮沙发上的某人,恨意甚浓。

丁母端来一盆哈蜜瓜,放在茶几上,用牙签叉了一块递给丁文。

丁文边吃边说道,“蓝子,你笨啦!我都喝了水,你还相信我下午的话?”

桑木兰不再顾忌丁母和丁香在一旁,要好好整治这个可恶的家伙,自然是掐胳膊、揪耳朵的。某人预计不足,自然残遭蹂躏得痛喊,“老妈、小妹,快来救火!”

“木兰,轻点儿;木兰,轻点儿。”丁母在一旁不住地劝,暗道这俩人还真是毫无男女芥蒂之心。

客厅这边闹得一塌糊涂,而餐桌那边的两位却在大眼瞪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海碗里的两条金鱼,真是兴趣所向,无怨无悔。为了避免两人彻夜未眠,丁文又找来一个海碗反扣着,粘上纸条叫罗元签上个记号。

大清晨,丁文迷糊摸着罗元已起床了,正好,可以睡得宽敞些,接着呼呼大睡。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杆,家里只剩那两位鱼友丁父和罗元,俩人已移师到沙发这边;丁母、丁香和桑木兰三人已上街买菜去了。厨房里不断飘出清炖胡子鱼的香味,丁文见到父亲和罗元喊声,“早!”

可惜没人理他,便洗涮去了。出来时,手机响了,丁文走入卧室接起,原来章守志打来的,询问昨天那条胡子鱼是否还在,在的话卖给他有急用。丁文只能遗憾地回话,鱼已在锅里炖着,要是方便过来尝尝鲜。

章守志犹豫了一下,说到桑家坞时再去拜访,交代回去时一定要打他电话。丁文想想,给你打电话才怪,咱没现货只有期货,去了也白搭,拿着手机到餐厅用完早餐后,该去咨询两位专业人士的所得。

“翻肚了?”丁文看了海碗中的金鱼在游动,明知故问。

“真是奇怪,我从来没遇上这怪事。”丁父沉吟说,看来他昨夜睡得不太踏实,眼睛还带着红丝。丁文心中不忍,回到卧室又拿了瓶洪荒湖水出来,倒上三小杯,让俩人喝了提神也好。

丁父喝了后精神振了振,“小文,这跟汽水一样的水真是从桑家坞拿回来的?我想拿到我同学那边化验一下。”

呃,又得应付一下,烦啦!不过,有熟人好啊,那池塘的水样化验就不要自己再跑省城一趟了。

第七章 流浪嘟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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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成为被人关注的人将活得好累,回家养鱼只为生活计,能活得更轻松一些总是好的。丁文只能用上次骗木兰的谎言去推搪父亲的疑问,“爸,这是一个朋友研究的成果,在还没申请专利之前,你可不能泄了商业秘密,不然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想这水应该是活性水。”丁父只得按下这个念头。

从此,这个洪荒湖水被贴上了“丁氏”活性水。

丁文给予确认,他要父亲帮忙化验池塘水样的事了,还说那桶水也是活性水。丁父马上从沙发起身,到厨房里搜罗,他除了爱好养金鱼,也爱那些花花草草。

罗元盯着大海碗,胖脸已成苦瓜脸,一双泡泡眼不再灵活转动,面前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已深深困扰着他。

丁文觉得这大厅太沉闷了,不如出去走走,拿出要试验的池塘水样给父亲,背个包转悠出门了。

马市是个县级市,因背后的一座马山而取名。马山的海拔不高,形状象扬蹄的奔马,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山下流淌的河就是苏河。这几年政府注重了环境和群众的公益,在马山建成了公园,苏河也用低坝拦截,使马市成了名符其实的依山傍水江南小城。

目标就是新华书店和银行。到了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养殖方面的书,特别买了一套介绍水产品种类、附有彩图插页的书。嗯嗯,海洋、淡水的全有,还有贝类、澡类的,丁文深感满意。

出了新华书店,到银行提了三万现金,想想提着这些书不方便,丁文打车回去,在小区门口刚好碰上丁母三人。

“哥,你看那只小狗从市场一直跟着我们回来,怪可怜的。”丁香指身后一只哈叭狗,不满地瞅着母亲。

可它的样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身大如猫,一身长毛已脏得不知颜色,走路时还有一只前爪跛了,整一个流浪汉的样子。它仰头嗅了嗅,直跑向丁文,竟咬着他的裤管不放,嘴里呜咽地叫,摇尾乞怜。

“小文赶紧踢开它!脏死了。”丁母气恼地喊。

若是以前早一脚将它踢飞,但遇上灵异之事后,觉得有时对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丁文摆手示意母亲噤声。~~~~那小东西似识人性一样,放开了他的裤管,竟高兴得在跟前打滚。

这倒奇怪了哈!四个人均发出这样惊叹。

丁香趁机提议带这个小东西回家,桑木兰也在一旁帮忙说项,“这狗可以带回咱们的桑家坞,那儿太清静了。”

丁母一想也是,只得交代丁香将小东西洗干净后,再带回家里。

小东西一直望着三人进入楼梯后,才跟在丁香脚跟后,来到了传达室旁边的洗衣池。

回到家里时,见丁父和罗元二人已不再专注于那个海碗。丁父在阳台忙着他的盆栽和菊花;罗元轻松看着电视,原来是养鱼栏目,丁文好奇地问,“翻肚了没?”

“翻了!”罗元没好气地翻白泡泡大眼,果如牛瞳。丁文见他吃瘪,不用看就知道金鱼没事,只是听了丁父从阳台传过话,“这鱼不想吃东西、精神状态变得更好”,暗道这无疑违背了他养殖食用鱼的原则:应该是光长膘,不长精神的;看来这洪荒湖水用以育鱼苗,成功率必是非常高。

丁文掂了掂手中的塑料袋,转而一想,“嘿嘿,咱这次是有备而回。才三天嘛,以为是吹气球呢?”有了将试验进行到底的决心。

丁文放好书后,垫着脚进了厨房,见母亲和桑木兰已忙开了,忙中偷闲交谈,看俩人的样子很会享受厨房的乐趣,不过一见丁文进来后碍手碍脚的,便被赶出厨房。

呃,自己怎么就游离于“各团体”之外?丁文已打算回桑家坞。

午餐的胡子鱼汤成为主餐,乳白色的鱼汤,巨补啊......滴嗒滴嗒,泡泡同志差点滴下口水。这吃货,也只有吃的时候,他才会忘记养金鱼的事。嗯,鱼汤鲜美而滑口,一股葱花的清香掩去了鱼腥;肉韧而有咬头,一股清新之气代替了淡水鱼常有的土味。

丁香回来了,手抱着一只纯白色的长毛动物,与刚才那只脏狗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我刚才特意买了两小袋洗发精,洗完后到发廊里吹干。你们瞧,嘟嘟好看么?”丁香兴奋道。

嘟嘟?众人均停下了吃,看着小东西。可那小东西的两只眼睛机灵四周瞧瞧,似乎看中了客厅里某样东西东西,在丁香抱进餐厅时,很不配合地仍伸长头回望。

丁母今天心情大好,却难免心疼道,“丫头,不会多走几步路?那家发廊吹一头发得二十元,忒贵着!洗手吃饭吧。”

丁香放下嘟嘟,到厨房里洗了手凑到餐桌。

罗元喝了三碗鱼汤才不舍地放弃,因为他听到丁父的吼喊声。众人回头一看,那嘟嘟不知何时已爬上茶几,头伸到那只大海碗中,也正喝着它另类的鱼汤。

喜鹊花啊,默哀中......嘟嘟听到吼声,机灵地跳下茶几,绕个弯跑进了餐厅,接着看到丁父拿扫把追进来。

罗元在沙发边惊呼!这是乍地,一惊一乍的。

“伯父,快来看啦,跳跳鱼!”他说得有些绕舌。丁文和桑木兰哄声笑起,他确实因跳跳鱼而得名。

两条喜鹊花在海碗不断地跳起,有点鲤鱼跃龙门的意味,确实比猴还好动。丁父忘了放下手中的扫把,转身返到客厅惊见到了这种奇观,呆了。

事关所爱,所以急。丁母数落着丁父,“胡须都一大把了,还和小孩一样,真是老不修。”

丁香怜疼地唤着这东西,把从桌底拖了出来,放在膝盖上。

本来打算在家多呆上一段时间,第二天就等到了池塘水样报告,果如预料的一样水质可适合养鱼,便打起回桑家坞的主意。丁文说回岛,桑木兰自然跟着。没想到全家人和嘟嘟都跟着来,不丁父一直惦念着他的鱼和花草;而罗元将他们一干人送到老渡头后,好说歹说从丁文那儿磨来半瓶洪荒湖水,如揣着宝飞似的开车回省城了。

丁母试着与桑春打电话,居然拨通了,吩咐准备晚餐,回说是岛上已通上了电,一切已恢复正常。

到了岛上时已是晚上九点,桑春早候在渡头来接众人,谁叫丁母是家里的大姐,将大包小包堆在板车上,推着车前行。

一踏入笔架岛,丁文就感应到那枚戒指传来的丝丝凉意。嘿嘿,看来咱要在笔架岛当岛主了。嘟嘟这货从板车是跳了下来,突然跑向丁文,贴在他的脚边一步一趋的,看来它感受到了丁文身上有宝,丁文只得将它抱起。

一间做育苗室,另剩两间的教室,要隔成三间客舍和一间会客室,至于办公室么......就是那个大池塘。丁文边走边构想着。

晚上众人歇息后,丁文抱着嘟嘟闪入空间里。它跳到青石上,对着湖面呜咽几声,然后扑通地跳到湖水,真来个狗爬式的游泳。空间里的光线似一成不变,坐在青岩上的丁文看到嘟嘟游得畅快,也不禁意动,脱光后弹跳入湖中。爽啊......就是这里面太安静了,以后可以将鱼苗放在洪荒大湖中饲养,至于鱼大了以后便多,怕是要污染了这片水域,到时再移到池塘网箱就成了。

游累了,就找个平滑的青石躺下,双手枕头望着上空的白濛濛一片,真是万籁俱寂,我却独眠!耳边传来嘟嘟隐约的叫声,也懒得理它,自个儿一边玩去。

迷糊后不知多久,忽觉脸上一阵湿暖,睁眼一看嘟嘟正用舌头舔他的脸颊。去去去,抬手一看手表,六点多。便坐起了身,长伸了下腰,筋骨噼啪地响,见嘟嘟呜咽不停,便问怎么呢?

嘟嘟跳下了青石,回头朝丁文叫了几声,意思跟着来。丁文会意跟在它的后面,又来到了那块方石前。

原先刻满不知名符号图案全部消失了,全跑到自己的脑海中,可自己实在不知道那些字符所有涵义。丁文对着嘟嘟无奈地笑笑,说要出去了,想着先回校舍看看,一闪居然回到自己所想的地方,校舍!

丁文张大嘴,木然了一会儿,接着狂喜,有了它省事多了。宝贝啊,亲一口!然后来来回回试多次,发现自己到了后来有些虚弱,应该是受不了穿梭时的摇荡和无形的压力,便知道按自己现有水平,折腾的次数是有限度的,不过七个来回。

小憩之后稍有恢复,便琢磨着今天要快些交钱给村里,否则变了卦找谁哭,还得尽快回收成本,主意当然是大池塘里现成的鱼。从校舍回到桑春家后,吃过热闹的早餐,丁文便将钱如数交到桑春的面前。桑春打电话叫来村里的会计和出纳,并吩咐二人打张收据给丁文后,他还说将大池塘周围一带的空余地也附带给了俩人。

桑木兰带着丁家三人池塘四周逛逛。有了胡子鱼的收获,丁文在思考着他的捕鱼大业,只要把池里存货捞捕起来,就可以立刻产生效益。臆想到这,丁文在心里猛吼:那就试试丁氏的请君入瓮法!

第八章 另类网捞[修]

先是仔细询问了桑春,确实以前的人在池塘里投下什么鱼苗,才好确定用料。(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他列举了前后几任承包人投过草鱼苗、鲢鱼苗、青鱼苗,还有个叫赵思更有意思,竟投了鲶鱼。

鱼种倒不是很复杂,也符合池塘养鱼的常理,但想要在如此宽广的水域中网捕……特别是池塘底部怪石嶙峋,总会将网钩住或刮破了,捞鱼不易啊!怪不得以前的承包人铩羽而归。

钓鱼只是娱乐,不能成为产业的手段。不怕,以为水产学院白读了么?咱先来个诱鱼第一招--“谗鱼”。

于是通过桑春向村里通告:需求蚯蚓和青蛙,论斤计算。小学生肯定会说,这个叔叔是个大坏蛋,老师说蚯蚓和青蛙是庄稼的好朋友。桑木兰看着这位脑袋长得有头大的某某人,实在无语。只要她登高一呼,这些东西不就手到擒来,不过看来那些蠕动的东西,她和丁香早退避三舍。

这样的事只能交给父母了,自己又叫人编做了五条简易木筏,在池塘水面上撑槁而行,再戴上青箬笠、穿上绿蓑衣,可以冒充一个渔翁了,他在捞起一些硅藻等浮游植物。

草、鲢主食是浮游植物;青鱼、胡子鱼则是杂食性。根据混养水层鱼类分布和气候的变化,丁文毫不悋啬地瓢泼着泡过洪荒湖水的蚯蚓和青蛙,然后才是那些浮游植物。

岸边的几人看了心疼,你撒的都是钱啦,就这么打水漂了。

劳作了一天,该歇歇了。不,丁文对池塘不闻不问,找人做几张大网,长十米宽六米海网,网孔不能太细,咱这是抓大放小,长长久久。丁父、丁母马上回来欣喜报告,水面出现很多很多水涌,那是鱼在游动产生的。桑春听了啪嗒一声,叼在嘴里的烟掉落到地板,且看这个大头外甥怎么捞鱼。

次日,丁文又去“撒钱”只不过量少了许多。嘿嘿,就是要谗死“尔等”,就是要你们抢啊抢,用心不可谓不毒,结果傍晚之时,池塘水面出现了鱼的浮尸,残缺不堪。某人却废物利用,捞起鱼尸泡洪荒湖水去了。

眼看这第一招已产生效用了,接下来就是“引鱼”,以我方的诱饵机动,调动鱼群大量洄游。原来是天女散花式的投料,转为定点投饵,就三个点。晕,三点式都被某人利用上,琐猥啊!还来一个敲竹梆,梆、梆梆......让水中的鱼儿一听这个敲竹声水面炸开花了,知道是进食时间到了,嗯,条件反射。-====-

第四天海网送来了,全部缝接起来,缝成一个鱼网式的小池塘,开了一口十米宽的网墙。至此,某人的捞鱼阴谋终于浮出水面。桑春大骂以前那些承包者,只知撒网捞鱼,不知织网引鱼,引得了大家的脑筋都往死胡同里钻,看来大头外甥的奸诈与养殖场的那个“掌勺子”有得一拼。

哼哼,如果您有足够吸引的鱼饵,叫鱼儿们跳岸都成,谁叫咱有洪荒湖水?丁文对桑春的嘀咕充耳不听,耳旁风过掉。可桑家的大姐大不会如此低调,虎着脸教训道,“小春,再这样没完没了叨嘴皮,看我不把你缝起。”真有咱家外婆的风范啊。

这边在引鱼,那边在布网。天罗地网布在一处岸边,开口子的一面网墙,系上了长绳和石头,沉入水中。绳子经过滑轮,收网自然是很快的,更主要是四条木筏上收网要统一,只要一见丁文举起红色的旗子,就开始收网。

第五天,全家人看到一向早起晚归的某人姗姗起床,慢文斯理的喝着粥。已经被吊起胃口的丁母,被推举为代表,上前询问。丁文回答饿它一两天就行了。丁母听了一愣,然后慈爱地看着儿子一口一口喝粥,这就是我生的儿子,棒极了。

“呃......妈,有什么不对么?”丁文狐疑地看着母亲。

“儿子,老妈我坚决支持你,放手去干吧。”丁母突然说出这番话,丁文听着这个台词怎么如此熟悉?哦,原来是当领导都喜欢这么对下属说的。

这一天,过得相当悠闲,一家人处在一块叨嗑,话题不离池塘中的鱼,亲眼所见不少啊。

丁文打电话给章守志,说后天可以来收鱼了。

后天……明天不是捞了鱼当场可以卖了么?

面对众人的疑问,丁文就讲明了,“明天将网笼好,让鱼儿们在清水区吐一个晚上的泥,卖个好价钱哩。嗯,就是木筏有点少,该增加五只就成了。”

增加!丁母亲眼所见,硬气多了,马上拍板让桑春叫人去赶。

终于到了网捞的这一天,还好天公作美,高天万里无云,秋日煦灿高挂,凉风拂动水面,波光粼粼。那边九只木筏已各就各位,某人站在木筏前头敲起竹梆。

水面热闹中来,丁文撒了一丁点的饵食,就引来一阵抢食,水花四溅。绕着池塘水面转了几圈,慢慢往布网的水面引。来吧,来吧,这边风景引好,美食很多。丁文示意桑春只能划水了,不然竹槁将网捅个窟窿就得不偿失。

在这长十米、宽约七米的布网场中,丁文立即将几桶的鱼饵不断挥洒,啧啧最后的晚餐啦,看着一条条黑色的、白色的、有鳞的、无鳞的鱼脊,直到鱼饵将尽,举起了红色的小旗。

刷刷刷,滑轮在转动,绳子在拉起,直到了绳尽。按照丁文的吩咐将网拴在木栏杆边,暂时不要惊动鱼群,不然的话有的大鱼会跳出网沿。丁文已经在泼他的洪荒湖水,如天降甘霖一般,安顿地水被困住的鱼儿们。

这片应该属于浅水区,因为丁文和桑木兰的“狗刨式”就这儿学的,还经常在此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丁文挥了两下的小旗,示意将木茷固定了,只能一个个木筏接人了。

嗯,是该搞些船,偶尔来个孤舟自横、垂钩独钓的,这似乎挺不错的。

一拨拨的人接回池岸边,丁家的人自然高兴,他们看到了收获;被请来的村民也高兴,他们按劳所得,收获了一天的工资。只有丁文还泛舟于池塘中,还在时不时地泼水。

晚上自然又他和嘟嘟值守了,这是他主动请缨的。月光如银,万籁俱静,夜风送凉,木筏上孤灯透出临时搭起的草蓬,丁文关上充电灯具后,带着嘟嘟进入洪荒空间里,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觉了。

丁母带着桑木兰和丁香来巡夜,怕儿子睡个不好溜进水里,探灯照在草蓬下,却是不见了人影,这可三人骇得心慌。还好某人觉得里面不如外面世界外彩,又闪出了空间。却是木筏绿光一闪,某人出现在木筏上。

“丫头,你妈刚才是不是花眼了。”丁母问起丁香,但丁香看向桑木兰。

“木兰,我把小文交给你,你给我好好盯住他。”丁母下达了动员令。听这话暧昧,桑木兰羞低了头,轻唔了一声。

“妈,是你们么?”丁文从木筏喊了过来。

“小文呐,你好好休息哈,妈这就回去了。”丁母扯了身后俩人,慢吞吞地沿池边小道回走。

看到手电光消失了,丁文躺在木筏上,看着天上的弯月,却想这番宁静是繁华的都市所没有的,何不如逍遥这山水间,轻轻松松活一回?

清晨,池塘里鱼儿吐泡,难道要变天?动物对气候的变化有着更高的敏感度,丁文连忙打电话给章守志,叫早饭后务必前来收鱼,否则过期不候了。又急切地唤来众人,叫早点起床用饭,要变天了。

早晨天气异样的好,空气有点闷。

一干人等已陆续地各就各位,丁母叫桑木兰捎来一份荷包蛋加稀粥,她和丁香在岸上观战。

热火朝天的场面开始了,开始拉网,边吆喝边拉网,网里的鱼儿开始蹿了,不断跳跃出水面。看得岸上几人拍掌大叫,章守志带来三人,见到如此场面,忍不住大喊,“丁兄弟,我们来啦,这鱼我全收全收,哈哈哈。”

当网收了五米,网中的空间更小了,丁文怕木筏承受不了重量,便叫大伙先停下手,又叫岸上的众人可以用网兜自由地兜鱼了。章守志等人也出手帮忙,这样场合有趣的劳动谁会拒绝呢?

兜到了鱼就放到了章守志带来的几个鱼箱,可不一会儿就放满了。

这么多啊!

原来村里的池塘有这么多存货?!

发财了。

......

众人已七嘴八舌惊呼,神情都同样地兴奋。章守志赶紧又叫来鱼箱应急,叫了声越多越好,将手机塞进裤兜里。

丁香和桑木兰俩人尖叫而起,众人均回头望她们俩。

大草鱼,快一米长,俩人兜住了鱼头正往岸上拖。

“哎哎,两位大小姐轻点啊!这种大鱼少见着呢。”章守志连忙叫上自己带来的人接过网兜,很轻松地拖上岸。

“章老板,今天这鱼怎么算啦?你如果吃不下的,我叫再其他人来。”这当然是问单价,丁文微笑地问。

章守志见许多人都瞧向自己,便拉着丁文到了一旁,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会儿,“这样吧,低于五公斤的,按市场批发价高20%;五至十公斤的,按市场批发价高50%;那只大的,一千五我收了吧,拿回去当宣传品。”

丁文懒得讨价还价,说大家混个好彩头,点头后任由章守志忙碌去了。

叫声爽快,章守志转身去忙着甄选鱼的类别和称斤论重。

第九章 暗有所计

章守志带来的人搬着鱼箱,一拨一拨地来回赶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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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因为村尾养殖场中的暂时没有大的收成,被人天天催货催得心焦;还因为这儿的鱼贼精神,看鱼的眼睛就知道了,乌溜溜的。那只大草鱼自然成为他的货中之宝,交代了又交代一定得细心。网里还有鱼在蹦跳,哟,他笑咧了嘴,不住往岸边的男人们分烟。

这厮,桑春接过了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是他将村委在养殖场里的股份给买走,还五年期的。原来还以为旱涝保收是个闲办法,没料到效益如此之巨,怪不得人说爱拼才会赢。

乌云从山顶慢慢笼过来,章守志比丁文更焦急,连连吆喝着手脚麻利些,又凑到丁文身旁,毫不介意地勾肩搭背道,“丁老弟,你叫他们别停继续捞啊,我的人路上还在赶来。”

丁文笑笑,“今天不错吧?”自然指章守志有个不错的赚头。章守志嘿嘿了数声,“咱就赚个水饱哈。”

水饱?你若刚刚温饱,那其他不是在贫困以下挣扎。

“哥,快来看看!”丁香又惊喊。

丁文和章守志转头一看,滋地长吸了一口气。

网又收了些,网中的水也浅了。一个浑圆、硕大的鱼头,大家都非常熟悉,那是鲢鱼头。

章守志立刻扔下丁文,脱了皮鞋、卷起裤管,趟下水,他要摸那个鱼头。这条大鲢鱼有些笨拙,左右闪避,不象大草鱼那样蹦得厉害。

事有非常必有异,丁文连喊等等,也跟着下水,示意网提起了些,果见它涨圆着肚皮,暗道原来要产崽子,叫道:“这条鱼有卵,大家不能乱动它,将它围着就是。赶明儿将它放生!”

“放了?”不只章守志,周围许多人都在疑问,那都是钱呵。

“让它产下鱼子,咱们吃得长长久久。”丁文将章守志拉扯上岸。

这就是桑家坞渔民的老传统,万事不能做绝。桑家坞的人比较淳朴,对于丁文的决定喝乎拥应,还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那当然是丁母、丁香、桑木兰的。但某人在心里暗喜,这下连买鱼苗的钱也省下一笔了,嗯,在洪荒大湖周围不是有许多现在青石窝窝,填上水不就是小池塘?

天慢慢暗淡下来,笼罩着乌云,无端吹来了风,风中着浓重的泥土气味,这是大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大伙儿别慌!扎好木筏,固定住网。”丁文在岸边有条不紊地喊着,待众人上岸后,交代每人可以挑一条鱼带回家,算是开门红的见面礼了,工钱等午饭后到他大舅家里结算。

章守志静静地看着丁文所做,待众人走后,来到他身旁,拍着他肩膀说,“丁老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章老板。”

“再叫章老板我翻脸了,喊我老章算啦。”章守志瞪起小眼很见外道,其情甚是殷殷。

“那老章吧,你先跟着我家领导回去,我稍后再来。说好了,中午咱们好好喝上一杯。”丁文向章守志介绍了丁母和桑木兰,也怕桑木兰应付不了章守志这个老商人,才抬出丁母。

“文子,我也要这儿一起守着。”桑木兰见自己还没出钱,又不能出力,心里不是滋味。

“去吧,和我妈一起招呼老章他们。他们可是咱们的大客户。”丁文又将一干人等赶了回去,免得一块儿淋成落汤鸡,只吩咐留下章守志一个鱼箱。

众人各收器具,和丁文打招呼,纷纷离开了池岸。

没过多久,风带来了豆大的雨点,砸落得地面扑扑作响,砸得池塘水花溅起。不一会儿,雨点已连成线,将四周笼得白濛濛一片,雨中撑来一把红伞,急急地往丁文这边赶,哎唷一声滑坐在地上,雨中伸来一支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么大雨来作甚!不小心滑到池塘里怎么办?”丁文责备桑木兰道,拿过她手中的雨衣为她披上,反正自己已淋湿了。

“文子快撑着伞吧。秋雨冷,别着凉了才好。”桑木兰低声道,将雨伞递给了丁文。

丁文左手接过雨伞,右手搭在桑木兰右肩,前行几步来到了刚才捞鱼的地方。桑木兰目及丁文的左手,却是那枚戒指不见了,这几天的欢喜似乎被抽空了,换上莫名的失落。

“文子,你真的会呆在这里五十年?”桑木兰幽幽地问。

“蓝子啊蓝子,这儿不错,能再活五十年的话,有什么不可以?”丁文拍拍她的柔肩,哈哈笑道,“别忘了,我还指望着池塘为我发家致富哈。”

“那打个勾!”桑木兰又充满了欣喜,俏皮地象个小姑娘,竟玩起小朋友的游戏。打完了勾后,她竟心满意足地嘴带起微笑,那笑容让萧瑟的秋雨中有一抹春的气息。

雨小了些,桑木兰被丁文赶回去了,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池边尽头的那株柳树时,丁文开始了那条大鲢鱼搬迁计划。

不知这只大鲢鱼能否禁受那阵挤压?还是将洪荒湖水拿出来在外面挖个小池饲养呢?刚才一时想起,现在细细斟酌确有一些不妥之处。不管了,先盛一箱水出来,将大鲢鱼浸入其中,再行搬迁。

没想到双手搬着水,竟是如此轻松。他隐隐觉得这是洪荒湖水对身体改造的结果,将鱼箱放置在浅水处,又拿网兜趟下池塘中。那只大鲢鱼静溺在水的深处,丁文兜了不少次才网上它,慢慢地拖往那鱼箱的位置。鱼箱不够长,当将大鲢鱼放入其中时,鱼尾一截还露在外面。

这个鱼箱是鱼贩子们专门盛活鲜、方便运输的器具,丁文看着那一截鱼尾,只能苦笑了。双手搬住鱼箱的边沿,闪入空间中,却是比带着嘟嘟累多了,喘着大口气休息一会儿,开始寻找放养的合适地方。

终于找到的一处十余平方米的小凹处,有一米多深度,正合适。经过一番填水,将大鲢鱼放养其中,某人看着大鲢鱼泯在水中似已睡着了,便闪出了空间,一切搞定。他却不知,这一切已落入圆睁的美目中,桑木兰手扶着柳树干,已惊呆了,看到丁文又出现了,正得意地拍着双手朝回走,趁早先溜了。

桑春家已一阵子热闹,丁母和章守志的笑声在院子里就可以听得到,论收获今天这俩人都甚丰。看到桑木兰和丁文一前一后回到家中,众人的眼神很暧昧,丁母叫俩人快些换身衣服,大伙等着吃饭呢。

桌面已摆上家常全鱼宴。红槽炸鱼片、清蒸鱼、红烧鱼、酸菜鱼汤,再加上一坛自酿的黄酒。

章守志浅尝了清蒸鱼一口,没来由叹道,“丁老弟,这次老哥我占便宜了。你这鱼养得好,很有野性,唯有清蒸鱼才能清楚地知道鱼的原汁原味。”

商场中耿直的人不多,不排除做秀。丁文嘿嘿几声,半开玩笑道:“以我的技术,今后我养出的鱼,品质绝对比今天的好,那时价格可不低哦。”

“成!只要你敢养出娃娃鱼,我就敢包销。”章守志拍桌端起酒,仰头喝下。

娃娃鱼?这倒是不错的.....丁文喝下了酒,只带着耳朵听章守志从头到尾地海吹。那都是信息啊,言过其实也是有的,但做为商人哪个不吹些泡沫的。

“鱼不是养得越大越好,养得时间过长,鱼肉可能老而无味;也不能养得太肥,那样鱼太松,没了野性。”章守志的话是从厨师角度去看。

“这倒好笑,你买鱼不是论斤的,难道还有论起俊丑来?”丁母对他的不敢苟同,说得众人笑起。

章守志没有反驳,陪笑着说:“若单以寻常人工饲养的鱼,我们只会出市场价的五六成,甚至更低。有野性的就不一样了,价格当然更高。”

众人知道,现在能吃上纯天然的东西不容易,不由信了几分。

章守志四人酒足饭饱走了,还邀请有空到他们的养殖场看看。

原来那边的围垦是他们几个搞的,有空是得去参观。丁文送完他们回转,却见一家人在轻松交谈。

桌面上放着一叠钱,这是今天的收入。丁母将钱交给了桑木兰,说亲兄弟也得明算帐,把钱放在她那儿放心。七千多元,扣除了买网和工钱等,应该还剩下四五千。

桑木兰难为情地收起了钱,缩在丁母的身旁。

“大梅,我想提请内退,到儿子这边帮忙养鱼算了。”丁父嗫嚅道。

“你呀,凑什么热闹,好好在家养你的金鱼,可别再往里面掏钱啦。你看看我的儿子,今天收益不错嘛。”丁母当场拒绝了。丁文连忙帮腔,“爸,你那养金鱼的水由我来提供好了,但不准漏出去,这可是别人家的商业秘密。”

丁父从身边拿出矿泉水瓶子,那两条喜鹊花被养在里面,上下游动着,细细瞧来,“咦,竟然长了些。光喝水也会长大?”

丁文建议道:“爸,其实最好将母鱼养在里面,它孵出的鱼苗要慢慢地适应平常水质,不然哪家养得起?”

“咦,小文你这水从哪儿来的?”丁母转回了神问道,大家眼睛都盯向丁文。

言多必失啦......丁文故作神秘对众人道,“是火星人送来的。”

屋里嘘声一片,唯独桑木兰望着谈笑自如的丁文,突然记起什么,大叫“糟了”。

第十章 闲滩之利

“姑,我要到校舍看看漏雨了没?”

这丫头片子,诚心不让人家两轻松片刻。www.65txt.com<<>>丁母狠狠地瞅了坐在一旁为大家斟茶的桑春,“小春,这样的破地方还要收租金啊?你诚心诳熟的吧!”

本来还在懊悔大池塘那事的桑春听到大姐的话,真是有苦难言,只得三缄其口。

“妈,别怪大舅了,咱们还是看看后再说。”丁文已拿起雨具和桑木兰先出了门,一家人也在跟在后面。

看了一圈回来,丁母的脸色象此时的天色,阴沉沉的。

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亏得桑木兰在这样的地方教了五年多的书。

丁文连声为桑春开脱,附在母亲耳边密语几句,让丁母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

丁文告诉她,那条大鲢鱼被暗中养着,这单鱼苗可省下不少钱。一听有便宜可占,丁母才恢复了笑容。她最关心儿子住宿条件,吃的方面有桑木兰照顾可以放心了,所以当即叫桑春召来几个土工师傅,要择日对校舍进行改造。

按在桌上画了几张草图,先是养育池,然后办公室、客舍、餐厅,最后才是宿舍。屋顶也需要全部修缮,这下不投入个两、三万,看来是不行的呢。

几人围在一起讨论,丁母最后敲定,但与丁文所想的顺序正好相反。由她去吧,丁文看着热情高涨的母亲没有反对,反正这事无关紧要。

桑木兰说她拿出二万当股本投入,再加今天收入这些钱先用着。

一家人说了一会儿话,许是中午大家都喝了些酒,众人觉得倦意,各自去睡个回笼觉。

秋天的雨不像春天那天,下了几个小时就停了,丁文和桑木兰俩人转悠到了大池塘。雨后山色更清,梯田上淙淙地流着积水,却见池塘多半的水已被染黄,丁文觉得有必要对大池塘周围进行挖渠泄水,免得影响水质,但又得投入了,不免得头疼。

嗯,挖渠是必需的,免得农田里流下残余的化肥、农药流入。做个水闸式蓄水的,既可以方便村民们灌溉,又可以当防护栏。

桑木兰不想这事,她讷声道:“文子,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要等我从几位姐姐那边借来。



“哦,”丁文哈哈笑道,“咱是什么关系啊,你就用那枚戒指入股算了。那枚玉戒应该值不少钱呐。”

“你都知道?”

“我妈象极外婆了,藏不得半点东西。说是外婆转交给我的东西,你蓝子啥时候起变得会扯谎了?”丁文望着笔架山顶,悠悠长叹道,“不过...这枚戒指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这话......桑木兰的心头瞬时涌上一种莫名的幸福,这好像不是兄弟间的感情?雨后的阳光更加耀眼,照得她双颊红扑扑的,她忸怩地低下了头。

“咱们在这里好好呆着,一起把笔架岛建成世外桃源一样。那时,羡慕死那个省城里的泡泡。哼哼,上岛还得经过咱们这正副岛主俩人签批。”

桑木兰卟哧地笑出,脚步轻盈得象天上的云朵,虽然已过了花季少女那种幻想,但美好的憧憬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她伸出纤嫩的细手采着池岸边的小花小草,编织起草帽。她快乐,因为似乎找到了答案。

被按上草帽的丁文,在池塘周围慢慢地转了一圈,然后携着夕阳而归,已笃定要在开春前池边开沟挖渠的想法。

夕阳中,谁家还在使用土灶燃出袅袅的炊烟,谁家又唱起熟悉的渔家儿女之歌,或许在这偏僻海岛离尘嚣最远、离心灵最近。

看到丁文头上的草帽,丁香一把抢走了,嘴里哼哼道趁着她睡觉之际,竟私带木兰姐姐出去浪漫一回。

这个拖油瓶,咱这是办正事,顺便呼吸一下雨后清新空气,有错么?丁文捏了下她的小隆鼻,偷袭得手后哈哈笑笑步入桑春家的客厅里,却见父母正悠闲喝着下午茶,呃,应该是晚餐的餐前茶,也挺浪漫的。

“小文,我和你爸明天就回县城,你在这儿有事就找你大舅。等国庆放长假,我们再来。”丁母郑重吩咐道。

“需要钱,找你妈要。”丁父话语不多,却知道丁文目前最需要的。

“不了,在上海的公司里赚了些钱,慢点发展应该不至于断炊。”丁文坐到一旁道。想到家里也不是太充裕,还有一个小妹在读书,也要花不少钱。

次日上午,丁文的父母离开桑家坞时,从始至终也没提到了桑木兰入股的拿钱之事,这让丁文感到奇怪,同时也让他舒了个口气;丁父提着两大罐的洪荒湖水回去。丁香还没这么早开学,仍留在桑家坞。

看到校舍修葺由桑春一手负责,丁文一时闲了下来,他想起到村尾的养殖场看看,跟章守志联系过后,借来两辆自行车,他载着丁香,和桑木兰一起来到了养殖场。

这个养殖场不大,才两百多亩,主要用来养九节虾,章守志说是脚稍长的那种。呃,九节虾还有不同的?丁文在应酬场面接触得不少,谁会注意到这之间送别。

虾池呈扇形,当然还隔一块是养苗池。章守志说收完了这一茌,今年的养殖季节就暂告一个段落,赚到一些钱大伙也可以轻松了。丁文从桑春那边打听到,这个养殖场单围垦就花去了两百多万,还不说其他手续的费用,看来这个章守志既参与养殖,又承揽销售,赚得盆满钵满。

岛尾的海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人忍不住眯上眼,桑木兰和丁香更一把抓着自己的长发,怕被吹乱了。

“丁兄弟,你那鱼塘再过个把月估计也歇渔了,想不想承包养殖场闲滩的这段时间?”

丁文惊讶地望着章守志。闲滩,他是知道的,最后一茬收完了虾,池水也放尽,到明年三月份为止都是闲着,难道这里面也有门门道道?

“承包得多少钱?”

桑木兰和丁香好奇围了过来。

“十万,是内部价,对外十五万。”

听了,丁文差点跌下海堤,桑木兰和丁香俩人也张大嘴巴。

“老章啦,你知道我这破口袋中已穷得叮当响,哪来这么多钱?你想压死我了不是?”

章守志笑得有些张狂,"若不是赶着年底前装修好房子,我才不会让你承包。再加上今年其他股东赚了钱,也不想守在这偏僻的地方过年,你能承包下来,估计是容易的事。"

“被你说得我有些心动啊,有啥赚头哩?”

章守志神秘一笑,“你猜猜春节前什么海货最佳?那东西去年贵得离谱,一斤八十至一百二。”

莫非是星红梭子蟹和花蟹!那东西老贵的,特别是时季好恰是在春节时候......丁文看着章守志笑了,竖起了大姆指。

“什么想法?我去年赚了这个数。”章守志伸出两根手指头,他的说法无疑具有很强的诱惑力。

丁文还是摇摇头。

“要不这样,你先交五万,剩下的等明年二月付。不过嘛,有个条件,你的海货要全归我们销售。”章守志仍不死心道,似乎非逼得丁文承包不可。

这个老章还真是时时不忘赚钱,嘿嘿,想订货先交订金吧。丁文一番思考后,说道:“老章,我拿出三万、你出两万订货现金,梭子蟹价格绝对比人家便宜20%。怎么样?”

章守志一愣后哈哈笑起,“老弟你真够精的,谁让我欠下你一个人情。就这么着!”

到了场部,丁文才知道还是被章守志摆了一道,原先他承包时都不用先交一半的承包金,想及他也是养殖场的股东,心里就平衡了。草签了一份协议后,想中午在养殖场里蹭顿活鲜,章守志只摆出青菜、豆腐,还有昨天从池塘里买来的淡水鱼,丁文开玩笑说老章揣着一分钱能跑上十里路,赚了大钱还舍不得吃。

章守志挤眉说这东西纯天然环保啊。这意思不说自明,他的虾估计刚上了料,连自己都不想吃,哪敢用来请客?

闲滩承包期是九月底到明年的二月底,刚好五个月。一个月两万的租金,真够贵的,桑木兰忧心忡忡推车和丁文同行,“文子,说好什么事都分我一半,这次我也投了,是火坑咱们一起跳。”

“谁说是火坑啊,来个聚宝盆也说不定。你不用开口向别人家东借西凑的,咱们再回来往池塘里挖宝呵呵。丫头,你也不许回去告诉爸妈,否则就不要叫我拿零花钱。”

看他一身轻松自信,桑木兰竟也抛却了忧虑。

丁香不失时机地伸出手,自然是多要点零花钱了,再凑那么一千元就可以买上一台低端的便携电脑。

丁文说少不了你的,待咱们去大池塘里继续收获存货再说。

第十一章 救急“药水”

丁文三人刚到桑春家,章守志也心急火燎地跟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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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闲滩的事泡汤?看到老章那慌张的神情,真以为天塌了下来。

“丁老弟,求你伸手帮忙。今年养殖场的收成就看这最后一茬了,前两期刚刚保本。听说你有特殊配方的水?”

呃,又是哪位嚼舌头?一听说是父亲显摆喜鹊花漏嘴说的,丁文没吭声了。

“老章,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不找水产养殖专家反找到这儿来。”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昨天一场暴雨,山上的雨水都冲进了虾池中,又偏那人多贪几杯酒,忘了开闸门换水,昨晚又放太多的料,虾开始出现浮头了。”章守志急得口不择言,几想骂娘。

九节虾很娇气。估计昨天的雨水冲到虾池中,一是降低盐度,危及对虾生存;二是使海水“层化”,高盐层在下,低盐层在上,造成养殖层严重缺氧,必须及时换水。出现浮头要及时加注新水及开启增氧机。

“老章,赶快开启全部的增氧机啊,或让多条小船到水里划动,减轻海水层化的程度。不对啊,我回来那会儿不是在涨潮么?”丁文赶紧帮他支个主意。

“事出凑巧,昨晚刚撒了抗生素,早上没得换水。”章守志如泄了气的皮球,干脆直接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抽起烟。

“好了啦,我这有两大缸的...药水,你赶紧叫人去采集新鲜的海水,趁现在还没完全落下潮。”丁文看了手表,沉着道。

“丁老弟,不管有没效先谢啦,我先回去叫人来拉水缸。”章守志跳了起来,急匆匆往院子门外奔。

“等等,我叫村里的人送过去成了,你回去叫他们赶快先采取措施啊,别磨蹭了!”

章守志急奔而出,没注意到门槛,差点扑个满脸花,爬出后骑上摩托车就走。

这个老章!丁文摇头好笑,吩咐桑木兰去叫来板车。桑木兰会意地拉走了丁香,匆匆出了院子。

两水缸么,简单。将桑春家里的大桶小桶都拿出装满,害得桑春夫妇回来以为家里失窃,这年头还有专偷水桶的贼?一桶桶搬上两辆板车,丁文一同押送到养殖场。

半个小时到了养殖场,就听到章守志在骂人,原来连增氧机因长时间不用,又浸了海水,不灵啦。-====-这不是急死人么?丁文只好高声叫海水准备好没有。

章守志急带几人来到场部前一个五、六方的水池。丁文叫了将水留一桶,其余的全部倒进去,搅拌后送到虾池去泼。又叫来章守志打发人捞一些浮头的虾上来,泡到那个水桶里试试,别到时成功了没功劳、失败了被盖锅盖。

浮头虾已捞了十多斤,章守志的心在滴血,那都是钱啊。丁文捡了五六条奄奄一息的九节虾,投入水桶里,拉着章守志蹲在一旁观察。一会儿后,章守志激动地大喊:动了!游了!几个股东连忙凑过来看个究竟。他却转头对着池边正迟疑的众人大吼:效果出来了,都给我手脚麻利些!还磨蹭着做甚。

钱啊,那虾早些泼上这些“特殊药水”挽救活来,就等于多赚了钱。几位股东带领着全体职工尽力出动了,将水各抬上了六条小船,分别往虾池里几处地方泼水去了。

章守志搂住丁文的肩膀,往场部的办公室里走。这种亲热样看得桑木兰和丁香直摇头,俩人暗道:这个老章真是个活宝。

“丁老弟,你说吧,什么条件?”章守志将丁文按坐到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问。

“老章你这......好吧,免得又说欠我一个人情,将闲滩的承包金押至明年二月底一块儿交吧。”丁文就提这事。

章守志倒愣了下,突地暴笑,“成!我们会提前煞滩,然后叫人清一下滩底,别污了你这天然的名头。记住大潮水开闸门放进水,会有意料不到的收获哦。”

原来,这里面还有门门道道,每行都有许多小窍门。

“谢了哈。”丁文接过了水,沾了口放到面前的木茶几上。

“见外了不是。”

丁文见章守志心不在焉,便告辞了,将那桶水倒入水池中,尽量不留下一些蛛丝蚂迹。五个帮忙的村民,由养殖场付了工钱,喜滋滋早回了。

“哥,帮了这样大忙,怎地不叫他们免去承包金?”丁香有些不忿道。

“傻丫头,你恁贪心,不就是一台便携电脑,我买给你算了。”丁文笑得有些慵懒。

丁香挎着桑木兰的胳膊,高兴得搂住她,咯咯地笑。桑木兰暗瞄着丁文,觉得自己对他理解还停留在孩提、少年时代,不知不觉想探寻他的世界。

这丫头......丁文转而想,待闲时该向章守志请教往年闲滩承包的门道,别人的经验可以让自己少走些弯路,这样的经验可不易得啊。

下午回到村子中,丁文又准备对大池塘进行一次“挖掘潜力”,现在倒不急将原先的存货一网打尽,捞些让自己尝尝鲜也行,所以引着桑木兰和丁香在池塘附近找鱼饵。三人挖得灰头土脸,只有廖廖一些,沮丧地从池塘中捞些浮动植物,这些只够给空间里的大鲢鱼提供营养,他只能临时起意发动群众,群策群力嘛。

晚餐后,一身又脏得不知颜色的嘟嘟回来了,这小家伙趁着众人热火朝天的捞鱼,它溜得不知去向。丁香抓起了它身上的长毛,一把浸在充满洗衣粉泡的木桶中,用鞋刷着脏长毛。小家伙倒乖巧,前爪抓住桶沿、头伏着不动,任由丁香边刷着边教训。

“再跑出去弄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把你扔到大海里,把卖给宠物店......”

桑春风风火火从外面回来,见到三个年轻人倒悠闲,暗叹自己劳碌命,便支个声进了客厅。丁文尾跟着他进去,道:“大舅,我看你兼职照看大池塘算了,一个月一千五怎么样?”

桑春灌下了一大口的水,“小文,你是不是想要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啊?”

“你不做,那我请村子里其他人算了。反正我也得雇人做些杂事。”丁文知道大舅怕挨训,想起母亲那霸道的模样,不禁好笑。

桑春又喝了几口水,考虑后道:“成,但我要以村里的事为主,不能整天钻到鱼塘里。”

“从今天算起,我叫蓝子开始记工天了。还是自家人办事比较放心。”丁文退出了客厅,拿了下午所获的蚯蚓等,跟俩人说出去走走。

嘟嘟急叫了几声,却被丁香强按在木桶里,可怜的小家伙。

在洪荒大湖边的一个小水塘中,大鲢鱼沉浸在水中,听到丁文的脚步声,忙避到远侧。丁文将那些浮游植物倒下水塘中,便静坐在一旁看着它进食。

大鲢鱼起先有些恐惧,它可不比喜鹊花金鱼们,需要大食量,试探了一会儿后便张开大口吞食。吃吧吃吧,快点产下鱼卵,丁文沾沾自喜中,又想到嘟嘟的糗样,他不禁笑出声了。

这小家伙该给它找些事情做,嗯,待小妹离开后,就叫它进来看鱼。在外面正享受丁香为它吹起“波浪发”的嘟嘟,已被某人惦记上了。

丁文在水塘边的青石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是晚上十点多一刻,又到湖中舒服得游一圈,才心满意足闪出洪荒空间。呃,手机响了,接通后便传来丁香的大呼小叫,“那个养殖场的章守志已等了两个多钟头,大舅催着呢。”回说自己在校舍这边工地现场,马上回去。

这个老章,真是麻烦。丁文不紧不慢地走回,一踏客厅,烟雾升腾啊,两人在吞云吐雾,招呼道:“老章啦,你又在制造废气啊。”

章守志当即掐灭了烟头,已恢复了沉稳,“丁老弟,谢了啊!养殖场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这不是谢过了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嗯,他本来就是奸商。丁文摆摆手,拉了条櫈子坐到一旁,“老章有什么事请直说。”

“那个药水好啊,我一生只见飞虾的奇景,一次是三年前月夜之下,啧啧,那一串串银色在月光下真的很壮观;今天下午又看到了一次,却是在阳光之下。”章守志自觉说得不够精彩有,还时用手比划着。

九节虾的生活习性喜欢栖息在沙泥底,一般白天潜伏沙中,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和额角。而一到傍晚,食欲大增就开始四处巡游觅食。

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笑。

“这样的水用来育苗最好,可以提高成活率。丁兄弟有没兴趣,参与明年的养苗呢?你可以不投一分钱。”

用来卖水,不如开个矿泉水厂算了,虽然不知道洪荒那个空间是什么东东,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不是?一旦有一天那个大湖的水失去了效果,自己又只剩下熊兵兵一个,还是不出风头为好,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丁文笑着道,“老章,钱呢...我也喜欢,但这水也是在试验阶段,哪天失败了找谁哭去,这里面涉及我一个朋友的秘密,不谈也罢。”

章守志干笑了几声,“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丁文轻声问道:“那闲滩承包合同不会变卦吧?”

“那怎么会呢?我中午说过的话算数,明天你拿着协议到养殖场找我改去。”章守志拍胸脯道,见丁文没这方面意向,闲扯几句就告退了。

第十二章 低级错误

看着章守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桑春对他的戒心一直高悬,在养殖场的事情上被算计了一回,还在耿耿于怀,听到外甥拒绝了对方提议,不管已方的利益如何,还是很高兴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在农村叫争气不争财,桑春只交代与章守志打交道小心些,别中了他的算计,竟哼着乡俚小曲调回屋里休息。

哼哼想算计我,咱没那么多闲心情陪他闹,有闲心情不如爬爬山、钓钓鱼,再到洪荒湖水里泡澡......丁文觉得挺满足目前的生活,起码没有早晨的闹钟催着起床。走到院子里,已月挂中天,沐浴着这银色的光,呢喃着真是秋高气爽!

一束白色银光疾飞向丁文,跳落在肩上,嘴里吱吱个不停。这小家伙,吓我一跳!许是在小妹的蹂躏下,满怀憋屈,趁着俩人睡觉之际,终于逃了出来。

“嘟嘟,咱们出去走走!”

嘟嘟伸长尾巴钩了丁文的脖子。酥酥痒痒,让丁文忍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呃,还免费的围巾呢?这小家伙。丁文加快步伐出了院子,它却跳到地上疾跑几米,回头见丁文走得太慢了,呜呜几声也慢下速度,始终走在前方。

这小家伙,准备带我去哪儿呢?丁文的好奇心被激起,跟在它的后面。

校舍,绕过了校舍,是小果园。来到果园干啥呢?丁文见它跳上一株桔子树,尾巴卷在树枝,娴熟地摘下一粒桔子,双爪一掰、竟吃起桔瓣!

小狗吃水果?丁文觉得惊奇,站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它。小家伙够意思,见到丁文闲着,又摘了一粒桔子扔给他。丁文接过桔子,怔在当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嘟嘟从桔子树里跳下,又蹿入葡萄架,估计又遭殃了几串葡萄。任它自由地乱跑,半个小时后,嘴巴鼓鼓地又回到了丁文的肩膀。

终于消停了吧?丁文带着它闪入洪荒空间。进入空间后,它没有消停的迹象。

嘟嘟跳到岩石,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一抹白影在林立的岩石间穿梭,然后停在浅水沟处,鼓鼓的嘴吐出一把果籽。丁文紧跟其后,见到了不禁乐呵,“这小家伙想种果树啦!呵呵,没有土能成活才是怪事。这样也好,它给自己找事做。



丁文不去管它,自己来到了放养大鲢鱼的小水塘边,见大鲢鱼还是静静地沉在水底,不时划着它的双鳍,个头虽大却优雅,腹部依然鼓着。

这鱼怎么就不产仔呢?啊......丁文差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一心想获得好鱼苗,没得到自己犯了个非常低级错误。

许多鱼类大都是体外受精,现在只有母鱼却没公鱼,这不是白忙乎?而且鲢鱼的排卵,有时受水的冲击有关。据说鲢鱼产卵汛期是和季风引起长江流域降水所形成的江水上涨期有密切关系,从四月中旬开始,流域内降雨汇集干流造成水位陡然上涨,引起成熟鲢鱼积极上溯,在上溯过程中其性腺进一步发育,进行排卵、授精活动。

当务之急是找条公鱼,只寄望明天的小规模网捕能捞上一条公的大鲢鱼,实在不行就随便凑合“小个头”的啦。至于外界水文条件的刺激,只能顺其自然了,虽然在外界怀卵过冬的特例也有。

丁文顿时没了继续观察的念头,来到嘟嘟的种植区,已不见了小家伙的身影,原来在大湖里泡澡啊。

泡泡澡也好啊!某人也跳入湖中来一番裸泳,抛弃了刚才的郁闷。

次日已近中午,村民们已聚集在大池塘一堣。丁香不得不忍住恶心,帮桑木兰收集着蚯蚓、青蛙,心里已对她的哥哥十分不满,不知在桑木兰的耳边唠叨了多少次,“这回来了,一定要叫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恶心死了......”

桑木兰抿着嘴,肚里已笑开花了,让人总觉得她的眼神充满笑意,“敲吧敲吧,最好敲到他心疼。”

丁文带着嘟嘟不知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桑木兰已见怪不怪了,不免娇嗔他几句,“文子大少爷,昨晚你和嘟嘟是不是到哪家偷鸡摸狗去了?”

那丁香嘟起了小嘴,丁文见了哈哈一笑,便接过她们手中的活,收完后提到了一株柳树下的荫凉处,用东西压盖住,又捞了藻类泡上洪荒湖水,然后领着俩人回去吃午饭。

中午的饭,难得节俭的桑春总算大方一回,买来几斤九节虾,堆成黄灿灿一盘,煞是诱人。当问是养殖场昨天的浮头虾时,三人没了胃口,丁文一言不发地将整盘的九节虾端了出去,倒到院前的水沟中。

“小文,你疯了!败家仔啊。”桑春心疼地又呼又喝。

“这个老章恁不是东西,敢将这喂药的虾卖到市场,敢情他是要钱不要命。”这章守志的形象在丁文眼里大打折扣。

桑春听了暴跳如雷,骂骂咧咧地冲出去,要到养殖场找章守志理论,却被舅妈死死拦住了。丁文拿起电话打给章守志,劈头就问:“章老板,你们养殖场将昨天的浮头虾卖给了我舅,是不是有点过份啊?”

章守志说他在省城,不知道这回事,待明天回来查清楚后就给个说法,一直说着对不住之类的话。丁文也没咋说的,挂上电话后对着桑春讲,“舅,以后想吃鱼的话,你自己带上海钓到大池塘里钓,记住饵料要在那边一桶水泡下,保证手到擒来。”指着角落的那几个木桶。

“大舅,可不许你将这个方法告诉其他人,不然,人人都知道将鱼偷光了。”丁香马上接着道。

“省得省得啦,还是吃自家池塘里的鱼放心。”桑春嘴里应着,心里不太相信丁文的话。谁不知那大池塘里的鱼贼精灵,除了放水雷或撒药可以捞上外,从没听过谁从这池塘里钓上鱼。

没了那盘九节虾,几人吃着白米饭、喝着花蛤丝瓜,也蛮舒心的。这年头防不胜防啊!

这次网捞不再象上次那样大费周章,就是改拦网捕捞为撒网,按照九条木筏分为九个小队,由村民们自备捞网。先由丁文四处撒些鱼料,引来深水区中的鱼,待水涌渐多的时,丁文举起小旗示意各队自行操作,自已叫人撑回了布置好的五十平方左右的小网场中。网场四周已经叫人打下木桩固定,只留了一个三米宽的缺口。

一条条木筏已陆续地作业完毕,拖着鱼网驶进小网场中,将网扎了后交给了丁文,就退出网场。直到最后一条交接完毕后,丁文叫人封堵了那个缺口,才将挂在木筏栏杆上的网一个个解开,放到网场中。

一阵阵噼啪地溅起水花,将浅水搅得一片黄水。闹的最凶当算草鱼和鲢鱼,有的已跃出水面,有的已挂在边网挣扎不休;而胡子鱼则立即沉入水底。

真是一团惊慌失措,啊哈哈。公鲢鱼是今天捕捞的最主要目标,丁文已看到几条勇跃出水面的,暗道果然有活力,该安抚一下了,将现场剩下的鱼料全都喂给它们。

丁文上岸后吩咐桑春发放工钱,遣散了乡亲们。

“哥,又有几百斤的样子?”丁香高兴地递来毛巾道。

“嗯,估摸有个三百来斤。”丁文擦着脸上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花,抢过桑木兰手中的水,灌了几口还给她。

“这可是掺青蛙尿的水,你敢喝?”

这个蓝子,还一直惦着这事。丁文做出一付呕吐状,然后萎坐到池岸上,引得俩人咯咯地大笑。

桑春见网场中鱼儿不时蹦出水面,满脸带着欣喜近前道:“小文,要不在这里搭个木屋,至少可以挡风遮雨的。”

“来!大舅,咱们好好合计一下这池塘改造的事。”丁文从地上站起,说起池塘周边挖引水渠的事。

想的是美,不过这么大的土方量得花不少钱!桑春建议逐年开挖,有多少钱办多少事,顺便还可以种上一些果树增加收益。丁文对种果树之类不甚熟悉,只说要种些有果子吃、可观赏的就行。

桑木兰主动接过了这茬事,说终于不再无所事事了,急切地拉上丁香回去找资料。摆弄花花草草的,女孩子最喜欢了。那头不知是啥玩意儿的嘟嘟,莫非也是母的?晕菜了。丁文对于嘟嘟另类的种植手段就忍不住想笑,它想在石头缝里种果树,真是创举啊。

大伙都离开了,诺大的池塘霎时变得安静。丁文拿着网兜下水,该是为大鲢鱼选婿配种了,又引来网场里一阵子动荡,嘿嘿,就是这条了,别跑!一把兜住了一个大鱼头,验明真身以防再抓了条雌鱼。

其实成熟雄鱼不难认,在胸鳍第一鳍条有明显的骨质细栉齿,雌鱼则较光滑。

抓紧后就闪入洪荒空间中,用网兜提着两条约二尺多长的雄鲢鱼,急奔到小水塘边。

呃,嘟嘟竟趴在小水塘边看鱼?不会是太无聊了吧。丁文放下这两条雄鲢鱼后,小水塘热闹多了。

“小家伙,无聊了吧?咱们出去了,别在这儿影响人家交流感情。”丁文一把揪住了嘟嘟的长毛,将它抱在手上,一闪而出了洪荒空间。

第十三章 学妹常驻

桑家坞的的渡头来了三个外乡人。www.65txt.com~~~~一位相当年岁的老学究,穿着长袖牛仔衫,领口扣得紧紧的,就是再大的海风也吹不进,走起步履相当稳健。

他后面跟着两名女孩,一位脸似有点圆,束起的长发仍垂下发丝随风飘飘,长长的睫毛、柔和的唇线,穿素色的长袖体裇更显脖子的白晰,体态显得成熟而丰满,右手扶小包左手掩着额头防海风,走起路来静而缓;另一位则俏皮活跃多了,背着白色小背包,扎起的马尾辫随着走路一蹦一跳的,总在脑后甩着,她跟在章守志后面问个不休,看似城市里的娇娇女。

他们三人是省水产研究所的。自昨天章守志将水样送到研究所,身为水产研究所的副所长沈清来到了桑家坞,在研究水资源一生中,他从未发现过的这种水样。这水样若按当今饮用水来衡量,只可划分为高度纯净的水,已不属于饮用水的范畴,但从章守志反馈来的情况,却与他研究结果恰恰相反。这样的课题无疑深深吸引他来到这偏僻的孤岛。

章守志雇请老乡的板车,将他们的三个大箱子放到车上,引着三人往养殖场去。因为渡船小,所以岛上没有汽车,养殖场有几部两轮摩托车,章守志这样向三人解释。

沈清摆手示意无所谓,倒欣赏起路边那片有些草黄的芦苇荡,只说直接住进桑家坞老乡家里就成。章守志犯难了,一是自己犯了丁文的大忌,二是触了桑家坞一把手--桑春的霉头,虽说昨天中午打电话回养殖场训了一顿,但可以意料自己不是桑家坞好客的对象。

怎么?有困难。沈清倒不是识脸色之人,他耿直地问让章守志脸臊了下,可被海风吹、烈日晒成黝黑的脸皮,就是红透了也没人看出。

章守志心虚地讪讪道,拿水样去化验已违反别人的口头约定,这样冒然上门,八成是要吃闭门羹的。这时,他才后悔一时的冲动,自己给自己增添麻烦,骂自己犯贱。

沈清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固执地要求进驻到村里。章守志只能硬着皮,谁叫他不能得罪水产研究所,每年的技术指导和水质化验可不少了人家的帮忙。

大池塘边,丁文看到网场中的鱼经过一夜蓄养已安份了,他要将这些鱼养上一段时间,中秋前再卖个好价钱。捡了个向阳的地方,躺在岸边的草上享受着秋日的温煦,嘴衔着一株狗尾草,听着一旁桑木兰和丁香还在讨论种些什么树、栽些什么花,他就插上一句,“种上十二个月花神算了,月月有花开,四季景不同。



这鬼点子引来俩人大呼小叫地赞同,俩人开始在幻想着这池塘宜人景色,越说越笃定要栽上这些花,还说要种上四季水果。

那边桑春雇了几人正乒乒乓乓打木桩,在池边建个小木屋,远远就看到章守志带着三个人外地人来了,他扔下手中的柴刀直冲过去,大声吼道,“章守志,你还敢来啊!”

呃,章守志?丁文转头果见章守志几人走向自己,便站了起来。

“这人心黑脸皮厚!”丁香咬着银牙,却偏偏又让这人打断了一番好心情,对章守志更厌恶得如一只烦人的苍蝇。扭头与桑木兰继续谈栽花种树的事了,不想理会他了。

桑春臭了几句,挥了挥拳头,便返回继续指挥小木屋建造。

“老章啦,省城回来了。他们的话,你别烙在心上,咱桑家坞人喜欢直来直去。”丁文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不过,听到章守志介绍三人是省城水产研究所来人,丁文哈哈一笑,“好好地研究吧,桑家坞的海水、淡水随便取,别影响了我们的生活、生产就行。”说完后,带着丁香和桑木兰扬长而去。

这一天这么快来临,出乎了丁文的预料。但一想这事落到章守志头上引来,觉得正常不过,商人嘛......丁文的态度态让章守志始料未及,但客套让他觉得疏远,章守志知道从今往后别想从他那儿得到一点“特殊药水”。砸了自己树立起来诚信的口碑,望着丁文和桑木兰、丁香嬉笑离开,他感到沮丧。

沈清可管不上许多,连忙叫来两个助手去大池塘取几个水样,他自己想和桑春几人攀谈这水的事情。可桑春几人见他与章守志混在一块,没搭理沈清的问话,甩头就走,去忙着自己的活。

自讨没趣的沈清,悻悻站定,心想取了水样再做打算。看到章守志蹲在池塘边猛抽着烟,“老章,不会因为你开罪了人家,连我们三人也给铳上了?”绕池塘走粗粗看了周边的山石、树木。

“谁说不是!”章守志狠狠将烟头掐到土里,连跳河的心都有了。

“老章啊,快过来帮我们拿水样!”那位娇娇女使唤道,声如小溪溶流水,清脆而明快。

“别了,还是我们自己拿。”红衣女子更显婉约而温和。

“雪芹姐,交给老章吧,我们去那边玩儿,看那个小木屋挺有意思的。”娇娇女不依地夺过用盛水的小瓶,放到了池岸,强拉着林雪芹往小木屋施工现场去了。林雪芹无奈地笑,不过倒有些新奇。

丁文三人来到校舍,看着土工师傅在忙,一一打声招呼便绕到小果园中,心想:别让人看到“吃水果的小狗”,否则又来一批动物研究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嘟嘟不在小果园里,估计又到哪儿搜罗它的种子,“蓝子,虽然还没九月九,我们一起去山顶兜兜风。”

登高望远,可让人心旷神怡。笔架岛的山不高,可山的北面是削直峭壁,如一面屏风挡着每年夏秋两季的大风,因长年在海水冲击下,形成了许多坑坑和小洞,在东南风劲吹下,可响起壮丽的天籁之音。在夏季,那石壁是海鸟们的天堂,小时候可没少干过掏鸟窝的事。

每人带上一瓶水,沿着层层梯田的田埂,缓缓上行。桑木兰说快到了种小麦的季节,桑家坞所种的农作物类型不多,就红薯、花生、大豆,其他的都是种上菜了。果然,梯田“荒”着呢,前几天的暴雨冲淡了犁过的痕迹,一撮撮小草则长势旺盛,点缀一片片黄色的田地。

半山腰以上是树林,大多是耐旱的针叶林,主要是马尾松和小松树,偶尔插些毛竹丛。因没人上山,小道荒没了,道上杂草没过腿颈,丁文拆来一条木杆在前开道,主要是为打草惊蛇。

过了树林,快登顶是一段陡峭的路,突出的岩石因附着成片的青苔而变得滑溜,三人只得手脚并用向上爬,丁文吩咐眼睛不要往后面看,一口气往上爬。

登到全岛最高点,是一方耸起的巨岩,村里人都叫它“点将台”。面对山后面无穷无尽的碧波,三人高声欢呼,让人吐尽胸中郁气,然后席地坐着,喝口洪荒湖水,解了渴又爽心。

嘟嘟这小家伙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无声无息跳上点将台,吓人一跳。它的嘴巴又鼓鼓的,丁文叫它吐到掌心,一瞧是个桃核和一些不知名的果籽,摸摸它的小头,将这些所谓种子放进口袋中。

“天啦,你又弄得一身脏兮兮,眼看你就是只土拨鼠。”丁香囔囔着,懒着去抱它,转头和桑木兰说起大学中的逸事。

丁文喂给它水,没想到它一口气喝光,笑骂着这小家伙是贪吃的货。嘟嘟喝下了水,又是生气十足,跳下了点将台,掠飞岩石间如履平地。

“雪芹姐,快看那只白色的小松鼠,真可爱呀。”接着哎唷一声叫起,丁文三人起身探见,原来是水产研究所的林雪芹和游彩霞。

“喂,你们没事吧?”丁文喊道。

“她脚崴了!”林雪芹回道,扶着游彩霞靠到一块岩石。

这位娇娇女,登山的时候,有句话:走路不观景、观景不走动。连这都不懂的。

“你们还是回去,这坡太陡了。”

“雪芹姐,我想上去看看。喂......那位大哥拉我上去啊。”

“彩霞,咱们还是回去算了,改天再来。”林雪芹连忙劝道,刚才见沈教授都吃瘪了,这人肯定不理会的。

游彩霞见丁文没有动静,便噘起小嘴,偶尔动到疼处而咧起嘴,一想方才受到的冷遇更不忿道:“小心眼的男人,没见识的乡下佬,我们上门帮扶来,还不是为了你......”

这小丫头......丁文缩回的脖子却是不去理会她。

“文子,咱们还是下去帮她个忙,免得诋毁到咱桑家坞没有好人。”桑木兰扯了扯丁文。

“活该让她受罪,不好好呆在省城,却跑到这儿来。”丁文发了牢骚,还是迅速地下到俩人所在之处。

“你先上吧,待将她拖上去。”丁文挥手打发走了林雪芹,拉起了游彩霞。

“喂喂,我不是根木头啊。背,就背我上去。”游彩霞囔着。

背?游彩霞没有避讳地硬缠上了丁文的后背,看来不背也得背了。

将她背上了点将台,丁文喑叹这活不是人干的,挥汗如雨啊,拉起衣襟随便一擦,还在大口地喘气。桑木兰递来水,让他解了口渴之苦。

游彩霞看了景观,倒大呼不亏。

丁文软躺在石面上不想动,戒指渗出的丝丝凉意,游起着他的全身,所过处之处筯肉酸意顿消。桑木兰以为他累坏,挨坐在他一侧,抿嘴笑道:“文子,累坏了吧?活该。”

哎,想起与房总潇洒的时候,也是花团紧簇时,捏手捏脚捶背的都有,可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最后被灌得“沉醉不知归路”。想想还是现在生活过得舒心,呃,谁捏了我的鼻子,丁文睁开眼来,映入眼睑竟是两张笑花了的娇脸,肇事者自然是丁香。

“丁学哥,我和彩芹姐也是从水产学院出来的,以后我们要常驻你们这儿了,每隔一段时间要来取水样的。你...不会不欢迎我们吧?”游彩霞郑重地宣布道。

呃,这么快与她们打成一片?丁香竟泄了他的底......丁文只得强颜作笑道,“欢迎哈!你们研究你们的水,我养我的鱼,咱们互不冲突,也互不影响哈。”

PS:同学们,若有好想法和好故事请在评论中出出主意。

第十四章 钓鱼巧技

下山时,某人依然被迫当回为孺子牛,背着游彩霞到达池塘边时,还被桑木兰拧了一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还真的用力啦,丁文咧着嘴,卷起短袖一看,胳膊青一块了。眼见四个人走在前方有说有笑的,他宁愿停慢脚步,越落越远。

身后吼吼几声,嘟嘟来了,它轻盈地跳上了他的肩膀。

冤,已挺冤的,做好事没好报。丁文自然带着嘟嘟躲到洪荒空间里,然后将嘟嘟向抛铅球一样,抛入湖里。小家伙落入湖中后,划水快得要命,上岸后估计又去找哪条水沟了。

哼哼泡澡去了......泡去粘身的汗水后,全身轻松多了。第一件当然要看三条鲢鱼交流得怎么样?

小水塘中,不时溅起水花,雄鱼追逐雌鱼,见到丁文来了也不惧怕,只停顿了一会儿,雌雄两条鱼并排着游在水面,好不优哉。

母系社会,继续努力,卡卡……丁文知道亲鱼培殖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只不过希望它们的“三角恋情”来得更猛烈一些。走到脱衣服的地方,见衣服已被翻得凌乱,知道这是嘟嘟在掏种子弄出的,他便随意披上了衣服坐在岩石上。

最近发觉进出洪荒空间承受压力比以前轻松了,难道戒指传来的丝丝凉气已改变了自己的体质?丁文不敢确定,到现在还对这种事闹得不清不楚,更不用说那个深奥的碑文。

众人在忙,连嘟嘟都在瞎忙,自己反而轻闲。丁文不管了嘟嘟,闪出空间只稍晃了下上身,出现在池塘边,看天色还早,不如垂钓以逸闲情。悄悄溜回桑春家,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搞得象做贼似的,搜罗来没杆的海钓和剩余的一些鱼料,看那生锈的钓钩,丁文自己也嘟哝道,“这样的钩能钓上鱼,看来这鱼也是昏鱼,被人吃了不冤。”

海钓的绳更粗,钓头的钩更长,鱼一旦上钩了,绝对脱不了钩的。

钩子串上了青蛙腿,丁文找了个远离小木屋现场的池边,甩钩抛入池塘中,然后将钓绳一头系在树丫上,整一个守株待渔的懒散。

大池塘里目前网到了草鱼、鲢鱼、胡子鱼,还有为数极少的青鱼。有人说四大家鱼青鱼、草鱼、鲢鱼、鳙鱼,这池里已混养了三种。鲢也生活在水的中上层,主要吃浮游植物;草鱼一般生活在水的中层,主要吃水生植物的茎和叶;青鱼生活在水的下层,主要吃螺、蚌等水底动物,混养增加鱼的产量。~~~~看来以前的承包者也不是无知之辈,偏少了网捕的手段。

丁文不慢不忙又抛下一杆海钓,想来个杆杆收获?太贪心了吧。

沈清看到丁文那种方式钓鱼,感到哭笑不得。这样能钓上鱼,母猪也能上树,他蹑足走向丁文,“小丁,钓鱼啦?”

这不明摆的套近乎么?丁文朝他笑笑算是招呼了,正装起第三杆鱼饵,又抛下池塘中。每杆之间距离三米左右,没有地方系就直接交给沈清算了,免得他无所事事乱发问。

沈清接过海钓器具,没有浮标,没有余线的匝,说道:“怪原始的,估计是仰韶文化时的手段。”

“不管钓具先进落后与否,能钓上鱼的就是好钓具,抓紧别脱钩啦。”丁文走回柳树下,搬来一块石头,靠在树干上眯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这样能钓上鱼,我就跳湖。”沈清研究水,自然爱好钓鱼,也熟知钓鱼这活。

钓鱼有许多技巧。要先好钓位,常在同一个水域,有的地方上鱼很快,有的地方很久咬一次钩,钓位不当常是原因之一。鱼有鱼道,即其经常的游行路径,栖聚也有自己的习惯。自然水域,如水塘、河沟、湖泊、河流等等,应选择有水草、芦苇的地方下钩。或在树旁、歪树下、石、桥桩附近垂钓,这些常是鱼儿集聚的地方,通常说:“长钓腰,方钓角,圆池钓中央”。

要勤提勤动,诱鱼上钩。鱼钩下沉至水底,并不是完全处于理想的位置。有时于水体下地质比较复杂,有时恰好沉在岩石缝隙、水草上或枯叶底下,有时被木柱所遮盖、杂物所隐蔽、小坑或淤泥所埋没,鱼看不到钓饵便不合摄食。因此,在钓鱼活动中,一经发现鱼漂久无动静,就该勤提钓竿,不断变化鱼钩位置,增加鱼的视觉机会,诱鱼上钩。

要机动灵活,声东击西。一般地说,钓鱼目标不可死守。即使鱼的数量稀少,或等候大全的时候,也不能固守不动。一个窝点钓上几条鱼,就该在另一个窝点上下钩;而且在一个窝点上还要照顾到前后左右的位置。如果几个喂窝点暂时都不出鱼,应在喂窝点近处、远处或其它草丛里试钓游动的鱼,不断变换钓鱼地点。

钓鱼流传着“打一枪换个地方”,“东一锒头,西一棒子”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可一看丁文这样的钓法,估计钓到海枯石烂都不会有鱼上钩。

“你说的哈,最好准备做好热身运动,免得下水抽筋。”丁文提着小桶,抓了一把鱼料,朝沈清那杆海钓的位置撒去,扑扑地落入水中。

沈清哈哈大笑,“就是来个撒饵引鱼也没用,吃了鱼料更不会不钩了。”

“那等着瞧!”丁文懒得与争辩,事实胜于雄辩嘛。返回柳树边,在池边洗了手,待看他如何跳水。

沈清将钓绳绑随意缠几圈在手中,还老来少得扭了几下腰、活动几下脖子。突然,手中的钓绳绷紧,沈清冷不防被扯冲向池塘,扑通一声掉入水里。

“喂,沈教授,你会不会游泳啊?”丁文已脱去上衣,做好下水救他的准备。

沈清费力地游回岸,估计呛水了,还在不断咳嗽。看着他浑身上下湿漉漉地滴水,丁文撇着嘴笑着。

沈清看到他笑,有些生气指着丁文,“你存心!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恭喜你有大鱼上钩!本来还想今晚一享口福,现在只好泡汤了。”丁文还连叫可惜,他当然想不到是大鱼上钩,竟将人拽下水中。

沈清气愤地拂袖而去,今天大失颜面啦。

古人云:七十老者七岁童,果然说得不差。此处已被沈清惊跑了鱼儿,丁文收了两杆海钓,回到网场那边,网了一条五斤左右的草、一条七斤多的鲢鱼,提着回家。

“哥,今晚有鱼吃了呀?”丁香正和几人在院子里谈栽花的事,见到网兜里二条鱼,兴奋叫道。

“看你嘴馋的,你们自己不会到网场里去捞啊?”丁文将鱼交给桑木兰,叫她杀鱼去。

“那我天天去网鱼吃了!”

“肥死你。”丁文走入自己的房间,但一见屋内挂着“男人莫视”的东西,就知道鸠占鹊巢了,从房间退了出来,沮丧地望着窃窃暗笑的几人,想必又是这丫头自做主张。

丁香已咯咯咯地笑出,“你晚上去校舍那边看场去,我们发现你最近挺闲的。”

“到我家睡吧,沈教授也在那儿住下。”桑木兰正用刀刮去鱼鳞,在厨房里喊过来。

一想起沈清那糗样,丁文大笑几声,便看到章守志带着沈清进了院子。章守志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带着象参加过几公里马拉松赛后的疲惫。

“老章,你这是......”丁文打量着他的浑身上下。

“到老渡头那边买海货,这不一路趟泥赶回来,在门口刚好碰上了沈教授。”章守志提着两大袋的东西,放到丁文的面前。

海虾、菜蟳、枪蟹、海螺!林雪芹和游彩霞好奇地打开塑料袋,翻了出来。

“花不少功夫吧?不会是想将功折罪,再来个得寸进尺。”丁文眼光扫向沈清,他却转头去欣赏院前一棵掉叶的老杏树。

“我是怕了你大舅的拳头,算赔个不是,我顺便也蹭吃一顿。”章守志目光闪烁。估计也是言不由衷,能让奸商说心里话,不如找块豆腐撞了,丁文不会跟他客气,将东西提到厨房。

“好啦,你带着沈教授到客厅里稍坐,我去给蓝子打下手。他们正忙着为我搭木屋呢。”

清蒸草鱼,将鱼去鳞后洗净,用盐和老酒腌制,然后放在盘子上在锅里蒸熟;开锅入葱姜丝和豆豉,又小火焖着入味。端出锅后,但今天桑木兰又变了个花样,用油锅蚝了辣椒碎片,那气味让丁文不住地打喷涕,将油和着辣椒片倒在鱼身上。滋滋咋咋的,好香味,桑木兰看到丁文近盘闻了一下正咽着口水呢,不禁笑道:馋猫。

丁文不好意思笑笑,“蓝子,谁找到你当老婆,那有口福了。所以啊,我现在要加紧征用你,吃一餐就少一顿了。”

“别贫啦,这鱼头做汤、鱼片拿来炸粉算了。”桑木兰瞋了他一眼,转身动手整那只鲢鱼了。

丁文帮忙将泡在盐水里吐砂土的海螺捞起,连手清洗了那些蟹。

丁香从外面跳进厨房,不知悄声说了什么,俩人竟同时嘻嘻笑。

“说出来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什么好事也让我高兴一下。”丁文还是很兢业地清洗那些蟹蟳。

桑木兰嘘了声,道:“女人间的事,你大男人插什么份?”

呃,男人间的事为啥女人能插一份呢?丁文摇摇头,也不准备理论,因为说不清楚啊。

第十五章 观水识性[一更]

桑春收工回来,在墙外即闻到香味,跨入院门后见到了章守志,满心欢喜化为满腔恼怒,亏得章守志八面玲珑,送上一些赔罪之类的软话,却诓来一坛珍藏的自酿的红酒。www.65txt.com

在桑家坞还沿袭着老传统,当女儿满月时,藏下几坛红酒,待出嫁时再开坛宴客,经久由红变淡,最后呈黄。说来这酒有十八个年头,表妹桑木杼在县城二中念高中,丁文看不透大舅这异常的举动。

一盘盘海鲜、湖鲜端上桌,九个人凑成一桌。桑木兰知道丁文恐怕又得喝酒,特地为他盛来一碗稀粥先垫下胃,却不想他喝下了粥后,对海鲜、湖鲜提不起一丝兴趣。

一股山野稻谷的清香流连齿间,若配上青菜的话,倒多了份乡野之味。众人大朵快颐之际,见丁文陶醉的神情均感好奇,章守志道:“丁老弟,你不会看上了这坛酒吧?这酒贵啦,是我代表养殖场花了两万元买来的。”

“老章你这破嘴皮,不是说好了不提。”桑春不满道。

“你们村里修了水泥路,不是大家全都知道么?”怪不得章守志将酒抱得紧紧的,原来这坛酒真的不便宜,捂宝啊。看他装得逼真的委屈样,众人哄然大笑。

“木兰姐,你是不是给我哥灌下**汤了,连这些东西都吃不上口?”丁香正啃着一只枪蟹,那吃相可不淑女。

“肠胃有些不舒服,就不沾鲜腥之味了。”丁文淡淡道,“这些海鲜,还是趁热吃吧,难得老章今天出了次血。”

沈清不喜好海鲜,吃了鲜美的鱼后,要了一碗粥,慢慢地一口口品尝,“这粥味道怎么这样独特,其味似从山上吹来一股清新的风;不过那清蒸鱼野味也不弱,蕴含着村野菜香味,土味稀微而不失。”

“有没有那么神?”桑春对这种咬文嚼字不习惯,继续对两盘海鲜“攻城掠地”,从未停歇。心想你们不吃,正好便宜了我。四位女孩子却围攻向那盘海螺,挑出整条螺肉似比啃蟹有趣又文雅。

章守志毫不客气将吃去大半的清蒸草鱼,今晚是打定主意不开那坛酒,这个吃货比谁都精。

“不过,我认为还是少喝这种水为妙,主要是水质太干净了,目前还没研究出它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对人体有益的成份。

”沈清做为水质方面的专家,对于水理解不仅仅限于饮用水那么简单。

丁文没有辩论之意,不在意地一笑。若事事都能用科学仪器和数据来论,那科学水平已到极高的程度。但桑木兰忍不住反驳,“那请问教授,我们该喝什么呢?可乐含咖啡因、汽水是碳酸饮料、喝果汁又怕防腐剂、地下水又被污染......”

沈清面赦地噎住了。这老头绝对吃饱撑着,想想洪荒是什么?丁文蓦然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论天地初始如鸡子,盘古氏开天之后,清气上升成天、浊气下降为地,这清气是啥东东......晕,不能再想了,这太玄幻!

“吃枪蟹啊!”桑春说得实在,又不合时宜,惹得众人嘻哈大笑,原来他是客套招呼众人别停下,万事不如“吃”来得实惠。

“你们若单纯用这种水养鱼必败无疑。古语说‘水至清则无鱼’,池塘里的鱼必以水中浮游动植物为生,没有摄入营养怎么维持生长所需物质。所以我认为,在池塘四周挖渠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田里无机肥和有机肥可以增加水的肥度,这么大面积的池塘怕什么?只要控制好水的酸碱度和含氧量就行。”

“谢了沈教授!挖渠的目的防止黄泥水流入池塘而降低水中的含氧量,抑制了鱼的成长。”丁文真心诚意地道谢,虽然用出很玄幻的手段育苗,只希望提高育苗的成活率和增强鱼苗可抗病的体质,最终还得移回大池塘中养殖。

沈清有些得意,侃侃而谈自己所识,“养水就等于养鱼,是有点以偏盖全,却**不离十。鱼对营养物质的需求,基本上与高等动物相同。需要的营养物质主要有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无机盐;但在需要量上有一定差别。实践证明,不同种类的鱼及不同生育阶段,不同环境条件以及不同养殖方式,在一定程度都会影响其营养物的需要量和质。”

他直视丁文顿了下,又说:“论以鲜美程度海鱼为最,次之江河鱼、湖鱼,最后池鱼,这与水有莫大关系,动静缓急的差别、多样性的差别、猎食的差异,等等。归根结底在于利益,自然界水花(刚孵出仔鱼三至四天)长到成鱼,三至五年吧,可在人工养殖一些催化下,时日越短越好。这个,老章最熟悉的。”

自然指他的养虾,章守志坦然地笑,不为利益,谁会到这旮旯里窝着?丁香对他印象极差,扔了个白眼给他,见他的脸还不如手中花螺壳好看,又抓来一把螺挑着吃。

沈清又接着说,却皱了皱眉,“你这种特殊药水,我还无法定性,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一般少用或试用为佳,目前只能感性地说很具有活性。当然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原来绕了一大圈就是想要我无偿提供水样,虽然洪荒湖水比不上太湖,但搬运出水也得费了不少劲......丁文挠脑站起,“哎呀不好,网场里的鱼刚才好像忘记喂料了,哦,你们继续聊,我得去看看。”招呼后,离桌走了。

沈清待要再说,见没了说话对象,也停下话头。

桑木兰连忙跟出了院子,对某人的“尿遁**”已了若指掌,心想单独相处走走也好。

月亮被积云掩住了,村道上有些昏暗,丁文似觉得能模糊认路,为怕桑木兰再来次崴脚,牵住她的手慢慢前前,“蓝子,你说论让老章和沈教授去养殖的话,谁会更容易获得成功?”

“老章头。”

“兄弟,咱们果然心有灵犀啊,”丁文嘿嘿道,“会说的不一定会做,会做的不一定说得出来,就是这个理。”

“你可是又会说又会做哩。”

呃,有这么高大的光辉形象么?丁文小小地满足了一把。

“文子......”桑木兰本想问水从哪里,但一想到了时候,他自会告诉自己,便不再有下文了。

“嗯?有什么话请说,咱们之间可是无话不谈,没有秘密可言滴。”

“没有呀,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过,这往后五十年可都指望在你身上,咱们算拴在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桑木兰调皮地翘手指划了一下丁文的宽厚掌心。

“好沉重哦,”丁文道,握紧了她那搞小动作的手,“这蜗牛壳,嘿嘿,将来某一天总会移到将来的某个人头上的。”

移你个大头鬼,就是你啦!桑木兰气愤他的木头,虽不是穿着高跟鞋,故意踩到他的脚,也足以让丁文抱住脚跳着痛呼,桑木兰咯咯笑起,心里说不出的快意,暗道自己莫非有虐待他为快乐之本的倾向?

“蓝子你下手真狠啊。”丁文找了处地方坐下。在这黑暗静谧的池塘边,听着秋虫鸣唱,望那深遂青冥上群星璀璨,吹着有些凉意的秋风。

一股幽香胜那八月桂香,原来是桑木兰依着他背后坐下,她的发丝不时随风拂到了丁文的脸庞,有如蚁痒。

“蓝子,中秋节快到了,叫来泡泡好好聚一聚,那时校舍也应该修葺得差不多了。”

“随你......”桑木兰低声呢喃。

丁文在想:待到经济允许,池塘种些树,小道铺上鹅卵石;再造一只游船在这大池塘中,约上泡泡几人泛舟喝酒......背后一阵软腻靠贴上来,桑木兰已将头仰靠在他的右肩,满头青丝垂落在他胸前,似乎很享受。

这蓝子,丁文嘴角扯笑了下。任她去,小时候便是这样的,不久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呃,就这么睡着了?估计这几天和丁香这丫头掺在一块,没有好好休息吧。

丁文只得轻转身,揉臂将她揽入怀中。秋夜露重,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桑木兰双手抱胸,对这个人椅沙发很满意,挪了挪身子都缩进丁文的怀中,嘴角带着让人不易觉察的甜笑,渐渐地打起小鼾......

一夜秋露湿了头发,为了不忍吵醒桑木兰却麻了自己的手脚,在晨曦中,丁文真的快成了木桩。

一声尖喊打破清晨的宁静,桑木兰虐待了丁文几下,娇笑着跑回去了。丁文暗叹苦啊,闪入洪荒空间睡他的回笼觉。

“木兰姐姐,你昨晚是不是和我哥去偷情了?”丁香一听支门声,在床上转侧坐起,擦着睡眼囔道。

偷情?桑木兰晕红了脸,却挠起她的痒痒。丁香在床上缩滚着身子,大叫着嫂子手下留情,闹过一阵子后,透出一个足以让桑木兰甜满心口的消息。

丁母是这样丁父说:“木兰这孩子知根知底,把小文交给她,咱们老俩口也放心了。”

第十六章 孵育仔鱼[二更]

嘟嘟满心欢喜见到丁文,却见他一躺下就睡过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它望着丁文睡觉的熟样,似乎很理解他的辛苦,静静伏在他头边。但注定不能长时间安份的它,象极好动的小孩,不时伸爪子挠挠长毛、不时舞舞多毛的长尾,刷在丁文的脸让他在睡梦中大打喷涕。小家伙以为他要醒来,忽然来了一股机灵劲,在丁文耳边呜呜咽咽不停低哼。

“小家伙,吵什么呢?到一边玩去。”丁文翻了个身又继续呼呼地睡,因为实在太困了。

嘟嘟眨眨双眼,静静地望了丁文一会儿,跳下岩石跑到湖边,低头长吸了一口水转回,对着丁文头脸洒水。

“呃,下雨了,下雨了。”丁文囔囔,骨碌地支起身,才发觉自己还在洪荒空间里,头顶上方的浓雾依旧,哪有乌云的影子,却是嘟嘟已跳到另一块岩石上,似心虚地要躲避丁文的责罚。

“嘟嘟!”丁文果然张口穷吼起来,心里已大叫失算了,早知将小家伙留在外面,免得扰人清梦。

嘟嘟被也吼得缩了几下头,够惊慌地跳下了岩石,朝养鱼的小池塘方向去。

丁文被弄醒后也了没了睡意,揉了揉酸疼的筯肉,想下次该抱床席梦思进来,免得睡在这坚硬的岩石上,让身骨酸得紧啦。看表将近中午,还带着些许睡意闲逛到小水塘那边,“嘟嘟在那儿看啥呢?”

嘟嘟不理他。

这小家伙还真记仇呢,丁文笑呵呵地蹲到嘟嘟的身旁,但一看池塘,哈声叫出。

池水微微荡漾,两条雄鱼用头不断撞着雌鱼的腹部,不曾稍停。不久后,雌鱼腹部翻身朝上,胸鳍剧烈抖动,排出的东西呈酪黄色,漂浮于水中,慢慢地下沉。

浮排?雌鱼正产卵啦。

丁文目不转睛地盯着雌鱼的白色腹部,由鼓鼓变得空瘪后,扳回鱼身静停在塘底。雄鱼们受了水中雌鱼气味的影响,也在办着事。

接下来是微观层面的东西,肉眼无法看到。丁文迟疑一下,还是卷起裤管轻涉下水。水深及腰,他沿着塘边顺时针地慢慢冲水走动,以图形成一个缓慢的水循环,又不能惊动三条亲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没有让水循环的天然和机械条件,只能通过人工了,希望鱼卵能均匀随水流分布漂浮,促进产生更多的仔鱼。

亲鱼们静静地沉在塘底,不时划动胸鳍,警惕地与丁文总保持一段距离。

刚孵出的鱼苗以卵黄囊中的卵黄为营养;随着鱼苗逐渐长大,卵黄囊由大变小,此时鱼苗一面吸收卵黄,一面摄食外界食物;卵黄囊消失后,鱼苗就完全靠摄食水中的浮游生物而生长,说明鱼苗消化器官和机能日趋完善,但对食物也有了较强选择性,就可下塘饲养。

“该出去预早准备营养食物了。”丁文自觉得当这个水流循环器还合格,马上又想到这个问题。

吩咐嘟嘟在空间里呆着,自己闪出空间到了校舍,因为那边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突然出现,怕吓人!丁文顺便转悠正在施工现场,见自己宿舍铺好了磁砖,还做了个小隔间,卧室和小会客室,他不断点头满意。又转到养育室还是一砖未动,暗叹老妈果是秉承以人为本,只得将主意打到章守志的身上了,向他购买几个大鱼箱来,将就用着吧。

还是领袖说得好,找个地图划个圈,特区就出来了,这是试验。丁文也准备将养苗分出几种方式饲养,横向一比不就一目了然?打算分成五个鱼箱,洪荒空间放两个、自己宿舍放三个,主意已定又想着搜罗个本子做些记录,好像自己从上海回到桑家坞后,早将笔和纸扔到哪个角落了,想起有点陌生感。

下塘前鱼苗喂料,有许多种。最不想选用当是肥粪培育,至少在洪荒空间中坚决不用,想及一只虫若窝在洪荒湖水中,哪天身强力壮地来偷袭他这位主人,那......可向谁诉苦。

用豆浆吧,贵就贵些。

“帮籴一担黄豆加工成粉。”电话给章守志,丁文发现了进入洪荒空间的地域受限后,压根儿就不想出这个笔架岛。

丁香急慌慌来校舍找他,说是要开学了中午离岛,当然是伸手拿钱来了,找嘟嘟是借口。五千“大洋”,这是丁文答应过她的;嘟嘟还在洪荒空间里,只得编说它早不知野到哪儿去。

回到桑春家换了套衣服,进出门没有碰上两位学妹,丁香在一旁解释说他们三人已经离岛了,是回去搬些化验仪器和设备来的,说好常驻的。

这样也行?这个倔强的老教授!只希望两位学妹别向他老学习。丁文对沈清的成见愈深啦。

爽快地点钱给了丁香,只吩咐省着用。丁文回到客厅里坐着发呆,冷静下来该好好计划育苗后续的事。

“呆子,送送咱们家的丁香鱼出岛去。”一身着意装扮的桑木兰走入客厅,双目含笑,嘴似抹蜜般的甜。

看着她爽样,心里狐疑什么事让她如此开心,丁文甩头自己猜不着,跟着桑木兰出屋后,将几个包包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在前走。

这俩人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赶渡船?丁香挎着桑木兰的胳膊,边走边窃窃私语。丁文一回头,就受到俩人的白眼,心想索性先到村的渡口等着,来个眼不见为净。

到了渡口,桑木兰笑嘻嘻地告诉他,她也一起去县城办事,扔下丁文一人在渡头愣着挠首。他却暗暗在想:这下正好,自己可以专心进行育苗大业了。

回到家中正赶上吃午饭,桑春的夫妇都等着他开饭呢。

“舅,以后吃饭不用等。大家都忙,谁先到就先吃着。”丁文不好意思道。

桑春瞪了他一眼,“吃饭时间别多话,一家人能在一起吃饭当然是最好了。”

大舅挺念旧的,也喜欢热热闹闹,这些年三个弟弟都搬离了桑家坞,心里念得紧。丁文便说:“中秋,要不叫大伙儿聚聚?今年是首次列入国家法定节假日。”

“聚聚也好。”桑春感叹道,还说明天要去渔澳镇开会,要带些什么的。

丁文将银行卡给了他去取钱,还要求拉个宽带,虽不想出岛,但也不能与社会脱节。

在吃饭的时候,章守志着人送豆粉和鱼箱来,丁文想着孵苗的事,匆匆扒了几口饭,动手洗那些鱼箱,从施工现场拿了些石灰消毒后,磨到桑春夫妇出门做事,才将一干东西送入洪荒空间。

嘟嘟呢?丁文听到小水塘中扑通声,就觉大事不好。嘟嘟在池边击水惊鱼!

原来亲鱼饿极,让鱼卵当了浮游植物给吃了。丁文重重拍了自己额头,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先将将亲鱼隔离开这个小水塘再说。反正这个湖岸有许多凹凸不平处,就当大大小小养鱼池算了,就是灌水有些麻烦。丁文还真怀念外面的世界有电有抽水机,省时又省力。

算了,先将亲鱼捞到鱼箱中,送出洪荒空间放养回网场,只留下那条雌鲢鱼。

小水塘中水又静,肉眼可见许多自主浮游的东西。呃,这么快?太猛了吧!按理得三至四天,鳔才充气,能水平游动,算是到了水花阶段。(鱼苗成长阶段:水花、乌子、夏花、秋片、春片。)

丁文将刚才懊恼忘得一干二净,沉浸狂喜中......哼起小曲开始第二阶段的培育试验。

试验分五组进行。在洪荒空间里分瘦水、肥水育苗;在外面世界分洪荒湖水、正常池水育苗,还一个就是两种水掺半育苗。

细纱捞起了小鱼苗放入不同标签的网箱中,然后喂些豆桨;剩下的渣就留给那条雌鲢鱼补养算了。

忙完了这些,丁文累得象土蹩,这样来回穿梭空间,象做贼一样又怕被人发现,随便找了个点踏实地睡上一回。

但,有嘟嘟在,他的美好想法还是落空了。嘟嘟眨着灵巧双眼,不断拉扯着丁文的混裤管,竟似要拖往某个地方。

这小家伙搞什么鬼?真调皮!丁文只得跟它去,不然别想睡个安稳觉。

又是那面竖立的方石!四四方方的青色之石。

“嘟嘟,咱甭看啦。上面的字与咱不是一家,它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们呀。”丁文抱起了嘟嘟,敲着它的小脑袋,对它略施警告。

嘟嘟从他手挣着站起来,想跃上一个多高的方石顶上,方石突然发出青光将它弹开来,丁文顺手抄住了它。

“这是......难道嘟嘟要我爬到顶上去?”丁文觉得要攀上这方石顶倒是容易,放下了嘟嘟,双手抓到边沿,手脚同时用力,有些笨拙爬到方石顶上,只见平滑的石面就一个小圆环式的图案。

没什么特别的嘛,就是有个图案与那枚所谓的青木戒样式差不多而已,莫非戒指真的按在这里。丁文摇摇头苦笑自己的想象力丰富了一些,但刚才的念头一起,那枚戒指青光闪闪从左手飞起,真的套在那图案上!

青光耀眼,地面摇动,浓雾翻腾,湖水起巨涛......

晕了,这里面也会地震?丁文趴在震颤而滑溜的方石顶上,象筛中的豆子。幸好摇晃一阵子,又回复了原来的平静。只是身下的方石没了,丁文如梦中般地虚飘在离地一尺。呃,这这这太违反常规了!

那枚戒指闪着青芒又飞回,套在丁文的左手无名指上,不过镶嵌上一块青色的亮晶晶宝石,看似给那枚戒指增加点值钱的观感。

可事实不仅于此,他觉得脑里多了点东西。

嘟嘟呢?别地震将小家伙给伤着......丁文慌着找这个小家伙,却见它用长尾卷住了自己的小腿,正前后摇荡着。

小家伙够机灵!接着传来丁文大声惨叫。

我的水花啊......

第十七章 鱼儿长涨[一更]

这块方石似有的魔力让人惊奇。(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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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一声,如轻风拂过石林,准确无误到达目的地。但丁文的注意力不在这,却在于那些水花鱼苗。

刚才的震动让鱼箱的水还有起涟渏,仔鱼们不安份跳出水面又落回,有的已跌在青石,沾着潮湿的水迹在跳。呃,跳跳鱼!这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吧?快回鱼箱啊,能暂时离水成活的仔鱼,都是精英。

一股神奇的力量将那些掉落鱼箱外的水花仔鱼,悉数送回钱箱中。

空白了,脑里一片空白,懵然无知的丁文木然了。整个湖泊的一切清晰地印在脑中,哪怕一块小小石头。而小水塘的情况尤让丁文高兴地叫出声:还有些鱼卵因受震动的影响而充分地孵化了,又多了许多仔鱼。

嘟嘟跳下地面,却凑到还在翕合着腮的大雌鲢边,伸手前爪一点鱼鳞。啪,雌鲢甩了大鱼尾,让它骨碌碌滚出几米。

吼.......嘟嘟终于发怒了。

小家伙回来。丁文一个念头将它召回了怀中,摸着它的长毛舒缓着它的怒气。

一个念头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那就让水都充满岸边的那些凹处吧。扑地一声,丁文不支落地摔倒,眼皮重得如灌铅,终于昏睡过去,就是嘟嘟再拨弄不醒他了。

嘟嘟不再理他了,它要去巡察自己的种植成果,希望也能有个象丁文养鱼那样的好盼头。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但这样突然昏睡让他心有余悸。丁文没有深究刚才的原因,却关心起那条雌鲢鱼,那可是难得亲鱼标本,见它已张大鱼口、鱼眼似呆滞,身如一条木棍般僵直,知是已回天无术了。而鱼箱旁散落许多水花鱼苗的细尸,估计饿急了跳出水面,离水久了自然说拜拜。

丁文赶紧剩余的豆浆浇上几瓢,又找了个水塘放养,记下这处是肥水养苗。将鱼箱的水和鱼苗倒入池中,许多鱼苗竟长成两厘米左右的乌子。对比原先小水塘中瘦水养殖的鱼苗,依然是水花样子。

丁文终有个模糊的概念,这洪荒湖水具有高活性和含氧高,能刺激鱼苗进食,肥水育苗的效果暂时比瘦水的好一些。因此他又将瘦水池塘中的鱼苗移了一部分到肥水池。

水花到乌子的鱼苗,按正常的话,怎么说也得一周至半个月。-====-莫非自己睡得太久,一周了?抬表一看日期,丁文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三天,心急地闪出洪荒空间,关心外面校舍里还有三个鱼箱的苗啊。

穿着红色薄毛衣的桑木兰蹲在鱼箱前,依然未觉丁文的突然出现,在用捞来的浮游藻类,在细心给仔鱼们喂草料。

丁文放下了装着大鲢鱼的鱼箱,摸到桑木兰身后。

“蓝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突然出声吓了桑木兰一跳,她见到一脸懒笑的丁文,扔下手中的盛料盆子,冲到他面前吼道,“不声不哈地消失三天,打手机又关了,全家人差点将整个笔架岛给掀了。”

“呃......蓝子。我,我睡迷糊了。”丁文讷讷道,只能歉意地笑笑。

“还笑!笑你个死人头。”桑木兰晕红了眼圈,泪滴从眼角划落。她重重掐了丁文一把,直到他高声嚎叫才破涕笑出,说告诉他们去,急急奔出房间。

“给他们去个电话就行了。”丁文唤住了桑木兰,然后上前察看另三个鱼箱的鱼苗。

纯用洪荒湖水的鱼箱中,水花三成、乌子七成,与洪荒空间中肥水饲养差不多,不过鱼苗更矫健一些,灵活没有出现浮头的现象;水质已呈严重绿色。

两种水掺半的鱼箱中,水花七成、乌子三成,除生长速度慢了些,与前一箱差别不大,水似偏绿了些。

寻常池水的鱼箱中,水花九成、乌子一成,水质正常。

丁文心中有了计较。同样肥水育苗,因掺入洪荒湖水的量不同,鱼苗成长的速度不一样;但水质的控制正好相反,看来喂料不能按常识。只是鱼苗的体格为什么在两个空间会有差别呢?

桑木兰电话通知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就返回校舍中,见丁文蹲在鱼箱前发呆,手指还有节奏地敲着箱沿。

“呆子,老章头找你好多天了,说有急事相商。”

呆子?啥时候起又多了这个绰号。丁文站起身,却说:“那两个鱼箱不能再喂料,不是肥了鱼苗,是要闷死它们。水中的浮游太多,会夺去了水中的氧气。”

“谁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看到那些鱼苗饿急了跳起,就从池塘中捞来浮萍,辗成碎末后撒在里面。”桑木兰余火未消。说得也是,桑木兰又不懂养殖专业,丁文朝她咧嘴笑出。

“你回个电话给老章,就说回来了,有什么事叫他直说了。别再谈那个、那个特殊药水的事,那是别人的东西。”

“你自己跟他说去!”桑木兰拨通电话后交给了丁文,她对章守志真没什么个好印象的。

章守志只说从养殖场立刻赶过来,便挂了电话。

在说电话的时候,桑木兰在一旁左瞧瞧、右瞅瞅地打量,见丁文合上手机后,她才问:“怎么衣袖、裤边都裂口子了?”

“还不是和嘟嘟玩,不小心扯裂的。”丁文将脏水泼往小家伙身上,反正它也无法辩解。

“你怎么能和小狗一般见识呢?”

呃,这话......丁文拿着手机却是看呆了。红色的薄毛衣衬托得脸色更加娇艳,那十足女人样娇瞋的神情,似乎只有母亲对父亲责怪时才有的。这个...这个异性的“哥们”估计春心蠢动,该去找个好婆家了。

摩托车的声音传来,章守志说到就到,急风一样闯入校舍中,大声囔囔,活似真有那么个急事的样子,“丁兄弟啦,我这几天可愁白了头。这个,你接着。”

报纸里包着一摞钱,整整五万。丁文一看又丢还了章守志,“中秋节想订我的鱼,也不用这么多订金啊?”

“你看我这猛浪!我来向你们赔礼道赚的,希望能既往不究。”章守志一手胡乱摸了烟出来,要点着的时候被桑木兰喝止,这里是育苗重地,不能污染了室内空气。

丁文拍着章守志的肩膀一同出了房间。桑木兰自是紧随出去,怕丁文一时糊涂收下了来路不名的钱,自己可以在一旁提个醒,要不就来个横加插手。

原来是养殖场闲滩承包的事,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的来头不小,是渔澳镇张镇长的小舅子,叫肖湘的。场里的股东考虑到在人家地盘,总得给人家三分面子,便决定中止丁文的承包协议,转包给了张镇长的亲戚。

章守志虽也是股东,没有绝对的控股权,却也为丁文争得利益。羊毛出在羊身上,将承包金提高到十五万。多出的五万,通过股东们决定,便成了赔偿丁文的违约金。

“老章,就这么办吧,谁叫咱没权没势的。这五万,我现在可收得心安理得,就是又欠你一个人情。”丁文示意桑木兰接过钱,说道:“其实我正忙着孵鱼苗,估计那会儿也没了那个闲功夫。”

章守志叫拿来合约,当着丁文面将那份协约撕了,然后哈哈笑道,“不怪我就成,我就怕了你大舅那个虎样。”

这老章头还是蛮可爱的嘛......桑木兰接了钱,正眼瞧了下跟可爱根本搭不上边的章守志,一捆捆拆开纸条慢慢地数起,偶尔还抽出看看有没掺着假币,样子挺认真的。

收了这钱终于可以缓解一下投资压力,丁文招呼着章守志,转身返回校舍内,“来,看看我的鲢鱼苗去。”

章守志跟上,到了门口时记得将烟头扔了,才跨进房间里。

“丁老弟,这鲢鱼苗不值啥子钱,若是鳗苗、虾苗就好了。”他对鱼箱中游动的鱼苗只瞧上一眼,便不想看第二眼了,这东西太寻常了,到哪儿都可以捞来一大把,一条一斤至一斤半的鲢鱼苗也才一元多,忒浪费。

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着,不去争辩。

“不过,你网场那些鱼,我现在可订了,想在中秋节前剽上一笔。”章守志连忙接着说。

大钱赚到,小钱不放过,果然是活脱脱的商人,丁文当即点头答应了他。

许是头脑转过弯来,章守志哎呀一声盯着丁文,那眼神狂热得把丁文当做金元宝。这南方鲢鱼孵卵的季节一般在三、四月份,北方可以迟到九月份,而那条大鲢鱼却在这个月份产卵,倒是少见了。

章守志嘿嘿笑道:“丁老弟,有一套啊!这些夏花,卖不卖苗?”

这时,一条精力过剩的乌子从水中冲跃而起,要掉落到鱼箱外。幸亏丁文手快捧住了它,又放回了鱼箱中,冲着门口喊,“蓝子,以后记着盖住细孔网,摔了可惜。”

养青蛙还是跳跳鱼,这是?章守志好奇蹲到另一个鱼箱前,啧啧啧,瞧那鱼苗机灵劲。

“丁兄弟,这水花几天了?”

“有些时日。”丁文含糊应付。

桑木兰双手抱到钱进来,静静地站在一旁。

章守志暗自可惜:有这些特殊药水啊,怎不用来养虾苗!离开的时候,还一直摇着头,就是不理解。又可惜那条大鲢鱼死了,他扔下五百元搬走。

第十八章 原来如此[二更,加更求推荐]

章守志前脚刚走,丁文父母和桑春后脚便到,三人还带着微喘踏进房间。www.65txt.com

“唷,妈几天不见更年轻了......是吧,蓝子。”丁文见三人面色均是不善,连声称赞了母亲,手肘暗暗碰了身边的桑木兰。

“姑,脸色真的好看多了。”

丁母憋足一口气松了,哭笑不得地上前轻捶了丁文两下,那力道......比拍去衣服上的灰尘还轻,“小滑头,就你口花花。”然后和桑木兰聊起最近皱纹似少了些之类的话。

“守着大鲢鱼孵卵,看来效果还不错。水花、乌子可比得上爸的喜鹊花了。”丁文还是要解释一番,总不能让家里人白担心。

桑木兰一双妙目如清澈双潭,嘴角翘起微笑。丁文被看得心虚,知道自己虽有正事、到底说了谎,却被抓了个正着,失策啊。

桑春和丁父对视一笑,苦笑摇头。俩人同一心思:这位桑家大姐越象母亲(岳母)了,连护牍、溺爱都象得一丝不差,偏偏宠爱都落在这个臭小子身上。

“姑,您瞧!今天有人送钱来了。”桑木兰将钱递给了丁母,说出那个闲滩承包之事。

“恁地过份,我找张镇长去。”桑春最见不得这种事,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舅!别......”丁文赶紧拦住了桑春,“咱们捞上了大合算。你想五个月闲滩,就是养花蟹、枪蟹之类,也只是春节前火一把,扣了成本能赚上几个子?算了,咱们好好经营这个大池塘。”

“我也得去一趟!找张镇长盖章签字,别到时大池塘经营好了,又横来一手。”桑春打定主意要去渔澳镇,一看表还早,涨潮时间在下午三点。

“小春,那咱们下午一起走。我们前天向学校请了假,也该得尽早赶回去。”丁父对桑春点点头,又望向丁母,这事还得她做主。

丁母不满地瞅了丁父一眼,却不情愿道:“算了,还是下午一起走吧,反正下周就是中秋节假期。”

“大姐,到时由你负招集他们四个一家子回来聚聚。”桑春招呼了声走出房间,要去催催施工进度。

回到桑春家,丁文换了身衣裳,他感觉奇怪。

洪荒空间里的情况随时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存取物异常方便,信手拈来,屋内的枕头、被子、脏衣服放进取出,玩得不亦乐乎,他终于又发掘出另一个功能,狂喜啊......

一股熟悉香味飘进屋里,油炒姜蒜自有飘香别家的说法,丁文才发觉已三天没进食了,饿感顿生。没了再把玩的心思,开门而出。海蛎煮兴化粉,外加一个煎蛋酟酱,丁文吃得津津有味。

丁母不看他吃相,倒端祥起丁文身上的新衣,一件浅色的长袖体裇,配上灰色的虎都西裤,那是桑木兰从县城买回来的。嗯,头发有点长呢......丁母像观赏艺术品一样上下打量着丁文,想儿子现在有人管吃穿了,俩人也达到法定的年龄,处得不错,琢磨着是不是把事儿给定下。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她可不是晚婚晚育的拥趸。

“木兰,三哥三嫂啥时候回来?”

桑木兰的父亲在桑姓大族里排行第三,早年没了双亲,一直由邻居们周济。由于没了管教,也算是野大的,生养了“七仙女”,他就没了做大家业想法,现在倒活个轻松。

“姑,啥事儿?”桑木兰面对丁母炯烔的目光,羞怯地低下头咬着小嘴唇。

这孩子,哪来的害羞劲?丁母拉过桑木兰的手,放在手心轻拍,“想商量你们俩的事。”

桑木兰瞟了丁文背影一眼,抿着嘴点点头。

丁母笑开了,似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淡了许多。

“妈,你们在嘀咕什么,我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大池塘网场看看,顺便捞几条鱼带回去。”丁文擦了嘴,拍拍屁股就走。

丁母本想唤住了丁文,他却一溜烟出了厨房,责怪这孩子着什么急。

桑木兰见他珍惜着自己买来的新衣,没来由又一阵暗喜。

池塘边的小木屋搭好了,虚掩着小木扉,面水方向还开了扇窗户。丁文推开木扉,即闻到松树的木香。五平方多的小屋,屋角堆着网、一些鱼具和一些未用完的草料,敢情被当作贮物室了。

丁文找一个网兜,心想最好能兜条胡子鱼,这鱼清炖对妇女、老人最补的。趟下水,网场中的鱼早惊得四散逃开,网场里水花四溅、水涌四起,热闹啊。

浮在上层的一般是草鱼、鲢鱼等,胡子鱼一般深沉在水底,或有时掩在浑泥中纹丝不动。待水静了后,丁文悄悄地将网兜伸入过腰的水中,感觉左前方两步处有一条黑影,网了过去。果然是滑溜的胡子鱼,浑水带出一片,却是逃脱了。

网鱼一般先罩鱼头,由于水拆射的关系,又因网在水里受到阻力,一带起水流不寻常的变化,机警的鱼儿早就逃开了,因此网鱼先判断鱼游的方向和位置,讲究眼明手快、一兜到位,当然能否网到鱼还需要些运气成份。

不过,丁文还有另一招未使出,泡过洪荒湖水的鱼料,是鱼儿无法拒绝的。他回到岸上,提来一桶草料上了木筏,从空间中盛来一个鱼箱的洪荒湖水,先加工起美味的鱼料,和着湖水狠捞成碎片后,将鱼料一把一把地撒到水中,当然是先远后近,将鱼儿引到木筏的周围。

估计丁文不在的这三天,一家人都忙着找人,却把网场中的鱼给忘。鱼的那种饿相,让丁文撇了下嘴笑起,木筏四周引来这些饥饿者,有的明目张胆地鳍露水面、大口抢食,一翻鱼身打了个转溜开,一会儿后又复转回来。

看脊知鱼大小,就你了。丁文伺机出手,手到擒来,看着一条茶黄色、还在网兜里蹦达的草鱼,嗯,该有七斤重吧,将它放入鱼箱中,随便拉了张网覆住,以防鱼儿跳出。

这处鱼儿惊了,正要挪个地方。

岸上踏来桑木兰哼歌声,轻快而清脆,今天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她站在岸边,左手叉腰,右手遮阳,红艳的衣裳衬在池边绿草之上,宛若一朵艳丽的山花插在岸边。她有些生涩地喊道:“文子快些,爸妈要回县城喽。”

喊错了?还是听错了?丁文拿着网兜呆立木筏之上,嘀咕了“谁懂!”

“呆子!别愣着啊。”桑木兰跺下脚,又催促道。

快,自然用撒网。丁文放下了网兜,拿起那张网整了整后,往外一撒,罩住了一片水域,缓缓扯回。

鱼在网里蹿来蹿去,最终还是被拢在网里,尽管活蹦乱跳也无济于事。一条鲢鱼、两条青鱼、一条胡子鱼,倒似分配好了一样。

“蓝子,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扛着回家。”

“我要和你一起抬着鱼回去!”

丁文知道扭不过她,只得暗苦。本来只要鱼箱放到洪荒空间里带回,轻松而迅速,现在么......悄悄地摄一条青鱼入空间,叭唧一声落在一个水塘中,青鱼的眼珠子破了,鱼血染了红一滩水,鱼身沉入水底没有了动静。

呃,就这样说拜拜了?估计这条青鱼禁受不了空间转换的压力!丁文明白为何进出洪荒空间时,手上那枚青枚戒总会闪起了光芒,原来是护住自己;也明白那些鱼苗为何会那么健硕,原来它们承受过空间转换的压力。原来如此......

“你还在磨蹭着什么呀!”岸上的桑木兰有些着急,见丁文不闻不应,捡起一块小石头抛到木筏边。

扑通,水花溅起,溅到丁文的头脸,冰凉的水让他回神了。丁文连忙应说,就来了,就来了。利索地将其他鱼放入鱼箱,撑回木筏上岸。

说是一起抬,还是丁文肩扛着鱼箱走在桑木兰身后,看着有时蹦跳着走路,似乎又看到她那个小时候的样子。

回到桑春家,丁母拿条毛巾给丁文擦汗,悄悄地将他拉到一旁。

“小文,你和木兰这丫头相处的好吧?”

“嗯,不错的!”丁文边擦淋漓大汗,漫不经心道。

“那妈就放心了。妈跟你说,这个中秋节,趁大伙都在,准备先将你们的婚事订下来再说。”

呃......愣,这回真的愣了!发尖的汗珠还在滴落,丁文却忘了擦。本来只当兄弟,却变成伴侣,这转变也太快了吧?确实令他太震撼了,以致一时难以适应。

“木兰丫头,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和你又合得来。她虽然没有城市姑娘们那么娇媚、时尚,但也是落落大方......”

丁母说了一堆桑木兰的好话,但丁文没有一句听到耳中,直到外面传来略带娇羞的喊声,“妈,快走喽,船要开啦。”

都叫上“妈”了,原来如此......丁文感到头大,大得象笔架山压着,真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妈,我看这事暂时不急吧?”

“随你们吧,但不许你欺负她。嗯!”丁母扯过毛巾为他擦去汗珠,又是一番唠叨才离开。

第十九章 左手右手[三更]

PS:乡亲们有票投票,没票的一起吆喝来!咱老百姓今个儿真啊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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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兄弟的手,就如左手握右手。www.65txt.com-====-

送走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桑木兰手牵住丁文的手慢慢而归。

桑木兰象快乐的天使,一颦一笑中可以看出。桑木兰那右手传来的柔腻,让丁文掌中沁出细汗,这是与桑木兰牵手时,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受,有点儿紧张。

或许从为自己戴上了青木戒起,注定俩人间关系发生了变化,只是变化太快了......管它了,先拖着再说。丁文紧紧反握着桑木兰的手,试图象以前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让丁文说不出什么想法。苦吗?不;累么?有点;自由,那似乎失去了。

桑木兰象粘人的小姑娘,白天与丁文寸步不离。只有晚上回房睡觉的时候,丁文在她监督下掩上门后,才匆匆闪进洪荒空间里。

那条被空间挤压而死的青鱼已成了盘中餐,它的那个水塘又被养上了鱼苗。初算孵卵至现在不过六天,仔鱼们挺争气的,长出了细细的鳞片,在洪荒空间永不改变的光线下,有点闪亮。嘿嘿,到了夏花!

夏花这阶段,对鱼苗有必要进行体质训练,传统的方式用拉网。用细纱纺编成网兜捞鱼苗,拉网速度要慢些,与鱼的游泳速度相一致,并且在网后用手向网前撩水,促使鱼向网前进方向游动,否则鱼体容易贴到网上,特别是第一次拉网,鱼体质差,更容易贴网。

但,有了空间挤压出效果的诀窍,丁文自然不会不放过锻练鱼苗体质的好方法,每晚深夜象做贼一样乐此不疲,将鱼苗放到鱼箱中,来回穿梭空间。

这样做的效果,让鱼苗变得贼精灵,不知是不是沾了某人的昼伏夜出秉性,当丁文一到了洪荒空间的水塘边,鱼苗们溜得快,静静地潜在塘底。若不动用神秘能力的话,丁文估计只能望塘兴叹。

肥水饲养的还好,一泼上黄豆浆和豆渣就一哄而来,如山林中的群猴抢食,一见不对劲又一哄而散。搞得丁文和嘟嘟,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他疾呼:这是鱼苗么?简直是猴群!

呃,闹钟又响了,忙了大半夜的丁文不得不从鼾睡中惊醒。-====-为了应付桑木兰,丁文不得不在洪荒空间里使用上“高科技”,每天清晨六点半准时闹铃,因为桑木兰这几天早上总在七点整叫起床来了。哎......似乎又回到上班打闹钟的年代了,连美梦少做了许多。

卷起铺盖出了洪荒空间,铺好后就听到叩门声,丁文拖着懒步开了门。

门外门内俩人,咋就差别这么大!桑木兰精神焕发,脸沁细汗愈见光彩照人,比朝阳还有朝气;丁文还半眯着惺忪的醒眼,长发有些蓬乱,又懒懒躺回床上。

桑木兰又开始在收拾房间,看看有没脏衣服之类的。其实丁文在暗想,男人若不脏不乱,那女人岂不是少了许多事做,也就少了许多乐趣。多么强词夺理的想法啊!

收拾妥当后,桑木兰看到脏乱的房间突然变得整齐,很有成就感地双手叉腰巡视一周,但一瞧还有一个“不整齐”懒在床上,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不是挠耳孔便捏鼻子,然后大声叫:“大懒猪,起床喽!”

俩人照常嬉闹一阵子后,然后双双出了房间。

丁文拿着洗涮用品来到院子水井边,从井里打了桶水上来,刷完牙后正用井水擦面。昨夜的一场风,将挂花吹落满地,那种甜香充满了整个院子,桑木兰将掉落的花和树叶扫到那株老杏树下,既当肥料又当香料。

“大舅还没回来么?”

“他昨天打电话回来,说咱们承包期限太长了,镇里要求改为五年或十年。”桑木兰扫完地后来到井边洗手。

“估计,在池塘捞了些鱼又让某些人眼红。但这五十年,我是寸步不让。”丁文摇头说,提起桶为桑木兰倒了些水出来洗手,然后将毛巾给了她擦手。

“咱们这样......会不会让大舅为难。”桑木兰不无担忧说。她一万个不情愿让丁文出了这个笔架岛,外面花花世界,谁知道会不会象前些年那样,俩人只剩下电话联系。

“为难也得争取,就算没了大池塘,咱们就自己挖鱼塘,难不成大活人还为一泡屎给憋死?我就想一生在这里养养鱼而已。”

“粗俗。”桑木兰脸红了下,还是坚定支持他。

丁文的舅妈对俩人的关系似有耳闻,现在有人替她照料了这个大头外甥,她倒落个轻松,但也不免遗憾。昨天听桑春说,这个外甥挺不简单的,一次就赚上五万钱,正琢磨着给他介绍个娘家的闺女,现在等于白念想。

早餐。一碗稀粥,加上油煎鱼块和一小盘蒜葱扁豆。粥,煮得粘稠而清香;鱼块,油煎得熏黄稍焦,酟上豆油,若没有鱼刺还以为炸豆腐呢;扁豆,充满绿色而新鲜,白、黄、绿足以养眼。俩人桌面不时窃窃笑语,磨蹭半个小时才满足收歇。

海岛的日子过得简单,现在除了三餐外,就剩下照料那些鱼。丁文和桑木兰走在大池塘边的小路上,权当饭后百步走,不时村民们打声招呼。现在是小麦播种的季节,因为少雨,村民们多从大池塘挑水到梯田撒泼,田埂上、梯田间充满一片忙碌景象。

这日子过的......丁文自觉得挺满足。但桑木兰感觉似乎少了些什么,但期待以后的日子。少了什么呢?桑木兰没有闺中密友,从电视看来恋人之间从牵手到亲嘴、再到......她突然脸红了。

沈清带着林雪芹和游彩霞来了,从后面远远地唤了丁文。转头一看,是他们三人,这个沈老头!中秋节快到了,还拉两个垫背的,真是只争朝夕。看来逍遥了几天,又得面对他那张老脸了。丁文暗暗编排了几句。

“小丁,你好像不欢迎我们哦。”沈清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一身轻衣简装倒象来旅游、休闲的样子。

“丁学哥,你不会拒绝咱这温柔大方、人见人爱的学妹吧,嘻嘻。”游彩霞脚葳好了,又恢复了原先的活蹦乱调。林雪芹走到桑木兰身边,只说又得麻烦你们了。

“欢迎啊,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们研究的是井水,我养鱼用的是河水,两边搭不上杆的。”

一行五人在池岸小道上逶迤而行,游彩霞见新搭的木屋,喜喊着拉上了桑木兰和林雪芹要去看看,果然是好奇宝宝。

“小丁,你的那种特殊药水多不?”沈清紧跟上两步,问道。

丁文眉头一皱,不是说好两不相犯,这个沈教授怎地不那么回事呢?他便唉生道,“有,不过我们也断了粮,人家不给啊。”便不搭理他往校舍那方向走,经过木屋时,里面闹腾得欢声笑语,尤其游彩霞那毫无顾忌的笑声。

回到校舍中,丁文趁机就嘟嘟带了出来,可别这小家伙憋坏了。嘟嘟不满叫了几声,就迫不及待地溜出房间,现在山上野果快熟透了,它正要去扫荡一番。

到了夏花,鱼苗应该要分池了,刚才看了育养室依然未动,而鱼箱快容纳不下这么多的苗。卖了吧......虽有不舍的感觉,但放入大池塘的话,谁还知道大舅将承包期搞定了没有?丁文想定后便打电话给章守志。

章守志说他正在忙着煞滩,收最后一茬的九节虾,估计要等上一两天。

晕,这能等的么?那鱼苗一天天呼拉拉地长大,不给吃的便集体跳糟。丁文打算臭几句,但对方已挂了电话,暗想大不了将它们放到大池塘中吧。

在丁文暗愁的时候,那咯咯咯如小母鸡的笑声已传进来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也不知说了什么,让她们开心成这样。

“丁文、丁香,凑起来是蚊香。木兰姐,你们这儿蚊子多么?我最怕蚊子,叮了会过敏......”

“那你怕不怕他叮了你?”

“......雪芹姐,你好坏啦!”

三人估计先转到其他地方去逛逛了。

这个咬文嚼字的丫头,竟拿名字说事?纯粹吃饱撑着!丁文掀开三个鱼箱的网盖,看到鱼苗们已经在抗议:生存空间太挤了,不断跳出水面,发愁啊。

桑春也回来了,原来现在涨潮时间是移至早晚六点。

“总算被我磨到了!”桑春扬了扬手中的合同递给丁文,嘴上衔着一根没点起的烟,凑到鱼箱前一望,倒吸了一口气,“苗大得这么快。”

丁文接过合同翻看,已加盖了镇政府的公章,“舅,你总算解了我燃眉之急,正愁着闹得厉害的鱼苗没地方放。”又见桑春一脸疲惫相,心里暗暗决定和木兰商量,准备划出百分十的股份给桑春。

洪荒湖水育苗已取得了阶段成功,丁文拉着桑春开始合计。准备在池塘里再搭个细孔的网场,专门用来饲养鱼苗,暂定为一亩。

第二十章 捕偷鱼贼[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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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不是放苗的好时季,怕是个体孱弱的鱼苗熬不过即将到来的冬季。(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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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的一般都在三厘米之上,桑春一直叨说长得太猛了,走出校舍的房间时仍在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一个长约90公分、宽约75公分的鱼箱,居然培育有数万条夏花,鱼苗还活得精神!那都是钱啊,一年之后,按一条冬片或秋片的鱼苗一元钱算,三个鱼箱就值十几万的钱。桑春感叹着,去得更急了,他又要亲自奔赴镇上买来八张细孔网。

沈清仍不死心地寻到校舍,见丁文忙着喂料,不敢出声打搅他。历来都是别人候着,今次可是破天荒了,但谁叫人家有独特资源呢?那水......带回水产研究所进一步研究,结果令他吃惊!所以在中秋前仍急赶到了桑家坞。看着丁文背影,他在苦思如何措词。

“直说了吧,你的目的为了什么?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这些‘吃公粮’的耗着。”丁文盖好鱼箱,拍拍双手道。

沈清面对丁文直率的问询,却噎住了。说要奉献出秘方,现在已是市场经济的年代;说合作嘛,他似乎不用通过水产研究所这一关,有了这个配方,随便找个有实力的企业还不挤破门框;为了研究......似乎过于牵强,一生沉浸于研究之中,想找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却是一时找不出,他急呀。

“不急的,等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丁文见他一把年纪急得脑门冒汗,便出门到池塘寻个建育苗的网池。

“丁学哥!丁学哥!”游彩霞尾追着丁文喊,崴脚好了,仍步履生风。

“什么事?”丁文站住,好奇地转头望向这位娇娇女。

“我和雪芹姐决定明天住进那边客房,准备在这里过中秋节啦。”她指着靠近桑木兰那间校舍。

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丁文此时才回头认真打量,校舍已焕然一新,屋顶也换上了新的瓦片,经过修葺倒象所疗养院,点头同意就转身离开。

“难怪木兰姐姐说是块木头!”游彩霞跺了脚,急急回去向林雪芹报告了。

按放苗的水深正常在一米左右,考虑到秋季晚上水凉,低到一定温度后,鱼苗会降低进食的**,成长自然就慢了,所以他要一反常规,将苗池加深到三米,必须在池塘的深水区、还得避风地方。

冬季多西北风,丁文沿着池岸找到了桑木兰当时落水的地方,就在于校舍的正对面的水域。嗯,就是这里了。

蓦然,上空传来几声鸟儿鸣叫,几只海鸭子撑开双翅滑翔,渐渐落向大池塘,它们的目标正是网场里的鱼。

这些“偷吃贼”何时将魔掌伸进咱的鱼场?怪不得网场里的鱼似少了许多。嘿嘿,你们吃了我的鱼,我就吃了你们!秋季来只海鸭子炖金针菇,不错呐,一个捕鸟的计划在丁文心里酝酿。

其实捕海鸟很简单,只要在网场上方覆张网,待这些“偷吃贼”进去摄食时,将网往罩就成了。因为鸟一惊慌便飞撞进网里,很轻易被网缚得紧紧。说做就做,小木屋中还有几张网,丁文选了一张,找几根竹杆支在木桩上,拉了一根绳子到小木屋中。

小时候撒谷捕麻雀,现在支网捕海鸟,不得不说丁文是轻车熟路的。

闲逛来的桑木兰仨人,见丁文在折腾,便凑了过来。尤其那个活跃有余的游彩霞,她是好奇宝宝,一听说要捕天上已被惊起的海鸭子,坐定在小木屋内正美美地想一蹴而就。可她注定要失望了,海鸭子似比她更机灵,早已被惊得飞往芦苇荡那边,哪来的鸟影子。

“贼鸟、死鸟。”游彩霞愤愤不平地骂道,又指责丁文搞出这样破烂东西,除非来偷食的是笨鸟。

桑木兰笑着道:“这捕鸟象钓鱼一样,要能沉得住气。象你这样大声囔囔早把鸟惊走了!”

丁文抿着嘴似笑非笑看着游彩霞,说道:“你们等着吃就行。”

游彩霞少见地涨红了脸,低着头拉上林雪芹说搬住处去。

待她们离开后,丁文将分股给桑春的事说了。桑木兰没有细思就反对,“我不想池塘的承包股权太复杂,就咱们俩个。”

还是原先直性子好啊,丁文开怀大笑,不管是兄弟,还是以后的恋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意愿。

“呆子,笑什么呢?”桑木兰前后换了俩个似的,此时又有些忸怩,补充道,“你若觉得他办得勤快,多给他些奖励就是。”

“嗯,还是我们的蓝子考虑得周到。”丁文刮了下她的琼鼻。

又刮我的鼻子......桑木兰野性涌现,她知道丁文的“死穴”在哪儿,在腰上。挠他的腰,她就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小木屋外,几只海鸭子正要趁机滑落,却被传出的嚎叫声和嬉笑声给惊走,扑腾腾得惊慌振翅。只一会儿,小木屋又陷入宁静。小木屋临水一方,丁文直立于窗前;桑木兰紧贴在他背后,双手环腰抱住了他,这是重聚后俩人最亲呢的举止。

以前三人也曾扭打嬉闹、也曾勾肩搭背的,虽然罗泡泡肉多,却不如桑木兰柔软,丁文倒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但今日,后背那阵子柔软让他心跳加快,双手按住了桑木兰的双手。桑木兰将头轻轻的、轻轻的侧靠在那宽阔的肩膀,酡红着脸闭起了双眼,只有那颤动的睫毛才知道她的心也在惊跳。

“蓝子,咱们做一辈子兄弟不好么?”

“不,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这是桑木兰最直接的表白,丁文感受到桑木兰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他没有再说些什么。

“文......子,你觉得我烦么?”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时间适应不了。”丁文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却能清晰感受桑木兰的身子僵了,又说:“给我一段时间好么?”

唔......桑木兰的脸庞在他肩膀轻擦,却是将丁文搂得更紧。

小木屋又陷入一片沉静,似乎只剩下两颗心在跳动的声音。

吱呀,小木屋的门被人打开了,游彩霞俩人去而复返,原来找桑木兰拿她家的钥匙,她和林雪芹见到俩人这般情景,均张大嘴喊不出声来。

突然一阵风从木门吹了进来,丁文和桑木兰同时转头,却是被撞破了。

桑木兰的脸色比红纸还红,她张口在丁文肩膀咬了一下,说了都是你害的,抽开手掩着脸冲出小木屋。

“哎哟,蓝子你是属狗的么?”

游彩霞唯恐天下不乱,在屋外应着:“丁学哥,木兰姐是属老虎,你老可悠着点。”咯咯大笑,接着又喊:“快来救命呀,母老虎要吃人了。”

听着仨人的嬉笑声渐远,丁文靠在窗沿,手中正扯着一条绳,因为他看到海鸭子又来了。

网在秋风吹拂下,摇荡起伏。六只海鸭子,有的轻落池中嬉水、有的在岸上悠闲散步、有的撑起单脚四处张望,对没来由多了一张网怀有戒心。探了许久,似乎觉很安全,三只海鸭子先溜进网场中,开始了它们的掠食。

网场里一阵子水花乱溅,鱼游得急,海鸭子追得紧。一条尺长的草鱼终遭毒手,被叨在一只海鸭子的嘴上,蹦达个不停。海鸭子们抢食了,又有两只拍翅飞了进去,也参与到一番争食,好不热闹。

一张网从上方突然覆下,罩住了还在抢食的海鸭子们。五只,嘿嘿......丁文拿了几条白色尼龙绳,不紧不慢地推门而出,沿岸而行,欣赏着海鸭子们的惊慌,它们越是惊慌越被网缠得紧,最后只剩下无助的鸣叫。

“快看啦,丁学哥抓住海鸟了!”哪儿有热闹,哪儿便有她的声音和踪影,游彩霞手上还提着行李,在对岸大声叫着。她扔下行李,奔跑过来。

扯网上岸,一只只从网抓出来,用尼龙绳绑住它们了的翅膀和双脚,丁文抓鸟的手法可谓娴熟已极,看得游彩霞在一旁兴奋得大呼小叫。

这丫头,愣是没长大!

林雪芹听到海鸭子们的悲鸣,却有些悲天悯人,“丁学哥,要不放了它们吧?”

“放了?雪芹姐就是心软。”游彩霞已蹲在一只海鸭子旁边,正拨弄着鸟儿的头。

丁文笑笑道:“这些鸟除了杀来吃以外,我还有用处。”

以鸟驱鸟,不失一种好办法。用海鸭子的鸣叫来警吓其他来犯的海鸟,比起用汽球和草人等手段驱鸟有效得多,不然的话,这个池塘又变成了桑家坞另一个芦苇荡。

林雪芹就不再多说,只是看着游彩霞玩得高兴,她轻叹了。

选一只肥大的海鸭子,丁文只不过趁众人不注意,将它放入空间后又取了出来。见那只海鸭子已断气了,丁文顺手交给了桑木兰,振振有词道:“你们看这只鸟不经吓,一不小心吓出心脏病来。”

呃,林雪芹只得无奈地摇头。晚上的海鸭子炖金针菇,她是决计不吃的。

桑木兰抿着嘴不敢笑出:从小就知道,哪只动物被丁文惦记上了,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记得他十岁的时候,爬上那面悬崖十多米的高处,就为掏一窝鸟蛋。

第二十一章 重操旧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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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鼻子最灵,当数泡泡同志,这是初中时候的笑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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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罗元跟在桑春的后面,捎着他的宝贝金鱼--两条“凤眼”,来到了桑家坞。

“泡泡,你的鼻子不只灵,而且长啊。在省城都闻到了海鸭子的味道!”丁文捶了下罗元的肩膀。

罗元哼哼道:“若不是你一直叫我来桑家坞过中秋,我才懒得来呢。”看他牛气冲天的样子,桑木兰气不过,就掐了他一把。

罗元怪叫一声跑开,“蓝子偏心,又把气洒到我头上了。不过,这海鸭子的香味着实不错嘛。”

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少不了游彩霞,她早抢过罗元手中的金鱼玻璃瓶子,放在一边逗鱼去。见她用树枝伸进了玻璃瓶,罗元连忙喊着,“这位小妹呀,哦大姐啊,请您高抬贵手,这两条是丹凤的亲鱼二代精华版,这可都是钱啊!”

“再鬼喊!我就...就将鱼喂鸟去。”

狠,真狠,这种焚琴煮鹤的事除了某某人外,今天总算又见到另一位了。罗元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瞪着如灯泡般的大眼,不是看面前笑容可掬的靓妹妹,而是看那玻璃瓶中被惊吓得惊慌失措的“丹凤”,可怜的金鱼。

“得了,小学妹。你别再刺激泡泡同志了,他的心脏一向不太好,别弄得和那只海鸭子一样。”丁文当然不会说出罗元心头肉的市场价,否则,这两条“丹凤”铁定被她占为已有。

游彩霞哼了一声,道:“这两条破丹凤也跟命根子似的,我家里的兰畴嘛,我才兴起那么一丁点儿兴趣。”

呃,原来又是一位鱼友,罗元又找到了组织,近似狂热地走到游彩霞面前,脸色严肃吓她一跳,“你不能污辱凤眼,它是有点儿平凡。没有高高的头部,没有迷人的体型,没有宽大的尾鳍,头部略有一些红色斑纹,在市场里得不到一般买鱼人青睐。但,它有长且薄如蝉翼的尾鳍,如一位头顶红花、身披白纱衣的姑娘,在水中翩翩起舞。因此,你不是地道的发烧鱼友!”

丹凤啊......其他品种的金鱼能够在出生后半年内充分展示性状特征,至两龄时达到了巅峰,但两龄丹凤金鱼从性状特征角度来看仍属于幼年期;当其他品种的金鱼在三龄开始衰老,丹凤才开始显露其风貌,至五六龄才达到巅峰。

因此,培养一尾丹眼的代价要比其他品种高出五、六倍,更因其不够花哨而渐渐地被市场淘汰了。

游彩霞被罗元抢得目瞪口呆,丁文哈哈笑起,拍拍罗元的肩膀道,“你这两条,估计是其中的精品,我笑纳了。我就喜欢平凡点的金鱼,养死了不心疼。”

起先还以为丁文也是鱼友,游彩霞和林雪芹还对他刮目相望,但后面一句却让俩人大跌眼镜,不禁卟哧地笑了出来。

罗元也跟着笑了,“只要你不将它们油炸粉了就成,哪天想吃的时候通知我一声,一定要替我留下一条。”

这......这是发烧鱼友?游彩霞惊讶于罗元截然不同的表现,做出呕吐状。桑木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泡泡知道文子会将金鱼照顾好的,他有那么一套饲养朱顶紫罗袍的方法。”

游彩霞盯着那平凡样子的丁学哥,形象似乎突然高大了起来,难道传说中的高手都如此平凡而又不平凡?

“泡泡,你的精神可嘉,但你的技术却不咋样。要我养呢......将这两条丹凤养成会跳芭蕾舞的金鱼,到时让你扬眉吐气去。”

“这可是你说的哈,我只要你养成象伯父的喜鹊花那样,鱼跃龙门就成了。”罗元舍得将心头肉交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要不要训练它们跳火圈呀?”

桑木兰三人已忍不住大笑,能让金鱼跳火圈?你还以为是海豚啊。

“你知道不?伯父的那两条喜鹊花有人出高价买,有人出到五万港币。帅!他却捂着不卖。”

罗元语出惊人,雷到了丁文,他却是那样地得意洋洋。

“看来我得重操旧业,将养鱼的领域从食用扩展到观赏。”

“好啊,亲爱的同志!明年可以参加一起观赏鱼交流会,你想想那是万众瞩目啊。”罗元为能提起丁文进军观赏鱼行业的兴趣,连忙大打广告。

丁文打了个冷噤,摇头想还是算了。养养金鱼可以怡情,若成了专业商人,那可是鱼玩人,还不得应付象沈教授那样的狂热者?生活就没了宁静,“这事以后再说,有我爸成了铁杆鱼友中的一员就行,免得我妈天天唠叨个没完。”

罗元的泡泡眼黯然失色,他惋惜地看着丁文直摇头。

“文,你别跟泡泡学,他是有鱼性没人性的家伙。在他眼里人不如鱼,以后找条美人鱼当老婆算了。”桑木兰狠狠地瞅了罗元一眼。

“唉......知音难求啦。”罗元大声感叹。

“去你的,还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呢。还要不要吃海鸭子炖汤呢!”

“吃!化悲愤为食量,还吃来个实在。”

海鸭子特有的腥臊味用生姜片、蒜头和老酒一起焖炖,开锅的时候再撒些葱花。野生的海鸟不比家禽那么肥腻,骨比肉多,更多的精华在于汤,虽说秋收冬藏,但喝下了一碗,仍余味不绝。

这样的汤,罗元喝了两大碗,他把林雪芹的那份给占去了。

“丁学哥,要不明天再让某一只海鸭子心脏病突发吧。”游彩霞意犹未足道。

“还有?那好啊,明天继续继续。这样的野味可不常有,我决定多留下几天。”罗元边吃着,嘴里含糊边说道,他又捞出一只鸭翅膀,旁若无人地啃着,不顾嘴边油渍四溢。

林雪芹悄悄地扒着饭,狠狠瞪他一眼。吃吃吃,怎地不肥死你这个猪头。

桌面当然不仅这份汤,还有一份鱼片汤。自从养起鱼,家里伙食几乎餐餐都有鱼肉,网场里的鱼不是被海鸟吃了,而是不少已落入丁文的腹中。

沈清对这帮年轻的胡闹一直漠不作声,他匆匆吃完饭后,躲到一旁落个轻闲。

丁文对此只能无奈了,吃完饭后,将卧室让给了罗元,自己说去小木屋凑合住着,主要因为罗元的鼾声雷动,比过山洞的列车车轮声还响。而桑木兰将家里的铺盖带到校舍中,和林雪芹、游彩霞住在一块,说是喜欢热闹。

小木屋外。椭圆的月亮静静洒落清辉,将池塘周围的一切镀上一层银色,让村子那边透出的灯光如萤光,看似那么遥远、缥缈。在海岛,风总是比较大些,已将荷花吹拢到池塘的一个角落,让池面空出一大块水面,将月亮倒映在微波皱折池水中,碎碎银光。

秋虫零落的低鸣,在呼呼的风声和树叶哗哗声中隐约飘荡,还有那......校舍不时传来游彩霞夸张的欢笑声,还那从村子偶尔的犬吠声。

山幽夜静,月照柳间。丁文坐在网场的池岸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对于观赏鱼这块,他一直怀有心病,但今日听到罗元所说,不免有重操旧业的想法。洪荒湖水给了他信心,有了好的水源,还得好的鱼种,他将两条丹凤带入洪荒空间里,随便找了个小塘养起,还顺便喂了那塘夏花鲢鱼苗,泡个澡就回到现实世界中。

池塘岸边,踩草声虽碎,但那混和着沐浴露的清香随风飘来,丁文不用刻意转头便猜出是谁来了,那是桑木兰特有的香味。有了白天那阵子的亲密,桑木兰似乎少了隔阂,象一只温驯的小猫依在他身旁坐下。

“文,我想和妈说,咱们不用这么快订婚,不想你太勉强了。”桑木兰轻声呵语,比秋虫的声音还轻。

“蓝子......你瞧这个桑家坞,一切总那么美。我知道你心中永远有个缺憾,就是那所小学。前几天听大舅说,村里桑二虎背着儿子赶着到镇里上学,趟海滩时因海潮没退尽,差点父子俩被水流拉走了。我想等我们有了这个经济能力,就在桑家坞建个希望小学吧,还由你当校长。”

听到如梦似呓的言语、还有那专重的神情......让桑木兰情不自禁地将头埋入他怀中,当幸福化作泪滴时,心已被融化。自从辞去了桑家坞小学老师的职位,桑木兰觉得自己缺失了什么似的,只好用整日的忙碌去填补。

“文,若这辈子注定只能做兄弟,我就向老天祈求下辈子做三生三世的夫妻。”

“傻瓜,咱们不是已经在承包合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要五十年都在一块儿么?”丁文轻抚着她那散落的青丝,轻声道,“我想从明天起,叫泡泡留心收集优良的观赏鱼品种,以我养水的技术该会养出好的观赏鱼来。”

丁文说这番话,此时的心境已完全不同,眼下池塘里投入与产出基本持平,也许不必等明年开春,就会有一个不错的收益。

“文,你想听听我为什么突然要回到桑家坞么?那是因为......”桑木兰心念如潮,要说出隐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

“......”丁文没有出声,他深知桑木兰拧不弯的性格。她若想说,谁都不能阻止;她若不想说,谁甭想撬出一丝一毫。

桑木兰从他怀中仰起头如醉眼望月,望着丁文。那双眼宛如苍穹上的星星眨亮,薄薄的嘴唇常挂着慵懒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在咫尺、专注地端视着一位男人。

这一刻,晚风似变得轻柔,垂柳下飘忽着桑木兰低叙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一脚踹地

原来桑木兰在镇小学实习的时候,有一次上级领导来检查,被学校以接待的名义叫去参加舞会。www.65txt.com散会后,某位领导单独留下她单独谈话,竟说要包养她,接着动手动脚的想占便宜,结果被她一脚踹地......

“哼!恶心。”她摔门而出。

丁文听了开怀畅笑。这位领导或许不知道,木兰的手脚劲不比男子弱,她曾经和泡泡掰手,每个回合都轻松击败了他。

“从那以后,我就讨厌上臭男人,我爸爸妈妈也介绍了许多对象,都给我凶走了。”

“好一朵粪土世间男子的木兰花哦。不过,你这朵鲜花终究插在牛粪上啦。”

“嘻嘻,你是环保型、干净的牛粪,我愿意。”桑木兰笑得那样无邪,如朗月一般皎洁,当心里的阴霾散尽,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呃,牛粪还有环保指标么?丁文不得不佩服桑木兰的强词夺理,所谓女为悦已者容,概莫如此。

“你倒好,稳坐在笔架岛上,将我从上海急急地钓回来,结果我还是上钩了。”丁文说这些,倒没一点责怪的意思。桑木兰反而表现出“不讲理”的一面,俏皮道:“我就是要钓你回来,就是要钓你!”

丁文见她俏皮样,轻捏了下她的脸庞,与女生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桑家坞是块清净之地呵...这里才是适合蓝子的地方。”

“文,等你闲下来,带我去芦苇荡摸蟹好不好?我要你象小时候那样背着我去!”

如果说与大池塘结下不解之缘,那芦苇荡则充满了童年的欢笑。在桑家坞前方的滩涂上,长满芦苇丛,因经常被海水漫过而留下许多水滩。夏秋季,总有许多虾蟹暂寄上地;冬季,那儿成了南来候鸟的天堂。

“小泥鳅,每次你总脏得一身泥都是,害得每次看到阿婆都怕挨骂。”

“脏,还不是你惹得,每次都是由我挖土、下水,真弄得象土拨鼠一样。你却只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

“你才傻呢,我找的男人就是要这么能干的。”

“哦......原来你从小早存了这个心思。狼外婆!”

“是又怎么样喽。我就吃定你!”桑木兰轻轻地咬了丁文胸口一口,或许是感受到丁文身体的异样,她象受惊的兔子蹿起,口说大坏蛋,娇笑着跑开,只是跑几步又回头,喊说早点睡,才似安心地走了。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晨曦的阳光,将草尖的露珠映照得晶莹剔透。池塘边俩人已忙碌起来,额头滴落的汗珠比露珠更明亮。

丁文想留下了一条木筏,将其他的都拆了,利用这些树木编成网箱的骨架。刚拆完一条木筏时,桑木兰已挎着一个竹编蓝来,对着丁文和桑春喊着,“快来吃早饭喽,一会儿后再做不迟。”

她身后的罗元慢步缓行,在池边神清气爽地高喊,“同志们辛苦了!”右手挥挥,一付领导的作派。但一见池塘中浮着四只水鸭子,发现了宝似的急走了过去。

“这个泡泡。”丁文登上岸边后,接过桑木兰手中的毛巾,边擦着边说。他第一次干活力活,手掌被松树皮扎了几个口子,还磨出水泡来。桑木兰从竹蓝里拿出一盆粥、几个馒头和三碟小菜放到一块岩石上,招呼桑春吃饭。

“舅,我先吃了啊。”丁文抓了一个馒头,从中掰开夹几筷榨菜,狼吞虎吞地啃着。桑木兰盛了碗稀粥送到他面前,“别呛着了。”

劳作之后,饱塞一顿,才觉得任何食物都是美味,丁文懒得挪动一下,头上还在冒汗。这干劲一松,人也变得松垮。

“小文,累了吧。”桑春洗了手踩上岸,看到丁文那蔫样,忍不住笑道。看他打小没干过体力活,今早倒是破天荒了。

“舅,你先填饱肚子,今明两天无论如何得将鱼苗下池,不然损失可能不小。要不,请大伙儿帮衬一下。”

桑春呼呼地喝起粥,那才叫惊声四起。一个馒头就三口解决......相比之下,丁文觉得自己斯文了些,可一想干粗活,自己只有打下手的份。

塞下一个馒头后,桑春才回道:“成啊!你也别沾手了,去做些精细活,喂喂那些宝贝。”

丁文坐着讪讪一笑,“舅,我昨夜想了下,还是不分股份给你。但每年付奖金给你,按总利润的百分十,保底一年一万二。这是旱涝保收啊。”

“你这小子,还怕你坑了娘舅?能赚上钱最好,若赚不了,我还敢拿你的保底奖金?”桑春虽看上去是大老粗,心里却有一本精细帐,不理丁文噜嗦,只顾着吃他的早饭。

“舅,您就等着过年时候,我给您包个大红包。”

桑木兰看着丁文,也不知道他这股自信是从哪个儿来的,想及能赞成自己的想法,也就管不上许多,随他。

饭后点着一支烟,桑春美美地抽着,一口烟从嘴里长吐后,道:“我只兼管好池塘里面的本份。外头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你们自个儿捣鼓去。”掐灭了烟头,起身朝村里走,他要去请人帮忙。

丁文做了下鬼脸,朝桑木兰笑笑。

“文子、蓝子!你们叨嗑完了没?快来帮忙拽一只野鸭子回去啊。”罗元正拿着一根竹根辟水,他不是想抓野鸭子,而是赶着它们,惊得四只野鸭子习惯性地想飞。可它们翅膀羽毛被丁文剪去一截,只剩下短翅噼啪地拍着水面,嘎嘎叫个不停。

“我说你那大一个人,还跟海鸭子一般见识?”林雪芹的声音从校舍的芦苇墙传来,她扒开芦苇墙一个大缝探出头来。

一般见识?何时将鸭子升格为与人类同等地位。罗元呆了,拿着竹杆僵立池塘边,暗想这女的有毛病,看那近在眼前晃悠的野鸭子,真想一杆子将它们鞭死。

“泡泡同志,我叫你去钓几条鱼,你却拿鸭子撒什么气啊?”丁文从这边喊过去。

对啊,怎么不学学某人钓鸭子呢?罗元听到丁文的暗示,精神大振地回喊,“我只是嫌它们影响了我钓鱼,这些野鸭子实在太多嘴了。”

芦苇墙哗啦一声,没了林雪芹人影。许是以为罗元暗讽她是鸭子同伙,她很生气。

丁文忍不住大笑,这个泡泡同志有才啊。

这俩死党半斤八两,明明在合谋野鸭子,还说想钓鱼。桑木兰也拿俩人没办法,只得说:“雪芹的父亲是省里环保专家,她自然看不惯你们的行为。你们就别再打野鸭子的主意了,省得她恼你们!”

“咱也是热拥环保事业,这野鸭子太多了,大有影响芦苇荡的生存环境,咱们只是勉为其难地充当鱼鹰角色,这叫平衡。”

桑木兰抿住嘴笑,“口花花的,知道说不过你啦。”

罗元悻悻回到俩人身前,却见桑木兰亲呢地为丁文整衣衫,终于发觉不对劲,指着俩人口囔囔着,“哎呀呀,原来你们、你们俩个!”然后琐猥琐嘿嘿笑,“是不是早就姘上了?”

“泡泡!”高八度的女高音已将罗元吓得转头而蹿,他沿着池塘小道急跑,后面追赶着他认为比小黑更恐怖的桑木兰。

“桑女侠饶命啊,”罗元边跑边喊,“一比二,我输定了!”

他还是在芦苇墙外被桑木兰逮着了,左边的肥耳被她揪着,罗元呲牙咧嘴地求道:“轻点儿,再揪就变成了兔子爷。”

林雪芹俩人刚好走出了篱笆墙。

“活该!”林雪芹白了罗元一眼,而好动的游彩霞怎能错过这样整蛊的机会?也上前伸出纤手揪起罗元的右耳,还说这下平衡了,双耳没了长短。

丁文见桑木兰出手了,料定泡泡同志必将“死”得难看,也缓缓地步向四人。

只见罗元的脸上已写满了“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在桑木兰和游彩霞一左一右揪着他的耳朵,后还跟着一位柔中带煞的林雪芹。丁文远远喊道:“游学妹,按照桑家坞的习俗,女孩揪男孩的耳朵,通常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呸!游彩霞连忙松开手,将信将疑地看着桑木兰。

“丁学哥,我是代替雪芹姐出手的。”

“这事情能代替么?”罗元不合时宜溜出话。

游彩霞闻言直跳起,看到桑木兰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自己被诓了,“胖子,我郑重告诉你,快去找你的嫦娥吧。”

原来在转弯抹角损人啊,罗元被丁文和桑木兰调侃惯了,很熟练地接过话,道:“嫦娥妹妹,我找你来了!”以前反击对象是桑木兰,现在转移到游彩霞身上。

场面突然沉静了,尔后众人爆笑。

“你...我...死胖子!”游彩霞踹了他一脚,脸色绯红地转身跑进芦苇围墙去。

丁文竖起大姆指,搭着正处尴尬中罗元的肩,“走,一起追你的嫦娥妹妹去。”拖上他也往芦苇墙内走。

第二十三章 丁母心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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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育苗室乒乒乓乓地响,丁文暗叹终于轮到这儿动工了,只是没想到沈清也在施工现场,他在指挥着小工们挖沟做渠。

连育苗池的出入水问题都考虑如此周到,果然不愧是老专家。丁文走到沈清身旁,“老沈,这里吵,到我那宿舍里谈谈?”

沈清惊喜了下,对几个小工又交代一番,跟着来到丁文的宿舍。

“鱼不要再喂了,你自己看看那水色,有点肥了。”沈清见丁文正准备浸豆粉。

打开网盖一看,鱼箱里的水有点偏绿,浑浊物多了些,是该注入一些新水了。换水原则以三成为准,免得鱼苗突然换了个环境不适应。

“这夏花,好似才一周的样子......”沈清皱眉说了一半,看到丁文在仔细听着,“空间这么密集,不宜长得过快。”

看那鱼箱中一条一条头小背厚、体色光亮、体表润泽的鲢鱼苗,罗元好奇地凑近观看,“这小鱼似乎也挺好看的。”

用好看来形容鱼苗,罗元更多以观赏的角度。丁文却拿来一个小盆,快捷地盛起一盆水,水中有三条夏花,“你们瞧。优质的鲢鱼夏花,体色银白,腹棱自胸部起直至肛门,胸鳍只达到腹鳍基部,在腹鳍和臀鳍之间的腹褶边缘有排列整齐的黑色素。”

这三条夏花受惊开始在盆里惊蹿,被罗元抢到一边玩去。

“这鱼苗暂时没问题,个体似乎长得不错。”沈清建言道,“若放过网箱中饲养,建议加一个增氧水泵和几条鲶鱼。”

鱼苗天生有其活泼好动的习性,喜欢逆着流水冲水而游,这样可以增强体质,若加入鲶鱼是为优胜劣汰。但丁文对沈清的建议,只采纳一半意见,因为他有特殊的训练方式,而且已取得不错的效果。

“这些鱼苗不错,估计一条能卖上两角。”

“不卖!价钱不少于这个数不卖。”丁文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一条不少于一块钱。

“贵了。”沈清皱眉道,市面上一斤重的夏花或秋片才值这个价钱。

“待明年秋季,这鱼苗的单价应该不下于两元。<<>>”丁文将他的神情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

沈清暗叹丁文不懂行。

谁都知道养殖这行业除了优质的苗种和日常管理好外,主要还得配上好天年。一场高温、台风、暴雨,以及冬季的寒冷,这些都足以让在即眼前的丰收化为颗粒无收。因此,投下的苗种能成活到产品,有时成活率达到三成的,可以高呼老天爷万岁。

沈清在水产研究所里工作日久,深谙于行业之道。养殖的收益不是简单的加减法,应该是曲线的开方或乘方,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

但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丁文无法再闲于谈论鱼苗之事,他吩咐了桑木兰配合沈清饲养好鱼苗,拽着罗元要马上赶回县城。俩人急急得赶到了渡头,正赶上海水涨满潮的时间。

回到县城的家,客厅里弥漫沉闷的气氛。一向痴爱鱼的父亲正和母亲端坐于客厅里,俩人均默不出声,。

“妈,出啥事了?”丁文没歇气地问,鞋子不脱直接踩进,在洁白的磁砖留下串串灰色的泥痕。

丁母坐直了身体,她在犹豫,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向丁父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呢?在家干脆而有霸气的母亲也有畏缩的时候......丁文愈加急切了。

丁父清了下嗓子,道:“你和木兰那丫头订婚的事,你妈...哦,我们认为暂缓一段时间,或是......”

丁文长舒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中间的三人沙发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就这一丁点小事将我从桑家坞急唤回来?”

在父母心中,儿女的亲事是头等大事。丁母听到丁文对于订婚的事不是很上心,终于心安,毕竟她也觉得中秋订婚过于孟浪。

“木兰这丫头怎么会与刘副县长扯上关系?以她的性格......”丁父摇头感叹。

“若不是为了这次亲事,我到渔澳去了解当年的情况,还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呢。刘副县长是从教育局提升上去的,兴许别人说的是真。”丁母的神情有些复杂,显然心里也不好受。

原来那个领导竟是现任的副县长?那,蓝子可踹上大鱼了。即使桑木兰那晚没说,丁文也深了解她的性格,她就象一根毛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丁文好气又好笑道:“爸、妈,你们也不想想,倘若木兰有了这层关系,还躲桑家坞那个旮旯窝里?再说对于木兰的禀性,你们不也是了解得很透。”

“小文,妈我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改天找个借口,我一起和她去医院查查。”丁母不无担忧道。

“妈你不能这么做,会伤了蓝子的心。”丁文连忙阻止,“而且这事就不要传来传去。众口烁金,没事也成了有那么一回事。”

“嗯...确实不能这么做。”丁父也点头同意。

“偏你要做好人。我是不想他们之间因为这事而心有芥蒂,影响了婚后的生活。象学校里的小唐,没结婚两年啦,俩口子就天天吵着离婚,还不是因为那些旧事。”丁母埋怨着丁父,又接着劝说丁文,“小文,要不离开桑家坞,也不要了那个池塘,回到县城还怕没地方找工作?”

看着母亲杞人忧天的样子,丁文没有生出反感,但想及那枚青木戒,已注定自己一生与笔架岛结下不解之缘;至于桑木兰......感觉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丁文温和道:“妈、爸,现在这时期,除国家投资的基础建设以外,其他行业都是有苦难言。桑家坞这份事业刚刚起步,又可以发挥所长,而且与木兰在一起,她决不会算计于我,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还不会算计你,她倒把你整个人给框住了,以后真要找个姑娘家可就难了。丁母却未觉得自己是这次亲事的始作甬者,又在暗自担忧。

“你要留在桑家坞也行,但要和木兰好,必须经过我这一关。”

见到丁母又恢复了“霸道”,父子俩双双苦笑。

“成!”丁文口上应付了,却转移了话题,“爸,听说有人要买您的喜鹊花?”

丁父道:“这几天被这事缠得无法安身,哪有心思管这些。唷,我忘记了喂料。”他连忙起身打理起那些金鱼。

“妈,您看我和罗元急着赶回来,没吃过早饭呢,我立刻叫他上来啊。就一碗捞面,再加一个荷包蛋。”

一听说儿子需要吃的,丁母忙不迭地去张罗吃的。

丁文则叫罗元不用在车上待命,然后打电话给桑木兰,说家里没事今晚就回桑家坞。当俩人再次返还时,丁文多带了被褥和过冬之类的衣服,罗元自然不会放过在老渡头采买海货的机会。

到达桑家坞时,夜幕已经降临。摸鱼一族的乡亲,有的在为今天的收获而欢欣、有的在即将到来冬季而长嘘,但不管今天收获如何,回家的脚步总那么匆忙。

月光下有些凉意。芦苇荡如银色的海洋,在海风劲吹下,波澜起伏。偶尔传来一两声海鸟沙哑的鸣叫,却被风声掩盖得了无痕迹。

桑木兰看着一拨拨乡亲离开了村的渡口,不时打招呼,却是有些焦急了。

“文子,你若敢对不住蓝子,别怪咱们兄弟不讲情面。”

“就你想到护着她,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嗯,知道就好!总之不能让蓝子察觉。”

......

桑木兰静静地听着俩人交谈,那话题总围绕着自己。她心里顿觉堵得慌,还记得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家里穷得让她辍学,是他不断央求着阿婆和父母资助,那时她正站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从那时起,一颗种子已不知不觉地种进她的心里,有时觉得他象哥哥,有时又不是,现在终于明白那感觉是什么了......

“蓝子,蓝子,是你么?”丁文试着唤道。

桑木兰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衣,俩人走近了后才发现她正木立于道边,罗元用手肘轻碰了丁文一下,丁文会意地点头。

“蓝子,有没推扳车来!”丁文故意提高嗓门喊。

“哦,你们回来啦。”桑木兰展开笑颜迎上前,见到俩人又背又扛着行李。

“文子将家搬来了,”罗元嬉笑,然后狼嚎道,“鬼子驻进桑家坞,叫村里花姑娘们小心。”

“去你的。”丁文笑骂着,轻踢了罗元一脚。

桑木兰接过丁文手中提的海鲜袋子,嗔怪道:“看你瞎忙,这些生活用品在渔澳镇买就成了。”

丁文只能笑着不语。

东西都放到板车上,罗元推着先行,还扯起大嗓门不伦不类地唱起,“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马上来,恩恩...”

这个泡泡......

丁文拉起桑木兰手要走时,她不动,却眨着眼道:“我要你背着回去。”

“这...这丫头。上吧!”

桑木兰跳上丁文的背,然后温顺地伏着,双手环抱丁文的脖子,两条小腿随着他沉稳的步伐一悠一荡......她索性抛却一切烦恼,闭起双眼,去聆听男人那心跳的雄壮,去感受背的宽厚。

第二十四章 鱼种培育[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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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近九点,桑木兰知道俩人饿坏,只用不到十五分钟煮出一份海蛎滑粉。

一粒粒蛎粉如龙眼般大小单独而不抱成团。吹开碗面的热气,嘴凑成碗沿,筷子轻拨,一呼入口,所以丁文和罗元呼呼地吃得特别快。桑木兰托着双腮,看着俩人如争食的小猪,风卷残云啊!

直到碗底,罗元意犹未尽高呼,“爽!原汁原味的海蛎就是好啊!蓝子,再添一碗来。”

“你嘴巴倒精得很,尝出这海蛎没有被泡过清水?”桑木兰好笑道,又给他添满。

“货好,还得会煮。换成泡泡你,早变成海蛎粉糊了。”丁文的速度也不慢,擦了嘴起身和罗元打招呼,“今晚你还睡我舅家客房,我到池塘去看看,估计他们在挑灯夜战、加班钉做鱼排。”

“文,等我一起走。”桑木兰解下围裙,也跟着去。

罗元头不抬翻眼瞧着俩人出去,又埋头继续眼下“呼呼”大事。

池塘边“梆梆”的钉木声,打破了宁静。

灯光下,沈清叉着腰,不时指手划脚对着桑春说着;桑春抽着烟,不时点头应着。丁文携着桑木兰到来,“舅,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赶。”

“不行啊,小丁。鱼苗不早一天下池就多一成损失。”沈清坚持道,旋即又解释,“按说每亩最多只能投下五万条,这个网箱不足一亩,空间还是远远不够。”

原计划“井”字形的网箱骨架,被改成了“田”字形,这估计也是沈清的主意。丁文暗叹:虽说鱼苗早期大多采用密养的方式,但同样数量的木材,面积无形间缩小了许多。

“老沈啦,说说你的意见。”

“考虑到天气变凉,低温会抑制了鱼苗进食的**,甚至让它们几天不再进食,俗称‘冬眠现象’,当然温度过高了不行,它们也会夏蛰。-====-所以,只能加深网箱的深度,你原本计划三米,已经被我改成六至七米深。利用水泵定时进行抽水循环。”

丁文双手抱臂点点头。夏花鲢鱼种,在投饵时要求四定,在日常巡场中要求五注意。

投饵必须定时进行,以养成鱼类按时吃食的习惯,提高饵料的利用率;同时选择水温较适宜,溶氧量较高的时间投饵,可以提高鱼的摄食量,有利于鱼类生长。在初春和秋末冬初水温较低时,一般在中午投饵一次,这时水温和溶氧量升高,鱼类食欲旺盛。

投饵必须有固定的位置,使鱼类集中于一定的地点吃食,投喂可在水面以下三十至四十公分米处,用芦席或木盘(带有边框)搭成的食台,将饵料投在食台上让鱼种吃食。这样不但可减少饵料的浪费,而且便于检查鱼的摄食情况,便于清除剩饵和进行食场消毒,保证池鱼吃食卫生。

投喂的饵料必须新鲜、保证质量,不腐烂变质,防止引起鱼病。饵料的适口性要好,必要时在投喂前对饵料进行消毒,特别在鱼病季节要这样做。

每日投饵要有一定的数量,要求做到适量和均匀,防止过多过少或忽多忽少,以提高鱼类对饵料的消化率,促进生长。每日的投饵量要按照各种具体条件如水温高低、天气状况、水质肥瘦和鱼类的摄食情况等灵活掌握。

如水温过高或较低,则投饵量须减少;天气晴朗可多投饵;天气不正常,气压低、闷热,雷阵雨前后或大雨时,应少投或暂停投饵;天气长期炎热忽然转凉,或长期凉爽忽然转热,均须注意控制投饵量;及时检查鱼的吃食情况,是掌握下次投饵量的最重要方法,如投饵后鱼很快吃完,应适当增加投饵量,如较长时间吃不完,剩饵较多,则要减少投饵量。

丁文对这些当然了若指掌,就算拥有了洪荒湖水特效,还得做好日常一些必要工作。

“对育室还有个建议!”沈清见丁文的态度还挺友善,不免谈兴高了些,“该添置一些基础设备了,冷暖空调两台。”

哎......这些鱼苗是祖宗,村里的人都没享受上了,它们却必须拥有。还好空调不贵,但那些电费......丁文有种欲哭无泪的念头,若不是有了四季如春的洪荒空间,他还真搬进育苗去住呢。

“沈教授,我们这是在做养鱼么?”桑春这样问。

“当然,你们给它们优厚待遇,它们也会好好回报。卖身以报哦!”

没想到沈清也如此幽默,这句话惹得众人大笑。

“你们还是投资少了,象温棚中育苗的话,还要锅炉和鼓风机。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时候人不如鱼啊。”沈清绽着笑脸道。

桑春张大了嘴,“乖乖,比老婆生孩子还慎重咧。”

丁文心想这沈老头是有备而来,就说:“老沈啦,咱们一事不烦二主,就请你给我们技术指导了。不过,我们小庙供不起你这樽大佛。”

“客气!”沈清不以为意道,“你不给我脸色看,嫌我这糟老头在这碍事就行。”

原来沈老头在装逊,丁文打几声哈哈,转头对桑春道,“舅,今晚多加点工钱吧。我叫蓝子回去准备点心,让叔伯们填饱了肚子再干。”

“也好。顺便捎几包便宜的烟来吧。”桑春欣慰道。

农村的人和事喜欢将心比心,多的是情面,少的是理性。在这播种小麦的农忙季节里,大伙都忙着自家农事,若不是以桑春在村里的威信和情面,哪能请来这么多人给你晚上加班加点?

丁文拖走了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桑木兰,却在不住地想:要是在洪荒空间中养起多省事。但他马上止住了这个念头,一个小小的池塘中都构建起相对完整的生物链体系,岂是那么容易?即使是许多植物在洪荒空间中开花结实都需要靠昆虫或风传播花粉,看来嘟嘟要空欢喜一场。

咦...这小家伙又到哪儿混去?心不在焉的丁文被绊着,若没有桑木兰拉着,差些摔到草丛中。

“魂儿,你的魂又飞到哪去?”

“嘿嘿,在想嘟嘟。”

“小狗还怕丢了?咱们这儿挺太平的。”

月亮终于从云朵中露出来,丁文回头一看,原来那东西是裸露在道边的树根。

“今天是十一,中秋节快到。”

“唔,是要到了。”

“文,我明早要出岛一趟,若赶得上渡船明晚就回来。”

丁文看她低着头,似乎也是有心事,“明天叫上泡泡一起去吧,坐他的车方便些。”

桑木兰抿住嘴轻轻点头。

这晚桑木兰没有再事巡察,丁文闪入洪荒空间后,要先看看那些夏花们。

肥水塘中一片浮绿,好像才一天没进来,已生出的浮生植物,而且生机蓬勃。扑通一声,一条小鱼跃出水面,落下时带起小涟渏。

这......赶紧让夏花们换池,再不将肥水塘清塘,这些浮生植物要成了洪荒空间的公害,想想苏河内一整片的水葫芦,丁文感到后怕。

清塘,将肥水塘中的水清尽,自然便宜了池塘网场那些鱼和校舍后的小果园那些果树。哎,看来这个冬季也不得闲,那些浮萍是隐藏在水花生茎叶下越冬,存活率极高。那时再将水花生捞除,尽量减少来年浮萍的危害吧。

回到空间时,再将肥水池灌满水,又移回了鱼苗,大幅减少了豆渣用量。

清水塘中,出现了一些残缺的鱼尸,有的开始腐烂了。呃,生猛啊!貌似不需用鲶鱼了,丁文却挠首犯难,这池水肥瘦在洪荒空间中又是另一番概念,需得好好把握一个度。

清水塘加的豆渣量由少酌量增多,而肥水塘则减少。

这一阵好忙,不觉得已到凌晨,丁文却觉忙得踏实,将铺盖展在湖边一处凸岩上,自嘲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的原始人生活,看着上方还是一成不变的浓雾,太单调了。

那两条丹凤......算了,还是先眯上一觉,以人为本啦。

第二十五章 节前忙碌[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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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4日是中秋节,今年是第一次被划分为国家法定节假日。墙上的日历早被人翻过了多遍,桑春默默地在掐着日子呢。

在乡村,三个传统的节日非常重视,春节、清明、中秋。中秋佳节、人月两圆,是个团圆的大节日,也是个每年三大灯节之一。

丁文刚踏进桑春家的院子,便见到这橦“四扇房”厅堂的大门口挂起了两个大红灯笼,囔囔道:“舅,不是大后天才是中秋么?这么早挂灯笼啊。”

大舅妈从厨房出来凑话,“快去躺一会儿,一大早回来就折腾这事。”

桑春打了个呵欠不理媳妇的话,摸摸下巴的胡渣问道:“小文,问你妈看看,大家都回来么?”

看着桑春双眼充满红丝,却充满了热切的期盼,丁文郑重地点点头,“我叫泡泡拐到我家去,将我爸妈绑都要绑到桑家坞来。”

“那好呵!”桑春搓着双手,咧嘴开朗笑了,“待会儿到二虎家看网裁缝了怎样,再赶到镇上采买去。”

“舅,不忙的。”看他高兴成这样子,丁文觉得心口有点堵,连忙说:“需要什么东西就叫木兰带回来,别再冤跑一趟了。”

昨晚那一觉睡到上午快十点,刚才巡了趟池塘,成形鱼排已浮在水面,边上多了防护竹栏杆,暗叫着满意。可,本来配套好的鱼网,现在以得赶紧拆开重新缝剪,回来就是问这事。

“那我去瞧瞧鱼网赶好了没?”桑春支起有些疲倦的身子,然后急匆匆走出院子,不忘回过头交代:一定多买些好玩的花灯和烟花回来。

一把年纪了,还净想着过节!

大舅妈虽然叨叨,但着实也想热闹一番,“小文啦,到时叫姨姐他们捎上小杼和憨憨一起回来。”招呼了丁文吃早饭,也准备给家里大扫除。

桑木杼因五行缺木,现在连姓带名带着三个“木”了,足以凑足一片森林,她长得象大舅,像山里的松树一样,有点儿直;憨憨,一点都不憨,倒丁文小时候的样子,可惜他没有象丁文那样有外婆罩着,否则也是胆大妄为的货色。

嗯,这么多人回来热闹啊,可以凑上两大桌。小时候外婆在的时候,她做面箭、包虾仁饺子,还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芋头、嗑花生,也是一番笑笑闹闹。丁文想到这,掏出电话打给了母亲。呃......不接电话?估计在上课吧,将电话放在办公室里。

坐在八仙桌旁,夹了口煎得熏黄的鱼块放入嘴中,丁文知道这是木兰的手艺,她喜欢用姜汁和老酒煞腥味。只不过盘子里只剩下头尾,估计又是泡泡那吃货不留余地。

想起罗元满口流渍的吃相,丁文只得摇头,埋头呼喝着温热的稀粥,暗自叫爽。

在周星星演的《食神》那桥段里,普通一份叉烧饭可堪比山珍海味,以至于评委那位大姐大哭:以后吃不到这样的叉烧饭怎么办?想来自己的口似乎也养刁了,真是奢入俭难啦。

吃完早饭,出门见大舅妈已经在忙着做卫生,丁文也在想:是不是该叫上两个学妹这两个义务工,一起将屋里房外的稍微扫扫。劳动光荣、人人有责嘛。

来到大池塘,没有看到沈清,却见林雪芹和游彩霞在小木屋那边逗鱼玩。昨晚丁文特意留下的一部分“肥水”,竟被俩人拿来逗鱼玩?游彩霞看到网场中的鱼从中跃起落下,不时咯咯笑,游彩霞拿着网兜一个劲罩下,却扑了空。

这人都多大了,还喜欢玩这一套,果然是娇娇女,丁文笑着说:“你们俩位是不是在帮着鱼做早操啊?”

林雪芹用手腕掩着嘴偷笑,手里还把水瓢,还有点像菜园子里浇菜小妹,只是衣服太光鲜了;游彩霞不满地说,“你这儿的鱼太贼了,怎么也罩不到!”

这......能怪我?丁文大眼瞪小眼,还是很平静地给她上一节授渔课程,“其实很简单啊,将网兜浸到水下,用饵料引它到网兜上方捞起就成。”

“这么简单?”

“这叫自投罗网。”丁文懒懒地笑,和林雪芹挥了下手,钻进了小木屋中。

见沈清包着一床毯子,倦缩在两张长椅合并成的“床”,睡得直打起呼噜。呃,沈老头睡在这......怕是昨晚加班得迟。丁文蹑手蹑足出了木屋,轻掩上了木门。

“林学妹,咱们一起去收拾房间,下午就让沈教授搬到客舍住下。”这是才是他的目的。

林雪芹闻言,很干脆地将水瓢放回了鱼箱中,拖走正玩得兴致高涨的游彩霞。

其中两间教室被隔成四间单房,泛青的地面和墙壁直接用水泥粉上,因秋天干燥,还一些未干透痕迹;原来的木窗换上了铝合金,让室内的光线更透亮。只是顶上还是原先的木条青瓦,估计冬天的冷空气从瓦缝钻进。

条件艰苦啊,还好这儿冬天少下雪,自从去年出现暖冬现象,似乎连羽绒服的生意都淡多。

在游彩霞和林雪芹在帮忙下,丁文将四个单间冲洗干净。

一脸蒙尘的游彩霞突然尖叫,“快看啊,那桔子树挂着一条小狗啊。”

“在哪里,哪里?”林雪芹连忙凑到窗口。

呼呼唤唤......俩人象女声二重唱的腔调,一个微沉、一个尖飘,呼唤着嘟嘟。可这小家伙显然很臭屁,对着俩位青春靓女无动于衷,似乎对爪中的一颗青色桔子更在意,掰开了桔子囫囵放到嘴里。酸!嘟嘟被酸得呜呜叫起,连忙吐掉。

林雪芹和游彩霞见状稀奇,游彩霞更吹起口哨,千呼万唤啦!

“嘟嘟,回来!”

听到丁文的声音,它伸头四处张望着,待见单间中的丁文,才从树顶轻巧地跳到地上,绕了个圈从门进来了,不顾身上的脏蹿上丁文肩膀。

嘟嘟?俩位学妹都盯着它,那目光不逊于看到某位帅哥。

“小家伙又到哪儿鬼混了?”丁文将它从肩上揪下,单手抱着,“看看这脏样,啧啧,都快成了黄毛小东西。”他真的不想小东西又被当成研究对象。

俩人靠近前,林雪芹如收藏家发现新古玩一样仔细地打量着嘟嘟,有些激动地说:“嘟嘟,让姐姐抱抱。”

姐姐.......虽然林雪芹和嘟嘟套亲乎,但这小家伙怕是上不了台面,硬要往丁文怀里躲,许是丁香给它留下恶印象,对于浑身芬香的人类怀有深深的恐惧,那一般是女人。

“丁学哥让我抱抱好么?”林雪芹伸出手,嫩芽般的指尖小心去触嘟嘟身上的长毛。

游彩霞卟哧笑出,笑得莫名其妙。

丁文轻拍了下嘟嘟的小头,抓起它的长毛将它交给了林雪芹。

林雪芹轻轻地接过,双手抱着嘟嘟,安抚了几下,然后急急地跑出单间,“我去给它洗一下。”

“丁学哥,你让林姐抱了。”

“你这小丫头喜欢乱嚼舌头,看今晚你的猪八戒哥哥怎么招。”

“那猪...我不跟你说了,跟嘟嘟一起玩去。”

这小家伙有难啦!在俩位热心的美女关照下,不知这次又被吹成什么样的“发型”。丁文只能替它默哀。

带着一身大扫除后的脏湿,来到自己宿舍,给三个鱼箱先换了水,又进行了趟鱼体锻练,才准备回家换套衣裳。经过池塘时,远远便看到鱼排已经在装网了,干得热火朝天,只惊得池塘里四只野鸭子不时嘎嘎惊叫。

沈老头啥时候醒了?他也在岸边当上了现场总指挥,把大舅说得唯唯诺诺直点头,丁文便远远地喊道:“沈教授,大家忙啊!”

“我急呀,那些鱼苗可要急着下池,开始出现浮头现象。”

“小文,电话打了么?”桑春却问上午的事。

糟,竟忘了这茬。丁文在池岸站定,连忙掏出电话,终于接通了母亲的手机,接通后竟听到桑木兰的声音。

“妈,这太贵了...”

“小文我在忙,跟小春讲大伙全回去过节。”啪地,丁母就挂了电话。

呃,怎么又变卦了?秋天的天气没有变得这么快,昨天还阴云密布,今天就晴空万里。

丁文没法又拨了桑木兰电话,交代了中秋节一些采买的事,心里暗自疑问:怎么就凑在一块儿呢?

“小文,怎么样啊?”桑春又喊过来。

“来!全回来。”

桑春高声笑起,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那浑厚而爽朗的笑声,让正在忙碌的乡亲们羡慕,都停下手中的活,人人接着桑春分来的烟。

中午,网已下好并全搭在鱼排边上的竹栏杆上。

下苗先对网箱里的水进行消毒。含有万分之十的漂白粉水瓢在网箱内,待水清静后,丁文和乡亲们一起抬来三大鱼箱的夏花鲢鱼苗,一箱箱倒入网箱中。许是在狭小的空间挤坏了,一旦有了这个较大的空间,畅快地游得无影无踪,偶尔有几条跃出水面。那浑身的鳞片在阳光照耀下,银光闪闪。

“这苗真好。”

“村头,明年你们可发了。”

“现在放鱼苗会不会太迟?”

面对乡亲们七嘴八舌的,或祝福或疑问,桑春笑得满脸都是牙齿,双喜临门。

丁文从小木屋搬来一个鱼箱,那是昨晚特意留下的。中午正是喂料的时候,深绿色的洪荒湖水一瓢泼下,水面立即出现一点点黑色的背脊,和一张张快速翕合的小嘴,鱼苗们吃得正欢。

这时章守志电话打来了,问每条鱼苗一元钱卖不卖。

丁文愣了,这老章头该不会说醉话蒙人呢,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但话筒里传来喋喋不休的呼话,说明这是很实在的事。

第二十六章 发笔小财[一更]

PS:今天两更

养鱼为生,似乎离以鱼为乐还有些差距,丁文下意识地摸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只有淡淡的青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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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嘟哝说那边风太大,听不清,有事当面谈。也确实养殖场那边的风声大了些,轻轻按下键断了通话。掂掂手中这部才五百元买来的手机,是这参加工作第一个月发工资后买来的,以后也舍不得换了,主要它禁摔。

桑春催着他回去吃午饭了。丁文推说吃早饭迟了还不饿,让桑春和沈清先回去,别管了他就是。桑春招呼了众人,一起散了去。

找个地方坐在鱼排上,因为松木底先垫上了用泡沫做成的浮枕,所以离水有三四十公分高。丁文看着夏花们攫食正欢、有的还嬉戏追逐,还在想着章守志购苗的事。

这厮......前几天找他的时候,他却推三阻四嫌贵,肯定又有大订单。丁文了解章守志这人从不做白忙乎的生意,肯定事出有因。

嘟嘟嘟的摩托车声音从池边小道传来,果然是老章头来了,便远远叫唤。

“丁老弟,咱们谈谈。”

“不是要赶着回家装修?有什么事咱不要藏着掖着,累!”

章守志咧嘴笑了,踏上鱼排扫了池里鱼儿们,那笑容是对鱼而笑。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捂着手点起,急吸了几口。

人家是急饿,这老章头是急烟。但凡商业交往,这招慢条斯理别有用处,说不拖出更好的理由砍价,丁文对章守志的做势不以为意。

“这池夏花不少啊,一条一块钱,可值不少钱勒。”

“你不是说夏花不值这个价。”这......才三四厘米长的夏花,有人出这个价钱?连丁文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章守志堆着笑,也蹲在鱼排上,抽着烟说:“你的鱼没有用上抗生素,出口容易。有个外贸公司想要一批货。”

“有听说日本人喜吃鳗苗,却没听说想吃鲢鱼苗的。你是在意网场那些鱼吧?但那些不卖。”丁文说得不急不慢,暗道你老章头无利不起早,“更何况水产出口企业还得有个准证。~~~~”

“鱼苗可以挂在别人企业的名下嘛。”

这年头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不少,唉,咱这些鱼苗也算明珠暗投了,丁文诧异地问,“真的为这些鱼苗而来?”

章守志起身将烟头丢到池岸上。在他看来丁文更具有奸商的潜质,那种浑不在意的样子,便知道应该把事情点透一些,要不......再次加价。

“加两毛,这到顶了。”

“那卖了吧.不加也卖,加了更好。”

章守志看到鱼箱里的鱼儿吐出小水泡,暗叫老天,一句话就飞了一两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这些鱼苗嘛,你就跟对方说有省水产研究所沈教授驻在这里做技术指导,其他的不要四处叨叨。”至于“特殊药水”不用特意交代也罢,丁文暗猜章守志也不是二愣,反而比谁都精。若也把鱼苗泡药的事说出,他这不是自己找抽么?自添烦恼。

“一定一定!”有了泄密的前车之鉴,章守志会意地连声答应,就差点指天发誓。

但商人的誓言能相信?那母猪也会上树!在他们眼里钱比他老子还亲,因为有了钱,他就摇身一变就是“老子”。还好......章守志还没这么气粗,不然早被丁文踹下鱼排去。

丁文还是很大气地挥挥手,挥手之间就发了一笔小财,比起在上海五洲辛辛苦苦当了三年的挡箭牌工资、奖金都多。滋润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赚钱和花钱,赚的是爽快、花的是心跳,赔呢......那就躲到阴暗角落,自己把泪水吞掉。

一条鱼苗就是一块二,那都是钱啊,若按硬币计算,两者分量似乎等同。章守志早有准备,带来的人已在池塘外的小道上等候,一为面子,二为尊重。

鱼苗总共九万八千多条,折算个吉利数字“就发”,换来十一万多的一摞钱,捧在手里是有点实在。丁文可不像桑木兰那样一张张地数,点把扎数成了,数目相符就塞回那个印着某某银行的红色钱袋里。

“丁老弟,网场那边鱼......”

“不卖!”

丁文自己也知道,那些鱼已经被自己消耗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还得应付中秋节。

看着章守志成竹在胸的样子,丁文还以为自己的态度模糊,或者说话的语气不够坚决,让老章头错以为在抬价,“老章,这些鱼给中秋节备货用的。”

但章守志还是懒着不走,只是默默抽着烟。

啥意思啊?一向精明果断的老章头也在犹豫不决,有为难......这买卖双方,不是强买强卖,不会为那万把块钱伤痛欲绝吧?

丁文还是吱个声,“老章,最近市场上淡水鱼又没有缺货,电视上一直在播菜蓝子工程系列报道啊。”

这完全是瞎蒙,回到桑坞这么多天,除了鱼还是鱼塘,哪看电视的闲。

章守志苦着脸嗟叹,“都那条大鲢鱼害苦我。”

那条大鲢鱼?......那条大鲢鱼是大了些,但死得直板板的,就算活的,也不至于出现被鲢鱼咬伤的事吧?莫非是违反动物保护规定......丁文心转千念,却无一猜中。

章守志似有些悲痛地说出缘由。

五百元收来的鲢鱼,作为礼品,既体面又有份量。章守志当然是送给某位的领导,说是一位钓鱼爱好者从苏河钓来,不值几个子钱,潜意思是收下了这份礼也不算违反原则。

恰好这位领导的七十多岁老母得了阿兹海默病,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已经严重到口齿不清了。做为儿子当遵从医嘱:建议给老人多吃鱼类。章守志送来这稀奇的大鲢鱼,自然拍上了领导的马屁,而且搔得正是痒处。

没想到...早上领导主动打电话说,他老母连声称赞这鱼好吃,症状也减轻了许多,吩咐帮他留意类似的天然鱼。

这话......

吃鱼是有许多好处,但似乎没有这么夸张吧!难道是洪荒湖水带有一种“不明活力”?想自己以前根本无法一个抬动那些鱼箱,现在似乎......丁文想应该是这么回事,便暗暗留下心眼,打哈哈说:“这下你不仅拍到马屁,还被马儿扯上道了。不过到市场上搜一箩筐送去,反正鱼吃到肚子总有好处。”

“可...上哪儿去找这‘类似’的鱼?”章守志有些头大,因为上面压着一座大佛。

请神容易,送神难啦!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

“不是说苏河钓来的么?以后到苏河附近去收,我想你也可以到钓鱼协会预订。这种休闲又能赚的事,还不挤破头,让人主动找上门?”

“苏河?我看还是算了吧。”章守志摆明懒上了这个池塘里的鱼。

苏河表面看去清净,但四周有许多工业企业用水、排水,这水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几年来,当地政府部门大力整治后,水质改善了不少,已经没有先前的恶臭,但怎么说也及不上这桑家坞的池水。

“丁老弟,不然......你再捞捞,说不定池塘里还有不少存货。”

丁文真想将他给踹下鱼排。这都快深秋,鱼沉入水底准备过冬,再加上最近“肥水”一直外漏,已经让水底的钱儿们高喊:肥食无忧啦。

“这么着吧!分你五条鱼,算是友情赠送。不过,你多帮我留意一下其他的鱼种。”

“鱼种?老弟你听我的劝,还是待明年春后去买鳗苗算了。”

章守志赖走了两条草鱼、三条鲢鱼,欢天喜地叫人一起抬走鱼箱。还说有空将那坛女儿红开了,好好喝上两盅。

这酒喝定了!丁文冲着他喊。

网箱里的鱼苗几乎卖光了,丁文又将洪荒空间肥水池中的鱼苗随便移出六七万条,也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现在才觉得这个青木戒指实在好用,发现多了个当钱包的小功能,不错不错,一个角落堆个十亿八亿的是小意思啦。

秋分一过,昼短夜长,五点多的时候,晚霞逐渐褪尽。丁文才想起给桑木兰打电话,问她今晚有没回桑家坞?

没想到桑木兰的回答,差点让他的手机掉到水里。

“文子啊,和妈逛了一天就不回桑家坞。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整整花掉几万元,没想到花钱会这么舒服!”

呃,这钱......左手进,右手出。丁文木立在鱼排上,突然发神经地大笑。

钱啊,有人说你是王八蛋,明年咱就养鳖去!

第二十七章 把根留住

PS:二更完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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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跨进院门,丁文就听里面传来阵阵开朗的笑声。

这两天为做好鱼排、安装网箱,村里的几位乡亲都帮上了大忙。桑家坞只单一的桑姓,其实按正理儿说来,丁文得喊他们舅啊、叔啊,年长的当然这样称呼,但有一家子的辈份奇高,连桑春都要对那家呀呀学语的小孩叫声“叔公”。为此,丁文小时候没少招惹这位小长辈,还哼声叫劲:辈份大不如拳头大!

“大伙儿说说今个中秋怎么过?现在小麦也播下去了,闲着天天打牌也不是一回事呀。”

桑春的话音浑厚而宏亮,经过中午休息后,少了些沙哑,显得中气十足。

“村头,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大家照着办就是。”这是村里会计的声音。估计平常都是听桑春打发,日子久了形成依赖习惯。

“是啊,咱们村已好多年没在春节、元宵、中秋都组织活动,要不来个全村大聚餐?”

“村头,现在大伙儿生活基本上不是问题,吃是小事,主要图个热闹。”

“那组织花灯会!”

“游草龙!”

“垒瓦塔!”

......

院子里约有十几位的乡亲围成一圈,各坐在长椅、板櫈上,每人嘴上叼着一把烟枪。院子里充斥的烟味,即使在浓郁的桂花芬芳中,仍会冲鼻而来...还好在露天地方,要在室内的话,一个个都笼罩在“云蒸雾腾”之中,全快成了黄大仙。

“大伙儿都在这啊!”丁文和众人招呼后,即使烟味大了些,仍喜欢地往人群中凑热闹。

“大头外甥,你也来说说这个中秋咋个过法?”一位年龄和丁文差不多、却和桑春同辈的年轻人,听说是摸鱼一族里的佼佼者,他叫桑良。一位小屁孩坐在他的膝盖上,鼻孔下挂着两条“水龙”,专注地啃着一颗苹果,听到丁文吹起口哨声,眨闪着小黑眼好奇地望向丁文。

“小文你也说下。”桑春见丁文逗着小孩,便皱起眉头。

“呵呵,各位都是我的长辈,这里哪有插嘴的份,反正我就无条件服从吧。”丁文那挠首小辈样,逗得大伙嘻哈笑了。

“那我就这么定下了!”桑春嗯嗯两声。

大伙知道他要说话便噤声了,唯独那小屁孩依依呀呀说着童语,或许怕了丁文,将小头转进他父亲的胳膊,把鼻涕涂到桑良的袖子上。

“聚餐就免了吧,劳命伤财。村里现在还结余近十万块,那是用来铺水泥路的钱,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专款专用。不过,聚会照样进行,摆上瓜子、花生、水果之类自家产的,大伙聚在一起拉拉些家常,当然这次村里管够酒。城市里兴起吃月饼,咱们各家也都在做糯米糕,到时也捎来一份尝尝。”

大伙都说桑春家的桂花糕做得好吃,他们就不献丑,专带嘴巴去,管吃;有人说有酒就好。

“这个中秋过后,村里有个打算先和大伙儿通个气:由村出钱、大伙儿出力,将村道改成水泥路,争取在春节前完工。免得一下雨,村道就象趟海滩那样泞泥。”

大伙轰声叫好。村内那些土路是该整整了,风一大卷砂,雨一下烂泥巴,不止过年过节时串门难,也影响日常农耕劳作,所以乡亲们终于盼来这一天,干净的水泥路面。

丁文默默在巡视着那一张张热切而实在的脸庞,默默想还是桑家坞好!

最后桑春有些动情地说:“咱们村只有三十七户人家了,人口不足两百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不愿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过几年将真的会变成了只有海鸟过冬的栖息地。所以请来大伙儿聚聚,这次搞中秋聚会算预演,春节更要好好地弄弄,让那些出岛的人明白,‘即使这个海岛多穷,这根仍在这里。’让他们也关心一下桑家坞。”

贫穷,让人逃离,在现代市场经济大背景下,这无可厚非。桑春还没迂腐到守岛自闭的地步,只是想让出岛的那些人常回岛看看,能帮助桑家坞发展。

大伙散去后,桑春依然坐着不动、默默地抽着烟。

“舅,这村里铺水泥路,咱鱼塘也出些钱吧。这一万块,就以你和其他三位舅舅的名义捐赠吧。可您一定得保证不能说出去,我怕我妈怪,怕整天被她唠叨得耳朵出茧。”

一扎钱,桑春拿在手中咧嘴笑了。若把全村的小道都铺成水泥路面,估计得十五左右,如果劳力由各家各户出的话,凑上这一万块,也该差不多了。

“舅,我还有个想法,尽量不要动桑家坞的一山一石,从外购买砂和石子好么?”

“这是肯定的,你看那个养殖场所用的石头和砂都从外面买来。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不能留给下代人残破的笔架岛。现在更好了,上次到乡里听说,村前的那块芦苇荡正被申请列为野生动物保护区,说什么保护湿地。”

丁文微微点头。

湿地是保护堤岸被海水冲毁的可能,没有那片芦苇荡,就不存在今天的桑家坞。在十几年前,那片芦苇荡被划分到各个生产队,到了秋季时总被砍回来当柴烧,连山上的树和草都被扒得光秃秃的。一次暴风雨加上大海潮,让桑家坞的人受到深刻的教训,海水倒灌、山洪滑坡,冲毁了低洼的土房,还好人员转移到后山的妈祖庙里,躲过了一难。

天色昏暗下来,大舅妈已经在催着开饭,丁文去喊沈清他们三人,她却拿起扫帚扫去院子里满地的烟头、花生壳。

找到了桑木兰家,沈清不在。丁文又直奔校舍,到池塘边,直听到林雪芹和游彩霞在呼,“嘟嘟,嘟嘟......”

这俩个人啦,因为一只小动物,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嘟嘟溜了,这下它更不敢回来,丁文只得替小家伙默哀。

“你们见到沈教授了么?都回家吃饭喽。”

“他去养殖场。嘟嘟不见了。”

“是啊,小可爱跑没了。”

呃,还小可爱?丁文为她们的焦急语气感到无语,只顾着催她们回去吃饭。

俩人走在前,丁文悠在后。

突然,身后微风一扫,毛绒绒的尾巴缠上了丁文的脖子。这小家伙跟来可是冒了大风险啊,丁文只得推说忘记喂鱼了,返身即走。

在洪荒空间里,看着嘟嘟全身的毛直挺挺的,又是一个“拉直”的新颖发型,丁文已忍不住地大笑;而小家伙正双目凄凄然,眼里含着一片晶莹,受委屈啦!可它呜呜不停,似乎并不为这事,难道另有其事?可惜人兽不能同语,大笑后的丁文只能爱莫助。

既然进来一趟,当然顺便看下两个水池中的鱼苗,虽被丁文移出六七万条,但瘦水池中依然在上演“鱼咬鱼”惨剧,而肥水池中鱼苗活得舒坦。而这一切的导演正是那个头长得有些大的丁文。

两只丹凤......这两天没去注意,今天一看吓了一跳。

艳红的头顶,如戴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体表覆盖着一层洁白的鳞片,在柔光下银光闪闪、绚丽夺目;柔软而秀丽的长鳍在清水中悠闲飘动,让人联想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飞舞在天空之中,飘逸在云层之上,如梦似幻,怎一个“美”字了得。

丁文细观得心驰神往,就是面对价值数十万珠顶紫罗袍,也没有这样的神情。

兰寿美在雄浑刚健,蝶尾美在雍容华贵,虎头美在憨态可掬......丹凤没有兰寿的雄浑,没有蝶尾的雍容,没有虎头的可爱,但足够古朴凝重,足够超凡脱俗,如铅华洗净依然美丽如昔,在水中顾盼生姿,清波荡漾,那种逍遥、舔淡之意让人忘而脱谷。

平而淡,如此从容不迫,泡泡呐,当浮一大白!丁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感悟后的轻松。

在青石缝中,一丁点绿色,在整片的青色掩埋下足以忽略的程度,但怎能瞒得过丁文呢。轻风带过,丁文飘到了那块青石旁。浅水沟中一颗种子发芽了,看不出是什么树苗?

丁文欣喜若狂地大笑,笑得无所顾忌,在这里又何须顾忌。轻抚着怀中的嘟嘟,赞道:“小家伙,你种下的种子发芽了,不过可能不会结果哦。”开花没有授粉是不可能结出果实的,但也算是为洪荒空间增添一丁点绿意意。

嘟嘟似乎很享受丁文的安抚,静静得伏着,甚至于闭起眼享受......

这洪荒空间对于丁文而言,除了利用湖水养鱼外,只把它当作一个用于休憩的宁静雅室。还是更喜欢外面有风有雨、日升月沉、稻谷芬芳...还有欢笑的世界。当再度闪出洪荒空间时,丁文出现在池岸柳树之下,此时月亮已高悬。

晚风,吹过池塘水面,还带着炊烟的味道;月光,透过柳枝间,照在那张平凡的脸上。丁文带着从容的笑意,可肚子业传来咕咕抗议声,拍拍伏在胳膊内的嘟嘟自言自语“该回去吃饭了。”

第二十八章 芳香满庭[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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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灶上面蒸笼的热气,随着沉而缓的拉风箱声音,腾腾升起,将厨房的屋顶充得满满,缓缓透出瓦缝、溢出窗口,带出糯米的香味。www.65txt.com

原来是大舅妈在炊年糕啊。丁文愈闻愈饿得紧,似乎嘟嘟对这香味也挺敏感,从胳膊处探出了小头。

“呀...嘟嘟回来了!”游彩霞那夸张的叫声响彻庭院。那喜悦,犹如沙滩捡贝壳的小女孩,对心爱的贝壳失而复得时欢呼雀跃。手上还沾着糯米,却跑到厨房门口,介手来抱嘟嘟。

真是忘乎所以啦。丁文稍稍避开来,问道:“你做的东西能吃的吗?”

“怎么不能吃!”游彩霞自得不好意思,却还是理直气壮,连忙掉头到洗菜池洗手了。

厨房内不少人勒!她们围在一张圆桌旁,有的在和面粉、有的在包馅。大舅下午张口一说,这不,怕大舅妈忙不过来,左坊右舍都来帮忙。

“外甥来啦!”

“大头外甥啥时候来?”

“长大,也俊多了。”

面对这一声声招呼,丁文只认识有一位中年妇女要叫四婶,其他似乎不认识,估计又是哪家的媳妇。

“是小文啦,饿着了吧?我给你盛粥去。”大舅妈从灶前探起身,叫人继续拉起风箱,自己去盛饭来。

在农村中,日常用的是液化气灶,但过年过节的时候,总喜欢启用土灶,因为人多就不得不用上这个大家什。这四方的土灶,中空按口大锅,灶面用红色的大理台铺就,四周贴上白色的瓷砖,还带着“年年有余”的图案。

端来红心地瓜粥,放在八仙桌旁。丁文见林雪芹插在人群中,对她一笑算打过招呼。但她似乎心不在焉,因为听着游彩霞在逗嘟嘟卡卡卡的笑声,时不时转头看过去,把手中的糯米粉重复又重复地搓得长条。

哎...至于这样吗?丁文低头闷声不言喝他的粥,这群七大妈八大姨,个个辈份比他高,百言莫如一缄。

“闺女,这边不用你帮忙啦,可别把圆的搓成扁的。”那个四婶有些暧昧地看了丁文一眼,说得大家一阵笑了。

林雪芹摊开手一看,脸红得如富士苹果,难为情地将粉条子放到盆子里,却乘机罢手去玩。~~~~

红心地瓜的甜,和着米的稻香,一盘花蛤炒丝瓜成了主菜,似乎有点咸了,但配上地瓜粥将就吧,反正饿时不细品,丁文倒吃得津津有味。

“丁学哥,那盘炒花蛤味道怎么样?”游彩霞抽空问道。

丁文夹来一只花蛤一尝,停住了咀嚼,因为牙间嚓地一声。是蛤肉中的砂没洗净?是整粒的盐还没煮化啊!咸极了!连忙呼了两大口粥才算惊魂稍定。这估计是娇娇女第一次下厨吧?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怪不得其他菜消灭了差不多,独剩下这一份没动。

为了不打击这位娇娇女的积极性,丁文只能含糊地嗯嗯两声。

游彩霞胜利地耶了一声。但林雪芹为了防止这位学妹的涂毒范围扩大化,说道:“你的菜,以后就留给丁学哥一人独享好了,咱们没这口福。”

“雪芹姐,你不知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么?”

这煮菜和真理能扯上关系么,亏得她说得出口,难道...这娇娇女是学院里宣传委员?没理也得扯上个理,但似乎她们都不是很讲理的。校园流传着:上大学没做过这两件事等于白上,玩游戏和谈恋爱。可丁文只能算上过一半,沉迷于网络游戏,以致于当时看到女生就脸红,还美其名曰:本人是内秀的、有内涵,不了解女生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准备离开厨房口舌众多之地,丁文打个招呼转身就走,“舅妈,你们忙着,我到外面溜达去。”

短促地呜呜几声,嘟嘟看到丁文要离开,急了哦。

小家伙...一看它的神情,却似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怪不得说烟酒是男人的伴侣,小宠物、美容是女人的所好,游彩霞正给它的尾巴编辫子呢。丁文只能仗义出言,“呃呃,俩位学妹。请你们高抬贵手,嘟嘟是很可爱的,但也需要自由的空间啊。”

嘟嘟也很配合地在林雪芹和游彩霞转头之际,从俩人二十指大关脱身,幸甚。

“丁学哥等等我们呀。”看着丁文带走了嘟嘟,游彩霞急切地叫道,紧跟了追到了院子。

厨房内的七大妈八大姨嘻笑起,七嘴八舌地问这大头外甥找亲事了没?又热心介绍她们的某某某也是大学生,等大梅来了好好说说......

恶寒,丁文走得更急,走得有些狼狈。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厨房里有六七个女长辈,估计她们的话题比芦苇荡里的芦苇丛还要多。当然想逃走的不只他一人,游彩霞和林雪芹先后跟了出来,估计也脱不掉这种的“热心”。

月夜下,家家户户都挂起的红灯笼,将乡村印照得宁静而温馨。

嘟嘟懒洋洋地趴在丁文的肩上,低垂的长尾巴如一条白色的毛巾,在丁文的背后左右摇荡。

“你们俩人不回省城过节了么?”

“我想回去啊,可沈老头不让。他说身为研究员如果耐不住寂寞,就该尽早转行。在这旮旯窝里有什么好?没有西餐厅牛排馆,没有DJ厅K歌房,不出一年,我就变成了闷葫芦。”游彩霞不满道。

明亮的街区、五彩的霓虹、激情的音乐、时尚的服装...这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确实是许多青春少女所向往的。

“我不想回去,因为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林雪芹情绪有些低落。

“呵呵,想回去的话,明天我和沈老头打个招呼;不回去,就在桑家坞过节好了。”丁文没有在意地笑道,他不想发掘别人的**,却也不懂如何去安慰。

三人随即默默而行,在踏入操场那一刹那,一股清香飘来,香得让人忘记俗世一切的忧愁。

月桂高天,香飘满院。

嘟嘟如发现新大陆一般,眨着如蓝宝石般的双眼,四处张望寻找香味来源之处。

“是桔子香!”

“是葡萄味!”

好像是荷花香...嗯?象春天那刚发芽的草香!丁文无形形容如此复杂的香味,只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而嘟嘟则如一抹银光,从肩上跳下,飞速急掠向校舍的后面的小果园。

难道......丁文来不及多加思索,急步跟上了嘟嘟。这小家伙是个比泡泡还要精的吃货,鼻子灵着呢!

果园的小道上,嘟嘟站在一块小石墩上,望望那边的桔子,又望望另一边的葡萄架,似乎难以选择,而丁文三人却看呆了,以为月光晃人、是一场梦。

微风吹过葡萄架,黄色的叶子如柔软绢纸翻折不已,依然绿色的叶子则坚挺摇摆,那股淡香却是来自叶间那嫩绿的“枝丫”。与葡萄架那边相比,这边九株的桔子树绚丽多了。一棵树上,长着浓密而碧绿的片子叶,枝间挂着黄橙橙的桔子,还探出了许多白色的桔子花。

春天来了,春天到了吗?三人在疑问。

只有丁文知道模糊地猜到,兴许那是洪荒湖水特有的“活性”造成的,却是那夜无心之作。

“雪芹姐,我决定不回省城过节了,这儿真的好美。但桔子、葡萄不是四五月才开花的么?”游彩霞喃喃道。少女的心事总是捉摸不定,或许像风一样轻飘吧,风向随时转变。

“嗯!我从来没有闻过这样复合的香味,那桔子花抖擞得挺有精神。”林雪芹如梦呓一般地说着。

偏偏有人不识花意,丁文从震撼中清醒,呵呵道:“小家伙,去摘几颗桔子来,晚上当点心也不错。”

嘟嘟嗖地一声蹿上桔子树,娴熟地咬断一截树枝丫来,上面挂着七八个桔子。

“丁学哥,你真贪吃!”

呃,这栽种桔子是用来赏花?丁文嘿嘿笑道:“两位学妹好好在这赏花,要吃桔子自己摘。我去池塘那边看看我的鱼。”招了手叫上嘟嘟上到肩膀,躲去一旁“分脏”。

桔子好看却微酸,并没有想象中的甜,丁文忍着酸味吃下了一粒,便不想吃第二粒。但嘟嘟却吃得正香,一粒吃完后,又接着摘下一粒,那拨皮、掰瓣一气呵成,好象有人跟抢它似的,将嘴儿塞得鼓鼓的。

丁文索性将那截桔子枝给了它,自己坐在池岸边,该是好好地静一静、想一想......

洪荒湖水的活性,对动物、对植物都有着不一般的作用,难道它拥有了灵气?

想及在空间内的漂移,想及在笔架岛可以通过洪荒空间到任何一个地方,却又离开笔架没有奇效?再玄幻的事情,此时也应该确相信了。

“现在出了这档奇异的乱子,该好好想办法应对才是。”丁文隐隐有了担忧。桑家坞平静的日子,决不能被打破!想想九十年代初海南省洗金砂的事,感到后怕,百万人涌进海南省,那是怎样的疯狂!

第二十九章 一滴源泉[二更]

PS:更新完毕!

这个笔架岛从来不缺民间传说。www.65txt.com~~~~其中最让村里老人们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妈祖显化的传说。

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事,桑姓的祖先携一家妻小五口,从战乱内地避祸到这孤岛。那时岛上寸草不生,四处都是青色的岩石,喝的水是下雨后的积水。有一年,海上突刮来一阵怪风,将一家老小卷到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刚好为出游途经的妈祖娘娘所遇,原来是一条成了精的蛟在做怪,她不忍杀生,却扔出一个笔架将蛟镇压在海底,又见一家劳苦无以生计、四处环境恶劣,不禁流下了一滴悲悯的泪珠,汇成了“一滴泉”,让一家五口终于有了甘甜的泉水。

从此,在岛正中那座山的半山腰建立了妈祖庙,以敬祀其救苦救难之恩。

一滴泉,在妈祖庙后的两块连着山壁巨岩夹缝下,不管雨多大,它总是一滴一滴地落下,日久便积成如澡盆那么大的小水潭。丁文小时候也经常到上面玩,也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不知道现在这个“一滴泉”断源了没?

“小家伙,咱们上山逛逛。”丁文从池岸的草丛起身,朝那层层梯田上方望去。

嘟嘟叫了几声,在前方开道,跑了一段停下,回来望着丁文。

丁文悠闲地跟在后面,如赏月的游人,轻松自在。

明月松间照。妈祖庙后方几棵高大的松树,挡住了月光,却让地面留下斑驳的银色碎光。

滴嗒、滴嗒、滴嗒......一滴泉的滴水声,似亘古不变的旋律,在石缝中回响,显得清幽而深远。小水潭四周已长满了杂草,却掩不住小珠落潭时引起阵阵波光,将月光折射到昏暗的青石壁上,银光辉映。

丁文赞叹造化的鬼斧神工。

踏过草丛,蹲在小水潭边,掬一捧清水入口。清冽甘甜!这水依然没变,估计乡亲们对妈祖的信奉,而使这方小水潭得以留存至今。

吼呜!吼呜!嘟嘟那充满威严的吼声,让丁文转头一看。

好家伙!嘟嘟全身的长毛如银针般竖起,面对一个直立而起、前后荡动的蛇头。

难道这小水潭是蛇汲水清渴的地方?

经过几刻钟的僵持,那条矮下了头,灰溜熘地滑进附近的草丛不见了,这无疑是嘟嘟取得胜利。

它松软了长毛,浑身抖了抖,舒服地趴在原地,颇有王者的风度。

这个小家伙!

丁文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便从洪荒空间取出半鱼箱的水,放在小水潭边。

“嘟嘟,过来!”

小家伙不喊自来,扑通一声跃进鱼箱里,泡澡呢。

聪明,这样好东西自然要先便宜小家伙。

待嘟嘟泡爽后,丁文将它提出了鱼箱,放在一边。可那小家伙习惯性抖身,却将水珠抖得丁文一头一脸,还很无辜地仰头望着丁文。

“嘟嘟,以后你还要兼守着这个泉眼,知道吗。”丁文将嘟嘟的泡澡水倒入小水潭中。

滴滴滴,手机响了。丁文一看是桑春打来的,接通后一听是为了校舍后小果园的事,假装语气模糊不清,如正在困睡中被吵醒,吱唔了明天仔细看看,便挂上了电话。

在乡村里,什么事都别藏得住,一丁点芝麻大的小事,将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农闲的时候,人人都闲着;而农忙的时候,嘴巴也是闲着。小店巷尾、田埂路间,只要一根烟,就可以将家常拉得象《史记》那么长。

管他们折腾去,丁文抱起嘟嘟闪回洪荒空间,咱们好好休息了。

校舍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从太阳初升之后,不断有乡亲汇集而来。桑春更是起得早,昨晚苦思冥想了一夜,辗转反侧就是睡得不安稳,这没少了他媳妇数落,“怎么就像小孩子一样,过节就这么个兴奋劲?”

比他起得更早的,当是沈清。

俩人站在校舍后的小果园里,看着桔子树枝头的花骨朵开得正欢,而葡萄架上的葡萄、菜园子里青菜、卷心菜、扁豆、芹菜一片绿意盎然。沈清戏称是笔架岛来了第二春。

这一切是个谜,对于沈清这样科技工作者来说,破解一个谜题,比急色鬼看到一个漂亮而风骚的妞,思量如何剥去她身上本来不多的挂件,还要急切,还要有诱惑力。

但谜底终始没有出现,这不是在煎熬么?

而桑春则是一悔再喜三佩服。池塘承包,别人血本无归,却便宜了丁文;租下校舍,连带赠送小果园和菜圃,却焕发出第二春;接下来池塘周围的空地,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事......还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还分得一杯羹。

日上三杆,该出现的人还没来到,凑热闹的人却围满了小果园,但始终没人近前去摘下一粒桔子,干看着太馋人!

“小春啊,你可看好喽,别让回来的小子们把果园糟蹋了。”这位全村年纪最大的老人,今年九十八岁了,是桑良的奶奶,一早也来凑热闹了。

“没事的,三奶奶。这桔子能值几个子,原来长在这儿,也没见学生们偷摘。”桑春连忙扶着她,坐在一块石墩上,“三奶奶,我去摘个给你尝尝。小文的事,我能做主。”

桑春利马摘下三颗黄橙橙的桔子,塞到老人手中。

三奶奶卯着双唇笑,因掉光了牙齿说出话经常透气,“都掰了吧,大伙一起尝尝。”

桑春剥了桔子皮,分出一瓣一瓣地给了各人。沈清却将地上的桔子皮检起,不时放在鼻端闻着,似乎在说没什么两样啊。

“酸,呵呵。”

“有点酸味,但比甜味好吃。”

叫酸的当然是男人们,喜欢酸味是女人们,而三奶奶吃了只说,“桔汁香。”

该看的看了,该尝的也尝了,乡亲们觉得也没啥稀奇的,便慢慢地散去。

果园里最后只留下沈清和桑春二人。

“小桑啦,有句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沈清显得有些迟疑。

“沈教授,咱这乡村里都是直肠子,绕不过弯来,有话请直说。”

“这个应该是小丁那儿的药水,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你想想,如果把全村的田都改种菜的话,你桑家坞还怕不能致富?”

丁文吃过早餐后转悠到校舍的小果园来,刚好听到了沈清的话。

“教授,你怎么揪着我不放啊?你不会叫我白白做贡献吧!”

“小文...就算舅求你了!”桑春做梦中都想改变桑家坞的落后局面,可惜限于自然环境。

“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丁文荡悠到桔子树,细细观察起桔子树,有的发了新枝、有的长出花蕾......就是吊吊俩人的胃口,这叫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既然不值屁钱,就说出来呀。”桑春真急了。

丁文还是摇头。这不叫人干着急么?桑春和沈清双拳捏得紧紧的,不是想揍人,而是这种人心情太难受了,就差那层膜捅破。

“我是为桑家坞好。”丁文慢悠悠地说,“养殖场建成了以后,桑家坞得到什么实惠的利益,反而失去沿岸的湿地。你说,若有人发现桑家坞有这样的东西,镇里、市里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桑春紧握的双拳松开了,看着个头不比自己矮的丁文,发现这孩子长大了。

沈清听后,皱着眉头沉思,“小丁的话,说得在理。桑家坞将毫无安宁的日子,甚至于成为各种利益纠结的中心。因此,我们得有一个长远的规划,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只能透露这水源在笔架岛上,也不是能大量出产的。”

资源有限性,更能体现弥足珍贵,丁文可不想天天当个搬水工,虽然说洪荒湖水放出来的话,足以淹了整个桑家坞。

“丁学哥,你快说起来呀,我们俩人都憋得慌。”从墙角转出林雪芹和游彩霞。

丁文严肃地摇摇头,转身走出果园,听到沈清和桑春跟来的脚步声。

“孩子,你就告诉舅吧,以后死了也安心瞑目。”

丁文长叹,“舅,我告诉您了,就怕您往后别睡安稳觉。”然后靠近桑春的耳旁,悄悄地说,“那水是上天留给桑家坞的瑰宝,一滴泉!”

是那儿!桑春愣住,额头的汗珠如一滴泉一样,一滴一滴地冒出滴落。这个震撼,比七级地震还要大,真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他的目光却下意识地移往妈祖庙的方向,却又赶紧转头收了回来,哪怕目光的泄露都不能。

一滴源,从祖先流传下来,后来渐渐地被人遗忘,却从未听说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就连历代的族谱资料记载中都不能找到蛛丝蚂迹。

“小桑,告诉我吧。”

“不行!打死我也不说。”桑春想到那是祖先流传来的东西,在他心里已具有神圣的地位。

这一甥一舅的态度让沈清感到无奈。

丁文在前面撇着嘴偷笑:大舅,你们要感谢,就去感谢妈祖娘娘算了。进到小木屋中,搬出那箱“肥水”,往鱼排喂鱼苗去了。

池面送来一阵爽风,带着淡淡的荷香,让人倍感清爽。

第三十章 桑家鱼庄[一更]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艳,亭亭玉立于碧绿荷叶之上,如朝气蓬勃的少女,清淡素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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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洪荒空间里栽上荷花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到时有没莲子、莲耦之类吃?那湖水,既然能让植物逢春,那在洪荒空间水塘中饲养的那些鱼苗......有点期待呀!

丁文喂了鱼苗,懒洋洋地倚在鱼排的竹栏杆上,却看到桑春心事重重地向他行来,心里却在琢磨着空间里的鱼苗。其实他一大清早还是蛮勤快的,拿了把锄头将“一滴泉”周围的杂草除个干净,还累出一身汗,泡个澡后才赶往校舍的小果园,实施一贯的伎俩--转移**。

丁父打电话来,说家具等已运到老渡头,叫人等在桑家坞的码头帮忙卸货。

估摸着渡船航程还有半个小时,丁文一点也不慌,直等着桑春踏上鱼排时才说,“大舅!”见桑春没有应话,多喊了两声。

“呃!小文,你在叫我?”

汗,这四周没有其他人吧,难道我还对空气说话啊?丁文并不怪他,因为当时无意进入洪荒空间时,那样比他还糗。只得将父亲的话转告了一遍,桑春听后喊人帮忙去了。

一干人在桑家坞渡头等着,等了几拨的渡船都回走,丁文只能再打电话给丁父确实一下,回说船行到一半了。

又过十几分钟,一艘载满货物的船缓缓靠到渡头,看那吃水......丁父从船舷跳到渡头上。

包船运来这么多东西!是在搬家么?不仅丁文,桑春和各乡亲也看得惊叹。而丁父似已吃惊过,这时已见惯不怪,只得急急地招呼着桑春快点动手搬运,又连忙交代搬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家俱刮擦了。

“爸!您看妈忒会折腾,这里潮气重,用得着这些东西么?唷,还真的买来空调。”

丁父无奈地摇头,手中还提着他的宝贝--装着喜鹊花的鱼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你妈她上午有课,晚上和木兰她们一起回来。”

母亲的“霸气”,在桑家坞也是出了名,说一不二的性格象男子。

丁父跟着乡亲们的第一趟板车回去,按照家里的最高指示,到校舍充当总指挥去,将搬来的家俱一步摆到位。大伙儿走了,码头留下桑春和丁文二人看着,桑春吐着烟,默默地望向掩在树林中的妈祖庙,“一滴泉真的有那么神奇?!可惜只是一滴一滴地出。”

丁文却在想:若不是不想惊世骇俗,这些东西自己一人就可轻松搞掂,通过青木戒里拿回去,既简便又轻松。不过,看到大伙儿能尽心尽力地帮忙,还是令他小小的触动。

“大舅,你看我妈这架式,估计要在校舍那儿起伙食了。我看你们以后也合到这边,叫舅妈当我们炊事员算了。”

“你这孩子,咋不懂事哩。起一门灶多一份开销,你正处在投入的时候,钱要用到买好鱼苗上。”

丁文知道扭不过他的意思,只得说:“那就跟沈老头三人一样交伙食费。村里老人常说,‘一日客、两日客、三日就和主人平等客。’这么定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真要个算那么清。小杼和憨憨在县城,我还得贴你家不少钱。”桑春不烦地挥手说,尔后又长叹,“桑家坞怎么就不能窝出金凤凰?”

听母亲说过,大舅这几年为了桑家坞的事,没少找过人,但收效甚微。至于那个养殖场,替别人孵出金娃娃,桑家坞实际没得到多少利益。就算有的话,也只是绳头小利,一年二万抵不过闲滩五个月承包金的零头。

望着桑春那黝黑而充满苦恼的脸,刻满海风吹、太阳晒的印记,丁文也是无奈。

“小文,你头脑活络,又去过大上海工作,替大舅想个办法。”

丁文懒懒一笑。在上海工作过又怎么样,就算纽约华尔街也不成,没有资源,在哪儿都不成。不过觉得现在这样生活挺满足的,不太优厚的收入,却能生活得相当悠闲,有时发觉池塘里的那些鱼苗比商场上商人可爱多。呃,咱是以人为本,怎地又绕回与那个房总一样呢?

“大舅,您若想带领大伙儿致富,首先您自己得先致富,有了实际效果才能更具有号召力。现在各行各业都处于金融危机下的阵痛,熬得过就脱颖而出;熬不过的,只怕得破产了。而且,市场经济发展如今这个时期,入行的门槛越来越高。所以,我有个小主意给您参考看看。”

桑春精神一振,击掌地追问。

“从吃的行业入门,投资可大可小,到省城开家鱼庄吧。嗯,就叫桑家鱼庄。”

“桑家鱼庄!”桑春愕然,这还叫投资小?都开到省城去!桑春几乎将这人提议给否决了。

“一座大城市,百分八十都是外来人口,为工作、为经商...向大城市汇集,但每个人都怀念着家乡的家常菜。相信以我鱼塘里养殖出来的鱼,再加上咱们桑家坞的一些做法,绝对会让桑家鱼庄大放异彩,因为‘一滴泉’。”

“对!一滴泉!”桑春兴奋地叫起,仿佛是对祖先流传下来的东西给他莫大的勇气,但丁文却知道,桑家鱼庄只要以池塘里出产的鱼为原料,殷实经营,就绝对会成功的。

看到乡亲们拖着板车来了,桑春此时已一扫忧郁和烦恼,竟朗声地哈哈大笑,象捡了宝似的。

东西都运回去了。按照乡村的习俗,迁入新居还有许多规矩,虽经多年的一再简化,但一些的事仍不能避免,就算身为教师的母亲也不能免俗,在县城已经备好迁居的六大件:一小木桶米,米桶裏放一个红包,内藏纸币、茶叶及九个硬币;一瓶水,从县城家里带来的自来水;一套碗筷,十双筷子和十个碗,喻示十全十美;一对绑上红布的畚箕、扫帚;一套新的内衣裤、枕头及床单;最后是液化气灶和锅子。

还有那一串长长的鞭炮,从操场的门口向里引,放得砰砰作响,说是寓意引喜气入门、开门就发财。游彩霞和林雪芹好奇看着这些习俗,竟笑话丁文是土人,当然是很老土的人。

老土么?咱这是入乡随俗,跟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没共同语言。丁文只对她俩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过摆得妥当的房间参观去。嗯嗯,这个家还算不错,依山傍水,绿树环荫,花香飘溢,就是在城市的别墅区也没这样的环境,咱这也算是享受到了。

眼见近午,大舅妈已经挑来两小铁桶的粉干,招待各个帮忙的乡亲。每个人端着碗蹲在树下的荫凉,呼喝吃着,好不热闹!

可丁文找遍各间校舍,却不见父亲,只找到他带来的喜鹊花放在自己宿舍里。咦......能让父亲舍得放下手中的鱼缸,很少见呀。莫非他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成?丁文已经猜到了,便直接找到校舍后的小果园,见到他和沈清正蹲在葡萄架下,已摘下一串葡萄,不时吃着,不时低声交谈。

这俩人怎会扯到一块呢?前面忙得人仰马翻,这俩人倒过得清闲。

“爸!还有老沈,该吃午饭了。”

俩人被丁文撞破了密谈,应了声从葡萄架下钻出来。丁父介绍道:“小文,这位就是曾经向你提过,我的老同学。”

“是进修学校时的同学。”沈清连忙补充说。

怎么会这么凑巧?还真的扯上了关系,看来以后要冷处理,难喽。三十六计溜为上策,丁文说声快来吃饭就跑了,惹来丁父一阵责备,“老沈你别在意啊,这孩子从小被我岳母和他妈妈惯的。”

“你还别说我堂堂一个大学客座教授,被你儿子闲在这里当小工。你该怎么补偿我啊!”唯有熟悉的同学之间才敢开出这样的玩笑,沈清和丁父会意地哈哈大笑。一个研究水,一个爱好动植物,谁叫都有缺啊!俩人刚才一拍即合,要从丁文那儿套出神秘的“药水”所出又家坞何处。

丁父高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呐。

丁文刚转出校舍的墙角,便见到游彩霞和林雪芹围着桑春。面对俩位从城里来的娇滴滴姑娘家,桑春显得手足无措,看到了丁文像见到了救星似的,远远喊道:“小文,这俩位姑娘有事找你!”自己却快速跑出了操场,一会儿即消失在篱笆墙内。

哎...真的是连环套啊!丁文缓步直迎向俩人,“二位,宿舍都整理好了么?”

游彩霞和林雪芹均低着头不出声,许是刚才“逼问桑春”被人撞见,感到难为情。

“那好,你们俩继续晒晒这温煦的秋阳。我呢,趁这秋高气爽之际,去睡个回笼觉喽。”丁文打了个呵欠,手掩了掩嘴,转身回了宿舍。

关起房门,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却是在帮桑春想着开鱼庄的一些细节......

第三十一章 开轩话常[二更]

PS:今天更新完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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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桑家的六位兄弟姐妹,就少个桑夏一家子要等到中午才回来。

丁文今早不得不准时起床,因为他的“闹钟”回来了,桑木兰再加在本省三流大学读书的丁香,简直凑成大钟一样地闹铃。被俩人硬从床上拽起,丁文口中还迷糊囔囔:“你们别皮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再睡,是不可能的。丁文起床后,边洗涮边带着幽怨的目光扫了客房一眼。哎......真是羡慕泡泡同志,看他睡得多安稳。

昨晚本来睡得挺好的,十二点的时候,先是丁母蹑手蹑脚地在窗口探望,接着是罗元在窗口鬼嚎,后来丁香和桑木兰直接撞门。蒙着睡意开了门,又来苦恼的桑春,说要好好谈一谈,躺在床上听着他的絮叨,话音渐渐远离,在凌晨三点终于撑不住背睡过去。

谁说春眠不觉晓,这秋季的清凉却是正好眠。这校舍里,自然算是他和罗元最迟起床。在桑春家吃过早餐后,丁文在桑木兰同志的陪同下,就回到了校舍。

“蓝子,你这好像在押解犯人。”罗元如是说。

“听从咱家之最高领袖的指示,要求文子同志马上到位。”桑木兰这口气有点象那个时代的味儿。

丁文暗苦:母亲又多了位拥趸,看来以后得做个居家好男人了。早睡早起、定时吃饭!呃,这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朝着老年化发展?现代年青人就该有现代生活的样子:晚上是条龙、白天是条虫,把白天与黑夜对调。这样也好,当天到美国去,不用调时差了。想想自己最多只能算上边缘人,偶尔成为夜猫子而已。

“蓝子,看你这次打扮,有点夺人眼啊。若早这样打扮,我也不至于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找、慢慢等等。”

“去你的泡泡,你还是找你的金鱼公主。哦,那个嫦娥妹妹不错!”

罗元惨喊饶了他吧,轻松前行。

果然有点都市丽人的样子,丁文不禁地打量桑木兰两眼。浓密的长发修成了碎发,显得飘逸;原来竹杆一样的身材,在一件真丝白衬衣和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衬托上,女性的风采凸现无遗;那白晰的脚裸在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中,如池中莲藕一样娇嫩。象似......丁文搜肠刮肚找个朵花来形容,只能将她比作池塘里的荷花。

“呆子,在瞧什么呢?”桑木兰受不了那种热剌剌目光,有些忸怩地说,但一片如脂的淡红悄悄地早已飞上了她的脸颊,自己的形象电到了某人已让她满心欢喜。在县城两天不是白呆的,她将自己的心里话掏给丁母听,于是心中有愧的丁母竟难得破费给自己内定儿媳妇改变形象!

按丁母的话说:男人其实也属于粗心大意、很感性的动物。一样东西在他手边久了,他习惯了,习惯以后就不稀罕啦。正如酒鬼的酒瓶、茶痴的茶壸,平常他们没觉得什么,如果酒瓶、茶壸被收拾走,必会四处寻找。因此嘛,要不时地改变形象!

“呃...他们等急了。”丁文确实被雷到了。桑木兰长相并不是太出色,但兼有了城市的时尚装扮和乡村的淳朴神情,却显得矛盾而和谐,丁文只能赞叹,现在这社会的包装水平实在太、太厉害啦!

操场里阵阵喧闹。憨憨弄来了一只足球,正与表弟表妹们踢得欢,泡泡居然凑合进去。呃,一想自己的表弟表妹这么多,可以凑成一支十一人的足球队了,还有一个当啦啦队员。最小的那位小表妹站场边,梳着冲天辫,胖嘟哮的小手把着两颗桔子,一双小黑眼骨碌溜溜地看着场上的热闹。

丁文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胖脸,“小伢伢,桔子甜么?”

“好玩。”稚嫩的童音,却是答非所问,“我要吃葡土。”还没学会卷舌呐!

桑木兰却似母性泛滥,抱起了小表妹,去果园摘葡萄了。

听到房间内母亲和小姨他们正谈得欢,丁文走了进去,“大伙儿都在呀!”

“小文,刚才我们正听着你大舅诉苦,从他那儿便宜承包来了大池塘。他还附带赠送了果园菜圃,现在你看,他肠子都悔青了。”小姨桑兰说得大大咧咧。外婆家教得好,几位兄弟姐妹说话间从没隔阂。

桑冬接着说:“谁叫咱们不识宝,活该!啧啧,那些桔子、葡萄真诱人。”

众人又笑。

估摸在母亲的带领下,一伙人早把大池塘、校舍、果园菜圃逛了个遍,这才集合到这儿呢。丁文看了茶几上的堆满了桔子皮。这桔子估计吃掉不少,反正不花本钱的,咱不心疼!

看着那边板櫈有空位,丁文笑着挤坐到小舅桑冬的身边。

丁母开话了,“既然老二还没到,咱们就把船开喽,不等他了。”接着把桑春的开鱼庄之事讲出来。

丁文瞧了桑春的神情,估计开鱼庄这事玄啦。昨晚他说村里没人支持,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一家人身上。

“我不参与!没钱没时间。”桑冬率先表态。他去年刚买了一部运输车,在隔壁县城工地运土。

“我不想做!”

“我投两万吧,说好了,我没空参与做事。”桑兰看到桑春沮丧的表情,心下不忍地说,估计是感情投资。

“小春,你呢?”

“三万!”桑春咬咬牙说,估计这笔钱已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小文,咱们投多少?”丁母问着。

“妈您决定好了。”丁文懒懒地回道。不过最近好像懒虫附身了,总是不想做事,若不是磨不过桑春,才懒得管起这样的事。

“小春,你还投二万吧,别搞得手头那么紧张。剩下六万我来投!”

“大姐,这不够呀。小文说要投个二十万左右!我也正愁呢。”桑春连忙囔囔。

“这么多!”丁母倒吸了一口气,心儿正七上八下地跳得慌,直望着丁文。

“大舅,要不叫上老章和罗元加一份子吧?这桑家坞还有许多事靠你去做呢。”

对于池塘里的鱼是什么货色,最了解莫过于章守志;对于从小玩到的罗元,信任自然不必说。丁文想:一个门路广、一个在省城熟悉,比起大舅那土方法管理、生门生路好多了,省得自己还要一杆子插到底、劳心劳力,何况家里也需要大舅帮忙。

本来对章守志一直怀有成见的桑春,竟点头同意了。

“大舅,您也可以叫村里大伙儿都种些菜吧,按照沈老头设想的那样,以后专供给鱼庄。”

桑春脸色一喜,没想到开个鱼庄也能增加大伙儿收入,这何乐而不为?

丁文边打电话,边出去喊来了罗元,却见泡泡他已是大汗淋漓,到了门口还喘着粗气。“老啰...居然玩不过这帮小子。”

“你去擦擦汗,等老章头来的时候,再一起商量个事。”

罗元见不是在开玩笑,拖着肥胖的躯体走了。

“老章,回家了没?”

“丫的,那个湘少,说好前两天来交接,后又说过完中秋再来,整一个不管事的人。”章守志发觉自己找错了发泄的对象,连忙嘿嘿笑问,“丁老弟,找我啥事?”

丁文平静地将鱼庄的事简单说了下,正如丁文所预料那样,章守志回说,“搞啊,而且要大搞一场!十分钟就到你那儿。”

大搞?......丁文拿着电话摇摇头,这老章头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却见桑木兰抱着小表妹从林雪芹她们宿舍转出来了,原来小表妹给她送了个见面礼,撒了一泡尿在她身上。

“中彩了吧?”丁文笑着喊道。

“小伢伢,快说大表哥是坏蛋。坏蛋!”桑木兰走过丁文的身旁时,教小表妹这么说。

“坏蛋...坏蛋!”小伢伢闪着清澈眼睛囔说,引得桑木兰咯咯娇笑。

哎,有这样的人民教师,竟不教好的!丁文用手轻捏小表妹的胖脸,“小伢伢别跟这位姐姐学哦,她是狼外婆、大灰狼。”

小伢伢很困惑,估计在想大灰狼、狼外婆是什么东西?

“你们俩个打情骂俏别捎上我的伢伢,自己生一个去!”桑兰已走出门外,从桑木兰手中接过她的女儿。

桑木兰闻声害羞地低下头,不忘狠瞅了丁文一眼。

“木兰么,快进来和大伙儿坐坐。”丁母从房里喊了出来,“这丫头,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生儿育女稀松平常的事。”

桑木兰乖得象只小绵羊,依言进了房间,坐到丁母的身边。

这这...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儿子啊?父亲和沈老头“密谋”自己,母亲又维护着蓝子,剩下的妹妹丁香鱼估计也不会站自己这边。丁文虽然在心里嘀咕了一通,只是无聊牢骚罢了,靠在房外等着章守志和罗元前来,耳听着屋内欢声笑语,自有另一番感受。

章守志来了,却也带来他的“大搞”初步计划。

第三十二章 芦苇荡,暖[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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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有人谈正事了,与开鱼庄与关的桑夏、桑冬夫妇早自觉地离开了,说是去帮大嫂煮饭。www.65txt.com章守志在丁文授意下,开始说出如何大搞。

省城CBD商业区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三层楼的蛇餐馆,专门贩售野生动物,比如穿山甲、眼镜蛇、山麂之类,在去年被封停营业,而且该店的负责人也在有关部门通辑之中。

这栋楼属于省外贸厅的产业,与下属一家五星级酒店省外贸中心大洒店毗邻。章守志的主意就打到这栋楼上。

越听心里越凉飕飕的,脸上的肥肉慢慢僵硬没了笑意,罗元知道这样黄金地段的一年租金将是天文数字,原以为小打小闹了不起就投个十万八万的,这确实是大搞特搞,但鱼庄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丁文依然淡笑地望着章守志,料想他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按每平方租金一百五十,每个月租金近二十万。桑春刚才还不知道罗元为何失去轻松笑意,他差点从板櫈往后栽倒,骂出来道,“娘的,大搞真不是人搞的。”

“老章直说了吧,这大过节的,别闹个揪心不痛快。”

章守志嘿嘿地笑,“跟送鱼那位领导支个声,划个两百平方出来开鱼庄,他估计会大笔一挥。只不过,我有个要求,只要你丁老弟那池塘的鱼按市场价专供给鱼庄,我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那么多的鱼,你以为我天天吃着、搁着,吃不完还晒干做鱼饼不成。这事,我答应你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先期吃点亏。总投资五十万,我出四十万,占一半的股份。”章守志果断地说。

“就这样吧,细节你们几人商量。我只不过起搭桥牵线作用,就不要算上我的份。”

丁文叫桑木兰进屋,假装从包里拿出五万钱给她后,然后就离开了房间。拾步池岸的青草间,撷来一支狗尾草,本来想趁空看看如何在池塘周围开沟挖渠,却被秋阳晒得有些懒了,索性从小木屋搬出竹床,偷得半日闲。

桑木兰不久后跟了出来,她知道丁文又躲哪儿偷懒了,悄声来到竹床边,蹲在竹床边,采了一枝小草,轻轻刷过丁文的耳边。

“蓝子,你又皮了!”丁文依然闭眼说。

“文子,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桑木兰咬住嘴唇,轻声道。

“嗯,你有时烦得像我妈,不在里面谈鱼庄的事,出来做什么呢?”

“我不想离开桑家坞,那五万就当作给爸妈养老金。鱼庄里也没我的事,财务有泡泡,采购有大舅,外围关系有老章,老章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傻妞!怎么委屈自己跑去检查,我还不懂你的为人?”

“为了以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彼此心里没有疙瘩。”

桑木兰将头轻轻地靠在丁文的胸前,因为有一只手在轻拍她的柔肩,这就足够。

“那咱们下午一起去芦苇荡,就俩个人。”

“唔......”

如风一般的絮语,却是最好的情话,拂过层层心的梯田,有着秋阳般的温煦。

吃过了午饭,算准海水退潮了。俩人戴着斗笠,卷起裤管,一人各背着一个背篓,丁文扛着一把泥扒率先踏进了芦苇林中,桑木兰执着一把兜网竹杆在后跟着,俩人象赶海的渔民,踏入芦苇丛即迅速淹没丛间。

秋季的阳光,给盛妆的芦苇镶上金边的轮廓。在这里,大潮的时候海水可以漫上来,随潮带来了鱼蟹,所以引来了许多鸟在此搭窝。

丁文扒开一丛丛的芦苇丛,踩开了一条小道,边寻找一些近水的土穴,然后观察了穴口的痕迹,判断这个穴洞中是否有海货躲在里边。蟳有爬行的划迹,章鱼有湿润的粘液,海鳗应近水之处寻穴......俩人走走停停,不时惊了海鸟,这和钓鱼相似,摸鱼一族的乐趣在于寻找,接着判断、开洞挖穴,找到目标。

前方一个三指宽的洞穴,丁文俯身仔细看了看,朝身后的桑木兰嘿嘿笑起,打了个手势是海鳗,然后脚对着洞穴口轻轻一踩,三米外的另一个洞穴漫出水来。桑木兰心领神会地来到另一个洞口,用网兜盖住洞口,正守株待兔呢。

海鳗一般有两个相通的洞口,只要从一个洞口不断塞进水,它将会随着水往另一个洞口游出。丁文用脚不断地踩着洞口,另一个洞口的水激涌而出,不久后一条如蛇一般的尖头露出洞口,然后急速地泥地上曲蜒爬动,可被桑木兰兜得紧紧。

“小心,别被咬到了。”丁文快速地跑过来,大姆指和食指疾速地掐住它的脖子,这是滑不溜湫的海鳗唯一可抓得住地方,然后拿开网兜扔进桑木兰的背蒌中,盖上了盖以防逃走。

嘻嘻,桑木兰好久没这样高兴了,看着满手海泥的丁文说,“文,你的身手不减当年啊。”

丁文摆了POSS,长叹:“老啦不中用,想当年腰如钢、腿如铁,翻山越岭不用歇。”

“少贫嘴了,快去洗洗手,咱们再接再励。”桑木兰催着丁文到一个小水塘边洗手。

又前进了三十余米,见到一条深深的挖沟,丁文大骂此人做事够绝的。在这片芦苇荡中,村里的人早就形成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开刨的洞穴一定要将土回填,免得让人不小心掉入,也尽可能地保护好芦苇荡。

丁文将土回填深沟,却挖出一只土蟳,这让俩人始料未及。哈哈,好心有好报哩,见土蟳疾跑,丁文随手抓起一把软泥追了过去。啪地一把软泥拍中了土蟳,让它停住竖起大螯防卫。

就是要让你停下来,丁文从它背后压住了蟹壳,找到一个小水窝洗去海泥,反手从背篓中抽起草篇,熟练地将它的一对大螯捆绑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背篓里。索性不洗手了,从背篓拿出矿泉水瓶,要喝口水歇歇,“来,喝一口。”

休息了一会儿,俩人又继续前行。

前方的芦苇荡海鸟一阵子嘈闹,纷纷地振翅扑扑飞起。

丁文扶着芦苇丛站定凝望。

“文,前方怎么回事?”桑木兰从后面紧赶几步,贴在丁文身旁轻声询问。

一会儿后不见动静,丁文俩人才蹑足前行大约二十余米距离,那儿有个水面平见方的水塘,不时拍起了水花。

鱼?是条大鱼!俩人都看到了尾鳍,刚才水鸟惊起估计是鱼鸟争食的结果。

啸了一声,鱼从水面跃出,哗拉地落回水塘,水花溅起。

“哇,是海豚!”桑木兰喜叫出声。塘水荡漾,不见了鱼鳍,看来叫声让这位害羞的家伙受惊。

俩人紧走了过去,站在水塘边,相视一笑:就等着这个家伙出现。

果然水面起了波纹,尖尖的嘴顶出水面,前面还沾着海泥,看来这水塘太浅了,一不小心扎到塘底的海泥。慢慢地背鳍也出现了,是一条近一米长的小海豚。

“有小鱼就好了,它太可爱了。”桑木兰囔道。可惜俩人收获不丰,只有那条海鳗可以喂食给它。

“不是有条海鳗么?”

对呀!桑木兰赶忙地脱下背篓,自然叫丁文帮忙去抓海鳗。海鳗被扔下水塘,那海豚伸起尖嘴一叼就接住,许是太饿张开大嘴囫囵吞入,然后游向俩人的,在近岸的地方伸着头部摇摆,嘴里叫出怪声,象只乞食的小狗。

桑木兰拍着手欢呼,恨不得下到水边与它近距离接触,“文子,你看它......不如将它带回你那大池塘!”

“海豚生活在海里,怎能适应池塘里的淡水,除非它是长江的白鳍豚。”丁文见桑木兰兴奋得忘乎所以,提醒道。

桑木兰示意丁文拉住她的手,慢慢地踩下塘边的泥土,想伸手去摸海豚的头。可那小家伙还抱有戒心,嗖地游开了。

桑木兰悻悻回到塘岸上,一付小女儿相,嘟着嘴不高兴哩。

“小海豚的家在大海里,海水涨来自然就回去,咱们守到天黑,不让人狩猎就成了。”丁文宽慰道。

这个蓝子一旦生气,年龄似乎就变小,思想也变得幼稚。哎,要能暗地将这只小海豚放养到戒指空间里的湖中,那该有多好啊。可这只吃货,估计会把自己不多的积蓄啃为零......还是不养,养不起啊!绝对不能给自己来个惹麻烦的货。

丁文见桑木兰还在望池皱眉凝思。

“要不还有个更好的方法!”

桑木兰听了似来精神,正急欲听他分解。

“咱们将它...杀了!煮了!落肚为安,不就天天与鱼同在?阿门!”

桑木兰知道他在开玩笑,却柔声地说:“文,咱们还是一起送它回大海好么?”

“那好,我去四周看看能不能寻些鱼来。你在这好好与海豚交流感情,记住啦,千万别趟下这不知深浅的小积水塘。”丁文借机溜到一旁的芦苇丛中,心想是不是回池塘一趟,捞条鱼过来。大约往外走了三分钟路程,前方传来水鸟的叽叽嘎嘎的欢叫声,此起彼伏,丁文循声前往。

又是一个积水面积更大的水塘,有许多海鸟在水面畅游,有的钻入水中衔出一条小鱼,有的在戏水,有的在清理羽毛,有的在扑打水面欲飞。忒热闹的,一片湿地给了海鸟一方栖息的天地,这是海鸥、那是贼鸥、五只白鹭、还有一群海鸭......恐怕有数百只之多,真是个热闹的大家庭啊!不知它们介不介意加入一位新成员呢?嘿嘿,那将会是百鸟纷飞、百鸟齐鸣的壮观场面。

只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希望哪只昏鸟软了翅膀或冲晕了头,今晚再来个茶树菇清炖海野鸭,真期待啊!噢......

丁文悄悄地沿着刚才的足印返回,看到桑木兰已托着双腮,对着水塘出神;而水里的海豚正唧咕地叫着。难道她们混熟呢?

“蓝子,”丁文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蓝子,我在那边找了个大些积水塘,看水鸟那么多估计里面有些鱼。咱们一起将它移过去。”

“怎么移啊?”

丁文用泥扒在小水塘挖出几个土阶,又折了些芦苇杆铺在土阶上,踩踩还结实,跳到水塘里,这下可把小海豚惊吓不轻,它拍水避得远远的。

“小心点啊,别陷了进去!不要下去呀,在这等涨潮好了。”桑木兰站在塘岸担心叫道。

“没事!这涨潮每天都推迟一个小时,今天估计,嗯,要到晚上十二点左右。”丁文用泥扒定在塘边,踩着脚底的土是否松软,别为一条海豚把小命给交代在这里。转过背篓,将那只土蟳抓出来,生生地将硬壳给掀了。

吃货,来!咱将今天最后一点收获给你了。先抛去硬壳,在水面划出水漂,自然轻易被小海豚叼住了,却又被它甩了。知道它不喜吃硬碴的东西,刚才是抛砖,丁文抓着正在挠脚的土蟳在水面稍刷了几下,这是在引诱哦。

小海豚饿极了,游到了丁文的面前,用长嘴顶了下他手中土蟳,然后张嘴衔吞。桑木兰见状,不顾手脏掩着她的朱唇,怕呼出声再惊了小海豚。

丁文用手触到海豚的长嘴,进而慢慢地用手轻摸了下它的头。初时海豚有些害怕,但觉没有危险后,竟围在丁文身边转圈圈,意思还有吃的吗?

那背鳍......鱼翅啊,不知它的与鲨鱼的鳍有何区别?某人边摸着海豚边感叹。

“小家伙,咱哥们要带你到那边的池塘,有鱼吃,又有伙伴,够意思了吧?”岸上的桑木兰听到,卟哧地笑了出来,古有人对牛弹琴,今有人对鱼商量,够笑死人的。

丁文慢慢做成抱状,他也不知道能否抱得牢。在水里,鱼的力量可不能小觑的,让俩人想不到,小海豚的长嘴轻叼着丁文的左手无名指,一付任君采的陶醉样子,任由丁文抱离水面。转身、涉水、上台阶这一系列高度的动作,丁文竟一气呵成。桑木兰见小海豚乖乖,连忙双手抱住尾。

俩人堪比仪仗方队的两名士兵,步伐齐划走向另外一个积水塘。

嘎嘎嘎......

啾啾啾......

积水塘中群鸟惊起,扑扑扑地飞到空中。

小海豚放在水塘边的湿地上,它就是不松口,把丁文的左手指当作"奶瓶嘴"。咱们的丁同志自然非常严肃地责斥,“小乖乖还不松口呐!再不松口,今晚回去剐了炖鱼翅。”

哼!后面的桑木兰对某人包藏吃心大为不满,帮忙瓣开海豚的长嘴,然后一起推着它滚落大水塘里。吁......丁文伸起手,看看可怜的无名指已被衔得短暂性失血,还僵硬颤抖着呢。

“文,我的那枚戒指呢?”

你的?呃......丁文用手指了指积水塘中的“罪魁祸首”,意思让它给吞走了。

“好可惜了......”桑木兰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海豚在大水塘里畅游了一圈,又转悠回来,在水面上摆动浑圆的憨头,嘴巴对着丁文唧咕唧咕地叫个不停。“去去,咱又不是奶爸,别来烦我!我正忙着。”丁文打量胸前全是泥桨,摇摇头拉起桑木兰,回到小积水塘边去拿背篓和泥扒等海具。而海豚对他甚为依恋,叫着还高高地跃出水面,扑通又落到水里。

折腾一个时辰,看着天色要回去了。丁文拉着桑木兰,听她吹起了欢快的芦笛,便扯开嗓门顺带喊唱,有点儿象《西游记》中巡山小喽罗。

大王今日叫我来巡山啰,却不知唐僧何时到我山......

第三十三章 中秋节,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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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桑家坞非常热闹,整个村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桑春在章守志鼓动下,请来了戏班子。价钱虽高了些,但仍觉得值,想想桑家坞已经好多年没唱过大戏。俩人指挥着村里男人们在桑家那破旧的祠堂外搭起了架子,还在周围挂起了红灯笼,有了昨天的合作基础,桑春对章守志的态度有了很大地改观,极力邀请他留下一起过节。农村的大老爷们就是可爱,爱憎分明,把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

家庭主妇们忙着准备晚餐,难得子女回来,杀了自家养的鸡或鸭,让一家人大朵快颐。桑春家更是在厅堂里摆起三大桌,三张八仙桌面罩上红色塑料布,祖先的供桌已摆起瓜果供品、一对红烛高插两边;厨房已忙成一团,忙出了香味四溢,小伢伢坐在一个低板櫈上,好奇地瞧着妈妈她们忙碌的身影。

憨憨在父亲的授意下,带领着一帮小孩子,在村委大埕前叠起了砖瓦塔,垒起一人多高。

沈清和丁父满山爬,一个痴一个迷,寻找那传说的泉水,当找到妈祖庙后的“一滴泉”时,才知道众里寻它千百度却近在咫尺,坐在小水潭边高声大笑,心里也在暗愁:一滴泉,一滴、一滴......落下,太珍贵了!珍贵得沈清都不想取水样。

人人都在忙,池塘边五个人却悠闲。竹床上摆着一大盘的桔子、葡萄和花生,林雪芹和游彩霞静静坐着,平常话语最多的游彩霞也沉默了,似乎整村子的忙碌都与她们无关,时不时摘下一粒葡萄吃着。

“蓝子,今天可卖了不少鱼?”罗元拿着杆秤,站在鱼箱旁。

“文他说,今天过节,都乡里乡亲的,大伙儿没少帮忙,基本上等于半卖半送的。”桑木兰将温柔的目光看向在网场中拉网的丁文。

罗元听了抖了一地鸡毛,差些扔了秤杆跑开,“蓝子,我建议你以后就这么说:俺家男人交代过,鱼不卖就送。”说后卡卡地笑起。可,桑木兰似乎没听到罗元的建议,却是在想:有孩子后,还得说是孩子他爹呢。想着自己就脸红了起来。

哎,怪不得人说一旦恋爱了,呆神的次数就多啦。

罗元暗叹。

“蓝子,这会儿估计不会有人来了,你先收了摊吧,带着几个人到村里乐呵去。我撑着木筏到池塘中央看看去,最近水葫芦长得疯。”丁文放下了手中的网,撑着木筏到网场边沿,放了一个口子出去后,又复封住那个口子。

“你一个人悠着点啊!”桑木兰看到丁文用网兜正捞起水葫芦,不情愿地叫罗元一起收拾鱼箱,抬着放到小木屋内,然后叫上林雪芹和游彩霞一起回村里了。

池塘有十分之一被水葫芦占据,一片青绿。这东西生命力太顽强了,只要给一粒种子就可以随水而安,虽说也具有净污的作用。但生长过盛的话,会降低水的溶氧度、生出二氧化碳来,极为不利养鱼。

捞起一株株圆叶似青菜、叶柄肿在一起的水葫芦,随即倒在木筏上,才一会儿就将木筏堆得满满的,丁文将这些水葫芦搬弄到池岸上,离水放在太阳暴晒就行。

本意想到池塘里看看哪株荷花品相比较好,然后找个机会放到洪荒空间养起,得时也可以欣赏一下“接边莲叶无穷碧”是何诗境,说到底还是洪荒空间太单调了,除了湖水就是四周的青石,而那些鱼苗只是用来买卖的货,算不得养眼之物。

可水葫芦实在欺人太甚,难得勤快的丁文也看不去,丁文却是边清理边寻找意属的荷花。一枝含苞欲放的白色花蕾挺立在群绿之中,显得那么独特,宛若一位曲颈低眉羞答答的少女。

就是你了!不懂赏花的丁文,凭着直觉选下了这株不俗的荷花,小心捞起了一面的根茎,放在木筏上。接着又找了粉、浅红各一株,可不管是单瓣、双瓣、复瓣,还是雌株、雄株,品相好就成。有了这三株荷花,丁文看到还一些水葫芦,一鼓作气清完后,撑回了木筏系在网场边,将荷花的根系洗干净后,瞧瞧四周没人,拿着急急钻入小木屋中。

洪荒湖边,丁文将荷花轻轻放入水中,才起身拍拍手,去看水塘里的夏花们。鱼苗成长的速度有所放缓,也有的已经长至五厘米的样子,丁文还是感到很满足的,换成正常饲养,少不得要一两个月。

又观赏了那两条丹凤金鱼,这倒奇了。莫非泡泡给的是一雌一雄?又使个法子叫我帮他孵化,但咱又不是接生婆!这个泡泡......丁文摇摇头当即闪出空间,毕竟今天是中秋佳节。

在池塘边的小密林转了出来,就看到桑木兰急匆匆的脚步,暗道好险,丁文若无其事地出声喊。

“你又到哪儿去了?害人家一阵子好找。家里正等着开席啦!”

“方便一下,”丁文抬头看看天色,太阳依旧高悬半天,“这么早?”

“大伙儿都想去看大戏呢。你赶紧回家洗洗!”桑木兰不跟丁文多说,拉着他往校舍走。

说的也是,乡村里喜庆喝酒那可叫长江的水,源远流长。从中午一直喝、一直劝,到了晚上还在继续,这在小时候就领略过了,父亲每次就喝得伶仃大醉,也许是母亲在这时候管得松,所以放纵了些。

来到桑春家时,已人声嘈杂,憨憨远远看到丁文和桑木兰俩人,迫不及待地喊:“表哥、表嫂回来了!”待俩从走入院门后,点起一长串鞭炮,噼啪噼啪地响......这宣示着酒宴开始了。

呃,三桌坐得满满,人头攒动啊!男人们坐在上首桌,桑春已经在招呼丁文入席,“迟到,等下处罚三碗。”

“二舅比我来得还迟呢。”

“你小子就一直盯着我啊!”

丁文陪坐在末座,一看沈清和章守志坐在左右首位,心里暗笑:今晚这俩人必倒,坐在首位的客人必须酒足饭饱。在桑家坞谁人不知,桑家四兄弟喝酒是无敌手,春夏秋冬一出,无人能敌。看到桑春站起来端酒,粗大嗓门说:“今天能请到沈教授和老章一起过节,我先干三碗为敬!”

青红酒,温热的青红酒。这酒以糯米为原料自酿而成,刚做出来是白色的,藏埋土里后由白变红,日久由红变淡而呈黄色,最后成淡绿色。今晚的酒呈浅黄,估计三年以上陈酒,酒色浓郁,再经过温热,愈发香醇、极好入口,却是不知不觉让人沉醉不省。

章守志和沈清的脸色已微变,眼睛都直了。这酒......是这样喝的么?青红酒也可称为补酒,营养十分丰富。

在桑春端酒的时候,各人都不动面前的酒,这是习俗上的一种尊重,直待他三大碗喝尽后,延请大家动筷子了。而另外两桌则没有这么多规矩,待主桌开席后,也开动了,特别以憨憨为首的儿童一席,他们还管那么多,看着一盘馋人的虾、蟹、螺,早呼喝开始。

“桑老弟,没必要端酒这么庄重吧,咱们点到即止、喝到痛快就行,我还想今晚看大戏呢。”章守志也是经过大场合的,连忙劝阻说。

“老章,这你就不懂了,半醉看戏最能入神,不信今晚试一下,你以后绝对会上了瘾。”桑夏笑道,他看丁文埋头管吃着不出声,又嘿嘿笑,“小文,你在这儿最小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丁文有些愤然,想起今年春节的时候,四个兄弟竟将他灌醉,以至于丁文醉睡在院里的那棵老杏树下,吐得一塌糊涂。“二舅,你今天喝多少,我做外甥的舍命陪君子,喝得将比您多!”

“那今天咱可说了,醉了别躺在树底下睡哈。”

众人哄然笑起。丁母听到,差点从隔壁桌过来,一想大过节的,随他们闹去。

“要不,咱俩一比一单干,您敬别人多少酒,我也不落下,就怕大舅家的酒不够!”

“就你臭水平,声音还是小点儿,我也好保护你。”桑冬这话无疑火中浇油。

丁文暗道:哪次帮我了,就会煽风点火。站起身说:“除大舅外,咱们不兴端酒。来,我先敬二舅五大碗,五子登科!”

满五碗!两斤酒下肚,丁文脸不改色地坐下。

“好样的小文!”桑春喝道,“老二,你今天可能要栽了。”却是到了沈清面前端酒,倒了一些算做意思。

桑夏也连喝五碗,稍了个酒嗝,连忙递眼给桑秋和桑冬。四兄弟里头,桑春酒量最大,桑夏最小,却劝酒话儿最多。

“二舅,嘿嘿,接下去六碗哦,六六大顺!”丁文算准了二舅不过七八斤青红酒的酒量,两次就让他过半。

“大姐救命啊!什么时候起小文有这么好酒量了?”桑夏口囔囔,却是赶紧叫兄弟们上。

“你也不瞧瞧谁生的儿子!”丁母见桑夏那熊样,好笑地喊过来。

据说,母亲的酒量是六个里面最厉害的,结婚第一次回门时,大家硬想灌醉父亲,却都过不了母亲这一关,所以四个舅舅见到母亲一旦放开喝酒就发怵。

第三十四章 空山夜话[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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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着可怜兮兮的二舅,丁文还是大方地给减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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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这事,有时靠的气势,压倒性地摧毁对方的信心。

桑夏怎么也没料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大头外甥的酒量是蹭蹭蹭地猛增,喝下三碗后就将目标转移到丁父身上,这叫火烧连营,也给他扯大旗、拉同盟找借口。

丁文哪能不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以父亲的酒量,三碗不过岗算是夸大了,便说道:“你们哪位敬我爸的酒,他随意我替下了,哈,我妈的优良基因才得以发现。不过今晚你们做主人可不能冷落了主宾哦。”

“这臭小子!”丁母听了呵呵笑,桑木兰可担忧转头看了丁文一眼。

“大姐,本来我想手下留情,无奈‘敌军’太嚣张!咱可说好了,您可不能关键时刻出手,收拾起残兵啊。”桑冬了站起来,对着丁母说。

这是酒么?比白开水还不如,简直浪费啊。丁文感觉酒一下肚,青木戒便生出一股清凉,将那酒化得无影无踪,暗道胜之不武啊,不过就得稍微“治治”这个四个舅舅。

一人三碗,又十二碗下肚,丁文喝得双眼发亮,愈有精神。章守志和沈清在一边咂舌,大声拍掌叫好。

桑夏见丁文看着倒酒,以为又要跟他喝,连忙说:“大哥,你这酒没了,我去搬酒来。”离座跑出了厅堂,又出院门。

“二舅是去搬酒兵吧?大舅就算了,他今晚还有事,三舅、四舅你们俩个可别闲着哦。”

“他呀,等会儿肯定回不来,被人留住了。”桑冬不满地说。

乡村这敬酒、劝酒最能活跃气氛,席间少了桑夏一人,气氛就淡了些。除了桑春还在端酒外,其他人转而边吃着菜边侃大山......

当酒宴结束的鞭炮放响时,天色刚刚入幕,小孩子们已跑得不知去向,估计在挂念着那座瓦塔;桑春几人带着微熏的酒意,去了祠堂。丁文却被丁母扯住了,说是刚刚搬进校舍,要去冲冲喜气。

月亮还未升起,此时村道有些暗。丁文和桑木兰一左一右伴着丁母,慢慢地走向校舍,就当做饭后百步走,却听大戏已经敲锣打鼓开戏了,在稀落的爆竹声中,格外明显。<<>>而村部大埕的已映红一片,那是憨憨他们烧起瓦塔的火光。

丁文对于母亲唠叨细语并没注意听,感觉母亲这番话是在对桑木兰说的,她在教着怎样过好小日子,听到桑木兰嗯嗯地不时回答,又觉得自己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也许拥有了桑木兰所给的这枚戒指,让自己拥有了神奇的能力,否则以自己的这本事连鱼都不如,发现自己仍对被辞退的事有一点点执念。这过过小日子也好啊!在那商海沉浮中,有时连兄弟因为利益都没得做!这里清闲而自在。但似乎......自己也没把蓝子当做兄弟?要当伴侣,看来“舆论”的导向对自己影响还是蛮大的。

丁母叫桑木兰去准备一些新鲜的瓜果,要去妈祖庙上香,却悄悄地将丁文拉到一旁,再次问起对桑木兰的感觉怎么样?见到丁文没有搭话,便有点生气上涌了,“成便成,不成就拉倒。她一个姑娘家,整天跟你出双入对的,算咋回事?你要不想的话,妈准备叫她到省城管理鱼庄去。磨磨蹭蹭的,一点都不果决。”

看把她急的!好似最后的通牒。丁文感到有些好笑,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是没恋爱过,估计是祖坟的前面没有栽上桃树林,没吃上桃花运的风水。

“行吧,您也别瞎操心的。不过,这事您也得问问蓝子的意见。”

“问个啥哩?明眼有都可以看出,就你一个呆头木榆。”丁母笑意爬上了嘴角、眼角,“改天捡个好日子,跟桑三哥去提一下,领了证,我就安心。”

汗......闪电行动?

丁母可不管呆滞中的丁文,匆匆出门去找桑木兰了。

月亮如玉盘一样从山顶探出头,照得四处一片银白;依依呀呀的唱戏声音随风飘来,是那古老的曲韵......丁文搬了张板櫈坐到门前,很享受这中秋的清风明月。

桑木兰一个人空着手回来了,“水果让妈提走了,说和小姨她们一起去。”

“来,搬个櫈子一起坐坐。”

桑木兰却拉起了丁文,说要放天灯。

天灯又称孔明灯、祈福灯,原来只在正月十六点放,但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有的用来娱乐,有的用来祈福。男女老少亲手写下祝福的心愿,象征丰收成功,幸福年年。

如大篓般大的天灯,点上蜡烛,照得四周纸面一片通亮。纸面上还画着手工,一颗红色心形的图案内,里面有俩个小孩手牵着手。随着天灯缓缓升起,桑木兰拉起丁文的手,合什在胸前,正闭上眼眸对着天灯祈愿呢。

看那虔诚而专注的样子,丁文砰然心动,好一个执着勇敢的女孩!

丁文轻拍她的手背,“那...蓝子,赶明儿叫大舅向你爸提下这事。”

桑木兰睁开双眼,那目光如水一般温柔,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轻轻地点了头。望向那已升入空的天灯,竟似想这么灵验了。

“好感人哦!”从篱笆墙门口,涌进来罗元几个人,罗元高嚎道,“放天灯也不叫上我们,太不够意思了你们俩。”

桑木兰竟难为情躲到丁文的背后。

“你们不在村里凑热闹?”

“切,那唱戏的,唱了半天还是呀呀的,不如DJ来得爽。”游彩霞挥了手,扫兴说。

“是的,除了烧瓦塔好玩之外,其他的都是老掉牙。”丁香也同感地说。

“你们知道个啥,这些都是传统哦,是国粹啊!”罗元自鸣岁数大了些,竟教训起她们。

“这位小同志说得好,可惜我也看不进去。”沈清和丁父俩人也回来了。

“小文,跟爸到一旁谈谈。”

在沈清住的单间里,沈清和丁父坐在床边,丁文抱着胳膊靠在窗边。

“你的水是从‘一滴泉’来的吧?”丁父也不等丁文回答是否,接着说,“但如果不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就有可能被人为破坏或糟蹋了,我和老沈商量过了,你是不是再向村里申请承包山上的山林,估计小春也不会反对。”

丁文一付光棍的样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个池塘管理都觉得繁重,再加上一片山林管理,头有点儿大。

“水是少了点,从目前看,但对于养殖的鱼和栽培的果树有很好的效果,估计对于农家的蔬菜也有同样作用。小丁,你原来计划在池塘周围挖沟设渠,挺好的。我准备再呆下几天,好好设计个循环水的方案出来。”沈清说道。

“好啊!”丁文不咸不淡地应说。说实在,对这个沈清依然抱有深深的戒心,虽说洪荒湖水的事用“一滴泉”来掩饰,但也怕研究热情过头的沈清,发现了事实的真相。能有一样事分散他的心,自然乐意之至。

“我想将育苗室的废水,与池塘、沟渠的水综合起来利用,还是可以创造不错的收益。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的水课题研究到此为止,尽量保护有限的资源,但由此产出的鱼和果实,我还想进一步跟进。”

丁文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个沈老头忒会折腾,哎,看来这山不承包不行了。

“嗯,明天该打发那两个丫头回去了,我就住在这房间,这里环境不错嘛。”

丁父对于沈清能长驻下来,十分高兴,至少这样的专家不是随手可以抓来一把的;丁文却感到背后墙壁在摇晃,更坚定了一个想法,找件事分摊给沈清做,这不,挖渠的事刚好交给他了。

“爸,这承包山林的事,您自己明天和大舅说去。”丁文无奈道,然后找个理由辞出房间,只见罗元一伙人正围在操场中央。

“今晚十二点,就可以从镜子里看到月宫...”罗元在介绍他的**。这小把戏,他是从丁文这边学来。

面盆里放满清水,里面置一面镜子,旁边放着木尺、红线,据传在中秋的子时可以看到月宫。自从阿婆罗号登月以后,人人都知道没有广寒月宫,偏生泡泡今晚拿来诓人。

“泡泡,你有当巫婆的潜质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罗元严肃道,手指还捏着拈花诀。

“游学妹,不信你看看水里的镜子,说不定果真能看到嫦娥呢。”

游彩霞忍不住好奇一看,竟是自己的倒影,哎呀一声叫起来。

丁文解气地哈哈大笑,“泡泡,你的嫦娥妹妹啊,哈......”

众人才知道游彩霞上了丁文的当,哗然大笑,只是可怜的“泡泡大巫”残遭蹂躏,不小心打翻了那盆水。

第三十五章 为荷而采[二更]

PS:二更完毕!

节后的第一天,众人趁着涨潮之时一同离开了,诺大的校舍一下子变得安静。(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桑木兰却觉得难受,百无聊奈地坐在鱼排上看着丁文喂鱼苗。

将豆渣放在食台上,经过几天的训化,网箱里的夏花们一听到丁文敲竹栏的声音,全部齐聚在食台周围,灰黑色的背脊将水面映得点点乌黑。瞧到豆渣散开来,鱼种们迅捷扑上,攫了一口游开,倒把一团的豆渣搅得水里浑浊一片。

这么多天的观察,丁文掌握了喂食的量,只一天增加一点点,若出现剩食的,则酌量减少。回头一看桑木兰在那边发呆,为其在丁母离开时掉泪感到好笑,当时就说让她陪上母亲去县城住上几天也好。

丁母却说,媳妇和女儿一样亲,偏白养了丁文这么大,也没个难舍的心来。

这大男人志在四方,聚聚离离太频繁了,也什么好难舍的,套用经典一句话:离别,是为了下次相逢。这两天人数猛然增多,丁文还怀有意见,打破了咱平静的生活,天天睡眠不足啊。

喂完鱼后,叫上桑木兰一起来到网场。今天将网场中的鱼全清了,居然还有十多条,将其中两条的胡子鱼给了母亲和小姨,怎么说也是对妇女儿童最补的,当然留给自家最贴心的人。

空出的网场暂时变成了四只海鸭子临时饲养地点,海鸭子虽也经常在水中振翅拍水,却无法飞离水面,经过几天的饲养,似乎也适应了这个大池塘,在水里游得优哉,不时翘起屁股将头插进水里,在掠食水里的浮游虫子,偶尔蹒跚地踏上池岸,却一见到人又扑扑扑地跑回水里。

看着它们慢慢肥剽,恰好林雪芹不在这,丁文兴起炖鸭汤的念头,但桑木兰说,那三只是母鸭子,给它们喂些谷类,兴许以后可以生蛋,孵出小海鸭子来,那里再吃也不迟。嗯,倒是她一番长远打算,便随了她的意。

用两条的圆松木合并一块,在上面建个窝,将多余的豆渣放入鸭窝里,也给了四位海鸭安居落户。

丁文来到网场将外围的网都放低到水中,每天都在网场中放些饲料,想勾引池里的鱼能自投罗网。该做的事都好了,闲下来也不得心闲,便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蓝子,你看池塘中荷花挺诱人的,一起去瞧瞧,采点藕回来也好。”

看着她呆神,该不会犯上“恋母综合症”吧?咳咳.......似乎没这么离奇的。

“蓝子!”丁文暴喊了一声,终于将她喝醒。

“人家在想,在池塘周围、校舍前后种上什么花啊、树啊。偏被你打断了思路!”

原来在思考花草布设的重大问题,看来错怪了哦。丁文耸了肩膀表示自己无辜,“花用来点缀就行了,你不会将这里布置得像昆明的世博园一样吧?”

桑木兰嫣然一笑,“要你管呢!我想趁秋季,将池塘边的杂草都清了,看起来杂乱丛生,影响了观瞻。”

“这可使不得!”丁文连忙制止了。这杂草一除,一旦下起了雨,池塘又是浑黄一片。实在要清理的话,就借来镰刀,割短一些就行。可这是秋季呀,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杂草,来年春天又是郁郁葱葱。做无用功,说穿了,咱不要做。

还是去采些野莲子比较好,又能赏心悦目的,又有收获的。丁文便挽走袖子、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跨上了木筏。

“等等我啊,”桑木兰连忙喊道,小心翼翼地上了木筏,怕是湿了鞋子。许是看到丁文偷笑,便脱了鞋袜,卷起了裤管,露出白嫩的脚,坐在木筏边将脚伸进水里。

“小心别滑到水里。”丁文晃晃悠悠撑着竹槁,向着池塘的荷花处荡去。待至水深处,只能将竹槁变成划浆,划水前进。

“文子,我早上将咱们的事告诉我爸我妈了,他们好像不高兴。起先还好好的,一听说你架桑家坞承包这个池塘,这口气就变了。”桑木兰玩着水,不经意地说起这事。

哎,在农村的老思想中,还是学而优择仕,嫁个当官的是第一首选;随着市场经济搞活以后,又将嫁女的第二选择,当然是衣食无忧的富商之流;最末等的,就是窝在山沟海角里,老实巴交的种田户。说难听点,比之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的条件还要降一格,因为二流子头脑活络,可会哄人喜欢。

“你六个姐姐,不是嫁个工头就是个体户,还有一个是小科员,桑三舅自然将眼睛放在头顶上,而且人家在县城里有套房。你看俩老人,估计要将桑家坞断路了。”丁文不在意地说。

桑木兰瞋了他一眼,有你这样说自己的未来的岳父、岳母的么?

“这事别给我妈知道啦,否则她会气得紧。”丁文还是吩咐了一句,将木筏划进民丛丛荷花之间。选中长得不喜人的荷花,采下一片荷叶,预防叶柄小刺扎手,包住荷花的茎轻轻地拉起,因为荷花的根是扎在淤泥之中,拔出后将根茎外皮的淤泥清洗干净。

嗯,剥开这密集的外皮,就是粉嫩的莲藕了,晚上可以用来炒内丝藕片,或者做些甜点蜜制藕片,在饭店里还说叫藕断丝连。顺便多采些荷叶,炊顿荷香饭还是不错滴。

为了今晚好吃的,丁文自然不遗余力地采荷忙。

“别采那朵,莲子还没熟呢。”

丁文讪讪放开,又寻找下一个目标,或许是丁文的干劲感染了桑木兰,放弃了无谓的心思,一同采着池塘中的荷花。

太阳偏西的时候,俩人将荷花捆成一束,由丁文提着回校舍的厨房。早上丁母吩咐过了,要自己在校舍开伙食,锅碗瓢盆、油米酱醋都备齐了,烧饭倒是轻易,只是打水不方便而已,这样的重活自然着落在丁文肩上。

丁文就象田螺姑娘一样,趁着桑木兰不在,用洪荒湖水将水池填满。用洪荒湖水淘米、洗菜,不得不说天大的浪费,还好将这些“废水”、剩水用来浇菜、浇果树,也算是剩余价值利用。

丁文剥着莲藕的外皮,然后用剪刀剪出藕截,就将粘乎乎的藕节泡到盆子里的清水中,那藕丝依然拉得长长的。

忽然,从校舍后的菜园子传来桑木兰的尖叫声。丁文闻声急忙赶出,却见桑木兰从菜园子慌张地跑了出来,见了丁文便跳到他的怀抱中,双脚勾住了他的腰部,怵道:“虫子,好大的菜虫!”

桑木兰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虫子。曾经有一次开玩笑,丁文将毛毛虫偷偷夹进她的书本里,她竟让一只虫子吓哭了,还一整天恶心得吃不下饭。

“别怕!咱们过去看看,不就是一条小小的菜虫。”丁文轻抚了她的柔背,对菜园子长出大虫,感到很好奇。

一条食指那么长的青色菜虫,正贴在青菜叶子上蠕动,那样子着实让人感到恶心。只是看着菜园子里的青菜绿竟盎然,还有那葱、蒜、韭菜长势不错啊。因为菜园子里没有用农药,长虫是正常的。

“蓝子,要不我去抓只海鸭子来,它们估计对虫子很感兴趣。你先下来,说下我采些什么菜。”

桑木兰才发觉这样的姿式非常暧昧,而且那个坏东西一直顶着自己,脸红地连忙跳开来,站到园子边一块石头上,指着要些什么菜。丁文知道她仍存余悸,为了不饿肚皮,将菜检查了个遍,交给了桑木兰。

这洪荒湖水对菜虫也起作用,可对于人体,作用似乎不那么明显。丁文一直对自己的身高有看法,一米七零的个头稍觉不够,只比桑木兰稍高那么一点,优势不明显啊,真幻想哪天长个高大威猛一些。

莲藕粥,将莲藕切成薄片和米一同清水下了高压锅,烧开后焖了一会儿,然后开锅加入些白糖,冲淡莲藕的淡苦之味。

因为主食是偏甜,冰箱里的鱼就撇开不煎了,因为鲜味搭配甜食,就会显得更加腥臊。

那就炒青菜吧。热油锅倒调和好的盐水和少量味精,青菜一过即起,加入些许葱花,绿色不变,叶子依然坚挺不软。

再炒一盘莲藕肉丝,就足够了。

菜不多,但一桌清淡,对于生猛海鲜,无疑是清口的好食物,俩人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说起一些小事,倒像过起小日子的样式。

嘟嘟消失了一天一夜,又回来了,全身的长毛依然脏兮兮的,象似贪玩泥巴的小孩。不敢跳上桌子,只围在丁文的脚边呜呜地叫。这小家伙,估计又闻到香味了,便拿来一个盘子,盛了些莲藕粥,夹上青菜和肉丝炒莲藕,这碗猫饭就放在桌子一端。

嘟嘟象挑食的小孩,先是伸舌头试了味,似觉得味道合口,便放开了吃。这小家伙!

“就你宠着它,天天跑得连影子都看不到,还弄得全身象流浪狗一样,吃完饭后,你就负责帮它洗洗。”

小家伙,真是不爱卫生的小家伙!丁文无奈地对着嘟嘟摇头。

第三十六章 戒指来处[一更]

PS:多谢乡亲们的大力支持!

这晚餐吃得有滋有味的时候,桑春风风火火地找上门,看他的裤角还沾着泥巴,应该是为建路而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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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你这边的路......大伙儿说要出点钱。”桑春说得讪讪。

那笔钱,是以四个舅舅的名义捐赠,大伙儿压根就没想到。丁文又特别交代不能说出这笔钱,许多乡亲虽然淳朴得可爱,但也不乏目光短浅、眼红的人,只得默不出声,真觉得那钱出得冤。

桑木兰管着财权,知道兜里还有多少钱,扣除杂七杂八的开销,已不足一万了。可村里要建设公益事业,做为桑家坞数一数二的企业,怎么能不捐呢?又觉得钱拿出,心疼。招呼桑春凑合在一起用饭,以观丁文的静态。

桑春对俩人分开起伙还保留着意见,按他的话讲,农村条件就这样,赚钱不容易啊,能省则省。可又不敢反驳丁母的意见,只得拿到俩个小辈面前牢骚了几句,便埋头喝起莲藕粥。

“怎么觉得你们这粥好吃?”桑春歇了一口气,又呼呼地喝了起来,只几口粥便见底。

“出多少钱?”丁文见大舅在桌旁抽起了烟,乘隙问道。

“大伙儿说随意就行,没人说闲话的。”

也确实,在农村工作不好做啊,别看小小的桑家坞现在只有二十多户人家,总有不同的想法。但这“随意”倒为难了丁文,出多嘛,那是亏大了;出得少,估计有人会揪辫子。

桑木兰见丁文犹豫不决地深思,知道该是自己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三千!”

“行!...出一分也行。”

这校舍离村子有二百来米,真正按照造价来算,那钱是远远不够的。还好当时建造小学时,把路坯拓成两个板车那么宽,少了不少的费用。算了,这一点点钱花了再赚,有来有去,户枢不蠹嘛。

丁文朝桑木兰点点头,同意了。

桑春倒不好意思起来,憨厚地直笑,双手不停地直搓。

“大舅,这路几时能完工?”

“三个月吧。”

三个月,丁文一掐算,那时快逼近春节了,可池塘周围挖沟也得做,怕春季来临后,春雨绵绵可就难办了。

只等沈清从省城返回时,规划个出合理的宽度,然后雇人开工。而重型机械根本没办法运进桑家坞,看来只能靠劳力了。

“我想挖起池塘的边沟,还有劳动力么?”

桑春摇了头。这修铺水泥路的人手也不够,不然那一点的工程量,还拖得那么长时间?

“雇外村人行么?我让你大舅妈打电话回娘家看看,现在外海休渔、田里也没啥农事,闲人多得是。”

自从国家颁布的休渔令,一些沿海以捕鱼为生的渔民们,可以进行好好地休整了。桑家坞地处海中,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没有一户是渔民,对于近海养殖,象挂蛎、紫菜也没人去做。

面对大海是一份勇气,或许笔架岛东面的百丈崖壁挡住了每年的季风,也挡住了人的视线,却人人将目光投向对岸的大陆架上......

丁文不去想及太多,目前生活安稳了些,偶尔到崖下的大海去看一看,感受一下大海的广博。。

“承包给他们吧,免得蓝子跟着天天供应三餐、茶水,累啊!”

桑木兰已收拾桌面的碗盘,正在清洗呢,听到丁文的话,不免转头看了他一眼。

桑春见事已定就起身走了,丁文揪过正在打瞌睡的嘟嘟,放到木桶给它来泡洗。小家伙伸直两只前爪紧抓在桶沿,很不情愿地将头伏着,不时呜叫了几声。丁文轻拍了它的头,暗道:你以为愿意啊,替你洗等于白洗。

“文,明天叫大舅通知电信局的人来装电话和宽带,都交上快十天的钱,也没见人上门来。”

“那纸上不是写着不超过十五天,管它呢,再等一两天看看。”

嘟嘟那脏长毛足足洗了三遍,才恢复其原来本色。丁文没有丁香她们那样夸张,用电吹风吹干长毛,让湿漉漉的嘟嘟自己躲到一边晾干,自己却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这人,就是懒。桑木兰看到那一番神情,做好了卫生,擦了手将正在迷眼的丁文赶出了厨房,她准备烧水泡澡了。

十五月儿十六圆,今晚的月亮早早升上天空。丁文想想要进入洪荒空间看看,和桑木兰说了出去走走,一个小时后回来。本来还在耷拉着小脑袋的嘟嘟,一听到丁文的口哨,连忙撒腿奔向他。

转过墙角,念头一动,闪入了空间。肥水池的夏花看似不见长,却是肥了些,水质也没被浮游植物破坏;安心地,又逛到瘦水池里,夏花们在水塘里追逐得欢,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水波纹。这次来看,鱼种的尸体少了许多,难道适应了环境变化?

丁文抓来一条夏花放在手掌,细细观察,见鱼的双目有点儿凶,特挣得有劲道,果然,瘦水池里饲养更具有野性,估计是“自然环境”的恶劣促成。那两条丹凤......丁文放下手掌上挣扎得厉害的夏花,去看了这两条泡泡的心肝宝贝,见它们悠闲于水中,而父亲的喜鹊花则显得好动多了。

嘟嘟呢?原来它在湖岸巡查它的种植成果,跑跑停停,寻寻觅觅,用它的灵敏鼻子闻闻,要么上前、要么跑开。那株小苗,长成一根手指那样高,长势还挺猛的。

丁文想起外婆常唠叨“膘,不长在猪,光长在狗身上去”,这鱼苗不使劲长却长在树苗上,暗笑自己有些人心不足了,仔鱼长到现在的夏花鱼种,这才多长时间呢,但还是嫌洪荒湖周围的水塘里鱼苗品种太少了,有空得上网找找。嗯,明天刚好上班,一定叫人来拉宽带。

这青木戒,似乎与木沾了关系,长得特别猛,可这里面四周全是青岩,树林哪那么容易长成。送土进来,想及那条菜虫煞是吓人,还是打了退堂鼓,还告诫自己对以后带进来的东西要多加小心了。

在这空间里只要小心地经营,可比外面的池塘省下了不少心,还是养养鱼好了。

吱吱歪歪胡想了一通。这时,湖面掠来一阵清风,带来淡淡的荷香,呃,昨天还含苞待放的白色荷花绽开了,现在却诉说着花季的美好。

丁文对洪荒空间出现的各类奇异已见惯不怪了,却满头浆糊摸不出个原因,后来索性就不再深究。

“嘟嘟,咱们出去了。”

小家伙还在远远的,听到这话,伸头望来,然后撒腿就跑,如一抹白影在林立的青石间飞驰电掣中......

这出入空间,倒是麻烦了些。丁文又将地点选在“出恭”的小密森中,缓步踱出,见桑木兰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套装,俳佪在小木屋边,若不是木屋的阴影,在这如昼的月光中倒难一下子认出。

“蓝子,在这呢。”

“又......”桑木兰觉得粗俗,话说不出口,便边等边欣赏起荷塘月色,听到了丁文脚步声也没回头。

“有心事?”丁文走近时,见桑木兰似不开心,鼓起了莫大勇气从背后搂住她。

她父母打电话说过两天回来,还带回一个小伙子,不言而喻是看对象喽。丁文捉狭地笑,惹来桑木兰一阵娇嗔:人家烦着呢,你还笑得出。

笑不出,难道要哭么?丁文从不觉得这小小的破事难得倒他,却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我扮你哥去,一起对未来的妹夫审查审查。”

桑木兰转过身来,双手环过丁文的腰,只觉得那怀抱是一堵墙,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你不怕我妈拿着扫把赶你出门?”

“怕,也得去啊,你知道女婿是怎么炼成的么......岳母扫把练成的。”

桑木兰吃吃吃地笑起。

蜷在脚边的嘟嘟,似乎睡着了,却俩人的话当做催眠曲。

丁文见桑木兰烦恼换开颜,乘机问起那枚戒指的事。

这枚戒指,桑木兰说确实在这池塘边捡到的。她申请回桑家坞小学执教的那年,刚好面临了一场台风,将旧的校舍给刮倒了,那时池塘的水像炸开锅一样。台风过后,池塘里的水全变得浑黄。

戒指就是在学校前边的池岸捡到的!

难道这个池塘真的和地质勘探队说得那样,池底与暗河相通不成?丁文觉得这事匪夷所思,只是感到掉下的馅饼偶然将自己和桑木兰砸中了。

丁文低头亲了下桑木兰,她是自己的幸运星!好好拥有,别无所求吧......

第三十七章 他,我老公[二更]

PS:乡亲们多谢啦!

秋意肃杀,山上的树木黄了,被风一吹如粉蝶一样,飘飞洒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而池塘岸边仍青草萋萋、杨柳依依。

丁文知道池塘中已混合了洪荒湖水的特性,长得疯,有近米高。昨晚听了桑木兰说,她怕草丛密集,蛇虫藏着,吃过午饭后,到桑春家借来镰刀,反正也不是用来种地,割短些就成。

本来想请人,可村里修路已经开工,没有闲人,丁文只得自己动手。

其实,长这么大还没下过田,但也能依葫芦画样地象收割小麦一样,左手抓丛,右手挥刀。可能经过洪荒湖水将体质改造了一番,干起这活竟象模似样,只是失误是难免的,割着割着有时差些栽到池里,许久才伸起腰,抓过肩膀的毛巾擦擦汗,回头一看,不觉得也清理了近五十米,还颇有成就感地笑笑。

待要俯身继续干活时,见桑木兰的父母带来俩个年轻人,一个穿着咖啡色西装的青年人,一个短发、穿黑色茄克的小年轻。

“桑三舅,你们回来了!”

桑三儿走近打量了丁文这身庄稼人的装扮,有些冷淡地点头,只问木兰在哪儿?

丁文指指校舍方向,暗笑:这到城里住久了,就是眼光不同。不免嘀咕:小样,换了马甲就不认人了。只是可怜那位看来有些瘦弱的青年人,这么斯文,是否应对得住木兰这村丫头的野蛮呢?

因这件事打岔,丁文索性扔下镰刀,坐在池边歇息,等着看好戏。

桑木兰急急跑来,还喘着大气,“你还有心情坐在这儿,我都烦透了。”

怎么?这次应付不了。丁文暗觉奇怪。

“哎呀,快点起来啦,那个肖湘是张镇长的小舅子,一听说他强占走了养殖场的今年闲滩承包,我就来气!”

丁文才想起章守专提过有这么一号人,大家都称呼他“湘少”,在桑木兰的拉扯下,站起身来,却是慢吞吞地踱回校舍。

桑木兰的母亲早追了出来,见俩人回来,连忙小跑过来,对着丁文笑了下,又低声埋怨说,“木兰,咋不懂事呀?好端端将客人扔下,自己跑了。”

“我又没当他是客人,哪儿凉快哪边去!”桑木兰白眼一翻,噘嘴不理。-====-

桑母瞪了她一眼,许是丁文身旁,吞了一口气,“你原来说有人陪你住在桑家坞就成了么?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我看为了他自己面子和钱吧!”

丁文走入桑木兰的房间,只听湘少正在恭维,“这里的山和水好啊,才蕴育出象木兰这样灵秀的姑娘来,桑叔,木兰可比照片长得靓多...”

“高攀,高攀了。”

这人看来有些纨绔,倒不似恶少类型,不过从他的眼神里,总瞧不上乡下的庄稼人。他身后站着那位小年青,那站姿像部队出身的,估计是湘少的跟班。

“小文啊,你和木兰一起长大的,也帮我劝劝她。二十好几的姑娘家,换作别家的早抱起孩子了。”桑父拿出话,为了让丁文和桑木兰撇清关系,别让人家误会了才好。

肖湘端坐在长椅上打量了丁文,听了这话才开始露出笑意,朝丁文点头算打过招呼。

“桑三舅,这事总得木兰本人同意才好吧,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丁文径自到桌旁倒了碗白开水,大口地海喝。

桑三儿听了顿时无语,吧嗒吧嗒地抽起烟。倘若桑木兰能听他的话,早嫁了。

“父母也是为她好,你做兄弟的,有时多劝劝。”这湘少倒反客为主了,居然有教训的意味。

“他不是我兄弟。他,我老公!”桑木兰冲着湘少恼道,然后傍到丁文的身边。

屋里陷入一阵沉闷。

丁文差些被水呛着,心里却扑通了一下。暗自惭愧了下:到底还是蓝子比自己更有勇气。

湘少愕然,桑父恼了。

“你们俩个的事,我决不同意!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呸!”桑三儿斩钉截铁地吼道。

丁文将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只是看在桑木兰的面子,暂吞下这口气。可桑木兰却忍不下去,居然被当着别人面前数落,“爸,小文他在桑家坞是偷人的还是抢人了?他靠自己的能力赚正当的钱,不像某个人仗着自己的后台,平白地从人家手中抢走了承包权。”不屑去瞧肖湘一眼。

“桑叔,我看今天这事闹的,我先告辞了!”肖湘弹弹衣服上的皱折,起身便走。

可那小年轻指着桑三儿鼻梁道:“敢耍我们啊,明天将十万礼金送到养殖场来!”

看着俩人离去后,丁文扫了眼尴尬的桑三儿。

十万礼金,这是在卖女儿么?丁文不明白这桑三儿怎么会变化这般大,想起以前他总是调儿郎当的,对一切都看得很淡。时过境迁,象变了个人似的。

丁文不得不开口说:“桑三舅,我知道您是为蓝子以后生活好,但咱们承包下了池塘,以后安稳过个日子总不成问题的。”

“是啊,爸。这池塘一年也有几万的收入,小文又懂得养殖技术,不怕蚀本的。”桑木兰一旁帮腔道。

桑三儿猛地抽着烟,想必刚才丢了面子,还在气头上,他鄙夷地望了丁文一眼,“一年收入几万,还不够人家的一顿饭,亏还好意思说得出。”

“我就这家底,明明白白,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蓝子的事由她自己做主好了,谁敢强来就别怪我冲!”丁文轻拍了下桑木兰的手,转身出了房间,仰天长舒胸中的郁气,想想不和这种不可理喻的人一般见识,这种人反不如那些鱼苗可爱哩。

巡看了育苗室,还剩下扫尾的部分还没完成,该找找大舅分派那几个土工师傅来。

在村口,桑春正赤着胳膊,扬起手中的铁镐刨土,因为这段路面有点凸起。由他带头下,这几天竟将入村的道拓宽了,筑现路基的皱形来,身后有二三十名村民忙碌个不歇。

一见到丁文来了,桑良远远地喊,“大头外甥视察工地来啦!”

“小娘子,别趁机停歇。”桑二虎大声囔起,引得众乡亲喝笑。桑春见丁文来,朝身后吼道:“大伙都歇一下,今天争取将这段路整平。”抹了把脸上的粗汗,提起路边的茶壸,直接往嘴里灌。

乡亲们的劳动热情不逊于农业学大寨哈,看来这钱出得值了。丁文看到桑良、桑二虎几人正围着侃笑,便将刚才的不快冲淡了许多,和众人招呼过,来到桑春身边。

“大舅,您这个村头当的是身先士卒,啥时候叫土工师傅将育苗室的尾巴工程给清了?”丁文和桑春一贯直来直去,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倒把这事给忘喽,晚上叫他们赶工去。”

桑春从兜里摸出烟,趁歇抽了起来。

“老章那边有回话了么?”

“嗯,已经说定了。我会儿忙,叫小罗多辛苦点。”

有他这样马大哈的投资法么?钱扔在别人手里不管不问,还好有泡泡把关着。自己想到省城一趟而不能,这鱼箱中的鱼苗和洪荒空间的鱼都得定期照料,便心思是不是让桑木兰去省城代看一下,免得留在这里和她父母处僵了。

但这事暂时不能和母亲或大舅他们去说,免得蓝子夹在中间难做人。丁文一想起桑三儿那付嘴脸,真想臭他一顿。

“大舅,那你们忙,我先回了。这段时间,您和舅妈就到我那儿吃吧,免得忙不过来。”

桑春大大咧咧地承应下来。

丁文逛了这圈,见到乡亲们那干活的劲头,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回到校舍时,桑三儿夫妇都离开了,却见桑木兰一人正躲在房间里哭,哭得眼圈红红的。

这是......蓝子似乎从没这样伤心过,难道又挨了骂心里正不爽快。

丁文还没问起缘由,桑木兰却扑到丁文怀中大哭了起来,“爸他得了病,需要这笔钱医治,我,我该怎么办呢?”

病啦?怎么看怎么不象,看来还需证实一下。

“蓝子,你别净哭着,打电话问你几位姐姐她们知道不?或者带着他去省城大医院复查一下,那儿有熟人呢。”

桑木兰打了几位姐姐电话,都回说没听说过,只得到一个消息,桑父从她们那儿都拿些钱。

看那桑木兰生气的样子,丁文知道桑三儿称病八成是假的,心中越来越鄙视这个未来的岳父,连这样的苦肉计也用到自己女儿身上,心想要稍稍惩治一下,“蓝子,要不你明天带他到省城医院看一下,顺便过问下鱼庄的事情。”

“我才不想离开这儿,我走了谁为你煮饭?”

丁文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让桑木兰破涕为笑。她缠着丁文多叫几次,可他硬是没答应,说这是珍藏版的,数量有限啦。

桑木兰也知足了,听说桑春的夫妇也来吃饭,便象小媳妇一样在厨房间轻快地忙碌了起来,不时看着打下手的丁文甜甜而笑,浑然将方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第三十八章 孱弱心声[一更]

PS:乡亲们,今天工地停电,二章一起发!

晚餐的菜不少呵,蓝子的心情好多做了几样菜,摆满了小圆桌。www.65txt.com

莲藕炖排骨、肉丝炒茭白、煎焖草鱼、海蛎煎蛋、蒜葱青菜,吃饭看心情,这烧饭也得看心情。这主妇们在厨房里忙碌,若心情不好,将盐巴多放点、或者炒菜火候过了些,就多了些苦涩。

桑春夫妇还没到,桑木兰就给丁文开了“小灶”,盛了一碗排骨汤给他解解馋,当是给他那句话的奖励,看着他喝得滋滋有味,喝完后意犹未尽,掩着嘴暗笑:贪吃的小猪。要拴住男人的心,先要管好他的胃,似乎......自己做得还不赖!

看那桑木兰眼神,丁文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呀。三个人在一块的时候,好像大家的吃相都不雅,毫无顾忌地像一群争食的小猪。

“小文,饭煮好了么?”桑春人还进来,便远远喊来。

桑木兰莫名地笑了,这外甥象舅,果然同一个得性。

“哈哈,你一个人在吃独食啊。”桑春看到丁文手里还捧着碗,打趣地说,然后凑到桌前看了看菜式,囔着不错,惹得他媳妇朝他不住扔白眼。

桑木兰到门口望了下,缩了回来就喊开饭。

“去叫你爸妈一起吧!”

“怎么?回了自己老家还得用红贴去请呀,问问他要不要抬着八人大轿去。”桑春朗声说,对桑三儿压根就没好印象。

与他所说的相反,桑三儿夫妇不请自来,看到了桑春,好似老鼠见到了猫,桑三儿此时的懦弱与下午那固执,恍若二人。丁文和桑木兰会意地相视一眼,感到好笑,暗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这顿晚餐成了桑春批评教育桑三儿的谈话会,而桑木兰的母亲是个没主见的女人,看到丈夫的怯样,更不敢出声。吃到一半时,桑三儿说吃饱,推碗离桌要走了。桑木兰喊住了他,“爸,省城那省立医院联系好了,明天一起去检查一下,啊!”

桑三儿听了走得更急,果真是怕了桑春。

“他哪儿是病?二字不识也学人家摸进去炒股,不仅把自己的老本亏了一大半,还向你三姐夫借了五万。”

“所以,你们几个合计起来将我卖啦!”桑木兰蹭地站起来。-====-

“有这种事!”桑春筷子一拍桌面,吓得桑木兰母亲抖一下,“知不知道,我大姐已经把木兰当准儿媳了,还敢使用前几个女儿身上的那种的伎俩?嗯......”

“人家十万礼金呢?”桑木兰急问。

“一半还你三姐夫,一半又...被投进股市了,好像又跌。”她母亲的头快抵到桌沿,怯怯地说。

“好你个桑三儿,没了钱就将主意打到女儿身上啦。我看明天就让人家以诈骗告上法庭,这十万金额,够得上判个十年八年的。”

桑木兰急得要跳,这十万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她的原来工资就不高,根本没有积蓄。

“蓝子先别急!”丁文拉着她的手,嘴巴努一下她母亲,让桑木兰坐下稍安勿躁,“木兰这边看看能拿出多少钱,剩下估计要向她几个姐姐先借了,那些股票先捂着,兴许哪天还能涨上来。”

“一分都别出,让他坐牢去!”桑春离了座,气冲冲地出了厨房,找那桑三儿算数去。

木兰的母亲已经被唬得害怕极了,扑扑扑地落起泪,逆来顺受的她正是彷徨无措。

又得少了五叠,仅剩下一千多块啦。丁文拉出了桑木兰,到了宿舍将钱塞给了桑木兰,“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再想办法。”

五万?!桑木兰拿着钱,不敢相信手中实实在在的东西。

“老公.......”

“傻妞,我得赶紧把你‘赎’回来哦。”

丁文轻按着桑木兰的柔肩,玩世不恭地笑起。可他的大嘴瞬间被桑木兰的小嘴给堵住了。一触即分,足使这位宅男心慌慌地跳,看着桑木兰离开的倩影,不禁撇嘴一笑,原来这玩意似小果园的桔子,还挺谗人的!

刚才听桑木兰的话声,她的六位姐姐估计也被她父亲拖累了不少,想想还是给泡泡打电话,别做没把握的事。泡泡一听这事,没心没肺在电话一头大笑,只说了明天带钱来。

丁文这下才心思稍定。面对这样的父母,任谁都闹个哭笑不得,真是炒股炒红了眼。不过,对于木兰的三姐夫,那个小科员,丁文对他印象可是坏到了极点,不给予规劝不说,为了攀关系,还极尽怂恿。

桑木兰拿出五万的钱,又泄气的返回,看到丁文,她想哭。原来她的几位姐姐都被她父亲挪借了一次,她的三姐更把话说绝。

“我叫泡泡明天送钱来,咱们好好将池塘管理好,明年把这些钱还上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丁文轻松地说,宽慰着桑木兰。

桑木兰双眼擎着泪花,笑着点点头,现在有人帮她扛下重担,更觉得丁文很在乎她,才想:原来做为小女人是这么幸福的,怪不得母亲从没对没本事的父亲说过一句风凉话。

“咱们一起去跟我妈说清楚,免得她担心。”

桑木兰拉上了丁文,来到了桑木兰的房间,却见她母亲和大舅妈在抹泪,桑春坐在一旁抽着闷烟。

“...木兰他爸也想争口气,在外面混个风光回来,谁知道这股市怎么又跌了。”

“赚钱哪那么容易,这全天下的人都富翁了。从小,我妈就告诫桑三儿要脚踏实地,如今混个温饱没问题,偏整天的心思满天飞,现在跌倒可惨了,一辈子别想翻身喽。十万块,我们村里积了多少年才够上这个数!”桑春脸色凝重地说,刚才去找桑三儿,他早心虚地溜得不知去向。

丁文和桑木兰进来时,听到了这番话,便说:“大舅,这十万块算作我的礼金,刚好大家都在这,您给我做个见证人就行。”

“十万!我?......”桑春吃惊地望着淡笑的丁文,和将脸躲藏在丁文背后的桑木兰,尔后朗声大笑,“成!这才算是我桑春的大头外甥,做咱们男人的要敢担当。”

桑木兰的母亲看着丁文,愣了。心想七个女儿,这个老幺终于找到自己意属的人,终于不用再造孽了,省得每次上女儿家串门的时候,总是招来一阵埋怨。

“三嫂,快些答应了。”桑春的妻子在一旁催促着。

桑木兰的母亲从床沿站起,走到丁文俩人面前,这个小时候调皮捣蛋鬼,如今真成了自己的未过门女婿?心想以后有了大梅和桑春他们撑着,再也不用担心村子乡亲们的闲言闲语了。

“孩子,木兰性子倔,以后多让着她。她爸那边,我会好好跟他去讲。”

“他有意见?那叫他直接来找他,我这大媒人当定了。”

有桑春当着,桑木兰的母亲陪笑着说不会食言,不然没脸在桑家坞住脚了。

桑木兰听了自己的事解决得很完满,在丁文背后玩起小花样,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他的背胛,让丁文痛得忍俊不禁地挪动着胳膊,俏皮地暗笑。

砰地一声,从门口传来,桑三儿挎着一瓶黑土地,后背重重地靠在木门上,醉眼迷离,舌头有些直了,“我还是不同意,你们凭什么要管我的家事,这个大头小子凭什么跟人家比?一根汗毛也抵不上。”

酒能壮胆,原来桑三儿躲去喝了酒,才敢面对桑春。

“**你的桑三儿,有胆再讲一遍。”桑春吼得,似乎连屋顶的瓦片被震得卡卡响。

“我...不,同意。”

桑春蹿过去,扬手啪地给他一巴掌,将桑三儿打坐在地上。

“敢打我,我明天到张镇长那边告你。”

原来还有这种靠山的底气,怪不得敢在我面前顶话,桑春吃呼呼重捶了木门,“你尽管去告好了,本来还商量还那十万的礼金,我看你就到牢里做你的清秋大梦!”

“爸!”

“木兰她爸。”

桑木兰和她母亲抢了过来,却被桑三儿一一推开。他仍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耍酒疯,说了一大堆平常憋在心中的话。

不管多孱弱的人,都有他的心声。在乡村老传统,不生个儿子,说话底气就没别人足,憋气憋了二十多年。想从经济上搞上去后风光回乡,几次从几个女儿那儿诓来的钱,像押赌注一样地投入股市,却遇上了金融危机和股市的惨跌。

他偏不信这个命,又时不时地补仓,而股市似与他无缘,沪市从六千点的高位直泻到二千点之下,十多万的钱仅剩两成不到。丁文不得不感叹桑三儿是输急了眼的赌徒。在股市里,追涨杀跌一直是许多散户的老毛病了。

疯了!屋内几个人都听呆了,只有桑木兰的母亲在暗暗地抹泪。

“其实,这十多万钱也不多,想我池塘里的鱼苗,明年也可以卖上这个数。是吧,蓝子!”

“是啊,那些鱼苗都有人开始订货了。”桑木兰很配合地撒了谎。

但,丁文若真的想卖那些鱼苗,何止这个数,只不过财不露白,不宜过份声张。

第三十九章 山有奇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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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工师傅们来加班了,丁文叉着桑三儿到客房中,有了桑木兰和她母亲照料着,便退出和桑春商量明天退礼的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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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桑春出面,带上桑三儿和罗元前往养殖场就行了。

看着师傅们边干事边说笑的,丁文让桑春夫妇先回家,自己索性坐在育苗室的一个角落看着他们拌泥浆、粉刷,很享受这种忙碌而融洽的气氛。

育苗室总隔成了六个水池,两大四小。按照沈清的设计,形成水循环,其中两个是清水池,专门用以水过滤。当水的指标超标时,废水汇往室外的沟渠中,用来浇树、浇菜还是不错的。

丁文对沈清有意见,但对于他这套的进出水设计,也感到满意。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桑木兰提着开水和菜蓝子进来,叫大伙儿洗洗手、吃点心,然后接着再做,退出房间时,对丁文眨眨眼示意他跟来。

俩人来到池塘边的小木屋后,桑木兰静静地靠在屋边的柳树上,月光透过飘动的柳条,让人有种梦里看花的感觉,扑闪的眼睛如如天上的星星。单手撑在柳树干的丁文,见桑木兰没有说话,倒打量起自己的小木屋,自从这个小木屋建成以后,似乎都没好好看过。

小木屋搭建在这棵柳树下,柳条垂到屋顶。夏天的时候,下临池水,上有柳树成荫,可以起到避暑的作用,看来大舅对小木屋的选址应该动过不少心思。想想大舅那粗暴耿直,丁文心里暖乎乎的。

“文子,咱妈说了...”桑木兰说话细如蚊蚋,似不好意思出口,便截停了。

“说吧,啥事?若再拿钱,估计这次要你去‘赎’我了。”丁文嘻笑地说。

“没个正经的,人家在说正事呢?”桑木兰娇嗔说,“咱妈让咱们明天把证领了,免得我爸又弄出什么妖娥子的事来。还说领了证以后,就可以住到一块了,没人说闲话。”

证当然指结婚证,俩人年龄都达到结婚的法定年龄,只是住在一块,现在不早住在一个院子里么?也没什么好说闲话的。丁文只轻唔一声。

见到丁文懵然不觉,桑木兰暗啐他是木头。想起小时候玩家家的时候,还叫她扮新娘,可她坚决不允,说只能做兄弟,结果便宜了村前的胖妞,想想就暗恼,人长得越大,怎么心眼就越少了。

但实际上,对今天的事态发展始料不及,这叫计划赶不上变化,丁文一时还没转过弯。

“蓝子,这事还得知会我妈一声。”

“你去说,每次都是我主动。”桑木兰摆起头,翘起小手指玩起发梢,眼角的余光暗瞟着丁文的动静,嘴角浮起了笑意。

丁文搔起头讪讪而笑,“我来说吧,谁叫咱是大老爷们。”

不久土工师傅们喊来收工了,俩人才急急而回。丁文接到了罗元电话,说他今晚凌晨赶来,别让他吃闭门羹。丁文只得打发桑木兰回房,拿了一张毯子自己去往小木屋了。

躺在竹床上,听着风吹柳枝声,本来想想该什么借口,让章守志把网箱中的鱼苗卖掉。嘟嘟不知哪儿钻出来,它总能准确地找出丁文,对此,丁文也不再稀奇了。

今晚,这小家伙似乎不同往日,在丁文耳边吵个不停,这只灵奇之物莫非又有什么事?丁文便坐起身,果见嘟嘟跳下竹床在门口等着他呢。

一人一兽穿越层层梯田、穿过树林,拐了个弯,往左前往右峰。

笔架山有三座山峰,分别是左右两峰和中间的中峰。左右两峰因离村庄较远,很少人踏足这儿,更因山上除了乱石、杂草、灌木,还有令人生畏毒蛇。在左右峰与中峰重叠处,都有个山壁凹进的深涧,丁文知道它们叫大巷、小巷。每当夏季刮起东南风时,风吹大小巷,呜咽如鬼嚎,外婆叫它们鬼叫涧。

大巷,宽有十余米,从山顶直削入底,涧壁坑坑洼洼,倒成了海鸟们筑窝的好去处。涧底与大海连着,从未见水干涸过。

嘟嘟带的方向似乎就是去往大巷。这小家伙,现在虽然是月明如昼,但被山体挡住了,大巷中应该是一片漆黑,漆黑的大巷有什么好瞧的呢?带着这份好奇心,丁文紧跟在嘟嘟的后面。

嘟嘟停在大巷的边沿,似乎没有一点恐高症,从涧底卷起的冷风,将它的长毛吹杂乱吹舞。丁文站在离边沿三步的位置,责怪说:“小家伙,这里没什么啊。”

嘟嘟对着他呜呜叫了几声,引得丁文小心翼翼移步地探头去看,一看竟呆住。

水里竟荡漾着微弱的波光,在漆黑的山涧里足够让人看得到。

这是哪来的光?难道是月光从两峰中的间隙穿射而过。那......外婆所说的池塘,从来不干不溢,这个问题吊起了丁文的好奇心,因为这池塘与他息息相关。

“小家伙,你每天弄得自己脏兮兮的,不会真的钻进什么洞里吧?”

嘟嘟对他不理,直瞧着底下的水面。

“小家伙,咱们回去啦,待白天的时候,带上你一起下去看看。”丁文稍感觉左手,青木戒仍在起着作用,便放下了一半的心,只是不知到了涧底还能起作用么?抓起了嘟嘟闪入洪荒空间中。

四处看看后一切无异,寻了个水塘泡个澡,洗却刚才爬山时的一身臭汗,懒懒地躺在塘里一块青石上,享得这一刻无边的宁静。嘟嘟自然又去看察它的种植成果。

这小家伙蛮执着的!希望它能种植成功,咱也有口福了,不知这里面种植出来的桔子、葡萄、野草莓将是什么味道的。这么一想唤醒了馋虫,丁文从水塘中起身,等身子干了之后,换套衣裳出去了。

小木屋。

蓝子怎地还在这......丁文无声无息地出现。

那桑木兰将竹床移至窗户边,正伏在窗沿入神地观看着外面月色。

“蓝子,你.......”

桑木兰被丁文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自是挥着小粉拳轻捶着他的胸膛,“都是你吓人,都是你吓人。”

“是你想得太入神了。”

汗,还好入神,不然要被吓晕的,这出入空间的地点很伤神啦,丁文心中苦叹,将她抱至怀中。

“人家睡不着嘛,想找你聊天,打你电话又不通。你去哪儿呢?”

“还不是嘟嘟那小家伙害得,偏要吵得我不能入睡,我只好跟着它到山顶逛了一圈回来,累死啦。”

“那你睡吧,我在这儿等泡泡来。”

“我先睡一会儿,等下你喊醒,泡泡要四点才会到桑家坞渡头。”

也确实累了,丁文一躺下竹床,不久便呼呼地睡了,天亮的时候,只觉得软玉满怀,胳膊被压得酸麻了,桑木兰钻进了他怀里睡得正香。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凑合一夜。

池塘里的海鸭子嘎嘎地叫,在水里扑扑地追逐戏水;偶尔传来老农放牛的吆喝声和牛叫声......木屋内只有桑木兰均匀的呼吸声,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口射入,照在慵睡的桑木兰脸上,颤颤的睫毛如春风下的麦苗,丁文知道快醒了。

“蓝子,快起来做饭啦。”附在她轻唤,可桑木兰还在装睡。

丁文又捉狭地轻唤,老婆快起床喽。

桑木兰满足地抿嘴而笑,慵懒地说:“我要每天至少喊三遍,不然以后不煮饭给你吃。”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丁文又在她的耳边加喊了三遍。桑木兰吃吃地笑,从竹床上起身,还奖励了一个亲吻。

早餐,大舅妈早已经做好了,俩人一同走进厨房时,她冲着俩人暧昧一笑,“你舅去布置一下今天的路段施工,等一会儿就回来,今天就我来代替木兰做饭吧。”

敏感的木兰含羞地低下头。

还在打着呵欠的罗元,一见俩人,便囔囔:“俩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卿卿我我得舒坦。害得我摸黑进来,差点在那段路摔到水沟中。”

“东西带来了么?”

罗元提了提手中的红塑料袋,将它扔给了丁文。

“亲兄弟明算帐啊,等下我写张条子给你。”丁文将钱转交给了桑木兰。

罗元只是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坐到圆桌旁,端起碗便率先开饭了。

“泡泡,你那两条丹凤是一雌一雄的吧?”

罗元将嘴中的青菜迅速咬入后,问说:“它们有进展了?”

“嗯,那就对了,是有点进展。”

“啊哈!等饭吃完了快带我去看!”

“目前不合打扰它们吧?有结果就会通知你。”

“一定要通知!”罗元眉飞色舞地笑。正常的情况下,一对丹凤到达成年期要三至五年,自己饲养了三年还不见动静,没想到才带来桑家坞不超出十天就有了好消息,兴奋啊!

“好好好,不枉了我在省城跑鱼庄的事。场地租下来,只要稍微装修一下就行;工商注册也在申请......”

这个泡泡,真个让他办事,果然神速,再配上老章头,可以说是绝配。倘若鱼庄的进展顺利,估计一个月内能试营业,但自己的鱼在哪儿呢?

第四十章 嘟嘟发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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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的声音不可谓不大,看桑春进来时的喜笑表情,便可略知一二。www.65txt.com<<>>他在操场外面,早听到了鱼庄的粗略进度。

桑木兰将鼓起的红色塑料袋没有迟疑地交给桑春,在她心目中,这位大舅比她自己亲生的父亲可靠多了。男人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该时时让自己的亲人信赖。

“木兰,你爸呢?”

难得听到大舅这么温和的语气,桑木兰竟有些诧异。

但丁文似乎能读懂大舅的本意。被乡亲人盖上“窝囊”二字的桑三儿,总想通过一鸣惊人来洗去这两个字,至少不是一摊烂泥。至于昨天那些过激的话语,丁文想想来日方长嘛。

“我叫他去!”桑木兰匆忙地离开了厨房。

桑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村里证明,那是桑木兰的未婚证明。

有人说一个一生有两座坟墓,一是爱情的坟墓,二是生命的坟墓。丁文却不这么想,婚姻何尝不是幸福的起点?对桑木兰的感觉犹如那洪荒湖水一样,清澈无垢,却活性十足。

“哇!这么大的事没事先通知我,还当我是兄弟么?”喝了一碗粥,罗元的精神好了许多,当然话也多了。按他的话说,一张嘴除了用来尝尽天下美食以外,还要多说些话。一看他双腮肉多却不累赘,许是经常多话锻炼得面部肌肉发达,还真是验证了用进废退自然法则的活生生例子。

“昨晚不是第一个通知到你?”

泡泡总喜欢大嘴巴乱囔囔,丁文无需多加解释,就等着桑三儿来,几人一起商办到养殖场退礼金的事,可等来的是桑木兰泄气的摇头。

桑春见状蹭地站起来,准备再找桑三儿训说,被丁文拉住了,“找木兰的母亲一起去吧。”

饭后,她母亲也拖上了桑木兰,结果成了一行四人。丁文觉得目前和桑三儿没啥好谈的,便想起到大巷中探探,昨晚那波光是咋回事。

东升的朝阳,将大巷照得光明一片,那石壁的窟窿、岩石的层层夹缝都在诉说着海潮冲刷的沧桑,壁岩因长上了青苔而变得有些生机,偶尔一两株倔强的小树从岩缝中长出,在晨风中傲然而立。

丁文通过洪荒空间转换瞬间来到了大巷的顶上,顺着儿时玩耍的那条小道,慢慢地往下攀行。在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能下到十余米的位置有个岩壁大凹处,那儿是个可以驻足之地。

攀下这岩壁是个体力活,再加上青苔遍布,下到那个大凹处只能半蹲着,因为夹缝本就不高。丁文全身已经大汗淋漓,可嘟嘟则轻松多了,利爪攀在丁文的后背,象一个毛形的背包。到了大凹处,它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儿,跳下后顺着夹缝的小洞钻了进去。

怪不得每次都弄得脏兮兮的,原来在这些洞里钻来钻去,还真玩个不亦乐乎。原来,岩壁上大大小小的孔洞是相通的,所以风吹来的时候,倒成了天然的大风琴,凑响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来。打量了这些孔洞,有的连自己的胳膊都伸不过去,看来到这儿已经到底了。

啾啾啾、唧唧唧...早起攫食归来的海鸟,鸣叫着钻入对面岩壁的孔洞中,鸣叫声在大巷中回荡,带宁静的山涧带来短暂吵闹。

嘟嘟在下面吼呜、吼呜地叫。丁文右手抓紧顶上的凸处,伸头往下看。小家伙居然又下去...目测大约十五米,见到了丁文探头,便停止了叫声,又没入那个小洞口不见了。

小家伙真有当向导的潜质,又能吓蛇,这估计带桑家坞带来了动物的小霸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但它看上去不象猴子、又不象小狗,是什么呢......丁文揣测不出,想它应该是“四不像”,便索性坐了下来,从空间里拿出水,算解解渴。

吼呜又响起,显得有些声远。呃,小家伙已经下到水中,估计为了引来丁文的注目,居然狗刨式弄出水花。

对呀!丁文看了时辰,早上七点整,应该正是退潮时间。本来也想下到水里,但桑家坞有个民谣:大潮冲大巷,连鱼都苦愁;小潮拉小巷,落进找不着。

大潮来临的时候,呼呼地如海面生风,带自然界无比威势猛冲向各处海岸。而大巷做为典型的地理环境,更不可避免,曾经有位村民亲眼看到一条大鱼冲进了大巷,结果撞到岩石上落得鱼体粉碎。所以长辈们都交代小孩们,不要到这个凶地来玩,还套上恐怖的说法,这里盘着一条很大很大的巨蛇,它专吃小孩子,吓得小孩们对此地讳莫如深。

丁文一想自己是特殊的存在,有了这枚戒指就多了一份保障,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可使用的范围有多大。很简单,能下到水里,再感受戒指的存在,就说明戒指的功能有效。

当再次空间切换的时候,丁文全身只剩下裤条泡在水中。嘟嘟炫耀在他周围的水面游着,长长的白毛散在水中,让它看起来虚长了许多。

这小家伙的狗刨式似乎比自己原来刚学游泳的时候强多,游得轻松又悠闲,然后吼呜一声扎进水里。

要我也跟着扎进水里?丁文还是有自知之明,他不是水中游、浪里滚的小白龙,进水闭气不超过四十秒,何况这里不是游泳池,是桑家坞传说中三大凶地之一。在心里,不可避免地给丁文增加了压力。

嘟嘟又水里出来了,似乎对丁文的不仗义很生气,居然用尾巴卷住了丁文的脖子,想要强来。

“好啦好啦,小家伙你还要不要我换气呢。”丁文在水里划动手脚,猛呼进一口气,然后扎进水里。

水下因阳光的直射变得通亮,会游泳的人都知道,在清水的水深不到十米,上方看去总是黑乌乌的一片,反而水底下面是一片通亮,所以泅水的时候,会游泳的人是感觉水的浮力,只要放松身体,手脚轻划就可以浮起;不会游泳的人,凭的是眼测,向光是人类的本性,就慌张得越划越深,直至头撞到河底的沙土中,犹自未觉。

水里有些冰冷,但通亮的水下方依然是一片黑暗,只能说明这里的水太深了,以致于阳光照不透下面的水。越潜得深,越能感觉到水的浮力,最后有些气尽了,丁文急忙划水上浮。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丁文浮出水面时,仍不免被呛了口水。

咳咳......

嘟嘟呢?丁文抹了把脸的滴水,大口大口地喘气,边在水面急切地四处张望和寻找,仍没看到小家伙的影子。

蓦觉得这大巷中的水,怎么了海水那样浓重的咸苦之味?丁文一手攀在水面的青岩上,一手又掬了一点水入口。

是比海水淡多了,于是心中有一种明悟,这里是淡水和海水的交接处。

交接处!

丁文大声发笑,带着喘息。

每年的夏至、秋至的汛潮,总有许多海中的鱼类因为生殖廻游,顺潮而来、溯流而上,在淡水产下鱼卵。当然也有许多海鱼为了补充体内的淡水,除了平常通过吞吃小鱼小虾,还有不少廻游到大江大河的出海口。

而这里......似乎是不错的产卵和补充淡水之处,虽然地方小了些,但也足以让人兴奋。

嘟嘟出现了,却在头顶的三人多高的孔洞中,伸出蓬松的小头,吼呜吼呜地喊。

这个小家伙!似乎带来的这地方不错嘛,看来...该奖励这下小家伙的重大发现。

“嘟嘟,咱们快些回去!免得蓝子他们等急了。”

回到池塘时,丁文神清气爽地要哼起小调,虽然手脚还在酸乱,虽然没弄清楚池塘的水不干不溢的原因,但收获还是不错的。喂了网箱中的鱼苗,看着鱼种们争食,倒不失为一种乐趣,原来这种乐趣不是在数钱的时候,而是在于看自己饲养的东西,一天天茁壮地成长,那是一种满足感呐。

做完每天的“必修课”,在池塘洗了手,丁文拿出电话打给了桑木兰,自要询问退还礼金的事,没想到几个人都在自己的宿舍里。自己宿舍隔出来的客厅,由木兰出主意、母亲做主,添置了一套木沙发,说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就这样名正言顺地变成了会客室。

听木兰的语气,似乎在那边受气了,想那湘少的那纨绔子弟估计死要面皮,受奚落几句也是正常的。

爽风习习,丁文悠着回到自己宿舍,果见客厅里坐着四个闷葫芦和一个幸灾乐祸的人。

“丫的,不就是一个地方小痞,在省城一捞就一抓,还真把自己当成**啊,纯一个不开眼的垃圾。”罗元骂骂咧咧说,还狠狠瞪了正跷着二郎腿的桑三儿一眼,心道这样的父亲怎么会生木兰这的女孩,估摸不是亲生的吧?

“都气成这样啊?”丁文有点坐着不知站着腰疼地说。

“那个浑球居然以他姐夫名义威胁,说蓝子是他看中的女孩,就别想让镇里出证明。你听听,他浑是渔澳镇是他家的后院呢,那一班干部是他家的使唤呢?”罗元着实很不满,发泄着自己的恶气。

“别急嘛,礼金退了吧?”

桑木兰忧虑地点点头。

第四十一章 毒害池鱼[二更]

PS:二更完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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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个啥,现在户籍管理有了很大的灵活性,总不至于他只手遮天吧?把蓝子的户口迁往县城或省城,只是得要一段日子了。丁文轻声吐说:“别担心了,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桑春扔下烟头用脚踩灭后,蹭地站起来,指着桑三儿大声说:“现在小文的聘礼你也收,再把主意打到木兰身上,看我怎么收掇你。哼!”头也不回地出了丁文的宿舍,估摸又要忙去修路了。

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桑三儿却昂起头冷笑。在座的就怕了桑春一人,他一走剩下的人,没放在眼里。

“钱是你自愿拿出来的,我没答应过什么。”桑三儿又瞧着自己的婆娘骂起,“臭婆娘,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桑三儿离开了,桑木兰她母亲也跟着走了。

桑木兰追到门口,神色复杂看着俩人离去,倚在门口愣着就不进屋。脚步迈不动,没有勇气追上去,或者挽留父母住下来。桑木兰看着母亲回头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叫她回屋,眼泪叭嗒流下来。

一只宽厚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丁文说:“咱们去果园看看,昨晚就馋到现在。”搂住她就走。

四只海鸭子,在桔子树草丛中缩着,见到俩人来了,只是齐站了起来,也不怕人了。为了那条大菜虫的事,丁文特意将海鸭子赶到这儿,它们看样子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吃了歇、歇了玩,渴了也会自动跑到池塘去,俨然将这儿当做鸭圈。

“这只是母的。”丁文指一只头顶有一撮白毛、体格较大的海鸭子说。

“傻瓜,这只是公的,没看到那红红的鼻子,还有比其他三只大么?”桑木兰笑了出声。

这四只海鸭子长得比原来肥硕多了,若不是用来当清理工,丁文还真想将它们炖了吃,现在只能咽着口水,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桔子长得光鲜,现在还不到时季,还有点儿酸。嗯,那边葡萄吧,不知道憨憨那帮人回来,把葡萄串摘光了没?

不过,闻这果园香味,看着绿油油的叶子,树上挂着一串串果实,心情舒畅多了。鱼苗动之趣,和果实的静之美,似乎别有韵味。<<>>唔...就是树下的杂草多了些,看来清完池塘边的草,还得将这地锄一锄。

葡萄架用衫树搭起,被葡萄藤缠得满满,架下没有许多黄色的落叶,可架上仍长出鲜嫩的新叶来,这是洪荒湖水所特有活性作用的结果,否则,其他家的葡萄早丢叶,慢慢成了枯藤。

“吃葡萄吧?”

果然,葡萄逃脱不了憨憨他们的魔掌。他们在操场踢球渴了饿了,就随手来摘几串葡萄,或是几颗桔子,都知道丁文只关心那池塘的鱼,便果园当然家里的水果蓝。

只得钻进一人多高的葡萄架中,寻找有没遗漏的。恰好在葡萄架的最里边、靠芦苇围墙边,有几串熟透的葡萄。啊弥陀佛,栽葡萄、浇葡萄的人差点没吃到葡萄,佛主也说不过去。

赶紧先摘下一颗,吹吹灰尘,放到嘴里先破了这个妄,甜啊!

“这葡萄好甜!”

“馋嘴。”桑木兰慵懒地坐在石墩上,见丁文捧着三串葡萄出来,头上还粘着几根蛛丝,便上前将它挑开,“文,以后咱们就在这儿安份过日子,你养鱼、我种菜,把这儿扮得跟花园一样。你说好不好嘛?”

“好!坚决拥护咱家新一代领导的指示。这儿有山有水又有傻妞,我还不想走呢。”丁文挑了一颗大葡萄,放到桑木兰嘴边。桑木兰展开笑颜,但犹豫了下启开朱唇咬入葡萄,吃得有些陶然。

“怕啥哩,咱家这葡萄没洒药,桑家坞周围环境也好没污染。”

“人家怕你的咸猪手没洗呢。”桑木兰皱起小隆鼻,煞是俏皮。

呃,嫌脏还吃有滋有味的,丁文只能无奈一笑。

回屋碰上罗元时,他抓走了一串葡萄,说困了溜回客房睡觉去。

中午的时候,电信局来人拉电话线了。看着他们是趟泥来的,丁文热情招呼他们吃饭。没啥的,就花蛤手杆面,看来得想办法去网些鱼,这没鱼的日子不好过啊,早知道不用充大方将网场里的鱼都送光了,闹得客人来了没有好菜招行。

电话装到丁文宿舍中,因为没有网线,只装了一个宽带插口。丁文把包里的便携式老爷机拿出来,咱终于要过上有网的日子啦,可他开心没过多久,那台老爷机便被桑木兰霸占了。

想想,这里的生活是单调了些,是不是再增加个锅盖来接收电视节目,还有要将宽带分机......看着桑木兰入迷地玩着电脑,丁文暗叹:看来今晚得自己亲自下厨做饭了。

忙里忙外准备一顿晚餐,看着几人吃得直皱眉头,丁文觉得自己白忙了,只说手艺生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就是粥有些稀,菜有点咸,似乎还可以入口吧。

桑木兰只得将中午的手杆面温了一遍,才算堵住了泡泡那张挑剔的臭嘴。

吃过饭后,电脑又被罗元占走了,在观赏鱼俱乐部中海侃,炫耀他的丹凤要“下蛋”,结果招致其他成员扯笑,生气地拍拍这台老爷机。

这不是要人命么?几个人的业余生活要靠上它,一旦老爷机罢工,就只能干瞪眼。为了眼不见心不痛,丁文还是决定到室外溜达。

傍晚起风了,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四处一片漆黑。拿着手电筒巡视了下鱼排,看看哪处松了没?又系紧了绳子,才躲到小木屋去独享宁静,躺在木床上聆听着紧一阵、慢一阵的风声,可谓声声入耳。

八、九月的小黄鱼该冲潮而来了吧?赶明儿问问摸鱼一族,也好把握住到大巷中捞鱼的机会。倘若能把一张网将大巷的入口拦住,那会不会鱼灌满网呢......想着想着,丁文逐渐进入梦乡。

风高月黑,池塘的小树林钻出几人,迅速地朝鱼排里洒下东西,又很快不见了。不久下起了一场透雨,将他们的脚印掩盖得毫无痕迹。

昨晚睡得早,第二天起得早,丁文推开小木屋的门。那雨后的空气愈加清新,还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门口撒洒了柳树的落叶,踩上去给人柔软的感觉。丁文长吸一口,就在柳树下张臂伸腰,神清气爽啊。

看到自己的宿舍内还亮着灯,莫非泡泡昨晚通宵上网,这厮......丁文小跑回去,见宿舍的门虚掩着,却是桑木兰趴在电脑前面困睡。

呃,有这么入迷么?丁文只得摇摇头,将她抱往床上,轻轻地在她的脸亲了口,盖好了毯子,退出房间。

木兰的情绪好像不对劲,不然叫泡泡带她到县城或省城散散心,换个环境也好。丁文想定之后,进到厨房准备早餐,却见桑春夫妇早在里面。

“舅,看这天还得下雨,咋起得这么早?”

“习惯啦,木兰昨晚找到我,说要去省城管理鱼庄。正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丁文的心里是有这种打算,但没想到桑木兰自己早有了决定,乍听之下,丁文也感到惊讶。

“没事,让她换换环境也好。”

桑春见丁文神情无异,便不再多说了什么,只是大舅妈还是插来一句话,“她昨晚哭得眼睛象桃子一样,你还说没事?”

丁文神情一滞,看来自己还是太粗心了,心里有些小闷。

吃饭的时候,桑良慌张地跑来说池塘里有死鱼。

桑春和丁文连忙放下碗筷,快速地来到了网箱,只见水面满漂着夏花。丁文跳上鱼排,捞起了半网兜的鱼种,随意拈起了一条。那夏花已鱼体僵硬,估计死去了多时。

“什么时候看到的?”桑春问了桑良,几乎要吼起。

“早上还问您几点出工,顺道看见的。”桑良怯怯地说。

“舅,这鱼死了挺长时间的。”丁文检查了几条鱼都是同样的症状,“全池的鱼死绝,估计是被投毒了。”

“我找桑三儿他们去!”

“不用了,舅。咱口说无凭,找上门会被反咬一口,别去找不自在。”

他丫丫的,还真毒!还好洪荒空间存货多,不然找谁哭去,帮我的网箱消毒也好。不过......蓝子怎么突然出现异状,她受到威胁了么?丁文觉得孰可忍、孰不可忍。

“小文,这可不少钱啦。”桑春也跨上了鱼排,那水面浮着两指宽的夏花,说不出的心疼。

“舅,这些夏花叫人捞了吧,一定埋到田里当肥料,千万不要给人和牲畜吃。”丁文仔细地叮嘱,跳上岸回去了。

桑春留下来盯着这事,叫桑良一起帮着捞起死鱼。

“小娘子,等下给我回去招集大伙儿,到村委里开会,这些鱼也挑去让大伙瞧瞧。只要谁能说出一些事来,我就给他奖励。我桑家坞十几年从没出现过哪家丢了东西,今天却出现这样的大事,以后还叫大家怎生安份过活!”

第四十二章 也打闷棍[一更]

PS:每一位乡亲的评论,景元都认真看的,还是一句话谢谢支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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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有点凑巧。

丁文本急冲回去问个明白,走到小木屋的位置时又停下脚步,以蓝子的性格若不说出,自己也没办法。

网箱那边传来嘈杂声,丁文转头一看,是湘少几人来了。

“唷,大清早赶着捞鱼啦!”

“是哪位王八糕子下这样的黑心,跟鱼苗也过不去。”

“值不少钱啊,要不要我请派出所的那些哥们过来查勘一下?”

“不用了!这种人自有报应。”

......

一向在村里一言九鼎的大舅,居然骂起诅咒来?嗯,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大舅常在镇里走,哪不知那些部门的门门道道,压根儿就没想到要报案,这些人来了非但无法破案,还可能借题发挥。

丁文迎了过去,见湘少的跟班又多了四个流里流气的小年青。四个人四种发型,堪比池塘边杂草,染上的色彩比香山的层林还要多,嘴角叼烟真让人怀疑他们不是烟民,只是在装酷。

“舅,您叫小娘子去召集大伙儿到这里,就说最近桑家坞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野猪、野狗,这次毒了我的鱼,下次估计会糟蹋大伙的庄稼,叫大伙儿小心一点。”

桑春一听会意,打发了桑良回村叫人,也叫大伙认识了这帮人。

本来有一位爆炸头的小年青想冲向丁文,却被湘少拉住了。

“此处既然不欢迎,咱们就权当清早散散步。”湘少倒是识清形势,引发了群众事件,可不是他姐夫能罩得住的,带着五个跟班,慢条斯理地走了。

丁文看着五人在拐弯处消失了,嘴角露出冷笑。大清早来找碴,今晚不揍你个满天花,还不懂得花儿为何这样红?看你以后怎么装帅!让我吃闷亏,也叫你们尝尝打闷棍的滋味,心里便有了这个想法。

“舅,等下大伙儿来了聚聚,您就说:‘今晚我在校舍里请客,管够酒。’”

桑春迷惑不解:莫非大头外甥得了失心疯,这池塘的鱼苗都没了,还要喝酒庆祝一番?一看他那郑重神情,似乎又不象,还是答应下来。

他自然不理解丁文的想法。

这帮人,若不想个办法将他们清出去,在桑家坞迟早是个祸根;若清不走的话,至少也得让他们夹起尾巴做人,免得将眼睛顶在头上,四处惹事生非,扰得桑家坞不得安宁。

丁文回去准备今晚的道具,反正这些道具用完后放在洪荒空间里,谁也别想查出。

傍晚涨潮时分,罗元带着神情恍惚的桑木兰要离开桑家坞时,丁文只拍拍了罗元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又转身搂抱了下桑木兰,在她耳边说早点回来。看着俩人登船离去,心里不是个滋味。

船行了一段距离,罗元看着桑木兰说,“蓝子,不用再装了吧,那么累、那么残忍。感觉你们女人的思维变化实在太大了,我很难理解。”

桑木兰虽不舍地望向渡口方向,却狡黠地笑着说:“我妈说距离产生美,就是让他木榆脑袋开化一下。”

罗元大声哀嚎,“原来是丁伯母帮着你算计她儿子,我对你们做法感到怵!怵,知道吗?可怜的文子啊!”

桑木兰咬着嘴唇,警告说:“这事不许你通风报信。”尔后又有些伤感地接着说,“你以为我想?我总觉文对我好,只是还停留在兄弟之情上,那么公式化、那么平淡如水。所以,我给了他一段时间去适应,我也趁机外出充实自己。”

“你们俩人都老公、老婆叫上了,还搂搂抱抱...真是穷折腾!也不怕被人乘虚而入。”

“你...你怎么知道?”桑木兰听了要跳起来,随即一想俩人言行都落入桑春夫妇的眼里,仍不禁嫩脸臊红。

他们口说可怜的文子,似乎一点都不可怜,而是肠子悔青了。在渡口送走了罗元和桑木兰,却接来了沈清。

这个沈老头早不来、迟不来,可怜那些所剩不多的钱啦,不过,有了沈老头这位大专家,也不用各位乡亲来做在场的证明人,一个顶十。丁文接过沈清手中的大行李包,这让沈清受宠若惊。

“哟嗬,小丁还懂尊老爱幼啰。”

“沈教授,为了欢迎您,今晚咱特地招集大伙儿聚一聚,听听专家的高见。”

沈清一听大伙聚聚,那喝酒的场面瞬时涌现脑海,让他不寒而栗。

到了校舍,已人声鼎沸。众乡亲围在那几箩筐的鱼苗周围,义愤填膺地议论着。

“报案抓了他。”

“大伙儿一起上门理论。”

“揍了这挨千刀的。”

那个三奶奶透气地喊,依然中气十足,“咒他们一辈子打棍条!”

打棍条,就是打光棍,众人听了哄然大笑。

丁文挤进人群,搀着三奶奶,招呼大伙儿到屋里坐坐。但大家都说:不用,屋里闷,露天就好了。

不得不说人民群众的力量大,不到半个小时将桌椅都凑好了,丁文叫人去小店买来酒、花生瓜子,还有那果园里的桔子。

沈清趁着众人都在,娓娓讲起他的计划,竟没想到得到众乡亲的热烈响应。

绿化植树。在梯田、贫脊的旱地,种上了树木,或者果树。

温棚种菜。在肥沃的、易耕作的田地,种植无公害的蔬菜、瓜果。

围亩养殖。在低洼、成片的杂地,挖池养殖,比如黄螺、明虾之类的。

发展海产。闽东一带已经在海上浮排养殖,这方面可以借鉴。

最后他讲了投资的计划,大伙儿傻眼了。钱啊,要花这么多钱!有了这么多钱还用去干活累着么?那份热情迅速冷却成了缄默。

丁文想这个沈老头的规划不差,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率先地鼓掌。

“沈教授讲得好啊!现在没钱,咱大伙儿慢慢想办法,咱们把桑家坞建设好了,让搬离的人吃后悔药。”

大伙儿笑了。

沈清感激地朝丁文瞥来一眼,心想自己的唯一核心计划,就是好好利用起“一滴泉”,将它神奇的功效最大化,所以特有信心。只是他仅想到项目的规划发展,却不熟悉土地产权这一系列的纠葛,如何先将它理顺。或者说,没有循序渐进的可操作方法。

丁文今晚的心思不在这儿,在想那帮人在干什么,一看时间十一点了,便寻了借口进入屋里,跟沈清支声说查下资料,让他好好和大伙好好解释刚才的计划。

今夜同样的风高月暗,场部走廊的一盏路灯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孤独,海风吹打门窗咯咯作响,一人持着棍子如鬼魅一样在走廊出现又消失了。

蓦然,楼梯左手边第一间传来湘少的惨嚎声,接着象点燃引信一样,惨嚎声蔓延到场部二层楼的各个房间。

呃,连未来的岳父岳母都打了!只不过一听是桑三儿夫妇的声音,下手轻了点。丁文就闪回去,换回原来的衣裳心情舒畅地又坐回沈清的身边,高兴地说:“最近鱼苗行情稳中有升。”说了一会儿话,叫大伙散了。

夜虽深了,但热情高涨的沈清拉住丁文和桑春,说的是“一滴泉”如何开发的事。

这个沈老头,想得还挺周到的,不去做生意可惜了。

山上那些树应该有十多年的树龄了,属于防护林,不能砍伐却有着实在的价值,将池塘和“一滴泉”周围的树林全承包下来,不用于砍伐,却用于保护“一滴泉”。他咨询过林业部门、一些银行,可以做为抵押物贷款,和申请财政补贴。

然后将泉水引入育苗池,争取以后工厂化育苗。

丁文听了只能苦笑,咱口袋里只剩两个二百五了,去套那山上价值数十万的树木,为沈清的胆识而感叹。桑春却表态:明天村里召开村民大会,反正现有这些树又没砍伐,至于以后种植的树就归你们。

“小丁,你是不是在担心钱的事?哈哈...我还有几个学生可以帮衬。现在你可不能怀着小农那小富即安的思想,年轻人嘛,大胆地好好干。”

唔?......这个计划太宏伟了,好像太高了吧。过惯了一段闲日子,丁文在挠首。

“小文,舅支持沈教授的计划!”

又来了!丁文打了个呵欠,说累了回房睡觉,懒洋洋地踱回自己的宿舍,心里却在琢磨那帮人应该在鬼嚎吧。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登上了QQ,见有人密他,点开一看。

“老公,我到了县城妈家,你睡了么?”

“再不回话,我可生气了。”

丁文一看快凌晨一点了,睡觉吧,就回一个过去,“好梦!”

但湘少他们却在做着噩梦,呼叫渔澳镇的派出所前来,可惜要等早上七点涨潮的时辰了。

第四十三章 来料加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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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干警们来到村里调查了,带来了纷纷扰扰,反而池塘这边悄然无声。

丁文今天起得比较迟,想起昨晚对湘少一帮人略施小惩,便有了一种快意,怀着愉快的心情吃完早餐后,在育苗室找到了沈清。他对这个育苗室仍不是不满意,提出了不少意见。

多少钱办多少事嘛,何况这个育苗室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丁文不理会沈清的啰嗦,只是询问池塘周围挖渠的事。

池塘周长约一千来米,按照沈清的计划,水渠与池塘间留四至六米的宽度,渠壁用石块浆砌,渠底夯实细泥。一看沈清叫人计算出的施工造价,十七万!丁文真想将这份计划表给撕了。

这个沈老头,估计接触的都是省内那些有钱的企业家,不计咱这小家底的苦,单施工的花得花这么多,还不包括附属设施,什么大型水泵、安设四个水闸,简直想一步到位呢。

“老沈,没钱怎么办?”

沈清居然幽默地指指山上方向,意思就是承包那一整片山林。

丁文脑子又轰了一声。

算啦,咱还是稳着点,饭一口一口地吃、路一步一步地走。不象这个沈老头,一动嘴皮子就动辄六位数的投入,那后面的几个零晃人眼啦。

“要做就得做最好,这可是长期投资、长期收益哦,免得日后修修补补。”

做得最好当然是最贵的啦,咱还是走适合桑家坞村情的道路,赶着老牛拉破车,悠着点吧。至于这个池塘...透出些古怪,只能大面积地网箱养殖。下文啧啧摇头,“老沈,不怕和你泄个底,我身上剩下不足一千钱,你信不?”

“不信!”沈清回答得斩钉截铁。

丁文真想找面镜子照一照,自己哪点像有钱人的样?

派出所的片警还是找上门来,经桑春介绍他姓林,看样式三十多岁,脑门的头发有些秃,笑起来挺温和的。

他说哪个人下手真狠,八个人头脸都淤伤,四个人比较严重,折了手脚,说着便一直盯着丁文,可惜他只看到了丁文神情水波不兴、一脸懒笑。

“这真奇怪了。前晚我的鱼排被下毒,昨晚养殖场又出了打人事件,看来应该得好好查一查了。-====-否则,我们没办法在这儿安居乐业。”

“警察同志,我可以证明小丁整晚都我的身边,看着他回房查资料就返回,这个桑家坞的大伙儿都知道啊。”

“离开多长时间?”

“不到十分钟,准确地说九分零几秒,”沈清看着几人惊讶或疑惑的神情,继续解释,“我在等着他讨论鱼塘的事,所以看时间了。”

从村里到养殖场,开摩托车要十多分钟,还一个来回,包括打人在内,要得三、四十分钟。林警官笑了,和丁文亲切地握手后,带着同来办案人员走了。桑春送了一行五人到了村道,返时育苗室时解气地大笑。

“小文啊,你没看到那湘少的头脸,跟桑良家养得那头母猪的差不多。我跟着林警官他们去到养殖场,看到的那叫一个字‘惨!’连桑三儿的鼻梁骨也被打断,一直在掉眼泪啊,哈哈哈......睡在房里都挨揍了,估计他们以后都不敢拉灯睡觉了。”

这是...自己还打得真精准?不过,真想目睹一下湘少猪头风采。丁文耸了肩表示无法理喻,谁知道哪神仙下的手。

“那四个小年青还坦白到鱼塘里投毒,我又叫人将埋掉的鱼苗挖出来,总共是七万三千六百八十一条。林警官他们都拍了照,也带了几条回去当证据。他叫我们马上向所里补报案。”

赞一个,这位警察同志还是很正直的。丁文叫桑春以鱼场的总代表全权去处理这件事,自己就不用出面了。

“这事不能这样算了。”沈清听后,拿出手机不知打往哪儿,“小凌,老师承包的鱼塘被人投毒,你看看怎么办?”报了案发的地点、时间。

这沈老头,和老章头一样,怎么总习惯“搞大”的呢?丁文只得为那班人默默祈祷,看来鱼苗还得去买一些了,充充门面吧。

“老沈,你熟悉哪个鱼场,我想买些苗回来。”

“这个时候不适合养苗,待开春以后再说吧。”

这鱼塘不养鱼,岂不是等于失业了?那怎么应付桑家鱼庄的供应啊!这问题还挺麻烦的。

“来料加工啊!咱们养好水,分批买进产品鱼,就在这育苗室过水饲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沈清的话似乎为丁文打开了一扇门。原来这和闲滩养梭子蟹有异曲同工之妙,自己怎么就死抱着这个理,丁文真想上前拥抱一下这位倔强的老头。

“老沈,有没想过下海啊,咱们一起干啊。”丁文不经意地问。

沈清愣了一下。象他这种有技术、有门路的专家级人物,可算得上香饽饽。若不是为了“一滴泉”而来,估计连桑家坞在哪儿都懒得知道。

“只要你让我放手研究‘一滴泉’,我就择时加入你们。研究出来的成果,你我共同拥有,你六我四怎么样?”

那个一滴泉是个西贝货的洪荒湖水,只要不让这沈老头起疑心,又何尝不可?丁文想想后还是答应了,“成交!不过,水样由我亲手去取,你不得私自去动那个水的源头。这是咱们吃饭的家伙,你可千万不要再泄露出去了。”

“嗯,是得保护起来。不过这个问题挺头疼的,怎么做才能瞒过乡亲们......”沈清用手指不断抓着头皮。

看沈老头是想把天灵盖掀了,冲出一个奇思妙想。丁文没有出声去惊扰他的思路,其实,丁文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有些懒散的,碰到了类似的难题总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没有深思下去。

丁文退出了育苗室,却把难题扔给了沈清。

好天气啊!压了两天的乌云终于散了,在阳光下,只觉得眼前一片清朗,让人胸中一畅。

四只海鸭子嘎嘎的叫声传来,竟然能振翅离地飞行一段距离了,看它们对这里似乎蛮有归属感的,丁文再没动手去剪它们的羽翅。从菜园子飞到了池塘里,还挺自由快活的。

后面毛绒绒的嘟嘟追赶着它们。这小家伙怎么又霸占了果园呢?

丁文怀着好奇心,拐过育苗室的墙角,只见嘟嘟站葡萄架顶对天吼吼两声,顺着看往山顶方向,有几白色的海鸟已经落停在树林间。

“嘟嘟!”

丁文正数落它几句,它却是从葡萄架轻巧地飞扑过来,攀上了丁文的肩膀,害得丁文哎哎大叫。果见白色的体裇上留下了道道爪印。

“你这小家伙,昨晚上出来又四处乱跑。”丁文将嘟嘟从肩上揪了下来,放在胳膊上,反正衣服都脏了,也不差这一处,“可惜你不能吃虫子,所以不能为难‘一撮白’它们。”

可嘟嘟舒服伏在手臂上,却丁文的话不理不睬。

看来这次人与动物的沟通失败了,估计在小家伙眼里,不管什么样的鸟类,它可是一视同仁。丁文来到葡萄架边,看见一些刚刚结籽的葡萄被鸟儿啄过的痕迹,又逛到几株桔子树边,情况差不多。

“小家伙,我错怪你了么?”

嘟嘟却眯着眼,蜷伏得舒服。

“小丁!小丁!”沈清透过窗户看到了丁文,兴奋地喊。“我终于想到了好办法,你在外面等我。咱们好好商量。”

沈清说得好办法就是将妈庙翻修,用庙宇的后堂封住一般人的去路。看着他肩膀的头皮屑,估计刚才费了不少脑筋。

“这是个好办法,但不知又得花多少钱呢?”丁文发现:有些钱的时候,却不当钱;没钱的时候,手脚似被活生生地捆住了。钱啊,让人欢喜让人忧。百事待兴,处处都得花钱呐。

“要不这样。咱们列出轻重缓急,再决定如何使用这有限的资金?”沈清这样提议。

丁文点头,这样才靠谱嘛。

目前,育苗室的投入和采购成品鱼最急,购鱼方面可以与桑家鱼庄共同投入,反正双方都不吃亏;接着就是翻修妈祖庙,先保护好水源。挖渠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了,而承包山林还得林业部门审批,当是远期计划吧。

终于又回到食有鱼的日子了。在丁文暗叹的时候,章守志电话来了,说今晚到桑家坞一趟,也没说清什么事就匆忙挂上了电话。丁文不满地哼哼,老章头你来得正好,今晚可以好好谈下采购成品鱼的事。

沈清正摘下几颗桔子,见丁文看着他,笑呵呵说:“这桔子太馋人,就是忍不住想摘几个下来。”

望了望树上所剩廖廖无几的桔子,昨晚大出血本了,丁文做了手式:请随意。

沈清自然不会客气,但嘟嘟似闻出桔子香,一下子精神来了,对着沈清咧齿吼吼,害得沈清被吓得掉了手中的桔子。

“别介意啊,这片果园的产权是属于这小家伙的。”丁文感到好笑,想这小家伙还尽职尽责,决定再摘两颗桔子给予奖励。

第四十四章 采买计划[一更]

章守志来了。www.65txt.com

看上去又削瘦了些,但依然精神飞采。

“老章,这些天忙坏了吧?”丁文第一次这位鱼商发出真心的问候。

桑家鱼庄的事少不了他的一阵子忙的,还得兼顾家里的装修,不得不说他精力过人。比起他,丁文小汗了自己一下。

“丁老弟,我可是上门催鱼来的。”章守志神秘一笑,转身和沈清打招呼了。

这个老章头,还是装神弄鬼的,丁文并没有慌张,他粗略知道鱼庄还在装修,快的话也要等到十月底才能试营业。

和章守志一同回到校舍的桑春,却一脸沮丧,与章守志形成鲜明对比。

“丁老弟,这沈教授也不算外人,有件事当面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对方还等着答复呢。”章守志收起刚才玩笑之举,有些郑重地说。

张镇长找到了章守志,看鱼塘投毒的事能不能民事协调解决,不要牵涉到刑事中去。

桑春很受伤地说:“我打他电话说了这事,还被他训斥了一顿,这人比人气死人。”

下级直接找上级说这种不光彩的事,若不被训斥,那才是怪事。丁文招呼着三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老章、老沈,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章守志率先说出自己想法。生意人以和为贵,兼的是和气钱。俗话说:“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咱们的事业基础还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内,是该给张镇长面子。再说,没有闹出大乱子,对方也同意赔钱,按一条鱼苗一块二来算,也不少钱啊。他主张协调解决算了。

可沈清不同意。若不是叫他在省城公安局的学生出面,看来这次投毒事件不了了之,就是要对这种违法犯罪行为进行严惩、决不容姑息。显然他是站在学者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他主张坚决打击。

“舅,你也说说。”丁文转向还在无法释怀的桑春。

桑春仍有些泄气,“我看算了吧。出事那时,我就没做过报警的打算。”

丁文左手附额思索了一会儿。不管赔不赔、协调不协调,都已经得罪了张镇长,也让湘少那帮人怀恨在心。既然都是得罪,就利用沈老头的关系将对方嚣张的气焰打压下去。

“我想他们赔钱是天经地意。

损他人财物,不赔的话还有法理么?”丁文顿了顿,问章守志,“假如我们民事协调,那个张镇长会因此感激我们的大度么?湘少那帮人会因此认为我们软弱可欺。我赞同老沈的意见,如果由上头督办下来就好了,不但要查出肇事者,还要查出幕后主使人,让他们在局里挂上几年的号,以后就安份多了。”

章守志和桑春都惊讶地看着丁文,没想到平常懒洋洋的他,一旦惹到他头上,准没好果子吃。狠,真狠!

沈清兴奋地拿出电话,跟他的学生细说了这里边的缘由,挂上电话后哈哈开怀大笑,意思就是大家等着瞧。

丁文看到章守志苦恼了,估计不知道怎么跟张镇长回话,便说:“老章,你就跟张镇长说,这件侵犯到农民利益的案子,受到上级有关部门高度重视,现在不是我们这方所能做主了,估计要列为典型案例,让他自己打听去。”

“老弟你......”章守志竖起大姆指,又囔说饿了,等饭后再给张镇长回话。

桑春带着章守志去填肚子。

沈清因为这件事对丁文的印象愈佳,却不知不觉间上了贼船。俩人极其轻松地谈起育苗室的育养池如何消毒和充水,最后还是选用漂白粉,不像滴滴虫用量不慎的话可能滞留鱼体。

章守志和桑春还抹着嘴进来了,章守志大笑,“老沈,您那学生太管用了,连我打电话给张镇长他都客气了几分,沾您的光了。”

“将那破事扔到一旁去了吧?咱们来谈谈桑家鱼庄主原料的事。老章,我这池里没有鱼了,你说咋办?”

丁文觉得与自己一人去挠首,不如抛出来大家议一议。三个臭皮匠,凑上一个诸葛亮。

“我那领导还叫我带鱼回去呢。”章守志皱起眉头小声嘀咕。

丁文和沈清相视而笑。这个老章头估计还没想到“来料加工”这一招,这也是鱼塘青黄不接时,没办法的办法。

“丁老弟,你那药水效果不错啊。不知你发觉了没有,经过药水温养之后,很少发现鱼病。”章守志却突然说起这事,让沈清喜出望外了。

鱼类患病是由于鱼体与其生活的水环境不协调的结果。一方面鱼体本身的体质差,抗病力弱;另一方面水体水质不适合鱼类生活,存在危害鱼类的病原体。随着网箱技术广泛的应用和密集型饲养,一场流行病感染了池水,让鱼病大规模地蔓延。

看来这洪荒湖水的效用还待进一步发掘!丁文为自己没经细心检查后,就把外面的鱼带入洪荒空间饲养感到后怕,还好是分池饲养,而且自己承包的池塘也足够地清洁......

“老章,我和小丁商量过了这事。从其他鱼场采买的鱼,然后放在咱们这池里饲养一段时间,再供应给你们桑家鱼庄。这样做,我们够负责任了吧?”沈清不无得意地说,“而且,鱼的种类你们可以预先选择,说说熟悉哪个鱼场?”

章守志指着沈清和丁文,拍起大腿,恍然大悟地笑说:“原来你们早串通合谋好了。”然后从记忆里搜索出一个叫丰泉鱼场的。

丰泉鱼场不是在海边,而在隔壁的上山镇丰泉村。这个村子与桑家坞的地理环境恰好相反,地处山区之中,而鱼场设在丰泉水库里,也是采用鱼箱养鱼技术。鱼场的主人是一个叫虞翠花的寡妇,人称虞美人。她依靠着这个鱼场的收入供养一儿一女上大学,也算得上一位女强人。

沈清开玩笑说,章守志不是看鱼场,而是去会见寡妇。

谁敢打她主意,不被抛下水库才怪。章守志对这个寡妇很敬重。

汗,不但刚烈,而且强悍!丁文想起了要强的桑木兰,估计生活的累石压不弯这类人的腰。

丰泉水库面积有三百多亩,三面环山,一面堤坝。上游的木绿溪基本上都是林业区,水质基本上可以保证无工业污染。唯一的缺点就是养的鱼太肥了,比不上桑家坞池塘中出产的鱼特有野性。

“老章你已经选定了这个鱼场就行,没必要向我们推介得这么详细。你只管将鱼运来,剩下的事由我们去做啦。”

“那给我一点药水行不?”章守志涎着脸说。

“不行!”沈清的话立即掐灭了章守志这个念头。

“想想还从你这儿买鱼好啊,可省了氧气费。”

丁文无语,望着一脸委屈的章守志,在心里大喊:奸商,你都把算盘捧在心窝上了。

最后谈定了“加工费”。本钱由鱼庄出,要求鱼的成活率要达到95%以上,加工费按出货时的重量论斤计算,每斤为一块钱。

章守志出价两块,但丁文一想:刚开业的鱼庄,不可避免地要做一些优惠活动,这时可不能增加鱼庄的成本支出,就算做义工得了,才将加工费拆价为一块钱。

正事都谈完了,四个爷们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着也不是个事。丁文客气地赶走三人,说与他们有代沟,没啥好谈的,关上了房门开始上网自由冲浪去。

网络的虚拟让丁文忘记了这两天的不快。戴上耳麦听着熟悉的歌曲,屏蔽外界的一切杂音,仿佛又回到在上海做事时的忙里偷闲。他喜欢浏览一些奇闻异事、人文地理的内容,当然还有一些很八卦的新闻,偶尔也评论一下显示自己的正义感。

在看一篇《神秘的“六不像”》,原来是讲秦岭羚牛的,有关它们多夫多妻的温柔灵兽故事。

滴滴滴,屏幕右下角小企鹅在闪动。

“老公,我很想你,怎么办?”

是蓝子,丁文心头一暖。这傻妞,也不知道那天胡思乱想什么,居然哭起鼻子。

“想我就回来喽,正等着傻妞做饭呢。”

网络的无拘无束似乎让桑木兰变得活跃,她俏皮地发过来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丁居然在线回话。

“我不回去,你还没足够地想我。记住,不准看别的女孩子!更不准想!”

丁文仿佛看到一位鼓着双腮的俏皮而不讲理的小姑娘。

“呃,我在看娱乐频道里的一位电影女明星怎么办?”

画面上一块大砖头扔来!

也够强悍的!丁文和桑木兰海侃了半个小时,就双双下线了。想想该到洪荒空间去看看,卷起铺盖进去了。

因为章守志的话,丁文来到瘦水池,喂了少量的鱼料,蹲在池边看着夏花疯狂地争食,发现即使这里用瘦水饲养,夏花成长的速度不比外面的慢;而到肥水池,主要看看水的颜色,鱼种显得肥硕、迟钝多了。难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同样适用这育苗?从今天开始,要让这肥水池的鱼苗保持适度的饥饿,激活它们的野性。

到了养丹凤的小池,里边居然有动静了。

第四十五章 鱼讯将临

PS:二更完毕!

一向如闲庭信步的丹凤,居然追逐了起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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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优雅的仙子也有狼狈的时候啊,这追得......原来在生产后代呐。这下又得熬夜了,刚才忘记将嘟嘟带进来就好,不然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呼呼。

因为亲鱼经常会出现食卵的现象,丁文准备等亲鱼产好精和卵后,将得它们移至另外小池中去休养。

观赏鱼对水环境要求更高,水的硬度、水温、酸碱度、光照、电导率等等,似乎......这里面的湖水都能达到这种要求,温度四季如春般的恒温,光照更不用说。其他的条件经过沈教授测验也可以,中性、纯净、具有活性。

丁文索性将铺盖打在这小池边的一处平坦石面上,侧卧在小池,静观小池里的动静,这看着看着,闻着清新如雨后的空气,就很不负责任困睡过去。一睡醒来,看了下两条丹凤还在追追停停,暗道:还好昨晚睡了过去,不然白等了。

从空间出来,就听到擂门声,和桑春的大嗓门。

“小文,小文,睡得真死!快快起床。”

还是洪荒空间好啊,没人吵、没人敲门,世界一片清平。丁文腹诽着边应声,开了门见桑春等得有点着急。

“老章要赶着去丰泉鱼场!快点,要赶渡船呢。”

丁文总算明白了谁一大早在做怪,伸着懒腰,出门见章守志、沈清俩人都整装待毕,明言自己就不去了,还问今天打算买了么?

到那边看看再说。章守志搓着双手,迫不及待催着沈清走了。

这个老章头的态度有些古怪,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急性子。丁文回房套好衣服后,匆匆洗涮,来到了厨房。一股蒜头混着鱼腥味冲鼻而来,唷,哪来的鱼?自从中秋过后,厨房少了这种味道。

“昨天不是停了一天工,桑良他们到海里摸到这些小黄花鱼,就买了来。”

“这鱼还不错哩,还有鱼卵哩。”

丁文不禁凑到煎锅的旁边看个究竟。

那鱼背侧黄褐色、腹侧金黄色、磷片孔较大,果然是小黄花,在滚油煎下透出浓重的鱼香,大舅妈用筷子将煎鱼翻了个边,然后加些老酒。为了怕鱼肉没熟透,又将鱼放到盘子,炊到水开。

看着丁文呆样,以为他馋着,桑春夫妇不禁莞尔一笑。

小黄花鱼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们几天,嗯,等下到大巷、小巷去看看。丁文坐到了圆桌旁,问了桑春,“舅,咱们桑家坞曾有人在大巷、小巷撒过网捕鱼么?”

“你姥爷那时,有带着一班人想在外海立拦网,可立起的大竹杆总禁受不住每年的季风,后来就不了了之。”桑春抽着烟说,“想在那个地方捞鱼可得拼命,现在大伙生活好了,谁还想冒这个危险。”

笔架岛位于特殊位置,岛的背面总是永不退潮的大海,如一方镇守将大海潮摒在外面。听说那附近暗礁满布,如果不熟知这地方的水文,渔民们不敢轻易进入这个海域。

丁文在想:那地方凭一已之力绝对没办法捞鱼,因为激流和淡水都具备了,极有可能j天然产卵场。不管怎么说,也要到现场仔细查看一番。

一顿鱼香将丁文拉回现实,热气腾腾的煎小黄鱼足以让人胃口大开,吃着鲜美而带着微甜的鱼肉,丁文早上多添了一碗白粥。

饭后在果园找到了嘟嘟。小家伙正伏在葡萄架上小寐呢,毛绒绒的,远看如一盆白花。自从它发现了这里的桔子、葡萄不一般,很少到山头上去野了,就把这儿当家了,整天将那四只海鸭子赶得四处飞逃。

“嘟嘟,去逛山喽。”丁文可不管它是否同意,一把将它从葡萄架上揪了下来,然后抱在怀里,逛去了。

今天到大巷,纯粹为了观察潮起潮落的水文状况,不下水的。

此时应该算涨满潮时辰,大巷内的水微波荡漾,但从那十余米高的青岩上仍残留着水花的痕迹,可见涨潮冲来的水多凶猛。丁文观察了一个半小时,并没出现异状,海水慢慢地落潮了,浸在海水下岸边的岩石也逐渐裸露。

笔架山背面的海边,丁文虽在桑家坞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却从未逛过。因为大、小巷的阻隔,村民极少下到这带海边。

海边没有沙滩、没有树木,只有被海水冲刷过不知多少遍的岩石。与前山那青翠的树林和多姿的芦苇荡相比,这儿更显得一片荒凉。下到海边倒没有风了,或许是秋季经常是西北风被前山挡住,显得宁静,只有偶尔轻浪拍石声。

丁文沿着湿滑的海边岩石,悠闲而行。今天在大巷没有收获,想从大巷一路走到小巷,就算逛逛吧。从小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自然一份新奇。

嘟嘟早跳到地上,也同样地好奇,在怪石嶙峋之间跳来跳去,玩得十分惬意。

走了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满目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但不会令人有审美的疲劳感,因为这些石块奇形怪状、各具形态,倒让丁文搜肠刮肚去形容,最后也糊涂了。

前方有一条两米的裂缝,远远就可以听到淙淙的流水声。丁文就奇怪了。

海与江河不同。江河的水可以经久不息地流淌,而海水却是间歇性的,每日受月球的引力作用产生潮汐,退潮时如军队偃兵息鼓,干脆地退去。滞留下来除了一些积水塘。

而这个裂缝的流水,不见水量的减少,反似山间小溪一般流水不息。丁文小心地攀下四米多高的缝底,就是一尝水的味道。

果然,淡中带有微微的咸涩,说明有淡水掺入其中,而海水自然由这个裂缝倒灌而进,或是......丁文不敢想象从大巷至小巷是山底下一条暗河。

这里的小蟹甚是大胆,见了人也不怕生,居然从岩隙中爬出,竖起两支短针样的眼睛,缓缓爬到水边。可好奇宝宝一样的嘟嘟,怎地放过它呢?轻盈跳来,前爪以迅雷不及之势压住了小蟹,让小蟹虽竭力跷起两只螯腿也无济于事。

“嘟嘟,来!进去瞧瞧。”丁文唤着嘟嘟,指指裂缝深处只尺方的小洞。

嘟嘟把玩着小蟹正在兴头,却不听丁文的指令,令丁文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攀上了这处裂缝,继续前走。海水退得更下了,水边的岩石呈现一大片的绿色。

青苔!好多的青苔!

丁文小心地爬在这些岩石上,太滑溜啦,刚才差点摔个四脚朝天了。稳定脚之后,从空间拿出鱼箱,开始扒了这些青苔。

细如发丝,抓在手中松松软软。今晚有青苔煎吃了,丁文边抹着额头的汗滴,边臆想着。

那边还有岩蛎?丁文小心地摸过去,捡了石块一敲,果然是岩蛎。由此看来这地方的海水挺肥的,为什么乡亲们不在这儿种上紫菜呢,想想着现在正是时候?

发了一会儿呆,丁文也觉得自己受了桑春影响甚大,总时不时地想为桑家坞找一条出路,这个地方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轻松到达,换成其他人还得攀下数十上百米的高峭壁。

所以,这里的青苔依然茂盛,这里的岩蛎依然完存。

扒了两鱼箱的青苔放入空间中,至于岩蛎,改天捎把岩锄,慢慢清光,真是天然的冰箱啊!丁文已把这地方当做自家的后花园。

有了点收获,走起路当然更愉快,又走了二十分钟,才到达小巷。如果大巷比做三大五粗的庄稼汉,那小巷可算为关窗含羞的邻家小妹。

小巷宽不过两丈,却显得更幽深,入口却向东北方向。秋季的阳光已南移,因此很难照及巷底。即使身处于崖底海边的丁文,目测离小巷中的水面有二十米之距,往上看有近百米的涧。真是曲径幽深啦!

从小巷中拖出一条淡淡的流水带,印在蓝色的海面,仔细观察才识得出。

估计又是淡水吧!丁文已经笃定这里是鱼类天然的生殖场所,从各个方面都说明了这些,嗯,只待海鸟大规模飞临时,就是海鱼集中到这个海域的时候。

丁文想想还是继续走,通过洪荒空间落入对岸,走了十多分钟,便开始见到海泥和大面积的沙滩了。

兜里的电话响了,是章守志打来的。

“天啦,丁老弟,你是不是率先登月了,电话都打不通。”

“嗯,说吧,什么事?”

“明早就运鱼过去,沈教授叫我顺便也帮你捎鱼苗。你看看要些什么苗?”

“除了鲢鱼数量少一些外,其他老章你看着办,毕竟以后是专供给鱼庄的。”

章守志似乎心情很好,唔唔几声就挂了电话。

这刚放掉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桑春打来的,说那个湘少带人前来赔礼道歉,他说绝对没有主使别人投毒的,送钱来了。

没有才怪。丁文叫桑春不要私下收钱,既然移交司法部门处理,只要等结果就行了。

本来想转回去,却碰上了这渣,丁文找干净的沙滩一坐,心想还是看看自然风光心情舒畅些。

第四十六章 他山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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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瞧湘少那头脸,不如看那三奶奶那充满皱纹的脸,还觉得亲切些。

丁文一看近午了,闪回小木屋中,发现蓝子不在家,这个地点特安全。透过临池的木窗,看到湘少旁边还陪着几位中年男女一同离去,估计是他的亲属们吧。送走几人后,桑春低着头往回走。

自承包了这个池塘后,校舍靠近池塘这边的芦苇墙也开了个口子,算是边门吧。

丁文率先进入厨房,却是没人,将两鱼箱的青苔拿出后放到一旁。

蓦见丁文,桑春还吓了一跳。

“舅,没什么为难吧?”

“今天张镇长亲临,看他们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恭维。小文,我看算啦,能饶人处且饶人,咱不把事做绝。”

看来张镇长对大舅的压力还挺大的。丁文却是铁了心,耐心解释说:“他们赔了钱之后,听老沈他们说,估计最多的话判三缓三,就是每个月到局子定期报到一下,算给他们头上悬个警示灯。”

“张镇长说,湘少正赶上出国赴日留学,这么一判不是要泡汤?我也挺可怜对方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就让他去其他地方祸害算了。不过,那个张镇长有的是办法,管他呢。丁文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事,转而说起明天准备进鱼,下午得将池塘里的网箱清洗一遍,还有育苗室内的各个水池灌水消毒。

桑春只能啘叹,毕竟这事的受害者是丁文,也没强行做主。

“舅,刚才逛海边时,看到这青苔挺诱人的,就塞了两鱼箱叫人送来。”

“正好,我也好久没吃到这东西,听城里的人说青苔是绿色食品,晚上叫你舅妈煎青苔饼。”

饭后,桑春去洗网箱,而丁文则临时接起抽起泵,给育苗室的水池充水。

沈老头将各池水的进出、循环系统布设得很周全,用起来后才觉得挺方便的。进水放在一个小池里,然后通过水管阀门,控制各池是否进行池水更换以及更换的水量。配比好的漂白粉放在进水池里,随着水流输送到各池中。~~~~估计他的心思还在于怎么将一滴泉按量分配到各池。

丁文倒舒服得找了张短櫈,坐在池埂上,只用看着各池的水充满了就断开水泵的电源。

悠闲的工作让丁文快打磕睡,听到了桑春骂骂咧咧,见他双手各提着几条死鱼走进育苗室。

“天杀的,活该让他们判刑!”桑春将鱼放到地上。

许是这些鱼躲在网箱底吃剩食,结果也被殃及,看那有的鱼头已腐烂了,估是鱼死被网拦住了,没有当天浮起来。若不是要清洗网箱,还真不能发现。

“大舅,将鱼排换到另一处地方了么?”

“我将鱼排拖到池塘中央,以后上下得撑木筏。”桑春心疼地翻着地上那些鱼,还有一条两尺长的胡子鱼呢。

“这些鱼吃不得,拿去埋了吧。”

看那鱼的死样,估计不是敌敌缩,应该是氰化物。这种毒药是见血封喉,药性还滞留在鱼血中。这帮人连市场面不常见的药也能搞到手,真是不能小觑啊。

四周挖沟势在必行,不然躲得过天灾,也躲不过**。嗯,最好沟渠的内侧插上竹篱笆或者芦苇墙之类的。

待桑春将鱼当肥料埋了之后转回育苗室,丁文就提起这挖沟的事,沟的宽度与深度仍按沈清设计的那样,只是一些施工工艺按最省钱的方式办。

“这倒是不小的工程量,要是能让村里的大伙儿赚上就好。”桑春不无惋惜地说。

“舅,要不承包给您?”丁文挤挤眼说,看桑春那神情,不由得好笑。

“我倒想,不过这挖起的土要堆在哪儿?我去和大伙商量一下。”

看着桑春急匆匆离开的身影,丁文只得摇头,一看各池的水满了,便拉下开关,然后启动室内循环的水泵,只待傍晚的时分再换一遍清水,养到明天就成。

工厂化养殖,这也许只能算做初级阶段吧。丁文回到自己宿舍,想上网查一些资料。

在水产养殖的网站注册一下会员,醒目的大闸蟹广告看得心痒痒的,点开了几种常见鱼类的市场行情,价格略有上涨。心想这些似与自己目前经营状况关系不大,倒是想起了那块方石透露出来的有限信息。

“洪荒、青木戒。”

至于东方,自以为甚是理解。这戒指在我国东部,自然在地球的东方,没啥好查的。

查了许久还是一头浆糊,于是不甚了了地关了网页。丁文暗道管它啥东西,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甩甩头上床歇息去了......

入夜时分,章守志和沈清后面跟来一女,她是虞美人的女儿,叫楚婉玉。

听了章守志对桑家坞鱼场的鱼推崇备至,打从心里不服气。虽然刚从商学院毕业出来的,但从小就接触到淡水鱼养殖,应该可以算熟能生巧,楚婉玉便央求母亲到桑家坞一探。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虞翠花自然也满口答应,到底怎么养殖才能养出鱼的野性,也就是纯天然之说。

口花花的章守志在暗悔,虞翠花的女儿不知咋样,但她本人绝对富有螺丝钉的精神,在丰泉鱼场就被沈清数落一顿:叫你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面对着虞翠花那个软声相求,章守志雄性激素徒升,打包票地答应了。

这位山区妹子显然对海边不适应,下了渡船还在呕吐,章守志和沈清俩人没办法,只得将她扶上老乡的板车,推回了校舍。

丁文睡醒后正给育苗室里的各池换水,听到外头章守志的囔声,探出门口喊,“老章,听你的声音,今天好像收获不小哦,是不是虞美人和你对上眼了。”

沈清大笑,章守志尴尬地嘿嘿笑着。

“丁老弟,来客人了。”

哦?难道老章头将那个虞美人带来了?不可思议啊。丁文好奇地迎过去,却见灯光下一个山妹子的打扮,只是神情有些萎靡。

她一手搭在门框,伏头干呕着。

纤手这么皓白?怎么能是时常风吹日晒的养鱼之手呢?

“她是翠花的女儿,大家都叫她小玉。”

听了章守志的介绍,丁文才恍然,立即叫章守志扶她进了厨房,压几口热汤兴许会好一些。

楚婉玉却是将整碗的开水喝光了,喝完还嗝了一口气,问了章守志,“章伯伯,这水很好喝,养鱼也用这种水么?”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看着章守志,原先有些苍白的脸已泛起了血色,增添了一丝令人楚楚怜惜的模样,瓷一样的可人儿令人不忍拒绝。

“呃,不是,不是的。”久经商场的章守志也会失态?

丁文和沈清只能暗地摇头。见到大舅妈过来招呼了,丁文便出了厨房,让章守志兀自尴尬去。

沈清也喜欢这样的场合,借机跟了出来,“小丁,这个丰泉鱼场经营得非常不错,也上得了规模。单鱼排连起,估计上十亩了。想想人家,你这边只能算手工小作坊喽。”

“咱这不是现实条件所限!你总不会叫我将池塘再拓宽吧?这事一大摊,我可不干!”

眼见着摊子要一下子铺大,丁文想也不想就反对,这不是在养鱼,这是在累人。

“小丁,咱们走精品路线好了,做精就成!”沈清看到丁文急得要跳起来的样子,哈哈大笑。

到了育苗室,看到丁文已做好了准备工作,沈清背着双手,满意地点头,然后凑到丁文身边小声地说,“今晚加些一滴泉,小心别让人看到了。”

听了这话,丁文几乎要笑得肚皮抽筯。沈老头啊,若是知道一滴泉也是在懵你,估计你......丁文忍着笑意承应了。

估摸喝了开水好多了,楚婉玉催着章守志来到了育苗室,听说这位水产学院毕业出来的小伙子是这里的主人,大方地上前与丁文握手,“听了章伯伯的话,我可是来这边取经的,希望不会打扰你们。”

“咱这小打小闹的,跟你们丰泉鱼场没法比。老章看到我初创业,忍不住四处宣扬了下,小玉姑娘没必要谦虚。”

丁文没想到这位娇小玲珑的山妹子,她却是如此落落大方,示意她可以随便看看。

楚婉玉在章守志带着下,参观了育苗室,只是对各池的水循环系统非常感兴趣,没口地称赞。章守志自然暗指着沈清,让楚婉玉不时回头看了这位和丁文正低声讨论的老头。

第四十七章 老章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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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油煎,加上葱花,咬在嘴里软绵绵的,却有另类的芳香。四个大男人吃得津津乐道,但楚婉玉只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就不敢再尝了。

丰泉村虽也属于沿海一带,但真正论起来是靠海的山区,饮食习惯与桑家坞截然不同,以辣味为主。大舅妈看这位姑娘只喝着粥、吃些青菜,便又将青苔抱团油炸。

本来就蓬松如发丝的青苔,经过油炸之后,更像一簇碧色的花团。丝丝清脆,咬起来刷刷细响。楚婉玉更偏爱青苔这样的做法,经过油炸后,青苔自然就少了海泥之味,多了一份爽口,她酟着辣椒酱,这下可吃不少。

其实会吃海味的人,却不样,最多煎着吃,有的人却用来做羹。因为青苔一经油炸后,其中蕴含的维生素大量流失了,更是没了原汁原味。

章守志摸着吃撑的肚皮说:“丁老弟,这东西记得给我留点。小时候爱吃青苔,现在却发现这东西快找不到了。一定记得啊!”

沈清也跟着说:“是啊,现在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象这个纯天然的好东西,在省城也少见了。”

“你们俩个要吃的话,那边还有两鱼箱。吃怕你们!”桑春的想法与他们俩人不同,还是觉得大鱼大肉就算好生活,听说城里的人将地瓜叶,大模似样地上了酒桌,他就很鄙夷:纯是吃饱撑着。

章守志离位走到墙角的鱼箱,掀开盖子见到塞得满满的青苔,不禁蹲下抓了几把,放在鼻端闻闻,“小玉,回去的时候,你也带一些走,你妈喜欢吃这个。”

愣了,全屋子里的人都愣了。这个虞翠花,是老章头的老相识?喜欢吃啥他都知道。

楚婉玉看了丁文一眼,轻嗯了一声。

“有啥好奇怪的,翠花和我自小认识,原来就在我隔壁村子里。”章守志点起了烟,步出厨房。

丁文不敢调侃章守志,毕竟人家的女儿在这,低头将剩下的粥喝尽也离了座。桑春叫住了他,“等下到你的宿舍谈谈。”

丁文知道大舅要谈的话题,应声出了厨房。

呃,这是嘟嘟小家伙儿么?丁文看着一身沾满海泥的嘟嘟,本来一身白色的长毛涂成花色,黑一处、白一撮的,真想拿来一把剪刀,给这个不讲卫生的小家伙修个“短平发”,省得天天帮它洗长毛。

而嘟嘟似乎也不满,呜呜叫了几声,竟然拐过丁文的跟前,进了厨房。

小家伙肚子饿啦?丁文折返进去,果然见大舅妈不避脏,将嘟嘟抱上小圆桌,夹出几块炸青苔给它吃。

楚婉玉瞧一身脏兮兮的嘟嘟,貌似其看相不佳,没想到还甚得大家喜爱。

而嘟嘟对香香味的人具有戒心,居然将尾巴倒向楚婉玉。丁文笑在肚里,笃定小家伙敢情患上了严重的女人恐惧症,不过要等它填饱的肚皮,才能抱去洗了。

桑春对媳妇宠嘟嘟甚为不满,俗话说:“宠儿不孝,宠狗上灶。”若不是丁文在这,早一个巴掌将嘟嘟扇下了桌面。为了心不烦,桑春说出了大伙儿挖沟渠的意见。

“小文,咱们就谈谈池塘周围挖沟的事吧?由村里承包,统一组织好大伙儿,两边都不误,因为修路在倒好水泥,剩下日常保养就简单。还有个想法,白天留一半时间在你这边...”

“可以。村里和大伙儿都支持咱,这池塘周围挖沟的钱不给大伙儿赚,怎地都说不过去,也算年前为大伙儿加点收入。”

桑春早料到丁文会答应似的,其实已经把工作分配下去了,只等放样出来就开工。

丁文见嘟嘟吃饱了,提个木桶和刷子,呼了嘟嘟跟来。这小家伙洗澡水规格挺高的,只有用洪荒空间里的湖水,它才会乐意之至,不然要不停地挣扎和乱抖长毛。

嘟嘟确实很享受,趴在桶沿任丁文刷洗,不时还弯下头喝自己的洗澡水。

丑小鸭瞬间变天鹅。楚婉玉发现自己刚才看走眼了,看那沐浴后的嘟嘟,一身白色长毛没有杂色,何止一个可爱可以说得了,对女人来说,简直人见人爱。她正想蹲到木桶边,嘟嘟却猛地从木桶里蹿出,一溜烟跑没了。

水花溅湿了丁文和楚婉玉满头满脸,也让俩人浇到洗澡水了。

“小玉姑娘,你没事吧?”丁文提着水到了菜园里浇水去。

楚婉玉看自己胸前湿了一大片,黑色的罩子也透着白衬衫显现,顿觉无措时,还好这个男子没有盯着看,望着丁文提着木桶的匆匆而去的身影,有了些好感:直觉这个男人不色。

不色的男人是木头。若是桑木兰在此,肯定会有截然不同论断。

老章头,怎么蹲在果园里抽闷烟呢?丁文转过了厨房的墙角,便看到忽闲忽灭的火点。

“老章,啥事想不开哩?”丁文边浇着菜,边喊说。

“丁老弟?”章守志显然想不到丁文这么迟了还会到菜园子,便站起身摸了过来,在矮篱笆停住,“在为丰泉鱼场烦啦。”

烦?丰泉鱼场从现在至春节,因为桑家鱼庄的订单,将从中获利不小,还有什么可烦的,应该高兴才对。丁文将桶里的水随便泼在菜地里,不理解章守志话里的意思。

“丰泉鱼场承包期快到了,翠花不像老弟你这样有先见之明,一下子签下五十年的承包期。她只签了十五年,明年三月份就到期了,听说竞争很厉害。”章守志只说出虞翠花的难处。

但她的难处与你老章头有什么干系呢?寡妇门前是非多,莫非你老章头有一腿了?丁文虽有好奇,却不惯于打听别人私密。

“翠花和我从小就认识,若不是当时家里穷,他爹又贪上对方是军人,现在......”章守志的话声有些飘忽,显然是沉浸在过去回忆,“可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她男人没有回来,就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挺艰难。后来,乡里看她是烈士军属,优待于她在丰泉水库养鱼。”

“可,现在时代变了,一切讲究的是关系,还有经济收益。乡里自然不会放弃这一块儿。这翠花养了十五年的鱼,其他的事几乎学不来。”

这老章头还有挺有人情味的,换作别人,伊人已嫁他人妇,不来句风凉话已算道德标兵。丁文冒然问了,“老章,听说你的妻子也不在了,有没打算你和虞美人破镜重圆?”

夕阳红,虽近黄昏,却是最美。老来相守,也不失一段佳话。

“我...我想,可翠花她放不开。”章守志半天憋出这句话,倒象情窦初开的少年,有些勇气,有些怯弱。

丁文将木桶放在脚边,搜尽自己的想法来给章守志鼓劲。

“老章,你的家庭我了解就不说,估计没多大的阻力吧?”丁文听到章守志嗯嗯地应,接着说,“那我给你支几个说服虞美人的理由。儿女是她心头最主要的负担,小玉大学毕业了可以自立,剩下小儿子的抚养和她家老人赡养。咱们伟大领袖不是采用过‘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么?你要先做通虞美人周围亲人们的思想工作,以她没了后顾之忧。”

“哎呀!老弟。你真是我老章的太阳啊!”章守志隔着矮篱笆抱住丁文,其状若疯。

太阳?日啊!有这么称赞人?念在你老章头不通现时网络语言,饶过你这遭。不过闻到他身上那呛烟味,丁文一把推开了章守志。

“老章你不是有桑家鱼庄一半的股份么?到时你别过河拆桥,将我这个媒人给忽悠了。”

章守志朗声大笑,仿佛看到夕阳那万丈光辉正笼罩着他,当然还有他的翠花。

“去吧,别在这傻笑了。打铁趁热,你先去说动小玉,一定要从易到难,争取最广泛的统一战统!”

看这话说得多有水平,还上纲上线,有凭有据的。丁文很自恋地暗赞起自己。

这番话说得章守志热血沸腾,急匆匆地摸暗路去找楚婉玉。

丁文提起木桶从另一边墙角转到厨房,浑然不觉自己教别人烧饼、自己的饼粘炉了。却见章守志站在楚婉玉门前俳佪着。

怎地好的不学,学国足那些大老爷们,每次总差临门一脚,看来......还得自己扶章守志一马,送上一程。

将木桶放回厨房,丁文见到章守志仍站在门外。章守志举着手要敲门却没有勇气敲下,笑出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这人真是的......丁文一手拽住章守志胳膊,一手敲门,高喊:“小玉,你的章伯伯有重要的事找你谈谈。”

楚婉玉从里开门,见丁文扯住一脸臊红的章守志,倒是大方侧身让俩人进屋。

丫的,还好抓着,不然这老章头还准备临阵脱逃。丁文将他推闪进了楚婉玉房间,说:“你章伯伯想和你商量你妈妈的事。”

做兄弟做到这程度已经够了,丁文摇头离开房门口,回头见楚婉玉关上了房门,暗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嘛。咱还得和沈老头商量一些事。

第四十八章 踏出首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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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撇去成人之美的得意劲,丁文转进了育苗室,在这个地方必可以找到沈老头。

“老沈,不早点歇着?明天够你忙的。”

沈清正取水样,粗验了池水的PH值等指标,正认真记录到一个硬皮本子上,待记录完毕后才回头说,“小丁,快来帮忙打下手,明天要进成品鱼和鱼苗,事前准备工作着实挺多的。我就给你两样任务,取水和准备明天的饲料。”

取水当然是指取一滴泉的水来,现在成了俩人只可意会不能明言的暗语。

从别的鱼场购进的,不管是成品鱼还是鱼苗,首先必须经过鱼体消毒,最大可能地杜绝鱼病从其他鱼场带来;还必须尽快让鱼适应新的水质环境和饲料。

沈清将明天购进的鱼类列了一份清单。

草鱼、鲢鱼、青鱼、鲫鱼、鲤鱼、团头鲂,还列出相应成鱼的饲料和鱼苗的饲料。浮生植物、鱼草、豆饼......这这这,丁文原以为准备饲料是比较轻松的活,现在看来是重担。尤其那鲤鱼等杂食性的鱼类还得吃蚯蚓、小虾等。

看了这份清单,丁文紧皱起眉头。

“怎么,有难度?我也是从你的效益角度着想,最大程度地利用好现有的养殖空间。”

有难度也得上,总不能花轿都抬上门,还说姑娘不嫁。赶鸭子上架了!丁文点头明白沈清的好意,一想沈老头不会无的放矢,便想那些黄豆粉和空间里那些浮游植物先将就着用吧,难不成明天再叫老章头送来一些鱼料的。

沈清往一个小池中倒入漂白水,估计将这个池当作消毒池,他又量了水质的指标,添些水算通过了。

“老沈,我去取水来和准备一些现成的饲料。”丁文快速地走出育苗室,怕沈清一带口,许不定又指派出新任务。

“到底谁帮着谁养鱼啊?”沈清看了丁文脚底抹油,又好气又好笑地嚷嚷。~~~~

是啊,到底谁帮谁?迷糊中的丁文终有个清醒的认识,一看章守志和楚婉玉双双走出房间,似乎谈得拢了,便发话了,“老章,这饲料的事还得麻烦你了。”

“老弟啊老弟。成鱼和鱼苗的款有我担保,一个月的付款宽限期,以后就一批压着一批付清。你这空手套白狼的功夫称得上一流,我老章甘拜下风。”章守志见丁文有些脸臊,见好就收地说,“成啦,明天叫丰泉那边多捎两天的饲料吧。”

“丁大哥,您别担心。我娘最识重那些白手起家的人,说以前受别人的援手,现在也得回馈别人,何况章伯伯是自家人。”楚婉玉似为增加说服力,宽慰着说。

“老章,我从不认为天上掉馅饼的事是真的,今个儿你就是馅饼。也谢了小玉你们。”丁文嘿嘿笑说。

这丁大哥太逗了。只听说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可这章伯伯与林妹妹相差太远了,若比作馅饼倒也符合。楚婉玉看着章守志的脸,莫明其妙地掩着嘴笑。

丁文拉着章守志到一旁,问刚才的事谈得怎么样?

只谈了桑家坞鱼场和丰泉鱼场合作的事。章守志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丁文绝倒。

仿佛看到了国足将点球踢飞那一幕,看来今晚只能动用裁判的力量了。丁文暗瞟正四处打量的楚婉玉。

“小玉来,我有事和你单独谈谈。老章你等一边去!”

楚婉玉心怀惴惴,还是大方来到丁文身边,一尺的安全距离。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算了直接说,你的章伯伯想和你娘好,你有什么意见吗?”

楚婉玉随着丁文的话语,从极度紧张到放松,捏了一把汗,转头望望已羞怯躲在一旁的章伯伯,卟哧地笑出,又玩味看着丁文,“那他得直接去问我娘去,只要她同意,我做女儿的也不反对。”

“应该你先不反对,咱们好做工作嘛。哦,是老章他更有信心去做工作。”

“我为什么不反对?”

“因为你娘需要一个人为她分担肩上重担啊。”

“我不行么?我不能分担吗?”

“你......可以。”丁文觉得自己似乎说服不了楚婉玉,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娇小姑娘,愣在当场。

“行啦,我会支持的,不想我娘累了一辈子,再累下去。”楚婉玉低下头轻轻地说。

“老章老章,别扭扭捏捏了,你自己快过来说个明白。”丁文兴奋喊来章守志,自己还要假装去前往山上的取来一滴泉。

丫的,千年铁树要开花了,就差咱一喷口水。丁文不无得意想着,找了个黑暗角落闪入洪荒空间。在空间里先是大笑三声,今晚当回“黑哨”,却推进“比赛”的进程。

丹凤,这两天对这两条正在发情的金鱼很上心,昨晚还差些当了守夜人。

生啦?!丁文站在养丹凤的小池边,见这两条亲鱼没了昨晚的热乎劲,细瞧肚圆鼓鼓如蛋的雌丹凤,似乎瘪了一点。豆抹吧,权当产后滋补营养,丁文抓了一点豆抹洒入水中,因为他不能确定,这肚皮如鼓的丹凤是否将卵全都排出体外。

两条丹凤翕合着小圆嘴,像举止文雅的绅士和贵妇一样,斯文地攫食着豆抹,一点都不急。与这两条丹凤相比,瘦水池中的鲢鱼夏花们更象抢盗,一眨眼就将洒下的饲料抢光了。

来到肥水池边,水已泛成深绿,该清出一半给那些新来的鱼苗们。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又找了个小小积水塘,将还剩几十斤的黄豆粉都倒其中搅拌,几成了糊状;还得浸泡些干草,就将水取到外面再来说。

这一摆一弄花去了半个小时,丁文才出了洪荒空间。

手机响了。

“丁老弟,嘿嘿...咱们谈谈。”

老章头,这笑太贱了,肯定没好事。丁文没好气地说在小木屋这边忙着呢,让章守志别高兴得掉到池塘里,那得不偿失。

果然,自己还真远见啦。丁文对于章守志提出来的想法,一口回绝。丫的,为了自己幸福,要咱出卖商业秘密,没门,连窗户也没有!

章守志看到丁文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提出一些变通的方法,但万变不离其宗。

“省省吧,你先为你的虞美人争取到承包权再说,不然到时也是白搭。”丁文给章守志点出丰泉鱼场面临的最主要困难,不在桑家坞这儿,而是在于上山镇。

人说爱情是盲目的,连精明的老章头也不例外,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急个猴样的。

丁文不理了沉思中的章守志,回去和沈清打声招呼,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明早的鱼送到。转回房,关上了房门,也将一日的忙碌和纷扰关在外面。

是啊,真正算起来,自己这真正养鱼才刚刚开始。望着天上的半形月,不知不觉间快到了国庆节,时间过得真快呀。丁文坐到电脑前,听了一段音乐让自己放松一些,便向蓝子发去一条讯息,问国庆节回来么?

可没有回讯,便想起给她去个电话。

“蓝子,不在家么?”

“我正和妈一起逛夜市,好热闹啊......”

听着手机传来的嘈杂声和桑木兰的兴奋话语,还有母亲的询问声,丁文感到了一份满足,静静地听着,又似乎那么遥远,当桑木兰说要挂电话时,他沉声说了晚安,轻轻地按下中断通话键。

关上了电灯,丁文和衣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月光从窗户、瓦顶照射进屋,这一刻心里一片宁静,而手上的戒指似随着他的心境而变,不再仅仅一味的凉意,却带有一丝温暖。

木者,生命之象也。只有热爱生命,才能拥有更多的活力。丁文也许不知这些奥义,似乎却暗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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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分鱼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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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时候,鱼运来了。www.65txt.com

不得不说章守志手下一班人马做事干脆利落,看着一行九人分做几趟,将一个个鱼箱搬到育苗室房前。大舅妈正忙着给歇气的大伙儿倒水,可那班人将水喝尽后,就立即撤走,他们必须赶这趟的渡头回去。

鱼箱揭盖静放在地上一会儿,等箱里鱼稳定后,沈清才示意换一些水。

从丰泉鱼场到桑家坞,含渡船的时间,应该不下于两个小时。即便这么短的时间,夏花鱼种仍有个体出现浮头的现象,而成鱼情况相对好了很多,随着这股清流加入,经过运输折腾的鱼才慢慢恢复了寻常那样游动。

沈清随意捞起一些鱼苗,抽出个体对鱼鳃进行镜检,如果没有鱼病的话,就过一下消毒池或者根本不用消毒就可以入池。

丁文近看这些鱼苗,着实不能与空间内鱼塘的夏花相比,特别鱼的活力相去甚远。

成鱼被抽检没有问题后,一箱箱被丁文和章守志一起抬着到池塘的网场,将鱼箱浸入水中,由鱼儿们自由地从盖口游出,待鱼都出了后才收起鱼箱。

“小丁,快来帮忙将苗入池。”沈清远远地喊过来。

今天的丁文真的一付养殖户的模样,穿着连体雨裤、雨鞋,趟下及腰深的池水,放光鱼箱的鱼,将一个鱼箱转交给岸边的章守志。

“来喽,最后一箱清空后就来。”这箱是鲶鱼,鱼箱一浸入水,鲶鱼奋滑而出,入水不见。

十五箱的各类成鱼被放入网场中,没有想象的群鱼争游,只有平静的水面。

按理说不能立即对刚入池的鱼投放饵料,待其适应池水后,再酌量投放,并由少逐渐到多,直到所认为适量为止。可丁文似乎“一窍不通”,将空间肥水池蕴含的浮游植物,用瓢盛了泼往网场的池水中。

起先水面一片沉静,慢慢起了变化。有了水涌,有了鱼游动的背鳍,水里开始热闹了,鱼儿能试着进食。

在一旁观望的楚婉玉从漠视到惊叹,对木桶的深绿池水起了兴趣。

漠视是因为这个池塘实在太小,比起丰泉鱼场的数百亩水域来说,仅相当于鱼排的面积,这样规模池塘养鱼就算捅破天,一年收益也是有限;惊叹的是自家鱼场运来的鱼,竟如此短时间适应了这里的饵料。

手伸进木桶中,掬一捧绿水到眼前仔细观察,肉眼看去没有特异之处,楚婉玉看向章守志,充满了迷惑的神情。

章守志提起了鱼箱,走到楚婉玉身旁,低声而快速地说:“这里的水不一般。”其举止如地下工作者接头时隐蔽而迅捷,怕是被丁文发现。

楚婉玉看着章守志已提着一个个空鱼箱到小木屋中,她用食指轻点了木桶中的水竟放到嘴中。果然,跟昨晚喝的开水差不离。虽说鱼的口味与人之味觉不同,但那说不清道不名的爽,可以让疲态一消,这里的水养人也养鱼啊!

听着因走路时雨裤摩擦的咯吱声渐远,楚婉玉才回望丁文已迈入旁门。

“老沈,哪箱鱼箱先入池?”

育苗室门前的六个鱼箱已被分成两组,沈清指着一组四个鱼箱,“这四个暂时没时发现鱼病,可以直接入池,混养在一个池中。”

这四箱分别是草鱼、青鱼、团头鲂、鲤鱼的夏花鱼种,被丁文一一放入育苗室的大池中;而另外两箱是鲢鱼和鲫鱼种,则需要消毒过后才能放入另外一个池,有待进一步观察。

沈老头工作蛮细致嘛。其实......按自己做来,只会大体观察鱼体的外观光泽度、鱼眼还有鳃,没有明显病就通过稍微消毒,然后下池。席地坐在池边的丁文有点累也有满足感,终于又回到有鱼的日子啦。

鱼苗毕竟是幼体,没有成鱼那样抵抗力强,虽然运输途中对鱼箱充氧,到达桑家坞后也采取一些应急措施,如注入少量新水、缓慢地让水流水,但仍有半成的鱼苗浮头。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沈清和丁文都没心疼,俩人只是估摸着鱼种的先期进行锻练不足。

招呼大伙儿吃过早饭后,丁文开始对鱼苗进行投食。而楚婉玉对这一环节特别关注,紧随其后,如质量监督员一样审视着丁文的每个步骤。

对于这种灼灼目光和楚婉玉欲问还休的神情,丁文自然默默地做手头上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好奇的,这些喂鱼投料的手段都是一些比较通用的做法,没有什么特别的窍门。

楚婉玉慢慢地有些失望,一双水灵的大眼由炽热慢慢冷淡,不过如此而已。

养鱼养好水,水于鱼如人于空气。但养好水岂是那么容易!

丰泉鱼场捎来的饲料,放到丁文的客厅里。饲料需要干燥的环境,不能发生霉变,偶尔阳光足的时候,还得拿出晒一晒。说起这饲料方面,只能说鱼体如人体一样,也需维生素、糖、蛋白蛋、微量元素等,但要钻进这门子里,那海了去别想找回来头路。

丁文只能依据现代所谓模糊概念,凭着洪荒湖水特有的活性一招鲜。鱼种应食小颗粒、糊状之料,昨晚准备的饲料似乎渐渐勾起它们兴趣,象小孩刚到陌生环境一样起先总是拘束,尔后慢慢地放开了就闹啦。

夏花的鱼种本性活泼好动,喜见好奇。丁文乐于见到这种状况,暗喜:终于恢复正常了。

楚婉玉见到鱼种为掠食逐渐频繁游动,又现迷惑不解神情。在鱼场的规矩,只能看不能问,人家能让你近距离参观,已经是仁至义尽。

在育苗室里,俩人象哑剧演员一样,只有肢体动作没有一句言语。直到丁文说了要去看看鱼排,才算哑剧落幕。

育苗室通风良好,却比不上外面阳光明媚、爽风拂面,踏足池塘岸上被杂掩没的路径,脱去了一套连体的雨裤,顿觉轻松。鱼排被绑在小木屋旁的柳树干上,丁文一看现在有网场拦着就不方便了,牵着绳子将鱼排慢慢地拖到其他地方,嗯,就靠近自己宿舍那方向吧。

想起那首《纤夫的爱》,丁文听了泡泡版的改编就好笑,咱这最多只能算渔夫的爱。

拉近鱼排,将池塘里荷花冲开了一条水道。丁文微皱眉,这地方似乎不适宜养鱼苗,因为水中的氧气很容易被水生植物消耗光了,可能让鱼种们缺氧。无奈之下跳上了鱼排,索性撑着竹篙在水面寻找适宜之处。

吸取上次教训,一定寻找靠近校舍这边的水面。这人走动多了,心虚贼者也怕。

最后选在了大门进口那方向,具备避风、光线充足一些必备的条件,用竹篙直插池底,哗!快整杆没水了,这里的水好深。跳上岸后绑好绳固定住,剩下就搭上一个竹架可以方便上下。

丁文用意当然是将洪荒空间中的鲢鱼鱼种再取出一部分,因为鱼种逐渐长大,伴生的一些问题也慢慢地凸显出来。那鱼便就是他烦不胜烦的其中问题之一。

楚婉玉在站柳树下,静静地看着丁文忙得不亦乐乎,心想自己的丰泉水库的养殖环境比这里好多,似乎没有值得自己取经的。从商业学院毕业出来的她,没有轻易就此离开,兴许还能发现些什么。

待丁文在池边洗手后离开,楚婉玉在池岸绕了一圈,也踏上了鱼排,看着只有近亩大的育苗网箱,仍忍不住地笑了,这简直是手工作坊式的育苗,见那网深似乎挺深的,这太不符合育苗池一米至一米半的深度吧?

大抵池深度,苗种较浅些,成鱼倒无所谓。还说是水产学院毕业出来,真是笑掉大牙了。楚婉玉若是知道丁文这也是没办法,发现养殖业的基础设施毕竟不是一蹙而就,单凭着数月就能垒起一个规模化养殖鱼场,不啻于异人说梦。

在丁文宿舍中闲聊的章守志和沈清,看到丁文和楚婉玉俩人的一行一动,煞是有趣。

“老章,你怎么总给小丁添麻烦来了。第一次将我们拉来,这一次又招来这小姑娘,你是不是成心不让小丁过得舒坦啊?”

章守志嘿嘿直笑,笑得有些奸,“沈领导,我可以保证没有恶念,看他一天懒洋洋的,总不能这样过下去吧?”

“你是看中他的药水吧?”沈清现在是完全站在丁文的立场,“别乱掺合了,这才刚刚发展多久,还想一口吃掉胖子。我觉得他稳中自有主见。”

章守志没有说话,也不知将沈清的话放在心里没有,只是痴望鱼排上的楚婉玉,“真像她娘!”

丁文转回来见俩人都站在临池的窗口,“你们在看什么呢?我将鱼排选了个好地方啦。”

丁文回来找沈清,自然是在池塘周边挖沟的事了。

第五十章 合作育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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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沈清坐倚在红沙发的把手上,用五指梳理着花白的头发,说得轻巧。

这沈老头一夜之间又变调子?丁文想想也是,似乎没必弄得草木皆兵那么紧张,只需疏导山上冲来的黄土水就行了。

“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的么?”沈清见丁文不问,却自己解释出来。

在这乡村里,乡风淳朴、相处融洽,没必要自隔蕃篱,最主要是围起来的墙挡住了视野,偏安于一堣,目光应该放得更远更广一些。

呃,这倒象起长者虚幻的勉励话,原来又是叫承包山林,那自然不用竖墙隔离。丁文听了这没来由的话,不禁苦笑。看来,这沟是挖不成喽,还得受教育。

“老弟啊,昨晚我、沈所长和你大舅探讨了许久,利用现有资源的优势,又考虑到现实情况,这地方做为育苗基地更合适不过的。沈所长有技术优势、你有资源优势、我嘛负责资金,这一凑起来不就成了?”章守志说道。

果然不能省心,这鱼和鱼苗刚刚下池,就打算好了下一步啦。丁文象只带着耳朵听讲的小学生,真不上心嘞。说实在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创业的热情谁都有,何况他才二十多岁,没必要现在就养老。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观望,丁文也属于观望一份子。

看着丁文不热心,章守志并不气馁,似乎做足了准备,居然少有的文绉绉念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身在人海间,仍怀青山意。”

丁文笑了,这老章头真是逗人,一夜之间也会这套,诗兴大发哩,许是从哪儿抄袭来的。

“老章,你不用多说了,一切待桑家鱼庄经营好再说吧。”丁文表面上态度没有松动,内心其实有些乱,转到屋外透透气。

站在笔架山的山顶上,看一边是无垠无际的浩瀚大海,一边是杂落散布的乡村老屋和层层贫瘠的梯田。仿佛大海所蕴藏的无形财富没有惠及桑家坞,看网上所说,在闽省有个海滨小村,有大黄鱼的箱养,有夏季的海蛏、花蛤,有冬季的绳蛎、紫菜,似乎一年四季都在收获,忙个不完。

而桑家坞呢?南边的一大遍砂泥地荒废,西、北边的芦苇荡外一大片泥地,还有东面的这片海域......靠海吃海,只产生了摸鱼一族,他们度个温饱生活而已,难怪大舅一心求出路,求发展。

丁文的老家在北方,却从未回去过。在心目中,一直把桑家坞当做自己的老家,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坐在悬崖边面对着大海,任凭海边吹乱头发,思绪如芦苇荡的花一样纷飞。

僵坐了一个上午,回到校舍中,却见章守志几人面露欣喜之色。

怎么啦?丁文打量自己周身,除了头发有些乱以外,并没有啥不对呀!

“老弟,恭喜你,那家外贸公司询问是否还有那批鱼苗?五十万条!”

原来老章头又将前次卖苗的事说了。这个老章头又凭地乱嚼舌头,引得大舅看着自己,象盯上金元宝一样。丁文无奈地笑笑。

一条夏花卖了一块二!楚婉玉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鱼苗笼统价才四毛卖到这里,真不明白章伯伯为何不把这单肥水生意介绍到丰泉鱼场去?

“那些鱼苗运到那国家目的地,非但成活率百分百,而且经过那边检验检疫完全合格。神了吧?”章守志自然不会说出目的地,说完后朝丁文竖起大姆指。

百分百的成活率?我的天,从丰泉鱼场运到这里才多少路程,鱼种也去了半成。楚婉玉本打算今晚回去,现在不得不重改归程的时间。

最兴奋莫过于沈清和桑春,那一滴泉真的有这样的魔力!

“存货全被毒死了,想要鱼种等明年吧。”丁文接过大舅妈递来的碗筷。

菜干饭,丁文端在手上凑在鼻前一闻,米香加包菜香,还有蛏干和干贝!今天是什么日子?大舅居然将中秋节的存货都拿出来。不管众人的目光,丁文旁若无人扒着吃,不时喝了清淡的花蛤汤。

“丁老弟,这次鱼苗对方订价。”章守志伸出一个巴掌,在丁文面前晃了几下,“离岸价,0.5美元!”

丁文差点被章守志的话呛着,伏在圆桌沿咳嗽了一会儿,急喝了几口汤才算止住,“求你了老章,吃饭的时候别说事。”

见到丁文的狼狈样,众人不禁笑起,章守志更得意地长笑。

“这次贸易公司给我们的价格提了几毛,整数两块。我可没扣留一分的介绍费哦。”章守志又抛出橄榄枝,成心不让丁文安稳吃午饭似的。

“找丰泉鱼场去,你的虞美人那儿有的是鱼苗。”丁文没好气地说。

“小丁不成啊!”

“小文不成啊!”

沈清和桑春急了,异口同声地喊。

呃,这个......丁文索性放下了筷子,“那你们说说,总不会叫我凭空变出这些鱼苗来吧。”

“章伯伯,咱丰泉鱼场的苗也挺不错啊,可以考虑一下咱们那儿。”面对这样的订单,楚婉玉沉不住气了。

“嗯,还是去丰泉鱼场好了。”丁文沉着地说,还是继续吃可口的菜干饭,嗯,吃饭是第一大事嘛。

楚婉玉双眼泛彩地等着章守志答应,可章守志长叹了,懊悔地说:“人家指定要质地不低于上批的鲢鱼鱼种,谁叫那批货太出色?不然价格也不会这么好。看来这次生意要黄喽。”

“黄不了,老章。”沈清连忙接着说,“小丁不感兴趣,有我呢,照样能培育那样优质的鱼种来。”

看来,空间中那些鱼苗要捂紧了,只要多坚持一年,成品鲢鱼正常市价一公斤要十二块,什么行业能有这样的高成长率。丁文心里自有一笔帐,若不是资金太紧张,才不想卖苗。

“那这么说吧。你们培育你们的苗,我养我的鱼,到时别池塘网箱去捞就成。对了,今天的鱼苗归我所养吧。”丁文不紧不慢地说。

“不行,丰泉鱼场的鱼种要提价了。”楚婉玉怎么会放过这样压价的机会呢?面对众人的目光,她脸不红心不跳,悠然自得。

丁文无所谓地对着章守志摊摊手,反正一顿午餐也顺利落肚了,让他们四人去火热讨论,自己却象没事儿在一旁当听众。

合作育苗的方案定下了。章守志和丰泉鱼场占五成五,丁文这方三人占四成五,鱼料等费用摊入成本。

好似皆大欢喜哦!心想沈老头和大舅应该能守住一滴泉所谓的秘密,丁文也没特意交代,叫上沈清他们将刚投下池的鱼苗捞起,放回各鱼箱中,先搬进丁文的宿舍中,别忙着放到鱼排的网箱里。

沈清还以为网箱没有经过消毒,不宜投放鱼苗,对此也没个深究。

哈,山人自有妙计。天天拉网训练鱼体,不如我空间来回的特殊训练。现在可以将空间肥水池和瘦水池中的一部分鱼种,放心地投入网箱中,剩下的在空间里继续养着当然留给自家用。

当其他几人都在育苗室忙着重新冲洗水池时,丁文暗中将鱼箱里的水全换成了洪荒湖水,只待晚上的时候再来个偷梁换柱,与四人的忙碌,他倒悠闲得很。

看鱼种们先是沉在箱底,许是刚才吓的,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适应,又开始活泼了。今次的鱼种多了五种,比上次单一的鲢鱼苗丰富,今后可以时不时换口味。

晚上的时候,沈清、章守志、楚婉玉都赶到丰泉鱼场。要说,在桑家坞出行真不方便啦,进出都要掐涨潮时间。丁文趁机实施起原定的计划。

一个月后,还要付丰泉鱼场八万的购苗款,虞美人家怎么会穷呢?丫丫的,老章头还真会出悲情牌,还好是赊帐的。经过空间压力的训练后,看到鱼箱又出现了一些鱼种浮头,丁文毫不犹豫地将个体弱的种苗捞出。

与大鲢鱼在空间中孵出的鱼苗不能比啊,看来丰泉鱼场的亲鱼没选好,淘汰率还不低。

丁文边嘀咕边往丹凤产卵池走去,该看看泡泡的小宝宝们......

第五十一章 稳坐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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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没有专门筑起鱼巢,看那这个如圆坛般的小水坑里,除了残余的亲鱼排泄物暂时看不出什么的。嗯,还得等两三天才能有孵化的结果,可能在空间里面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凭空地多挂念一件,丁文觉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当时只想虐待一下泡泡同志,没想到他却来真的。丁文没有去搅动水,静等卵孵化、仔鱼稳定后的那天,将一干仔鱼、亲鱼全送还泡泡。

将鱼箱都送出空间后,丁文也感一些疲惫,躺在床上倒头便睡,睡到次日近午自然醒来。

奇怪,今天这是怎么啦?没人来擂门。丁文带着这个疑问来到厨房,却听在厨房中正忙碌的大舅妈唠叨说,丰泉鱼场对利润分配不满意,正拖着不发苗。

老章头啊老章头,谁让你多话去,活该左右为难。丁文对这次育苗合作本不抱有兴趣,也没什么怨气怒言。

鱼种们经过了昨晚稍稍训练,又淘汰了半成,但剩下的九成精神就不一样嘛。丁文回到宿舍给鱼种们喂饵时,发现鱼种争食挺激烈的,不禁笑了出声。那边还在为利益争得纷纷扰扰,咱这边的鱼种开始步入良性循环,不管出于什么样立场,还是要给老章头提个醒,别到时违约罚金让桑家鱼庄受了影响。

昨晚鱼种又损失了半成。丁文就这样告诉章守志。二十余条的鱼苗不过一天的时间,已经损失了百分十,估计可以让章守志心惊肉跳的,还不说运达的时候用上了洪荒湖水给予补救,不然的话死亡率就更高了。

似乎洪荒空间里的鲢鱼苗还剩十六七万条,单瘦水池中就有近十万条,是该移一部分出来了。又觉鱼排网箱水面的面积才一亩,考虑到加大了深度,按两亩来算,极限的混养密集度不能超过八万条,只得考虑将多出部分饲养在空间中,反正里面的水塘水池多得是。

那有鱼病的苗,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坐台鱼排上的丁文,将自己的饲养鱼种的计划粗想一遍。

海鸭子扑扑扑地飞到池塘中,嘎嘎嘎地叫得正欢,飞入荷花深处勤着攫食。呃,这些鸭子倒过得怡然自得,再过一段时间估计会飞上树梢,那时再抓就难了。<<>>丁文只是莞尔一笑,却没了炖食之念。

“儿子,明天起国庆放假七天,回家过几天啊。”丁母打电话来叫丁文回县城小住几天,听她语气最近过得挺舒心的。

丁文发现自己离不开身,离开了笔架岛就无法进出空间,到时养在空间里的鱼种不是要闹起来?只得回说刚进了批鱼苗,怕是回不去了。

“两天,总不至于连两天都受不住吧?”

丁文嗯说了到时再看看,拿着手机发了呆。

“小文,小文,这孩子青天白日发什么愣呢?”桑春不知何时到了岸边,一头脸在淌着汗,掀起衣襟随意抹了一把。

呃,大舅。丁文被吼得差些将手机掉到水里,连忙站起来问什么事。

挖沟,竟把这事给忘了告诉大舅。丁文跨上池岸,跟他说在边界的地方挖出一条小沟吧,就当泄山洪用的吧,然后带着桑春规划了一番。

“小文,估计育苗的事有了变卦。”桑春有点失望地说,骂起章守志。一个大老爷们竟被一位女人搞得转风变向,真是把不定主意。

“舅您放宽心,这些钱也并那么好赚的,弄不好还得赔钱。咱们只要捱过这个冬季,明年夏天就宽裕了。”

丁文细算了下帐,这些夏花在洪荒湖水滋养下长得比正常要快,养到两三斤就可以起卖,何况塘底还有存货。如果这国庆期间温度回升的话,许不得又可趁天时捞一次。

“既然你这边工程缩小这么多,我那边从下午起派出几个小工天天挖,个把月就可以完工了。”

这时,章守志打电话来了,“老弟啊,就算我老章这次丢个面子好了。我想想,还是将这次订单分摊好了,你们那边十五万条,价格一块八;丰泉这边三十五万条,翠花她好做完了这笔,她也不想明年继续承包,到时到省城帮忙管理桑家鱼庄。”

丁文只是恭喜了章守志终于得愿所偿。分出这十五条鱼种的订单,老章头估计也在衡量桑家坞鱼场的生产能力。还差出两毛钱,也是老章头应得的,毕竟路上运输也得有费用。

“老章,你听我的劝,你那虞美人对培育鱼种方面估计不是太内行,叫老沈在那边盯着好了,别到头来白忙乎还贴了本。”

章守志谢了一堆话,最后催说十五天期限。

桑春在一旁听了直乐呵,说老章这人总算没白交了。这十五万条鱼种得二十多万啦,这才几天一转手就来钱了。我的天!比村里六七年的收入还多。

“大舅,看来你们的育苗室白收掇了。”丁文咧起嘴笑。

“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做,跟你打杂成了。”桑春想想还是这大头外甥看得透,任凭别人怎么变动,他就是稳坐钓鱼台,这一上午的郁闷瞬间化为虚无。

“您就放心吧。”

既然想卖苗,那又得重新计划一番。丁文想这些丰泉鱼场送来的鱼种应该是先天不足,那就得多进行鱼体锻炼。

午饭后,桑春去忙着叫人挖沟,丁文趁大伙儿不在,关起育苗室的门,将池水全被换成了洪荒湖水,将鱼种分投池内,开启单池内的循环泵。好动的夏花总喜欢逆水游动,效果虽不如进出空间时那么明显,聊胜于日常的潜移默化。

网场中的成鱼,只是少喂了些饲料,估计鱼饿了也会急,丁文可不想将这里边的鱼养成象空间里的肥水池夏花一样。想那江河中的鱼,为何具有野性,一句话为了生存,没有定期的食物,还要避免天敌的捕食,所以遗存下来都是精英份子。

但哪个养鱼场的主人不喜欢自己场里的鱼,养得又肥又大,正如丁母所说那样,是论两不是论相貌。丁文就是要悖这个理,肥胖就得要适度,不能象有的养鸡场那样,为了称重,还往鸡子嘴里塞了砂。

桑春带了五个乡亲挖沟来,工作做得蛮细致的,在挖沟的地方插上两排的树枝作标识。

“大头外甥!”

桑良也被分配到这儿来,当个小组长,见到了丁文他总喜欢这样称呼。

这么大人了还被用儿时的叫法,真是以辈压人啦。丁文笑得尴尬,借问了五人,就磨蹭着往小木屋走。

拉开了木门,见木屋里堆着十多个鱼箱,丁文将他们暂放入空间中,看到窗户边的单人竹床上几丝长长的黑发,便想起那个晚上还搂着蓝子睡,软软的,似乎挺舒服的,就是胳膊被压麻了。

木屋内除了飞进来的柳叶外,竹床还是那么干净,丁文暗赞这儿空气就是好,这青山绿水间没有尘嚣,就是有点闲,怪不得古人那么喜欢栽花养鱼、吟诗作对,闲的时候也得有事情来打发时间,可惜自己只剩下睡觉了。

想起睡觉就有了困意,重重地躺下竹床,压得竹床咯吱地响,手抌着头听着桑良他们隐约的谈笑声,不久就困睡......

一阵鼻痒,丁文挥了挥手,模糊地说:“嘟嘟别皮了!”侧过身又继续睡。

却又一阵耳痒,丁文终于忍不住吼着坐起,“嘟嘟......”

木屋内一阵娇笑,那是林雪芹的声音,丁文四处瞧了瞧,天黑了哦。

“丁学哥,你不会把白天当成黑夜?这么贪睡。快把你宿舍钥匙给我,我要去上网。”

丁文甩了甩头,似乎自己房门从没上锁的,难道被风吹关上的?

“林学妹怎么来了?明天不是放假了?”丁文下了竹床,稍整了衣裳,率先走出小木屋。

“还说呢......沈教授在丰泉那边帮忙,不放心你这边就派我来。刚好,我也想趁机来渡假哦。”林雪芹跟出了小木屋,又说,“我是来催你吃晚饭来的。”

丁文总算明白林雪芹怎么突然来了,暗想这个沈老头还蛮关心自己,似乎没这必要,却说:“天黑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嗯。”

行到旁门的灯光处,丁文瞟见林雪芹一身休闲打扮,原来的长发剪成了娃娃头,发丝掩住了圆脸,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

推了推门,果然里面反锁了,凑到窗户旁边去看,憨憨躲在里边偷偷上网了,估计在打游戏,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挺紧张的样子。

“憨憨,你再不开门,我将电话线剪了。”

憨憨本心虚地躲起,无奈叫丁文叫破,长叹一声跑来开门,说了声别告诉我爸,就溜出旁门。

林雪芹看到憨憨那样子掩嘴笑着,笑得有些狡黠,却是抢进门霸占那台老爷机。

原来是驱虎吞狼啊,丁文就不理解她怎会这么迷呢,自是不想去问,转向厨房犒劳自己的肚皮。

第五十二章 思酿青红

PS:三更之二。www.65txt.com-====-

步入厨房,见表妹桑木杼正帮着大舅洗刷锅碗盆,大舅桑春正坐着抽烟,看娘俩做事。乡村的就这样,女孩子仿佛天生下来就会持家做事,而男孩子到处野,偏偏父母的心血都倾注在男孩身上。还好,大舅家算比较开明了,可以让桑木杼继续读起高中,当然这也有母亲的因素在里面。

“给小文盛饭来。”桑春见丁文进屋喊着他的媳妇。大舅妈连忙从锅里温着的饭和菜端过来。

“大头表哥,怎么整天睡呀,有向胖猪发展的趋势哦。”桑木杼拿起洗干净的碗放到碗厨,指尖还在滴水。

“小丫头懂个什么。”丁文自仗着是表兄妹里面的老大,将表弟表妹都看做小屁孩,自然是教训的口吻。大大咧咧地坐在圆桌旁,望着面前的菜,疑惑地看了看桑春夫妇俩人。

圈养的小公鸡杀了?乡下这种杀鸡屠鸭的,也不是太寻常,除了贵客或过年过节的。金针菇炖鸡,一闻就是香,黄黄的汤让人垂涎欲滴;蒜焖小黄鱼,因加入酱酒,让鱼看起来更金黄。

丁文已忍不住动筷了,先盛了碗鸡汤吸了口,香中带甜。

“大舅,你们吃过了?”

“早吃过啦。”桑木杼坐在圆桌一旁,似对丁文甚为崇拜,“大头表哥,听我爸说你能赚大钱。”

丁文对这位鼻涕虫的表妹,视若自家妹子,“小丫头关心这做什么?好好读你的书吧,争取考个女状元,我到时就给你奖励。”

“人家都十八了,还叫小丫头啊。”桑木杼噘着嘴,看着丁文吃喝。

“小文喝点酒吧?”桑春转身拿出一坛青红酒,倒了两碗,推一碗到丁文面前。

庆贺一下也好,说实在一次性赚了这么多钱,还是第一回。若换成在公司上班那时,早召集同事们去疯狂了,现在似乎不怎么来劲的。许是经历了象洪荒空间这样奇异的事,更没有比那个更能激愤人心的。

喝下一碗酒,丁文叫大舅妈拿碗筷,说今天遇上开心事,大家都喝一点。

“大表哥,你若和木兰姐结婚,叫你表哥好呢,还是叫姐夫好呢?”

“这丫头,哪个亲就呼哪个,自然是按自家的亲缘称呼。

”大舅妈替丁文解说了一番。

“早点结婚生个小宝宝,我也当姑了。”

想辈份高一截,这丫头......丁文敲了下桑木杼额头,“净想这些事。”

“小文,前几日桑三儿夫妇居然敢到你家,竟恶人先告状,说他的鼻梁骨是你叫人打的。大姐她没说什么,木兰却生气地将她爸赶出去。”桑春望着酒继续说,“真想将他的嘴给缝上。”

“有没叫人打,不是由他说了算,是由司法部门依照证据来审决的。”丁文暗起警惕之心,这个桑三儿也是靠不住的人,估计对方有这种打算工,当然想反咬一口。

“大舅,咱们赚正当的钱,您可不要到村里宣传。我怕大伙儿听到了,他们会闹出不爽心。”

“谁敢!”

“天天有人上门借钱吃得消么?”大舅妈顶了大舅一句。

乡里借钱讲的是人情、人面。桑春这些年被借走的钱只是一个小数目,可债务人不少,所以被他媳妇顶得没话说。

“咱们救急不济贫,当然也分对象。”丁文历来都奉行这个原则,见桑春若有所思,便朗说:“来喝酒,不谈钱的事了。”

桑木杼眨着眼,听着父母和丁文谈话,她就是不理解“赚正当的钱,还得闷声不说。”就好比考了好成绩不让家里人知道,同一回事似的。不过,她早悄悄地告诉桑木兰了。

“大头表哥,大姑说她们明年回来。”

“这丫头就藏不住话。人家木兰突然回来想给你表哥一个惊喜!”

呃,桑木杼很委屈,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丁文哈哈大笑,笑后说:“大舅,您帮我留意一下,最近小黄鱼似又多了,估计是季节来临。如果有活的话,多贵都买回来。”小黄花鱼,是我国三大海产之一,每年三月至五月和九月至十二月,都会大量出产,近年才逐渐减少了。

“多贵都买?”

“在外地有人用淡水转化海水饲养石斑鱼获得成功,咱们这里离海近,取来海水又不是很难,最近闲下来便想试一试。”丁文暗想可惜了那个养殖场,除一季养九节虾外,可以再养其他东西。

桑春听后才了然,他现在说十分信任这个大头外甥,那脑袋瓜也不知装着啥这么多主意。

酒喝到酣处,丁文突觉得若洪荒湖水来酿制青红酒不知道会有什么奇异之处?这青红酒酿制工序不复杂,在前一天夜里将糯米用水浸上一宿,翌日将浸好的糯米盛入大号的杉木蒸笼中蒸熟,然后把糯米饭倒在一个极大的竹筛匾里,摊开,待米饭凉透。

等大竹筛匾上的糯米彻底晾凉之后,就拌上一定量的红曲,通常一包红曲可配四十斤糯米。接着入缸,加入清水,再把酒缸密封好,每隔一周左右翻搅一次。大约一个月后,就沉糟出酒了。酿出来的酒色泽晶红透绿还带点微黄,顿时满屋飘香。

酿成的大缸青红酒,沉淀后,还须得分坛封装好。一坛一坛的青红酒层层叠在屋里的阴凉角落里,那间屋子总是散着浓浓酒香,经年不散。这酒入口香浓绵甜却又不冲,无水气,无苦尾,而其后劲却是很足,不识酒性者往往因其好入口不上头,贪杯多饮而醉倒。

丁文记得小时候,夏末秋初外婆酿青红酒的时候。自己围在大竹筛匾周围,翘首等待出笼的糯米。抓一把饭,烫得不住吁气,左右手反复颠着。好容易搓成一个圆饭团,高高兴兴地吃下去。

那时记得冒着热气的糯米,很有韧性,米香扑鼻。

听母亲说,外婆的祖籍在闽省,每逢酿酒的时候外婆总特别专注。人走了,把这个简易的方法留了下来,在全村传开了。

“舅,我想用那水酿青红酒,刚好在过年大家回来的时候,一起喝喝。”

在桑家坞没有人比桑春更眷念青红酒,那是一份母亲的怀念,喝了些酒的桑春动情地说:“还是你外婆手上酿的酒最好喝。那时怕挨骂,总偷偷地喝,结果喝到过节的时候,整坛只剩下半坛。你外婆总说,又是那只小耗子贪嘴,把盖掀了缝,酒气都跑光了。”

其实,丁文还是最喜欢吃酒糟鱼。那酒糟含着酒香和米香,用来拌红烧肉、炒花蛤等别有风味。取一条鲜肥的草鱼切块煎熟后,取一个瓦钵,一层红酒糟一层鱼块地码好,钵口用牛油皮纸和塑料膜扎紧。熟后,渗入鱼肉,那鱼肉呈枣木红,其色泽即有一种沉醉的美。

“成,明天叫人寄来上好糯米,明晚就蒸。”大舅妈连忙帮着说,引得桑春投来感激一瞥。

“舅妈,多籴些来,我还得用来陈酒呢。”丁文加了一句。

这时,憨憨鬼头鬼脑地探进来,还是桑木杼眼尖看到了便喊,“小憨,你又野到哪儿去了?”

憨憨一脸沮丧地走进来,坐在她母亲的身边,“表哥,你明天去买电视和锅盖回来好么?跑到村子里看多不方便。”

“买,明后天叫人送来,现在这电器也便宜了。”丁文想想也是,在这儿小孩是最闷的,没有网吧,没有游乐园,没有许多新奇的东西,这小小的要求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天天只记得看电视,这学期成绩落下了不少。”桑木杼在县城的时候,却是当上了憨憨的监护人一样,对憨憨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一听成绩不行,桑春开始板起脸。

“明年考个好成绩,我送一台电脑给你;考不好的话,你就别说是我表弟。”丁文一说完了,看憨憨马上就叫着去做作业,估计主要是怕了他父亲的责骂。

坐在对面的桑木杼也在望着自己,目光充满期待和羡慕。丁文自然又抛出许诺,暗叹咱不能厚此薄彼啊。

这两天因为台风的影响,云层掩住了微弱的娥眉月,酒喝得虽未尽兴,但桑春有些醉了。丁文跟大舅妈说以后就在桑木兰的房间内住下,免得每天来回跑不方便。桑春却坚持回去,步履有些轻浮地前走,害得大舅妈和桑木杼连忙跟上搀扶。

水泥路还没修好,这池塘前边的路该挂一些路灯了。丁文关上了厨房的门,望着三人消失夜色中,做起这个打算。

第五十三章 一夜听雨

PS:第三更奉上!

宿舍里一片漆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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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却锁上了。行到窗口处,却听唏嘘声,这林雪芹怎么就哭呢?还是莫探他人心上事,丁文悄悄撤离。

看来......今夜就在小木屋屈就一夜吧,反正下午睡得足。

丁文先来到了育苗室,见四处窗户仍打开着,便一一关闭。寒露虽未到,昼夜温差已起了变化,水泥池的水毕竟不同于池塘里,且这些鱼种不比自家产的,别着了凉才是。

鱼儿也需要沉眠,丁文开启了排气扇,拉灭了电灯,锁上了门。经过了被投毒事件,丁文对这些鱼种还是很上心,别眼睁睁地看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收获,转眼成了泡影。

吱呀一声,那宿舍的房门打开了,林雪芹站在门口扫了四周的黑暗,低下头不胜娇怯地说:“丁学哥,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关育苗室的门。这里......我,我有点怕黑。”

“这样吧,我叫小杼过来陪你,你再上一会儿网好了。”丁文诧异看了林雪芹一眼。

桑家坞是落后了些,但这里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几乎是夜不闭户。因为到了这个海岛,偷了、抢了也没处逃,再加上也没什么好偷的,除了家养的鸡鸭。当然,这儿与省城没得比,因为没有路灯,四处一片漆黑,或许是林雪芹突然改变环境不适应吧。

林雪芹低头轻点。因头发遮着,看不清她的神情,丁文当即拿起电话叫来桑木杼。

十分钟后,桑木杼打着手电前来,还捎来几本书。

还真没想到这丫头挺用功的。丁文暗暗点头,然后对俩人说:“今晚你们俩个可以我的宿舍里休息,如果回自己宿舍的话,带上门就行了,有事打我的手机。~~~~”转出那旁门,从空间中拿出手电,找嘟嘟去了。

小果树的葡萄架成了嘟嘟暂时落脚处。手电照过,嘟嘟趴在葡萄架上,而四只海鸭子窝缩在葡萄架下。和平相处啦,丁文对这小家伙不免好笑,一把将嘟嘟揪下来抱在怀中,“小家伙还真记仇啊,都快两天不理我了,想不想见你种的小树呀。”关了手电一闪身将它送入空间,自己又转出来。

下雨了。秋雨如雾,慢慢地笼罩面前的一切,丁文手电照过的一束光线,可以看到雨已连成线,便一闪回到小木屋中,看来今夜只能枯坐。

在这且听雨敲木屋顶,可惜没茶又没酒,却来了沈清的电话。

丰泉鱼场的鱼种现状不容乐观。亲鱼因选择和饲养不善,产出的鱼苗,按虞美人自己坦言,成活率只有五成至六成,但胜于数量,以前反正浮了就补充。但这显然不符合出口的标准,而且感染鱼病的不少,沈清他们都在发愁。

丁文开玩笑回说,咱走的精品路线,货有所值。

这两个老头来电必不怀好意。果然,没聊几句就转入正题了,需要咱这边饲料,这沈老头还说得很隐晦。

丁文叫沈清明天自己亲自回来取,其他的事等回来时再说,就挂上了电话。

这个虞美人也忒浑,这样状态的鱼种想出口,不是叫老章头找抽么?还以为也象国内流通一样,人家那是有一定的通行标准的,尤其近几年提的很响的“绿色壁垒”,涉及到饲养过程中使用药物,如抗生素、农药和化学品残余等。

想想桑家坞这儿几乎没有受到工业污染。不过自己走精品路线,这不也是现实条件所逼?十亩大的池塘,鱼不能放养,却只能箱养,扣除许多边角地方,一年能出几斤的鱼?卖的钱也只能过小日子。看来,是该想想饲养一些附加殖高的品种了。

淡水方面似乎不少的品种可以选择鳗鲡、白鲳、鳜鱼、黄鳝、鲈鱼......丁文想了二十来种的淡水养殖且经过驯化的鱼类,看来要比较一番了。

电话声总扰人的响起,丁文微一皱眉,一看是宿舍里的电话,接通了。

“表哥,你快来,林姐说要赶回省城去!”

“我马上来!”

疯了么?这林丫头。这下夜雨天趟海滩是大忌,谁辨得方向啊?一瞧十一点多,外面仍稀沥地下着雨。

丁文打亮手电筒,闪到旁门边,只见林雪芹正被桑木杼拉住。

“林雪芹!你这是怎么回事?”丁文喝了一声,抢过她手中的包交给了桑木杼,将林雪芹拉进屋内。

“小杼,你去拿干毛巾来,再烧些开水来,这秋雨凉着呢,别着凉。”

桑木杼将包放到一旁,应声忙去。

“这潮还没退尽,趟海想找死么?”丁文依然责备说。

“我爸,我爸...”林雪芹扑到丁文怀着,紧紧抱住,哭得很悲恸。

这......好吧,将把我当做一根柱子好了,丁文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她抱着哭。

桑木杼拿着毛巾回来,见到此景愣住了。丁文对着她打手势,示意再去倒杯水来。

哭得痛快,丁文见她哭声渐低,手轻轻在她肩上拍拍,“你爸怎么呢?”

林雪芹的父亲环保专家,尤其关注海边湿地。他这次到南方考察红树林,遇上了大风强降雨的天气。刚才接到家里电话说,联系不上了她父亲,和一同前去的几个人也联系不到。

“别着急,啊。”丁文对着门外高喊,“小杼拿毛巾和热水来。”

桑木杼在门外俳佪了许久,应声而入,劝着林雪芹坐到红木沙发椅上,帮她擦了湿头发。

“在红树林中,再加有几人,应该不会有事的。”丁文宽慰说。

“我父亲是姓莫,我母亲姓林。俩人一次到西南科考的时候,却只回来他一个人,那时我才十五岁,恨他就改了母亲的姓。可现在......”林雪芹如在叙述着她的回忆。

哎,一次意外让正处于叛逆年龄的林雪芹从此恨上了她父亲,可当听她父亲要出事,这种恨又变成浓浓的爱。丁文在骂老天,好端端下什么雨,这不是让人活受罪么?

正处于花季年龄的桑木杼,自然多愁善感,还陪着掉起眼泪。

真是要命,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真是秋风秋雨愁煞人了。丁文继续开导说,“你们别忙着哭啊,现代社会以人为本,估计正出动大批人马在搜寻,最迟天亮就有消息了。你现在趟泥到对岸,这么早也没有车到省城,还不如在电话里联系。”

时到凌晨两点,屋外的雨停了,屋内只留下沉静,三个人现在所做的只能是等待。

林雪芹的手机响了,桑木杼帮她拿过包,但林雪芹不敢接这个电话,正犹豫着。

“接吧,是好消息!如果是坏消息的话,估计等政府通知了。”

林雪芹接听了电话,居然笑了哭着,尖喊:“我爸爸他们没事啦,他们安全回来!”

桑木杼也凑合着高兴。

“安心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丁文打了招呼,转身出了宿舍。

这听了大半夜的“雨”,终于消停了,还好下午睡饱了觉。丁文呼吸着雨后湿润的空气,长长地伸了几下懒腰,心情还是挺舒畅的。现在只打着手电筒,趟着路上的积水回到自己的小窝。

第五十四章 大巷水文

PS:两更之一。www.65txt.com<<>>

迷迷糊糊听到村里传来鸡叫声。

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似乎将沉睡中的乡村唤醒。桑家坞的这些公鸡们如准确的时钟一样,初次打鸣总在凌晨三点,然后又隔了一个时辰,清晨五点又打一次鸣。起早贪黑的摸鱼一族,却是自己定好钟表时间,在凌晨一点退尽海潮时,去摸索新一天的收获。

当清早睡得正香,耳边风闻桑良他们叫骂声和不时谈笑声。原来昨晚挖好了沟,经过一夜雨的汇集,把沟灌得满满。桑良骂自己看了天气预报会下雨,还从中间开始挖起,现在正准备着人将水挑走,被桑春喝止。

死脑筋!这一点点水过一两天就干了,快从那边溜水沟方向挖起。

丁文被扰醒了,却不想睁眼起床,用毯子包住自己的耳朵,这下清静多了。其实下雨天睡个懒觉还不错的,一夜秋雨洗去了秋分的暑气,有点凉,覆一层单被正暖和,似乎自己并不怕冷。

侧蜷在竹床上的丁文又美美地睡了一会儿,直到.......

一只柔嫩的手,带着特有香味,捏住丁文的鼻子。那是桑木兰的体香,不必睁眼,一手拉住这只手往竹床上一拉,只听哎呀一声轻呼,软躯坐到竹床边沿,压得竹床如不堪重负般地残叫。

“坏蛋,拉错了人看你怎么办?”嗔语中带着一点羞意,更多的是欢欣。

从兄弟到木头、呆子,再从木头向坏蛋转变,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量变总会引起质量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女人允许男人更主动一些的暗示,谁愿意陪着一块木头样的人,任凭花开花落?

桑木兰俯身在丁文额头处亲了下,“快起床,爹妈都来了。”

“困,再让我睡一会儿。”丁文依然闭着眼,闻到桑木兰的衣裳上附着淡淡的咸味。蓝子一回来,估计以后要悠闲的困觉机会不多了,仍装出一付猪样。

发梢如草尖,带着洗发水的芬芳,刷得丁文痒痒的。丁文终于受不了大打喷涕,却听桑木兰吃吃地笑,双手抱住了她的腰,只觉那紧绷的娇躯一阵痉挛后,终于如棉花一样柔软了。

手感挺好的,软滑如腻。这双咸猪手曾跟着房总在KTV呈尽嚣张,连当时房总都不得不赞叹,只是谁想得狂呈手足之欲的丁文,仍是一位真牌的宅男呢?手掌放在桑木兰的腰部,让桑木兰如不胜支撑地软压在丁文身上。

脸色晕红如施脂,迷离的目光惊羞地回望到那扇敞开的木门,桑木兰如梦呓般地轻嗔,又带着慌乱,“坏蛋,快...妈她们正等着呢。”然后拉开丁文的大手如兔子一样地蹿开,背过身快速整理被弄皱的衣裳。

丁文起床了,还对窗口大吼一声,“啊......天快开了。”

层叠的丛云中,露出一方洗透的碧蓝,阳光开始从云层中透出来了,照在池塘上,令人眼前一清。

桑木兰挎着丁文的胳膊,往校舍边的旁门去了。

路过育苗室,门开着呢。丁文见林雪芹正忙着记录育苗池的日常状况和温湿度,“吃过饭了么?”

“早吃过了,我测量和记录一下水质、鱼种的状况。”林雪芹回过头甜甜地笑,双眼虽还充着红丝,精神却非常好。

“早上不赶着回去?”

“不了。我妈在等我爸回来,带上小弟弟到这儿渡假。欢迎不?”

看着林雪芹对她的后妈似乎解开了心结,丁文也替她感到高兴,咧起嘴笑说:“欢迎。咱们桑家坞也有湿地,到时请你爸指导一下哈。”

“他是来渡假的,就不让他工作。这事,我可挡着哦。”林雪芹抿嘴笑起,虽是单眼皮女生,却有另一番风味。

桑木兰对林雪芹笑了下,拉走了丁文,在进入厨房前,又悄悄地松手。

母亲和大舅妈已经在厨房里忙起,坐着矮板凳,边筛着糯米边交谈着。

在筛米呢,应该准备酿青红。丁文往筛匾探了下头。

“快去洗涮!二十来岁的人了,还要人赶着起床。”丁母总把一家人健康放在第一位,仰头见丁文拉踏的样子,仍难免唠叨了几句。

丁文只能小汗了一把。

转出了厨房,看天上的层云已经散了许多。天气好嘞,中午就可以将一部分的鱼种移到网箱中。丁文洗涮后,草草吃了早餐,要找林雪芹问问有个育苗池内的鱼种带病状况。

这事,估计是沈清授意交代的,林雪芹已经在做镜检了。

“情况似乎不错,减轻了些。是否考虑用上一些药,出口前用上疫苗也是正常的。”

丁文有些踌躇。随着养殖业不断壮大,养殖的器具、饲料和一些防鱼病的药物也在不断发展,不知这批是出口到哪个国家去,现在采取一些应急措施还来得及。

这洪荒湖水除了清净外,特有的活性能提高鱼种个体的抗病力,但这些正如中药一样,贵在于梳理,不可能一下子将染病的鱼种治理彻底。

“咦,老沈不知说今天到来的吗?”

“沈所去省城了,估计就是去问这个用药的事情。看来丰泉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咱们这边只要稍做处理一下就可以。”

“那这里可要林学妹多用上心喽。这批鱼种卖成后,咱们按行规一是一、二是二地进行分成。”

林雪芹轻轻一笑,“没事儿。以后叫我小芹好了,别搞得那么见外。”接着说出她的计划,“其实,主要是鱼种个体体质差引起的,不是什么病毒性的感染,先一些简单的消毒办法看看。”

林雪芹先从水环境、饵料、食场方面着手,投饵时尽量少投多餐不要有余料,吩咐两池的工具不用混合使用......

看着一脸认真的林雪芹,丁文暗道:这林丫头,工作起来蛮兢业的,完全不象初次来的那样,一付城市人的样子。

不久后,桑木兰来了,眨着大眼听丁文和林雪芹在说这鱼种的事,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仍感到兴致勃勃,直到俩人去巡看挖沟工地时,她追着问。

原来挖出的十多米长的沟填满了水,那一段池塘小道也被踏踩得有些泥泞。丁文搬来毛竹将两边的路口子拦住,以防有乡亲不知水沟深浅掉了进去,反而不美。然后就着池塘边洗了手足上的泥巴。

“蓝子,这次不走了吧?”

“妈叫我将户口迁到县城去,等节后办妥了户口迁移手续,我就呆在这里。”

丁文拉上桑木兰的手,绕过这段泥泞小道,一起去看桑良他们挖边沟。

桑良和另一位小伙挥铁镐在前挖,剩下三人在后头扒土挑走。挖出的土都是黄土,现在成黄泥巴,涂得他们一身都是。丁文见这里土质疏松,用来栽些树或花挺不错的,想起蓝子和小妹前些日子还在讨论在什么花呢,便有了主意。

“大头外甥,哟,桑老师也来了。”桑良扔下铁镐,用衣袖擦着淌汗的脸,却将黄泥涂得满脸,笑起来倒象戏剧里的丑角,趁闲咪起一根烟,吸得有滋有味。

因为岁数相差不大,丁文直呼了他的名号,“歇一歇,地干了再做吧?”

“不行啊,村头要骂的。今天早上就在骂人,一场雨将做好的路基冲跨了些。他骂那些土工师傅们,怎么不留意做个涵管什么的。”桑良象小喇叭广播一样,说着村里修路的事。

“那你们稳着点啊,下池塘那边洗手小点些。雨后草滑!别溜了进去”

“甭担心了,咱们几个下过海流浪。”桑良无所谓地说。

一旁有人乐呵地说:“小娘子还游过大巷呢,这池塘还算个啥?”说得众人不禁大笑。

丁文惊讶了。这大巷的凶名在桑家坞是如雷贯耳、妇孺皆知,这桑良有这份胆子?说了谁信!

“其实大巷没什么,小巷可碰不得。大巷进潮时候凶,退潮时候其实比海里更安全,那儿没有海浪;小巷可真邪门,不管进退潮,都一直将人拉向大海。”桑良看着大伙都不信,便说不信你们去问二虎。

本来想走开的丁文听得来兴趣,问:“小娘子,你下去做什么?”

“还不是和二虎赌,结果我赢了他一桌酒。”桑良不无得意地说,“不信,我再和你们哪个赌,还是一桌酒。”

“算了,这沟完工后,我请你们一桌酒,别去那个危险的地方。”

五人欢声叫起,丁文却携着桑木兰去看村路被雨水冲得咋样了,想找个时间问桑良,多了解大巷的一些水文情况也好。

第五十五章 池中有蛇

PS:二更之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才回来。

村道拓宽了许多,当时只考虑到一处大涵沟,却将许多出水口给忽略了,经过这次下雨后检验出问题来,这些问题足够让桑春挠首。

丁文看到前方村路上烂泥过了脚踝,便和桑木兰驻足路旁。

“叫你不要过来,你偏不信。”

丁文闻言对桑木兰讪讪一笑。看来大舅又得伤脑袋了,添了这么多处的涵洞估计得增加投入。

乡亲们正用板车运来海沙,平摊在烂泥之上。哎,若是有工程机械,只需三天就能将这段路基成形,可惜连拖拉机都难运进岛,主要是现有这些的渡船不能载重。丁文只能望路啘叹。

要想富,先修路。桑家坞因隔了海,交通是难上加难。架桥,更是不可能,谁能将白花花的钱投入这个几乎无望回收的项目?这是现状吧。

丁文和桑木兰停住了脚步。

“我在想,其实象老渡头那边一样,铺上石条会不会更容易一些。只解决出行方便,又不要载重。”

“那你赶紧打电话给大舅吧,叫他把这个想法跟大伙儿说说。”

许多古城还在用着石板条铺路,当然是为了保持古风古貌。但边远的许多古老村庄,仍然利用的石板、甚至鹅卵石铺就巷道,至今仍保持着完好。

丁文想定后,掏出电话给桑春,就商量这事。

这出钱、出力,还有出主意嘛,桑家坞以前总这样的,当时是以宗亲名义来组织的,现在当然是村委来带头。

看着桑春趟泥过来,裤管卷得高高,脸色黑得如清晨未放晴的天气。

“舅,这路面是不是用石板条铺啊?”丁文也不想废话多说。

这个提法是桑春所料未及的,他皱眉沉思了半天。

“来,我摆个简易图给您瞧瞧。”丁文想起县城有个古巷中的石板铺法,便折下路边的草根,截成几段,蹲下摆起图案。

“这事......我看行,和大伙儿商量下再说。如果现在改变还来得及,水泥还订哩。”

修这条出村大路是为方便出行,而村中房巷间小道能改善现在路状,也改善村中的卫生,无疑更具有实际的用处。丁文建议这修石板路,从村里往外修,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有钱就修,没钱再待来年,铺上海砂先走。

桑春不情愿地点头,这次可是豁上十二分的力气来做这件事,但事与愿违。

丁文说了想法后,和桑木兰原路返回,快到池塘边时,却听桑良几句在池塘边喊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天放晴了,上午的气温也上升了许多,不知何时溜来一条,游进池塘中。

桑良喊着:“是五步蛇!”

看着三角蛇头在水面上摆动,划出小波痕。

桑良几人,有的拿着捞网,有的持着竹篙,有的干脆拿着扁担,只待蛇一游近,便捕杀一番。

桑木兰看得浑身毛骨悚然,尖叫着跳上了丁文的背。她怕虫子,更何况蛇呢。

那条蛇似乎感到前方危险,转了方向游往荷花丛那边。

坏了,那边是去校舍的方向,可别蹿进了校舍中。丁文连忙喊桑良将蛇赶离那个方向,而桑良却说最好能跑进操场里,那样蛇就无处躲了。

丁文可没几人这么想,示意桑木兰下来,找来几块石头奋力扔向蛇游的前方。

扑通一声,溅起了好高的水花。那条更怕了,转了个方向游往网场。

桑良哈哈大笑,“死蛇,游进网窝里,看你怎么逃!”四个人一阵风似的跑往网场那边,而桑良跑去撑木筏了。

晕,这几人还真是不五步蛇当毒蛇,难不成当河鳗不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

“你们小心啊!别被咬到了。”丁文善意的提示,桑良五人没听得进,却忙着捕蛇。桑木兰见蛇离得远了,依然躲在丁文背后,却又好奇地忍不住不时探头张望。

那条蛇又被桑良用石块扔得惊慌,果然一头扎进网场的边网中。因为网的网孔比较大,蛇头很容易地通过了,但蛇躯在水中摆动受到了制约,拖得边网不住地抖动。

“你以为是蛇洞啊!”桑良撑着木筏哈哈大笑,撑到网场的边网时,那蛇已经钻进了网场中。

岸上四人在各拿着器具,伺机而动。

“小正,看好了就兜。”桑良将网兜奋力扔往那个小伙子,他一手抄住网兜,真的眼疾手快地就往水里兜。网兜捞住了蛇,他持着网兜的长竹柄不断搓转,似乎很熟练地让网兜水中翻卷,以图让兜里的尾网能绞结起来,不让蛇逃脱。然后叫身边的三个人退出一段距离,双手持柄横甩到岸边的实地上。

呃,看着他们很熟套,似乎不少干这种事。丁文看着这奇异的捕蛇之法,也感到深深地震撼。

桑良撑着木筏绕过网场,就近上了岸,急急地朝那个叫小正的小伙子跑去。

估计这条蛇将凶多吉少了!丁文扯着桑木兰想过去看个究竟。可桑木兰还是怕,当丁文绕过校舍的操场时,她半途溜了。

在丁文跑到五人集中的地方时,那条蛇已经死了,是桑良用竹篙将蛇头杵烂了。

为了一条蛇,网兜上的网被杵了好个窟窿,丁文只得摇摇头苦笑,这班人真是不计成本呐。

“大头外甥别担心那网,今晚我拿回去补下窟窿就行。这条五步蛇真不错呀,估计有三四斤,中午大伙可炖汤喝了。”桑良自然邀请丁文凑份子。

丁文正想了解大巷一些情况,满口答应了。

眼见近午,桑良五人提早歇工了,提着那条蛇前往校舍。丁文问他怎么不提回去?桑良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好东西,自然要窝得紧,就不能缺了村头那一份。”

丁文感到了好笑。若是知道大舅烦得快爆了头,他们也许该趁早改变主意。

桑良从厨房借来刀、剪刀和水盆。众人围着看小正如何杀蛇。

用海钓绳紧紧绑住烂蛇头,挂在房旁老杏树树丫上,一手扯紧还在扭曲的蛇尾,沿着蛇脖子处用剪刀剪了一圈,扣紧了蛇皮,慢慢地扯下,随着清微可闻皮肉分离的声音,一条肌体白晰、肌腱胀鼓的整齐蛇段现在众人面前,而那张蛇皮交给了桑良,说挂起来晒,以后可以用来做二胡的鼓。

桑木兰、林雪芹、桑木杼三人看到白中仍在滴血的蛇段,已经掩着口跑到一旁,估计忍不住要吐。憨憨又拿来一个碗,早等在小正身后喊,“小正叔,胆给我,胆给我。”

原来憨憨要吃蛇胆,丁文连忙跟他讲,到店里买来高梁酒,泡了以后再吞,别把寄生虫带往肚子里。这蛇胆、蛇血、蛇皮中均不同程度带着寄生虫和细菌之类的,生吃的话,应该和着白酒。

憨憨不敢怠慢地拿钱跑去买酒,还一直叮嘱这蛇胆属于他了。看他那馋样,丁文有些哭笑不得。吃了蛇胆是可以清凉解毒,却很难入口,尤其有人刺破了喝入口。

小正娴熟从蛇腹腔中挑出蛇胆,放入瓷碗的清水中,当然留给憨憨。

经过了掏肠、清肚、断头、剁尾、挑筋、去髓后,蛇段清洗干净后,开始地砧板上均匀切成一段一段的。而桑良他们去搬来砖块,临时垒起一个小灶,准备在这露天之地炖起蛇段。

蛇段冷水入锅,加盐和生姜片,随着水开始煮沸,从锅盖冒出清香让人垂涎欲滴。若是那三个老早躲得远的女孩,没看到杀蛇过程,一定会被这香味所引。

煮蛇应该在室外露天,怕是引来了蜈蚣等这些毒虫的光临。丁文老早就听外婆他们说过,他不知道这说法有没依据,但捧碗在这风和日丽中,喝碗清香的蛇段汤,啃几段堪比鸡肉香的蛇段,着实惬意。

香啊......

桑春和丁父带着满面呵笑回来,一听有蛇汤喝,小尝食味。喝完后,谈起修路的事。

村里修路计划改换成丁文那样的提议,只是造价方面要比原来高出许多,所以村里准备分期来做。先从村内的主干道开始,延伸到各家各户的门前,而通往渡口的村道,暂时用海砂覆盖。

桑良五人尝喝了蛇汤,估计是胃口大开,说要回去吃饭添饱。

丁母喊住他们,“糯米已经蒸熟了,你们自个儿到厨房蒸笼盛去,管一顿饱就是。”

桑良几个倒客气地推辞一番,被桑春笑骂了几句,然后乖乖地跟着桑春进了厨房。

望着锅里还有一半的蛇段,原来桑良几个人口下留情、浅尝辄止,许是他们想留给大伙儿多多尝尝鲜。憨憨在丁母打发下捧着锅回了屋,丁文却收拾起地上的骨刺和树上的蛇头,寻个地方挖坑埋好后才转回。

第五十六章 蛇来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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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蛇游进池塘的事,余波未平,直接造成的后果是桑木兰和林雪芹中午吃不下饭,然后有点神经质地看看桌底下和床下,居然都打摆子了卧床。事实上那条不速之客的五步蛇早落几个大男人的胃中,已经化成了滋补。

塞完了香喷喷的糯米团,桑良五人因捕蛇耽搁了个把小时的工,被桑春勒令饭后半小时内就加班。看着五人把半蒸笼的糯米给刮进肚子里,丁文暗暗地咂舌,古人日进三斗米,果不欺我。

丁母俩人端回了原封不动的饭菜,笑着说:“一条蛇,居然比我当时怀小文时的妊娠反应还要剧烈。那个小林还好说,在城市可能少见这东西,但木兰在乡村长大的,也怕这东西?”

屋里的四人都把目光盯向丁文。

呃,瞧我做甚?蛇又不是我喊之即来、呼之即去,不小心游进池塘,还给大家打牙祭。真正说起来还是蛇怕人的,即使它是毒蛇,仍在这样。丁文若无其事地端坐,暗想是不是改天叫桑良他们也伏在一滴泉那儿,捕了那条眼镜蛇,这么香的东西,一吃就会念想。

“小春,你喊人买些雄黄回来,在池塘周围喷喷,也解了那俩人的心病,免得整天疑神疑鬼的。”丁母只能这样打发说。

桑春倒有些不解,同样是姑娘家就是不一样。自家的闺女桑木杼起先也怕,被自己逼着喝下一碗蛇汤,最后还啃起蛇段来,一直喊着好吃呢。孰不知蛇汤也是能滋阴补阳的,比家养的笨鸡还好。

估计这个池塘暂时成桑木兰和林雪芹的禁地。丁文蓦然想起“杯弓蛇影”的典故来,不禁笑起。

“你还笑,快去安顿好你的媳妇。”

丁文觉得母亲好没理由,无奈地起身转悠到自己的宿舍。

四扇窗户全都紧闭着,门也虚掩着。丁文轻推开门,反手掩上,只感屋内闷啊。床上的桑木兰紧包着丝被,睁大眼直瞄向客厅,脸色显得白了些。

“傻妞,蛇好什么好怕的?在泰国的街头,那吹笛弄的女孩大有人在。~~~~在那个地方,蛇是神明的象征。”丁文坐到床沿,手摸了桑木兰的额头,感到有些冰。

桑木兰听了,身子还是抖了下,“文陪我一会儿好么?待睡着了就不会后怕。”

丁文将桑木兰挪靠在怀里,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别担心,今晚就买来雄黄酒,这一喷就好了。你想想修行千年的白蛇都怕这东西,何况一条五步蛇呢?”

桑木兰眨了眨眼,将轻轻靠在丁文的胸膛,没过多久就呼吸均匀睡去。丁文将她轻放回床上,掩好了丝被,就出了自己的宿舍。

过去看看林丫头吧。丁文打开了育苗室隔壁的那间房门,见桑木杼正斜在床头看书。她要扔下书说话时,却丁文嘘声叫停。

林雪芹似已经睡着了,额头隐现汗迹。丁文用手背轻触了下她的额头,感觉没什么异常,对桑木杼摆摆手出去了。

中午本来打算将空间里的鱼苗放入网箱里,因为这事牵扯了些时间。丁文来到了池塘的小木屋内,从里面锁上了门,便闪入空间中。

瘦水池里的鱼种在追逐,一群饿得慌而又精力过剩的鱼儿们,还真不会安生下来。丁文将前些日子浸泡成团的豆粉,捏碎后洒入瘦水池中。一番争食开始了,那一张张小口毫无掩饰贪吃,抢到了就沉入水。在洒料范围的水面,泛出阵阵的涟渏,如水刚烧开一般。

嘟嘟呢?呃,小家伙蹲在岩石上,似乎对湖边三株荷花很感兴趣。丁文悄然到了它的身旁,顺着嘟嘟的眼光看去,三株荷花。

碧绿的叶子,有大筛篇那么大!出水荷劲又长粗了。那白的花洁白如雪,在青波绿叶之上怒放,如出尘的仙子卓立;那浅红的花如少女双颊的红晕,宛如帘后娇羞的少女;那艳红的多瓣花如红,象雍容华贵的妇人,成熟而有魅力。

三朵荷花竞芳艳,各有千秋,令人不知取舍。丁文抱过嘟嘟坐在湖边,已经很久没在湖边好好地坐坐了。

嘟嘟空间里面倒是干净多了,它舔着丁文的下巴,吼呜吼呜地叫,似在抗议将它扔在这里面两天。

丁文被舔得笑起,“小家伙别动了,等下就带你出去玩儿。”拍了拍嘟嘟的小圆头。

赏花也得有好心境,丁文还得忙着将瘦水池中鱼苗移一部分出空间,顺道看看丹凤的鱼卵孵出仔鱼了没?

圆坛水坑底鱼巢的周围水面,似有细小的东西在浮动,丁文知道那是幼小而虚弱的丹风仔鱼。它们现在还不能离开鱼巢太长时间,游出了一会儿便得回巢。嗯,过些天叫泡泡办桌满月酒,他的这么多鱼宝宝面世,以他鱼痴的个性,没准真的会这样做。

丁文喂了一丁点的豆粉,就开始了搬鱼种,将七万余鱼种移出洪荒空间。

中午阳光正烈,让人感到有些酷热。

嘟嘟一出空间便溜得无影无踪。这家伙......丁文将两鱼箱的苗搬上了池塘边的木筏上,撑往鱼排那边。

水面的荷花还开正欢,但与洪荒空间里的那三株对比,似乎少了一股灵韵。是不是再选些荷花进去呢,反正洪荒湖那么宽广,多栽些也没什么,至少以后多了些莲藕吃,还可以用荷叶蒸饭呢。嗯,荷叶饭,香啦!

丁文这一岔了念头,却将木筏停了下来,不知不觉漂到了荷花丛中,连忙又重新划水掉转方向,去了鱼排那边。

“大头外甥,在放鱼呐?”桑良远远地喊过来。

“放鱼苗。”丁文也远远回道。

桑良让大伙歇一会儿,许是好奇,竟磨蹭地走过来了。

鱼箱沉进水下,可鱼种们却不游出去,还逗留在鱼箱内。丁文只得让它们暂适应一会儿,如果还不自动游出,就只能将它们驱出去。

“鱼苗一指宽了吧?”桑良踏上了鱼排,蹲在丁文身旁问。

丁文点点头,却问起大巷水文之事。

原来,每个月都有大小潮。大潮的时候,退潮退得特别低,以寻常下了十米都有,连大巷都可能微微露底。桑良的话让丁文感到暗喜,丁文觉得不把这个池塘的底细给摸个清楚,心里总不踏实。

“小娘子,最近晚上赶着摸鱼么?有什么货不用往老渡头那边卖,回来人卖给我行了。价格呢,人家多少我也出多少。”

“行啊,我晚上跟他们几个说说。”桑良痛快地答应下来,从兜里摸出烟,分给丁文却他摆手,便自个儿抽了起来。

见一大部分的鱼种游出了鱼箱,丁文只得将鱼箱缓缓拉出水面,就算滞留不出的鱼种也随着水倒进了池中。又打开了另一个鱼箱,如法炮制地投苗。

“大头外甥,你好好地不呆在县城里,怎么跑到这旮旯里。你看整村里除桑老师长得象朵花,其他的好像被海泥抹上了脸,不是粗就是黑。”桑良说起后嘿嘿笑,按他的话讲,男人间不谈女人等于白活了。

“你呀,别让你媳妇听到了,不然今晚回去跪搓板哈,第二天直不起腰干不了活。”丁文反正不论桑良是长辈,有心调侃他。在这个村里,谁不知桑良是怕老婆出了名。

桑良左右瞧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对丁文说,“去年有位女的来到咱们村考察,那长得象电视里的潘金莲一样,说多水就有多水,闹得大家直咽口水。”

有人来这里考察过?这倒是想不到的。不过,今晚回去问问大舅就明白。丁文看桑良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重拍了他的肩膀,赶他去干活了。想想在空间里刚喂了饵料,便让鱼种先适应一下水质也好。

丁文下了鱼排,撑着木筏去选些荷花。

“文,那边一朵紫色的。”桑木兰站在旁门内,指向池塘的一个角落。

平常的视线被池边的杂草给拦住了,看不到这株不同颜色的荷花。丁文撑过木筏,小心连根拔起,然后用清洗去根茎上的污泥。

“蓝子好些了么?”

“早好啦,还上了一会儿网。”

就是嘛,这蛇有啥好怕,还在照样落在咱们的肚子里。丁文见桑木兰现在是不敢踏进这池塘周围,想想还叫桑良几个也将周围的杂草全部除了吧。

几十株的荷花横在木筏上,丁文借着把鱼箱放回小木屋之机,只将一部分荷花种入洪荒湖中,为免得让桑木兰起疑心,剩下的捆回去剥莲藕,今晚可以让大伙儿清一下胃口。

第五十七章 有朋光临

PS:二更之二。www.65txt.com

汗,沿着脸颊流淌,在下巴汇成汗珠。天气反常的热,让丁文冒汗如淋。

桑木兰抽出纸巾,为他轻擦一把,“这么热的天也不戴上斗笠?”

丁母和丁父住进了桑木兰的宿舍,丁母透过窗户看到俩人其情融融,笑上眼角,“你看儿子真有你当年的傻样。”

傻么?当年还是有名的知识份子呢。若不是来南方,还真碰不上大梅。丁父打量着妻子,她眼角也了皱纹,这都三十多年过去了,“要不,咱们也去过一下二人世界?”

“愣没正经的。”丁母啐道,“这木兰也算咱家的童养媳了。看,她对咱家的儿子可是一心一意,就是她父亲有点赖。”

“怕啥呢?他一心想找个大靠山,这六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找得精,结果怎么样?人呐,是缘份!”

丁文折下一朵荷花给了桑木兰,“我叫小良子将池塘边的杂草除光,估计不会藏什么虫子。”

桑木兰吃了蜜一样甜笑,“木头人”这种细致让她有了幸福感,一步一趋跟着丁文步向厨房。

呀......真羡慕!桑木杼双眼泛星星发出感叹。林雪芹倚在床头笑说,你这丫头发春了。

周围几盏的“电灯泡”将俩人照得透亮,丁文和桑木兰却懵然不知。

剥莲藕,因凑来几人并未见快,反而说说笑笑慢了手头的活。做为唯一的男士,丁文被母亲赶出了厨房,在丁母的观念中,男人不能窝在厨房里,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

那两鱼箱的青苔,除了章守志带了一些走,这两天因下雨都快潮坏了,昨天就被大舅妈做主分了左邻右舍的,结果村子里一大半的人都吃上了这东西。于是,丁文就留心,下次可不能这样浪费资源。

这时出去走走,丁文想到了山背面那边去,除些岩蛎回来。

去那个地方,当然想带上嘟嘟。小家伙估计闷坏了,否则象母鸡孵蛋一样,总趴着葡萄架上也不是一回事。

带上了嘟嘟,从桑春家搜罗出锈迹斑斑的蛎锄,到了背面崖下。~~~~

今日是潮水降了有点低,露出岩石部分更多。嘟嘟迫不及待地去寻小蟹玩,却不敢离丁文太远,时不时望向丁文。

岩蛎,长在临海水的岩石上,一大片都是。

蛎锄是螺纹钢筋打成的,一头被敲打成扁状。丁文挥动着蛎锄,刮着石面刷刷作响。因为没人来采,很快采了一堆带着蛎内的贝壳,看着成果不俗,丁文更干劲十足,装了两鱼箱满满的。

丫,怎么将这茬给忘了。酥螺是长在海泥中,而苦螺和甜螺则附在岩缝中。随意寻一个岩缝,凑上一看。哇,这螺大呀,有大姆指头那般大。

本来有铁线最好的,一端弯曲成钩,将附在缝壁上的螺勾出,捡大放小的。外壳圆溜溜的,是甜螺;外壳呈棱体的,是苦螺。听说螺肉有点凉,有的人吃不习惯,习惯会闹肚子疼。

岩缝宽或浅的地方,用手伸进去抓出来就行,如果手无法伸到的地方,就用蛎锄的扁端勾出。丁文就这样扫荡了一小片岩石,一个鱼箱又被装满了,还哼哼地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垄断资源,简直是事半功倍啊。”

当然青苔仍要搂些回去,这次可不能太夸张了,捡在海水随波涛起伏的青苔,手一搂就一大把。

这地方海水肥,青苔才会很得这样旺盛。是不是待寒露一到,也殖些岩菜。

岩菜是海苔中的一种,不同的是长在岩石上,但品质和口感却不可同日而语。岩菜如青苔一样细如发丝,比青苔不知嫩多少倍,特别是头水货,在市场是有价无货,海苔中的极品。

吃过海苔的人都知道,头水货重在口感,真正有口味的是在二、三水货。所谓的一水的叫法,海苔挂在绳上第一次长长了以后,用剪刀剪到菜头,这叫第一水菜。然后在海水中养长后,第二次再剪菜,称二水菜。一般六水菜以后,成色就差了很多。

但岩菜绝对是是海苔中精品,它没有象养海苔那样容易,最多只能除三次。因为养殖岩菜的工艺要比海苔复杂多了,丁文没有做过却听说过,姑且买些菜苗一试也好。

望着碧绿泛波的大海,它简直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宝藏,单这片无人光顾的近海区域,就有让自己兴奋的东西。

夕阳西斜,因光线被山挡住了,所以这地方光线更昏暗了些。海潮已经卷起,带来了一阵阵咸咸的海风,吹在身上粘乎乎,却有冰凉的感觉。

该回去了。

“嘟嘟回家啦!”

嘟嘟今天玩小蟹又有了新花样,或将小蟹翻得十肢朝天,或赶着小蟹四处乱蹿。小家伙似乎意犹未尽,跑到丁文身前,还回头望着那早不知爬到哪儿去的小蟹。

嗯,这次不能直接闪回家,怕一个个问起倒麻烦。唉,这人有了特异之处也麻烦,丁文闪到了村口附近的芦苇荡中,然后摇摇摆摆地出了芦苇荡,将一箱箱的海货放在村道旁。

“文,整个下午你去哪儿呢?”手机响了,是桑木兰打来的。

“有事么?蓝子。”

“今晚家里有好多客人来,妈叫你去池塘捞几条鱼。”

“刚好,今天买了一些海货。我一会儿就回去。”

丁文叫桑春推来板车,将四鱼箱的海货搬上了车,拉着就回。嘟嘟则轻巧地跳上了车,站在鱼箱上如凯旋归来的将军,这小家伙还会臭摆!

海货并不是丁母他们想象的鱼虾蟹之类,却是斤两足量的螺、岩蛎、青苔,丁母连声称赞儿子会懂得省钱。

如果妈知道这不是用钱买来,不知道会不会笑咧了嘴。丁文望着眉开颜笑的母亲,心里如此想道。

“什么样的客人值得你们紧张?”

“是我爹妈和小弟来了。”林雪芹看着这一堆东西,特别是海螺,她很感动地对丁文笑笑。

“那是要紧张的!妈你等下去煮份长寿面,加一个煮蛋吧。我去捞几条草鱼来!”丁文知道林雪芹的父亲逃过一劫,就算是过过运。

林雪芹急匆匆地跟出了厨房,“谢谢你,小文。”

丁文没转身朝后摆摆手,朝池塘方向走去。

其实今晚不止林雪芹的父母来临,还有章守志和沈清他们,当然还有放假归来的丁香。

小圆桌当摆菜桌,桑春从村里借来两张八仙桌和八条长椅,摆在露天的地方;还借来了一张大帆布,临时搭起来。

丁文看见一行八人笑笑说说到来,感到惊讶。

林雪芹的父亲叫莫有栋,是一个身材挺拔、儒雅的中年人,许是经常在野外,略显得黑瘦;而她的后妈更显书卷气十足,与她父亲很相配。

“哈哈,小芹多谢大家照顾了。”莫有栋爽朗笑道。

而章守志抱着那坛女儿红来了,他身边的那位女人就是口传的虞美人?长年的劳累已经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看她脸庞和身材估计在村里也曾经是一朵花,难怪老章头念念不忘。

丁父连忙招呼大家到丁文的宿舍客厅里稍坐。

沈清则不管那两家子的人,悄悄地拉着丁文来到育苗室,“小丁,鱼种现在什么状况?”

“老沈,你可问错人了,问小芹不就知道了么?”

“这两天天气趋热,咱们得小心一些。”沈清巡看了鱼池,翻看了挂在墙上的巡视检查记录本后,讶然望向丁文,“小丁,这可不简单啦。”

那池的鲫鱼和鲢鱼种的鱼病得到遏制,并有转好的迹象。其实这两天,与林雪芹商量先用正常的消毒水对鱼体外表进行消毒。而丁文当然对洪荒湖水的某些特性心中有数,能增强鱼体的抵抗力。

“你是知道的。”丁文懒懒地笑,忙了一个下午,身上沾满了海泥还没洗去。

沈清会意地点点头。这次回省城,针对丰泉鱼场多种的鱼病,与检疫中心交流了意见,除了疫苗预防和药物治疗,别无他法。主要是因为丰泉鱼场本身十余年累积下来的病菌,以前没有采取措施好好清除,以至于情况日趋严重。

怪不得老章头会带来那坛说是两万买来的女儿红,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丁文自知章守志和虞美人的来意。

“小丁,你也别为难。那水并不一定是治疗丰泉鱼病的良药,毕竟那里的情况太复杂了。”

“算啦,大家刚到桑家坞,有任何事就不要在席间谈了吧?免影响大家的兴致。”丁文淡淡地说,待沈清出了育苗室,锁上了门。

第五十八章 谈笑风声

PS:二更之一

其实大伙儿坐到一块,喝酒助兴,天马行空地乱侃是一件惬意的事。www.65txt.com~~~~

丁文的嘀咕,沈清听在耳里,惊疑地看着这个子侄辈的年青人背影,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他放得这么平淡?

宿舍内的谈笑声传来,却是莫有栋轻松谈起这次考察红树林的历险过程......

丁文看到桑良带着几人从正门进来,在门口拐了方向,迎向他们,“小良子,带来什么海货呀?”

桑良嘿嘿笑了,“这次的东西还不少哩,有小黄鱼、跳跳鱼,还有一些蟹虾。”

“我这儿还有一条大海鳗呢。”

“好,你们赶巧了,今晚刚好来客人。”丁文将几人带到厨房前,喊着桑木兰来称货付钱。

价钱比老渡头那边稍稍便宜,说是全打包买的,优惠了些。那几位摸鱼的村民各收了钱,匆匆离开,桑良说他们怕被村头看到了,不去帮忙村里修路,却跑去赶滩。

“小良子,今晚凑一份子?”丁文拍着桑良略显壮阔的肩膀说。

桑良有点忸怩,却说来客都是城里人,凑不上调,拔腿就走。

“小良叔真是狗肉不上桌,城里人也是人。”桑木兰蹲在地上,分理着一堆海货,俨然一付家庭主妇的模样。

这条大海鳗煮汤倒是不错,只需加上笋丝清煮就行。乳白略带微酸的汤,因为笋丝煞腥,却是别风味的清香而甜美。今晚是煮不了了,因为已捞回了几条草鱼,估计已经下锅了。

而那些小虾、小蟹来得正是时候,加上岩蛎肉用来煮粉丝。煮粉丝最好的佐料当是用红星蟹黄、蟹肉,啧啧,那简直是极品。可惜现在不是红星蟹的时季,只能等春节前后了,那是红膏最满。

跳跳鱼,加点红糟,和酸菜一起煮粉干。原告很常见这货,常在泥滩是扭身闲跳,一见有人来了,便迫不及待钻进泥洞中;待人离开后,在洞口瞪着泡泡眼,又从洞里出来。丁文记得有次在芦苇荡的积水塘中,看到成百上千的跳跳鱼划水面而过,扑扑扑,好不观壮。他抓了一把半干海泥,扔了过去,结果集群的跳跳鱼又惊慌四散地逃开。

丁文弯腰打开一个黑色塑料袋,有一斤的样子,又系上后扔到一旁。这东西不知啥时候起成了时髦货?大酒家做法是加上枸杞,一条跳跳鱼清炖成一盅,听说滋补又养血。~~~~

桑木兰见丁文贪玩的模样,悄然一笑,见丁文蹲下一同分捡,便说:“文,妈说你以后不能乱花钱,咱们还得买房子哩。”

丁文嘿嘿地笑。估计这次卖苗的钱自己只能闻的份,别想沾上手,这叫钱财不能露白。也好,没了这些钱也少费心思,让母亲她们去动费脑筋好了。但大舅那一份,无论如何要截下来。

丁文在想,是不是多卖两、三万条的鱼种,给自己兜里垫个底。

“你在想啥子呢?”桑木兰看到丁文将捡出的小虾放进了鱼堆里,便知道丁文走神了。

“蓝子,前次卖了次苗,总共十一万多块。你等有空的时候记下数。”丁文只得顿住手。

“记什么呀。这家...不是由你来当的?我才不想。”桑木兰低声地说,在她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妥。在农村里,男人当家做主,女人只管家庭孩子,还有财政和家庭日常用度。桑木兰依然保留着这个传统的观念,根本不存着什么AA制的念头。

“我也当不了,让妈去挡算了。反正姨和舅都怕她,估摸着不敢向她伸手借钱的。”

桑木兰没点破丁母的为难之处:做为家里的大姐大,口硬心软。前两天不是刚被桑冬磨走了两万,这事让她好多天没睡好觉。还好,鱼场这儿的收益让她有了底气。

“以后,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好了,别让舅他们知道,妈也为难。”

“哎哎,你们小俩口瞎磨蹭什么。”丁母站在厨房门口不满地喊过来。

原来今晚吃饭的多,做事的少了。厨房里除了母亲和大舅妈忙个昏天黑地的,就剩蓝子打下手。这会儿忙不过,出来“抓壮丁”了。

“就好喽!”

桑木兰回了句,连忙将虾、蟹抓进盆子,提上那个黑色塑料袋,却白了咧嘴笑着的丁文一眼,起身奔向厨房。

嗯,挺好的。丁文接下来的速度就快了,捡完后伸腰抖脚的,原来是脚板麻了。

“小香,你们过来将这些东西提到厨房去。”丁文见到正在闲逛的丁香和桑木杼,喊道。

“一回来就叫我做,哥你有了嫂子,就没了妹妹。”丁香叽喳几句,和桑木杼收拾走了一干海货。

丁文望着自己满手海泥,裤管还高卷着,活脱脱地像一位渔民。不知是不是那枚戒指的效用,在这海边风吹日晒的,倒未见的黑多少。

“别发愣了,快去洗洗!这孩子......”

丁文逃似的照话去做,不然又累得母亲一长串的唠叨。

所谓的洗浴间,简单到四块木板围成的,上方通透的可以边洗浴看天上的星星。原来自己总在空间里泡澡,竟疏忽了这处地方,如果冬天再在这里面冲澡的话,估计要冻成冰人了,真不知蓝子以前在这里怎么过的?

洗浴出来时,听到莫有栋那善侃的声音,已经从宿舍移师到了露天的方桌旁。他到过地方多,所以奇趣见闻不少,有些还带点惊怵。

本来按乡下的老规矩,男人们凑一桌,女人、孩子坐到另一桌。今天算朋友聚会,不按老规矩,由丁父和桑春代主人与他们客人凑到一块,丁文在一干弟弟妹妹前充老大了。

六菜两汤两主食,十全十美!

农家菜,粗而不俗。粗是指份量足管饱,不俗是料品真。这是莫有栋品说的,倒气氛调起来了,与他相比,沈清算是闷葫芦。

看到长寿面里的鸭蛋,憨憨邀功地说,这是在葡萄架下捡到的。呃,除了那只一撮白是公鸭,其余三只是母鸭子,这就下蛋了?看那蛋比正常的鸭蛋小,估计是真的。

母亲和大舅妈来了,丁文喊开动。坐在丁文身旁的桑木兰,起身先为丁母装了长寿面加一个鸭蛋,捧丁母面前,惹得丁母笑喊着,“木兰,乖!”

“妈,您就口惠而实不至,拿点红包出来意思意思!”丁香拨着海虾皮说道。

“你这丫头!”丁母许是过度高兴,从腕上脱那个紫色玉镯,拉起桑木兰右手,给她套上了。

这玉镯子是阿婆留给下的,对丁母来说,其象征意义是可想而知的。桑木兰没有推脱,摸着那玉镯,首次在众人面前公开喊,“谢谢,妈!”

丁香三人呼喝着鼓起掌,引来隔壁桌的人人侧头注视。丁文除了笑,便是傻笑,在心里似乎并不排斥,也许这是外婆的冥冥之意吧。

酒味浓香,从隔壁桌飘来,那是陈年的女儿红。章守志拍开泥封,正给众人倒酒。轮到丁文这一桌时,一人只剩下半碗了。原来是泥封透气,将水份蒸发了,剩下的是醇酒。

这老章头......似乎有节目?

“老章,难得这么大方呀。”

章守志回头对着丁文一笑。那笑意怎么看得象屋前那棵老杏树,秋季发新芽?看得丁文浑身打起鸡皮疙瘩。

章守志回到隔壁那桌,示意虞美人和楚婉玉站起来,一齐举碗,“我和翠花,明年三月就去领证,今个儿先通知大家,到时再到桑家鱼庄聚聚。”

怪不得舍得那坛女儿红!果然有气慨。丁文喝说:“祝贺老章你们又发第二春!”

在众人贺喜声中,章守志和虞美人喝下了酒。

丁母有点老传统,对章守志这行为有些暗恼,乡下的人不喜欢两喜相冲的,还好今天不是儿子说亲大事的日子。

女儿红入口滑腻,绵香留齿,但其绵劲让众人的脸色悄悄发红,唯独丁文面不改色,又倒上桑春带来的存酒,离座到隔壁桌敬酒了。

“老弟,我这辈子总算活得明白了...”章守志喝下了半碗的女儿红竟微醉了,拉住丁文的胳膊不放,咬着丁文的耳边说个不停。虞美人连忙盛来一碗鱼汤给他压酒气,才算解了丁文之难。

这难道是喝酒到甜言蜜语的阶段啦?老章头,愣得有胆量,没酒量。

莫有栋率先站起对丁文哈哈说,“小女雪芹多谢你照顾了。”满碗灌下。

“爸,你和这大水牛喝什么劲,他一人喝了那一整坛也不会有事。”林雪芹轻抿了酒。中秋那天,她可看得清楚,丁文那喝酒的雄风,有我无敌。

“他就是好高。”林雪芹的后妈温和地说。

面对莫有栋审视的目光,丁文喝尽后淡淡一笑,“雪芹现在是我的一大臂助,我的鱼场可要靠她技术指导呢。是吧?老沈。”

坐着不苟言笑的沈清,露出笑意地点点头,对于丁文的敬酒,没有推辞地一口干了。

“老沈,原来你是酒中真仙啦!”

“他呀,酒量不下你大舅。”

“不行,老沈骗过了我。今晚不多喝几碗,哪能尽兴?”

“小丁你可别听老丁胡说哈,那是以前疯喝,结果大家都晕了头,跑进女厕所去。”

呃,有这事?丁文看着父亲微微发烫的脸,便知确有其事。

“哈哈,谁没年轻过?”莫有栋开朗笑说,有些不羁地说出年轻时候的趣事......

众人尽兴,带着虚浮脚步离桌,只留下清醒的丁文和桑春两人。丁文便问起那个女人来桑家坞考察的事。

第五十九章 何方人氏

PS:四更之一(补昨天)。www.65txt.com<<>>

那个女人。

她的相貌,估计桑家坞的男人们都不会忘记,所以桑良等人工闲之余仍在津津乐道。

桑春做为村头,比别人接触的更近,但性格粗直得不知如何用言语去形容,更不可能在外甥面前谈起对女人的看法,只是就事论事。

“那是春季,难得好天气。张镇长带来了一班人,见大家光亮的皮鞋都趟泥了,不断地向来人道歉。当时我就对镇长的态度感到奇怪,平时板着脸像一付棺材,今天咋看上去像笑弥勒呢?后来听说,来的官比他大。”桑春稍做回忆了,接着说。

“那个女人混在人群中比较显眼,又似乎那帮人以她为中心,总之旁边有个小伙子替她解说。镇长喊村干部去问话,那女人问:‘你们想搬离这个岛么?’,连我在内的四个村主干都回答不愿意,那个女人有点失望,又远远看到在修建的养殖场,一声不吭转身便走。”

“一班人离开后,镇长阴着脸找到我们,大骂我没带好头,说要撤了我的村支书。呵,我就说你们镇找谁来干都成。镇长气呼呼地离开。”

丁文只想了解这帮来头不小的人干什么。

“说是搞什么旅游开发区之类的,都过了一年多也不见重提这事,估计是吹了吧。”

对于桑春的答案,丁文意在情理当中。

其实,笔架岛还是拥有不少的优点,都足以构成旅游区的元素,就是来往的交通,一丑遮千俊了。

丁文用竹签挑了一只苦螺,放在口中细细咀嚼。螺肉有点苦,却让口内腻味一清。有人误会地用糖加入炒螺片,苦味没减少,因此少了一份清淡为。

“大舅,你们后悔了么?”

“后悔个啥。日子虽然过得不宽裕,还怕饿了不成?”桑春满足地呷了一大口黄酒。

丁母和桑木兰在收拾着桌上一堆空螺壳,让丁文俩人移坐到已收拾干净的那桌去。

在这空山夜静之时,想想一家人聚在一块叨嗑也不错。

不久,丁父带着沈清也围坐了过来,沈清摇头苦笑:“老章吐槽了,今晚他们可是鸠占鹊巢。”

一想三间的客房今晚全住满了,只余下孤家寡人的沈清,丁文说道:“老沈今晚只能到我舅家过夜啦。

不过,你今晚好像还没喝得痛快。”

“和你喝酒没啥意思。喝不醉,灌不晕,让人一下子没了争胜的念想。”沈清小啜了口黄酒。

“别说你,我四兄弟让他那天给喝懵了。”

“舅,你将陈年的女儿红全搬出来,肯定能让我醉倒。”丁文其实对酒没有特殊嗜好,原来是一碗倒,一向对酒敬而远之,现在倒想尝尝烧刀子冽味。

一提及女儿红,桑春现在捂得紧,将密级瞬间提高了数级。他知道一旦露出口风,估计哪天突然少了一两坛也是正常的事。

看那桑春严守紧防的样子,众人感到好笑。

“小丁,你这边的鱼种在一两天内可以卖了吧。个人建议,与丰泉鱼场那边错开批次出售,别到时大家朋友一场,闹个不清不楚的。”沈清手指敲弹着桌面,低声地提醒说。

这个沈老头还挺上心的嘛。不过,丁文对沈清好意心领了,想老章头还不至于这么恶劣,前几次的买卖还算公道。

“老沈,我在想。丰泉鱼场里的鱼种并没有全部得病呀,不如选好健康的个体出售,哪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夸张?”丁文想诺大的鱼场,若不能挑出些好的个体来,那才是奇了怪了。

沈清缄默了一下,干涩地说:“其实卖给你的那些鱼种,还是从中挑出比较好的了。”

丁文乍听之下脑门在冒汗,只是旋即似乎想通了,突然发笑说,“老沈,今晚可是你不对了,咱们刚才说好不谈这些烦心事。你可要罚一碗哦!”

想那这虞美人能撑着丰泉鱼场十多年,一年只要通一点,也该积累了不少经验。鱼种一般养二至三年就长成了商品成鱼,怎对关系到鱼场日后效益的亲鱼和鱼种掉以轻心......管她呢。

丁文陪着沈清喝下面前那碗酒,扯了一会儿,见沈清有点醉意,叫了桑春送走。

丁母刚才在一旁听说章守志醉酒,送去了新鲜莲藕榨汁以用解酒。回转后,一看俩父子还在呆坐,便说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说。

丁文溜达回了宿舍,却见三颗小脑袋正凑在那台老爷机前。丁文上前一人给他们敲了下,“我说你们也没日没夜的,挺兢业啊?”

“哥你讨厌,我也帮你和未来的嫂子做贴贴画。”丁香不满地说。

呃,还卡通形象的。咱有长得这么丑?原来这些形象是三人凑出主意的结果,看来不咋地。丁文躺自己大床上说:“对你们仨将我的形象丑化到这种程度,我提出抗议哈。”

蜡笔小新算了,这是憨憨的意见。看来是平常看电视影响,话说有那么人小鬼大么?

灰太狼!那个经常受虐的屡次捕羊不获的失败者?丁文听了桑木杼的提议,忍不住张嘴囔囔,差点没从床上蹦跳起来。

“就它了,它很听老婆的话。”丁香确定下来。丁文终于忍不住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是小木屋宁静一些。三人见到丁文走出宿舍,双双拍掌庆贺,原来是特意撵走了丁文,切过画面继续他们的小游戏。

许是昨天劳动了一个下午,睡得特别香。丁文次日起床的时候,桑良他们干活了好一阵子。

一看这沟已经挖了上百米,似乎今天的人数增加了,还多点开花呢。

那边,丁父叫人拆了靠池塘边的芦苇墙,让视野一下子扩展了许多,使校舍变成了真正的临池小院。四个上了半百的老头,真有那么点指点江山的味道,该不会又把这里改造成他们心目的庭院吧?

“大家早!”丁文逛了圈迎向他们。

早吗?四人望望天上的太阳,恣意大笑;虞美人和莫妻抿着嘴笑。

“小丁,这里可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呀!看这绕屋杨柳三两株,堂前池塘鸭几只,没有春风吹来意,一棵老杏发新枝。”莫有栋一手叉着腰,一手指了指四处,赞不绝口。

这反正是老年人一种淡泊的说法,丁文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四周整顺眼而已。一听哪儿哪儿怎么做法,赶紧脚底抹油,让他们各抒已见去,自己耳不闻心不烦。

操场上丁香和林雪芹在打起羽毛球,而楚婉玉和桑木杼站在一旁擦着汗,看似她们练了不短的时间。

“哥,来练一把!”

“不了,你们练。”丁文伸了伸有些酸的手脚,站在一旁看着。这林雪芹气色与昨天换做两人一般,在丁文的目光下,腾挪轻盈,没了昨日的病相。林雪芹的弟弟,七八岁的男孩却成了她们的球童,一待羽毛球落到地上,就忙着捡起来扔给林雪芹。

“小弟弟,来,跟我去果园那边有好玩的东西。”丁文向小男孩招招手。

小男孩眨着黑眼珠看向林雪芹。

“小飞,跟着这位大哥哥去,记得摘些葡萄和桔子回来。”林雪芹接住羽毛球,笑着说。

还有桔子和葡萄?奇怪了,好似前几天寻了半天才剩余几串,都摘了呀。丁文拉上小男孩胖嘟嘟的手,溜往旁门去看个究竟。

嘟嘟蹲在葡萄架上,正抱着一串又黑又大的葡萄,小嘴一咬吞下了颗,连皮都不吐。

“大哥,好可爱的小狗哦,能给我玩么?”小飞望着嘟嘟招人喜爱的样子,不待丁文回答,便向嘟嘟喊,“小狗,下来一起玩!”

“嘟嘟,哪来的葡萄?”嘟嘟吃得正香,没有理会丁文。

墙外的桑木兰喊回来,“葡萄藤原来就蔓延到墙外,你还不知道么?”

有这回事?丁文细找了芦苇墙,发现墙中果然有缝,拉着小飞挤出去。却见母亲和桑木兰正拿着剪刀,剪下一串葡萄放在筛匾,堆得满满的。

“还有这么多?”这是丁文意料不到,着实多了一份惊喜。丁文暗想:怪不得嘟嘟这小家伙整天守在这葡萄架不走,原来它早发现了。

“你就是粗心大意,连自家果园子里的东西都没上心,你看看那菜园子里的菜,割了也不理不睬的,真得叫木兰好好在这打理。”丁母用意不在于责怪儿子,而在于吩咐桑木兰。

“来,小飞吃葡萄。”丁文捡出一串葡萄交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摇头不接,却说:“我要等姐姐一块吃。”

“你看那么多,会有你姐姐的份。”丁文没想到这小男孩还挺仗义的,他就是不接葡萄串。

嘟嘟从墙内掠出来,轻盈落在丁文脚跟前。小男孩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它身上,从丁文手上接过葡萄,蹲下来交给了嘟嘟,摸着长毛玩着呢。

呃,原来嘟嘟也是吃货,一串葡萄就给俘虏了,丁文见此只得摇头。

第六十章 接手丰泉

PS:四更之二。www.65txt.com

丁文还感到奇怪的是,昨晚娇弱的蓝子连旁门都不敢踏出,却敢在这芦苇墙外的杂草丛中寻剪串串葡萄。

当丁母携着怀抱着嘟嘟的小男孩先行回去,丁文分开过腰的杂草过去,笑说:“傻妞,不怕蛇了么?”

桑木兰幽怨地回了丁文一眼,“妈说蛇有啥好怕的,只要用竹杆在前打着草,蛇就会惊走。”

看来母亲的话更有说服力。

“真是奇怪了,原来葡萄藤没长得这么疯。”桑木兰迷惑望着顶上碧绿如盖的叶蔓,正是绿意盎然。

丁文随口也应着奇怪,在想以后再多浇几次空间里的湖水,手下没停地将蔓延到后山坡别人家的藤,小心地拉附到芦苇墙上,见到有葡萄串的就剪下,交给身后的桑木兰。还别说,这个葡萄架挺争气的,每逢客人们来的时候,总能给出一点惊喜来。

待整理完了这片,见筛匾已堆满,桑木兰连忙叫停,说是留一点存货也好。干了一趟活,肚里开始闹饥荒,丁文正好趁此罢了手。

“哎,蓝子。你昨晚没睡好么,眼白怎么有红丝。”

“昨晚和小香、小杼挤在一张床上,聊得很迟。”

丁文看了桑木兰要强的样子,估计她早上又很早起床,便说:“别累着,等下赶紧去睡个回笼觉。”

摘回的葡萄由母亲去按排了,丁文在厨房填着自己的肚皮。正在细咽慢嚼间,章守志找来了,见他满面春风,丁文问他昨晚睡得还好?

章守志嘿嘿笑得很琐猥,见到丁文吃完饭后才说,“刚才大家到育苗室一逛,沈所长说你的鱼种可以出售了,我准备通知底下的人今晚来、明天就运走。”

“嗯,到时将丰泉那边的费用直接扣回吧,反正你和虞美人已经成了一家。”

章守志低声谗笑说:“鱼排里的鲢鱼种也一起卖吗?”

不得不说这老章头的眼光真毒,只要稍有差别,他就能一眼看出。<<>>丁文斜了他一眼,“不就是那些鱼苗来的,育苗池太挤,分养了些在网箱中。”

在正常池水中,从鱼苗到鱼种生长最快。据有人测定,鱼苗下塘十天内,鲢鱼体重增长是原来的上百倍,即平均每两天体重增加一倍多。在体长增长方面,平均每天增长数来看,鲢鱼种体长增长为鱼苗阶段的两倍多,草鱼为三倍多。所以,丁文不怕章守志看出端倪。

章守志兴奋地说:“老弟,翠花说服了你。同样的鱼在丰泉那边饲养,和在你这池塘中对比,少了一份清新之味,多了泥土味。她这次终于下决心不想承包了,早点清场。”

敢情给咱戴了高帽,原来是为了收服虞美人的心,不得不再次被拿当挡箭牌。哎,君子有成人之美,咱虽不是坦荡君子,却也为社会和谐贡献一点点力量。丁文看老章头兴奋的小样,不再接话等下文。

“有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了。”章守志有些惭愧地讪讪说,“其实她卖给你的那些鱼苗,不算最好的,但不是最差,应属于中等偏低。原来她是跟我在赌气,还把气带到你身上了。”

“还算她有良心的,卖来的鱼苗没全部带病,不然有得乐了。”丁文淡淡地说。暗自庆幸还好拥有了洪荒湖水,给养鱼带来不同寻常的变化。看到章守志吞吞吐吐的样子,丁文让他有话直说。

原来...楚婉玉被老章头调往省城去主持桑家鱼庄经营,而虞美人禁不住他的厮磨,决定一起先把鱼庄撑起来,待明年二月份回到桑家坞的养殖场。现在就是丰泉鱼场的清场,有点伤脑筋。丰泉鱼场的各类乌子、夏花、秋片还剩二十余万条,成鱼不下于五千斤......

“老弟,翠花早上巡看了你的池塘,是想把鱼苗、鱼种全盘给你,成鱼留一部分当鱼庄的备货。”章守志说完了,抽起烟等着。

这个虞翠花做事倒干脆了,一大摊子说处理就处理。丁文当即摇头说:“老章,你也知道我的底子薄,吃不下这么多的货。”

“鱼苗、鱼种的钱你付现,成鱼款还由我做保。不过,我还是建议老弟将全部的成鱼都吃下,再过三个月就春节了。”章守志眼里闪着精明。

春节意味着鱼市火爆,看来这些成鱼只要不带鱼病,全扔进空间里去养殖算了,反正里面的大大小小水池多,也不必担心鱼儿过冬的事。

丁文经过仔细盘算后,也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不过,这事还得和家里商量一下。和章守志说了一会儿后回复。

丁文喊来正在自己宿舍与众人聊天的母亲和桑木兰,还有在村里忙修路的桑春,一齐集中在厨房,便把丰泉鱼场清场的事说了。

“儿子啊,没来由地压上这么多的债,我怕你负担太重了。咱们卖好了这些苗,轻轻松松地不更好么?”丁母不无担忧地说。

桑春拧着眉头不说话,猛抽着烟。

桑木兰瞧了丁母、桑春,最后定睛在丁文的脸上,见他似乎很把握的样子,咬咬嘴唇说:“妈、大舅,我看他有信心,让他去做吧。”

丁母和桑春均惊讶地望向桑木兰,看得她低下了头。

本来想大家一起商量,却没来由地带来了担忧。想那承包闲滩的事,如果和家里商量,估计也是今天这局面。丁文不想这样,下次自己做主好了。

“我想好,就这么办!”

丁母见儿子主意已定,便笑着责备说:“都定好了,还叫大家来商量个什么劲。自己小心些,妈不怕你俩口子多赚些钱。本来想买套房子,刚好让木兰的户口转移到县城,把俩个人的事儿给定下来,现在看来只能等年后了。”

“蓝子,咱们等明年中秋啊。”

桑木兰听了丁文的话,依旧很高兴地点头。

“妈,明天早上就卖那些鱼苗,我想明天跟着出岛到丰泉看看。”

“带上木兰一块去吧!”丁母想及有桑木兰在儿子身边照料也放下心来。

既然定下了这事,丁文就马上找到章守志和沈清,要准备好一切。

育苗室内,沈清还在比较两条鲢鱼种,网箱里捞回的那几条活泼得很,而且几乎在疯狂地抢食。虞翠花母女也看得很惊讶,这鱼种怎一过了鱼场,似乎变了个样子?孰不知此鱼种已非彼鱼种。

章守志在喊着,“上次就是出售这样鱼种苗,这次就短时间连接着加订单了。”

“老章,这池里的种苗虽然差些,但也能凑合。我看将这优质的种苗不如留在自个场里饲养,让育苗池那些卖了去,反正一个价钱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虞翠花母女面对章守志扫来的目光,也感到不自在。

丁文甫进育苗室的门,见四人饶有兴趣在看鱼,便说:“老章,那事儿就说定了,我想明天上午就去丰泉一趟。”

章守志听了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拉住丁文的手说:“老弟,这太好了!我明天上午和沈所送苗到省城,中午就赶回来,记得要等我们俩。”

“欢迎到我们鱼场做客!”虞翠花微笑说道。

“到时麻烦你们了。”丁文转头询问池里的鱼种状况。

一号池的四类鱼种情况良好,二号池的鲫鱼和鲢鱼基本合格。听了沈清的介绍,丁文才发现在两个大池的上方挂起了标识牌子,只是那字写得歪歪斜斜的,估计是出自林雪芹之手。

“我看这样吧,二号池里的鱼就不动了,先将网箱里的捞去,剩下的由一号池里去补,凑足十五万条。”

面对四人诧异的目光,丁文坦然自若地笑笑。因为鱼二代以后要筛选和培养亲鱼,最好避免“近亲”,以免让遗传的缺陷继续传下去。

不明白丁文想法的虞翠花母女暗叹惭愧,章守志更没得说竖起大姆指,唯独沈清不住地惋惜。

第六十一章 点数收获

PS:四更之三,凌晨还有一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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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第二批货,晚上就走?

章守志接到电话,失声地说出。

原来丰泉的三十五万条鱼种苗在沈清去省城的那一天发货,怪不得一家三口还有闲情到桑家坞,却把沈清一直蒙在鼓里。丁文觉得章守志这玩笑开得太离谱了,怎么说沈清专门为了丰泉鱼场跑趟省城去寻求帮助。

“老章啦,还有老沈刚好出去,不然看你怎么自处?”

章守志难堪地干笑着,将手机缓缓地放入裤袋中,耷拉着头。

虞翠花站出来说:“这事是我做的主,小丁你别怪老章了。他扭不过我的。”

章守志抬起头,拉了虞翠花一把,“翠花,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去找沈所说一下这事。”风风火火跑出育苗室找沈清去。

不一会儿,章守志推着沈清嘻嘻哈哈进来,连沈清脸上都带着微笑。

只要事情和美解决,丁文当然不会刻意去打听的,想起要去给鱼种们投饵了,因为在运输过程这一两天内将不会再喂料,支了声自个儿离开。

今天的气温估计超过三十度,这快深秋了,天气还反常的热。

丁父和莫有栋倒好,一人各搬来一张矮板凳,坐在柳树的荫凉下,已插杆钓鱼,不时吃着盘里的葡萄,显得悠闲自在。

丁文坐在鱼排上,眯眼看着鱼儿们围在食台边争食,不时翻出水花。

鱼排一沉,却是楚婉玉来了。她轻踱到丁文身旁,凝望着水中的鱼儿们,似有心事。

“小玉,你怎么来了,不怕被太阳晒黑了么?”

楚婉玉嫣然一笑,蹲到木桶边,舀了一小瓢浮生植物泼到水面,引得鱼儿们张嘴来抢。

“你别捣乱了,这些夏花可训练几天啦。”

听了丁文懒洋洋的声音,楚婉玉却玩起木桶里的水,不经意地说:“其实,我不想去省城,只想象你一样养鱼多轻松自在。”

“到省城鱼庄又不叫你端盘子,坐在办公室里指挥不也轻松?说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天天风吹日晒的,真的不适合做户外工作。”丁文在鱼排荡起双脚,笑看着楚婉玉,那样子和丁香有得一拼。

“我就是不想,可又不敢和我娘说,”楚婉玉噘着嘴,“要不你帮我和章伯伯说说,他会听你的话。”

“说是没关系,但你的丰泉鱼场要清场了。想再承包回来么?”

“才不想回那地方呢!”楚婉玉的话让丁文惊讶,她接着说,“那地方的人太欺负人,不如这里的人好。”

这里?丁文不解,桑家坞只有一方池塘被自己承包了。哦......原来是养殖场。

“小玉,你章伯伯在养殖场也有股份,而且还是大股东。”

“真的!”楚婉玉脸上有了笑意,“你一定要帮我说说呀。”

丁文只能点头答应,说要去喂网场中的成鱼了。由于是过水驯养,投料以草食和浮藻为主,当也加些豆饼。

“丁大哥,你这不用挂篓么?”楚婉玉对网场这设置感到疑惑。

挂篓是为了预防鱼病,一般要漂白粉、硫酸铜等药物。似乎吃洪荒湖水泡过的饲料,这鱼的抗病力也提高了。丁文看到楚婉玉像不要钱地撒着饲料,连忙说:“小玉,别给它们喂得太饱了,怕鱼便太多、清理麻烦。”

养鱼都懒到这个程度,还占着这个池塘,楚婉玉有点愤愤不平了。

丁文喝声收摊,将木桶放到了小木屋中,悠闲地走向还一无所获的钓鱼二人组,路过不时和正在挖沟的乡亲们打招呼、或侃几句。楚婉玉跟在身后,暗自嘀咕这个池塘除了乡亲们,其他与丰泉水库没法比。

“爸,你们钓到鱼了么?”

“连个鱼影子都没看过,若不是听老沈说过,他被鱼扯下水,我也兴不起这个兴致。”丁父背靠着树干,快打瞌睡了,有气无力地说。

“这里的鱼难钓,有了你们的饲料充饥,估计对诱饵也是爱理不理。”莫有栋感到相当无奈。

丁文拿起诱饵罐一看,里面有一团蚯蚓。岂不知已将这池塘里的鱼胃口养叼了,这样的诱饵很难诱鱼上钩,而且这地点也选得不对,现在最好的钓鱼地点就是在鱼排和网场周围。反正俩人也是消磨时间的,也不提醒他们,转悠了回去。

宿舍里很热闹呀,呃,纯女性聚会。当然除了小飞这个小男孩,还有那只不知性别的嘟嘟。

“呵呵,母女派聚会哦。”丁文看那一地的花生、瓜子壳,就知道她们的话有几多,应该是成正比的。

“小丁,听说中秋那天这儿挺热闹的,我们正议论着春节时候再来,就怕这里太冻了。”莫妻想一家四分三的人都喜欢这儿,她只能无条件服从。

那瓦顶透风是肯定的,每间装上空调,咱用不起。真个想来的话,装个电热器算了。唉......条件简陋,没办法。

“没事儿,大家记得穿棉袄来就行。”

“谁喜欢穿棉袄?又重又不方便,胖嘟嘟的难看死了。”林雪芹第一个反对,丁香第二个响应。

“条件是简单了些,等这次鱼卖了钱再改善一下。”丁母金口一开,估计又得一兴土木了,丁文当然无条件赞同。

见是煮饭时间,几位女同胞又一齐拥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空荡荡的,丁文懒得打扫,坐在沙发上想:这次出岛的话,该买个锅盖子和电视回来,到时要没了春节联欢晚会看,估计会闹翻了天。

今晚要来运鱼苗,饭后就开始装箱。许是今天又一个收获日子,午餐显得很丰盛。

那条大海鳗据说炖煮了两个小时,那香味早早地飘出厨房,让章守志几次俳佪在门口。这个老章头不仅脑子精、眼神精,鼻舌也精,不愧为三精先生。

主食是焖面,虽然用掛面,但加上螺片、岩蛎、一些虾仁,也算是海味焖出吧。若五、六月蚕豆时季,加入黄螺片、长尾螺,那是极品了。焖面的技术在于面汤,当然好的面线是不可必,不然一焖就糊成团,就浪费了佐料。

鱼是清蒸的,清蒸鲤鱼。这鱼还没送往桑家鱼庄,先落入自家人的口中,借口是先试试口味。

......

中午不喝酒,更能尝出饭菜的美味。章守志不得人爱,偏要说出哪份菜的高低,结果惹来在厨房中精心准备午餐的主妇们一顿白眼。饭后,被虞美人叫到房中训话。

这次订单好在没有规定品类,网箱捞出六万条的鲢鱼种分成两个鱼箱,又在育苗室的一号池中捞出三鱼箱。因为出口限定了尾数,所以在清点数目上花了时间比较长,直到傍晚才将一切搞掂。

“老章,在外贸公司鱼箱换袋时,一定要将这些水带回来,或者储存到你桑家鱼庄的临时育养池里,千万别便宜了外国人。”沈清将章守志悄悄拉到一旁交代说,但他依然不放心,最后仍跟着章守志一起走了。

还了虞翠花八万,还剩十九万。丁文从中拿出两万硬塞了沈清,沈清又分一万给林雪芹。按丁文的话说,让劳动付出的人一同数着钱,也能分享到一份收获。

“儿子,也拿一万给你大舅吧,他也辛苦了一段日子。”丁母大方将钱交给桑春,让桑春有点受宠若惊。

“姐,原来你也盘算到我这份。”

丁母听桑春那口气,有点小时候分苹果那样,“别不要太节俭啦,好好帮着小文吧,他可是你和小兰一直抱大的。”

桑春点点头说:“姐,你们也是!”

看着那些钱在母亲保管着,自己口袋里还是穷的叮当响,但丁文却感到满足,至少看到大舅那份纯真的亲情,如一坛窖藏的青红酒,醇而弥香!

第六十二章 参访丰泉

PS:四更之四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后随着三位各有千秋的娇滴滴大姑娘,总引人注目的。www.65txt.com

在老渡口摸鱼或倒卖营生的鱼贩子,在做生意之余,都仰头一望;夸张的,还特地转身盯着。他们当然不是那个小伙子,而是桑木兰三人。

自跨上渡船,青木戒的凉意消失了,丁文觉得自己已经恢复成一个平凡而不能平凡的人,似乎在从容的外表中藏着点失落。默默地望了眼青翠的笔架山,毅然转身。

林雪芹是自己囔着要一起去的。

一想现在池里的那些鱼种都在稳定成长,只需定期地投料喂食就行了。丁文就答应了。

其实从鱼卵孵成仔鱼,再到水花、乌子,直至夏花。夏花之前的几个阶段,因鱼体比较脆弱,容易闪失,若不小心呵护那鱼苗成活率就不高。

天气晴朗,海天共一色。潮生波涛微漾,渡船缓缓地转头离岸,让人觉得平稳。

可会晕船的人,不会因为波浪小而消失,只觉“地面”在动。虞翠花强撑着闭起双眼,由桑木兰和林雪芹两边叉着,更不能坐到船板上;楚婉玉似乎晕更厉害些,想扑到船舷去吐,被丁文牢牢地抓住,就吐在船板边吧。

不明所以的人扑在船舷,由于船在破波前进,容易造成昏晕而栽下海里。楚婉玉紧紧抱住丁文,将头埋在丁文的胸里,如箍着船上的桅杆一般,才有安全感。

母女俩下了船到实地,只需几分钟适应,再喝口洪荒湖水就恢复了。

吩咐稍歇一会儿,丁文拉住桑木兰的手钻进卖海货的人群中,除了鱼类,看看有啥好东西可买。

回来的时候,俩人各提着几塑料袋子。

“小丁,有了这些青苔,就不要再破费啦。”在桑家坞住了一天的虞翠花,和善得太多。

“虞阿姨,这里的海货好便宜,没事的。”桑木兰笑着说,将袋子都拢到一块儿。

丁文垫起脚看到章守志和沈清从一辆白色面包车钻出来,便挥挥手喊:“老章在这!”

将一干海货放上车后,丁文便拉桑木兰来井边洗手。

“文,妈说出门在外不能喝酒过量。”

“省得啦,管家婆。”

俩人对视会心一笑。上了车,俩人一起坐到尾排;开了窗,看着一路从偏僻到繁华、又从繁华到偏远。到丰台村,与桑家坞渡船不同,却是山路十八弯,坐在后排甩得人有些晕,桑木兰只好躺到丁文怀中任它摇。

一个小时二十分终于停下,丰泉水库到了。

数十米高、近百米长的大坝拦出一面平湖,远处是层叠峰峦的群山,巍巍苍茫;近岸是参天松柏,秋色斑澜。临水边,搭起了一排木屋。

“丁大哥,你看鲤鱼岛。”楚婉玉指向水库中央。果然维肖维妙,如露脊翻波的鱼,那鱼头正朝向大坝方向。

真是个好地方啦!

“别陶醉了,快帮忙提东西。”

丁文回头见桑木兰和林雪芹正提着大袋小包,连忙过去包揽重的、大的。刚才象游客,现在象出乡找工归来似的,惹得桑木兰和林雪芹两人在后面咯咯地笑。

凭栏望水,浮在水面的鱼排如方田交错的田埂,丁文暗道这只怕不止十亩,却可惜了这样的饲养环境。

一会儿后,楚婉玉为众人端来茶水。那茶水色微黄,草味清香、入口甘甜。楚婉玉说山里人不喝茶的,只喝采来的草烧水,今天的这草叫“一粒雪”、又叫“草黄根”,能消暑。

到鱼排要摇船而过。章守志和虞翠花在家摆理午餐,楚婉玉摇着小橹载着丁文四人到鱼排。

丁文率先踏上鱼排,将船绳绑紧,然后一个个拉上来,拉上楚婉玉时说,“小玉,你还是位女船家啊。”

回到这里,楚婉玉如快乐的百灵鸟,双眼充满了灵动,“丁大哥,等下午,大家一起到鲤鱼岛看看。”

沈清在前缓声介绍。鱼排采用浮箱养殖方法,每池约三十平方。整个鱼场,各分为三个区,成鱼商品鱼、夏花秋片、亲鱼培殖。从周围环境来说,静水或缓流动水,水质属于一级水的标准,没有发现明显的天敌、危害物,属于理想的养殖场所。唯一缺点,就是山区低温,在秋末春初的跨冬期间,曾出现水面结冰现象,这样鱼儿将进入半冬眠的状态......

不得不说,沈清说得很全面。

象这样的环境养出来的鱼,应该属优质才对。怪不得虞翠花母女不相信章守志的话,有人育苗比这里更成功。那问题应该出于人为管理上,或许饲料、或许拉网等,不过这么大的鱼场仅靠母女俩人。丁文由衷地佩服。

“唷,还有小木屋哦。”在鱼场中央搭起了一方小屋,茅草盖顶。

“那是日常看鱼、存料的地方。”楚婉玉轻盈地穿梭鱼排,如穿巷过弄般地娴熟,看得丁文头都有点晕。她站木屋前向众人招手,“过来呀!”

“老沈,我看这鱼场主要管理跟不上,不然的话,效益至少翻一番。”丁文的话让沈清颇为赞同。

“也许走规模扩大化的路子,那根本是错误。”沈清若有所思地说。

这年头,不管哪行哪业,只要做到专精,就不怕市场的风雨变幻。丁文从心里排斥这样盲目上规模的做法,到底还是不想太累人。

钻进小木屋就六平方左右,里面堆里一些鱼具和零散的鱼料,丁文打开鱼料抓出一把试试其干燥度,然后放在鼻端稍闻了下,这还保持干燥不霉。“小玉,你若天天在这练跑步的话,将丛林里的小羚羊比快捷。”

“没有人手,只能逼出来的。”楚婉玉眨着水灵的双眼说,“丁大哥,我真的很不舍这里。”

“嗯,这里确实是个令人难忘的地方。”丁文打开小窗口四处探看,然后开玩笑地说,“这水才能养出你这样水灵的山妹子。”哈哈大笑出了小屋。

连成这么一大片,发生鱼病可就惨了。丁文看到每个鱼排都挂着两个小小的竹篓,凑上去看了看,却是空的。

“小玉,这里深山野林的,有没有野兽出没?”

“有哦,你没看咱们进来的走廊入口处有一个小吊桥?那是我设计的。”

这个丫头片子倒挺有想法的,连古代那城池吊桥都活学活用了。丁文在四周逛了逛,转到闲坐在中央鱼排的桑木兰和林雪芹。

“小芹,谈下你的想法。”

“唯一的想法,比你那儿的烂鱼排好多了。”

丁文朗声笑了,自己那鱼排只能算业余手艺人做的,和这里的不堪一比啊。

回去的时候,丁文想试试摇橹,结果越摇得偏离方向,还摇晃的厉害,让几人紧张起来。林雪芹大叫,还差些哭出来。原来她不会游泳,怕落水。楚婉玉接过手,轻松将摇回去,说丁文帮倒忙了。

林雪芹上岸瞪着丁文叫,“坏蛋,差点让你弄死了。”

丁文只能委屈拉桑木兰的手,其实咱是很善良的人。桑木兰咬着他耳朵悄声说,“老公你真坏,别再耍人了。”

午餐很简单,番鸭煮粉干。家养的鸭子肉和香菇炖熟,将鸭汤拿出煮粉干,却有另一番风味,丁文捧着碗蹲在木板走廊前吃得呼呼响,让虞翠花看得眉开眼笑的。

“老弟,看你吃得香,我不觉得又添了碗。”

“老章啦,等饭吃完后,我有件事和你说说。”

两碗落肚,夯实多了。丁文拉着章守志到走廊尽头,说了楚婉玉心里的想法。

章守志愁着脸说,“那个养殖场不比这个水库,好好的人儿到那边一年就变成了土人,我怕翠花她不同意。”

“我不管你们家事啊,只传话。”丁文溜回了客房,他和沈清安排在一间,占个床铺就躺。

第六十三章 山有珍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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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粉干就躺,容易患上消化不良的症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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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种说法对丁文适用,在这幽静的水库旁,睡个好觉挺不错的。

可是,三个女人如一群鸭子般的嘈杂,足以让瞌睡虫远而避之,丁文从刚刚迷糊中被摇醒了。迷朦间,听那桑木兰三人正兴致十足吵着要去水库中央的鲤鱼岛,仍然微酣中丁文也禁不住三人一阵催促,磨蹭着地穿鞋准备上路。

出了门,那午后的阳光强烈得直晃人眼,丁文半眯着眼嘟哝说:“这么好的天气不用来睡觉,可惜了。”

荡舟水中,老哨公却是娇小的楚婉玉。其实,她的个头只比桑木兰低一个拳头,体材不如林雪芹那样风满而已。小船在摇橹有节奏的摇动中,缓缓地驶向中央小岛。

鲤鱼岛草木葱葱,待近看,却是挺大的一座岛。前方一座小码头,用木桩打入岸边泥土,上面架铺着木板。

小船靠上后,楚婉玉手中绳索一抛,一端活结准确地套住了木桩后,才叫上岸啰。

“小玉,手头挺神的。”丁文忍不住赞叹,率先上岸,然后将一个个拉上。

“说来你们不信,这个水库最深的地方就是在这鲤鱼岛四方围。听说,它原先是一座竖直的山。”小玉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轻松前行。

最深?那比之大坝的高度还高。丁文终有了个模糊的印象,回头却见林雪芹战战兢兢不敢挪动脚步。不会游泳的人总怕听说水有深,其实两米和五十米的深度,对于不会游泳的人都一样。

伸手拉她一把吧。丁文牵着林雪芹,象硬扯着一头老黄牛前行。直到双足落实地,林雪芹竟欢呼雀跃。

鲤鱼岛上均是松林和竹林,还有异常茂盛的杂草,也许日常有人起动,或有人修理,一条小道曲延进绿荫深处。-====-桑木兰从小道边捡起一根细竹杆,不时拍打着路边的草丛,在等着落在后头的丁文和林雪芹俩人,还不放心地喊着,“文,快点儿。”

“来喽。这小玉跑得挺快嘛。”丁文看到桑木兰手中的竹杆就想笑,这招打草惊蛇还记得牢呢。

顺道而行,渐闻鸡鸣鸭嘈的声音。原来,将鸡鸭放养在这儿!

树底空地上搭起简易的敞开式草屋,许是用来避雨的简陋之所。屋前,楚婉玉呼着鸡鸭们,手里洒着饲料。只一会儿,她的四周围满了鸡和鸭。

“小玉,这岛放羊不?”丁文站在一大群鸡鸭外围,看一头头如丰泉池鱼似的肥硕,这水就是能养肥。

“倒想啊!”楚婉玉朝丁文吐吐丁香舌,将手中剩余的饲料洒尽,拍拍手走到三人身前,后面跟来寻食的土鸡,“听说海里的鱼分不同季节肥起,而山里的货只有秋季最是好时季。”

秋收冬藏。在秋节,许多知名的、或不知名的野果子熟透了,让各个环节的生物链上的生物都变得富足,把身体养得肥肥胖胖准备过冬。所以,这个季节是猎人们的黄金季节。

在丁文看来这里并没出奇之处,他斜倚在一棵光溜的松树干上,看着她们仨人对着一群土鸡玩得不亦乐乎。其实,这些土鸡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就一个优良品种,放养在无人的岛上就是野了些。看似围在身边,真个伸手去抓的话,它们溜得老快的。

突然,沉闷的数声枪响在回荡,只能隐约地听到。

“这是老猎枪的声响。”楚婉玉对此已司空见惯,轻松地说要去看看蛋窝。

蛋窝就在不远的浓密杂草丛里,楚婉玉从拆下一杆树丫,走过去小心地翻起黄绿相间的草丛,俯身捡起一粒蛋,对光亮处看看,见是没有孵化的,便招手叫去桑木兰和林雪芹二人。

一大群的土鸡们又跟了过去,不过被楚婉玉用树丫嘘赶开,却站在附近不停地叽叽叫。

捡了一个多小时的土鸡蛋,将桑木兰和林雪芹的衣襟兜得满满。看这鸡蛋比正常要小,俩人说不出地高兴,竟拿起一枚在手把玩。

丁文见三人玩得忘乎所以,自己在松树旁快闷成了一条枯藤,就地坐下,双手支着下巴恹恹欲睡。当桑木兰摇醒他时,丁文听到楚婉玉说,“再等一会儿,咱们等那两条滑溜的家伙上岸,看看今天能不能捕得上。”

滑溜的家伙......丁文突然来了精神。

“小玉,是‘溪滑‘么?”

楚婉玉轻嗯了声,指指二十余米开外的那片竹林,“一公一母的。”

哦,老天。“溪滑”是当地人的叫法,因经常从山溪里溜上岸,跑到竹林吃笋而得名,也有人叫鲁鳗,真正叫花鳗鲵,它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捕捉花鳗鲵可不容易,全身布满粘液十分溜滑,一旦发现危险,下山滑跑如飞,一进到水中,就别想抓着它了。

看着丁文瞠目结舌,楚婉玉嘻嘻笑说:“我一直惦记这对家伙有两三年了,想活捉几次都失败。前些日子又看到它们溜上岸吃秋笋。”

丁文急切地问:“小玉,你肯定那是一对雌雄花鳗鲵?”

“我远远地观察过它们。黑乌乌地像条大鳗鱼,两条经常出双入对的,最近经常在黄昏的时候出现在岛那面的竹林里。”

“找到它们溜跑的路线么?”

楚婉玉低头幽幽地说:“我本来不想透露这个信息的,但想下个承包人的人迟早会发现它们的,倒不如给了丁大哥你。”

知道路线就好。不然就算在山上的花鳗鲵,都比草丛里的兔子还难捉呢。

楚婉玉郑重地交代说:“丁大哥,你一定要答应我,可不能炖吃这两条鱼。”

“他会红烧着吃!”林雪芹对丁文他们吃海鸭子的事,仍记忆犹新。

丁文讶然,看了看身前的三人,心里有点小委屈,难道在你们心目中咱也像泡泡那样吃货么?毁形象啦。丁文连忙劝解说:“我想这样的亲鱼很难得,吃了它们等于将钱吞进肚子里。”

“是啊,小玉,我敢保证他不会吃亲鱼的。只要能长出鱼苗,也算上你一分子。”桑木兰便说起那条大鲢鱼的事,不仅为这位“灰太狼”同志戴起高帽,还抛出利诱。

“不了,算为上次鱼种的事赔礼道歉。”

此地晚霞倒映,染红了一方水面,如燃烧了起来一般。鲤鱼岛的后山没有一丝风,显得一片宁静。松树林间,一堆错落的岩石边伏着穿披竹蓑衣的丁文,他贴在岩石边不敢大气呼吸着,静待这两花鳗鲵上岸寻食。

而楚婉玉等三女,则伏在比较的地方,因为三人身上都带香味,怕被警觉敏锐的花鳗鲵发觉,所以到时一见丁文的信号只管惊吓就行。

从竹林对水边有三十米,只要稍微细心一些,便可发现落叶、草丛、石面都残留着粘滑,有的地方引来蚂蚁。有一处是花鳗鲵必经之处,就是丁文埋伏之处的两大岩石夹缝。那夹呈正三角,大小、形状刚好与楚婉玉制作的捕具正好相符。

其实这捕鱼是一个网兜,带网留得长了些,许是为了更好缓冲,避免花鳗鲵急冲而下时逃脱或受伤。

丁文正想着楚婉玉果然细心,身后传来有东西压落叶的声音,刷啦刷啦......轻微而有点节奏感。听这声音,花鳗鲵还很悠闲的,丁文更加小心了,避免因为小响动而功亏一匮。

一条如蛇行一般逆岸而上,终于穿过那道夹缝。而身后又传来轻响,听那声响,显然比刚才那条相比节奏缓慢,滑动声也响了点。

丁文不转运脖子,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扫视,这条比刚才的大!待了一会儿,身后再没有动静,便轻轻地挪步到道夹缝处,弯下腰将捕具套上夹缝。

呃,背后又传来了轻响......

第六十四章 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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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怀着忐忑的心回头一望。一只老鼠小心翼翼地跳过落叶,跑到附近的划丛里,原来是它弄出响声。

可是,刚才一大一小似乎有点不对劲,大的尺长有余,小却只有半尺不足,若说亲鱼之间的个体应该不会相差这么大的。倘若花鳗鲵在两三年前就在这儿发现,是不是可以说已经了后代。

余晕将尽,倦鸟归林,在小岛上空唧唧啾啾叫个不停,盘旋一圈落入林中。丁文弯腰摸了块小石头,刚才与楚婉玉她们约好了,以扔石为记号。因为自己有些疑问,正举措不定是否发出信号立即行动。

鸟的叫声,影响了丁文的听觉,直至安静时却听到背后响声,丁文回头看见模糊的影子,如蛇一样爬行而来,近两尺长!连忙将紧扣的网兜提起一些。那条影子从跨游过,尾巴扫到了裤管脚,那滑溜外皮与蛇鳞片湿滑完全不同,溜进了夹缝中去。

嗯,这才是正主儿嘛。丁文为自己揣测对头而庆幸,三分钟后该是收网的时候吧。

重将网兜扣回夹缝后,默数着一百八十息后,抛石向约十五米远的竹子丛。石击到竹杆,响起咯咯数声,在宁静的树林间尤其明显。竹子丛附近响起了急促的打竹绑声,连带着惊起倦鸟。如平静的池塘里,扔进一块石头,引来阵阵涟渏。

刷!刷刷。如大力抽射的足球直射球门,重重砸在球网之上,声势不小,力度不小。感觉脚边三股微风刷过,接着网兜的网被连续冲击,竟让丁文差些把持不住。

果然有劲道。丁文连忙扭起了网口,防止花鳗鲵出逃。

“抓到了么?”楚婉玉从竹子丛那边喊来。

丁文用笑声来回应。提在手中有些沉,更感受到花鳗鲵们不甘地挣扎。

楚婉玉一根绳子将网口扎得紧紧的,说是这样才能安心。

确实,以花鳗鲵能上山、下溜的劲头,就算是鱼箱盖好都可能被顶开逃走了。但这东西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还得小心掩藏好,带回桑家坞饲养,因此丁文吩咐三人务必守口如瓶,免得引来无谓麻烦。

日暮归途,楚婉玉摇着小船,以清丽的歌喉唱起江南小曲,“千年前的春潮带雨,小舟依旧自在横。锁进诗中的风景,睡了千年未醒......”歌声如山间清泉在耳边流淌,伴着轻微的摇橹声,竟让人不忍喝采而中断了如此清音。此时的楚婉玉仿佛不是那天在争利的商人,此时倒象邻家聪慧的小阿妹,别有一番可爱哩。

花鳗鲵,连带着网放入鱼箱里,放入少许水,放在楚婉玉的房间里。四人没有告诉沈清和章守志,甚至虞翠花。半竹蓝的土鸡蛋,被虞翠花打包起来,说是让丁文带回去。

“老弟啊,为了今晚的饭,我们可跑进山区里,买了些山货。”章守志不无得意地说,搭着丁文的肩进入厨房。

与海边对比,桌上摆满了各式肉类。人说山珍海海味,只知昂贵的熊掌鱼翅,却不知“山有麂鹿獐、海有马鲛鲳”。待众人坐定后,听了老章头介绍,丁文也算大开眼界。

银包金,煮鸡蛋内包着肉馅,与鱼丸子有异曲同工之理,但如何做法丁文几人都感到稀奇,问了虞翠花,她只是笑笑说若想吃,以后就常来做客。这倒是另类的邀客之法。

只好闷声尝尝,清淡鸡蛋中蕴含着肉馅的口味,好吃。丁文不象坐在身边的桑木兰细咽慢嚼,几口搞定,大有猪八戒吃人参果模样,将目光盯一盘红烧肉。野猪肉,皮厚肉精几乎不带肥的,那厚皮咬在嘴里如筋一般的韧且脆,很有咬头。

虞翠花趁隙盛来蒸菜饭。章守志说是山鸡饭,果然......饭中带有浓浓的鸡肉和香菇的香味,和包菜干饭一样,米粒渗入了油,吃起来满口油滑。

汤是麂肉片汤,因为用咸味煞膻,所以汤显得清淡、充满芹菜味,肉片却是咸些。

吃了这些,丁文感到有点撑了,打趣说:“老章,若天天在你们家吃上这些,估计不出十在半个月将胖得换个人。怪不得人说,吃山味长膘壮体呢。”

这些全脂肪肉类的,吃了不长胖才怪。一听会增胖,许是比较了体型和口福,林雪芹便管住了嘴,只再喝淡淡的汤。

“他们下次再到我们家,只管清粥豆腐萝卜干三件套的,没这些东西招待了。”章守志剔了牙,对着虞翠花说。

“你呀,就是爱开着玩笑。”虞翠花笑着说,“本来还买上一些稀奇货,但听说现在国家实行保护,就不敢买了。”

是啊,现在这吃风愈昌,只要是天然的东西,这价格高得没谱,更何况说一些野生的动物呢?黄昏抓到的花鳗鲵,市场价一斤得一两百,而且是有价无市,听说真个要出售的话,还得经过有关部门审批。

这个号称鳗中极品的花鳗鲵,体壮而有力,生性奇特,性情较凶猛。常常喜栖息于沿海的河口区域,也有上溯栖居于山间溪谷中。白天潜伏于石缝或土穴中,夜间出来活动,以动物性食料居多,常以鱼类及无脊椎动物诸如小鱼虾、贝、蟹和蠕虫等为主要食料,至于上山吃竹笋应该为了补充蛋白质,吃竹根下的白蚁。

丁文想想这些花鳗鲵暂时饲养在空间的水池中,但要真正在空间里饲养起来,不得不考虑多方面因素,比如清便、水流和食物多样化,还不能污染了整个空间环境。真正要实现在空间里养鱼,还不如外面一方十亩池塘来得简单,看来还得多摸索,得向大自然多学习了。因此,不妨先将这事拿出来向众人稍稍提一下。

“老章,有听说饲养‘溪滑’的么?”

章守志倒惊讶了。这东西虽然有诱人的价格和不错的市场容量,但就是难养,到目前还没听说哪个鳗场饲养这东西的。“老弟你不会异想天开吧?用鱼场饲养花鳗鲵!”

听到丁文谈起了这事,桑木兰、林雪芹、楚婉玉都竖起了耳朵,沈清感叹说:“不好驯化啊!主要太娇贵了,成活率太低了。”

原来,水产研究所也有试着这方面的研究,遇到了诸多难题,后来就不了了之,搁下了这个课题。

“现在娃鱼鱼人工饲养都取得突破性进展,我看事在人为。”丁文自信地说,“我只希望老沈这边能够重新提一下这个课目,给咱们桑家坞鱼场提供些幼苗,别到时饲养成功,说咱们执行野生动物保护法。”

虞翠花就是不理解,丁文这份自信来自哪儿,扫了一向对丁文破有微词的女儿一眼,却见她今晚异常的沉默着。

“老弟,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敢养,我就敢卖。真个饲养起来,这一套手续我来包了。”章守志这么个夸下了海口。

“沈所,您又不然去申请一下,我就专心研究这个课目。”林雪芹看向不可置否的沈清突然这么说,无疑具有推波助澜的作用。

沈清倒呆滞了下,这个项目只能由他发起,可桑家坞的鱼场并不具备有法人资格,看来只能先挂点试验基地再说。他便将对于项目帮扶向众人稍加说明。

丁文觉得目前只能如此,吃饱撑着聊聊,出了门后便将扰人心思放到一旁,只道真该将花鳗鲵这烫手山芋炖了吃,也省了心思。

次日一早,丁文留下了沈清帮忙清点鱼苗之事,自己带着桑木兰和林雪芹先回桑家坞,捎上半竹蓝的土鸡蛋,和一个鱼箱。楚婉玉说想吃银包金,就得请她去。

这丫头,还真的将这个当秘密了。

第六十五章 烫手山竽

丁文回到了桑家坞,一路上大有偷渡客那颤颤心里,现在终于让心落到实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本来打算拐上镇上一趟,只能作罢,急匆匆地回来,三人躲进育苗室里,而且反锁了门。

咋回事?丁母难免好奇,绕到育苗室的窗口探了探,却见三人围着鱼箱。

去了网,三条花鳗鲵如三条黑索一动不动地贴在鱼箱里底部,看似挺憨厚的,若没有见到昨天的那溜上山的情景,还真的被蒙了。许是昨天捕捉的时候,可能过于挣扎,竟有多处的外皮被网擦伤,如果食用的话倒无所谓,但用来养殖怕感染,林雪芹说该用些药了。

“看这生龙活虎‘溪滑’,皮还挺娇嫩的。”桑木兰看着鱼箱两大一小的花鳗鲵,随意地说。

丁文说再看看吧。其实,这鱼没必要捧在手心这么精贵的,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饲养。

花鳗鲵本身喜静怕闹、喜黑怕亮,又能“过墙”,又好钻洞。据说只有乌子期筷子那般大小时,都能越过0.4米高的池墙,够勇猛的。目前这育苗室内的育苗池肯定不行,也在池塘网箱也不成,想来只有在自己的空间里最合适。

“也怕传出去。”林雪芹想现在还不宜公开养殖。

三个臭皮匠没整一个好主意。这抓来的好东西突然变成了烫手山竽,让人挠首啦。丁文最后决定暂时放养在这鱼箱里,给鱼箱注入新水后,转身去巡看两个育养池里的鱼种。

“儿子,你们三个在搞什么鬼?”丁母从窗口喊了进来,吓了三人一跳。

“呃,她们俩人在研究鱼苗呢。”

“晴天白日的,锁上门瞎整啥。”

丁文不好意思地笑笑,听着母亲转身而去的唠叨,对着桑木兰和林雪芹扮了下鬼脸。

桑木兰对花鳗鲵不甚兴趣,她不懂养鱼,只懂杀鱼做菜,所以木兰看鱼只觉表面可爱,不论价值。她跟着走到了育苗池边,看那喜爱浮出水面嬉戏的鲢鱼苗,说还是这些鱼好,容易饲养又能卖不少钱。

这个是外行话,养殖就得专业。别人没有我有,别人有我精。要不,这次那个外贸公司能眼巴巴找个咱么?丁文没有反驳她。

“出去了,这里面闷得慌。

”丁文巡看完育苗池后,却瞧林雪芹还蹲在鱼箱前皱眉凝思,“我看实在没法子,让它们进厨房算了。”说得桑木兰吃吃地笑起。

“最好!”

“你们俩个别在我面前肉麻了。”林雪芹没好气地说,对着一唱一和的俩人白了眼,回过头仍蹲着想怎么弄个妥当。

为了不打扰林雪芹的思路,轻掩上了育苗室的门。丁文和桑木兰并肩溜达在池岸上,主要看这挖沟进展情况如何。

沟挖成了倒梯形,沟壁用实木棍鞭实,外侧还挖了台阶。池岸上的杂草也被锄干净了,看上去有点焕然一新的感觉,池岸裸露的泥土更突出了池边一排杨柳绿色。待沟挖好后,在外围也植上些树看看能否成活,不成的话只能等待明年开春了。

“妈在那儿。”桑木兰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只见丁母顶着头上的艳阳,她正提着茶水招呼大伙儿喝口水、歇一歇。虽说这挖沟的事都委托给了村里负责,但母亲仍存着一些老观念,来自家的池塘做事,饭是不用供应,这茶水不能缺,不然心里总过意不去。

“妈,您别忙累了。”桑木兰赶紧跑上前接过丁母手中的茶水桶。

“哟,大梅啦,什么时候请大伙儿喝喜酒啊?”

“与咱桑家坞亲上加亲了。”

听着众叔伯兄弟的话,丁母开心地呵笑,“明年中秋节请大伙儿喝酒,到时可别溜号子了,否则我要生气喽。”

桑木兰听了羞涩地低着头。丁母一见,却说:“这孩子,就是脸皮嫩。”叫上桑木兰又往另一处送茶水了。

丁文不再前行,而驻足在网场边,想再过二十来天桑家鱼庄就试营业,该打电话问候一下泡泡同志。

“泡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当爸爸了!”

恣意的笑声从听筒中传来,让丁文不得不将手机移开了耳边远一些。

“老章说,他女儿将上来帮忙,这么久也没个人影,真希望她不是母霸王龙,只要求能和丹凤一样可爱就行了。”

丁文汗了下,那楚婉玉虽不能比作山区里的金凤凰,却也是林间快乐的百灵鸟,只是丁文存心捉弄罗元,“我和她接触过了,那堪比狮子头啊。”

狮子头金鱼,头大腹圆,躯体矮壮,头部肉瘤丰满并包裹两颊和眼睛。一想女孩子这个样形象,罗元的哀嚎声果真传来,“天啦......”

罗元接着说起鱼庄,大体装修完毕,现在培训服务员,只待厨房内的用具配置好了,就可以试营业。

丁文挂上电话后还在偷笑。不知楚婉玉在听到这个评价后,会不会冲到桑家坞来了,跟他急!

网场里的成鱼,还没送去鱼庄,在自家却消耗了不少。幸好,有了丰泉鱼场那些货,不然真的有断档之虞。

“小文回屋来,妈找你有事儿。”桑木兰从池对岸喊来,正挎着丁母的胳膊往回走。

原来是投毒鱼苗这事啊。对方不知转了几个弯,终于趁这国庆期间找到了丁母。县城小就这样的,绕来绕去总能扯上关系的。

听到母亲都收下对方的钱款了,丁文没责怪母亲自做主张,想自己早忘了这事,也算将这事给了结。赔偿款理所当然被划入鱼场中“阳光”收入,在桑木兰游说下,丁母终于拨出一万块做为丁文小金库。

“木兰,拿点钱给你妈吧。她拉扯大你们几个姐妹不容易,这些年跟你爸没好过。”丁母拉着桑木兰的手拍了拍说。

桑木兰想起母亲那怯弱的眼神,在人前总抬不起头,心里不禁地一阵揪痛,红着眼圈默默地点头。

丁文不忍见桑木兰那伤心欲泣样子,便说:“多拿些,这每次进出岛不方便。”

一看小俩口处得不错,丁母老怀大慰,起身提走那竹蓝里,出去还带上了门。

丁文最怕看着女人流泪,便斜靠在沙发上,弱弱地说:“咱家的财政大臣,再给我批个我十万、八万当小金库好么?”

“你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桑木兰有些惊讶了。

“看着玩呗,有空的时候拿来多瞧瞧。”

桑木兰看到丁文坏坏地笑,知道被耍了,跑过来体罚某人时,却丁文抱住了。

“我才不要你抱了,”桑木兰口是心非地躺在丁文怀中,“谁知道你抱过多少个女人?”

原来在吃酸呢。丁文皱着眉头,很严肃地说:“我数一下,应该有十个了吧。你、小伢伢、小杼小时...”

“你蒙人!”桑木兰不依地说,“以后除我之外,不许你抱着其他女人。”

“那咱们的女儿呢?”

“坏蛋,大坏蛋。”本来心情不好的桑木兰被这么一闹,竟完全消散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探进来四个小脑袋。小飞抱着嘟嘟问:“丁香姐姐,大哥哥和大姐姐在玩什么游戏?”

桑木兰从丁文蹿起来,只听丁香、憨憨、桑木杼三人忍不住大笑,憨憨强忍住笑意说:“大哥哥和大姐姐在玩爱玩的游戏。”

“这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我抱着嘟嘟玩。”小飞说,很无辜地看着已抱肚皮大笑的三人。

“嫂子,刚才怎么闻到屋里有酸酸的味道,谁打翻了陈年老醋啦?”

“小丁香鱼,敢偷听!”桑木兰本羞红了脸,此时再加窘迫,跺足追向门口。

“风紧,扯乎!”憨憨大喊了声,三人赶紧溜了。

小飞见有得玩,跟在桑木兰身后瞎跑。

丁文伸了伸腰,站到门口,一脸满足地看着她们追逐嬉闹。

林雪芹打开了育苗室门,问丁文怎么回事。

“外面阳光灿烂,你还是出来晒晒吧,那东西我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

林雪芹不满地说:“想好了也不通气。”

小飞已跑得满头大汗,见到林雪芹马上回头跑来,气喘吁吁地汇报着。

“小飞别向那个坏蛋大哥哥学。”林雪芹俯身给小飞擦去了汗,牵走了小飞,回头仍不忘恼恼地瞪了丁文一眼。

所谓处理办法,将花鳗鲵放入空间养殖。趁着众人不注意,丁文闪入空间中,找了个离肥水池和瘦水池远的水塘放生了。

一入池水,三条花鳗鲵似来了精神,居然在水面游了一圈,然后潜入水中,似乎对这个饲养环境很满意。

这三条花鳗鲵一进这里,估计这些鱼苗就危险了。丁文突然有了一丝明悟:不如都放到大池,去实行大自然一样的优胜劣汰的法则,看鱼苗跑得快,还花鳗鲵追得快。

想及此,只见空间上方的浓雾翻腾,竟向上方扩展了许多。

呃,这是......

第六十六章 一次明悟

PS:以上两更补昨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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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明悟,让空间扩展了许多?

丁文当然不知道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只以朴素的养鱼经验去揣测。

浓雾罩的上空更高,给人以高远的感觉,远远看去更如低空飘忽的云,云舒云卷。一阵风吹来,如带来春的气息,给予生命的力量。

嘟嘟带进来的种子,有的已经发芽,有的已经长成小苗,更多的还是在积攒突破的力量。丁文感到不可思议,种子如何扎根在青石之中?而那些荷花...荷叶大的如圆桌面,花茎离水面近米,花朵大如面盆,依然那样鲜艳。

“洪荒青莲......”从脑里一闪而过,丁文感觉好笑,觉得自己如一个小学生,对满脑子玄异的字体,又多认知了两个字,凑起来九个字了。又如一个考古者,去挖掘流失在时间长河中的过去秘密。

这么大的莲花,结出来的莲子一定很大,那莲藕、莲革一定很肥嫩。丁文很现实地想到吃饭这个大事。

不管肥水池、瘦水池里的鱼种,都被移入洪荒湖中,岸边的小水塘也许反而成了花鳗鲵的穴居。浮游植物也移入一小部分到洪荒湖中,为草食性的鲢鱼种提供必要的食物。

唯有丹凤的仔鱼,丁文将亲鱼和选出二十对的仔鱼放到鱼箱中,将带还给泡泡。其他的也移入洪荒湖中,就看它们自已命运了,希望能见到鱼虾戏荷那一幕。

让空间内也如自然界那样生机勃勃吧,而不是一潭清水,和徒有青色的石头。丁文做完了这些,只感到一阵轻松,终于不要为没有及时喂料而焦急。闪出空间时,选在芦苇墙外的葡萄架边。

手机响了,是桑木兰催吃午饭了。

丁文搬着鱼箱从果园绕到自己宿舍,又见父亲和莫有栋拿着鱼杆和矮板凳去钓鱼,喊道:“爸,过来看看丹凤和你的喜鹊花。”

丁父连忙放下鱼杆和板凳,向莫有栋告罪一声,急急跑进丁文的宿舍。

“快给我看!”丁父急切打开鱼箱盖,只见两条喜鹊花和两条丹凤相映成趣,细观之下还有米粒大的丹凤仔鱼在游动,“快!快将成鱼捞起。”

“爸,你自个想办法喽。

”丁文不管父亲多急躁,闲步出宿舍,该吃饭了。

踏入厨房时,丁文见到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打量自己周身,没有什么不对呀?

“哥,你好像变帅了!”丁香喊道。

“那是表嫂滋润的。”憨憨边吃边嘟哝道。

人小鬼大,大舅妈揪了下他的耳朵,“不好好读书,小孩子家整天净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本来就帅嘛。”丁文懒懒地笑道,在桑木兰身边的空位坐下,却招来桑木兰脚尖轻轻一踢。

“臭小子,给你梯子还上房顶了,快吃饭吧你。”丁母给丁文盛来一碗白米饭。

青苔羹,加入花蛤肉和蛏肉,海味有点浓。但与清炒白菜一起和饭吃,一浓一淡,令人胃口大开。丁文就少动其他的菜了,偶尔夹一块干煎的马鲛鱼切片。

马鲛鱼肉多刺少,其实用来做滑粉,其味美于猪肉。与鲳鱼并列为两大齐名的海味,两者都不属于我国的四大海产。

看丁文的吃相,似乎饭菜很香,众人都瞧着。

怎么啦?难道人长得帅连吃饭的姿式也是帅的。丁文喝下最后一口汤,忍不住地问:“大家有事么?”

“大哥哥,菜园子里看到好大、好大的虫子。”小飞很夸张地比划着手势。

“不是有海鸭子吃虫子么?”

“每天勤于捡鸭蛋,把海鸭子惊飞走了。”桑木杼指向低着头的憨憨。

“飞就飞了,咱们去买些小鸡回来吃虫子。”丁文无所谓地说,只是交代别用农药。

“为啥会这样?那虫子.......”丁香想起那菜虫估计还在惊悚。

鲸鱼长得那么大,要不要去问龙王呀?鲢鱼长得那么大,要不要问河伯?这事......丁文只淡淡说:“我等下去问一下土地公。”

“我们是怕吃受辐射的东西有害身体。”林雪芹担心说道。

“还哥斯拉的。放心吃吧,不会成了霸王龙的。”丁文的话音刚落,小腿已经被人连踢了两下。

嘎嘎嘎......海鸭子又飞回来,扑扑扑地落到菜园子里,众人纷纷离桌挤到窗户边,小飞被堵在人群后,“妈妈、姐姐抱我上去看看呀。”

真要命,丁文赶紧悄悄地离开。

为了保持鱼的种类多样性,丁文又将育苗池内的鱼种大部分移入空间湖中,小部分放在池塘网箱中饲养。放完了鱼种,坐在鱼排上,晒着午后的太阳,眯着眼、懒洋洋得不想动。

这个大池塘不如丰泉水库广阔、清幽,但多了份生趣,似乎也象楚婉玉一样,自己对这方水池有了依恋。

丁父和莫有栋俩人屡败屡战,一天换一地方,就是不信钓不到鱼。这不,已经挪到了鱼排附近。因为没有柳荫,便戴上斗笠,偶尔喝着草籽茶,不时闲聊,打发等待的闷气。

上午他们去看了芦苇荡,莫有栋说造成芦苇荡的面积逐年减缩,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淡水的减少,有的芦苇丛的根系已经烂掉了,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五年之内,将不会看到芦苇成林的景观。

原来有苏河的河水冲刷下来,无形中降低了这片海域的咸度。苏河段段截流,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这片小小的芦苇荡,上游数百万人的生活和发展更显得重要。如今出入岛更不方便了,原先还有渡船随时来往。

其实有时候问题不能这么看。八十年代中期,西南某省沿海发生了近百年未遇的特大风暴潮,有个合浦县398公里长海堤被海浪冲跨294公里,但凡是堤外分布有红树林的地方,海堤就不易冲跨,经济损失就小。

他们的话就打住?丁文转头一看,原来鱼儿上钩了,看父亲和莫有栋俩人兴奋中带着紧张,俩人把刚才的话题给扔到一边去,一齐对付上钩的鱼。

没有浸泡上洪荒湖水,也能入鱼之口?估计是哪条昏鱼饿昏了头。丁文站起来看着岸上俩人如何将鱼拉上岸,而不远处挖沟歇工的三个村民也凑了过来,还说真能钓上鱼?

不是昏鱼,是胡子鱼,一条尺长的胡子鱼。

丁文恍然。最近一段时间喂料都是“素食”,如浮游植物、豆粉之类,估计这条胡子鱼偶然之下碰上“荤味”,就这样上钩了。

“三天了,终于钓一条。”莫有栋很兴奋,“鱼箱现在有一条鱼压底啦。”

“老莫,还是你技高一筹啊。”丁父扬声笑道。

这时,憨憨喊了过来,“文表哥,帮我捡球来。”

足球飞到了池塘里。没有芦苇墙拦着,踢球的时候,不小心就让球溜进池塘了。这事,憨憨前两天就一直囔囔。

“你别到池边去。”丁文跑往小木屋那边撑来木筏,帮憨憨捞上了足球,抛给他了。

看来,这段的芦苇墙还得要围上,高度只要腰部就行了。丁文不得不为父亲出了这个昏招去想办法弥补。

“文表哥,能不能拦上竹篱笆呀,这球老容易溜进去。”憨憨这么样提议。

丁文站在木筏上挥手让憨憨离开池边,但憨憨又寻求帮助,可以让他进果园子么?

原来被禁足果园外,这估计不是大舅妈下的命令,否则不会到自己这里诉苦。丁文乐了笑,就问他一天到晚钻到果园干什么?

见憨憨不答,丁文便撑上木筏回了木屋那边。

由于虫子事情,海鸭子在丁母等人眼里变得不同寻常,不仅会下蛋,还能捉虫子了。因此,做为“麻烦制造者”的憨憨受到众人警告。丁文回屋时听到这样的缘由,想那一脸憋曲的憨憨,不禁莞尔一笑。

林雪芹示意丁文走出房间,“花鳗鲵被你藏到哪儿去?”

“放进池塘里。其实你不觉得只有这个地方,目前最适合么?”丁文早准备这套说辞。

林雪芹皱眉不语。

“你放心。到时生出鳗苗,够你研究的。”

林雪芹一看丁文的裤管仍留着她的足印,便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莫名其妙地发笑,貌似这笑......丁文只能为将来的花鳗鲵一家老小暗暗祈祷。

俩人转回屋的时候,面对丁母和莫妻审视的目光,丁文咳了声说起鱼庄进展情况。丁母一看身旁桑木兰若无其事的神情,便放下了心。

“哥,能不能给我几张优惠券,我周末的时候去改善生活?或是去做兼职。”丁香听说自家的鱼庄开业,最兴奋莫过于她了。

“这丫头,你自己直接去找泡泡,记得别去添乱。”

丁香向丁文吐了吐舌头,仿佛在说就是去添乱,你又咋地?

丁文见母亲和莫妻叨嗑起家常,一人转进屋上网查些资料,对村前的芦苇荡上了心。

第六十七章 闲来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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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抽芽、夏天茂盛、秋天飞絮、冬天枯槁,芦苇荡每年一个轮回。

对于芦苇荡,桑家坞人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学校的围墙破例地用芦苇篱起。想五年后,不能再听到芦笛的声音,总会感到一种别样的失落。

在网上看到了许多赞美芦苇荡之词,却少了治理的有效方法,丁文关上了网页,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蓦然觉得自己好傻。有湿地专家在于身侧,却一直疏忽。或许是象沈清这样的专家,曾经给他一种心悸,所以更愿意将莫有栋看成一位父亲,林雪芹的父亲。

听这位湿地专家的口气,问题的症结在于淡水。万江归海,只有连续不断的江河之水,才能让芦苇荡恢复昔日的盛况。很遗憾,桑家坞目前没有这个条件,应该说桑家坞仍是座缺乏淡水的海岛。

看来,芦苇荡在桑家坞消失只是时间上迟早的问题。明知去势,丁文还是想听听莫有栋的说法。

“文表哥,球又溜进池塘里啦。”憨憨在窗口喊来,满头的大汗滴在窗石上。

相比自己小时候那野,憨憨算是安份,丁文应了声出去。经过会客室时,便听到母亲在说着当年的日子,丁文虽然听过好多遍,但还是放缓了脚步。

“小香,你这次买来花籽么?”丁文在门口驻足问。

“哎呀,忘记喽。”

“买什么呀!山上多的是野花、树藤,原来你爸还采回去做盆景呢。”丁母想一番话打消兄妹俩的念头。

确实,山上的植被既要耐旱、又要抗风。所以,山上多是马尾松、针叶衫树,而山花更是有限。倒是一些枝藤因受了海风的劲吹,枝干显得畸样的曲折盘转,当盆景正适合。

丁文撑上木筏捡了球,却见海鸭子嘎嘎躲到荷花丛中去,仔细一点七只,估计是那“一撮白”带来新成员。抛了足球给憨憨,交代他到厨房那侧踢去别再让球溜下池了,便拄着竹篙观察海鸭子。

“一撮白”它们显得更肥大了些,原来被强留在池塘里,似乎适应了池水里生活,有向池鸭驯化的倾向;而新来的海鸭子仍不能适应,没有“一撮白”那样悠闲,伸着头对丁文时刻警惕。~~~~

估计在冬季的时候,“一撮白”的队伍还会不断壮大。那时,是不是可以说,偶尔消失一两只也是稀疏平常的。丁文觉现在还不是兴这个念头的时机,想那一屋子的拥趸,他不想天天痒耳朵被人数落。

撑着木筏直接找莫有栋。

丁文翻开鱼箱盖,鱼箱里还是只有一条胡子鱼。看来,没有进一步收获了,但他们俩人还保持挺高的兴致。

“小丁,今天有空掺合到我这老头子的行列?”

“想听听芦苇荡的怎么回事?”

莫有栋说了。

桑家坞这片芦苇荡,沿岸长约两公里、宽约五十至两百米不等,与白洋淀、沙家浜那规模不能比,但也说明这里的水与长江是一脉相承的。从初步判断,这里的芦苇荡面积减少,不是因为人为过度利用,而是生存的自然环境变更高造成,所以正感到束手无策。

芦苇荡有一定的抗盐度,却也不能没有淡水,这样下去消亡是必然的。

“这得需要多少淡水?”

莫有栋和丁父对这个问题笑起,丁父说自然越多越好了。

傻了吧,丁文也觉得自己问得好傻,讪讪地笑。向海灌水,那个是无底洞,就是池塘底下有暗河存在,至今仍没有个底,倒是大巷、小巷中的淡水白白流掉可惜了。真个将暗河的水利用起来,那可不是池塘边小小的挖沟改渠,只能希望有那么一天。

莫有栋说,其实芦苇荡也很有经济价值,在其他地方可以综合开发利用,做为饲料的主原料。

如果真有那么的利益,也许就不必等桑家坞人去伤这个脑筋,早有上级政府部门牵头招商引资,这里一片忙碌。目前只能两个字:没辙。

“目前有其他近海植物可以代替么?”

“可以试试红树林。”莫有栋说,“近海湿地以杭州湾而分,以北的江河入口处多为芦苇田,以南的多是红树林,这和当地的地质状况有关。这个桑家坞地理位置属于稍靠北的地方,真的可以试试。”

反正活马当死马医,兴许还能弄出个奇迹来。丁文不打搅俩人钓鱼了。

本来说这事,应该由大舅和渔澳镇去费心,自己纯属多管闲事。听大舅说,渔澳镇正希望岛上三十户人迁出笔架岛,这下可正中下怀。

憨憨见丁文低着头走来,在操场拦住了他。

不会又将球踢进了池塘里吧?丁文习惯性地朝池塘那边一望。

“文表哥,我准备叫桑良叔去割些芦苇丛来,事后得你和我爸说去。”憨憨神秘地说。

“不行!”丁文想也没想地拒绝,看了憨憨错愕的神情,便说,“其实这个地方,我是准备栽起花墙,你看看县城江滨公园里的花墙多漂亮。”

“哪啥时候开始?”憨憨却是很急切。

这植物的季节当然是三月份最好,丁文敲了下憨憨的脑袋瓜子,说这书白读了。

小飞的哭声从客舍里传出来,林雪芹闻声连忙跑去,从客舍里抱出。

“我的嘟嘟呢,嘟嘟去哪儿?”

小飞用一串葡萄哄了嘟嘟,这两天一直抱着玩,形影不离呢。今天趁小飞睡午觉的时候,嘟嘟溜走,这家伙简直老幼通杀。

林雪芹把目光转向丁文,意思很明白。

“小飞,嘟嘟呢,它应该四处看看哪儿有大虫子。你知道那些大虫子很坏的,净吃葡萄和桔子的。”

小飞溜下林雪芹的臂湾,拉起丁文的手,说是去看嘟嘟赶虫子。

没想到这还粘上手呢。丁文看那林雪芹抿嘴眯笑,无奈地被牵往校舍后的小果园。

没了葡萄,果园子里找不到嘟嘟,只有那七只海鸭子在草丛里忙碌,看来这园子的虫子倒不少。丁文定睛一看,海鸭子在吃草尖呢。葡萄、桔子都开花了,没理由这生命力旺盛的杂草毫无动静,杂草抽出新芽了。

“这嘟嘟,要将虫子赶得远远的,咱们还是等它回来吧。”

小飞很讲意气地嗯了一声,那神情十分地认真。

林雪芹从墙角转出来,卟哧地笑了,那笑起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线。

“小飞,你跟着姐姐回去,我去找嘟嘟了。”丁文将小飞交给了林雪芹,自己从芦苇墙的缺口钻了出去。

墙外的葡萄藤经过整理,攀在芦苇墙头,墙边只剩下绿中夹黄的杂草,园内园外似有不同的季节。丁文踩倒杂草径往那芦苇墙的墙角,想在这轻松养鱼之闲,整理起那处的葡萄藤来。

“姐姐不用怕,虫子都不怕嘟嘟赶走了。”

丁文回头,见那林雪芹和小飞也赫然钻出了芦苇墙,“整整看,还有没漏网之鱼。”便轻轻地拨分葡萄藤上的卷丝,放到了芦苇墙外。“漏网之鱼”有一些,却没有前几天那么大串、那么诱人,也算聊胜于无。

小飞欣然接过葡萄串,嘟哝着说:“有了葡萄串,嘟嘟很快就回来。”

“你说你不好好研究怎么养鱼,却干起这捞什子的活。”林雪芹觉得丁文一点都不像养鱼专业户,天天除了睡觉之处,花在养鱼上的心思还没超过一个时辰,却能将鱼苗、鱼种、成鱼养得好好的,是不是说老天照顾懒汉?

丁文朝她笑笑不答,埋头手中的活,整理完这最后一片蔓延出来的葡萄藤,叉着双腰巡看自己劳动成果,虽然额头上的汗珠还在冒,却也感到把一件弄妥后的轻松。

怪不得乡亲们明知山上的梯田收获不丰,却每年继续不间歇地耕种,这劳作之余的,省了一份心,多出一份轻松。

剩余的葡萄串不多,被小飞捧在胸前,堆得满满的。小飞在认真地点算着他和嘟嘟一起吃的话,还可以消耗多少天?

沈清打电话来说,丰泉鱼场的鱼苗、鱼种、成鱼从明天开始陆续运往桑家坞,让丁文准备好育苗的地方。

哼哼,现在来多少咱都不怕,洪荒湖里放下百万计的鱼苗也不嫌多,再加上花鳗鲵一家三口的掠食,谁知道还会成活多少数。想想将这些鱼种苗当饵食是有点浪费,只希望花鳗鲵亲鱼快些开花散叶,那鳗苗可一条顶仨。

只待检查鱼苗、鱼种们不带病,在育苗室温养几天后,就可以放心地让它们投入湖中。

“鱼苗来了吧?看你怎么闲下来。”林雪芹说了,帮小飞拿些葡萄串转身,钻进了芦苇墙。

切,闲着也遭人嫌,孰不知效率比勤勉重要。丁文有些鄙视她,这口气怎么象乡下的管家婆似的。当念头转向洪荒空间时,竟吓了自己一跳!

第六十八章 初具规模

今天就是祖国的六十华诞,让我们一起高呼:祖国万岁!愿伟大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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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之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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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空间不再恍如隔世,能够初步地感应其中的状况,如那蒙纱看世界,又如薄雾笼罩。

岸边的石林影影绰绰,如黄昏中婆娑的树木,环绕在湖的四周;那该是湖中的荷花吧,黑点装饰着淡黑的湖面。而鱼种们自然目视不及。花鳗鲵一家三口呢?丁文竭力凝神去探,模糊见到它们还是很安份守已,静静地躲在那个水塘里,估摸着这次应该受惊不小。呃,小花鳗鲵居然钻进塘边的小缝中,果然顽皮得可以。

一阵晕厥的感觉直袭脑门,丁文一手扶着芦苇墙撑住,暗道不能造次了,可不想忽然晕倒后被送往医院,来个全身大检查。有点颤栗!

急剧地喘几口气后,另一手摸去额头上的冷汗,定了定神后,挪到墙外的田埂边坐下。

洪荒空间如一张发黄的黑白相片。其实那不是在看,而在感应,丁文不去细致地区分,反正能见到就是。脸上依然淌着汗水,却很笑得...让别人见了,恨不得上去揍他几拳。

哞......

一位老汉正赶着一只黄牛从后方的田埂前来。

丁文转头一看是...似乎应该称他九叔公,便喊:“九叔公,放牛啦。”

老汉呵呵笑着点头,将黄牛放到田埂边吃草去,自个儿拎着烟袋蹲到丁文身旁,从兜里摸出一方烟盒,给长烟杆装上烟丝,点起后吧嗒吧嗒地抽着。

“这个葡萄长得挺精神的,比春后的麦苗还绿哩。”

丁文嘿嘿笑了。

“大头,这什么活到你手里总变个样。瞧那池塘里养着鱼,以前也有人承包过,就是摸不着底,蚀了本灰溜溜地走人。我可告诉你,每年季风来临,这池里总闹点黄水的,该早早地预防。”老叔公说话直,善意地提醒丁文。

闻那浑身淡淡的烟草味,还有草泥味,丁文反倒觉得亲切,“九叔公,过两天鱼场的沟挖好了,您带小娃过来凑热闹啊。叫二虎舅以后别蹚水送娃儿上学,这多大事,不迟那么一时半会儿的。”

“要说这学校被撤消,大伙儿心里总不是滋味。以前还知青上山下乡地支援边远,还办起夜校动员大家读书学文化,咋现在生活好了,这风声又变哩。”九叔公那黝黑而刻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不解。

经历多次社会变革时期的九叔公,不理解是正常的,因为丁文也不理解。说来桑家坞小学并没有占据社会多少资源,学校、教室由村里出资建了,师资才支付桑木兰一人工资,可能上头觉得现在这素质教育要让孩子各方面健全地成长,不单单是原来的识字算数那么简单了。

“孩子到镇里读也好,可以开开眼界,总不能让孩子一辈子窝在这里吧。”

“窝这里有什么不好,过得安稳、自在。”九叔公感慨地说,“你看大头你不是回来了么?小春把石板条路铺到家门口了,桑家坞以后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丁文也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问起了一年田里的收入。

这里的田地不肥,一年就种个一季的花生和地瓜,现在地里种上冬小麦,眼看着秋后天气了。一年种的东西基本是自给自足,不够的向外购些白米。丁文在桑家坞养鱼,对种植的时令不是太注意。

桑家坞的红心地瓜很不错,比糖还甜。等白露后天气阴冷时,一块地瓜擦成了许多半薄的地瓜片,在风干一天后,变成了松软,这时拿到炊笼去蒸着吃,清香而甜味,比任何的糕点都好。晒干后,地瓜片用塑料袋囤包起,怕受潮虫蛀了。

九叔公抽完烟后,带目黄牛跑到芦苇墙边啃草,便唷唷地喊,连忙跑过去赶开。

汗被秋风吹干了,有点儿凉飕飕的感觉,丁文撑起身子向九叔公喊了声,便钻进芦苇墙。风闻到厨房飘出芳香的油炒蒜头味,难道开始准备晚餐?嗯,这应该是煎煮鱼,不然不会用浓味的蒜头来煞腥。

走起路有些轻飘,丁文再次感受到自己没有量力而为的后遗症,若非戒指传来丝丝凉意,还真迈不开步子。

夕阳中传来收工的喊声,中气十足得如牛哞,带着一天劳作后欣喜。众乡亲收起镐铲、挑走簸箕,说说笑笑结群离开了池岸。挖沟量完成了八成,许是村里改用石板、石块铺路,省去的许多劳力都派往这里了。

丁文绕了池塘一周,愈走愈觉轻松,看晚霞布满半天,说道明天准是个好天气。

次日,丰泉鱼场送来了十鱼箱的种苗,秋片五箱、夏花三箱、乌子两箱,整整二十余万条。在每个鱼箱盖上,都贴有沈清抽检报告,丁文不得不赞叹沈老头工作细致到家。

面对这些鱼苗、鱼种,林雪芹发愁了。按理这些秋片、夏花可以直接下塘,乌子投放到育苗池中,可后头还有一批又批的成鱼,哪来的容量养这些鱼啊。看到丁文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一口准吃成胖子了。

“等这些鱼种适应水质后,直接投放到池塘中吧。”

林雪芹惊疑望着丁文,包括围着凑热闹的丁文父母和桑木兰。他们都知道这个池塘的底细,投下的鱼种将有去无回。前几天还以为丁文去了丰泉鱼场,势必贱价购下一批网箱,足够养起这些鱼。可到现在鱼苗、鱼种都送来了,那些箱养的设施还没影子。

“儿子,你忘记了这个池塘不能将鱼放养的。”丁母一旁提醒说,这些鱼苗得好多钱,这一投入池塘不等于打水漂?

“是啊,小文。若是忘记订做网箱,可以叫丰泉那边稍缓几天。”丁父也连忙说。

“再过四五天就是白露了,那时冷水就不适宜投苗了,成鱼倒无所谓。爸妈,你们不用怕,刚接手这池塘时,池塘不照样给咱们带来效益?”丁文当众解释说,“其实,把咱们池塘全铺上鱼排,养鱼的容量仍然不够。”

看那丁文的自信样,众人仍没放下疑虑,丁父丁母把目光转向林雪芹。养鱼,他们不懂咋回事,这里懂行的另一人就是林雪芹了。

林雪芹斟酌了一会儿说:“夏花、秋片可以下塘当储备,但后面的成鱼应该圈养,毕竟可以直接贩售了。至于乌子,我看只能在育苗池过冬。”

不得不说,林雪芹分析得条条有理,丁文自然没有异议,丁母他们只能揣着糊涂当明白。

池塘里的网场、鱼排,育苗室的育苗池,在丁文心目中只是一个中转站。洪荒湖那么空旷,饲养起这些鱼绰绰有余,有了丰泉的这些鱼充实,也可说初具规模。

丁文考虑不在于此,倒是哺育这些鱼适合选用什么的藻类,既然决定在洪荒湖中放养,就必须提供食物的来源,再辅一些饲料做为补充鱼体蛋白质的来源。

看来,洪荒湖中的生物体系要均衡发展,还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碰到问题再说。若不是饲养起花鳗鲵,自己还战战兢兢不敢踏出这一步,主要怕污染了这方水源。

似乎,这个洪荒湖有些怪异,在投入鲢鱼的鱼种之后,空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待众人离开时,丁文悄悄地又将八箱的夏花、秋片移入洪荒湖中。

第六十九章 古屋巷深

七天假期不知不觉的即将结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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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有栋一家四口率先离岛。林雪说要回省城拿冬的衣服。等沈清回去。催他将饲养的试验基的手续审批下来。看来她是坐定要留在桑家坞;小飞眷念嘟嘟。抱到口还不想松手。真的将嘟嘟给惦记上了。瞧着一双儿女如此。莫有栋以为意。只握丁文的手说。红树林的种子由他搞掂。

校舍今日徒然冷清|来。但昨晚,祝挖沟完工的热闹。依然缠绕心中。

母和桑木兰也忙个不停歇。趁着好天气。将所有的被毯拆洗棉被拿出来晒晒。挂起绳上。象似一方旗子随风飘荡。大舅妈收拾昨晚留下的锅碗瓢盆。`发憨憨和桑木|将邻居借来的桌椅送回去。

丁文和父亲绕着池巡看沟渠。虽说是小小的工程。却也足够父子俩欣喜。这么多年来。桑家坞的池塘蒙尘的宝物。无人识荆。也没有人想去改造。沟底比池塘的水面低四五十公分。这为渠注水提供了便利。

当初只想拦住山上流下的土黄水。但现在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池塘离村庄二百多米远。的势又高些。为池塘之下的田的提供了灌溉的可能。仅仅是用来灌么?

丁文想及这个问题。心里砰然一跳。拉上了父亲。开始对靠村庄那侧沿道的田的进行察勘。这里多是乡亲们的自留的。基本上都是菜园子的瓜的之类。

“爸。我有个想法。原来咱桑家缺水。有了这沟渠的话。是不是可以将水引到这些低的田的?可以来灌溉也可以用来挖池养鱼。咱们家的池塘虽然只有十亩如果大伙儿都有一方池塘的话。那饲养的面积将不只这些数。”

粗看了土质。多为砂砾土质。着实贫瘠了些。丁拍去手上的土尘。颇为赞同的点头。

“只是。十亩的池塘能供应的上这么多家的水塘吗?”

面对父亲的疑问。丁文不想透露的太多。只听大舅说池塘底下有暗河。列举了这么年来从发生过池塘溢满池塘干涸的奇异现象。

“爸。水有了鱼苗鱼种也是现成的。指导养殖的人也有。现在就差乡亲们的池塘了。”

“小文。这事别急。要不等老沈你大舅回来一起好好商量。<<>>你看这些田的高低不平。还涉到各家各的田界。我看水渠引水可以做长远规划。而挖鱼塘的可以先找几家愿意尝试的乡亲。”

丁文觉父亲说在理。有些事不能单凭着自美好愿景。还有一番计划反正了水源。乡亲们要挖养鱼塘要搞大棚种菜等其他高农业附加值的产业。但由自愿。

嗯。丰泉鱼场接连来的第二三成鱼。已大部分移入洪荒湖中。这方池塘还可以多加利用开发。还真是浪费资源眼睁睁看着水从大巷小巷流走。

丁文和他父亲顺着|道步入村子里。满眼是**院四合院。墙壁长着了青苔。透出久远的古朴。却罗列整齐成三排后来盖起的四合院基本是围绕着这些老屋整个村子看起显的拥挤。

屋与房之间只有两三尺宽的小弄小巷。纵横交错。不熟路的人很容易兜圈圈。记小时候下大雨。在小弄里集满雨。自己总喜欢跑出来水玩。结果裤子都湿透了。后来桑春四兄弟搬到外围的四合院。丁文就很少到这古屋。

头上太阳正炽但一进入小弄中便感到阴冷。九叔公蹲在老屋**院门口边。正默默着烟杆。

“九叔今天在家啊?”丁父远远的打招呼。

“你们怎么到这儿了。”九叔公显然想不到俩人进到老屋这儿来。连忙起身让了丁父丁文进屋坐坐。那份热情劲让人无法拒绝。

丁父和丁文没推的进入老屋里。看四处收拾挺干净的。厅堂的门|上还留着燕子窝。接过九叔公递来的板凳。就坐于厅廊上唠起来。

**院。分一个厅堂上院四房下院两个附属房。正中央有个天井。人多时候住在一块。那个时候热闹非常。如今这座**院里只住着桑二虎一家子。显的冷清多了。

“九叔。今年收成怎么样?”丁接过了水抿了一口便问。

“咱们这里全是石蛋子。哪会长好庄稼来。若不是二虎时不时到海里摸鱼捉虾贴补家用。这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的。大虎去了南方打工了。一年到头也只回来一趟。过完了春节便走啦。”

丁文端着水杯。插话问:“九叔公。你家的的都在那坡顶上么?池塘下方有没的?”

九叔公与村里人一样。对丁家父子很和善。将自家的情

来。“他们搬走也好。这三十几户分下来的田的也多顶的梯田有四亩多。池塘下方有三块的。凑起来算也有二亩。”

丁父自是知道儿子的用意。没想到丁文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九叔。这里种好庄稼。有没动过其他念头?”

“念头不是没动过。”九叔公苍老的脸上带着奈。“大前年。大虎从哪儿学来的温种菜。花一万多块钱搭起了棚。谁知台风一来全刮跑了。他欠下了债。才咬着牙出外找工去。”

谈起了这件事。九叔公掉烟杆的烟烬。又装上一筒。抽起。

“九叔公。将的挖成池塘养鱼怎么样?”丁文试探的问。

“这的挖了。那就是种不成田。”九叔公边沉思边低声嘀咕。丁文的提议似乎这个超出他的想象。这一生勤恳种的。没了的咋办呢?

丁父没说出这是丁的主意。而是将名头挂到沈清身上。毕竟人家是权威机构嘛。将一些想向九叔公说个遍。试想能将这个根深蒂固的九叔公说服。其他人就好说多了。

丁文看九叔公抽着烟杆。仍然沉默不语。知道这主意出太突然。让他慢慢消化。看只有找大舅带头弄起这事。便示意父亲辞出了**院。

俩人熟悉的往里走。拐了几个弯后。便听到落石敲石声。应该是桑春他们在铺巷里的路前两天听桑春讲。石板条从祠堂等那些老屋的巷道小弄向四周铺就。先把村里巷路全部盖上再说。

“你们怎么来了?”桑春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汗。向俩人。

丁文打趣的说:“大舅您还真会|护古物啊。这的方没人住了还花这个铺路。怎不从外围有人住的的方开始?”

这桑家坞会其他的村都同样存一个毛病。就是成了空心村。但祖屋老屋成了一个象征性建筑。即使没人住也不能倒。有的人每年都花出一笔钱进行修缮呢。这在宗族观念强的乡村尤其明显。

桑春只说这是大伙儿一起定下的。

丁文与桑春说话没有那么顾忌。便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但桑春听了也面露为难之色。

“舅。连你都作难了。这事就当我没说过哈。”丁文有点斗气的说。

丁父在旁只能摇着头。这古屋巷道也阻碍人的思路了。拍拍儿子的肩膀。离开了村内的古屋。

“爸。我去看看这水泄向哪儿比较合适。”丁文不管了父亲。沿着出村的路子慢慢走向渡头方向。

前些天下雨。积水流过的痕迹依然还在。一路上观察着去向。最后到了芦荡。归向大海。嗯。这些水对于整片的芦荡来说杯水车薪。但胜于经年不断。聊胜于无吧。

丁文回到家时。丁母便喊住了他

“儿子啊。你就一|心思把自家鱼塘管理好。别整天瞎琢磨。这一来一去的。钱也嫌上多少。人却忙的不可开交。”

面对母亲的责备。文没有反驳。有了这枚戒指。他早把自己当做桑家坞的主人。当成桑家坞的一分子。只希望乡亲们的日子都的惬意些。想想现在大伙儿这种思想状况。是暂搁到一旁

“妈。我知道了。这次回去带些青苔岩和几条胡子鱼吧?”

其实。丁文现在拿的出手只有这三样东西。但对城里人来说是个好东西。天然的青丝苔。被饭店里吹成绿色食品。价-好高的;岩与绳不同。因为肚儿小味道鲜。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经过洪荒湖水温养过的胡子鱼。自有不寻常的味道。否则章守志那天到省城。也不会硬拖着捞走了几条鱼。说带给领导的。

“你不说。妈也准备多捎几条鱼去。上次带回去的鱼。送了条给对门的冯阿姨。一家子吃了以后。她第二天就跑上|问这鱼从哪儿买的。我告诉她是自家鱼塘产的。这次她可特意吩咐带几条回去。还将钱扔给我。”丁母说着就好笑起。

这个冯阿姨。丁文的印象挺深的。她和丁母同在一个办公室里。是教英语的。高中那时。丁文还央她补过。

“成!只要妈您说。整个鱼塘搬回去都成。”桑木兰在一旁帮腔说。

“你这丫头就嘴儿甜!”丁母拉起桑木兰的手交代说。“盯住小文。别让他胡搞乱搞的。安心点过日子。”

呃。自己有这么不安分么?似乎只那么一点点。丁文那委屈相被丁母和桑木兰看在眼里。俩人均哧的笑出来。

第七十章 寒露时冷

了寒露饭,单衣汉少见;吃了重阳饭,不见单衣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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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和寒露只相隔一天时间,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天气预报说是北方有一股冷空气向南移动,波及了我国的大部地区,听说在西北,一夜之间温度下降了近二十度。

笔架岛上空彤云密布,稀稀沥沥洒下了秋雨。风吹着雨点打在脸上,既冰且冷,滑入脖子里可以让人直打啰嗦。但九叔公他们乐得开怀,冬小麦种得早,就盼这一场透雨了,早麦不齐的话,还可补补。

站在窗边直望着池塘的桑木兰,穿上一件淡红的羊毛衫,看那细雨中的丁文,暗骂这个鬼天气。偶尔,风卷来的雨点,挂得她垂落的眉,密密扎扎。

今天气温只有十度左右,按照正常情况,鱼可能减少了活动,也减少进食,进入亚冬眠的状态。丁文趁这个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分,将少量的豆渣放在食台上,却没想充满雨点的水面,争现了鱼种的背脊,一现即隐。

莫非鱼体的体质经过洪荒湖水增强后,具备一定的御寒能力,看来自己担心多余。披着雨衣的丁文,蹲在鱼排上竟咧嘴笑了。

豆渣被争食一空,接着要下草料了和浮游植物,鱼体主要补的是维生素和蛋白质,至于杂食性的胡子鱼,只能叫它的口味向众看齐。

与外面冰凉的天气对比,洪荒空间内仍四季如春。自从父母回县城后,桑木兰几乎形影不离,丁文只能寻找各种“遁法”,匆匆进入空间后,抓紧时间办了事,又匆匆出来。

花鲵有了重新活跃的迹象。小样,就等着瞧饿不动你们一家三口。虽然说,花的胆子比较小,也不喜欢光线太亮的地方,但食物,足以让许多海鱼迴游几千公里。

而许多鱼苗们喜欢躲在荷花大叶下,果然是树大好乘凉。

最让丁文惊讶的是泡泡的那些丹凤仔鱼们,太有智慧啦,附在嘟嘟栽的小树苗边。

原来地肥水池。成了浮游藻类地培殖基地一样。整个塘子绿得让人晃眼。对于这种疯长地状况。丁文自然采取了措施。将浮绿地水拿出来喂外面池塘里地成鱼和网箱中地鱼种。当然还有育苗池中地乌子们。这种空间里培殖出来地藻类。<<>>绝对是理想地饲料。一放下池便被哄抢而光。

“文。快点啊!你不怕冷吗?”

桑木兰叫喊让丁文蹲着呆笑回神了。丁文朝窗口方向摆摆手。示意知道啦。

冷么?就是凉快一些。丁文收拾起精神。去喂网场里地成鱼。由于雨天怕木筏湿滑。只得绕了一圈。却在池岸滑了个跤。

池岸地杂草都被锄光。裸露出地黄泥巴。这被雨水一浸泡。比蹚海泥还艰难。一不小心就摔个四八叉。

“昨天还和大舅说运来几车海沙铺一下。最近净忙着铺路。最来只有亲自出马了。”丁文从地面撑站起来。捡起滚到一边地木桶。反正穿着雨衣裤不怕脏了。但想及如果其他人经过池岸滑到池塘中。也不见会是好事。便从校舍找来竹杆横在入口处。

最近桑春一直忙着修路,根本无暇顾及到鱼塘这边。对此,丁文自是无所谓,自己这个养鱼方法,也用不上那么多人。

说实在,经过那件事之后,丁文觉得自己不用那么费心。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简单而轻闲,除了最近丰泉那边送鱼接收时忙碌了一会儿,将鱼扔到洪荒湖中后,剩下的时间就多起来。

昨天见葡萄架下的海鸭子们要过冬,丁文特意架了一个狗房子那般大的窝。那海鸭子们居然肯领情,进驻到这个窝里。其实丁文在这里使用了小小的驯化手段,在窝里放进了饲料,然后乘机捡走了鸭蛋。

有来有去嘛,咱乡村的习俗。丁文捡走了鸭蛋时,还理直气壮地这么想。

喂完了网场中的鱼,丁文将木桶放进了木屋中。一瞧,木屋顶有的地方渗雨水。估是这雨毛毡质量不合格,这才多长时间就开始硬化开裂了。要修,也得等天气放晴。

回到宿舍门口,桑木兰连忙帮着脱下雨衣,看到衣上的黄泥巴,关切问起有没摔伤。

小意思嘛,看紧张的。丁文脱去行动不方便的雨裤后,坐下沙伸摊着脚趾头,一阵子轻松。

“小玉刚刚打电话来说鱼庄十月二十五日开业,特别邀请咱们去。”桑木兰将雨衣、裤挂到门外,回转时说了这事。

“我就不去了。到时叫大舅和爸妈一块去就成,有没叫咱们备上哪些货?”丁文坐直上身问。桑家鱼庄终于开业啦,听章守志讲,还邀请到一些领导参加,不

这招很灵,也希望这个开花弹能炸开大舅那迂腐的脑

桑木兰听说丁文没去,脸上一喜,觉得平平静静地过二人世界,也是一种幸福。便说:“那倒没有,说到时会打电话通知咱们。”

“那她有没说啥时候还她钱啊?嗯,有空叫泡泡帮忙买传真机,这书面订单放在哪儿,以后也好作数。”丁文觉得这生意之间往来帐目清清楚楚,免得因为一些小数字,闹得大家心里有了疙瘩,不爽快。所以进成鱼的时候,丁文都吩咐桑木兰记上各类鱼总重量,反正说好了以重量论计的,多出来的量就算为桑家坞鱼场的。

一个月时间能让鱼长个多少斤两?特别超过三斤之后的鱼,成长就缓慢了,这是说正常情况。丁文没有去仔细核算,但从网场捞上来的成鱼个体来看,还增重了几两不等,若让章守志知道了,肯定要求按鱼的数量。

“小玉说照例一个月后她亲自来桑家坞算数交钱,叫你到老渡头那边去迎接她。

”桑木兰狭黠地笑,看你到时当不当人家的桅杆。

“这丫头架子还挺大的,想要本岛主出岛,那些钱说什么都得打五折。”丁文不在意地说,整个人已躺上那张三人座的红木沙椅上,头靠在把手上,说不出的懒样。

桑木兰从卧室内拿出羊毛红,坐到一旁开始织起羊毛衫,拈着几条钢针,缠上了毛线,在双手间灵动地编扎着

“大头!大头!”是九叔公从门外喊进来,桑木兰连忙手中的活,过去推醒了正在打小鼾的丁文,又招呼他进来坐。

可九叔公说脚底脏,就不踩进去了。

看九叔公上身披着蓑衣,卷起裤管,手持着竹子,那光着的脚板上沾满了泥巴。丁文揉了揉眼后,过去帮他脱了蓑衣挂起后,将九叔公拉进来。

九叔公有点拘束地坐在沙上,脚板不敢挪动,却是摸出烟杆,点了一口烟后才慢慢镇定下来,“我跟大虎说那事,他说能做的,刚好那边工地完工了,这个月底就回来。可二虎还愣不吭声,我也没了主意。”

“九叔公,这事咱不急。对了,这么冷的雨天上山做啥呢,别摔了才是。”丁文现在反而很有耐心。

“人说‘寒露前后看早麦,要得苗儿壮,寒露到霜降。小麦点在寒露口,点一碗,收三斗。’我到山上看麦苗,估计过些天能出芽了。但也不能下得太久,不然低洼的那些地瓜要泡水了。”九叔公有些矛盾地说。

这种地看时季,还得看天年。一场雨对于不同的农作物、不同田地却有不同效果。村里的地瓜田,一般集中在低洼的地方,是砂土地,长出来的地瓜大且表皮光滑,如果雨水一多,地瓜泡上了水就算废了,吃起来拗口、有水味。

九叔公见丁文没说话,劳神以为那天得罪上了,便小心地说:“大头,那天”

丁文用爽朗的笑声打断九叔公的解释,“九叔公,这事正和大伙儿一块琢磨,现在一些细节还得推敲一下,别再蚀本一次让大伙儿没了信心。”

“大头你能这么想最好,反正剩下的这些人就是地里的疙瘩、老不开窍的,估计还得敲打敲打。”九叔公说完了这番话,似乎去掉了顾虑,便说该去看老黄牛,别吃葡萄藤才好。他走得匆忙,边走边穿着蓑衣,往果园那边去了,原来是钻芦苇墙进院子的。

吃葡萄藤?丁文吓了一跳。

现在寒露来临,草木枯黄。唯独自家果园子里的葡萄藤反而郁郁葱葱,浇上了寒露雨,更如抹上油似的,青翠欲滴。丁文这几次往果园里逛,总要多看上一眼,真养眼啦。

怪不得那黄牛看上去也眼馋。丁文没有赶到果园,反正葡萄藤被牛吃了现在也赶不及,不如坐着看看九叔公有没回转;没有的话,就平安无事了。

“老公,现在你可舒心了。”桑木兰似瞋带怨地看着丁文那得意样,就是弄不明白丁文为何对这事上心。

“其实我是看到了资源浪费心疼。我看花钱在铺那些古屋老巷的路,还不如从池塘里引水来得实在一些。”丁文没有去刻意地解释,心里在盘算着现在挖池的话,明年开春就可以放苗了。

嗯,有空得去选些优秀的亲鱼分开饲养,明年开春就能孵仔了。想起那些活泼好动的小鱼苗,就是一阵爽心事。

第七十一章 胜比牛哞

九叔公蹚着赤脚跑回,些许喘息,看似黑膛干瘦,其实身子板挺结实的。www.65txt.com

丁文见他回来心里咯噔一声,难道那葡萄藤真地遭遇牛啃?人说:兔嚼嫩草尖,牛啃断了根。这牛吃草带扯,可以想象那葡萄架稀里哗啦地倒成一片,连带遭殃还葡萄架下的海鸭子们,应该在嘎嘎地呱噪。

“大头,你家的小狗整厉害,吼起来声音比牛还大声,把黄牛惊得往山上跑,倒把桑良家的麦田给踩了。”九叔公交代这事,来得匆匆去得悠悠。

嘟嘟这小家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有嘟嘟这一小,乐得逍遥。小家伙看哪儿就哪儿让自己省心,前些日子还赶着海鸭子四处乱飞,最近似乎和解了。嗯,适当的时候该将放到空间里,等那两条花鲵生产出苗以后吧,进去镇镇也好啊。

桑木兰掩嘴咯咯地笑,“没想到嘟嘟也会河东狮吼。”

就这么推定嘟嘟是雌性的?丁文掏了掏耳朵,莞尔一笑。

嘟嘟踩着轻忽的步伐,象一缕烟似的,跳到丁文膝盖上,看似在等着奖励。可它的爪印,毫无意外地留在丁文裤管上,让丁文喝喊不及。

今天的毛色有所不同,应该沾上了海泥,在秋雨的淋湿下,本来蓬松的长毛,变成一一的,让它的个子看去缩水了许多。丁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膝盖上双眼瞪溜溜的嘟嘟。

小家伙肯定又去海边玩小蟹了,不然哪来的一身海泥和咸味?丁文将嘟嘟拎到门口,到育苗室盛来半鱼箱的水。

嘟嘟倒乖巧,扑嗵了声跳到箱里。

“还是我来吧。”桑木兰已挽起衣袖,露出如雪皓腕和青碧的手镯子,蹲在鱼箱边为嘟嘟刷洗,便开始了老师般语重心长地教育。

而那小家伙。前爪抓住箱沿。小头伏着还闭起双眼。又听桑木兰那吴语软音。还挺享受地。整一付大老爷们地样式。丁文看得好笑。便用脚尖一踢鱼箱。引得桑木兰讶然抬头。嘟嘟抬头警惕四处转头以为出什么状况了。又伏下头。

“这个‘学生’没虚心接受桑老师地批评、教育。



桑木兰双眼似来了精神。

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轻摆了下头。加快手头地活。便不再对牛弹琴了。

在乡村里。下雨天最闲。村里地小卖部成了最热闹地地方。男人们聚在一起打扑克、女人们围在一块叨嗑家常。女人们地话题如手中织衣地毛线一样。长得没完没了。桑木兰显然是异类。没有掺合到人群中。

帮嘟嘟洗完澡后。桑木兰去了小卖部买东西返回。就对丁文说。“今个儿小卖部里真热闹。你猜。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原来,谈论的话题是田里挖鱼塘之事。以九叔公为的几人摇身一变成了坚决拥护,与桑良他们展开激烈的辩论,村主干几人没有言,在一边看风向、测民意。谈到最后就是投入多少的问题。

丁文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过不了几天,大舅准要找上门。”

这不,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桑春的喊声。那穿雨鞋的着地声,老远便可以听到,桑木兰与丁文相对一笑。

桑春在门外跺了两脚,将雨鞋上的沾泥跺去,脱了雨衣便踏进会客厅,大大咧咧地坐到沙上,“三十二户人家,有五户赞成,十户在观望,其他人反对。你不知道啊,这些自留地有的是宅基地。”

“在池塘下方筑房,不怕有一天池塘决了口子?”丁文反问了桑春,坐直后又说,“看着现有村里的房子有点凌乱,房子之间又挨得近,真怕一家失火了殃及了全村。”

“咱们今天不谈这个。”桑春听了不耐烦地说,“小文,大伙儿干起来,咱们鱼塘怎么扶持他们?”

丁文听了便来气,“有听说过帮人出主意,还得出钱出力么?”

桑春面色一滞,桑木兰倒来一杯水递给了桑春,笑着说:“你就别为难大舅了,都一家人的,有什么主意说个明白。”

“夏花鱼种咱能提供,价格按照市场价,不过得村里担保;当然,大伙儿也可以自己向外买。至于引水管道的钱要他们自己出,老沈他们照样可以免费提供咨询。”丁文就这么简单说了。

“你们从丰泉那边不是可以賖的吗?”桑春问道。

丁文往后一靠椅背,悠然说:“乡下有这么一说,不花钱找来媳妇不心疼;花了钱,不疼人也疼钱啊。不让这他们一个个拿出钱,做事哪会精心?”

桑春语噎,双手捧着玻璃杯说不出话。一想倒也是

们都懒散惯了,若不是自己经常追催,他们天天都沉)E牌呢。

桑木兰见桑春愁着脸,便说:“对了,大舅。鱼庄在这个月二十五号试营业,老章叫你一定得去啊。”

桑春心不在焉地应了句,低声囓着估计大伙儿都没法干了,这每户人家靠种田也只能自给自足混个温饱,哪能多出些余钱来。

“舅,看您难的。这样吧,咱鱼场还打算征个十来亩的地,准备建起鱼池。”

“养鱼?”桑春倒吸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是花鲵,如果听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估计一双眼珠子当场会骇得落地。“听说,这几年养的光景不是很好,因为用了药,没办法出口,在国内也少的人吃了。”

“那咱们的鱼苗怎么就能出口呢?何况,人家想要,咱还不给。”丁文觉得和桑春解释,无异于桑木兰对嘟嘟教育,便说:“您月底到省城,碰上了老沈他们顺便提村里挖塘养鱼的事。”

这时,厨房那边吱呀的开门声,应该是大舅妈过来煮晚饭了。

“算了,我跟不上趟。”桑春放下了玻璃杯,说着要去和大伙儿合计,便出门套上雨衣走了。

听着愈远得模糊的脚步声,桑木兰依到丁文身边,腻声说:“老公,你真肯定那‘溪滑’能生出苗来?”

“嗯,这两条是亲鱼,它们没实行计划生育的,没理由不能育出苗来。”

丁文这说无意,桑木兰听有心,想起前个晚上羞人的事,浑身就软。

傍晚时分,雨暂歇了一阵子,还笼起淡淡的雾。丁文又穿上雨衣、雨鞋出去巡塘,主要看看有没鱼体浮水了,那得赶紧捞出,以免传染给其他鱼。只见树林还蒸腾起浓雾,道是这天不会放晴了。

嘟嘟缩在雨衣里,探出小头四处看看,没了兴趣又缩回过去。丁文趁回小木屋之际,将嘟嘟带入空间里,免得它天天惹来一身脏。

丁文在湖边看到湖里的鱼群在嬉游着,蓦然觉夏花、秋片似又长了许多,难道这湖里和湖岸效果不一样?又看看花鲵已经在水塘中游动了,丁文连忙拍了嘟嘟的小头说,“小家伙,这里交给你了。”

嘟嘟从雨衣里钻出,跳到湖边,昂望湖而吼,如虎啸山林般的,在湖面上空回荡。

呃,果然声音不小。丁文惊讶之余,一瞧花鲵似没受影响,才觉这空间有点野生丛林的味道了。

荷花周边的水面一阵荡动,鱼种们急扑扑地四散逃开了,原来是胡子鱼找他们下手了,可速度不快的它只能再次沉伏到湖底,空口而归。

嘟嘟见到空间内多出这么多绿色植物,没了刚才王之风,顽劣地游下了湖。那巨大的荷花引起了它的兴趣,嘟嘟游到了荷叶附近瞧瞧,想是攀上叶面上却没能成功,攀了又沉。

最后抱住根茎,将荷叶划出一个口子,从中钻出小头来,甚是稀奇。

丁文不管它闹去,随手采下了几片小荷叶,卷起后出了空间。

在厨房里,桑木兰这碧嫩的荷叶,闻到淡淡的荷香,说今晚做荷香鸡,大舅妈带来一只土鸡,拿一半出来做。丁文一听,咽了下口水,看着桑木兰将鸡子切半后,将一半鸡切成块,放入姜丝、老酒、酱油、盐腌制入味,过了一会儿,洒入几片香菇丝,用洗净的荷叶紧紧包起,隔水放到锅里蒸去。

荷香之味随着锅的蒸气开始四溢,让人精神一爽,似将阴雨天气带来的胸闷舒展开来。

大舅妈呵呵笑着说:“木兰就是会煮东西,就这么一摆弄满屋子香,可以让人多扒几口饭。”

桑春从门外冲进来也喊着,“,什么东西?香啦。”

连一向大口嚼食的大舅,也这么称赞,桑木兰不无得意朝丁文眨了眼,状说你看到了吧。

事实上这荷香鸡着实好吃,蒸好后骨头可以轻松挑开,柔软的鸡肉间丝热气溢满了荷香,吃起来没鸡肉的腻味。

桑春说这样的食物怎能没酒呢,这样的天气喝几口酒暖各一下身子还是不错。其实最好是白洒,那种清冽的烧刀子,如山野吹起来的清新之风,带着荷香在鼻腔内回荡。而不是微甜带酸的青红酒,因酒味掩去鸡肉本身的香味。

饱食了一餐。四人不谈事了,默默吃着,还有不时端酒碰碗声,何尝不是一种宁静?

第七十二章 主厨来了

农历九月十六。www.65txt.com

一改前几天的秋雨连绵。是个大晴天

桑良的话犹在耳边。“大潮那时。大巷几乎要露底了”。

是的。今天就是本月难的大潮的日子。为了测算这次大潮。丁文特意找到了桑良他们。还到海边看看海潮涨起的高度。因为涨的高就落的低。听说笔架岛的潮水落差超过八米。

冬季有些鱼类从渤海湾游到南方来。给桑良他们带来小小的收。虽说外海已是休渔期。那主要针对大型捕鱼公司。

丁文只身站在大巷的顶。等着潮水退尽。凌晨涨潮的痕迹仍旧留在岩石上。竟比寻时候高出两三米的样子;现在退去。也平常水位低了。

没有风。有点凉。点闷。半小时后。红的太阳从海面冉冉升起。直射进大巷之中。将那被海水浸斑驳的岩石染的通红。大巷的底部岩石露出来了。上面依然流着涓涓细流

是该下去的时候了。

看那黑黝黝的大洞口。有一小部

露在水面上。

嘟嘟被丁文从空间带出。一见这个的方。用它的狗刨式在前方带路;丁文仅穿着裤叉。双手划着水面。慢走向游向那洞口。

刚游入洞中。只觉一阴冷。前方一片黑暗。洞内充斥着浓浓的咸水味。丁文站泳着。从空间拿出准-好的手电筒。一束光刺破了黑暗。只见。离头顶仅有,许便是洞的上方岩石。那被海水常年冲刷的岩石。凹凸不平的直延向面。给人一压迫感。

嘟嘟已沿着手电筒光所指。率先游向里面。毕是未知的的方。丁文连忙跟进去单手划动的速度明显比嘟嘟的慢。进去七米左右。洞顶明显高了一点。而这个洞道斜向左前方。

以海水冲刷的特性来看。如此迅猛的涌进。一般会造成外窄内宽的洞道。果然随着愈进了些。洞顶也慢慢的高了些。现在看似一米右。游进了半小时左右。丁文觉手有点酸软。便一手攀在壁上稍事喘息。嘟嘟也乖巧的用尾巴卷住丁文的手臂

也休息了。

这里的水真平静呀。丁文打着手电四处照照。

这一路行进看到不

深遂的裂缝就是手电照进去也看不到尽头。想这次还是准备不足。待下次的买个探照灯。戴在头顶也省事些。不然早就进到前方。

歇息几分钟后。又开始往里游。约四十分钟后突觉这水流异样。不用怎么划动便不自主的朝前方动。难道是个急流。丁文急忙喊:“嘟嘟。快卷住我!”

丁文向前急划。一手捞住了嘟嘟。

随即一股巨大的拉力入拽入水底。丁文连忙闪空间。大口大口的喘气。“拉小巷。要是拉往小巷玩完了。”

嘟嘟静静伏在丁文的脚边。似乎也为刚才那恐怖的力量感到后怕。

虽然不知道那洞底水有多急多但丁文可以定那底下绝对是海鱼卵的一个良好场。海鱼不是从大巷进。应该从小巷溯流而上。丁文想想。好不容易掐到大潮的子。这个天然养场将意味着什么

丁文想定后拍拍嘟嘟的小圆头。“|家伙。一起出去么?”

嘟嘟站起呜哽了几声。

再次来到崖底的海边时原来被海水淹着的岩石终露出三余百宽。刚才没有收却受了小惊现在要好好搜刮一下。丁文兴致满满的腾挪过了岩间一个个沟壑。却是现这些被海水经常覆盖的岩石还真没啥东西。

一直往南走。待到了小巷附近。

大量海鸟在附近海面盘旋飞翔。犹如成群追逐的粉蝶。

飞舞在芳草碧碧之上。起落那么忙碌鸣叫那欢快。以致于让丁文凝神注视。

鱼群来了可惜离岸还有两三百米远。

这小巷附近还真是鱼库啊!

撒不及。船驶不近。丁文看心痒痒。连嘟嘟都看的意往。向着海面吼吼几声。

似乎和池塘的的理构造一脉相承的。都是四布暗。丁文眯在眼望那小巷拉出的淡水带。一个大胆的想法计上心头:用钓鱼方法。海钩子!

其实。这是个渔民们使用的老办法。在外海里也经常使用。将一个个泡沫浮枕用绳子串起来可达百米长。绳上系着母子钩。挂上一些小鱼小虾-隔一段时间。架着船去巡看收获。

丁文觉这事想想以。实际操

起来有些难度。便顺手带了些青苔和岩回去。

嘟嘟今天挺奇怪的。一路上紧跟在身边。也不去找小蟹玩了。嗯。怎么说也算共同历险一。这小家伙

收获了一些海货。到了校舍时。已日上三杆。

桑木兰正在操场打扫卫生。这几天秋风将树叶打了不少。飘的四处都是。

“蓝子。我回来啦!”不知怎的。今天觉的桑木兰特别的亲切。或许经历了一次险后。丁文不知不觉的有些改变。

“刚才泡泡来电话了。说是那些仔鱼很好。就是少了一对。”桑木兰将树叶扫

后。从用簸清理完后。倒到围墙外边去。回转后仍瞧着自己。便觉奇怪:这大清早出去一趟后。连眼神都变了个样?

丁文搬出板凳坐在门口。身靠着门框。舒服的享受起日光浴。却是闭眼琢磨起放海钓的事

桑木兰见他那懒汉样。说道:“大舅说你真懒。池塘的路都成那样子。也不叫人整整。他已经叫人去运沙了。”

丁文漫不经心应了:“最好运来一些鹅卵石来。”

桑木兰轻声一笑。“你净想的美。”却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一旁织起毛衣。

却意外的章守志来了。一进了操场的大门口就喊。

这老章头来个突然袭击。这么年龄了还喜欢玩这一套。丁文从板凳站起。却见章守志和虞翠花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位胖胖的中年人。

原来他们是前天就了上山镇。找丰泉水库管理的人做中介将那一干的鱼排网都转手了。现算乐的清闲。

“老章和老嫂子来。看来老章在您打扮之下。象换了个人似的。这位”

章守志今天西装革。头修整齐比之原来乱样有着天壤之别。他连忙介绍着。“咱们鱼庄即将请的主厨。姓常。常知伟师傅。”

尝滋味。这名字桑木兰掩着嘴暗丁文笑着迎这位常师傅。

“常师傅是咱从其他大的方聘请过来的。他不相信咱鱼庄这鱼有什么不同特的来老弟个原料产的视察。”章守志嘻哈的笑说。“本来想先到池塘看看。没想到被你们四周的水沟拦住了。”

“这里环境不错不过比丰泉差上一筹。”常知

没有避讳的说。

现在大厨个个都牛气十足。愈是名厨。脾气愈大却是关系着一个饮食酒楼的生存和展。脾气叼钻一些也是正常。相比丰泉水库那环境。人家倒是实话实说。不过养鱼又只是看环境。丁文自信一笑。“常师傅是个爽性人啦。”

常知伟一听这话。饶有兴趣的打量丁文几眼。本来一脸和善的弥勒佛样子。此时更眯了眼。人说厨师不仅手艺好。还眼光独特。看鱼肉看菜有一番自己独特的见解才好对鱼菜下手。

“老章。你们看怎着?”

常知伟换了一身捞鱼的行头。就是穿上了连体的雨裤鞋。跟在丁文身后往网场的成鱼区去了。

因为前几天阴雨冷天。丁文只在中午喂养了一次今天温度又上升了。这一投下饲料鱼儿们就浮上面掠食的水面都滚开花了。常知伟涉下大腿深的水:。手持着网兜看着面前一浮即沉的鱼好几次想下手捞鱼。

可鱼游的速度太快。竟下手不了。常知伟扭头惊讶的望向丁文。

“常师傅。这儿捞鱼和别处不一样。将网兜放在食台下方。等鱼儿游来进食捞起就成了。不然的话。站着几天几夜别想捞上一条。”章守志穿着光亮的皮鞋踩了过来。站到岸边比划说。

常知伟将信将疑的网兜伸入水。慢慢探向食台附近。丁文见状特意多喂了些料。又引来了鱼群。

一条四斤多的鱼成了常知伟兜中之物。很不甘的在网中蹦跳着。还好网兜够深。不然就跳脱了。常知

连忙上岸。鱼放进鱼箱后。才抹了把额上的汗。“里的鱼怪精!”

常知伟蹲在鱼箱边。`量着这条鱼。通体银白的鱼鳞在阳光闪亮。手伸进去一触便蹦而起。鱼竟跳出鱼箱一米多高。还好丁文守在一旁。眼明手快的用网兜一兜。兜住了。

“常师傅。这鱼野性十足吧?”章守志对这池塘里的鱼可谓知根知底。

常知伟初是诧异。此时更将双眼笑眯成一条线。“想不到。想不到啊。”

章守志便介绍说。这池塘里除了四大家鱼外。还有一些草鱼青鱼鱼等。明年估计还有一些特殊鱼种。

“各品种都来几条今天就着这现场试菜。然后带回去让那一帮兔子熟练一下。”常知伟直起了身。己先熟悉这些鱼的特性。才好排出更好的菜式。选出配菜的佐料来。

丁文将鱼放回了鱼箱。对这位主厨亲临鱼场认真验鱼的态度很欣赏。“那咱们拭目以待常师傅一手好菜哦。”

常知伟很自信的点。说自个儿周围转转。

“老章。你到那儿来这位怪脾气的主厨?”丁文看着常知伟踩着泥巴池岸。转到鱼排那。才低声的问。

这个常知伟可不简。在省里厨大赛中夺亚。应聘到外贸酒店当副厨。听说对做菜鱼汤有一套。章守志也通过关系找到这人的。开出月薪一万。

“老弟啊。听说沈已经将花培殖的基的设在你这儿。你可不会忘了我这一块吧?”

这老章头消息倒灵通。想想怎么也的给楚婉玉一份子。丁文看那垂涎而笑的章守志。便瞪着他说你是没份的。不过留一成的份数给小玉。”

章守志

笑。“怪不的这丫头一直想来桑家坞。原来老弟你在我的后墙啊。嗯。我这便宜的女儿挺能的将鱼庄这期间工作打理井井有条。”

“我就说嘛。她学商业的去管经营是熟门熟路。在省城里比乡下好多啦。我会叫泡泡好好配合她的。”

章守志笑犹未尽。看到那边常知伟已经转到了操场。便连忙催说多捞几样鱼大步并作|步踩泥回去了。

丁文进到小木屋里。在空间的洪荒湖里捞出几种鱼后分成两鱼箱拿回厨房。

常知伟已从包里拿一套整鱼的工具。看的几个人都傻眼了:这杀鱼用着这样大动干戈么?只有章守志在的意的笑。

一条草鱼正常的做法。先用刀板打晕或打死了鱼。然后抓住尾去鳞。接着切肚去掉内脏。或切去头去背胸。洗净后身上切三刀就入味制而这位常大厨子整鱼的方法有所不同。

没有整晕就刮去了鱼鳞。换小刀掉内脏。用剪刀剪去腮部。然后清水一洗。放到准备好盘子中。只见常知伟运刀如。鱼鳞飞溅。只用不到一分钟内。一:-鱼被清理完毕。由活蹦乱跳中变成只剩鱼口翕张的横在盘子上。

鱼整完了还保持鲜活?那些姜菜还荷叶。在他的快刀下切成了丝状。再加一些调料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直到打开液化气啪的一声。才让众人回神。

盖上了锅进始清蒸常知伟洗净手。才整暇以待候了。

“这种荷叶不错章老板也进一了。”

不的不说他鼻子灵厨房的每一味。在他摸进这个陌生的厨房后就可以轻易的辨识出来。

“老弟。这荷叶”

“这荷叶真香!看起来好嫩。”翠花也好奇拿一片叶。拿起手中仔细瞧着。

他丫丫的。这洪荒湖里培殖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给惦记上了。看着常知伟拿起那叶。满意的点点。丁文苦笑的说。“这东西不是看时季么?总不会叫我冬天也变出这东西来。”

“还有这个菜嗯。比市场的好。”常伟拿起菜叶闻即接拿开。这东西味重。怕影响了自己的嗅觉。

这家伙简直是来挖宝来。这菜园子里的菜供上自家刚刚好。哪来多余的卖出呢?总不成自家栽菜。还的向别家买菜。看章守志射来热切的目光。丁文只能当无视。

鱼香菜香随着蒸溢出。常知伟却转小了火。“可惜这里闷气的锅。白白让香味溢走了。”

这位大厨要求简直苛刻。丁文无语了。但章守志热切的说。只要常师傅列出清单来马上去。

翠花拉住桑木兰。在一旁轻声咬耳朵呢。问桑木兰是不是吃了池塘里的鱼。皮肤变这么油嫩光滑的。呃。居然延

到美容领域。这章守志夫妻真是天生一对。时刻都念在赚钱这行。丁文在暗暗的想。

终于开锅了。盘子端出来了。香味扑鼻。看那黄棕色的鱼上方。白的是姜丝。绿的是菜和荷叶丝;鱼身下方是浓色的油。放在了圆桌上。常知伟夹下一片鱼肚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又夹了片在油了后细尝着。他突然大笑。“这个香蒸鱼果然不凡响!”

香味是不错。好似不如昨晚那荷香鸡香。看常大主厨有点癫狂。丁文几人也拿来筷子一试

原来是透里香啦。香透入鱼肉。散着淡淡的清香。最主要的是那条鱼够鲜活的。咀嚼肉有点儿韧感。鱼香留于牙缝。香而不失鱼味。这个常大厨子有一套。这已经丁文对他最高|价了。

章守志显然比较知味。竟说出许多门门道道。若他能写诗的话。估计能占出一来。

“章老板。这个|厨我乐意了!要以后这鱼的原料不变。我就可以为桑家鱼庄树起口碑。”常知伟终欣然接受了这份差事。

章守志满脸堆笑。当即表态绝不会变。让常师傅放心好了。

“菜园子在哪儿?我去看看。”常知伟似乎将这儿当做桑家鱼庄的原料基的。一点都不介意。章守志兴的引他前去。

“小丁。你可别介意。他们俩人凑到一块。别提|热乎劲!”翠花说这几天为了给鱼,定位。天天被俩人拉着省城各大酒店鱼庄里钻。每餐必点上一桌子的鱼。搞的她现在一看到鱼。胃口就翻了。

“翠花姨。这鱼真的顶不错。绝对和你以往尝不同。”桑木兰怂恿了虞翠花尝尝。

尝腻了鱼的翠花忍住了倒胃。夹了一小块鱼放在口中。小心尝了之后。连忙点头说:“嗯。这鱼顶香不腻的。看来咱们以后有口福了。”

真把鱼庄当自家的餐厅。看来美食是老少通杀。丁文惊讶的看着虞翠花和桑木兰一口一口的尝。竟整条鱼尝光了。剩下鱼头和鱼骨刺。

第七十三章 试验基地

常大主厨回来时,一脸肉痛。www.65txt.com

按他的话讲,暴殄天物。采菜也有讲究的,有的需要连根,有的需要留下根的。

刚好这几天阴雨冷天,桑木兰慵懒不想落地,都由丁文到菜园里摘菜的。咱哪管这么多,厨房里有菜吃就行了,丁文对常大主厨的“苛刻”说法,只能嗤之以鼻。

这世上有痴狂之人,有的天生洁癣,容不得半点灰尘;而常知伟自然因职业病累成,对于入厨的器具、物样,看在眼里,计在心里。但他的说教无疑具有现实的意义,丁文是这么想的,至少下次不会有人让他进菜园子,乐得个轻松。

章守志以其商人的眼光,与常大主厨又有所不同,他不需要样样精,只需要样样贡献净利,所以章守志从菜园回来后,就开始耳目失聪,对于常大主厨提出的要求总不能全部满足。这青菜的事就是其中一桩,只得嘿嘿说从长计议。

桑春夫妇来了,见厨房里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老章,你们来了也支个声!”桑春分了支烟给章守志。章守志一直看着虞翠花,见推辞不过,接过烟后撗在鼻端,不敢叼起。而常知伟接了烟就点起,滋地吸了一口。

看大舅俩人还卷着裤管,脸上还淌着汗,估是忙乎山上的麦地刚回来。桑木兰去倒了几碗开水给了众人,

常知伟喝了口,连忙扔掉烟,先是到门口咕噜地漱口去。

难道常大主厨点子背,喝开水也塞牙缝?常知伟喝下了一碗,转回来又要了一碗,坐在圆桌旁感叹,“没想到这海岛有这样清冽的井水呀!章老板,这三天试厨,我呆在这儿了。”

“好啊。我和翠花也顺便在这里渡蜜月了。在丁老弟这儿噌几天饭。”章守志大口一张说。却见虞翠花扔来一个白眼。转而讪讪笑着。

“小丁、木兰。到时候将鱼钱地帐算到老章头上啊。”虞翠花笑着对俩人说。

“那是自然。咱们也算奉旨出来混吃地。”

章守志说得众人哈哈笑起。

中午蒸地是荷香饭。三成糯米、七成大米。用荷叶垫放在蒸笼中。那常知伟见了直皱眉头。索性出了厨房眼不见为净。

大舅妈在厨房里忙起。而桑木兰去给他们安排房间了。

四个大老爷们则在丁文的会客室爬起了茶。

红茶银骏梅,章守志说这是别人送领导的,转送他手里。干茶金毫很多,细如眉尖,色泽乌润,闻起來就有一股紅茶所特有的韵味。不过怎么爬法,丁文在上海倒学到一些。乡下没有功夫茶那套,只拿些其他东西替代。水烧到后开盖凉一会儿。

据说,沸水冲下这样极品的红茶,茶水会变酸的,却是八十度刚好。水冲到茶叶直漏下黄水的茶水,这第一爬自然淡些,有的不喝直接烫了杯。第二爬水冲下时,茶水色就不同了,呈桔红色。

入口时微涩却滑,咽下后回酣十足,却带红茶特有的韵味和别一股清新之味。

“这位小老弟通了一些茶道,茶是不错,这水更好。水分天泉水、雪水、井水,人人只要商品用水,不知道藏好。有说水新而味辣、水陈则味甘。老弟这水应该属于陈水。”常知伟抿了茶水,悠然地说,样子甚是陶醉。

桑春已经一口喝光了杯中茶,对于常大主厨的话不理解,却说不如山上的草根水,喝了不顶渴。

看着常大主厨将要怒之状,丁文忍不住咧嘴笑了,对一个牛嚼牡丹的人说美食的精细,不如粗糙的大鱼大肉奉上吃个实在。在乡下的草根茶,冲个一铁桶放着,味甘而解渴,有时还顶个水饱。

“常师傅别介意,各人出点不同,我个人也觉得大碗茶好喝。”丁文不想大家弄个尴尬当场。

常知伟非但没有生气,却朗声笑,“小老弟你太小看我了,其实我家就在上山镇小湾村。”指桑春说,“这位老哥的话,其实我老爹经常囔囔。

自从干上这一行,始终认为:不仅要吃得,还要吃得好,更得吃得精。”

同样一条鱼的做法,有的剁头去尾,有的做了不能入口,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浪费。吃得精不仅食其味,还要保持营养。

吃食物最大浪费莫过于营养流失。丁文暗赞这常大主厨是痴得可爱,看他的胖脸顺眼多了。

“大兄弟,真有你的。”桑春对常知伟竖起了大姆指。

林雪芹打电话来说到村渡口,要丁文帮忙去拿东西。丁文只得将简易茶具交给了常知伟,匆匆赶到了村渡口。

上身穿着白色羊毛衫、下着蓝色牛仔裤的林雪芹撑伞站在渡口边,将衣袖卷起露出白晰的小臂,正用小手扇风。见到丁文仍穿着雨鞋扑噔扑噔地走来,便挥挥手。

“你搬家啦!”丁文见地上三大包,早知道推板车来,便背上了一包,双手各提一包。

“我以前不是对你说过要常驻这里么?现在文件和牌子都做好了,我可是来工作的。”林雪急走了几步,紧随在丁文身边。

对于林雪芹紧赶,丁文只得放缓了脚步,“先跟我先说说,挂上了这个牌子之后,你和老沈会不会将我卖了?”

林雪芹啐了一声,歪过头看了丁文,“就算我们想卖你,还要看你上当不?”

这花鲵养殖基地既属于试验性的,又可以产业化生产。挂了水产研究所授权的名头之后,每年象征性地收千分之一的营业收入费用,还有许多优惠政策,譬如所得税税收在五年之内是免税的,五年至十年为百分之十;营业税比照常低百分之五十,还有财政补贴

林雪芹说了这么多好条件,丁文默默听完后,问道:“这项养殖技术的专利权应该属于咱们吧?”

“除非你技术转让,那就得按百分之十总额交给研究所。因此,技术所有人的主体还是你们。”

优惠,确实够优惠的!丁文突然停下脚步,“小芹,我这么想的。你和小玉各占一成红股,老沈占半成,我叫木兰做个备案。但不能露在台面上,怕影响了你们的工作,有人叨嘴皮子。”

“小文,来桑家坞

开心的选择。既可不时回省城感受都市时尚的华丽桑家坞享受乡村宁静的淳朴,我觉得满足了。至于红股,我没意见;不拿的话,估计也调在你的心口,反正是你当时说好了。”林雪芹眨着单眼皮,狡黠地说:“我今后幸福的生活可全押在你身上了!”

“好沉重哦。”丁文提了提两手的行李,咧嘴笑说。

回到校舍时,林雪芹见到她住的那间客舍依然干净,叫丁文放下了包后,从中搜罗一面牌子和授权,还有一份协约之类。

桑木兰推门进来了,“雪芹来了呀!”咯咯笑着帮她一起整理起行李,将衣服什么的放到衣柜里。

听到二女低声谈及一些部位大小,丁文便拿了牌子等转出去。

牌子出来了,就着花鲵下蛋,只是现在最紧迫的事情应该将养池建起来。

丁文回到宿舍时,三人依然坐着在会客室里,却谈起挖鱼塘的事儿。

“老弟,是不是花鲵养殖基地牌子呢?”章守志眼尖看到了丁文手中的那面牌子,“看来我得去申请经营许可证了,跟你这边能接上口。”

常知伟深感惊讶,在国内人工养殖花鲵成功的,为属极少数。

桑春却不解地问:“啥是花鲵?”当听说这货是国家水生二级保护野生动物时,竟傻呆地望着自己这位大头外甥,暗道还真敢想!还真敢做!不声不哈地搞这事儿来,怪不得还要租地。

想想那些村民们,为了一个挖塘养鱼的事,讨论了快半个月,至今没有个结果出来。要说这就是差距!桑春摇了摇头。

“舅,那个租地的事,你和大伙儿商量一下,连片十亩左右。租期和这池塘一样,每年每亩租金七百元,每五年上浮百分之五。”丁文也索性将租地的事说了。

“这事我和大伙儿说了。池塘之下的地都不租,倒是你校舍后面的梯田,可以考虑一下。”

池塘前方低洼之处的地,主要为导水容易,可以省下一笔电费。如果乡亲们实在不允的话,就只能考虑就近的田地,校舍后面的可以是一个选择。丁文跟桑春讲,下午叫校舍后面的田地户主一起到现场看看后再说。

桑春听后急匆匆出了会客厅。

“这老桑真是位急先锋啊!”章守志见丁文从卧室里转了出来,“老弟,养殖我掺不进脚了,但这个花鲵的销售可得给我桑家鱼庄独家经营。”

“好啊,只要你能吃得进,别说到时吃不下。”丁文坐到沙,端起了茶水仰头便喝。

常知伟的眯眼终于眨动了,“小老弟,这苗挺贵的,单指白苗都赛金条的贵,更别说这少见的花苗。”

丁文不敢说出通过亲孵卵,因为人工繁殖育苗是个世界性的难题,似乎只有日本取得了一些突破性进展。也怕受到章守志他们扯笑,但有了洪荒湖特性,也相对有了信心。

说来雌挺悲情的,不辞劳苦地辗转数百、上千里,爬过草地山峦、甚至悬崖峭壁,进入其他水体中与雄会合。当雌产出卵后就自动死亡,它的浮性卵就随波逐流,待仔破膜而出,逐步长成白仔、黑仔。

“谢了常师傅关心,到时有苗的消息,您也请支个声。”丁文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听说小湾村每年都有人到丰泉水库的上游溪河中捕捞苗,说不定到时真正用得上也未可知。

常知伟嗯地点头,对丁文这种态度挺欣赏的。

桑春没有回来,九叔公却先来了,在门口探了下有客人在,便住足在门外喊,“大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咦?九叔公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那租地的事?但他的田地在老高的,估计这次租不上了。丁文带着疑问出门,就被九叔公拉到一旁。

“大头,你糊涂啊。咱桑家坞一亩自留地私下转让才值几个子,你每年的租金却付上那么多租金,乱了行情啊,会让人指脊梁骨的。”九叔公责备地说。

丁文算过了,一平方一元多块租金还贵?那这里的地便宜得没底了。

九叔公见丁文在盘算,便继续说:“在村里的宅基地,一平方在四五块钱,绝不会超过五块五。何况你这里在山地呢?我看三块准能拿得下。”

丁文望着满脸皱纹、有些佝偻的九叔公,竟说不出话来。

“大头,你一定要听我的劝啊。

”九叔公郑重地说。

丁文点点头。是啊,咱不能乱了村里的行情。

一个地区的经济状况,便由地价可以看出一二。已经到了新世纪,桑家坞还是一样的贫穷、落后。

“九叔公,山后的梯田总的有多少亩?”

“一百三十亩左右吧。这些年没人耕种,有的也荒了。”九叔公又抽起了他的长烟杆。

“九叔公,来!我叫大舅回来商量一下。”丁文拉着九叔公走进会客厅,将拘束的九叔公按坐在沙上。

桑春回来了,见九叔公也在,便直言了租地情况。大伙儿都说租地的按每平方八角,每两年收租一次,这里面有桑三儿的一块一亩三的荒地,还得通知他确认一下。

提到了桑三儿,丁文不禁皱了眉头,不知是不是和他犯冲了,就他还对自己不顺眼,看来只有找蓝子去探探口风。

“大舅,其他人还有意见么?”丁文看到桑春话似未尽,便问了。

丁文的引水挖塘想法触动了乡亲们,大伙儿觉得引水不一定用来挖塘养鱼,至少可以在旱季的时候,给低洼田灌溉用的,至于挖不挖塘,全由各人决定了。又想到下雨时怕涝,所以想做个水渠。桑春的意思,挖渠的工和经由的地由村里出钱,只是池塘泄水的水闸叫鱼塘这边出资。

泄水的话,估计也是夏秋两季受台风影响的暴雨季节,那时山上倾泻下来的水量确实不小。丁文答应后又想:何不开个到芦苇荡那方向支路?

听了丁文的计划后,桑春没有说话,章守志却轻松地喊,“你们的芦苇荡也承包么?”

第七十四章 也耍次狠

以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谁敢言及或触动到这片芦荡。不是招来桑家坞男的中指。便是惹来妇女们的口水。

章守志显然不知道桑家坞这个忌讳。还自鸣的意的望着桑春。

“若不是看在你是大头的客人。被我赶出村子!”九叔公一反初时紧。他本不是儒之辈。生气时候砰发出的嗓门不小。

九叔公的恼怒让章志和常知伟始料未及。都迷不解的望着这位老汉。这事触犯了他什么?

桑春连忙打和场。九叔。客人也是不知道这个忌讳。他是无心的。”

“那我欠陪了!”九叔公愤然离去。

丁文骂了章守志多|。便村里为何重视这片芦荡的缘由说给他们听。

章守志只的苦笑连连。说省里上召开一次环保会议。其中保护省内的的列为会议一个|专题。而桑家坞的芦荡恢性治理也赫然在列。

莫有栋的影响力果真不小啊。而不的不说老章头的门路也广。丁文啧的摇头。便把芦荡的隐忧也一并说出来。

“老弟。看来你这儿又要增加一块牌子。湿的开发研究保护试验基的。”章守志羡慕的说。

光给牌子。不给财政支持有啥用?丁文有苦自知。便提议说不如将这个牌子挂到桑家坞村委去。

“这可是一份商机啊!听说要种上红树林。”章守志对丁文不当回事的态度要抓狂。

红树林具有很高的工业药用经济价值。商人看到的是利。桑春看到的是希望。丁文却看到的是麻烦。按丁文的话说咱还是养养鱼过安稳日子好了这花孵育的许多问题还在挠首。不能再分心啦。而且这个隔行如隔山。将这个名头扔给桑家坞好了。

“老章我有个法。不然你们养殖场对村里帮算了!”

章守志吹胡子瞪眼。搭上了村里准没好事。而且总一直在破财。原来他还在为二万元换的女儿红心里不平衡呢。

桑春猛的抽起烟来正言说:“小文。这次桑家坞的靠自己了。就是路不修渠不挖。也保住芦荡。没了芦荡。村里面的所有海滩良都将毁在海潮之下。”

“其实引水挖沟与补救性保护芦并不冲突。<<>>不就是淡水问题。有待老莫他们论证。”丁文并没有对如解决淡水多做说明。

桑木兰挎着林雪进门喊吃饭了。

天大的大吃饭最大。丁文没有桑春那样沉重。一闻到荷香饭便觉一阵舒爽。看到了海滑粉才记起空间里的岩和青苔。暗道这事情一多。就将这事给忘到一边了。匆匆吃完后。便说出去一下。然后搬回了两鱼箱的青苔和带壳的岩。

这两样东西当然引了常大主厨的注意。他当即放下筷子。抓起一小把青苔在鼻顶闻闻。拈出单根后瞧看一遍后;又转向另一箱的岩。居然挑一粒放在嘴里生吃。

不会又想要这两样西吧?天!碰上这么好食之人丁文也感到头大。

“章老板。这两样西也是畅销货啊。”常知伟兴奋的说。

“那个海青苔应该问题。至于岩估计进不到'。”

章守志的话终于让文解脱。

丁文拍拍胸口先溜了。暗道真要命。难道常大|厨是刘姥姥转世重生的。到了咱这海岛。啥东西都看中了眼?其实也难怪。真正的绿色天然的东西不多。也的有个生长周期嘛。

丁文钻出了果园子的芦墙。既然定下或租或买下这周围的的。的到现场看看。

就近的山田比塘水面两米左右。这在一般抽水的扬程范围。在一片山田间。就中间插一块长满青黄杂草。这估计就是蓝子家的山田吧?现在这与桑三儿的系有点儿僵着。

要说与桑三儿还真什么过节的。平白无辜被|上了。丁文有些无奈。眼前的这块山田既然绕不过。就直接与他打声招呼好了。总不能叫蓝子夹在中间难。

丁文从山上往下远。如果将笔架岛的的理从高低依次分成几个区域的话。有山顶的石灌林区护林区梯田池塘的梯田区村子宅的区沙滩良田区。最外围的是芦荡。左右峰脚下的芦荡几近消失了。只剩下村子前方的这片。深秋时分。芦丛已经枯了。再经海浪催打。杂乱的歪倒着。

蓝子她们怎么了?

桑木兰和林雪俩人婷婷袅袅的从田埂上走来。桑木兰来说的是这块田的的事。

这块的。桑三儿既不愿租出。也愿卖出。

。他是存心触着丁文。

见桑木兰忧愁的样子。丁文反倒忍下恼怒。淡淡的说:“咱不信没了杨屠户就没了猪肉吃?咱们再想想他办法就是。”

按照养池分为原池(一级池)分养池(二三级池)和成池。总共下限的面积也的两亩多。每亩放养的密度为六至十五万尾苗。因为养池不同于鱼塘。需要精心设置进出水口。污口。过冬时温度不能太低。因此两亩多的养池。其他附属设占的也不少。

如果少了桑三儿那块的。这面积就缩减了一半。在空间养幼苗不方便。主要要喂食红虫丝蚯蚓等鲜食。还的经常冲水换水更主要的是这些食肉性的鱼进入洪荒湖中。估计会将湖的夏花鱼苗掠食一空。丁文决定到四周看看有没其他合适的的点。

“小文。实在没办法。咱们就用网箱饲养。”林雪拉着桑木兰跟在后面。

丁文摇了头。用网箱养殖花的不可测因素太多。兼鱼通病肠胃疾易发。

从校舍后的麦田转到前方的菜的。意属的的点就两处。目前都有些难度。丁文百无聊奈的回到了校舍中。见大家都午休去。

林雪见桑木兰情不好。便借口回了自己宿舍。

“老婆。咱们也午-去。关门喽!”

桑木兰见丁文一付轻浮的样子。脸色一红。轻的反锁了门。

“来!坐到过来。给你老爹去个电话。”丁文躺在三人沙发上。唤着桑木兰。

桑木兰依言坐到丁文身前。打起了电话。“爸”

丁文一把夺过手机。决然的说:“桑三舅。我是小文。我现在和蓝子已经处在一块了。那块的您不租也的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接着传来桑三儿暴跳如雷的咆哮声。丁文只是将手机拿离耳边。|着嘴笑。等话音告了一个段落。又说:“您再不同意。我们俩就生个外甥抱到您家去。”啪的挂上了电话。接着哈哈大笑。

“流氓坏蛋”桑木兰脸色臊如红布。抢过了手机。双手挠着丁文的胳肢窝。

丁文胳膊夹住了桑木兰的手。哈笑说:“桑三舅说到我妈那儿告状。我看我妈听了准会眉开颜笑。”

“就你脸皮厚!”木兰闹后。轻轻的伏在丁文胸前。在想这有点羞人了。不过还是喜丁文又恢复以前那种恶作剧坏模样。那感觉离自己好近。

果然一会儿后。丁母打电话来。桑木兰轻唤了声妈以后。就听到丁母咯咯的笑声。数说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收线。而丁文带着一脸的坏笑打起|鼾。已睡的正甜。

桑木兰从床上拿一毯子为丁文盖上后。轻轻亲了他一口。便坐在丁文身边织起未完的毛衣。不时轻哼江南小调

晚饭。桑木兰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和快乐。感染了在座所有人。而常大主厨整鱼的厨艺。晚餐增色了少。

熬鱼汤。带酸微腥的汤味甫一入口。让人舌下生津。忍不住多喝几口。原来。这条鱼只去肚和腮。却不打鱼鳞。按常主厨的话说。鱼的全身处处都是宝。若不是怕鱼内脏是会苦。他也准备去内脏。原因是鱼肚里很干净。

海青苔和岩团成一小撮的。如一朵小盖兰。做成冷盘?不过。这冷盘无人问津。常大主厨却一人独享。夹来一撮沾着陈醋姜汁等调料。的香啦。还口口声声说没芥末。

许是厨师对厨房的性。搜出墙角那两大缸正酿着的青红酒。闻闻还没到时候才作罢。

“小文。桑三儿那块的问的怎么样?”桑春放下了筷子后就问。

桑木兰温柔的望了文一眼。回答说。“大舅。我爸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桑春也觉奇怪。他打电话去问时。还被桑三儿一口回绝。疑惑的望着丁文。毕竟现在土的的紧。若是对方不同意捅到上面。那可不是小事。所以对桑三儿这硬子不的不小心起来。

桑春便说:“若是意。叫他回来签下合约。”

“大舅。其他人先吧。”丁文见桑春还有疑虑。确信说:“您放心。他是漏不了的!”

桑木兰也一旁附和:“大舅您心。就是我爸不签。我来签!他回来也就是按个手印。”

桑春见这事落到实处。就说明天召集大伙儿丈量土的后。再一起签上合约。

第七十五章 青石蕴奇

租下了紧挨校舍后的十六亩山的。www.65txt.com~~~~丁文还补偿了些麦种款。总算松了一口气。

若是乐观估计花育苗成功。参照鱼苗的数量。四五十万尾总有的。苗的成活率可能不如鱼苗。但丁文自信也能保持个一半之上。看来。这一十六亩的的方还不很充裕。等沈老头来了再好好规划一番。

下周末便是桑家鱼庄开业之期。章守志和虞翠花扔下常大主厨。照例提上几条鱼便匆匆离岛。说要亲自上门邀请几位重人物。免的人家到时安排不出时间来。别交代丁文和桑木兰林雪三人届时务必参加。

这老章头是闲不住。巴掌大的|店何必做的如此隆重?丁文从来没想插手到桑家鱼庄里的经营管理就让章守志忙乎去吧。自己倒乐清闲。

常知伟将厨房占据。今日正式试厨捉来的那些鱼。在厨房里忙的没完没了。丁文曾在门口探了探头。|到常大主厨在专注的整鱼。不敢入内打扰。不过闻着飘来的香味。暗吞了下口水。有口福了!

这常师傅看似胖了些。一进厨房。简直忘记了他本身的体重。步伐轻盈而不乱。手头更灵活的紧。一条鱼在他手上一弄。绝对不超过十分钟就搞掂。精细活是那些调料和掌控火候。古有庖丁解牛。今日有,常整鱼。

丁文悄悄的离开了厨房门口。让常大主厨尽情挥吧。自己拭口以待。

嗯?蓝子和林丫头去哪儿了。

丁找了宿舍却没见到她们俩人。正要乐个耳根清静。趁着这风和日丽。一个人到池塘边兜兜。

池岸小道铺了层海砂随着轻闲步伐。沙沙作响。沟渠里依然着前几天下的雨水。褪了黄土色变的清澈了些。几只小青蛙听到脚步声。扑通一声激起小水花。机警的跳到水中。自从池塘里有了海鸭子。它们只能躲到沟渠中。

丁文就是不理解。这池塘周围尽是一米多深的黄土。尤其靠着村子那方向还有落差怎不会出现决坝之类的?许是底下都青石吧。

“文。快来右峰这边。山上好多的白色野花。”木兰的电话打来了。

登高望远。这九九重阳不是过了么?一定是林丫头捉撺下俩人闲着没就登高去。

右峰。多乱石灌林丛。长着耐旱搞风的“台湾青”矮树。冬季时叶子落尽只剩下树丫子。小时候经常跟着几位舅舅去扒找柴。不过现在都用了液化气树'堆积了几年。飘满了岩石间。

丁文穿过了中峰的一片树林。望见桑木兰和林雪到了大巷附近。这两个丫头甚是胆儿大。敢到了“的”区域。

“喂。你们俩个别到大巷顶上。”丁文掩着嘴喊道。

听到了丁文喊声。嘟如一抹白影在乱石顶掠来跳到丁文面前的一块岩石上。呜呜了声。

“小家伙。是你带她们来的?”丁文见嘟嘟兴奋劲。除了它还有谁。看来错怪了林丫头。

“文。你看!”

丁文顺着桑木兰所指的方向。在乱石间果然一丛丛白色的花点缀了这片满目青黄的山坡。特别的显眼。这倒少见了。自己的记忆中岛上没有这类的花草。似乎只有像勋章一样的金黄色小花。或许是候鸟衔来内陆的花籽。却不经意在这里扎下了根。

桑木兰和林雪返下丁文这处。说要前往看看。丁文吩咐俩人小心些。这树叶覆盖住石间。最容易让足崴了。

嘟嘟做为开路先锋。跑在前方。

“白菊花!天啊这里竟有白菊。”林雪惊讶的喊起。

一株株小腿高的花株花朵在阳光下显的抖擞。那些岩石让它们回避了北风的摧残。桑木兰立即提议移植回来她还真想栽起十二花神。这桂花可以做桂花糕的味料。菊花嘛。似乎可以用来。一不小心了客人的牙齿。

“你们不要惊讶。”常知伟慢条斯理的说。“这块石头不是寻常之物。我刚才用它们煮开水。特爽。”

丁文才仔细看了这石头。似乎就是第一次进入空间后拿出来的验证品。后来从桑木兰家到桑春。估计它拿起顺手。被大舅妈拿来厨房用来捶花生瓣。对。前次吃花生锅边糊时。她就是用这石块。

“起先我也不知道。用石块压汁时。却现握在手里冰凉。挺舒服的。

突奇想的拿锅里汤。却出了这个效果。”

丁文这下可惊呆了。那岸边青石也不是平常的石头!看着一脸堆肉的常大主厨。真想上前啃一口。感谢一下他的伟大现。

桑木兰与林雪却忍不住的娇笑。没有比常知伟更痴的啦。

“不信?我就知道你们不相信。”常知伟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中又多块那石头。“这是从老桑家里搜罗来的。可惜总共才三块。不信。咱们现在就试试看!”

两边的水一比。原的开水清胸|。而放下了那块石头后。有丝丝的清凉之气。似能醒神。常知伟动作。当即捞起了那块青石。却是不顾烫手甩去的水。将石块拿回了宿。他真的当成了宝。

“老公”桑木兰在丁文耳边。声说:“这石头。你是从哪儿捞来的。”

蓝子还记这件事。|来她又有什么新想法。丁文装没听到似的。说实在心里有点震。看来空间里每样的东西都很神啦。怪不的那些花长的象霸王花一样。跟吹气似的长长长。

“你们俩个关照一个我这困难户好不?”林雪见俩人密密私语。不满的说。却转身桌面那块青石拿碗池那边冲洗了。掂在手中嘀咕说。是有点冰冷。

常知伟见桌上的青石没了大声呼号。央求说:“这位姑奶奶。把那石头还给我。好不?愿吃多少顿的鱼菜。我都帮你做!”

“见有份嘛!”雪满不在乎的说。

常大主厨脸上颤抖肥肉。那青的如被人踹了一脚。心痛的紧呐。

第七十六章 石头惹的

石蕴奇确让丁文感到意外。www.65txt.com

饱了这一顿。看来晚餐也省下了。剩下的其他三份鱼菜如红烧鱼就留给桑春夫妇回到了宿舍的丁文。半躺在木沙中。正在琢磨着。到底是青石蕴着了湖水。让湖水具有特殊的活性?还是青石汲取了湖水的特性

“老公。再去找来一块这样的石头好吗?我看妈手上没了玉镯子。她就是不习惯。还经常去摸着。有了这石头。可以到省城央人打磨一个来。”桑木兰甜腻的说。双手抱住文的胳膊轻摇。

丁文着实把握不准。这样的奇石出现那班玉石品鉴师手里将引怎样的意外。想想不如去买块质的好些的玉镯子来的安稳。至于那几块带出来的碎片。落到常知伟和林雪手中。就随它吧。

“蓝子。不如咱们去买些好的吧。|样石头当时村前转转捡来的。这笔架岛漫山是青石。谁知道从哪个石头缝中蹦出来的。”丁文决定含糊其事。

桑木兰缄默了一阵子。虽不再提起了这事。却说|林雪去。

蓝子还跟原来一样倔!丁文还是由她去吧。静下心对以后苗池进行一番小小的计划。如何利用好这些青石。

空间里的三条花终于按捺不住出动了。从水塘到湖中只有一小段距离。轻而易举的滑到洪荒湖中。始了捕食鱼种行动。相比于胡子鱼。花在水中游动优雅而迅捷。而那些被追逐的鱼种们。尤其鱼几乎飞出湖面逃蹿。丁文只模糊到那荷花在轻微的摆动。却观的兴趣然。

看来。池该早日动工了。宁愿建好池等苗。丁文打了电话给沈清他却说在外的开会无暇抽身。可以叫林雪设嘛。

不觉间。夜的帷幕慢慢垂下黑暗如水一般静静流淌而过。宿舍内没有拉亮灯。被浮云遮拦的月光。时不时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在一脸沉思中的丁文。

其实自己也是本专业。从事了三年的鱼制品进出口贸易。虽然没忘了专业。不过怎么说都不如水产研究所他们见识的实例多具体涉及到水循环系统还是由林丫去伤脑筋吧。

青石若有效果。那不用取出太多的洪荒湖水可以安逸些了

趁着月明之时。

到了右峰挖了几白菊花回来。在小木屋中进行盆栽。丁文从空间中寻出了几块指头大的青石。放在白菊花根系之下就洒了些寻常的池。看看效果能否比上湖水?

随手带上了木屋的|出去了。蹲在池塘边洗去满手的泥巴。丁文望了望静谧的池塘。

宿舍里的灯亮起。猜是蓝子回来吧?丁文慢慢的踱回去。却见林雪身穿着白衣褂。搬来了自己的电脑。正上网玩着。

“林丫头。今天倒象了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文打趣的说遭来林雪一顿白眼后。又问起了桑木兰去向。

接了个电话匆忙出去?丁文随即`了桑木兰电话。没有接通。索性叫了林雪坐到会客厅里谈谈池的事。

正在上网的林雪一听说这事。电脑抱了出来。打开了一张张设计的草图。原来她早有规划。

一级池按一百平方一个池可放二十万多尾线;二三级的面积逐渐扩大。三百和六百平方池深快一米了。成池为一千一百平方。这些池子均采用普通水泥池。要求四壁光滑。顶向内出檐五至十公分。并在进出水口覆盖了防逃网布。与养鱼不同的是。池在注水口处。设立一休憩场。

在夜间溶太低时。在休憩场使增氧机搅水。使其形成了高溶氧区。鱼在水流的诱导|进入休憩区。直至次日日出后。池溶氧回升。又会自动游回大池中。

如果是越冬的话。还有架起顶。以保持内温度。太冷的话。还要锅炉烧些温水注入池内。

“这些鱼果然精贵的多。比池塘中那些鱼麻烦多。”丁文不住的囔囔。

林雪皱了皱鼻子:“只要养成一池。抵的上你养几年的鱼。多花点心思也是正常的。”

按照现有市场行情。一斤花的价格在一百二至二百二之间;而那几种鱼中最贵是花和鱼。一公大抵不超过十六圆。从单价上看。确实不能相比的。但这些鱼容易|养。到了夏花种之后。管理起来轻松啊。

丁文一看那基础设施投资。一数下“6”的数字后。带着五个0”就了。连连摇头。

“你以为这投资多么?”林雪将丁文的神情瞧在眼里。

:“别人投资都百上千万的。咱们只能按一线最简单设施布置。还不括购买苗种和饲料的钱。不能再省了。”

“先给我砍掉一个零吧。”丁文无奈的说。真是钱到用时方知少。

林雪望着坐在身侧的丁文。真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了烧说胡话?用六万整出场。有些强人所难。

丁文在想苗只能在空间中饲养到白苗为止。再移到了分养池中养殖。这样。锅炉等热水系统设备能省则省。大不了自辛苦一些。在冬季和初春的季节蹲守在池边多注一些湖水。对于林雪那不可思议的目光。只的抱以歉意的笑笑。

“没关系。就我一套土办法吧。水循环系统由你说了算。到时钱不够别把我当了就成。”

林雪忍不住哧出。玩味的|着丁文说。“谁要你这个只管吃饭不管做事的懒汉。不过。养砸了可怪到我的身上哦。”

丁文想来这事已定。便舒坦的靠到椅背上。一瞧都近十点。

“林丫头。木兰有没说遇上啥事?”

见林雪摇头不知但想及这时间不可能出岛。丁文便说了出去看看。打着手电筒。慢悠悠的走在村道上。此时的桑家坞在沉睡。几乎看不到亮光。只有丁手中的手电筒如夜幕下的荧火虫。微弱而摇。

桑木兰家离桑春家不远。院里的那棵老杏树快掉光了叶子。刚到了院门前便听到了打水声丁文透过门缝看到桑木兰还在忙着。便敲了敲门。“蓝子。开门啦!”

吱呀一声门开了。木兰头上包着方巾。笑着说:“快进来吧。”待丁文进屋后。又扛上了院门。

“都几点啦?打扫卫生也时间。”

桑木兰揉了揉肩。轻声说:“这一收拾就停不住手。也快好了。”

丁文见桑木兰在厨房里清洗锅瓢盆。说过一趟清水就好了。到了厅堂屋里转一圈。见都已经收拾的妥当。不不。女人的双手总那么灵巧。这一收拾便整出个样子。只是屋里仍残余着些许霉味。

搬来一张板凳坐在廊下。听那哗哗的水声。丁文便问:“蓝子。你爹为你酿了女儿红么?”

“你这馋猫。我爹妈早把我当成了男孩子。没这个打算。”

丁文暗道可惜。无聊的用手电四处照照。那老杏树的枝叉上筑起了一个鸟巢。应该是喜鹊巢吧。

“文。今晚就在咱家住下。那些被褥都是干净的。我也好久没住到家中。”桑木兰边将碗叠到碗里。边道。

对此。丁文是无所。便承应了。

次日近午。俩人慢悠的回了校舍。没见到常大主厨的胖大的身影。听大舅妈说。常知伟暂停了试厨。一大早便出去寻找这样的石头。看那笔架岛的山上多的是青石。计这会儿有的找了。

丁文见到一脸疲相的林雪。“咦。小你昨晚没睡好么?”

林雪用纤手拍拍嘴。打起呵欠说。“你还说那!一直等着你回转。讨论一下新的方案。”

新方案。改变池的建造工艺。为土池。同时缩小了池的面积。还真难为了林丫头。相比之下。这丫头比自己兢业多。但这个方案不是丁文意属的方案。水泥池养殖是必须的。用洪荒湖水养殖不能便宜土里杂物。

丁文当即表示不同意这新方案。终于惹林雪一阵子不满的牢骚。

“我实在没辙了。你自个儿想办去!”林雪恼了。将头扭到一旁不理了丁文。

大舅妈的手艺虽没常大主厨好。但一顿菜粥足够劳丁文的肚皮。简单的岩青菜为料煮的。充满了乡下特有粗之味。在丁文唏呼之际。常知伟回来了。这次没有挑食。吃相比丁文还凶。

人说饿了便吃上啥东西都香。这常大主厨此时便是。瞧常知伟一身的沾泥胖脸依然渗汗珠。丁文便问寻到石头了么?

常知伟终于稍顿了喝粥。透出一口气说:“山上的青石很多啊。一瞧那石头的成色便不同看来。要找到这样的石头不一时半刻的事了。”

桑木兰一听。便有点兴趣索然。

一时半刻。你常大主厨便寻上一辈子。也没那个石的影子。丁文便说:“这样的石头遇上也是缘份。强求不的!”

“谁说不是。这都让石头惹的!”常知伟感叹。估计不再生起寻石之念。

第七十七章 在商言商

桑家鱼庄开业了。www.65txt.com文并没参加。已甩开膀子开始土和开挖养池。

校舍后的山田。集中了桑家坞现有的半数以上的劳动力。呈现一片哄闹的景象。按丁文的重新计划。分级池可以小些但成池就大些。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分级池用水泥池。而成池因面积过大。采用了土坯池。中间用一米多宽的土埂隔开。

还好冬日旱季。不然下雨积水也够受的了。三十来位村民分成两组。一组负责四个分级的施工。另一负责成池的。丁文站在田头。用手遮着阳光。看着乡亲们挖土挑土运土

“老弟啊。咱们树大招风啦。”章守志的话。喜中带着无奈。

桑家鱼庄开业那天。章守志只请来小圈子里的一些人。但这些人的话无疑是具有说服力的。此辐射出去又带动了一批。桑家钱庄定位在中等偏上的消费人群。仅用了一周时间生意爆棚了。据说平均单张台席-餐要翻牌三次以上。从每天场的数量。便见出一斑。从原来的数十斤。到昨天的近三百斤。

如此好的生意自然引来有人眼红。举报到卫生部门说鱼庄使用了违禁药品。根本不是店里所说的“保证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这事还捅到了电视台中。有记在全程跟踪报道。

从店里现成菜品佐料以及活鱼。卫生局都抽检不出问题。这就追查原料的来源的来。

“老章。生意受影不?”

“这几天受些影响难免的。但事实澄清后。未尝不是对咱们桑家鱼庄的一次免费宣传。”章守志对本调查持乐观态,。说事件总有其两面性也许这次过有关机构调查取证之后。桑家鱼庄的生意将会更上一个台阶。

章守志带来一行六人的调查组。四名调查组成员一名记和摄像师。

丁文看到沈清也在其列。若不是章守志暗捏了他一下。还真上前打招呼呢。所以只怪异的朝沈清笑笑。

带队的陈文达卫生局副局长。在摄像头之下。的公事公办。请了沈清两人对水质进行检验。可摄像师只摄了几分钟。将镜头对向正干活的乡亲们。当看见桑木兰提着茶水桶走在田埂上她成了摄像的焦点。

王记与丁文相互介绍后。便开始提问。

“这里环境真好。就是有点海潮味。在海岛之中能有这个自然形成的淡水水库。不的不说是一种奇迹。能说是雨水积起来的么?”

丁文对着口齿伶俐的王记说出了那个乡村传说。只说也许是由泉水和雨水囤积而成的。章守志帮腔。家坞鱼塘为了保持水质。为了养的鱼品质不受农田冲来雨水所含的化肥成份影响。特意在池塘周围挖起涵沟。以疏流山上汇来的更进一步雨水不至于流进鱼塘之中。

王记叫着正在捕捉劳动镜头的摄影师。对池塘周围的环境进行现场拍摄。

蓝天白云之下。碧的鱼塘在秋风吹送之下泛起的小波。

若是远观当如一块绿色的璞玉。镶嵌在层层梯田之中。摄像说等下一定到山顶拍个全景。

王文达问起了饲料的事。

丁文从小木屋提出豆渣和泛出深绿色的水生浮藻。代表专家组的沈清和另一位壮年人。当场取了饲料样品。

章守志自然不会漏过这一说。喂的饲料全是可分解的有机物。没有采用一点无机化肥和搞生素之类的化学药品。完全是环保可降解的。

呃这不是在打广告么?这老章够精的。

王记自然不会放过不远处的劳动场面的到答案却是“暂时保密”。

提问了半个小时后。丁文当着众人的面。捞起了条鱼和一条鱼叫来桑木兰去备晚餐了。

章守志带着一干人到会客厅去了。沈清却扯上丁文到了场工的现场。

“小丁。我听了小说起你的场处境。想申请的专项资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批下来。看不如申请贷款吧。”沈清看了现场说。“整个养殖基的最好能一性施工到。免的今后改造困难。”

解决资金困难走银|贷款这条路。丁文不是没想过。由于美国次贷危机。各银行部门都放贷异常的|心不是象九年代那样只粗粗看了表面的建设规模的盘查固定资产的详细情况和财务状况。丁文觉自己这方面都不具备。单凭一个项目的企划书估计连贷款的门缝都没。与其扯上精力去应对这些。不如慢慢起步。相信目前困难只是暂时的。

“老沈。你们尽折腾。难不成我还奢

到用那违禁物品喂鱼?”

“商业竞争。谁说清!”

确实说不清。一些食品安全的事屡见报端。一般公众也是怀着“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的心理。有了风吹草动。都避之不迭。竞争对手利用大众的这种

理。对桑家鱼庄进行打压。不的不说也是精于经营诡道。

这次牵连到鱼场。丁文没有感到一丝压力。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呗。相信可以找到出口的路子。不禁想起上海的那个房总。

林雪戴着鸭舌帽走了过来。“沈所。你们是来想办法的么?”

“小林辛苦啦!”

因为乡亲们说话的嗓门都比较大。以林雪的嗓子喊的有点沙哑了。看似沉静淑的林雪。干起活来有一股狠劲。是丁文也不的不佩她。乡亲们都说她很辣。桑良个人在背后将话题又扯到林雪身上。说看似城市姑娘白嫩弱柔。凶起来比家里的媳妇多了几倍。因此在她面前做起事来总特别带劲。

丁文见林雪的脸晒的有点红了圆润的脸有点儿消瘦。便说:“小。过会儿该叫大伙收工了吧?”

“不行啊趁着现在晴天多干些。如果下了雨就难办。”

丁文知道扭不过林雪的主意。这个“早点收工”了俩人间简单问候的口头禅。其实丁文现在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施工

看着一手催成的场一天天出现了雏形。心里有感。

“小丁。贷款的事由我去试试。”沈清指着成池说。“别小看只有这么点方量的水。一旦土质疏松的方造成渗水。你的成钻入泥土中不说。还有可造成决了口子冲掉了下面的房子。”

成池的沿边留出五米宽的土的做为提岸。但单成池的水就达到数千立方。丁文也想到决口子这点。等到第二年再做而已。为此。特意将成池分隔成六池。所有池边的排水沟也做成横向。汇聚到场周的大水沟中。然后排到下方池塘边的沟渠中。

丁文笑着说了。“那敢情好。要抵押物的话我只剩一个人啊。”

林雪看着丁文一付乡巴佬的穿束。不禁抿着嘴笑了。

沈清稍露了笑容。却认真的说:“其实。你可以将丰泉卖给你们的鱼种和成鱼做为抵押。怎说也是一数在那儿。”

丁文还是摇头拒绝。

夕阳的余晖即将褪尽。丁文对着乡亲们喊“收工喽”。看着乡亲们纷纷收拾起各自手中的农具。几人搭成一队说说笑笑。陆续离开了施工现场。

桑木兰做出的青葱汤红糟鱼块煎海苔虽比不上常大主厨却也让调查组几人好。尤其那巧如的王记成的道的野味。配上了刚刚分坛的青红酒。确实快意。

喝下了几碗清甜的青红酒王记的话更多。上自国家方略下至采访所闻说个滔滔不绝口。这方桌上几乎成了他的演讲台。陈文达也逐渐的放开了官架子。与王记一唱一和。偶有小辩论。惹来众人笑笑。

两坛酒喝完后。青酒入口顺后劲足。见调查组六个趴下了五人。沈清只的摇头苦笑

丁文与桑春俩人将一个个送往了客舍回转。

“老章你是故要将他们往桑家坞引啊。”丁见章守志笑的双眼都快眯了没好的说。

“老弟啊。我也的替你鱼场打个广告。人家丰泉鱼场的那个新承包人就知道这一套都把广告打到我们庄去了。”章守志见丁文不以为意。便吊人胃口的问。“猜丰泉鱼场的新承包人是谁么?你的熟人哦。”

我的熟人?丁文只淡淡一笑。毕竟自己产出的成鱼都专供给桑家鱼庄。销路不愁;就算鱼庄里吃下这个数量。还是自信在市场有一席之的的。

“湘少。张镇长的舅子。听说这个张镇长要调上山镇当书记。他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是他。倒有趣了。人说同行是冤家。看来这个肖对养殖行业这块也染上兴趣了。不过相比桑家坞。也许丰泉那边更适合这个湘少。丁文与桑木兰的目光不期而遇。说道:“早离开早好。免的污了桑家坞。你的闲滩不是还在他承包之中?”

章守志嘿嘿一笑。“弟。我想将养殖场的其他人股份吃下来。一起干如何?”

听这话。老章头似有备而来。丁文沉凝不语。待听下文。

养殖场围垦费用三七十二万。续审批费用五十八万。十成股份中除了两成是暗股。章守志占了四成五。他想吃下了另外三成五的股份。想与丁文的养场同份额的股权置换。

从帐面上算。丁的到了大便宜。这同份额的股权能等值的么?

沈清饶有兴趣的打量了章守志。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一般。桑木兰和林雪听懵了。均想老章头是不是疯?

“老章。你好精啊。|疑问你是不是海底千年章鱼成了精。”丁文感叹说。“表面上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实际你看中了花的广阔市场。九节虾的市价不高于八十。而花的价格不低于一百一。加上每年不需要往外购苗。更难的是有那块名正言顺的牌子。”

这老章头确实有商业超前的意识。丁文不的不佩服。只是疑问老章头有这么多资金?

桑木兰和林雪听了才恍然大悟。对其貌不扬的章守志另眼相看了。

“我再追加六十万现金!”章守志象一个赌徒一样的狂热。又追加了筹码。却是将丁文资金困难的底给看个通透。

丁文看了桑木兰和雪俩人都动了。

“现金加到一百万。小丁拿走二十万。剩下八十万当做养殖基的的启动资金吧。”沈清冷静的说。

章守志依然满口承下来。

“老章。咱们也是老交往啦。直说了吧。”丁文见章守志越是狂热。他却越清醒着脑子。似乎老章头必要这么狂热

章守志有些为难了。忽然双眼一亮。说:“其实。我是想利用养殖场贷款的。不过。这五百万的钱将名义上是养殖场。算为我个人借贷的。”

丁文想了想。做出决定说:“那就八十万现金吧。全做为原始启动金。还有那三成五的股权。”

这最高兴莫过于林雪。有了这资金就算入了最低门槛。

酒喝尽了。众人各回房。

海岛的夜如此沉静。黑暗中只剩下冷风吹打窗格的声音。还有那模糊可听见的海水拍岸声。

桑木兰静静蜷缩在丁文怀中。俩人低声的谈论着刚才之事。

“老公。咋不多收下那些钱?”

“我不想心里不自。老章头也算够可以的。咱们不能太过了。”

“嗯”

“若不是为了咱家的傻妞建个小学。我倒想平平淡淡过日子。整天到池塘逛逛。有空的候到村里串串门。不过看到伙儿都苦。心里有些不痛快。偏生大榆木脑袋。叫大伙儿养起鱼。他们也有个稳定的生计。”

虽未生斯。却长于斯。这枚戒指丁文越真切的感到:自己也是这个海岛的一份子。桑家坞的美好。是他内心中一份愿景。

第七十八章 将用机械

清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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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塘传来海鸭子的嘎嘎叫声,估计在叫食。要过冬了,海鸭子换出细绒毛。随着天气变冷,菜园子、果园里的虫子都藏匿得不知去向,池塘的水面更只剩下一池清水,大舅妈将它们当家鸭一样,将剩菜剩饭倒往鸭槽中,倒养成了海鸭子每日叫食的习惯。

丁文将鸭子叫声当晨钟,睁眼见窗帘透进微明的晨光,便要支身起床。与林雪商量好,俩人轮流着起早,安排好乡亲们本日施工的方位。可半个身子被桑木兰压着,胳膊更被抱得紧紧,丁文轻轻地抽开身下了床。

匆匆洗涮之后,来到了养的工地。

风很小却带有浓重的凉意,岛上许多避风的地方笼起了淡淡的雾,估计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桑春带着沈清和章守志俩人从池塘边的小道拾步而来。对于花鲵育养试验基地,三人都同样地关心。

“老弟,早啊!”许是昨晚敲定了事,章守志精神格外得好。

丁文朝几人点头算打过招呼。有了老章头的那些钱,只是将分级池的数量增加。当然,在成池的池岸外方多了石块拦坝,四周围可以增加铁丝网围墙。

“这样的施工进度不容乐观啊。”沈清望了施工现场,那是近半个月的施工完成量,不无担忧地说。

章守志想起养殖场围堰的时候,曾使用过小型的挖掘机,不然这光靠人工要干到何年何月。但就是PC100型的小型挖掘机,也有十吨左右重量,要特地从内河雇来运沙船,将一干机械运送过海,这费用要比人工开挖昂贵得多。

“我联系机械看看,这大约挖土四、五千立方的样子,按一方八元,再加上来回的运费,七万之内可以解决。”

“机械!”桑春听了精神一振。一直以来。这机械成了他一块心病。那样修路可以使用上手扶拖拉机。这运输石块也方便多了。

丁文看到桑良率人踏着晨曦而来。他们肩上扛着、挑着农具。“还真象小米加步枪地年代。老章。只好请你这位老将出马。”

章守志哈哈大笑。从兜里摸出一本快散了地小电话本。蹲到一边联系去。

桑春这时地头脑突然活络了起来。琢磨着待场地机械使用完后。刚好利用这个难得地机会。可以雇人家挖引水沟渠。将池塘地水引向缺水地地点。因此决定今晚要召开全体村民大会。好好定下这件大事。

丁文过去与两小组地领头交代了今天地施工内容。看他们干开后便回转。

王记和摄像师。还有一名是卫生局稽查队地干事。也起得早。来丁文等人面前说是到山顶上看日出。做为地方之主地丁文自要相陪。

“小丁,这宿醉醒来喝一碗清香的稀粥,从里爽到外啊。说实在,我从没喝过这么香的粥。



摄像师今早换上了另一付器具,是个长筒的高倍焦照像机,对着正在劳动的桑良等人,开始捕捉他的镜头,那专注的神情让人敬佩。-====-

“老卢就好这一口,他那台照像机比他老婆照顾得这好。”王记调侃那摄像师说。

这乡土人情的采风,从特殊的视觉去现平常中的闪光点,摄像师为了选好这张照片的角度,几乎要伏到地上,良久之后听到连续的快门咔嚓声后,才缓缓起身,而膝盖、手肘处已沾满了泥巴。

摄像师长吁了一口气,返看了液晶屏上的镜头,似乎不甚满意。

“老卢,咱们还是快上山顶去,回来有你照的地方。”王记催促说。

海上日出,也就短短几分钟,丁文反正是客随主便,昨晚相处一场,觉得王记也是位风趣的人,听他常顺口溜出让人忍噤不住的话语来,多了一份好感,便开起玩笑说:“王记,人家老卢是抱着照相机当媳妇。您呢,持着话筒当大炮呐,轰到哪儿,哪儿一片人仰马翻咧。”

“所以人人都称他是王大炮!”摄像师不留情面地说。

王记不以为意,呵呵笑说:“我说老卢同志,要说我轰出的大炮,这军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你的镜头画面可是让观众直接感官,而我只是帮你解说而已。”

“去你的,还不是你指哪儿,我拍到哪去,我这把枪归你指挥的。”

丁文带着他们仨人登上了中峰之顶的点将台。

咸潮的海风掠过四人汗湿的际,王记面前崖壁之下的大海,朗声念起曹孟德的《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峙”而老卢已卧伏在岩石上,架起了照像机以待日出。

东方天际一片湛蓝,与大海连接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大海。过了十几分钟,朝阳如贪床懒睡的小孩,从大海的碧蓝远处悄悄的升起,先是探出一点鲜红,却没有亮光;然后沉睡伊醒,慵懒地上升,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直至完全跳出了海面。这个深红的圆东西,那颜色红得可爱,染红周围的一切,如给那方湛蓝的天空、大海披上了红色的艳装。

一刹那间,旭日忽然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痛,天地间的万物似在这一刻清醒了。在金光下,几只海鸥在海面上低翔,清脆的叫声依然清晰可闻。

王记早闭上了嘴不说话,专注地眺望着远方的大海;而老卢却不停地按下快门,只听见连续不断的相机快门声音。

“这么美的地方,怎么会没人现呢?”王记如梦方醒地低喃。

老卢叫了声帮按住脚,待丁文和那位干事一人按了一边腿后,他探身出了悬崖边,又开始捕捉镜头。十几分钟后,老卢才满意地缩回,仰躺在岩石上大笑,此时那汗水如注般顺着脸颊而流。

“中秋的时候最美,你看那芦苇荡,那时将会满天的飞絮。”丁文对老卢说。

老卢挣扎站起,对着下方的树林、村庄、池塘接连地拍下了,“小丁,我想明年四季都要来一次。”

“这座岛象极一位母亲,刚劲的后背负着风吹雨打,却把满怀的温柔送给面前这个村庄。”王记看来更象一位诗人,一位满怀热爱生活的诗人。

丁文知道这个比喻恰当极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桑家坞的宁静是依赖着这周围三座屹立于大海

山丘,虽无高山那样伟岸挺拔,平凡如默默无闻的村T上开满不知名的金黄色勋章般的小花,却是极尽母亲般的柔情慈爱,蕴含着无限的风情。

“小丁,去村里看看。”王记提议说。

“你呀!”老卢对王记风风火火的性格深为了解,劝着说:“小丁可是空着肚皮陪咱们,你可不要得陇望蜀,咱们随便走走就行,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暗访、调查。今个儿在这个海岛里要好好放松一番,别给我扯出沉重的话题来。”

王记对这位老搭挡打出“OK”的手势,便率先攀下了“将军台”。

与桑春相处知敦厚,与章守志相处知精明,与王记相处知的是敏锐,还有老沈丁文觉得这些人都是“趣人”。

回到校舍,碰上了桑木兰和林雪芹也在吃早餐,丁文接过桑木兰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坐在俩人面前。

“我还以为你在工地监工了,却偷偷跑去看日出。这不公平,明天早上你得陪我再去一趟。”林雪笑着说,朱唇中露出洁白的银牙,显得俏皮。

丁文看着盛粥端来的桑木兰,“蓝子,明天咱们仨个一起去。是得放松一下了!”

这顿粥,丁文喝得特别慢,似要尝尽其中三味,倒让面前的二女刮目相看,只是章守志已不能让他磨蹭太久。

“老弟啊,我已经将挖掘机、搅拌机、水泥、砂石料全都联系好了,后天就到。”章守志搬了张椅子凑到桌子旁,兴冲冲地说,“我等处理好鱼庄和养殖场的事,便和翠花回来长住了。”

有老章头在这儿,自己省心又省事。丁文微笑地颔了颔。

“有机械啦,真太好了!”林雪芹欢声说,几乎拍起双掌,却是提出要在场建办公场所的事,说办公室后窗见青山、前窗面池,感觉挺好的。

“林工说得在理,咱们的养殖基地怎能没有象样的办公场所?”章守志当即表态同意,“刚好若干机械到位,想要盖起一栋办公楼也相当容易。”

听任俩人一唱一和,丁文没有说啥。

说来,这校舍的条件简陋,房内瓦顶透气、没有洗浴间,夏天或不觉得,可在冬天就不甚方便。嗯,是该改善一下住宿的条件,按老章头说得那样:只要住得舒心、吃得开心,工作就会更干得好。

这话反下自己懒得挪窝,虽说新建的条件肯定好,似乎有点念旧了。

“可以兼顾住宿考量吧。”

丁文的话让林雪芹欢呼雀跃,似如翻身农奴把家当,至于么?

谈定了一些事,吃过午饭后,带上当地的鲜货,章守志带着调查组诸人离岛,说到省城的桑家鱼庄继续调查。王记在村渡口还特地对丁说,以后他每年都会来桑家坞一趟;而摄像师老卢更绝,将一年缩为一个季度。

咱虽不能像刘锡禹说的“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却以农民的身份与他们这些趣人平等交往,倒也给平常的生活增加些笑料乐趣。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丁文从不认为自己是勤劳的人,因为后天的机械将到,便有点怠工,回到宿舍后睡起回笼觉;也许林雪芹觉得工期没那么紧张,便拉着桑木兰逛逛池塘,打开小木屋看到绿意盎然的白菊花。

俩人如获重宝般当场将五盆盆栽的白菊花瓜分完毕,自然找到正处于睡梦中的丁文。

自寻麻烦啊!被捉弄醒后的丁文干脆将头缩进被窝里,心里却在大专呼嚎。

“木屋里的白菊花全被海鸭子糟蹋了!”林雪芹掀开被子喊道,那女中音喊起来甚是浑厚,真的是比“一撮白”它们的叫声更呱噪。

要是海鸭子糟蹋还好,至少留下了根;要是给林丫头搬走了,连破盆子都没了。想来那几盆实验用的白菊花,估计难逃她的魔爪了,丁文从被窝里钻头来,“哎,你搬走了就是,我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菊花开得很精神,快告诉我怎么栽培的。”林雪芹看到丁文沮丧,越想捉弄他,兴奋地问起栽花技术。

似乎对于花花草草,女孩子们都一样偏爱。呀,老天!

丁文很无辜地说:“其实很简单,从山上移栽到盆子后浇了些水,放在小木屋都忘了这事。谁知这花争气啊!”

林雪芹盯着丁文一会儿,见他所言确确,才失望地哦了一声,困惑地摇着头出去。

桑木兰已将三盆白菊花搬到会客厅里,摆到三个墙角方位,算是点缀一下,拍拍手进了卧室见丁文半倚在床头迷糊,“老公,移栽时也不告诉我,多移几盆来就好了。”

来个贪心更足的蓝子,估摸着她恨不得将四周围的空地都栽上。只是丁文在想:无论如何都得将青石放入养池中,似乎水的效果好,而青石的效果更持久些。

桑木兰见丁文没吱声,坐到床沿捏起他的大鼻,却被丁文拦腰抱在怀中。

“咱家的傻妞,真是人心不足。不过呢,山上还有许多残菊,得有空的时候再采些来。”

桑木兰舒服地靠在丁文身旁,过一会儿说道:“有了养场,咱们还需要插手养殖场去么?我怕你忙不过来呢。”

“养场上了轨道后,有林丫头在问题不大。我闲着去试养一些海鱼,”丁文追了句说,“顺便想换个海里的口味。”

海产丰富,的沙丁鱼、秋刀鱼、蛙鱼、鱼、鳝鱼;冬季的比目鱼、鱼、乌鱼。当然还有黄梅季节的大黄鱼、夏季来的、冬至的红星梭子蟹、虾菇

丁文朗朗上口念了一大串各个旺季节的鱼虾蟹,让桑木兰娇声笑了出来。

“养海豚不?”

呃,养这货?光看不能吃的,坚决不养。不过么,哪天能驯养只海豚来,派它去小巷弄鱼来倒也不错。丁文觉得这事只能想想罢了,这海豚似乎只在清明前后才会游到这附近海域。

宿舍外传来桑春等人的声音。

“咦这么早收工?”

第七十九章 成竹在胸

不是收工,而是歇工。www.65txt.com<<>>乡亲们听说这工地使用上机械,然后牢骚一片,眼看这农闲多挣些钱的活就要黄了,便央人去找桑春问问。

本想晚上收工之后,再召集大伙儿说起这件,见现在是拖不得了。桑春急匆匆赶到,先在田埂上和乡亲们讨论起使用机械的事,论说不清只能来找丁文。

说实在,倒没想到这一层上,只考虑使用了机械可以大大缩短了施工工期。丁文听了后,巡看一起跟来的桑良、小正等人,见他们投来热切的目光,便招呼他们进屋坐着谈。

“大头外甥,咱们一身脏乎乎的就不进门,大伙儿想问问怎回事?”桑良觉得与丁文比较熟络,上前说话了。

“那个挖掘机象你手中的铲子,一挖一钩半方多,到时推板车的别叫跑断腿了。”丁文说得轻松,也让桑良几人笑了起来,暗松下一口气。

桑春清了清嗓子说:“所以决定召集大伙儿在村里开会,今晚有什么怨言可以,有什么想法可以提。”然后瞪了桑良一眼,“叫大伙干起活来,别让人传出说咱桑家坞的大爷们孬种、磨洋工的。”

桑良等人被桑春喝走了,但桑春并没有因此轻松。养场挖池必须机械进场,不仅仅是为了节约成本,更重要是赶工期、避雨季,可机械难得来一次,桑家坞能做些啥呢?

丁文见桑春紧锁浓眉,只说了句,“叫大伙儿放心,今年地‘冬闲’恐怕是闲不下来了。”

桑春明白丁文这话里的意思,就算机械进场,人工的事也做不完的。

这天上午,工程机械在乡亲们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桑家坞,随行而来有个章守志特聘来的工程师叫包品之。这位五十来岁、高瘦个头的工程师,因为姓地关系,人人喜欢称他叫“包工”。

由于包工地到来。整个施工现场显得井然有序。按他地建议每完工一个池便砖砌起池墙。而丁文和林雪便闲了下来。每天只到施工现场兜了一圈。

随着施工进度地加快。一个个方形池子逐渐形成。历时一个多月地养~池建设到了冬至这天终于全部完工了。接下来便是池消毒、温养。只待苗入池了。

工程机械没有退出桑家坞。被桑春租来挖水渠。

“小文。这~苗估计要等明年二、三月吧?”林雪芹与丁文并肩走在池边地水泥路上。看着一个个空闲地池。心里开始慌了。明知孵出仔要等明年。她却经常跑到鱼塘那察看。能否有奇迹地出现。

“那倒不一定。”丁文成绣在胸地说。

前些日子。

花~们到洪荒湖中掠食越来越频繁。现在看来大了一圈。大凡鱼类孵卵必先摄足营养。只待母花闭食那天。就是产卵之期。那条养成两尺多长地大花~似变得慵懒。最近几天少于越塘觅食了。倒静静地沉在塘中。

瞧丁文神神秘秘的,林雪芹似乎习以为常。山上地白菊花已经全部凋谢,而那房里那两盆花开正盛,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了他手里,化腐朽为神奇。但林雪只认为是瞎猫碰上死老鼠,碰巧呗。

“林丫头,你还是关心你的办公宿舍吧,苗就不需要你费心了。”一阵风吹来,丁文转头避了风势。

林雪芹掠起被风吹乱的梢,狡黠一笑说:“冬天住在这新宿舍,夏天搬到校舍中。”

敢情这林丫头是候鸟,也有过冬迁徙的习性。若说这林丫头,还真能耐得住性子,自养场开工以来,她未曾离开桑家坞,看她那刚来时的娃娃头的短已垂到了肩膀,用一根橡皮随意扎在脑后。

“成啊!”丁文随口应着,站定成~池前。

海鸭子从校舍后的小果园扑扑飞往池塘去,记得工程机械刚到工地之时,受到惊吓几天下不了蛋,后来也慢慢适应。想及此,丁文莞尔一笑。

“小文,没想到你会把场的全部股份都挂到木兰名下,而自己却承担有数百万债务风险的养殖场股份,”林雪芹羡慕说,“你真是将木兰捧在手中怕摔、含在口中怕化,让人妒忌嘞。”

丁文摩挲下巴地胡碴,自己虽然不象大舅那样勇于扛起整个桑家坞展的重担,但只能撑起小家庭的一片天空。说来也怪,精明的老章头也把股份给了虞翠花,可见男人都想自己的女人心里瓷实。

“快回来吃饺子喽!”桑木兰从芦苇墙的缺口出来,对着成~池边的俩人挥挥手。

冬至,是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过了冬至,白天就会一天天变长。据说,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从这天开始,气候都进入一个最寒冷的阶段,也就是人们常说地“进九”,民间有个说法“冷在三九,热在三伏”。

这天,在桑家坞都吃的鱼饺、糯米团。

将鱼肉剁为茸泥,以肉丁、虾仁、荸荠等拌为馅,外用鱼面薄皮或新鲜鱼皮包卷而成,经油炸即成鱼卷,其色黄味香,内嫩外酥。若用鱼面薄皮包以肉馅,形似水饺,煮熟后,其味清爽,鲜嫩可口。

蓝子一大早就准备着这些原料,现在应该快下锅了吧。嗯,捧着一碗热气蒸腾的鱼饺,在这阴冷地天气里,吃个鼻涕横流、热熨全身,丁文对着林雪芹甩甩头,示意一起走。

“就知道吃和睡,你怎么就不能胖起来。”林雪芹紧跟在丁文后头。最近闲了下来

恢复了以前丰腴的身材,脸更显圆润了,所以一直在美食当前又停不住口,如此便“恶性循环”了。

丁文走到桑木兰身前,见地纤手被水泡得紫,便伸出大手握住,往衣兜里藏。

“大舅妈说今天过冬节,他们就不过来了。”桑木兰如小鸟依人般边走边说,“她送来的芝麻糯米团,还温着呢。”

“又是甜食!”林雪芹捕捉到桑木兰话里尾声,不满地囓囓着,这不是在引诱她么?本喜甜食地她,在吃与不吃间着实有点矛盾。

桑木兰转头朝后方一笑,“那咱们从明天开始节食。”

明天!丁文听了哈哈大笑。这俩人的节食可谓明日复明日,每当吃完一餐饭,就这么下决心地。

回到厨房,三人刚团坐在圆桌边,包工也回来了。

村里挖的水渠,都是包工一手设计地。在池塘周围的水沟设起两个小闸,说是雨汛时方便泄水。他设计的水沟从池塘向左右两峰延伸,采取逐层拦截以减缓水的流速,最后汇入左右峰的蓄水塘中。

如果这条水渠全线贯通的话,将缓解桑家坞缺水的现状。因此,乡亲们都喜欢称包品之为“包公”,因为除姓一样外,包工的脸色也相差不离。

“别等小粱师傅了,他被乡亲们拉到家里去。”包工洗了手后,也凑到圆桌旁。

鱼饺鲜美,微酸的清汤让人开胃,那汤上漂浮的葱花让浑然觉得春天到来,清香扑鼻。桑木兰将三人地吃相瞧在眼里,窃窃而笑。

包工吃下一碗后,有感而说:“老章就是没口福,带上了老婆回城市里过节,还说要浪漫一回,去过圣诞节。这人越老越赶潮啊!”他将筷子伸向盆子中的芝麻糯米团。

手捏的糯米团,外表粘星星点点的黑芝麻,粘而香甜。

“包工,您别急着回去。这水渠的事就帮忙到底,咱桑家坞有的是好吃东西。”丁文见~场工程完工了,眼看办公宿舍楼也封顶,便挽留说,“等到老章回来,再举办个完工庆典。”

包品之口中塞着糯米团不方便出声,只得点点头答应,咽下了糯米团之后说,“你大舅有陈年的女儿红哦。”

看来大舅的女儿红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先是换来章守志两万的捐赠,又诓住了包工,不知到了表妹出嫁地那一天,还有存货了没?按说自己戒指里藏着十多坛的脱糟青红酒,香味似乎不赖,就是窖藏的时日太短。

“到时记得我这份子。”丁文便起身,说去看看鱼塘。

冷月下的薄暮,池塘一片幽静,这时的池鱼已近冬眠。丁文踩着池岸上的细砂,慢慢巡看。

其实池塘中的鱼不多了,最近桑家鱼庄所用的鱼都来自洪荒湖中,那些夏花、秋片鱼种争气,两个多月时间内长成两、三斤不等。桑家鱼庄的用鱼量惊人,丰泉鱼场进的数千斤成鱼已被消耗一空。

那天看了老章头惊诧地神色,那张大的嘴可塞下鹅蛋,一直后悔不迭地喃喃按重量计数亏大,怎么还有存货?丁文想想就好笑。

不久天刚还掉了泡泡和购鱼种的借款,还略有盈余,可谓无债一身轻。就是欠了小玉地一个人情,她说要到省城去还。还得选出一些亲鱼来,分到湖边的积水塘中养起,要不然真地青黄不接了。

闪入空间中,依然温暖如春,丁文脱去了外套。

“嘟嘟!”小家伙现在把窝建在大荷叶之上,正趴着好眠。

看那粗如大树的荷茎,连丁文不得不咂舌,只希望早日结出莲子来,不知道会有多大个。这效果,一只小蜴说不定能养成一只哥斯拉来,恐怖!

嘟嘟叼进来地那些种子一部分芽后,有的小树长成一米多高。稍细看了下,有野草莓、桔子、葡萄藤,还有杏树,这,种类不少啊。丁文只能无语,小家伙该不会把湖边地青石群当成果园?转而一想,随小家伙去糊弄吧,也好拴住它在空间里看守。

亲鱼的雌雄数量比例,嗯按一比三。分出各种类后,按同类分养到各积水塘中。不过,丁文挑得眼花,在洪荒湖中养殖的鱼,各个体都是良种,最后只得随意抓阄一样弄出数十条出来。

说来自己相当奢侈,自从知道青中的效果不错,在校舍建起个小水塔,暗中放进了青石,现在连一切洗涮都用上这样的水。怪不得桑木兰和林雪一直交头接耳说,最近皮肤长嫩,浑然不知这美丽的女人背后有一个男人在默默在奉献。

带着惬意,在湖岸边散步,顺便将一些藤状植物支往岩石上长,丁文来到了花鲵的家。

这条近三尺的长花鲵依旧静静地伏在塘底,看那已转为浅黄色的外皮黑点花纹尤为显眼,尾鳍不时微微摆动,此时如一位贵妇娴静端坐。若一想及有上万尾的鱼苗落入它们口中,便收起这个看法。

塘边的青石上残留有花鲵滑过的粘液,所幸只有朝湖的方向,目前还没现它们涉足到其它岸边水塘中,要不然那些亲鱼孵出的仔鱼,将可能被一窝端了,是得防范于未然。

“这条雌花~估计近日要生产了。”

丁文闪出空间,现身于小木屋中,听到村子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煞是喧闹。

第八十章 建议种菜

返回宿舍门口,闻到门缝中溢出芳香。www.65txt.com-====-

蓝在泡澡呢。冷天中,坐在布幔围成的大木桶中泡澡,边哼着清曲,倒是一件舒服享受的美事。虽说这条件有些复古,但桑木兰和林雪俩人甘之如饴,丁文想想自己无福消受这份闲趣,按桑家坞的说法,大老爷们的洗澡咋能与闺女一样呢,有时溜到空间中、有时则关进露天的澡房里。

丁文在门口打了个转,对门里喊自己到村里走走。

水渠将原来的路截断了,临时架起两块木板算是尺宽的小桥,踏上去有些颤颤。

小桥、流水、人家。

青山绿树、水流淙淙,也许不用多久就可以看到了。这次挖渠经过了许多田地,却意外地没人出来说诨话,或许大伙儿早盼着这一天。

趁着月色来到了桑春家,远远地便听到院子里传出竭尽嗓门吆五喝六的喊声。

果然热闹,丁文跨入院子里,见厅堂里的人凑足一桌有余,而桑良、小正等只能站着桌旁频频劝酒。

又是青红酒,那香味早飘到院子。

“有酒也不招呼一声!”丁文站在厅堂门槛外喊道。

“。大头外甥来了。”

“怕搅了你与桑老师亲热。”

“听说你海量。我们不服气!”

桑良与小正如哼哈二将般将丁文扯进厅堂中。村会计连忙让出位置。并倒上一海碗地青红酒。

九叔公也在。稳稳坐在位。看他地脸色红潮。应该喝了不少酒。

“九叔公也在呀。我可从未和您碰过酒。”丁文准备敬酒时。桑良和小正怎能让如此轻松。说是迟到了该罚酒。争执着让丁文罚三碗。

那一旁凑热闹的喊声足以让人失听,丁文自是要抗辩,他不是不能喝下这酒,实是村子里聚会在于闹。闹得越厉害,主人家越高兴。

“大头,是咱桑家坞的大老爷们,就满喝!”九叔公居然站起来,又为丁文倒满其他两碗青红酒。

厅堂里的所有顿时喝呼起来。在众人的喝呼中,丁文连续喝下了三大海碗。

此时,厅堂安静了。

除了桑春之外,其余各人都睁大眼睛瞧,看着丁文轻松喝下三大海碗酒后,意犹未尽地擦了嘴边的酒渍。

“九叔公,该我敬您一碗啦。”丁文说着倒满两碗酒。

九叔公出乎意料了,瞧瞧桑良和小正那些人正等着瞧热闹,壮起胆子地说,“大头,要喝就三碗!”

桑春轻轻地叹气九叔还死撑着,仿佛看到中秋那日桑夏临阵脱逃的重演,但考虑到其古稀年龄,只得劝说:“九叔公今晚坐位比别人多喝了些酒,小文你可不能欺负年迈。我看,九叔一碗就行。”

“不行!今晚就不用论辈份。喝!”九叔公其言豪迈,却端起酒小啜了两口,看到丁文又一碗下肚,便停住了。

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啊。丁文笑呵呵地指指自己面前的空碗。

“九叔加油!”

“九叔快喝,咱们正等着酒啦。”

桑良和小正在一旁不花本钱地鼓劲,劝得九叔公强咽半碗酒、人也有点晃了。

“大头,看着你地鱼场越办越红火,我打心里头高兴啊么多年,咱村里的小伙子们,总喜欢说外面的世界多大多好把身边的宝山遗忘一旁,”九叔公看似有点醉了,这被灌急后酒劲上涌,他断断续续地说,“大虎这次差点工钱拿不到手,他明儿就到家。我今晚向大伙儿说,我家商定挖鱼塘养鱼

桑良几人都说九叔公在讲醉话。

“成!我全力支持。”丁文认为与其临渊羡鱼不如结网而渔,但酒桌上不宜谈正事,便敬了个“通关”。

小梁,是桑家坞对挖掘机师傅的称呼,人长得清秀、年龄不大。他今晚算见识了桑家坞的人情习俗,本想早早溜了,无奈被桑良与小正象门神一样盯住。轮到小梁时,他看着面前那碗酒,苦下红似关公的脸,“丁老板、丁哥,咱们意思一下,嘿嘿”

可桑良和小正等人怎么会让他如愿呢?几乎强灌下了这碗酒,小梁开始晕乎了,不胜酒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大口大口呼出酒气。

“小梁,看你连喝酒都那个熊样,以后还敢瞧人家姑娘不?”桑良号称村里“不良之徒”,据说摸海的时候能讲出一大堆有关女人们的话题,这不,一灌上黄汤就扯上这个话题。

酒敬一圈后,丁文抓来一只小枪蟹,慢慢地剥着吃,边听听桑良他们说笑。

小正说起桑良地糗事。

女人来到桑家坞的当天晚上,小良子说起梦话,结果一脚踹了下床。第二天摸海的时候,问起小良子怎么脸青脖子歪了?原来是在脚踏板躺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嘴巴还咬着他儿子换下的尿布,哈喇子还湿了一大片。”

众人指着桑良大笑。

“你们说怎么着?小良子还蒙我们说:‘和那女儿亲嘴儿的滋味,咋就是童子尿的味道?’那天以后,他媳妇在上床前便审问有没在想那个女人,小良子当然不会坦白,结果没过几天又跑到脚踏板上。”

众人又一阵哄笑。

桑良没有丝毫惭愧,反而气粗地说,这是男人本色。不象小正那样,去人家家里看亲,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人家姑娘一面。那姑娘半边脸长象西施一样皎好,结果一转脸把他吓跑,原来一块大青痣贴在半边脸。

“你敢说啦,还不是一样熊样。”

这平素相处如哥俩一般,象戏台唱丑角一样斗起嘴,果真是没完没了。

丁文过惯了恬静地日子,偶尔凑个热闹也不错。

九叔公在桌沿敲了长烟杆说起外公外婆的事。外公年轻时候在闽省当过兵,看中了当地的姑娘,整天想着办法将姑娘迎娶回桑家坞来。有一日,外公穿着一身军装到了外婆家,面对外婆父母问起男方的父母,却说父辈当过将军。

说也实在,族谱里是有位先祖当过抗倭将军,不过那也是明朝的事儿。后来外公退伍回桑家坞,跟来的外婆却是从来不提这事,以后也没再回娘家了,只是逢年过节寄些东西回去。

丁文暗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时幸福是否也靠人“拐来”的?

当众人都散去的时候,厅堂里只剩桑春和丁文俩人。

“小文,桑良他们最近在说那房子完工后,有没其他事情做?”桑春从遐思中回神,问了这事。

嗯,是该好好利用左峰那边沙滩以南的低潮位地海滩了。在桑家坞没有条件展温棚种植蔬菜的条件,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养殖海产的环境。

“既然不养鱼,就种紫菜吧。成本不高,这个时季下苗的气候不错。”

其实,丁文早些时候便想在礁岩上种些坛菜,但这坛菜受自然环境影响太大,不适合大规模养殖。而网帘式养殖不同,最主要能成片成片地养殖,在低潮位的海滩布上半浮式的网帘,泼上了紫菜苗,不用几个月就可以次剪采了,工艺成熟、简单。丁文还考虑到那地方鱼群集结,该是个肥水地海域。

桑春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这个大头外甥便说出个法子来,一听投入不多便起了兴趣。

丁文只能粗略地说予他听。半浮式网帘式养殖紫菜,先在海滩上固定两个竹架子,将网帘绑竹架上,一般选定上午九点至十一点泼苗。养殖期间,只需时不时去清理附来的藻类岩菜却完全不同,在礁岩上还刷起石灰,待有一段时间后,才能泼上苗。

“我怎地将这事给忘了!”桑春猛拍起自己的额头,说有人曾向他提起养殖紫菜的事儿。

“大舅,到时也顺便帮我进些菜苗,但希望大伙儿不要拖过了泼苗的时季,动作快些应该能赶上时季。”

这泼菜苗宜在气温较低,若是气温太高,容易烂头,当选这初冬之际较好。这样留给乡亲们考虑地时间,免得再来个讨论会什么的,说了不做也白搭。

“小文,我明早马上确定这件事。”桑文兴奋地直搓着双手,仿佛看到整片地菜田遍布海滩,“他们不干,我自个儿先做。”

与上次挖塘养鱼不同,桑春更中意这个海产养殖项目,恨不得连夜去召集大伙儿。丁文还是提醒桑春应尽早将那片海地划分到户,这样才能让大伙儿相互参照比较的效果。

回到校舍时,见桑木兰倚在床头编织毛衣。在这一两个月,她已织了两件颜色一白一黑地情侣装。

“蓝子,还没睡下?别累着了。”

桑木兰嫣然一笑,卷起了线团,却闻丁文身上的酒味,推着丁文娇嗔说:“又喝了酒啊!快去洗个澡,这么迟就别洗头了。”

听她唠叨得象自己地母亲,想想昔日的“野小子”变成温柔可人的美娇娘,丁文美滋滋地哼哼几句、摇头晃脑照办去。

冬天有人热炕头,抱着柔软、香喷喷的身躯入眠,这确实挺美的。

第八十一章 冬闲不闲

起床后,吱呀地开了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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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强烈的阳光直射而来,丁文用手挡住光,忍不住眯起双眼,贪婪地长吸了室外新鲜的空气。

瞥见丁文和桑木兰俩人身着一白一黑的情侣装出现在门口,无聊而坐着晒太阳的林雪便喊:“你们俩个倒睡得安稳,这都十点了。”

没有烦心事,自然睡个安稳觉。丁文携着桑木兰轻松地行来,对着林雪芹懒懒一笑。

这林丫头不是急着摆弄那套锅炉么?今天看似空闲,正晒太阳呢她想早日搞掂养~场的供暖设施是真的,试测水循环系统也是真的,当然喽,也为早日有个方便的澡盆而努力。

林雪芹在办公楼早早选定了二层楼的房间,想那室内洗涮是必不可必了。

桑木兰闻言,脸色在阳光下微泛点点桃红,双眼如锁住一潭春水,透出少女们无可比拟的成熟丰韵。

林雪芹站起后,毫无淑女模样地伸伸腰,“你大舅来过,见你们没起床也打搅,交代说去参观人家的菜场子。”

嗯,这紫菜种殖场入门低,就是依芦画样照搬其他地方的种殖模式,也无关紧要,关键要养在海潮肥水中。

“到岛外看看好啊。”

林雪芹跟着俩人进了厨房。从来不介意当上电灯泡。来了桑家坞有几个月。很少踏足村子里。落得一个人无处交谈。她实在闷得无聊向桑木兰学了一天地织毛衣便撒手。说是这活不适合她干地。自告奋勇去宿舍楼施工工地当现场监理。

“小文。小玉叫咱们到省城一起过圣诞节。不然她要追来找你算帐。”

桑木兰已开灶煮起花生汤和海鸭蛋。侧耳倾听着却没停下手中地活。不知为何。对这位心灵手巧地山妹子总有一份警惕心理在作祟。所以对小玉没个好印象。或许这里面也有章守志地缘故吧。

“暂时脱不开身啊。”桑木兰听了丁文地回答松了一口气。抿着嘴暗笑。

“林丫头。要不你代替我和木兰去慰劳一下小玉。”

虽说天天闲逛看似没甚事。仔细想想似乎又脱不开身。这种殖紫菜说来简单。也得花工花时间。而且花鲵孵卵在即。那个西方节日。咱不过也罢。

“早猜出你会这么说,算我没提过。”林雪芹貌似很失望,泄气地坐在圆桌边的椅子。

桑木兰端来三份早餐,坐下后轻声说,“文,要不咱们去一趟吧。鱼庄都开业了这么久,可以顺便去看下泡泡。”

丁文抓来有些烫手的鸭蛋,默默地剥着,“到元旦再说吧。”然后将剥得光溜的鸭蛋给了桑木兰和林雪芹俩人。

“林丫头,你是不是想家啦。是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假。”

林雪芹鄙夷地了丁文一眼,重重地咬了口鸭蛋,状似丁文好比手中地鸭蛋,正泄着心中的不满。

“等下一起到沙滩那边看看。”丁文熟视无睹地说,这么一说化解了林雪芹地怨气。无论怎说,吃饭的时候这么一双眼睛盯着,总让人吃得不舒心。-====-

饭后,三人换上了赶海的服装,丁文拉着板车在前走。板车不是用来装海货,却是用来装林雪的随身物品,这林丫头还真把赶海当成了一趟旅游呢。海滩边上有人在挖红薯了,将大的红薯挖出来,存到家里阴干可到开春;掩埋好土后,剩下小地继续成长。

头顶着温煦的阳光,面对着阴冷海风,给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桑木兰和林雪手挎手,俩人用头巾将头脸包得紧紧的,有点村姑的味道,但白嫩的手和偶露的粉颈,让人一瞧便知道是西贝货。

而嘟嘟被丁文从空间释放出来,站在板车上四处瞧了瞧,没有什么引起它地兴趣,复趴到板车上。

到左峰的沙滩,必经过养殖场地海堤,因退了潮,大闸门正放水。闸门边围着许多人,有的湘少手下,有地闻讯前来的鱼贩,当丁文带着二女经过时,带来一阵香风,那些二流子们竟朝着桑木兰和林雪芹吹起口哨。

“下流胚!土瘪”林雪芹恼火地低声骂人。

丁文看了那些二流子们一点都不懂利用闲滩地自然资源,平白浪费了冬季滩养梭子蟹的机会,稍看那些放出来的鱼货大多是鱼。估计湘少今次承包闲滩要蚀本。但转而一想人家有的是钱,玩的就是钱,不然怎么又敢去承包丰泉鱼场呢?

离沙滩里许的泥滩中已散布许多人,应该是大舅交代底下的人按户分划种殖地,显然大伙儿对种殖紫菜的积极性更高。

“你们俩个是跟我去泥呢,还是在这附近钩些海螺?”

“我要跟泥去!”林雪立即回说。

“那好,换鞋。”

嘟嘟一见到了沙滩这地点,迅速地跳下板车,一眨眼便失去了踪影。

见俩人换好解放鞋后,丁文又用鞋带将俩人的裤脚扎紧,然后和桑木兰一人背着一个篓,开始出。

“等下尽量跟着我的脚印处。”这话自然是对林雪交代的。在这大片的泥滩里,有被挖空的章鱼窝,一不小心踩入,可能陷到大腿根处;有藏着尖尖的长尾螺和许多贝壳,常刺穿了鞋;还有许多流淌中的浅水河。因此,赶海的人总顺着前人过的水路。

下泥滩了,踩得滩上小路水花四溅。刚涉足冰冷的海水,林雪芹尖声叫了起来,饶有趣味的跟在桑木兰后面,只是她起的水花溅得高,溅得桑木兰后背湿成一片。

这林丫头水不是在“”、而是在“跑”。其实,这水路好比劲走,一脚踩稳后另一脚跨步,总有一脚不离地,否则很容易滑倒。丁文回头见林雪湿了裤管,只能放慢步伐。

本来十多分钟的路程,却走了近半个小时。

“大伙儿的海地都划分好了么?”丁文踩过小腿颈深的海泥,来到村主干几人的所在。

村会计指着各家各户忙碌着打下地界地竹桩,“一户三亩,就差桑三儿家了。”

桑木兰连忙说不用留了,她爹妈不会来种殖紫菜的。

“这怎么能行?”村会计指着远处空桩的地方,与桑良和小正家的隔壁,那是桑木兰家的海地。



都挺热心的啊?”

“不瞒小文你说,咱们都是大老粗,揽不上养鱼那精细活,所以对这个投入不高地紫菜种植很有上心。”村会计还在替大家解释着这事。

泥滩上因没有山挡风,风吹干了汗渍,让人感到冷嗖嗖的,林雪打了冷战,她弯着腰,双手把大腿,估是站累了。下到泥滩,找不到坐地方歇息,只能硬站着,丁文见她那疲样,从背后拿一瓶子青红酒。

“只要抿一小口暖和身子。”

连做出多余的表情都觉得累,林雪芹接过了青红酒,直起腰喝下一小口,甜甜的如饮料一样很好入口,酒气散得很快,似有一股暖流从胃里向全身扩散,她待要再喝时,被丁文夺了那瓶子。

喝几口青红酒暖身子,但不可贪杯。怕林雪芹不胜酒量,丁文可不想这一路泥背着她回去,那真地要命。

“小气鬼!”林雪芹嘟着嘴说。

丁文与桑木兰相视而笑,“咱们去挖长尾螺吧。”

“去挖螺,好啊好啊。”林雪高兴地叫起。

村会计指了个大致方位,说那边挺多的。

三人往回走了两百米,丁文从背篓里拿出泥耙,先是随意找个地方开泥巴,果见长毛螺竖插在泥中。这长尾螺分布在泥中,有的地方密集、有地地方稀疏。在快涨潮的时候,桑良他们帮忙下,倒将两个背装满。

挺沉地,桑良和小正负责背起,三个倒落个轻松。丁文自然不吝将青红酒拿出来与大伙儿分享。

“这酒的后劲好像更足!”

“似比阵年还厉害。”

桑良几人轮喝下酒后,边在前头带路边高谈阔论了起来。

“知道女人赶海最忌讳什么吗?”

“忌讳什么?”

“忌讳吃得饱喝得足。”

“为啥?”

桑良低声地传话小正,小正忍不住大笑;小正传到下一个人笑话传到丁人这儿。

“木兰,这儿赶海有忌讳?”林雪芹好奇地问起桑木兰,可桑木兰也没听祖辈说过,便茫然地摇了头。

到了沙滩边沿有个积水塘,一行人便在这儿洗去污泥,丁文也顺便粗洗了背和长尾螺。待桑良几人招呼着离去,桑木兰才问起了忌讳之事。

丁文说了,桑木兰吃吃地笑着,林雪芹大骂桑良几人流氓。

其实这是赶海的生活小常识,却被桑良几人夸大为忌讳,丁文却觉得几人苦中作乐,一路回走说说笑笑倒也不错。

“木兰,我现在肚子饿得都可以吃下一头老虎。”对于又累又饿的林雪芹来说,刚才走路时只觉全身酸得无力,现在坐在板车上又感到了饥饿,她解了扎起的裤管、脱了解放鞋,有些娇弱地靠在桑木兰身上。

对于初次去赶海的林雪芹,今天地经历还算寻常。记得小时候初次去赶海的时候,因为没穿着鞋子而挂彩,脚板子被泥中地贝壳划了十几道口子。丁文拉着板车轻快而行。

“没关系,回去蒸头大象给你填肚子。”桑木兰怜惜地说,“初次赶海能坚持到底,小芹你挺棒的。不过今晚泡个热水澡,明天你得好好休息了。”

今天地酸疼,过了一夜就更明显。尤其是脚后跟、小腿肚、大腿的筋肉加倍酸痛,当然还有双腰简直象折了似地,看这林丫头明天连哼声都难。

回到校舍,将一的长尾螺重新冲洗干净后,放入鱼箱中,加入清水和盐巴吐了一个晚上的土,明天就可以下锅吃哩。

林雪芹仍旧一身赶海装束未换,坐在厨房的小圆桌边都懒得不想挪动,看着丁文和桑木兰忙里忙外的,无力地说:“你们不累呀?”

“我们也累得不动,谁给你蒸大象吃?”丁文和桑木兰俩人将长尾螺弄妥后,也坐到圆桌旁。

大舅妈已经盛来三碗的白米饭,端来海豆腐汤、糖醋鱼片、蒜笼青菜、>子干抱蛋。

“大舅那边咋样?”丁文问起了大舅妈。

“他说今晚就赶回来,有事和你商量。”大舅妈有些抱怨地说,“这个冬季,他呀,够忙的了,简直分不开身。”

丁文嗯了声,见林雪芹那旁若无人的急饿相,估计塞下两碗米饭是没问题。

“舅妈,给包工和小梁他们留了菜么?”

“你甭担心他俩个,天天有人拉着去做客。今天你九叔公家的大虎回来了,估计凑一桌。方才九叔还来过,听说你们也去了赶海,才磨蹭着回去。”

包工和小梁现在是桑家坞炙手可热的人了,听说三奶奶还热心为小梁介绍对象,惹得小梁一看见三奶奶就远远地绕开。三奶奶说,象小梁这样有手艺而又踏实的小伙子不多啦,拿了小梁的年龄和生辰八字,串门到各家各户寻闺女,连表妹桑木杼都被列入考察对象。丁文一想这事就笑,还好自己早早定下,不想的整天对付这些热心的三姑六婆,真的够烦。

填饱肚子后,林雪芹和桑木兰俩人早早地回了自己宿舍泡热水澡,丁文依然坐在小圆桌旁,等着桑春回来。

心想这一路泥挑着重担得有个省力的办法。据说,有人采用土办法,用了泡沫浮枕顺着潮水拉回来,倒不错的省力又省钱的办法。这样不挑重担的话,就可以穿着连体雨裤赶海,剪采紫菜也就成了轻松的活。

紫菜采回来,还得经过淡水清洗,然后放在一个个竹匾上晒干,就成了市场面上的成品。

似乎,这次挖渠引水倒起了新作用。真是始料未及啊。

桑春回来了,带着满脸兴奋讲了自己所见所闻,末了还说自己真是井底之蛙,白白地错过了这么多年的展机会。

烘干厂,这是桑春带回的消息。原来,现在的紫菜制作成品,也使用上机械化了,不用天然日晒老办法,当天使用脱水、烘干后,直接真空包装成了产品。象刚上海的紫菜,以往最怕雨天烂掉,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天气情况。

丁文想想自己也落下别人一截。

第八十二章 鱼被调包

郎舅俩正侃得火热时,九叔公带着桑大虎来了。www.65txt.com

九叔公拎来一只土鸡和一坛酒,直率地说丁文不抽烟,这农家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自家养的鸡子和自酿的酒。

丁文大大方方地收下,心想农村讲的是礼尚往来,不收下的话,那九叔公心里不踏实,等下回个礼就成了。

大舅妈连忙搬来凳子招呼俩人。

九叔公和桑大虎安心地坐定后,九叔公就直接提起挖塘养鱼的事。

桑春笑说了九叔家对养鱼这行真是痴心不改。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般难。桑大虎说起自己工地里累死累活地干,一个月也不到两千的工资,还好现在政府关注农民工工资这一块,不然干到这年尾差点啥都没有。

九叔公不喜儿子那般诉苦,磕了抽尽的烟杆说,“大头,咱家的地和阿庆他媳妇几家连起来共有三亩多,说好几家一起联合起来养鱼,你看看咋整?”

听了这几家都穷哈哈的人家,丁文皱起眉头在心里暗暗掂量。

得选个投入成本低,又易于管理的鱼类泥鳅!这货都可以稻田中混养,适应能力又极强,市价和销量都不错。

“泥鳅?”九叔公睁着大眼惊讶地瞧着丁文。

这东西地身影在田沟、水塘。只要有水地地方随处可见。丑丑陋陋地。没有啥啃头。

丁文微微一笑。看来九叔公等人都走入误区。泥鳅看来形像不佳。但市价或比草鱼、青鱼高。便打个比方说:“知道跳跳鱼现在市价多少么?一斤五六十元!”

啊!九叔公和桑春俩人忍不住惊呼。均囓着鱼不可貌相。越看不上眼地东西如今越值了钱。

当然这跳跳鱼要实现人工驯化养殖地技术还不成熟。而泥鳅却不同。

丁文用指头沾了水。就着桌面画起了养殖池。说可以与其他鱼类混养。不必专门给泥鳅喂鱼料。

九叔公的紧皱眉头松开了,点起烟竟呵呵地笑,看来对于丁文所说信服了。

“小文,你说水稻田也能养这泥鳅?”桑春惊讶地问。

丁文点了头。其实,当初挖沟渠地时候,也有考虑到养殖黄鳝或泥鳅,去丰泉水库一趟便改变了这个想法,临时把养殖主攻方向定在花~,也让这个想法淡忘。

“小春,大家也不必往这条路上挤吧,这东西一多价格就贱了。”桑大虎估计萌生独家养殖的想法。

“说什么混帐话!”九叔公当面骂了桑大虎,叫他别把外面的拐拐道道带到岛里头来。~~~~

桑大虎被斥得面赦地低下头,不再吭声了。

“九叔公您放心,就是全村都养殖,也填不饱整个市场,问题在于大伙儿要统一步调,不要被鱼贩子逐个击破。”丁文这话其实说给桑大虎听的。开玩笑,在桑家坞独家养殖,但在县里、城里乃至全国能独家垄断么?这心眼忒小了些。

“九叔,大伙有心去种殖紫菜,您不需要担这份心。”桑春也跟着安慰说。

九叔公抽完了一杆烟起身告辞时,丁文回送他两条鱼给,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父子俩离开。

“大虎怎象换了个人似地。”大舅妈小声嘀咕,见桑春瞪眼便缩了下半截地话。

“不行!我得去找阿庆嫂他们,看他们契约订得怎样?”桑春急匆匆直奔出门。

看来要展,便有了各自的小算盘,这也无可厚非。丁文想该回去泡个热水澡来了,全身粘乎乎的不自在,恰好嘟嘟疯玩后回来,便揪了它进入空间中。

荷香随轻风吹来,让人荡然忘俗,丁文脱光后鱼跃入湖,好久没有畅游了,在湖中划水而游

荷叶如盖,那株白荷已成了嘟嘟的驻居点。嘟嘟在水中陪丁文玩了一会儿,就溜到荷叶上蹬直四足,看着丁文在湖水轻松地潜泳、花泳,玩得忘乎所以,状似没有一丝劳累。

咦,那株多瓣紫莲,依然那样苗条纤细,倒出现了异类哦。不过,她那精神样似乎不亚于那些粗大荷株,丁文游到近处一看,在荷茎在抽新芽了。

上岸后从角落抱来一坛酒,坐在青石上独自细斟慢酌,落了个清静。

嘟嘟不喜这酒的味道,否则以它地本性,怎会还有酒留下?看这小家伙吃啥都不长身个,倒是女性朋友们梦寐以求的,可惜这好处落到一只小动物身上去。

察看雌花~如冬眠一般,而另外两条地花鲵已开始将栖息地点转移到湖畔。动物具有天性的敏感,估计感触到这湖水中的条件比水塘那儿好多,食物丰富充足,游到株白荷的附近便绕开了,怕扰了荷叶上那小霸王。

小家伙有这么可怕?

有了嘟嘟在,这片大荷叶之下聚集成千上万的条鱼,都给当成避难所了这是。

回到了校舍,却听厨房里响动声,以为是大舅妈在收拾餐具,将脏衣置于厨房边洗衣池后,丁文探头一望。

林丫头在忙乎什么哩?不会是消化系统突然变异,又来找食

“这酒到哪儿了?”林雪芹边找边自言自语。

呃,在找青红酒文敲了敲门框,把林雪芹吓了一跳。

雪芹单手拍拍自己胸脯问,“小文,赶海时喝的酒

那酒在空间里窖藏地酒。因为藏酒时日不多,更象甜酒一般,怪不得她惦记。丁文只得推说在收藏在另一个房间,匆匆出门后回来时抱了坛酒。

“林丫头,胳膊小腿酸痛没事,不要明天再多了个头痛。”丁文还是劝诫一番,这青红酒入口是甜,但后劲一点也没少。

林雪过一小坛酒,抱着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捂在被窝里吃饼,就是林丫头其人。丁文摇头好笑,关上灯锁了厨房门回宿舍。

俗语说:“冬至在月头,要冷在年底;冬至在月尾,要冷在正月。”

尽管是暖冬,但天气晴朗、空气干燥,是适合地瓜吹片地日子,也是冬季农活最后一次的忙碌了,以往忙完了这活,就等着过年。

与早起忙碌地乡亲们,丁文三人无疑是“懒汉”。

章守志打电话来催鱼,一次性要近千斤的鱼。

丁文叨着老章头扰人清梦,从洪荒湖中捞出四百来条鱼,分装到各鱼箱中,就等着来人收走。

居然是章守志和常知伟俩人亲自带队来收鱼,丁文觉得奇怪,“老章、常师傅,你们怎么来?”

章守志却拉了丁文到一旁,悄声问:“老弟,你地鱼有鱼病?”

丁文被问懵了。鱼病的多期一段在四月至九月,现在都寒冬季节了,连鱼都快冬眠,何况那些细菌呢。

“老章你从何说起?”

“前两天在鱼庄地养鱼缸里现了死鱼,那条花送到沈所那儿一化验,居然是鱼带病还使用了抗生素。我连忙请来沈所他们,对水样进抽检化验,结果吓了一跳。”章守志脸色凝重地说。

丁文觉得这事奇怪,以自己所知,空间里养出来地鱼,鱼儿抗体应该很强,从前次温养丰泉鱼场的病鱼可以看出一斑。按说,鱼儿得了病后痊愈就拥有了抗体免疫。

“老章,我叫林丫头来检查,若有一条鱼带病,我愿意以一赔十。”

章守志连忙摁住丁文的话头,“老弟你说哪里话。我就怕你这儿真个问题,那鱼庄”

“老章,这鱼还是要检验一下,大家都放心。我和你可是说一是一。”丁文敲响了林雪宿舍的门。

门开了一缝,林雪芹呲牙咧嘴忍着全身酸痛,揉着惺忪的双眼,估计是从睡梦中被擂门声唤醒。

“听老章说,咱鱼场里地鱼出问题。”

咔嚓一声,门又关上了。十多分钟后,林雪开门出来,穿着一身白大褂,叫丁文搬出仪器。

抽检了四十八条鱼,无一带病。这个结果让章守志和丁文长舒了一口气。

“老章,省城各家的鱼店生意怎么样?”丁文随口问问。

“生意章守志沉着脸想了想,“以前地凤翔鱼餐馆,最近改成了丰泉鱼的餐馆,生意突然火了起来,分流了许多顾客,有超越咱桑家鱼庄的趋势。”

“丰泉鱼的主厨手艺不下于我。”常知伟插进话说,“说来,他是我师兄,先后师从同一个师傅的。”

“那尝过他们的鱼口味么?”

章守志也迷惑不解地说:“说来也怪,丰泉鱼地鱼肉所含‘清新、野’,似乎与咱们的相近。”做了同行生意,章守志当然不会放过刺探对手地情况,知其优劣势以待应变。

“咱们的鱼被调包了,我敢保证:没人可以养出这样地鱼。”

听了丁文如此自信到狂妄的话,章守志和常知伟下意识地点头。那种口味似已被盖上桑家坞鱼场地防伪标识,无法仿冒。

河里的鱼也许具有十足的野性,却少了那洪荒湖水温养过的味道。

“小四,给我滚过来!”章守志转头对着那帮人吼道,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章守志火。

小四,是每次来桑家坞收鱼的负责人。听说,这个小年轻跟老章头身边多年,是老章头的左膀右臂。他听到章守志点他的名字,连忙跑了过来。

章守志冷峻着脸逼问:“给我说说,你在运鱼途中生什么事?咱们的鱼怎么会被调包呢?”

鱼被调包!小四一看老板这种神色,准是个了不得的大事,低头细细想后,摇头说绝对没有,因为出货和进货的种类、数量都没问题。

章守志正要大雷霆,丁文却揽住他的肩,“老章啊,不就是几条鱼的事,咱们到屋里尝尝我采回来的白菊花茶,泄泄火。”

“有白菊花茶早不说!”林雪芹咬着牙走过来。

坐到会客厅里,泡上一菊花茶,抿上一口清香而甘甜,丁文只悄悄告诉章守志,“不动声色,不如将计就计。”

“好茶啊,老弟!”章守志转怒为笑,象他这样商场老手一时被意气所左右,此刻一点即通。

常知伟很鄙夷说:“你知道啥叫好,好在哪儿?”

白菊花一般,好在于水啊。

丁文和章守志见常大主厨一脸陶醉状,差点喷了口中茶。

第八十三章 鱼的商标

第八十三章鱼的商标

在四人喝茶时,桑木兰正要拿着单子出去给小四签收,被丁文唤住。

丁文拿来单子给章守志签上后,跟桑木兰说再开一单,“花鲢少开两条,胡子鱼少开一条,草鱼多开五条。”

其实在外贸中叫明单和暗单,明单用来申报的,暗单用来双方结算。将一些贵重货品的数量或单价特意少了些,逃避关税的把戏,除非运气不佳被抽检到开柜验货,真到那时也可以再补税。丁文只不过将原来工作的做法移到这件事上。

“鱼被调换有两处地点,运输途中和鱼庄里的养鱼缸,这样核对几次不就明白了。”丁文当着章守志和常知伟俩人的面低声说。

运输途中出事的,归章守志责任;而在厨房范围的养鱼缸,自然是常知伟兼顾管理职责。

“哈哈哈...老弟,真有你的。”

“真绝!”

章守志开怀大笑,而常知伟却在啧啧摇头。

林雪芹觉得对面的三个大男人笑得莫明其妙,萎靡地靠坐红木沙发中,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其实,此时的她,全身酸痛得连笑都吃力,慢慢地啜饮着菊花茶,想尽快褪尽青红酒的酒劲。

签好单子,桑木兰回转屋里,外面的小四已经叫老板出发啦。

章守志和常知伟双双出身和丁文握手言别。

“早走早好!”林雪芹已忍不住搬起双脚放到茶几上,面对丁文的摇头依然我行我素。

“小文。小文。”大舅妈到了门口唤道,说是去做个车把子,将刚削好地地瓜片拉回这操场晒干。

桑木兰想跟着去,丁文扫了快成半废人的林雪芹,便让桑木兰在家料理午饭,匆匆跟上已走了许远的大舅妈。

地瓜算是桑家坞主要的农作物之一,大个削成片。小个磨成粉,剩下粉渣用来喂猪。还有地瓜藤晒干后当柴火或喂牛。这海滩地里的地瓜白皮红心,长得大、表面光滑、蚁虫害少。所以,乡亲们都把这海滩地种上了地瓜。

今天是全村男女老幼全家出动大农忙,连三奶奶都驻着拐杖颤颤巍巍到了村口,说是看着大伙儿忙也好。

原来连成一片绿色的地瓜藤叶,全被卷起,露出一垅垅的地瓜埂。在黄牛拉犁下,翻出一串串大小不一地地瓜来。

“唷!唷!唷!”九叔公拿着竹杆扬着噼啪响,赶着犁前的黄牛。原来那头黄牛虽被戴上嘴笼子,仍禁不住谗嘴,停下了牛步,长舌头伸出笼子一卷,磨口地瓜叶也是好地。

“九叔公,咋不叫二虎把犁啊?”丁文站定田埂前喊道。

本来在专心犁地的九叔公被这么一喊。分了神把地犁歪,只好脱了牛背上的犁拴,放了黄牛去暂歇。

“大头啦,你可不能到这田地来,不然老天要下雨的,我们今天干的活可白搭。”九叔公踩着地瓜埂过来。

丁文被说得嘿嘿直笑。指指天上说,“您老放心啦,这天气好又干燥,包大伙儿将地瓜收得妥当。”

“他大婶,桑春不在家,需要我帮忙做犁头么?”九叔公按照孙子辈称唤大舅妈,原来大舅在这辈族亲里排行老大。

“不用哦,桑良先我家把埂犁开了。”大舅妈见九叔公蹲在丁文身边的田埂上,便说自己先收拾去。

九叔公吧嗒吧嗒抽起了长烟杆,望着地瓜埂的地瓜说。“大头。真要把地挖开地又有点不舍。”

低头望着满脸如地瓜埂的皱纹,在口吐着烟雾中还闪烁着汗水的光。丁文也蹲下,随手扯来一根草说,“九叔公,其实不开挖也可以养泥鳅的,不过得把鼠洞、蛇洞给塞紧,别养了大半年都跑了去。”

“不过呀,你山上的梯田就不要种,灌溉不方便不说,一年收个一季的小麦和花生,到头来白辛苦一趟。”

“咱是农民,看到地闲着总不是滋味,现在身子骨不如以前。想以前和你外公四处砍树挖垦,花了几年时间才整出那些梯田。”九叔公依然怀旧地说。

丁文随手舞了舞手中的草梗不说话,因为自己也不懂得该如何整治这些梯田,估计以后生活不管多好也不能让九叔公放任地闲着,毕竟还有一份感情在里头。

桑良已拉着一板车的地瓜正往家赶,见俩人蹲在田埂上闲聊,远远便喊:“大头外甥,你也来做农活,老天开眼啦。”他媳妇在后头推着车,“就你放喇叭,闹得整个村子都是你地嗓音。”

“哈哈哈,罚他今晚回搓板。”刚好被就近田地的人听到,便哄起说。

这话从这田传到那田,笑声串成一片。大伙儿歇了手中的活,趁机说笑透个气。

“笑什么笑,你们又不是没被老婆罚过。”桑良当起牛把式还牛气冲天呢,当了大伙儿取笑对象,依然大踏步拉着车走,到了丁文身旁才停下,问起操场还有空留地晒地瓜片?

“拉去吧,少不你的。”丁文心想和九叔公拉扯了久些,该去做正事。

桑良得到丁文的承应自是高兴。或许丁文不知道,每逢到这时候,大伙儿都为找块晒地瓜片的地方而发愁,而操场自然成了上上之选地地点,那儿板车能到得着、日光又充足,真个下雨又能暂时收存。没能找个好地方的,便把地瓜片晒得满天遍野。

大舅家收的地瓜不少,来回拉了六趟,在厨房前零成了一垛。丁文见桑木兰在捡出小个的,说是中午就吃炊地瓜了。

拿着热气腾腾的地瓜,有点烫手,剥了薄皮露出嫩嫩的金黄,怕烫了嘴唇张牙咬吃,香香甜甜的,再喝下比糖还甜的汤,将肚皮塞个满满的,便坐着不想动。

削地瓜片。擦刀镶在木板上,与木板间隔一公分左右,然后将这个农具一起绑在长椅上,大舅妈拿过一块块地瓜,来加推过擦刀,一片片地瓜片落在箩筐里,慢慢堆了起来。

丁文见快堆满了,换个空箩筐,双手提着箩筐的耳,将湿地地瓜片洒在空埕地上;桑木兰持着竹耙将堆得较厚地地方,耙开来以尽量让太阳晒到每片地瓜片。

看到丁文每次轻松地提着一箩筐地瓜片,桑良瞧得惊讶,“大头外甥,你的手力还挺足地嘛,是个干农活的好把手。”

林雪芹听了就想笑,天天睡到日上三杆,栽水稻、稻田枯,种地瓜、地瓜殃,不过看着丁文这样轻松干活,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儿,手足酸痛倒成了偷懒的好借口。

地瓜片慢慢地将空埕铺满,只容出中间一条单人行过的小道,在阳光的照晒下,水分被蒸发了,从鲜、硬变成萎、软。晒了一天的地瓜片最好吃,在蒸笼里蒸熟后,咬起来如糯米一样,特色的地瓜香甜。可乡亲们最讨厌这种状况,没干透的地瓜片最容易发霉,所以这个晚上都派人守夜,以防下雨时快快收起。

桑春在下午回来后,接过了丁文手中的活。

“种殖紫菜用的竹架和网帘,明天就送来。”

风闻此话的桑良咧嘴哀喊,“村头,这不是叫人马不停蹄么?”他媳妇连口应了,“最好忙些,免得整天打秋风闲着玩牌。”

桑良见媳妇出声,只能乖乖闭嘴。

果然惧内,嘿嘿......闲在一旁的丁文,对着桑良挤挤眼说,以后一年四季都有活儿干,别叫累哦。

“小文,这烘干厂能不能放在养殖场附近?”桑春问道。丁文想想,恐怕也只有养殖场的场部具备了这个条件,叫他直接和章守志商量好了。

说到章守志,这电话就来了。

除了厨房内,路上和店里交接货时都存在一些漏洞......至于牵涉到谁,老章头没讲,丁文也没懒得去问。只是老章头说能象大闸蟹那样打上自己产品的商标,可以省下了一**烦。

老章头啊,你想省去麻烦,咱这可添下不少麻烦。不过这给鱼打商标,在国内也有先例,象鸭绿江鱼、千岛湖的“淳”、西湖鱼等等,都打出自己的品牌。嗯,别家也许各有办法,不过咱在空间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丁文想着就笑。

不过丁文那笑容,在桑木兰看来有些傻,在林雪芹瞧来有点琐猥。

“这是怎么啦?”众人都在疑问。

“老章,你说的给鱼打商标,我觉得是挺不错的想法。嗯...就叫‘洪荒鱼’吧。”丁文旁若无人地说着。

给鱼打上商标,老天!凑过来的桑良张着嘴巴,实在说不出话来。

“老弟啊,那明儿赶紧来省城一趟,千万别走漏了风声,我先去水产厅活动一下。”章守志谨慎交代后,挂了电话。

丁文挂了电话,转头见四人都围观着自己,如看戏一般地津津有味。心想也不用特意交代,想要堵住桑良那嘴巴,难!

“明天一起去趟省城吧,鱼庄已多备了几天的货,咱们算闲下来。”

“耶!哎唷......”林丫头这是痛并快乐着,丁文和桑木兰对视而笑。

PS:今晚还有一章,估计较迟。

第八十四章 桑家鱼庄

听说丁文要来省城,章守志特意派车到老渡口去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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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桑家坞至省城大约需要近四个小时的路程,到达桑家鱼庄时,已近中午。

桑家鱼庄外墙以红色调为主,如在渲染农家有喜事,在周围高楼大厦的楼群中,增添醒目的一抹红艳。店门入面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黑字标着“桑家鱼庄”。

“文子!蓝子!”

“丁大哥、木兰、雪芹,你们来啦!”

罗元一身灰色的西装,毫无绅士风度地与丁文当街拥抱;楚婉玉则拉桑木兰和林雪咯地娇笑。

“咱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你们盼来,我还以为老章在开玩笑。”

“最近减了不少体重哦。”

俩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地进入鱼庄中。

鱼庄里面的格调与外面完全不同,一楼是大厅。近两百平方的大厅,四周是落地窗,显得窗明净几。正中央那幅放大的照片,是笔架岛的全岛景观,这估计是老卢的手笔,专业摄像师果然不同凡响。

天花板采用浅蓝色地吊板。地面贴铺土黄色地瓷砖。让感觉脚踩厚实大地。头顶着蔚蓝地天空。摆着地各桌椅均采用乡村特色地八仙桌、四方凳椅。

“泡泡。你花地心思不少啊。”丁文深有感叹地说。

“嘘!他能想出这创意。估计母猪都会上树。”楚婉玉对泡泡同志地打击。可谓不遗余力。

罗元在丁文耳边咬着说:“她似乎比丹凤有趣多了。不过很辣。”

于是。丁文和罗元心知肚明地嘿嘿笑了起来。

对异性感兴趣。泡泡同志如千年铁树。这会儿终于要开花啦。

这时,客人们已经坐满了大厅,大部分正开吃呢,见到进来的这班人也没多加注意,因为他们好不容易排上号,正专心地品尝着全鱼宴。

二楼是包厢,但罗元还将几人往三楼上引。

“豪华包厢!老章在接待客人,等下会过来参加咱们的聚餐。”罗元或见到丁文迷惑的神情,解释说:“这三层是接待贵宾,针对高端消费群,只希望你快点养殖出好东西来。”

这“吃”的上面,有太多文章可做。<<>>丁文在上海曾经常出入一些高档的饭店,但带着如此强烈地特色,还是让他叹为观止。

“泡泡,车后面的鱼箱提上来,别叫常师傅把里面的鱼给煮。”丁文突然记起了这事,便急忙吩咐了罗元。

“你支声太迟啦!”常知伟穿厨师的衣服,顶着白色的高大帽,踩着红地毯从前方迎面走来。

那个头,与泡泡可称得上难兄难弟。丁文哈哈笑说:“常师傅,那将剁好的背鳍还给我就行。”

常知伟不得不竖起大姆指,“好办法!”

听了泡泡说才知道,二三层都有从底层停车场直达的电梯,方便有关人士来往。与喧闹的一楼大厅相比,三楼走廊在清悠的民乐小曲下,更显得宁静、悠远。

罗元推开“三月桃花厅”。

这厅,装修格调以仿古、色调以桃红为主,墙角摆设碧绿桃枝叶,让人如临阳春三月桃花盛开时候,而忘了如今地寒冬。丁文摸了那桃枝的质地说,“果然花心思啦,如果是活株就好。”

“丁大哥,这个创意是我根据小丁香地想法,在三层楼设出尊贵的十二花神厅。”楚婉玉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无得意地说。

丁文环视了下这房内,着实奢华。就餐区和会客区用红木栏杆分格开来,让就餐前的客人们可以在会客区喝茶聊天,而那覆着白布、别着淡红桌裙的圆桌够大地,一数是十六人座位的。

“小玉,这儿消费该不便宜,上地菜也不是草鱼、青鱼吧?”丁文抹一把额头上的沁汗,想想之前的利润和章守志的贷款估计全扔到这里来。***熊,老章头还真敢投入,不得不佩服啊!

楚婉玉看那丁文下意识的动作,抿着嘴笑说:“桑家坞鱼场地鱼是咱们店里的特色菜,在三层贵宾厅应该算是配菜,主菜还是那些高档货。只希望丁大哥明年养殖出更多地好东西来。”她念出了十多种淡咸水的水生动物。

每听了楚婉玉念出一种,丁文觉得自己心就蹦跳了一下。

这丫头,还是去开个水生保护动物地动物园算了。丁文只得摇头苦笑。

“其实鱼翅在我看来,不如桑家坞泡石鱼肉汤。”常知伟对饮食自有自己一番见解,“商家总喜欢以什么保护动物、什么植物为噱头,满足人们猎奇的心理。真正地菜是在日常菜料之中见真味,可叹你们都入了路啦。”

“好

主厨。今天咱们来些你拿手的家常菜。”丁文击掌

“那你带来的酒”常知伟堆笑道。丁文惊讶地指着常大主厨,对他的嗅觉如此敏锐而摇头。

“不行,一坛是林丫头的,另一坛是给大家尝尝鲜的。记着先记上帐。”

“这可是你说的哦。”常知伟自觉有了收获,满意地离开包厢,他要到厨房亲自披挂上阵去了。

三个女孩子围在一块谈的是美容、购物之类的话题,正计划午餐后去名店街逛逛。

丁文绝口不提鱼庄生意内的事,却和罗元聊起石头的事。

花鸟市场与古玩字画市场相连,混迹在市场的罗元,虽非见识广博,但对市场里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耳濡目染,而且交往甚广,倒说出一二来。按泡泡听来的话说,石头在收藏眼里分为奇石、观赏石、工艺石,无非从形、色、质、纹、韵五大元素去认识

章守志携着虞翠花来到了桃花厅,听到俩人侃石,章守志便出声说:“这世界怎么啦,连常师傅整天都拉小罗侃石头,难道老弟也对石头感兴趣?”

“闲扯呗。倒是这儿被装修成皇宫一样,进来后直晃眼啦。”丁文从沙起身,笑着和俩人打个招呼。

真个论起那青石,与那五大元素根本搭不上边。丁文在家曾想,这青石对鱼和植物都能产生神奇的效用,偷偷地带了数块来省城,想央人雕个玉佩让父母长期带有身边,兴许也能对人体有益。但一听泡泡的言论后,便有了犹豫。

章守志邀着众人入席,坐定后说:“老弟,你那手‘洪荒鱼’的绝活让人大开眼界,刚才几位领导也评价老高的。我想以这一手应对丰泉鱼那招的浑水摸鱼,算是强有力地回击。”

三句不离本行,这老章头。丁文本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对于丰泉鱼采用不光彩的手段,确想一劳永逸,让对方绝了这个途径,毕竟在鱼鳍上刻图案、字样并非易事,而且还得保证不能影响鱼体。

“也亏你提个醒,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第一道菜,并没有象常大主厨说的是家常菜,都是一些听名字就知道贵的菜。酒,是十年陈的五粮液。

丁文一看几个已斟上了青红酒,估计这瓶白酒,只能由自己和泡泡消耗。对于自己离岛后的酒量,丁文没有十足信心。在岛上有戒指时时透出一股凉意,一落肚立刻将酒气冲得无影无踪。

贵宾厅里陆续上的菜,除了即位的鱼翅捞饭外,其他都是很精致的菜,如:红烧鲍鱼、椒盐烤、油小石斑本都按人头份数酌量,只有微许剩菜。

丁文暗忿,又被常知伟摆上一道,只能对着章守志说,“老章,你这饭我吃得不踏实哦。”

章守志并不在意地说:“老弟,咱不做那个‘满身罗绮,不是养蚕人。’赚了些钱该学会享受喽。

不过,今天是叫老弟来品菜的。”

丁文暗中合计了下,这餐饭按单人消费没有五六百块是下不来的,若是象大舅那样粗大的人来了,估计大喊不如填地瓜来得瓷实。喝下六个小杯白酒,丁文微熏说:“老章,你又需滑头不是。”

章守志嘿嘿地笑,喝了青红酒脸已红,“鱼场里的鱼也在这名贵菜谱里排上两道,鱼汤和清蒸。但咱们鱼庄不能和其他燕翅馆雷同,希望老弟你再接再励,好好利用起养殖场,为咱们的特色菜再添新菜。”

这只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算盘打得响亮,但养殖你以为是工厂化生产啊!一夜加班就可以生产出东西来。丁文若不看几位女士在场,将对章守志高竖中指喊着:严重鄙视你!

“丁阿哥,我敬你一杯。”楚婉玉殷殷笑颜站起,端了高脚杯长抿而尽。

对于这样亲呢的称呼,虞翠花诧异地看了自己女儿和桑木兰一眼。

“敬我一杯可以,但也得和泡泡阿哥喝上一杯吧?”丁文自然不去分别称呼中的差别,反正喝酒不能落下身边的泡泡同志。

楚婉玉取笑道:“他呀,不是有彩霞妹妹了吗?”

被戳穿后,罗元脸霎时红了起来。

原来“猪八戒”真的去找“嫦娥妹妹”了,一想起池塘边的那笑话,丁文喝下楚婉玉敬酒后,微笑地盯着罗元。

“这三楼九曲十八拐的,还真难找!”服务员开了门,就传来那位娇娇女清脆的声音。

第八十五章 活石有髓

彩霞一来,桌面上如散布一群麻雀,叽叽喳喳个不了活跃的气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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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打量了坐在身边的泡泡那依然胖硕如山的个头,不得不承认泡泡所感兴趣的这两个女孩都有一个共同点:身材玲珑娇小、喜动好言。难道是泡泡对减肥的极度向往,或是一个人闷得实在可以。

乡下人说夫妻相,一种非常相近的,另一种是极度相反,而泡泡想必属于后一种吧。丁文按下了心思,“三人团”中自己和蓝子拴到一块,剩下的泡泡终于现比丹凤金鱼更感兴趣的东西。

喝下了一点酒,坐在对面的桑木兰,脸色白里透红、艳若桃花,双眸的余光总不离丁文。

虞翠花暗暗观察了几个年青人,却将桑木兰的神情瞧在眼底,心里决定该找个时间和女儿好好谈一谈,这样如胶似漆的小俩口,丫头真要插上一脚,还不碰到头破血流,她只担心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她似乎又将目光转向丁文身边的罗元,眼角不经意地泛出笑意。

罗元突然耳痒了,莫明其妙搔了几下耳朵,懵然不知被人惦上啦。

“老弟,这次来省城多呆个两三天吧,商标的事就由我带你去弄,只是拥有人?”章守志自然没觉虞翠花斜来的目光,和丁文相识短短几个月,打心底喜欢和这位年青人交往。

“就他一个人吧。”桑木兰连口应道。

“他们俩人互敬互让,不过好肉麻哦。”林雪喝银耳燕窝汤时,抬起头出感叹,将花鲵养殖基地股份地事全盘说了出来。

林丫头怎地也学起长舌妇,面对着不知情的几人诧异眼神,丁文并不以为意,望着桑木兰坦然一笑。

饭后。几女簇拥着虞翠花。逛街购物去。

丁文跟章守志约好上班前赶回。与罗元溜去花鸟市场。

坐上出租车后。丁文问罗元是否有熟悉地雕刻师。对丁文而言。并不乐意与珠宝店打交道。包里地青石若是奇石必引来纠缠。若是寻常石头未必给予理睬。所以想妥了还是自己去找雕刻师。从事这一行地人必为爱石、藏石之人。并不会四处炫耀。

“认识倒有一个。只不过这人眼光忒高。说非名石不刻。价格也不低呀。”罗元自己也拿不准。

“试试吧。”

在花鸟市场附近下了车。罗元带着丁文来到一个刻印章地摊子前。-====-

一看那摊子挂着个牌子,写着“刻印:牛角方印一颗1C元、扁印一颗5;刻石印价格面议。”丁文就想笑,这还说非名石不刻?

“小田。”

应着罗元喊声,从巷子边的一个小屋跑出一位年青小伙子,见是罗元便笑说,“罗哥,那对金鱼想卖了么?”

“哪对啊?店里金鱼多得象花圃里的花。”罗元自是知道,那对金鱼也是从丁文手中培育出来的,可自己也当那四对丹凤是心肝宝贝。

小田啧啧啧地说罗元装迷糊。

“小田,你爷爷在家么?”

“不在!”小田突然牛气起来,那样子活似某位领导的秘书。

“本来想找田老评一下那几对金鱼。算了,就当我没来过。”罗元掉头就走,暗地对丁文挤挤眼。

“哈,这回该分我两对了吧?”丁文会意地囔囔,这种把戏在上学的时候经常用来对付老师的。

金鱼,我爷爷又不会赏鱼两对!小田见罗元和丁文走开了十余步,连忙喊着直追来,“罗哥,罗哥。等等!有事好商量嘛。”

“你又不会赏鱼。”罗元停住脚步,朝丁文撇嘴笑笑,继续说,“我只听说田老是位赏鱼的个中高手。”

小田对于这种谣传哭笑不得,“我爷爷确实会欣赏鱼,最近只不过他老人家喜欢将鱼捞出来,用放大镜看鱼身上的纹路,说这样雕鱼时才能雕得精细,最后这鱼被折腾得去见四海龙王了。”

丁文听了忍不住笑。有人画鹤观其三年,终得其神韵,这个田老倒是位趣人,估计小田养的鱼屡受其害。

“这样啊”罗元似显得困扰,却说:“小田,不是我说你,怎能这样诋毁你自己地爷爷呢,我不信!”

“不信不如赌个,两对丹凤。”

罗元有点肉痛,咬着牙、竖起右手食指说:“一对。”

“成交!趁着我爷爷还没睡,快点!”小田拉住罗元,急急地往巷子口走。

小摊前来了俩个客人,问起了刻印人去哪儿?

“去救火了。”小田囔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扯着罗元侧身挤开这俩位客人。

巷子尽头,是双福花园的后门,来不及看楼号,只见小田真的有点象去救火那么急,拐了几弯在C幢楼前停下,等电梯。心急火燎啊,丁文在后跟着直摇头。



,小田一开铁门就往里喊,“爷爷,有客人上门。”

开门是一位头花白、面容清瞿地老人,他看到小田身后的丁文和罗元,皱了下眉头让了进来。

“田黄,这俩人是谁呀?”

田黄呃,这老头快走火入魔了,对石头痴迷到将孙子地姓名与名石联系上了,谁不知田黄石比黄金还贵。

“找田老评石。”丁文直视田老说出此行目的。

在一旁。

丫罗哥你们,小田知道中计了,正气愤指着罗元。

一对丹凤。罗元抓住小田的指头,在他耳边悄声说。

小田转怒为喜,见爷爷听了丁文的话就不理人想进屋,便说:“爷爷,我这俩个朋友要送来两对精品丹凤来,你不是正愁着没好鱼照样么?”

“鱼”田老回头瞧了瞧罗元和丁文,转身出来坐到沙上,向丁文伸手要石头。

丁文淡定地走向田老,“我这石头并非名石,但希望雕几样坠子。”

罗元正为“一对变两对”气愤,找了小田理论。小田却灵巧地为丁文倒水来,有意地避开。

“拿来!”田老不耐烦说。

“如果不答应,不看也罢。”丁文却似揣着宝,将包捂得紧紧,对付脾气古怪之人,自不能用度常理。

“年轻人,我田某雕的是石头,你若拿出铁片也我雕刻不成。”

丁文见田老松了口风,从包里拿半巴掌大的青石。

青石如溪中地鹅卵石,外表光圆却平淡无奇。田老一看这石头的模样便摇头,可当石头在他手中翻转时感觉到其冰凉,便好奇地叫小田开了客厅里地灯。

罗元一见这石头眼熟,便说:“常师傅不是也有一块!”

田老戴起了老花镜,从旁拿出一架鉴赏专用的显微镜,开始对着石头地纹路,看到最后手指不禁地微颤了几下。

骨节突出,手指修长有力,长满了厚茧。丁文捧着水,目不转睛地盯着田老的双手。

“年轻人,这化石,石头从哪儿来地?”田老边看边问。

丁文不答反问:“能雕坠子么?”

田老摇摇头,“只能说这样的石头似乎活石乎是化石”连他都无法形容这块青石到底是什么。

活石!罗元和田黄听了,双眼仿佛亮了起来。

“活石”附有生命的石头,它是珊瑚礁的一部分,是由无数活着或死去的生命体组成的生物礁石。很多海水水族爱好喜欢把它们采集到水族箱中,因为“活石”多水族箱你水的生态系统有巨大的良性作用,而这种作用是任何高品质人工过滤器材都无法匹及的。

这块青石若算是活石,却是洪荒湖水蕴养下的石头,丁文只得为它不能雕制坠子而感到惋惜。

“那算了,”丁文一把拿走田老手中的青石,连忙塞到包里,“那两对丹凤,我们还出。”

不仅田老呆了,罗元和田黄也呆住。

“走吧,泡泡。我那儿应该还有丹凤,数十对吧。”丁文已走到门口,穿起了鞋。

这刚看得心痒痒,田老连忙唤住丁文,“这位小兄弟,这石头可以雕刻,来来,咱们到我的雕刻室谈谈。”

雕刻室是在阳台围了个小间,只有四平方大小。除了摆放雕刻器具,还一个架上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石头,大如石鼓,小如鸟蛋,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

田老等丁文进去后,却把田黄和罗元挡在门外。

“小兄弟,这块青石换不?架子上的石头随便挑。你看那有艾叶绿、鸡血石、高山冻石,还有青田灯光冻。”

丁文听来头大,也许包括了田黄算是人间的奇石,但与空间中的不起眼的青石相比,似乎少了那种“活性”,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拿石头观赏的。丁文摇了摇头,抱定主意问:“田老,您就一句话,这青石能不能雕刻?”

田老似乎找不到言语干着急,“能,但不能雕刻啊。”

听了这自相矛盾的话,丁文倒好笑了。

“这块青石有精髓。”田老见丁文还是不解,便进一步解释说,“西藏有一种红玉,据说含有红玉髓。按科学角度解释,是陨石撞击山脉时,高温高压产生强能量磁场而形成的。矿物中含有多种稀有元素,对人体形成保卫场。从佛家角度说,是佛教七宝之一,是修行提运的物品之一,配戴它能带来愉快、信心、吉祥和平安。”

呃,说得玄之又玄

PS:另一章估计要到凌晨了,不好意思哈,最近忙了些。

第八十六章 一桌俩人

我田晓石这一生求一块田黄而不可得,深引为憾事啊.田老感慨说。www.65txt.com

怪不得,有小田来补这个缺。其实,每个下一代不都寄托上辈人或多或少的期望,只是这小田似不承他的情,偏偏又爱好上了金鱼。丁文想想也觉得好笑,便说:“能雕的话,田老您有把握雕成么?”

这句话,若在花鸟市场出口,保准被人嗤之以鼻。田晓石是什么人,浸淫于观赏石二三十年,更兼一手雕刻的绝活,在省城圈内也算小有名气,但在混迹于花鸟市场的那些人,可称得上专业人士,似乎还没石头让他犯难。

可田晓石此刻犯难了,“雕磨这块青石,若不破坏其中精髓,我没有把握。”

丁文听了,高兴说:“只有您能动手雕刻就行,届时我以一块同样质地的石头为报酬。如何?”

“一言为定!”

田晓石大喜,直觉到这样的石头极少见,无法评估出这块石头的价值,连忙一口承应下来。万倾碧波只取一瓢,对于收藏石的爱好来说,石不在于多,而在于精,而在于拥有。能拥有一块这样的石头,而且可以利用为丁文雕刻坠子机会,了解石头的根性,一举两得呵。

丁文列出一家人的属相:父亲属鸡,母亲属龙,蓝子属牛,丁香并拿出几块不同大小的青石交给了田晓石时,仍难免吩咐,“田老,我尊重您是爱石之人,希望不要太多人知道这石头之事。”

田晓石自然晓得,私人找上门的都有自己不同的理由,唯一共同点就是隐密,不象珠宝店那样借机大肆炒作以达广告目的。

“给我两天时间,后天早上来取。”田晓石说完后,将石头锁进暗格抽屉中,赶了丁文出雕刻室,咔嚓一声又将自己反锁在里边。

呃。嘿嘿罗元和田黄俩人出地笑声。着实令人抖落一地鸡毛。

笑也白搭。丁文径自走了。“快走了。赶时间!”

哎哎等等。田黄和罗元急忙追了出来。可丁文已下了电梯。

罗元本想秋后算帐。“别瞧我。你小子蒙人啊。算我大人有大量。两对丹凤就两对。”

“罗哥。那那石头?”田黄可怜兮兮地说。

罗元双手抱臂偷着乐。-====-却对田黄那地面相无动于衷。“你傻呀。那人连田老都敢拂袖而去。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下午自个儿到店里捞两对。”

下午上班时候,丁文跟在章守志后面到了工商部门,一打听才知道注册商标至少要个体工商户,还得到所在地的工商部门递交申请,逐级上报审批。亏得章守志机灵编说口急着要嘛,又与负责人熟稔,当特事特办好了。

俩人磨了一个下午,终于注册了个体工商户的营业执照,而申请地商标则需一定核准时间。

回到了鱼庄里,店里已经忙开来。今晚是个平安夜,店门口左右已摆起两株圣诞树,算装点了下西方节日的气氛。

来鱼庄订座的,有许多年轻人,一楼大厅有些喧闹。

“老章,你忙你的,我自个儿四处逛逛。”丁文返身出了桑家鱼庄,却独自乘车来到苏河边。

苏河经过治理后焕迷人的光彩,沿岸的亮起了路灯,随岸绵延曲行成两条灯龙,倒映在静静流淌的河面上,由此折射出都市繁华的一面。

有一家大排档,不知道还在么?丁文慢慢地走在江滨公园地笔直小路上,跟着下班的人潮走,到了一片古屋民居,远远便看到“豆腐鱼头”的熟悉字样。

居然还在!想起那年夏天第一次来省城,泡泡请大餐就在这个大排档,喝醉了酒睡在河边树下,害得蓝子守了自己俩人一夜。丁文踱入大排档中,却见冷冷清清的少许客人,与鱼庄那儿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但大排档的生意在于午夜,特别那些疯狂到午夜地人,经常在这儿找食。喝了整肚子的酒,用一碗刀削面垫着,回家睡个踏实。所以在排档边,经常见到有人呕酒。

丁文坐在小方桌旁,喊声:“老板,来一小份鱼头豆腐。”

“老板,我也来一份。”声音冰冷清脆,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位靓俏生生地走到丁文桌前,“这位先生,请你离开这桌。”

丁文讶然地回头看了看身周的那些空位,这女人莫非专来找地,当然自己这个位置有个好处就是靠近河边,可以边吃边欣赏到河边的夜景。

“这位小姐经常坐在这儿。小伙子,要不换个位置吧?”那老板出面当起和事佬,想是女士优先而且老顾客为主,劝起丁文。

“老板这就你不对啦,凡事总先来后到,更何况这桌有写着某某订桌么?”丁文对这类自以为是的女人不感冒,特别是自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迷倒全世界的女人。

其实,这个女人长得不赖,只要看她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但她冷冰冰地神情同样也让人无法忘记。哎,这样的冷血动物居然不躲在家里冬眠,却跑出来冷了别人的视线。不过身名牌的人也会到这个地方?丁文不知不觉将这个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哼!那女人竖起眉头有了薄怒,任哪位女人被人这样看着都会火,出人意料地拉开椅子坐到丁文对面。

“这样好嘛,马上上菜。”老板见到和平解决了,笑呵呵地退回厨房。

丁文倒好笑了,对面这女人冷着脸,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还不如看看窗外的夜景。

“老公,你在哪儿?”桑木兰电话来了。

丁文一看时间六点多。蓝子她们逛了六个多小时的街,听电话里传来地欢声笑语,想必还沉浸在刚才购物的快乐。

“老地方,鱼头豆腐。”

“小玉她们说今晚去K歌房,就在隔壁。”

一听K歌房,丁文似乎闻到幽暗地包厢内充满空气清新剂的呛鼻气味,“圣诞狂欢,你们玩吧,我不去喽。”便挂上了电话。

两份地窝仔豆腐鱼头汤端上来,冒出的热气顺着风势飘往丁文这边。箩卜丝地味道溢出,打开窝盖,豆腐在滚开的水里翻转。位置固然选得不对,但丁文并不在意,那热气拂到面上就当暖气吧。

拿过小勺子,盛了汤,陈醋陈醋呢,被对面那女人抢了去。丁文只得转身到另外桌面去了,加上了醋,开始稀呼吃了起来。

“哼,乡巴佬,猪扒食。”对面那女人抗议了。

那冷冰冰讥讽的话让人不爽,本来好男不与女斗,但一听“乡巴佬”,丁文有点火了,悠然地说:“乡巴佬又怎地,我就是从乡下来,吃喝自己的钱,爱咋吃就咋吃,管得着么?”

对面那女人被斥得无话可说,握紧了下小粉拳又松开,她只是冰冰地扫了丁文一眼,然后细咽慢嚼了起来。

老板看到这桌子奇趣的现象,暗道真是一张桌子两样人。

那位小伙子状若无人之境,赶集般地呼喝,如滔滔江水不绝口;那位姑娘显得非常优雅,吃得悠闲。

“文子在哪儿,一个人啦?”罗元的电话来了。

“嗯,老地方,豆腐鱼头。我正吃得香,不说了啊。”丁文摁了手机,随手放在桌面上。

“好啊!果真吃香喝辣的!”罗元带着桑木兰等人,似乎将丁文和那个女人逮个正着。

丁文起身来,懒懒地一笑,“这里的豆腐鱼头不错,来凑到另一桌。”

虞翠花有点不悦地说,“自家开鱼庄,却一个人悄悄跑到别人的鱼店里?”言外之意,不是来喝鱼汤,是佳人有约。

楚婉玉看了那女人一眼,又扫眼四周,对丁文说,“这儿地方脏了些,咱们还是回店里,叫你朋友一起去?”

丁文耸耸肩说:“反正我填饱了肚子,无所谓。她呢,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但众人的脸上写满不信,桑木兰拿了手机和包,拉住丁文的手往店外走。

这时,那个女人手机响了。

“嗯嗯,不行呀,我正和朋友吃饭呢,改天再说”

她的话似乎证实了丁文的“谎言”,众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文,而桑木兰脸上仍残留着笑容,手却微微地抖了抖。

这算什么事儿。丁文也懒得辩解,听罗元说隔壁的外贸酒店与鱼庄签了协议价,便打定主意住酒店好了。订好房间后,捎上桑木兰采购的大包小包,别过了众人回了房。

桑木兰却说不饿跟回房间,闻到丁文满头满脸的鱼味,皱起鼻子推着他去泡澡,不过却被丁文拉进一起泡去。

“坏蛋,越来越坏了

泡过澡后,躺到柔软的大床上。

“文,如果办完了事情,咱们明天就回家吧。”桑木兰柔柔弱弱地说,似乎不想在这城市里多呆一刻。

“后天吧。饿了不?我为你电话订餐去。”

“嗯,气消了,我现在都能吞一面盆。不过今天累点也值得,为爸妈和你买下许多东西。”

饿着肚皮逛街,这傻妞丁文还能说什么呢。

第八十七章 爱的轨迹

第八十七章爱的轨迹

叮咚,叮咚......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室内没有拉灯,但室外投射灯的灯光可以透进纱布窗帘。

凑到猫眼一看,来人居然是丁香和楚婉玉。

“丫头,你们等一会儿。”

一阵窸窣的声音后,丁文开门让二人进房。

“哥,打扰你和嫂子的美梦啦。来,也不告诉我一声,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么......”丁香那一顿噼啪的埋怨,直到桑木兰给她新买的衣服,丁香翻看后高呼嫂子万岁,把牢骚扔个九霄云外,跑到观容镜前量身比划起衣服来。

“丁阿哥,章伯伯和泡泡在楼下等着你们,难得来一趟,该放松一下。”楚婉玉腰靠在电视桌,提议说道。

“哥,要不你将嫂子借给我们,她可不能象你一样死气沉沉,闷得像老头。是吧,嫂子。”丁香满心欢喜收起了新衣,拉起桑木兰的胳膊。

桑木兰直望着丁文,对她而言,快乐的源泉在于这位男人身上。

“一起去吧,吃完夜宵后也要活动活动。”丁文对着桑木兰会心一笑。

楚婉玉倒黯然地低下头。

五楼的K歌包厢,推开门便听到那重金属音乐如在耳边炸响,林雪芹特有那女中音的嗓音,用心唱起忧伤的歌曲。

“忘了吧,一切都随风;算了吧。一切......孤独地漫步在都市的丛林中,我无法抛弃你......”

可怜地泡泡被一帮女孩围在中央,肥胖的身躯如一大树的树干,见到丁文几人进门,大喊救星来了。

镭射的灯光闪闪连连,带来了视觉的幻化,让人的动作如在太空中漫步。煽情的音乐在酒精刺激下。足以让人忘忧,狂欢吧。随着劲乐摇摆起身躯,尽情挥洒青春地活力......

丁文被推到泡泡身前,泡泡放声大笑,难兄难弟。

回头看桑木兰站在圈子外茫然无措,丁文朝她伸手,拉到身边来。和泡泡三人手拉起手,似乎又回到中学那时代。三个无良的中学生。在晚自修地时间偷偷溜去D厅,只为庆贺桑木兰的生日,结果第二天三人同被班主任叫去狠狠地训了四十五分钟,罚站了一个上午。

林雪芹穿着黑色半袖的毛衣、黑色皮裙、长筒黑靴,象黑夜的精灵在音乐韵律中又喝又跳。若说楚婉玉象清丽出谷的黄鹂鸟,林雪芹象那深夜中飞翔的夜蝠,神秘而飘逸。

“......你不是我的月亮我不是你地云,我们是银河中彼此守望的星星......不要偏离爱情的轨迹。”

一曲唱罢后。林雪芹的眼角竟带着晶莹的泪花,在昏暗的灯光下足让人给予忽略。

“林丫头,当真一鸣惊人啊。”丁文风趣地说,拉着桑木兰坐到一旁。

“哇,哇,你们俩恶不恶心。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白双煞。”众人听了泡泡微带气喘的高呼,目光都集中在丁文和桑木兰地身上,正是一白一黑的情侣毛线装。

“猪八戒哥哥,你的嫦娥妹妹呢?”丁文觉得奇怪,今晚这场合中怎么独缺了游彩霞?

“我不是她的月亮,她不是我的云。在这遥遥的天际里,遥不可及...”罗元悲壮地吼起,竟有那么几分味道。

穷吼个啥...喝酒!丁文啪啪地开了两听啤酒,与罗元对干了。

“去个电话吧。”林雪芹地声音有点低沉。

“泡泡哥,你看我这几个姐妹正点吧。巴结我一下。我替你牵线搭桥。”本来有点沉闷的气氛,被丁香几个女生一闹。倒活跃起来。一个个轮流过来叫哥、叫嫂子地敬酒,然后催说到大厅看演出。

“哥,嫂子借我一下。”丁香拉走了桑木兰,又动员走了林雪芹和楚婉玉。

诺大的包厢里只剩两个大男人。

“泡泡,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嗯,我知道,估计蓝子也会明白。”罗元认真地说,“但我就要诋毁你的形象,免得你这枝小草招来许多飞蛾。先喷上防雾剂,免得飞蛾扑火呀!”

啥,咱怎么也算是苗红根正的小树,不过这位“损友”的话似另有所指。丁文稍沉思一下,自己能算哪根葱,还能招蜂惹蝶?没来由去白费这番心思,不如不想。

“文子,给我弄几块活石吧。”罗元发现比丹凤有趣的事,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便又萌生醉心于养金鱼算了。

丁文斜了他一眼,“活石有啊,你干脆跳海算啦。海里多的是活石。”

罗元拿起一听啤酒,以往在丁文面前自诩的酒量好,发现自己的曾经优势变成了劣势,沮丧地放下那听啤酒,现在找丁文喝酒等于找醉,还真拿丁文没辙。只得恨恨地说:“算你狠,一块总成了吧?”

“等你哪天找到另一半,告诉我对方地生肖属相,那时可以给你一块。”丁文优哉地说。

“你逼我!我我,现在就找给你看看。”罗元乘着酒气上涌,给游彩霞去了电话。

酒能壮胆,至少敢讲出平常不好出口地话。泡泡说出的肉麻话,让丁文瞠目结舌。

“小霞,嫁给我吧。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别哭嘛,在哪儿,我马上过去...不怕,你爸你妈拿木棍出来也怕...不,我一定要去。就前面是刀山火海都要去,因为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丁文赶紧打开一听啤酒,压下自己即将呕吐地感觉。

包厢门开了,门口俏生生站着一个女孩子,不是娇娇女还是谁?

这戏剧性变化太快了吧,丁文被酒呛着,咳嗽着说:“不好意思啊,咳咳...看来我得去洗个手。”

笔直的走廊,在这个地方又碰上那个女人,象黑社会老大一样,后面跟着六个清一色黑西装的彪形大汉,阵势挺大的。那个女人微皱了眉头,嘴角带起冷冷的笑意,直走向丁文。

在走廊的拐角,丁文被林雪芹和楚婉玉唤住,问包厢里面战况如何?

水深火热啊。

林雪芹和楚婉玉掩嘴欢叫。

“听说,桑家鱼庄是你们开的吧?生意挺红火的。不过,明天就没了。”冰冷的声音带着异常自信,似乎桑家鱼庄的存亡在于这个女人的翻手覆云间,那个女人在拐角处驻足说完这番话,带着香风悠闲前行。

“别以为戴上墨镜就当自己是黑社会,现代这社会谁怕谁!”楚婉玉也不是吃素的,对这个拽女人厌恶到极点。

“等着瞧。”那个女人鄙夷地回道,只是人已进到包厢中。

楚婉玉气得直跺足,正要过去理论,却被丁文揽住了。

“别坏了心情。狗咬了人一口,难道人要去反咬狗一口。”丁文拍拍楚婉玉的香肩,淡淡说。

这话引得楚婉玉和林雪芹开怀畅笑,楚婉玉轻声说:“丁阿哥,我和雪芹说好了,这次一定要跟你回岛,你可别撇下我。听说那儿的水特好,能养颜美容的。”

“成啊,只要老章答应,后天就一起走吧。”

丁文正打算去大厅,却见桑木兰几人回转,便拥着一起回到了包厢。

当看到泡泡满脸的傻笑和娇娇女竟羞怯得不敢面对众人,大家嘘笑起来。罗元倒了两杯酒端到林雪芹和楚婉玉面前,道谢后嘿嘿地笑起,“祝两位美女早日找到心目中的帅哥。”

“本姑娘眼睛长在头顶,只看天上的星星,路上的小草一般忽略不计。”林雪芹哼了一声,看起来有点儿酷。

“我要求的不高,”楚婉玉狡黠一笑,目光游扫四周,轻声说:“能在我晕船的时候,值得我去依靠。”

丁香和几位同学嬉哈地笑起,便讲起学校男同学追求她们的糗事。

桑木兰一听,用脚尖轻轻踢着丁文,有点幽怨地瞟了丁文一眼,好端端地给人当“桅杆”却被惦记上了,不过真恼楚婉玉。丁文握住她的手,无辜地挤下眉头。

“文子,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哦。”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罗元,似乎兴奋过度,居然搬起这事。

丁文见众人都好奇,便嗯嗯了几声,“不就是几尾丹凤,以后你家是鱼虾成群啦。”然后直接用酒堵住了罗元的大嘴巴,不让他在众人面前提起活石。

午夜的钟声响起,章守志来了,他拉走丁文说有急事。

“有人想收购咱们鱼庄。”

第八十八章 草根精神

果真还来得这么快。www.65txt.com-====-丁文望尽霓虹灯外重重的夜幕

“如果不让收购,会有什么样后果?”

章守志默默地抽起烟,精明如他也有犹豫的时候。

桑家鱼庄在老章头的策划下,几乎没有经历新兴店铺的挣扎阵痛。有人说,一家新兴的公司都要有三年的生存期。但桑家鱼庄有了良好基础,并在第一个月内步入良性循环,若不扩大规模,在半年内回收投资成本也不是不可能。

“和我私交较深的那位领导劝导说了,‘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方是随氏商业航母,你们是刚造出来的小木舟。不要正面去触及他们,船小好掉头嘛。’所以我想忍痛割掉。”

章守志那空洞的话音,那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而没有对策的一种泄气。丁文蓦然回头盯着章守志,见他话犹未尽。

“老章,把话说透了吧。”

“吴行长也打电话来说贷款的事

杀鸡焉用牛刀,一个全国知名的集团企业会对一个不起眼的餐饮店出手,除了泄愤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丁文想起了桑良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女人”,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老章,现在烦也没用,不如明天看看吧。”丁文哈哈地笑。

章守志倒奇怪。这时候还能笑得出口。当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无奈地跟在丁文后面回了包厢。

包厢里没有音乐、没有跳舞。却是一伙人围在一圈猜甩子。猜中地人要喝上一杯酒。这种无聊地游戏有一种好处不用动脑。丁文拉着章守志加进去。若无其事地玩了起来。

玩得迟却醒得早。丁文眼里没有一丝疲惫。因为与章守志约好七点三十分在鱼庄碰头。

鱼庄早上没有开店。但今天地菜依旧在采购。表面上一切如常。

三楼地小办公室。只有十几平方。为了让更多地方用于经营。办公用地缩到不能再缩地地步。

“老弟。这儿挤了些。要不换个地点。”章守志一看五六个人都差些堵满了过道。

“不必了,我只想听咱们有多少家底,或说倒摊得蚀多少本?”丁文直接坐到办公桌面上轻松地说,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桑家鱼庄开业至今不过两个月,第一个月纯利润在十二万,这个月的利润突破了二十万一关,随着三层的十二月花神厅正式加入营业,利润率无疑要大大提高,章守志又说了成本开支的构成。

丁文只听得固定资产投入这一块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其中三层的十二月花神厅耗费近九十万。但丁文心里明白,投入这点装修费用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做为上档次地专属空间里,那简直是用钱堆起来。

“老章,他们收购总得师出有名,我才不信因为那张桌子争执引起的。做为那么大的企业行事已经非常理性地,制定了企划书还得经过层层审阅,随氏之所以选上咱们,是因为咱们这份开胃菜太可口了,又象奶酷一样入嘴即化。”

丁文将昨晚所查的资料随口念出:“随氏企业主要从事三大行业:房地产、远洋运输、加工出口贸易。现阶段次贷金融危机已转化涉及全世界的经济危机,随氏企业的三行业均蒙受巨大损失。我认为他们也在开源节流!”

虞翠花曾在章守志面前一直埋怨,说丁文因一顿餐导致了现在这样结果,可谓不遗余力。现在听了这些分析,虞翠花打量起这个年青人,原来自己还是很欣赏他地。

“文子,那到底给不给收购?”睡眠不足的罗元,连连打着呵欠,他只要的是结果。

“且问本店的核心竞争力在哪儿啊?”丁文敲了罗元一个爆栗,然后对头章守志说,“老章该知道那些东西不该列入收购范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捱过这阵子,那花~面市就是一股春风。”

章守志一扫颓废,神采弈弈地说:“真有你的,哦,今天照常营业。”

看着丁文和罗元掩门离去,虞翠花不无遗憾地说,“很不错的小伙子,可惜不是咱们地女婿。”

是啊,疾风知劲草。那种如小草般的平凡而具有顽强地生命力。看似散漫无羁,但却生生息息、绵延不绝。章守志浮想起丁文那懒散的笑容,仿佛在说保留好草种,暂时地隐忍为的是不屈地抗争。

在三楼地电梯口,丁文居然又碰上那个女人,见她以胜利姿态斜视着自己,正如一条狼看见已无力逃脱的猎物。

面对如此冷如寒冬的目光,丁文嘴角仍挂着玩味的淡笑,在罗元看来有点傻愣。

“收购来了,你不去帮老章。”

“我这人最讨厌面对一付棺材板的脸,似乎人人都欠她一个二百五一样。所以她盘下鱼庄最好!”

“哦?”

“因为我总把那些记帐数字当作文,满脑子都想怎么把变成青蛙,快快涨大。现在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在电梯门关闭之际,俩人惬意的笑声从门缝中透射出来,如一握无形的拳头狠狠地击在那个女人脸上,那本来冰冷得毫无表情的脸居然变得铁青,让随行而来的人战战兢兢。

外贸酒店二楼早餐厅,丁文和罗元各点了一杯牛奶和一盒新鲜的蛋

“泡泡,你将老章头扔下一个人面对那冷女人,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啊?”

“说实在,这女人除了冷之外,其他地方都足以让男人们**,也是男人们梦寐以求。她象座珠穆朗玛冰峰,拭问哪位绅士英雄不想去攀登征服?”

“冷无情,万木凋零。倒贴给咱们,哪不得天天穿个大棉祅,防冻?”

在俩人恣意地大笑间,章守志电话来了,说对方不是诚心来谈收购,而是谈怎么让桑家鱼庄关门。

一元钱!

“这收购价,原来在她眼里还值一文钱啊。”

原来当初桑家鱼庄吃不下这整栋楼,从其他公司转租分割一块出来,而这个公司就是随氏企业中一个小小置业公司。现在对方找出三个借口,足以让桑家鱼庄停业。

“消防设施不过关、未经同意擅自改变格局、厨房出气口违反规定。”丁文转述了章守志地话。

“欲加之罪,何况无词。”罗元几乎要跳起,那些装修都真金白银地投入,却被当成一堆废料垃圾,任谁都会骂娘。

服务小姐听到罗元的骂声,以为早餐出了问题,慌张地跑来询问有什么不妥?

“没事,他吃饱了总哼哼,就是嗓门大了些。”丁文对着一脸还在惊慌的服务小姐说,然后叫她结帐走人。

事已至此,搬店是必然的,但这个新地点不能再随意。当俩人返回桑家鱼庄三层地时候,章守志如泄气的皮球软在椅子上,见了丁文和罗元进到办公室也没招呼。

虞翠花愁着脸说,原来是总行追查贷款的用途是否用于养殖场的生产扩大,而那个吴行长一听这个风声,便催着章守志还款。

怪不得人说银行的本质决定了它只会锦上添花、决不会雪中送碳。这一有风声便催款,想那个抵押物是养殖场,怎么说应该算得上优质资产,每年的收入足够还上贷款地,莫非那个女人垂涎于这一块?借机将手伸进桑家坞。

就算,是这样的话,自己对贷款的那数额无能为力。丁文和罗元还想找章守志商量搬店地事,现在看来更严峻的事情需要他们去面对。

“我去找那俩人暗股持有人,活马当死马医吧。”章守志从椅子中撑起了身躯,走起路有点晃,如丢了魂似的。

“我说老章,泄什么气喽。大不了,我来养鱼,你帮我卖鱼。”丁文重重地挥手说,“更何况这事情还没到你想象的地步。”

“只是我不懂,怎么就莫明其妙地碰上这事”章守志有些气愤地敲得桌面砰砰响。

丁文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若是随氏要进军笔架岛,那他们地第一个目标必然是岛上唯一淡水水源--桑家坞池塘,不管如何开这座海岛,必须将池塘的使用权纳入手中。

哼哼,在岛上,看你们怎么蹦达!

“哎,也怪我叫上了记宣传桑家坞。

听王记说,笔架岛的那面非常适合攀岩冒险活动,老卢拍的那张照片一登上报纸,立即引来攀岩爱好们广泛关注。”章守志不无后悔地说。

“老章,随氏先前已对桑家坞考察了一次,据说当地人全部反对她。这次绕个弯是想从养殖场为突破点,第二个目标自然是我的池塘,接下来是花养殖试验基地和湿地保护基地。这个集生态旅游、生物科技、农业概念、环境保护、房产开几大概念于一身的笔架岛,随氏自然不会放过这块肥肉。”丁文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桑家鱼庄可以不要,只要咱们地‘洪荒鱼’品牌还在,就可以随时都有桑家鱼庄。养殖场却是寸土必争的,为地不让他们在岛内有立足之地,更重要明年起,我想对养殖场进行改造,做到养殖无歇季、养殖场无闲滩。”

章守志三人显然想不到落后至斯、多年无人问津的桑家坞竟是一块肥肉,竟拥有如此丰富地自然资源。其实,丁文还不把海洋资源和奇特的地形地貌这块随带说出。

对于丁文地养殖技术,章守志算心服口服。夏花前的育苗成活率,是他所知迄今为止最高。这样的技术,若将花~和九节虾养殖成功,那利润守志在暗暗测算,结果出来的数字让自己吓了一跳。

“老弟,我就是当了所有的房产和举债,也要将养殖场的贷款还清。”

丁文见章守志有如此大决心,便说:“老章,我那场里还两三万条鱼,都两三斤的,应该可以卖上一笔,你去联系买家吧。”

章守志听了,不禁重重地捶起桌子,“若是鱼庄还在该多好!咱们的原料这块就永远不必忧心。”

其实,这样也好。咱们可以天天熬鱼汤喝!直到每个人一见鱼就怕为止。

章守志夫妇和罗元被丁文逗说得大笑,那笑声把办公室所有沉闷冲得一干二净。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常知伟进来就问:“老板们,今天准备歇业啊?”

当告诉他鱼庄被停业时,常知伟还当真不信。

丁文见许多员工已围到办公室来,叫罗元出面去解释,而章守志则去忙筹款的事

第八十九章 星火燎原

在外贸酒店的豪华套房中,一位坐于软沙老人正摩,对于桑家鱼庄的一切莫不了若执掌。www.65txt.com

“那个小伙子不错老人从沙起身,虽老腰板却挺得直,来到了落地窗前,满脸的皱纹却掩不住他那睿智的目光,声音缓却平和,“云丫头烧起了三把火,有点野火燎原之势哦。”

他身后的华老,少言谦恭,“三小姐行事雷厉风行呵。”

“心态决定行事方式。她这种暴风骤雨最多给人伤动骨、伤些元气,似乎并未给对方致命一击。哎说来有些轻视对对手,或云丫头根本没把对方当对手,孰不知她的爷爷我也是从农民出身起家的,只不过比别人提前走了一步。”窗前的老凝望着楼下的车来人往,有些感慨说:“多年来,随氏跟着我国经济大展,也一直顺风顺水,难免让后辈养成目空一切。这次金融危机,企业正好趁此机会进行整顿转型。”

“要不要给三小姐提个醒?”

“她闹她的,老金你得进行第二手准备”窗前那老只说了个梗概,只交代不要让云丫头知道,倒看看小字辈们闹闹。

或许在金字塔尖的人,对这种层面的商业竞争只算是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

但,对于章守志、罗元,对于丁文,正如一个高如山丘的坎。数百万元,对他们中任何一人都不是小数目,更重要知道谁是对手,随氏的名字如满天的乌云压在人心头,缓不过气来。

桑家坞来电话,说桑春被检察院带走,不用多想,就是有关那个大池塘承包的问题。丁文摁下电话后,默默地倚在墙上,看着天花板。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第三把火,不可谓不狠,一招比一招狠。

当猜想逐步变成现实时。剩下地不再是无关痛痒口舌之辩。对方已经拿走各式各样地“武器”出击了。与其说寻找致命一击。不如说既打压又带着明显地恐吓。

“文子。桑家坞那么落后。引进随氏这个企业有什么不好么?”事到如今。做为好兄弟有必要提醒丁文。罗元也确实不理解。

“本来是好事啊。”丁文若不听说对方条件也会这么想。但风闻了“随氏开笔架岛地部分计划”后。铁了心也要阻挠。“随氏按当地实价收购土地。一平方才不过几块钱。然后将所有地村民迁出岛;而那些非分配到户地山地、海地自然划归政府部门。-====-你说。桑家坞人得到什么实实在在地利益?他们地所有一切都在笔架岛上。祖屋、田地、生活包括他们地根!”

“强盗!强盗!”罗元忍不住失声连骂两句。寻思了说。“我去叫几个哥们将这事放到网络上。”

“不!泡泡。”丁文站直身连忙喝止。“对方只是以常规地商业手段。咱们行事不缜密留人口实。也无话可说。但咱们还到那山穷水尽地地步。让咱们付出了代价后。我想只要随氏还在进行这个项目。也该让他们多付出一些。”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何况这项目上又不只一个蚁穴!”

罗元只见丁文的脸上本带着懒懒的淡笑,此时换成耐人寻味的冷笑,只是不明白一只蚂蚁如何向一头大象攻击,也许那效果无关痛痒吧。

在豪华套房里。

“这毛小伙子也恁地口气大!”那个老金地老讶然失笑道,一位乡村的养鱼个体户向商业大企业出挑战,这不是笑话还是什么?

“这不是笑话,恐怕开笔架岛一揽子计划要追加投资了。当一块蛋糕显示出其价值,你说会不会引来许多抢购。”银华老此时坐回到沙,郑重其事的说。随着市场的规范化,你能利用规则,别人同样也在利用规则,不同的是哪方主守、哪方主攻。

“暂追十亿吧。”

暂老金愣住了,从来不怀疑银华老的推断,要不怎么带领随氏一步步壮大。

“我甘愿多付出这些钱给云丫头他们当学费。古人说:富不过三代、穷也不过三代。到了云丫头这一代,也三代了吧?他们一个个受过世界上最好地教育,也给了他们最好的锻炼环境。可老金你现了没有,他们骨子里已无那股拼劲,行事总傲气凌然,刚好借此机会磨砺一下也好啊,哈哈哈”

“原来是把人家当磨刀石了呀。”不过老金暗道,这块磨刀石也忒贵。

将一切地纷纷扰扰抛置于门外,丁文回到了房内,见桑木兰穿着睡袍在整理昨天的购物东西,瞥见桌面一个精致地小方盒,便拿来打开瞧瞧。是一只玉镯子,其成色与外婆遗留下来的相差不远,知道这是给母亲准备地,丁文不免心中暗慰。

“小懒猪睡得好么?”丁文从背后抱住了桑木兰。

“净做些奇怪的梦。一会儿又蜘蛛精、一会儿又白骨精的,让人睡得不安稳。”桑木兰往后靠住丁文,轻声呓语道,眼里闲着狡黠的光。

“那吃过午饭后,咱们一起花鸟市场,还是西湖逛逛呢

“去花鸟市场吧,到了省城不去拜访泡泡的家,怎么也说不过去。”

午饭,一行六人就在外贸酒店二层大厅解决,由于丁文在桌面谈笑风声,倒冲淡桑家鱼庄停业之愁。

“今个儿,借着你们几位老板都在,我想一事放到桌面与大伙共商。”常知伟斟文酌句地说,眼光一直盯着丁文,“我和一位兄弟想承包桑家鱼庄。”

“常师傅你!”楚婉玉气愤地站起,正要再说时,被丁文按坐下来。

说到底,常知伟不是想承包桑家鱼庄,却想假借桑家鱼庄的名头,另寻地方开起鱼店。他要的是桑家坞鱼场的鱼,所以才兴起这个想法。说来,常知味在广东省有位铁兄弟叫汤宝来,对于汤有一手绝活,不日将飞过来探下市场行情,顺便实地考察。

“常师傅,这叫商业授权吧?”丁文确认了下说,“我看你没日没夜地算计着桑家鱼庄拥有花~物准销售权吧?”说罢豪声笑起。

“小玉,我看这事行,具体细节你可以借鉴许多授权模式。这样的话,咱们专心打理自己的上游产品算了,末端的就给常师傅他们弄去吧。反正这世上的钱总赚不完。”

楚婉玉稍释怒气,想自己也不喜在餐饮行业中,放手给常知伟他们也不失一种选择,但从商业角度来说,她可不会象丁文那样好说话,应说要集中章守志几个股东地意见,在一两日可以给个答复。

“其他都可以谈,只有独家专供地这条,丁老弟你无论如何要承应。”常知伟不单味觉灵,脑袋也灵光,牢牢地抓住了这个卖点。

“常师傅您说笑了。假若您一个月卖出五百斤,那桑家坞鱼场的货便要积压起来等着。”楚婉玉说出鱼场现有上万斤的存货,那得卖到猴年马月,只能答应保证鱼庄正常的供货和有桑家鱼庄地城市区域不投放市场。

常知伟胖脸颤着大笑,赞楚婉玉这手好高明,既为鱼、为鱼庄打出名声,也为保证鱼庄的利益,真个有朝一日将桑家鱼庄开到全国各地,那可得独家专营供货啦。

“哟,您常师傅有这么一天,我们到全国各地都可以尝到桑家坞的鱼,不得不说您比小女子我更有雄心壮志。”常知伟地这大胆想法,当真令人叹为观止,楚婉玉那清脆的嗓声竟也带着一股振奋。

这是也许是种子吧!想那嘟嘟在青石岸边都可以种出小树来,或许在于敢想、也在于敢做。丁文对常知伟欣赏笑笑。

“常师傅,你这壮如山的身躯到时也别被磨成细竹杆,在我看来,这开餐饮最是磨人。

”罗元与常知味可算同为天涯肥胖人,开起玩笑也没诸多顾忌,想到这个话题脱口说了出来。

“你说你呀,打明儿起,跟着常师傅磨人去。”游彩霞正搭上了罗元这话,一下子让罗元象霜打茄子般,蔫了!

那委屈样惹来众人好笑,丁文和桑木兰笑得欣慰,终于有人给泡泡套上了牛鼻拴。

这顿饭吃得开心,丁文、罗元五人去了花鸟市场,常知伟自是溜回了桑家鱼庄,点数下炉灶器具,顺便安稳手下那班兔崽子们。

泡泡的观赏鱼店中,那个熟悉身影不是田黄,还是哪个?他搬来一张板凳坐在鱼缸旁,手里拿着小网捞,目光紧随着罗父来回扫着。

“老罗,罗哥真地让我捞两对丹凤走,您可别不信啊。”

“信,才怪喽。我看小田你光盯上那缸鱼不下十次。你说养那劳什子丹凤有什么好,看看这银龙、泰国虎,要不罗汉鱼、锦鲤也好啊。”罗父对泡泡养丹凤金鱼的成见不浅啦,若不是怕自己的金银龙无端失踪,倒想把那十多条的丹凤金鱼送了人家,也落个眼前清净,可偏偏

“爸,这可是您不对啦,都说兴趣、爱好是事业的导师,您怎能这样哩?”罗元似乎早知道父亲的态度,只是抢了几句便拉起田黄侃起他地丹凤,“你看,这是优良品种吧,这才两个月的时间,也赶上其他品种地成长速度,估计能完全破除了‘大器晚成’的魔咒”

丁文和桑木兰向罗父打招呼,又为他隆重地介绍起游彩霞。那罗父象突然间被点起地火,那个热情劲,还一直喃着叫罗母回来。游彩霞有点儿受宠若惊,本来大大咧咧的娇娇女也会表现出憨态可掬地小儿女之状。

“小田,你爷爷在忙么?”

田黄自打见到丁文进店,心思就不专在丹凤金鱼上,对于泡泡的夸夸其谈只是应付地唯唯诺诺,这一听丁文问起,他连忙蹭过来笑着说,“在忙在忙呢,我爷爷他整天钻在雕刻室里,少见地吃好、睡不好,奇怪地精神还那么好,一刻也没放松。”

“我看他是在盯防着你吧。”罗元揭露得田黄讪讪而笑。

“罗哥、罗哥,我找你商量个事。”田黄神神秘秘地拉着罗元到一旁嘀咕。

第九十章 青石敢当

对于形态不一、体色各具,在灯光下闪闪亮的观赏鱼总有一种偏好,尤其个体细小如夏花一种银光溢彩的鱼,在这鱼缸前挤着三女的脑袋。www.65txt.com

罗父认定了那个自己未来儿媳,跟在后面热心当起了导说员,好热情程度比之对待豪客不差,指着缸里那群介绍,那是小小斑马鱼,据说拥有自我修复破损视网膜的独特能力,目前科学家正在研究,能有助于治疗因视网膜受损引起的失明,为这部分盲复明带来了福音。

神奇吧引得三女几乎将眼珠子扔进鱼缸中。

在泡泡的鱼店里,丁文正如泡泡到他家一样,不会太客气,眼见罗父那殷勤有加的样子,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刚才整个上午接了不少电话,尤其母亲每半个小时就通了次,终于落实定:大舅不是被检察院逮走了,是有关部门叫去协助调查。这倒让几位兄弟姐妹松了口气,丁母又担心起丁文。

“儿子啊,这到底出了啥事?”丁母的话语充满了焦虑。

“不就是大舅说过的,想开笔架岛却又将乡亲们统统赶走的那帮人,借机生事呗。”丁文特意说得轻松,免得母亲满怀担忧,追了句“没甚大事”。

事实上,丁母很少打给丁文,日常都打给桑木兰,因为儿子有什么事,桑木兰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若非,这次事出突然。

“儿子,你别向你大舅学啊,别当出头鸟啊”

母亲的嘱咐总是郑重而叨絮,但她哪儿知道,她地儿子这次当定了“出头鸟”,至少对方是这么样认为。

丁文挂断电话后,陷入一阵思索

十亿人民九亿商。西至藏边村庄、南至海疆小岛都吹起商业之风。不管你想不想接受、愿不愿意接受。这个浪潮如海。诚如有人说地那样。有人地地方便有江湖。有利地地方何曾没有商业?桑家坞自不能回避、也无法避免。与其不能避免。不如正面去应对。

“文子。文子。”罗元拍醒了丁文。仍不改大嘴巴地脾性。“蓝子。你得将他看紧点。别让他给人拐了去!”

“管好你游彩霞仍象日常一样待要教训。待觉今日地点不对。便截住了话。

罗父见儿子服服贴贴受了训。哑然而笑。桑木兰与楚婉玉见游彩霞脸色绯红。均抿嘴暗笑。

“罗哥!”田黄在一旁挤眉弄眼。<<>>仿佛在提醒着某事。

罗元拉扯了丁文。直出店门。

“小元,等下再回来呀,你妈妈快来了。”罗父追出门口喊着,吆喝得几家邻店都探出头来瞧个究竟。

田黄在前引路,几人经过摆满盆花的过道时,泡泡说还好不是双休日,那时这过道挤满了络绎不绝的人。桑木兰一见花花草草,拉上楚婉玉和游彩霞去买花种子。

玉石轩,门口竖着、叠着久经风霜的石磨之类,店着摆上琳琅满目地石头,店老板一见田黄光临,便异常热情地招呼。

“小田,最近刚进了块玉石,啥时候麻烦田老鉴赏一下。”这老板与田黄不是初会,也不转变抹角很现实地说自己所求。可田黄又装出牛气模样,爱理不理店老板,却是左右逛荡来到橱窗格前,瞧上了一块墨绿石头。

“这是啥石头,乌漆抹黑的也摆上柜?”田黄似在挑刺儿说。

丁文和罗元暗笑,莫不是受了丁文的青石影响,开始关注起这种成色的石头。

店老板依依呀呀囓了起来,以为田黄是带客人来了,殷勤地介绍说:“小田,这可是南阳独玉地玉胚,您仔细瞧瞧也纯绿色偏黑,评的是一级品,咱是熟络人讲地是实价,店里是十二万收来的。不过这块玉块好在于裂痕。”老板叭地打开柜子的射灯,把切了个小面的独玉石胚照晶莹生辉,正要介绍这玉石的其他优特点。可田黄却转开了,小声嘀咕“十二万骗三岁小孩呢”。

下午本来就是来闲逛的丁文,跟在田黄后面,想看他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不过听了那块石头的价格倒不是太有概念,反正人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听听当作耳边风就过滤掉。

田黄在店里闲转了一圈,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在一个小方柜边,从袋中摸出一颗指甲那般大地青石块,在手里把玩儿。

咦这小青石块眼熟,莫非是田晓石刻剩出的青石边角料,被田黄偷摸了块出来?

“你门口那面青石敢当多少钱,我自己买。”田黄钻到店里一圈,原来中意地店门口的那石板堆里。

“你小田要地话,拿走便是,还算啥子钱哩?咱们谁跟谁。”店老板一瞧门口那堆从四处收来的稀奇古怪板材,毫无掂价地说。

田黄双眼一翻,说道:“那出五百元算啦,别说了占你便宜。”从袋里摸出五张一百纸钞压在桌面,不管了店老板同意与否,自己便到店门口叫人翻出那块高约两尺、宽近一尺、厚近半尺的青石板,上面徒留模糊的粗花

然清晰的“石敢当”繁体字,看似有了些年代而已。

店老板笑得两眼都眯,这便宜货处理掉也好,还卖上个人情,何乐而不为,连忙叫了店里伙计送货到田黄刻印的小作坊间。

小作坊间设在田黄家的柴火间里,里面已经堆了许多块青石。丁文和罗元见了不禁大笑,让田黄给逗乐了。

“小田啊,人家淘奇石,你却堆这些青色石板条?”

待那些伙计走了后,田黄才说:“罗哥,你们可别笑话。中午听我爷爷边吃饭边摇头自言自语,‘这是我一生当中见过最奇特的石头,竟如传说中地活玉一般,这下总算无憾了。’我就不信不能从这些青石中淘出好东西,在我爷爷眼里无憾地奇石,那堪比田黄石等次哦。”抛了下手中的小石块,状甚得意异常。

丁文不禁感到好笑,心道能淘到这样的石头才是怪事,可转而一想这青石竟蕴含着这么价值,连自己都暗暗咂舌。那自己将这些石头随便放到水塔里,还用来栽花天啦,看来有必要再找下田晓石。

“小田,我想现在就和你爷爷谈谈。”丁文笑着说。

田黄自然欢迎之至,连忙锁上门,带俩人到家。他有些忌妒这个同龄人,自己费尽脑筋,还是破荒地勤快为爷爷清理雕刻室卫生,才顺手牵羊摸来这小块的青石,而这个同龄人却被爷爷不设防地接纳到雕刻室中。

“呃,是小老弟来了!”田晓石马上放下手中的刷子,舒意地说:“没想到呀,这越雕越有精神,本来以为需耗费到明天,现在这最后一块刷干净后就圆满完成。”

“看来田老这两天精神状态很好嘛,”丁文看着田晓石神采弈弈,大胆地问起这么巴掌大的一块,或说更大一些的青石价值几何?

“小老弟呀,宝玉无价。这些青石若比作玉,那堪比温养多年地古玉,或过之而无不及。若硬要给这些玉坠子估价的话,我看每件都不低于万元。”田晓石轻描淡写地说。

“田老,我若给个大块石头。”丁文用手势打比方说,“以您工艺雕出大作,可以卖出多少?”

这回轮到田晓石惊诧了。若说这般大块的如此青石,单胚石就无法估价,做为民间雕刻师何时能碰上这样的机遇?一时之间不免心旌摇荡,不知如何回答丁文地问话。

“我急需一笔钱,但不能不卖出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田老您看这报酬。”丁文从章守志中午回话得知,银行方面真个要走入一些程序,也得一两个月时间,此时不得不考虑多开些源路,听了田黄地话,才把主意打到这青石上。

“我只要这面石块余下的边角料就成,其他的报酬不要再拿了。”田晓石爽快答应下来,又悠悠地说,“其实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些青石是何物,说它是石吧却有髓,说它是玉吧却兼带冻石的特征。但唯一可以确定一点,这样的石头比之田黄石更是少见,少见在于它的似活般地髓质,似具有生命力一样,对于人体有着安神明志的功效。”

田晓石顿了顿建言说:“因此,从功效来说,雕刻成佩带装饰品最佳,反倒雕成了观赏物不是甚好,毕竟品相不足以令人赏心悦目。”

丁文听了此言,呆滞了下。

不得不说田晓石地分析极为精辟,观赏石毕竟放之高台、橱柜中,何人能懂得青石之妙处?便试问道:“田老,以您之见呢?”

“我有一好友在朱氏珠宝中当总品鉴师,这东西到他手中兴许更能明白其价值。只是”田晓石似有所担心。

“田老不妨直说。”

“我怕不能为小兄弟守住这秘密了。”田晓石坦言说。

丁文微一沉思。这事不能自己出面,又得尽量控制知情人的数量,想来想去唯有泡泡可信任,他在省城也方便来往联系。想定后说:“田老,到时派人与您单线联系,只要求一点交易时全用现金。”

田晓石欣然答应。

丁文见田晓石待人甚为诚意,只含糊说了这青石碎末或许另有用处。没想到田晓石抚掌笑起,其实早用这些碎石片养起一盆水仙花,指指桌边那含苞待放地水仙花盆栽。

丁文走的时候带走一干青石玉坠子,留一块未雕刻地青石做为雕刻工钱。那田晓石将青石放在掌中如获重宝地把玩摩挲,直让田黄双眼贼盯着,爷孙俩只送到房门口便关门乐去。

听着丁文边走边慎重交代青石之事,罗元似乎听得麻木,便也不再觉得惊奇,事关银行还贷的资金等商业上机密,也不敢马糊。

“有人说石敢当用镇宅辟邪的,能挡住煞气。这次若能镇住那个冰棍女的煞气,大快人心啦!”罗元不无夸张地说,他想瞧瞧那个高高在上的冰雪女神吃瘪时的神情,是不是也尖叫,真值得期待啊!

第九十一章 柳叶鳗游

丁文见省城事情已毕,便决定当天动身回桑家坞。www.65txt.com-====-

泡泡同志跟着跑这一趟,为公捎来青石给田晓石;为私,在周末带着游彩霞去郊游一番,还有不便出口的那数十条的丹凤金鱼。想想就兴奋啦,他的兴奋表现在车速上,一辆老式的切诺基吉普都飚到了一百二十码,害得坐在副驾位上的娇娇女右手挥成“老虎钳”不断警告、丁文只能说到县城住一晚后再进岛。

丁文自是想身边最亲的人都活个生龙活虎,便给了罗元两块玉坠子,也算圆了那晚所许的承诺。可娇女似不识贷,戴这么一块若似青痣的石头,口哼哼不满说这老土的东西,随意地揣到包里。

楚婉玉还得在省城打理桑家鱼庄后续之事,仍留在省城中,只是已打了一大包的东西寄运往桑家坞,想必也有逃离这都市丛林那种迫切。其实女人的风采,尤其是靓女的精彩是在大都市里,可以追随那五彩斑澜的时尚之风脚步,让从头到脚的外在表现极尽魔幻般变化更新,不象在桑家坞除了用于御寒那海风的羽绒服,那么单调,那么象那南极的企鹅。

拐到县城家中,桑木兰和丁文俩人的变化让父母乍见之下有点吃惊,丁母满心以为这是爱情的魔力,丁父却说自己年轻时候就是这样的帅气。当桑木兰拿那个玉锣子时,丁母纯是母性大爆,眼里噙着泪花,拉住桑木兰的手,口中唏嘘喃着“我的宝贝媳妇儿”,那样子比亲生儿一个位置。

女人们心情好,男人们就有口福。据说,这心情一好就精心,寻常的家常菜便多了些许的创造性。

同样一份的线面,经过热水冲淡了其中的盐份,然后浸入花蛤汤中泡味,让面条渗入花蛤之味。再加上,油炸过香酥的紫菜、颗粒分明地海煎、切成宽条的葱花煎蛋,还有入口生香的醉排骨。

这是丁文记得小时候只有重要客人来临,才会享受到如此丰盛的线面点心。那半碗的面条,上面堆得满满的菜,让客人吃得时候就“挖煤矿”一样,因为不好意思吃上面的菜,怕主人说自己贪吃货,便小心谨慎地挖吃底下的面条。

可今晚,一家人,包括泡泡和游彩霞也没这个顾忌,吃得满餐桌都是呼呼声,丁母听这不绝地呼呼声,便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也许。吃惯西餐。或是旅居在国外地人。吃饭地时候可算极尽文雅克制。弄出一点声响来那是很失礼节地事情。

但。乡村地吃法总有那么一点粗旷。甚至有点粗野。乡下地大老爷们从来就是这么呼过来。就是这个味!

“妈。您这不是变相挽留我们在家多住一两天么?煮得这么好吃。不想走啦。”吃撑地丁文愉悦地嘟哝着。让丁母咯咯咯地堆笑。

“儿子啊。下次回来时。一定要多带些鱼回来。你养地鱼在咱们这小区树起好口碑了。这次回去。一定得多派些鱼回来。我可收下了她们地许多定金啦。”丁母把这事记得牢。却是天天有邻居在问。重复地次数多了。想忘也忘不掉。

一听是对门地、楼上下地邻居们。丁文满口子答应说:“泡泡回来时。叫他捎上几箱吧。你们可别总分了人家。自家多留一些。咱不差那些钱。”

“是哦。听老章说那个黄厅长地老母亲得了偏瘫。自打吃了咱家地鱼。症状也减轻不少。爸妈。只要家里没了鱼就可以打电话给我。咱家池塘里有地就是鱼了。我叫人捎来就行。”桑木兰地甜嘴巴。自然又引来丁母疼呼惜叫。那个肉麻劲堪称婆媳地楷模。

丁母却瞪着咧嘴而笑的丁文说:“你别尽笑,木兰我看着长大,也算咱家地闺女。”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正在大伙儿饭后谈话间,桑春的电话来了,他跟丁母报个安,说没事已经回家。丁母一想后天是周末,便兴起趁夜进岛地想法,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姐,该回去安抚一下也好,免得一家人不住在一块儿又散了心。捎上过运用的线面和几样礼品,向年段长请假调课,急冲冲地带着众人回了桑家坞。

海风劲吹,繁星密布,在这寒冷的夜晚,桑家坞的人们早躲进温暖的被窝中。可,在村口的渡头并立着两人,一人抽着烟,那忽明忽灭的烟头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大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样急巴巴地赶来。听说我一回来,瞧九叔、三婶他

探望,咱们桑家坞是穷了些,但大伙儿的心还是热乎

“就你硬充着。你要是出事了,让我咋活呀,让家里咋办声音低切却在夜风中飘忽。

“别挂着心,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想起去你家看亲的时候,你还对我不上眼呢?”

“谁叫你一直傻笑着,问你话也答、脸就红,那样子整一个傻子。”

“你还不被傻子拐到桑家坞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只有象吃地瓜片一样的平直回忆絮语,正如地瓜片一样,被蒸去的水份,留下的只有甜味,吃在口里甜在心头。

“妈,你看那儿站着是不是大舅和大舅妈。”丁文顺着渡船靠岸时的照灯,指着渡口站立的俩人道。

“这个小春!”丁母低声责备中夹杂着浓浓的护犊舔情,却立即喊起大嗓门,“小春,是你们吗?”

“大姐,我们正等着呢。”

东西全堆在板车上,由丁文拉回校舍。足踏到这片土地上,左手无名指上溢出了凉爽之气,竟抵去夜的冰冷,丁文有种万事在握的感觉;桑木兰在身旁打起手电筒,亦步亦趋地跟着。俩人只是默默地听着母亲在呵责着大舅,均无声地笑起,只道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校舍依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两天还真难为了大舅妈。

桑木兰早早地为泡泡和桑木兰张罗住宿去,会客室里一家子人便听桑春谈起这两天之事。

原来调查组调查了那个池塘承包的事,也到挨家挨户暗访,得出的结果是承包程序存在不合法之处。他们说这池塘水库属于村里的公共资源,也是海岛唯一的淡水资源,关系到全村人生产、生活用水问题,应该通过全村的所有村民表决来决定后,才能签下合约。结论:一是责成渔澳镇领导桑家坞村立即解除池塘承包合约;二是将根据工作成效,酌情对相关人等进行纪律处分;三是即将降格桑家坞行政村为自然村,合并到隔海对岸的雾浦村去。

桑春最后感慨说:“只是没想到大虎等人对小文承包池塘持有不同的意见,倒是桑三儿这次不言好、不言坏地闷着。



丁文听了气愤不已,但瞧及桑春的满脸那疲惫,估计受了不少的责难,便很快地冷静了下来。这样的事儿,在国内并不少见,既然说池塘是公共资源,也罢,现在不忙着决定,便问:“大舅,假如不解除合约的话,您要承担什么责任?渔澳镇要承担什么责任?”

桑春喟叹说:“我嘛,大不了屁大的村官不做,想必他们也不会让我做下去。说我没有思想觉悟,阻碍了桑家坞的招商引资,拖累了整个渔澳镇展的脚步,是绊脚石。”

“绊脚石,这句话对极了。您还真是那些官老爷们政绩和那些商业集团利益的绊脚石吧!”丁文看了一心为桑家坞谋展的大舅,他最后还落到这个田地,除了气愤之余还在思考对策,就是要利用手中有限的资源讨价还价,但思及随氏挟投资的噱头,又有各级政府部门支持,来势汹汹啊!

不过,只要大舅不牵涉到司法层面上的事,我管他们个球!丁文已经决定:咱就当一回钉子户。

“大舅,我就揣着那份合约和他们谈。您呢,就当个木头人,对这事不管不问,反正您的那个印过期作废了。”丁文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几位长辈听得心惊肉跳的。

“儿子啊,咱胳膊扭不过大腿,不如回县城过安稳日子,别了这次浑水算啦。”丁母可坐不住了,连忙劝说。

丁文环视了父母和桑春的夫妇,淡定笑了笑说:“咱们也只是在诉求自己的权利,又不是阻止什么。你们放心好啦。”说去瞧瞧养~场,拿起了手电筒就往屋外走。

“这孩子!”丁母望消失在门口的丁文,不禁叨了一句。

丁文进到空间里,只见嘟嘟正站在雌花鲵的水塘边,稍一细视却见那条雌花鲵已一动不动地半浮于塘水中。

终于产卵啦!丁文一阵惊喜。

“小家伙,想我了吧。”

嘟嘟一听丁文的声音,确如小孩一般地撒娇,直跳上丁文的怀中,呜呜叫了几声,仍转头盯着积水塘。

水中形似有柳芽之物,无色透明,丁文却能感触到那细微生命在轻微蠕动,数量不少啊。

第九十二章 风言风传

第九十二章风言风传

正常情况下,雌鳗的一次性产卵在一千万粒左右。

想想该准备一些浮游植物和购买丝蚯蚓饵料,然后交给林雪芹摆弄去,细细察看了积水塘边的青石上粘液之迹有些干涸,想必另外两条花鳗鲵已习惯了湖中生活,因湖中食物丰富少于溜回这个积水塘。

这样也好,免得来个大鱼吃小鱼,把仔鳗们都当成了点心,白白损失了。

水塘中那条两尺多长的雌花鳗鲵,眼见即将腐烂。按理说,仔鳗们最喜欢这样的营养,据说有人从河中捞起腐烂的动物尸体,尸体里面躲着许多鳗苗,一夜之间发了笔意外之财。

但,丁文似乎不想看到这即将发臭的东西继续留在空间中,便把那条雌花鳗鲵扔出了空间,让它随风而去吧。

沿湖岸慢行,湖中荷花壮如盖亭,随意分布,看过去犹如幢幢绿台亭阁,别有风趣。出了这样异形的荷花,只能孤芳自赏了,真个拿出去,必吓倒了一批人,不知这莲藕是不是一样的肥硕。

嗯...得闲工夫时,可以再种些菱、菖蒲之类的,假如长出大如脸盆的菱角,那样的话......丁文笑笑后收拾起这个想法。

这次进来自是为了青石块。若非随氏这次进逼得紧,还真不想让这些石头公诸于世,哪怕宁愿用来垫池底、当花料.....丁文在湖岸俳佪了许久,才从中挑出几块零落的青石。掂了掂份量,还不轻哩。

“小家伙,外面正冷着呢,今晚就好好呆在里头。”

可嘟嘟并不领情,长尾巴已卷住了丁文地脖子,让丁文暗感好笑。

算了,这家伙!

刚出空间。嘟嘟就兴奋地跳下地,如一抹白影。飞驰入夜幕中瞬间就不见。

回到了屋子里,却见父母都在呢,丁文看到桑木兰满脸酡红伴着母亲,不用猜又是母亲在说起难为情的事。

“瞧你急巴巴的,这么晚出去就为了捡回几块石头?”母亲百无聊奈中嗔了这话。丁文咧嘴朝她笑笑,将石头放到会客厅的角落。但见那盆栽的白菊花正精神抖擞地盛开着,而父亲正蹲盆栽旁。左右瞧个精细。

菊花本是很耐冻的,冬天放室内室外都行,但要少浇水、通风就成。

丁文见父亲那样子,便问:“爸,没啥奇怪吧?”

“奇怪哩,秋冬时草木枯黄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可这白菊花地叶子?”丁父费思量地摇摇头。

叶子...依然油绿,连枯黄的毛边都没。这就不得不令人惊讶了。

“爸,这花不就是浇了‘一滴泉’地水。”丁文隐晦地说。

丁父释然地点头,不无得意地自喃,“你看咱们家阳台的那些花儿,就是常开不谢,惹得邻居们一直眼红地盯着。烦不胜烦啦。”

邻居们都以为父亲任教动植物课,必定深谙盆栽养花之道,每每有人上门请教。孰不知会说的不一定会做,会做的并不一定会做得好,刚好这湖水成就了父亲养花美名。丁文暗自好笑,不过他知道父亲喜好栽花养鱼,虽算不上专业水平却怡然自得。

“其实栽花养鱼的乐趣地于栽培过程,平常给花浇浇水、松下土、晒晒阳光,日子过得轻松。”丁父手摸了摸盆中的干土,若有所思地说。

“别尽拿你那套教化儿子。他正年轻着呢。”丁母见夜已深。催了丁父回对屋歇息去。

海岛的夜晚着实冷,这种地冷不象山区那种冰冷。而是一种湿冷。风带着冷气,无孔不入地从领口、裤管钻进,所以不管包多紧,依然觉得冷。丁文打起手电筒照看着父母回屋,站在门口望了夜空一眼,缩回屋里想道:这种天气正是晒地瓜片和紫菜泼苗的好时期。晒地瓜片阴干最好了,泼紫菜苗时的气温当然不宜过高,怕烂头。只是乡亲们是否还在关心这些事么?

一夜风吹窗棂叩叩作响,到了天亮时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院子角落那些的枯枝和残叶,似已见识了昨夜的风劲。

当第一缕阳光透进窗户,宿舍的门被敲响了,敲门的人是九叔公。

这么早啊!丁文还带着慵懒的睡意,连忙让裹上棉袄子地九叔公进屋,只是有点惊讶于九叔公何事如此紧迫?

有人说:大头你从池塘里捞走了大钱,在养殖场、养鳗场都有大股份,好几百万啦。

这是九叔公问话,能让九叔公坐不住上门来问话,估计这话已经传遍了整个桑家坞,传得妇孺皆知。丁文自然知道这“风言的头”从何处刮起,只是风言目的在于疏离与乡亲们间关系。

“九叔公,您稍坐一会儿,待我叫齐木兰和大舅他们,一块儿来说说这事。”

当桑春等几位村主干、以及凑热闹的桑良、桑大虎都聚齐时,丁文对鱼塘的收支做了粗略解释......

承包鱼塘至今算来还是亏本。丁文最后说出的这句话,九叔公他们才舒了一口气。

难怪在一旁地丁母,瞧在眼里恼在心里,却是再也憋不住,发火说:“你们觉得小文亏了本,反似很高兴;现在听到他背了几百万的债务,是不是心里头很开心啊?当真是白叫了你们这些舅的、叔的长辈们。小春,这事你最清楚,你说说!”

桑春讪讪不语,他说不等于替自家说话?

村出纳见大伙儿不说话,将丁文捐款修路的事抖落出来。

一万三啦!这数目,让丁母狠狠瞪了丁文和桑春俩人一眼,却将其他不知内情的人听懵。

“大头,”九叔公抽起烟杆子,吐了口烟说,“这事...也怪我们耳根子软,咱们不是怕你大头赚钱多,只希望提携一下乡亲们,毕竟大家都苦。”

“九叔,其实您也知道。我在冲前头,其实最近引水挖渠、种紫菜、养鱼的那些主意,都由大头给出的。只是这次...大伙儿冷了人家的心。”桑春消沉地说,有意无意瞥向桑大虎。

既然随氏云里雾里不把开发计划公开,却想先将桑家坞搅得人心不和,不如将事实摆出来,也好大伙儿各凭选择,别白白便宜了那些事先得到消息的岛外人。

当丁文说出自己地揣测时,桑大虎随口大骂而起。

原来,有人已经向他买地,原以为一平方二十五是天价,现在才知道被摆了一道,还不骂骂咧咧。

“你给我噤声!”九叔公用烟杆头敲了敲茶几,教训桑大虎说,“同样在外几年,瞧你那点儿出息。”

桑大虎被训得噎住了嘴。

“九叔公,你们这小打小闹算啥呢?人家通过政府部门出面,到时请了大伙儿出岛,一齐迁到雾浦村。”丁文自不忘点明几人,还取笑了桑良说,“小良子,你地梦中女人又要来了!”

那个女人来了...赶走我们?

这怎么可能?

我死也呆在岛上!敢动我的地,我就拼了这条老命。九叔公吼完几句话,气冲冲地就走了。

看那九叔公那老而弥坚地真性情,丁文似乎看到,“冰棍女”那张洁白无瑕而妩媚的脸多了一份铁青。在国家“关爱三农”的大背景下,随氏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策划商业之事,这不是纯给自己找不自在?

嗯,是得请来王记者听听乡亲们的心声,也算一个回击吧。

几人离开了会客室,丁文唤住了桑春,问起种殖紫菜的事。

桑春叹气摇摇头,说大伙儿都把眼珠子盯在池塘这个聚宝盆,相信了那子乌虚有的暴富传言,却把正事儿给搁到一边去。

“他们不种,咱家种!让他们眼馋去。”丁文要桑春赶紧去订菜苗,赶着这一两天泼苗。

桑春走后,丁文免不了母亲一顿唠叨,吃过早餐后赶紧溜走。

不过,也着实忙了起来。

丁文兜了圈养鳗场,只见各池都充满池的水,看了下水位,然后将一、二级池的水放干。毕竟上次充水除了检查池子漏水,还在于清洗去施工遗留下来的水泥粉末。

蹲在池埂边,趁空约了王记者和老卢俩搭档,叫章守志预购仔鳗食用的饵料丝蚯蚓,说过些天鳗苗要下池了。

真的孵育成功?章守志在电话那头吃惊,短暂地沉默后爆发出振奋的笑声,连忙说马上去联系。

对老章头而言,这的确是个令人振奋消息,似乎也不必夸张到这个程度。丁文感觉到章守志兴奋得异样,嗯?好像旁边有人......

“老弟啊,咱们还有个把月的可松气时间。知道不,听说随氏的计划暂时被省政府搁住了,因为国家特发通知在两节期间务必稳定、讲求和谐。”章守志似乎只是转述身边他人之言。

这老章头搞什么鬼,难道自己大失方寸?丁文带着这个疑惑挂了电话。

不过,也大致弄明白镇里今天为啥没有派人来到桑家坞,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捅娄子?那班人一个比一个精。

嗯,不来一日也算逍遥一天,丁文晒着冬日的暖阳,心里这样暗哼着。

第九十三章 天大事儿

小老头在晒太阳呢,咋看咋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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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听水槽的流水声,丁文似快打炖了,那呼吸几随着潺而平淡。

桑木兰一用件白色的羽绒衣包得有点雍胖,却是说着软音吴语,她转了转看四周,见水泥池干净,坐到丁文身旁。

“苗呢?”

“被我私吞了。”丁文说着咧嘴笑起,“这花蛇形,你不怕?”

桑木兰抿笑而,“我不是怕,只是恶心那杀蛇的情景。”更何况,在冬天里蛇虫匿迹,想寻到它们都难,还怕什么呢?

古人说君子远庖厨,似为木兰的话做了注解。但,自己不是君子、蓝子也不是,所以无所谓了,做口食之物、尝口食之味同样是一种乐趣。

桑木兰望着露出底部的池说,“文,咱家种养的东西这么多,妈说‘就不要太辛苦啦’。紫菜就不要再种殖了。”

是种坛紫菜,文莞尔一笑,也没刻意去纠正。

紫菜育,在学院实的时候,有幸见过。大抵现在挂帘所采用的苗,均是叶状的品种,喜在海潮间生长、成长,便寻常所见的紫菜。

在方见过菜苗地培育。简陋地搭棚大多采光良好。其间分布着两级育养池。而菜苗从无到有。是形成地过程。从二、三月开始九月后采苗。概因如今暖冬地缘故。却把采苗、育种往后延迟。但丝苗采集自一个串挂成葡萄似附着地文贝壳。

坛紫菜自然同。

桑木兰见丁文不出声。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从儿时地玩伴到现在亲密到无间地未婚夫。却觉反而越来越不了解似地。不过。桑木兰并不担忧。因此对丁文地决定总在默默地支持。

见近在咫尺地桑木兰释然微笑。丁文便说:“种殖紫菜也没啥苦地。就象菜园子里地青菜一样。只不过菜地换成了大海而已。却比那青菜好管理。不用浇水、施肥。只要定期去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剪裁啦”

这样地活。让丁文说得轻松无比。逗得桑木兰咯咯地欢颜而笑。

“就你说个轻松。”

说来还是紫菜好种养,只怕台风和高温,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红潮。乡下人都说这菜“贱”啊,其实是说明其生命力顽强。

当然,说苦的话,在大冬天里赶海,冷得脚丫趾都麻木,着实不是个爽心事。

“蓝子,这次你爹好像安静许多。”丁文只是随口说说,却惹来桑木兰轻揪和娇。

“有你这么说咱爹的么?”桑木兰鼓着腮不说话了。

在丁文心目中,桑三儿除了是桑木兰他爹外,其他似乎没有太多优点。不过再怎么不是,也是蓝子他爹。丁文用手忖轻碰了桑木兰,“咱们之间说话,这不是不设防了么?”

“我爹只有一个条件。”桑木兰地声音低得如蚊般。

条件?这倒奇怪了。丁文左瞧瞧右瞧瞧那低着头的桑木兰,这个条件想必是苛刻,连蓝子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个桑三儿

“我爹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要生下孩子,拿一个到我家开门户,什么都可以谈。’”桑木兰说着,暗瞟了丁文一眼。

小孩这还没结婚呢,虽然但是丁文只觉头顶上的阳光晃眼,真的不知道说啥好。

“可咱妈答应了!”桑木兰说出丁母也赞同这个主意。

天大的事儿?丁文感觉自己的头和天一样大,却瞧伴在身边的桑木兰,讶然失笑说:“蓝子,你准备一窝一窝地生呀?”

一窝一窝,那不是母猪?桑木兰这次可掐了些劲。

不疼却痒,丁文只得放声大笑。

“小丁,你们小俩口在这青天白日之下,粘什么热乎劲啦。”包品之远远地兜过来,喊道。

俩人停了嬉闹,丁文细听到那挖掘机声没了,许是包工趁着工闲回来,站起身后拉起了桑木兰,笑呵呵地说:“啊,原来是包大人驾到,我们在讨论生存与展的大事。”

包品之到了池边,趁着池水干透,沿着池边也稍稍巡看一圈后。说道:“咱们费了那么多功夫夯基,不能白做无功嘛。不过,这干池尽量不要过夜,免得龟裂了。”

“是啊,看你做的活不赖啊,池底、池墙连个细缝都没。”

“小丁,你那池底的几个凹槽有什么用处啊?”

每当有人问起这事地时候,丁文总笑而不答。这样的凹槽是用来堆放青石的,当然不能说出来。这位堆石的方位不是糊

的,而根据开动水泵形成环流经过的主要之处。

丁文只含糊地说这是为以后添加设备预置的。

包品之对这答案并不以意,只问这工程需要做各类决算报告么?

丁文听了一愣。鱼塘都是自己和蓝子在唱二人转,一收一付没讲究什么会计规则,但花培育养殖试验基地若是这样做似乎不妥,看来这事得和几人好好商量,就蓝子一人管钱记帐又管物,这不成的,不能一笔糊涂帐了。

要的。丁文连口定下,桑木兰也点了点头。

“包工,要不您先进这办公楼,需要个啥的,我叫小玉去采办。”桑木兰本意想叫包品之挪窝到新楼里,毕竟校舍透风太厉害,包工年纪大了怕受不住那湿冷。

包品之却说睡前闷几口热地青红酒,烘得身子暖暖的,比啥空调都好。

这倒是,青红酒可湿冷,听说还能治风湿。瞧包工那样子,估计闷上瘾了,想必还在叨念大舅的女儿红。丁文和桑木兰相视而笑。

“,听说你里有好酒。”品之搓着双手,似不好意思开口。

瞧那可爱的样子,桑木于忍不住失声笑出。

看又是老章头漏的底,不过有关吃喝之事,倒无关大雅,说了就说了。丁文只能答应,毕竟这段日子也幸亏了包品之,有功则赏吧。

其实自知那有效用后,在各酒坛中投入几块青石,似乎酒酵得更充分,香醇逼人啦。

包品之喜孜孜地离开。

“在你地面前,每个人总掩藏不了自己的馋相。”桑木兰嗔道。

藏?有口福之人为什么要掩藏呢。食色,性也。丁文搂住桑木兰地肩,巡看六个一二级池都在放水。眼看池水全都放干后,已是近午,剩下池底的一层泥垢只待下午冲洗。

俩人相携归来,在会客室见到三奶奶正与父母拉着家常,桑良地媳妇正抱着不安份的孩子坐陪着。

依依呀呀地小屁孩见到丁文来了,蓦然安静了,但小鼻下那两条“水龙”仍在吸呼吸呼,还有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盯溜溜地瞧着,却是怯生了。

“三奶奶你们来。”

三奶奶揉了揉眼,才瞧清是丁文和桑木兰俩人,卯着嘴唇笑说人老眼花喽。

“听说要搬迁,老人家安不下心,便过来问问。”桑良的媳妇利索地解释说,“刚听了姑姐的分说,这才放了心。”

“要说动迁,八字还没一撇,到时镇政府会派人来协调的,怎个说也得到年后的事。”丁文向小屁孩挤挤眼,却把他吓得往他母亲胳膊里钻。

丁母也帮着说大伙儿安生做事,别因为空穴来风担搁了事。又叫了桑木兰去拿二十个海鸭子下的蛋,算做三奶奶和小屁孩俗礼。

“我就天天催着小良紧跟在他大哥后面,准错不了,不过这种紫菜有盼头么?”桑良的媳妇比起她嘻哈丈夫精明,问起话倒有一套,让人听起来大大方方的。

丁文粗略地算了一笔帐。亩产按八百公斤湿菜,按国家现行七公斤湿菜加工成一公斤干菜标准,每亩的产值在四五千元。

“那比种地好。”桑良的媳妇笑了,再说农闲的季节也有了收入,也比起碰运气的摸海要好。

在大伙儿人心蛊乱之时,对于桑良几人能稳下心来,丁文本意也想大力支持的,便多说些话给桑良的媳妇听,只希望她的枕头风吹得紧,“一年种上的紫菜都会长得好,因为那片海域的肥水还没被分走,等大伙儿都种上了,产量相对就低了些。所以做的事情要走在前头,别落在他人后面。”

三奶奶听到也连声叫好,见了桑木兰提着两袋海鸭蛋来,推辞一番后收下,就拄拐杖带着桑良的妻儿走了。

将三奶奶她们送到操场大门口,丁母转回会客室,感慨桑家坞现在是人心浮动,说有人已经打算迁出岛后在县城买房。

“城外的人想进城,城里的人想出城。”咱管他做甚?不过丁母接下来的话,却是息息相关。

乡亲们明里暗里都说养场那十多亩地的租金太便宜了,最主要的是租期太长。这事的确有点挠,看来需要找个时间挨家挨户地去谈谈。虽说白纸黑字,但是一较真,谁知道又出什么妖蛾子的事。

现在找自己较真的人似乎还不少呢,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九十四章 六人百亩

乡亲这些想法。www.65txt.com

有,儿象春天草丛杂芜纷生。又象芦被吹飞絮满天。到了冬藏季节。只留下冰冷的梗枝。

人家是来扶贫。来赞助么?

不管多大的事儿。不如吃饭大。

丁文镇定淡然的态度让父母暗的吃了一惊。

池塘关乎鱼场的生存。那十几亩的的关乎养场的展。似乎连养殖场

到了厨房。聊的题却是有关大舅桑春的。

母说这次你

的舅狠啦。

“干了十多的支部书记。他今天正式接到镇党委的通知。撤消其桑家坞村支部委员支部书记。你大当着镇党委王|记面骂。桑家坞以前是一坨屎。你们镇里领导一年到头下趟到村里屈指可数。但就算是一坨屎。也没向镇里过一分扶贫津贴;现在好了。大便被点成金石。你们一个个象急心疯一样抢着要。只希望你们对的住良心就成。

用说王书记脸色难看。你大舅摔门而出。现算无村官一身轻。”

原本分配到户的紫菜的。每户三亩。如只有六人兴起种殖紫菜的念头。或许是痛定思痛。桑春索性将其他家闲置的的一并租来。与桑良小正等六人凑在一儿。联合种殖。

百亩的种殖。那投入可不小。-亩一性投入二千元算。也的近二十万。

估为了这些钱。一向闷葫芦的大舅终于向母亲开口了。

“妈。那其他人的紫菜的能让租么?”丁文觉的这点儿玄。昨晚刚提及今天便有了结果。毕竟牵涉了三十户人家。

“说来小春这次使用手段有点儿。”丁母好笑的说。这话倒丁文和桑木兰惊讶。

一向急公好义行事方方正正的大舅也会使用痞手段?

大舅妈就说了。你大舅一大清早起床。找上小良小正他们到各户串门。询问紫菜的事。只问种租不种的就把海的出租。不种不租的就是占住茅坑不拉屎。纯等于浪费。用这些话去挤兑。

呃。这倒有点象“霸”了。丁文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文。-====-这次你要大力支持你大*。”丁母自然指的是经济方面支持。丁文点点头后向桑木兰。

“妈。养场里还有二十八万钱没花出去呢。”木兰没有藏私的说。

看这直率劲母眉开眼笑了。拉着桑木兰直夸好媳妇。

多肉麻呢。这娘俩丁文佯装视而不见。美美的饱食一餐。

泡泡和娇娇女终于探进厨房。感觉厨房的气氛有点不对呀。

“文子。我们想今回省城。”罗元伊落座。吞吞吐吐的说。

“那个啥。只要你今晚踩的动油|不过。的等后天上午出岛吧。”丁文不不佩服。若在平常必呼:泡泡同志您不去参加奥运会的铁人三项赛是个诺大的损失。

说罢推碗离桌。丁文径直出了厨房。

游彩霞暗中吐了下舌头。接过桑兰装来的饭小口小口的扒着。

当桑木兰追出去时。文已人影。

事实上。丁文已到了养殖场的附近听说桑春他们运竹架来。顺路到养殖场看看。

丁文顺着笔架山左峰的小道往南走。这山上除了干黄的杂草和凋零的矮树丛。就剩下了。也没有乡亲们的梯田。听九叔公讲。这儿每年都受台风肆虐。山连根毛都没有。谁敢在这儿开垦?

从山上往下望养殖场和桑家坞村子就隔了道山子自然环又有所差别了。养殖场再往南便沙滩。若没有那片马尾松防护林的话估计-年的季风卷来的沙都在威胁养殖场的面积。

以前事不关已。管你风沙掩了养殖场。现在似乎摸的定的。只有这个养殖场。但丁文还真有骂章守志的念头。这养场的选址。忒糊闹的。

每年六至十月的季台风。卷来的细沙影响了水质不说。这使的本来娇的九节虾。如何能提高成活率?活该。没好收成。

还有这山体陡峭。泄山洪的没个象样的。

大量的淡水渗进养殖场。容易让水分层而致使水缺氧。

丁文只稍转转。即看出许多弊端来。

不过嘛。这儿产权明晰。权当做|路一着。待那自有治理的办法。

“小文。竹架子已顺着潮水快到了南沙滩。”听到桑春打来的电话。丁文极目远眺。果见一条木帆船在前引着。后面着长长的一串子竹架。

六人种殖这

海的。依然大舅桑春这个决定而惊叹。

丁文上了竹架子后。见那一张张竹架子层层叠起编成了筏。随海浪波澜起伏的漂浮着。桑春站在上面高声吆喊。“小良小正。快穿上雨裤。待水腰深时叫他们一起下水。”

丁文朝木帆船定睛一看。见船还有三十多人坐在甲板上。看来大舅早知道村里的那些劳力望不上。索性雇了育苗场的工人们。但每人一天一百八十的工钱。的供吃一餐。的让人暗暗咂舌。

“不贵。”桑春眯笑着说。抽出一根烟点起。滋的吸了一口。

海水退潮了。那些人们不用桑春他们指挥。已自主的做起事来。两个竹架子用尼龙绳绑成竹床架。然后再用绳子固定到泥滩的铁锭子看他们熟的操作布置。桑良小正等人跟在他们的后面。显茫然无措。不知该干些什好。有时就简单检查一下。绑的是否牢固而已。

一个熟练工的率。比起那些学徒级的乡亲们。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丁文此时才体到那工钱确实不。

“舅。您既然大干一场。是否还想|?”丁文瞥着一旁说不出兴奋的桑春。问道。

春显然不解。

“就是利用紫菜海的这范围。再拉起个捕鱼场。”

网捕鱼场。桑春知这事。就是在海滩立起大杆。挂上大张的海网。海网。|潮的时候放下。到涨满潮时再挂起。用以拦截顺潮而退的鱼虾。前些年因为没什么效益。网捕鱼场也草草收起。

“一泉的水用来菜苗。必然也会引来鱼群们的注意。一则保护菜苗。二则可以增收。毕竟紫菜收成也一两个月。大家在闲时也可以考虑增加收入。”

丁文只是稍加点拨。可桑春如破开云雾见月明。这布置网捕鱼场自是熟门熟路。不需要丁文多说。便开始计算起需用多少大竹杆和多少张大一番计算下来。要九万元!

这么多投入。桑春的额头沁出汗来。

“你们不投的话。我来投哈。”丁文轻松道。笑呵呵的看着桑春。

桑春无奈的摇摇头。说:“小文。你看你的鱼场养场养殖场都大钱的行。不将这个又累又烦的活。给了我和小良几人算啦。”

呃。大舅对自己也耍起“痞”来。不过这正是自己要激他们去做的。丁文叹道:“舅。谁叫您自小抱我长大?”只是要求桑春一点。要他在这两样事里头占绝对的主-权绝对的话语权。

“哼。有我在。看小良几个如何翻天。”桑春自的说。“早上我警告过小良几人。别插到那帮口花花的人当中。也别提了养场山的出租的事儿。桑家坞的大老爷们说话如盖了印。一是一。二二。别当了朝令夕改的小人。”

这事儿。原来大舅早风闻了。但丁文想及的是。如果池塘保不住了。养场估计也难幸,。便舅。您给大伙儿传话。就说养场的的。咱只要租三年了。以后续租的话再谈。大不了将养搬到其他的方去。”

搬场子。那可是投入不少钱嘞。桑春眉头一拧。然说:“不行。我今晚回去找那几位用的户谈谈。只要桑家坞还在的话。他们就信守自己的承诺。别以为现在的价涨了。就可以哄抬租金。笑话。当我桑春家是好欺负么



“舅。我想好了。在场养完了这一季。将场子搬到养殖场附近。我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尽占乡亲们便宜!”文悠悠的说。“钱没了。咱可以再赚。人心若不齐了。说啥也没用”

是啊。大伙儿若人心不齐了。怎说都是空话。桑春听了点泄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舅。这养殖场的手续。我曾粗粗看过。是经过省县有关部门批准的。虽然只有二十年的承包期。看来比较实在些。”丁文怕刚才的话伤了桑春的心。便认的分说给他听。池塘的事。万一黄了的话。我想只能退守到养殖场。不过。我也这么容易妥协哦。”

“妥协个球!”桑春粗口骂了句。“时要告镇政府。我给你做旁证去。”

“到时再说吧。”丁文可不想身的亲人有个三两短。有了洪荒空间。只有给个足够的时间。照样可以让这南沙滩荒芜变成绿洲。现在当务之急的事。就是盘下养殖场。

第九十五章 潮生风起

傍晚了,晚霞映红半边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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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帆船斜横在泥滩上。船舱已生起了炉火。溢出的饭菜香味被海风吹远远的。

管一顿饭。原来就船上起伙食。桑春置办了些大米夹层肉之类的。老哨公姓邵。却也兼煮饭之职。在窄小的后舱起来。

十多斤的夹层肉切成细块。在热锅里逼出油。煎的熏黄。然后和着紫菜煮汤。就这份紫菜汤。既当紫又了汤。不是桑春要省下这笔钱。只是工人们要求这样就行。

许是桑春心里过意去。多捎来两坛黄酒。

没了阳光普照。滩上开始笼罩起冬天的冷。丁文坐在木帆船上。远远的望着大伙儿忙着。反似自己一个人最轻闲的。

听那船上主的绳索被海吹的嘘嘘的响。想起楚婉玉将自己当杆抱着就感到好笑。只是不知她与常大主厨商谈“模式经营”的事怎样了?人说穷则思变。若没有随氏横来一杠。桑家鱼庄这时候估计是生意满座吧。现在反而转变了经营模式。倒也落个轻松

“吃饭喽!”老

公那深厚的喊声被海风送出老远。

不多时。大伙着泥。陆续回到木帆船这边。却是闲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当作是劳累之余的一放吧。能喝酒的人。早倒了一碗黄酒。喝酒香满船不能喝酒的。老老实实的盛了一碗米饭。夹着另一碗紫菜汤。往肚子里填饱算了。

百亩的竹架子已搭起近九成。不不。这手的娴熟已极。效率的确很高。

桑春甘为大伙儿添上了菜。嘴里不断着师傅们开肚皮吃喝哈。还逐个递了烟。

桑小正他们围丁文身旁要等着那些工人们后才能开饭。怕饭菜不够。桑良点了烟抽起。“大头外甥。刚才听头儿讲。要拉起网捕场?”

“以前网捕场都倒摊了。还拉呀?这儿周围没有海潮带。肯定不会有好收成。”小正也说认真。

若按往常经验的话。没人比这几个摸海一族的更熟悉这片海域所以丁文并不恼他们。也多做解释。准备打起个赌。听到桑春在后舱喊着吃饭。早已饥肠辘辘的桑良几人没空计较丁文分说。涌向了后舱。

丁文还是头次在船上用饭。听说在船上吃喝说话有点规矩。

船上用餐时。绝不能把筷子横搁在碗上。因为筷子象征船碗象征着。若将筷子横搁在碗上。即说会生“触”;洗碗时。只能正面向上更不能将碗倒扣着若有一只碗底上。会被喻为“翻船”的凶兆。

还有。渔船上的各个部位都有一定的讲究。不能随便起坐。也不随处大小便。特别是船头船左“大主”“二主”等部位尤为讲究。否则就是犯了戒。渔船两有四个木橛。左边两个。右边两个。用于挂网。拴锚缆。

船尾两测的木橛高。称“大主”船头两侧的矮称“二主”。如在此处犯了戒。便要砍断网绳缆。船为进财门如果在此犯了规矩。便是堵了进财门。要受惩罚。向财神请罪。在船头犯戒是欺船主。是亵渎神明(指龙王)的行为。如果谁在船头大小便。可能会将其一脚踢入水中。然后再上船以示惩罚。

至于说话都采用一些回避式。尽管避免“翻”之类的词

在海上行船。常年出没于波浪间。有了些讲究也是必然的。

一袋烟的功夫。天刚入黑。后舱起的油气灯。在海风中轻微摆荡。如寒夜中一颗明亮的星星。

那些工人们头戴起探照灯。继续他们忙碌未完之事。桑春趁着饭后这档儿。布置起明后事。说后天潮起时间刚好近午。天气好的话。就该泼菜苗。那明天尽量把所有网帘装好。不就赶不及。

是啊。这几天日照|的气温刚好适宜。七度左右。而且海风也不是很大。菜苗比较容易附着在网帘上。

“头儿。要不明天再请他们一天吧。这活咱不熟练啊。”桑良对这些工人所操起的活。打从心底佩服。更想多学学。

桑春想想也是。一次性投入那么多。也差这点工钱。活干好了。说不定明年来个大丰收。可听说在闽省有位王。单亩产量超过四万斤。想想就充满了憧景和信心。

“成。不过你们这些小皮猴们要真学。多看多。多学些行道来。”

桑良他们忙不迭的答应。这次投到紫菜的的钱估计是他们花钱支出的最大项。还不把这事日夜揣在心坎上?

丁文静静的坐一旁。不声不的看着。这几人的热情不低嘛。嘿嘿。方才老章头在路上来电话。今晚即到桑家坞。由于潮水的原因。要晚上九点多才到达。

“小文。叫他们明天就送菜苗来

”桑来由多此一问。

原来。为方便泼苗。那些菜苗是和着海水放到船的前舱里。这样的话。的多租一天的船。但丁文轻唔声。想必那些菜苗经过洪荒湖水浸泡一天一夜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算算这些零星的开销还是必要的。

“成!就明天进苗了。也赶着你们几个小皮猴没的偷懒。乖乖的给我将网帘搭好。”桑春这一锤定音。让桑良几人只的苦脸咬牙顶住。

想想大舅还是大将之风。做事也风风火火的。

这次自个儿下了决心。还不挥十二分的热情做事。不过跟在他后面的桑良几人可有的受了。一瞧几人面带苦色便知。恐怕连谈女人的念头都兴不起。丁文暗暗的好笑。

海水涨潮了。波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犹若虎啸平原之势。潮生风起。与海风一道。将几人低语话声掩去。怪不的赶船之人的嗓门总那么大。吆喝的嘹亮的号子。

“老桑啊。这几天好是大潮。是个好兆头。”哨公洗好锅碗。喊道。

初一十五近几。必有一次大潮。在乡下的念中。钱财如水。大潮大水都是好兆头。桑春听了高兴的笑。打桑良几人去看工人们做如何。自己连忙钻进后舱。老哨公讲个好彩头递烟去了。

说退潮如流涨潮如扑。不到三十分钟。海潮呼啦啦的涨来。看那摇曳的光。工人已逐批撤回来。们全身已被海打湿。其中一人站在船边还在气喘的说这水生的猛差些赶不及了。

一听竹架子全搭好了。丁文倒舒了一气。似乎自己比大舅更在意这些事。

一会儿后。船浮起来了。也开始颠簸。但春仍用手电筒照向海面。隐约可见装成框形的竹架子在海浪间起伏。似有担心。旁边的工人估计司空见惯了。开玩笑的说:“东家!散不了的。除非是来了十二级的台风。”

冬哪有台风来临理。桑春不默的说:“若能禁的起十二级台风。我请你们酒。”

“不用请我们酒。听说你们桑家坞有个鱼场里的鱼挺稀奇。还印上商标。等我们完了这工。带我们瞧瞧就成。”

这事竟然风传到这个程度。动静不小。

桑春笑呵呵的说:“那我送你们每人一条鱼。可别嫌少啊。”

“这个东家真好!”

“东家是个大方的人。”

“听说。这种鱼在场上买不到。”

听了这些话。甭说在桑春心里多受用。桑春咧嘴笑不闭口。

在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间。木帆船已经起锚。顺着海潮返回桑家坞。

回到了校舍。罗元急巴巴的将丁文拉至一旁。说和游彩霞一定要赶着回去。因为游彩霞的父母要见他。

呃。要见家长了。这还不屁颠屁颠的赶回去?瞧那个紧张样。丁文拍着罗元的肩膀说。“革命即将同志仍需努力!不过也的保重身体啊。身体乃革命的本钱。”没想到的泡泡同志脸了起来。

难啊。花儿就是这样红。

不管了泡泡。将屋角的那两块大青石包个严严实实。用鱼箱装来三十余对的丹凤金鱼。

掀开盖子。罗元一见水中那些漫的金鱼。长吸了一口气。蹲在鱼箱旁聚精会神的观赏。他那痴鱼本性又彻底的露出来。丁父没想到儿子手头中还有存货。也跟着凑过去。

俩人将屋内诸人撇于一旁。兀自忘我的低声讨论起这些丹凤金鱼。

这尾头平尾长红丹咦。这条有点变异似的

游彩霞眼见不过。

装走到鱼箱旁。用脚尖轻踢了罗元的腿脚。罗元仰起头见是游彩霞。忙收了心站起说。“丁伯伯。的空到了省城。咱们再探讨探讨。”

泡泡那两难舍丢魂的样子。惹来屋内诸人一顿好笑。

“该走喽。”游彩霞嘟着嘴说。“不赶不上渡船。”

罗元口应着。一心只在那金鱼上。顾着搬起鱼箱就走。

这家伙。看是没治了。丁文喊住了罗元。敲他个爆栗。“魂兮归来!鉴于泡泡同志拙劣表现。彩霞同志附议。这些金鱼暂留在桑家坞。”

“最好!”游彩霞狠狠的瞪了罗元一眼。

丁文从罗元手中抢鱼箱。却是搬放到屋外的板车上。

在泡泡登船时。丁文仍在悄声吩咐这青石捞来不易记的先把青石给了田老务请多加保密之类的话。但依然不放心。心想还是送他们到对岸。看着石头装上车后才安心。顺便接下老章头也好。

第九十六章 冷暖冬意

老章头,谁信呢?

桑木兰也想不到,这丁文送君送到海对岸的老渡头,许是心里还在鲠着被当桅杆之事,哪知道丁文实是不放心泡泡一见金鱼就丢了魂似的,没来由在一边暗暗喝着北风加干醋。www.65txt.com

丁文拉着桑木兰的手,揣在兜里暖和,望着罗元的车渐渐远去,心里还在思量:回岛后,得盯着这事,毕竟石头这事有关后面的计划,不得不慎重啊。

寒夜下的老渡头,客旅稀少,这时候谁会急着进岛?丁文顺着渡船上暗淡的灯光,一眼便认出结伴而行的章守志一家三口,只是没想到楚婉玉也来了。几天不见,老章头鬓边的银闪现了,看来遭受了不少的罪。

丁文携桑木兰朗声招呼。

“老弟,你们出岛来接我们!”章守志有点意外、有点感动,声中竟带着些颤抖。

有必要这么感动吗?丁文说送人也顺便来接你们。

“丁阿哥,你能出岛接我们,真的太好!”本来还在为晕船愁的楚婉玉,这下喜出望外,毫无顾忌地搂住丁文的另一边胳膊,还大方地向桑木兰问借。

丁文对此哭笑不得了。

要说这小玉山妹子,不光能歌善唱,喜恶总如辣椒一般,辣得人一身汗。兜里的手被桑木兰轻轻地捏了捏,丁文只能苦笑,看来得找个时间与楚婉玉谈谈,自己和蓝子是什么关系,那是从娃娃时候抓起。

重登上了渡船,寻了船舱地位置,丁文叫了章守志夫妇席坐在船板上,围到一块方便之间交谈,询问了银行还款之事。

“老弟,若没有寻得解决办法,我还真没脸踏进桑家坞半步。”章守志感慨地说,“这几天凡沾上我名号的动产或不动产,象似一坨屎一样,每家银行都闻风避得远远,这不纯心逼人走投无路么?”

“天无绝人之路嘛。”丁文不动声色地说。

“还当真是。”章守志见丁文说信,暗叹有一技在手的人就是不同。

“我才不这样认为,对方纯粹是趁火打劫。”楚婉玉在丁文耳边小声嘀咕,对于章守志的寻求办法不甚满意。

一千万,有人出这个价收下章守志和虞翠花手中地所有股份,另负责银行还贷。这不得不说,从天下突然掉下一块馅饼刚好砸到了章守志他们,纯收到这个数,也足够他们遗养终老了。

“我也不同意这回事。”没想到虞翠花也出声反对。

对方似乎知道老章头的难处,出手又准又狠。看来老章头挺苦恼的,该是左右为难吧。丁文宽慰说道:“老章,这事先不急,不是还可以拖上一段日子?”

“所以,我才特地来和老弟商量,毕竟合伙人变动也得事先通个气。”章守志说后,似在低头措词,接下来如何开口,“老弟想问问咱们~苗,这~苗数量...”

说起这~虞,倒是没有细点过,想必上百万尾总有吧,丁文便随口说了这个数。

章守志滋地倒吸了一口气,笑容嘴角开始咧起,尔后直堆满整个脸。若按去年的价格,每尾的~虞价格在十余元,这不是近千万的收入!的确令他为此高兴。

“这么多!”虞翠花还是失声惊呼出口,竟抱住章守志胳膊,转头伏在其肩头啜啜泣泣地抹眼泪。

章守志伸出另一边手,轻拍着虞翠花的后背,却看往丁文吁说:“这次算我拖累了大家,只要挺过了这次难关,我就和翠花安稳地住到鱼场,再也不去管岛外的事儿。”

若不是这个非常时期,丁文决计不会去考虑养殖场主导权问题,但还是咬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此话一出口,拥挤地船舱一下子变得沉闷,静得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似乎连舱外的风声都变得遥远。

章守志突然笑,说得急促,有点语无伦次,“老弟啊老弟,你不是便宜老章我吗?这几天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就没人愿意伸手扶一把。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我全答应,即便你要了养殖场所有成数,我都情愿。咱们之间都好说,就按你说的那边三成半股份再划到你名下。”

“老章,我这也算是趁火打劫哦。”丁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放下了包袱,章守志一改颓废,开朗地笑道,“算命先生说我有贵人相助、会逢凶化吉,若人人

“别大嘴巴囔囔了,记得以后多帮衬着小丁就是。”苗翠花地眼带着晶莹的泪花,她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此时温

了章守志,倒显出俩人相濡以沫。

丁文见状暗暗地点头,一听说她俩母女吃过了晕船药,便释然为何俩人不见异状。

或许在章守志他们眼里只看到养~场的光明前程,却没想及诺大的养殖场,在丁文眼里有着更大的展空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洋之中总有无尽的宝藏,有待去挖掘。

丁文的思绪如越过那笔架山地山壁,延伸向那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

不管淡水、海水,养水一途道理总是相同的,些许差别就是盐度等问题。但海鱼同样需要淡水,只不过它们通过不同方式去汲取,比如通过吞食小鱼、小虾来实现体内的淡水补充,或是游至江河的入海口。似乎有了洪荒湖水,这一切都变得简单。

回到了校舍,因为虞翠花和楚婉玉服下了晕船药,依然嗜睡得迷糊,章守志只得压住迫不及待想看~苗的念头,去照料人了。

上床前给泡泡去了电话,就是提醒青石的事,然后搜罗出那些青石坠儿,观赏一会儿便没了兴趣,随意搁到床头。许是吹了一下午的海风,泡过热水澡后,眯着眼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整个人变得懒洋洋地不想挪动。

听到锁门声后,便见桑木兰着走进房里,原来还在为船上的事儿生事哩,丁文无奈地笑了笑。

“傻妞,都快变啄木鸟了,嘴儿可以挂油瓶啦。”

“要你管。”桑木兰扔来一个白眼,刚好瞥见床头那几块青石雕坠,如现新奇玩意儿似地,步到床边便抓起,“咦,这是你买来的?”

“天上掉下来地,刚好砸到我了。”丁文看到桑木兰玩得爱不释,便打趣说着。

“才不信咧。”桑木兰找出一块雕有“犀牛望月”的坠子,开心囓着“这是我地”、捡出一块盘龙云翔说“这是给妈的”,独自将一块块地石坠儿分配到每个人头,片刻间把肚里的“干醋”挥得一干二净。

“你们女孩子不是喜欢晃人眼的钻石、黄白金器?偏你是个异类,看中这黑不溜秋的石头。”

桑木兰皱起小隆鼻瞅了丁文一眼,一付想蒙我没门的样子,却是认遍了没有丁文的属相坠儿,便软声说:“老公,你的呢?”

大男人戴什么坠子的。用这句话推搪过去,丁文缩进被窝中不管了,让桑木兰一个人摆弄去。

次日早晨,丁文被一顿急促的擂门声吵醒了。

是老章头,怎么回事?

章守志脸色煞白地说:“老弟,不得了了。妈的,运背喝开水都能塞牙缝,这好赶不赶的,偏赶上这份儿。”一堆嗦般的咒骂后,将四处打听来的~苗行情说了出来。

由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出口量骤减,各地的烤~厂和养~厂纷纷关闭,导致今年~苗价格“大跳水”,目前每尾~苗价格只有1.5元~2,而去年每尾价格高达1C元~11元。

真是晴天霹雳,怪不得章守志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原本指望卖苗可以换来一笔资金,现在.......

丁文听了之后,嘟囓着问:“老章,咱们是花~苗,不是白~苗,你都打听清楚了?”

章守志突然顿住了,右手掌噼啪地拍几下自己的额头,“错了错了,刚才是白~苗的价格。你看我,哎嘿.”讪讪笑着又跑了出门。

一惊一乍的,这老章头也真是。关上了门,丁文甩甩头回屋又钻进被窝里,却是睡意全消。

与白~及其他水产品受市场影响,价格波动比较大。而花~的价格一直稳中有升,除了其独特的口味和滋补的效果外,还有养殖周期长的原因。一般说来,每公斤五六千尾的玻璃花~苗,需养殖三年左右才能上市,当然,一公斤十几二十尾也基本达到上市的要求,每公斤稳定在250元左右。

三年?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笑。太长了!对别人也许需要这么长时间。

也许在洪荒湖水的特效下,那些花~鲵下半年或明年就可以上市了。想想洪荒湖中的那些鱼种们,不是长得猛么?这才几个月时间,就已经为桑家鱼庄供上货啦。不知桑家鱼庄特种经营的事谈得怎么样了,湖里那些鱼可等着上市。

似乎距离春节不远,这些“洪荒鱼”估计还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第九十七章 希系线苗

安静的早晨,风特别轻,有点儿冷。www.65txt.com<<>>

彤红的阳光从山顶透泄过来,似将晨睡中的桑家坞一下子唤醒,照得薄雾逐渐消散。

丁文被章守志打茬后,已睡意全消,心想倒不如早起。这不,一大早来到了养场,忙着给原水池和一二级池预留位置放上青石,然后抽水养池。

刚才在空间中,却是认真地点数了下,那积水塘里密密扎扎的,约有五百多万尾柳叶苗,可把丁文惊愣了。相比上次的鱼苗,这数量的级数又上了一个大台阶,若全部放到洪荒湖中,那不啻于蝗早虫过境,遂决定移一部分出来试养。

一个鱼箱盛二十万余尾,九个鱼箱近两百万。对这些柳叶苗进行特殊锻炼是不可少的,若禁受不了出入空间的压力,自然可以淘汰了。

但这些嗷嗷待的天还不知道要吃掉多少饵料?现阶段就摄食些细微的漂浮颗粒,丝蚯蚓的饵料还没购回,就用肥水池原先那些浮生植物吧,看那浅绿色的水至少水质肥了些。

见要抽水到预定水位,估得一个上午时间,便转悠到池塘。

说来,最近少池塘,由于鱼和鱼种都移进了洪荒湖中,这池塘纯成了摆设,但就是有人偏偏拿池塘说事,着实找错了目标,也找错了人。

丁文踢飞一块小石头落池塘,有点儿在泄自己的闷气。

海鸭子嘎嘎的叫食声,从校舍后的架那边传来,沙哑而扰人。这些懒货在大舅妈驯养下,居然理直气壮地叫饿了,特别那“一撮白”养得肥壮,走起路摇摇摆摆,不知会不会因体重而飞不起来?

哟舅地喊声让海鸭子们噤声了。想必她地面前围满这些懒货。只只伸长脖子、昂着头。

丁文踩着池岸地碎砂。随步了一圈。在门口恰好碰上了桑春。

大清早见到一向懒床到日上三杆地丁文。桑春显然有点意外。没有虚礼招呼。却将昨晚走访地情况说了。

“大伙儿都答应了。只要zf不征地。原来地租地合约就一直有效。”

丁文对这事早有自己地一番打算。只问及今天运苗地事。时记得帮我留一些苗。”

“你也想种殖?”桑春疑惑地看着丁文。这没有搭竹架、铺网帘。怎个种殖?

丁文怕桑春误会自己想占份儿,连忙解释说:“我想试验一下坛紫菜,也没有你们搭网帘的收成来得稳。”

桑春释然一笑,“试验好了,记得传授给我们,也让我们跟着沾光。听育苗场老板说,坛紫菜那值钱,不过难种殖成。”

丁文哼哼两声,“哪次少了您的份,就怕你们跟不上,白费我了一番心思。”

猜是网捕渔场的事吧,桑春歪过头说,“那事挨批了,你妈不同意。”

丁文听了,毫无晚辈的样子笑了。在母亲的眼里,大舅和自己都是未成年的小孩,所以大舅挨她的批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与桑春摆了手,拐向自己地宿舍去。

回到屋内,但闻空气中飘散着菊花淡香,金黄的阳光直印在泥青的墙壁上,让满屋生辉。

没想到蓝子今晨也起了个早,正在卧室里和亲嘀咕。

们俩个大清早的聊什么起劲呢?”丁文泡了白菊花,正惬意地坐在会客室的沙上,喝个自得其乐。

丁母美滋滋地拿着三块青石玉坠儿来,言不由衷地说:“小文,这些东西哪来的?怪难看地”

听母亲也嫌青石的成色,丁文暗笑,他可不想母亲知道这东西价值后患得患失,便说:“路摊货哈,只是出自一位民间艺术家之手,便有了价值。”

“你尽糊弄我,”丁母拿出那块“盘龙云翔”的玉坠,在阳光下透射,只见石中似有流动的髓质,暗瞥了正在悠然喝茶水的丁文说,“你妈虽年老却不眼花,你外婆那只玉镯子戴了多少年才有这样的髓质,就你喜欢口花花想瞒我。”

丁文差些呛了口水,不得不亲也不好糊弄,“这青石,笔架山多得是,没啥稀奇地。”

“算啦,只要我儿子送的东西,我都会细心藏着。”丁母叫了桑木兰帮她挂上,却是贴身藏得紧,然后坐到丁文对面,“天下午和你爸到池塘里捞鱼,结果连一条鱼影子都没见着。天一冷,估计鱼也躲起来了。昨晚听你大舅说,你又给他出主意建网捕渔场。一样事情没办妥,又接着一茬,就你们甥舅俩净瞎闹!”

听了母亲后半截的话,丁文却是知道母亲不是心疼他们多干些活,是在意又得掏出一笔钱,而且不是小数目。

不成那菜

全由咱们先垫上?”

丁母叹息了,“先垫垫吧,瞧那几家子穷哈哈的,叫他们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四分之一地数。不过,我跟他们讲这是大伙儿的钱,自己也得去想办法。”

见母亲难得大方一回,丁文也不再多说什么,若提了网捕渔场地事,也是钱的问题,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吧。

“儿子啊,早上我和老章说了这件事,没想到他也满口答应。往常还看不出,这个老章还是位热心人啦。”丁母顿了一顿说,“听说老章家三口子以后都常住在岛里,等下和他们商量一下需添置什么东西,趁我还没回县城,今天大家一块儿到镇里购置算了。”

该和老章一家子谈谈。”丁文点头赞同。

饭后,两家人凑一块儿商量,就是养场各人分工,其实一家子管钱,另一家子管帐。当分工好了以后,楚婉玉眨着动人地大眼,俏皮地说:“咱们几个人都有事做了,偏丁阿哥一个人落得轻松哩。”

面对众人的注视,和身旁:桑木兰用手肘轻碰,丁文淡淡一笑,“我专门提供苗种,两百万尾,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啦。”

两百万!章志哗地惊呼,恨不得拿出计算器好好计算一番。

“这一尾能值几个钱?”丁母奇地问了章守志。

“我问了一个朋友,养一年后,长到筷那么大时,一尾能值个十多元。”章守志如实地说。

丁母听愣了,一番合计后,只觉得满天飞来无数的钱直晃眼,晃得头晕,连话都说得不流利了,好多钱!”

“养殖不是简单的乘法和加法。”丁文不得不泼了冷水。

“在你小丁的手里,就是简单的乘法。”虞翠花许是为鱼苗的事所折服,但话是也含着恭维之意。

“老弟,我想看看苗。”章守志提得像孩童一样忸怩。

丁文见几人都那么急切,心想反正这一两天苗应该可以下池,便出了房间拿来一鱼箱苗,

鱼箱,放在空地上,打开了绿色的盖子,几人都围到鱼箱周围,只见到箱里浅绿色的水,却不见~苗。

桑木兰看到水里空无一物,囓着鱼苗呢。

丁文给他们分说,“这是玻璃苗,身似柳叶,随流而漂,人称线苗,也有叫柳叶苗。所谓玻璃苗,身体透明,几与水同色,暂称作和光同尘不为过。”

用蓝色的细网捞出,才让桑木兰睁大眼睛真切看得这细小、纤弱的生命。那细微如柳芽的东西,在细网里蠕动。

“其实再过几天就能瞧更清楚,线苗长成白苗、白苗成长至黑苗,这些小生命将变得极其活跃了,当然不如银白的鱼苗、黄色的草鱼苗那么好看、可人。”

听了丁文的解释,桑木兰就不再看苗,她的视线望向一脸淡笑的丁文,如受到磁吸一般,久久不能移开。

“这个鱼箱有二十来万尾吧。”丁文将细网兜里的苗轻放入水中,然后退开鱼箱旁,让几人看个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众人或蹲或俯观察一会儿,便陆续退开了鱼箱旁,就是没人敢用网兜去捞起看看,均觉这苗太幼嫩了,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这个就是能滑上山吃竹笋的花鲵?”楚婉玉只觉名不符其实。

“再过两个月,池边想不用拦网都不行了。听说,花群体逃逸的事么?夜之间,全池的花逃得一条不剩,也让人无处可寻。”丁文转向章守志问,“红虫料饵该准备好?”

章守志猛然抬头,却是将这茬给忘了,连忙说这就联系去,一阵风似的跑出会客室。

“他呀,早把这些苗当祖宗。一大早被折腾够呛。天还没亮就长吁短叹,出了屋一趟后回转,又高兴得直囓。一大把年纪了没个正形,又喜又闹的还象个小孩。”虞翠花抿不住笑意说,倒把众人逗乐。

“翠花妹子,‘古稀老头,七岁孩童’这话说得在理,不过,这看不的东西说是值钱的那花,谁信咯?”丁母没见过苗,自是不知道~苗的初始形态,瞧那鱼箱的水着实没啥看头。

但虞翠花知道,这貌似不起眼的苗种,却是一场救急的及时雨,是他的希望。只是养过鱼的人都知道,这在出手就等于贱卖,但养殖的风险在于成活率,收益在一年后就不止翻番。

丁母和虞翠花她们四人去养~场的办公楼看看得添置啥东西。丁文则叫来章守志和包品之,为这些分级池搭温棚备料。

第九十八章 下苗日子

搭起起温。www.65txt.com~~~~说是简。待到动手去做时。还真费了不少工夫。

包品之按着备料清单。呼来岛外的一帮做防盗栏工人。

包工包料。彼此乐意。丁文等人也落个轻松。

双手插在兜里。只在一旁干看着。帮不上忙。纯瞧热闹。

温棚所覆的薄膜。则按丁文要求。用上透光不是很好的白色薄膜。

不是说暗怕光。摄食时更是选择黄昏或破晓之时?章守志倒事事在意。向丁文讨教来了。

按说用黑色料膜。但空间之中还不是一片光亮?丁文只说这样有利于池内的浮藻成长。能快速的养肥了池水。

章守志象不求甚解的学生。听了这个答案奉为圭。就不再存在疑问。

包品之过来搭讪。“计明天才能全搭好。”

丁文嗯了一声。反不急于这一半会。

“小文。小文。”桑春站在成池边喊。“菜运来啦。”

丁文稳步行了过去。“天气好了。明儿若不变天。是泼苗的好日子。



桑春咧嘴而笑。选好天时就等事成一半。

天时仍是农事海产的决定因素。

“运苗船停靠在村渡口。我回来拿那个春直截了当的说。意指着“一滴泉”的水。

丁文带桑春到了育苗室。在那儿早预备了两鱼箱的洪荒湖水。

桑春将鱼箱搬上了板车等下将你苗带回来。”拉起板车匆匆的离开。

“记的算多少钱?”丁文见桑春急--的便走。连忙冲着他背后喊。

“算啥钱。真是”桑春也不回。只几息时间便消失在大门口。

丁文摇头好笑还是那样急性子。”

母亲说。今天是腊月初一。早上还见到大舅妈和三奶奶她们到妈祖庙里上香。诉求泼苗时有个好天气。这不。天遂人愿。看了天气预报。只有元旦前后。天气才起些变化。

但经过了洪荒湖水的温养后。又岂是原来意义上的菜苗许不定能赶上别人的“头水菜”|成日子。

丁文拿了把竹扫。一人来到了笔架岛东面的绝壁下。

眼前尽是蔚蓝。海共一色。不禁心怀大宽。不自禁干吼着唱起。却是将休憩在岩石上的海鸟惊起。

嗯?有这么难听。这吼歌在于时常练嗓门。估计几个月不到歌房里吼吼。嗓子有点了不然。咱也算是“沙哑流派”一员。就是那么点味道但怎么觉和早上“一撮白”它们的有点儿相似。

丁文站在海水边一块巨岩上对着大海尽声吼起。

吼。吼吼

不会这么响亮吧?这似乎象嘟嘟的吼声。丁文转头仰望身后的崖壁。只见那数十米之上有条白色的尾巴在舞动。

果然是这小家伙跟着闹哩。嗯?|么时候把窝迁至壁上的洞穴中。怪不几天不见影子。

原来又现好玩的处所了。

丁文转头不管了嘟嘟。却是找了处干燥的的方坐下。托腮凝望向微波起伏的海面。

这腊月时季的海鱼。应该有海鱼马面带鱼乌贼

对于海鱼。有人说秋冬之季海鱼加上猪蹄可以润燥。鱼汤润燥滋补养胃。但丁文却是想煎煮海鱼不需太多的油。起肥的鱼。自个儿会出鱼油。此时的鱼。尤吃鱼头为佳。

曾经有个外乡人到渔家做客。受到渔家主人的热情招待。但就是不理解主人的所为。为何将鱼头让给了他。而鱼肉却留给主人自己呢?便很生气的质问后。欲拂袖离去时。渔家主人连留住人。解释说这鱼头之礼在渔家最大。而且鱼头的滋味是鱼的美味所在。客人不信。当场即试。鱼肉入口即化。人大赞鲜美;吃下鱼头。一番咀嚼后。客人惭愧了。鱼头几是软骨。越嚼越有味道。中鱼油更是让人满口生津。

当然盐烤带鱼猪肉乌贼卷也是有一番风味。

嘟嘟无声无息的到了丁文身边。身上传来浓浓的潮味。让丁文只退出“吃”的遐思。

“小家伙。该不会爬到崖壁上掏鸟窝吧?”

嘟嘟倒好。索伏在岩石。眯起眼舒服的晒起阳光。理都不理丁文的问话。

小家伙还真拽。百无聊奈之际从

间拿了些青红酒出来。闷了一大口。手枕着头躺在岩石上。就等着退了些潮。找几处岩石涮涮待明日再来泼些菜苗。丁文的种殖坛紫菜。并不象大舅想的那么难。

种殖在石头上。似小家伙可以在空间里的石缝种树。咱也可以试试种殖紫菜?丁文想起空间里那些层峦叠幛湖岸。这下乐的坐起身。将睡的正香的嘟嘟抓到大腿上。“小家伙。这次能种植的成。你可立了头功。”

的确。在海潮间生长的紫菜。能在这不咸不淡连沈老头也不知为何特的洪荒湖水滋养下长。不知算不算一种突破。但植物所需的光气或说类似生命的“活性都具备。这坛紫菜种殖出来是不是成了另类?

可嘟嘟对于丁文的称赞兴趣缺缺。不满的呜咽几声。依旧慵懒的趴在大腿上。

丁文知道小家伙最近馋的慌。可自己平常少有吃水果的习惯。赶明儿只掏钱叫人到镇上买。

为了试比出两样不同种法的效果。丁文还是找几处岩石。认真的用竹扫擦去海青苔。后顺便到了小巷附近。搂了一鱼箱的青苔丝和杵些岩。收拾起家什肩扛着鱼箱。踩着夕阳下的道回家。

虽然弄个满头大汗。但有一些海货小小收成。也足以让人愉快。

场大门口碰上久等的桑木。她见到丁文便迎了出来。着深的娇嗔。轻声问:“一个人跑哪儿去?一个下午都找不到人。”

丁文呵笑说:“这几天嘴淡着。出去收些海货回来。给大伙儿换换口味。”

桑木兰紧跑了两步。跟上丁文的大跨步。“文。放下来一起抬么。”

丁文见她有点娇喘便放缓脚步说:“不啦。看我扛多轻松。没准儿还可以再背上你一个人。”

桑木兰皱了下鼻子。缓缓跟着走回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大舅妈

忙碌。丁文支个声放下了手中的鱼箱。“大舅来”

“你大舅今晚在船上值夜。刚刚吃过晚饭就走了。”大舅妈打开鱼箱。见是满箱里的岩和海青苔。出一大捧的海青苔放到盆子里拿出冲洗准备今晚再-一碗菜。

“叫大舅不要太过心。那么以后还的将床铺架到海上?”丁文揩了一把汗。拿面盆扯了毛巾准备洗脸去。

大舅妈嫣然一笑。“他那人就是这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守着也好。免一个晚睡不踏实。”

丁点点头。和桑兰一同出厨房。

“整个下午就是泡找的紧。叫你马上回电话给他。”桑木兰道。

找的紧?丁文是青石的事。草的擦了把脸给罗元去了电话。

一块青石三十万这是对方出的价。罗元或认为对方在有意压价。但田晓石更生气差些直接将那品鉴师轰出自家的门。罗元说。这田老当真可爱。骂对方简直在污辱他的眼光。让那个品鉴师异常尴尬。

价格相差太大了。丁文接吩咐。|两块青石全让田晓石雕刻去。爱雕刻什么就雕刻什么就算雕刻赖蛤蟆乌龟之类的都成。挂断电话后。倒愣了神。

桑木兰默默的听着。几次想出声又截住了。不打断丁文的想法。

“算啦。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着悔肠子。”

听了丁文这没来由的嘟哝。木兰终于忍不住问。“文。出了啥事儿?”

“不就是几块石头的事。”丁文一,即止。说多了怕桑木兰更担心。

腊月初二。多云。偏北风。海水大潮。

丁文送了父母来到村渡口。却见渡口站满了人。连三和九叔公都来了。这是村里近来少有的热闹。

母和大伙儿一一招呼。三奶奶更亲热拉住丁母的手。说要经常回桑家坞看看。别让生份了。

今天是紫菜泼苗的日子。桑春似乎有意将场面的。除了有份数的六家人外。其他人是来凑热闹的。

启航。桑春站在船头朝丁文几人挥挥手后。高声长喊。喊声刚落。长长的年炮点响。响各人耳膜失听。

“呵呵。看大舅他

|弄的。就差鼓乐喧天了。”文送了父母上渡船。和渡口上的乡亲们一起看着那泼苗船拉起帆向南行驶。

已经有人在后悔今年放弃种紫菜。在农村就是这样的。闲的人看不别人忙着。心下就会闲慌。再加上这样鼓动人心的场面。话里更不是滋味。

远帆已尽。乡亲们渐渐散去。九叔公却蹲在一旁不动。默默的抽着长烟杆。

“九叔公。您老看是闲不住啦。不是家里也在挖鱼塘吗?”丁文拉着桑木兰走近前。

九叔公长唉了声。却说不知大虎他们瞎整弄。让人心里没有一点底。咋瞧的玄乎。

丁文虽然对桑大虎没好印象。但对九叔公和桑二虎等人还是亲切。便说:“真想养泥鳅的话。土池的底和壁一定不要开了缝。春季下苗的时候支个声。我会现场看看。”

九叔公听了后。本来皱巴巴的脸倒舒开了些。拍了烟头站起。“大头。那时你就算不去。我也会上门硬拉着你。”

“那咱们就说定了。”丁文挥别了九叔公。和桑兰慢慢踱回。

与桑春大张旗鼓下菜苗相比。场下苗却是静悄悄的。

原池和几个分池池的温都搭好。白色的薄膜在阳光下耀眼闪亮。但透进温棚里的阳光暗淡了许多。

现阶段的苗。一一个样。昨天傍晚时。将料碾成碎粉。开始了次的人工喂食;今天拉开鱼箱盖时。居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东西在游动。章守志和翠花他们高的笑咧了嘴。但丁文知道。洪荒湖水所特有的活性。对于幼苗的效果尤其明显。

这些极喜好动的白色精灵。本来在入池前需经过盐水浸泡消毒。但丁文的毋须事事照套别人的法子。

也许天性使然。当白苗们放入原池中。全部沉入水底。静静的躲在暗影处。

“喂食就定在黄昏和破晓。”丁文认真的交代了章守志和翠花。至于苗化和成培养野性。能等林雪来了再说。

原本章守志还在担心这些幼苗如何喂食。看到丁文将碾成细末的丝料投入水中。竟引来苗们尊口大开。连声道还是老弟有办法。翠花见章守志自来桑家坞。脸上的笑容越多越。心想住在这桑家坞看是选对了。

一个原池分养十余万尾线苗。只待成长之后。根据个体大小分别移住几个分级池中。

“老弟。再过十来。咱们先卖了一批过难关再说。”章守志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大抵提请丁定夺。

丁文瞧了身边的桑木兰一眼。笑着说:“听咱们兰总决定。我现在纯替你们义务打工的。”

婉玉笑嘻嘻的说:“丁阿哥真要算工资的话。咱们付不起喽。所以木兰姐只能以身相许”

桑木兰了一声。|色有点羞红。却是满心欢喜说:“卖苗的事就麻烦老章和虞姨。”

丁文见几人谈火。说道:“老章能多劳。你再去打听鱼场那些成鱼销售门路。想来就以你们桑家鱼庄的名义吧。原供售的价格依然不变。”

“不是要等常知伟他们回话么?”楚婉玉不解的问。

“么快的。很难谈拢吧?”丁文曾与省的客户打过交道。

他们都精于商业。谈判之时极尽所能的给自己谋划更多利益。待合同签定后。却是一板一眼执行的认真。这方面比之北的客户有着巨大差别。合同好签执行却难。

现阶段桑家鱼庄面临着巨大困难。谈判的主动权几乎丧失殆尽。那个素谋面的汤宝来估计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

婉玉一想起那瘦个子的汤宝来。有同感的点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紧盯着丁文。

丁文淡淡的说:“|咱们继续卖咱们的鱼。别管他们。我想桑家鱼庄总会东山再起。你们不觉的海对岸的老渡头位置也蛮好的。”

老渡头?

第九十九章 年年腊八

老渡头。www.65txt.com

曾经古老的渡口,现在没落成了海鲜临时交易点,但随着笔架岛的开,恢复往日的风貌估计为时不远。

章守志精明地意识到那边的地盘将会有不错的收益,却苦于手头紧,只能暗暗地惋惜。

丁文不仅是随口说说而已,原来便想设个桑家鱼庄的分店,这个老渡口却是个好地点。既可以为等潮渡客人提供临时落脚点,又可以当作鱼货、饵料进出的中转站。

现在是时机,但对他而言,来得不是时候。

九箱的线苗都下了原池。

也许看做复杂的事情,就这样简单的完成,倒让虞翠花感到不适应。

她好奇地问:“就这样好啦!”

记得自己每次分池下鱼苗时,都忙个天昏地暗,从没如此轻松过,在几人谈谈笑笑间,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这种生活!

“虞姨,您不会也学上我大舅,整天盯着这些~苗吧?”丁文知道虞翠花心中没底,便说:“您放心好了,这些苗至少会象蚯蚓那么有活力。”

蚯蚓?断了一截。另一截还会活。虞翠花感到好笑。这哪儿是在养鱼。简直是以鱼为乐。这种生活里暗暗感叹:同养鱼户。怎地差别这么大!

“丁阿哥。蚯蚓在冬天好象都冬眠了哦。似乎没了活力吧?”楚婉玉偶尔喜欢和丁文顶牛。看着他和桑木兰手拉手。虽然是天经地义。但心里难免不痛快。有人窝在心里。有人则表现嘴上。楚婉玉自然属于后一种。因为她是爱吃辣椒地山妹子。一向爱憎分明。

丁文闭嘴不说。他不喜欢多费口舌。更不喜欢斗嘴。

斗嘴象拉大锯一样。一边停了。别一边自觉得索然无味。也歇停。

楚婉玉拉走了桑木兰。却是向着丁文说。“丁阿哥、木兰姐。走!一起看看咱们地办公室去。”

看着三人离开了温棚。虞翠花深有感触地说:“真是好小伙子啦。跟他在一块总让人觉得轻松、可靠。”

“是啊,原来忙忙碌碌,咱们今后也得放松地享受一下生活。”章守志没有深究虞翠花话的意思,却俯在池边寻找~苗们的踪影。<<>>

两层楼的办公室,盖得象民居,总共八间,中间有个楼梯上到二层走廊,分隔得左右对称。这儿的条件比校舍好多了,至少冬天时候不透风,二楼各间都配备室内卫浴间。

桑木兰本不想挪窝,但听过包品之的一番话“这样石头叠建地房子恐怕禁不住强台风”,不管了丁文是否同意,便决意搬到走廊尽头那间房。

“木兰姐,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喽,记得晚上说悄悄话小声点哦。小心隔墙有耳!”楚婉玉眉开眼笑地说,暗瞟向丁文。

既是悄悄话不用说是小声,丁文觉得好笑,只是那瞟来的眼神得让人不敢消受。

“他呀,是个闷葫芦。”桑木兰却充满了满足之意,在她眼里,男人多话便有失稳重。

“原来是根木头!”楚婉玉拉了桑木兰入屋,如清晨那屋顶上的麻雀,连说带笑个不休。

这~苗下了池,众人都轻闲了,脸上更带着笑容。目睹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放心?

唯独章守志一人忙得不亦乎。由于桑家鱼庄的树立起口碑,“洪荒鱼”在省城有了一定影响力,通过章守志重拾以前的销售门路,推销到各大酒店、酒楼,竟获得青睐。

背鳍上有商标的鱼,起先只让那些采购部门感到好奇,盖因所具有的天然活力和野性,倒和几家大酒店结成稳定的供销关系,销售量由第一天地数十斤稳定在上千斤。

虽然不是丰厚的收益,但似乎几人感觉不到银行催贷那种压力,因为才不到一周时间,那些线~由纤纤细苗长成尾指长、细绳样的黑仔。

与养~场的~苗相比,空间积水塘里的那些,个体小了些,但更早育成黑仔。由于积水塘空间有限,大多数地黑仔们集体滑跑到了洪荒湖中,有少数到了附近的积水塘,只留下了几万尾。

丁文打算也自这天起不再喂食饵料,看这些留下的还跑不跑。

人人养~恨不得~^:长得肥,所以喂食极为考察,既考虑饲料中的蛋白质成份含量,又顾及维生素、微量元素。而丁文似乎反其道而行,原来他很在意这些花~鲵的野性。

正如动物园中的老虎和野外的老虎存在差别一样,有人类喂养成的充足食物,哪会为生存去激天性。花~~也不必上山去啃幼竹笋、舔蚁穴,不就是那能上山的“溪滑”

道的商人一眼便可以认为花~天然和人工饲养之来,天然地嘴必偏秃,因长期啜食所致,背体色偏淡;人工养殖的嘴必尖,背体色偏暗些。当然,吃起来时肉质松紧和油腻程度自有不同。

看了洪荒满湖中的荷花,想想明天就是腊八节,心中不禁地一阵意动。腊八粥,用胡桃仁、松子仁、;实、莲子、红枣、桂圆肉、荔枝肉等煮成的腊八粥,香甜味美,食之更有祈求长命百岁之意。

可这么大的荷株,谅来必会惊世骇俗。真不知这洪荒空间里所长的东西是否确如传说中的那样,那个远古时代的动植物长得特别庞大,比如凤尾草也可以长至高,这种光景如今在有些热带丛林还可见到;比如在爪哇找到的古代长臂猿之骨头有六多高,而那些恐龙更不必说。

看来是真的,因为湖中地荷株便是佐证。想想除了那几个字外,对这里的世界所知依然有限,近来愈加懒散的丁文的确没有螺丝钉的精神,沿湖岸转悠一圈觉得没有新现,便折来一截莲荷,连_扛在肩上。

若是女子,必让人以为那是八仙中地荷仙姑。可惜一个男子扛来面盆大的荷花,让人觉得怪异。

“小家伙,若想吃莲子就跟来。”

其实不用丁文叫唤,嘟嘟早已轻盈地跳上了另一边肩膀。

自然不能这样拿回去。丁文已撕下花瓣,掰蕊取出了莲子,竟是拳头大地莲子,这些东西全堆放进鱼箱中。

嘟嘟嘴馋已极,已抱起了一粒莲子啃了起来,在一旁吃得口沫纷飞。

出去的时候,料定几人吃了晚饭后必定去原池温棚,孰知楚婉玉和桑木兰还在厨房里,听俩人说是准备明天地腊八粥。

“嗯,啥东西这么香哩?”楚婉玉皱起琼鼻闻了闻。

“嘟嘟。”桑木兰浑身干净的嘟嘟正抱着一颗青果吃得正香,便将它揪来抱在怀中。许是忙着吃大莲子地嘟嘟无暇顾及其他,破天荒地温顺让桑木兰抱着,但它爪中的东西引来了桑木兰的注意。

香,在冬天里能闻到这种清香,确实让人神清气爽。

丁文见掩不了,索性将鱼箱放到桌面,打开了橙色的箱盖子。

浓郁的荷香溢生,让得桑木兰和楚婉玉凑来相看。碧绿的莲蓬、白色的花瓣,还有青色的果子如浸了露水一样,新鲜诱人。

“哪来的鸭梨是莲子!”楚婉玉失声惊呼,从箱里抓出一颗生莲子,放到鼻顶闻了闻。

桑木兰也睁大了眼,目光却流转到丁文,如审视一般。

“我也不知道嘟嘟从哪儿弄来这东西。”丁文的话,让俩人将惊讶的目光投到吃得正欢的嘟嘟。

惊讶吧,反正人兽言语不通。丁文将鱼箱里的东西都掏放在桌面上,“明早腊八粥,这些莲子能行不?不知这些花瓣用来泡澡

桑木兰将嘟嘟放在桌面,却拿起那些白色的荷花瓣,和楚婉玉相视一眼,俩人咯咯咯地笑起来。

前两天刚搬到新居了,有了~场锅炉烧热水,泡澡自然比以前炉灶烧水来的容易。只是桑木兰仍未改掉用大桶泡澡的习惯,搬到新住处的时候也捎上那个大木桶,而这个习惯居然也传染给楚婉玉。

“木兰姐,想不到在这隆冬之际,咱们还能享受到鲜花浴哦。”楚婉玉将花瓣分成两份,拿了一份就走。

桑木兰细心,知道这样的东西稀奇,将几个生莲子切好之后,剩下的都收藏回宿舍中。这下好了,被嘟嘟紧盯上,桑木兰揪了揪嘟嘟的耳朵,抚摸了下它的小圆头,又给一颗大莲子。

小家伙不知因吃了颗胀腹,还是对这样好东西起了珍惜之意,衔着那颗大莲子,奔出了门估计躲到哪儿乐去了。

腊八早晨,天特别地冷。桑春的心情也不好,喝下芬香的甜粥后,就默默地抽着烟。

咋回事?

原来前些日子泼下的菜苗被海里的鱼群糟蹋了,有的菜头都被啃光了,只留下网线。

看着大舅一筹莫展,丁文却笑着说:“大舅,你们的紫菜长势已经不错,想过些天可以第一次收剪,但也该尽快拉起网了,如果网捕到这个鱼群,你们什么损失都找回来了。”

是该拉起网捞渔场!桑春重重地掐灭了烟头,这次终于肯下决心,又向他媳妇要了一碗粥,说今年这粥似乎不一样。

第一00章 盛世华年

喝下热乎乎的甜粥后,章守志夫妇就去了温棚。www.65txt.com-====-

在这寒冷的冬天,温棚倒成了好去处。

只是温棚里闷、空气又潮湿,丁文不喜欢,懒懒地坐在八仙桌旁,心里在盘算:或逮着好天气,该将黑仔们分下池。六十余万尾的黑仔集中在一个原池,稍显密集些。

早上巡看了池水,稍肥了些,吩咐章守志在中午的时候换水。

虽说并没有象其他养~那样施肥,但由于青石的作用,让池里的浮生物也随着~苗蓬勃生长。水色的“肥、活、嫩、爽”和二十公分的透明度,便可直观衡量池中水质。

搬到新楼的厨房比校舍宽敞明亮,也没有老屋透缝的风,没有暖气仍旧冷,若不动动手脚,那种冷从足尖开始,然后向上蔓延。所以楚婉玉在跺足,手插在口袋里,让红色羽绒服更见圆圆鼓鼓的。

“这个鬼天气!”

这样的鬼天气,每年在长江以南长短都有三个月左右,即使现在全球气候上升,依然如此。

丁文好笑。

静静坐抱着嘟嘟的桑木兰也在好笑。

真弄不清这个山妹子有时成熟得比章守志还精明。有时清纯得比桑木还幼稚。俩人都知道楚婉玉不是对天气抱怨。而是她闲闷得发慌。

“小玉。你打电话给林丫头。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了?”丁文只能让楚婉玉没事找事做。“如果她不来。你去省城绑她来。”

楚婉玉毕竟不同于桑木兰。她没有独守在这岛数年不出岛地经历。所以丁文想趁机打发她到省城走走。顺便透透气。

“到省城!”楚婉玉眨了两下水灵大眼。把目光投向一脸安祥地桑木兰。“木兰姐。一起去嘛。给丁阿哥买新衣服去。怎么样?”

桑木兰看丁文一眼。“你也去么?”

丁文似乎雷打不动。懒懒地说:“你们去吧。这每天都在捞鱼地。别刚走上轨道又出了岔。”

楚婉玉咬咬牙,有些漏气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讲,这计划取消。”

桑木兰记起昨晚的那些大莲子,提议说:“要不到县城,叫小芹来县城会合。



“也不错耶。”楚婉玉立即欢呼雀跃。

俩人匆匆收拾了行装,带上了嘟嘟,连寒冷也挡不住出岛的脚步,和送鱼的那班人一起登船,去往县城。

丁文本想到海边看坛紫菜长得如何,这头水菜可不能白白便宜馋嘴的海鸟和海鱼,罗元来电让他改变了主意。

“看看上午十点省台的《民间艺术》栏目,田老上电视了。”

自从央视的鉴宝栏目播出后,收到了热视;而省台也紧推出带着浓厚乡村气息的《民间艺术》节目,专播什么剪纸插花、木雕石刻之类的名不见经传人和事,正如某人所说的,艺术来源自寻常生活中。

不过,一向为人低调地田晓石老人能同意上电视,这倒出乎丁文的意料。

距离十点还一个多小时,丁文从村渡口慢慢踱回去。

满眼的田似被寒冷冻得煞白,枯黄的草埂在寒风中嗦,见九叔公正在田边放牛呢,丁文从半路拐过去,远远地招呼,“天这么冷,用花生或地瓜藤喂牛就好了。”

九叔公见是丁文,脸上紧缩地皱纹都舒展开来,“这不是闲不住,昨天刚给麦地覆上些粪土,这不到地里看一眼,心里总不踏实。”

黄牛低头紧啃着黄中带青的草梗,不时牛鼻喷出白气,似乎也感到天冷。

丁文也蹲下,问了鱼塘地事。

一提起这鱼塘,本来双手缩藏在腋下的九叔公,伸出手忍不住抽起长烟杆,吐出的烟一下子被风吹散去。九叔公有点抑郁地说:“为了这鱼塘的事,兄弟俩吵了嘴。我还没闭眼呢,一生气就索性给两兄弟分了家,让他们俩个各干各的。鱼塘给了大虎,山地都分给了二虎。”

在农村分家是很寻常的事,毕竟大家庭人多嘴杂,但做为长者来说,都希望能看到一家人都揉在一块,分家总伤了心。丁文知道桑二虎老实巴交,半天嘣不出一句话来,便宽慰九叔公说:“这样也好,这国家不是分田到户么?您老人家可以省心。”

“省心个屁!”九叔公忍不住骂起,“怎么出去几年,人就变了个

弟手足

,做人还活个啥奔头。”

丁文只得任由老人自个儿出气一会儿后,还是坚持说:“九叔公您听了别生气,我觉得分家好。”本想叫桑二虎傍晚找桑春,一起参与搭渔场;又觉得还是算了,这事由桑春他们定夺,自己就不插手。

“大头你觉得分家好,为啥你四个舅舅还凑在一家子里?按我说,扛头地、做大的就得象小春那样子,别尽给自己打小算盘。这打虎还得亲兄弟哩!”九叔公估计为两个儿子分家地事窝的火不小。

大舅,地确让人没得说的,若桑家坞地乡亲们人人都象他那样,桑家坞还不致于穷到这个地步。丁文无法回答九叔公的问话,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是包青天再世也难断家务事。

听母亲说,四个舅舅表面上不分家,其实财政已各自分开,就剩那栋祖屋不分。不过,哪个公然敢提这事,恐怕也难通过母亲这关。

九叔公在叹息。

老人一些传统想法,丁文不敢芶同,所以赶回宿舍的时候,心情并不觉得沉重。

《民间艺术》节目早已开始了,电视里坐在那个优雅的女主持人对面的田晓石,显得恬静,俩人象家常式叙聊,一问一答。

丁文注意到茶几上用红布罩着的物品,那会是什么呢?

盛世华年!

这块青石雕刻成一个聚宝盆的样子,在射灯的照耀下,显得明暗不一,有的地方晶莹剔透,有的地方乌云蔽日,而其间的髓质如流水飘云,随着光线仿佛在缓缓流动。石雕碧波游鱼,有九十九形态、大小不一的金鱼嬉游于青波之间,或露头,或摆尾,或跃出水面。

女主持人在赞叹,丁文在电视前也看愣了,他不懂雕刻艺术,只觉得田晓雕得精细,特别那鳞甲、鱼尾的纹路,纹路似乎极象丹凤金鱼。

丹凤金鱼!丁文不禁地大笑,因为可以想象到泡泡那心疼的胖脸。

女主持人问:田老,刚才您说这块石头本身价值不菲,说低点算作是青田石中的精品。对自己这件作品如何评价?

田晓石淡淡地说:无价的。对于每位雕刻者来说,呕心沥血出来的作品都是无价的。

女主持人错愕之后,职业性地甜甜一笑,启唇问:这么精美的石件雕刻,您会花多少钱去买呢?

田晓石答:我不会买,因为我买不起。

丁文觉得田晓石挺幽默的,没想到整天面对古板、冷冰的石头,还能有这样的心态,怪不得人说兴趣是最好的导师。

田晓石郑重说:我想说单这块奇石的石坯价值不下百万。

女主持人也不禁轻哗了声。

丁文却在笑,这田晓石在打广告呢,换成自己决不会掏钱买。

电视节目刚刚结束,罗元打来电话,“文子,有人想花一百五十万买下‘盛世华年’。”

丁文舒坦地靠在椅背上,耐心说:“别着急嘛,泡泡同志。沉住气,会有人找上门的。价格方面由田老敲定,只有他知道这块石头的价值。”

罗元唉叹说:“我的娘呀,那那这么贵的东西放哪儿好?”

丁文没好气说:“你笨啦,不会租个银行的保险箱啊?你跟田老讲,我改天登门拜谢。”

“喂,喂喂,那我的二十多对丹凤没了呀?”

“给你一倍!”

电话中传来罗元吭声高吼的声音,丁文无奈地摇摇头挂断了。

盛世华年,其石质被夸称与田黄石媲美,说了谁信?朱氏珠宝行的品鉴师不相信,冻石的爱好者们不信。来自某拍卖行的施先生也不信,但产品有了炒卖点,不赚钱币也能赚人气嘛,可惜他不是第一个联系上了田晓石的人,当联系上的时候,才知道那石雕已另有其主。

罗元不久后又来电话,“田老定下八百万的价,被一位神秘人买走了。”

八百万!看来这世界疯狂的人还真不少。丁文轻揩了下额头,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在他心理价位,能卖个两百来万就已经高念阿弥陀佛,现在超出预期太多啦。

盛世华年,年年有余,果然不错,哈哈哈

第一0一章 神秘买家

华年,一块青石,不太出名的雕刻师作品,却售

那个神秘人一定疯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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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这块石雕的是一个女人,极媚极美的女人,冷若冰霜的女人。

随飘云没有疯,她很兴奋,想起天是她爷爷的生日,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容,宛若一缕春风吹绿了初春的江南岸。

随老爷子那红樟木做成的博古架格子里,已填满了奇珍异玩,那些价值估计比古董行的还贵,贵得不知多少倍。这些都是随飘云兄和她哥哥送的,每逢特殊的日子总送好玩意儿,而随老爷子每次都欣然接受。

受礼的人高兴,送礼的人开心,反正随氏的钱八辈子也花不完,八百万相当于工薪阶层八块钱,但不是钱的问题。

买下石雕,因为它的好名字,还有它是青田石中的精品。随飘云知道爷爷对青田石最感兴趣。

感兴趣的人通常都有一定的研究,随老爷子收下这块青石,却知道云丫头被骗了,这根本不是青田石。

随飘云愤怒了,象冰山雪峰即将雪崩一样。在这个特殊时刻里,竟拿膺品骗人!她冲出去比百米起跑还要快,却她哥哥随乘风拦住了。

“你看爷爷的神情,象似被骗的么?”随乘风沉着地说,自从儿时父母空难后,这个妹妹被当成宝,当成了全家人的宝。

随老爷子捧着“盛世华年”仔细端祥。目光似凝固了般。这是很少见地事。因为博古架上地许多东西比这块青石稀有且珍贵。对异石早已伺空见惯了。不过。这次真地让随老爷子惊讶了。

“云丫头。你过来捧着这块青石看看。”随老爷子如梦方醒地唤了随飘云。

石头既冰且凉。在冬天是很正常地。没有特异之处。随飘云惊疑莫定望着随老爷子。“爷爷。这块石雕了冷之外没什么呀?”

“真地没什么!”随老爷子追问一句。似乎很关切这个问题。因为每个人对奇异之处。总怕自己是幻觉。所以要多个人来证实。

“比别地石头冰了些。就是那种凉意会延到手腕。”随飘云吞吞吐吐地说。眨着眼依然迷惑不解。此时她更象一位憨态可掬地小姑娘。

随老爷子摸着白须大笑。老怀大开。“这个礼物很特别。我收下了。”

随飘云将石雕交给了随乘风,却在随老爷子面前撒起娇,“爷爷,您净耍人,快给我说说有什么特别的,我想听。”

当灾难降临这个家庭的时候,不管是富贵或者贫穷,都无法去规避。家,一个家庭不能没有笑颜,因此随老爷子总想出各种办法耍孩子们开心,而这两兄妹也想尽办法讨爷爷欢心,在家里总充满了欢笑。

难得一见她这小儿女状,随老爷子笑意更甚,开口大笑,似乎世上没有比这个孙女展开笑靥更开心的,“其实呢,我也想买下这块石头,没想到丫头你手脚快。不信嘞,你问问老金。”

“金爷爷”随飘云转向随老爷子身后的另一位老人,那腻声让人无法拒绝,一点都不能。

老金当即讲了。他只不过用火柴盒那么大的田黄石砸向田黄,也砸了田黄地金口,所以该听的全听到。只将石头的特异之处一一说了出来,并没说出青石来自何人之手,这点是随老爷子特别交代的。末了,老金还说:“三小姐,我还喝了青石泡水地茶。”

“您的意思,这块青石非但不贵,我还捞上了便宜?”随飘云看到老金点头,笑得很开心,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岂止捞上了便宜,而大大地便宜。”老金指了博古架上的三样东西,一面青铜镜子、一个青花瓷碗、一匹状若骆驼的马,“超过这三样东西加起的价值。”

随飘云翕张着玉润的朱唇,连她都惊讶了。

随乘风在一旁将老金的神情瞧在眼底,便问了,“金爷爷,不知比起桑家鱼庄地精品名菜‘青石鱼汤’会如何?”

随老爷子佯装咳嗽几声,连忙喊着准备开饭。

“爷爷,咱们还是再等等二叔他们吧!”

“赶得早,不如来得巧!爸、小风小云,我们都来喽。”门口已传来宏亮而爽朗的笑声,这笑声像军营里地军号一样响亮。

****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章守志乍听明天去省城拿款,先是惊讶,然后开始发笑,最后笑得快掉了下巴。这笑容很复杂,有苦的、有涩地、有内疚的,更有释重后地轻松。

“翠花卖了丰泉鱼的那些钱,也投入到桑家鱼庄中。”章守志笑定后沙哑地说,说这话时转头不敢直面虞翠花,象做

子。虞翠花却握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养~场里有我,老章你们俩个一起去省城吧。”丁文柔声说,说完就走出温棚。

丁文为这对夕阳红的夫妻而感动,在困难的时候依然俩人携手共进。说来也怪,竟在同一天耳闻目睹了:至亲兄弟争吵而分家,半路夫妻患难却携手,这世界就这么奇怪而有趣。

腊八,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却是内心最火热的一天,人说今天是释伽牟尼的成佛之日,道是勘破万千虚妄,才能归还真我天性。

丁文暗道:嗯,该到海边看看咱的坛紫菜了。

崖底避风,风很小。海水吻着岩石,坛紫菜象少女的发丝,随海水轻荡。

可丁文看了好笑。整一片岩石的坛紫菜,象秃子吃了头发再生精发丝没长齐一样。菜苗那时,被鱼儿啜得东少一片、西缺一块,之后也没再放心思补苗。

丁文找着坛紫菜长得茂盛地方,尽量不伤菜根,象理发师一样剪裁了韧滑如发丝的紫菜,不久就装满了两个箩筐。

坛紫菜与网帘挂的紫菜不同,一般扒剪不过两次,而网帘菜可以多至六七次,看这数量并不是很多,不过专供给自家吃用还是绰绰有余。

剪回的紫菜就得赶紧晒起,若不及时的话,容易烂掉。最好经过淡水漂洗,不然后以后容易返潮。丁文一回到家中,将坛紫菜用淡水漂洗后捞起,看这天气不似会下雨,放到顶层的水泥地面晒干算了。

虞翠花在温棚里看到丁文忙得真切,便钻出来帮忙,以为这是喂~用的藻类,但听说这是坛紫菜,好奇地抓了一撮放在手中细细打量,还兀自不信。章守志从其他温棚出来后,闻声凑来,当起了说教员。

这俩夫妻,说是帮忙,这会儿在进行科普教育呢。丁文手脚麻利地收掇,留下了一些未洗的湿菜,今晚煎紫菜饼,或是用排骨炖汤。嗯,这头水菜应该海味十足吧。

“老弟,你整出东西都稀奇古怪的,真让我大开眼界啦。”章守志的说法,也让虞翠花颇为赞同嗯嗯几声。

“瞎搞呗,这整天太轻闲了,总呆不住呀。”丁文笑呵呵地说。

也确实,这样养鱼、养~,连章守志和虞翠花都觉得轻闲。

“老章,你试着和那个什么湘的说,养殖场那边闲滩承包能否提前结束?”丁文见俩人都在,趁热打铁提起这事。

“好啊!我等会儿去找他们谈谈。”章守志没有追根究底,满口地答应,现在对丁文是完全信任了。

因为大舅妈回了娘家有事,午饭就着落在虞翠花身上。

那个“银包金”,虞翠花特意做了这份菜。先做好了肉馅,然后生鸭蛋磕了,蛋清和蛋黄一起放入茶杯,再夹了肉馅塞入其中,最后倒入开锅水里。

“虞姨,就这么简单?”丁文以为这样的特色菜,应该也象常知伟那样大动干戈、操作繁复,没想到只有这点小窍门。

虞翠花温和笑笑,“山里人做菜,不想象海边的那样讲究。我们主要以‘辣’压味,做出的菜粗了些。”

“谁说的,各有风味。那个山鸡饭、红烧野猪肉、肉片汤啦。听小玉说,小湾村前一条溪特产一种鱼叫香鱼,只有那条溪才有么?”丁文站在灶边和虞翠花拉起家常。

“别听丫头乱讲,就每年六月到十月才有这种鱼,其他时间也不知躲到哪儿去?”虞翠花娴熟地煮着“银包金”,不忘替丁文分说。

想必这种鱼也有溯溪游的习性,在那条小溪产下卵之后,又顺流而下。

“想去小湾村,要到暑夏或者秋天才好,晚上还得盖毯子。现在去了冻人,象这样的天气该要结冰”虞翠花似在回忆地描述,丁文觉得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似乎与桑家坞很相似,不禁兴起有空要去看一看的念头。

章守志从养殖场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他们都同意,不过要求退还一半的承包金。”

看来那班人是没捞到好处。丁文当即表态,叫那班人一两天内从养殖场退场。现在手头没个钱,做起事来缚手缚脚的,这次还贷余款,自个儿一定要留着,就当是私房钱喽。

章守志现在以丁文马首是瞻,见丁文一手不断摩挲着下巴,暗忖:这养殖场收回来又有新动作了,自己实际的份数不多却也跟着乐。眼看这~苗一天天打气般地长大,甭谈多开心。

就在俩人各存着心思时,虞翠花叫了开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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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二章 冰山来客

第一0二章冰山来客

腊八这一天开始,似乎嗅到过年的气息。农闲了,桑家坞男人们大多挤在村里唯一的小卖铺玩纸牌;女人们则有很多打算,该为丈夫、孩子们添新衣了,还掐着日子办年货;外出务工、读书的人也陆续返乡。桑家坞逐渐地热闹起来了。

初九,天依然冷,却放晴。

昨晚在洪荒湖岸过夜,睡到近午才出来。这刚出来,电话就被打爆了。

桑木兰对于丁文“失踪”嘀嘀咕咕了大半个小时。

罗元又来诉苦。原因是那八百万的现金,让他一夜睡不好觉,他还哼哼说昨晚就躺在这些钱上面睡觉,似乎也没啥刺激的感觉。丁文只吩咐了这是私房钱不可对外宣扬,也别让老章他们知道钱的来历。罗元听了捉狭地大笑,说做有钱的男人挺辛苦啊,随便给个几百尾丹凤当封口费。

呃,这个泡泡!当真是......迷住了丹凤。丁文说想要鱼,今晚就把钱送来吧。

刚挂下,章守志的电话又来了,这是......就支个声他们夫妻俩出岛了。

丁文温热了早粥,既当早饭.又当午饭,随便对付一下就成。

估计包品之知道咱懒得做饭,早.溜到村子里蹭饭去,这诺大的场子只有咱一个人,丁文乐个自在。

到养鳗场的温棚,逐个池子巡.看一遍,见池水的水色和水温正常,便出了温棚。丁文不喜欢闷在里头,尽管棚里温暖些,空气还算清新。

当然关心坛紫菜,幸好昨晚虽冷,并没下雨,不然这.些坛紫菜今天要成了烂菜。正因为天冷干燥,晒在房顶的坛紫菜变得有点干硬,昨天采回两担多的湿菜,现在估不到四十斤重。

翻个面晒晒吧,已连成整版的坛紫菜,翻个面很轻.松。看这干燥程度,傍晚应该可以收了。

咦,怎么有鸟屎和碎末呢?丁文左右瞧瞧。

几只麻雀躲得远远,正瞅着人,口中啾啾地叫,对.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类甚为不满。

丫的,在海里脱.不了鱼口,收到家里还脱不了鸟嘴,这是招谁惹谁了。丁文重重一挥手,那几只麻雀忽忽地飞起,可又落在阳台的栏杆上,看来是盯上了坛紫菜。

哼哼,听说麻雀温补,一只麻雀六两参。蚝油后加上姜丝,用来煮线面,顶香的,还能治咳呢。小时候那面线的味道,似乎近在鼻端,丁文还抑住自己的口食之欲。

以前随处可见麻雀的影子,近几年越来越少,近乎绝迹。听说,日本使用了一种生物技术,将麻雀引去。想想未必是真的,麻雀不是海燕,能飞越茫茫大海,应该是人家爱鸟的意识强。

丁文下了楼,搜来几支竹杆,杆顶系上了布条,又上顶楼,搬来几块砖头,将竹杆支在坛紫菜周围。

麻雀一挨丁文离开,便飞到坛紫菜附近,被风吹起的布条一扬,仓惶飞起。

丁文见状,才满意地下楼去了。

咱不逮,就来虚晃一招,纯吓唬的!

刚到楼下,听见海鸭子嘎嘎地乱叫,丁文见到它们扑扑地飞起,落到池塘边的沟渠里,唯独一只飞落在小木屋顶上,雄纠纠气昂昂地叫,便知道是“一撮白”。

养鳗场放出的水,先汇入池塘周围的沟渠里,然后通过水闸流向村里的水渠。因水里含有丰富的浮生藻类,所以海鸭子们转移了阵地。

不过,丁文想:这海鸭子已经不怕人了,怎么会被惊起呢?便走过去看个究竟。

一个、两个,两个陌生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岛外来的。

她们迎着风步向养鳗场,前面那个女人身材高挑,披着棕色的皮大衣拖至膝盖下,刚好配上高跟长统靴,因头盖着皮帽子和戴上了墨镜,看不清她的容貌。另一个稍矮了些,上穿白色羽绒衣,下着牛仔裤,同样盖着帽子。

“请问,找谁?”丁文少有这样招呼。在村里,与乡亲们借问,都不会如此文雅。

那穿着白色羽绒的,速走了过来,也带来淡淡的香水味,“先生,咱们找丁文丁先生。”

这白天见鬼了这事,与自己往来女孩大抵不超过一边手的数,就是没有包括这俩个。丁文便问:“找他有事么?”

“没事找你,我们特地来吹冷风么?”后面走来的女人,她说话口气仿佛从冰山上吹来的风,总让人感觉到冷冰冰的。

是那个“冰棍女”!丁文似乎被骤来的冷意得打个啰嗦,她竟然敢找上门来,心里徒生了怒气,冷漠地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好谈的。”

随飘云听了滞住脚步,而另一个穿白色羽绒衣的女人却欣喜地说:“没想到您就是丁先生,咱们找个地方谈谈,您总不会让我们在这吹冷风吧?”

“跟我来。”丁文从随飘云身边走过,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向着校舍方向去了。

原来宿舍的会客厅,现在成了名符其实的会客室,也成了桑木兰宿内盆栽的地方。木沙发已经垫上了柔软的垫子,茶几摆着一盆青翠的文竹。推开门,一阵清香扑鼻,那是白菊花的香味。花期本长的白菊花,依然未败,还长出几个花苞。

伸手不打笑脸,上门总是客。丁文给随飘云二人倒杯倒开水,还是下了逐客令,“蜗居陋室受不了大富之人,二人喝了水后,现在还可赶得及渡船。”

随飘云摘下了墨镜,随眼瞟找花香的来源之处,对丁文的话微皱了柳眉。若非听了随乘风的分析,她绝对不会在此刻来到桑家坞,也绝对不会与这个被她视作蝼蚁的男人接触。所以她依然高高在上,那高度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不动声色,脸色如北国冰封的湖面。

“我姓李。按年龄,丁先生您可以称呼我李女士,但我还是喜欢被称呼小李,因为每个女人总希望别人称赞自己年轻。”这位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坐在丁文正对面,说得幽默,笑得自信,做为随氏的专职律师怎么会没有自信?抿了口开水,捧着杯子温手。

随飘云冷漠地坐在一旁,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

丁文淡淡地笑,看着对面李女士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蓦然想起一个故事。夏天与冬天打赌的故事,打赌谁会将人们的衣服脱得更多。冬天刮起凛冽的寒风,冷却让人们抱得紧紧的,衣服穿得更多;夏天散发阵阵的热浪,热得让人们脱去一层层衣裳。所以这位幽默的李女士,似乎更令人警惕,百言不如一缄,看着对方怎么招?

“都说乡村的人们好热情客,我才特意来走走看看。刚才若非有个乡亲带路,还真找不到点。”李女士那薄薄的唇片子说出话来,似不费气力,“记得小时候到乡村一个亲戚家串门,现在想起来还记得当初情形。”李女士将话题绕得远了,喝下了一杯水后,谈兴更欢,她今天仿佛不是谈事情,却是陪丁文聊天打发时间来的。

外人看他们象朋友在叙旧,又象乡亲们之间在拉家常。丁文反正闲着,就当听收音机女声广播,乐意奉陪。只是奇怪,随家的“冰棍女”也不曾显出不耐烦,一点都没有!

论说这个李女士博闻广记,与王记者有得一拼,可惜丁文不当她是客人,而是来说事情的商人。商人的事情就是利益,可李女士说到日薄西山的时候,从未提到随飘去所说的“事情”。

唉,这个李女士若是去当推销员,肯定非常出色。若让一个抱有明显戒心的人,无法拒绝听了她一个下午的话,她也算推销自己成功了第一步。人说当对方灌输了“是”这个概念,一直重复下去,最后变成了接受。所以她提说在桑家坞过个晚上,丁文没办法将俩人扫出门。

天寒地冻,还是要顾及人道主义的。丁文长叹了一口气,不仅没办法扫俩人出门,还得亲自下厨准备晚餐。

幸好,大舅和大舅妈早就回来。

桑春在会客室见到随飘云倒愣住,“那个女人”怎么和小文也扯上关系呢?

听人家磨嘴皮子一个下午,这傍晚时分也该办正事,给鳗苗们喂食去了。

桑春紧跟其后,问了,“小文,咋回事啊?”

莫名其妙!丁文摇摇头苦笑。这俩个女人,一个是“冬天”,一个是“夏天”,谁知道咋回事。

到了温棚里,桑春还在搓着双手,“网捕渔场还是搭不成,钱凑不够啊。”

丁文将饵料放到食台中,如若听不到桑春的话,可当桑春一直跟着他喂料到最后一个分级池时,总算知道大舅又懒上自己,“舅,你们几个人现在凑了多少钱?”

桑春听了就高兴,“三万,就你小姨答应一万。”

丁文可不想又来个大锅饭,便问:“那到底几个人想做这事?”

桑春扳着指头说:“我、小良、小正,还有一个二虎。”

丁文讶然一笑,“二虎也找上你了?”

桑春点着头,对桑二虎的加入挺意外的,“二虎还拿出一万,就小良、小正俩人没底子,一人才凑出五千。”

丁文无奈地说:“剩下的六万,我暂借给你们吧。”

桑春兴奋地拍起手,“我和他们说去,明天就开始立毛竹杆。”说完了,急奔出温棚。

丁文只得摇头,摊开了这个大舅,让他怎么说好。喂完鳗苗后,便上到了楼顶收起坛紫菜。

第一0三章 当代媒婆

在二层转梯口。(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三人又碰面了。

“冰棍女”提着拉着棕色的旅行皮包。那样式空姐常用的包。

女士则提着牛仔的包。似乎来渡假的。一脸笑嘻嘻的望着丁文。“丁先生。不介意吧?”

原来早做好在岛上夜的准备。怪不的拉扯了一个下午。怎么觉的自己踩中一堆牛粪。只过这堆牛粪很香很艳。

丁淡然的说:“叫我小丁吧。其实。不仅女人希望年轻。男人也一样。”双手提四捆紫菜转下楼。

咯咯咯象鸡圈里小母叫的笑声从二楼走廊飘下。

真逗。好像第一次到男人么说的。

成熟刚毅等等一大堆词藻用来形容男人。就是找不出用“年轻”来标称自己。随飘云也尔一。却见李若琳已伏在走廊的栏杆对楼下喊。

“小弟。以后叫你丁小弟。这样称呼会更年轻了。“尔后更笑花枝招展。一点都不淑女。

爬山藤。这位李女士就象它。扎于岩缝之间。却能爬附悬崖绝壁岩石灌木。甚至于高大的树木之冠。十足的附着力。丁文摇摇头。打开了仓库间。晒干的紫菜。用薄膜包裹紧紧。量防止受潮。

晚餐。大舅妈仓促间准备。还丰盛。

乡下招待客人。一是热情的笑颜。二是丰盛的饭菜。这两点从大舅妈的言行举止中都具备了。

见鬼了这事。一个冷冰冰的“冰棍女”。另一个居心叵测的李女士。竟让家里的长忙殷切。若跟大舅妈说。那个“冰棍女”是煞门星。是仇人。她坏了桑家鱼庄的生意。不知她还会不会这么热情?

答案是肯定的生纯良的大舅妈心儿最软。的有次乞讨门。一位妇女跟着一个|女孩。大舅妈见到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可怜。听了小女孩所编的诉也跟着起眼泪。最后掏了一百元。再加一顿饭菜打这对母女丐。大舅回到家听说就责备她却理直气壮说你们男人的心是铁打的。

何况她一见咱进厨房。就喊:“小文。刚才那位长的挺俏的闺女送我一盒东西。瞧瞧是啥子?”

D香水名贵的香水。

这礼物估计只有那位李女士送的吧对于大舅妈来说。这无疑奢'品。丁文据实相告。“法国。”然后交还给大舅妈。

“外国的花露水不知能不能去子?”大舅妈小声嘀咕接后慎的放到橱子里。

丁文也不知道。所以不能给出答案却忍不住有点儿想笑。

或许一瓶香水的价'远超过一蓝子鸡蛋。估计在大舅妈眼里。这东西还不如一蓝子鸡蛋。

。笃笃。一长两短。很有礼的敲门声。

推门进来的。一位满面容光一位冰霜绝艳。脱去了厚厚的外表。剩下的窈的身段。

突然令人觉满屋生辉似的。其实。增色的是人的眼睛。丁文注意到这位李女士。看上去比丁香还要青春。

小李。的确应该叫她“小李”。

“女。这天气冷。屋内没有暖气。着凉了啊”大舅妈赶紧替她们掩上了门。也把寒风挡在门外。

又坐在同一张桌子。又是面对面。不是冤家不聚。有时就是这么凑巧。不过这次是一桌子的人。

飘云和李若琳吃的文雅。俩人吃起的瓜片粥。象吃西餐一样。左手汤匙。筷子。若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多好。用切牛排的刀切的瓜片。多有创意!丁文暗笑。旁若无人吃喝而起。

但。桑春和包品之吃的拘紧。扭扭捏捏的不敢嚼出声音来。似也跟着文雅起来。都羡慕的望向丁文。

跟着。随飘云又皱,望向他。李若琳抬头微笑望向他。

“你们怎么啦?”丁文惊讶了。

“菜煮的不对胃口?”大舅妈随之问起。

不是不对胃口。而是某人的吃相影响了人家的胃口。随飘云默然不语。李若琳朝丁文笑笑不说。

菜有好几样。都家常菜。有些还是市场面上少见。但显然不是菜的问题。而是吃饭人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不会困扰她们俩许久。丁文喝下一碗的瓜片粥。美美的吃上几团油炸坛紫菜。抹了嘴走人。

哼哼。要风度不度。要文雅不顾温饱。咱不陪你们耍了。其实。若是闲心情。冲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观着这她们吃饭。倒不失饭后一种消遣。

包品之和桑春也草填了肚皮。趁早溜之大吉。

这八仙桌只剩下三位女人。话自然多了起来。话头自然由多嘴的小李先提出。

李若琳问:“桑家嫂子。吃过您这一顿饭菜。我回城里对其他饭菜可咽不下喉。因为这饭菜的味道太特别。连开水都不一般。这桑家坞真是山好水好人更客啦。”

大舅妈听这称道呵呵笑起。却客气的说:“哪有说的这么好。吃的了多吃点。”

“家家户户都喝上这样的水么?”若琳但怕象丁文那样不开口。对方一开了口。就能顺杆爬。

“各家各户都打了水井。基本上都打出淡水来。”在大舅妈心里。水只有淡水和海水分。虽然也听说矿泉水之类。喝过一次矿泉水的与井水没啥不同。在潜意识里仍将它列为淡水。

“家家户户!”飘云与李若琳对望了一眼。从方的眼里都可以看出惊喜。一块青石价值不下八百。那方圆这么大的笔架岛满山都是青石。这价值将是天数字。随氏企业转型。这将是一条康庄大道!

李若琳不动声色的问:“这个场里喝的水也是打井抽上来的吗?”

大舅妈觉的这城里净是大惊小怪的。连喝的水都问个不停。但还是认真给予解答。“那井打多深?是前面的池塘抽上来的。”

池塘。果然是池塘!

是池

。用的是池塘水。养鱼则在池塘里。这一切都指向。

随飘云已下定决心这方池塘拿|。

李若琳试探问:“听说有的村民们对承包池塘有不同意见?这些人怎就净眼红呢?”

大舅妈听事便没了吃饭的胃口。放下筷子。擦了嘴后说:“还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天杀的这个人。以前承包这个池塘的人都亏本。现在转为小文承包见他赚了些钱。就有人跳出乱嚼舌头。没有小文承租金赞助。哪来的石板路。来的水渠”

见她说义愤填随飘云低下头。

李若琳依然面不改。她眼里。只关心的是雇|的利益。只关心是否合乎法律程序。是替一个杀人犯辩护依然想尽办法为其寻找开罪或减轻刑罚的可能。

她眼有律师的业道其均是参考因素。以李若琳是一个理性的人。

夜是冰冷的。看似外表柔和李若琳心是铁打冰冷的。

人回到宿舍就定明天确实实际情况后。应该直接找到丁文摊牌加快实施随氏进驻架岛的计划。因为今天刚好是招商公告的最后一天。

旭日东升。阳光驱散了早晨雾的阴霾。雾气散尽让眼前一新。

罗元昨晚半夜赶来桑坞。特的将钱送来。

章守志夫妇已在昨天下午还了银行贷款。也连夜跟着回来。他们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座城市里。在刚破晓分。章守志就摸黑起床。为喂食那些苗而忙碌。心情本来如今天天一般好。但碰上随飘云俩人后。变的很不好。暗暗思量丁文怎么会留宿这俩人呢?把心里的闷气化作抽烟的烟气。一根接一根默默的抽着烟。

没有特殊原因很少早起的丁文。下楼见到蹲在台阶上的章守志。和台阶下十多个烟头。“老章。你一大早起来就污染养场的空气啊。”然后俯身低声说。“你总不至于叫我将两位娇滴滴的姑娘家赶到芦丛中吧?”

“嗯?那最好。”守志扔了烟头。转忧为喜的站身来。风趣的说。“最好来一次《红高梁》那片段。就叫芦荡一石二鸟记。”

“看来你这人挺黄挺暴力的。”丁文笑着捶了下守志肩膀。打说。“好啦。吃过早饭后。等会儿去趟养。叫那帮人趁早滚蛋。”

章守志哈哈大笑。自是欣然答应。

“丁先生。咱们谈谈。”李若琳一脸严肃的说。昨天换了个人似的。

丁文随眼瞥见这位李女士。着一身黑色的裙套装。提着一方黑色的公文包。显的端庄肃穆。淡淡道:“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吧。”

李若琳打开公文包。从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丁文。“我是随氏的专职律师。”

“很遗憾。我还以为李女士是位推销员。看来是我走眼了。”丁文扫了下手中的名片。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我今天是来做媒。”李琳不苟言笑的。

媒!章守志只怪异。想笑可笑不出。

“想寻找随氏和丁文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企业联姻。丁文皱了眉头。却起与企业联姻无关的话题。“从前有个媒婆。看到女方的姑娘缺了只胳膊。便对男方的家长说。“姑娘家手不方便。“男方以为女方经不方便。答应只订了婚都好说。但媒婆看到男方的小伙子塌了鼻子。心想坏了。又找到女方的长辈说。“小伙子眼下缺了点东西。”女方也以为男方手头紧。催促媒婆玉成此事。

谁知成亲那天。一切都露馅了。男女双方都寻到乡里的里正。都告媒婆骗了他们。但媒婆振振有词的将这番经过说了出来。双方都心服口服。没想到媒婆倒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章守志忍不住的快大笑。而李若琳已气的脸色铁青。

“丁先生在说我在弄是非喽。”李若琳深吸了一气。语气已不善的说。“那个池塘。按每年纯利十万。五十年的总利润五百万。我想这个数目。丁先生应该很满意吧。”

“的确很满意。”转头望向那池塘。在蓝天晴日下。宛如一块蓝宝石镶嵌在笔架岛上。“我这人有个脾性。卖家不对绝对不卖。”

李若琳闻言面色不变。似乎早预料到这个结果。或许也希望的到这样答复。仍表示遗憾的说。“随氏的合作大门永远为丁先生敞开。但我不的不提早通知丁先生。就相关事宜。我已经接受渔澳镇的委托。”

“干脆叫人来抢算。搞出那么多事干什么?”章守志已闷不住。讥讽的说。

“这位先生说话请谨慎一些。随氏投资这座海岛也是按照法律程序办事。你若从中造谣生事。我们一样你诽谤。”李若琳觉这位老头没必要客气。

“滚!”那语气似冷到冰度。丁非常厌恶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胆敢欺上家门口。在自己面前摆起谱来。

朋友来了。用美酒招待;豺狼来了。用猎枪。乡村的人热情是有对象的。忍耐也是有限,。

“老章。咱们一起去养殖场看看。”丁文搭上章守志的肩膀往外直走。

李若琳已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谦谦君子的丁文给她扔下这么一句话。但很快稳住了自己情绪。转身上到二楼。

厨房里的大舅妈。将外面的事听的一清二楚。从橱子里拿出那瓶“外国花露水”。急匆匆奔上二楼。找到随飘云。将香水交还了。“姑娘。咱乡下人用不这东西。你你还收回去啊。”

房间。只是疑惑的回看李若琳。这姑娘昨晚温言笑语的。今天却变成了玉面罗刹。微叹一声:姑娘怎的翻脸这么快?

第一0四章 反客为主

老弟,若是女人,我会迷上你。www.65txt.com



丁文搭在章守志肩膀的手,滑开了。

章守志诧异地问:“怎么啦?”

丁文说得认真,“一个小伙子,若被五十多岁的老太婆迷上了,是不是很无趣?”

“的确无趣。”章守志颇为赞同地说,“但老太婆有个女儿云英未嫁,长得灵巧可爱,可以把女儿嫁给小伙子。”

“可惜。”

“可惜?”

丁文摇头说:“可惜小伙子有爱人了,所以老太婆的女儿只能去找其他小伙子喽。”

章守志感慨说:“看来当媒婆这碗饭不是人人都可以吃的。我不适合当媒婆。”

“你确实不适合当媒婆,因为你是男的,要当只能当‘媒公。”

说完。俩人均放声大笑。

这时。肚子传来咕噜声。丁文拍拍肚皮。说:“肚老兄。只能暂时委曲你了。刚才以为你被气饱。把吃饭地大事给忘到一旁。”

章守志长唉一声。说:“我呢。却是一大早闷饱。”

俩人又一阵子大笑。饿着肚子打秋风地事。坚决不干。但在厨房门口。俩人错愕当场。

章守志张大嘴。差点让下巴掉到地上。

见鬼!大白天见鬼。那是两个漂亮地女鬼。

随飘云和李若琳正有说有笑坐在八仙桌旁,吃着她们的早餐。

李若琳明眸流转,嘴角挂着笑意地说:“这里的主人好客,又免费吃住,所以这顿早餐不能省。何况,我这做律师的,干的是脑力劳动的活,要经常补充营养才能保持自己的精力旺盛。刚才公事谈完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私人的时间。”

理由说得多充分。刚才横眉竖脸,现在温言可人,真疑问这人是不是有点人格分裂?丁文摸了摸下巴,还好下巴在着。

大舅妈盛来白米粥,招呼丁文和章守志吃饭。

四人各占八仙桌一角,若是摆上麻将,可以凑成一桌。

“飘云,咱们再住一个晚上,等下叫丁小弟一起陪着去村里串串门。”随飘云听了李若琳的话,眼里有了捉狭的笑意。

章守志刚喝下一口粥,差点岔了气。

丁文突然抬头看了李若琳,又看了眼随飘云。一个脸带笑容目光却冷漠;一个脸色冷漠眼里却有了笑意。有人说,眼睛是心灵地窗户,就知道李女士笑得有多假。丁文状若轻佻地说:“老章,人说秀色可餐。什么时候起厨房摆起两盆解语花?真是奇怪。”

“是很奇怪。”章守志仍在埋头喝粥,肚皮开始抽动,因为他想笑。

随飘云狠狠地瞪了一眼,眼里的笑意如冬天一抹残阳,被乌云遮去。

李若琳咯咯呼干笑几声,自我检讨说:“听说做媒婆的,不但脸皮要厚,心还要狠,我承认自己还有不足、还需锻炼。这锻炼就从这里、从今天开始。”

丁文不想说了,只觉得碗里的白米粥更可爱些,想和一位律师辩说,尤其是女律师,不如用粥塞住自己的嘴巴。

记得房总曾说过的一次笑话。某位局长即将荣升,最后一次民主生活会,大家对于这位局长的各方面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会议室里一片赞扬之声,唯独一位办公室副主任提议批评:咱们局长什么都好,就是只有一个缺点。诸人拉长耳朵听着,有人暗想这位主任不是东西,人家都上调了还提意见!这位副主任继续说:局长只顾着拼命工作,却忘记保重自己身体。孰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保重身体怎么继续做贡献?

嗯?原来缺点是为事业拼命工作。与会诸人脸红了,可副主任却一本正经。丁文觉得李女士与这位副主任有得一拼,做人怎能这样无耻呢,原来鲜花和牛粪就差这一线。

吃过早餐,该办正事去,不陪磨嘴皮子了。

养殖场。

退还承包金之事,由章守志去办。丁文沿着高低平的养殖场土岸,边走边看。上次是从左峰远望的,再加上整池地海水掩盖,看得并不真切;现在海水都放干了,仔细瞧来,这个养殖场够破的。

许是当时围垦建场时为了节省资金,靠着山这两面岸基本利用原有的山坡,只是经过简单堆土处理,虽有经过夯实,但经不住这些年的海水浸荡和雨水冲刷,有的地方已冲出尺宽的水沟,沟沟壑壑,象九叔公脸上的皱纹。滩底也不平整,倾斜度太厉害,丁文蹲下身子瞄了瞄,直起身就叹。靠南的沙滩那岸不用去看了吧,原来干砌起来的片石已被沙盖住。

看来这个场子不经过修整,养什么没什么,还娇贵地九节虾呢?去

一笔钱,也算老天给老章头他们开了眼。

但养殖场靠左峰脚下有大片沙积地引起丁文注意,有的青石已从山上滚落到沙积地,这明显是左峰水土流失堆积而成的。早听说左峰这边自然环境恶劣,每年都禁受大小季风的考验,没想到已恶化成这等模样。若不给予及时治理,听之任之,估计不出三五年,养殖场的养殖面积将缩小。

若是池塘的水引到这儿多好啊,许不定这片沙积地可逐渐成为一片绿洲,可惜村里的挖水渠半途而废,想以后更加不可能。走进这片沙积地的中央,顺着左右两侧直视,丁文心里似乎有了定计。

“老弟,老弟。”章守志正跑过来,远远便喊。

丁文朝他挥挥手,便往回走,待到近前。章守志已迫不及待地说:“搞掂了。肖湘没有到现场,我把他的委托电话给录音下来,那帮人正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就离场。”

吃一堑长一智,丁文点了点头,指着养殖场说,“老章,对养殖场有什么想法?”

露滩的养殖场,如卸了浓妆地老鸨,看起来残破,章守志竟臊红了脸,“才三年多,没想到会破成这个样子。”

“我是在问,怎样好好利用节前这段时间?”丁文骂了句,不过心里暗道:现在越破越好,好东西总惹人眼红。

章守志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嘿嘿嘿地笑起,直爽地说:“我的心思都在养~场,这边地事全凭老弟定夺,你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那你等着瞧,什么叫鱼儿堆满仓。”

听丁文难得露出口风,章守志心里已乐翻天,“那我可要预先联系一些门路喽,这些可是天然的海鱼啊。今晚要开闸门进水吗?”

丁文只摇头不说。

鱼群最近徘徊在紫菜地附近海域,那是因为菜苗浸泡洪荒湖水的缘故,丁文不知道这鱼群有多少数量,心生如何才能将鱼群引入养殖中的念头。洪荒湖中养殖淡水鱼已不成问题,而培植坛紫菜似乎有点小麻烦,因为坛紫菜已不再是原有意义上的,带状~体迅猛成长,已长成单指宽地带状;颜色也不是原来红褐色的,象营养不足,浅得透明。

“老弟,我看养殖场和家里地养~场是不是养几条狼狗看场子,也省心安全防护。”章守志估计已熟虑过这个问题,此时自然顺口提出来。

“嗯,”丁文皱眉说道,“岛上的乡亲们倒什么,只怕以后来了大量岛外地人,那时可说不准了。”

“翠花告诉我,小玉她叔在前些日子在秋猎时,刚好摸了一窝狼崽子,有五只啦。”章守志伸出一边手说,“她叔最疼小玉,只要小玉一开口,没准能给个三两只。”

“狼崽子!不是列入保护了么?”知道这东西纯种的老贵,一只能卖个数万,甚至数十万,丁文还是摇了头。

“啥保护?这事由我来说好了,你就甭放在心上。”章守志几乎拍着胸脯,可谓信誓旦旦。

那帮人,在丁文眼里,算是鼠辈。都说浪费可耻,搁着诺大场子天天也懂瞎弄个啥。唉,人家有钱,玩地就是浪费,咱又怎么招。看这些型标新立异的家伙,睡到现在刚起床,那型乱成鸭窝边的杂草一样,突然从面前消失,这世界突然变得顺眼多了。

一股臭脚丫子味、酒味、烟味,混合的气味从宿舍间里冲门而出。丁文虽没掩着鼻子,却也闭了气走马观花看了一遍。

几间宿舍乱得象猪窝,这能睡人?答案是肯定的,那帮人就是从这窝里钻出来。

“老章,这宿舍楼能扛得住台风吧?”丁文走到走廊尽头长吸了口新鲜空气,便问了这个话题。

桑家坞村子那边还好,有了这道山梁子和笔架山主峰阻挡,就是多大的台风也安然无恙,除非能把山给刮走。但这笔架岛的“南大荒”就不同,只有左峰给挡了些,东南风可是侧面而来。

人无远忧,必有近虑。谁知道一年十多场的台风降临何处?

章守志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吞吞吐吐,“这栋房子是砖砌结构基用的条石灌砂实,这几年台风都没刮到这

还不如住窖洞安全。丁文摆了手叫章守志不用继续说下去,知道这一切都为省钱、都为降低前期投入。

初期创业的民营企业都这样,能省则省。

被丁文这么一问,章守志感叹了,“这几年所赚的钱,都是瞎蒙来的。”

第一0五章 不务正业

潮了,该回去。www.65txt.com

桑木兰来电话说,她们仨人在老渡头等渡船。

回去,不仅仅接人,还要准备好鱼。为了掩人耳目,丁文现在总把鱼提早一天放到育养室的池里,这会儿天气冷,冷水中的鱼儿们几乎很笨拙,容易被捞到。回到家中,把捞鱼的活交给章守志,自己推起板车到了渡头。

罗元要走,丁文没有挽留,因为有人在省城等着。

“过两天,小霞说要去北京进修。”

都快过年了,还离家到京城?丁文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路,侧头见泡泡虽满面笑容,眉头却锁着愁,便邀请说:“等游彩霞到了京城,来岛上住几天吧。你不是想知道丹凤如何加速成长的秘诀?”

“有人说养观赏鱼是不务正业,所以我是不务正业的人。”罗元迷起泡泡眼,嘴角浮出自嘲的笑意,让腮边的肥肉轻微颤动了数下。

“笑话!”这句话从丁文的齿间蹦出。丁文总认为职业不分高下,如今百业兴起,行行出状元,还有人竟如此狭隘。

其实单说金鱼,我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不过古代叫文鱼,古人叫金鱼为文鱼,是很科学的,不但说明金鱼颜色美丽,而且金鱼最基本的特征是鱼鳍发达,尾鳍分叉,体形像个“文”字。《山海经》记载:“>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江,其中多丹粟,多文鱼。”晋代郭璞注文鱼:“有斑采也”。

而观赏鱼地饲养始于唐代。有野史说宋朝时的皇帝赵构,喜欢游山玩水,那时就已经开始在宫廷中饲养金鲫鱼以供玩赏。到了明朝万历年间,张德谦编写了世界上第一本观赏鱼养殖的专著——《朱砂鱼谱》,详细的介绍了金鱼的饲养技巧和经验。到了明代时,金鱼逐渐传入日本和欧洲,以后慢慢在世界各都有饲养。

但明之前地观赏鱼饲养。是祖传秘密。南宋有名地文学家和史学家岳珂在他所写《_史》一书中已经对金鱼地饲养作了研究。他说金鱼是一种鲫鱼地变种。不过饲养者保守秘密。不肯传其术。

饲养金鱼繁盛地地方是在当时地中都和杭州。很多人“凿石为池”。养金鱼在窗前檐下作为观赏物。当时用圆兜盛池塘秽水中地小红虫来喂养金鱼。金鱼变色地过程是:“初白如银。次渐黄。久则金矣!”他还记载了当时有一种黑白相间、色彩特别明亮鲜艳地金鱼叫“>鱼”。

近年以来。随着人们生活情趣地提高。观赏鱼越来越多。它们通常由三大品系组成。即温带淡水观赏鱼(中国金鱼、日本地锦鲤)、热带淡水观赏鱼(灯类、神仙鱼、龙鱼)和热带海水观赏鱼。

按说泡泡地现在家境也算小富之家。也一直受惠于方兴未艾地观赏鱼市场。

“泡泡。到桑家坞来。咱俩兄弟一起干吧。”丁文不忍罗元受此打击。如此提议说。“我可以从海里捞到活石。”

丁文所说地活石。当然不是一般意义地活石。是未明活性地青石。

能知道这石头地价值,罗元无是了解到信息最多的一个,他突然站住了,说:“文子,你既然拥有了这个资源,为什么还要起早贪黑地养鱼,卖石头不是来钱更容易?”

“你傻啊,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田黄石之所以贵,除了因色质受历代帝王青睐之外,还有稀少的缘故。田黄只产于闽省福州府寿山溪内,与其他冻石一样不能成脉,是可遇不可求的。”丁文斜了罗元一眼说,“再说,你卖一块金砖,别人会说你是无意中捡来的;若你卖一板车金砖,别人会说你拥有了金。你说麻烦不?”

麻烦,确实一大堆麻烦。罗元和丁文都是怕麻烦的人。

“何况,你也说了。睡在那充满煤油味地纸币上面,滋味不太好受。”

罗元如刚认识丁文一样,紧盯了一会儿,背着双手摇了肥头,说:“文子,我来!我来桑家坞还不成么?”

潮涨起风,渡口北风凛冽,吹得直钻进脖子的冷。

远远望去渡口上出岛地人不少,但一行六人特别引人注目。冰棍女用色的长皮衣将自己包得紧紧地,很远就瞥见丁文俩人,嘴巴动了动,却假装没看到;李若琳也套上了风雪衣,摘下了墨镜,朝着丁文方向走去。

“丁小弟,咱们来不及向你这位好客的主人辞行,你可别见怪哦。想来,咱们还挺留恋这里,下次来还住你家。”李若琳唯恐渡头上十多位地乡亲听不到,大声地喊道,那样子似有点儿亲呢。

果然,十多双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丁文。

丁文将板车放到一旁,皱了下眉头,旋即开朗地笑说:“小李子,想来

作客当然欢迎,如果想收购鱼塘和养~场,我就劝来了。海边风大,吹黑你们,得不偿失啊。”想离间我和乡亲们之间的关系,却是没门。

乡亲们听了后,纷纷与丁文打招呼;而丁文却罔顾近到身前的李若琳,反而与乡亲们攀讲得火热,说起了种植紫菜的事。

几个人说很后悔,眼看着桑春他们的紫菜在这一两天就可以初次剪裁,早知道不听村里某些人的话,也把自家的海地种上。有人告密来着,说那几个城里人动员大伙儿,只要有人不支持池塘承包的,就一户给予奖励一万,问这事是不是真来着?

当面被人戳穿,但李若琳依然毫无惭愧,鼓动说:“当然是真的,下次镇里的人下乡时,大家可以先去登记。”

“李若琳女士,你的话是代表随氏,还是代表渔澳镇政府?”丁文轻描淡写地问。

“自然是”李若琳及时止住了话,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在农村民主议事中,若发现有人串票或买票,就可以提请有关部门将本项的决议结果作废。

罗元将手机录音放了出来,很风骚地模仿起港片的警察说话语气,“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做为呈堂证供。”说完后,抑制不住地大笑。

李若琳的脸色忽然变得与白色羽绒服一样,终年打雁今日反被琢了眼,咬着唇已说不出话来。

“在你的眼里,我们这些手足沾着泥巴的乡巴佬,就象海边的软泥一样,任人随便拿捏吧?”丁文平淡地说,这平淡却蕴含着巨大的愤怒,扫了李若琳一眼,“我想你们的父辈或祖辈也应该从农村出身呢?但,我们这些乡巴佬们已在这避无可避的海岛生活了多少年,又碍着你们什么事!”

几位乡亲围着丁文和罗元,开始议论起来。

-又来耍人,又来骗人!

-早在学校被撤的那天,就知道渔澳镇那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从来没真心为咱们桑家坞办过好事。

-是啊,听说他们偷偷向大虎买地,把他给坑了。

-天杀的这些王八蛋。

李若琳低下了高傲的头,她不是不敢面对这么双愤怒的眼睛,而是为自己犯的低级错误懊悔,悄悄地掉头离开人群。丁文指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随氏的专职律师,看来还不如泡泡你来得神气。”

船家在喊着“上船喽”,乡亲们已陆续上船。

罗元撇了撇嘴,说:“虽然卖相不错,但看来浑身是刺!不过论卖相呢,还不如‘狮子头’!”

呃,狮子头?俩人默契地相互捶了下肩,然后大笑。

“记得啊,你还欠我那些鱼。”罗元叨念着这句话,登船后挥手离去。

桑木兰仨人回来时,她们这次买回来的东西不少,将板车堆个满。丁文又当了次拉车的老黄牛,拉的货堆中当然包括因晕船而恹恹欲睡的楚婉玉,车把子旁一左一右陪着两朵娇艳的花朵。

林雪问:“丁哥,听说小玉说,由你手上孵出了两百万的柳叶苗?可惜沈所被抽调去考察长江中下游水文情况。”

怪不得沈老头象突然失踪似的,连个影子都见不到,否则他早跑来桑家坞,自己还不被盯得死死的?丁文点了头说:“小芹,你来得正时候,我从明天起就专心于养殖场。”

“丁哥,你又不务正业了。只要把养~场管理的好,效益将非常高。”林雪倒苦口婆心地劝说。

按投入的话,养殖场投入更多;按发展的话,养殖场那边更具广阔的天地。只是现在还不能明讲,别乱了大家的心才好。不过今天第二次听到“不务正业”这四个字,丁文苦笑了。

“小芹,我支持他到养殖场。反正,他不务正业的事可多了,偷偷地培植起坛紫菜,还动员我大舅拉起渔场,也不差这一茬。”桑木兰其实弄不清丁文整日里在想些什么,但对于丁文的事业发展总一贯支持。

“我也支持。”楚婉玉虽然抱着头,却仍拉长耳朵听着。

“人家夫唱妇随,一个鼻孔里出气。小玉你参什么热闹?”林雪满瞅了楚婉玉一眼。

“整天窝在养~场里太闷了,多个地方透气也不错。这该死的晕船!”

晕船,可怜的孩子。

PS:自己更新并不好,也不敢苛求太多。但肯定会坚持完本,这本书字数应该超过百万字吧,也算自己的一个突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0六章 引鱼入觳

晕船的人,通常头晕、冒汗、脸色苍白、恶心,甚至可能呕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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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玉属于晕船出现严重症状那种。呕吐了,连黄水都吐出来,然后体力不支要晕厥。

一到家,丁文只好抱上柔软如绵的楚婉玉,急匆匆送至她的宿舍。

晕船,丁文从没体验过,但醉酒,以往曾经常遭受,算来也是“酒精考验的战士”,那滋味不好受!

拼过啤酒,拼过肚胀如鼓,恨不得让全身的毛孔变成水龙头,永不关闭的水龙头;拼过红酒,绵绵入口,经过胃由冷化成热气,逐渐上脸,被风一吹后,只觉地开始斜了,躺的床铺在晃,真正体验了地球时刻都在运动;拼过白酒,无色的酒精似化作一团团烈火,从喉咙烧到胃,烧到自己一团泥烂倒在地上,便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记不起自己当时的丑态。

楚婉玉此时的状态,仿佛喝了“红、黄、白”掺酒,才会象这样又吐又晕的。

酒!有人喝了少量的酒,可以解晕。

其实,酒精只是用来麻醉,麻醉神经用的。

丁文从空间分出一小的青红酒,稍温后倒一小盏,加上了话梅,让一脸愁苦的虞翠花扶着楚婉玉喝下。

房间内残留着淡淡的荷香,混合青红酒的醇香,在空调暖气的吹送下,宛若清明时节路经酒肆的气味。喝下一盏青红后,楚婉玉紧皱地眉头已舒展开来,额头沁出细汗,脸色红润得如红富士的苹果,呼吸均匀睡去。

“虞姨。去煮些白粥吧。”丁文见状先退出。转回了自己地宿舍。

自己宿舍里。同样地荷香。同样地温暖。

桑木兰已脱去厚厚地外衣。在整理这次出岛地收获。一个个袋子堆得床铺都是。听见了推门声。知道丁文进来。连头都不回。任哪个女人看到自己地男人怀中抱着别地女人。心里总会不舒服地;即便抱着地那个女人是病人。仍会有这个感觉。

丁文反手掩起了门。从背后抱住桑木兰。

桑木兰抿起嘴微笑。手头还提着一套利郎地西装。心思早飞到背后那份坚硬。于是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短暂地分开却能让彼此感受到那份浓烈。甚至狂野

“坏蛋你看。都把这些新衣服弄得乱七八糟了。”桑木兰带着深深地满足后。扫见散落在床铺四周地袋子、盒子。那双水湾湾地大眼。如锁住一湾春水。看得满屋皆是春。

嘴里说坏蛋,但心里恨不得某人天天都这么坏。

被窝是暖和地,但总得起来。不仅因为屋外阳光灿烂,门外有人已在催着。

听到章守志的喊声,俩人不由得嘻哈地笑起。因为这感觉象做贼,记得小时候到九叔公地里偷西瓜的事,俩人也是这样悄悄地伏在瓜藤之下。

章守志代收下卖鱼的钱,千多斤的鱼卖了八千多,以往在他眼里这些算不上一顿饭的费用,但今天手拿里这叠钱时,脸上充满了收获喜悦。当一个人被逼债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觉这些纸样儿还是挺可爱的,没有它不行。

丁文穿上一套新衣出现在门口,竟让章守志啧啧摇头。

“我若再年轻二十年,绝不跟老弟一块走因为姑娘们的目光都集中你身上,而我只在一旁净羡慕着。”

丁文喜欢这样比较随意款式的服装,若非工作需要,绝不穿上西装革履。何况自来到这桑家坞,经常和乡亲们聊着聊着,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比如田、石条板。他笑着说:“人靠衣装嘛。不过,现在许多姑娘们精得很,不光看你地外貌长相,主要看你的腰包鼓起程度。”

章守志哈哈笑着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因为看到了桑木兰也出现门口,在丁文示意下将那叠钞票交给了她。桑木兰认真点数着钱,虽然现在接触的款额数目不小了,但她的神情依旧那么专注!

桑木兰这次到了县城,为自己父母带去两块青石坠和一万钱,看固执的父亲默默收下了钱,心里总算落定;又和母亲一起逛买了新衣,见母亲在人群不再畏缩的身影,竟转过身笑着哭了。

今年,会回桑家坞过年的。在回来之时,桑木兰听母亲这么说,真的喜出望外。有几年了,都是一个人过年,只能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但今年已经不一样,仿佛上天突然给了她补偿,实现了许多许多愿望,所以她的心情今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午后,林雪芹正式接手了养~场地技术指导,她的日常巡视、管理与丁文截然相反。如果说丁文做得粗而模糊,而林雪芹几乎做到事事精细,

内的温湿度、水质取样化验、水色观察记录,到~重大小状态、喂食多少数量、食料的品种、病害监控,乃至锅炉什么时间放入温水,多少量

当十多个池子都巡看了一遍后,丁文破例地拍了拍林雪芹地肩膀,感叹说:“小芹同志,这场子交给你,我算放心了。”

林雪芹哼了一声,却忍不住笑说:“你这个甩手掌柜干得轻松,但你怎么忍心看着我们这些姑娘家,为养~场的事掉头、长皱纹,是吧木兰?”

丁文不解望了身边地桑木兰,但桑木兰只笑着不说。

“我们三人商量过了,只要丁大哥能每天提供那荷花、菊花、玫瑰花、月季、牡丹,山茶花也行,我们就忙得无怨无悔。”林雪口中念出这么多花的名字,连刚踏进温棚地虞翠花和楚婉玉听了,都“卟哧”笑出声来。

丁文却道这个林雪芹在省城多呆了几天犯上花痴,惊讶地问:“你要这么多花干什么?”

“以花养颜啊!”林雪芹似笑非笑地望着丁文,明摆我要敲榨你哦。

丁文看了看周围的几人,从她们表情中看出了自己势单力薄,只能打起马虎眼。

“花么们找嘟嘟要,谁知道它从哪儿衔回来了一支荷花?这小东西就是不让人省心地。不过,你们应该知道有的花瓣中也含有微量毒素,不但不能养颜,说不定还会长出玟瑰花的梗刺儿。”

林雪芹呸呸呸了几声,“就你乱说!人家小玉说那荷花泡澡挺舒服的。”

呃,丁文看楚婉玉得意样儿,总算弄明白这事儿肯定是由谁惹起的。小玉这丫头自从泡了鲜荷花浴,似乎挺叨念,敢情泡上了瘾。这不,拉来了几个同盟,还声势浩大呢。

“我想要泡鲜花浴呢,也是不行,得等!”

“那等到什么时候啊?”楚婉玉连忙问。

“待到春花烂漫时。”丁文惬意大笑,然后步出温棚。

养殖场在中午涨潮时没开闸放进海水,但并不等于无事可做。丁文带上包品之,不止沿养殖场的岸走了一圈,还爬上左峰之顶,吩咐包品之绘出山梁子以南这片地域的地形图,并询问从池塘这边引来淡水的可能性。

“包工,只要把这个活儿做完,您就可以再带一小坛酒回去过年了。”丁文开玩笑地说。

包品之一听青红酒,被海风吹得黝黑的脸兴奋得红。前次那坛青红酒,宝贝得不得了,但就是禁不了口,一日一小酌,这些日子下来,倒被喝去了大半坛,正心疼呢。

“小丁,有酒都好说啊。”

丁文对这位勤勉的老从心里佩服,听说包品之没念多少书,能靠自学和多年的实践,取得中级职称,这相当不容易。但想及与随氏及政府部门还没谈妥条件,自己的设想只能暗中进行,所以不得不慎重地交代,“包工,我的设想除了你我,绝不能透给第三人的耳朵。”

包品之收敛起笑脸,严肃地点头。

直到傍晚,俩人下了左峰。丁文打包品之先回,自己来到了南端的兜门。

此时海水已退潮,露出大片的黑色泥滩,被夕阳染成整片的红。

丁文在想:原先在狭小的池塘中,可以用洪荒湖水浸泡的水藻引来塘底池鱼,但在这么广阔的大海显然不可能,自己那些湖水相对大海而言,只是沧海一粟。看来只能用效果更持久的青石!

一块块价值数百万的青石,用来引鱼入,是否本于末倒置?若让人知道的话,必说自己是疯子。当一块块青石被掷于养殖场的砂泥中,丁文自嘲地笑笑。

或许也值得的吧。青石的效果对于海鱼、虾蟹的成长和孵育,是否也能象淡水鱼的一样明显?或是不同种类起的作用有差别?不管怎么样,只有经过养殖试验之后,才能证明自己的猜想。

桑木兰和楚婉玉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丁文在养殖场的泥滩中,并真切知道他在搬弄些啥?在家听到包品之说丁文不回来吃晚饭,俩人特意送饭来,只得避风到场部楼房中。

“木兰姐,丁阿哥做的事情好像都与众不同,真的好奇怪?”楚婉玉若有所思地问。

桑木兰轻轻地点头,轻声地说:“有句话,他常挂在嘴边:池塘是上天赐给桑家坞的,但养殖场却给桑家坞展提供了一条路。我想他只是证明,若没有别人来岛上投资,桑家坞人也能依靠自己走上致富之路。”

第一0七章 大潮放闸

或许看到丁文采回的头水坛紫菜,桑春他们已按捺不住了,早早联系上销售商,口头协议头水湿菜按每市斤五块售,就在采菜场当场交易。www.65txt.com~~~~

这天,桑家坞村子最冷清的一天,就连三奶奶都拄着拐杖来到南边的沙滩,把沉寂的沙滩喧成一片热闹。

是,今天是紫菜收割的日子。大舅总把事情搞得惊天动地,也许他的用意就是让乡亲们看看,桑家坞有很多致富之道。

剪采一斤的湿菜,人工费按五毛钱。

桑春不仅雇了上次泼苗那些工人,还有桑家坞的各户劳力。而乡亲们自是凑热闹居多,抱着观望和试试的态度,相比那些工人,显得不足。

海水退尽,露出大片的海涂,连成整片的百亩紫菜田,黑压压一片,尤为引人注目。

采菜的乡亲们一个个踩着泥滩,在水道上排成蠕动的长龙。丁文和桑木兰各背着一个篓,后面跟来林雪和楚婉玉,他们比乡亲们准备充分些,每人穿上连体的雨裤靴,既能挡冷保暖,又能保护脚趾,就是负了重笨拙些。

海风在吹,但每人的额头都隐显汗花。楚婉玉初次赶海,估计不懂得省些力,紧跟上众人的步伐,已走得吃喘吁吁。

乌黑油亮的菜紫,挂在网帘如挂藤的葡萄串,将网帘的压得低垂,在海风中不时摆荡。

被鱼群啃过,头水菜还长得这么好?丁文走近一方网帘,随手扯了把,放在手中仔细看看,头水菜油光细,比起自己的坛紫菜粗,呈细带状。楚婉玉和林雪看到如此连绵不断的菜田,不禁地惊呼,两人叫上桑木兰,围着着绣架子扯起紫菜。

风干地紫菜。不像是生长着地紫菜苗。倒像是晾得半干地紫菜条。菜叶与菜叶。彼此粘贴在一起。一缕一缕地。成山羊胡了。

“丁阿哥。这些紫菜在离开水后。阳下光晒着没事吧?”楚婉玉好奇地问。

“紫菜早习惯了潮涨潮落和风吹日晒。本身具有光合作用。也需要太阳晒晒。当然喽。在下一次地海潮来临之时。又变得鲜活。”桑春吩咐好几人分头做事后。便耐心解释给楚婉玉听。

“舅。看这紫菜长势不错。”

桑春掩饰不住喜悦之意。说:“小文。听那些工人说。咱们这一亩可采下七八担头水菜。”

桑木兰略算了下。对着丁文说。“咱舅这次可了财。一茬头水菜不仅回收了所有成本。还有好几万赚头。”

丁文点了头说:“若赶不上咱家的坛紫菜,才真地奇怪。”

桑木兰忍不住问:“咱家的坛紫菜在哪儿呀?”

丁文指了指小巷那方向,没有象以往那样打起哑谜,却说:“笔架岛无处藏宝,只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慧眼。大舅,我现在说多了,您也忙不过来,看您的渔场才刚插满毛竹和绑好绳索,到时鱼被我先捞走了,您别跺足喊冤哦。~~~~”

“可百亩紫菜收成,要两三天时间呐。”桑春何尝不急,可做事的人就那几个,此时一听丁文说起,便连忙打电话给桑二虎问起织网的事。可渔网要等几天才能全部织好。

“有多少张,就先挂起呗。”丁文这样提议,桑春却摇了头,说没把头水紫菜收割完心里不踏实。

丁文只得由他去,带着桑木兰三人四处看看,一路看到大伙儿忙着裁剪紫菜。

一艘木帆船斜停在海涂,是上门收菜的船。

四人踩着踏板上到船,居然又是老邵当舵手,丁文便释然:原来那个培育菜苗场,又兼湿紫菜的加工。

象风干成这样的湿菜,一担可制成十二三斤的干菜,不得不说这个菜苗场地老板很会念生意经。

若要自己摊晒成干菜,是一场紧接一场的劳动。

这到海里剪采湿菜只是紧张劳作的前奏。紫菜,虽然长在海水里,也可说是出水的芙蓉。但并非一尘不染,有泥沙,有杂质,要挑拣,要清洗。所以,接着要做的事还很多,如:冲洗紫菜,洗涤绣,剁切紫菜,摊制紫菜饼,晾晒紫菜,……

还没完,还要将晒干的紫菜,收起来,打成包,搬上车,换成钱。

这头水菜还简单一些,若是三水菜以后,还得分拣。挑拣出好的,成色要好得多,墨绿色的,几分像新鲜的海带。

象今天一下子采收这么多湿菜,估计摊晒地地方和工具都成了问题。现在市场面上主要有圆盘状和长席状的干菜,其中圆盘状较受欢迎,其实菜质并不没有不同。

丁文在想:大舅明年收菜的准备应该会更充分一些,毕竟现在头水新菜的价格都在六十块以上。

因为和老邵不熟稔,丁文四人只在船上歇息一会儿,就下了船,提早返回。

****

腊月十六,夜已深。

很冷,冷得连石头都煞白。

海风好大,大得世间仿佛只剩下风声。

今天是个大潮的日子,因为初一、十五之后三天内必有一次大潮。

初十那天,在养殖场种下了青石。当晚,就开闸放进了海水。或许经过这么多天的浸泡,滩里海水也沾染了青石的部分效果。今日白天的时候,看到许多海鸟光临了养殖场,这是少见的事,所以划船去看看,竟捞起一条长长的海带。

新鲜地海带炖着龙骨,那汤早已落肚。但小玉她们似乎余兴未绝,自己划起场里的小船,载上小芹和木兰俩人满养殖场里寻找海带。说来也怪,一个会晕船地人,竟能当起划船舵手。林雪则说楚婉玉是色女,尽装病占人家便宜。

呃,这话说得

今晚要放闸?章守志惊诧了。他问,怎么不先把养殖场的存货给捞个干净?

丁文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你老章头在养殖场也有三年了,怎个还不懂得把握兜门放闸的时机呢?的确,放闸充水在闲滩与池中养着东西时,考虑方面自有不同侧重,只要不是清滩,一般选择涨潮。

现在涨潮了,不然风不会这么大,但不是

时候。

月光如昼。今晚的月亮很妖娆,把涨潮地浪花照得如堆银砌玉,如雪花一样的白。即使冒着寒冷,仍有人矗立在南边兜门地石栏杆边,欣赏着这月夜美景。

这个看起来象雪人那样臃胖,因为宽大的棉大衣挤进俩个人,不臃胖都不成,桑木兰和楚婉玉一左一右占据棉大衣里地有限空间。人说,男人的胸怀是宽广的,那是胸怀着一片天地;女人的胸怀也是宽广的,育着一代又一代。

但三人却把这小小的衣襟,撑成一个温暖的帐蓬,或许更像澳洲的袋鼠。

林雪芹一袭黑色地皮衣,在月光下如夜的精灵,海风吹起留海的丝,不时跺动双脚,那是在驱冷,来自脚尖的冷、麻。

“丁阿哥,现在怎么还不放闸呀?你看海水都涨到那地方。

”楚婉玉瓮声说,她背对着丁文,一手伸出来指着远方的海面,受冷后又赶紧缩回来。桑木兰紧紧抱着丁文的腰,闻言转头引望。

“再待一会儿,我要让从闸门游出的鱼虾,又能溯水往回游。”丁文冷静地说。不管是海鱼,还是河鱼,溯水的生活习性总一样的,浪头形成许多泡沫可以让水中氧气更充分,所以许多鱼都喜欢戏逐浪头。

“骗人哦,哪有鱼游入大海,还愿意回游进养殖场,这些鱼一定是笨鱼。”楚婉玉当然不相信丁文地话,林雪不相信。

“鱼又不是人,哪有丫头你这么多想法?它们很敏感,却知道哪里的海水好。”丁文喜欢这样叫唤林雪芹和楚婉玉,不仅这样叫法更象似一家人,更要让桑木兰知道自己只把她俩人与丁香一样看待。

“她要是鱼,一定是美人鱼,在月圆之夜游出海面,唱起迷人的歌声,可以勾引了大把的男人奋不顾身跳海去。”林雪平视海面,酷酷地说。

“小芹姐,我一定先把你勾引下海,咱们再来个鱼人女声二重唱,不然我一个人好寂寞咯。”楚婉玉咯咯地笑着。

“估计美人鱼确有其事!海洋之中的种种神秘,人类哪能尽所得知?”丁文低声说。

在此冷夜之中,三五人本围在茶水初沸的炉子边,边喝着热茶边天阔天空地怪谈,最为惬意。但在等待之时,一番怪谈无是打时间好办法。楚婉玉听了丁文提起话头,便催着讲下去。

丁文娓娓说起:“为探索美人鱼是否存在这一研究课题,近几十年来,海洋生物学家、动物学家和人类学家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并提出了许多假设。

一个观点,这个所谓的美人鱼标本是猴子和鱼的结合。在18纪中叶,英国伦敦曾经举办过轰动英伦三岛的美人鱼标本展览。随后,在美国纽约举办了同样地展览,同样引起了全美的轰动。其中一个最著名地标本叫‘菲吉美人鱼’。

第二个观点,美人鱼可能是类人猿的另一变种,婴儿出生前生活于羊水之中,一出生就可以游在水里,因此,一种可以在水中生存的类人猿动物存在,并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公认的观点,传说中地美人鱼可能就是一种名叫‘儒[<’(俗称海牛)的海洋哺乳动物,正如鲸一样,也是哺乳动物。咱们国家在七十年代,也曾捕获过美人鱼。据说有关科研单位在渔民地帮助下捕到了罕见的‘儒[<’。由于它仍旧用肺呼吸,所以每隔十几分钟就要浮出水面换气。它背上长有稀少地长毛,这大概是目击错觉为头的原因。儒[<胎生幼子,并以乳汁育,哺乳时用前肢拥抱幼子,母体地头和胸部露出水面,避免幼仔吸吮时呛水。

当然,更多的科学家认为这是幻觉,根本不存在美人鱼。”

“丁阿哥,美人鱼果真会唱出美妙的歌声么?”楚婉玉问道。

“你们听过海豚的叫声?”丁文反问,然后接着说:“也许那只是它们的本能。”

提起了海豚,桑木兰昂起头,直望着丁文,心想小海豚真的会在明年清明的时候回来么?

“海洋是生命的摇蓝。从第一个有生命力细胞诞生至今,仍有20多万种生物生活在海洋中,其中海洋植物约0万种,海洋动物约16万种。所以存在类似美人鱼的其他物种并不奇怪。”林雪颇认同丁文的看法。

此时海浪呼啸声已清晰可闻,丁文目测了下距离,觉得放闸的时候到了,便把棉祅大衣让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包着,自己跳上的兜门水闸台,转起了轮盘让闸门缓慢上升。养殖场里的水,如同乍出栅栏的马群,从闸门底缝口倾泻而出,沿着原来在泥滩上冲刷出的水道,奔腾而去。

闸门只打开半尺高的缝口,以使场里的海水能多持续一段时间。

跳下水闸台后,丁文便叫了桑木兰她们先回场部,“你们三个先回去。涨满潮还得一两个小时,快下半夜了,这时特冷。”见三人都未移步,只得又说,“那一起走吧,至少回去煮点夜宵,热乎一下身子吧。”

顶着北风,风吹着裤管猎猎作响。丁文当先前走,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已勾着肩掩紧祅大衣跟在后,林雪芹为避直面的寒风则侧着身走。回到了场部,

四人已气喘吁吁的,呼出的空气化成了白气。

夜宵是一小坛温热的青红酒。酒,不仅温和了四人的身子,也唤醒桑木兰三人的瞌睡虫。三人乘着酒意,挤到丁文宿舍去,不一会儿即传来打鼾声。听这此起彼落的小鼾声,丁文将祅大衣覆在被子上,悄悄地拉上门出去。

到了南面兜门时,海浪已在连续拍击着堤坝脚的乱石,如一把把重狠狠抨击在岸堤,然后化作无数的泡沫,月夜下胜如千堆雪。闸门已全部拉起,滩里的水所剩无几,滩外的海水从闸口奋涌而入;接着,北面的兜门也被拉起,只待涨满潮那时,再放下闸门。

第一0八章 一滩鸥鹭

圆月西斜,养殖场灌满了海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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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放下了南北两面闸门,在空间里过个夜,出来时正是次日赶海的时间。

咋热闹呀!

开门即见赶海的乡亲们正聚成一群,他们站在堤坝上对着养殖场指指点点。

楚婉玉在堤岸边很夸张地尖叫,欢跳得象个孩子,“好多海鸟啊!”

林雪正拿着手机四处乱拍照。

桑木兰也拿着手机,一直在拨打着丁文电话,听到场部二楼传来铃声,连忙回头见丁文站在廊的栏杆边,挥挥手便说:“快来看看,怎么一夜之间突然有这么多海鸟?”

笔架岛,海鸟本就很多。在冬天,很多候鸟从北方飞到这儿过冬。

养殖场湛蓝的水面上,已浮许多白色、灰色、黑色的点点,恐怕有数百近千之多。还有几只贼鸥正从左峰顶上滑翔飞落,临近水面时优雅地扇了几下翅膀,收翅后浮在水面,却将又长又尖的喙嘴插入水中,不多时叼出一条小鱼,轻而易举地将鱼吞吃。

鱼群应该是引来不小数量的鱼,不然不会引来这么多的凯~。

嘎嘎嘎。沙哑而熟悉地叫声。从场部上空传来。

呃。“一撮白”这厮带着它地家族成员们也赶来?丁文哭笑不得了。这厮天天窝在了池塘沟中。估计天天吃浮藻。今天也想改善一下生活。扑愣愣地就降落在离桑木兰她们面前不远地水面。没有丝毫地惊慌。认定这地盘也是它们家似地。

楚婉玉顽皮地学起大舅妈那样叫唤。没想到“一撮白”竟从水面又飞到她地跟前。这让她咯咯大笑起来。蹲下来抚摸着雄纠纠地水鸭头。

林雪芹总算找到心仪地拍照对象。将一脸欢笑地楚婉玉和温驯地“一撮白”摄入镜头。

桑木兰不关心这些。因为在桑家坞见惯了这些海鸟。便没什么希奇。却转身走向场部。在场部门前地大>恰好碰上桑春他们。

“舅。你们今天还收紫菜?”

一提起紫菜,桑春和桑良他们抑制不住笑意。单头水紫菜,不仅回收了紫菜地投入成本,还盈余六万多元。<<>>

“紫菜早收妥了。木兰,我该喊你外甥媳妇好呢?还是喊侄女好啊?”桑良总爱开起玩笑,这次由于丁文和桑春帮忙,让几个人在冬季收了个好彩头,连媳妇儿都没凶他了,这不尾巴翘了起来。

“小良叔,您总爱开玩笑。”桑木兰落落大方地回答。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算是一家人。”桑良嘿嘿地笑说,“不过,大头那边有什么好消息记得提早告诉我们。”

“你们瞧,小良子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在套话。”小正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抬杠机会。

“去你的!”桑良与小正笑闹起来。

桑春却为养殖场水面景象所吸引,指着那些既忙碌又悠闲地海鸟们,问起这是怎回事?

“舅,我说过您可能会懊悔,所以我不说。”丁文不知何时已下了二楼来到>边,却是神秘兮兮地笑。

“谁不知道呀,有鱼的地方就海鸟。”桑良自然知道这个常识,但他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桑春才记起丁文那天的话来,失声地说,“小文你将鱼群引到了养殖场中?!”

众人匪夷所思地望着丁文。

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不可能地。昨天大潮刚好把有的鱼冲晕,自然便宜我这养殖场。”丁文淡淡一笑,却说:“你们渔场建起来后,如果有小蟹、软蟹,只要活的,我要全收购,记得不能卖出去。”

“外甥,你不会是想养出梭子蟹吧?”桑良好奇地问。

丁文觉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便点头给予确认。

“好了,你们几个别问这问那。今、明两天要把这些网给搭起来,在年前赶个好水头。”桑春已迫不及待地催走桑良几人。桑良几人哀呼几声要命,一人拉着一辆板车往堤坝那方向去了。

桑春见几人走远,郑重嘱咐说:“小文,最近一段时间看着点,这年头多的是抢年事儿,就怕有人将养殖场给惦记上。听说其他场子出现过偷放闸门的事儿,这闸门一开,场子里的鱼虾一夜之间让人偷了一干二净。”

“桑家坞也会?”丁文倒惊讶了。在这海岛,想要偷走这些鱼,送出去而不被人觉也是个大难题。

“如果退潮时来了,涨潮时乘船走掉呢?你还是小心点儿啊。”桑春说完,急匆匆直

人。

丁文见桑春说得郑重其事,不由得上了心。

说确实,这个养殖场致命之处,便在于两个闸门。平常都是上锁地,若真个要偷的话,这样地牛头锁便是一百把都防不住,看来老章头说养狗的事也不是没有道理地。

此时天际又传来海鸟的鸣叫,又来了一大群地海鸟,正在养殖场上空不停盘旋,有的已翔落在水面,一掠又飞起。

丫的,偷鱼贼还没出现,这抢鱼贼却越聚越多,看来不赶不行啊。可是这几百亩

“文,我去热下早粥,你可别走开。”桑木兰见丁文捏着下巴在沉思,便索性扯上他回了厨房。

丁文坐在一条长椅上兀自苦笑,“想小时候掏鸟窝、抓鸟的事没少干,现在这些家伙可报复来了,看一只比一只下嘴狠,还真拿它们没办法。”

桑木兰温好粥后,盛来一碗放在丁文面前,笑说:“没办法就别想,咱们能捞到多少是多少。鸟儿在场池里,也省得白天还找人盯着看。”

丁文“咦”了一声,“这倒是不错的以贼防贼办法,如果这些海鸟夜晚也在水里过夜就好了,看这天气晚上冷,估计是不可能。”

“老弟,没想到你也有挠的时候?”章守志人未到声音却传来。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丁文与桑木兰相视一眼,对着门口喊,“老章,你是顺风耳么?”

章守志兴冲冲的进了门,坐上另一张长椅,喜上眉梢说,“若单纯怕从闸门放水,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闸门上的转轮可以随时取回,用的时候再套回去。还有驱赶海鸟,我们也有一些手段。不过,养殖场中顺潮而来的鱼群真值得期待啊!象今天聚集这么多的海鸟,我们以往只有在收成的九节虾时才会出现,但数量不会这样多。”

“哈,老章,没想到你藏有一手。”丁文对着章守志竖起大姆指,这样基本防备养殖场中的鱼被一窝端可能,因此大大舒了一口气。

“他呀,尽喜欢吹嘘。”虞翠花后面跟着楚婉玉和林雪,也拥了进来。

“虞姨,你们怎么都来了?那养~场”桑木兰不由得担心。

丁文知道养~场有大舅妈在带眼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自紫菜丰收之后,到场子里找丁文的人络绎不绝,不是说来参观养~场,就是叫丁文出面找桑春说情。更夸张的是三奶奶和阿庆嫂,阿庆嫂女儿桑晓棋相对象,也拉到丁文的会客室去,叫丁文帮她们参考,惹来了林雪芹和楚婉玉不时取笑。

面对这样烦不胜烦的事,丁文只能暂避到这养殖场中。

“老弟,你那老掉牙的三奶奶,今天一大早又找上门。”章守志说了,止不住先笑了起来。

虞翠花顺口接着说:“这回是另一家的小伙子处对象。我在想,如果姑娘偏偏把小丁给看上了,这下可难办。”

屋子里几人均放声大笑,只有丁文讪讪而笑。

呃眼看只有母亲来到桑家坞后,才能脱离乡亲们分外的热情。话说,咱养鱼虽马马虎虎,相人可一窍不通,别担搁了别人家的事儿才好。丁文便问了桑木兰学校几时放假。

桑木兰说没这么快,妈在学校放假后,还得批改期末试卷,还得开会布置下学期的教学计划。远水救不了近火,一直回避也不是办法,你还是直接和三奶奶她们好好说一次。

林雪芹和楚婉玉也在一边起哄,这两个丫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伙,纯添乱!

“老弟,今天有个单位想团购啊。”章守志并没有说出哪个单位,也许是不方便,“他们一次性需要六七千斤这个数。



这么多!丁文微皱了下眉头,便问能确保了某个单位的订单么?如果这鱼被哪个商家囤积起来,又拿鱼说事,怕砸了“洪荒鱼”的口碑。

章守志只说是他的旧识一位领导,应该可靠。

其实,随着洪荒湖中的鱼种快速成长,成品鱼的总重量还在不断增加,一时倒不虞货源脱节的问题。而近三百万尾的~苗,在自行游入洪荒湖中的前一周,数量锐减至一半后,才逐渐地扼止了减少的势头。

对于这次团购,丁文只能勉强地点头答应。而章守志高兴得直搓着双手,还没来由客气地道起谢

第一0九章 闪电行动

白粥,淡淡的咸水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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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汲自场部楼前那口井。

桑木兰开玩笑说,至少煮菜时,能省下一把盐巴。

这个居家的小妇人,笑起来的时候,象晨光下摇曳婆娑的竹林,影影卓卓,让人耳目一新。连虞翠花都觉得和她相处,觉得如沐晨光那般温煦。

“老章,这附近难道没有挖到淡的水?”喝惯了浸泡青石的陈水,丁文觉得自己的嘴有点刁。

章守志只说,曾在场部周围钻了十多处才找到现有这么个水井,马马虎虎算是淡水。

你会打算在养殖场这儿长住吧?不仅桑木兰,其他人都诧异地望着丁文。

楚婉玉为昨晚那风浪,还在心有余悸。

那风,整个晚上象吹起大海螺做成的号子,呜呜作响,一刻不歇。

那海浪,撞击到岸边,似乎连房子都在震动。

喝晕了。好!容易入眠。一觉到天亮。

已经避在养殖场两天。今天该回村子。丁文悠然地指弹着桌面。听屋外海鸟争鸣。并没有急着回去地意思。毕竟这儿天籁之声再大、再吵。总觉耳根清净。

但。也得回去。

海鸟们愈聚得多。争叫不休。它们开始争夺地盘。好不热闹啊。

林雪芹毫同情之心笑眯了眼。说丁文是眼不见心不烦。眼见那些海鸟越聚越多。它们正掠去昨晚冒着寒冷劳动地成果。

丁文喊了章守志。说渔网不仅能捕鱼。还可以网鸟。鹭鸥清炖。可以温补一下身体。

章守志对这些海鸟压根儿就没好印象,更无什么环保意识,连忙附和说:“老弟,原来养殖场没少吃这东西,就是肉少骨多,有点腥,熬汤正好。”

“不行!你们绝不能抓海鸟,我我”林雪急了直跺脚,却一时想不出反制的措施,直推着丁文往村子那方向去。

楚婉玉和桑木兰跟在后面吃吃地笑起,知道丁文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否则早采取了措施。

还站原地的章守志傻愣地问:“这鸟儿,不抓了么?”

“抓个啥呀?小丁就没想过抓这些海鸟,就你傻的。”虞翠花叫了章守志一起收拾残局。卸下闸门的转盘、锁好门后,俩人才骑上两轮摩托直追。

午后。

按以往习惯,丁文都会在会客室泡白菊花茶,或是一人独酌,或是和章守志对饮;现在可不敢了,这些天三奶奶她们找得紧,吃完饭后基本玩“失踪”。~~~~

泡泡来了,跟着鱼贩商他们一起来。

看着一脸沧桑的罗元,道是“曾经沧桑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胖脸怎的一下子缩水似的,还好还能笑。

罗元说:“文子!那天回去霞她没来见我,只在电话中说“分手吧”,当时心里物难受,象心口被人剜了一刀,痛得摸不着。”

丁文只能无言拍拍他地肩膀,去掩上了会客室的门,准备泡来一白菊花茶。

罗元继续说:“失恋就象找到一本心仪的网络小说,每天跟着看却现这本书突然太监了,所以只能再去另一本打无聊。”

丁文还是听着,却笑了出来。

“我又找到了另一本。人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罗元似在回忆,想着那突来的邂逅说,“那个晚上,在一个酒吧里的昏暗角落里,默默地将酒和着对小霞的回忆往肚里咽。这时,一个女人,一个穿着职业裙装的丽人,突然坐在我的对面。在迷幻的灯光下,我竟一眼认不出她。”

本来准备当听众的丁文,此时忍不住插嘴问,“你认识她,或见过她?”

罗元宛若没听到丁文问话,说道:“她眼睛瞟着桌面上地手机几眼,喊来了酒,也默默地喝着。”

的确奇怪,丁文为罗元倒上一杯茶,可罗元并没端起茶杯,“酒喝到酣处,她居然伏在桌面哭了,虽说我也带着六七分醉意,但一个女孩子家在自己面前哭了,怎么说也不妥,别人还以为我将她怎么样。她断断续续说快要失业了,因工作失误,一向对她青睐有加的公司老总居然当众厉言训斥了她,说她连桌面上一台电脑都不如,为了他一直奋斗却获得这样评说,她很伤心。”

丁文喝了一口茶后,猜测说:“想必她伤心的是上司的态度,因为她恋上了她的上司,所以才那么在意。”

在一个小小的酒吧里,遇上同样失意的人。正如同样输了钱两名赌徒,总会生出共同语言,而酒正好让彼此的“防火墙”失去了效用。

“我喝高,她也喝多知道那个晚上她多疯狂。”罗元拉起衣袖,扯开衣衫。只见他肩膀上地牙印、胳膊上的淤痕、肚皮上的抓痕,这这是在搏斗么?象似生一场男女之间的战争,丁文看了直摇头。

一夜情,够疯狂!

“这些的痕迹都是第二天早上留下的,她哭着、喊着,差点将我掐死。说都是因我才让她沦落到这个地步,要去我强奸她,并当场采集的证据。”罗元也苦笑地摇头,这一夜情原来也不好玩,“穿起衣服后蹒跚地离开。我在雪白的被单上看到点

,本来还在义愤填膺,突然呆住。”

“来,喝口水别那么紧张。”丁文递上了茶水,宽慰说,“我想等对方情绪稳定后,可以好好谈谈。”

“回神时,才现手机不见了。”

“手机?”

“因为她是那个女律师,李若琳。”

叭嗒一声,丁文手中的茶杯掉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够震撼的,如一束突如其来地闪电轰来,丁文也愣住。

这下惹祸了。

“早上她打来电话,显得徨无措。”

“她不想告你?”

“嗯,因为刚换的这本书,才开了个头,就有了续集。她每个月那事儿,没来。”

丁文张大嘴,望着罗元,见那双泡泡眼因激动而充满了血丝,然后爆声大笑。

“闪电般失恋,又闪电般恋爱。这几天地生活象蹦极一样,真真***太刺激了。”罗元也跟之大笑。

笑歇后,丁文盯着罗元,柔声说,“我想你今天应该带她一起,为你们好好庆贺一番。”

“不!我已经带她来了。”罗元起身、开门,跑得比兔子还急。

但躲在门外偷听的“三只小乌龟”伸出乌溜溜的头,桑木兰她们地神情比丁文更丰富。

“你们都进来吧。蓝子,叫舅妈煮好蛋面。”丁文边收拾茶杯碎片,边吩咐说。

桑木兰应声去办。楚婉玉吐了吐丁香舌,拉着林雪进了会客室,接过丁文手中地扫把和粪斗。

一会儿后,有些气喘的罗元拉着一袭红装地李若琳,踏进了会客室。

“你好,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今天就喊你‘小李’,因为我比泡泡大。”丁文伸手作势,请了罗元俩人坐下。

楚婉玉已泡了菊花茶,端茶给俩人,自我介绍说,“可以叫我小玉,叫她小芹。”

李若琳轻轻地颔,端起茶抿了一口。罗元则坐她身旁,无声地傻笑,象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地塑雕。

丁文细微地觉察到李若琳那曾经淡漠的眼神多了份生动,如阴沉地天际凭添一抹霞光,不禁地悦然说,“我差点被你懵了,原来你的年龄比我小,还充当起我大姐来。”

李若琳矜持地笑笑,并没有开口,倒象小媳妇见公婆那样子,多听少说。

楚婉玉却在暗暗审视起李若琳,心里的戒心并未因此而放低,毕竟是和那个女人同伙。

“以前在学校地时候,和舍友们感叹,总认为会上大学、会读书的女同学长得难看,也确实我们班上没有一个女同学长得出众。毕业后参加工作,才觉自己看法有些偏颇,你瞧在座就有三位智慧和相貌并存的女同学。”

楚婉玉咯咯地娇笑,“丁阿哥原来也是色狼,偷偷和我们说,你在大学恋爱过么?”

林雪芹说:“我那个系不是有几个吗?”

“哎,资源本来有限。若逾过界,将面对数百双杀人的眼光哦,想想宿舍里那堆粪土们没有这份勇气,只能把多余精力泄在蓝球场、足球场。可惜我个头不够高上了蓝球场、怕摔也进不了足球场,所以有空的时候,就跑到苏河游泳,与大自然和谐去。”

“怯懦的小男生!”楚婉玉倒似现新大陆一般。

“他怯懦?谁信。”罗元立刻反对,开始抖落丁文旧年糗事,“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约女同学。那个与蓝子同桌的女同学,当时说是班花,文子你居然通过蓝子约她出来,结果那位女同学跑到班主任那边告状,俩人被班主任叫去批评教育一个下午,还一起写检讨。”

“不仅这样,怕传到他爸妈那儿,叫我去做污点证人,说是向女同学请教几何问题。”桑木兰微笑着走进来。

丁文尴尬地咳了声,说:“其实,我只是看她乌黑的马尾辫挺养眼地,谁知道那个女同学小心眼。”

楚婉玉和林雪芹已笑得前俯后仰。

李若琳掩着嘴也跟着笑,“她不是小心眼,只是当时的你太平庸了。哪个花季少女,不梦想有一个玉树临风的白马王子?”

丁文叹道:“那时和泡泡、蓝子三人到处野,被晒得像从海泥中爬出来的野人一样,除了牙齿是白的,全身都黑。说实在不是太平庸了,而是更像一堆海土。”

林雪笑定后,说道:“没想到‘海土’也有光的时候,现在的样子准迷倒一大批少女们。”

楚婉玉也接着说:“还是木兰姐慧眼识宝,让‘海土’焕出光芒。”

人说,男人是土,女人是水;水既可让土变成一堆烂泥,又可以塑成各式各样的艺术品。李若琳次见到桑木兰,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桑木兰温柔而自信地笑,对着丁文说:“舅妈这会儿应该煮好面了。”然后唤去了泡泡和李若琳。

待三人离开许久,楚婉玉不无担心地说,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安排?

丁文今天实在不想提起这些事,只说:若一个女人敢把终生幸福做赌注,那这赌注也太大了。

第一一0章 编起网筒

其实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在忐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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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李的职位和相貌来看,追求她的人应该会从桑家坞排长队到海对面的老渡口,可偏偏就只能总结一句话,白菜喜欢被猪拱!

丁文不动声色,是为了稳住楚婉玉和林雪的情绪,他不想年前吵吵闹闹,那可比三奶奶登门叫自己帮忙相人还烦。

家和万事兴嘛!

“丁阿哥别再搓下巴了,都快脱一层皮啦。”

丁文蓦然抬头,见到楚婉玉和林雪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得摇头出门。

屋外阳光正艳,照得直眯眼,足以让人抛弃烦心事而去享受这午后的温暖。

背着双手,像闲逛的老学究,丁文踱向新楼。

大舅妈一直站在新楼的厨房前,似乎碰到了难题,见到丁文便急切地将他拉到一边,悄悄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自然问的是泡泡和李若琳的事。

缘份呵哼。谁知道。

俩个八杆子也打不上地人。因为一条录音给扯到一块。搞得轰轰烈烈!

这叫丁文从哪儿说起。

“嗯。也许他们俩个好上了。”丁文只能含糊其事。

大舅妈也诧异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这样啊。那”爱屋及乌地缘故。她也将罗元当做自己地子侄一样。对罗元刚几天就换个相好。只一时不适应罢了。

在桑家坞。也许古戏看多。许多中老年人从心底对“负心郎”一向深恶痛绝。他们才不管谁是谁非。只认为女孩是天生地弱。所以。若被三奶奶知道这种情况。她又得一番告诫。准要丁文与罗元划清界限。

丁文需要听听罗元的真实想法,毕竟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事,谁也插不上号。

李若琳却找上丁文,她后面拖来脱水一圈的泡泡。

我说小李同志,你是个律师,你应该知道,从大的方面讲找法官,从小的方面讲找泡泡的父母,咋就摊到我这儿呢。丁文正想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李若琳弱弱地说,“找上你,只想让你做个见证。”

妈祖庙,虽经多次修缮,依然古朴。因背靠着一片山壁巨岩,所以避风。

庙前只有三个人。丁文和李若琳并行在前,罗元跟在后面。

“相信缘份么?”李若琳突然问。

丁文点点头。若在上次从那位“李女士”口中问出这话,丁文只能付之一笑。

“我和云丫头是高中时地同学,又能说得来。我的家境虽算普通,但我从没求过她,她也从没有看轻我,所以我们一直是好姐妹,公司人人戏称是‘随氏双娇’。”李若琳面露骄傲神色,双目眺望远方,象律师做起了陈词。

丁文在听,罗元也专注地听。

“她有一个好哥哥,她哥哥是位出类拔萃的男人,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李若琳坦言说,“他!就是我一直留在随氏最大的理由。”

罗元已皱起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握起。-====-

丁文淡淡一笑。

“我一直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坐上这个‘商业帝国’高位,与他一起驰骋商海,曾一直为此而不懈努力,一周前那件事,让我梦想破碎,也让我的梦醒了,我已经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依旧高踞颠峰,而我却从山腰滑落,越滑越远。”李若琳眼角已噙着泪花,双手抱臂,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罗元脸上的肥肉已在颤抖,双手已握紧,那是在愤怒。

丁文在轻拍罗元地肩膀,叹了口气,暗示他稍安勿躁。

“我是个女人,在职场上不得不浑身带刺,每天面对不同的人和事。但回到家里呢?卸下外表地刺甲,也需要一双手,或一个肩膀,哪怕一句寻常的话来呵护。”李若琳突然转头望向罗元,眼角的泪珠悄悄滑落。

动物都有其保护色,何况万物之灵的人呢?罗元迟了一下,还是踏前一步,松开握紧的手,轻轻地搂住李若琳地娇肩。

对于过往,有的人宁愿将它锁起来,珍藏在心里最深处;有地人将它说出来,是在说明自己有了告别以往的勇气。不管多理性的人,总有感性的时候,因为人有七情六欲。李若琳是人,是位女人,一样有感性的时候。

丁文只觉自己是天上的太阳,这盏灯泡象太阳一样万太光芒,太亮了!

北风掠过庙前地那片树林,吹得末梢乱摆。再过二十来天,这些枝丫该抽绿了吧。

江南的冬天来得迟,而春天总来得比较早。

李若琳靠在罗元肩膀上唏嘘了一会儿,拭净了泪痕后,说:“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想将随氏这次投资开笔架岛地前期工作做得更完美一些,这事之后,就离开随氏。”

前期工作就是征地拆迁,而难点似乎都落在丁文身上。唯一的淡水池塘、神秘地青石矿、神奇的养殖技术,在随氏眼中都是弥足珍贵地资源。

但丁文并未意识到这些。

“随氏已经与政府部门签定一揽子投资协议,笔架岛开只是其中的一项,因此我想当地政府会不遗余力地促成这项投资。”李若琳不愿透露太多,但言中已有强烈的提醒之意,颇似一番好意。

丁文“唔”了一声,大手一挥说,“今天咱们暂不说那些烦心事,只谈家事。”接着问,“小李,对你们自己的事,啥个想法?”

李若琳有些失望,柔弱地说:“或许找个居家小男人也不错的。在外飞翔累了,可以回家歇一歇。”

罗元感激地瞧了丁文一眼,那只咸猪手终是一直未移开李若琳的肩膀。

丁文会意地点头,说:“这几天就呆在桑家坞,多到乡间走走看看,也听听乡亲们的一些想法。”说完了准备转身离开这儿。

砍了一根毛竹,顺路捎回来,因为丁文要编竹篓。

桂花香,蟹子黄。

与河蟹的时季不同,腊月、正月正是梭子蟹、虾菇肉丰膏满之时。

丁文编起网筒,还在暗骂肖湘几人。

收养梭子蟹蟹苗的最佳时间是在秋节,经过两个多月养殖,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

“丁阿哥,你在做啥呢?”看着丁文手里编起竹篾,楚婉玉好奇地问。

“他在编织篓网养蟹子。”九叔公戴着棉毡帽,肩扛长枪袋踏进门来。

丁文停下手中的活,招呼九叔公上坐。

楚婉玉乖巧地倒来茶水,她想听九叔公讲这篓网怎么个养蟹子。

九叔公喝下热水,透了一口气后,说:“大头,养殖场在上午时候怎么不放水?中午路过杂货店,刚好听到有人打算去偷捞些鱼。”

“我这不是人手不够么?就等着大舅他们忙完后再说。”丁文继续编完一个网篓骨架才收手。这网篓圆筒型,糊上纸看起倒象纸灯笼,楚婉玉提着左右瞧瞧,就是不理解这东西能养蟹子?

“九叔公,这东西加上外面的网,一个十块有人做么?”丁文指着楚婉玉手上的网篓问,然后说要一千个。

“工钱这么高?现在大家都闲,那还不人人喊着要做!”九叔公招着手叫闺女,要楚婉玉将网篓递来,看了一会儿说,“这东西摊给二虎、小良他们地媳妇算了,该是明天赶着用吧?”

“越快越好!”丁文知道这些手工活就得靠群策群力,有了九叔公出面就解决。

九叔公本想抽杆烟,一听这事急,就吹了火站起身,仍吩咐说:“大头,我今晚叫他们几个人到养殖场里值班,真碰上哪个不开眼的,咱们手下也不要留情。



丁文听着九叔公急去的脚步声,嘟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啦。

“丁阿哥,快点说说嘛。”楚婉玉已起嘴喊。

丁文扭不过,只得稍稍解释。

这叫吊漂养殖梭子蟹,在绣篓外面包层大网眼的渔网,牵伸网的长度以漂底刚好触及池底为宜,网口用细铁丝圈成一个小圆口,从圆口处将幼蟹或未养肥的蟹子放入漂内,每个吊漂内放一只。然后,将圆口的一端固定在水面上的浮枕上就成。

这样可避免吊漂内梭子蟹与池内养殖物种之间地残食,或雌雄蟹之间互相残杀。

楚婉玉听了很失望,原以为也象花~苗那样建个专场养殖,没想到这么简单。

林雪芹说这个已经不简单,是由多少年来捕鱼经验的结晶,应该是笼类海洋捕捞作业转化为人工养殖地一种好办法。但说海洋捕捞作业大致可分为钓具类、围网类、张网类、拖网类、耙刺类、陷阱类、笼壶类等,约二十余种。

丁文见楚婉玉又缠上了林雪芹,自己也省了口舌,默默地收拾起散落在地的绣篾和绣片。

林雪芹只好拣几种比较有趣的海洋捕捞作业说说。

“钓江蟹”即梭子蟹延绳钓,属延绳无钩钓。以小杂鱼、狗肉、海蜇头等切成细片为饵料。每船二至三人作业,用数百米麻绳做“根绳”,每隔五十厘米左右缚上饵料。“根绳”上有浮筒,下有锡坠,顺流放入海底,让梭子蟹来觅食。梭子蟹找到饵料后,就用大钳子(螯脚)夹住饵料不放。过一会儿,把“根绳”拉上来,就把梭子蟹也带上来。但是在离开水面的时候,梭子蟹比较容易松钳逃跑,因此,要眼疾手快,用网兜将其兜住,不让梭子蟹逃回海中。钓江蟹多为近海作业,作业时间在中秋前至冬至前。

而“放钩钓”又称“拦钓”,是在潮间带滩涂作业。其作业方式是用一条苎麻绳为“根绳”,每隔一尺左右在“根绳”上系上一条长约五十厘米带钓钩的短绳,又在“根绳”上等距离地缚上木浮子。退潮后,根据潮流涨退方向,将“根绳”布设在海涂上,两端拉直固以木桩,而钓钩整齐排列。涨潮时,钓钩借助木浮子之力上提,距海涂面约2米。钓上设有饵料,与“钓江蟹”正相反,“钓江蟹”是有饵无钩,而“放钩钓”是有钩无饵。

但用海涂表面的泥油作鱼地饵料。当鱼游入钓区触上其中一钩后,即会被锋利钓钩钩住,当鱼再一挣扎,旁边的钓钩会再把它钩上,这样鱼便无法逃脱。待海水退潮时,渔民便可下海收获。其捕获对象多为~:鱼。

张网类的有个“海蜇捕”系单桩框架张网。用稻草绳制作,网孔十二至五十厘米大小不等,用四支小毛竹编套成梯形网框,长约二十米。用篾丝绞合稻草结成“根绳”,“根绳”一头系在毛竹桩上,一头连着网框。放在海里随着潮流涨退而上浮或下漂。海蜇随潮流漂游,进入网框后就逃不掉。海蜇捕捞作业期在农历五至十月,五月开始打桩,六月网框下水,海蜇旺期在八月份。

海蜇分为海蜇头、海蜇白(皮、身)、海蜇花、海蜇乌、海蜇膛等五大部分,浑身都是宝。海蜇花、海蜇乌、海蜇膛等味道独特而鲜美;海蜇头、海蜇白,渔民们用矾盐加工成“三矾提干海蜇”。在明代时,水母线(即海蜇白加工后切成丝条状)就被列为贡品。

还有个“河~鱼苗张网”,现在多使用由上海水产院明了一种塑料的“懒惰篓”,形如手提喇叭,分为两节,中间用螺纹旋转衔接,大口转后,小口朝前,小口能使海水循环进出。小口里装有~苗分离器,~苗一进网袋,都会钻进“懒惰篓”里的安全可靠的分离器中。如遇恶劣天气,渔船不能出海,~苗在“懒惰篓”地分离器中也能成活四十八个小时。

围网类中比较耳熟的是“敲舟古”。即以声波聚集鱼群进行围捕,由于对黄鱼资源破坏极为严重,政府已明令禁止。

说彩,丁文不禁拍起手掌,“不愧是咱们水院地高材生!”

林雪白了他一眼,而楚婉玉连声说“别管他,咱们说咱们的。”

陷阱类地吊网,又称“插鱼网”,属拦截陷阱插网。历史悠久,分为插高抢和矮网两种。作业于澳湾潮间带滩涂,凭借潮水涨落拦截鱼类。主捕~:鱼,其次为海~、梭子蟹等。落潮时先把网布设在海涂上,等距离地插有竹杆,竹杆长四至五米;网高四米左右,长度不等,大约五十至一百余米;布网时网片埋在泥里,待潮水涨至8成左右再把网拉上系牢,则把鱼围在网内。待潮水退下,便去捞鱼。一个潮候,有时一座吊网能捕到几百斤,乃至上千斤鱼货,而且都是活捉的,让作业倍添趣。

笼壶类有“海涂篓网”和“近海篓网”

丁文已抱起了一堆竹篾和竹片,放到小木屋去。

第一一一章 鱼困浅滩

腊月十九,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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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色亮得迟,黑得早。

可那些海鸟总起得特别早,早早地散落在养殖场的水面,嘈杂而丰富的鸣叫声远远便可听到。

丁文一早便被楚婉玉吵醒的。昨晚和桑木兰一起来到养殖场看场子,怕的是九叔公在天寒地冻的夜晚里出事,你说这快过年的,老人家就是摔着、滑倒三长两短的,总不太好。只好用一小坛红酒将九叔公灌得晕乎乎的,然后扶他在场部宿舍里瞌睡去。

哟,老章头和大舅他们都来了!丁文听着他们的谈话,从二层走廊探出头来。

大舅和桑良几人在修理网具呢,按丁文交代,兜门内的拦网改用的是直网,不用以往的网袋。

咦,那边不是泡泡和小李么?俩人已摸上一条晃悠的小木舟,泡泡撑起绣槁往岸边一点,小木舟缓缓离岸,放下竹然后有模有样地操起浆,其卖相居然极佳。不得不感叹他这张旧船票又登上了新船。

李若琳坐在船头,兴奋地大呼小叫,惊起附近那些安心“进餐”的海鸟们。

远看去,海鸟们如菜地纷飞的蝴蝶,一群群飞起而又落到别处,叽叽啾啾叫个不休。

“大头,大头!”九叔公朝二楼大喊,指着堆在一旁的网筒,“你看这网篓够么?才九百六十三个。”

“够。够啦。”丁文慢吞吞地下了楼。

下到一楼。乍一看。人不少啊!这些人当然是桑良叫来地“摸鱼一族”。

摸蟹不比网鱼。摸到蟹子缺胳膊少腿地没品相。那价钱可不差一个档次。看来桑良是叫来了个中地精英。丁文与几人招呼后。就到桑春几人跟前商量布网放闸地事。

章守志说兜门留有网架。只要装上网后就成。

这时。小正回来说海潮已离堤了。不等丁文出声。桑春已喊起。“装网。放闸!”

众人于是分成两组。各自忙了起来。

到了兜门现场,才知道那个网架是铸铁做的方条,现在已经锈迹斑斑了,启起时要用转轳,这地确不方便。

“老章啦,你当时咋就不想做个二重的闸门?”

“,还是老弟你说得在理。”章守志微一思索,连忙赞同。

“他们那时恨不得少投半分钱,哪会考虑这么长远?”桑春趁闲批了章守志一句。

章守志讪讪而笑。

还好网架每隔十多公分都有个搭钩,与网边的绳结相扣即成,只十多分便搭好了网。网下到水底后,这北边的兜门开始放水了。

桑春吩咐桑良看紧点,和章守志又赶到南面的兜门去。

呼呼闸门口的水喷涌而出,那声音让人耳根紧,就是近到跟前说话也得吆喝才听得到。

桑良摸出烟,分给了桑二虎几人后,拉丁文避远了些。

“外甥,我猜这次场里的鱼不下于二十担。”

“去,谁信?”丁文甩出不相信的眼神。一斤天然鱼按十元计算,二十担不是十万了么?一次放水进来就能有这样收益,确实没人相信。

“一坛酒,九叔昨晚喝的那酒。赌不?”桑良长长吐出地烟气,呛得站在风势下的丁文直打咳嗽。

一坛就一坛。丁文掩住口鼻,“今晚请你们吃海鲜火窝,也管够酒!”

桑良抛了烟头,高兴地大呼,“有吃有喝,又有得拿,不去才怪。”然后指指丁文背后。

见桑木兰挽着楚婉玉在闸门对面正朝自己招手,丁文知道蓝子在叫回去吃早餐。

“小良舅,告诉他们尽量抓活的。”丁文还是交代一下。

为保持鱼虾鲜活,丁文特地将鱼场里的所有鱼箱搜罗来,叫人盛上海水,自己又暗中加了些洪荒湖水。

当养殖场里的放至水膝盖深时,靠左峰那面已露出滩底了,一些机灵的鱼顺着水流,急游向提坝这方向地浅水;一些被困在因滩底不平形成的浅水滩里,不时激起水花;而有的在潮湿地泥砂滩上蹦达,尾巴拍得泥滩啪啪响

随处都可以见到鱼影子!

天空的海鸟们更见疯狂,它们象坠落的急箭一样,叼了一条并指宽的带鱼就飞走,远远地落在岸边,正囫囵吃着。

好多鱼。

好多鱼啊!

楚婉玉尖喊着。她地尖叫得到回应,李若琳也在远远地叫起。

丁文站在岸边,看到桑良叫来的那些人已从露滩的地方开始扫荡。

“丁阿哥、木兰姐,咱们快点下去抓鱼去!”楚婉玉已迫不及待地背起个小背篓,穿上了雨鞋跃跃欲试。

“蓝子,我和小玉一起去玩玩吧,记得多抓些虾菇回来,别抓

子蟹。”以她们俩人那摸蟹的技术,不是人被蟹螯弄残肢缺脚。丁文打走她们俩人后,打电话叫章守志让人先放下闸门。

九叔公不知从哪儿搜来了一大张的塑料薄膜,就铺在场部前,边沿用石头压住后,泼上了海水。

不久之后,桑春拉来板车,车上装着四箩筐的鱼,丁文连忙小跑过去帮忙将筐地鱼倒到薄膜上。

鱼倒下后,桑春将筐放到板车上,拉着就走。

灰白鳞甲的命鱼、银白黑点地~鱼、黑背腹白的乌鱼、金黄细鳞地大黄鱼、燕形的白~、连爬乱滚地虾菇有那奄奄一息的带鱼,何止“丰富”一词能形容,丁文看得眼花缭乱。

这时季能引到大黄鱼?丁文看着一张张翕合的鱼嘴,思想有点混乱,所以呆住。

“大头,别愣着啊!快将~鱼、黄鱼、虾放到鱼箱里啊。”九叔公说着,从鱼堆里捡出一条近两尺长的~鱼,扑通一声将鱼放入鱼箱中。

丁文则把目标对准黄鱼和虾菇,从鱼堆里捡出六条大黄鱼,捡出大半鱼箱的虾菇,看着那些乌鱼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大头,别尽看这乌鱼了,这货生命力顽强,离水三四个小时还会活呢。瞧,又捡了条‘命鱼’。”九叔公呵呵笑了,连从不离手的长枪杆都扔到一边,“这鱼补啊,炖咸橄榄能治咳,天然的一斤也得四十来块。就这些乌鱼便宜点,一斤十块左右。”

丁文又愣了下,捡出十多斤大小不一的海虾和一小堆乌贼等。可就是没现梭子蟹啊。

“九叔公,怎么没看到梭子蟹?”

“长脚蟹么定不能和鱼堆放到一块,不然容易断了脚。”九叔公依然埋头分捡鱼堆。

这四筐的鱼是序曲。

接着,章守志拉回了第二车,一放下板车,电话响来。

“么?天然海~一斤十五块,那你们干脆别来了,我跟你们讲,这些鱼货都是前天晚上放水进来的,嗯,绝对保证是天然鱼。”章守志突然对头电话吼起来,“你连天然和养殖的鱼都分不清,做个屁鱼贩子!”气哼哼地挂上电话。

“老章,怎么啦?”

“老弟啊,这次咱们场大丰收啦!”章守志嘿嘿地笑说,“我和你大舅商量过了,有水的地方先别忙着捞鱼。我已经叫桑良他们围出个地方,将鱼先堆在那儿好了,免得还要用水养着。”然后擦了擦手,从袋里摸出烟,分给了九叔公。

“这办法好啊!”丁文将车上两箩筐的鱼又倒在地上,那感觉象上次倒地瓜一样,咕碌碌地满地都是。

乌鱼,头尾一弯,已四处跳开,果然象九叔公说的那样,生命力顽强。这种鱼头骨硬,刺大肉多,切成鱼肉干煎或煎煮最好吃。

丁文先分捡出大黄鱼,当宝贝一样珍藏着。天然的大黄鱼可贵得紧,一斤要三五百呢。

“老章,我可跟你说了。这些大黄鱼不卖,我要留着做鱼种。”

章守志听了,叼在嘴的烟头掉落在地,急搓着双手说,“老弟,凡是你做的决定,我老章都坚决拥护!”

这两箩筐多半是带鱼,又被三人分做一堆。

章守志急拉着丁文去看看临时围起的渔场子,顺手捎上三四百个网筒。

在南面兜门附近的浅水滩,已用鱼网围起二百多平方的水域,鱼儿们已经在渔场子里惊慌失措地乱蹿,不时地跳出水面。空中盘旋的海鸟们已不敢落下了,因为渔场子四周围都站着人驱赶。

“老章,今天这些鱼会上二十担么?”

“才二十担!应该会超过三十担。”章守志满脸洋溢兴奋,指着渔场子说,“那里面就差不多二十担了。”

见鬼,还真输给了小良子,看来跟那些看海识海的人没得打赌,他们由海鸟多寡可推断出鱼群大小。相对而言,这二三十担的鱼群,也只能算是小鱼群,或鱼群的一个分支而已。

“你和桑良打的赌,肯定输了!”章守志大笑起来,还连嘴说几个“输得”。

丁文此时只能干瞪眼,转头瞥见泡泡和李若琳躲要兜门,便问,“他们小俩口怎么回事?”

章守志不由得又大笑起来。

原来李若琳的手被梭子蟹螯到,罗元惊慌间去解围,却梭子蟹的另一支长脚给螯了。这下俩人扯平了!丁文忍着笑,过去看个究竟。

赶海的人都把可伤人的寻常海生物,其厉害排了座次。

第一一二章 鱼也疯狂

第一一二章鱼也疯狂

“一魟二虎,三酥鱼四鳗鲈;五蟳六蟹七虾菇。”

这是赶海的民谣,也为人们在捕捞和接触这些海洋动物时支个醒。当然,这些只是近海寻常的海洋生物,比起深海里凶残的鲨鱼、剧毒的海蛇、杀人于无形的水母,还差得远。

魟鱼是以形如翅膀形状的胸鳍以波浪状的摆动方式来游动,就如同在水中飞翔一样,非常美丽。背鳍变化而产生一种尖锐的毒刺,人被刺时,有时会因此而死。而毒刺每年会更新生长。

丁文只知道当年外公的脚板被魟鱼的刺蛰到了,他一个月下不了床,而且经常发烧、伤口发炎流脓。所以抓到魟鱼时,一定要先将它尾巴上的刺除去。

至于被蟳蟹大脚螯到了,偶尔也现出手指、脚趾被夹断的。不过那种疼痛,丁文还是记忆犹新。

“泡泡,你个死人头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到海里摸蟹,长脚蟹螯到了要高高提起,它自动会脱落的。你倒好,还凑过去掰脚,不知越掰越夹得紧么?”丁文一骂出声,本来低着头的李若琳抬头看来,只见她眼圈和脸蛋一样红着呢,敢情是疼哭了,而脸蛋是被风吹红。

李若琳没啥事,就是左手掌.边沿被螯了一个口子;而罗元的两根手指被夹得白骨隐现、皮肉绽开。丁文假意从身上搜来一小瓶酒,叫他们用来消毒,若是自个被螯,就着海水清洗便算,毕竟海水也能消毒。

“没事,今晚回去我替你们报仇,多啃几只梭子蟹。”

“死文子、臭文子,敢情还记得几个.月前的事,总有一天你的嘴巴也会被螯到了。”罗元被说得暴跳如雷,心里的憋屈只得冲丁文发泄。

丁文已跑开了,哈哈大笑,“再喊,.别连舌头都被螯,看你怎么说话!”

李若琳听到俩人吵起,竟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扯.着罗元胳膊,“这酒涂上去后,象薄荷一样凉凉的,挺舒服的。”却帮罗元擦起伤口。

有那么一点共患难的意思了!

桑木兰打电话来说,一条大章鱼抱住一块石头不.放,扯也扯不开。

呃,这年头连鱼都疯狂。

草草交代章守志,一定不要膏满块大的梭子蟹.放到网筒里,丁文只能急速地赶过去。若被人发现价值数百万的青石扔在海泥,不知道这人该哭还是该大笑三声,那肯定也疯了。

养殖场里的海.滩东南角,楚婉玉和桑木兰站在一处没脚踝深的水道上,围在粘砂带泥的石块。而两个笚篓被各置于脚边的泥滩上。

“蓝子、小玉,你们发现什么好玩意儿?”丁文悠闲地蹚来。

“丁阿哥,快来看看,这只章鱼死抱着这块石头不放嘞。”楚婉玉朝丁文招招手,被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儿,充满了喜悦。

嗯,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不然小嘴儿要挂灯笼了。丁文走近一看。一只小圆头就有拳头大的章鱼,盘吸在青石侧面,八条长长的软爪紧紧抱着青石。

这么大的章鱼,当地人都叫“石吸”。其实,石吸、坐蛸、八爪鱼都是章鱼的别名,章鱼的个体相差很大,短的腿只有二寸,可长的可达二三十尽,所以有人称之为“海洋一霸”。

丁文一手揪住软软的圆头,自然从章鱼的一支支脚开始拉离,叫上桑木兰和楚婉玉一起帮手。或许是女孩不喜爱这个粘住不放的东西,一挨大章鱼被丁文抓起,俩人都同时放手。

大章鱼的八条长腿又紧紧缠绕住丁文的手腕。哼哼,咱的手腕可不比青石,狠狠地扯开,疾速地扔到桑木兰持着的空网兜中。

楚婉玉竟拍起手叫好。

“来,让我看看你们俩今天都捡了什么海货?”

楚婉玉装了大半笚篓的虾菇,还有一些海虾和小鱼;桑木兰的,则装的是鱼,鲈鱼、大黄鱼、乌贼。丁文嘿嘿暗笑,暗道小玉贪好玩、蓝子能识货,不过看俩人高兴得不得了,丁文自然不吝夸奖,“嗯,嗯,不错,不愁今晚没海鲜吃了。”

楚婉玉拿起自己的那架网兜,“瞧,我替泡泡他们捉来‘凶手’。”

一只没了大螯的梭子蟹被兜在网中,宛若没了牙的老虎。丁文的右手伸到网兜里,食指压住蟹背,姆指和中指刚好卡住这只梭子蟹的两尾脚,左手理开网。喝!青色的蟹壳有巴掌大,看样子有六七两重。李若琳啊,李若琳,你怎地就去惹这么大的梭子蟹呢?

“那我们今晚就判这只大蟹死刑,蒸了由劳苦功高的小玉吃掉。”丁文一本正经地说。

桑木兰和楚婉玉听了娇笑不止,笑得前俯后仰。在不远处的摸鱼小伙子,却是趁机歇息一下,看直了眼。

三人边走边闹,慢慢往南面兜面去了。丁文接过两个笚篓,而桑木兰和楚婉玉各提着一把网兜,紧跟在旁,在砂泥滩上踩出深浅不同的一串足印。

前方冲来几人,不时地俯下身抓起泥砂,朝前方扔。

居然向着丁文这边来。

过去看看,丁文三人加快了脚步。

一条海鳗如龙游蛇行,在浅水和泥滩飞快地游行。

“蓝子,网兜给我!”丁文放下了笚篓,拿过网兜跑上前去。

桑木兰和楚婉玉看呆了,丁文跑的速度忒快!

丁文哪会注意这些,看到这条海鳗不小。哇卡,有手臂那么粗,怪不得桑良几人从兜门那边追过来。

我兜!

当然是兜住了鳗头。

海鳗全身滑溜,它居然想由软泥中钻出网兜边沿。

桑良眼疾手快地双手卡住海鳗的脖子,连着网兜提了起来,大口大口呼气,胳膊的衣服擦了脸上的海水,咧着嘴笑说,“看你能溜到哪儿?哈哈,抓的就是你,大块头。”然后掂了掂,又说:“外甥,这条恐怕有二十来斤重。”

大海鳗被卡得尖嘴大张,露出锋利的尖牙,尾巴还在不甘地扭摆。

“近海,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这么大的海鳗。”

“是啊,看有一米多长。”

“小良,这条鳗炖枸杞补身子,包你一夜五次郎。”

“去你的,快叫人拿网袋来。”桑良笑骂说。

“那敢情好,大伙儿都捎一截鳗段回去,一齐补补。”丁文却附和众人说。

几人嘻呵笑了,纯当闲暇放松的一个笑话而已,没人会去认真理会这事。

大海鳗套进网袋中,扎紧了口子,桑良叫跟来几个人拿回。丁文正要洗洗网兜的沾泥,却发现那只“石吸”早已趁机溜到水中,藏得不知去向。

章鱼不仅力大无比、残忍好斗,而且足智多谋,不少海洋动物都怕它。每当章鱼休息的时候,总有一二条触腕在值班,值班的触腕在不停地向着四周移动着,高度警惕着有无“敌情”;如果外界真的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动了它的触腕,它就会立刻跳起来,同时把浓黑的墨汁**出来,以掩藏自己,趁此机会观察周围情况,准备进攻或撤退。

章鱼可以连续六次往外**墨汁,过半小时后,又能积蓄很多墨汁。但章鱼的墨汁对人不起毒害作用。章鱼还有十分惊人的变色能力,它可以随时变换自己皮肤的颜色,使之和周围的环境协调一致。

可这只...简直是鬼精灵,但即使再精,还是在自己的养殖场内。

桑木兰和楚婉玉过一会儿就到,楚婉玉将背上的笚篓脱下交给丁文,问起了大海鳗。桑良自然夸张地数说一番,让楚婉玉大惊小怪的。其实见过花鳗鲵上山的她,本不必如此,只因为今天的确很高兴。

鲜活的鱼等海货卖掉二十六担三十八斤,还剩下场部前一堆的“小鱼山”,丁文几人忙着将这些鱼派出去。

常年赶海摸鱼的人,总把最鲜最好的海货卖给鱼贩子,换成了钱,而留下的只有一些小鱼小蟹之类。一个个领着丁文派发的鱼货,那种喜孜孜的模样比领了工钱还要欢欣,提着这些鱼纷纷辞别回家。

大海鳗被砍成许多鳗段,桑春要丁文留下了头和尾,其他每人各分走一段。在桑春认为做事都要有头有尾的,这是乡村的一种寓味。

劳作了一整个上午,啃起饭特别多,但也只能匆匆填饱,要趁着涨潮之际,让水充满了养殖场。

九百多个的网筒都养起梭子蟹,要把这些网筒挂到毛竹杆上,也是一种累人的活。桑春却将丁文简便挂养,稍稍变得复杂一些,把四根毛竹杆编成一个方形的架,这样操作起来方便多。

看着一个个网筒入水,鱼贩子们找到章守志,声称年前包销这些梭子蟹。可章守志回绝了,奇货可居谁人不知,在春节前几天,这些海货都是抢手货。

桑良开玩笑地说,到时他们的渔场抓回的梭子蟹也在养殖场里寄养,这事丁文就满口答应。

丁文的心思并不在这,他考虑的问题不少。

海水能引入空间,会不会引起不良反应?因为自始至终,自己都是从空间里拿水出来。为了今天收获的大黄鱼,想必又在考虑孵育鱼种。而养殖场似乎也得进行改造,现在都是走精细化、工厂化生产模式,原有的粗糙养殖方法到了要改进的时候。

第一一三章 海鲜火窝

晚餐,火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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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办酒宴外,火窝最能凑起热闹。

吃火窝由自己动手,想吃些什么自己选,显得更随意些。

丁文喜欢这种随意,这样热闹。

八仙桌四周桌沿撑开来,拼成了一个大圆桌,人数不多,但菜式多。摆得满桌都是,堆在面前,果然丰盛。

本来还邀请九叔公和桑良等人,但他们早提着分到的鱼回家,说是吃饭可免、酒却不能省,可以打包啊。

哼哼,丁文就是不给。

其实陈酿三大缸的青红酒,已被消耗了两大缸,快要过年了,怎么说现在也得省着点。

摆在桌子中央的大盆子正在加热,可海鲜味儿和甜香的酒味充斥了整个厨房。

一盘冷盘受几位女生青睐,看似象海蛰皮。

其实。那是丁文从空间里扯了一些紫菜。看起来不算是紫菜。若色泽浅黄。更有理由让人觉得是海蛰皮。浅浅地紫色。象了陈醋地海蛰皮。

咬起来咯吱咯吱地响。挺脆。挺有嚼头。

楚婉玉在向身旁地林雪芹吹着今天地大丰收。还说谁叫你不方便呢?林雪芹在桌底踢了她一脚。又瞪了她一眼。

咦这是什么东西?楚婉玉才想起口中所吃地“海蛰皮”有所不同。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地。若说是紫菜。肯定让人笑破肚皮。头水菜本来就细。却被丁文养殖得象五六水菜那么宽!算是海带吧。但海带地皮厚且韧度。有难度地问题。丁文通常不去回答。

不回答地最好方法。用食物塞住自己地嘴巴。或装做没听到。

只是丁文明白一点,空间里培育出来的紫菜,更适合充当餐前冷盘-海蛰皮。

扑扑扑,水开了。

窝底汤就是>子、海清汤,加了些蒜头、姜片去腥。

“开了,开了。”桑木兰喊着,和楚婉玉一同站起,各抓了一大把的虾菇、海虾往热汤里放,到汤快溢时,楚婉玉帮着盖上盖子。

而大舅妈则端来刚刚出锅的梭子蟹。

热气蒸腾中,满盘橙黄,一只只估计都有五六两。

泡泡率先选准了他地目标,就是那只行凶地梭子蟹,因为就只没了大螯。可还在冒热气的蟹太烫手,泡泡差点又被“祸害”一次,被烫得直吹手指。

这家伙可不是一般地记仇!丁文暗哼哼。

大舅妈不嫌麻烦,一人先分到一只再说。

大蟹膏满,一掀了背壳,壳里带着满满的红膏,用筷子夹一块,放在嘴里咀嚼,真香,真甜。

此时,诺大的圆桌周围没人说话,只有一阵子咀嚼声和清微地烧水声,都在牛啃啦,全心沉浸于梭子蟹的鲜味中。只有虞翠花和楚婉玉怕鲜,沾着辣椒酱吃,也算是吃蟹客中的异类。

李若琳吃得依然斯文,她面前还多摆一付道具--钳夹,当然用夹蟹地大螯。

梭子蟹的精华在于三个部分:满壳的蟹黄、一对大螯和后腿肉。

不一会儿,每人面前多了堆碎壳。

因为蟹黄高胆固,曾经有人啃了两只就晕倒。章守志和包品之啃下了一只大蟹,便不再动这东西了,年纪大了估计是在忌口。而丁文他们自然不必顾忌这些,一年之中就这一个月的时季,过期不候。

“小丁,我去拿酒来!今天可是丰收地大日子。”闲了嘴的包品之除了羡慕外,便转了心思离座自个拿酒去。在桑家坞几个月了,他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对生活、工作条件可以马马虎虎,唯好酒这一口。

上次又给他一小坛酒,听说他珍藏得紧。今晚喝“公家”的,自然乐得放开怀。

桑木兰轻碰了丁文一下,俩人对此会意地偷笑。对于包品之这种“自做主张”的行为,俩人不忤为意,反觉得包品之可爱之处。

“好香啦,哪位不喝酒的,我先给他倒果汁。”包品之提着装酒的水回到桌旁,扫视众人说。可令他失望地是,众人都打定主意要喝这酒。

“包工,快快倒酒来,嘴巴吃了蟹黄粘着呢。”楚婉玉率先指指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桑木兰终于忍不住笑了,但又不想让包品之难堪,不敢当面笑出,别过脸贴在丁文后背,耸动着双肩。

“包工,今晚有地是酒,喝到你痛快为止。”

听到丁文出声,包品之倒酒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巡了一圈后,才给自己斟满。

“哈哈哈,今晚有好酒喝了。”桑春从门外喊了进来,坐下后先端起酒喝下一杯才说,“被九叔拉在他那儿扯说一阵子,总算让他将那些工钱给收下。不过,我还叫他再编几百个网筒来,顺便借了小文地东风

网筒养蟹,其实现在不算养,只算是等个好价钱。现在一斤四五十元,到年关时,一斤能飚价到一百左右。但今天耽搁了他们一天时间,看来吊好网要推迟一两天了,丁文想及此事,便给他们支了个招。

用喷雾器盛上洪荒湖水,象给果树喷洒农药一样,给那些紫菜“上药”,既节省资源,又可以达到效果,如春风化雨一般滋润那些紫菜。

桑春和章守志自然知道“药水”的神奇之处。桑春兴奋大呼“太好了!”抓起了梭子蟹,三下五除二掰了吃起,那干脆利落地吃相,与对面李若琳有着天壤之别。

“老弟,你怎么忘了给咱们的~苗上‘药水’呢?”章守志眨着眼暗示了丁文。

“上药水?”林雪、楚婉玉和虞翠花倒奇怪了。林雪问道:“丁大哥,你连加有添加剂的饲料都不允许,怎么又有了加药水的想法?”

丁文恨不得抓起一只蟹螯敲了章守志几个暴栗,这香喷喷的梭子蟹不吃,净来闲话不是。

“小芹你放心,咱们养~场的~种绝对环保、不用任何药剂,别听老章听风就是雨。呃,最近~苗应该长了不少吧?”

章守志很无辜遭来林雪芹的白眼,才觉自己失言,端起了酒掩饰尴尬。

“现在有筷子这么长。”林雪桌面一根木筷比划。

“多亏了你哈。”丁文笑着点头。

一个月未过,这黑仔长得如此迅猛,已经有筷子般的长度。诚如某减肥女所说,喝白开水都能长体重,咱的~苗喝了水也会长,嘿嘿

“丁阿哥,你的笑容很可恶哦。”楚婉玉看了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琐猥的笑容却是对着身边的林雪芹,而不是她。

呃,丁文莫明其妙望了楚婉玉,又望了桑木兰,自己就失神在想一个问题,至于这样么?

桑木兰皱了鼻子,听到扑扑扑,见那沸腾的热气顶开锅盖子。站起揭开盖子,捞起虾分给到各人盘子里,然后抓了些又放进去。

吃虾菇,当然是泡泡最拿手,他左手捏住虾菇的尾,右手拿根筷子串入,这么一串一扯,轻易地让虾菇壳肉分离,省去剥壳的麻烦。他身旁的李若琳看得惊奇,不过很坦然地接过泡泡送来的那虾菇肉条,想来每个男人都有其闪光点。

其实吃蟹的乐趣在于“嚼”,将肉嚼得干净;而吃虾菇的乐趣在于“剥”,一片片的壳剥开来,露出整个丰满的肉条,因为内含一条红膏线,吃起来既鲜又甜,留香于口齿之间。所以许多人更觉得虾的味道胜于梭子蟹和红。

林雪芹边剥着虾菇的壳,边说:“丁大哥,老章已联系了琼省的客户,说他们这一两天就会来到桑家坞看现场。这~种现时就卖么?”

“你们几个‘红色娘子军’商定就行,卖了钱后可要记得红包给我,当私房钱哦。”丁文打趣地回答,将剥好的虾放到桑木兰的盘子里。

一听“私房钱”,全桌人都笑了,桑木兰在桌底下轻踢了丁文数下,轻哼了几声。

“木兰姐管得好,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一分钱也不能给丁阿哥,给了钱也得叫他明明白白列出个数。”楚婉玉煽风点火般地追击。看来谁要是找上她当媳妇,处境艰难啦。

丁文巡看了桌面几位男同胞,对这个问题似乎默认了,连一向爽直的大舅也男人赚钱、女人管钱,这已成为现时家庭的“潜规则”。

虞翠花温言说:“其实钱财都是双方共有的。女人喜欢打小算盘,可以把钱管得精细一些。你们男人考虑的大事情,豪爽惯了,出手当然大方喽;有时又放不下面子,东给西借的,却没体谅咱们女人,其实咱们管钱也挺伤脑筋的。”

今晚一不小心,要成为众人数落的对象喽,丁文很

“虞大妹子说得也不全在理。

”大舅妈平常很少说话,今晚可是要表达出自己想法,“咱家的钱就放在那儿,用大钱时就支个声行了,一家子里哪有那么复杂?”

桑春没想到媳妇透出家事,只抬头呵呵一笑后,不管了众人逞口舌,莫如动口好吃的更实在些。

阿弥陀佛,大舅妈肯定是诸天菩萨转世。

众人皆惊讶地望向一脸温顺的大舅妈。

“不谈钱,谈钱伤感情。”包品之终于憋出一句话来,然后壮声叫说“喝酒”。

几杯青红酒下肚,桌面上突然变得热烈,都在交谈什么呢?

第一一四章 热门话题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www.65txt.com

喝了些酒的两个男人,可以凑成一对相声。

年纪相仿的章守志和包品之,坐在一块儿,又是讲又是笑,偶尔感慨一下,还不时端起酒碰杯。

本来还在叽叽喳喳交谈的楚婉玉几人突然静了声,她们都看向两个老头。

原来高酒的男人比女人更嗦,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

丁文蓦然想到《大话西游》中唐三藏,桌旁却有了俩个“唐三藏”。

甜言蜜语,接下来该不会豪言壮语吧?

章守志旁若无人笑起,“老包兄弟,现在该羡慕我吧!是吧?”

包品之居然竖起大姆指。

虞翠花暗暗咬牙,伸手扯了章守志一把,让他清醒清醒。

可被酒精麻醉了神经地章守志。此时地皮肉似乎胜比野猪皮。犹未醒觉。虞翠花只得盛来热汤。以图用汤封住他地嘴。

“虞姨。让咱们听听老章有没藏私房钱。酒后可以吐真言哦。”丁文打趣地说。

章守志喝了口汤。搁下汤匙。打哈哈笑说。“老弟。我现在连买烟地钱都要向翠花申请。一分都藏不了。”

众人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

章守志却不显一丝委屈。还炫耀说。“有人管着就是好!瞧我身旁地老包。他连找个管他钱袋子地人都难。难啊。哈哈

看他醉态可掬。众人哄然大笑。连李若琳都掩嘴笑眯了眼。

“喝你的汤啦,净多话!”虞翠花嗔了章守志一句,却是不好意思扫了众人一眼。

“老弟,现在桑家坞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你们猜猜。”章守志此时已面红耳赤,说起话来有点绕舌头。

---随氏进驻桑家坞?

---养殖场大丰收,破历史纪录?

---丁阿哥被推做“媒人公”?

---桑家坞喜事多?

众人莫衷一是。

最近的确很怪异,桑家坞的喜庆比以往要多,似乎掀起了“迎娶出嫁”风潮。

曾几何时,这个旯窝地婚配适龄男女,尤其是小伙子们,找对象难啊。~~~~就是女孩子找婆家,对方一听是桑家坞人氏,不得不多一番思量。

因为,桑家坞等于贫穷!

这年底好像收到了五张喜贴。

“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将户口如何迁入桑家坞?”章守志敲着桌子,说了出来。

不言自明,是冲着土地赔偿来的。

“据说哈,桑家坞现在的总户数超过七十户,人口快接近两百人。”章守志说得一板一眼,似有那么回事。

丁文对这事无动于衷,对身旁楚婉玉开玩笑说,“小玉,看上了桑家坞哪个小伙子,跟我说一声,绝对包你马到成功。怎么说也可以趁机笔小财嘛。”

楚婉玉啐了一声,低头对盘里的虾菇怨气,却是不理了丁文。

桑木兰自将楚婉玉的神情瞧在眼里,不动声色招呼大家。

桑春啃完两只梭子蟹后,抽了纸巾擦手,点起了烟,“桑家坞的新支书在这一两天就到,由他和镇里去费神好了。”

“新地支书!”丁文从大舅言语中觉察到他的落寞。

“听说您不支持随氏开计划?”李若琳实在不了解对面这位敦厚的长会有这样地想法。

桑春不同意这个计划,在县镇两级政府是挂了名号。但在桑家坞,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这个村子的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村子现有的状况。

“授人以鱼和授人之渔,我想你们读书人比我这个乡巴佬懂得更透彻。其实没有随氏,桑家坞不出三年将奔赴小康,可就是没人会相信,上头绝对不相信一向贫困的海岛会突然间展起来。”

纷纷扰扰的桑家坞,桑春说得很无奈,也很沉重,“以前,我们错过了展地好时机,现在

桑春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是不想离开桑家坞。”

李若琳试问道:“如果给予足够的赔偿数额呢?”

桑春想也未想地回答,“决不离开!”

“小李啊,”丁文支声了,“赔偿到户能达到三十万么?”

李若琳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

桑春接下来算了一笔帐。搬到新村,盖栋桑家坞一样地小庭院,达到舒适的入住条件,这得花费十多万钱。

就算节约些,剩余十万左右,能养老一辈子么?

“舅,您还有一点或许没算到。”丁文看向包品之,问:“包工,今晚喝地是你的存酒,你还会不会开怀畅饮?”

“我的存酒?你们最多只能各喝一杯,我要存着过年喝,多了我会心痛得半夜睡不着。”包品之说地是实话

理直气壮。

“所以,”丁文端起了酒,一饮而尽说,“赔偿来的一笔款,自然出手大方。以前儿女婚嫁时都要扳着指头暗计,能省则省;现在不同,有了钱可以相互攀比,要比个面子。”

乡下有句老话,不管多满地水井,若没有活泉,总有干涸的一天。

李若琳微一沉思,便不再说话了。

“能有老桑这样想法地村民,还真不多。这‘外来户’、‘返乡户’迁入越多,自然支持随氏开计划的力度越大。”章守志的精神还蛮清醒,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想说,“因为,他们回来本就是为了分钱。而镇政府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想必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村委会是镇里主导、村民代表大会应该也脱不了镇里的掌控,这一手高啊,高高

“高高高,我看你是喝高了。”虞翠花没好气压了一句。

“高的不止这些。随氏付出的土地赔偿款,一大半流进县、镇两级政府的财政金库中。”桑春冷笑着说。

在丁文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大舅现出这般面孔。

“生什么气呢,”大舅妈怪了大舅桑春,捞起了虾菇,夹起青菜放入滚水中。

吃过海鲜后,捞青菜最能解腻爽口。

章守志已晕头晃脑,当众打起呵欠。虞翠花见状,连忙扶他回房。

然后下了粉丝,一人盛一小碗填了肚皮后,带着红通通的脸纷纷离席。

林雪走到门口,忽然折回对丁文说,“我想明天去趟省城。”没有直接说出此行目的,但丁文能懂得她的用意,便默默地点头。

桌旁仅留三个男人,在包品之提议下,丁文仨个移师到包品之房间内继续喝酒。而大舅妈在麻利地收拾桌面。

包品之宿舍里,移来的小书桌只放着一碟花生米和三个玻璃杯。

一张八开的纸,丁文捧在面前细细地看,那是包品之绘制的地形图,还详细地标出了海平的标高。

“老包,你不是还要讹我的酒吧?快将简易的设计图拿出来。”丁文面露喜色地说,并将这张图纸交还。

“就知道瞒不过你。”包品之接着开了抽屉,拿出一叠图纸来。

嗯,平面分布图,丁文将图纸平摊在小书桌上,手指在顺着纸面一点一指,不时皱起眉头,许久后说:“老包,你看这一大片沙滩,栽上了椰树、红树林来防风防浪;而沙滩还可利用的,围垦起来养殖花螺、~、花蛤这些

桑春在一旁听了,眼珠子都差些凸出来,“小文,原来你早就安排好退路?”

“这叫预防万一,”包品之担心桑春误会了,便说,“老桑,这叫桑家坞新村。要实现这些,还需要你和那部分不肯离开的乡亲们一起努力。”

“舅,你看这道山梁子,应该叫南梁吧。

咱们的底线是南梁子以南的土地和海涂,当然包括山崖背后的海域。”丁文指着图纸解释后,郑重交代说,“目前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咱们三人,在一切尘埃还没落定之前,千万不要让第四人知道。”

“只是那荒地,荒地哪来淡水?”桑春也问出了包品之相同的疑问。

丁文将地形图抽出,叠放在平面图之上。

“大家知道屋前的池塘‘满不溢、干不涸’,因为池底有条暗河,而我正好知道,这条暗河沿着笔架上的山脉走向流淌。”丁文指了地形图上的标高说,“只要咱们选址得当,开挖出第二个淡水源是轻而易举的事。”

包品之连忙去寻来老花镜,戴上后凑到地形图,兴奋地大喊,“这处标高比池塘的还低!”

嘘丁文示意包品之小声些。

“大舅,你们的紫菜田、吊网渔场只是刚刚起步,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可做。哼哼,咱们一起将这个弹丸之地,建成咱们的最美丽家园。”

“小文,我明天到村里摸个底。”桑春显得那么激动,若不是碍于彼此辈份,还真的想拥抱一下。桑春展了展双臂,却是端起一个玻璃杯,将杯中的青红酒一仰而进后,啪地一声掷杯于桌面,正往门口走去。

具体细节不必知道太多,只要懂得丁文有所准备则成。桑春就是存着这份心思,放心地离开。

“舅,不必去摸底了,你们还是继续搞吊网渔场,别影响了正常生产。”丁文喊道,“另外,紫菜该可以喷水了。”

桑春点头,拧开门锁出去,然后反手拉上门。

让桑家坞新的未来,在这个房间里继续酝酿吧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新的支书

姐来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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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一回房,便听到桑木兰这么说。

有四五年没回桑家坞了,连送年、送节的都没上门,这次爸妈又不在家,怎么会突然回岛呢?桑木兰喃喃地轻声自语。

对这位姐姐,她挺抱怨的,还记得教唆父母乱订她的终身那回事。

看她嘟着嘴思索,丁文只好出声。

蓝子,别再傻想。都累了一天,该好好休息啦。

桑木兰闻到丁文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太熟悉了,是荷香。

她便象小狗般在丁文周身哄嗅一番,缠着问这香自何处来?

这不,自己离开包品之房间后,又到养殖场巡了一遍,进到空间中。今天收获的大黄鱼除了大部分放养到养殖场,特别甄选了三对雌雄鱼送入空间中。对于海鱼,可不比淡水鱼,毕竟它们原来生存的海水环境是带咸度的,当然不是简单地淡水加入盐巴那么回事。

清出一方积水塘,盛入海水,然后放鱼入塘。现在不仅仅在培育鱼种,更要掌握大黄鱼日常生活习性。

见三对大黄鱼已深泯塘底。又一身地汗酒味。便脱衣解甲泡澡去。

对这位突如其来地不速之客。小花~鲵们保持足够地警惕。一听有异样地声响。有地从数米高地巨岩上跳水。有地从附近湖边地岩石缝急滑入湖。那一条还象跳跳鱼一样。来个三级跳然后扎入水。只留下水面一圈圈地涟。

动静不小啊!

嘟嘟小家伙。自留在县城该乐不思蜀了吧。一时没看到它那毛棕地样子。还有点不习惯地。

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即使只有五十多尾小花~鲵。在这广阔地湖岸。也能轻易见到它们地身影。

丁文也来潇洒地鱼跃入湖。猛扎入水。又惊走了水中地一群鱼。

哈哈,美男鱼来了!

浸泡于碧波之中,畅游于争奇斗艳莲荷之间,没想到沾得一身香味,偏生被桑木兰一闻即出。

这香味似乎很难自圆其说,索性问了。

“你是不是还想泡鲜花浴呢?”

这还得问不?不言自明。桑木兰吃吃地笑,还说:“我不会跟小玉她们说的。”

不会才怪,女孩子天生嗅觉敏感,丁文笑呵呵讲数量有限,只有咱家地蓝子才有权分享啊。

小气,桑木兰甜孜孜地轻咬了丁文一口。

次日一早。

丁文和桑木兰来到村渡口,俩人是来送行的,也顺道接人。

林雪省城,罗元和李若琳也要离开。

临行时,桑木兰指着跟前几个鱼箱,说:“泡泡,你顺道县城,将这些海货带给我妈。”

罗元一听便哭丧着脸。

丁文一拍了罗元肩膀,“你小子别装蒜了,也捎些给小李家吧,别把人家的闺女不当一回事。”

这话说得与某家七大姑八大姨差不离。李若琳风闻到,忍俊不禁地笑。

说是,罗元这才脸上堆笑,欣然帮着丁文将那些鱼箱搬上了渡船。

桑木兰只能摇头,对泡泡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还能说什么好呢?依在丁文身边和渡船上三人挥手作别,有感而发说,“瞧那泡泡和小李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丁文贼笑了,“那要怎么才算‘那么回事’?”

桑木兰被问得一愣,越想得深,脸儿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桑木兰的三姐来了,没想到同行的,还有桑木兰地父母--桑三儿夫妇。

“爸、妈,你们俩也来了啦!也不早点通知我。”桑木兰高兴地登上渡船,扶下了她母亲。

一蹦一跳的桑木兰,此时更象一个开心的小丫头。

是啊,不管年纪多大,在父母面前永远总是小孩。丁文也上前帮忙提些东西,只是简单招呼,“回来啦。”

桑三儿虽然板着脸,却还是点了头。

桑木兰地母亲和她三姐异乎寻常地热情,尤其她母亲见到翁婿之间没有明显的大疙瘩,笑得更加开心。

“妹夫,没想到几年不见,都长成帅小伙子了啊,怪不得我们家的老幺在岛上苦苦等着,这一等就是几年

要说桑木兰的三姐挺能侃地,具体大名不懂的,只知道从老三到老六,都只叫三丫、四丫的小名。哎,孩子生多了,这取名字倒是一件麻烦事,当初为人父的兴奋劲消失,连孩子取名也简单到一二三四来排列。

丁文只能笑着不说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咱只做一头憨厚老实的黄牛。

桑三儿决意回乡长住,带回行李不少。大包小包堆上了板车,丁文就是一头牛在前头拉着呗。

“哎呀呀,这些天忙着,忘了收拾。现在家里可没法住人,要不先住到养~场宿舍中去桑木兰挽着她母亲的胳膊说个不休

“不行啊丫头,你爸说了‘要住在老屋里,过完这个年,还不知道老屋还有在么’?咱们这次要好好过上这个年,到时叫你几位姐姐都来,一家团团圆圆地。”

“是哦老七,我和你三姐夫商量好了,今年在桑家坞过年。”

“真的?那太好了!”桑木兰显然想不到,此时早把原来地怨气抛到九霄云外。

走在母女仨个前头的桑三儿,却是中气十足地说,“你三姐夫是咱们桑家坞地新任代支书,听说快升官了。”

“爸,您怎么就说呢?沈贵都跟您讲好别闲囓囔,免得他以后工作不好做哩,你看你!藏不住话。妈,你给评评理。”

呃原来新任地支书是桑木兰地三姐夫!丁文听了桑木兰她三姐既嗔且怪地一通好说,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凉嗖嗖的感觉。所以,到了家,东西一搬完后,就寻了个借口,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天杀的渔澳镇那些官爷们,统战工作做咱媳妇身上了。

嗯,从另一方面说明,这批敢怒不敢做的官爷们也有双方协调的意思。

这年头就是这样子,欺善怕恶,更怕上头有人。估计湘少的那件事,已经让自己恶名远扬。

伸出橄榄枝好啊,漫天喊价、坐地还钱嘛。

丁文晃悠回到宿舍,却见章守志一家三口坐廊下晒冬阳呢,但神色似乎不对耶。

“老章,莫非你昨晚喝高了,说出不该地话来?”

章守志连呸几声,“老弟,你怎么忍心这样诋毁老实人?还不是为了小行不来桑家坞过年的事。”

小行?小行是谁?

听了楚婉玉解释才知道。

小行是她弟弟,叫楚天行。大学放寒假了,回到老家小湾村。

“这孩子真倔!”虞翠花左右为难间责备地说,知子莫若母,深知自己的儿子为何而倔。

丁文捏着自己下巴做出沉思状。这家事,实在不好说啥。

“老弟,要不你去小湾村一趟,你们年轻人好沟通不是?更何况”章守志观察着丁文的神色,赔着小心说。楚婉玉接着说,“我阿叔逮了一窝狼崽子,我也顺便揪几只来。”

似乎这事情不急吧,丁文面对一家三口希冀的目光,还是摇头,“我说老章你们可以去小湾村过个年啊。”

“不是我不想去,”章守志畏缩地说,“怕到了小湾村,被他二叔一枪砰了。”

哈丁文指着如斗败公鸡的章守志笑,“我看你是怕发压岁钱吧?忒小气地老章。”

“他是怕我们回去被村里人说闲话呢,让我心头难受。”虞翠花说出了实情。

这都什么年代,难道山村里还有浸猪笼的恶习?不过也确实,在桑家坞似乎也是这样,虽没有浸猪笼,但遭受左邻右坊的口水是免不了地。算了,怎么说老章头的“夕阳红”是咱推一把的,现在扶了马,索性再送一程吧。

“这样吧,等我将家里的事收拾好,就到小湾村抓狼崽子去。”

楚婉玉高兴地快蹦了起来,咯咯地笑着,“我得赶紧打电话叫我阿叔他们到山下接我们喽,说好了明天哦。”

撞了这等事很无奈,丁文无奈地摊摊手。

“丫头,来!一起去拾掇些海鲜,赶明儿你记得带回去。”虞翠花叫唤走了楚婉玉。

章守志见母女俩突突地沿着楼梯登上二楼,有些难为情地问丁文借钱,嘴里却不住在咒骂那个买家。以为年内可以卖出一批花~,到这时候还不见买家地影子,估计这事儿黄了。

丁文压根儿就不当一回事。你说,这就差十多天过年,谁还会在这个时候进苗呢?先不说有没这份心思,就算有的话,那些工人也打算着回老家,没人干活,还要准备疫苗、饲料、安排照理等一堆的事。

这不是没事找事,想赚钱也不用赶上这份。

听到章守志嗫嚅开口只要两万,丁文却大方一回。得了,十万吧。

章守志贼笑,还神神秘秘低声问是私房钱么?

去去去,这钱是向蓝子那儿先拆借,到时别说文说得大声,就怕别人听不到。

可章守志怕,连声求说小点声。

“老章,我在想,咱们今年算是打秋风了。如果桑家鱼庄还在运营的话,咱们的手头就会这么紧,估计还在为年终发红利的事挠首。所以,我和蓝子商量过了,这养~场地花~鲵出售,不管是成鱼还是苗种,都由桑家鱼庄来做中介。”

章守志点头同意,“老弟,这次到小湾村,若还能碰上常知伟,再好好和他唠嗑。”

诺,不提起常大主厨,还真忘了这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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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扬眉吐气

桑木兰家。www.65txt.com-====-

今天来串门的人特多。

桑三儿的三女婿是新来村支书。这消息如插上翅膀,在短短的半天间传遍了整个桑家坞。

村官也官。

于是,原来门可罗雀的老屋,现在比起大年初一还热闹。

---老三儿的命真,生了七个女儿,有了本事的“大头”不说,现在又有一个当上官。我看生女儿不一定不好,比我家那些小子强多。三奶奶如是说,在老人观念中,只是赶热闹的份。

---三哥,今晚我家多做了几菜,到时咱哥俩好好叨嗑叨嗑。您别推辞,这事就这么定。桑大虎一见人多,拉了桑三儿一旁说,说得情真意切。

桑三儿觉自己在村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重视过,才一个上午,为接待来串门的乡亲们,笑得脸部肌肉有点酸了。快近中午,终于可以歇停一会儿,站在厅堂中祖上的牌位前,凝视了许久。

风水轮流转,今个儿到我家,扬眉气啊!

“兰,木兰。”他从厅堂喊出来,待见桑木兰在门口探了头问啥事,才嘟哝说,“中午叫上你的那个来,嗯,来咱们家吃顿饭。”

那个。哪个?桑木奈地回答。“知道啦。”脱下了围裙。便去寻丁文。

这丫头!三儿吐了口烟。笑了笑。

桑木兰找来地时候。丁文正在仓库房内琢磨着。

乡下讲究礼尚往来。虽然不说是等价交换。但抓回人家捕获地狠崽子。咱也要拿得出手

“老公。你躲在库房里做啥呢?”桑木兰只知道丁文很少来到仓库间。想他莫非在为上门送礼地事愁?心里没来由涌出一阵子甜。便腻声问道。

“嗯。这人就怕欠别人地情。蓝子你说小玉地阿叔要送咱们狼崽子。这挺值钱地东西。咱们该拿什么换才好?”丁文实在拿不定主意。

桑木兰一听,有点儿不高兴了,也不搭话。

“是这样,我想咱们明天一起去趟小湾村,后天就回来。”丁文自然不晓得桑木兰那种落差心理,翻起一捆晒干的坛紫菜,“这东西勉强可以凑个数。”

“不行!我不想去,也不让你去。”桑木兰觉得自己有点强词夺理,急着眉头低下了头。

丁文愕然回头。莫不是在家又受了气?

“蓝子,怎么啦?”丁文拉住桑木兰的手问,“谁敢惹咱们家蓝子生气呢?走,我替你出气去!”拉着她往外走。

桑木兰扯住丁文的手,放到嘴边咬一口,恨恨地说:“就是你惹我生气,大坏蛋。”

丁文无辜地咧着嘴喊痛,其实是装腔作势的。不过,怎么一下子踩中“地雷”,自己就莫名其妙了。

桑木兰见丁文愣傻的样子,便笑了出来说:“咱爸叫你中午一起过去吃饭。”

“去,当然去。”丁文才知道这丫头原来在吃味,壮声说,“这嗯,我去拉板车来。”

“拉板车干什么啊?”桑木兰惊讶地问。

“你看咱们家海货多啊,还有七八只活的梭子蟹埋在锯糠里,那些乌鱼多的,连冰箱都放不下了,还好是寒冬腊月。分出来给咱爸咱妈尝尝。”

“就你嘴巴甜。”桑木兰抿不住笑意,双眼笑成两弯弦月。

送来的干货、湿货不少,直让桑木兰的母亲客气推辞,“孩子,这些都是顶贵的东西,可卖不少钱嘞,都拿回去卖了吧。心意,我领了就是!”

“妈,你就安心收下好了,木兰他们也缺这几个子。”桑木兰的三姐懒懒地来到庭院门口,看清地上摆着的那些海货,也在暗暗地咂舌。

“是啊,不值几个钱的。”桑木兰怕母亲心疼,提出一捆坛紫菜塞给母亲,也叫上她三姐帮忙。

桑木兰的母亲抱着坛紫菜温和地笑,她哪里不知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有的在市场上也买不到。从送来的这些东西,看出丁文与其他几位女婿不同之处,至少肯定自己的女儿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心里为此暗暗高兴一把。

“妈木兰见她母亲还愣在庭院里在悄悄地拭泪,便上前搀住她母亲的胳膊问了。

“妈这是高兴,妈为你高兴。”

桑木兰听了,不禁眼角湿润,知道母亲在这些年里受不少委屈,附在她母亲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事。她母亲讶然得失声惊呼了,“这是真的?真难为这孩子了。”

桑家坞旧时相亲,男方初次上门作客,女方家总先煮出一碗线面和两个蛋。据说男方满意的话,只吃一个蛋,留下另一个蛋是给女孩,说明男方满意。若女孩也吃下另一个蛋,表示女孩也有结亲的意愿。

如果两个蛋

,或都没吃,意味着男方不满意,相亲失败。

桑木兰的母亲自然也来这一套,她在窗口偷偷地瞧着。丁文和桑木兰不管这些旧俗,一个喜欢吃蛋黄,一个喜欢吃蛋皮,就这么将两个蛋分享完毕。看得桑木兰的母亲掩嘴偷笑。

“蓝子,明天一起去么?”

“我这次不陪你去小湾村,明天和三姐一起到镇上采买东西。我爸说,这次过年要将几个姐姐都唤来,你看这家里还得添上一些东西呢。”

“住在咱们那里不就行了?”

“算了,我爸他不答应的。不过,几位姐姐都住在家里,那时可热闹啦。”

“你忍心将我一个人扔在舍里啊?”

“就把你一人搁着。”桑木兰吐吐舌头,然后吃吃吃地笑起。

丁文解恨地捏了下她的小隆鼻。

开饭的时候,左等右等不见桑三回家吃饭。

好请人,自己却不在家,太不将人家一回事了!桑木兰气哼哼准备到村子去找。丁文一把拉住了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你急性子。”

“是啊,咱爸说不被什么事扯住了,咱们先开饭,先开饭。”桑木兰的三姐连忙打起圆场。

“孩子,木爸对你挺看重的。还不是陈年老事一直窝在心头。”桑木兰的母亲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当年计划生育的事,木兰他爸总以为是你大舅报的水,让他这一脉没了男丁。”

都七朵金花了,还想生?!丁文望着面前这位柔弱的母亲,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码归一码,这事怎能迁怒到别人身上?我就知道,在爸心目中,女孩总赶不上男孩的一根汗毛。”桑木兰为丁文遭受冷遇愤愤不平。

“爸也真是的,这事都过了多少年还记在心上。七妹夫,咱们别记惦着啊,来来来,吃饭。”她三姐连声招呼了。

丁文压下心中的隐隐不快,似不在意地淡淡一笑。

若不顾及蓝子,就算抬着八人大轿来请,咱还不瞧在眼里。毕竟蓝子一个人苦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家团圆在一块。算了吧,咱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虽然桑三儿没到席,但丁文还是拣些轻松的话语,让这一顿饭充满欢声笑语。

饭后,丁文到养殖场看了一圈。

饲养梭子蟹的鲜料,用的是鲜活的>子或花蛤,不过也不用天天喂料。想想有两天时间不在家,便撑起了小木舟,捎上一袋花蛤,每提起一个网筒,检查网筒是否牢固和网筒里的梭子蟹是否存活,顺便就塞入几粒花蛤。

嗯,成活率还是不错的,就十多只网筒因为网口绑得不紧,里面的梭子蟹跑了。丁文索性将这些网筒捞起来,解下放到木舟里,一番劳作完后,就坐在舟中,让小木舟随风飘荡。

从空间拿出一小青红,在这蓝天碧水之间,悠闲地一口一口咪着

刚才在村口,被九叔公拦下,就着蓝子他父亲的事一阵子好说。原来,桑三儿是被杂货店老板桑运财留住请酒,一辈子都被乡亲们看不起的他,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日子。

丁文觉得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是无欲无求,只不过自己找的伴侣是蓝子,而不是她的父亲桑三儿。

北风吹着小舟,荡向南岸。蹭地一声,船舷触到沙岸。

不管漂流多久的心情,总有靠岸的时候。

桑木兰找来了,站在场部的二楼静等。

丁文到了桑木兰面前时,扬着手中空网筒说,“这些蟹子贼精,就一些缝,都能乘隙而逃。”

桑木兰拍了拍沾在丁文崭新外套上的海泥,嗔说:“喂蟹子也不换身衣服,怎个老长不大的?”

丁文嘿嘿地笑,见了桑木兰那模样,不禁冒一句,“遵命,孩子他妈。”

孩子他妈,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颖”的叫法,桑木兰一时转不过弯来,倒愣住了,慢慢地回过神,乐不自禁地笑。

“为了向我尊敬的岳父大人学习,我决定不生八个不罢休!”

“你!你你当我是母猪。”桑木兰箍住丁文的脖子,攀上了他的后背。

“快来看呀,可爱的小母猪真的上树了。”

“坏蛋,木头,可恶”桑木兰咯咯地笑,象一只熊贴丁文的背上。

回家的路上,伏后背的桑木兰,絮絮呓呓地说出到小湾村的“一要、三个不许”:要准时回来;不许当船桅、不许当黄牛、不许多喝酒。

傻丫头,还真是小醋缸子。

第一一七章 小湾山村

午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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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丰泉水库旁的公路缓缓停下,因为已到了公路的终点。

晕船的楚婉玉斜靠在丁文身旁,在丁文多次询问下,睁开迷糊的双眼,只是机械地点头。

还好包车来的,司机也是章守志比较熟络的人,帮着搬下后车厢里一干东西,在丁文扶楚婉玉下车后,说了有人在等用车,急忽忽地掉转车头开走。

山幽林静,树木参天,午后的阳光也驱不走林间的冷。

楚婉玉打了个战,丁文连忙替她掩紧羽绒服。

山里的温度比海边要低至四度,据说早晚要结了霜板。即使这样,这里的风更静,树林仍显得苍翠,只有那些阔叶的树木还挂着枯黄的叶子。

丁文望望四,现在是没则了。

得,得得

从林间的小路传来了蹄子声。

“石头。你说咱们会不会来早了?”

“小行。这已经不早。再迟地话到家。天要摸黑。”

“好端端地在水库养鱼。么就跑到那个海岛去了。”

“听说。在水库里养要那个重新承包。”

俩个小伙子。赶着一头骡子。从林间路而来。

“小行!”丁文高声喊出。引得来人像呆头鹅一样引颈而望。

“还不过来收拾地上的东西,你姐小玉还在晕船呢。”

俩人连不迭地赶着骡子近前,从骡背上脱下两个箩筐,把地上的东西都放进筐中,多出的紫菜等软货另扎一捆。

楚天行,个头不高显得文静,戴着一架近视眼镜他更富书生气,紧握双唇看来象倔强的孩子。

楚天舒,个头高些,看似比牦牛还要粗壮,皮肤有些黝黑起来露出比玉还白的牙齿。

“姐,姐,你有事么?”楚天行边唤着楚婉玉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丁文。

这小子明知故问,楚婉玉如被太阳曝晒而蔫的柳枝,自己都站不住了,可双手又象梭子蟹的大螯紧紧环住自己的腰。这回不仅要当船桅,还要当上孺子牛,哎得不说蓝子有先见之明。

丁文无奈说,“这样吧,你们俩个前面带路。”

楚天行“唔”了一声,显然心里有底只是走了两步又回头,见丁文已抱起了楚婉玉跟上甩头喊着“石头走了”。

楚婉玉将头靠在丁文肩上,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角已浮出窃窃的笑意,渐渐的着脚步声睡着了。

曲蜒的林间小道溯溪而上。翻过两座山岭后,楚天行指着对面高山说,过了这个沟就到了。

汗,这一下一上,两小时是少不了的。住在山里,这一回进出山挺难得。

丁文站定,楚天行俩兄弟囓着要接手。没想到一囔囔,楚婉玉倒醒了过来。

“姐,你没事吧?”

楚婉玉揉了揉额头,“唔,好多了。”

丁文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转酸麻的胳膊,若非体质经过一番特异地改造,估计早在第一个岭子路上趴下。

楚天舒用惊的眼光看向丁文,面前这个看似瘦弱的人,居然能撑得了,不可思议呀。他不免对比自己这粗壮的胳膊,自己不歇几次,绝难一口气到达。

“小行,咱们快点走喽。天一黑,山里的野兽要出来找食物了。”

野兽,这个年代还有什么野兽?若有的话,通常都在深山大泽,还有人烟难至的地方,丁文象似来了兴趣,便问了。

楚天舒兴致盎然,甚至夸大其辞说。去年一个夏天的夜晚,村里歇凉的人都听到远山传来虎啸的声音,后来传到了县城,上头派人到山里考证,确实有见到老虎留下的足印,听说是华南虎。

华南虎!

华南虎几乎濒临灭绝,据说,野生的不超过三十只,而在于本省可能不会超过三只。

楚婉玉跟在后面笑出声,丁文也莞尔一笑。

姐啊,你们别不信,楚天舒有点儿不高兴。再说算没有老虎,这山里多的是豺、狼、野猪,这些野兽现在常在夜里出没,碰上了算谁倒霉。现在是冬季还好,不然这一路下来,蛇是少不了的。

这个丁文倒信了。按地域分布来说,江南人烟密集,大型动物几乎不见踪影,不比广阔的西北荒原,野牛成群;也不象崇山峻岭的东北大小兴安岭,虎啸熊吼。这里多的是爬行类动物,估计蛇类是最多的。

楚婉玉姐弟落在后面一阵子嘀咕,似在争执。

因为有些下坡路段有点儿陡,楚天舒在前面扯骡子的缰绳,缓缓探行。待过了这个路段,才放开缰绳让骡子自个前行。

丁文试着问,“石头,你们怎么不搬离小湾村,这一进一出多不容易?”

“不,我们喜欢住在山里,因为我们是少数民族,政府也不敢强行征迁。”楚

住了脚步,却问丁文是不是练过拳?

丁文被问得哈哈大笑,说练过跑步、游泳,就是没练过拳。

楚天舒不信,他说他练过,从十二岁练起,现在也有**年时间了,但不能象丁文那样抱着百多斤的东西,翻过两座山岭后还能健步如飞。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搐紧拳头,随之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响声。

“我练的是南拳中的虎形拳。”

这小子还挺炫的。石头,不知这双大拳头是否和石头一样硬?怪不得老章头怕怕,原来人家会功夫,丁文暗地里鄙视章守志。

“石头,会点皮毛在这里尽吹,看我不回去告诉阿叔去!”楚婉玉的声音从陡坡顶飘下来,听起来中气十足。

楚天舒然一惊,手摸着后脑,转头向着丁文讪讪而笑后追前方的骡子去了。

看来石头是怕了,丁文不禁地对楚婉玉的阿叔生起好奇心。

下到坡底有一个索链桥,桥面整地铺就厚木板。人走在上面,每踩一脚便荡了一下。

楚婉玉说这里九曲溪源头,而这个木桥是目前唯一通到小湾村的路。

这个桥离溪有十米高,站在桥面上可以听溪水奔流的声音。这时已笼罩起雾气,让人无法看清桥底的状况。顺着溪谷骤然吹来的风,如冰一般的冷楚婉玉牵着丁文的手,笑咯咯地小跑着过桥。

“姐们慢点,木板结了霜会滑啊。”楚舒牵住骡子,驻在对岸喊身边的骡子也许赶了这么一大段路,不住卟哧踉哧地打着气。

但楚天舒是白担心了,确实捏了一把汗,只是他没想到丁文过这个桥会那么轻松,心里倒有点佩服起来。其实,这个桥若比起风浪的小舟只是小巫见大巫,因此丁文并不显胆怯之状。

跟在最后的楚天行背着双手施然过桥,口中喃喃自语“山气升腾,今晚估计会下雨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丁文从谷底往上看,这里山势陡峭、林深叶茂、云雾缭绕,冬天之际,似乎连山林都被冻得寂静,只剩下淙淙的溪流声。楚婉玉的笑声、几个人的脚步声、骡子的蹄子声,打破了宁静。

山陡阶平,石头台阶盘曲向上,轻松地拾阶而上。

难道这里是“世外”?

丁文开玩笑地说,若身上道袍、手持拂尘,如此而行,倒象一个世外高人。

丁阿哥,你若是道士,肯定是假道学呢,因为没见过修行的道士找过老婆的。楚婉玉挽着丁文的胳膊,却笑得非常开心,如果能飞的话,她估计早飞上枝头。

楚天行和楚天舒俩兄弟悄悄地对瞧一眼,现在似乎能确定一些事,那就是他们的姐有了意中人。这个发现让俩人兴奋了一把。

湾村,楚婉玉更喜欢称做“寨子”。

越走得高,地势越平缓了,直到路中央有棵高大的槐树。那棵树状若一位老妪坐于台阶中央,此时已掉落了树叶,露出扭曲的树干四方伸展,那布满皱折的黑褐色树皮,有一种饱经苍桑的粗糙。

楚婉玉摸着树皮说,那树皮象妈妈的手一样粗糙,但在春深绿深时,是大槐树最美好的时光,树叶碧绿葱茏,绿色中掩不住许多白色的花。花香如蜜,丝丝甜甜,清清淡淡,所以每次回来时,总爱在树下歇一歇。

这棵槐树有几百年树龄,村寨的老人说,比寨子建起来的历史还要久远,它是小湾村的“神树”。每逢八月十五月,寨子里的人总会到树前祈福,把祝福默默念在心里。

清晰听到鸡犬相闻之声,安静的山林在这儿突然变得热闹了,猜想该是到了地点。丁文一绕过了这棵树,面前豁然开朗,忽有舒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一路行来在树木丛中穿行,虽不尽在树荫之下,却也令人有些压抑,而小湾村却座落在这空旷而平坦的地带,背靠着连绵群山,远处四周围是成片的森林,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在冬天的季节里,这儿必是绿色的世界。

这儿房屋不算多,也不拥挤。两头尖的瓦屋顶,在树丫间显得错落无章。但屋前绕树三两株,让每户拥有了不一样的宽敞小院。房屋有的用木头搭建,有的用砖块砌起,还有一些是用透出古朴的瓦片垒成墙。

楚婉玉突然不笑也不说了,只是在静静呼吸,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静静倾听,倾听着熟悉的旋律。丁文不去叫唤她,心想若蓝子来了也会喜欢这儿。

收割后的稻田,田边依然流溪水,走过田仍稻香余味。

一个中年拄着拐杖等在村口,楚婉玉一见来人,便飞一般奔过去。

阿叔,阿叔

第一一八章 醉卧畲乡

小玉回来啦!”

那中年的庄稼汉话里有着说不尽的高兴,又含着一丝嗟叹,但他那深厚的笑声打老远便可以听到。www.65txt.com-====-

“阿叔,您怎么啦?阿叔。”楚婉玉看到那对实木拐杖,把住庄稼汉的胳膊,摇得人家身子晃晃,自己快急得掉泪。

“哎事,不就是跌了一跤。”楚叔不在意地拍了下自己受伤的腿,对着楚婉玉温和一笑,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缓行而来的丁文身上。

“哦,阿叔,您叫他小文就行。”

听了楚婉玉的绍,楚叔热情地与丁文握手,说声欢迎来山村作客,眼角瞥见侄女低头羞怯的模样,便携起一双实木拐杖,朗声笑着在前引路。

从刚才握手中便可感觉位楚叔糙硬的手掌,以其那双手所蕴含的力量,丁文见其魁梧的身材、腰板挺得直直的,每点着拐杖跨出一大步,楚婉玉跟在他身旁便得三步并做两步走,才能跟上步伐。

有其父必其子,儿子被叫做石头,这楚叔想必是花岗岩,丁文依旧缓缓跟在其后。

七拐八弯过了一片菜地的田埂,到村寨西边,见到一处水潭,冷不防三只狗从身边急蹿而过,丁文被吓了一跳,只见它们围着楚婉玉仰头摆尾。楚婉玉一一拍摸了那三条狗的头,却朝丁文吐了吐舌头,然后嘻嘻一笑。

三只狗应该不是寻常的家狗,那个头、体型、四爪和尾巴,倒有点弓背的样子,狗龄不超过两年。丁文暗自感慨,原来为了工作流转花花鱼鱼、猫猫狗狗的市场之间,对狗鉴别只停留在肤浅的表面,却也增加了些见识,也看出一些小道道来。

“寨子里家家户养狗家阿黄、阿溜它们是我阿叔打猎时地得力助手。比五六个人还管用。”楚婉玉有点儿自豪。转头问了楚叔。“只是有两条呢?”

五只这地狼狗。都可以编上一个排了。丁文暗忖意离开三条狼狗几步远。还是不惹它们为上。

老章头。还真可怜你啊。这里不仅有拳头、有狼狗。还有一把老猎枪。

楚叔不作声。只停顿了下脚步继续撑着拐杖前行。显然不愿提及另外两条狼狗地事儿。

“这儿水潭是我们家地。里面养了些花、草鱼。”楚婉玉指着路过那个几分地大地水潭说。“不过这时候基本清潭了。因为这季节山上温度低面常结冰冻住。而且潭水又不够深。潭里地鱼受不了冻。”

没有解决不了地难题。只是没有想出应对地法子。或许搭起棚子后。鱼就可以越冬。因此。丁文对楚婉玉地说法不以为然。不过没有进行实地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文也没说出搭棚地想法。

一溜烟,那三条狗又冲到楚叔前面。

楚婉玉搓着双手,然后藏入羽绒服的口袋中,说道:“要是能在这儿养花~~,多好啊!”

“嗯这儿水质应该没问题,只是买卖不方便。”丁文倒问了“你这次怎地不带几十条回来?反正养~场里的~苗不差这一点点。”

“哎,真要个给我叔他们养殖们还觉得烦。”楚婉玉指指周围森林说,“他们觉得山货来得容易只要到山里寻迹几天就行。”

轻巧,仿佛伸手从树上摘果那么简单。可以想象,上山捕猎与下海捕鱼似同一回事,充满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和风险。丁文只是嘴中微哼,趁着夜幕即将降临之前,转头四处打量这个寨子,这个远近出名的乡。

族多是钟、蓝、雷姓,怎么没听说过楚姓也属族,但问归问,倒不会无聊去查问。

此时,深涧渐渐笼起了雾,将远山近林披上一层白纱似的,令傍晚的天色更觉得昏暗。

要变天啦叔似乎不喜这样的天气。

要下雪了!楚婉玉歪过头看丁文,眨眨眼竟笑了。

在这群山之中,下雨雪天路滑,自然无法进出山。这里的人不喜欢这样天气,那意味着气温更低,家家户户要烤起碳火,出行将不可能。丁文却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节气更替,天气变幻是正常的。

快到了一年之中最后一个节气了吧,大寒!

北方现在应该冰封万里,而南方今年却少雨,至今仍未见到下雪呢。

丁文随楚婉玉踏进一家老式的四合院,大门前三级石板台阶,院内空地都是鹅卵石铺成的。那头骡子已拴在右手边的墙角,低头嚼着干草;三头狼狗却忙得慌,在院内东奔西突,浑然忘了丁文这位生份人。

楚婉玉的父亲大,她家分到了东厢房。楚婉玉一进了院子就跑到西厢房找她婶去,说要温好青红酒让她叔喝。

丁文简单擦洗手脸后,被楚天行兄弟俩请往了东厢房内。

厢房内碳火拨得正旺,却闻不到烧碳味,只因被一股浓烈的酒香被掩盖,那是与青红酒不同的酒味。

“好酒!”丁文不禁出口赞道。他不是酒鬼,也会品酒,但嗅觉更灵敏,只凭直觉而已。

“这是我阿叔珍藏多年的酒,平常的时候就算我和石头再馋,我们也喝不到这酒。今天我们可是托了你的福!”

“是哦是哦。”楚天舒笑呵呵地附和着。

楚天行本想让丁文先行坐到主宾位上,可丁文因不知乡这里规矩,便推辞了。

“小行,你阿叔怎么受伤的?”

楚天行不答,可楚天舒却直爽多了,说出真相,“我阿爸不

乡人去打猎,假装摔伤了腿。”

“你兔崽子专漏你爹的底!”楚叔已扔去了拐杖,大跨步迈进了东厢房,招呼起丁文上座,率直说道,“那些人以为上山打猎是在找乐子,要去找别人,我可恕不奉陪。”

楚叔先替丁文倒了一碗酒“这一生就只有三大爱好了,练拳、打猎、喝酒。听小玉说,小文你的酒量在桑家坞数一数二,我可不相信哦。”

有酒量的人,听说别人酒量好喜欢比试。看来今晚喝酒是不可避免的,丁文没有假意推托,“阿叔,我能喝一点,可酒量不一定好。”

“好!我就喜欢直肠子的。”楚叔的确很高兴,只是不替自己斟酒。

“阿叔您这是

楚叔摆摆手说:“玉叫我先品你的青红酒以我只能暂时压住酒虫,等着那丫头上酒,免得混味了。”一看楚天行和楚天舒直盯着桌上的酒坛子,又笑骂说,“你们俩个兔崽子想喝酒就自己倒道还要我亲手替你们倒上不成?”

楚天舒连忙抱过酒坛,朝天行和丁文眨眼,连忙为楚天行和自己倒起酒。

“阿叔,阿叔,您的酒来啦!”楚婉玉提着一个大铝进门来,后面跟来了端着菜的楚婶。

橙黄的酒倒入碗中,带着甜香。楚端碗一闻微皱了眉头,疑惑地望了楚婉玉和丁文,“这酒有甜香?”心下便将青红酒列入女性的饮品或小孩的饮料,但迫于楚婉玉热切的目光,啜了一小口上眼品起。

样子倒象黄牛闲时的反刍,丁文只觉好笑。

“石头、小行我端菜。”楚婶对丈夫样子是见惯不怪,领着楚天舒、楚天行去了。

楚叔没话又连喝了几口才睁眼,叹道:“没想到这酒的劲道比我的陈酒还要大可思议。”又问:“小文,这酒窖藏几年?”

“不过半年。”

楚叔惊讶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半年的新酒不可能这么醇。”

楚婉玉抿着嘴笑,说道:“阿叔,您给我两只狼崽子,我就告诉您秘密。”

楚叔笑哈哈地指着楚婉玉,说:“原来这次回来为了狼崽子呀,怪不得你这丫头又捎酒,又带海货的。还说回来看阿叔,我算生气了不给。”

“阿叔就是小气,人家回来看您,也顺便带两狼崽子回去啦。”楚婉玉腻声说,又给她叔倒上了青红酒。

回去?真是女大不中留。楚叔望着她,又望了丁文,只得啧啧摇头,“自己明天选两只带回去吧,免得丫头一生气,以后就不回娘家看我。”

楚婉玉知道楚叔会错了意,哎呀一声叫起,羞红了脸,“阿叔再乱讲,我可不说秘密了。”惹得楚叔又一阵朗笑。

楚婉玉打开盖,用勺子从中捞出一块石头,眨着灵动的双眼,对丁文狡黠一笑,因为她曾经看到常知伟也有这样一块被他视为宝贝的青石。这块青石是丁文悄悄地放进酒坛中,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楚婉玉发现到,丁文只能不动声色。

“阿叔,这块石头相当于母作用,能让酒更醇更香。



楚叔不可置否地笑笑,他当然不信这种稀奇事,自不会把楚婉玉当一回事。

“哼,就不知道阿叔不相信。”楚婉玉噘了嘴,却是把青石放进了手边的酒坛中。楚叔想阻止已来不及了,眼看好好的一坛陈酒被糟蹋,说出的肉痛。

“阿叔,小玉说的没错,但有一点要记住:这块石头绝不能同时和蛇那些动物一起泡酒!”丁文可不想自己好心却办砸了事。

曾经有一个人用五步蛇泡蛇,只因瓶口子没严实,五步蛇在瓶中泡了几年的酒,却依然活着。几年后的一天,这个人开瓶想喝蛇酒,没想到却命丧蛇口之下。丁文笃信自己那些青石的效果,绝对比瓶口渗进的一丝空气好多。

楚叔见丁文郑重其事,随口承应。

家宴开始了,一些寻常的山货陆续端上来。

菜过三盘,楚叔要端酒了。他不喝青红酒,说那个是娘们喝的,不带劲,自个儿也倒了白酒,却便宜了楚天行和楚天舒俩兄弟。

的确,这自酿的白酒,清如泉,却香如曲。丁文一口闷下了一碗,如烧刀子般烧刮着咽喉,长长呵了一口气,带劲!这样喝法,楚叔最是欣赏,按他的话叫豪爽。不过,乡人也讲究酒足饭,觥筹交错间,把家宴渲染得极尽热闹。

“姐夫,我再敬你一碗!”楚天行站起来端酒。

“错!”丁文带着七分醉意,一手按桌沿站起说,“我说小行,我是你的阿哥,也是小玉的阿哥,懂么?”

楚叔等人先是一阵诧异,听到最后都高声大笑,唯独楚婉玉已红着脸,头快低到桌沿之下。

“阿哥,我敬你!”楚天行将碗中酒一仰而尽,他和楚天舒几将那青红瓜分了,趁着温热的青红酒好入口,寻了诸多酒辞敬酒。

丁文仍痛快喝了。

自从这次到了桑家坞,几乎没醉过,但今夜似要沉醉。刚才第一口的烈酒,却是呛口;接下来的,却变得与热水无异。

丁文有点摇晃,并没有坐下,拿着空碗呼喝楚天行倒酒,看得他兄弟俩暗暗咂舌。

“阿叔,我要敬您和大家,呃谢谢你们的款待了。”

第一一九章 沸腾向往

丁文醉了。www.65txt.com

痛痛快快喝一场,真真切切醉一次。

楚婉玉扶着他到东厢后房歇下,望着醉态可掬的丁文,调皮捏了下他的鼻子,踌躇一会儿退出了房间。

屋外下起了雪,落雪无声,如夜一般的静,静得让屋内的人无法感知。

家宴已结束,楚叔仍端坐在桌旁,手里正拿着那块青石,翻来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却仍瞧不出异状,听到掀帘声,头也不抬说道,“小行和石头都醉倒了,这两个兔崽子。”

“阿叔,您别责备们了。在桑家坞,能喝下三大碗青红酒而不醉的人不多。”

“这酒劲厉害啊!”楚叔谈及文,脸上有了笑意,少了些严肃,“不过小文的酒量确实吓人,一个人喝下了大半坛的酒。”

“在我认知里,没见他醉过,在岛上甚至喝三大坛的青红酒,也不醉。”

楚婉玉说得很认真,楚叔却高兴:笑了。

一个人从未醉酒过的人,自己招待下却醉了,这事的确令人心悦。楚婉玉猜她阿叔是这么想的。

“没醉地人。不知道酒浓。”楚叔说地并非楚婉玉所想。“一个人能痛快醉一场。未尝不是一件惬意地事啊。”

楚叔地话不多。楚婉玉懂。

楚叔离开了东厢。楚婉玉掩上了门。却转身打开了窗户。

风。冷风吹进窗户。吹在红烫地脸上。拂动鬓边地发丝。楚婉玉怔怔地望着窗外如墨般地夜幕。纤纤玉手卷弄发梢。

阿哥她心里、梦里。自然有着特别地意味。

但丁家阿哥眼里。却仅仅是兄弟。

这点上,楚婉玉觉得非常矛盾。

风偶尔带进了雪米,落在窗台上。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明天还能走路么?真希望他永远都在这山村中楚婉玉轻轻呓语,早已过了花季年龄的她,仍少不了那份憧憬。

“笃、笃笃”

楚婉玉听到阿婶在敲门,转身去开门,见阿婶抱着一床绒毛毯。阿婶说山里天气冷别着凉了,把绒毛毯塞给自己,带上门走了。

怔怔地望着那扇门,楚婉玉咬了咬嘴唇。在想阿婶那种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旋涡中。在桑家坞,每当丁文和桑木兰在一块的时候,自己总有从中插一脚冲动;可当自己和丁文单独相处的时候却少了那份勇气。

心里乱极了!

夜渐深,东厢房的灯已关上。在黑暗中,楚婉玉围着那绒毛毯坐望窗外

东厢后房,丁文做了个很怪诞的梦是与楚婉玉有关的。在梦与现实之间变得夹杂不清,他惊醒了,努力许久才睁开迷糊的醉眼,但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终于松了一口气。

闹想自己这是怎么啦文低喃一声抱着头继续缩进被窝里。被窝里有一股淡淡的芳香,直冲入鼻端。

鸡鸣声阵阵时把宁静的山村喧得热闹,应该是下半夜了吧。

丁文觉得口渴咙快烧着似的,想睡已睡不着了起身子,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只穿着一条裤叉了。

哎喝白酒的后遗症,就是“片段健忘”---只记得喝下最后一碗,之后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丁文突然怀念在桑家坞,在这个时候可以轻易闪入空间,但他忘了一点,在桑家坞能喝醉才是怪事。

丁文不得不一手捏着额头,一手紧包上被子,心想只要找到卫生间,喝口冷水也成。

地板是冰冷的,冷得脚板快发麻,丁文摸着黑走得跄踉,摸到了墙壁,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到门,探着赤脚行过了门,却听到轻微的啜泣声。

咦,自己该不会碰上了《倩女幽魂》的聂小倩了吧?丁文定住身子仔细一听,那是小玉的声音。

缓缓地摸到了东厢前房,啜泣声

显,丁文舔了发干的嘴唇,问:“小玉,是你么?”

静,黑暗中忽然沉静了下来。

香味,熟悉的体香,丁文循着香味摸行过去,手触到毛绒绒的毯子,慢慢地摸到了楚婉玉湿润的脸,有冷冰冰的泪水。

“小玉,你怎么啦?”只是干渴的喉咙,让丁文说话声音变得沙哑。

楚婉玉终于压抑不住抽泣,却也不敢放声哭出来,她怕楚叔听到。

如果是以往,她定象邻家的阿妹一样,飞扑到自己怀中,反正自己也当了好多次桅杆了。丁文摸着身前几张长椅并成临时床铺,铺着一张薄薄的被单,坐到了楚婉玉身旁,清了清嗓子又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婉玉哭了一阵子,终于口说话。

“阿哥,你说‘女是属于城市的’,我想是对的。人说女人是一朵花,花期那么短暂,所以要过得灿烂、美丽,而城市可以实现这个梦想,我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山边海角,然后嫁人,平平凡凡过一辈子。我还年轻,还有梦想要追求”

丁文静静地在听,没有反对,也无反对,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就算沧海也有沸腾的向往。

“我不想回桑家坞了,过完,准备到外面的世界走走,想到上海这个大都市去看看。”

“呃心吧,虞姨他们有我呢。”丁文干涩地说,也许应该为这只百灵鸟飞出山村而高兴,还是为离开桑家坞而失落,但做为兄弟姐妹来说,为她解决后顾之忧、让她心无牵挂地去飞翔,这是自己能做得到的。

楚婉玉轻“唔”了一声,似早知道丁文的答案。

俩人黑暗中沉默,丁文感觉到楚婉玉在冷得发抖,“傻丫头!”主动将楚婉玉揽进怀中,将棉被捂得紧紧,感觉楚婉玉到那冰冷的手、冰冷的泪水,还有颤栗而柔软的身躯,渐渐地双臂变得沉重,听到楚婉玉均匀的呼吸声。

丁文一时没了困意,头却还在痛,喉咙还是那么难受。乡下人说,牛吃了庄稼,羊去驱赶,结果落得双双不回头。这一刻,丁文觉得自己就是那位牧羊人。

天亮了,丁文睡得正酣,被楚叔拍醒过来,可怀中的楚婉玉不知何时走了。

“今天就赶着回去么?”

“嗯,年底还有顾客要买鱼。不过阿叔,我现在口渴得紧。”

楚叔高声大笑说,“好,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主,那就快点起床吧,时候不早了。但我要留小玉要在这儿过年,小文你可别不放心,反正年轻人来日方长嘛。”说着已往外走。

“阿叔,这这那”丁文脸赦得不知说啥好,真是说不清、理还乱,只得匆匆找来衣裳,却见一叠新衣放在一旁,不管那么多就穿上了。

昨晚的雪已将屋顶铺成白色,院子的青石板还是那样干净,积雪已被扫成几堆,堆在墙边。

洗涮后,再喝上热乎乎的汤圆,身子一下变得暖和,人也精神多了。离开前,楚叔挑选了两只狼崽子,都用布条给掩上了眼睛,然后放到背篓里。他还准备了一些山货,却被丁文推辞掉。

丁文说道:“阿叔,我想和小玉、小行他们支个声就走。”

“小行和石头醉酒,没到晌午不会醒的。”楚叔顿了下说,“嗯,小玉就在东厢后房里。”

来到东厢后房门口,但那门关得紧紧的,敲了一会儿不见回音,丁文便在门口喊了几声,仍未见开门,“小玉,我先回桑家坞了,正月若有时间你再到桑家坞住一住啊。”

丁文走了。

在东厢房那个窗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渐行渐远

第一二0章 与狼共舞

小湾村前那棵老槐树的秃枝还挂着冰凌,没有风,雪依然下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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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个山涧叫做槐树沟,很少见到猛兽过了这条沟,这是昨晚听楚叔说的。此时的槐树沟迷漫着冷雾,丁文在雾中行,再加上山路湿滑,不得不放慢步伐。对于楚婉玉昨夜的异状,出乎了丁文的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丁文此时有点矛盾,有些惆怅,也暗叹也许这样是最好的。

铁索桥下流水依然淙淙,过了铁索桥发现凌乱的野兽足印,丁文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之后,不由得朝四周望了望。

爪印,应该是犬科的,是狼爪印。嗯,丁文在附近找到一条手腕粗的枯树棍,掂了掂还算称手。

在离桥头五六米的一棵大树下,两条狼一站一坐,听到了脚步声,均竖起了耳朵,而那条坐于雪地中的狼也站起身来,它们听到了呜呜的小狗呢喃声,那是从丁文背篓里发出来的。丁文无奈地转头,“这两个小家伙还真麻烦,楚叔只掩上了它们的眼睛,却不能缝上它们的嘴。”

记得小时候去别家抓养狗崽,总要将其眼睛蒙上,说是怕小狗崽认路。

咯嚓咯嚓,那断枝的声音,虽然声响不大,但丁文能听得到。这显然不是枯枝受不住冰凌重量而折断的声响,因为树枝掉落,应该一连串的碰击声和落地声。

丁文站定脚步侧耳倾听,回头望冷雾中数百米之遥的铁索桥。

是退回小湾村呢,还继续前行。

一朵雪花飘进了他地脖子里。冷得他直打嗦丁文选择了归乡之路。继续前行。

蓝子早上来电话说。她今天在渔澳镇他着他一起回桑家坞。不见不散。

一条狼由树丛穿出来。低头闻了闻雪地留下地浅脚印睛炽热地望了下前方。循着脚步声开始尾随;而另一条已不知去向了。

从槐树沟底上到另一边沟。又用了一个多小时。山顶上视线清晰文已见到了那条灰色地狼。大吃一惊。边走边思索着脱身办法。不由地想起教科书上所讲地《屠夫和狼》地故事惜自己不是屠夫。也没多余地肉和骨头可扔。手中只有一根两尺多长地树棍。

走走停停。又过了一个山头。地势逐渐平缓。丰泉水库远望在目。

身后那条狼锲而不舍跟着总保持着二十米左右地距离。它仿佛是一条迷路地狼。

前方是一片稠密地树林文没有多想。只是不时回头。甫踏进了这片密林不久然。一条灰色地影子从山道旁地巨树急扑而来。丁文来不及避让意识往下一蹲。一条灰影从头顶上鱼跃而过。丁文堪堪避过了这次袭击。

还有一条!

这条狼落到山道的另一边的大树底,它轻巧轻微转身,弯着背、呲牙咧嘴地对着丁文低吼。

丁文惊出一身冷汗,横拿树棍。

虎腰狗鼻蛇七寸,说的是这些动物的薄弱之处。知易行难,更何况丁文又不是一名猎人,更没有楚叔那样的身手,就手脚麻利和感官比寻常人敏锐了些,真的把不准能打到狼的鼻子。

比较庆幸一点,这些年狼的数量减少,只面对一条狼。不,另一条狼已经狂奔而来。

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法应付两头狼的围攻,丁文毫不犹豫地出击了,他抡起树棍鞭向身前这条狼。一听风声,这条狼机灵向后急闪开,刚好与另一条狼会合。

树棍打空了,鞭到山道旁杂树丛上,枯枝纷飞。丁文因用力过大,也跄踉几步差点跨进山道边的树丛,他马上趁势转身,左右挥动着树棍。

那两条狼离丁文不到一丈的距离,吐长舌头,舌顶还滴下口水。

呜呜小狼崽又突然叫起。其中一条狼仰头高嚎,似在呼唤、似在悲嚎。

糟了!丁文紧握着树棍,双眼不眨地盯着面前两条的举动,全神戒备着。果然,两条狼嚎完后,左右分开向丁文探行而来,已摆出一付作势欲扑、死不罢休的样子。

一公一母?或许是灵光一闪,丁文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条狼不是出来寻食,是在寻找它们的崽。虽然不知楚叔是怎样从狼窝里抓走了五只狼崽,但想来不简单,因为公狼或母狼总有一条留守着它们的窝。

冷静下来,反手从背篓里抓出一只小狼崽,缓缓地弯下腰放在脚前,然后退后七八步仔细观察着那条母狼,它的注意力于那头狼崽子,已迫不及待上前,闻了狼崽的味道之后,伸出长舌开始舔着,但公狼仍在一旁警惕。

总算是赌对了,丁文长吁一口气,悄悄地后撤,到二十余米后连忙转身就

到达渔澳镇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雪暂歇,街上的人仍不少,想必人们在准备年货。丁文穿过人群,朝兄弟酒楼走去。

兄弟酒楼,离镇政府不远,是渔澳镇唯一一家上了档次的海鲜楼。一位女服务员见到丁文推开玻璃门进店,边迎上前边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订在几号包厢?”

“七号。”

“这边请!”女服务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丁文,然后引上了二楼。

七号包厢付出劝酒的呼声,在走廊里就可以听到,丁文觉得这声音熟悉,便打发走了服务员,说自己敲门。

“大虎,镇里都意了,以后一些小工程可以由村里承接嘛,我看你和我爸去牵个头组织,怎么样?”

“三哥,那咱们就听姚镇长的。在这,了姚镇长!”

“大虎别乱嚷嚷啊,被里的干部听到很不好,我现在是你们村代书记。”

“对!对对。姚书记,我再敬您一!”

“好,这一杯我喝了。但我有个请求,你们后得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多帮我做做乡亲们的思想工作啊。这个开发笔架岛的项目,是县里、镇里死命争取来的,”

几个人连声承应。

桑大虎喝了酒后说,“木兰啦,全村就差桑春和你家小文难办了,你可要支持姚书记工作哦。”

桑木兰没支声,桑三儿却发话了,“不支持也得支持!这事由我说了算,别以为有了几个子的钱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爸,你怎能这样说。”桑木兰有点生气,“再说,养~场有省里的人,我说了不算。”

“省上面的!”姚书记惊呼了一声。

“老七,省里都那些人?”桑木兰的三姐问道。

“就算是省里的人,也不能平白占用我的地吧?我就和他们评评理。”桑三儿说得硬气。

可桑木兰就不再出声,包厢里一时陷入短暂的地沉静,一会儿后却由桑大虎说笑话打破了。

丁文没有进入包厢,却离开了兄弟酒楼,拐到附近不远的沙县小吃店,暗道:这样的饭局不参加也罢。

“老板点一份拌面加扁肉!”

“老板,给我加一份。”

桑木兰鼓着嘴坐到丁文对面,丁文却笑了,“蓝子,原来你也喜欢‘情侣套餐’?”

“哼!”

“在包厢里受气,在这儿又生气,咱家的蓝子什么时候成了受气包呢?”丁文转头高喊,“老板,受气包来一个笼。”

没想到真的端来一笼热腾腾的小隆包,这引得丁文大笑、桑木兰也憋不住笑意。

“来一个受气包。”丁文抓了一个包送到桑木兰的嘴前,桑木兰启口咬下,却是冲着丁文的手指。

手指没咬到,丁文喊痛,假装抖了抖手。

桑木兰解气地笑,却往周围看了看,低声问道:“老公,小玉他们呢?”

丁文嘴里填着包,含糊地说了楚婉玉在家过年,她过完年打算去上海、将不再到养~场帮忙。桑木兰支着下巴听着,嘴角已微微地翘起,欣赏着丁文一番狼吞虎咽的吃相,说慢点儿、别噎着,待丁文消顿了一下,又说不想呆在镇上了,今晚就回桑家坞。

丁文默默地点头,“蓝子,以后你有什么不好开口拒绝的,就由往我身上推啊,反正我不怕当恶人的。咱就是传说中从恶人谷出来的‘小鱼儿’。”

“才不呢。”桑木兰皱了皱鼻子,凑到丁文面前悄声说,“我是大鱼儿,专吃你这小鱼儿。”坐回后掩着嘴,吃吃地笑。

两份“情侣套餐”来了,结果全落丁文的肚中。吃完后,丁文被桑木兰拉去理发,说新年要有新的开头。

反正午后那趟渡船是赶不上,要想回桑家坞只等今晚或明天了,索性陪蓝子四处逛逛好了。

俩人准备结帐时,小店门口围了一伙小年青,他们似有意无意瞟向丁文和桑木兰这边。其中走出一位掀下羽绒服的帽子、露出光滑滑的头,他冲着丁文喊,“小文,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说哥们,几年前借的五十万的钱,今天该还了吧!”

丁文被喊得一怔,这位素不相识的人怎知道自己的小名,当真觉得有些奇怪。桑木兰却率先反应过来,“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几年前,我老公从没在渔澳镇逗留过。”

“我大哥说是就是,你这臭娘们插什么嘴,欠收掇啊!”几个小年青哄起,冲向丁文。

第一二一章 今天犯煞

小吃店的店面不大,再加上靠墙两边摆着近米长的木方桌,中间仅留两人并肩的过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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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个子在前一人占据了通道,两个小年青紧跟其后。

打架这活,中学的时候没少玩过,到了社会上慢慢生疏了,毕竟在商业上靠的是嘴巴和头脑,但审时度势仍少不弱,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丁文放下背篓,向前横跨一步,将桑木兰护在身后,迎着已近到身前的大个子脸部,骤然就是一拳。

的一声闷响,血和鼻涕飞溅,那大个子向一边歪倒,压到了身旁一张桌,扫过桌面上的筷子、汤匙、酱碟散落在地,稀哩哗啦响成一片,人却也软到了地上。

出其不意收到了效果,宜将剩勇追穷寇。丁文的确想泄,上午被两条狼追得快玩命,下午再受这帮人无端撩拨,正好拿他们出气,又照准了那个骂桑木兰的瘦个子,狠狠地甩去一巴掌。掌嘴,清脆的掌音响彻小店,瘦个子人象转陀螺一样转了个圈,坐倒在地,嘴巴歪了、苍白的脸上印出红色的五指痕。

丁文经过了青木戒指透出的“凉气活性”滋养后,耳灵目爽,手脚敏捷了些,力气也粗了点,就算扛一头牛也差不离。就在众人睽睽之下,眨眼间放倒了俩人,一鼓作气又踹了另外一人几脚,却因自己的马步不稳,蹬蹬后退两步,反坐到了背篓上不是桑木兰扶住,肯定向后摔倒出个洋相。

沙县小吃店突静,光头和他身边两个汉子看呆了,丁文这个看似清秀、文静的人,却是这么凶、这么狠,活脱脱地拼命三郎。

桑木兰眼尖,看到大个子捂脸血从指缝中溢流出来往下滴,不禁高声尖叫,“啊别打了,别打了!”

桑木兰的柔,似乎激起这帮人的凶性,光头目露凶光i着丁文咧嘴喝道,“断了他一手一脚,哼!”光头身边的两个汉子已从身后抽出木棒前一步;瘦个子两人也立即滚爬起身,各摸到一把木椅和抓了把绣筷在手,却顾不上大个子的伤势了,踹开挡道的木桌速地围了过来。

小吃店本已够挤了,这四个人横逼来,俨然是想堵住了店门口关门打人。丁文连忙起身,按住瘦个子踹来的方木桌,顺势拉来挡在身前,隔着尺宽的木桌冷视着对面光头沉声说“蓝子!你和渔澳所林警官林大哥去个电话,叫他带人立刻赶到街尾沙县小吃店。”

桑木兰被喝得醒过神来在丁文身后颤抖着手从兜里摸出电话。小吃店的老板见状,苦着脸早缩到厨房中手关上了门眼不见为净,窝到门后暗拭泪啦。

那人一听到“报警”。都步伐一滞。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光头。只听光头冷着脸骂。“你们他妈地手头给我快些。不然以后别在镇上混。出了事有人扛着。”冲了!四人已没了顾忌。一窝蜂地冲扑而来。那气势与上午所遇地两条狼不遑多让。丁文见报警没了震慑效果。知道今天地事无法善了。趁着四人转头之际。猛然搬起木桌砸向门口地光头。

“哟”、“哎呀”。一阵痛号。木桌没砸到门口光头。却砸中他向前地瘦个子和另一个汉子。散成了几片。两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嘴里不住地咒骂。而丁文又寻到身旁地两张木椅。当机立断地反冲向他们。如黑旋风耍双斧一般。见人就砸。

顿时。乒乒砰砰店传出一阵乱响。引得街上来往地人纷纷在小吃店门前驻足。

血。从丁文地额头流下。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半边脸。但丁文没觉。手中地木椅散了。仍持着两根椅腿横扫猛打。不管了对方惨呼哀嚎。在丁文地眼中就只剩打砸。狠狠地打这些杂碎!光头看到丁文见红了。却愈加彪悍。只一会儿功夫又摞倒两个手下。还差些冲到自己跟前。目光闪烁了几下地率先退出门口。

丁文见光头溜了。便喊道。“光头。你丫有种别跑!”

剩下瘦个子两人一听他们地大哥先溜了。宁挨几下先后夺门而逃。丁文前后脚追出了门口。已没了瘦个子两人地踪影。只见小吃店门口围着许多围观地群众在指指点点。或许受到店外冷空气地激醒。才感觉到头皮上有点麻疼。扔了椅子腿往脸上一摸。粘乎乎地。手掌上都是猩红地血。

丫的,今天这是冲煞,还是咋的!丁文暗臭了句退回沙县小吃店里。

“文,你怎么啦?”桑木兰扶住了丁文,呜呜呜地哭起,解下了脖子上的围巾,压住丁文的头。

“没事,乖!别哭啊。”丁文单手

桑木兰的腰,眼睛却扫向已倒躺在地的大个子三人,的痛号才稍稍定下神,“蓝子,刚才电话打通了么?”

“我不知道林警察的电话号码呀。”桑木兰依然在抽泣,心疼得不得了。

“那我打给他。”丁文拨通林警官的电话后,拉着桑木兰坐到一旁,按住桑木兰的手说,“咱们又不是没打过架?在初中那时,我拣了书椅,你也持着扫把一旁助阵,泡泡最猪了,他竟然只带着一张嘴,在后面穷喝乎。”

紧张的桑木兰听了之后,若不是见丁文血流满面,差些笑了出来,不过神情安定了许多。

警察没来,桑三儿他们倒先到了。

“木兰怎么么?”桑三儿酒喝得面红耳赤,倒没看到丁文伤况,却看到三个人倒地了,不由地骂道,“又是你!你你你真是惹祸精,一出门就和人家干起架来,每次撞见你准没好事,你

“爸!”桑木兰连忙喝止了桑儿,责怪地说,“小文流了这么多血,你还说!这些人打死了最好,想来敲诈我们五十万呢。”

桑木兰虽没什么,但桑三儿几人听得明白。

“木兰啊,他们敲诈,咱们报警了就,犯不上惹这些的麻烦。有个万一的话,咱们划不来啊。”桑木兰的三姐夫姚书记在这时,苦口婆心地做起法制教育。

“报警是报了,但我就不理,这些杂碎的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事要不查个水落石出,我绝不撒手。”

姚记与身旁的一位微胖的男子对视了一眼,扶了下镜架干笑几声说,“这地上的三个人先送医院吧,别出了人命才好。”

:胖的男子赶紧附和,“是啊是啊,三哥您看看!”

桑三儿向微胖男子摆了手,客气说:“阿七,这事得麻烦您,叫几个人来帮忙。”

“慢着!”丁文又喝了一声,“既然报警了,一切等林警官来了再说。



阿七无奈地苦笑,激起了桑三儿的怒火,在桑三儿眼里,丁文不仅蛮缠无理,还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此时酒劲上涌,只能气撒泼在自己女儿身上。桑木兰不管也不吱声,但丁文听了那些难听话,实在忍不下去,忽地站起身来,拉走了桑木兰。

正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的小吃店老板,一见丁文要离开,连忙开门追出来,“哎哎,你不能走!”

丁文顿住了,没有回过头,问道:“只要老板说出刚才那个光头是谁,这里的一切损失由我来赔。”

“光头余。”

“老板,”阿七喝止了小吃店老板,却自我介绍说,“镇上人都叫我阿七,有什么事就寻我吧。”

小吃店老板脸色一苦,战战兢兢看了阿七一眼,把快要说出的话硬生生地吞回。

“光头鱼?”丁文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人比起~~还要滑溜,一见势头不到溜得比谁都快,人说名字或许不能名符其实,但绰号、外号却叫得**不离十,只要知道这名号,迟早会再找上门。丁文问了桑木兰要五千元钱,权当赔偿小吃店的损失。

小吃店老板接过钱,却更加愁苦了,连忙将钱塞还了桑木兰,“这钱,我不能要,算我倒霉。”象~牛一样,又缩回到厨房那个壳里。

街道上的群众散了,丁文在桑木兰的搀扶下到镇卫生所。在医生为丁文的伤口缝针的时候,林警官才带着两个联防队员来了。

“丁兄弟伤得厉害么?”

桑木兰没好气地说,“头缝上五针,血还流了不少呢。”

林警官讪讪而笑,一位联防队员说道,“在沙县小吃店碰到阿七,就知道这事和光头余又扯上关系。”

“对对,是那个光头鱼。”桑木兰将事情经过说了,只是抱怨林警官来得太迟。

另一名联防队员替林警官辩解,“我们已经到了兄弟海鲜楼前,却被所领导叫回去,这一来一去拖了不少时间。”

丁文已包扎好伤口,从医务室里出来,“蓝子,你也别怪林警官了,估计现在的我是渔澳镇公敌,犯了某些的煞。那些当官的,只要谁影响当地政府招商引资,大帽子就往谁头上扣,总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林警官展颜笑说,“丁兄弟能理解最好,不过我也会去警告社会上那些人,叫他们别惹上不该惹的人。”

“我象一个惹不得的人么?”

“你说呢?”

丁文和林警官彼此会意地大笑。

第一二二章 间不疏亲

沙县小吃店里,阿七恨得牙痒痒。www.65txt.com

本来这次仗着对方是镇政府不亲、村里不爱的对象,也好名正言顺给予敲一顿,却不想因喝酒兴致所来,没有好好计划一番,落得竹蓝打水一场空,反贴几个手下的医药费,差点还被反倒一耙。不过嘛,只要和姚官这小子搭好关系,还怕补不回来么?咱也讲究长线投资。心里虽这么想,在渔澳镇没吃过哑巴亏的阿七,把目光对准了厨房那扇门。

阿七一脚踹开了厨房门,咣当巨响将门内数钱的小吃店老板,吓得呆若木鸡,手中的钱也落了。

“钱,拾起来,给我!”阿七冷着脸指向小吃店老板。

年岁四十好几的小吃店老板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的钱时,苦着脸、咬着牙,当将这一叠钱交给阿七时,艰难地换成了笑脸,但眼角在抽搐。

“嗯,算你上道。”阿理所当然地讲,“我的人呢,在你店里出事,怎么个说法,你也得负点责任吧。”

这般瞎掰的讲理,小吃店板依然点头喊是,直到阿七转身走了,才象发羊癫疯一样握着双手,看着店里残桌断椅,当真是欲哭无泪,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阿七揣着这钱,硬扯上姚官和桑三儿,又回到兄弟酒楼,说是唱唱歌去秽气。但他接到林警官的电话,把刚刚稍微平衡的心又换失衡了,几乎将手中的手机扔进街边的沟中。

“***虎拉大旗,头有盖公章的都不是东西。”阿七一踏进兄弟酒楼三层的一间包厢中,便破口大骂,“你们在镇里听听,道上没人不称道我是七哥,今天触了哪门子霉,没了脸皮当孙子”

若是丁文在此听到阿象泼妇般地骂街诉苦,保证开怀大笑。

丁文和桑兰确实在大笑。与林警官并排走出卫生所。听着林警官在电话里象训小孩一样地训斥着阿七。一名联防队员说得好“官管兵、兵抓贼。这是天公地道。他阿七再横也横不过枪杆子啊。”

丁文怎听之下:到不是滋味。细思之后叹以为然。当天下午到茶馆泡到晚上。趁夜到了老渡头。

没想到今晚进岛地人不少打工回来地、有学生放假地。还有出岛采购地。~~~~逐渐挤满了船舱。但桑木兰一下就风闻出她父亲桑三儿那浑身带着熟悉地烟味儿。就是嘟着嘴别过头不理。紧紧地贴在丁文胳膊。

船舱外。风呼啸地吹过船桅。在黑暗地夜空中怪声作响。紧一阵慢一阵地盖过了渡船动力机地声音。船舱内一片黑暗。外地回乡地人乏了。外出采购地人也累了有十几位学生在叽叽喳喳说笑。扰破了黑暗中地宁静。从老渡头开始就未曾停歇。没人出声言止。困乏地人随着渡船地起伏也睡个安稳。把风声、海浪声、嬉笑声当一曲乡俚俗曲催眠。

船到了渡口。大伙儿付了钱陆续上岸。桑三儿早等地岸边。却唤住了桑木兰。

桑木兰拖着丁文。待乡亲们走远后才问。“爸不和三姐夫他们呆一起。这连夜跑回来做什么?”

桑三儿默默地点着一支烟,长嘘了一口,“走,天气冷们边走边说。”率先转身走在前头。

“你们别以为爸我今天是老糊涂了,人是年岁大啦里却一点都不糊涂。嗯,就说今天打架的事不是贪那个酒,而是稳着阿七他们让他疯狗反咬一口才好。听说了,他们三个受伤的人,一个鼻骨折了、中度脑震荡,另两个胳膊也折,这要是告实了可是不轻的罪。”

伤势这么重?丁文和桑木兰不由得愣了下,桑木兰急切问,“爸,那个阿七他怎么说?”

桑三儿却狠狠地骂,“你说,你们报警了公事公办也好,证人也是现成的,上到官面也不一定会弱了他们。你们倒好,事情做到一半就不细想,倘若阿七不是个大老粗、欺横霸市嚣张惯了,只要赶走那个小吃店老板外地人,就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天天要被这事缠着,以后你啥也别干了。”

桑木兰紧张地搂紧丁文的胳膊,丁文却没支声。

“还是你三姐夫姚官出面,先许诺与阿七合作承揽些小工程什么的,待这事冷上一段时日,对方兴许忘了这一茬,不了了之。”桑三儿感慨说,“人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不离亲兄弟。不管怎么说,我看姚官还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爸,我看三姐夫要想当好村支书,明年提什么副镇长,就不要跟桑大虎几人搅和在一块,准没好事。桑大虎连他自己亲兄弟碗里的饭都扒,还顾得上三姐夫这个外来人。”桑木兰有些不满地说,“今日中午若不是

桌上瞎囓囓,小文会出这种事么?”

丁文这时才长叹说,“其实说来,全桑家坞的人和我都是沾亲带故的。我就小时候皮了些,可这次刚来桑家坞不到半年,也没和谁结怨啊,可为什么还有人对我怀恨在心呢?”

“还不是你不让桑大虎独家养殖泥鳅的事?”桑木兰在一旁提醒,接着愤愤不平说,“爸,我告诉你。这桑大虎不是人,上门求小文教他养泥鳅,却要小文不能传给其他叔伯们,他想吃独食呢。”

丁文断言说:“现在看来桑大虎挖池不是为养泥鳅了,恐怕是为了以后征地时赔偿。”

桑三儿咦了一声,丢掉烟头又抽起一根。

“爸,你就不能少一点?”

面对女儿久违的劝戒,桑儿竟呵呵呵地笑出声,温和地问:“丫头,今晚咱们说下你那个池塘和养~场将怎么打算?好让我心里有个准。”

桑木兰早知丁文的心意,也想通过父亲询问姚官,以探听镇政府对不想离岛的村民如何安置。

“丫头,你们不;离开笔架岛?”这下轮到桑三儿惊讶了。离开这个窝,已成为大多数年青的心思,偏偏自家的这俩个想留在岛上,难道

“爸,我们心思也跟你说。”桑木兰见父亲顿了脚步,便开始一通分说,“我和小文现在以养殖为生,去了县城或省城能干什么活?自然要留在笔架岛,这里生人少、环境没多受污染,是天然养殖的好地方。你也知道,养殖这行能赚钱,现在不是讲究市场经济吗?能赚到钱的就是爷,否则那个随氏集团,人家好好呆在大城市里会跑到咱这桑家坞做什么?”

丁文想及三儿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不如通过他的嘴,替乡亲们出个赚钱的馊主意,“桑三舅,您可以与村里、乡亲们说说,将各队的山地划分到户,在春季来临之时,种上一些果树苗,征地时也好多赚点赔青钱。”但还是提醒别四处游说,别让镇里抓到把柄才好。

桑三儿听说丁鬼主意多,前些日子宣传分海涂种紫菜、吊网渔场、挖池养鱼,其中紫菜和吊网在村里都闹得沸沸扬扬,取得巨大成功了,今晚又有了这个种果苗的主意,似乎挺不错这一路琢磨着,三人也到了村口的分叉路,桑木兰喊道:“爸,今晚我到养~场去了。

您回去和妈说一声,别说了今天打架的事儿。”

桑三儿长嗯了声,听俩人朝另外一个路口拐去,不由地嘟哝,“臭小子,把我的闺女都拐跑了,连‘爸’也得喊我一声。”

丁文和桑木兰刚回到了养~场,没想到章守志夫妇和桑春夫妇从温棚里钻出来,章守志大大咧咧喊天抢地,说丁文若再不回来,那几家宾馆的老客户和那个团购的领导非揪了他不可,还好有吊网来的海货顶着。

来自大舅的吊网渔场?丁文却问了收获如何。

桑春满脸喜悦地说了。二水紫菜比一水多出二十担,单价相差不多;吊网启了两水,各类海货合起来收了十三担多,还不算上筒养在养殖场里的一千三百多只梭子蟹,预计春节前可以分钱。

哗,大舅。你们发财喽!桑木兰由衷地感到高兴。

大舅桑春搓着双手直笑。的确高兴,以前也曾有过吊网渔场,却没有现在收获的好。大舅妈则喊了众人到厨房去,原来她煮好了夜宵,自己手工做的鱼丸子。

热腾腾的鱼丸子,葱花的清香和着白醋的酸味,令人胃口大开。

“咦,小文。你的头怎么啦?”还是大舅妈细心,率先发现丁文发际间的异样。

丁文却说是从小湾村回来时碰上了狼父母找它们的崽,不小心被树枝刮伤的,结果放了一头才脱身。桑木兰将信将疑望着丁文,看他说得象是真似的,但章守志的话终于让桑木兰瞪起了丁文。

“舅,这启网只要一天一次就成,但紫菜喷水最好得天天进行。”丁文却向章守志请教起成品梭子蟹将如何包装。

印孔、透气的纸箱,为了保湿保温,一定要往箱里铺塞些锯糠,这样可以让梭子蟹离水后成活二至三天,或许更久。章守志不无羡慕说,以往承包闲滩都没过这么好的收获,似乎啥事到了丁文手里,都变得夸张。

丁文却吩咐了桑春,最近要一个人专门负责喂养梭子蟹,争取春节前再赚上一笔。

PS: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景元在此祝广大书友们,大吉大利,幸福安康!

第一二三章 脑瓜开窍

第一二三章脑瓜开窍

但大舅有个幸福的烦恼。

网到的鱼货多了,自然高兴。这时季多带柳、乌鱼、刀鱼;也网到名贵的鲈鱼、命鱼等。那些名贵的鱼是供不应求,价格也高。可时季鱼类因为数量多了,若不看在梭子蟹的份子上,鱼贩子提不起贩售的兴趣。年底当然没问题,要在平常时候,农村家谁能天天买鱼?而且,现在淡水养殖那么发达,鱼的价格、鲜活,咱比不上。

丁文望了章守志一眼,看他似乎对这种现状也没了主意。

大舅妈倒看得开,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说,“卖不出去,咱就不卖。和二虎、小良家媳妇一起磨粉做鱼丸子,现在可以哂鱼干什么的。”

“去去,女人家懂啥。”桑春不耐烦打断他媳妇的话,分了支烟给章守志,帮他点起。

天然海鱼的时季性非常强。因廻游特征,象暖水性的冬季几乎见不到、冷水性的夏季见不到,所以有人说吃海鱼当吃时季,这不无道理。若非自己使用偷天之功的洪荒湖水,估计那些非时季的大黄鱼,现在连影子都无法看到,更别说经过六七十年代过渡海洋捕捞和不当的作业,以及近年来海水(尤其近海)污染日趋严重,鱼类资源日益枯竭。

听母亲说,那时候那一箩筐、.一箩筐的金黄大鱼(大黄鱼),都是从近海滩涂吊网捕来的,粮食比鱼紧张,又不能私自贩售,就把三指宽的大黄鱼倒到地里充当化肥。丁文听得口水嘀嗒嘀嗒往地上直淌,现在这天然的大黄鱼、鲈鱼是可遇不可求了,难怪市价调得老高。

造成大黄鱼绝迹的,当然还不当.捕捞作业问题。大黄鱼因其特殊的构造,鱼的头部有个气泡,据说大黄鱼时季来临,当时使用敲船鼓,大小通吃被包夹了。

众人见丁文皱眉凝思,以为在.思考对策,但桑木兰却发觉丁文是走神了,便在桌底用脚尖点了点丁文。

呃......丁文搔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咱渔场网到的海货,绝对是纯天然和新鲜,其中能.保持活鱼最好,就算不是活鱼也能用冰贮藏保持新鲜度,更何况现在是冬天还怕臭了不成?”丁文是王婆卖瓜自夸一番,接着又说了小规模吊网和远洋捕捞的海鱼,销售的途径和手段不同,基本不会影响的。远洋捕捞的鱼由于作业特点限定,数量巨大,基本走的冷冻这一途径。

其实各大洋,即使我国沿海各个近海,出产的同一.种海货,其形、味都有差别的。打个比方,北部湾的梭子蟹,与舟山出产的,也有微许差别的,这也许是生物适应环境的结果。

丁文凭借在上海做贸易时的商业经验谈到,“城.市里的人总希望纯天然的东西,问题在这了,买方有需求,而卖方有货,问题在于中间销售,那班王八糕子鱼贩想一看你货多了,怀里揣着算盘暂时结成一团来压价,所以老章你明天帮我大舅筛出一些相对诚实、可靠的,宁愿让点利给了这几个人,将那些鬼心眼多的给我撵出桑家坞,也不把奇缺的海货供给他们。”

“老弟,这办法我.和老桑不是没商量过,不能做为长远打算啊。”章守志和桑春都愁着脸。

“小文,听小良说,他们都把目光盯着你的池塘,就是那个印了商标的鱼。”

大舅妈一语提醒了丁文。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洪荒鱼”给惹的,不过咱养的鱼基本是向大宾馆、酒楼专供,走的是高端路线,没有向市场上推广呀,这班奸商竟然打起这主意。

“老章,不然也将我大舅渔场的销售挂到咱们桑家鱼庄来,可以向几位老主顾推销推销,再不济你可以在省城农贸市场开个专门店,和洪荒鱼一起供应向市场?”

章守志和桑春都不约而同地笑。

这怎么感觉象中计了一样捏?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让丁文觉得好奇。

“老弟,实话跟你讲了吧。”章守志吐了烟说,“笔架岛要开发了,这个是大趋势,咱们扭转不了,倒不如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好好发展。”

“发展?”丁文看那大舅的神情,不曾有刚才一丝愁苦,没想到自己出岛短短两天时间,连大舅的花岗岩脑袋也开了窍?还耍起请君入瓮这套把戏,而大舅妈也在一旁推波助澜。

这时,整屋子里的人都在喜悦大笑,这笑声在寒夜显得特别高亢。笑歇,桑春肃起脸,丁文知道他有正事说了,每逢说正事时他都是这种神情,还不是当了十多年的村支书习惯给惹的。

“这两天比当了十多年的村支书想得都多。就是想不通,咱们桑家坞人人想逃离的海岛,为什么还有掏了这么钱投到这里?通过渔场和紫菜场这两天的收成,总算明白了。好比池塘养鱼、养殖场养虾这些事一样,咱们桑家坞人没钱、怕亏,这越怕亏越不敢投资、越不敢尝试,白白地放着笔架岛四周宝贵的天然资源,就这样浪费了一年又一年,问题都在于我这个带头人啊!”

桑春动情地说:“为了给桑家坞的老少爷们赎这个罪,我和叔伯兄弟们合计过了,明年不仅要扩大紫菜菜田的规模,还要种殖其他海货。如果一定要迁离笔架岛,那就到对面的老渡头吧,但笔架岛的海涂,我们不会放弃的,那是我们今后的一条出路。还有一样事,我们想回购‘桑家鱼庄’的股份,在省城、县城设立专售咱们自己海货的地方。”

石破天惊了!丁文望着桑春自信满满的脸,简直看到千年铁树开树似的。

“老桑找过我,说起了这事。我基本上同意,说来我和翠花也算是桑家坞一份子,”章守志说道,“这回购股份的事,既然是商业行为,一切得按照商业规矩,原则上桑家坞方面的持股不能超过一半,具体细节还得好好商量。”

“你们弄去了吧,我反正没啥意见,就是村里人多嘴杂,你们自个摆平。其实有了稳定的海货货源,还怕没事做吗?人家‘乡巴佬’都可以将卤蛋推销到全国各地。紫菜可以办烘干厂,还可以进一步深加工;海鱼也可以包装成鱼干,外包装好看点,还能当做特色的馈赠礼品,正好利用上桑家鱼庄这个平台。”丁文淡淡地说,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能这么幸运,主要仗着青木戒里的洪荒湖水特异效果。

“我们要赖定你哦。”桑春打趣地说,“看你现在拥有养殖场、养鳗场,还有养鱼塘。仍然按照原来老规矩,出产的全部东西都由桑家鱼庄独家代售哦。”

章守志笑着帮腔,“这不是赖,咱们就是要打劫大户。”

“舅妈,你做的鱼丸子好贵呀,一粒值千金。”丁文逃似的拉走桑木兰,惹得桑春他们舒意大笑。

回到宿舍,打了门,一阵暖和扑面而来,原来是蓝子吩咐大舅妈开了空调暖气。舒服啊,丁文大八叉躺到床上呻吟一声,正被暖风熏得欲睡之际,被桑木兰赶起来洗澡,原因很简单,身上有异味。

有了锅炉就是好,冬季热水不间断,可一到交费的时候,那哗啦啦的几万,老章头大喊心痛。但一想到花鳗苗从柳叶苗长成如今筷子长,那是眼可见地长大,心里就平衡了。按说在这严冬里,成年的花鳗鲵都深泯于泥土中,一动不动地冬眠越冬,基本上都在消耗着秋季积累的体内脂肪,但瞧咱家的鳗场,风景这边独好哩。

坐在大木桶中洗澡,后背有桑木蓝在搓着,头靠在木桶边沿的丁文哼着歌,突然说道:“蓝子,等我妈来了,咱们就订婚。要不,咱们先去领本本回来?”

桑木兰停了手说,“老公,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内疚得一时心急起来?”

“去,这哪门子的歪理论。咱俩的**友情是从娃娃时候培养起来的,超**友谊也是有目共睹的,象我这么纯情的人怎么会做对不起**同志的事呢?”丁文反身抱住了桑木兰,“傻丫头,咱们要加把劲了,你看你爸那双眼睛一直往你的肚皮瞄,他还以为也象咱家的花鳗苗那样天天在长大咧。”

“呸呸,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个样。哎呀别乱动,痒,咯咯...别闹了,赶紧洗好上床睡觉。”

腊月廿三,当“小年”到来,预示春节拉开序幕。

昨晚胡闹很迟的丁文小俩口,在睡梦中被不时的鞭炮声吵醒了,这愈到年关,过年的气氛愈浓。

到了厨房,看到大舅妈和虞翠花在祭灶,才想起今天是小年。在桑家坞,每年到了小年,家家户户都要祭土灶,在灶案上供放糖果、清水、料豆、秣草,传说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接下来要进行扫尘、贴对联,没有备年货的要赶紧备好,反正祭祀活动不少。

大舅妈叫丁文在厨房门口点起鞭炮,算做顺利送走灶王爷。

“小文,吃完饭后到会客室,你大舅和老章他们都在那儿一直等你呢。”

第一二四章 雪中绿意

十舅做事总风风火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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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却见大舅妈叫桑木兰捧来一碗清炖~鱼。

一大早吃这~待看手表,却是不早了,上午十点二十五分。人说吃~鱼能帮助伤口尽快愈合,大舅妈还真上心。其实,昨晚伊回到桑家坞,戒指渗出的那种气,丁文自己也无法描述,只觉得头上的伤口处如蚁噬,麻麻酥酥痒痒的,还好带点薄荷一样的凉意,不然可真的要抓破了头皮。

喝下一口鱼汤。

嗯,稍偏咸了些,这样可以压腥,似乎还有姜片和蒜头味儿。

北宋名家范仲曾诗:江上往来人,但爱~鱼美。可见~鱼之美,从古至今早已炙人口,只要不怕腥,吃起来的确够鲜美。若怕腥的,可以用辣椒欺骗口舌,但此举无失去了原汁原味。

当然,现在不是~鱼的时,有道是“秋风起,三蛇肥,~鱼美,~公摆摆尾”,看来秋季的~鱼最是肥美。但现代的养殖却打破这句民谣的常规了,因为工厂化养殖早把时季打乱,反季节的果蔬、鱼类寻常可见,因此想吃肥美的纯天然~鱼,还得多注意一下时令哦。

喝下了一碗鱼汤,丁文又要一小碗稀米粥,算是漱去口中腥味。

桑木兰和大舅妈开始各个房间扫尘,而丁文溜达到了温棚中,见到虞翠花在原池边测水温,招呼一声便借机说了楚婉玉的想法。

虞没来由地叹口气,说自己知道啦,小玉在昨天就打电话催着早点回小湾村,只是问了丁文,正月去不去小湾做客?昨天如果不急着回来,常知伟恰好从粤省回乡,兴许能碰到一块也说不定。

丁文对小村印象不差是有了上次喝醉地经历。下次去地时候估计再也不敢放开。支支吾吾回了虞翠花。如果有时间地话会去地。

温棚里地温度在十二度右。有点儿闷。丁文从池中盛了一瓢水。拿到温棚外细细观察。水色有点儿深了。又掀了帘子回到温棚就问。“虞姨们啥时候换地水呀?”

冬季。虽然万物枯槁生植物几乎难见。但自己地~池有些特异。不能按照寻常地方法。一方面有了青石地作用。水生浮游植物和~苗一样快速生长是可以预见地;另一方面。自己每池饲养地花~苗数量超多以更要保持水中地氧气。.C0m

“有四天没换水了。要不中午更换一半地量?”虞翠花见丁文在池子四周又俯身瞧了瞧。

“这次换多一些三分之二地量。”丁文迟疑之后说。“要不。中午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办这事。”

“怎么?不相信我。”

丁文嘿嘿地笑,知道虞翠花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说:“虞姨您还是收掇一下点带着老章回去过年。嗯,您看这次回去要带些什么的海货呢?当然殖场里的梭子蟹多带几箱回去,叫小行和石头一定得下山接你们。”

虞翠花盯着丁文温和地笑眼神似乎有点儿特别,“小玉就惦记着那青红酒和海蜇皮。”

这个楚丫头还真会捡自己的青红酒和变异坛紫菜可是世界上独一份,有钱也没处买。一想起那晚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儿搁,丁文扬了手就答应。

“昨晚听老章的电话,那个买~苗的人在这一两天会来桑家坞,这岭南人做生意真地兢业呀。”虞翠花跟在丁文后面到了其他的温棚中,边走边说了这事。

“那敢情好!最好他们能多买点,免得来年秋季养到成~时,这点儿的地方养殖密度超标太多了。”

这样的行内话,虞翠花自然能懂。不象草鱼、鱼、^鱼它们的食性和生活水层各不相同,可以混养,养殖密度大些无妨。而花~鲵属于凶猛肉食性鱼类,在养殖空间或食物不足时,可能导致相互残杀,在自然界算优胜劣汰,但对养殖业来说是没必要的经济损失。

怎么办?只能通过多换水或通过水的流动,以保持水中的氧气;饲料尽量做到“水饱”。

“虞姨,您还是劝下小玉,桑家鱼庄明年还得在省城开起来,她最好呆在省城,女孩子家一个人到外面闯,挺难的。”丁文戴着毛线帽,说这番话有那么点老气横秋,好似历尽沧桑的老头,虞翠花好气又好笑。

“不看,到会客室去!”

说走就走,看着丁文懒散的背影,虞翠花终于啐了一声,“臭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

原来小玉打电话来的时候,楚叔在一旁特地交代,叫丁文正月再到小湾寨作客,只是称呼让虞翠花吓了一跳,这下全寨的人都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上仍积压着铅云,

的雪花,一下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桑家坞的积雪厚,东一撮西一片堆在海风吹不到的角落。顺着石条台阶走到校舍后的瓜园,却见葡萄藤、桔子村依然葱绿,被雪水浸润的叶子,在风中抖擞着。

的确养眼啦,丁文一眼看到桔子树的绿叶间还藏着橙黄。呃,嘟嘟不在家,自然没人闲着去采摘,这些桔子是嘟嘟爪下遗漏之物啊。

待转过墙角时,“一撮白”特有的鸭声,令丁文引颈相望。一群海鸭子,约十五六只之数,竟飞到池塘的水沟边,正争相啄食青青嫩草尖。

沿约那片绿色,如给池塘戴上一个特大的编织草环,在严冬里是那么地抢眼。

人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但是,咱家的春天早在冬雪中来临了。不过,丁文不是一会诗人,他在赞叹“一撮白”。

这货就是厉害,知又从哪儿拐来一大批母鸭子,看来海鸭子的家族在不断壮大啊。咦,居然还有笨小鸭躲在鸭群中,嗯果然生猛!丁文有点神经质一样,没来由地大笑,笑得让人莫名其妙。

“大头,快进去喽!大家都在你。”九叔公从原来学校旧公厕中转出来,远远便喊。

丁文也没当进到会客室,而是在门口等着九叔公。看了九叔公一身行头,暗想:这才有点儿新时代农民的形象嘛。

“九叔公,瑞雪兆丰年啊,年的冬麦长得不错吗?”

“喝,咱家的大头,啥时候关心起农事来?记得以前将小麦认做是菜呢。”

这事,往堪回,就出了一次糗,居然屡次成了大家调侃的口头禅。丁文尴尬地笑,却想九叔公今次可是满面笑颜,估计为二虎搭上了大舅这列致富的车次而高兴。

“还好在前几天覆了粪土,不又来了雪水,来得正是时候啊。”九叔公笑着和丁文踏进了会客室。

烟雾升腾,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一数,二十把烟枪都工作啊,那盛况简直比初一、十五妈祖庙里的香火还要旺!哎,今天的二手烟,咱是抽定了,丁文忍着咳嗽和大伙儿一一打招呼,然后与九叔公坐到一块儿。

桑春清了清嗓子,压住了大伙的笑声,特别是桑良和小正毫无约束的谈笑,“今天算是咱们桑家坞遗留户的一次聚会,刚才说了扩大紫菜养殖,种殖花蛤、海>、绳的事,大伙儿都赞同了,只待新的支书一来,咱们各组派出代表与村里协商一下,开春后就准备划分海地

丁文被烟熏得半眯起眼,闲着四周打量,耳朵自然在听。

唷,什么时候买了液晶电视?还是四十寸的,还有一套组合音响。红木沙也多了一组,就是那几盆盆栽呢到里间去了。

桑春讲到了目前的展,最后也问起了迁出笔架岛后怎么办?还说了将新村的地址设在老渡头附近的想法之,有点儿象政府部门的施政报告一样。但满屋子里的人摒住声息,都在专注地听着桑春的话语,毕竟这些都与他们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只待桑春的话讲完后,会客室里轰地一声嘈杂起来。

丁文看到自己可恶的岳父坐在一个角落,他默默地抽着烟,抽尽烟后用脚踩灭烟头,霍地站起来喊道,“我有点想法要说!”

众人愣了一下,忽然安静下来,然后又哗地笑出声来,桑良和小正尤其笑得夸张。

“静一静!”桑春暴喝一声,狠狠地瞪了桑良一眼,环视众人喝道,“大伙儿有什么掏肚皮的话都讲出来,别以后尽埋怨!”然后转向桑三儿,“来,桑三哥你说说,”

桑三儿初次面对这么多双不同神情的目光,倒变得拘束不安,有点嗫嚅说,“既既然要被强行征地,我想大伙儿可以在山地插上果苗,也也可以多赔一点青苗的钱。这不是我三女婿他的想法,是我自个儿琢磨的,大家别误会啊,到时能不能得到赔偿,我不敢保证啊。”

众人都“咦”了一声,显得很意外。

意外吧?丁文没事偷着乐,竟抖起二郎腿。

“桑三哥,这想法太好了,我桑春可要重新认识你。”桑春第一个为这想法叫好,然后众人居然鼓起掌,桑三儿面红耳赤地落座了,倒瞥了丁文一眼,然后低头默默地抽起烟。

有了桑三儿的示范,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一言两语地都说了出来。轮了一圈后,桑春问起丁文。

“小文,那个池塘和养~场占用的地,你有什么打算?”

第一二五章 又是池塘

第一二五章又是池塘

池塘,又是池塘。

这个问题,丁文倒没细想。但今天的风气,似乎回到象大舅常说的那个公社时代,人人有话说,人人可以说话,畅所欲言。

丁文没有立刻做出答复,着实愣了一下,这个问题问得猛浪了。

会客室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但众人的目光若一束束电波的话,全都集中在丁文身上,有迷惘、有兴奋、有幸灾乐祸、有关切忧虑,如此丰富,如此明显抑或轻微的。

“池塘,是与村委签过承包合同,并经过镇政府认可的,所以这个问题应该由我和村委或镇政府拆迁办人员来谈判,但我今天当着众位长辈面前将话搁下,‘池塘的问题不但不会成为挡住大家发财的门槛石,兴许将来能为大家争取更多利益’。”

丁文的开头话语显得空洞,却是良好的过渡,他平复了杂乱思绪,继续平静地说,“至于养鳗场租用的山地,只待这季的鳗鱼成品就搬离,最多时间不超过租用期两年。如果要我开春那里搬迁的话,我将有很大损失。大伙儿也知道,我们在养鳗场投入,包括租金、场地建设等杂七杂八的一切投入,已经不下五百万之数,希望能给我养满这季鳗苗的时间,到时与征地若有差价或损失,可以由养鳗场给予适当补偿。

投入五百万,不免有些夸大.之辞,丁文只是说明:若是将地强行收回,自己将损失很大。但若算上鳗苗养到如今这个程度,其价值何止五百万这个数?

丁文话音一落,乡亲们开始低声.地交谈,突如一群蜜蜂在会客室内嗡嗡地叫起。九叔公侧过头看着丁文,脸上充满不可思议的神情,五百万对于他来说着实异常震撼,他磕了烟斗中的灰烬,发话了。

“我看池塘的事不能去为难‘大.头’,说起来他也算是咱们自己人。若论辈份来,叫咱们一个个不是喊叔公便是唤舅的,咱们能叫小辈看扁了么?人穷志不穷呢,咱桑家坞的人不能被说是出尔反尔,承包池塘这件事可是通过大多数人同意的。”

“可我听说,有人出手五百万想盘过池塘的承包权。”

桑大虎的话,如焖烧的油窝里投入一勺水,会客室.里哗然一片、沸腾起来。

“哇,这么多!”

“分摊到户的话,一户可以分到十多万啦。”

“池塘卖了这么多,那整个笔架岛...发财!”

“少想得美,这钱能到咱们口袋里么?人家镇政府是.替咱们点钱的么?”

...

不过,大多数的人已在幻想。

桑春没有说话了,桑三儿也在默默抽着烟,那些.支持丁文的人都在默默地望着他,只是希望丁文能够对桑大虎的话给予反驳、给予澄清。

“不错!”当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回时,丁文大方地承认,让在座诸人停止了谈论,更大吃一惊。

随氏的冰棍女甩来五百万想接过池塘的承包权,记得当时只有三个人在场,至于桑大虎听说的源头来自何处,丁文无从查起,也不想动这个心思去追查,倒不如光棍些,今天将话挑明了。

“因为池塘的事,我们投资的桑家鱼庄被人弄得关门倒闭。若算起细帐的话,桑家鱼庄累计投入接近三百万,现在只剩下厨具按最低折算,一个月的盈利也有五十万左右吧。另外,我们还欠外债近六百万呢,那是还银行贷款的钱,每个月的利息不低啊。”

丁文就这样翻家底一样透给大伙儿听,让人看起来十分真挚。

“欠这么多钱!”桑春倒吸了一口气。这可是一辈子还不了的数目,桑春的脸色严峻起来,桑三儿也停止了抽烟,大伙儿象看怪物一样盯着丁文。

当然这番话若让知内情的随飘听到,肯定甩给丁文一阵冰凉凉的冷笑。青石的秘密,在桑家坞没人会知道,即使是桑木兰也是蹭蹭懵懵的。丁文趁这个时候打出悲情牌,睃视在座大多数人的神情,知道收到了效果,便又说道:“只希望各位长辈能多给我一些时间,哪怕两三年都成,你们也不希望我带着一屁股的债走出桑家坞吧?。”

没人说话了,因为大伙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大头,这么多钱要还到啥个时候啊?”九叔公的脸都绿了,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杆,问出了许多人的心里话。

丁文咳了一声,竖起两根手指头,“两年。养鳗场的花鳗养殖周期要一年多,到时可盈余三百来万;而养殖场的对虾,一年一季,天年好的话,也可盈利三百来万。那个桑家鱼庄亏了也就算了,以后慢慢挣回。”

虞翠花恰好走到门口,听了掩嘴好笑,待丁文讲完话,在门口招手叫他出来。

“虞姨,有急事吗?”

虞翠花扫了屋里一眼,明摆帮丁文脱身,“老章叫你赶紧准备准备,就是上次吩咐团购的那些鱼。”

“天,竟将这事给忘了...”丁文搔了搔头,正转身向会客室里的乡亲们告辞,却听九叔公很理解说,“大头,你去忙你自己的,这里没你的事了。”

丁文自是毫不客气告声走了。

“虞姨,这天寒地冻的,鱼跟人一样都回窝过年,哪来几千斤的鱼哦?”

“你能蒙他们,我就不能蒙一下你?”虞翠花在心里低骂一声臭小子,“我是捡鸭蛋来着,刚好听到你在发言,心想这帮人怎么来着,来者不善哩。”

原来是在蒙人,丁文算放心了,托辞去养殖场,事实上溜进空间里头。

入眼微漾的轻波,和风送来淡淡的荷香。空间里的温暖,让丁文扒去厚厚的外套,长吁脱去了一身轻松啊。

丁文自要先瞧瞧几对大黄鱼的状况。唇红身黄的大黄鱼,潜在鱼箱的海水中,扇鳍摆尾,安静而舒适,那一身黄色,在丁文看来不啻于黄金。

嗯嗯,不错啊,能产下卵的话,连闽省三都澳也不要去了,咱们自给自足。丁文暗咽了下口水,极目寻找一个合适的水塘,当然是专门饲养海水类的。不过产卵的大黄鱼群怕强光,喜逆流,好透明度较小的混浊水域。黎明、黄昏或大潮时多上浮,白昼或小潮时下沉。成鱼主要摄食各种小型鱼类及甲壳动物(虾、蟹、虾蛄类)。

这食物嘛...只能去看看那些种鱼们产卵了没?

顺道察看了坛紫菜。居然把整个丈方的水塘水面给漫,坛紫菜的生长,那用怎样的蓬勃才能形容!丁文在水塘边俯身扯了一把,坛紫菜的韧滑度堪比海带了,哪知塘中藏有不速之客。

几条花鳗鲵从菜叶间急蹿到青岩上,忽忽如飞,眨眼间溜跑到洪荒湖中。呃,果然不愧是能上高山、过草地的“溪滑”,不过何时也好上坛紫菜这一口呢?丁文忍不住舒怀大笑。

这些口突牙利的家伙们,常闻对竹笋独好,今又好上坛紫菜了。

糟,不会对鱼卵下口?

丁文急急赶到那些产卵的那几个相近鱼塘边,只剩下长叹。

蝗虫过境,口不留情。

于是乎,丁文决定捞几条尾指头大的花鳗鲵,哼哼,今晚打牙祭去。本来想保护一下那些亲鱼产下的乱和仔鱼,看来自己做了无用功,无奈之下只得把水塘中的所有亲鱼放回湖中,让花鳗鲵们大海捞针去。

不过,对大黄鱼亲鱼和以后孵卵有必要采取防范措施。丁文突然想念起嘟嘟的好来,小家伙若在的话,肯定会把这班肆无忌惮的花鳗鲵们镇住,归来吧,嘟嘟......

为了大黄鱼换了海水,自然顺便捎带回岩蛎和二水的岩紫菜,再沿着养殖场逛一圈,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桑木兰来电话催,那焦急的语气仿佛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回到家中,搬出了坛紫菜和岩蛎,当然不忘二十条花鳗鲵,丁文发觉到厨房里一片愁云惨雾,连桑三儿都在?

“舅妈,家里有枸杞么?今晚来几盅炖罐花鳗鲵,大家补补身子。”

“你还有这种心思!”桑三儿没好气斥了句,桑木兰跟着甩起白眼,面带着忧色,只有一点都不担忧的虞翠花在一旁看好戏。

丁文嘿嘿地笑,“甭太担心,这些都是我同学泡泡家的钱,一分利息不算高的。是吧?虞姨。”

虞翠花看到丁文眨眼暗示,只好帮腔说,“是哦,明年开春卖了花鳗鲵苗种,就可以还上一部分。那个啥,现在做事业,哪个没有困难的时候,拆借点钱算正常。”

桑木兰懊悔地说,“早知道不添置那些东西了,白花了好几万钱。”

“不行,我得去跟姚官说说,别把人往死路上赶。”桑三儿风风火火地走了。

桑春蓦然开口说:“小文,要不我和网场的几个人合计一下,将鱼场里的钱先借给你,虽然是少了点,但能还上一点是一点。”

呃,这事...丁文想想还是忍下解释的念头,暗道还不是大舅您自找烦恼的?

桑木兰却反对了,“大舅,咱不能要这些钱。泡泡也是我和文的同学,他的钱和你们的钱不都一个样?何况泡泡他家境好,能拿出这一大笔钱,说明是通过他家许可的。”

“是哦是哦,咱们有的是产业,不怕!”丁文只能劝慰,别演了过头才好,然后大喊开饭,转移了这个话题。

第一二六章 北往苗商

第一二六章北往苗商

大舅妈说稍等等,老章头去接几位客人。

是粤省来的苗商!

哇,太好了。桑木兰对虞翠花追的那句话高声喜呼,便旁若无人般地盘算:一尾花鳗苗卖三块,两百万尾就是六百万。

喂喂,花鳗鲵可是国家三极保护动物,你真当它是鲢鱼苗一样普通鱼苗?虞翠花听得真切,打断桑木兰那简单式的数学计算。

丁文赞成虞翠花的态度。在商业中趁火打劫的事没少见,只要这位苗商风闻了养鳗场拆迁的消息,就可能来个拖字决,将购苗的计划一延再延,反正今年的鳗苗市价因为国际金融危机,在大幅度跳水,因而导致民间那些捞苗民兴趣不高,据说以前聚集在长江、珠江、闽江口,今年的捞苗船几乎不见帆影。

小文,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提池塘的问题?桑春突兀问出,尔后又自我解释。

近来,村里有人在造谣,说你在池塘里捞到了多少多少钱,一下子建起了养鳗场,又占了养殖场的大股。而且...紫菜、吊网渔场又收获那么好,所以村里闲起来的人多了,自然对这些眼红,闲话也多起来。可别小看这些人,我当时又错漏了一件事,没有召开村民代表大会表决池塘的承包权,以致今天不管镇里还是村里,都拿这个漏洞说事。想来今天说欠下巨债也好,免得他们以为这世上赚钱,和他们张口吆喝那么容易。

谁说不是呢?大舅妈边收拾.鱼箱里的海货,边唠叨着。叫他们一起种养紫菜,结果一个个趁冬闲都躲在家里,天天玩牌、打麻将,把种菜的海地都包给咱们,幸好老天帮咱们赚上了大钱,不然难堵上她们的扁鸭嘴。

丁文讪讪地笑,只说了六百万算.个啥,明年准能还清。

几个人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谁.叫丁文给人留下口花花的印象呢?

此时一条白影在门口直蹿进来,准确地飞落在丁.文的肩膀上,接着传来丁香气喘吁吁的喊声。

“哥,嫂子,快来帮帮忙啦...累死我了。”

大家探头一看。唷,丁香拖着大皮箱,箱上叠了个旅.行包,正蹒跚走过来。桑木兰和大舅妈连忙迎了出去,接过了行李。丁文却一把抓下嘟嘟,称了称这小家伙,它的体重似乎轻。嘟嘟极其亲热地舔了丁文几口,然后不安份地四处张望。

“小香,怎么搞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不是臭嘟嘟给害的。到了老渡头,它四处乱跑,.害得我好找,差点没上派出所报案哩。”

丁文轻拍了下.惹祸精嘟嘟毛绒绒的小圆头,“给你找个伴了,记得别欺负小灰。”

小灰就是那只狼崽子,丁文只管抓,却由他大舅妈接手饲养,这不,养在一个箩筐里头,不时嗷呜嗷呜地叫。

“哥,你啥时候又抓回一只小狗啦?”

“是只小狼。”

“嫂子你别蒙人了。色狼倒是经常见到,真正的狼恐怕还在非洲草原上吧...”丁香毫无遮拦地说,跟着桑木兰和大舅妈到二楼去安顿个房间,那清脆的笑声不时从二楼飘下来。

丁香的到来给养鳗场增添了不少生气,桑春听到他的一双儿女也已经到家,不觉间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不久后,章守志带回两个客人,一位姓林、一位姓游,俩人听说桑家坞场能自己孵化鳗苗,草草吃过午饭,就心急地催着到温棚里看看,然后又指着说去育苗参观,走了一圈就由丁文带往会客室。

会客室里已用上了电暖器,令人稍觉得温暖。奉茶坐定后,游老板捧着玻璃杯暖手,脸上仍残留惊讶,便直接问了,“丁先生,你们这场子似乎刚建设不久,规模不大、各类设备简陋,呵呵...但听章老板讲,花鳗苗是由场池里亲鳗孵化,这是真的吗?”

丁文对二位苗商的疑问,不可置否地笑笑。诚然,不管是花鳗苗、还是白鳗苗,在行内的人都知道,亲鳗是在近海**孵卵,孵化出来的仔鳗因海洋里有丰富的浮游生物而长成白苗后,逆着河流廻游至江河中,而这个时期死亡率特别的高,估计是十存其一而不到。因此。孵育仔鳗而成为世界性难题之一。

“林老板、游老板,也许是我们凑巧而已。我们桑家坞场有这些花鳗苗是事实吧?仔鳗的成活率也不高啊,原来估计有近千万尾,到现在也不过五十万尾。幸好,我们挨过了起初高死亡率的阶段,到了黑仔就放心。”

明明是近两百万尾,怎么变成了五十万尾?桑木兰疑惑看向丁文,章守志和虞翠花却对视一眼,会心地微笑。

“丁先生的话,我们能理解。在白苗期间,因个体太小,那时是初次饲养,单单喂料的难题困扰了我们大半月。”游老板试探地问,“丁先生,能给我们看看喂料的记录吗?”

每个养鳗场都有自己的配料、喂料记录,这些可算作商业秘密,一般是不允许外泄的,看来这位游老板有点不地道。坐在一旁的林老板连忙接过话解释,“丁先生、章老板,你们别误会啦。我们查看记录的目的,一是看是否你们所说的‘没有用过药’;二是生意做成后,也让我们更容易接手。毕竟,你们也希望我们的养殖能成功?”

“其实,给你们看也无不可。二位老板也知道,各地的水质、气候都不同,配料随即不同。如果真要套用我们场的配料方案,本人劝二位老板不要做这次生意。”听到丁文的劝告,章守志会意地帮腔,“是啊,配料方案给游老板、林老板倒没什么,主要怕的是,这些配料方案在我们本地传开来,那我们以后就不用做生意了。”

事实上,丁文的劝告倒出于诚心,因为哪个养鳗场能奢侈到用那些青石来改善水质?真要按照桑家坞场的这种配料方案,估计会全军覆没。

游、林二位不免尴尬,却依然保持声色不动,一向多听少说的林老板说道,“章老板,听说有个大集团公司将这海岛全包下来开发。我们是有诚意来做生意的,我们至少能定购二十万尾,不然不会在年关急匆匆来到贵地。”

这份诚意,哼哼纯属扯谈,想点出咱的死穴却是没门。不过,丁文对二位苗商能在短时间内了解到多方信息,心下也暗暗赞叹,口上仍不惊不喜地说,“二位老板果然是精明人。既然大家都是行内人,我就不必拐弯抹节。花鳗黑仔经过一年精心养殖的话,正常情况下,不难从一两左右的个体成长至半斤以上,甚至超过一斤的。你们想想,政府不会给我们场一年的时间么?”

游老板不以为然说:“不瞒丁先生,我们在这儿也有朋友,对贵场的现状是很了解的。”

“是么?”丁文对俩人淡淡一瞥,说道:“如果二位基于这种态度来购苗,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啦。若想谈成生意,直说无妨。”

趁火打劫,虽没明说,却也不言自明。

章守志本来客气的笑颜,现在变得有点铁青,只是被虞翠花捅了捅提醒,不要让意气蒙了头。

“五十万尾,每尾十五元,送货上门;还要配料和仔鳗孵育记录。”

果然够狠!这不是抢别人饭碗?章守志蹭地站起来,却听丁文沉声说,“五十万尾黑仔,塘头价二十元。至于配料记录,二位老板如有诚意了可以另谈。”才感到自己失态了,自从被银行逼债之后,似乎越来越沉不住气。

“老章,帮二位老板添点热水去。”虞翠花只能无奈地这样打发章守志,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按正常市价,黑仔在十二至二十五之间波动。因为数量多,单尾价格每差一元一角都能让总价出现可观的变化。看着林、游二人有点为难的神色,丁文出奇地大方,留出空间让二人商量,和桑木兰等人离开会客室。

会客室里,游老板拨通电话汇报了情况,只是将单价提高至二十二元,然后和林老板商量,尽量将单价压至十八元以内...所以当二人再次叫回丁文几人时,一口价咬定在十八元,还要免费送配料记录。

十八元算是不高不低的价格,丁文答应了对方条件,但要求对方三天内付30%的订金,十五天内取货,余款在塘头交割完毕,当天付清,这些条款当然在买卖合约上去体现。

做成这笔生意,双方都觉得高兴,尤其章守志,终于守得乌云开、明月现,养鳗场有了第一笔的巨额进帐。按丁文的意思,桑家鱼庄从中扣留二元钱,归还原始的股本金,章守志自是满口赞成了。

今天过小年,加上丁香三人和游、林二人,厨房里一派热闹。

面对桌面满目琳琅的海鲜,便是身处沿海的游林二人也感到吃惊。纯天然的大黄鱼、乌铁,大乎八两膏满的梭子蟹,可口嫩滑的油煎海蛎紫菜饼,还有让粤人高呼的炖罐汤--枸杞清炖花鳗鲵。

喝着丁文特酿的青红,感受融融的节日气氛,章守志今晚的兴致特别高,拼着醉酒也要找游林二人喝,事实上也只能找这俩位了。

第一二七章 釜底抽薪

第一二七章釜底抽薪

章守志在虞翠花责备的目光下醉倒了。

游、林二位苗商酒量还不错,更加这酒清甜,很好入口,不知不觉间多喝下了几大碗。

当滚烫爬上脸的时候,二人才发觉已晚,只能说这酒真带劲!

大舅妈为二人盛了甜汤,客气地招呼着。

但游老板忽然操着浓浓的口音,说起话有点直舌头了,“丁生,我仲有件事要你帮手架。”

粤语,晕...丁文几个人听得云里雾里,丁香掩嘴咯咯地笑。

“丫头,没礼貌!”丁文转头询问林老板何事?

丁香吐吐舌头,与桑木兰靠着头窃窃私语。

“丁先生,别笑话老游啦,他喝多啦。今晚真的很感谢你们热情招待,明天再谈签订书面合同的细节。”林老板已站起离座,已有些摇晃了,被桑春眼眼手快扶住。

“二楼客房吧。”丁文也叉起了.伏于桌沿的游老板,和桑春一前一后,送二位苗商到客房安顿。

甥舅俩回到楼下时,丁文想到,应.该将喂料配方的事告知林雪芹,至于沈清,已几个月没听到他的消息,只听说他去长江考察了。当电话和林雪芹交流后,却得知沈老头已经回到单位。

按说,喂料配方是属于养鳗场.的,当然其中也有省水产研究所的一份,只要得到双方认可就行。哎,多个香炉多柱香,明天还得吩咐老章头,在配方使用要给予特别注明“仅供参考”,也算咱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上午,买卖合约的谈判异乎寻常地顺利,双.方都没太多的争议,只待订金到位,合约即能成立。主谈判的章守志急匆匆到池塘找丁文,从游老板闪烁的言语中读懂,对方有一笔的业务介绍费要从鳗场过帐。

今天多云,太阳如昨夜醉过的汉子懒洋洋提不起.热劲,阳光照到身上感觉不到温暖,天依然那么冷,丁文却出了一身汗。丁文为了明天的团购,撑起木筏看看网场,顺手捞起粘在网上的枯草、残枝,做做样子权当冬日活动。

“老章,么事?”一见章守志站在池塘边招手,丁文便.撑过木筏,抛绳给章守志固定后,跨跳上岸。

乍听之下,丁文.断然拒绝了,“老章,咱们现时还是规规矩矩地办。自从被随氏那丫头玩了一手,我是‘一朝被蛇蛟,十年怕井绳’,和游、林二位老板说吧,咱们渔家人讲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方法土了点,但彼此可以落个干净,直接用现金交易吧。”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咱们的收据款额...”章守志有点为难,想不到自己小心,丁文比自己更甚。本来,类似的回扣现象如潜规则一样,在商业采购已屡见不鲜,不算啥稀奇事。就拿家中装修来说吧,土工师傅说哪家商铺瓷砖好、釉色纯,不按师傅说的吧,转角余地总把整面瓷砖给切了,瓷砖比计划多用上十个百分点不止;后来木工来了,自己识相按照其推介的。

“收多少钱,自然打多少票额。”

“如果对方能出补税的钱呢?”章守志不死心地追问。

丁文直视着章守志,心下纳闷:老章头这是怎么呢?没见过这么夹缠不清的。

“老章,你...在怕这事黄了?”

章守志倒不好意思起来,唔唔唔了几声,就讲不出个理。

“老章,你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么?”丁文沉静地说,“昨天,我报出场里有五十余尾的花鳗尾,可以对方几乎订下了所有的量,这不符合常理呀。从养殖角度来说,一般先预订少量部分的,比如五万尾的量,看看是否适应自己场子的水质、饲料和人工日常驯养,一般是逐批进苗,这样也方便管理,哪有不顾冒着大风险,一下子进了这么大数量的苗?除非这钱不是他们自己的,或者对养鳗一窍不通的人。”

章守志蓦然惊醒,“老弟!老弟...他们还要喂料配方!”

丁文点头,意味深长地一笑,“喂料配方一定要注明‘仅供参考’,总之一句话,要尽量撇清销售后的义务和责任,否则咱们宁愿不卖。至于买苗人是何方神圣?我想应该是咱们当地人。”

有了这样的大原则,章守志又匆匆地离去。

有意思了,竟有人打起花鳗鲵的主意。来吧!场里还有一百多万尾,料多着呢......丁文不无得意地大笑,搓搓双手索性就在池塘四周逛逛。

草木枯蒿之时,冬麦却染绿了层层的梯田,为严冬带来一片绿色的生机。在荒置的山地里,难得一见乡亲们忙碌的身影,自昨天乡亲座谈会之后,因姚代支书还没驾临桑家坞,但乡亲们已按奈不住了,私下里商量着山地划片,或干脆串通好几家联合起来,今天到山上刨坑去,就等着开春插上果树苗。

说实在,在乡村中,有时做事就是盲从。家里的男人或许能呆得住,但哪会经受得女人们的唠叨,“你瞧某某人要在山上刨坑种树,咱们家什么开始呀,别到时好地头都被人占光了。”雷打不动的男人,终于受不了女人们喋喋不休地催促,赶快行动吧。

丁文一看日头高挂半空,这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便背着双手往回悠。

*****

省城,丰泉鱼庄,装修格调几乎观仿了当时的桑家鱼庄,但办公室却显得宽敞。

肖湘坐大班椅上晃啊晃,想起上个月通过他姐夫认识二个粤省来的人,俩人看上了丰泉水库的环境和水资源,准备在附近办起养鳗场。肖湘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再加他姐夫居中协调,玉成了双方合股。

刚才接到电话说,桑家坞养鳗场需要现金交易,肖湘因此突然发笑,引来阿七几人莫明其妙相望,“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连银行转帐的支票都不知道,偏要现金。现金就现金,到时数死他们,我方要求对方若不能准时交货的话,违约金将按订金三倍收取。”放下电话后,隔着办公桌问了对面的阿七,“七哥,你得来的消息能做得准吗?”

“湘少,我阿七什么时候讹过人呢?”阿七神秘兮兮地说,“昨天,我去拜望了杨镇长,听他说镇里一致意见,对桑家坞养鳗场私自征用和改变耕地的性质采取强硬的措施,而且这事得到县里批复,确定要取缔桑家坞养鳗的。过完年后,那个姓丁估计将要倒大霉了,再加上湘少你这块大石头狠狠砸下来,那时应该象王八一样,铁定一辈子翻不了身喽,想不交出养殖场和池塘都不行了。”

肖湘和阿七快意狂笑。

笑定,肖湘感慨说,“七哥,这次若再摞不倒那个姓丁的,从他那儿拿回一些,兄弟我可要背很多债了。他**的人家养鱼,既办起养鳗场,又收了养殖场,还有那个桑家鱼庄,你说别人赚咋就这么简单。看兄弟我,承包*殖场闲滩,亏了本;刚承包丰泉鱼场,恰逢上冬季,鱼苗冰死了不少;再说这丰泉鱼庄,生意不愠不火,勉强算得上的绳头小利。”

听了肖湘近乎苦诉,阿七陪着笑两声,“湘少,我这有条发财的门路,在您的地盘上敢不敢搞起?”

发财门路?肖湘想不出,这个阿七除了聚众赌博、欺行霸市外,还有什么其他发财门路?

阿七站起来,身子俯过大班桌面,附到肖湘跟前,低声说:“听说水库中央有个鲤鱼岛,湘少为何不能开发利用起来,如果办个赌场,兄弟保证绝对是大发利市,春节正月正是当时,外地那些老板们回来,肯定要找个安全地方玩玩,您说是吧?”

肖湘身子往后一靠,离了阿七一段距离,待阿七坐回后才说,“七哥,我已经答应我姐夫了,不再染手这些东西。上次那些鸟事,若没有他出面,兄弟我脱不了牢狱之灾。你提议的这事,我是不知道的,也没听说过哈,我只知道自己最近都呆在省城,丰泉鱼场那边都由阿柄暂时负责。”

“高!高!”阿七喜不自胜地朝肖湘竖起大姆指,“兄弟不会忘了鱼场一大份的。明天一回去就找阿柄,大家商量一下如何尽早拾掇好鲤鱼岛。”

肖湘对阿七抛出的话题不去应答,却是打起电话来。阿七见状自找没趣,告了声退出总经理室。

“屁个义气,要不老子当年才不会跑到日本留学躲去,一躲就是四年多。”现在的肖湘不懵懂少年,对那些往事可是耿耿于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过对于阿七要在丰泉水库的鲤鱼岛开设赌场,肖湘并没拒绝,毕竟赌场的抽头并不是小钱。

办公室的门叩响,进来一位厨师长打扮的人,没做任何虚礼便囔,“湘少,再没有好的原料,生意将会维持不下去了。”

肖湘连忙座位上站起来,客气地请来者落座到一旁的沙发,“司大师的水平,没人敢怀疑,这怎么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店里现在进的那些鱼,沾染土气非常大,以致我们不得不采取‘以味夺味’的方法给予压住。如果仅采用‘入味’的方式制鱼,你们根本不要请我,多花了这么多薪金,一般的厨师都腌制出来。”司厨师恼火地摆了手,拒绝肖湘请坐慢说的好意。

“哎...如果有桑家鱼庄的那类鱼,我就敢打包票生意比目前好上几倍。”

肖湘噎住了,旋即开导说,“司大师,再给我半年时间吧。我是这样打算,一个是从丰泉水库中培养出优质的原料,再就是想办法从桑家坞鱼场取到养殖的方法。另外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明年肯定有花鳗鲵上市。”

司厨师只能长叹,“那等等吧。”

这话与其是对肖湘说,倒不如说给自己定个去留的最后期限。

第一二八章 谈而不拢

第一二八章谈而不拢

合约签定了,丁文特意请了桑春出岛一趟,与章守志同行。

定金于当天下午就打到桑木兰的银行卡上,也意味着养鳗第一笔收入入帐了。

“蓝子,二百七十万足够让你数一整天了吧?”丁文端视着桑木兰那红扑扑的脸,不禁意动地揩了一小把。

“毛手毛脚的。”桑木兰低啐一声,偷瞄了一旁的丁香,烫红脸低下了头,窍窍地抿嘴浅笑。

“哥你再加把劲,要是在后面加两个‘零’的话,我看还差不多。”丁香没有回头,仍继续观看韩国的泡菜剧。

“两个零?丫头你忒贪心了,简.直是没心没肺的贪婪!”丁文对这位五谷不分的妹妹,简直无以言对,她还真以为这是在玩数字游戏呢。丁文那愤愤不平的模样,引得桑木兰吃吃地笑起。

“文,我爸叫你傍晚过去吃饭,顺便和三姐夫聊聊。”

丁文一听,立马愁成猪脸一般,“蓝.子女侠,小生不去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啦。乖,我陪你一起去。”

“哥,嫂子,你们俩恶不恶心啊?拜.托...”丁香打个啰嗦,做出呕吐状,终于受不了而溜出会客室。

这丫头......丁文摇摇头端起玻璃杯,喝了口白菊花茶,.然后跷起脚看着桑木兰忙碌。桑木兰就着茶几合计着养鳗场投入、开销,不时按起计算器。私人的场子与公家的不同,截帐日子总选在农历过年前几天,然后几个人合计一下,没啥意见的话,就算通过整年的帐目。

“蓝子,这校舍里添置的东西都往鱼场这边算啊,别.弄到养鳗场那边了。但从鱼场拆借到养鳗场的钱,得计算些利息,按银行贷款利率吧。咱们不占别人的便宜,也不让别人占了便宜。帐务数目清楚了,以后好相处。”丁文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和老章之间属于私人借款的,就不必计较了,毕竟他和虞姨也大力支持过咱们。”

“知道啦!”桑木兰随口应道,仍伏着案不停地计算。

在傍晚的时候,虞翠花也捧着桑家鱼庄的帐目.到了会客室,请丁文过目。丁文却没瞧上一眼,只问了到今天为止亏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三万,.这是现金净付出,扣除折旧的固定资产按三十八万计,净亏在一百二十五万左右。主要亏在后期投入十二月花神包厢装修的费用,单这项亏损在二百万。

对于这只下金蛋母鸡的夭折,丁文也感到肉痛。

“虞姨,咱们明年再将桑家鱼庄重新扯起。您和老章过完春节后,直接上省城选个好地方,趁着房产大跌期间,咱们买个好店面,做为鱼庄在省城的长久立足之地。”丁文见虞翠花面带为难之色,便笑呵呵地鼓劲说,“咱们从哪儿跌倒,就能从那儿站起来。不是有首歌叫《从头再头》,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咱们有这个底,现在不怕啦。”

“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忘还欠泡泡的那一大笔钱。”桑木兰从旁顶了丁文一句,也算焦急地提醒。是啊,要时时提醒着丁文,看到章守志和虞翠花被银行还贷逼得信心尽失,桑木兰的心不由得悬到半空。

“省城?我和老章本就商量好了,呆在桑家坞过着悠闲日子,才不去劳什子的省城。”

丁文听不出虞翠花是否言不由衷,却微感到意外,便试探问,“虞姨,不如将这个设点任务交给小玉好了。至于钱嘛...”

丁文此时恰恰卖了个关子,果然引得桑木兰和虞翠花侧耳倾听。虞翠花被吊起了胃口,迟迟不见丁文的下半截话,笑骂说,“小文,你别再捅什么篓子了,我年纪大、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哦。”

“呵呵...”丁文面对桑木兰幽怨忧愁的目光,傻样地笑,“其实,欠泡泡那些钱,是引自泡泡的一位国外朋友,来自一个创投基金的,三年还本、每年付利。”

丁文的胡诌,令虞翠花大为惊叹,活似一付人比人、气死人的模样,口中喃着,“为什么呢?我们就没这个命!”

桑木兰却泪眼婆娑,睫毛上渗挂着雾样的晶莹,不必说又高兴又生气,如果虞翠花不在场的话,绝对会扑到丁文怀中,哭着然后重重地咬一口。为什么要这样隐瞒我?太气人了!三年的时间,连桑木兰此时都有信心夸下海口,能还清那些钱。

“资金的秘密,看来我是守不住了。”丁文沮丧地说,其情确确,由不得别人半点怀疑了。

虞翠花咯咯地笑了。

桑木兰擦去泪迹,也舒心地笑了。

会客室少了紧张、多了笑语,丁文眯笑得象只小狐狸。不必再去重提刚才的话题,有了笑容就有信心,相信桑家鱼庄在明年又会在省城横空重现。

糟!桑木兰蓦然记起,赶紧收拾起帐本,和虞翠花招呼了声,拖上丁文就走。

望着俩人急去的背影,虞翠花发出羡慕地长叹。

远远望见斜伸出墙的老杏树,在傍晚夕照下,如镀上一层黄。院子的围墙内,已飘出孩子们的嬉闹声。桑木兰微笑着说,“估计是六姐他们来了,听这小娃娃的笑声。”

桑六丫,比桑木兰大一年零七个月...丁文只记得小时候,曾经常帮着桑木兰欺负桑六丫。

刚跨进院子大门,便见到一位体韵丰满、臂中抱着一位岁大娃娃的**,她一见丁文俩人相伴而进,嗓门尖细地喊,“哇,大头!没想到以前的瘦猴子,今天变成了帅哥啰,还把我们家的老七给拐了。怪不得木兰对每个上门相亲的小伙子看不眼,不是...”

废话,猿猴都可以进化成人。丁文面对桑六丫毫无掩饰地打量和连珠炮般调侃,只能在腹中诽谤,表面保持微笑和缄默。

“六姐,快抱小娃娃进去,别着凉了,你看小娃娃都流鼻涕喽。”桑木兰只好推着桑六丫往厅堂走。

“老七你别推我。爸正和三姐夫他们谈事呢,嫌吵,这不正把我们赶出来。”桑六丫说着却没停下脚步,却反而直接带向桑木兰和丁文进了厅堂边的厢房,吱呀一声推开那老旧的木门。

屋内坐着桑三儿、姚官,还有另一位年轻小伙子,估计是桑六丫的丈夫吧。

“阿曾,这位是木兰的未婚夫大头,他现在是咱们桑家坞的能人了,赚的钱可不少...”桑六丫絮絮叨叨地如念经一般,不得不说属于街头巷尾很八卦那种,丁文只得出声了,“年内场里要盘帐,今年亏空不少。”

“亏空?谁信呢?”

“女儿家懂得什么?抱着小娃娃到外面去吧。”

桑六丫听了桑三儿的不耐烦打发话,摆了无奈的样子给丁文和桑木兰看,貌似说“你们瞧,我就是被赶出去的”。桑木兰连忙扯着桑六丫出去,回头望了下丁文,然后反手带上了门。

丁文将桑木兰给他准备好的礼品递给了桑三儿,原来是两条中华烟,竟博得桑三儿咧嘴一笑,说有心了。桑三儿当场拆了烟,分了姚官、阿曾一人一包,招呼丁文坐上床沿。

桑三儿郑重地发话:“阿官、大头,你们俩个听好了,在这屋子里的,咱们都算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什么难处当着彼此的面说好了,别到了外面吵吵闹闹,自毁篱笆墙让狗欺进门,落了大家都没面子。阿官,你先来!”

“好!那我想听听七妹夫对池塘和养鳗场征迁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什么诉求?只要合理的,我都会尽力去争取。”姚官的大度似乎很得桑三儿赞赏,但丁文却知道他是镇政府来探听自己的底牌。姚官继续说了桑家坞村搬迁的种种好处和随氏开发笔架岛的大势所趋。

“我只知道随氏投资是属于商业行为,在这个旮旯窝能赚到钱,他们才来的。若属于国家兴建项目,我二话不说,肯定是百份百服从,政府部门咋说咋算。”丁文接着动情地说,“说实话,我的故籍在北方,桑家坞已经成为我的第二故乡。我曾偷看过族谱,桑姓祖先是在唐末、五代十国之时避难到这个岛上,循环生息了几百上千年。单单那座翻修多次的祠堂,我看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所以,笔架岛不仅是大伙兴根之地,也是许多先人,当然包括我外公、外婆的埋骨之乡,从感情上说,我是极不赞成桑家坞全村迁移的。”

“是啊,那些祖坟、祠堂可不是小问题,这些牵涉到身在世界各地兴弟。”桑三儿陷入一阵沉思。(备注:兴弟是指发源同宗间的泛称。)

姚官莞尔笑笑,“今天,咱们只说你的池塘和养鳗场。”

“池塘嘛,随氏当场出个五百万的支票被我撕了,毕竟这承包权也经过渔澳镇盖章认可的。当然我也不是不让征,我只是想用它换来村子不搬。”丁文见姚官他听了一愣、尔后苦笑,便继续说出理由,“桑家坞不做大规模搬迁,这也省了政府一大笔搬迁费用,据说整村改址还要上报中央的。何况...其他*级的风景区,如云南大理,民风民俗反成了旅游区一大亮点呢。”

换来整个村不迁!这双方差距太大了。姚官摇头不迭,忍着听完丁文的话后,便断然说,“妹夫,这么跟你说吧。收回池塘承包权,最高不超过一百五十万,若同意,将不追究你养鳗场非法占用、私自改变土地性质的责任;如果不同意的话,你的养鳗场将...被取缔。孰轻孰重?七妹夫你要好好考虑的,一定要年前做出决定。”

丁文蓦然一惊,终于想起不对劲在哪里,虽然与姚官首次谈不拢,暗骂镇政府那班鸟人都是揪辫子的伙,但还是感激他提早透露这个消息,让自己有所准备,“谢了三姐夫的提醒,我会与其他股东商量的。”

桑三儿见双方的底如天地一般,根本拢不到一块,但做为家长仍需要压一压双方,“大头,你也不需要考虑村子的事,先顾好自个儿再说;阿官...你们镇政府也太欺负人,人家都出到五百万了,你们只给一百五十万,这不明摆欺负人、吃定人家么?是否再向上反映反映?”

姚官谦虚地点一下头。

丁文只能皱眉笑笑,看来和镇政府是没办法协调了。

阿曾见事情谈告了一段落,接连递了烟给三人,只有丁文摆手不要。

“阿曾,你在峡省的加油站收成好吗?”

阿曾苦起脸说,“油价一直跌,今年算白出去一趟了。咱们开加油站的,最好是油价天天涨,涨了才有更大差价在里头。所以我在想,明年该不该收摊回来,跟着在座俩位能人混口饭吃?”

“我的池塘和养鳗场都让三姐夫他们给收走了,正想收摊跟您出去看看做什么小生意呢。”丁文见阿曾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便直呼了名字,“我看你还是傍上三姐夫这棵大树好了,他们明年要做建筑。”

姚官笑骂说,“七妹夫,你做人真不地道。你不知道啊,现在镇里的书记和镇长正在为你的养殖场烦心,估计都在说你是麻烦人啦。”

嘿嘿,终于也有落在老子手上的时候,丁文心中暗喜,不经意间又听到一个信息。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现在安生地在桑家坞过年。”桑三儿看下点钟,该是招呼吃晚饭了。

第一二九章 拯救鲟鱼

第一二九章拯救鲟鱼

家宴结束,一身酒气归去;

却接来久违的沈老头电话。

说是几条搁浅于海滩、受伤的中华鲟,现在危在旦夕,正于研究所中抢救。

还以为是问候的话,一听此事,丁文连忙喊停。

说你这老沈,这家里挂牌的花鳗鲵养殖基地都被当地政府列为非法占用耕地,快要拆牌散伙了。你说你还省心那些什么鲟鱼,就算是濒临灭绝的白鳍豚都没用,这年头,人不如鱼,尤其不如受保护的动物!

桑木兰伴在身旁,听得真切,卡卡地好笑。

有这回事?不知桑家坞沧海快变成桑田的沈清,在电话那头感到意外。

老沈啦,咱国家不是早在葛洲坝拦截之后,在川、湖两省专门成立了中华鲟培育饲养中心么?你们可以向他们咨询啊。好好的专家机构不问,倒向我这个山野村民求救来了,你们不会是急昏了头不?丁文紧接着又一顿牢骚。

沈清陪着笑,估计是掩着电话低声说。

你那儿有一滴泉。

一滴泉,有一滴泉也不救,不如养咱们家的花鳗鲵。丁文严正地给予拒绝,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桑木兰.已经在喃喃,一..滴..泉?

沈清突然嘿嘿地笑,笑得令丁文.发毛,说那么咱们今晚再见。

今晚再见?丁文急忙连喂了几.声,可电话里只剩下忙音。

该死的沈老头!

深遂的夜空,繁星点点。

没有风,没有虫鸣,村道上显得寂静,静得只有俩人.的脚步声。

起雾了,明天准是个好天气。

桑木兰到了家也没问起一滴泉的事,反正她隐隐.约约地猜到,只是说了明天一大早要到妈祖庙上柱香,感谢她老人家对咱们的事业无微不至庇佑。丁文微微点了头,换了一身工作服外套来到育苗室中准备一下,许不定老来疯的沈清今晚果真带来了受伤中华鲟。

将其中两个育养池的水全放掉,然后既捞鱼准.备一两团购之用,又灌来洪荒湖水,忙到子夜,折腾出了一身汗,丁文揩了额头上的汗,锁上育苗室门回往宿舍。

他们今晚若要.进岛,估计也得到凌晨一点多吧。鲟鱼嘛,俺喜欢!

鲟鱼做为世界上现有鱼类中体形大、寿命长、最古老的一种鱼类,是现存的古老生物种群,起源于亿万年前的白垩纪时期,素有水中“熊猫”之称。主要集中分布于北半球,在我国江河及沿海生活有八种鲟鱼,其中三种分布于新疆,二种在黑龙江,二种在长江,一种在长江至珠江各河流及沿海,最出名莫过于中华鲟,说它不但具有重要的科研价值和特殊的学术意义,而且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和药用价值,被国家列为一级保护动物,是古今中外人们喜爱的水产品。

鲟鱼是我国的名特优珍品,早就有“龙的化身为鲟龙鱼的顿悟”一说。

其肉质优于名贵的三文鱼;其生鱼片口感鲜、嫩、脆、滑、爽,优于龙虾。肉美骨软,营养价值高,加工潜力巨大,鲟鱼肉还可加工成的小包装熏制品、烤鱼片、炒鱼松、酱鱼肝、熏烤鱼香肠等,在国际市场上很受客商欢迎。据市场调查,西欧及美国人对熏烤鲟鱼制品兴趣较大,售价可观。而国内大宾馆、饭店也一直有用熏烤制品招待客商的习惯。

鲟鱼全身都是宝,利用率极高,除鲟鱼肉外,其鱼肚、鱼鼻、鱼筋、鱼骨等都能做出独具风格的中国名菜,均为上等佳肴,餐后回味无穷,经常出现在国宴的餐桌上;鱼皮可制胶,同时也是高档皮革原料;以鱼骨做原料制成的高钙美味食品,具有独特的药用价值,对防止老年骨质疏松、增强肌体免疫力、提高大脑活力、促进人体健康十分有利。

名贵的鲟鱼籽酱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具有“黑色黄金”之称的鲟鱼籽酱,是由鲟鱼卵加工而成,更是驰名中外的高档食品,在国际市场十分走俏。按九七年的市场售价:鲟鱼为64美元/公斤,而鲟鱼籽为300美元/公斤,鲟鱼籽酱高达500~700美元/公斤,而且还在不断上涨,呈供不应求之势。

嗯,想必泡泡对施氏鲟更情有独钟,听说施氏鲟的幼鱼极具观赏价值。哎...肥环燕瘦,原来骨感的鲟鱼也能引来观赏者的亲睐,可能大多数象房总养名贵金鱼一样的心态:哥养的不是鱼,哥标的是钱。

但丁文身在此行中,哪能不知法律。这中华鲟得子二代之后,才能允许限数上市销售,操!又来一个海豚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家伙,一点都不花鳗鲵。

丁文一路吱吱歪歪地心里打鼓,回到宿舍稍事洗涮后,倒床便睡...

朦胧间听到一阵擂门声,还有沈清沙哑的叫喊,丁文被桑木兰推醒了,匆忙穿上衣服,开门一看。

吓,五六个包得严实的人等在门外。

“小丁,快!送来三条的鲟鱼,有一条在路上死了。”沈清没等丁文缓过劲来,扯上后蹬蹬蹬往楼下直走。

“送到育苗室吧。”丁文说得干脆,听沈清连忙对身后的人照话传话地喊。可育苗室在哪儿,别人哪里知道?丁文知道沈老头该是急昏了头,便无形中加快了步伐。

“前天在入海口的滩涂上发现五条中华鲟,当场死了两条,其余三条经过昨晚紧急抢救后,当时针对体外进行消毒、治疗,按我们估计是失血过多,但鱼口不开、无法进食,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鱼变得越得越虚弱,急在心里啊。”因为走得急,沈清说起话气喘得紧,一心只想把鲟鱼的状况让丁文有个大致的了解,也顾不上许多了。

丁文一听也没那么急,倒放缓了步伐,打趣说:“你以为我是灵隐寺的济公么?一念佛咒,可以让鲟鱼大开金口。我看已死的那条鲟鱼卖给我算了,让我打打牙祭。”

“那可不行,那条死鱼还得送回研究所,做为科研用的。”沈清一口回绝,掐灭丁文那不良的念头。

育苗室透出的灯光处,另站着一群人,听似桑春和章守志正与几人拉瓜,丁文也不多话,径直开了育苗室的门,率先进门。沈清站在门口一瞧,喊道:“门太小了,鱼缸进不去,叶老你说怎么办?”

“有床单么?放在湿床单上抬进去。”那个叫叶老的当机立断地说,叫着鱼缸抬到门口,一旁的章守志连忙应了他去找。

狭长方形的鱼缸,三米多长,由六名武警战士抬到门口灯光处。而那个叶老身后带着俩人,也进入育苗室,问沈清给水消毒了没?又叫身后俩人对育苗室内的环境进行初步消毒。

有没搞错?真的让人错以为是在医院的手术室里,丁文只淡淡说出反对意见,“咱这里环境、设备虽说简陋,却是场里亲鱼孵卵育苗的地方,别给我使用乱七八糟药剂了,污染整个生态环境,我还担心你们的鲟鱼给场子带来了鱼病呢。”

“你!”叶老看着身后俩人犹豫着,这位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头更加生气了。

“叶老您别生气嘛,别小看这里条件简陋,后面场子里还有不少花鳗鲵的种苗呢。这里的水,我在这里考察了几个月,绝对全国所仅见的。”沈清对叶老很尊重,凑到他耳边解释,然后指指丁文,“他是您学生丁建的儿子,是水产养殖专业的。”

丁文感到奇怪,在印象里很倔的沈老头,什么时候变如此谦卑?只见沈清招手过去介绍,“小子,叶老可是你爸的导师,我省仅有享受国务院津贴的海洋生物学专家。”

汗......叶振捷,原来只听其名,却不知真人已在面前。丁文咧嘴一笑,只说没想到是您。

“叶老,需要全方位消毒么?”

叶振捷吩咐了只要地面消毒,测试环境温湿度和池水各类数据,无关人员不要进入现场等,然后询问起花鳗鲵养殖的事来,但听说是亲鳗在人工池里育苗出来,竟激动起来,“好嘛,后生可畏啊,如果你有这种技术力量,不排除这两条中华鲟寄养在这里的可能性。”

“您老还是别给我增加压力啦。这些鲟鱼是好东西,可它们也是花大钱的货,一天花耗得几千上万的,我们底子薄养不起。”丁文可不能为了照顾师公级的面子,把场子所有家底都贴光了,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坚决不做。

叶振捷对丁文的拒绝感到意外,不过沈清似乎猜到丁文的打算,只是嘿嘿地干笑,在一旁看热闹。

“叶老,不怕跟您说了吧,我这个养鳗场虽然挂的是老沈单位牌子,一点都不好用,现在象海浪中的浮萍,随时都漂了。镇政府不出十天要取缔咱的养鳗场哦!”丁文诉说很委屈,毫不犹豫地往镇政府扣屎盆子,当然越大盆越好,接着趁隙把随氏投资笔架岛的情况扼要地讲了一遍。

“成!明天你再跟我好好讲讲,今晚先把大鲟鱼给挽救过来。”叶振捷听到被单拿来了,交代丁文一声后,到门口指挥。

大鲟鱼,真的好大啊。听沈清说,一条母鲟长3.2米、重292公斤;另一条公鲟长1.9米、重157公斤。先是那条公鲟被六人抬进来,连床单一起放到池子里,保持鱼身浸到水里,叶振捷、沈清等七八人围到池旁仔细观察。

体纺锤形,体表披五行硬鳞,吻长顶尖的公鲟,浸入水五分钟后,开始轻摆起歪形的尾鳍,头部两侧各有一个新月形的喷水孔,喷起水涌。

叶振捷见状大喜,高呼“快将另一条母鲟抬进来!公鲟放入池中”,又问了丁文,“这里还有更大一些的池子么?”

丁文原想鲟鱼撑死了就一米多,哪想如此庞然大物?准备不足啊...

“有的,花鳗鲵几个养殖池都比这儿大。”沈清索性替丁文作答了。

“太好了,我省终于也有了个鲟鱼培育基地。”叶振捷毫无掩饰地喜悦,问了这旁边的池里有东西么?

丁文知道该给鲟鱼喂食了,只说是别人订购的鱼。毕竟没有饲养过鲟鱼,摸不定池里的鱼是否可以成为食物,因为鲟鱼虽说是庞然大物的肉食性鱼类,但食性非常狭窄,成鱼平常多吃鱼类,偶尔也吃些软体动物和蚬类、甲壳类的。

当从一号池捞来二十余条的鱼放入二号池时,那条巨型的母鲟也被抬进来了,比之古代八人大轿还威武,够十余人手忙脚乱的。显然,这条母鲟比刚才那条公鲟的伤势更重了些,体表、鱼鳍等部位都还在渗出血。

“来,慢慢浸入水,直到体位三分之二深,观察好出血的状况。”叶振捷焦急地喊道,对这条成年的母鲟显得更在意些。

母鲟已活力不足了。

这时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沉重,围站在二号周围的二十双眼睛都盯着这条鱼,哪怕轻微的动作。

“我去清理出一个养鳗池。”丁文自告奋勇地寻了这件差事,悄悄地退出了围观的人群。在门口碰上伸头探脑的桑春和章守志,只吩咐了声给他们几位煮好夜宵和收拾过夜的被褥,往养鳗场去了。

丁文知道自己有更好的解救方法,只要将这条母鲟带入洪荒空间内,但又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与其身在现场感受那份沉重,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外面晨星廖灿,空气冷而清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心情舒畅了许多。

第一三0章 远古启示

第一三0章远古启示

选了个二级池放水。反正这里的花鳗苗迟早都得捞起来。

温棚内昏暗的灯光,丁文随意找个地方坐下。

此时四周一片宁静。

轻轻的流水声,池中偶尔响起扑通一声,那是花鳗苗冲水鱼跃发出的声响。

突然,一阵寒冷透进。桑木兰掀帘走进棚中,她给丁文带来一件袍子,然后依着坐下。

“唔...棚里不冷,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索性起来瞧瞧。”

丁文揽过桑木兰,就这么静等着,怀中一阵温暖。

二十分钟左右,池底剩余足径深的水,花鳗苗们才真正彰显其本性,如群蛇乱舞、滑游四处,有的欲攀池壁而上。

丁文电话找来章守志,说一起帮忙将池中二十余万尾的苗匀到另外二级池中。

章守志乐见其成,他想得简单,就是冲着鲟鱼这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名头,显得特别兴奋,“老弟,这次无论如何得把中华鲟给留下来饲养。咱们以后要成了国家保护动物的培育中心啦,想想那多有名头呀,该多么美好!”

看章守志说得轻巧,虽和楚婉玉没有血缘之亲,倒是父女发异口同声。丁文不去理会,默默地兜着花鳗苗。其实,丁文也暗藏有这样想法,因为全国各地不乏饲养鲟鱼之人,可鲟鱼的收益让人等得太久了,一般在三十年之期。

子二代...鲟,长至成年需要十年以上,而鲟最长寿命可达四十多年,丁文在犹豫中...

没过多久,沈清拖着疲惫的脚步也来了,灯光下看到活蹦乱跳的花鳗鲵唏嘘说,“那条母鲟的状况不乐观啊。”

长三米以上的母鲟,在本省内被发现尚属首次,怪不得会惊动叶振捷院士级专家亲自出马。看出沈清他们肉痛,丁文霍然直起身来,迟疑了一会儿,甩了甩头俯身继续兜起花鳗苗。

沈清蹲在池墩上看着,闲着问问:“小丁,这次成功孵出多少尾?”

丁文也是漫不经心回答,“没去仔细数,百万出头吧。”

沈清默默地摸了摸头上稀疏的头发,自言自语说,“挺多的。可以考虑放生一点到苏河中,也算咱们反哺大自然。”这下倒把丁文逗笑了,章守志跟着大笑,婉转说,“沈所大人,您不如建言水产厅,明年开春在苏河口禁捕鳗苗算了,那个数量可是天文数字,比起我们养鳗场放生几千上万的,多出太多。”

“老沈在杀熟呢。”

沈清没有在意丁文的调侃,却沉吟问起有没办法救这条母鲟?

丁文直接说叶老信了你老沈的话,瞎胡闹。虾鱼浮头是因为水中缺氧所致,可以采取一些增氧的手段,收效自然立竿见影。可这条母鲟受的是内外伤,没看到吻边还在渗血?正如人受了伤得找专科去,而不是受了外伤,你给喂上感冒药,不对路啊。

章守志在想,多少养殖户为了得到水产研究所的技术支持,都是热脸贴到人家冷屁股,唯独丁文...怪异。真的好怪异。难怪人说:一技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

“叶老...”沈清当然不敢置评叶振捷,只是将叶振捷不解之处说了出来,“按理鲟鱼是生活在海中,母鲟在每年九月份至十一月份从大海溯长江而上,到了金沙江产下卵,然后不管不问返回大海。而公鲟寻声闻味而来,对‘半成品’完成另一半‘工作’后,也回归大海。”

奇就奇在,这条母鲟还身孕鱼卵,在这时节里竟然搁浅于近海的滩涂上?

是很奇怪的,一般的鲟鱼产卵处所在于金沙江。每年从大海溯长江而上,到了金沙江,母鲟产下卵后就顺流返还大海。

“听说鱼籽酱挺不错的。”丁文却没心没肺地冒出这样的话。

这话儿...倒让沈清徒然绷起了脸,准备灌输一番“爱护环境、人与自然应该和谐共处”的大道理,不过听了丁文下半句,沈清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吞回去。

“可以让我单独摆弄一下,反正都快变成了死鲟,练练手。”

练练手?沈清苦笑了下,看着丁文说完之后又埋头兜着花鳗鲵,惴惴不安地带着丁文这句话去找叶振捷。这事他自己做不了主,更何况有叶振捷在...单凭着这没来由的一丝希望。

章守志和桑木兰都直起腰望着沈清离去的犹豫背影,却带着截然不同的表情。章守志兴奋得双眼似乎要泛光,恨不得大喊,只是兴奋过度,一不留神脚底一滑,屁股坐在潮湿的池底,仍咧嘴笑着;而桑木兰更多的是期待,满眼柔情如夏天晚空的星星。默默注视着身边这位熟悉而陌生的人。

黎明前的黑暗,如泼墨般的黑。叶振捷等人已放弃了最后的努力,答应丁文这份怪异而过份的要求,然后由桑木兰带着这班已困顿不堪的人马,吃完夜宵后被分配到各个客房休息去了,可育苗室门口仍把守着两位值班武警战士,似哼哈二将般挺立着。

育苗室的窗口用布遮得严严实实,而平地上的母鲟已一动不动,它微眯着小眼、微张着嘴。丁文蹲在母鲟旁,皱起眉头,他在犯愁...以前出入空间,总携带的是小件小物。看这条母鲟,三米多长。重量倒不是问题,这长度...如何摆弄呀?戒指青光的光晕能护得到整条鱼么?

哎,刚才说出这种决定,本来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现在怎么也得竭力试试了。丁文不顾衣服沾湿,双手环抱住母鲟头部附近的鱼鳍处,闭起双眼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全神贯注于左手戒指。

只见青木戒指发出青色的荧光,先是拳头大,眼可见地速度扩大。直到光晕笼罩住人和鱼,光芒一闪突然消失了。而育苗池中的那条稍恢复活力的公鲟,从池底中蹿出水面,哗啦一声,复落回池中。

“小吴,听到里面的动静了么?”

“没有动静才是怪事呢,咦...老谭,从哪来飘来的草香,闻一闻醒神多了。”

“是呀,还是乡村好!说来我家乡的空气也非常好。”

育苗室门外的两位武警战士如此聊起各自的家乡,当然不会想及育苗室内发生何等怪异的事。

******

丁文和那条母鲟双双跌落到洪荒湖中。如天外来客般从上而下摔落,扑通一声,砸起丈高的水花。湖水泛波,将趴在荷花巨叶上正在沉睡的嘟嘟,给摇落入湖水中。

这次是最狼狈的!丁文从湖底深处一蹬脚、双手划水冲出水面,忍不住咳出几口湖水。

吼......嘟嘟真恼了,不满地大声长吼,有若雷音,在空间里回荡。

“咳咳...小家伙,你小声些,别吵啦。”丁文及时的出声,让嘟嘟终于收住了满天长吼,化为“哦呜”不停地低哼。嘟嘟急游而来,用尾巴卷住丁文的脖子,双眼似充满了不忿。

“小家伙,等我办完了正事,稍后再陪你耍。”丁文安慰地轻摸了几下嘟嘟的小圆头,才开始搜寻起那条母鲟。母鲟已沉在湖底,周身已砰裂的伤口继续出血,已引来许多不速之客。人说蚂蚁吃大象,胡子鱼对于突如其来的丰盛餐宴异常兴奋,可惜到嘴的食物凭空地消失了,不断地游寻四周。

在丁文细查之下,这头母鲟的内出血原因让人哭笑不得,同时也让丁文松了一口气。“一只残破而腐败的蟹螯脚贴嵌于上鳄,同时刺破了下方食道。”正常情况下,虽为庞然大物的鲟鱼,但进食却很“斯文”,它是靠口膜的伸缩将食物吸入,食物对象多数是生活于泥底或陷藏在泥渣中的各类小型动物,怎么就吸入这个异物?那就令人费解了。

至于这头鲟鱼奄奄一息,应该跟它的身体状况不无关系。细想廻游数千公里,又因不适无法进食补充体力,母鲟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或许因此错过了产卵的季节,但它仍有本能的习惯,本能的执着。

当丁文将“异物”取出来后。母鲟的状况并未因此好转,它的身体在逐渐地僵直......这是鱼死亡的征兆,丁文眼睁睁地看着。对于鲟鱼,虽然以前曾经听到、谈及,但他了解得并不多,这时书用时方知少,着实无能为力去挽救,即使拥有了这件非常神奇的青木之戒。

真的无能为力么?真的......

那是一种对生命无奈消逝的感伤突然涌上心头,愰然间,青木戒焕发明灭的光晕,那曾经嵌在戒指上的方石绿芒闪动,一副副画面在丁文的脑中一闪而过。

一个未知无比广阔的天地,突然间山崩地裂、洪水滔天、树林倾覆、动物奔吼......金黄红绿白五道光芒从天而降,又各自化作流星飞翔而去,然后一切化为在黑暗中化为碎片。也许就一刹那,但那一幅幅画面已隽刻在丁文的脑中,深深地震撼着丁文,他愣愣地站在水中,久久无法回神。

那飞翔盘旋的巨龙!直耸天际的林木!咦,那不是凤尾草么...怎么长得如此高大?!

第一三一章 需要奇迹

第一三一章需要奇迹

初升的冬日,红彤彤。仿佛挣扎了一个黑夜。这时看起来那么鲜活。

母鲟是救回来了,连丁文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揭下育苗室重重遮帘,让阳光透进来吧。

当丁文拉开门,吱呀一声,扰醒了门外的值守战士。他们披着厚厚的军绿色棉袄大衣、头戴着棉帽,在门口见到一脸疲惫的丁文,不由得敬了个军礼。

“如果叶老已经醒了,你们可以通知他来吧。一夜忙活,总算不辱使命。”

眼见丁文的身影消失在墙角,那两名武警战士狠狠地握起了拳头,彼此相觑,咧起嘴无声地笑了。

叶振捷来了。

沈清来了。

还有昨夜那些人。

来时步履匆忙,都顾不上一番洗涮。

经过初步观测,母鲟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比之那条公鲟更具活力,只是它如大家闺秀一般,很害羞地沉在池底中,闪躲着研究所人员的进一步检测。

育苗室内荡漾着阵阵的笑语。

“奇迹,真是奇迹啊。”叶振捷喜形于色,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疑更具有权威性。

沈清深有同感。以为仅仅那是“一滴泉”的一种未曾发现功效,心里震撼了。

随着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越来越强,在改造自然界的同时,却也在破坏着大自然。三个月的长江流域生态考察,那种生态环境的隐忧早已笼罩着这位水质专家。大规模的城市建设,产生的废渣每年不下百亿吨;可统计的排入江中污水量,每年不下三百亿吨。而长江两岸原来拥有的芦苇林等水生植物面积日益缩减,自我净化的能力在衰退,据专家组模糊地测算,当年处理不足五十亿吨



沈清将考察情况向叶振捷做了简要介绍后,说:“叶老,这个笔架岛好像是一块未曾发现的处女地,这里的一些水资源可以称为世界上最纯净、最具活力的。除此之外,这儿还算是长江支流的一个入海口、淡海水交界的地方。”

“那是海洋鱼类繁殖洄游的栖息地?!”叶振捷知道这个栖息地的重大意义。国家发布休渔政令,是为了能够挽救海洋鱼类过度捕捞导致资源的枯竭,一旦发现笔架岛附近海域是个鱼类繁殖洄游的栖息地之一,将具有不可估量的经济价值,但以前多次近海资源普查,似乎都没发现。

沈清当然无法确定,没有经过科考证实,也不敢言之确凿,只是提议说,“叶老,现在年关将近,小丁出手养出的鱼,那个味道可真叫不同凡响啊。不瞒您老,我可是冲着这儿的鱼来的。”

听说鱼背上打商标。可谓是新鲜事,叶振捷因丁文救回那条母鲟的命,此时松下精神来,与沈清拉起话,自然也想多听听有关桑家坞鱼场的一些资料、多看看鱼场周围的环境以及饲养的工艺、方法,也好为日后做下打算。

叶振捷精神抖擞地说:“这小伙子有一套。老沈啦,随我一起到这小岛四处溜达去。”

沈清满口答应,心里暗喜,只要能引起这位老人的兴趣,那些事就能找到解决的途径。凌晨与章守志聊到天快天亮,了解到桑家坞鱼场面临的严峻现实,暗忖以自己的能量还不足以影响或解决这些“破烂事”,毕竟牵涉到地方政府的招商引资政策,还有国内大集团公司随氏企业的商业投资。

见证了拯救生命的奇迹,沈清期待解决笔架岛问题的另一个奇迹降临。

桑春昨晚在养殖场守夜,现在梭子蟹即将上市,可不能有一丝马虎。见证了紫菜场和吊网渔场的高收益后,对于节前梭子蟹的期望值,大大地提高了。不过,桑春昨晚睡得不安稳,都是给那些鱼贩们吵得。今年冬季较冷。比往年更适合网筒养殖梭子蟹,每隔一两天喂料一次,眼看着篓筒里的蟹子正日益长大,那个兴奋劲甭提。

今天是农历廿七,鱼贩子们准备逼上门,驻点收购梭子蟹。

桑良和二虎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笑不拢嘴。他们都是“摸海一族”,往年都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鱼贩子们多收些鲜货,却经常被压得低价钱。

“头,今年可以开那个女儿红了吧?咱们除夕来个过大年。”

看着几人垂涎欲滴的馋相,桑春大手一挥,“现在不是时候!要喝酒找大头要去。”

“对呀,大头外甥那酒,咋一喝就搁在心里?”桑良几人啧啧地眨巴着嘴片子,从几人的笑声中发现,他们找对了目标,还不无神秘地说,“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赖出一坛来,咱们五五分帐。”

“去,看看......”桑春正打发几人分头去看看梭子蟹,不巧正见到两个老头和几个年轻人在海堤边探头探脑,连忙带着人过去看个究竟。

赫,这不是老沈么?桑春打了招呼,边让桑良他们各自忙去。

“小桑啦,看你精神焕发的样子,这些日子敢情过得滋润。”沈清立刻觉察到,桑春与以前所见判若两人。脸上充满自信的笑意。桑春耿直地说:“照今年的收成,我敢保证桑家坞不出三年可实现小康。”尔后感慨,笔架岛其实是一座宝岛,到了今年才发现。

叶振捷过村子逛了一圈,发现家家户户的房屋都很破落,生活的光景都不好,此时听到这话倒提起了兴趣,狐疑地打量桑春几眼,询问称之宝岛的缘由。

桑春很自豪地将入秋之后几件大事说了,但听在叶振捷耳里就有不同的感受。

这一切与丁文都有直接的关系!看来这个小家伙还挺能的,叶振捷暗中点头。

“你的这个养殖场,还是采用粗话式的养殖方法。”

面对这个老头的诘问,桑春并不为之愤愤不平,“小文早有对养殖场进行改造的想法,还不是给那个什么企业给扯的。到那时还不知这个养殖场还在不?小文就是有一堆的主意,也无法实现啦。”

“哦?”叶振捷侧头看了沈清,很有兴致地想听桑春分说。但桑春欲言还止,毕竟丁文交代过,那些想法事关重大,只是将引淡水培植和保护芦苇荡的想法说出来。

淡水,这个海岛居然有取之不尽的淡水,叶振捷听到这个关键的地方。

“小引,你回去替我拟个报告。年后开假准备在笔架岛进行一次‘海洋及生态环境’方面的科考。老沈,届时你们研究所也派些人来。”对于叶振捷就这么一锤定音,桑春并不感意外,因为这位银发老者站于几人圈子中央,宛如众星捧月。

沈清才笑呵呵地给予相互引荐。

桑春在前带路,沿着养殖场四周堤坝,将丁文的一些设想不着痕迹地指指说说。

叶振捷偶现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当一班到达“小巷”附近的时候,冬季难得一见的湛蓝大海,在朝阳之下,虽怒涛滚滚。但依然清晰可见那条浅蓝色的水带,叶振捷此时才咦地一声,琢磨着那是淡水与海水交界形成的?还是因为海床的岩石高低起伏不同,受阳光折射形成呢?

桑春却注意到峭立绝壁之下那条熟悉而不起眼的人影,心下骇然:小文是怎么下到那儿的?难道还有条秘径不成......此时,桑春似乎一下子全明白,岩蛎、坛紫菜是从哪儿来的,只有生长在这个人迹罕至、舟楫难达的地方,才能幸存着。

丁文静静地坐在海水边突兀的岩石上,脑中的确很混乱,右手无意识拨弄着左手无名指,那枚青木戒指到底蕴含着怎么的秘密?而昨夜的映像到底是一种幻觉,还是在诉说这个地球远古曾经的劫难,抑或宇宙不知名空间的天崩地裂......但那种悲怆的感觉是实实在在,到了现在还在深深地影响着丁文的心情。

嘟嘟依然在岩石间奔来突去,估计在寻找着缝间的小蟹耍玩,玩得正不亦乐乎。

这小家伙......丁文想说它没肝没肺的,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杞人忧天。

人生百年弹指而过,现在开心而快乐过着每一天,不是更好么?对,把握现在!丁文站了起来,面对大海开怀大笑,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

听到笑声,嘟嘟撒欢奔回,在丁文脚边圈了几圈,然后一跳而上了丁文的肩膀,那湿漉漉的长毛真令人不敢恭维,带着海泥拂得丁文满脸一团脏。

“你这脏家伙,真该将你改成短毛型的。”丁文一把揪下了嘟嘟,托在手臂里,然后一闪而没。幸亏桑春等人早已离开在崖顶,否则,个个必惊得目瞪口呆,以为是幻觉。

回到青木戒的空间里,一一察看了大黄鱼、坛紫菜、还有湖里的那些鱼,水里四处可谓生机盎然。尤其有的花鳗鲵,居然攀爬到巨株荷花的叶子上。

鱼翔潜底。鹰击长空,万类霜天竞自由。若将“一撮白”它们都带进来,是不是给空间带来更多生气呢?这也许只是想想而已,丁文和身仰躺在一方岩石上,困意已经直犯。

第一三二章 年前拆建

第一三二章年前拆建

姚官一早接到镇里的电话。说执法队今天要上门强行拆除违章建筑。

这个电话让姚官有措手不及的感觉,他泄气地挂断电话,在思索着应对措施。在桑家坞,他算是外来人;在桑家坞的村里,目前仅仅一个光杆司令,连村主干成员都还来不及见个面,大家相互交流一下。现在这镇里联合了县里一些部门,陡然下了一记猛药,他的确意想不到。

“赶快召集村主干成员吧。这事闹不好,谁知会出什么乱子?”姚官匆匆起床洗涮,顾不上吃口早饭,央着桑三儿带路找人。

在村委破烂的办公室里,桌椅有些脏。姚官顾不上这些,招呼会计、出纳、计生、宣传等坐到一块,直接将今早碰头会的内容挑明,看看这几个桑春的老班底有何个人看法,但正如意料之内,时间都了半个小时,这几人仍三缄其口,只能一一点名了。

桑康,村会计。五十来岁,被点到第一个讲话,却是支支唔唔说,这事儿不太好吧,希望镇上能给予重新考虑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和方式,不然年前闹出不痛快的事来,叫人...叫人怎么收场。他的话似乎定了调,接下来几人都是这样的说词。

姚官有种“安得猛士兮”的扼腕感叹,现在真的没主张了,毕竟没有做过村一级基层工作,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姚,姚书记。要不然,您去找老书记谈谈。”

姚官对于桑康的建议,有种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杆的感受,正要结束会议找人时,却见桑大虎鬼鬼崇崇在门口探首探脑,便转而吩咐桑康等人去找桑春说明情况得了,自己反而坐在办公室里喊来桑大虎。

“姚书记,”桑大虎看着桑康几人走得远远,才放心说,“七哥他也跟着来了,他现在不方便跟您直接通电话,只是叫我代传个话儿。这次,县镇里要动真格了,听说连所里的干警都全员出动,叫您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到时七哥他自有厚报于您。”

看着桑大虎幸灾乐祸的嘴脸。姚官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子冒起来。不是他不把握,而是这种局面,真他祖母的,能压得住么?这么大的动作连提早通气一声都没得,姚官既愤恨又后悔,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告诉阿七他们,别给我再添什么乱子了,我现在很为难啦。”泡过办公室的人,姚官转圆自有一套。桑大虎嘿嘿地陪着笑,说:“借着这事,您以后可名符其实成了桑家坞的舵手。无论啥事儿,我大虎这边的人都坚决拥护您,当然还有七哥在镇政府的一班哥们。”

“待事过之后再说吧。”姚官摆了手,离座出了办公室。桑大虎锁上门,一步一趋地跟在后面囔囔,他们也得等午后才能搭船上岛。

姚官拍下额头,怪自己昏了头,连潮汐时间都给忘掉,却是背着双手转往桑三儿家的方向。

渔澳镇长室的小型会客室里。

“若不是县里下令,这时还真不宜劳师动众。”新来的镇长杨晓与县公安局郑大队长熟稔,说话之间少了层顾忌。对于县里骤然下达的年前工作内容文件,将桑家坞养鳗场拆建赫然列入其中,颇有微词。按理说,春节将近,工作的重点应放在维持整个社会环境平稳、和谐,一般将引起争端的事押到节后再处理,怕的是引发群众性的事件。

“你甭牢骚了,能调动我们和城建执法局的这批人马,这事本身就不简单。”郑大队长刁着烟细声说道,“不过嘛,我这边的人只是维持秩序,你杨大镇长可别指望我们帮着动手。”

帮手?杨晓蓦地记起拆建的机械,连忙呼来包片的吕副镇长询问,“挖掘机联系妥当了么?”

吕副镇长泄气地摇头,“时间太紧,又不是个时候。个个一听说这事,都不愿意惹麻烦。”

杨晓沉了脸,不悦地说:“叫那个陈老板出面,他会有办法的。”

那个陈老板,便是渔澳镇建筑公司的总经理陈喜,今年刚好中标了镇政府大楼外墙翻修和修缮工程。吕副镇长当然认识这个人,还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所以听了杨晓指示,当即拨通电话,说一堆话还不能解决后,索性将手机递给杨晓。

杨晓没有打起官腔,直接了当说:“我是杨晓镇长。挖掘机的事,请陈总你帮个忙,务必在中午前定下。租金方面由镇里出。哦~~工程进度款,那也得等办完这个任务后再说嘛。”杨晓当即掐断了通话,不给对方一点虚与委蛇的机会,表情不善地将手机还给吕副镇长。

“老吕啊。这事,你和政府办的还得盯紧点,别到时闹出笑话来,让咱们的脸往哪里搁。”

吕副镇长唯唯诺诺应着,转出了镇长室。

******

眼看快要正午,桑春已急得象热窝上的蚂蚁,在会客室里坐立不安,面前的烟灰缸已填满了烟头。

“你说小文他怎么就联系不上呢?”桑春低声嘀咕着,还不时扫了坐在对面的叶振捷和沈清一眼。因为叶振捷在听到这事后,说要找那个什么主任反映一下情况,但那个主任的秘书回话说领导刚好在忙,到时可以抽空汇报一下。

“小丁又不是高官,他出面也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吧。”沈清喝着菊花茶,却还有闲心情与叶振捷论起茶道来,无法让心急如火的桑春沉静下来。桑春只好唤了桑木兰去准备午饭,自己又急奔奔出去。

见会客室此时只留下二人,沈清帮叶振捷添满茶水,说道:“叶老,这个小丁还是挺有想法的。按他的设想,将这个海岛打造成育苗和养殖基地。将加工厂办到对面海岸去,整个形成了一个产业链。无论从哪方面看,比之在岛上建什么别墅更具有可持续发展的潜力。”

叶振捷身为全国人大代表,对地方一些急功近利的做法屡见不鲜。人道是:百年树人、十年植树。单单以城市的绿化而论,地方上哪任官员不是以种草为主、植树为辅,因为种上草从门面上来说见效快,而植树却至少得等上六七年。培育一些基础企业和一个产业链,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其中蕴含着不少的变数,不如房地产开发来得稳和快。卖了地皮,既可增加地方财政收入。让基层部门有了经济;又可使GDP大幅增长,在政绩添上浓重的一笔,这两全其美的事,地方官员怎会拒绝呢?可到头来,地的资源越来越少,而当地老百姓的收入却不见提高,远远低于当地GDP增长。

“老沈,这个孵化和育苗基地的提法倒不错。不过,要经过论证才行,我个人觉得这个海岛的地理环境不是很适合,受许多自然和人为因素制约。”

沈清仔细想想也是。一是受限于海岛本身的面积,实施现代厂房式标准化养殖比较困难,扩张空间有限;二是受海洋气候影响非常明显,一旦季风来临,将面临不可知的危险;三是小岛处于苏河下游的入海口,遭受污染是必然的。至于人为因素,管理和技术力量非常薄弱。

可谓一俊遮百丑,仅凭着“一滴泉”神奇的功效,或许对小规模、作坊式生产足够,但要形成一个产业链,的确还存在诸多不足。

沈清揶揄地问:“叶老,您该不是...想把小丁挖走吧?”

“跟着我老头做些学问有啥用处。”叶振捷倒奇怪地瞄了沈清一眼,继续说道:“年轻

人应该有闯劲嘛。我倒拭目以待,他能在这个岛搞出什么名堂来,比起空做学问好,没有实践检验就没有发言。”

沈清虽不是顺杆爬的商人,却知道科研立项申请和审批的重要性,这次无论如何要趁着拯救中华鲟之机,为桑家坞渔场正名,哪怕给个高科技企业名头也行。

“这儿的花鳗鲵孵育是咋回事?我看几个池里仔鳗的活力不错呀。”如此的技术力量,却能完成世界性难题,这位老专家以务实的态度,不得不疑问。沈清尴尬地笑,根本不知道花鳗鲵孵育的细节,这和丁文救回中华鲟生命一样闹不明白,实在地说:“叶老,我只知道这条母鳗和两条公鳗是从丰泉水库捕获的。后来怎么个孵育,小丁可捂得紧,也没有记录只言片语。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弄虚作假的,按时季算,鳗苗都要到开春后才捕捞的。”

当然,不乏有人使用各种手段,打出高科技或生物技术的噱头,目的是为了降低税收。但叶振捷和沈清都精于这一行,一眼便可辨认出桑家坞养鳗场的仔鳗,的的确确属于当地品种,并非外来货。

叶振捷颇有感怀说:“鳗鲡育种的技术,日本走在最前沿。假若我们完全掌握了人工育种的技术,将具有多大的意义啊!”

“叶老,您可甭急。既然有了今年育种成功的先例,明年还会进行的,那时我必定寸步不离小丁,将孵育的全过程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沈清也在为自己错过这个机会而感到遗憾。

叶振捷点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第一三三章 砸错对象

第一三三章砸错对象

“大虎,你这死崽。我今天要劈了你!”

九叔公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此时趁怒吼起,如虎啸山林。

本来看见镇长带来那么多警察,瞧热闹的好事村民们,指指点点地谈论。而桑大虎想趁这个机会在村里露脸,凑在队伍里冒充个“干部”,虽在姚官近身鞍前马后的,却也学起一行人的严肃神情,不苟言笑,偶尔还背着双手,的确很像领导的模样。但被他父亲这么一吼,而且看见九叔公拿着扁担、怒气冲冲而来,脸色一下刷白,瞧个人群空隙撒腿而跑,引来围观村民们一阵哄笑。

杨晓转头瞥了一眼肇事者,一个是村里的老汉,另一个竟是混到队伍里的姚官跟班的,现在这个老汉被警察同志拦住。九叔公见桑大虎已窜到队伍后头,自己被几位警察圈住,开口大骂:“我老汉教育自家小子,关你们咋事儿?是不是年前太闲了。到桑家坞来索拿鲜货?”手中扁担一舞,夺出一条道寻桑大虎去。

眼见村中老汉的凶悍,几位警察接连躲开,远看老汉又去追他儿子,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追不是,不追也不是,只看往郑大队长如何发令。

村民们开始议论开来。

“还说是警察和镇里干部,眼见着家里矛盾也不出面调解,这算什么事儿?”

“家里头的事,自家解决,关警察什么事。”

“现在电视里都在说加强农村法制建设,怎么还没建设到咱们村里呢?”

“电视里还广告一贴面就白、一吃身材就瘦,你咋能相信。”

面对村民们一言一语,杨晓听起来很刺耳,但又不能反驳、不能训斥,装做没听到、没看见?杨镇长只能将气撒在姚官身上,出言还算冷静:“你现在赶紧出面协调,别给我再添什么事来。”

姚官也是一脸铁表,可一听镇长开口,心里暗暗地放松一些,这中午倒是威风了一把,到了晚上回到桑三儿家,不用给他冷言冷语,单一家人的眼神都会灼得他受不住。所以姚官忙不迭地出了队伍,去寻九叔公与桑大虎,只希望桑大虎能跑得远远的。那样可以将砸场子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杨晓待姚官走后,才发觉现场无桑家坞村委的人出头,暗恼自己一时情急又考虑不周,只求助于身旁的郑大队长,“郑大,待会儿麻烦你们把住门口,尽量不要和群众起冲突。”

郑大队长哂笑:“杨大镇长,你就放心了吧。象这种拆除违章建筑的,咱们维护秩序有的是经验。”指指身上的防弹衣,口里嘀咕着什么话,只要他自己知晓。但杨晓扫眼那些围观群众,甚至于有些冷酷地说:“假如发现哪

位村民带头闹事,希望能给予盯住。”杨晓想秋后算帐,到时抓住典型的,杀一杀桑家坞这股“歪风”。

一大群人拥进桑家坞鱼场边的操场内,因为没有当地村委的人暗指,所以镇里拆迁办的人经过镇长暗示,挥手叫喊:“给我拆了这里的违章建筑。”杨晓看着执法队伍一个个手拿铁撬、磅锤如狼似虎般分散到各个校舍,砸得木门、铝合金窗唏哩哗啦响成一片,而还在各间宿舍里休息的客人们被惊醒,尖喊、尖叫响彻。如突遇灾害般地惊慌。

外面吵闹之时,叶振捷和沈清正要出来探看,刚走出会客室就见到眼前一幕,气得正想找带头的理论,只得边走边喊,“住手!你们全给我住手!我要找你们领导。”

但他的喝止没人去听,也没有人听得到,叶振捷只见小引拖住了几个执法队员不让砸了育苗室,被甩到地面。眼睁睁地见到育苗室被砸了,小引发疯般地滚爬起身追了过去,又与那一个队员纠扯在一块。

一直等着的电话没有回音,却等来这批拆迁队伍打砸,叶振捷气得浑身发抖,径直奔向育苗室,冲着那几名执法人员地吼道:“住手!你们要砸就先砸我!”沈清紧紧跟着叶振捷,怕叶振捷万一出事,那就不是小麻烦了,连忙喊着小引去找武警战士来保护。小引因丢了眼镜,迷着眼睛认个方向,冲冲撞撞跑往校舍边小门。

杨晓以为这两名老者是鱼场请来的技术人员,双臂抱胸冷眼旁观,见两名老者以身拦住,开始起了纠缠,便皱起眉与身边的吕副镇长说,“过去通知郑大,安排些人手进来劝拦,别搞出人命就是。”

当吕副镇长带来五名警察时,从校舍后门却冲来四名武警战士,他们看见有人推扯着叶振捷。很轻松将三名执法人员格拿住。不仅警察,还有吕副镇长,连在操场中央的杨晓,见到四名配枪的武警战士出现,均大吃了一惊,每个人都有一个念头。

出事了!

“赶紧命令你们的人退出。”一位武警战士小队长说话还算温和,只是三名执法人员被擒拿不放。吕副镇长往身后看杨晓,谁知杨晓已悄悄地退至大门口,连瞧都不往里边瞧,吕副镇长知道杨晓此举在推卸责任,便吩咐几位警察同志马上通传下去,让那些正砸得欢的执法人员立刻退出现场。

“请问同志,我们是依据上级部门的公文来执行拆建任务的,你们这是......”吕副镇长勉强稳定心气,有理有节地问。那个小队长很扬了手干脆说:“我们执行任务需要向你们这级政府部门通报么?少废话,除了这三个人,其他人等都退出大门外。”

执行任务?吕副镇长听着这么硬气的话,几乎被这话吓懵了,都不知自己怎么走出大门外,心里翻腾着一阵阵惊悸。连杨晓询问细节时,他都糊里糊涂地随便应付。

叶振捷顾不上身边那些研究员们惊慌失措,连忙踏进育苗室内,待见到池里的两条鲟鱼安然无恙。才松下一口气,“来,大家一起帮忙堵上门窗,别让室温过冷。”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临时拿来棉被遮起。

桑木兰来得迟些,随处可见玻璃和木板碎片,还有一些墙体裂痕,彷徨无助地扑扑落泪。而章守志和虞翠花也姗姗来迟,见到这样惨景,章守志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瞥往大门口外的那些人。“就看你们这些拆错房子的王八蛋怎么处?”

“木兰,别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听小文说这儿也要重建,现在毁了也就毁了。”虞翠花轻拍着桑木兰的后背,轻声安慰。但这个老校舍对桑木兰而言,有着不可割舍的感情,那是乡亲们出钱出力、一石一砖搭起的,桑木兰这一番心思,虞翠花并不知晓。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桑春那大嗓门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请问杨镇长,这儿是原桑家坞小学的教室,都经过有关部门审批、我们村民自发筹建的,不知道你们镇政府怎么将这些建筑划入违章拆建范围,请给我们桑家坞人一个交代吧?”身后的村民们在桑良带声下,轰然附和。

刚才一阵忙乎,到头来还拆错了对象?杨晓左右扫,却看不到吕副镇长的影子,脸色不佳地硬着头皮出面答话:“这事...嗯,镇里多次接到汇报,以往也多次强调,桑家坞小学的教室属于危楼。上级多次重申,春节前需要注意安全,特别避免重大安全事故发生,鉴于此,我镇是下大决心做好.......”能将上门拆除违章建筑,却被说成是消除安全隐患,郑大队长自叹弗如。

桑春可不是好糊弄的,打断杨晓的长篇大论,高声逼问:“既然杨镇长是好意上门,为何不通知村委?镇里自己带人上门强行拆除,是不是我们的祠堂更老旧,你们也会一声不吭拆除呢?”

杨晓忍住怒气,脸上装出亲切的笑容,先是道歉自己工作不够细致,也批评村委的这次工件失误。对于这次造成的损失由镇里适当给予补偿,说话间频频往身边的郑大队长这边瞧,暗示现在暂时撤退。

桑春虽然恨意满腔,但想不出更好的手段来应对滑头的杨晓,在他多次逼问都被杨晓巧妙转移或化解,只能看着他们砸了校舍之后从容离开。

“就这么轻松离开啊?看你这是这次上门打砸群众财产的头吧,报上的名字,我会向省里或者更高一级部门书面报告。”叶振捷一路行来听得清楚,所以不与杨晓多话,直指着他说。杨晓本想蒙混过去,没想到这位老者突然出面,听了叶振捷如此直接的话,一时有了“听天由命”的挫败感,他自报了姓名,意兴索然地离去。

回到村渡口,海水已经退潮了,杨晓兴不起给姚官打电话的想法,他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一挨退干了海潮,卷起裤管趟泥回去。的确象他们这班人,本不受村民们欢迎,谁还会冒着被全村人唾骂,给他们置办晚餐,挽留至午夜再次涨潮后,送他们上渡船?

随行而来的那部挖掘机司机给陈喜去电话,说是这部机械留着填海去吧。说来也怪,竟承司机吉言,在午夜上渡船的时候,司机稀里糊涂将挖掘机开到海水中,而司机本身因呛几口水,却无大恙。

第一三三章 牛年将至

第一三三章牛年将至

砸错房子?

肖湘听完吴七的电话。当真哭笑不得。

人家上错花轿嫁对郎,咱们渔澳镇的领导拆建拆错对象。本来今晚还想回县城一趟,看现在情形上门找某领导,他只能陪着这位领导骂娘。不过,肖湘连骂人的兴致都没了。

哎......都是官僚主义害死人啦。

丰泉鱼庄的生意比平时稍好一些,虽比不上当时的桑家坞鱼庄,仗着司大名厨的手艺,却也慢慢在附近混出点名声。可这远远够不到湘少本人的目标,三年回本依然遥遥无期。本想通过这次讹来一笔意外之财,估计现在得砸锅卖铁,过上一段勒紧裤腰带的日子喽。

这人比人,气死人。肖湘也风闻桑家坞养殖场最近风生水起,梭子蟹紧俏得不得了,滩边价都快破百,许多贩子还得求上门,这什么事扯上了丁家那小子总会不同凡响?

掐灭浮想,肖湘自然又把主意打到他姐姐身上去。

对于砸错房子,已回到渔澳镇的杨晓,琢磨着这事怎么透着邪门,陪着郑大队长一干人用晚餐,按他自己自嘲的话说。这是渔澳镇的最后晚餐。刚泡了热水澡,就接到陈喜电话,说是出事了,挖掘机掉到海里去。杨晓吓了一跳,待听到司机尚好事后,反而将陈喜训上一顿,说没操作证的司机也敢用?真是胆大包天。

陈喜也不是善茬之辈,机械泡到海里,少说也得损失数十万呐,即便他天天卖笑脸接这个工程,也赚不够这些损失。于是深夜里,双方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但不管顺不顺心,牛年正以其阔步逼近了人们。

夜的桑家坞如往日一样宁静,可桑家坞鱼场内的食堂里还在觥筹交错。

丁文从空间钻出来,正是傍晚。桑木兰就轻声责怪几句,说家里出了这档子事,还找不到人影子。

丁文被说得歉意笑笑,反而叶振捷与沈清不忤以为怪,打趣说他没事躲在哪儿偷着乐呢。章守志凑着说,这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新年的好兆头。

且不论兆头好不好,当看完校舍被砸成那样子,土人都会生三分气。桑木兰觉得手被丁文握紧得疼,知道自己这家子不会善罢干休,此时当在众人面前、而且那些作恶的人都已离开,只是暂把气窝在心里,许不准赶明儿会到渔澳闹哩。丁文听小吴战士说。扣下三名推桑叶振捷的人,便二话不说朝那间校舍走去,甩开桑木兰的手,啪啪地赏了三人**掌,然后喊三人滚吧。

那三人捂着脸,灰溜溜地跑了。

最见不得这些拿鸡毛当令箭的家伙们,竟在年前自个儿找事来了。虽然,鳗场在某些环节、手续还不完备,但怎么说也算给桑家坞脱贫致富找对了路子。若没有什么捞什子的随氏投资,估计这些家伙连脚都不愿意伸进这个海角旮旯。现在倒好,镇里一个个擦亮眼睛,紧盯着村里一举一动,有的为捞晋升的资本、有的要找实实在在的好处。总之,纷纷扰扰、乌烟瘴气。

丁文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算了,至于怎样去找上门,还得好好想一想。

叶振捷对于丁文火爆脾气感到惊讶。而小吴等战士悄悄竖起大姆指,按他们的话说,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打击敌人。

朋友来了用好酒,人渣来了用拳头,这时不扁白不扁。丁文的话颇得叶振捷这老头欣赏。老头还不忘哼起《洪湖水,浪打浪》老曲调,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笑声之外,虞翠花来唤大家开饭。

晚饭凑起四大桌,连九叔公、桑良他们都在其列。饭菜都些寻常的农家菜,众人今番到来不是图个热闹,而是鱼场发生了这档子事,亲朋好友们不挺身而出,还让人以为没了人情。这也许就是乡村的人情世故,丁文自是感激之余,特地抱来一大坛青红酒。

桑良他们可是馋了很久,闻到这样沉醇的清香,无不欢呼雀跃。起先还因为叶振捷等人在场,稍显拘紧,说话都得瞧瞧叶振捷这边;但黄汤灌下之后,便少了顾及,开始吆五喝六了起来。桑春见状,无奈宣布今晚不要下海拉网,但也叫桑良他们别喝昏了,今晚还有鱼贩子上门收鱼蟹,到时看错了秤花就得不偿失。

这个冬季,他们忙得前脚不搭后跟,但在这年关拿着一叠叠的钱回家,家里的媳妇脸上笑开了花。众人经常拿桑良开玩笑,说他的媳妇原来是母老虎,现在后化成家猫了,看着他家里换上席梦思,便说以后跪踏板这码子事就省了。桑良神秘兮兮地找小正他们,说家里那些娘儿们现在纯没事找事。每天看到瓶瓶罐罐的东西往脸上涂。这面粉似的一涂,难道乌鸦还会变天鹅?

桑良当然希望他的媳妇能变成那个“梦中情人”,这让小正他们笑得肚皮儿抽筋。

芬香的青红,叶振捷只沾了一口,尝到淡淡的甜,温后的青红入口绵绵。这一桌子的人斯文许多,象桑良他们大声呼喝、大口灌酒,是一种喝法;而叶振捷、沈清俩人以阅历为下酒菜,丁文他们边品着青红酒,边听着这喜闻趣事,暂把尘扰俗事抛于一边。也许是叶振捷说得绘声绘色,桑良他们也竖起耳朵来听。

有学问的人,在桑家坞仍受到各家各户尊崇,特别是老一辈的观念里,还是称呼为“先生”。今日闹了一出,村民们都以为叶振捷是个大干部,此时听他谈吐不凡,桑良等想必把这些话默默地记下,准备带回去教训那些调皮的子侄。

夜深了,众人散去。

章守志在散席时找丁文,说他的那些朋友催得紧,就是“洪荒鱼”的事,就让丁文给顶了回去。

你个老章头。那些朋友平常找你要这个、要那个,关键时候都没伸一把援手,我看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只能一万斤,多了没商量。丁文说着,就看到虞翠花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当然还带怨气,因为俩人说好了明天要回小湾,这事一担搁,估计又得推迟一天。

章守志只得拉着丁文到一旁窃窃私语。

回到宿舍,丁文让担惊受怕的桑木兰先休息,说他还得准备修一下捕鱼的器具。小俩口温存了一会儿。待听到桑木兰匀匀鼻息已然入睡,丁文找那台挖掘机麻烦去......

腊月廿九,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忙乎了一夜,看着一摞的鱼箱里已装满各类淡水鱼,有点小小的成就感,怪不得九叔公每次犁完田后,他总站在田头抽一杆烟,美滋滋地看着翻开的土地。也许以往不知这些有什么看头,但现在丁文似乎明白了。

桑家坞鱼场出产的“洪荒鱼”价格不低,章守志赊下这笔帐,一大早就叫呼原班手下对海对岸等着;虞翠花忙着打起那些大包小包,山里头少的就是海里的鲜货,自然也惦记着丁文吩咐给楚叔捎一坛青红去。

近午时候,昨晚还热热闹闹的鱼场,随着大伙回家过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叶振捷把两条中华鲟暂时咐托给丁文,还让丁文在鲟鱼观测日志签下大名,然后率着众人离开。

“蓝子,咱们是不是往你家里送些海货?然后今晚回来,将鱼庄的那些帐目理一理。帐上的钱该分的分,免得我姨几人回来又一通噜嗦。”丁文看着桑木兰情绪有点低落,便生出给她找点事做也好。桑木兰却说等丁母来了再商量,现在该找人将校舍门扇和窗户修好再次,免得过年时候见到这样破落相,心里总不是滋味。

丁文心想由她去,紧巴巴的日子都挨过去了,虽然纯粹为了门面,但让她有个心里安慰也好。便掏出电话打给桑春,可桑春回过来就说,这事一早都联系好了,中午有人送来门扇、晚上送窗片,除夕之前一事实上可以安装好。

俩人磨蹭着从村渡口往回走,远远看见憨憨拉着车,车后跟着丁香与桑木杼。

“哥、嫂子,你们俩个还在拍拖啦。快快,爸妈来了,的你电话又一直占线。”丁香远远地喊来。满腹的不满。说来这三个人在寻常也没见到人影,天天泡在网上,不知小脑袋瓜都着啥,前两天还接到大舅**投诉,举报三人经常通宵玩电脑,丁文一把火了将电话线给卡嚓,弄三人整日里唉声叹气。桑木兰经不住丁香央求,偷偷叫人又把线给接上,因此她在三人心目中的形象,简直高大。

“小香你说妈他们来了!”桑木兰听了很高兴,拖上丁香又转向村渡口。

“表哥,你这个**者,没人理你了吧?”桑木杼从丁文身边经过,嘻嘻笑说后,就去追桑木兰她们。

什么?我是**者,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记仇的。丁文轻敲了憨憨的头一下,数落着憨憨,说你头长得这么大,怎么不把心思用于功课上,门门都挂着红灯笼。然后接过车把子,将憨憨赶到一边去。

憨憨最近可是一直在躲着他父亲和丁文,没想到今天终于撞到枪眼子上,一撒了手,跑得比兔子还快。丁文见状,想起自己小时候受母亲责罚怕了,每年放假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母亲,最高兴的就是回到桑家坞。因为一回到外婆这儿,就可以仗到势,玩得尽兴也没人管束,所以每到放假的时候,自己总要往桑家坞逃。

昨日的事令丁文有点心烦意乱,不管怎么说,村民和自己都属于弱势群体,现在矛盾激化,想要不当恶人很难。

可当恶人更难!

第一三五章 恶人难当

第一三五章恶人难当

在村渡口边,丁母把丁文扯到一边。

校舍被砸。诺大的事丁母自然风闻。这不,原本打算多采购些年货明日再回桑家坞,不得不提早一天,她低声问了咋回事?看母亲火急火燎的,丁文就说渡口风大,等回去再说。丁母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就怕的是儿子有什么闪失,若是人真个被怎么样了,也顾不上什么,决计立刻搭渡船返回渔澳镇。

仓促间采回的年货不少,厨房用的新锅碗盘碟筷,床上用品新绒被之类的,把板车装得满满当当的,都快堆成一个垛子,憨憨看了直吐舌头,不过看着大姑在表哥身旁唠叨,他越走越落到后头,最后跑得没人影。

“小文啦,今年赚上钱就回县城买套房子,咱们安份守已过日子算了。别再和镇里犯冲了,咱们一介平民百姓怎么斗得过他们呢?再说他们想寻一些借口也十分容易。这次以违规使用耕地的名义,下次还不知道使出什么手段,你总不能让蓝子整天跟着担惊受怕吧.......”丁母这番话,让丁文听得不是滋味。

因为随氏,经管红火的桑家鱼庄被迫关门;为了引资,蒸蒸日上的养鳗场被列为违法占用耕地。那以后呢...面对巨富、面对诺大政府部门,怎么说自己都是弱势,看来充当恶人真地好难!

丁文也曾多次琢磨找出解决的办法,而为次随氏投资笔架岛是大势所趋,除了桑家坞一部分村民外,似乎其他人都举手赞成。昨晚叶振捷也接到一个电话,说这次随氏投资是经过省发改委审批的,从某种层面说,这代表省一级政府部门的意思,具有不可言明的合法性。

强势,面对如同滚滚浪潮一样冲击,丁文就象岸边一块礁石,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丁文拉着板车,闷着话无法反驳母亲的劝解。

回到场子里,桑三儿守在大门口,见到一行归来,主动与丁文的父母招呼后,和丁文说了姚官与桑春在会客室等着呢。

会客室里烟味呛人,桑春与姚官面对面坐着,那谈而不欢的气氛正如那味,并未因为丁家父子和桑三儿到来而得以缓解。桑三儿今天以居间人身份率先开口说,今天有事谈事、有理摊理。都是沾亲带故的,怎么解决后头的事,大伙儿一齐商量个法子。

按理,桑三儿若在往日,姚官与桑春甩都不甩他,但俩人不得不顾及他是丁文未来岳父的身份。

当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丁文时,丁文意识到姚官的到来,他显然有上面的授意,因此今日一番交谈对日后很重要。

“我直接说了吧,镇里引资影响到我的投资利益有三大块,养殖场、养鳗场以及鱼场。对于养鳗场,我没话好说,自己因一时大意留下空子给别人钻,明年三、四月可拆除,将返耕的土地退还大伙儿。但鱼场与养殖场都是合法手续,这一块我坚决不让步,若是镇里有诚意,那么双方可以继续商谈。”

丁文只字未提昨日之事,姚官对此并不感到轻松。

“七妹夫,昨日那事儿,说实在话。我对镇的做法感到不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敢这样蛮干。”姚官将心比心地说出自己不满,但接着又说,“杨镇其实也想节后再谈鳗场等一揽子的事,也没料到上头硬压下来,他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啊。当然,我刚才与桑老书记谈过修缮的事,镇里有诚意给予适当补偿,只希望节前大家都能过个祥和的春节。”

还祥和呢?桑春撩起眼睑,对着姚官直冷笑,“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又装起好人,叫人把他的镇长室给砸了以后,我再向他赔礼道歉行不?”

姚官被堵得语噎,本来他们就是理曲的一方。

“小春,这事总闹别扭也不是办法,既然镇里有诚意商谈,你这个比较了解桑家坞的村委老支书,可以提出自己要求。”丁父觉得一直顶牛不去只会令矛盾激化,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多提一些合理的要求更实惠些。

“亲家说得对路。”桑三儿摸一包硬中华,先递了支给桑春,然后依次递烟,颇有想法地说,“从感情上说,我现在也不想搬离桑家坞;但从咱们村现状来说,大多数村户还是想搬离这个岛,所以各有各的想法,众口难调。听说人家财粗势大。咱们胳膊扭不过人家大腿。”

桑春听到这话头,看往丁文,见到丁文微微点头,就抛出强烈反对意见,“我敢保证至少一半的村户不想搬离桑家坞,不信的话,叫镇里可以叫人去调查。如果征迁的事没有谈妥,镇里再使出野蛮手段,万一闹出人命来就不可收拾。九叔正准备开起祠堂,那时将号召各地桑氏的兴弟一起来瞧瞧,祠堂就这么给砸了。”

桑春不仅反对,还带着警告。姚官知道桑家坞再弱,但一旦开起祠堂,就是要面对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同氏同族,那时闹大了就覆水难收,谁碰上谁头痛。

“既然对方是商业投资的,想要我们桑家坞的地,就必须考虑到我们的福址。你们镇里随便划了一块边角地方,以为将我们往哪儿一安顿就万事大吉,你们根本没考虑到我们桑家坞人的未来和感受!”

面对桑春厉言责问,姚官无奈地苦笑,因为这事儿是县里定下的,镇里最多给予建议。

“姚官。你就实说镇里准备怎么着?再说,举村迁移这样的大事也该听听咱们的意见,总全当垃圾一样扫到角落去吧?”桑三儿想这事是触犯众怒的事,如果不好好处理,就等着天天被人咒骂祖宗十八代吧。

姚官猛吸了几口烟,说道:“今天上门来就是听听你们的想法,然后一家一户挨个拜访,在节后汇总到镇里,由镇里再向上反映,我做为桑家坞代支书,也想协调和圆满解决好这些问题。”

桑春与丁文多次商量过这事。提出征迁的新村址在湾头附近、继续保留海地使用权等等,当然比起底线浮高许多,而且说出的理由相当充分。姚官低头记着,心想若不把工作做得更细致,那等着被拟到“编制外裁员”,所以他对桑春提出每个要求和理由全记录下来。

桑三儿和丁父对于这些要求,也持着赞同的态度,只是看不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粗大汉,却藏着这么巧妙而缜密的心思,实是不敢相信。接着俩人一瞧轻松坐在一旁的丁文,心里就透亮了。

“姚书记,只要你能帮桑家坞人谋求到这些,就是功德无量,我桑春以后绝对坚持你的工作。”桑春豪言表态,令姚官铁青的脸上总算露出笑容。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姚官也不敢打起官腔糊弄和搪塞,倒说尽力去争取,边偷瞟了丁文,只见丁文已烧起水准备给大伙泡茶,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涌现:征迁的事可以从易到难,而养殖场和鱼场的事可以留待最后来商谈?他将这个想法顺便写到笔记本。

丁文给在座上茶,这时气氛变得轻松些,便打趣说:“姚书记,校舍被打砸的事就你的工作成效了,不然乡亲们可得要闹了,到时反映到省报记者那儿,可不要把帐算上我的头上。你们也知道,那天刚好有个院士级的专家在鱼场内考察,他的话顶上我们十倍。”

姚官心里咯噔一下,这说明人家要将情况向高层汇报,还是有渠道的。他连忙客气赔笑:“七妹夫,咱们是自家人,你可不要在我肩上再一座重山,我昨夜到现在都没合过眼。乱事麻烦事一大堆啦!真想辞职下海,以后跟着七妹夫混,那才叫潇洒。”

“潇洒?还不是叫你们吃得死死的,被欺负了还不敢申诉。就怕你们送来一双接一双的小鞋和一顶顶大盖帽。”丁文发着牢骚,肚里却在暗笑,挖掘机填海若视而不见、能心安理得睡好觉,那才叫见鬼。

姚官起身告辞,谢绝了丁文邀请吃午饭,和桑三儿匆匆离开。

桑春忍不住咧嘴大笑,在他看来,镇里能注意到桑家坞村民们的声音,也算为以后继续商谈奠定基础,但这个头不好带啊,如果不发生砸错房屋的事发生,镇里就可能继续强势,借势弹压着村民们的意见,让村民们动摇而放弃许多正当的要求。

“舅,以后多联合九叔公他们,现在这世道,好人难做,恶汉也难当。这些都是大伙儿心中诉求,大家联合起来,人多力量大。”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丁文不想桑春太过突出而让镇里视为眼中钉,把涉及面扩大会好一些。桑春反而壮起胆气,“

这事由我先顶着,免得他们总把眼睛盯在你头上。只有镇里在解决村里的诉求过程中遇上重重的困难,才不会在处理鱼场与养殖场的事情也想得那么简单,让他们有思想准备也是好事。”

丁文感动地望着桑春,原来当起恶汉也需要莫大勇气。

第一三六章 七女齐聚

第一三六章七女齐聚

年关,乡下的一些习俗仍在延续。丁文也不能免俗。

女婿对岳父母的每年孝敬也成为公式化,一年之中,端午、春节还有岳父母的生日总要“贺一贺”,但到了现代已不象旧时那样礼仪繁杂,统一归结为红包。丁文与桑木兰虽没正式订下亲,但女儿家早被拐走了,也算个准女婿,所以丁母一大早备足礼数,打发丁文上桑三儿家拜访。

丁香眨着眼,看着母亲将一样样的东西摆好,感到很新奇,对于这个快接近九零年的姑娘家,自然不谙乡村习俗。桑木兰也在旁观,低眉垂眼一付娇模样,嘴角的笑意想抹都抹不开,脸上还带着微微忐忑。

桑三儿家的门槛,不知被丁文踩过多少次,唯独今天这次有些不自然,实是丁母将这事儿办得太郑重了。

刚踏进院门,那廊外集着不少人,阿曾点起鞭炮噼啪地响。

呃。七仙女都聚齐啦!

透过弥漫而充斥硫磺味的鞭炮烟,廊下聚着桑木兰六位姐姐,她们毫无顾忌地指着丁文笑说,至于说什么都被鞭炮声掩盖了。木兰的母亲几乎拉着丁文进厅堂,满脸笑意地边说,你看你妈太过客气了,孩子...咱们现在不兴这个哈。

放下挑担,丁文对于这种热情礼遇有点不知所措,脸上只能腼腆地笑笑,一时该不知说啥好。

厅堂外,七姐妹在闹笑,取笑的对象自然是桑木兰。

正在尴尬间,阿曾拉了丁文一把,领到厅堂边的居室里坐下。阿曾说第一次上这个门的时候,心里不知慌张成什么样,站不是坐也不是,人啦,总要过这么一回事。

的确,浑身不自在,丁文对这个瘦小的六姐夫印象不错,好开玩笑又直爽。

阿曾泡起茶水,边说:“昨晚听了三姐夫诉苦,我就挖苦他。你说咱们创业赚点钱容易么,他们这些吃公家饭到底不了解。也没个商量余地,就上门砸房子、砸东西,你是脾气好,换成我就跟他们没完。咱们是农民怕个啥。又不怕被削官降职的,大不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自己手中一技之长,到哪儿不能活出个样子来?”

丁文想,若不是戒指被限定在笔架岛附近有效,还真地赌气到小湾那山沟沟里去埋头发展。但不管在哪儿创业兴业,难免有一些磕磕碰碰的,丁文早暗中做好牛年发展打算。

阿曾见丁文若有所思并未接过话,依旧传经授宝。说了做人要有点霸气,甚至有点恶相,让别人先怵你三分,咱们又不是无所不恶,只是为了保护好自个,谈起他在外地办起的那个加油站,起先是三天两头用拳头打出来的,才那么安心在当地经营了几年,要不然天天都有个把当地无赖上门讹诈,烦不胜烦。

丁文见阿曾那个头还谈出霸气来,失敬失敬...当真不可貌相啊。

阿曾说得眉飞色舞,“滋”地长吸一口烟。终于大论完结,最后问了丁文明年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丁文差点被茶水呛住。其实在桑家坞,丁文已成为众口传闻的点石成金化身,是个大能人,只是丁文本身没意识到自己受到大伙儿如此推崇。

丁文一脸古怪,这能让他说什么好呢?

阿曾问起当时是不是七姐妹准备承包村里池塘?看着丁文点头,他自己拍起大腿后悔。

呃...当初桑六丫是想掏出钱,说亏了钱就当给木兰添置嫁妆,可阿曾以为是岳父桑三儿又寻借口借钱,就没口子地不答应。现在听说一方池塘五百万都不卖,包括阿曾在内的几位姐姐,估计连肠子都悔青了。那个时候,一个人才出五千元,算算还没几个月翻了多少倍,怪不得桑三儿感叹自己炒了这么多年的股票,从没有见到这样的黑马股!

丁文听桑木兰说过些,当时瞧她兴奋劲,还狠狠捏了她的嫩脸一把。

其实,阿曾这些天没少在桑三儿面前长吁短叹,说现在受金融危机涉及现在不敢外出投资,但天天窝在家没事干也不是个事,坐吃山空啦。桑三儿受不住,只得将阿曾往丁文这边推。

今天正处于新旧交替这当儿,算是个好时机,阿曾代表着桑木兰六位姐姐的众意,向丁文好好争取。

“新年的项目也不是没有...”丁文这个开头语让阿曾拉长了耳朵听,可听了怎么就没有下文呢?阿曾一见丁文面带为难之色,便催促着。躲在这个居室外的那五个姐姐也在暗暗着急,这位七妹夫难道唱过戏曲?咦呀半天只有曲韵。就没个词。

丁文说的新一年两大项目。一是利用芦苇荡的资源养殖跳跳鱼,可采取围网方式;另一个是准备建立泥螺养殖场,紧挨着现有养殖场的南边,利用那里沙地围起低垦,夏季可以养殖泥螺,冬季可以养蟹。

泥螺...跳跳鱼...阿曾知道这两样的海货,那个价格可不便宜,但又听丁文说,这两个项目能不能上马完全由姚官决定的。

桑三丫被四个姐妹悄悄地拉走,五人一窝蜂地涌进厨房,正在厨房里帮衬的桑六丫和桑木兰见了很是奇怪。

这事...怎么呢?

虽然七个都是亲姐妹,但也有感情深浅之分。做为老幺的桑木兰,小时候最依赖老大桑玲,在桑玲出嫁那天还哭着紧紧拉住不放手。桑玲将这事问了桑木兰,却见桑木兰掩嘴好笑。

这两样事曾听丁文念叨多次,沉寂一段时间后,谁知今日又翻了出来,但桑木兰相信丁文的眼光,只要场地能获得审批,多少都会赚些钱。桑木兰就直说其中的关键能把场地批下来,否则也白搭。

“兰兰,我就把家里盖房子的十万全交给你了,你外甥正等着读大学。以后全指望你了。”全家只有桑玲这样称呼桑木兰,今日一开口就是投出全部积蓄,让桑木兰还没惊喊出声。桑木兰的二姐、三姐...六姐拿出的钱都不止十万,桑木兰张着嘴一一看着姐姐们那炽热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给我小声点,别让你爸给听到,要知道你们家有钱不借他炒股,没准又闹疙瘩。”一听母亲的话,三丫、四丫都赶紧跑到门口探风。桑木兰却对母亲说,家里那时借了几位姐姐多少钱,咱爸昨天还在叨着今年统统都还。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桑玲等高兴地合不拢嘴。

桑六丫反而说,阿曾一直吩咐不用还那五万,这些钱当做孝敬两个老人家。

那可是五万啊,你家阿曾真大方,桑玲等嘘了起来。但还是她们的母亲边洗着菜边感慨,木兰家的小文前前后后给了你爸不少钱,你爸手头现在有闲钱,正打算年底还了你们,你们一个个上有大人,免得连累听话受气,哪有大梅那样开明的婆婆?这不,今天又打发木兰拿十万来。

六个姐姐开始围着桑木兰追问今年赚多少钱?桑木兰恁是三缄其口不说。

昨晚和丁母粗粗拉一遍,养殖场赚上一百多万、鱼场三百多万,养鳗场更不必说,丁母几乎不相信眼前的帐目数字,又重新核对了几次才敢确实,扣除给桑家鱼庄20%,剩下的数目还是吓人。丁母当即决定给了木兰家二十万,其中十万是给木兰的母亲当私房钱,还说桑木兰是丁家的幸运星。丁文不陪她们俩人算这些小数,去找桑春他们合计新一年计划的时候,在桑春家已聚集了九叔公和桑良他们,原来也赶着除夕前将旧帐结掉。

乡下就是有这么个规矩,决不欠旧年帐。所以有人说,欠了旧年成老帐,得等猴年马月还,不仅不吉利,还失去好名声。除夕前能清的帐,决不拖过正月初一。

晌午,桑三儿和姚官回到家,他们早知丁文今天上门拜访,所以一进大门就直奔厅堂边的居室。

“小文来啦!”桑春喜上眉梢地叫好,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先招呼。这两天到村里走家串户一遭,让桑三儿扬眉吐气不少,每家每户都热情给予接待,就问他家的小文明年咋打算的?姚官也切实体会到,谁给了村民们实惠的利益。谁就会得到他们拥护,特别在桑春家见到那些细数着钱的村民们,此时面对丁文不无感叹,能人号召力就是不一样。

“三姐夫,现在是你这个大书记发挥作用的时候。”阿曾急切地囔囔,一开口就是要投资芦苇荡和承包南面的沙滩,把姚官急得快跳起来。现在村民们都知道桑家坞的近海全是宝,有了紫菜田、滩涂拉网和养殖场筒养梭子蟹的示范,对于海地已经非常敏感,阿曾这主意无疑于火上浇油,而在火上烤的就是姚官这个村支书。

怎地,阿曾对姚官并不存好感,他说还要联合几位姐夫促成这事,今晚来个全家民主表决。

眼看姚官脸色铁青,丁文本不想出言帮忙,但不想这大过年的彼此闹不痛快,就仔细分说。丁文手沾了茶水在桌面画出笔架岛的图,指出芦苇荡的范围和岛南沙滩方位。如果随氏按规划建成旅游岛,芦苇荡是必不可少的风景元素,指出芦苇荡存在诸多益处,有人承包这样的咸湿地,对于随氏只有好处;而岛南沙滩低堰围垦根本不会影响到景致,反而给旅游岛的游客增添了乐趣。如果随氏要将笔架岛建成私家庄园,那么无话可说。

姚官默默地抽着烟,夹在村民和镇之间的滋味已够他受的。

“三姐夫,你苦什么苦,你就稳稳当当地做你的书记,以后桑家坞成为亿元村,还不是往你脸上贴金?”原来阿曾暗暗算了一笔帐,如果真个公布收入,桑家坞今年的总收入快接近千万。

不久,桑三儿的一个个女婿到来,一时间院子里热闹非常,尤其那些贪玩的小孩们闹作一团,在院子里不时放起爆竹。

男人们谈事,女人们谈的是丈夫与孩子,桑三儿夫妇瞧在眼里、乐在心头。

午饭后,丁文当即回去。

而桑木兰送至门口说留在家中过除夕,待看完春晚再回。

第一三七章 除夕辞旧

第一三七章除夕辞旧

除夕爆竹声连响。辞去旧岁迎新年。

因大舅妈他们归回到自己家,厨房里丁母在忙个不停。说了一家平平安安,除夕自愿晚上吃地瓜片,所以除夕的这顿晚餐显得简单。

其实丁文并不觉得与平日有啥区别,关键一家人在一起,吃啥都无所谓。

红红的地瓜片、甜甜的汤,那种清淡可以洗去腻味,连桌上的鱼蟹都懒得动,就怕混了味。

丁香本在嘟嘟囔囔,说过年还不如平日。一是场里不如平日人多,二是除夕之夜不包个饺子啥的,晚餐都不如平常来得丰盛。就她与丁父动那盘蒸得火红的梭子蟹,俩人吃得不慌不忙,还叫丁文拿出青红,要小酌一口。

一家人都各喝一盅吧。

丁母今天在祭祀丁文他外公、外婆时掉了不少眼泪,也许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缘故,心弦总最容易被拨动,丁父陪在厨房里听着她没完没了地唠叨,虽帮不上忙,却是个忠实的听众。

除夕团圆饭在放完鞭炮后,就算草草结束。

丁香早早地守在电视前。而丁文却要去巡看那两条已被移至二级鳗池中的中华鲟,桑木兰早早地打电话来叫丁文在子时到她家门口接她,说是怕黑,还问了晚上吃些啥。听说是地瓜片,桑木兰在电话那头说着要替她一盆汤,然后扯着一些零碎的话,把着不放。

一个个鳗池巡看过去,瞧瞧温湿度,做下记录,又用手电照了水面是否长漂浮物,然后在食台上喂了饵料。说来真个做起养殖日常工作的话,那得非常细致,而且要时时观察,容不得半点马虎,有时一半疏忽都可以导致丰收在望的鳗鱼,一夜之间死得所剩无几。

丁文有了洪荒湖水这个盗天之功,无疑规避许多细节的危险,因此象他这种养殖的手段,套用虞翠花的话,简直在享受养殖带来的乐趣,而不要去担心未知的风险。

中华鲟对二级池里的水环境似乎很适应,而且开始胃口大开,但丁文不敢喂它们太饱,目前还不是肉痛洪荒湖内那些活鱼的时候,怕吃得多也排得多,清理鱼池总归于麻烦事,这大过年的。谁都想放松一下,抛开日常工作的束缚,享受融融节日的轻松。

春晚开始了,丁香将电视开得老大声响,在温棚中都可以听到。这时,桑木兰也要放下电话,“叭唧”一口,说是看晚会去。丁文从空间中将嘟嘟抱出来,掂了掂小家伙,最近又长胖了些。

说来空间里的荷株,因环境变化而导致生理紊乱,在外界这样寒冬腊月,它们居然朵朵怒放。小家伙自主地收成那些莲籽,美滋滋地享用,因此,它不喜欢出来,外面的那些水果已经不入它的口味了,出来的时候仍抱上一颗,躲在丁文臂港中卡卡地啃个脆响。

都是自己太宠爱小家伙,但这个秘密只有小家伙共享,宠点也是正常不过的。丁文摩挲着嘟嘟长毛,再到四周巡上一遍,没有什么异状便回去。

嘟嘟!丁香一见到小家伙,一把将它抢抱走。而嘟嘟依然专注那颗莲籽,看来它也舍不得一口气吃完。

可丁母见了嘟嘟爪中之物,很眼熟,是莲籽?嘟嘟似知丁母来意不善,本来慢嚼细啃突然风卷残云般,将那颗莲籽塞到肚子里去了,还打起饱嗝。

怎么回事?丁母惊疑莫定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丁文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惹得丁母婉惜。

原来,家里的那颗莲籽本藏得好好的,就是丁父不相信这是莲籽,说不可能,于是与丁母打起赌。丁父通过旧识拿去农学院的同学验明正身,谁知这东西一去不复回,被丁父的同学拿去当研究样本,因这事被丁母埋怨几个星期。

这事......丁文看向父亲,谅必那几个星期里父亲过得很烦心,倒问了丁父这次怎么不带金鱼来?

他呀,瞎显摆,丁母说着就来火,而丁文兄妹听着母亲的数落,忍不住地笑。

丁父养有十余对金鱼,平常闲得慌就跟泡泡扯起自家的金鱼多优秀,结果泡泡就带着客人直接上门,一次次将那些金鱼给拐光了,换来一缸的垃圾鱼。前些日子天气突然转冷,全部去见龙王爷了。

好你个泡泡。卖拐卖到兄弟老爹头啦!丁文等忍过春节,找罗元算帐。

这时,丁香伸手向丁母要压岁钱。丁母意外没骂她,从身旁的皮包中拿出两袋红包递给兄弟俩,说了没到初四后不许拆开包。丁香一捏红包的厚度,嘻嘻笑着亲了丁母一口,倚在丁母身边卖乖着。

丁母又说了,今年在桑家坞赚下不少钱,她特意给村里的长辈们发一些压岁钱,不图啥,就为旧日的情份。看来,还是母亲想得周到,丁文真没想过这事儿,反正家里的事有母亲持着,倒省下不少心。侧头看到母亲眼角布满鱼尾纹,丁文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莽撞的少年,不应再让他们忧心了。

与镇里周旋那些事儿,需要更多的智慧,而不是简单的拒绝与接受,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丁文突然觉得自己无心再看春晚,推说回屋洗澡,想捋一捋自己的思路,以更从容姿态去谈判。

大木桶里放满热水。雾气蒸腾。雾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荷香,闻之令人清新。

丁文将头仰靠在桶沿,微闭着双目,将几月来发生的事重理了个遍......可除夕的夜,却不是个好时间,接踵而来的祝福短信让手机响爆,丁文接起来一条条地看、又一个个地回。

“想念如一颗种子,不经意在心田里扎下根,就会慢慢发芽。--一个想你的人远方默默地祝福...”丁文一瞧号码根本不认识,纯粹当作有人发错了。

“房子被砸,哈哈。高兴之余又有遗憾,可惜不是我叫人做的,那就祝你牛年不要太牛气逼人。”丁文一看就知道是可恶的“冰棍女”发来的,不过很是意外,想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冰棍女”在除夕夜,对自己还有这样的恶念,哼哼两声回过去,“海边风大,你别闪了舌头;旧的不去,明年新的再盖。一个提议,你最好去青海西藏,那儿适合你。”

一会儿随飘云回过来问“适合青海西藏是什么意思?”

“自己猜吧。”丁文忍噤不住大笑,捉弄“冰棍女”倒生一些惬意,笑过之后忽生一个想法:暂时撇开过去不快,与随氏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显然利弊参半。与镇里那些吃公粮的谈,估计拖拖拉拉,要不少精力和时间;主动与随氏谈判,估计会被对方压下很大的价码,但总得试一试才好。

泡了大半小时,丁文还赖在木桶里,直到丁母敲门催说桑木兰喝多了。

这个傻丫头,丁文匆匆擦干身体,披装妥当后,去往桑三儿家。在院子外就可以听到桑木兰的笑声,院门可闻陈年的醇香,桑木兰被她的六位姐姐围着劝酒,脸红得象熟透的苹果。

原来电话是木兰的母亲打来的,她在厅堂门一见到丁文,迎出来就叨着。看她紧张样,丁文笑着说,这大过年的就图个热闹,醉了也开心,说得她如释重负地笑了。

唷,咱们老幺请来助拳的。桑六丫眼尖,一把将五位姐姐的注意力引致丁文身上。但丁文怕喝洒吗?一眼瞧见她们姐妹之间拼起酒,巾帼不让须眉。居然用来了大粗碗,丁文有些叹服于七姐妹的酒量。

阿曾和几位姐夫他们呢?丁文扶住身躯摇晃的桑木兰,却听桑木兰嘻笑说着,他们早被她喝趴了。

呃,惹上众怒?估计几位姐姐正同仇敌忾,丁文替桑木兰暗赞一个,壮着说要替酒。

替酒,不行!她们六位异口同声反对。按桑家坞喝酒规矩,迟到自罚三大碗、替酒自喝三大碗、还得各敬在座,然后才有资格谈起拼酒,何况她们与木兰有赌约在先哦。

似乎...有这么个规矩。丁文爽快承接,可当丁文一口气不歇地喝下这些酒后,面未改色,桑木兰她六位姐姐目瞪口呆了。桑三儿从室里出来,出声了,说你们找谁喝酒不好,偏给小文掺上一脚,他一个人都可以让过桑春他们。

上当了,上当了,这个赌约你不能替,桑木兰的六位姐姐囔着要反悔。只是这七姐妹之间还有什么赌约,丁文疑惑地看着桑三儿夫妇二人,希望他们俩能给个准。可桑三儿夫妇笑而不说,而桑家六姐妹笑得更诡异,笑得丁文心里直发毛。

快扶木兰回去吧,路上别着凉了,桑三儿如此打发道。丁文低头一瞧,桑木兰已反抱自己呼呼睡去,只得招呼他们正月初一到场里串门,抱起桑木兰出了桑三儿的家。

这个傻丫头,拼酒就拼酒呗,还弄出个什么彩头,只希望到时别你的六位姐姐给卖了。丁文刚回到家,正逢新年的钟声在敲响,一时间,村里的鞭炮鸣放得震耳欲聋,许多人还放起了烟花,将夜空映照格外缤纷。

丁母说,今年除夕的桑家坞比往年更热闹。

第一三八章 伸橄榄枝

第一三八章

伸橄榄枝

牛年春节。

当村民们还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丁文在初二日独自离开了桑家坞,要去趟省城。

初一那天,谁也没想到渔澳镇的杨晓镇长率众来到桑家坞拜年,他来到鱼场除了向丁文道歉外,俩人单独交谈了许久后,还到各家串户,这就更坚定了要主动与随氏接触的决心。

通过罗元去约随飘云,说好了初三日面谈。

随飘云接到李若琳这样的电话,相当地意外,想起那个倔强的乡巴佬居然用短信隐喻她是冰山来客,看看这回怎么整蛊他。说来从他那儿买来的石头,现在成为爷爷的宝贝,天天捧着端祥,花了八百万还算值得,所以才给他发个贺年的短信,要不然哼哼。

云丫头,怎么发愣呀?随老爷子将随飘云那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皱鼻哼哼的神情瞧在眼里,还有什么事能令处事从容的孙女如此呢?

不就是那个乡...爷爷口中的那个小家伙,主动约咱们面谈,想必是为了咱们投资笔架岛事,随飘云怕爷爷误会自己与丁文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一言挑明了。随老爷子眯起精明的双眼,又是把玩起青石雕刻。

这雕刻好啊,用料难得、雕工出自大家手笔,其蕴义更好,可以堪比活玉之髓,但这样东西无不凝结着大自然的精华,精华的东西肯定稀少而出类拔萃。随老爷子一直用这块青石雕养水,用养出来的水浇那盆兰花,居然令兰花常新不败、翠绿盎然。

其实,随老爷子籍着点评石雕提醒孙女,让随飘云不要一门心思挖这个矿脉,就算一个矿脉所结的这样精华也不多。随飘云听爷爷似在自我感叹,她明眸一转,无声俏笑。

初三日,正是聚会的日子。

省城一家还算出名的“望雅轩”茶居,生意爆棚。随着生活水平提高,茶馆大行其道,发挥着越来越多的功用。同学、朋友相聚热热闹闹地喝一场是避免不了,但三五成群轻松聊天的地方,非茶馆莫属。听着古韵的音乐,喝着清香的茶,嗑着瓜果茶点,偶尔说一说喷笑的人和事,的确很畅快。

随飘云比较少来这样的地方,今日穿着一套米黄的直筒裤套装、外披一件呢色的皮大衣,随着沉稳的步伐,披肩的长卷发似波浪一样荡漾。她和李若琳一名服务员前引下。要去一间叫翠谷的包厢。俩人自若地从大厅穿过,引来狼们一阵阵目光的洗礼,但俩人显然伺空见惯。

翠谷的包厢里,茶艺小姐以那纤纤细手将盘上的茶具把玩得十分娴熟,边讲解着泡茶工序和典故...丁文正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莫不是随飘云和李若琳已到来,还真地想拜师学上一把。

茶艺小姐和服务员识趣退出包厢,掩上了门。

随飘云要了一杯白开水,外披大衣未脱下,隔桌坐于丁文对面,虽未开口,但此举表明她不做长时间交谈。丁文也自觉好笑,难道赶了她们一次,这次来省城也要遭到冷遇?单手持起小茶杯,悠悠地抿一口头,清香留于齿间。

“到桑家坞真为投资旅游岛?”丁文抬起头直视着随飘云,很突兀地问,准备看热闹的李若琳微觉意外。但丁文语声平缓,象朋友间那种关切的询问,很容易令人相信他的诚意,随飘云轻掠了下留海的发梢。俏颜略现古怪的笑容。

这不是废话?在发改委审批项目的名义就是这样,至于嘛...其他开发,当然今后视情况提请变更。随飘云虽这么想,却依然不说话,在商业谈判中,能沉得住气的一方总是掌握主动权,能收获更大的利益。李若琳也觉得丁文问这话有失水准,好比她当律师去问经济纠纷中对方的底价,有时只可意测而不可轻易地点破。

丁文不管随飘云在想什么,单刀直入地说:“要我让池塘,可以!甚至不需要一分钱。但我和桑家坞村民们需要笔架岛南边的滩涂与海地,毕竟我们以海为生。”

丁文在正月初一与杨晓交谈过,桑家坞的新村建址必须在老渡头附近,原来老渡头至笔架岛的那一大片海地也划归给桑家坞...这些得到了杨晓的承诺,所以丁文才会与随氏试探性地接触。

随飘云和李若琳对于丁文抛来的橄榄枝初是惊愕。说来投资笔架岛,当时并未考虑到桑家坞的村属海地、滩涂,因为并不影响到岛上投资项目兴建,而且真要填海造田的话,那个投资额将是巨大的数字,随氏不会这么做。滩涂种植,随氏原来也不是没有评估过,那个收益对桑家坞来说是不错的,但对随氏需要投入相关的人力、物力,相当鸡肋。

但现在...随飘云与李若琳默契地对视一眼。

“丁先生能转变态度,我们随氏很欢迎。既然你有诚意商谈,就不知你那养殖场如何作价让出?”李若琳为了容给随飘云多些思考的时间,先把丁文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处产业上。

“我只需换取笔架岛后,从大巷至小巷之间的深水域。咱们搞养殖的,没了更好去处。只能躲到那个无人问津的地方,省得麻烦。”丁文本想以养殖场为范围,构建一个以养殖为主的小渔村来,但考虑到随氏以后大规模的建设,必然给附近海域带来污染,索性将目光转移到外面的海域。

正月初一晚,丁文终于发现大黄鱼孵卵,而箱养大黄鱼上佳地点就是岛后的水域。

又是一个出乎随飘云和李若琳的想法,她们想从丁文脸上找出端倪,却一无所获。随飘云不可能当场答应丁文,却在琢磨着她爷爷那番话,难道爷爷看出了什么?

随老爷子的眼光之老到,随乘风与随飘云兄妹俩深为叹服。随飘云在想,看来要回来与她哥哥商量一下,所以当着丁文的面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对面射来那个可恶“乡巴佬”的目光,让她有些难受,随飘云淡淡地说:“对于丁先生的诚意,公司投资部会好好考虑,毕竟我们审慎地投资,也要兼及长远地发展。”

听了随飘云纯粹的商业辞令,丁文觉得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或许他与桑春他们处在一起几个月,对虚有其表的言辞有些厌烦。喝尽杯中的水。丁文打电话给罗元,叫他顺便捎几对金鱼来,打算今晚赶回桑家坞。

猴急,随飘云想起《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其实对面这位倔强的“乡巴佬”蛮腼腆的,不自觉地嘴角微翘。李若琳很同情丁文的处境,看他在随飘云优雅地注视下也会尴尬得不自在,为了自己家中的那坨“牛粪”,只能开口打破这短暂的沉默,“请了我们来谈事,事情谈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丁先生你也太不尊重我们吧?”

呃......本来就是来谈事情的,难道还和你们喝茶闲聊呀?丁文嘿嘿笑说:“咱是打柴的,陪不起你们放牧的。这顿饭先记下,等你们下次到桑家坞回请,今天得赶回去准备清理鳗池,一两天有人上门买苗。”

李若琳却说,“若有你这样打柴就好了,去年收入该不下八位数吧?”

这个死泡泡,等来的时候,看我不捏了你,有了亮妞就把我的老底全给漏光?丁文朝李若琳摆手,“钱还银行贷款和添置各样设备,你又不是不清楚。说来上辈子我与钱有仇,这辈子手一沾到钱,左手进右手出,这钱咋地就是不禁花。”

“丁先生若是愿意到我随氏来,我们倒十分欢迎。想必这些钱在丁先生手上一转,通过股份操作,我猜已经增殖了几倍。”随飘云玩味说道丁文,说得挺认真的。

“公司的规矩太多,不如在桑家坞悠闲自在。想啥时候出收工,随自个做主。”若在半年前接到随氏的这样邀请,丁文绝对毫不犹豫接受,但自从在桑家坞过上几个月懒散的生活,再闷到公司上班可就难了。桑家坞也不算个清净地,可三人同行必不想法,真正想找清净,那只能去道观或寺院,与世绝尘。

看到丁文不太端正的坐相,和依然差省城一个档次的穿着,随飘云怎么审视丁文,他确实更像一位渔农,估计称呼他为“乡巴佬”是名符其实,所以听了丁文不想进公司上班的话,随飘云一点都不置疑。

“既然来到省城,今天由我来做东,就算欠你上次的。”

丁文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可不想吃不舒坦的饭...你们也知道我的压力嘛。和你们走在一块,本人不是坐实了‘牛粪’名头?这顿饭就免了,我还是赶回桑家坞。”

一个邀请、另一个拒绝,都令李若琳意外而好奇。李若琳与随飘云相识许多年,从未见过她亲口邀请一个公司客户吃饭,也拒绝不少人请她共餐,偏偏今天她开口都人家给拒绝,深叹现在温室效应越来越严重,北冰洋和南极的冰雪受此影响而开始融化。

随飘云展颜一笑巧妙掩去自己的尴尬,推说了家里来客人,拉上李若琳先走。

人已去,香风残留。

丁文一人悠然自得学起泡茶,可惜功夫不到家,手被热水烫着,嗷嗷叫着直甩,便断了这份心思。招来服务员结帐后,他步过大厅时,感觉到那一束束火辣辣的目光,暗道一声:阿弥陀佛,贫僧归去也。

却背后有个女人叫:小文,真的是你呀!

第一三九章 情二三事

第一三九章情二三事

熟悉的女中音,不是林雪芹还能是谁?

不过不是她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位方脸高个的帅小伙,看来两人关系已明朗得不用再怕公众目光。

丁文回去的路上问了泡泡。

人说夫妻相,两人相处久了之后,相貌、神情都会变得相象,不知林雪芹的脸形以后长成方脸的趋势,还是那位小伙子的脸形长成圆形?

泡泡有很深的怨念。他和李若琳约好明天来桑家坞,却被丁文以“卖拐”为由惩罚,当起包车工。当然更重要的理由,鱼庄的旧帐算清楚,但也不能一直养着,刚好趁着春节大伙都在,一起合计今年的出路。

省城到县城的高速公路通车,从渔澳镇到省城原来需要七个小时,现在缩短至三个小时。

罗元边开着车边与李若琳泡电话,被丁文叫到紧急停车带停下,索性让他打个痛快。

肉麻啦,泡泡这小子最近变得愈加油腔滑调,小琳琳...乖乖、宝贝......呃,这些话说得多顺口、多动情,看来平常熟能生巧练得。丁文在一旁听得实在受不了,甘愿下车到路旁看景致去。

泡泡是个很感性的人。碰上这位理性的李若琳,俩人如今擦起来的火花令温度蹭蹭蹭地急剧上升。

有人说欢喜冤家,也有人说不管男女老幼都需要人来哄。或许李若琳就需要这种“法式”的浪漫和,有时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常常听到有人说,某某村花、某某校花被哪位丑男给蒙了,其实嘛,先排除嫉妒心理之外,该用心想一想,某朵花只是择取自己所需的、所喜的。

泡泡讲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按响喇叭。

“小琳说,明天去接她。”

看泡泡眉飞色舞的牛样,丁文没好气地叫开车。

心情大佳的罗元,将车开得老快......

*******

楚婉玉在春节过得不开心,虞翠花看在眼里、急在心底,特别在听楚叔说了那番话后,更愁死人。

初三这天,楚婉玉和虞翠花都接到丁文的电话,说初四在桑家坞商谈桑家鱼庄的事,特别点明楚婉玉做好经营鱼庄的准备。看楚婉玉那个高兴劲,虞翠花拉着女儿的手关在东厢房内,娘俩说道一番。

“小玉,你爸去得早,咱们娘仨个在你阿叔支持下,到了今天不容易。妈知道你刚强,别把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可以和妈说吗?”虞翠花留心女儿的神情一丝一毫变化。楚婉玉却扑到虞翠花怀里,哭了出来。

楚婉玉想离开桑家坞,但又十分难舍,理智与情感的挣扎已让她疲惫不堪,这时哭出来反而是渲泄。虽然没说出一句话,但虞翠花知道,轻抚着女儿的长发,只能暗暗地叹气。

“妈,我...还是想去经营鱼庄。”这是女儿的决定,虞翠花没有反对,希望女儿通过辛劳能淡化那份念想,也许以后接触面广,也能找到自己的新目标。

“好!既然决定接手经营鱼庄,咱们等下就到常知伟家一趟,我听说他今年回来过年。”

楚婉玉点头,摸着母亲那粗糙的手,没来由说了不会再让虞翠花担心的话。

“那咱们准备一下,等明早过完‘迎神节’,就启程去桑家坞。”虞翠花看章守志从年内到今日一直与鳗苗商保持联系,章守志嘴上虽没催促,但俩人无异于想早点回桑家坞。

******

老渡头。

丁文和罗元在周围逛了一大圈。

桑家鱼庄开在这儿?罗元想摸一摸丁文的额头。猜他应该是发烧。

哼哼,泡泡你不想投就拉倒,咱现在不差钱。丁文甩了一个白眼给罗元。

这处地方建起鱼庄,丁文去年就一直有这个设想。现在田园风日盛,早几年就听说成都那边,有人经营田园获益不错,所以这儿当然不是纯粹的桑家鱼庄,更可以说是临海庄园。

选在老渡头还有一个好处,图的是交通方便。丁文从杨晓那儿得知,政府目前还没有架桥的规划,而随氏也不会另外追加数亿元的打算,以后这个老渡头不仅会恢复原来的繁荣,南来北往客还会更多。

知道你不差钱,但我干嘛要收回原来投资?还要为不投鱼场的事后悔呢,罗元不满嘀咕着。其实,丁文的收入粗略状况怎能瞒得过随氏,李若琳没少在罗元耳边念叨过,让罗元恨不得冲来桑家坞,痛扁丁文一顿。

说文子你赚你的钱好了,怎么又扯出我家女王的怨念?罗元摸着下巴在想,是不是自己也来个养观赏鱼的计划?

现场考察,这地点肯定不能受海浪波及,又不影响临海观景,还要交通便利、建设成本不高等等因素。丁文想到最后,凭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不如叫来楚婉玉、包品之他们,集思广议。

丁文转头却见罗元贼笑,谅不会有好事,可听了罗元的想法。倒认真地沉思。

观赏鱼太娇贵,说实在,比起池塘养殖那些鲶、草、鲢都花费更多的心思,丁文说只要泡泡你管着这样事,哥俩就拍手合作。而罗元却把鬼主意打到丁父头上,大言不惭说自己要把李若琳泡得紧紧的。

呃!丁文差点呕吐。

泡泡同志的志向是当新一代家庭主男模范,哎......丁文拍拍罗元的肩膀,为沦陷的泡泡同志默哀,只希望下次看到的时候,泡泡的体型还会像现在一样浑圆。

罗元等丁文登上渡船,他已归心似箭,驾着车跑得没影。

居家男人,不过有牵挂的人惦在心上,感觉是有点不同,丁文已把目光转往桑家坞。

桑家坞的村渡口,桑木兰掐着时间提前到来。

由于除夕酒喝得太多,到了初一中午还未醒酒,结果现在一闻到酒味就想吐,整个人变得浑沌。桑木兰搓了搓发冷手,想起自己那晚醉态肯定糗人,脸上还在发烫。

昨晚做了个恶梦,梦见台风来临,滔天的海浪将自己卷走。自己卷到一个不知名、暗乎乎的地方,一直呼喊着丁文却没有得到回应。惊悸的梦吓醒了她,浑身冷汗涔涔,心儿砰砰地跳,她一摸枕边空荡荡的,顿时一阵难受地想哭。本来丁文是想带她一起去省城,但看她精神萎靡,再加丁母可不允她来回奔波,桑木兰只得呆在家里。

在黑暗中,桑木兰开始胡思乱想了。她想起了楚婉玉和林雪芹,几乎可以肯定。若不是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小文他肯定受不了她们的攻势。桑木兰想起了童年和读书时候那些事儿,还有那第一次羞人的事,渐渐地带着甜蜜进入梦乡。

初三出入岛的人很多,桑木兰终于看到丁文从渡船踏板上岸,连忙挥起手。

“天冷着呢,别让海风吹着凉了。”

桑木兰噘了下嘴,挎着丁文胳膊往回走,听丁文谈及碰上林雪芹和她的男朋友,眼里露出微微笑意。

“文,昨天寻上门的人可真多。二舅他们都回来了,更囔着四处找你。”

这个二舅...肯定是看到桑家鱼庄赚钱眼红。鱼庄因抽走了鱼场和鳗场的20%,自关闭后的帐面收入200多万,所以扣除原始投资的本金,粗粗一拉,收益是本金的三、四倍,怪不得他们后悔得嗷嗷叫。但丁文今年有了新想法,不再以保姆式喂着桑家鱼庄的生存与发展,显然今年规划鱼庄的摊子有点大,而是融合了饮食、休闲为一体的田园式综合发展,正是吸收一些新资金扩大的时候。

杨晓镇长为这个设想拍案叫绝,而且承诺商业用地方面届时将给予补偿式的优惠。事实上,以镇里的眼光来看,此举能更好解决桑家坞征迁难题的措施之一。经历了砸错房子的事件后,这位镇长显然在为修正自己的过错而努力,而这种善意、诚意获得桑春、丁文等人赞许。

当然这种双方的诚意是有条件的,只有镇里切实落实到桑家坞乡亲们的诉求,才能真正达到双赢的局面。所以,双方都需要努力,丁文才放低架子与随氏接触。

俩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丁文说了。镇里如果答应将桑家坞迁移至老渡头附近,虽然咱们现在手头上的钱紧张,但可以考虑捐建个桑家小学,蓝子你还可以当个名誉校长什么的。

真的!桑木兰喜出望外,她知道这是丁文曾答应过的。如今大家都有各自的事在忙,唯独她有劲使不上,什么忙都帮不上。每日闲来就感觉不是个滋味。

看她兴奋劲,丁文轻刮了下桑木兰的琼鼻,伸出尾指与她拉起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桑木兰笑得轻盈,本来姐姐们一直捉窜着,要她与丁文趁春节订婚,将丁文牢牢地拴住,但这时已觉得那只是形式,关键是丁文都在时刻关注着她的感受。

还未到达大门口,俩人就听到憨憨那班小孩在操场上踢球的喊声。

一起走过清净的村道,迎接他们俩将是另一番的喧闹吧。

第一四0章 一番喧哗

第一四0章一番喧哗

鱼场成为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听说了这儿不仅有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还有一头只吃水果的小狗,桑良的奶奶拄着拐杖也来凑热闹,可能老眼已昏

花,一直在问着周围的人,那条大鱼在哪儿?丁父免不了解说一番,同时也叫聚齐在池边的乡亲们小心别落水,看完之后赶紧撤出温棚。

“大梅她家的,你说抓到这种鱼要放掉,不然会被公安关起来?”桑良的奶奶可听得仔细,疑惑地又重复问上一次,听到丁父不厌其烦地解说后,她郑重吩咐身边的桑良媳妇,叫小良今后捕鱼要小心些,别捞到这种大鱼,捞到了也赶紧放生。小孩子们听了哄笑起来,野生的大鲟鱼哪有那么容易被捞到?

丁文和桑木兰走到鳗场这儿,俩人几乎愣住。这不是把养鳗场当水族馆吗?丁文赶紧打电话给桑春,叫他与乡亲说一下,花鳗鲵很容易受到惊吓而蹿跳池壁,从而外皮受伤,导致皮肤感染。

这事儿可别闹大了。那里面可是上千万的东西,桑春一阵慌张,连忙叫上九叔公和桑良等人,匆匆地赶来鳗场,看着鳗场的温棚不时有村民进出,几人分头去劝大伙离开。

当乡亲们陆续走后,丁文一个接一个温棚看过去,决定换水。

池面漂着花生壳和糖果纸,池边有许多瓜子、桔子皮,丁文只得用网兜一一捞起,脸色着实不佳。桑木兰跟在后面,将池边那些垃圾扫干净。

“儿子,鳗鱼...会不会有事?”丁母忐忑不安地问,知道自己这回闯下大祸,接着又埋怨身旁的丁父,说他教动植物的也不懂这个理,支个声提醒一下也好。

“妈,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换下池里的水就好。”丁文将父母亲劝走,拉灭各个温棚里的电灯,让温棚里安静一会儿,稍后再放水。若是章守志在此,他必定心痛地上蹿下跳。

说来是自己疏忽了,没有在鳗场外面挂起告示牌,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特意交代。丁文可不想因此而把一家在春节里的和乐气氛破坏殆尽,反正洪荒湖的花鳗鲵还有一大把呢,现在考虑的是。以后养殖品种多了,这现场管理和技术人员得需要不少,是该请老沈他们给村民们一些基础性的专业指导。

损伤的花鳗鲵数量比想象的要多,丁文叫桑木兰拿来好几个鱼箱,捞起外皮刮伤严重的花鳗鲵。看着越来越多的花鳗鲵被捞放到鱼箱里,桑木兰默默数着,有四万八千多尾,那可是快百万元的损失。

“蓝子,不许说出去啊。咱们刚好趁机进补,说定啦,以后每天捞几尾炖上。”丁文说得轻松,桑木兰又好气又好笑,但转而一想,这次卖掉五十万尾,池里还剩一百万多尾,损失点也算正常,倒是自我开解。

换水洗池说来容易,但把每样细致事做完,不觉间快到天黑。

厨房已飘出谗人的饭味,今晚的晚餐好丰盛,更像办酒席的样式?蒸笼飘出鱼香味。估计花鳗鲵清炖也成为其中一式菜了。

丁文本以为,母亲她们肯定使尽千般手段,炸、焖、炖全用上,把那些花鳗鲵消耗掉。倘若吃不完,还想着送人,待明儿将这些花鳗鲵全部派送出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酒席摆在校舍那边,廊前临时搭起棚,听母亲说,今晚特地请来了木兰一家,再加上几位舅舅和九叔公他们,厨房、餐厅都已摆不下了,只能摆到那边空旷的地方。

大摆宴席,这似乎没必要吧?

场子四周的电灯已全拉亮,从除夕到初四上半夜都是这样,下半夜就留下几盏长明的电灯直至天亮。丁文记得小时候桑家坞没通电,那时外婆总在厅堂里点着那老旧的煤油灯。

今夜灯火灿烂,给往日宁静的鳗场增添融融的节日气氛,而校舍那边已放起了烟花,呼啸着冲上夜空,炸出五彩缤纷的礼花。

看来咱妈这次舍得花钱,丁文与桑木兰说着凑进厨房里。桑木兰本想到厨房里帮手,俩人被丁母赶去洗涮,惹得几位舅妈一阵笑话。她们说木兰这几天一直想呕吐,该不会有了?看大姐心疼她像宝贝一样。桑木兰顿时绯红着脸,逃似的避出厨房,回房里,还不依不饶地说,都是丁文给害的。

蓝子女侠。小生会负责的。丁文捉狭大笑,本来有些疲惫,经过一番笑闹后,反而轻松不少。

桑木兰喜孜孜地替丁文挑选出几套休闲便装,在她看来,将丁文装扮帅得出色就是一种自豪,象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出炉,哪怕一个领口皱褶都不放过。丁文最怕这个时候,自己象一个木偶被摆弄,平常都说了着装随意一点,这样和乡亲们容易打成一片,免得被乡亲们说咱是城里人,先有了分别。

可桑木兰说今天不一样,丁文很无奈地换上第三套咖啡色的便装后,桑木兰才算勉强通过,身前身后帮丁文整了整外衣。桑木兰早已选好一套桃红色的套装,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无端。

俩人刚到场便引人注目。说来也怪,丁文今日有三次这种感受了,感觉今晚这场家宴有点怪怪的。

丁父的一番话终让丁文明白,说今天这日子不错,恰好双方长辈和各位亲朋都在,先将俩人的事情说定。等过段时间再选个好日子向桑家正式下聘礼。桑三儿自是乐意接受,虽说现代年轻人自由恋爱、也不乏恋爱时同居,城市里不兴这个;但在乡村里,总归于给嚼舌头的人留下茶余饭后谈资。

没想到今日闹上这一出,丁文看到九叔公辈份最大坐于首位、桑三儿坐在次位、还有几位舅舅辈都坐在这桌,而丁父只能敬陪末座。桑木兰被她姐姐们叫走了,丁文汗了一把,看到阿曾站起来招手,有些机械地走过去。

“嘿嘿,小文。你这个七妹夫不仅把我坑苦了,还把三姐夫都给绕进去。你说怎么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心灵?”阿曾拉着丁文坐在身旁就委屈地说,因与丁文年纪相若,所以说话随意许多。丁文与在座几位不甚熟识的姐夫点头招呼后,看到姚官无奈地摇头,不禁咧嘴好笑,其实当时就是有点记仇,暗摆了姚官一道。

“以酒陪罪怎么样?”

阿曾说你拉倒呗,在桑家坞谁不知你的酒量象大小巷的水,滔滔而不绝呢?再加上你那个大舅,昨晚被灌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啦,就问你去省城一趟带回什么好消息?

大到几千万投资、小到几十万投资,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项目,阿曾你想投哪个?丁文开玩笑地唬了他一把,毕竟这样的大众场合不适合谈事情,而且那一连串的事还没明朗化。

阿曾将信将疑,但被姚官压了话,说今晚不要谈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日子,就怕你精力不够。阿曾愣了愣,侧过头悄悄告诉丁文他的全部家当就是这个数,在桌底伸出一边手。丁文会意地点头,才让阿曾换上得逞的笑容。

今晚的十桌酒席,又让丁文少了五小坛酒,眼看着最后一大缸的存酿就要耗空了,等大舅妈得空闲之时多酿造一些。

过半席时,丁文代替父亲轮桌敬过酒,看在座的有一大半会认识。从首桌开始,不久来到桑木兰七姐妹这桌,那可叫莺莺燕燕,六位姐姐六张嘴,一人说一句都可以把人转晕,不过还好,经过除夕英勇的表现,她们有意放过丁文一马。

最窘的就是,人小鬼大桑勤居然起哄着要丁文喊舅舅,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以这个为由,和同桌小朋友们打起赌。还好另一位流着鼻涕的小叔公没来,否则他上也得坐大位。丁文就是不喊,只得以三杯敬他一杯,用行动蒙混过关,然后狼狈地转往他桌。

哎,在桑家坞论辈算的话,自己“小得没品”。听说以前女婿逢丈母娘家红白之事,只有干活的份,都没有上桌机会,待遇比弼马温在天宫里还差。怪不得那些受欺负的女人总闹着回娘家,因为在娘家可以稳压丈夫一头,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而且也俱有时代性,现代的穷女婿在丈母娘家依然待遇不佳。丁文怀着恶寒的念头回到自己座位。

这时,章守志的电话打来说,苗商提货的日期比原来推迟十五天,因为他们的鳗场建设收尾工作受到春节影响而延误,问丁文怎么答复他们。

按理,经过双方协商可以给予宽限几天,但在签合同的时候,丁文还特地强调会受春节影响的,但对方一口咬定交货日期不能改。丁文跟章守志交代:鉴于今年情况特殊,要求他们一天都不能拖,必须按时收货和付款。否则跟苗商他们说了,对方浪费了我方大量人力、物力,我方将到经侦大队报案,要求立案侦查是否存在合同欺诈。

章守志在电话那头嘀咕着不会这么严重、这么复杂吧?

哼哼,如果年底的时候,鳗场被渔澳镇强拆,看你老章头拿什么交货,丁文说章守志在那头冷汗涔涔。其实,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只要稍微冷静思考一下,就不知有人在背后搞起小动作。

丁文因校舍前人声喧闹,接着电话不觉间来到鳗场,挂断通话后,只见那灯光下,嘟嘟正与那头小狼嬉闹。

小伢伢说的小狗狗不见,看来小家伙是受不得热闹,又是躲到后山崖下。

第一四一章 新年之计

第一四一章新年之计

(周末乘船去附近海岛玩了两天。晒得跟非洲土着人一样,把每天早上七点更新的时间给打乱了。)

泡泡与李若琳那个爱火燎原,俩人绵得一塌糊涂。

丁文和桑木兰看得目瞪口呆。

也许...是因为深夜的渡口人迹罕至,可偏偏今晚桑木兰太兴奋,她居然拉丁文来渡口等着。

寒风中的孤男寡女,热烈拥吻。

呃,需要急成这样么?丁文和桑木兰还是忍住不出声。

手机铃音响起。

罗元从兜里摸出电话,是他父母打来的。原来说好了一到桑家坞给家里报个讯,他却一时忘记,回完电话跟李若琳嘀咕。

臭蚊子,从鱼场到渡口走得这么久,该不会给忘了。

桑木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丁文叹着气说话,把罗元和李若琳吓了一跳。

说你个泡泡,下次深夜来桑家坞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带手电筒,咱绝不当电灯泡。面对丁文的调侃,罗元只嘿嘿地笑,而李若琳忸怩不安甩开泡泡的手不是,不放开也不是。

罗元说他的小琳就剩两天假期,所以才趁夜来。还透露了一个消息。随飘云明天可能也会到桑家坞。

丁文想不到俩人带来的行李不少,这些苦力活由两位男士包揽,桑木兰与李若琳因不太稔熟,打着手电照路,只能默默跟在两位男士后面,听着罗元与丁文碎语。

到桑家坞养观赏鱼的事,罗元的父亲乐意其成。在去年,因为丁文利用洪荒湖水为罗元孵育一批红顶紫罗袍的金鱼,首次成为鱼店的招牌产品,营业额上涨不少,罗父倒想不到自家懒散的小子也会有金子闪亮的时刻,就授意了不超过三十万的投资额,可以自己做主。

李若琳有不同看法,不知是出于对丁文的信任,还是有了其他渠道的消息,一路来不仅要泡泡加大投资额,还要将自己的积蓄二十万掏出来,说是为以后在省城买套房子做准备,害得罗元雄性荷尔蒙猛地上升,于是在夜幕下演起一场法式的浪漫长吻。

丁文一听说泡泡的投资额,因双手提包,差点用脚踢了他一把,说泡泡你小子蒙了心,一下子敢掏出这么多钱?今年起就不打算扶持桑家鱼庄,以后若亏了钱,天天等在家洗尿片吧。

罗元很欠奉地回答,他乐意。乐意为将来的小小琳洗尿片,你又咋滴?

还能咋滴......丁文相当地无语,桑木兰吃吃在笑。

做为知识女性的李若琳,只得无奈摇头。其实,起先还是不适应的,渐渐地接受了,这次在人前

风寒夜归人,笑语犹未绝。

丁母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鳗场损失,肉痛得辗转反侧,听到楼下小狗的吠声,索性披衣起床,见到他们四个归来,便要张罗夜宵点心。桑木兰知道劝不住丁母,带着李若琳去二楼住处。

“阿姨,我吃过你煮的海蛎煎、紫菜泡线面就一直念念不忘,我叫我妈也煮了次,就是没有那个味道。”罗元卖乖地说,说得丁母大为高兴。

这个泡泡咋变得会拍马屁呢?张口就来,丁文狠狠甩他一眼。

“泡泡,你这个女朋友看起来不赖啊,什么时候结婚?咱可不要委曲了人家。”丁母说得语重心长。罗元非常虚心接受。丁文终是受不了,把罗元扯出厨房,低声问了他,我不知你小子什么想法,但你不要将你的小琳供得太高,不要一味迁就到没品知道吗?这事儿谈不上谁欠谁的。

罗元无言地低下大头有些抑郁地说,他是初中毕业学历,而人家硕士级别;他是卖鱼郎,而人家是随氏专职律师。他象山丘上的小草,而人家象天空的云朵...

“你小子不是诗人,怎么不见你中考的语文成绩有多好。这样一直压抑自己,有朝一日爆发,对你们俩人都不是好事,你不是她镜子里的像。”丁文不明白自己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看到罗元性情转变得太快,快得连丁文都不认识他似的,说来还是怀旧以往坦率而没事偷着乐的泡泡。

“臭蚊子,你敢讲我语文考得不好,你你你呢,中考的政治考多少分?”罗元握着硕大的拳头在丁文面前舞了舞,对丁文嗤之以鼻,说他自己不是诗人,丁文也不是哲学家。

俩人倚在窗边沉闷一会儿,莫名其妙地突然大笑,都快笑出眼泪。记得初中那时,俩人争执一个试卷题目的答案,结果卷子发下来的时候,俩人的答案都错了,这事常被桑木兰拿来当笑料。

其实这样的争执。在俩人之间也算坦诚的交流。

“小文,外头冷着,你们俩个贱骨头还不怕着凉吗?”丁母出声喊俩人进屋去。

正月初四,传说腊月廿五送走的神灵,在今天迎接回归,所以一大清早就听到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其实,爆竹声也在提醒着人们,该从节日中收心,想想今年一整年的计划。

桑春几人起了个大早,在年底早看出紫菜已经可以剪采,但那时忙于梭子蟹买卖,顾不上紫菜这边。今天打电话给各个种菜户支个醒,又联系来一些临时雇工,自己率先来到养殖场等人。

这个春节,养殖场的值班由二虎他们轮流,晚上基本由九叔公留守。老人家说大儿子净添乱,再加上拆建那事后,在家碰上大媳妇也没好脸色,索性来到养殖场图个清净。

桑春看见九叔公他挎着烟杆袋子巡了养殖场一周归来,便喊着:“九叔,您在楼里看看就行,不用巡看。”九叔公接过桑春递来的烟,擦了把因天冷风大而掉出的鼻涕。郑重地说:“老骨头要多动动才不会锈着。大头在养殖场里还养着许多大黄花,那东西太贵了,怕别人动歪主意。”

养殖场里何止只有那些大黄花,还有丁文特意吩咐留下的近百斤梭子蟹,桑春昨晚也知道养鳗场一天之间损失上百万,结果遭殃的是桑夏他们,三个弟弟被骂得狗血淋头,说小文不在家,几个人也不懂的照应一下。桑春打算上午收那些紫菜,听说丁文下午要召集大家,心里又有一番盼望。

“九叔。下午开会您也去听听。”

九叔公满脸皱纹展开,笑着点头。由于桑大虎而错过栽种紫菜这桩事,他和其他村民一样后悔;所以投资滩涂吊网,当人人都退却的时候,他把棺材本都拿出来投进去,结果年底结帐领回那一沓沓的钱,是他平生摸过的最多一次。尝到甜头的九叔公,就算赔上老脸决不放过这样的机会。

看着桑春招呼各个紫菜户下海,九叔公仿佛看到当年开荒垦地的情形,那时是冲着吃饱饭的奔头,现在是向往好生活的期望。

丁文今天要召集一伙人合计今年打算的消息不胫而走。

姚官自然知道这消息,因为一早接到杨晓通知,而且明天杨晓和镇里陈建书记连袂而来。姚官从中看出端倪,能请动镇里一二把手同时涉足桑家坞,估摸着丁文又有什么大动作。

“爸,小文和木兰有没跟你说什么事?”姚官问得桑三儿满脸糊涂,显然桑三儿也不知情。也确实,桑三儿并不需要关注和过问这些,以后炒炒股,跟公务员上班时间基本相似,乐得轻闲自在。

姚官愁着眉,蓦生自己这个一村之头干得窝囊,虚有其名。

“你过会儿打电话去问问,哦还是等十点多的时候。我估计这会儿他们还没起床,看他这几天忙得够怆。”桑三儿给姚官支个主意。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现在丁文和桑木兰在桑三儿心目中第一重要,姚官轻易地感受到这种变化。

阿曾耳朵拉得长长的,他可不像姚官那么摆架子,致富门路有时就是靠钻出来的,倒嗤笑姚官的神态,莫以为村支书是什么官,国家干部最低的正式编制是科级,还真拿村头当干部?所以阿曾不耻“三顾毛庐”,拉上妻女美其名曰走亲戚去。

阿曾一家三口来到鱼场时,却发现会客室里聚集不少人,磕着瓜子看电视呢,这又忙坏丁父。

正月头。兴的是串门,哪能拒人于门外?丁母要丁父去招待,怕的是又有乡亲闯到鳗场里看鱼,她不仅心痛钱,还心痛儿子媳妇忙乎半天,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丁母索性叫了三个弟弟充当起巡逻哨,等下午章守志他们到来,大家就可以松一口气。

说来,丁文对乡亲们的这种热情并未知晓,这次也就是几个桑家鱼庄的老股东们一次碰头集会。乡村这类的集资投资方式,并不比大公司、大集团,只要有人扛个旗头,周边的亲朋好友觉得项目合适就投,有时掺合了感情因素在里面。桑家鱼庄经历了一次挫折后,丁文觉得有必要合计一番。

在座的,只有常知伟、包品之不是股东。当丁文提出小规模庄园式鱼庄的想法之后,此设想是原有桑家鱼庄经营概念的基础上给予丰富,楚婉玉笑着说丁文剽窃她的劳动成果。只不过近千万投资额,而且是实打实地掏钱,所以让在座的人冷吸一口气,连章守志都蹙着眉头。

包品之不是股东,却很有话语权,按他的说法就是滚动式发展,先从鱼庄经营开始,然后发展包括住宿、休闲等其他项目,他对于地址选择持保留意见,说是要到实地考察后才能提出建议。

桑春明确表态不参加鱼庄投资,他说今年想建起紫菜烘干厂;罗元等人也不想参加,说各有自己的打算。闹到最后,反而常知伟、包品之有投资的意思,只是常知伟打趣地说,“桑家坞鱼场里的洪荒鱼还得由鱼庄独家销售。”常知伟一说就说到点子上,桑家鱼庄目前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仍是“洪荒鱼”。

楚婉玉连忙补充:“不止洪荒鱼,还有鳗场里花鳗鲵、中华鲟和养殖场里的大黄鱼。”

在座的人都笑着看向丁文。

呃......怎么一个个笑得像狐狸一样,难道是传说是的盘剥皮?丁文仔细想想,说了只限省内客户和三年的期限。

三年啊,楚婉玉咯咯地笑,笑得心花怒放。其实说是三年,三年之后还怕你跑了么?他们仍是具有优势拿到独家销售权。于是投资的风向又转变了,除了桑春仍坚持已见外,其他人都改变了主意。

姚官终于明白杨晓叫他来的意思,民间自发投资超千万的民营企业,落户在渔澳镇目前还没一家。但他认为,桑家鱼庄似乎并不象投资办厂那么一回事,只要到时配合做好相关的协调就行,所以众人的高兴和忧虑都与他无关。

桑春瞥了姚官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为这位外来的支书迟钝而失望。

丁文定下一千万的投资额依然不变,只是分为三期全部到位,不足之数再另行追加,把桑家鱼庄的事暂时商定。

会客室那边聚集不少乡亲,他们听说是经营菜馆的事就没了那份兴趣,他们把目光紧紧地盯向滩涂、海地,正想今年丁文该会出些新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第一四二章 二次相商

第一四二章二次相商

桑春并不是不想投资桑家鱼庄。而把自己的份额让给三个弟弟,这在昨天晚上就跟丁文说好了。当然,有了去年秋冬两季的积累,只要把紫菜田、吊网渔场经营好,就心满意足,更何况丁文还给鱼场的股份?因此,当谈及桑家鱼庄下一步经营计划的时候,桑春告了声退出去。

在养鳗场碰上丁母、李若琳和随飘云她们。

“小春,你怎地这么早出来?”丁母喊住了桑春。不过在人前被这样称呼,桑春老脸微烫,只是拣些话解释。

一听到桑家鱼庄,随飘云的神色倒有些不自然,转往他处看看。昨天在晚餐后,她特地在随老爷子面前,与随乘风讨论丁文的那些想法,试探一下随老爷子的真实想法。

随乘风说,既然对方想合作,那么就把合作控制在已方的手中,战略上仍要采取压迫式的气势,让对方节节退让。当然这是常规的商业谈判中的做法,但随飘去有些犹豫。投资开发笔架岛是她第一个独立做主的项目,而且投资额度不小,若是征迁问题一直不能妥善解决,绝对影响到整个项目的运作。

现阶段的征地问题,一直是各个公司做为商业投资风险一个重要估量因素,就算做为“南水北调”的国家重点工程项目,都不得不因这个问题而延长工期,而随氏这个商业投资更不用说。目前,被列为本次征迁中难点之一的池塘、养鳗场有了可喜的转变,随飘云稍会了解丁文为人和做法,那么随氏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

随老爷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兄妹俩争辩,就是不出声定论。随飘云这招不灵,打定主意采取怀柔的想法,但怎么在其间获取最大的稳定利益,付之于第二天上午召集投资部人员的会议讨论。

庄园式的鱼庄么......随飘云本来对这个项目不甚兴趣,但听说可以独家销售“洪荒鱼”倒稍稍关注了起来。由于随老爷子对这个鱼的味道经常挂在嘴边,赞不绝口,随飘云当然不会因此而投资这个项目,许不定今后随氏将会在笔架岛建起星级宾馆。

桑春走后,丁母还在嘀咕着。

晚上,按今年算起,是双方的第二次相商,丁文这边多了桑木兰和章守志,而随氏那方也多出两位先生,一个是稳重内敛的和蔼中年人、一个是精明能干的年青人,听介绍说是随氏集团投资部的成诚总监和陆海涛经理。

对于多出这二人,丁文与章守志不经意对视一眼。均把今晚相商的难度提高一大截。而桑木兰只管听不插话,偶尔给大家递茶水。

随飘云介绍这次商谈的一些主题,只要这些主题商谈达成一致,就可以通过政府部门走个程序。待随飘云话音刚落,陆海涛立刻提出很尖锐的看法,认为笔架岛上的拆迁全部由当地政府部门解决,这也是随氏来这里投资的一个因素,他看不出这次商谈能给公司带来什么效益,简直是随氏以往强硬的态度最好诠释。

恶人自有恶人对,章守志今晚就是当恶人来的。一听对方这样措词的言论,丁文眯起了眼直视随飘云,脸显鄙夷之色;而章守志拍了茶几、站起身,说他做为鳗场和养殖场的股东之一,本来就不同意小丁的方案,既然你随氏不想商谈,那么今晚就当白来这一趟。

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桑木兰似乎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看着两个像吵架似的,又看看其余各人似乎不太关心这两人的分岐。丁文温声说,我们有足够诚意相商,若当地政府部门认为我们的手续不具合法性。大可派人上门拆建;若贵方觉得我们是山野村民,不具一谈的资格,那么就此作罢。

丁文将这番话问向随飘云。

随飘云不动声色,成诚出言替随飘云开脱,说随氏集团的项目运作有一定的规范化程序,这次丁先生提出的一些条件并不在原来预定框架范围,正是因为随总的提请公司高层,才有今日的商谈。

连削带削,丁文若信这样绵里藏针的鬼话,那才叫真见鬼了。丁文玩味地说,既然随氏不把项目前期筹办的时间成本计划在内,看来今晚不需要浪费大家的口舌与精力,免得双方在正月头争个面红耳赤,未免说我这个主人太小家子气、太不好客。章守志气哼哼地附和,咱们海边人吃得盐巴多声音粗、吃的是地瓜片性格直,从来不拐弯抹角的,有啥讲啥。

李若琳真想笑却憋住了笑意,想起初次上门被赶的情形,她和随飘云一直疑惑:丁文到底依仗的是什么?而让他这么有底气。可惜经过几个月的探查,到现在还没挖掘出来,反而查到丁文最近愈是风生水起。

片刻的冷场,李若琳当然不会让随飘云轻易表态,因为随飘云的话将是一锺定音,所以就改变以往严肃的神情,笑语殷殷说她只相信蓝子是坦率的人,若相信你小文是直肠子的话,还不如找个面团撞墙去。

其实泡泡站在那儿就是一面墙,你不用找面团,撞上去绝对保你毫发无损。丁文带笑插诨地说道李若琳。转而面对随飘云却一番郑重而真诚的话,我的条件你全知道,你不妨说你们的想法,这做生意跟双方谈恋爱一样,总你情我愿才行吧?强扭的瓜不甜。

呸,谁跟你“你情我愿”的。随飘云没想到丁文闲扯到这个地步,稍露出一付小儿女的憨态,不过是一闪即逝。桑木兰和李若琳抿着嘴微笑,章守志笑得最粗声。

呃.....企业的联姻不是这样么?难道现在时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丁文向成诚和陆海涛无奈地摇头。不过,这两人仿佛不解风情,对这样的闲扯无动于衷,只是用嘲讽的眼色看笑料似的,以期让丁文不敢与之对视,夺得气势。陆海涛不咸不淡地说,你丁先生提出的条件太苛刻,远远超出接受程度。

相当无趣的人耶,对付这种无趣的人,丁文只能“狠狠揣他一脚,然后按在地上踩了又踩”,指着陆海涛教训。亏你还是投资部门的主管,做为谈判过程应该多了解对方性情、习惯、兴趣爱好等等,你那一副象在联合国大会那些代表们的面孔,公事公办。你说我的条件太苛刻。那你们自己到底是什么条件啊,可以说出来共商。总不会叫我年收入过千万的鳗场和养殖场白送给你们,然后再尊你们一声“爷”才爽吧?看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谈不拢就拉倒!

变脸在倾刻间,而且这么粗鲁,令人思之不及。就好似港片里某位奸人,脸上还笑称兄道弟,然后一把匕首就捅心窝。丁文的话就象一把匕首刺进陆海涛的心窝,当谈判中恶人有时就得受下这么刺耳的话,所以陆海涛洗耳恭听,成诚倒脸色难看。

丁文原来在公司里还习惯这种“泡菜式”的商谈,但数月来不论交易和投资都是数言决定。现在倒厌恶如此拖拉时间的商谈,简直在浪费时间嘛。

丁文气咻咻地摔门而出,扔下满脸惊愕的诸人。

二次商谈象那扇门,曾经轻易地开启,现在又重重地关上,除非随氏这次能主动提出协商。

桑木兰尾追出去,章守志无奈地注解几句风凉话也走了。

会客室只剩随氏公司的四个人,随飘云颓然一叹。事实上,这次商谈的失败归结于她。随飘云以为丁文急于找她是为了脱手那些产业,所以一直存心在压制着丁文,想控股到丁文从事的养殖业,或将丁文纳入随氏主导的养殖业范畴内。养殖业是朝阳产业,若有人养殖业的风险控制在较低范围内,那收益将是巨大的。

“随总,如果公司真的计划以投资笔架岛,扩展到海洋养殖行业,以我们的实力不难收拢几位专家,与水产大学联合,大不了公司成立个研究机构,专门从事有关方面研究。”成诚这么提议,说来还是不相信丁文的能力。李若琳以她现有的身份不方便出言相劝,从罗元口中套出的许多秘密,不会在此时说出来,更确切地说,她只管项目进行过程中出现的法律方面问题。

“成叔,你知道那两条中华鲟为什么要送到桑家坞养鳗场来?”随飘云有些抑郁地说,在这个不起眼的桑家坞内,已经有三名专家级的人物被吸引而来,这不得不说明其中的奥妙,俗话说:若非梧桐树,有凤难来栖。

叶振捷、莫有栋在国内都是赫赫有名,沈清和水产研究所在省内养殖方面也算首屈一指,这些人有向省政府提案建议的,或者干脆联营合作,这是省内上千家养殖场所不敢企望的。

“成总,您最喜欢的‘洪荒鱼’就是出自丁先生的手,据说其他鱼场一直想模仿养殖。都无法养出这鱼的味道。”李若琳有些遗憾地看着投资部的两大要员,不管这次商谈成与不成,估计都想离开随氏,只希望离职之际促成双方。但成诚与陆海涛均不满地扫她一眼,显然都不太赞同随飘云往水产养殖行业发展,更愿意在笔架岛开发海岛别墅。

成诚与陆海涛说今晚赶回省城,随飘云见无法挽留他们,与李若琳一齐走出会客室。

夜风清凉,李若琳陪着随飘云在操场里兜着圈散步,俩人终于在芦苇杆外墙停下脚步,一齐观望山坡下灯火点点。李若琳说了此间征迁事毕准备辞职,想过上一段悠闲自由的生活。在随氏,人人都以为她是依靠随飘云的关系才有今天这个高位,不管她多努力、成绩多优异,都避免不去闲言碎语。

你终究还是打算离开,随飘云伤感地说。

第一四三章 机遇如鬼

第一四三章机遇如鬼

李若琳并不好受。

生活如海。随氏如一艘坚固的航船,若非过得不开心,也许不会离开。李若琳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要跳入这茫茫大海去寻找自己的航向。

随飘云心内湿潮涌动,眼角在风中湿润。

想哭却哭不起来,也不能哭。

这艘船叫随氏,姓氏和自幼家训已把她的命运紧紧绑住,谁都离开,唯独她不行!

因为她不想看到爷爷忧郁的眼神,而她正是在这种目光注视下成长。

顿时有一种叫孤独的东西,在夜中弥漫,即使身边的风再大,也不能吹散。

随飘云没有说话了。

李若琳想开口,也许有千万种说辞,但离开随氏是唯一的结果,于是也没有说话。

无话可说,男人间的沉默属正常,女人之间是否意味隔阂?

许久之后,俩人都回到各自住宿。李若琳难过得扑入罗元怀中,哭个不停;而随飘云只能关在自己房间。悄悄拭泪。

丁文离开会客室,脸色很不好。

当初,随飘云主动找到他,为的是那方池塘,干脆得当场甩支票。而今晚呢?她仿佛是局外人,偏一声不吭。成与不成如简单的选择题一样,总得有个表态,吊胃口般地吊着他,又算什么?

桑木兰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摩挲。

丁文感受到那阵柔软,轻轻地拍着桑木兰的手臂,示意着她不用担心,他没事。

二次相商的失败,事情又回到最初的状况。当断则断,按照原先设想走下去,丁文做出了决断,我自走我的路,任它风云多变幻。

养殖业,既然入了这行,就把它做精吧。花鳗鲵、中华鲟、“洪荒鱼”、大黄鱼等的养殖,若不是蓝子送来的青木戒,或许这一生能完成其中一项,就足够平慰今生,但现在......决不满足。

青木戒的机缘,丁文很感恩。

轻轻地解开桑木兰的双臂,转过身。重重拥护住她,吻起她的唇是那么热烈。用感恩撞开心扉,隐藏在最深处的芥蒂在这一刻已荡然无存,丁文决定用一生去爱护这位曾经的“兄弟”。

“走,咱们偷偷出去。”丁文拉桑木兰的手,从池塘边走过大操场,走过村道,来到芦苇荡附近。

喘着气,带着轻笑,这时刻是那么地熟悉,就好像回到童年那时,手拉着手毫无顾忌地奔跑、欢笑,直到跑累了,坐在沙滩上。桑木兰读懂丁文的心思,所以她的那颗心已随着奔跑而飞翔,脚步特别轻盈、笑声特别响亮。

俩人跑到了养殖场,相依着坐在兜门边的长石条,吹着夜风,并不觉得冷。

今晚,丁文说的话特别多,桑木兰的话也不少。叽叽喳喳个不停。

九叔公按时在四处巡看,远远听到俩人的声音,关掉手电筒静静地听了许久,眯起眼笑着点头,这才是我认识的大头。然后又悄悄地离开,不想打扰到他们。

对于是否分享青木戒的秘密,丁文仍犹豫不决,最后决定暂时不说,这也许算是他最后的隐私。

正月初五,有些地方仍保留“破五”禁忌的习惯。但是个开市纳财的好日子,今天养鳗场的仔鳗要交货了,章守志夫妇起个大早,给花鳗们喂上食料,然后联系苗客给予确定。

游、林二位似乎比章守志更主动,在电话里早说了先打款,当然是为了掩饰其中猫腻。

章守志已笑眯了眼,更不会去说破这闲事,倒是约定“滩头价”所需的盛放鱼具,由桑家坞养鳗场提供。运送花鳗鲵苗种的器具本来有些讲究,但章守志对自家这养鳗场里的水非常自信,把那些鱼箱的积尘洗干净就可以。

常知伟看着章守志夫妇俩忙里忙外,偶尔伸手帮一下。对于花鳗鲵,他昨晚想了许多厨房做法,这几个月到粤省的师弟那边,不说赚的那些工资,光学会当地那些煲汤的特色煮法,足够他乐的。现在桑家鱼庄即将重建,那时将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刻。

嗯,客人们跑了这么远。若没有压堂菜,估计留不住老客户。独特的“洪荒鱼”风味,再加上花鳗鲵、甚至今后的中华鲟等,以及桑家坞的那些海货,既提高了鱼庄的餐品档次,又不失寻常大众的消费,这样才是名符其实的海味馆。

今天起个早,就是来看看喂食花鳗鲵。那一条条疾速游动的仔鳗,活力十足,扑了食铒一口就游走。可池里一整群游动时,激起朵朵水花和阵阵水波纹,常知伟看着就觉得舒坦,可美中不足的是,他被章守志吩咐不能开亮灯,否则可以看得更真切些,反正下午时候苗商就来要货,他就等着瞧个够。

事实上包品之、楚婉玉从昨天开始就没闲着,对于十几二十亩大的桑家鱼庄规划,投入要精打细算。罗元则拖着丁父,说起观赏鱼的事,似乎白天也很忙,晚上基本匆匆“归巢”。

扔下这些具体的事,丁文反而变得轻松。本来只待与随氏商定,许多事情就可以敲定,说来他只不过是发起人和召集人,若不是“扫秽”的鞭炮声吵醒,搂着桑木兰睡得正香哩。

“小懒猪起床喽,今天正等着你数钱啦。”丁文轻轻地捏了捏桑木兰的鼻子,可桑木兰唔了一声,头缩进被窝里。丁文暗笑,若换以前,蓝子早就惊叫一声从床上蹦起,估计是年底的那些数字让她有些麻木。真正算来。去年卖石头的钱才收回一大半,只不过以借罗元的名义,有两百多万成了他的“私房钱”。

丁母本来打算购置套房,但一听今年令她咂舌地大投入,昨天到现在就没提起这事,与弟弟、弟妹们还在开玩笑。你们瞧,这些钱放兜里还没热,又要掏出去了,丁母的话令桑夏等人不无酸溜,也让他们绝了借款的主意。桑冬苦着脸郁闷,自己辛苦了一年,整天没日没夜地在工地里跑车,一个月花钱也不过万把块,还不如大哥、小妹他们轻松地收益。

丁文和桑木兰踏进厨房,便看到丁母和舅舅他们围在桌旁闲嗑。

“大家都在哈。”

小姨放下伢伢,给他们盛早饭去。

伢伢叫丁文抱抱,奶声奶气说小狗狗又不见了。丁文抱起了伢伢,跟她说你只要捧个大红苹果给小狗狗吃,小狗狗肯定跟伢伢最好。

伢伢十分意动,眨着乌黑的眼睛转向她母亲,看着人多又不敢说出口,那样子很逗人疼。桑木兰说姐姐帮你去拿大红苹果,顺手接过了伢伢。

“小文,我们三个从小就喜欢什么鱼虾蟹,你看看今年有啥赚头的事情?”桑冬他们对桑家鱼庄没有信心,暗暗合计着其他赚钱门道,只不过都主意打到丁文的身上。

不喜欢鱼虾蟹?丁文还真想不出自己这个行业能撇开这些,只能无语地苦笑。丁母的手若能伸及,必各敲这三位不成器的弟弟一个暴栗,她鼓着气教训:“瞧你们三个熊样,小文赚来的钱不都是从养鱼虾蟹来的?净想着美事,你们干脆学幺妹,投了钱不管不问,该干嘛干嘛去。”

大姐如母,丁母的话依然具有威信,讲明了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使有亲情在里头。也得竭力给共同的事业添砖加瓦,而不是依仗着关系游手好闲、拈轻怕重。丁文觉得母亲讲得过于严肃,虽然道理如此,但毕竟是至亲的人。

“赚头的事情有一个,不用风吹日晒,就是扩大烘干厂的规模。这个厂子不单单烘干紫菜饼,还能哄烤鱼干之类的,也可以与桑家鱼庄合作建立冷库。但有一点,这个厂子的起点必须高一些,把鱼干、虾干、蛏干等都能打出名堂来。舅你们都听说过‘乡巴佬’的卤蛋不?人家能将一个鸡蛋做出名堂来,我相信你们也会做得到。”丁文与母亲想法相同,但说出的话不同。

桑夏、桑冬他们估不准这事的未来风险,一个个都三缄其口,害得丁母直摇头。丁文也不再说些其它,只觉得三个舅舅抵不上一个大舅,人家能将收益丰厚的桑家鱼庄投资机会让给弟弟们,让桑夏三兄弟有个稳定的收益,可三人始终没有勇气迈开这一步。

有人说机会就象恶面鬼,刚见面时很丑陋,一旦离开后又觉背影异常美妙,却后悔莫及。桑木兰将丁文不着痕迹的话暗记在心里,既然舅舅们退缩,就不会介意将这个主意透露给她的姐姐们,也希望姐姐们把握住这样的机会。说来筹建鱼干厂,并非那么简单的事,现在可以假借着桑家鱼庄的各个名头,可以轻易渡过默默无名的困难期,何况原料已不虞?

“这样吧,烘干厂的事,我和小春好好商量,你们三个到时别缠着说闲话。木兰,你也回去和你姐姐们说上一说。”丁母将桑木兰若有所思的神情瞧在眼里,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对桑夏三兄弟留着后路。桑夏与桑冬如木鱼脑袋,敲一敲似乎有点开窍。

埋头喝着浓稠的稀粥,丁文更专注于今晨的早餐,对于另三位舅舅是否参与似不关心,也不管他们热切的注视,因为未来的事谁也不能给予保证。

喝完粥,李若琳进来,有些迟疑不不决地告诉丁文,随飘云想再谈谈。

可丁文很严肃地摇头,当即给予拒绝。

第一四四章 料峭春寒

第一四四章料峭春寒

春天是个潮湿的季节。

在桑家坞更是如此。斜风细雨总带着淡淡的海潮,所以门窗关得紧紧的,总怕潮气透进,免得室内的东西发霉。

节后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多天。往年,乡亲们常扛着锄头去看看自家田地是否浸水,开挖田埂排水,剩下的时间就从打牌、叨嗑中打发走了。但今年不一样,家家户户都披着雨衣,上山刨种果树苗去,比起春耕那会儿还要忙,随处可以见到忙碌的身影。

今天早上,丁文、罗元、包品之、楚婉玉等人赴桑家鱼庄新址,当他们走后,桑木兰涌出一种无法排遣的寂寞。她趴在后窗口,透过玻璃看着大伙儿那一阵的忙碌,只是看烦后,当她走到宿舍门前的走廊,仿佛突然间发现池塘、鳗场周围已一片模糊的新绿,找了把雨伞,约上李若琳一起去看看。

一路仔细观来。养鳗场边的水沟绿草丛生、校舍后的葡萄藤更见生机、池塘的四周绿柳已抽出新枝条、塘里的浮萍满布...似乎这里的春天来得更早些,满眼的绿色。

当看到海鸭子们在浮萍间闲游,桑木兰偶尔兴起叫唤了几声。果然,“一撮白”扑扑拍着水面,飞到了岸边,它们昂起头,围着桑木兰嘎嘎嘎地叫。

这是喂食的信号,可惜它们这次终究要失望了。

李若琳很惊讶、也很新奇,此时似乎了解丁文他们不愿离开此地的理由。岛上兴许没有豪华的车、没有高楼大厦和干净宽广的街道,但这里格外地宁静,能把岛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抛到海中,而显得一身轻松,李若琳参加工作后几乎没有今天这样轻闲,让心好好地休憩。

“小琳,等你真正离开那个公司,小文叫你和泡泡一起来桑家坞吧。”这算是邀请,李若琳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象她这种法学专业来到乡村,等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前些天就与罗元商量好,工作还得在省城,但她会经常回来桑家坞的。

俩人一前一后沿着池岸款步缓行,后面跟来一串海鸭子队伍,它们叫嚣着未到嘴的食物,也许在抗议。幸好大舅妈到来,解了稍显狼狈的桑木兰和李若琳之围,不然“一撮白”不会罢休,肯定吵得不得宁静。

李若琳没来由一阵好笑。心里觉得罗元就象这些追食的海鸭子一般,那么地吵人,那么地缠人。

池岸草丛没胫,草尖的水珠打湿了鞋祙,一阵冰凉,冷得让人打哆嗦。俩人回到会客室里,坐在座椅脱下鞋祙,竟惬意地咯咯大笑,然后喝上一杯热烫的菊花茶,闲聊起来......

初五那天,李若琳陪着随飘云,没有参加座谈会。

当时,杨镇长当场表态了:桑家坞的新村选址,可以参考桑家坞村民们的合理想法,待开假后由镇负责向县报告。新村内的“三通一平”、以及小学、村委楼、陵园等基础建设一律由镇出资、并负责建设,希望村民们能根据村建办统一规划,争取把桑家坞新村建设成新农村的示范点。至于附近的海岸、滩涂、海地根据地域范围,原则上均划归给桑家坞;原来属于笔架岛一海里范围内的海地,已划给旅游岛的投资商,其他仍属于桑家坞所有等等。

要说影响最大的,就是养殖场。还有丁文今年打算的浮筏养殖计划,而对于其他人似乎影响甚微。紫菜田离岸三海里多,吊网渔场离岸足有五海里。丁文听杨镇长释放的这些善意,怎么对他来说,就变成了恶意?面对参与座谈众乡亲欣喜而热烈谈论,丁文只能苦笑。

杨镇长的话,无疑具有煽动性的,对村民们的提问都一一作答,无时无刻不在解除村民们的疑虑。这样取得初步成效,令旁边一言未发的陈建书记喜上眉梢。

座谈会散了之后,会客室里只留下五人。姚官、桑春被点名在座,似乎暗示这两人是未来桑家坞的当家人。

丁文今天不提任何问题,仿佛他是一位旁观者。

杨晓自然不会将丁文忘却,反而很客气地问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谈,但超出能力范围的,他要报县里决定。陈建书记说话倒直爽些,说桑家坞鱼场的赔偿金额可以参考随氏,意思就是五百万;养殖场按照初期投入金额在五六百万,考虑到逐年维修费用,累计投入不会超过八百万;至于养鳗场这块,虽然用地不符合规定,但属于镇里重点关注的项目,也符合扶持高科技产业的政策,可适当给予津贴二百万左右,还说可以争取税收优惠的一些政策。

看来镇里两位头头在春节假期里也没闲着,肯定打听到一些传闻,虽然这些对于镇里的财政暂时贡献不大,但这些可都是GDP的增长点,而且还能在桑家坞脱贫致富做出许多文章。至于镇财政收入方面。只要随氏大投入,单单笔架岛的土地款就足够。

这样的赢面,丁文可窥其中端倪,却无法去深究,或根本懒得去思及。桑家鱼庄占地二十八亩,这些地属于新村的,六十年的租期,每年的租金几乎是零头,这也算杨晓他们的诚意吧,让丁文很难再开口拒绝。

桑春却说,村民们今后在海里作业,不在笔架岛应该设立临时的驻脚地方,万一出现什么紧急情况,那时将怎么办?这个新问题从已身推及他人,陈建和杨晓听了直点头,毕竟出现安全事故,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就把这个新问题认真记录下来。

开假不久,县里的国土资源、农业、林业、规划等相关部门到新的村址查勘,仅花一周多时间划定范围,由于事急从权,听说新村址边向省里申请,而征迁工作也同步进行。

于是。桑家坞这个海岛乡村,来来回回的人数剧增,其热闹程度不亚于年关那时。

李若琳问桑木兰,有了这么多钱后,应该准备建个大别墅、买部好车。桑木兰眨眼俏笑,其实将来的这些钱连丁母都不敢做出打算,谁也不知丁文将来怎么个使用?说来在岛住惯了,桑木兰对于豪宅、好车倒没有什么概念,说只要住个舒坦、来去方便就行。

就是这么简单?李若琳有些惊讶,看着穿着依旧朴素的桑木兰,暗道这个桑家妹子单纯得可以。

在老渡头周边十平方公里左右的狭长丘陵地带。真正能用于耕种的田地很少,唯一的一处平缓地方已被规划成房基地。这儿与陈渡村相隔一座小山丘,山上除了裸露的岩石,就是低矮的台湾杉,说明这里受海洋季风影响的程度尤其地大,但这里与笔架岛隔海相望,方便于紫菜田等收成。

新村多是盐咸地,除了种地瓜外,根本不适合其它的农作物。看来,以后乡亲们只能靠“种海”谋生了,当然也有一部分村民打算移居渔澳镇或县城,反正怎么说都算是“背井离乡”,索性选择到县城去。

丁文是第二次来到新村址,不象第一次那样走马观花,专门是来探寻水源。养殖离不开水,要在这块盐咸地找到好水源、活水源非常不容易,在与包品之他们分开后,他一个人四处走走。

章守志和虞翠花昨天还在说,如果去年不把丰泉鱼场盘出去就好办了。那儿山青水秀,却非丁文意属之地,说到底除了怀旧的缘故,更图的是方便出入青木戒空间。从老渡头开始,避开小径,沿着纤陌,走走停停,除了层层贫脊的山地,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地方属于贫水地带。

其实在缺少淡水方面,海洋与沙漠是相似的。丁文愈加想念桑家坞的那方池塘,现在连普通的淡水都紧缺,更不用谈养鳗所需的高品质水,一整天的时间踏遍新村的地界范围,结果令丁文扫兴,只能寄希望于地下水源。

在淡水养殖方面遇到地理环境的困难,丁文又把目光投向十几里长的沿岸,通过观察岸边潮汐的高低水位遗留痕迹,判断是否适合围垦建场。其实围垦建场的最佳地方是沿海凹岸,一则节省围堰投资。二则规避决堤危险,首要条件是这个地方的涨落潮的水位差必须达到要求,这样才让场子换水更加充分一些。

曲折的海岸,看似可以围垦的地方不少,丁文稍微留意了几处,算是今天的收获。至于其他条件,只能多请教经常在附近摸海的人。

早出晚归,当搭上回岛的渡船时,丁文却听到包品之和楚婉玉他们大有收获。桑家鱼庄选扯基本定下来,就在离老渡头不远,有个叫狮子岩的地方。狮子岩从桑家坞看过来,象一只盘卧在岸边的狮子,就算大潮的时候也不能淹及其背,嗯,倒是个好去处,丁文只提醒包品之,此地临风而立,应该多加考虑建筑防风牢固的问题。

包品之说,狮子岩虽然是最佳选定,但经过钻探后,如果出现岩石层断裂严重,咱们绝对是放弃不用。虞翠花和楚婉玉口中念说着,千万别出现问题,不然真要可惜了。

看来几人的意见已经统一,比起当初自己所选择的地点,似乎更有说服力。咦...泡泡呢?丁文发觉一行人当中就漏罗元,问声刚落,罗元提着许多购物袋,粗喘着冲进船舱,竟是借着“公干”的名头办私事去,说总算赶上渡船了。

买什么呢?罗元将购物袋紧捂在身后,一付严防紧守的心虚样子让众人起疑,这事儿直到第二天桑木兰告诉丁文时,俩人肚皮都笑得抽筋。

第一四五章 建设热潮

第一四五章建设热潮

在春雷还未响起的时候。桑家坞机械的轰鸣声已不绝。

桑家坞码头临时扩建,村内的公路正要修起,但这些都与桑家坞人无关。山上的树、田里的冬麦,还有房子甚至坟墓,在负责征迁人员的清点,都化作一个现代商业最闪亮的符号--钱。

这个吵得......

养鳗场的花鳗鲵近日受惊不小,终于在个春雨的夜晚,丁文将它们送回青木戒的空间里,而对章守志他们谎称,这些花鳗鲵集体逃亡了。几人听了虽然心痛,但从那个单子还是获益不少,心里也就平衡多了。两条中华鲟也被丁文要求送回去,以后如果想要养殖的话,可以从川湖两省的饲养基地中购买鱼苗。

桑春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跟丁文说他最关心的是“一滴泉”。紫菜田的丰收、吊网渔场的收获,桑春知道这些都是来自神奇的“一滴泉”,如果没有了它,将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丁文沉默许久,只说会找到代替水源的。

桑春神色茫然,因为神奇是不可代替。

乡亲们都很忙,这也许是镇里有意这样安排。将大伙儿的注意力扯进丈量的数量方寸里,而且新村的“三通一平”也开始动工,那是桑家坞人的新家园,人人都很关心。

沈清带来叶振捷的邀请,说我省水资源丰富,只要丁文选中哪一方水泊、岛屿,他们就可以向省里递交专项申请,但丁文拒绝了,说老沈里你真的想帮忙就把当年地质勘探的资料找来。

有条地下河从大巷贯过整个笔架岛、由小巷奔往大海。如此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只要找到了位置,也许就能解决淡水的问题。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吗?笔架岛被用于镇压那条恶龙,这条恶龙莫非是指这条地下河?岁月如流、沧海桑田,丁文可没兴致去查阅县志这个老黄历。

听沈清又说,叶振捷依旧向省里提请在笔架岛设立海洋水产研究基地的书面建议。丁文知道这样的建议实现的可能性极低,随氏投资如同滚滚奔流,谁会去做逆流的事?历来只有锦上添花,少有雪中送碳。还是阿曾能审时度势,与桑木兰几位姐姐合资,南下深市购来一台八成新的挖掘机,近日就可以运到桑家坞,每小时220元的台班费,算来实实在在的收入。

丁文将养鳗的帐面利润全清,各分给大伙儿。至于今后镇里的补偿款,则做为建设新场的启动资金,章守志原先怕丁文经历这个坎、手头又有不少钱,不再有继续经营的念头,当知道丁文有这个打算。他举双手赞成。前些天他还在丁文耳边忧心忡忡唠叨,现在没有鱼场和养鳗场,以后鱼庄可怎么办?

凉拦呗,鱼在池塘里还怕它们跑咧。丁文环视楚婉玉、常知伟等人神色并不轻松,又开玩笑说,要不桑家鱼庄可以先付十万斤鱼的订金来?给你们独家销售太失策,逗得他们大笑。笑歇,几人总算稳下心谈起鱼庄施工的打算。

丁文不参与这个讨论,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又有经验丰富的包品之负责,现在算是闲人一个,而且是全桑家坞最闲的一个。

说来也怪,今年经过雨水、清明、谷雨这些节气都不见春雨绵绵,看来今年的旱定了。天旱对于农业是灾害,但对于建设施工的,无疑是好天气。所以,原来明净的桑家坞,现在灰尘滚滚,连“一撮白”这些海鸭子们都迁了窝,飞去养殖场那边长住,只有隔三差五飞回池塘补充淡水。

大舅妈对它们很揪心。怕进岛务工的人多了,啥时候将不怵人的海鸭子们偷偷抓走,但到目前还没发生这事。李若琳替大家解开这个疑惑,随氏把不得滥捕杀岛上鸟类的条款列入施工合同中,这下终于让大舅妈安心。

五月底,是迁离桑家坞的最后期限!

“文,随氏派人满山打钻孔为了什么?”柔情似水的桑木兰趴在丁文的胸膛,轻声地问。

丁文此时才隐约明白,田老雕刻的“盛世华年”落入随氏手中,而且发现了青田的一些效用。怪不得“冰棍女”既施强压的手段,又想收买自己,嗯...青石,让她到处找去。不过,正月初五后就没见过她。

“谁知道哩?兴许是在勘测地质情况吧。蓝子,咱们估计得最后时刻撤离,不过还得忍受着没日没夜地喧吵。”丁文摩挲着桑木兰的长发,猜测施工单位估计也在赶工期,听说他们是赶在台风季节来临前,加快一些低洼设施建设进度。按照桑家坞往年的气象水纹,台风总在每年的六月至十月份,看来也得提醒包品之他们。

“前些天,我爸领到二十七万多的赔偿款,想塞给我。可我不想要,就说拿这些钱在新村重建个小合院,以后回新村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次新村建设,按照统一规划,新建的居民房子一律是二层楼的钢筋混凝土小洋楼,听说每栋毛胚房的造价都在二十来万,这样的话。赔偿少的人还要往里贴钱。可登记的人户数远远超过一百,就比如桑春家,桑春登记了六栋,而桑木兰也有三个姐姐登记。在乡下,房子是人生三大件事(娶妻、生子、盖房)中不可缺少,乡亲们听说县里与农行达成协议,新村住户到时可允许低息贷款,助长了建房的热潮。

当然,并不是每个外乡户都登记认领地块。好比章守志也想,还得经过镇里审批一番,掏出十多万买下一个地块;而类似丁母这样的,只需拿出章守志一半的价钱,这让乡亲们小小地陶醉了一把。

建房是大事,本来镇里想整个小区建设打包招标,但考虑到牵涉太多,反而由镇里牵头叫村里自发组织。桑春成了新村筹建办的主任,包品之被拉进当副主任,各自的房子建设由各自负责监督。由包品之拉来承建单位是他原来所在的县第二建筑公司,让吴七等人意图染指新村建设的梦想破灭。

吴七找到姚官理论了几次未果,纠集一伙设卡想垄断砂石料这些地材,被桑家坞村民们联合签名告到省里,现在正呆在看守所里,听说将以恶霸团伙的罪名获刑。

“蓝子。要不咱们也凑热闹,搭个小窝?”听桑木兰说得兴趣盎然,丁文有些意动。

桑木兰直摇头:“咱们还是到省城买上一套,免得每次上省城都住宾馆,怪浪费的。”

呃,这是什么理论?省城的房子均价都在一万二左右,一百多万按月息都可以抵得上宾馆的住宿费。不过听出桑木兰的意思,丁文自然不会反对,还说想买就买社区最好的那种,不要替咱省钱哈。

桑木兰甜甜地笑,说改天叫上李若琳一块去。

说来桑家坞有仨闲人。李若琳算其中一个。自笔架岛征迁结束后,她算是自由人了,也一直住在养鳗场的宿舍里,引得负责桑家鱼庄采购的罗元,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总找借口往笔架岛这边跑。

但桑木兰说的“改天”,恐怕是要到五月底,至少会拉上丁母和丁香添数。丁文暂不打算离岛,因为空间里孵化的那些大黄鱼现在有三指宽了吧,通过李若琳跟随飘云谈好,养殖场可以待九月底再交还,所以他还想再养一季大黄鱼,听章守志和虞翠花囔着要在养殖场蹲点,任由他们去。

丁文在等着沈清那边消息,按今年大旱的天年,若能在桑家坞新址找到地下河,那么今后便没有后患之忧。自三月初到现在四月底钻井,按着当年勘探队的资料,却一直没找到那个地下水源。丁文宁愿按兵不动,一日找不到理想的水源,便继续将筹建养鳗场的日子后押。

当时,沈清和章守志就笑着劝他何必墨守成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省内现成有好水源的地方不少,且周围的自然条件都比起桑家坞新址好得太多,瞧粤省来的姚林二位不都从外地来的?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般难。在他乡投资数百上千万元的场子,总会惹来一双双眼珠子盯着,丁文想自己不是一个勇于开拓进取的人物,只想闲心赚些钱,安稳过日子,人说小富养家、大富发家,没事闲着乐,自己便是这种人,否则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蓝子一起搞池塘养鱼。

俩人均觉自己说辞动摇不了丁文的决意,沈清从那时便一门心思叫人寻找水源。

四月初二,大潮日。养殖场要开闸门换水。

丁文和罗元一路打闹,惹得跟在后头的桑木兰和李若琳咯咯大笑。当四人快到养殖场时,就听到章守志破口大骂,“死鸟!死鸭子!敢吃我的大黄鱼。”

章守志捡了许多小石块,不时用力扔向海鸟们。只是他赶走这处,海鸟们就远远飞往他处。

“老章,大清早的,你还玩起这手绝活?”罗元顺手捡来一块瓦片,甩起水飘。李若琳却学起桑木兰叫唤“一撮白”它们,果然,它们一听这个熟悉的唤声,从养殖场中央的水面飞过来,只是“一撮白”的扁嘴还叼着一条鱼。

“好你个死鸭子,你可又吃了我几张人民币。”章守志气呼呼地去找棍子。

“算啦,老章。”丁文蹲在小狼身边,摸着小狼的头。这几个月时间,小狼又长大不少,现在它跟着章守志守场,却和丁文最相识,而其他人别想撩它。

嗯,待会儿该把嘟嘟叫出来,看来小狼有点儿想它了。

第一四六章 海豚之约

第一四六章海豚之约

嘟嘟一出来,就带着小狼满山跑。才一会儿功夫,便不见它们的影子。

开闸的时间还要等,因为场里养有东西,所以放水要等到涨潮。趁这个空档,丁文撑起小木舟,带上三人荡向养殖场中央。

罗元恼着说,早知道带上钓具,钓几条来中午打牙祭。

还几条?在池塘那会儿都钓不上一条,想在养殖场这里更不用说。丁文和罗元打赌,说泡泡你如果在今天内若能钓上一条鱼,就算服了你。

养殖场的鱼不缺食料,又被海鸟们扰怕了,应该都沉在水底避难。

罗元很受伤地望向李若琳,希望可以从她那儿获得勇气,可桑木兰一句话打消罗元争胜的念头。

“小文在一天内才钓到一条,你敢跟他比?”

罗元哆嗦地摇头,要他坐着一整天,倒不如让他下水,与鱼同游。

他本就是坐不住的人。

舟过鸟惊飞,远远看去象蝴蝶般纷飞。

罗元吆喝着,哈哈大笑。

泡泡同志。你可别张嘴,鸟粪很邪门的,一不小心就落到你那大嘴里。丁文劝诫的话刚说完,啪地一声,稀漉漉的一唾拍在罗元的腮边,真个巧了。

罗元哭丧着脸,擦去鸟粪。

丁文和桑木兰忍不住捧腹大笑,李若琳吃笑几声,从包里拿出纸巾,为罗元擦去污秽。

泡泡你今年肯定走鸟屎运,中午煮个鸭蛋给你过过运,桑木兰笑后如是说。桑木兰这套学自丁文他外婆的,想来丁文小时候总特别皮,经常向他外婆说头被鸟屎砸中,无非是想骗鸡蛋吃。

蚊子,你若是我兄弟,今天就为我捉一只来。海鸟炖金针菇,这味道应该不赖。罗元咬牙切齿了,对于海鸟的痛恨从这一刻开始。李若琳见他长不大的样子,无奈地摇头。

泡泡,要不你和老章头商量,随便找两三根毛竹,绑上细网,在网里放几条鱼。记住,网不能绷得太紧。丁文马上给罗元出这个骚主意,对于海鸟炖金针菇颇为回味。

罗元来了精神,可惜耳朵一疼。被李若琳揪上了。

一个主谋、一个帮凶,替野生动物协会给你们俩个重大警告。李若琳来回睃视着丁文和罗元,让俩人不满地囔囔。

咱损失了不少鱼,被海鸟们谋财。

咱被鸟屎砸中,差点被海鸟们害命。

李若琳讶然,丁文和罗元这两位原告的诉词竟是如此夸张,拖长声音严肃地说:那准许你们偷偷地去捉一只来。

老婆万岁,这海鸟最是温补,咱们这回好好补上一补。罗元满心欢喜,胖手包住李若琳的手直揉,可李若琳脸红直透脖子。

呃,泡泡这话...桑木兰听了别过脸吃吃低笑,丁文简直被打败了,只能摇起小舟继续前行。

随飘云今日来笔架岛,并非来视察工程进度。

那株兰花,是她奶奶的遗留之物,是随老爷子心头爱。现在兰花出问题,随老爷子很着急。

随乘风去请种兰专业人士,而随飘云则赶来桑家坞。

她劈头第一句话让在座诸人目瞪口呆。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爷爷的兰花。”

发丝有些乱、面容有点憔悴,往日那种高傲已荡然无存。只有满脸的焦虑,随飘云看向丁文的目光,既有怨又有救助的意味,惹得几人面面相觑。

“云丫头,你爷爷的兰花怎么呢?”李若琳拉着随飘云到一旁低声问。

桑木兰想不明白,自家的小文怎么会和随氏扯上关系?在她眼里只有丁文,只见丁文也莫名其妙,她心里安稳不少。说实在,丁文口中的“冰棍女”一旦融化,此时我见犹怜。

李若琳将事情说了,这次轮回到桑木兰惊讶。一块石块卖到八百万,桑木兰狠狠地瞅了罗元一眼,意思说你也帮着骗我。丁文不通栽花之事,但植物无非阳光、土壤、水份和病害。

以洪荒湖里采出的青石肯定是没问题,而主人对兰花珍爱绝对会注意到日常养护,阳光、土壤、水份都应该不会产生问题,难道兰花害病?丁文只好叫随飘云过来,问了一些细节。

那个青石导致的?想来自己养鱼的水区分为肥水和瘦水,肥水必定要勤于换水,否则水里的微生物过多而导致氧份急剧下降,洪荒水虽然蕴含的活性不同寻常,但滋养鱼的同时,也滋养着微生物。丁文曾听父亲说过,栽养兰花可不容易,需注意的东西可很多。

“小文,你就出手帮个忙,算我求你了。”李若琳见随飘云咬着唇,只好自己开口。

丁文摇头苦笑,自己是一个凡人。并非点石成金的神仙。随着当今科技飞速发展,各个学科分工越来越精细,单说养鱼也有好多门类,每一门都足够一个人花大半生研究。

“小琳,我是没办法,只能打电话问我爸看看他怎么说。”丁文拨通丁父的电话说了几句,把手机交给随飘云后,转身去察看闸门出水情况。

因为闸门边水流声大,随飘云听着电话走开许远。这时,桑木兰才虎着脸问起那块青石的事情,罗元只得老实地通通交代,但是石头从哪儿来?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个谜。

“蓝子,你说蚊子他私藏了两三百万,这个臭蚊子前两天还跟我哭穷。走!咱们一起去揭发他。”罗元和桑木兰直往闸门边寻丁文。听着泡泡的质问,丁文一直瞧着桑木兰,看她噘起嘴却笑说,这笔钱留着紧急备用和以后捐建桑家坞小学用的,那些明面上的钱动用多了,怕咱妈心疼。

罗元张大嘴,臭蚊子老没良心的,咋不关心手头紧巴巴的兄弟我?

桑木兰抱住丁文的腰,头伏在怀中悄悄落泪。事实上。赚了这么多钱,小文他自己还没用一丁点,花钱都在于建场子和添加一些设施上。

傻丫头,泡泡在看笑话呢,丁文替桑木兰拭去眼泪,却朝罗元凶了一下。罗元毫无做电灯泡的自觉,眯着眼啧啧有声,开口要了五十万“扶贫”,否则告诉丁母去。

你敢?泡泡。桑木兰转过脸朝罗元哼哼,不过还是答应借给他,等方便的时候再还。罗元本以为一句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俩人居然当真,上前拍拍丁文和桑木兰的肩膀,喊说好兄弟,这钱借了。

海水呼啦啦地涨上来,如扑一样冲向兜门,这就是大潮特有的“涨如虎啸”。丁文检查了拦网是否牢靠后,从闸门边上到兜门顶,只见不远处的浪头喷起异样的水花。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海潮中腾空而起,啪地又落回海水中。

“是海豚!快看海豚呀。”桑木兰兴奋地大喊。丁文暗暗叫苦,唤了罗元帮忙拉起闸门内的拦网。那条海豚果然顺着海潮涌进了养殖场,然后出现在养殖场内的水面,这可喜坏了两位女生。

海豚有廻游的习性,在大海里方向感特别强,有人说海豚的智商不低于人类。以往总在每年清明时节的前后光临桑家坞,不知这头海豚是否就是去年碰到的那一条?

看着桑木兰等三人在堤边欢呼雀跃,丁文暗道,这至于么......

随飘云接完电话后,脸色一片苍白,默然欲泣。

我爷爷病倒了。随着这句话,眼泪滴落,她一边手撑在兜门边的石拱上,低头抽噎。

不管裹着多坚硬的外衣,内心都有其软弱之处,丁文首次见到“冰棍女”这等柔弱,只是这事他又能怎样?俩人之间算来是敌非友,而青石的买卖也符合正常渠道,这等事没有管“售后”的。

海水哗哗地冲进闸门,几乎掩盖了随飘云喃喃自语,但丁文能断断续续听到。

寄物思人,亡妻遗留的兰花成了随老爷子的执念。兰花凋零,他的寄托也虚空。哎......难怪人说,多情人总被忧伤给灌醉,看来随老爷子也是位至情至性的人啦。丁文说了,万物总凋落的时刻,但孕育着新生,如果有此株兰花籽的话,应该可以培育出新株。

天方夜谭。随飘云一时释放着悲伤,并不意味失去常识的判断能力。一株的兰花幼苗岂是那么容易成活、成长?

给三粒花籽吧,就算扯平了放宽养殖场交还之谊,九月底来拿。丁文不须太多解释,说来性格有点像丁母一样面狠心软,但对这样用情至深的老人,总是容易被感动的。

随飘云将电话交还给丁文,又掏出电话打给某一个人,然后一阵风一样地离开,无法去分享李若琳和桑木兰她们的快乐。

海豚,就是去年困在芦苇荡中的那条,它似乎能记住桑木兰的声音,游到近岸对桑木兰等人摆头。桑木兰好奇地探足下到水边,伸手去摸海豚的鸭舌嘴。丁文大惊失色,从那儿失足落水的话,会被海水冲到养殖场内的水域,对于不会游泳的桑木兰将意味着巨大危险,连忙边跑过去边出声警示。

海豚听到丁文的声音,撒得更欢,在附近水面连续做了几个鱼跃的动作。

丁文终于拉到桑木兰的手,正要松一口气,没想到桑木兰足底一滑,二人一起跌落。所幸丁文并不松手,宁愿自己呛了几口又咸又苦的海水,将惊慌失措的桑木兰托出水面。但,从闸门涌来的海水,将俩人冲向场内广阔的水面,只数息之间,已经离岸十几米。

“蓝子!蚊子!”罗元和李若琳在岸上焦急地喊,可惜俩人均不识水性。

丁文见桑木兰急得双足乱蹬、双手乱抓,便潜至她的身后,左手从她腋下楼抱住,“蓝子,全身放松!”乍听到丁文的声音,桑木兰倒沉静了不少,竟嗑着水呜呜地哭。

这时,海豚蹿游在丁文的身边,用嘴巴蹭丁文的后背。

都是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惹得。丁文右手挨到海豚,居然被它叼住手掌,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俩人牵引着,回到附近岸边。

岸上急得直跳的罗元和李若琳见到这一幕,连忙迎了过去,将桑木兰拉着上岸。

总算虚惊一场。

但海豚似乎不愿意放开丁文的手,又将扯到水中,居然拉着他飞一般游到广阔的水面,才愿意松口。

呃,这速度......好刺激。丁文只听海豚叽咕叽咕叫得欢,那样式好似家养的小狗一般,看来它是需要奖励。丁文潜入水中,从洪荒空间里抓来两条鱼,一下子被海豚抢到嘴中。

“小文,快回来!”桑木兰有些后怕地大喊,只见丁文浮出水面后挥挥手表示没事,才安下心。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丁文回到岸,此时手足酸软。桑木兰顾不上浑身湿透,紧紧抱住他,就怕丢失了一般。罗元惊奇得哇哇直叫,说从今天起也要去学游泳。

这头海豚看来要变成他们的教练了。

第一四七章 大海召唤

第一四七章大海召唤

海豚的名字,叫游游。

这是桑木兰取的。

这只来自大海的精灵。其可爱猎取了桑木兰和李若琳的欢心,就算章守志看到海豚吃鱼也只能忍气吞声。

游游象大海中的游子,似乎在养殖场有安家的打算。

每日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游游总会高高地跃出水面,其身影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有一次,桑良从渔场归来,为讨得游游喜欢,给它喂了条死乌鱼。可游游叼走了鱼,却不屑一顾地将死乌鱼甩掉,让桑良苦着脸喊,这条海豚的嘴真刁。

嘴刁,游游都是丁文给惯着,自第一次吃到洪荒鱼后,连对养殖场里的活鱼都兴致缺缺。

不过,它当起游泳教练倒十分合格,至少泡泡学会了狗刨式,而桑木兰与李若琳已落水不慌,开始慢慢地离开身边的浮枕。

这种状况下,丁文索性将住处搬到养殖场的场部来,而让章守志和虞翠花回校舍那边。

海水外加日晒。最容易晒黑皮肤,白晰的李若琳效果最明显,皮肤被晒成棕色,但她说经过一个多月的学游泳锻练,体质大大增强,每日傍晚还约桑木兰绕着养殖场慢跑一圈,而不会急喘。

这太不可思议了。李若琳看着罗元的体形缩小一圈,却显得更健壮。

当然,他们也许不知道,身体健壮除了与日常锻练分不开,还与丁文不时拿出洪荒空间里的东西滋补身体有关。拳头大的莲籽、臂粗的莲藕、变样成蛰皮的坛紫菜,还有各类鱼做成的汤...这些对滋补人的精气神是无形的,如春雨润物。

五月底,岛内的房子几乎被拆光,留下养鳗场宿舍和校舍,被当作临时的驻地。沈清来说找不到地下河,让丁文彻底断了在新村建起养鳗场的念头。

算了,那就在洪荒湖里将养着吧,丁文默默地念叨,这段日子来简单而快乐,似乎也将这事看淡了许多。沈清也没在岛上多逗留,住上一夜后回省城去了。

前几天,若不是随飘云遣人送来兰花籽,丁文在空间里方注意到,原来嘟嘟衔来那些果树种子,竟在湖岸边发芽、扎根,现在长成了两三米高的树。也许空间内没有时季之分,那些枝繁叶茂的果树居然不约而同地开花。一时间,空间内除了淡淡的荷香,还有桔花香、草莓香等。

丁文这时也弄不清,到底湖岸这些青石到底是石块,还是土泥巴?

这日早晨,听游游咕叫的声音略有不同,四人都觉得奇怪。桑木兰最为感性地说,应该是游游想家了。

把游游送回大海,四人都恋恋不舍。丁文搂了搂桑木兰说,游游记性好,明年还会回来的,我们这里只是它的驿站,大海才是它的家。

当日涨潮的时候,特地打开闸门,丁文呼着游游出了养殖场。

章守志此时站在场部走廊远看,此时总算心安,但他还是失望了。

丁文四人都误会了游游的意思!

游游逆着兜门内的海潮,冲出去又游了回来,鸭嘴舌露出水面,朝四人叽哩咕噜地叫。仿佛对四人抗议。桑木兰与李若琳都迷惑不解,罗元干脆说了游游在弄什么玄虚?

难道它是在邀请大家出海畅游?丁文瞧三人都是半桶水的游泳水平,肯定无法抗拒对无边无际大海的恐惧。

那是在邀请自己!丁文的心猛缩一下,面对大海的确需要勇气。

在游游急切的声声呼唤中,丁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和桑木兰他们说了想法,然后脱下衣裤。

“文,你别闹了。”桑木兰接过丁文的衣裤,焦急了起来,虽然知道丁文的水性不错,但水火无情,因此桑木兰连忙拉住丁文。丁文压了压桑木兰的手,只要青木戒还透着凉意,就不会出事,更何况有了海豚同行,也想到笔架岛背面去探探。

见丁文意已决,桑木兰叫罗元递来游泳圈,只是看着丁文下水,仍紧张地握紧双拳。

五月的大海象少女眼波,深情而轻柔。整个海面兴不起浪花,一片湛蓝;波浪轻轻地吻着礁石,发出阵阵的呢语。

游游对于大海的兴奋,从它鱼跃的身姿就可以看出。在桑木兰三人的视野里,一人一鱼游向笔架岛南边的海域,于是三人在堤坝上跟着跑。

章守志连忙打电话给桑良,叫他赶紧驾着渔舟跟随丁文,然后放下闸门。

一边手扣着游游的背鳍随海豚潜浮,丁文感受到速度的快感,当海水刷过周身。摩擦得那么轻柔。

啊,短裤啊.....这次出糗了。

突然,一阵急流,那是小巷冲出来的水,一下子将丁文和游游冲出十几米,游泳圈更被卷走已不知去向。

但游游对个冲流十分喜爱,扯着丁文潜入水下,十多米下有一大团黑乌乌挡住了激流,那是海床的巨岩。因为今天能见度高,依稀可见水流冲激岩石产生的无数水泡,还有旋涡。

巨岩附近的旋涡将一人一鱼扯入水底。一顿天旋地转,丁文只觉这力量无法抗拒,下意识到保护好头部。可游游衔住丁文的脚板,重重扯去,脱离涡流。

终于安静了,海底听不见上面海流的呼呼之声。丁文踩到了滑溜的岩石,但身受海水的浮力不免浮起。这一旦浮起来,估计又被小巷的水冲得好远,还好有游游在,丁文双手乱抓,终于捉到游游的尾鳍。

由于前方有了巨岩挡着,这处海底石床好似一个“避风港”,一片生机勃勃。带藻、蛎菜、蜈蚣藻......这处海床岩石。仿佛就象一个小菜园,不少鱼虾流连其间。

对于两位不速之客的突兀来临,鱼虾们惊慌失措地蹿游开,有的冲流而去。象如此激流碰撞岩石,水里富含大量的氧气,的确是鱼类最为喜爱的栖息地。

青木戒微微闪烁,丁文只觉一股清凉沿着手臂然后蔓延向全身,似乎没有窒息的感觉。游游一转身,一口叼住了丁文左手掌,它对于青木戒感应异常敏捷。

就这样,丁文仿佛被游游牵着。一步一浮地划水行向前方,越行光浅越足。丁文抬头仰望,阳光照射在上方的激流不时产生七彩虹光,偶尔有鱼冲流而上时,映出闪闪银光,一闪而没。因为阳光充足,这个地方的海生植物更加茂盛,丁文缠住了一条海带为了不让自己浮起来。

游游很有灵性地放开鸭舌嘴,撒欢地围着丁文游动,不时用嘴尖蹭着。

小巷外的激流,也许只有丁文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才会以身犯险。丁文转头看了四周,突然发现这里小鱼特别多,多得似乎一捞就可以捞上一把,难道这里就是海鱼迴游而来产卵的地方么?却又不见成鱼。

不过只要记住这个地方,以后想来就来。说来通过空间转换也奇怪,没有涉足过的地方,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也许是要定个点吧,对于青木戒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连那篇石碑文字都译不通,因为即将离开笔架岛,丁文忽生渴望,好好了解青木戒吧。

游游很好动,只停留在这个地方便觉得腻了,不断用嘴拱着丁文。

怕是蓝子她们等急了,丁文一手揽住游游,切入青木戒的洪荒空间里,将游游安置于湖中。

太兴奋了,游游从湖底叼到一条鱼,高高地跃出水面,似乎为找到理想的家园而高兴。

丁文无暇逗留,若再不现身的话,估计要翻天了,这次初探小巷海底未能尽兴,总算也有所得。

桑木兰站在沙滩的岩石上,没有哭出声。眼泪哗啦啦地淌。被小巷激流卷入的人,不管水性多好都是凶多吉少,眼睁睁地望着丁文和海豚消失于水面,桑木兰几乎想跳海。

罗元平常都骂“臭蚊子、死蚊子”之类的话,此时“死”字却不敢骂出口,目不转睛望那海面粗喘着气。

丁文的手机响起,桑木兰没有心思去接,罗元拿过来一看,是章守志打来的。

“泡泡,我回到场部了,你们在哪儿?”

罗元听了一呆,接着跳起来破口大骂,听得桑木兰和李若琳都怔住,泡泡在发神经吗?

“走啦,臭蚊子都回到场部了,我们还在这傻傻地等。”罗元将手机递了桑木兰。

桑木兰亲耳听到丁文声音,终于破涕为笑。

为了表达歉疚,丁文从空间里摘了些原本属于嘟嘟专用的水果。大西瓜、大桔子、大串的葡萄,连丁文都觉得奇怪,这东西一到空间里怎么都成了大号哩?当然还选了一朵最小的荷花,只是也有面盆那般大小。

难道这些动植物的远古原生态就是株状高大?丁文想起那棵凤尾草。

果香、花香,令人闻之忘暑。

气喘吁吁的罗元和李若琳,他们俩的注意力被这些瓜果吸引了。桑木兰扑在丁文怀里,轻咬了他一口才甘心。

“神仙?妖怪?龙王,龙宫。”罗元咽了下口水,想不出丁文到海里游上一圈,就带来这些瓜果,也许只有海里的龙宫才会长出瓜果来。李若琳来到那株荷花前,双眼睁地大大的。

“瓜果都是洗过了,想吃就吃呗。不吃的话,等嘟嘟回来。”丁文忽听到楼下嘟嘟的叫声,赶紧抢过一串葡萄。只见门口白影一闪,嘟嘟已扑走了一颗大桔子。

“啊...小琳,快抢。”罗元将一串葡萄扔给了李若琳,自己抓上几颗草莓和桔子。

葡萄、桔子、草莓都酸,比梅子还酸,但几人却舍不得吐掉,因为酸中带着一股清凉散发到全身,泡泡苦着脸,却夸张地呻吟出声。论吃的速度和专业程度,屋内无人能及嘟嘟,只一会儿后就桌上的草莓、桔子、葡萄消灭,它还不死心地又目光转向那颗大西瓜。

“求求你嘟嘟,别猪八戒了好不好?有你这么吃人参果的吗?”罗元许是酸了牙齿,说起话口齿不清。只是趁着他说话不留神间,手中的一颗大草莓被嘟嘟抢走了,罗元看着嘟嘟吃得津津有味,有些欲哭无泪。

“小文,你这些瓜果是减肥的好东西哦。”李若琳瞟着泡泡咯咯地笑,酸了牙齿自然吃不下,而且吃下这种瓜果,似乎没有那么强烈饥饿感。

晌午,四人的确都不感到饿。

李若琳话犹未绝,指着那株荷花,“这朵荷花...当作补偿我们好了。”

这时罗元和桑木兰才注意这朵娇艳的白荷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行啊,那西瓜就属于我和蓝子的,西瓜皮可以滋颜养容哦。”丁文无所谓地说,惹得桑木兰抿着嘴笑。其实,桑木兰对这些荷珠并不奇怪,每次泡澡都看到丁文将荷茎、荷叶,甚至花瓣撒在澡桶里,美其名曰:鲜花浴。至于这些水果,每几天都会吃上一次,否则最近泡了海水,又被太阳暴晒,她的皮肤估计会和李若琳一样,脱了层皮后,又晒黑。

“小琳,咱们回屋。”罗元理直气壮地抱起大西瓜,连带着叫李若琳拿走了荷花,走到了门口还回头说,蚊子同志,我们交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希望你多出入龙宫几次啊,多带些好东西回来,哦也。

你个死泡泡,吃了又拿,拿了又说风凉话,我要叉叉了你。丁文看着泡泡很风骚地扭着肥胖的身躯走了,磨得牙痒痒,可惜牙齿酸着了,就怕牙齿相触。

第一四八章 坐看夕照

第一四八章坐看夕照

有人说,平淡日子如流水。

但桑家坞人的日子。热火朝天。离开了笔架岛纵有不舍,可看着新村内一栋栋房子在筑基、建起,新生活总有新的期待。

紫菜季已煞尾,收回的网格在烈日下暴晒,晒后要拔尽菜头,以待白露过再下水。桑春本计划建起紫菜烘干厂,可现在要建造新房,诸多大事只得先凉到一边。而吊网渔场收益还不错,每当大潮养殖场放水的后几天,收获的鱼虾总比平常多出许多。为此,桑良总提来半笚海货。

只是这些海货便宜了章守志和虞翠花,原因是罗元和李若琳吃过洪荒空间摘来的瓜果,对腥腻之味会反胃,虽然牙齿被酸了两天,但那股爽到全身每个毛孔的清凉,罗元偷偷地告诉丁文,那韵味比“那个”还舒服。

丁文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说你减肥事小、不沾荤腥也不算啥,但有关罗家的后代事大,你泡泡的父母还找自己拼命?此事非常不妥,于是丁文减少了瓜果的供应量,这也许是嘟嘟所希望的。

减食、吃瓜果。桑木兰和李若琳坚决要求每日供应。当然,那个效果也明显的,前半个月被阳光晒成“黑妹”的俩人,现在那个皮肤脱去角质,现出如藕般的白和嫩,白得细腻、嫩得出水。泡泡同志看得口水,滴嗒滴嗒地淌。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丁文晒不黑的缘故。

其实桑木兰和李若琳学乖了,削下的瓜果皮统统都收集起来,然后用果浆机加工成果泥,每个晚上都敷在脸庞、脖子。有关美容美体的事,俩人总不遗余力,而且乐在其中,特别听到虞翠花的赞叹声时,俩人神情飞扬。

自上次邀游近海后,桑木兰没有问起海豚去向,却把丁文缠得紧紧的,寸步不离。似乎...还有嘟嘟和小狼也是这样的,丁文怕嘟嘟一进入空间里,那些瓜果肯定会被收刮一空。这小家伙吃水果恁快,有次吃上一颗大西瓜也填不饱,连个瓜皮也不剩半点,吃相可怕啦。

小狼不吃水果,但喜欢跟在嘟嘟后面,俨然就一跟班,虽然个头看上去比嘟嘟太得多。小狼是个“只许进、不许出”的家伙,每当有人送东西来的时候,它是一声不吭;若看到有人想从养殖场里拿一样东西。对不起,它嘴中的狼牙可不留情。所以小狼深得章守志喜爱,每隔几天总能吃到肉骨头,吃完肉骨头后来找丁文,似乎要喝洪荒水涮口。

这个习性还不是某人给惯的!因为丁文每天都带它们到海边溜溜,按时髦话说,溜狗。

傍晚,晚霞满天,海风吹拂。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泡泡和李若琳二人回省城去了。李若琳说要去探望随老爷子,泡泡自然陪着,开玩笑,他哪会放心李若琳一人前去。现在的李若琳看上去如出水芙蓉,艳光照人,泡泡要时刻跟在她身边,只为向周围打主意者标明:这个漂亮妹妹的产权已归其所有,不轨者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丁文让李若琳带话给随飘云,叫她随时可以来拿兰花。

吹着还带白天热气的海风,桑木兰挎着丁文的胳膊散步前行,看嘟嘟和小狼在前面奔跑嬉闹,她轻声说着。要是仍住在岛上,该多好啊。

丁文笑了笑,说咱们就算对了对岸,仍然可以造出美好的家园。岛上没有了原来那熟悉的人气,咱们不在岛上当野人。的确,周围不见大舅、九叔公、桑良他们,丁文总觉得缺少什么似的。也许只有丁文明白这种滋味,在空间里独自一人,日长年深后,就算他是神仙也会感到寂寞。

“木兰,咱们在中秋节那天结婚吧。”

女人是敏感的,有时是被动的。曾经一段时间内,桑木兰感到愁苦,总觉得丁文有时离得她好远,从来没有过最近这段时间内灵肉相合、心心相印的感觉。

这话,桑木兰期待了许久,今天听到丁文亲口说出,一下子被幸福击中了。她咬着唇,重重地点头,那满天灿烂的晚霞是否意味着以后的日子更加红火,桑木兰脸上洋溢着的微笑。

她突然双手做喇叭状,不顾一切地对着大海大声喊:桑木兰一生一世爱着丁文!

当幸福填满的时候,桑木兰愿意将这个好消息和所有人分享。

回眸的深情、笑颜的甜蜜,晚霞映得桑木兰脸庞红扑扑的,幸福的女人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丁文同样向大海喊,那是一种宣誓吧。

正在嬉闹的嘟嘟和小狼听到主人的喊声而暂歇下来,均好奇地看往主人。

桑木兰轻盈地笑,她拉着丁文一直跑向沙滩,引得嘟嘟和小狼跑得更欢。在它们眼里,是主人逗着它们乐的。

桑木兰终于跑累了,喘着气。

傻妞,我妈不早把你当成媳妇了么?看你那高兴劲。要不...你把这事告诉我妈。看那桑木兰的快乐样子,似乎意犹未绝,丁文掏出手机递过去。

桑木兰接过手机就打,一个个地打,一个个地说,直到最后连自己也哑然失笑,她不时冲着丁文皱了皱鼻子、嘟嘟嘴,那样子十分俏皮,没有一点忸怩和羞怯。

丁文随地席坐于沙滩上。嘟嘟和小狼许是闹累了,分坐于丁文左右,似乎它们也在享受着这时刻的安祥和宁静。

丁母电话回过来问,问得很直接,木兰你是不是有了?桑木兰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解释半天,一想及被这么多人误以为...那是多难情的事儿。

桑木兰抱起了嘟嘟,挨着丁文坐下,说丁母叫俩人一块儿到省城看房子去。

丁文无声地点头。

说来,这几个月无所事事,就是养了一茬的大黄鱼,到目前也不知是啥状况?不过。前两天闸门放水的时候,卡在渔网上的两条大黄鱼都有一斤半重,章守志喜得眉开眼笑。本来打算这些鱼苗进行浮筏网箱养殖,却是被随氏打乱计划,投放到养殖场里有三万多尾鱼苗,才几个月时间长得这么快?丁文给章守志泼冷水。

天然的大黄鱼一斤在600~800元,而人工养殖的只有16元左右。丁文要章守志不可那么频繁地喂人工鱼料,让鱼苗们自己摄食海潮所带来的小鱼小虾和那些浮藻,以培养天然的野性。其实,天然的大黄鱼营养价值高,除了天然捕获的数量稀少因素外。还有大黄鱼本身生长的速度十分缓慢,从鱼苗长成一斤正常需要二至三年。

也许丁文的担心是多余的,以他洪荒湖陪殖出来的鱼苗,再加上前期的肥水养殖,品质比起天然过犹而无不及。那天捞来的两条大黄鱼,清蒸后的味道令章守志赞不绝口。

还是李若琳一言道破,说丁文拿出手的酒、瓜果、鱼类都富含一种灵蕴之气,让人吃喝后总有开味的感觉。泡泡当然只能总结成三个字,“好吃,爽。”

但精益求精,同类货比的是质,这就是丁文的经营理念。

丁文双手枕着头仰躺在沙滩上,桑木兰坐在他身边逗着嘟嘟玩。

看似凶险的小巷口海床,却是一片生机盎然。丁文想自己在洪荒湖里不知转悠多少遍,从未想过潜入湖底一探湖底的世界,那是多么大的疏忽!也许不仅仅是湖底,似乎还错过一些常被疏忽的东西......

晚霞渐消,夜幕即将笼罩,东方天际的星星已在闪耀。

海潮呼哗哗地响起,今天是早晚潮的时候,静听潮声,如大海的呼吸声一般,丁文似乎睡着,内心一片安祥。桑木兰没有催着回去,而是用发梢撩弄着丁文,看你痒不痒。

蓝子,别不乖啦。丁文说着将她拉躺在身边,又说:来静静聆听大海的声音。桑木兰却侧头伏在丁文胸膛上,她不听大海的声音,只听那雄壮的心跳声和绵长的呼吸声,这就是她心目中那个天地的声音。

******

省城的CBD区那栋高楼。

随飘云临窗而立,身后站着李若琳。

拉开窗门,让夕阳透进来,照在她那憔悴的脸庞,随飘云依旧那么冷艳,但其神采与李若琳无法比拟。随老爷子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病人诸症迸发、自身求生欲望不强。恐怕......随老爷子象一株老年古树,依然撑着随氏这座大厦,若一旦倒下,那么随氏前程未卜。

那株兰花确实根烂、且受虫害,按照前来的专业人士说法,若没有什么特殊办法,兰花在开春时就已枯亡。随飘云听李若琳带来的消息后,只是轻“哦”一声,似乎就算一件寻常不过的事。

“你问丁先生,他的这株兰花卖多少钱?”

“去你的钱!”李若琳眼巴巴地盼来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不禁恼怒地脱口骂出,发现自己的老同学变了,变得那么陌生。也许有人相识一辈子还无法相互了解,但李若琳真地喜欢上桑家坞那个环境,在那个地方不要费心地去揣测别人心思,因为他们的心思大都写在脸上。

随飘云咬了咬牙,不再作声。

“你还是赶紧叫人去取吧。小文说心病还需心药治,或许闻到熟悉的兰花芳香,能缓解你爷爷的病情。”李若琳突然觉得与随飘云没什么好说了,当即转出了这间豪华的办公室。

关门的咯嚓一声,随飘云此时悄悄滴落眼泪,似乎猛然记起什么,连忙掏出电话。

“小琳,我求你帮忙带回兰花,好么?”

第一四九章 香飘弥远

第一四九章香飘弥远

兰株娉婷,花苞卓约于顶,极尽精神

幽香清淡而隽永,绕于鼻端似有未有

这株兰花啊,象豆寇少女,充满了生机

丁文嘟哝,怪不得古代文人墨客常把君子与兰花相论,与君子相处甘之如兰,不得不说这些骚客极有想象力,所以他们多是爱花人、养花人

桑木兰也很喜欢这棵兰株,可惜“冰棍女”送来只此一株

看到蓝子倾慕之情溢于言表,某人伸手执住蓝子双手

“执子之手,共植兰株;容颜如花,清秀淡雅”

桑木兰很是感动,有稀哩哗啦的趋势

嘿,丁文嘴角悄然翘起,那个得意样显示雄性动物专有个性,充满成就感

这盆兰花还是被李若琳抱走,终究是用来救命的

蓝子呵护小宝宝一样,拉着丁文,送花到海的对岸,还依依不舍地挥手而别

这个冰棍女恁是可恶,恰恰只送来一株,害得蓝子得相思病

夸张了,不就一盆兰株么?咱们洪荒空间里有的是

丁文瞅准一个空当回到空间里,稍稍一看,满额头一条条黑线

怎么着?

丫的,当年婷婷玉立的莲荷都长成了参天巨株,想找株个头小的、卖相好的已不可得,昔日的娉婷少女全都变成少女她妈了,苦恼啊

算了,随便采朵“小”的出去

“啊,好大的荷花,好香的荷花”桑木兰双手捧着大箩般的荷花,大声尖叫

呃,就这么被咱糊弄过去了?丁文窃喜当

“这花能吃、能用来泡澡的,用来以后我再去摘”

美女泡花浴,某人是想再看看美女出浴图,不过某人这个主意立即得到蓝子欢笑

海边的姑娘也爱美,海边的姑娘也爱肌肤白嫩,咱家的蓝子你看又白又嫩,是桑家坞独秀的一枝花

一阵电话'>扰破了旃旎气氛,是泡泡那家子打来的

“醒了醒了,随老爷子一闻兰花的熟悉香味就醒了”

瞧她兴奋劲,人家的爷爷病醒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丁文对随飘云有偏见,不等于需要对随老爷子诅咒,终究大家都是爱花人、护花使者

听说,这盆兰株让专业人士兰先生极为眼红和迷惑疑惑,按理兰花栽种是先与母株兰菌共生,养成小株后分盆,而母株还在他手中,这某某人如何能在短短两个月内种养成功,而且小株的质量尤胜一筹?

这个问题,他估计打破脑壳也想不到

蓝子终究抵不住荷花浴的诱惑,某人趁机共浴一回

泡在木桶里,水是洪荒湖水,“小”荷花用剪刀剪成无数片某人抓来几片戏腔说,娘子,为夫替你按摩擦背

卟哧,蓝子笑出声来,不过转过背来,双手搭在桶沿

去省城前,丁文送嘟嘟回空间中,随手摘出许多瓜果

嘿嘿,小家伙嘴馋,不摘出来的话,恐怕又落入它的小圆肚里,虽说咱是不劳而获,但怎么说也是“地主”,咱的地盘咱做主这些瓜果尝起来酸得人直皱眉头,想必是时季未到,自己这班人尝鲜的心急了些

丁文还真佩服《西游记》里的王母娘娘,那个**的蟠桃可是几千年一熟,换成自己肯定等不了,必定由生吃到熟,到熟了那个时辰,必定没剩几个

到了老渡头工地一看,哟,鱼庄和住宿楼已建起了两层,丁文只抱两个大西瓜和一蓝桔子慰问桔子当然是留给楚婉玉的,丁文可不想包品之他们也缩食减肥,而西瓜能够解暑嘛

“就两个西瓜和一蓝桔子,将我们打发啦?”楚婉玉有怨气,看到桑木兰长得白嫩,而自己快晒成了黑乌鸦,心里不平衡可想而知桑木兰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听得楚婉玉翕张着嘴唇,直看着西瓜和桔子,连忙又说这些慰问品全由她接收了

呃,有理由相信楚婉玉将这些瓜果中饱私囊,丁文见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吃吃低笑,独自去找包品之问些事

离开桑家鱼庄工地后,二人来到村

这儿太吵了

桑木兰饶有兴趣地数着,一排十栋,总共有十六排丁文和乡亲们逐个打过招待,来到第七排,这里一整排有他自个家的六栋和木兰家四栋

听说第四排没有愿意认领,说什么“四”字不吉利,这都是某某迷恋号码公司给指导的,结果由村委掌管下进行抽签,无论谁抽到第四排都无怨无悔章守志的地块就抽到第四排,但人家说是“四季发财”,听起来多顺口这是

大老远就听到大舅骂四舅的声音,怎么回事?丁文一听就明白四舅桑冬昨晚跑到镇里K歌去了,到凌晨两时才回来,结果四舅妈到大舅这儿告上一状

“四舅,我老妈有请,请你上县城一趟”丁文远远地喊去,吓得桑冬赶紧推脱说家里明天要装二楼钢筋,没空见他那心虚的样子,丁文和桑木兰不由开口大笑

二人兜上一圈,丁文交代大舅不要为钱犯愁,建筑都包给施工队了,自己不用那么累,接下来还要开展下半年的海产生产

桑春说自己闲不住

丁文无语,携着桑木兰离开

农村的汉子都是闲不住的,有的是为生活所逼,压力大着;有的是被婆娘所逼,受不了唠叨

桑春明显属于前者

坐上闷热的中巴,丁文在想是该买部车的时候,来往也方便些在上海那会儿,丁文就会驾驶,当然是在房总醉酒得厉害时候,硬着头皮弄上几手,不过还没获得驾驶证

车厢里倒显空荡,人们讨论的话题不离桑家坞,想来以前是狗不理的海外孤岛,如今成为渔澳镇人人谈论的焦点一位中年妇女讲得最是夸张,桑家坞每家每户都获赔百万元,用不着再辛劳了,这一眨眼家家户户都成了富翁,你们说村建起了洋房、别墅,早知道当时将她家的大丫头嫁过去

--这感叹话有些时过境迁了

她的话引起几个外村人共鸣,一个年青人愤愤地说,桑家坞村现在算是咱们镇的特区,同样盖房的,咋差别那么大,他家三叔的房前天刚被强拆

又有一位陈渡村的,他说陈渡村丧失最大,被划走大片土地不说,连海地也被圈走了一大半,前些日子还集体向镇里讨说法,闹得可厉害镇里回复,会对村里进行弥补,可到现在,一毛钱也没兑现那位中年妇女却扯笑了,说那片土地不知荒了多少年,每年被海水卷走不少,现在有得弥补,赶紧拿钱,还是钱拿到手实在

--嗯,这话在理

那个陈渡村的村民反驳,听说桑家坞有个渔场赔了五百万,他们十七组的也打算在山坳子挖个水库,可惜没能早点动手,要不然这次能够多赔它几十万

“山坳子”丁文双眼一亮,连忙记住了这个地点,没有闲心思再听他的懊悔其实,桑家坞村址方案的改变,这事与丁文有着莫大关系

最早打算分岛而治,可惜从叶振捷证明来的消息,丁文的这个打算已行不通,就算村民们闹上几年,其大致结果还是一样的,也许桑家坞能够多获得一些利益但这么做的话,整日里纷纷扰扰,人人无心于生产运营,也许算到最后自己的丧失还大,所以丁文和桑春他们商定,只得求其次,主动寻找有利于桑家坞的条件与镇时协商,此举终究搏得镇里全力地支持,获得诸多优待

没有土地,但海地比原来愈加宽广,这注定了桑家坞人今后要以耕海为生,也许正是桑春他们所期望的那样估计,今年的紫菜田要比去年多上好十几倍

到了县城,发觉如今的县城,每天一个样,都在变化城区往西移,老城区在拆建,只有那条河和河岸两边古民居的仍是旧貌

这次捎回家的,不止瓜果,还有鱼和海货,搬了几箩筐和两鱼箱丁母见了笑**的,说还是这些东西实在,两周内不用上菜市场了,前些日子,同事又问起那些鱼呢这边刚唠叨完,那边又立即桑木兰聊起桑家坞村建设的情况

看她们俩聊的兴奋劲,丁文只好单独搬起箩筐上楼

几箩筐的东西倒让丁文出了身汗,丁文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边擦去满头大汗,边脱去上衣

丁母连忙搬出电风扇,带来些许凉意

“妈,怎么就不安空调?也不差那几个子的钱”

“马上和木蓝一起去看牌子不安个空调,你和木兰肯定不想回县城这个家”

看母亲幽怨的眼神,丁文咧起嘴好笑,懒在沙发里不想动,掏出电话'>打给包品之,叫他抽空勘查山坳子这地方

这山坳子就在狮子岩那山包里,包品之一口说出地点,还说那儿除了孤零零的几棵矮树外,就只有石馒头

难道那个陈渡村的村民在瞎说?丁文决定改日亲身到现场看看

丁父背着双手回来,一进门见到丁文和桑木兰,就说桑家坞搬得好丁母扔给丁父不满的眼神,就说你说得轻巧,儿子在这次动迁中丧失可不小,看你不适合教生物改教政治好了,是特地给家里人做思想工作的

见父亲疑问的目光,丁文只说得些赔偿却断了长远的财路,咱们家估计会获赔一两千万正在厨房里与桑木兰一块洗菜的丁母,双手连忙在围裙擦干,走到客厅,惊疑地望着丁文

儿子,咱们家的钱有这么多吗?这太出乎丁母的不测

丁文给父母亲算了一笔帐后,丁父倒没什么,反正清贫惯了;丁母觉得怪心疼,获赔来的钱要全投到鳗场和围垦中,等于钱在手里转了一圈又没了

“文,你卡里有钱,就别让爸妈太节俭”桑木兰从厨房里喊出来

丁母暗淡的双眼一亮,说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有了私房钱?这不行,男人有钱就变坏,木兰你得好好把钱给管好桑木兰说这次准备到省城看房,拣个周末,要丁母和丁父一起去定主意丁母一听乐了,终究安心回到厨房做饭,与桑木兰唠叨得甚欢

其实桑木兰不知具体数目,丁文的私房钱有七八百万

丁父不管家里的钱事,父子俩谈起养鱼,说省城的鱼友们准备在近期搞个交换会,特别邀请丁父参加,自从几尾喜鹊花相继被罗元交换走,鱼缸里尽是些寻常货,这不正挠心丁文对养鱼的看法与其父不同,指着鱼缸里十来条丹凤说,这鱼儿精神,别人那儿是养不出的丁文见父亲不能释怀,又说:爸,你如果真的想要稀有品种,我能够找叶老那儿讨些鱼苗来

一听寻到自己导师头上,丁父有些踌躇

丁文当即给叶振捷去了电话'>,说一两天去省城拜访他叶振捷在电话'>那头高兴大笑,喊着欢迎之至

丁母在厨房里嘀咕出声,骂丁父死要面子

桑木兰主勺的午餐,清淡而可口,同样葱蒜和青菜吃起来具自然风味一些与丁家夫妇平日交好的邻居,听说丁文回来,趁午饭这当儿敲上门,丁母好一阵张罗,给各人都均上一些那些人夸说小丁种植的这东西,吃了之后才发觉菜市场里的,都不好入口丁母乐得哼哼,这些东西绝对是纯天然、而且无污染

丁文在想以后也能够在洪荒空间里试着种些稻谷,虽然不是特地播种,但能够自给自足嘛,不知会不会种成大树一般大的奇株?

唉,那盆可爱的兰株,某人心思还在挂念着

第一四九章香飘弥远

第一四九章香飘弥远

第一五0章 特价优惠

第一五0章特价优惠

为圆母亲的购房梦,周末一家四人去了省城。

罗元和李若琳在车站接着,然后直接驱车到滨江高档的社区。

李若琳卖力地介绍。

“滨江景观”是省城一流的社区,第三期开发的几栋楼盘间距大、景观好,而且即将封顶,半年后可交付使用。

丁母问,闺女这里的房价多少?

均价一万二。

那一套不得一百多万

听到丁母惊呼,罗元便耐心解释。

这里楼盘每平一万二不算贵,将来还有升值的空间,而且对房地产商也知根知底,也许可以打一点折扣。

丁母问,能打对半折么?



丁文和桑木兰掩口大笑。

“泡泡你若有本事打到五折,哥就送你一套。”

李若琳从前座转过头来,对着丁文和桑木兰兴奋喊。蚊子你要说话算话,不要反悔,叔和婶到时做个证人。

丁文嘿嘿一笑,说我们的大律师,你要不要再来次录音呀?

被点出糗事,李若琳依旧笑容满面,一点都不恼。

一行六人进了售房部,丁香和几个女同学早在里面等着。

丁母一见便骂,死丫头不好好在学校里读书,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原来,桑木兰昨晚和丁香一提要去省城买房,丁香似乎做足了准备,指着中意的几套高层大套。

“哥和嫂子要筑爱巢,可不能扔下我一人不管。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当一个不识趣的电灯泡。”

丁母瞪了丁香一眼。

丁文笑呵呵轻拍了下丁香的头说,小丁香鱼放心,哥我让你保洁员,也省去保姆的费用。

丁香尖叫一声,说哥你是为富不仁的奸商,连妹妹的劳动力都要压榨,我知道嫂子肯定舍不得。

丁文指着两套顶楼复式问了售楼部小姐'>。

丁香和两位女同学均哗了一声,顶楼复式,287平米,价格也是最贵的,一平米要两万多啊。罗元和李若琳都愣了一下,罗元立马苦下脸,看往丁文的目光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这时,李若琳抿住嘴唇快笑出来。

售楼部小姐'>在一旁说了这两套复式不少好处,连风水都扯上一些,最后说的价格让一行九人都跳了起来。

还是一万二?

这价格让众人傻眼,连售楼的小姐'>无不浮现羡慕的神色。

李若琳终于很不淑女地大声笑出。

小琳子真狠

丁文定下对门的两套复式,让桑木兰持卡带着丁母和罗元去办手续付下首期,丁香欢声跟去凑热闹。

因为随老爷子清醒过来,这是随飘云的一点心意,购房的首期款算是先借,否则泡泡不知又懒成什么样子。李若琳这话说得明白,丁文恍然大悟,原来泡泡幽怨的眼神就为这个。

一会儿后,丁香兴高采烈地出来,预定了二层靠阳台一间。罗元依旧哭丧着脸,象不受待见的媳妇儿,说蚊子你比小琳还狠,决定赖着不还这些钱。

丁文嘿嘿直笑。

泡泡你这小子前些日子敢从我爸手里蒙走几条喜鹊花,这回看你怎么死?

提起了喜鹊花,罗元哀号得更大声。本来活得精神的喜鹊花,也卖了不少钱,与丁父三七分帐,谁知喜鹊花到了别人家的鱼缸里还没几天,全部翻肚皮儿,累这位买家天天寻上门评理,罗元只好逃到桑家坞避难。

喜鹊花死了?丁父一听急了。

丁文依旧没心没肺说活该,然后说准备搞个观赏鱼养殖馆让泡泡你负责,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啊,你连养鱼的基本活都没学到,这鱼换过水是有讲究的,好好找本书看看吧。

观赏鱼养殖。

李若琳对此兴趣盎然,亲眼目睹丁文的鱼苗孵化和养殖技术。“女王”当立下令,要泡泡好好回去他父亲说道此事。不过,今日暂时撇过此事,李若琳说要带桑木兰和丁母购物去了。

售楼部外驰来一部加长型宾利,随飘云从后座下车,朝李若琳优雅地招手。李若琳拉着丁母和桑木兰便走,丁香三个也滥竽充数,扔下三个大男人在售楼部里大眼瞪小眼。

“咱们还是去找叶老吧。”

叶振捷住在海洋渔业厅的宿舍区里,丁文三人来他家时,叶振捷已泡好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丁文一瞧这单元房里到处除了书还是书,弥漫着浓厚的书香味。丁父称声导师,然后象个小学生一样拘紧地坐在一旁。叶振捷感叹道,快二十年了吧,这身子骨没有当年那么健硕了。

抿了口茶水,齿间留香,丁文听着叶振捷说起那两条鲟鱼后,问道:“叶老,你觉得引进印度洋的龙鱼,我们国家政策允许么?”

观赏鱼?

叶振捷说了许多禁止进口的鱼种,不过疑惑丁文怎么会捡了芝麻而忘了西瓜去养观赏鱼?

丁文指了指罗元说食鱼裹腹、观赏鱼养眼,一年至少有十几亿的市场的份额,这钱不赚白不赚,只是一些鱼种需要叶老出面。罗元连忙顺杆子爬,念出了这几个最贵的品种。叶振捷叫人把这些鱼种一一记录下来,不过自己提起桑家坞之事仍气愤不已,动员丁文可以去其他县市置办鱼苗孵化基地。

孵化基地不就是自己随身带着么?可离开了笔架岛自己什么都不是。丁文对叶振捷殷殷之情只能深表谢意,相信有自己的洪荒湖在,桑家坞新村照样可以成为一片养殖乐土。

在叶振捷家用过午餐后,三人便回到花鸟市场。

店前冷清,铺内一片狼藉,听罗父说有人举报,把鱼该捞的捞走了,还发来一张停业整顿通知书。这祸本就是罗元引来的,罗元这回没遭到一顿狠骂,心里倒不舒坦,有点忐忑地跟罗父说起培育的养殖观赏鱼的事儿,把这个店铺当做一个门店,自然随口抬出了叶振捷这位专家。

罗父唏嘘,说你终于懂事儿,终于自己想做一份事业,竟当场地慷慨允诺,只要罗元正儿八经地想做这份事,家里就可以全力支持,如果还是闹着玩的话,准扒了罗元一层皮。

丁文故意口无遮拦告诉罗父,泡泡自己在“滨江景观”买房置业,这一年里可赚了不少钱嘞,准备一两年内结婚。颓丧的罗父一听精神大振,却有些惊疑莫定,嘴上仍不留情地贬着罗元。你个小子,哪家姑娘能看上你这胖熊样呢?滨江景观是不错,一间卫生间你能买得起么?

看这对父子也真是的,丁父只得开口给予证实。罗父高兴地拍着罗元肩膀,说行啊,罗元的妈当年是咱村的一朵花,也是这样诓到手的,别看咱们胖,但咱们有一个宽阔的胸膛,值得依靠。



丁文和罗元双双长呕,对这种幽默不堪忍受。

丁父也直摇头,对罗父这个大老粗早就见识过,已经习以为常。

店铺经这些日的一番折腾,几无生意。罗父手脚利索地关起店门,说咱是遵纪守法的经营者,认真按照通知书停业整顿了。丁文一言戳破了罗父的心思,罗叔叔你是心急着去看你未来的媳妇吧?少字罗父嘿嘿笑着说,就去瞧一眼,只要远远地瞧上一眼就行。

丁文父子俩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准备在花鸟市场内随意逛逛。

“骗子,这个人和罗家小子合伙骗人,大家都来评评理。几对喜鹊花诓了我八万,结果没过三天全部翻肚...”一个青年直指丁父大声囔囔,引来不少逛花鸟市场的人驻足观望。

丁文二话不说,过去给了这位青年一个巴掌,打得他一个踉跄,“你还脸在这儿丢人现眼?你到各个鱼店问问,孤品的喜鹊花现在是个什么行情价。至于你说没有金鱼几天就翻肚了,如果你用漂白粉撒进去看看,鱼儿会不会翻肚?”

“胡说,我就是见这对鱼儿精贵,特地用纯净水兑换。”那人掩着脸还振振有词,可这话惹得鱼店老板和路人们一阵好笑。丁文觉得此人不可救药,懒得再去纠缠。丁父毕竟心肠软,尤其对于鱼友,上前细细询问究竟怎么一回事?那青年委曲地照说了。

原来这对喜鹊花买回去之后,这青年四处炫耀。

丁父耐心教育他,这鱼儿是受惊吓加水土不服致死的。一般说来,鱼儿换了个环境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包括光线、水质、水温和食物等等,只要过了适应期,鱼儿就容易饲养。

这小子不先琢磨怎么养鱼,坏了事却赖到别人头上?泡泡家鱼店也该是这小子举报的吧。

那青年嗫嚅着嘴唇,一看凶神恶煞般的丁文在旁,不敢辩驳。

丁文没有丁父那教书育人的耐心,扯着丁父逛去。

“爸,你瞧这人一身装扮能买得起喜鹊花么?不是我以貌取人,一个不懂养鱼的发烧友,其目的不是替别人买,就是买来送人,可惜了你那些喜鹊花遇人不淑。”

丁父一听也是,这些养鱼的基本常识,每个鱼友都记于心、熟于行,只有愣头青才会象这位青年这般。

经这件事,一些人对丁父倒刮目相看,一位叫严琪的鱼店老板远远招呼二人,让父子俩进了店铺,自己先介绍说是养鱼爱好者协会的,听到喜鹊花才想起丁老师。

他客气地泡起茶,谈论饲养观赏鱼经验。

丁文见这家子鱼店的规模不小,一些昂贵品种都有,只问了生意怎么样?

严琪打话闸子说,这行赚的不是鱼钱,是赚鱼缸和一些配套的钱,说来也算是服务行业,每隔一段时间都得上门替老顾客洗鱼缸、消毒,如果不是兴趣所致,不要进入这一行,每天所做的事情太琐碎,养这些鱼跟伺奉祖宗一样。有一次冬天夜里断电了,闹得整个晚上都没睡觉。

丁文问那些鱼怎么来的?

严琪嘿嘿笑说,一小部分有正规手续,大部分都是走私的,这个潜规则所有的鱼店都心知肚明。随手指向一个鱼缸里的金龙鱼,说这条一尺长的金龙要二十来万,因为有正规手续,身上打了条形码,正品的就是贵,听说桑家坞鱼场的鱼都有打码,人家的鱼卖得贵也属正常。所以现在吃的、玩的不怕贵,就怕假。

此言甚合我意,丁文留下了严琪的电话'>。

严琪和丁父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第一五0章特价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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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人先借我

第一五一章人先借我

晚餐是罗父请的,设在凯景酒店。

父子二人打的士去,来到这座五星级酒店时,罗元和他的父母以及丁母已在鸿宾厅里。

罗叔,你的媳妇还满意吧?少字丁文一瞧满脸是牙齿的罗父不用问也猜得着。罗母一身穿金带坠的,正拉着丁母话家常,听丁文打趣丈夫,不由地随口数落几句。

丁文舒服地四肢八摊地坐在软皮沙发,问泡泡怎么一脸苦瓜相?

罗父接过话来,说不就几个子钱?这次他全力支持,要完成那个什么...从奴隶到将军。

上战场呢,还奴隶到将军?您若知道泡泡连卖身契都签给了李若琳,那个熊样便知美人恩难以消受。丁文笑得肚皮抽搐。

罗元把丁文推开,肥胖的身躯在丁文身旁重重坐下,把三人沙发占去一大半。

姗姗来迟的六人,李若琳和桑木兰一进鸿宾厅里,颇让人觉得满屋生辉。

啧啧,咱家这蓝子换身装扮就是白领丽人,养眼啊。

“这是哪家的仙女下凡?太恍眼了。”

“自然是我家两位嫂子。”

丁香的话逗众人一阵笑,引来不少人好奇观望。

“冰棍女”反而一身套裙显得淡雅、秀丽。

“木兰,这人先借我半个小时。丁先生,请跟我一起却会个客人。”

不会吧?少字当众借男人泡泡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丁母捏了桑木兰的手,暗示老公'>怎么随便借人呢?更何况对方是非常优秀的女性。

冰棍女到底在唱哪一出?

丁文挺尴尬的,瞧了桑木兰,又瞧瞧李若琳和随飘云。李若琳素晓丁文脾气,说瑞士来了位重要客人,是谈有关生意上的事。

丁文摇头不解,自己的生意是面对广大人民群众,跟洋鬼子扯不上关系啊,所以依旧不肯起身。可李若琳一眨眼,罗元把丁文从沙发扯起来。

“泡泡你这小子恁没心肝的,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把兄弟给卖了,等下回来再找你算帐。”丁文气愤了,对李若琳所提的生意着实不感兴趣,尤其和“冰棍女”一块谈什么生意。

会客地点在十五楼的小会议厅,丁文跟在随飘云身后,进了电梯。

“谢谢,我爷爷已经醒过来。”

“是老人家他自己福泽深厚,跟我没关系。”

本来二人各占电梯一角,但通过电梯装修的镜面可以瞧到彼此。随飘云霍然转身面对丁文,简要说了此次会客内容。

“洪荒鱼”检验报告出来,一家跨国制药公司在上海独资子公司表示出浓厚兴趣,特派来一个团队到随氏公司洽谈,只要在这个项目双方能达到意向合作,随氏可以取消在笔架岛兴建别墅的计划,改为投资建设药厂,而笔架岛也将建设成养殖基地。

这个计划的确很吸引人,丁文似乎心不在焉,倚着电梯一角打量着随飘云,从头到脚。若是一般女子被这样“欣赏”,不是暗思着自己身上哪儿不妥便宜了臭男人,便是冷哼一声掉头转开不予采理,可随飘云是历经商场的好手,兼自小到大都是在别人异样目光注视下成长,面对丁文睃巡的目光保持着沉稳、含蓄和落落大方。

“我们桑家坞村民总是弱者,来回怎么折腾都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春节时候已经谈过不止一两回,我对随氏这个计划不感兴趣,你们还是去找其他的养殖户吧。”丁文一口回绝。

“这次对桑家坞来说是个好机会,可以一下子把粗放产业升级到全世界顶尖的行业内。”

“现在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多了去,我很满足现有的自由自在生活。”丁文并不为之所动,青木戒里的一切就是无可估量财富,随便拿出一块石头都能价值不菲,甚至有时在疑惑,难道远古时期比现在的科技还要发达么?

随飘云觉得丁文仍有怨气,很有诚意说,“好吧,我承认之前过激的行为给丁先生造成伤害,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可是你至少得去听听有关专家对‘洪荒鱼’评论结果,这样你可以有个很直观的认识。”

“我养出的鱼我自己知道,不就是含有什么丰富蛋白质、软鳞脂、维生素A和D之类的,我宁愿拿去煮鱼汤或市场叫卖,让大伙儿都尝尝鲜。”丁文言下之意不和随氏合作。

叮了一声,十五层到了。

随飘云一手按住“开”的按钮,一手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丁文没有动身的意思,只望着敞开的电梯门和随飘云。但下一刻令丁文所料未及,随飘云强拉着丁文出了电梯,而且出手不慢,显然练过的。

有一手嘛,丁文轻易地抖开随飘云的手。随飘云似笑非笑着说丁先生也有一手嘛,改日切磋一下。丁文一摆手,对于随飘云的挑战或者说邀请,没有回应。

“难道丁先生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

“好男不与女斗。”

“这话老套,都是男人们回避女人们挑战的借口,这可不是好心态。”

“你倒是用心良苦。”

“不过咱们有的是机会,我今后将长期进驻笔架岛。”

二人边走边谈之间,不觉地到了小型会议室门外。不明就里的公司职员以为二人相谈甚欢,连忙打开门请二人入内。

小型会议厅里坐着近二十人,而不是一个客人,一挨随飘云和丁文落座,灯光关了起来。众人都目光转向投影屏幕上,一位外国专家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还不时夹杂着英文介绍着。鱼类可以制造哪些药品,然后放映出“洪荒鱼”检验报告,报告上用红线圈起,标出可制的药名,十分钟后灯光重亮起,这位瑞士籍的安德森博士最后感叹,上帝啊,这是他见过最奇妙的鱼,全身无处不是宝,太有价值了。

丁文心不在焉,瞟着成诚和陆海涛就来气。双方洽谈的气氛很热烈,可就他一个字没听进去。随飘云在桌底下踢来一脚,丁文受痛之下才明白安德森博士在问他,这“洪荒鱼”养殖在哪里?是什么工艺养成的?丁文的答案是养在臭水沟里,喂它们天天吃粪便长大,可能是这粪便太神奇了。

安德森博士疑惑地望向随飘云,可丁文的话到了随飘云嘴里又不同,说这种喂的是很奇特配方的饲料,至于饲料的配方因牵涉到商业机密,养殖方不会对外公布,而养殖地点是风景优美的海边小岛,也许也存在这座小岛独特环境的因素。丁文听了暗暗直摇头,什么话到了奸商嘴里会被吹得天花乱坠,而且还是气定神闲的。

安德森博士提出明天要去实地考察,随飘云表示欢迎之至,然后抱歉地说由她的助手带对方一行用餐,自己还有其他公务。

二人又回到电梯里,随飘云忍不住卟哧一笑,娇靥如花,双眸流转打量着丁文,说丁先生要开办鱼庄大可和随氏合作。丁文不搭理,暗道桑家坞鱼庄和你们随氏有什么关系。随飘云又轻悠地说,其实鱼庄的烹饪工艺稍加改进一下,生鱼片也是挺好的,剩余的鱼骨、鱼鳞还可以再创造价值,这对你们来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浪费资源等于最大的罪过。

空口胡谄等于扯蛋。

这只是随氏的预期设想,项目还需要一段时间论证,随飘云是个懂把握分寸的人,现在也不急于一时。

鸿宾厅内欢声笑语,大老粗罗父灌上了点黄汤,声音宏亮,不时抖出罗元的陈年糗事。

泡泡很受伤、很委曲,整个大胖身材快缩到桌底下,看咱这一来,似乎找个了组织。

呃,罗叔你是在唱二人转?怎么尽揭自己儿子的短处呢?丁文拍拍罗元肩膀,在他身旁座位落坐。罗父不顾罗母的暗示,理直气壮回答,只有认识到自己短处后才能长进嘛,看他们的胖小子每天都在与时俱进。

看这扯的...丁文和罗元同时唉了一声,高声喊着服务员快上菜。

丰盛的宴席,菜式花样倒精致,粉雕玉琢般的,就是少了份清新、自然,在桑家坞吃惯了洪荒湖产出的东西,几个人胃口没有大敞,连一向嗜食的罗元也是浅尝辄止。

酸醋溜鱼,用材竟来自桑家坞鱼场,丁文挟过鱼膘一看,有“洪荒”二字,又挟了块鱼肉在嘴里细细咀嚼,便不再动筷了。这鱼肯定不是产自桑家坞鱼场的,虽然用糖、酸等重味,但缺少了洪荒鱼本有的那份味道。泡泡这货比丁文还精,一吃张口便骂,连号称五星级酒店也使用假冒货。

你们不知道么?听说桑家坞鱼场要动迁,现在的洪荒鱼被炒得忒贵,整个菜市场里都吆喝兜售洪荒鱼。丁文听了罗母这话,当即给章守志去电后叫了李若琳,“小琳子,我要请你这位大律师出马。”李若琳瞟来一眼,说观赏鱼的事和泡泡五五分帐,而且得由泡泡打理。

丁文咧起嘴笑了,罗父拍桌叫好。

可罗元呢,打个哆嗦。

“小琳,听说你那家子手上有奇异的石头,不如搞个花卉苗圃公司得了,以后桑家坞项目还需要不少树木花草。”随飘云这一提议立刻得到李若琳首肯,李若琳用肘捅了捅罗元小声嘀咕几句,罗元拼命摇头。

丁文掩到一边接了章守志回过来的电话'>。经过小五他们初步核查,这些鱼大多是来自本地几个鱼场,但鱼场没有从事假冒,是一伙中间商贩搞的鬼。

宴席散后,丁文一家人当晚就住进这家酒店里,没省得丁母一顿唠叨,说浪费。

第一五一章人先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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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 一天一鱼

第一五二章一天一鱼

第二天早上,捂睡得正香,一阵门铃响来。

通过猫眼一瞧,竟是泡泡。

丁文在门后骂了出去,你个死泡泡一大早瞎折腾甚么?

一大早清早么,罗元拿手机'>一看,是9点35分,他便拿着手机'>凑到猫眼扬了扬。

桑木兰已溜进浴室洗涮,丁文便打开了房门。

吓,泡泡你这是咋整的?一夜之间咋就成了国宝呢?一定昨夜饱受摧残。丁文指着憔悴的罗元嘿嘿直笑,可这小子怎么说。还不是你惹的,这

昨夜李若琳使出故老传说的十八般武艺,结果泡泡拒不开口,弄个两败俱伤,这不一早诉苦来了。

“蚊子,我这次够哥们了吧?少字咱们怎么说也是玩泥巴一起长大的兄弟,关键时刻替你保住了石头的秘密。”

丁文一听糟了。

浴室传出桑木兰的喊声,好你个蚊子和泡泡竟敢串通起来,等下再找你们算帐,接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罗元呀了声叫,“蓝子女侠饶命”,三十六计逃之为上策,咯嚓一声随手关上房门,如惊弓之鸟般地溜走。

丁文斜靠床头认真思考起“冰棍女”的提议,把鱼骨等拿去入药的确是物尽其用,剩下鱼肉片可以做些深加工,不过这一切要等桑家坞鱼庄建成后再说,否则一团乱麻,诸事慢慢来吧。

几声门铃打断丁文的思路,见是母亲和小妹,丁文开门让二人入内。丁香关上门就说俩人是猪,睡到现在才起床。丁母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说你哥平日在桑家坞没日没夜的,还得操心那么多事,这次难得来省城当放松一回,你这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事儿。

丁文是着实饿了,手抓起一个包子就塞,说丫头你昨天该消费不少钱,今天哪来的怨气这么大呀?

一提起昨天的购物,丁香眉飞色舞,振振有词说我哥富得发肿,当妹妹的应当分享劳动成果。这话没说完,桑木兰在浴室内喊出,丁香应声进到浴室,出来后在那堆包装盒搜罗一番。

在母亲的目光注视下,丁文没有局促,边吃边说起“洪荒鱼”这档子事后,“妈,以后每几天都会叫小五捎回鱼和水,你和爸要记得多熬鱼汤喝,其他的事你们就不要太操心。”丁母无声地笑了,说还不是你那些舅姨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还是你大舅最省心,准备把木杼和憨憨接到家里住,不然家里怪冷清的。

丁文想想也是,暗暗决定以后要多抽些时间回县城,哪怕一时半会儿也好。

桑木兰穿着一套休闲装出来,整个人高挑而妩媚,怎么看都养眼,只是神情略显羞涩,丁母一边亲呢唤着吃早餐,一边催丁文快去洗涮。

今天,李若琳约众人去游玩,两个无良的男人借事开溜,来到车市。

省城的外环路,这一带集满十几个名牌车子销售商和4S店。

要选个不显眼而安全性能较的车子,按丁文的意思,罗元直接带到陆虎4S店里,一眼相中展台上那部D4,便极力游说越野车等等好处。丁文对车子一知半解,对泡泡的话从善如流,购下这部现车陆虎D4。

开着这部新车,罗元风骚地喊爽。当李若琳和桑木兰等人左顾右盼时,这部白色的陆虎新车停在众人身旁,丁香高兴地尖叫起来,开了车门便钻上去,说什么都要送她回学校。

在县城家里又住一宿,四人次日才回到桑家坞。

嗯,还是咸咸的、潮潮的味道舒坦。

丁文下车伸个懒腰,见还没涨潮,在工地猫了一会儿,径直找到大舅妈,说从今天开始要天天给大伙儿炖鱼汤喝。

咋了这是?

桑春听得蹊跷。

丁文指着来实地考察的考察团,神神秘秘说咱们的洪荒鱼一身是宝,吃了可以养身健体,看大伙儿最近累得够呛,平常膳食多些滋补,免得上医院遭罪。

桑春一听也是,鱼是自家生产的,反正又不要往外掏钱。

包品之很快找来了,见桑春恰好也在,先说了要向镇里报告的高压电、自来水这些事情,然后就地用瓦片画出山坳子的地形草图,说山坳子刚好在桑家坞新村界内,六十年代是有个小水库,但年久失修后变成了小水洼,如果有充足地下水,倒不失为建设养鳗场的好地方。

桑木兰和桑春在一旁听得兴趣盎然。

丁文说如果充足的地下水,自来水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到时申请个用水牌照,交代这事要捂得紧,如果被人控制了好水源,以后的淡水养殖就被卡脖子。

包品之建议先把用水的牌照拿下来,至于以后要不要使用这个牌照是另一码事。丁文说就用桑春的名字去申请,他自己现在不好出面,否则那些官爷们准会浮想连篇。

楚婉玉寻来,让丁文把车子的另一套备用钥匙丢给她。

没想到小玉会开车,为不让大伙儿跑断腿,有了交通工具就好好利用,可以提高办事效率。

接过钥匙的楚婉玉啐说,让她当司机,她可不干,你这老板太抠门。

现在桑家鱼庄的最大股东是桑木兰,章守志列第二,丁文笑眯眯地指指桑木兰。

“蓝子,你可得和老章赶紧商量,别太抠门了,你瞧鱼庄的顶梁柱在提意见。”

“去,谁不知你是幕后老板,配部A6吧老板。”

“我做主了,在一两天你和泡泡一起去提车,真不能把你们给累倒,不过还是尽早聘个专职司机。”

包品之和桑春为之好笑,这人就给口花花。

楚婉玉认真提及最近洪荒鱼销量日减,估计和市场上冒出的假商标鱼有关。丁文摩挲着下巴直笑,一路上由李若琳支招,心里就亮堂多,说道:“咱们先停止洪荒鱼供应。让小五他们不用急,养殖场里的大黄鱼也快上市,小玉你就等着数钱吧。”

丁文的话哪能不信,章守志在去年斩获可不小,才携家带小全力地协助丁文专心经营几个场子。

海水涨满潮了,丁文四人要登船过渡,桑木兰悄悄塞给楚婉玉一袋东西。

说来还是女孩子心细,桑木兰给楚婉玉带回不少护肤品等,这个山妹子感动地打电话'>直道谢。

回到笔架岛,灰尘依旧漫天,可今天全部的机械都哑了。

养殖场外,支着几把太阳伞。

安德森博士等五个外国人在晒日光浴,看着养殖场不时纷飞的水鸟,看样子挺享受的。一袭白色的休闲装,随飘云缩在场部的荫凉,脸色阴沉。丁文一瞧这情形便想笑,“冰棍女”肯定是挨骂,否则那脸色不会比冰还要冷,不过没闲心思解气,到房间换了衣衫,唤来章守志一齐到滩里看看大黄鱼的长势。

“嗨,丁。我们跟你到水里看看好么?”

“当然,不过你们要注意安全。”

安德森博士与丁文同在一只小舟上,另外四人自己上了另一只。

安德森博士很激动地说,这里有湿地芦苇、有淡水,还有这么多可爱的海鸟,不理解为什么要破坏这里环境?丁,你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植被已经适应了恶劣的环境,随氏他们破坏后,新移植进来的植物很难成活。

丁文说他们计划建海岛别墅。

安德森博士喊了声“上帝啊”,满脸不可理喻,指责随飘云欺骗他们,说岛上根本没有洪荒鱼,从池塘里打捞来的鱼与样本差别太大。

如果差别不大才见鬼,丁文古怪一笑,埋头撒网捞鱼。

黄花鱼三条,都有四指宽,在网蹦跳,抓起来便放进鱼箱里。

附近水面听“一撮白”的叫声,丁文呼唤几声,“一撮白”等七八只海鸭子扑扑飞来,落到小舟上,拍打着翅膀,围着丁文嘎嘎叫着。

丁文从网里抓出一些小鱼小虾喂了它们。

“噢,这感觉太棒了。丁,海鸟也是人类好朋友,要好好爱护它们。”安德森博士大惊小怪。

章守志横了一眼,正盘算着这一天得损失多少,如果可以允许捕杀海鸟的话,真准备把海鸟们一网打尽。

“老章,现在改成一天三料,七八天后就可以逐批收成。”丁文在养殖场十几处水域下网,捕捞到鱼的斤两相差无几,都有六七两。

章守志高兴地磨拳擦掌,等清滩后还可以开闸灌水,那时又有一笔额外收成。

捞了十来斤的黄花鱼回去,安德森博士喊来助手们,在鱼箱抓走一只活鱼当场研究,可初步检验的结果关强人意。不过安德森博士突然有了疑问,这养殖的黄花鱼怎么会胜过野生?叫助手们再仔细检验。

“老章你都听到了吧,这些鱼叫小五卖去,出场价200元,剩余就是桑家鱼庄的利润。”

“这次低于300元就不批发出去。丁老弟,咱们终于把黄花鱼孵育成功了,而且养出来的品质比野生强。就是可惜了那些花鳗鲵,不然今年将是大丰收年。”

“老章,估计这场里有多少斤的鱼?”罗元好奇地问。

“我们投苗有一百多万尾,现在已长成半斤以上,扣除被海鸟们吃掉的部分,保守有二三十万斤吧。”章守志的嘴笑咧了,罗元也在暗暗盘算。

随飘云没有心思去计算这个蝇头小利,当听说养殖场里的黄花鱼也没达到预期,心想药厂的计划算是泡汤。做陪两天的成诚和陆海涛早已不耐烦,劝随飘云赶紧收回停工令,否则将损失不轻,讥讽丁文彻头彻尾就骗子。章守志听这话可不干了,扯住陆海涛的领子,一把巴掌掴了过去。

“你敢说丁老弟是骗子,你个王八糕子。池塘、养鳗场的钱都没赔到手,丁老弟好心让你们先施工,你们还真个爬到我们头上来,在我老章眼里,你们不是爷,是孙子知道么?只有缺德的人才会去动别人的祖坟,你们会有报应的。”章守志又给了一巴掌,把陆海涛打得蹬蹬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丁文拉住气愤不已的章守志。

“好啊,你敢动手打人?海涛去叫施工队全部过来,有事由我负责。”成诚喊道,陆海涛连忙擦去鼻血,慌忙地掏出电话'>。

“我本来以礼相待,你还以为我软弱了?”丁文随手一挥打得成诚如转陀螺般,摔倒在十米开外,指着陆海涛的鼻子,“施工队要是敢过来围攻的话,就叫他们永远出不了笔架岛。”

陆海涛哆嗦了下,手机'>摔到地上。

第一五二章一天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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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被狗咬了

第一五三章被狗咬了

事情就发生眨眼间。

随飘云、李若琳和桑木兰等周围六七人都愣住。

安德森博士听到吵闹声,从房间探出头来,喊了随飘云进屋。

屋外,陆海涛面对众人的怒视,连忙起身跑去扶成诚,逃之夭夭。

可成诚已暗暗拨通电话'>,喊来施工队。

仅一泡茶功夫,一百三十多个施工人员陆续赶来,围到养殖场的场部前,成诚和陆海涛这时嚣张了。

李若琳见事态扩大,连忙奔去叫随飘云。

“蓝子、虞姨你们都回二楼。泡泡和老章你们护住楼梯,一切有我担当。”丁文把桑木兰等人赶上场部二楼,转进一间屋里把嘟嘟和小灰叫出来,然后换一条长凳独坐在场部楼前。

随飘云和李若琳二人慌张走出屋,随飘云指令施工队带头几个赶紧返回工地,否则按照违反施工合约处理。成诚缩在施工队中间与随飘云唱起反调,高声喝着一切损失由其负责,包括合同的违约金。

“给我打,给我砸。”

“成诚你负责得了么?你只剩下一张嘴,大伙儿别信这个人的鬼话,他的话不代表随氏集团。”李若琳一言戳中成诚的要害。

“成诚和陆海涛,你们俩即时起被解除职务,不能再代表随氏集团的意见,你们如果要打纯属你们个人行为,一切损伤与随氏公司无关。”随飘云附和喊道。

“想打的话,你们想想能出得了笔架岛么?包括你们的机械。”

场面立即冷下来,几个带头的窃窃私语后,各自唤了民工们退走。成诚和陆海涛赶紧混在人群中一起撤离,一场械斗就此避免。

丁文冷笑了,这厮敢鼓动民工们闹事,今晚陪你们俩个玩玩。

民工们退去后,安德森博士和助手们才敢出来问发生什么事?随飘云简单地搪塞过去,把安德森他们劝回继续检测,然后一个人躲墙角不知和谁通了许久电话'>后,倚在墙上郁郁寡欢。

丁文回屋把小灰和嘟嘟送回空间内,几个人相继跟进屋。一看虞翠花的手里砖块还没扔呢,于是丁文乐呵起来,老章头是愈老弥坚,看虞姨手握砖块的英姿敢情熟练,以前肯定是经常拍人的。再一瞧泡泡同志双手拿着两张短板凳,想充黑旋风双斧啊,丁文批评说,这些年怎么没长进呢?还象初中那时过家家玩儿,至少拿根扁担。

罗元放下板凳,双手拍拍,说看到蚊子你拿张长椅持立在旁,他便灵机一动,拣这称手的。

虞翠花说,砖块舍不得扔去,以前堆在二楼就是为了防贼的,不想今日要用上。

没有打起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说说倒好笑起来,桑木兰突然喊声糟了。

咋哩?

刚才电话'>通知大舅他们,这会儿估计正招集乡亲们赶来。

丁文当即给桑春去了电话'>,可桑春在电话'>那头说这事没这么简单了结,这回要关门打狗。

丁文苦口婆心地劝,现在大伙儿都忙着建设新家园,别再劳动众人了。

“咋这么说呢?”

一听这粗暴的声音,准是九叔公怒发冲冠啦。

“桑家坞人虽然迁出了岛,但人心都没散呢,这次不给下马威还以为我们是软蛋,不行,这事没完。”

九叔公啊,你老人家甭着急,咱们不是掐住进岛的咽喉要道?得好好审查过往人员,兴许还有什么犯罪份子混在里头,让他们困在笔架岛喝凉开水去。丁文还没说完自己先笑起来,李若琳这位大律师也赞同。

对,这招数好。

大头,九叔公都听你的,先把村里的治安岗给成立起来。九叔公直接挂断了电话'>,可丁文转头一思,新村都规划有学校、幼儿园和卫生所,就老人娱乐中心欠缺,琢磨着这事得回头和大舅商量。

刚歇停还没一分钟,杨晓镇长和陈文书记相继打电话'>来关心这事,在电话'>里直骂娘。原来他们的心里也憋气,说千辛万苦才把村民们安顿下来,这会儿又挑起纠纷,真不知随氏公司这些怎么办事的?丁文给镇长、书记同样一句话,他们看不起岛里的乡亲,说到底是看不起农民。

这顶大帽子戴得...李若琳走出屋外,去寻随飘云。在墙角一见随飘云沮丧的样子,李若琳把气话吞回肚里,她颇同情地说:云丫头啊,现在你们随氏是惹得一身臊,带来了罗素公司实地考察,即使你们想撤资笔架岛,蚊子照样能把这个公司引进来,政府部门肯定更加欢迎,你们公司内的那些元老们不退出管理层,迟早会出事的,难道老爷子一直想要整顿公司到现在还没动静么?

随飘云很忧郁,把随乘风的话摊开说,没想到兄妹俩在这个问题产生了分岐。

李若琳掂量了下还是把话掏出。

云丫头,把笔架岛建设成海岛别墅群就是一个很不理想的计划。你想想,现在公司的资金面那么紧张,其他公司也一样紧张,那么谁会花上几千万上亿的钱买这里的别墅呢?这投资的钱没三五年是很难回本。个人建议,你既然想一个人单干,为什么不尝试新兴的朝阳行业,反而延续公司原来的套路?也许随老爷子就等着你们兄妹俩能开辟新的领域,给公司转型带来机遇。

随飘云在犹豫不决,说那可恶的家伙做事情遮遮掩掩、不利索,想要转型跨入新的行业,如果那种原材料充足的话就可以水到渠成,偏偏这事透着邪似的,让人摸不着。

李若琳拉着随飘云,沿着堤坝走。

李若琳说丁文就是个谜,不过也得将心比心,不要老站在随氏的角度,多换位思考一下,你如果是丁文的话会怎么想呢?按说赚钱的话,养殖场的收成再加上各项赔偿,少说也有两三千万的家产,而且有苗种孵育技术在手,算是年少有成,象这样的人应该活得十分潇洒,却宁愿窝在海角旮旯窝里,只能说明这里有他心系而无法割舍的东西。

随飘云轻轻地点头。

场部这边,丁文拿起鱼具,喊了章守志和罗元一起捞鱼去。自从迁到这地方,在场部后面挖了个几十平大的水池用来养着鱼,不如说是丁文用来障眼。趟着过胸的水,一会儿就摸着网着一条鱼,而且每条都有十几二十斤重,罗元起先还道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可一连被捞上五条鱼之后,几乎把眼珠子扔进水池里,丫丫丫地直叫。

桑木兰、虞翠花帮忙着把鱼弄到鱼箱里。虞翠花咯咯笑说这鱼和当年抱的大胖小子一样实在,你瞧咱们家的鱼长得就是靓。桑木兰摸着鱼失神了下,大胖小子

网着第六条鱼,丁文自己背着上岸。

哟,是胡鲶鱼呢,看鱼在网挣扎得凶,章守志帮忙接过鱼网。

虞姨,今晚我教你新鲜的煮鱼方法,清煮全鱼。丁文的话让罗元鄙夷,若论其他方面没法比,就煮食餐饮这事,蚊子你是这个。罗元高高竖起了尾指,朝几人扬了扬。

走着瞧,丁文让虞翠花涮了大锅,下了半锅水和一些盐巴,就直接把整条鱼塞进锅里,然后喊着烧火。罗元哀号了起来,鱼胆鱼肚都没掏,这样煮出来的鱼若能吃的话,蚊子你张大双脚,从你跨下爬过。章守志、虞翠花和桑木兰都呆了呆。

某人哼一声,理直气壮说这叫营养不流失的煮法,泡泡你小子若敢赌一个月不碰小琳子,就马马虎虎答应了。罗元白来一眼,没了声音。

灶里的火越烧越旺,锅里的大鱼越折腾得厉害,直到热气蒸腾时才安静,但丁文仍然压着锅盖,被熏得满头大汗,果然过会儿又重重地砰了一声。桑木兰拿来毛巾替丁文擦着汗,嗔说有你这样煮鱼的吗?这样煮,熟不透心呢。章守志挤过来说老弟你让让,揭开锅盖,用刀在鱼背切了许多道,又撒了盐和一些生姜片。

罗元愁着脸,说这顿鱼汤该不会要煮到明天吧?少字啧啧直摇头,无限感叹着。丁文没好气地蹬去一脚,快滚去寻你的小琳子吧。

罗元哎呀一声怪叫,果真听话地溜走。

章守志把丁文和桑木兰赶出厨房,淘米、备菜在液化气灶那边掌起勺。

回到房间冲个凉水澡,全身舒爽多,出来听到桑木兰正和丁母通着电话'>,丁文从背后搂住桑木兰,在她耳边吹着气说,别打小报告了媳妇儿。桑木兰温柔一笑,回头亲了一口,然后草草说几句挂上电话'>。

屋角的水瓶斜插着洪荒空间采来荷枝,散发淡淡的避暑清香;夕阳从窗口斜照进来,把一边墙壁印成不规则的光影。桑木兰柔软地依在丁文胸口,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晕红。这时刻,二人谁都没说话,没了机械的嘈杂,屋里变得宁静,偶尔可以听到海鸟们的叫声。

丁文的确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比喧嚣的省城更喜欢呆在岛上。桑木兰的呼吸声沉静而细长,丁文捏了捏细嫩的娇脸说,蓝子咱们还要回到这岛上来,不管随氏盖的别墅多贵,咱们都要买下一栋。桑木兰轻唔了声,反转过身子趴着,在丁文耳边调皮说,我想要个大胖小子。

那咱们俩还要继续努力哦。

夏至未过,天很快就黑下来,章守志的大嗓门喊吃饭声音传上来。

一大条鱼塞到锅里,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熟。

丁文歉意地望向厨房内满头大汗的虞翠花。

章守志蹲在门口抽着烟,笑眯眯地望向养殖场,带着收成在望的喜悦。

丁文顺口提起给鱼庄配车的事,说一部奥迪A6还不够,再配部丰田的工具车吧,鱼庄有了黄花鱼这一茬的收入,可以阔绰一些,让小玉和包工出入方便而且不会被人小觑,咱们农民们不是低人一等,小玉还是正牌的本科毕业,包工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咱们也可以靠自己的智慧发家致富。

老弟你这话说到心坎上,我和翠花举双手赞成,可惜了养鳗场和这个养殖场,不是咱们气短,如果挨个三五年,真有信心把随氏这个项目夺过来,咱们就是把笔架岛建养殖基地,让乡亲们人人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章守志知道养殖业是朝阳行业,蕴藏巨大的利润和风险,不过有了丁文这样好手在,已经把风险降到最低,回头喊了虞翠花说,等楚天行毕业后也来桑家坞吧,这里比省城的机会更多。

你老章头可搭上全家老小,我怎么敢糊弄?其实我们的鱼还含着更大商机,丁文把安德森博士的话照说了一遍。

我的天,还真是高科技,怪不得你兴起这样的煮法,原来我们过去浪费了东西。老弟,这事得好好地整整,兴许能整出一片新天地来。章守志又点了支烟猛地抽起来,让虞翠花恰好瞧到直埋怨,喊他快把桌子搬到厨房外、别老愣着抽烟。

场部前的夜灯拉亮,两张八仙桌摆开。丁文敲门叫安德森五人吃晚饭了,安德森博士一开门便说,“丁,这种鱼所含的活性因子比正常多十倍,我现在有很多想法。嗯,这应该是鱼肉香吧,一闻到这香味就想该吃饭了。”

也许是见到了场部灯光,“一撮白”它们飞回来,雄纠纠地带着一家老小来到场部边的小窝,虞翠花一听声音连忙端出淡水。

“博士,鱼汤估计只能当夜宵了,没有煮熟的话,吃了很容易闹肚子...哦,就是忍不住要经常上厕所。”丁文领着他们盛饭,说这里没有刀叉之类的,只能用筷子。

章守志说已经分一半用高压锅煮了,连忙回去端出一大盆,指指盆子的鱼,又竖竖大姆指说:“洪荒鱼、味道好。”

桑木兰见状,卟哧笑出声来,丁文说安德森博士可以听得懂中文。安德森和助手们都大声笑,安德森说“洪荒鱼,我试试”,自己盛了一碗鱼汤喝光后,摇头赞说:这味道太甜美了、太纯朴了,舒服到心里头。

丁文对自己的鱼有足够信心,打了电话'>给罗元,“泡泡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就留鱼刺给你们。”

“鱼翅?鱼翅好啊。”

“去死吧,你小子还吃鱼翅,还是吃鱼骨头好了。”

“某人正在伤心想跳海,你水性好,难道不过来捞一捞么?说不定又捞到一个媳妇儿。”那边拍了一声,罗元遭了个巴掌。

“这小子就是嘴贫,估计今晚又得遭受小琳子的十八般功夫。”丁文不等三人了,唤着章守志夫妇吃饭。

鱼汤的确甜美,一股臊味恰好被生姜压住;鱼肉韧而嚼劲,章守志直喊这鱼够劲,老弟你多吃些,木兰还等着生大胖小子。桑木兰一下子脸染红,虞翠花用筷头敲了章守志一下,说他都老大不小了嘴巴还是没遮拦。

吃过晚饭后,丁文借口说还巡场,顺便采些鱼草回来,没等章守志喊着跟去帮忙,已沿着堤坝走得没人影。丁文进入青木戒空间里,巡看瓜果和鱼儿们长势后,把一干落叶、荷株碎成细末,逗着嘟嘟和小灰,送他们去执行个任务。

小样,这两人连狗都不如,活该被咬。躲在暗处听着成诚和陆海涛他们鬼哭狼嚎,丁文一阵舒畅后,见好就收,回到了堤坝,恰好撞见随飘云他们。

“鬼呀。”

“你才是鬼。只有鬼才不吃饭,喝东南风。走了,割鱼草去。”

“蚊子你狠”罗元抓了一把沙朝丁文撒去。

“泡泡你小子欠扁,赶紧回去吃饭,明天和小玉一起到省城提车,把小五捎去,然后一人开一部回来。”

“你们又买车啊,不去,我绝对不去,这太伤自尊了。”

丁文在笔架岛逛了圈到了快午夜才回到场部,把草料细末用薄膜包好存到库房里,锁了门后,肩扛着一箩筐瓜果,手执一朵大荷花回到房间。

你们都在?请问在开化妆舞会吗?

随飘云、李若琳、罗元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牌,罗元的眉毛、鼻子、嘴边贴满纸条,怎么看这泡泡同志有点儿像脱了帽的圣诞老人。三女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而泡泡就象受尽压迫的包身工那样,他说四缺一,输赢都要贴。



啊呀,荷花呀。李若琳扔了牌,把丁文手中的荷花抢走,唤了随飘云、桑木兰一起鲜花浴。

这不,两位大男人很无辜地被赶出房间,罗元顺手拿了串葡萄。二人来到安德森博士的临时试验室内,见他们津津有味地化验着鱼汤、鱼肉、鱼骨头。安德森博士激动地说,“丁,这就是我们寻找的洪荒鱼,能不能告诉我们从哪儿找来的吗?”。

“不就是房子后面的池子里捞的么?你们不知道。”罗元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问题亏他问得出口。

“能不能现在再去捞一条?”安德森博士双眼带着希冀。

“当然,这举手之劳。”丁文喊了章守志,一起捞鱼。

又一条十几斤重的草鱼被捞上来,然后送进临时试验室。安德森博士和助手们娴熟地分工,有的刮鳞片、有的抽血、有的剪鱼鳍,安德森博士亲自操刀解剖,一样一样地检测记录。

丁文挥了手,和罗元、章守志无声地退出房间,看他们聚精会神的样子,估计又得一夜好忙。

“泡泡,你我今晚都要独守闺房了。”丁文叫章守志再开一间空余的房间,就去不管桑木兰三人如何折腾荷花浴。

第一五三章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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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牛嚼牡丹

第一五四章牛嚼牡丹

第二天早上,从二楼走廊一路溜过,发现一个个门都关着。

一楼的桑春和章守志在低声交谈。

舅你怎么来了?

一见丁文,章守志率先忍不住大笑,说那两个王八糕子被狗咬了,连夜送到镇卫生打疫苗,然后转往县城医院;这样的人渣浑身是毒,他还担心二人把病传染给狗。

桑春也忍俊不噤,然后正言说,“林警官给他们做笔录,他们说一只灰的和一只白的狗。林警官连夜来问,咱们养殖场的狗是不是还拴,猜是嘟嘟和小狼。如果是养殖场的狗,估计要我们赔医药费,他们还得把狗抓走。”

章守志称是它们是有义气的狗,不光眼神准,下口也准。

准在哪儿呢?

丁文忍住笑意,对这摊子事肯定是矢口否认,“天下灰的狗、白的狗有无数,怎么就赖上咱们家的嘟嘟和小狼呢?这两个小家伙自从跟到新村去就没见回来,我还准备登报寻狗启示。不过这两个王八蛋煽动民工围攻场部,我不会就此罢休。”

“对,这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若不讨个说法,人家还当咱们是软蛋。”章守志语气强烈,桑春态度也坚决。

晌午的时候,杨镇长和林警官来到场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成诚和陆海涛被狗咬的事估计要不了了之,可他们二人煽动民工们的事让杨镇长头疼,丁文要求本人的当面道歉和随氏保证此类事情不再发生,若达不到这两项诉求,宁愿鱼庄不建设,养殖场决不搬迁,反正也没有签下搬迁补偿协议嘛。

桑春此刻唱起红脸,“镇长,全村的拆迁补偿款都拿到手,就池塘的补偿款还没到位。你们也知道这笔五百万款不是落入小文的口袋里,他已经全部捐给村里用来建设小学、幼儿园、卫生所和老人活动中心,全村人都盯着呢。你们县、镇两级政府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吧?少字”

章守志接着半开玩笑说:“钱这么难拿,养殖场这边还不如等承包期满由镇政府收回再说,那时一分钱也不要补偿,大家今后都落得彼此好见面。”

杨晓连忙说:“不会不会,在这半个月之内准会到位的。”但涉及养殖场动迁,他是囫囵而过、坐立不安,坐上一会儿就走。镇长走后,和林警官等人本来熟络,大家谈笑风声。林警官说了二人被咬的惨状,还说民工们现在一见狗就怕,估计这阵子不敢再生事端,这惹众人一顿笑料。

午餐,众人恰好把那条胡鲶鱼消灭掉后,该是喂鱼的时候。

丁文负责泡饵料,用洪荒湖水再那些细末,那清香引得众人旁观。安德森博士从中取些细末和水回临时试验室,很快跑出来喊道,“丁,这太浪费,这个草和鱼一样珍贵,而且这是好原料。”念了许多专业术语,众人也是一知半解的,却怔住。随飘云自凌晨…被安德森博士唤去看初验结果,现在又被震撼了次。

“蚊子你好好坦白,怪不得你将蓝子养得白白嫩嫩的,同样风吹日晒不黑,原来每天都是用这东西泡澡,应该是荷花吧。”李若琳蹲到鱼箱边,从水中抓出一大把,手心手背搓了搓。

“老章头、大舅,帮忙搬去喂鱼,过五六天要收成这些黄花鱼了。”丁文毫不心痛,先把还有五天饵料量的细末用薄膜扎紧,存放回库房里,然后帮忙搬着一只只鱼箱放到小舟上。众人的眼光都盯着那一个个鱼箱,不顾着日晒都挤到水边,只见章守志泼下这些参水的细末,水面立刻出现一个个水涌,不时有鱼虾跃出水面。

这些喂食点基本固定的。“一撮白”一家子似通灵性一样,飞降到鱼箱边争抢这些饵料,这是它们的特权,章守志和桑春没有赶走它们。

安德森博士嘴里一直喃着“上帝呀”,回神后与随飘云说还要在这里五六天,观察鱼吃了这些饵料之后的变化。随飘云立刻答应,目光随着丁文那小舟越荡越远,暗思这小子肯定是早就知道,不然态度不会这么淡定,拥有这种青石、鱼、鱼草就是无数的财富,但这些东西藏在哪里呢?

“老婆'>,我看到上帝在喂鱼。”罗元在李若琳耳边轻声说道。李若琳白了罗元一眼,低声问:“泡泡,你知道这些鱼草是从哪儿来的么?如果有了这些鱼草,我还打算开家美容院,那肯定生意兴隆。”

“我求你了,别开什么美容院,咱们把观赏鱼养好,我会拿钱给你去做美容,每年打羊胎素都可以。”罗元嘀咕声落到旁边的安德森博士耳朵里,安德森博士说,“羊胎素含有特别的活性因子和修复功能,这些鱼都不缺少啊,为什么要去打羊胎素呢?”

“那么这笔钱可以省了,那咱们天天赖在鱼场里免费吃鱼多好。”罗元陶醉了,暗喊着蚊子兄弟万岁,蓦然胳膊传来一阵疼,原来是被李若琳掐的。

桑木兰也奇怪,自己快一年没用上化妆品,皮肤却越来越嫩白和弹性,而且白里透红地健康,原来因为这些鱼和花的缘故。

喂完了鱼,小舟撑回。

“蚊子你不能牛嚼牡丹啊。好兄弟,我求你了,你别做大煞风景的事啊。”罗元抱住丁文的胳膊,嘴角不住歪着意指受人强迫来的。丁文一手拍开罗元,“去你的,天气热着呢,粘乎乎的都是汗臭。”

“丁,我明白你的想法了。食物可以从内而外滋补身体,使身体慢慢适应变化,所以大家请看看他的女朋友,她的健康体色就不一样。”安德森博士象解开谜底一样,显得兴奋。

“博士,我想你猜错。我是渔夫,养这些鱼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鱼草是有效果,可你们哪个愿意吃草呢?要不,泡泡你先去试试。”丁文接过桑木兰递来湿毛巾,擦了擦汗。

“鱼,我们要;草,我们也要。价钱可以商量,肯定比市场高。”

“很抱歉,要鱼可以找他们的女儿谈,草我可不卖。”丁文指向章守志和虞翠花说,“桑家鱼庄独家代销我这里所有的鱼,我只管养出最好的鱼。”

“丁,你很爽快。如果考察不存在问题,随氏、你、我可以结成长期合作伙伴关系,我想这是个十分美妙的事。”安德森博士对鱼评价之高令助手们咂舌。

回到了走廊下荫凉处,桑木兰给大家各泡杯菊花茶。

温水泡菊花茶,一杯一朵,泡得绽放半浮于杯中,丁文称赞桑木兰泡茶的功夫大有长进。

茶水清黄,入口清甜而淡香,润喉而醒神。

章守志昨天还不理解丁文为什么要掐断供货,现在和虞翠花笑得合不拢嘴;罗元和李若琳窃窃私语,泡泡也有鱼庄的小股份;桑春并没有为自己退出可惜,因为解决了几个弟弟和妹妹的事,而且有了丁文在,致富就在眼前,就是遗憾乡亲们短视而失去这样的机会。

楚婉玉被叫来笔架岛。

见到又黑又瘦的楚婉玉,虞翠花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虞姨你别埋怨了,待鱼庄建好之后,我保证还你一个白净而健康的小玉,好比天上掉下一个玉妹妹。”丁文嘿嘿地笑,长椅让出个位置给楚婉玉坐下。

楚婉玉边擦汗边喝着菊花茶,笑道:“丁阿哥,找我过来甚事?”

随飘云直接问黄花鱼的整场包销价,听楚婉玉报出含税价每斤550元,从长椅直站起来,“太贵了。”楚婉玉说,“等过了五六天后你就不觉得贵,不含税500元抢着要。”说着从绿色小包里拿出一张供销意向,递给了随飘云。随飘云一看是几十个酒店、酒楼的意向订单,每天要500斤的量。

楚婉玉沉着地追了句:“我们也联系去年出口鱼苗的那家外贸公司,他们对我们的产品很感兴趣。大家都知道,只要产品的各项指标能达标,出口的利润就能翻一番。”

随飘云细算了下,说:“为了表示我随氏的诚意,就按你说的价格,不过要送货到上海高新区,具体品质要等安德森博士抽查认可后,我们三方正式签合同。你认为怎么样?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说需要与总部沟通一下,明天就能答复,合同到时会由公司专门派人来签定,如果品质稳定的话,公司还会继续追加订单的。

就这样三言两语谈成5000多万的订单?章守志和虞翠花有点恍然若梦。丁文拍拍身旁如小鸟依人的楚婉玉肩膀,说车子已经让泡泡带人去提,先在场部住下,顺便休息几天。楚婉玉轻盈一笑,黝黑的脸庞露出一口又白又齐的牙齿。

“老章到房间把瓜果拿下来给大家分享,让大家尝尝鲜。”

箩筐里的瓜果青翠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令人闻味生涎。

“丁,你这些瓜果实在太酸了,不过困的时候吃起来能提神,你现在让我们吃了这些水果,准备不让我们吃可口的晚饭么?”安德森博士拣出一串青葡萄,吃下一颗,酸得直挤眉苦脸。

桑木兰从箩筐里挑出几串草莓,分给楚婉玉、随飘云和李若琳。

“我去切西瓜。”

“蓝子一起去。”李若琳又抱走一颗西瓜,拉上随飘云。

“我也去。”楚婉玉也跟去。

安德森博士好奇地望向厨房,又望着丁文。身后有位女助手跟他说了,他才明白,突然间盯着箩筐里的瓜果目不转睛许久,然后把端着就跑,又回到试验室房间去。不久后出来,失态地就象孩子般大蹦大跳,“丁,你是个混蛋,把这么好的东西吃掉?”

“呃博士,这瓜果不吃掉,难道西瓜用来砸人,葡萄用来喂鱼?”

“这些瓜果我要寄回瑞士...不,我今晚打电话'>叫妈妈和女儿过来。对,就这样,让她们今年到这里过暑假。”

大惊小怪的博士。

第一五四章牛嚼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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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入梦闲音

第一五五章入梦闲音

厨房内,西瓜被切得薄薄的。

李若琳和楚婉玉迫不及待拣起便往脸上贴,嘴里哼着轻松曲调,然后往胳膊、腿擦去。

“女人每天要补水,喝吧宝贝。”李若琳风骚地唱着。

桑木兰停下刀,笑骂:“小文说别浪费,这些用过果渣都收到盆子里,拿去水池喂鱼。”

随飘云也揭来两片贴在脸,问鱼儿也会吃那些酸葡萄么?桑木兰给予确定。

当安德森博士大囔大叫时,从厨房探出四个贴着西瓜肉的头,一瞧安德森博士又回了试验室,三个大老爷们还在闲扯,四人都嘘了口气又缩回厨房。

李若琳:“云丫头,你现在还没下决心吗?”。

随飘云愣了下:“我想等五六天后再做决定,想请爷爷来看一看。”

李若琳隐隐劝道:“也好。我只觉得在这里生活每天充满了欢乐,而且在欢乐中能赚到钱。”

楚婉玉接着说:“琳琳姐说得没错,我原来在山村里很向往大都市,毕业后在外面实习了一年,可到了桑家坞就舍不得离开,这里的生活很好,丁阿哥说将来的生活还会更好。”

桑木兰停住刀说:“文子去年本来打算把全岛的土地承包下来,然后种树、引水,让芦苇荡重新焕发生机,花十年的时间把笔架岛建成世外桃源,让岛外的人都羡慕桑家坞的生活。”

“蓝子,蚊子为什么这么留恋笔架岛?”李若琳问出了随飘云和楚婉玉心底的疑问。

“为了他外婆呗。”桑木兰仿佛回到童年,恍然说:“阿婆最疼小文,连带也疼我。阿婆刚去世时,小文经常跑到坟前去哭。其实,他爸妈都是教师,受到了乡亲们尊重,小文自然成为人人疼爱的对象,所以他觉得大伙儿特别亲。”说完后,桑木兰眼角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一个人最难割舍的是情份,丁文是这样,爷爷以情寄兰株也是这样,随飘云暗暗点头。

“哟,我刚刚就在奇怪呢,左等右等都不见西瓜,这都到了你们脸上去。”虞翠花进到厨房开始刷锅准备晚饭。

“虞姨,要不你也试试,效果挺好的。”桑木兰揭下脸上的西瓜片要伸手帮忙时,但四人全被虞翠花轰出了厨房,笑嘻嘻地端着切好西瓜片上到二楼。

丁文正和桑春、章守志闲聊新村建设的事。

桑春说桑良、小正他们本想随便搭房,现在已经体会到这些补偿款捉襟见忖,如果把钱全用到建房中的话,以后生产又得四处借款。

丁文问银行不是可以贷款的吗?

桑春苦笑了下,说银行贷款不是那么容易的,银行方提出质押、评估许多手续,咱们村里的人识字不多、又怕麻烦,所以大伙儿都有些踌躇。

丁文想了想说,没了笔架岛这个天然屏障,房屋要考虑禁得住台风。生产所需要的资金到时可以从鱼庄中暂借,阿婆以前常唠叨饥荒那年代,哪家哪户缺粮,大伙儿都一起接济,所以那年代虽然艰难,但桑家坞都没饿死过一个人。我想只要这笔钱用到正常生产中,鱼庄可以参照银行利息暂借给他们,范围就限于桑家坞的乡亲们和鱼庄的股东。

章守志提议成立个桑家坞互助基金,由桑春做会长,每户生产借款的限额不超过十万元。桑春没有推辞这个担子,还兴奋说老章的办法好,只要有了这笔钱,大伙儿再不用担心白露节投紫菜苗的事。

桑春统计了下,原住笔架岛内的户数37户,搬迁出去8户,到了新村又新增63户,如果不是镇里卡死,怕有人借这个机会私卖新村地皮,估计新迁进来的户数要继续增加。搬迁出去的多是在外做小生意和打工的,包括桑大虎和四叔一家子他们,新迁进来的都是外嫁的女儿回迁,但实际建房的只有93户,其他人都是购地观望。

丁文提了个想法,以鱼庄名义先向政府认购剩余地块先建起房子,咱们要把包品之、李若琳、楚婉玉这些人留在桑家坞,而且以后幼儿园、小学老师还有卫生所的医生护卫们都得用。

至于那些持地观望的人,给他们一个期限,影响整个规划,到时不仅影响环境和小区宁静,也让小区绿化这些工作没法搞。

章守志嘿嘿笑说,老弟你和老桑带头带得好,这个想法的确好,不是说什么“要得购凤来栖,先建梧桐巢”?恐怕老弟你这些想法一早就有了吧?少字与随氏在岛上开发别墅少则几千万、动则上亿,咱们新村的小洋房算物美价廉。你瞧人家外国的博士都要叫家人到咱们的养殖场渡假,这说明人家的眼光高、瞅得准。

桑春见话已经说开,把前些日子探测的近海围垦位置在地上画出,指出从子母岩到老渡头附近总共能圈出八百多亩海地,包品之的意见这个养殖场品质不错,不过先期投入太大,需要5000万到1亿的投资,初步估计两三年地可以回本。

章守志一听养殖场,双眼发亮地望向丁文。

这次得看看随氏的投资计划有没改变,不过项目和海地可以趁这个时候先批嘛,否则等别人醒过神来,一些部门又要七卡八卡的捞好处费,苗种这块你们先不要考虑,围垦的资金可以逐期到位,老章你熟悉审办手续过程,就当协助村里的老少爷们做些好事。

小文你不参与?

看桑春和章守志惊讶的样子,丁文笑笑说怎么会不参与?具体还得与包品之商量一下。桑春和章守志一听就安心了,章守志立刻表态,等这批黄花鱼销售后就去办这事,不过花钱打点是免不了的。

二楼的四个女人各搬一张椅子坐在长廊,裸露的地方都贴满西瓜片,静静听着楼下三个大男人畅谈。随飘云和李若琳转头对视一眼,二人都无声地微笑;楚婉玉悄悄地瞄向桑木兰,发现桑木兰似乎沉静地睡去了,不由涌出羡慕的神情。

丁文三人又谈到随氏建药厂的事,预计药厂的选址应该在这个镇子的附近。随飘云挑了挑眉毛,暗哼一声,这小子自信满满,到时叫他丢了脸皮。

安德森博士一会儿也来凑热闹,饶有兴趣问丁文为什么不采取厂房式的养殖?那样可以大幅提高经济效益。

厂房式养殖多是针对一些珍惜品种,特别育苗基本是在厂房内进行,好控制温湿度等外部环境。但养殖场这也不算粗放养殖,这儿有了这些海鸟们就不一样。博士你知道的,生命在于运动,鱼儿们落入海鸟们的嘴中大约有一至两成,可成活率却大大提高,而且品质可比拟于海洋野生的。所以博士你检测后会发现,我这里的黄花鱼与海里野生的差别不大,吃了那些鱼草后,那绝对更棒了。丁文说着,章守志总算会意过来。

安德森博士说,丁你这个家伙想法太妙,鱼和人类一样加强运动后,肌肉更结实,而且抵抗力强把这个做法一起写进检验报告里。这个海岛的地理环境太独特了,本来有这么多鸟类说明这个海岛的环境很好,可实际上这里的绿化率不高啊。

桑春说有这么多海鸟的原因,一是因为原先的岛上居民传统不杀海鸟,二是因为这片芦苇荡咸湿地,咸湿地里食物丰富,可现在的面积不到原来十分之一。如果没有这片芦苇荡,海鸟们大部分要迁徙到其它地方。

安德森博士迷惑地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呢?这种破坏环境的事情在我们的国度里是绝对不会审批。丁文三人缄默下来,章守志一闻厨房飘出的香味,屁颠屁颠地往厨房去。丁文转而询问安德森博士,如果鱼的品质不存在问题,贵方一年能需求多少吨量?

安德森博士略微沉吟后说了,单单中国分公司去年的计划采购量估计一千吨以上,丁你不要担心这鱼销量的问题,但需要进一步规划用途,你就大胆地养殖吧。

博士,即使我们这个养殖场以后搬迁,我们也有能力养出同样品质的鱼,到时还欢迎你们经常到来检验。安德森博士对丁文的邀请乐意接受,表示这里是奇妙而愉快的地方。

快到晚餐时,桑木兰被叫醒,李若琳奇怪问她这样也能睡得着,不会有了吧?少字桑木兰啐了一声,说小时候经常大人们谈事情,听着听着就睡着。楚婉玉笑说桑木兰,居然把别人的闲谈当做催眠曲,这份功夫快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晚餐时加炒几样小菜,摆出一坛青红酒和几个瓷碗。

倒入瓷碗,色泛绿、水如稠,醇香弥漫。

章守志和桑春识得这是陈年青红,磋着双手端碗慢饮;安德森博士和助手们沾了一口就喝不下。随飘云倒品出这酒好,向丁文要一坛到时捎回去。

楚婉玉说丁阿哥酿的酒,连她阿叔都赞不绝口,开酒厂准会赚钱,可是不如养鱼这么舒服。一听楚婉玉提起小湾村,丁文拍拍桌子喊楚婉玉唱首歌。

一首《采莲曲》不似丰泉水库时那般轻松和欢快,略带些许忧伤,但这天生的好嗓音让安德森博士他们鼓掌喝采。李若琳和随飘云相视一眼看向楚婉玉,又望了桑木兰。丁文笑说,若是晴天碧荷之中听到小玉这首曲子,肯定让人以为天上的仙女偷偷下凡采莲。桑木兰踩了丁文一脚,让丁文诧异相望,这怎么回事这是?丁文笑呵呵又说,采莲应该是两位仙子,撑筏的小玉仙子在唱歌,还有一位木兰仙子正忙着采莲。

李若琳和随飘云听到某人瞎扯,忍不住笑出声。

桑木兰哭笑不得甩去一眼,说快喝你的酒。

第一五五章入梦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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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奇异的梦

第一五六章奇异的梦

回去房里,桑木兰赌气不理了丁文。

丁文哄了一会儿换来桑木兰开心颜,见她躺在自己的臂湾中沉沉睡去,便把她轻轻地放回枕边,然后拿了手电筒,巡养殖场去。

归来时,桑木兰倚在床头啜泣。

怎么回事?

桑木兰说做了个恶梦,梦中自己被困在人人找不着的黑暗石窟里头,喊没人应,哭无人听,却看到丁文和楚婉玉结婚的情形,伤心死了。

丁文搂住桑木兰,敲了下她的脑壳,说傻瓜,整日胡思乱想,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呃,梦

一个捉狭的想法闯进脑海。

桑木兰又睡着,当丁文把她唤醒时,惺忪的睡眼中看到神奇的世界。

高大的荷株连碧到尽头,盛放的荷花婷婷玉立,满眼是缤纷;周围的瓜果,硕果累累,青翠诱人。嘟嘟和小灰飞快地跑过来,连游游都高高地跃出水面。

蓝子,这是我和你两个人的世界。来,我带你去飞翔。

桑木兰环抱着丁文,看见自己真的飞起来,旁边的还有嘟嘟、小灰和游游跟着一起飞翔,于是开心地大叫。

文,这里真好,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是的,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足点着荷叶飞掠,带起清风阵阵,桑木兰开心地大笑。

笑累了,坐到一方青岩顶上,桑木兰静静地依偎在丁文怀抱,终于困着了,嘴角挂满了甜笑。

丁文拍了拍嘟嘟和小灰,闪出空间。

桑木兰一早醒来,摸到身旁还在酣睡的丁文,静静地回思这两个奇异的梦。

--醒得这么早?

--文,我想告诉你后天又做了个梦。

--嘘,美梦不能说破,否则就不灵了。

--唔,我要好好保存起来。

--蓝子的美梦一定会成真。

桑木兰无声地笑,朝丁文怀里拱了拱。

二人厮磨到晌午才出了房间,众人发现桑木兰今天的精神状态不一样,脸上总挂着甜美的笑容,散发出说不透亲和力,似一种朝气蓬勃的生机。

这让丁文也迷惑不解。

“小玉,那些化妆品还好用么?”桑木兰凑到楚婉玉耳边悄悄地说,楚婉玉惊讶之后点头,这两人让众人莫名其妙,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丁文,丁文很无辜地耸耸肩、摊摊手。

安德森博士催着快去捞鱼。

网回来的鱼经过检测后,那些指标让他直接在试验室里大喊。

李若琳开玩笑说,如果丁文能告诉鱼草的具体位置,有人愿意出十亿买下。丁文说好呀,小琳子你先拿十亿过来花花,我就告诉你,其实这鱼草就在这大海里。

拉长耳朵的众人一听,纷纷甩来不满的眼神,只有桑春无所谓笑笑。

桑木兰甜甜地笑着,也许那个地方也许是在梦里。

众人知道问了也白搭,静等着收获的时候。

罗元回来时,还得意洋洋说把轿车改成奔驰S350,被丁文追打得满场跑。你个死泡泡刷别人的卡不心疼,赚钱要低调知道么?丁文在后头大骂。罗元回头应道,低调个屁,咱们赚的是干净钱,又不是走私、贩毒。哎呀呀还反了天,这次要从你的分红中扣回来,丁文站定指着罗元。罗元摇摆着肥胖的身躯,得瑟说咱不差钱,本来还想给小琳子买部保时捷,后来想想算了,明年再说。丁文恨得牙痒痒。

看哥俩尽闹的,众人捧腹大笑。

--蚊子,我很庄重地警告你,你这是在人身攻击,全过程我录了下来做为证供,怎么样?一部保时捷私了算了。

--不行,你们夫妻俩串通好了,你们这是在敲诈勒索。

--大伙儿给我们做证,人人都有份,包括蓝子在内。这次黄花鱼大卖,丁资本家是不是请我们到哪儿旅游放松一下呢?

--你们蜜月旅行的费用我出,这总行了吧。

--蓝子,蚊子这话我已经记录下来,看他到时赖帐不。

正在众人笑闹间,包品之打来电话'>让丁文过去一趟,说在山坳子钻到地下水源了。丁文与桑春说打到淡水,二人飞一般跑去渡头赶船。众人以为出什么大事,可听说找到水源,章守志欢呼起来。罗元问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章守志横来一眼,竖子不可教也,没有水哪来的鱼?只有充足的水源才能谈得上养殖。

随飘云会意人家已经在做第二手准备,如果随氏有计划染手生物制药行业,也许有了契机。桑家坞鱼场经过罗素公司介入,显然起到催化的作用,在今后几年内将步入高成长期,这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随飘云通过这些天与几个人接触,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人并不是地道的商人,这个团体还没定型,正是出手的时候。

在众人有说有笑时,随飘云离开人群,拨通随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你的身体怎么样?

--(电话'>那头朗声大笑)丫头你是不是有新想法?

随飘云在电话'>说了许多,最后结论在笔架岛投资别墅区是个错误,可尝试进军生物制药行业。

--丫头,咱们不做中间商啦,那象个无根浮萍,可试着去收购一些濒临倒闭的药厂,尽快转化为生产力。

--我知道了,爷爷。五六天后回去,我会带好东西给你。

--这丫头

其实心里早已做出决定,但随飘云还是沉住了气,想起原有的整个计划都变了个样,还需要说服董事阵踌躇。合上手机'>后静靠着墙角一会儿,随飘云又打个电话'>给随乘风后,双眉紧锁了起来。原来随氏在近几日股价异常波动,市场面传言海岛建别墅计划要搁浅。

在西方大国屡传出的财政不佳的大背景下,海外上市的中国公司也受到波及,随氏的股值已缩水30,正要依靠几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而现在要把桑家坞项目缓建或者停建,这不啻于再泼一次冷水。

“老章,你快去摆弄那条鱼,小文今晚回来要当点心。”

“泡泡你也回宿舍看资料去。”

听到桑木兰她们的欢声笑语,随飘云突然羡慕起桑木兰她们,为什么她们能过得那么开心?

狮子岩地势比新村高出一个山包,在山坳子打出泉水,这是个大事。当丁文和桑春火急火燎赶到现场时,包品之一个劲地猛抽着烟。

地下喷出一人多高的水柱,把包品之浑身淋透。

水量够大,但水质不甚理想,浑浊不说,还散发出股股恶臭味。丁文开玩笑说,包品之钻到人家的排污沟了,不过不用急,臭水有臭水的用处。桑春却没了这份心情,山坳能打出泉水的话,撇开桑家坞新村的居民用水不说,更重要的是孵育鱼苗用水。

“这水也能利用?”包品之一听顿时打起精神。

“当然。海边最缺淡水,这些臭水用处可大着,可能与笔架岛同属一个地下水系,而且自己可喷涌出来,这可省了我们不少抽水电费。”丁文指着笔架岛,又指四周说,“挖渠引水,咱们总不能困在一片钢筋混凝土的环境里吧。”

挖渠引水。

包品之听了会意,扔去烟蒂失声喊道:“对呀,我怎么忘记这一茬呢?”桑春先是奇异地望向丁文,又迷惑不解看着包品之。

这一茬是哪一茬呢?

包品之说,桑家坞新村规划图那些绿化不是用来嘘人的,鱼庄为感谢乡亲们鼎力支持,出资美化新村,建造水公园,这些臭水可以用来灌溉、洒水。丁文的想法当然不仅于此,只要有了淡水,那么附近的湿地照样长出一大片芦苇荡来。

“包工,这出水量再大就好了,我还想着以后到芦苇荡里玩呢。”

包品之被丁文这奇异而大胆的想法惊呆了,桑春却默默点头。笔架岛少田无粮,夸张地说,那片芦苇荡让乡亲们渡过最艰难的饥荒年代,所以桑家坞人对芦苇荡特有的情结。

丁文见包品之匪夷所思的神情,笑道:“只要有足够多的水源,我就能让新村附近的滩涂长出一大片芦苇荡和红树林来。不过咱们蓄水得计划好,可别浪费了这些淡水。”

包品之讶然失笑,“小桥、流水、人家,新村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枉一直来回跑省设计院,看来我的想法还是快跟不上小文你的脚步喽。”

“咱们拼命赚钱不都是为了过上好生活。新村的规划得长远些,然后一步步去实现,说句不好听的话,等随氏建好了笔架岛,我还想着把他们一百多套的别墅购到手上,毕竟他们还不算做得太绝,我阿婆的陵园还在笔架岛上。”丁文笑mimi道,深情地望向海那边的岛屿。

这简直天方夜谭,包品之一阵发呆。

桑春幡然醒悟,把丁文拉到一旁,细声说要不要把“一勺泉”偷运回来。丁文心里暗暗好笑,安慰说这事不急,因为“一勺泉”不过是掩人耳目,真个把那几面石壁搬来也无济于事。

这时,姚官和九叔公找到狮子岩来,看着一向不对路的二人走到一块儿,丁文感到惊讶。

九叔公唉声叹声说,桑大虎领了征迁补偿款,原本打算到县城买套房,可这货到股市里一折腾,几十万的钱被亏了近半,昨日回乡吵着要领宅基地,与姚官掐上了。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让他趁早滚到镇上去买。桑家坞的紫菜田,他不要;围垦,他不参加。难道他整日净想着不劳而获?前几天还捉撺着小冬垄断砂石料,我正要寻他算帐。”桑春气得破口大骂。

“九叔是想把他那份转给大虎,可钱都给了二虎,兄弟俩这会儿正仇着呢。”姚官从旁解释道。

“我去收拾这个浑小子。”桑春虎着脸便要找往新村,却被丁文拉住,气呼呼地抽起烟。

九叔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丁文,嗫嚅片刻终没说出话来,只剩下一声无奈的轻叹。

“九叔公,您老别急,回去叫二虎舅现在别愁着菜苗的钱,那时再找我或者大舅要吧。”丁文心里一阵不忍,却对桑大虎的行为不齿。丁文话音刚落,桑春已掉头大步便走,姚官连忙与丁文挥了下手,催着九叔公去追。

包品之这时才憋出一句,桑大虎不是东西。

丁文笑笑,不予置评。

第一五六章奇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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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大展宏

第一五七章大展宏图

第一五七章【大展宏图】

随飘云与安德森博士一行走了。

李若琳迫不及待拟好销售合同,期盼着这场丰收,下令罗元每日紧跟丁文,把养观赏鱼的具体计划制定出来。

这事,罗元没少在丁文面前嘀咕过。

嘿,蚊子。养观赏鱼,你不在行,我在行。虽不是专家,但咱也是行家。总而言之一句话,你给钱就成了。

丁文一听,恨不得赏他几脚。

钱钱钱,泡泡你总得划出个规矩,到底要多大规模呢?

罗元怔了许久,连忙掏出手机'>现场办公,询问了不少鱼友,最后与罗父商定,投资规模暂定为1000万。

丁文本来正美滋滋喝着茶,听观赏鱼得投资这么多,悚得站起来,在还没破口大骂的时候,罗元很淡定地说不少鱼友有兴趣投资。桑木兰柔柔一笑,说了替她的六个姐姐和丁父领回700万的股份。罗元笑逐颜开,执住桑木兰双手,仿佛找到了组织,口中大喊蓝子够兄弟,在丁文面前腰板挺得直直的,装出那样子很伟岸,终于让丁文忍不住抬脚一踹。

美得你去吧,我只管育苗,但别指望我个人投入一个子。

罗元在丁文面前走起猫步,然后欢呼几声找他的小琳子商量去了,桑木兰也急着打电话'>向丁母汇报和召集六个姐姐。

丁文却懒懒一笑,心想蓝子终是想找到一份正事做了,这样也好,却把心思转到鱼苗孵化室、滩涂围垦和芦苇荡培植的事儿上,仿佛一张伟业的蓝图摆在面前,但心儿从不离笔架岛。

笔架岛已被施工队整治得千疮百孔,尤其水库四周被整出一大片空地,不过人家是大公司运作,保留了许多自然特色景观,让丁文心疼之余聊些安慰。

为了青木戒指继续发挥效用,丁文的确动起在岛预订别墅的念头,现在看来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很快,隔壁屋传来李若琳女高音的尖叫声,然后紧接着一阵高脚鞋响声,李若琳一进门就说,蓝子姑奶奶你就少占一点股份吧,大家五五分成多好。

呃这是?

李若琳向丁文不满地瞟去一眼,说大财神、财神爷,你总不会跟我们这苦哈哈的工薪阶层争利吧?少字

丁文莫名其妙遭了冤却无从喊冤,惹桑木兰咯咯笑个不停,桑木兰分解说文子不投,是她领了股份,不关文子的事儿。

李若琳一百个不相信,当听到桑木兰让步为49股份时,亲呢地拉住桑木兰的双手,灿烂笑起。

丁文纳闷地摇头,当了几回的恶人,怎么就终生留下这个烙印?突然闷出一声,喊李若琳找杨镇长讨债去。李若琳答应得爽快,当即拿电话'>打给随飘云,让她给县镇一些压力。

这倒轻巧,丁文嘿嘿笑出几声。

李若琳拉走了桑木兰,美其名曰召开兰琳观赏鱼公司第一次股东会议。

丁文无所谓地笑笑,出了屋到养殖场四周逛逛。

野生大黄鱼的时季在冬春交接之际,但现在高温季节正是大黄鱼生长迅猛的时期,生长得快同时也会带来病害,丁文有了洪荒湖水和鱼藻并没这方面之虞,反正如今许多东西都讲反时季,当桂花香时,这鱼肉最是鲜嫩。

吹着潮湿的海风,行在烈日之下,看碧海蓝天,心里尤其舒畅。

发家致富并不难,但一天天看着桑家坞兴旺发达,丁文恍惚又见到外婆那慈爱的笑脸。

小狼和嘟嘟从空间中被解放出来,几天不见,嘟嘟又肥一圈,小狼壮了不少,这两小家伙在四处尽情地追逐奔跑,不时吠上几声,惊起了一滩又一群海鸟。

对呀,还有那只小海豚。

万类霜天竞自由嘛。

正是涨潮时,碧波衔岸,游游进入熟悉的海域里,在海里无拘无束翔游,不时跃出海面。

踩入腰深的海水里,丁文是桑家坞从来没有这么自信面对大海的人,在蓝天碧水间,心情大好,让人忍不住尽声高呼。

“大海,我爱你”

待退潮时,丁文把游游送回洪荒空间里,才唤着嘟嘟和小狼回转。

呵,家里来客人了。

来的人是镇里的头头和姚官、桑春几人。

杨晓笑容满面说,随氏意向在镇投资个药厂,顺便向丁文解释补偿款三日内必到位。我说呢,今个儿眼皮直跳,原来诸位送财来了,丁文说得几人朗声大笑。

“小文,人家在这里投资药厂是看到你这大养殖户的份上,我们算沾光了。”

“没有好政策、好环境,我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今后陈书记、杨镇长可得多支持咱们桑家坞可持续发展。”

“一定一定。”

丁文要章守志去打些大黄鱼让大伙儿尝尝鲜,然后招呼几个人重新坐回,把桑家坞几件大事摊在桌面讲,近海滩涂围垦、村办自来水厂、观赏鱼养殖和培植芦苇荡等,听得陈建、杨晓二人直呼大手笔。

杨晓笑着说,“洪荒鱼”在省内名声很响,陈建书记去省城参加培训的时候,许多兄弟县市一直打听,然后感叹说前段时间工作没做好,让丁文受损失了。陈建说这次去省城被一个老同学狠狠批驳一顿,正是为培植芦苇荡的事,没想到今天赶得正巧,改天叫他来实地考察,我们有好的自然资源却忽略了,虽处沿海却挣扎在贫困镇的那条线,因此好商机也需要更多的能人慧眼去发现,县镇都会大力支持的。

丁文暗笑,关心芦苇荡的人除了莫有栋莫教授还有谁。

桑春一听镇里两位头头发话,便豪气地说,只要镇里能够支持,桑家坞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一两年里绝对能达到亿元村,请镇里出面申请减免税收。

陈建和杨晓大吃一惊,新桑家坞不到过百户,人口不过三四百,达到亿元村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丁文自然不会明说,在钱袋子这事儿上太出风头,会让人惦记得紧,低调低调些。

桑春接着分说,紫菜田一亩纯收入在六七千元,桑家坞今年菜田扩至一千多亩,再加上花蛤场收入,亿元村不成问题,但接下来五年是个大投入时期。

杨晓心里亮堂,养殖场这块少说也有两三千万的收入,便认同地点点头。

“好,桑家坞达到亿元村时,我和杨晓镇长前来庆功,一醉方休。小文,你那青红酒可不许藏着捂着了。”陈建兴奋道,说得丁文直挠首,众人都呵呵笑出。

呃,看来这青红酒还得酿造,供不应求啦,丁文本想趁空闲的时候在空间里播种一点水稻自给自足,反正又不需要分心去管理,任它们自生自灭。

想起洪荒空间里头,养莲荷养成参天巨株,种岩紫菜种成海带一样,这事让丁文哭笑不得,现在那莲籽该有菠萝那么大了吧。

丁文微一愣神,听杨晓和陈建正感叹,笔架岛进出忒不方便。

“其实,在笔架岛和对岸可以堆出一条沙滩路来。”姚官闷了许久终于支声,这主意让众人双眼一亮。不过滩涂堆砂可要花大价钱,随氏愿意出这笔钱么?

丁文郑重地说:“姚书记,你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转告给随氏啊。”

晚餐是一场鱼宴,鱼的质地加上章守志的厨艺,让几人赞不绝口,临行的时候又各人给捎十余斤,丁文总算在凌晨涨满潮送走几人后回到自己屋里。

桑木兰还没睡下,正与丁母泡电话'>粥,说着养观赏鱼的事。

一听,原来是自家小姨桑菊也要参上一脚,丁文抢过电话'>,嘻嘻笑说你老人家怎么说怎么定,却没少得丁母一阵子唠叨和吩咐,哼哈一番放下电话'>。

桑木兰坐在床边垂着头。

丁文撩开她那长发,只见桑木兰在垂泪。

哟,这是怎么啦?

老公'>,我实在太幸福了,桑木兰猛地紧紧抱住丁文。

呃人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因此女人容易被感动,而男人总显得迟钝些。丁文贼兮兮地笑,低声说老婆'>你不会有了小蓝子吧,听说怀孕的女人情绪波动特别厉害吔。

桑木兰哧一声笑出,把丁文推开,说身上净是烟味,快去冲个凉。

下午,一个屋子里有几把烟枪,自己二手烟充得厉害,不是没辄么。丁文哼哼几声,咱用荷花泥搓澡去。

观赏鱼的事,丁文嘴上说不管,实际也暗暗合计过,只要经营得法,不会比养殖场差,想想洪荒湖里的花鳗鲵,那可值不少钱哩,适当时候投放市场。钱的事已不是大事了,要紧的是怎么不让别人怀疑。

丁文愉快地冲着澡,隔壁捶来几声咚咚,泡泡那鬼哭狼嚎传过来,蚊子你还有没有公德心啊,三更半夜冲什么澡。

这个死泡泡,待明儿找你算帐,丁文气得牙痒痒,若不是李若琳在,真想立马冲到隔壁捶人。

养殖场的夜又恢复宁静,潮音声忽起忽落如摇蓝曲调,和着入梦。窗口下,小狼和嘟嘟许是今天玩累了,一左一右地趴着,但有风吹草动,便竖起耳朵倾听,如哼哈二将一般守护。

第一五七章大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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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兰琳鱼坊

第一五八章兰琳鱼坊

第一五八章【兰琳鱼坊】

办好观赏鱼公司的手续不出三个工作日,不得不说李若琳雷厉风行,公司的地址临时设在桑家鱼庄。不过注册的股东回来一看,随飘云赫然在列,占去15的股份,这算哪回事啊。

小琳子你是铁了心与我做对,人家会瞧得上你这小打小闹?面对丁文甩来的白眼,李若琳振振有词地说,蚊子小那也是肉啊,人家小云就是看好这行业,说观赏鱼是朝阳行业,兴趣大着呢,还有一起做事能维系感情。

罗元早知这结果,索性告假去省城,说是学习和考察,实际怕遭踹。

桑家鱼庄的主体建筑已经完工,看上去更象南洋花园式的酒店,现在正赶工期进行内外装修。李若琳带着桑木兰霸占去一块200平方左右的地方,谈租金却要最底价。

楚婉玉苦着脸找上丁文,丁文只得劝解,反正桑家鱼庄不靠这赚钱,就当旺旺人气,但以后的物业管理费该分摊就分摊。

“小玉啦,我把花鳗鲵寄养到其他地方,到时你一手操办,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这些花鳗鲵出处,当然先找雪芹他们拿个手续。”

楚婉玉惊讶得合不拢嘴,说丁阿哥你是不是会变戏法,养殖场的花鳗鲵不是全逃走了么?丁文嘿嘿地笑,怎么看都有点儿象灰太狼,神秘兮兮说那是诓人的。

楚婉玉兴奋地大声尖叫起来,让桑木兰和李若琳好奇地引颈探望。

“丁阿哥,我保证完成任务,那可的钱啊。”楚婉玉双眼眨生生,仿佛看到漫天砸下人民币。

“所以嘛,鱼庄的装修要一流、大气,咱们现在不缺钱,户头没钱先拆借那些赔偿款,等大黄鱼出售后还我。”

楚婉玉调皮地皱皱琼鼻没吭声,从穷苦过来的山妹子可不舍得乱花钱,毕竟鱼庄的内装修每隔三五年得翻修一回,客人们总爱图新的。在这方面,丁文到底不如楚婉玉专业。

丁文与楚婉玉逛了一圈,实物对比设计图纸,觉得挺满意的。

“小玉,等鱼庄建好后,你抽空接你阿叔他们来,阿叔要喝酒尽管找我。”丁文想起畬乡里的那位豪爽山汉子,没少在虞翠花面前念叨,可是都没下文。

楚婉玉轻嗯几声搪塞过去,齿间充满酸楚,有时人在侧畔,心已隔上千万里。

兰琳观赏鱼坊要等桑家鱼庄开业后挂牌,但养育室等可以先筹建。李若琳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养育室准备建在鱼庄后花园一隅,她还理由气壮说这为降低成本、减少前期投入。楚婉玉落落大方地答应,把分摊物业管理费说了,李若琳恼怒一跺足。

“蓝子你瞧瞧,小玉若没有某人撑腰敢提出这费那费么?”

丁文无辜地摊摊手,楚婉玉咯咯咯地笑开,桑木兰也同时莞尔一笑。

“为了补偿小琳子受伤的心灵,我给你们支个主意,你们鱼坊以后要巴结好小玉,‘洪荒鱼’的生鱼骨头和鳞片可是制造鱼料的好原料,不信你可以问泡泡。”

这个小琳子疑心病忒重,左瞧瞧右看看,对于养鱼完全是门外汉,把不定主意。还是咱家蓝子聪明,人家安德森博士正求之不得,兰琳鱼坊要定生鱼骨头和鳞片。

丁文背着双手,摇头徐徐步开直感叹,兰琳观赏鱼坊有这么多的优势,若不赚大钱的话,让赶紧泡泡跳海去。李若琳一惊一诧,踩着响声的高跟鞋声音,急匆匆直追后头喊着。

蚊子,我们决定聘请你当技术总监,多少工资随你开。

你这小公司请不起咱。某人扬手往后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样式甚为潇洒。桑木兰和楚婉玉见了,笑得前俯后仰。李若琳恼得咬牙切齿,谁叫有求于某人呢,只好拿地面出气。

还是章阿叔和我妈说得好,跟着丁阿哥养鱼是种享受,若听到楚婉玉这等崇拜的话语,某人肯定大笑几声。桑木兰自晓得家里这位能人的本事,不过每次听了都温柔一笑。

桑家鱼庄距离新村不到百米,丁文见二老刚从奔驰下来,心里正疑问,现在不是周末,二老突然造访有什么急事?

说是观赏鱼公司成立,老头子在家里叨念,丁母实在受不了,自己也想儿子,二老请了两天假来到桑家坞新村。听完母亲讲明缘由,丁文嘀咕着,这公司八字刚刚一撇呢。可丁父说,养育池要他亲自设计,不用某人插手,这下李若琳高兴了吧。

小样,想都别想从公司里拿到一个子,好好地义工吧。李若琳亲呢挎上丁母的胳膊,阿姨长阿姨短地喊着,脸上快笑出一朵菊花来,让某人有些郁闷,钻进奔驰车里凉快。

去县城接丁家父母是小五,最近“洪荒鱼”禁卖,被章守志喊来当兼职驾驶员。

“老板,什么解开禁令?一班兄弟快要喝西北风了。”

“去找老章头的闺女要大黄鱼吧。”

小五那张麻子脸笑得美滋滋,说来假冒的“洪荒鱼”经过断货后,省城几家高档酒楼和大酒店叫苦不迭,每日催货的电话'>不断。这下解禁了,小五当丁文的面,连忙一家家回复,一刻钟的时间里已预订了300多斤。

这年头不怕贵的,就怕假的。

“洪荒鱼”在省城脱销,除了本身品质过硬外,与小五几人打击假货的强烈手段分不开,于是市场面出现“洪鱼”、“荒鱼”等鱼目混珠的西贝货,正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五啊,这大黄鱼是养殖场养的,但品质绝对可比野生,你明天先带一些分给他们尝尝。”

“老板高,真高。”小五竖起大姆指,让仰卧后座的某人爽气地撇嘴一笑,闭起双眼小寐。

其实,丁文根本不用操心养殖场里的大黄鱼销售问题,毕竟章守志已经铺成渠道,桑家鱼庄预定在元旦开业,现在手头缺资金呢,大黄鱼的销售款正是及时雨。

小五下了车,屁颠屁颠去找楚婉玉,不过很快又跑回来。楚婉玉为花鳗鲵的事儿赶去省城找林雪芹,某人让下车后转悠到狮子岩的山坳子。

几日不见,山坳子已蓄起五六亩见方的水库,包品之正蹲在水库边发呆,见丁文找来摇头直说,想必是上游那些无良工厂污染了水源,水质检验结果有多项化学物质超标,这简直是毒水。

如果与笔架岛同一地下水系,水质肯定不会这么糟糕,也许这里是个支系,由于原来水路不通而造成长期淤积,丁文吩咐用大马力的水泵日夜不停地抽水。

包品之没有迟疑,当场给打井队去电后,从电工包拿出一张图纸,上面标着沟渠示意图和水净化厂、养鳗场的平面地块。丁文略微一看,只说山地部分由包品之拿主意,至于海边那部分还得兼听多方意见。

新村建设由建筑公司统包统干,建设的进度很快,看上去已初具规模。

前几天碰到桑良和小正他们,他们还在开玩笑说,不管多累,一到新村见到自家的别墅时,那股劳累就奇怪消失了。

的确,原来在海岛上,大伙儿住的是老房子,住的是土墩瓦房,厅堂、卧室又暗又闷,根本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住上洋楼别墅。

听说桑良还到岳父母家摆阔,虽然行为不可取,但也说明桑家坞人有那个自信。诚如车上听的议论一样,以前桑家坞的女儿嫁出去后,一年只回一趟,那就是逢年时“送年”才来的。现在不同,新增的户数全是嫁出的女儿们回迁。

“包工啊,有没想过在桑家坞养老,这儿可都是你亲手建造出来的地方。”

建设新村最忙的人有三个,包品之算其中一个。说来包品之是个耿直人,听说多次拒绝建筑公司一些好处费,丁文早就与章守志合计好,由桑家鱼庄出面定购一栋别墅,恰好在章守志家隔壁。虽说花要插前头的好,但现在不是说破的时机,丁文试探包品之的口风。

包品之一阵意动,但现在镇里对迁入桑家坞的户口卡得紧,而且买一栋别墅得花去毕生积蓄,最后只能苦笑着摇头。

丁文暗地点头。

“包工,你看这水库周围需要整修加固一下么?”

看这小水库虽然不如笔架岛那个,但怎么着也有个淡水了,丁文已经很知足。只要有了淡水,敢把桑家坞新村四周的恶山瘦水换新颜。

包品之晓得丁文异常注重水源,已经备足了前期功夫,早就通过关系约好市里水利部门,在这一两天会来。

“包工,留在桑家坞新村养老吧。”丁文临行前的这句话说得包品之一愣。

回到了新村,丁家夫妇被村民们围着。

一听,是咱妈又在做思想工作,丁文远远地驻足倾听。

“...不要光顾着守紫菜田和山上的地,听我家那小子讲,八百多亩的养殖场是原来的八倍,如果收成好的话,两年就可以收回成本。我桑梅发下话来,只要是我们桑家坞的人,应该好好想着投资,人家外人都谗着,你们还犹豫什么呢?大伙儿都是我娘家的人,我不怕透露你们一个消息,大头的同学正准备开张观赏鱼公司”

这不能怪咱妈,她就是老念情份的人。

不过,我的亲妈耶,您这是在非法集资。

众人诧异了,桑春呵呵笑说,“姐,八百多亩垦场的租金可要多交一些给村里,村里准备给人人上保险,还有一长串的开支呢。”

众人轰然大笑。

丁母很气势地回答:“可以。但你们不能杀鸡取卵,把下金蛋的鸡吓跑。”

呃...怎么不是凤凰呢,虽然老妈你的话十分振奋人心,某人在角落里无声地抗议着。

第一五八章兰琳鱼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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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章 鱼跳过盆

第一五章鱼跳过盆

第一五九章【鱼跳过盆】

大黄鱼的刚上市几天,行情并不如原先想象的那么火爆,一天维持在二三百斤。

桑木兰和楚婉玉她们已经很满足。

桑家鱼庄一天有十万八万的收入,扣除养殖场的四五万成本外,这收入不错。

但小五他们不止于此,一斤10元的抽头,反不如当初“洪荒鱼”多啊。

养殖场要逐步清场了,丁文考虑的是新场建设,连随氏的订单多日没有音讯也不关心,毕竟当时的协议,对方打定金过来才算生效。

5000万的购销协议眼看着就要作废,随氏依旧没有动静,章守志那个急啊。

夕阳犹挂,小五的一通电话'>打来,章守志两口子挤到丁文屋里打开电视,按到省台“天天新鲜事”栏目。

吓,这不是小五那家伙么,居然上到电视,真逗。

嗯,小五上到电视,形象比真人好多了。

电视里场景是在省城的南门农贸市场,四周围满观看的群众,电视台一位靓丽的主持人一个劲地介绍

古时候有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如今有个养殖户养出的大黄鱼也能跳过盆。

女主持人采访了围观民众,问这事信不信?

调查结果,不信者达90。

两盆的距离有三米左右,主持人随机挑出一位围观的人跨大步丈量间距。

三个大跨步。

女主持人又随意挑出一位妇女,从鱼箱里网到一条大黄鱼放到另一个盆子里。

这条受惊吓的大黄鱼一放入那盆子里,水花四溅。

突然“嗖”了一声,大黄鱼飞跃回原先的水箱里。

围观的群众哗成一片。

女主持人问小五,敢保证每条鱼都能跳过盆么?

这小五真绝,如果哪条鱼不能跳过盆,情愿免费送人。

女主持人夸张地哇哇大喊,把话筒给了小五,自己亲自动手,闭起双眼网到了两条。

两条大黄鱼放进三米外的水盆里,又先后跳跃回鱼箱。

女主持人再次失态大呼,围观群众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女主持人拿回话筒说,看来这次便宜占不到,接着介绍起大黄鱼一些知识和营养价值,然后采访了小五。

小五很光棍地打出宣传语,桑家坞鱼场出产的是“洪荒鱼”,桑家坞养殖出产有跳过盆的大黄鱼,桑家鱼庄在元旦开业,届时欢迎大家光临,品尝正宗的“洪荒鱼”风味。

女主持人不得不感叹这不是魔法术,而是奇迹。

丁文的屋子里欢声雷动,唯独某人和蓝子无声地撇嘴一笑,很淡定嘛。

其实昨日小五找过丁文,丁文特意从空间里抓出一些大黄鱼,示范给小五看。

小五激动万分,几乎跪到丁文跟前拜师。

不过小五的亲戚在省台,有了这个免费宣传,大黄鱼还不卖疯了?

丁父嘀咕,这情形似曾相识。对,就是喜鹊花苗。

节目刚播完,丁文就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安德森博士,另一个就是“冰棍女”的。

“什么,5000万的订单啊”丁母听后坐不住了,说要内退,回桑家坞替儿子管好钱。

章守志象小孩子般地又蹦又跳。

大黄鱼的销售将会红红火火的。

第二天,地方报纸纷纷转载了这个奇闻,大黄鱼的需求量当天突破了千斤。为了保住口碑,丁文不得不辛苦些,把养殖场内网回来的大黄鱼送入空间湖里,而空间里的大黄鱼抵这个数,算是“过炉”一圈。

在天刚蒙蒙亮时,恰好涨满潮。丁家夫妇还是如期返回县城,当然带走一鱼箱的大黄鱼、一鱼箱的花鳗鲵和几颗菠萝大的青莲籽。

丁文趁着母亲回来,让丁母酿上十几大缸的青红酒,全部收存起来。与桑木兰二人送父母到了对岸,恰好接上安德森博士和随飘云一行数十人。

“哦,亲爱的丁,你真是个神奇的家伙。”

“我们想亲眼见证‘鱼跳过盆’。”

丁文耸间表示无所谓,待到楚婉玉交货完毕,几人又乘渡返回笔架岛。

初升的太阳给笔架岛带来一片红火,晨风依旧凉爽。

再次试验“鱼跳过盆”,仍让章守志激动,也现场观摩的人震撼不已。

在安德森博士这班专业人士面前,丁文实话讲出其中缘由,鱼儿适应了原来水环境,一旦进入新环境里就地烦燥不安,不过动物天生敏锐,所以才有了“鱼跳过盆”的情景。

安德森博士不得不佩服,这样说明一件事,鱼的活性十足。基于本专业和一丝不苟的态度,安德森博士又抓了条鱼进行解剖、测试。

一会儿后,安德森博士脸色严肃地出来,说同品质的鱼都要,全身是宝。

这洋鬼子博士不是捉弄人么?众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差池,章守志用本地话暗骂出口。

随飘云一怔之后,当场填了张5000万的转帐支票,让楚婉玉接在手里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她就转手给了桑木兰。

10万斤大黄鱼的订单终于做成,按照购销合约分十次运送到上海高新区。

“小玉说得没错吧,这次你们得了大便宜。”丁文没心没肺地说。

“丁,你的‘洪荒鱼’呢,我听说过你人工孵育花鳗鲵,这可是很前沿的生物技术,我想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安德森博士了解的讯息倒挺多。

“噢抱歉,博士。花鳗鲵属于我国二级保护动物,出售需要有关部门准许,他们拆了我的养鳗场,造成我数百万条的花鳗鲵逃走,损失非常大。”

“与我随氏合作,鳗场的一切损失,我们可以给予补偿。”随飘云白了某人一眼,生硬地回应。

安德森博士不解。

“博士,嘿嘿,咱们今天不谈这事,几天没睡安稳觉,精神不济。”丁文让虞翠花安顿好众人,自己打起呵欠告退,补回笼觉去。

“真是奇怪的家伙。”

其实,对“冰棍女”来说,她带来这一大班人,也没抱着一谈即成的想法,毕竟需要时间说服董事会,还需要与罗素公司谈判。在这个非常时期,需要的就是时间。

数十人来访,虞翠花母女忙坏了,章守志陪着客人,不过一家子对丁文这个甩手掌柜没有一点怨声,5000万的订单足以让一家三人忘却疲惫。

在宿舍里,丁文一弹手中支票,开玩笑说5000万的现钞应该可以铺成一张床,睡在上面瓷实否?这话引来桑木兰一阵轻笑。

别说咱老土,这个想法还真的有。

不过这张支票要到建行省城支行营业部去转,到帐后要花心思转出帐户去合理地避税,桑木兰说该请个有经验的专业会计了。丁文深以为然,这事需要与章守志、李若琳他们商量。

回笼觉睡到晌午,某人神清气爽,窝在床听着隔壁屋嬉笑声,不觉地嘴角微翘。

还是蓝子贴心,任小琳子“逼供盘问”也不松口。嘿嘿,这个小琳子大大地坏,居然又把主意打到正要筹建的养殖场,咱在观赏鱼公司被蒙了一回,这次绝不上当。

既然老妈都发话了,还是多考虑叔伯舅舅们,否则他们住别墅也是愁眉苦脸,不和谐啦。

咱别丢老**份。

一阵电话'>打断某人漫无目的思绪,是小五这家伙。

怎么着?鱼贩子联合抗议

这家伙的心思,某人的心里是透亮滴,小五想转手赚把大票,这些大黄鱼经过转手,一斤卖个七八百也有可能。

丁文只能叫小五淡定些,不能图一时之快,不能忘记“洪荒鱼”的教训,咱们要维护销售终端嘛,不能搞乱市场,忍耐一些,面包和牛奶总会有的。

听到屋里有动静,桑木兰回来催着起床吃午饭。

几十张口吃饭倒难为了虞翠花母女俩,还好一部分人去考察随氏工地,丁文将就吃了碗面条,与章守志合计着送货到上海的事儿。

老章头无论如何都要亲自押车,一批货价值数百万,丢不起。

虞翠花当心章守志一人势单力薄,几经考虑后打电话'>叫小玉他叔出山。

某人碎碎念说,以后决不干这样蠢事,一律让客户上门提货,咱卖的就是场口价。

丁文生气不是没原因,筹建的新养殖场需要章守志独挡一面,这会儿人手紧张。

虞翠花和楚婉玉抿着嘴笑。桑木兰讷声说,要也让她爹一起押送,人多好照应。

这正求之不得。

这个死泡泡一人霸占着陆虎车闲逛,丁文电话'>喊泡泡马上滚回桑家坞,明天陪着桑木兰和楚婉玉到省城转帐去。

做好安排后,丁文又提起会计这事。

这个职位比较敏感,章守志一家人不吭声,某人只好召来李若琳。

李若琳说会计的事儿简单,可当电话'>联系后,这事儿就变得不轻易,跟工资没关系,因为省城的女孩都不肯来乡下。

某人咬牙切齿了,物色会计的人选霎时变得棘手,只好暂搁一旁。

话说还是每日销售实惠,钱货两讫,细水长流,拿钱稳当,丁文现在没心思再与安德森博士谈购销的事儿。

“哼哼,5000万款就转到养殖场,反正围垦建场都得花,给我全花光。”

听某人此言,众人乐呵了。

这不是咱不地道,实在是创业阶段,羊毛不能被抠光不是,那成绵羊么?

李若琳扮出恶心状,蚊子应该是披着羊皮的狼。

第一五章鱼跳过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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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0章 咱干咱的

第一六0章咱干咱的

第一百六十章【咱干咱的】

接下来十几天,随氏的人来来往往,笔架岛多出不少衣服光鲜的人,这可把安德森博士急的。

近日小道消息称,随氏准备“划岛而治”,山梁子以北仍然建海岛别墅,山梁子以南兴建海产养殖中心。

事情总一波三折,这个方案透着古怪,那班人个个心花花、心花花,专牵人家鼻子走的,到时提出什么控股啦,还是咱干咱的,坚决走自立更生的道路。

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其实最大的馅饼已被自己捡到,夫复何求,某人在腹诽。

运到上海的货已是第五批,而“鱼跳过盆”引发大黄鱼的疯狂行情,销售量开始逐日攀升,最后维持在3000斤左右。

丁文知道其中的猫腻,也不点破,闷声赚钱。

只是...“冰棍女”把养殖场部当成随氏的招待所,这算什么事。某人有些抑郁,索性视而不见,每天带着嘟嘟和小狼溜达去,偶尔回到新村看看。

新村主体的建设完毕,开始内墙粉刷和外墙装修;而桑家鱼庄进度快一些,内装修早就进行。桑家坞小学、老人活动中心、村委大楼相对滞后。

山坳子水库里的水抽了这么多天,怎么也抽不干,后来涌出的地下水让水质逐渐好转,包品之长长透出一口气。按照水利部门设计,水库四周必然要加固,兴建堤坝。堤坝,包括自来水净化厂和沟渠,一共要投入1500万。不过丁文对水库四周的设计提出要求,添加绿化景观等。

桑家坞村委掏不出这么多钱,丁文把念头动到养殖场帐户上的钱,包括补偿款1000多万,帐户上的钱太多不是好事,趁机出资把自来水厂纳入养殖场名下。

“老章,咱们把补偿款先提现出来,分到手上花花,最近手头老缺钱。”

谁不知某人现在富得流油,既捐建学校、老人活动中心,又修村路铺桥,花钱如流水,这些钱全由丁母经手,让她咬紧牙关却暗地心疼不已。

说来自来水厂也算公益,甭想今后叫桑家坞人交水费,但章守志看中淡水育苗的商机,与丁文合作的一年间,不仅渡过那阵子艰难,而且赚得盆满钵满,二话不说地同意。

“嘿嘿,老弟你做主就是,我没任何疑议,唯一想法把我的股权人变更给翠花。”

某人听着舒坦。

不过也奇怪,小玉他叔宁愿住在镇上旅社,也不愿来桑家坞看看,就盼着第五批货送去上海后回去山里。想必老章头与这位山汉子接触后,思想也所转变。

二人从新村转到水库旁,承建单位刚刚进场。

水库加固堤坝的事,丁文催得紧,前几天为了听取海边部分沟渠意见,专门派泡泡开车去省城接莫有栋。包品之现在全副心思转扑上面,还抽空巡视其他建筑现场。

丁文曾戏谑称赞老将出马一个顶仨。

包品之特意沿着水库边兜一大圈迎来,向着丁文鞠躬。

别墅的事本想等房子建好后再提,没想到老章头事先透露口风,受年纪大的人鞠躬,某人不习惯。

“包工啊,现在可安心留在桑家坞养老了吧?少字”

包品之点头不迭,说等房子入住时,把老娘和老伴都接来,这里的人好处。

丁文笑出一口牙齿,章守志拍拍包品之肩膀。

桑家坞人很排外,对章守志和包品之算特例,不过随着接纳的人越多,这种包容的心态会萌生,并逐渐生根发芽。

“都接来好啊,她们会与桑家坞老人们同等看待的。”

安顿完家事,包品之谈起公事。

水库堤坝、净水厂和饮用水管道铺设的工期只有6个月,争取年底完工,让村民们入住时都能喝上自来水。至于沟渠可以往后延一延,明年全部完成。

“包工你别想闲着,以后村道、小区绿化还得你操心。”

包品之拍着胸脯,人闲着会发慌哩。

新村建设,掏钱的事不少。村道和通往养殖场的道路是由养殖场掏腰包,这让姚官和桑春又感动又高兴,但绿化这块的钱总得村委掏。

第五批鱼货要发车了,章守志听到喇叭声,步履匆匆。

这一整天,丁文就窝在新村这边,由包品之带着看看沟渠的方位,顺便找合适建养鳗场的地方。

事实上,桑家坞新村的山地不多,要在短个里挑个高的,确实有难度。二人实地走了一整天,发现还是狮子岩附近的地理环境最好,就是地方紧了些。

丁文有意把净化厂与养鳗厂一并规划,这又苦了包品之。

哼哼,净化厂不就是几块洪荒空间的岩石么?

某人的一张草图让包品之目瞪口呆。

水净化厂的面积大幅减少,小到了极点,这也能行?包品之还是实话实说。

某人打包票,自来水的品质绝对国内一流,不相信的话届时拭目以待。此言确确,包品之按捺下心中的疑窦,想来丁文断不会用这事开玩笑,这事人命关天,关系到村民们几辈人的福址。

黄昏,丁文来到新村旁的帐蓬群,里面乱哄哄的,尽是嘈杂。

今年季风没有如期来临,大伙儿高念老天有眼,但桑春和姚官始终悬着心,每天都催着建筑队日夜赶工,内墙粉刷好的,就喊着村民尽早入住,至于内装修就是各家各户自个儿的事。

乔迁新居讲究许多习俗,尤其在农村。首先选个黄道吉日和良辰,还要准备竹竿、鞭炮、新衣裤、两桶水、砖头、算盘和秤、斗灯、安床等等,这里面有着不少寓意。比如算盘与秤,身背算盘,手提秤,象征着会做生意,财源滚滚;扫把与畚斗;家庭主妇一手握扫把、一手提畚斗,意味着贤惠持家。

桑家坞人耕海为生,喜欢选个大水潮的日子,祈望的是财源如潮滚滚来。

丁文来到桑春家的帐蓬外,听的多是乔迁事,探进一看,里面满是人,俨然成了村部所在。

“我们财神爷来了,什么时候给大伙拉上自来水?”桑良叼着烟,扯大嗓门喊着。

这水源不是刚找到不久么?丁文只能含糊答应尽可能在国庆前通水,坐到桑小正让出的位置,与坐在对面的姚官点了头招呼。

“投养殖场的事,大伙儿很踊跃,比紫菜田的事还关心,粗粗算了下,现有大概七八百万吧,以后可能还会更多。”桑春在丁文坐定后,报出的数字倒没让丁文意外。

大伙儿的家底都通透,这样平均一户二三十万,可这次补偿款不少,每户多少都有四五十万。桑小正伸出五个手指,说他家投五十万;桑良家三十万、桑二虎十万...桑夏仅五万。

众目睽睽之下,丁文出声了,是大伙儿自己投的,多少无所谓,就是不容许别人托的,养殖场不缺钱,刚卖了5000万的大黄鱼,这事大伙儿都听说,所以不能白白便宜别人。

帐蓬里突然一片沉静,一双双眼睛都那么惊讶和热切,紧紧注视着丁文。

听说是一码事,得到证实又是另一码事,5000万的数目令人咂舌。

原来一百多亩的养殖场产值这么高啊,那么八百多亩但养殖场建场的工期需二至五年,大伙儿有疑虑也是正常。

这段时间,桑家坞的传闻不少,随氏兴建药厂传得活灵活现,大伙儿倒经常议论,养殖场投资倒成了香饽饽,但大伙儿毕竟还有疑虑。

丁文的一番话打消这些疑虑。

养殖场征用海地的手续已经办妥,按每亩3000元逐年上交给桑家坞村委,桑家坞村摇身一变成了明星村,所以桑春和姚官才有底气计划出许多公益举措,比如村民的医疗教育免费等等。由此引发各村攀比的议论反映到镇里,让陈建和杨晓感到头疼,二人只好推说这是试点,暗中叫姚官和桑春缓些步子。

桑春毕竟敢顶住压力,说桑家坞都穷了几十年,以往从来没有眼红过哪个村,这次有机会翻身,不管别人怎么说,村里该做的照做。

“小文是咱们桑家坞致富的带头人,你们还观望什么?”姚官的威望虽比不上桑春,但他是一村之长,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桑春,桑春却不好多说,默默地抽着烟。

“你们别看老桑了,他和我各投100万,起初想份额有限就押到最后,现在我们俩可顾不得大伙。”姚官的话并非穴来风,丁文舅姨投资数额是由丁母早早定下,而木兰的六位姐姐自然也少不了。为这事,阿曾没少电话'>骚扰丁文。

桑大虎鬼鬼崇崇地躲在帐蓬外窃听许久后,探进头来怯弱地问他能投的吗?

“可以,但不能比二虎多。”桑春说了句公道话,让桑大虎缩回帐蓬外,飞一般地跑去寻九叔公和桑二虎商量。

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错过了桑家鱼庄,也许养殖场能维系桑家坞人的心。一家有难,家家热心,这是桑家坞人优良的老传统,丁文也不希望这个老传统由此失去。

丁文表态,大伙儿投资款数目必须在近日定好,款项可以等明年五月份到位。

帐蓬内一阵喜呼。

第一六0章咱干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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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被老土了

第一六一章被老土了

第一六一章【被老土了】

随氏的“划岛而治”方案姗姗出台。

随氏计划与几个知名院校联姻,在养殖场基础上建立海洋生物研究中心。

听说多次传会争论不断,有人说随氏需要科学化养殖,不能依靠这种粗放的老土养殖方式,因此这个方案与丁文捋不上关系。

某人的确恨,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到自己的场部白吃白喝这么天,你们要寻什么借口不好,偏说自己老土,土就土呗,咱能赚钱。

5000万大订单已交割完毕,章守志全力筹备新场建设,罗元和李若琳溜回省城,场部就剩丁文、桑木兰和虞翠花三人,幸好随氏那些杂人都走了。

“丁,我很难理解,一个能孵化鳗鱼苗的生物专家不值得重视么?”安德森博士带着满脸遗憾和满腹疑惑离开,让“冰棍女”脸色又阴上几分。

杂人杂音少了,机械轰鸣声又起。

某人躲在养殖场的场部闷声赚大钱,并开始发售花鳗鲵,这回让利给桑家鱼庄不多,按每斤200元批发价。

据说花鳗鲵大部分是销往南方,由于有正规手续、货源稳定,销量猛增,连带着大黄鱼的销量也广开销路。

呃,蓝子对多出的钱大惊小呼,说某人这是哪来的,丁文叫她甭管,把相应数目的款汇到自己帐户里,但数目惊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桑木兰也精了一回,揪住楚婉玉问个不放,这不,有人顶不住了。

面对桑木兰审问的目光,某人顶架不住,口花花地哄。

其实这个秘密就是...花鳗鲵被移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不能说出来,就在笔架岛上。

桑木兰很自然地联想到水库,还很仗义、很神秘地说,哪个晚上去偷捞时也喊她。

呃丁文呆住。

要说这事,沈清还打电话'>过问,现在还是和稀泥的好,丁文执住桑木兰双手,装做很是感动。

我要赚很多钱,我要在笔架岛上再买栋别墅,让老婆'>孩子都住海岛别墅。

桑木兰以为丁文在说笑,说省城的房子干脆别按揭了,咱们手头现在有钱,又目光盯到某人的钱袋子。

随她去,只要蓝子开心就好,丁文自然点头同意,心里暗暗盘算,到底要卖多少斤鱼才能买得起一栋海岛别墅呢?

场部并没冷清多久,暑假来临。

丁香带着几个同学前来,桑木杼和憨憨也跟来。

“这就是我那老土的哥哥,是个土财主,到了这儿别跟我客气。”丁香这样给同学介绍说,让某人很受伤。

穿着T裇和宽短裤,踏着拖鞋,头发有些长、有些乱而已,这形象怎么看都有二流子的气质,哪儿土呢?

桑木杼说表哥够不上土,现在的“土人”多有气质,把头发染成红黄二色应顺眼多了。

丁文悠然地喝着茶,本不在意,可听听这些丫头片子算什么话儿。

“丫头你这话会你嫂子伤心知道不,桑老师好不容易把你哥塑造成这等光辉形象,你们怎能说土呢?”某人双眉一挑,淡淡地说。

一听关系到桑木兰,丁香和桑木杼心虚了,吐吐舌头。

几个同学都乐得嘻哈大笑。

时代在飞速地变迁,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咱们明明是黑头发、黄皮肤,却让头发遭罪多少回,有的说是为改变形象,有的说是为赶时代潮流,更有风华少年染成一头白发,真让人以为此人未老先衰。

反正这是个性张扬的时代。

某人在感慨,这都是大环境所致的某些怪现象。

“憨憨,赶紧去把你的鸡窝头收拾好,要不然明天大舅进岛,准拿一把菜刀来。”

“不会要砍头吧?少字”

“剃头。”

“发在头在。”憨憨很壮烈地说,却心虚地溜走。

丁香和桑木杼皆说与某人有代沟,没有共同语言,领着几个同学逛去了。

丁文拿来镜子一照,发觉自己还是位帅哥,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其实还是蛮帅的嘛。于是镜子一搁,斜躺沙发上,打开电视,恰好看到某大叔的小品,忍俊不噤大笑。

比土呢,小品里的某大叔比自己老土,更何况现在流行土。

吃的,土鸡土鸭子正说明家养的正宗货,并且还有“傻蛋”一说,土并不丢人,那是原汁原味的真本性,丢人的是不土不洋,或者是半土不土。为此,某人决定一土到底,说这是渔夫的本色。

场部接踵而来的,有丁父丁母、自家小姨,还有桑木兰的几位姐姐来串门,顿时又热闹起来。虞翠花不用担心小俩口吃饭问题,回到新村那边去照顾她家的老章头。

宿舍不宽敞,丁母左右坐着丁香和桑木兰,对丁文要求依旧如儿时的苛刻。

“跟你说了赚钱不容易,你怎么就教不懂,捐献也要力所能及,不要再大嘴巴了。妈看你没日没夜的,别损自己的身体。”丁母到底心疼那些钱,也是关切丁文的健康,捐给桑家坞钱也的确不是小数目,对工新阶层而言,那是天文数字。

投入公益,不下2000万,任谁都咂舌,何况丁文的钱财目前并不富余。

桑木兰不说。事实上,某人“日日冒油”的程度令人发指,丁母自是不知内情。

丁文无声地点头,丁香却尖叫起来。

呃,这丫头,嘴里还唤土财主,要LV的包没门,某人直接忽略不理。

“土?那叫你大学校长或教授们也土一回。凭良心说,咱们国家都能象你哥一样土,那么再没有穷人。你爸的导师可是国家津贴的院士,他怎么不说你哥土呢?你明天去问大舅和乡亲们,你哥土么?你哥这叫不显山露水。”丁母不喜欢别人对丁文评头论足,更憎恶那些卖弄噱头的某某名人,一番话让丁香苦下脸。

这不是开玩笑?

桑木兰笑笑无所谓,但丁母不可容忍。

“丫头,你参加工作后,哥不会再给你零花钱,也不准你回桑家坞,当某天在外面累了以后再说。”

这丫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丁香花颜失色,频频把央求的目光投向桑木兰,桑木兰会意地微微点头。

为安抚母亲这番担心,蓝子说近日要划转500万到丁母帐户,让丁母别省吃俭用。可丁母不允,说投资要大笔钱。

养殖场的总体投资确定为一亿元整,丁文还是要绝对控股权,这方面任何都没异议。

接下来扯到婚期,由于新村别墅未装修,丁母让俩人先办了证,明年再补仪式,说这事改日还得与亲家商量。

桑木兰甜甜地笑,微带羞涩说妈您怎么说怎么是。丁母拉住桑木兰的手,笑说早想抱大胖小子享受天伦,让桑木兰顿时双颊晕红。

蓝子娇颜如花,看得丁母疼上加疼,几乎要捧在手心里,让丁香很吃味。

桑木兰几位姐姐寻来,也掺合论起二人婚事,而丁文又去发货了,听小五说粤省的老板要面见丁文。

“想不到啊,丁老板这么年轻,年轻有为,实在的企业家。”

这是粤省来的老板赞叹,某人很谦逊。

“一山更比一山高,低调为人方是实际。”

当然人家的赞誉不是白费口水,为的是寻便宜。对于商业原则,丁文把控很到位。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恨,一切都有动机在里头。

粤省来的老板反而更加欣赏丁文,因此没有原则性的退让只会让别人轻视。丁文谙于此道,规则就是规则,坚持原则不会让人说你“土”,该坚持的需要寸步不让到底。

钱货两讫后,某人又有一天的进帐,心情特爽朗,胃口大开。

晚饭很丰盛,用洪荒湖水蒸出的饭分外香,花鳗鲵焖酒为汤很补,煎煮出几条大黄鱼,清淡的还有空间摘出的瓜果。

憨憨是个吃货,三碗的米饭和两大碗的花鳗鲵汤下肚,依旧抓走几瓣西瓜。

阿曾和桑六丫大呼“过大年了”,桑木兰的生活水准令几位姐姐羡慕,暑假就赖定了。

咱妈很大方,赖多久都没问题,咱们吃得起。滋补的事儿自然不忘劳苦的大舅等人,要求隔三差五送花鳗鲵到对岸。

想当初为了“洪荒鱼”没少劝,能节省就节省,这时心态终是转变过来。

赚钱为了什么,不就为生活好么?

话说咱不差这些。

为花鳗鲵的事,大舅有空闲的时候就往笔架岛跑。

暑假过了十多天,随氏派人来催清场,又派出几拨人马。对不住,咱孰不接待,热情好客总有限度。

这几拨人马是几个名院校的课题小组成员,其中还有丁文母校的,他们看看丁文这种养殖的土方式,有母校的讲师说丁文别堕了母校名声。

哼丁文不悦,母校的老师一码事,别给咱上纲上线的,恕本人不予接待,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随氏的海洋生物研究中心够牛气,一网打尽许多专家,偏偏请不到叶振捷和沈清等,某人在气愤之余,有点小欣慰。

哼哼,你们若能攻克鳗苗人工孵育的世界性科学难题,咱就佩服你们,你们就是根葱或者大蒜。

说来“砖家”不如行家,“砖家”多理论,说得云里雾里,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行家多生产实践,默默无闻,却知道实践的许多细节。如果那个是“砖家”兼行家的话,恭喜你,那么国家的津贴你有份了。

不欢而散,丁文拭目以待随氏的海洋生物研究中心能整出什么样子?冲着母校的某个“砖家”话,可以笃定“冰棍女”又下了一招臭棋,但这与咱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六一章被老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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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能拖则拖

第一六二章能拖则拖

第一六二章【能拖则拖】

桑家坞新村这天很热闹。

叶老一人到场,随行的人不少,县镇二级政府头头都来了。

桑家鱼庄又多一块牌子,海洋濒临灭绝的鱼类孵育基地,叶老担任总顾问,似乎...份量比随氏的海洋生物研究中心还重。

鞭炮响起时,众人惊讶地发现,挂上的牌子不止一块。

长江水域濒稀鱼类桑家坞培育基地。

“叶老,桑家坞新村给您、老沈和莫教授各留一栋别墅,我们不是要拉拢你们,只想您老在桑家坞好好颐养,为了不担搁正事,鱼庄给你们各配备车,奥迪A6吧。”

叶老笑骂形式主义。

呃,这怎么说形式主义呢?咱可是十二分诚意。

骂归骂,叶老等人还是欣然接受。

县镇政府头头们震撼了,桑家坞得到这尊大菩萨青睐,是县镇政府的荣光,陈建和杨晓说不出的兴奋。

桑家坞乡亲们沸腾了,大学问的人都住进新村,倍儿地高兴,与大学问的人为邻,以往都不敢想象,没有去计较新村的别墅白送。

丁香再不敢喊她哥土财主。

这日,在叶振捷主持下,放生的一千条花鳗鲵移交到县政府。

老章头数着花鳗鲵,这次不再心疼。

移交仪式后,叶振捷大悦,提出白鳍豚、中华鲟、江豚、刀鱼等这些鱼类培育,希望丁文在保密的同时不要忘了技术交流。

某人嘴上答应,心想技术交流却是免了。

谁能有奢侈的洪荒空间?这是独一份。

莫有栋把培植红树林和芦苇荡提上日程,带着叶振捷等人在新村附近走走。丁文说了自己的规划,他们听得很投入。

叶老不忘揶揄一把,假如有这样的环境,以后将长住桑家坞,看看某人的话能否兑现。丁父说自己和乡亲们天天监督。

某人信心十足地打包票。

这样的大事,小五又动用关系,喊来熟稔的记者采访。

中午时,招待的还是“鱼宴”,摆宴在镇上。

在鱼宴开始前,还很风骚地表演起“鱼跳过盆”,叶振捷看得兴致盎然。

常知伟这回大展身手,厨艺又有精进,连叶振捷吃了都赞不绝口。

“咱们的某些养殖户很短视,当然也遇到现实中的难题,总不想如何养出‘放心鱼’,也是咱们这科技工作者遇到攻克许多难题。”叶振捷例举了养鳗一些病害,其实这病害与养殖户不按科学养殖方法有直接关系,可当听说丁文能在一百余亩的养殖场养成数十万的大黄鱼,笑眯眯拍拍丁文肩膀。

能者多劳嘛。

宴散席后,送走一干人。

桑家鱼庄的口碑是再次打响,当省台新闻播放时,丁香不得不对电视中某人唉叹。

哥你怎么不西装革履呢?还是兰兰嫂子耐镜头。

这死丫头,丁母没好气地一言蔽之,照料喝得伶仃大醉的丁父去了。

丁文一脸牙齿,与丫头片子计较什么。

其实,丁文原本不打算如此行事,鉴于最近有关税费部门前来寻麻烦,弄得人心烦意乱,在章守志捉撺下才出此昏招。

还真别说,这昏招管用。

某人却煞有其事在叶振捷面前诉苦,这世道钱不好赚啦,甭谈科技转化成生产力了,养殖本就是高风险的行业。叶振捷很护犊地说,这事会向省里汇报,这让当地官员们舒出一口气。

了解内情的楚婉玉和章守志笑不露齿,估计肚皮快笑得痉挛。

丁阿哥,你不去当演员,真的浪费人才。

哼,等咱们事业走上正轨,该税多少就多少,现在不正是创业的艰难期嘛,这些部门应该知道养肥了鸡才好取卵。

山妹子眨动双眼,笑得含蓄。

某人的腰传来一阵掐疼,桑木兰不允许某人接受令人误会的媚眼。

闻到蓝子酸味十足,某人由朗笑变成干笑,只好喊上桑春和姚官轮桌敬酒,由章守志与包品之垫后。

在老渡头还是醉意绵绵,晚上一回去笔架岛就清醒,丁文背上桑木兰,二人欢唱着儿童歌曲,让跟在身后罗元和李若琳相当无语。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丁香她们跟着唱着、笑着。

回到了场部,接到第一个电话'>是丁母打来的,第二个电话'>让某人气愤地扔手机'>。

“冰棍女”恁地欺人太甚,咱做咱事的,怎么与随氏的股价扯上关系?说要赶人,吓谁呢。

最近被狗咬的俩家伙闲得慌,居然署名举报咱,与养殖场、鱼庄扛上了。

扛上?咱却“干上开花”。

“哟,这手机'>禁摔,可以当板砖。”李若琳看到罗元捡回的手机'>,一瞧是随飘云的号码,缩回下半截话。

丁文呼出一口浊气,说声捞鱼去。

夏夜,月下波光粼粼,独撑渔舟,撒网捕捞,仿佛一幅诗般的画卷。

站在岸上,即使忧心如焚的桑木兰,也不禁看痴了。

小五也架小舟接回一鱼箱又一鱼箱的货,连称老板娘不用担心,老板醒着呢。

桑木兰的眼角则闪动晶光。

今夜网到的鱼特别多,单大黄鱼有八九千斤。

这是让小五他们喜上眉梢的信号,老板终于加大供应量。

赤着胳膊,汗花在月光下闪亮,丁文笑出一脸爽朗。

没事儿,财气财气,有财才会有气嘛。

岸上此时只剩桑木兰一人,如伫立的女神,听着丁文插科打诨,鼻子酸得想哭。

“老公'>,你一个人撑着累不累?”

丁文却说,假如有一天被狗咬,咱们不会去反咬狗一口。

某部门前来秉公办事,说是接到举报,于是桑家鱼庄和养殖场遭灾了,这事明摆着,不过到目前为止就在一直纠缠着5000万的订单,桑家鱼庄没事,养殖场成为枪口。

有了拆迁的前事之鉴,丁文显得淡定,把某部门上纲上线的狠话权当耳旁风。

毕竟章守志手头的那些红股也发挥效用了,所以事情就这么悬着。

吃一堑长一智,本来见大伙儿紧巴巴的,桑家鱼庄可以分红,但小俩口一合计,目前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一些人会不小心走漏风声。

这世道赚钱不容易,分钱也这般不容易?

事情过了三天,一张处罚单挂号寄到,养殖场需补交近300万的税费。

处罚,咱认了,不交的话养殖场帐户要被冻结。

某人嗷嗷大叫,冷静下来想想,到底还是吃了缺少专业会计指导的亏。

为了这事,丁文专门召集几人。

楚婉玉提出在省城成立桑家鱼庄分部,这样请人就不成问题了。

呃,难办的事情转个弯就简单解决?丁文直夸小玉脑瓜子好用,肩头的压力由此一轻。

桑春比丁文还在心疼处罚款,这么多数目够新村做出不少事。

散会后,章守志单独寻到丁文,谈起红股的一些内幕,丁文连声制止。

老章头你糊涂,他们愿意挂你名下,跟我通什么气?丁文的意见很明朗,能撇开这些红股最好,宁愿多交些税,也不便宜这些占“死人份”。

章守志会意。

建设新场投入的全是自有资金,形势全然改变,需要打点关节不必含糊,长痛不如短痛一回,旧场清算就是一次了断的契机。

章守志因丁文而有了底气。

七月底,大黄鱼的销售煞尾,总销售量达到30余万斤,但花鳗鲵的销售还在继续。

丁文暂时不想撤离笔架岛,大黄鱼煞尾的事没有对外声张。

他不急,随飘云却着急。

什么态度,冲到咱家门大眼瞪小眼,咱又不欠什么。

说来这“冰棍女”专门搜集情报,通过大黄鱼的销量推测,养殖场可以提早动迁。

这不,急匆匆地赶到笔架岛来。

“你为什么专门跟我为难?”这话问本来一脸冷漠的丁文,一阵好笑。

为难?恐怕是说反了,丁文拂袖离去。

其实丁文心里有气,当然还为“一撮白”它们的栖息地。随着动迁的日子愈近,桑木兰没少唠叨起“一撮白”它们,这都是无法割舍的,可惜新村的水库还没建成。更重要的是养殖场动迁后,相当于断了财路。

想当初,某人与泡泡还打算捉来清炖,放养了这阵子,现在倒觉得舍不得,也许是桑木兰她们潜移默化的结果。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够理直气壮。

“冰棍女”近日削瘦了些,与咱找不到共同语言,便找母亲与蓝子她们大吐苦水。

还是咱妈立场坚定,心里亮堂。娓娓说闺女啊,这年头大家都难,你看我家的小文没日没夜辛苦,是赚了些钱,也得罪过几个人,前些日子又平白无辜遭到处罚。

桑木兰是知道内情的,抿紧双唇不说话。

随飘云当即伏到一旁,写出一张300万的支票,递给桑木兰。

可怜的蓝子,现在犯上支票恐惧症,没有接。

“阿姨,我们愿意赔偿损失。”随飘云的态度很婉转,解释说这钱不需要交税。

“钱,我们不收,可以帮你动员小文,至于肯不肯也需要几人商量,毕竟是几个人的事儿。”丁母替儿子开脱。

在这里等着。”随飘云讪讪地说,眉头锁了起来。

就算“冰棍女”锲而不舍,咱不会给予好颜色,能拖则拖。

第一六二章能拖则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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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同学小聚

第一六三章同学小聚

第一六三章【同学小聚】

同学小聚,定在省城

丁文独自离岛,由小五相送

毕业三年了,原来还算风华正茂的同学都老成不少,相互仿佛生份了些,唏嘘了些

参加这次聚会的同学不多,二十余人,都是工作或家住在本省的

虽然有了生份,但几杯酒下肚后,话闸子全打开

由于专业吃香,参加聚会的同学际遇多不错,有几位年少多金、事业有成大学里曾与丁文整天泡在一块的刘沈,外号“大婶”,给一个养鳗场当技术指导,年薪加分红过30万元,让聚会的许多同学仰视

某人谦虚说,自己也包了个小池塘,养些草鱼、青鱼之类,满足温饱而已,自然被同学们忽略而过

坐在对面叫邱碧琼的女同学装扮靓丽、入时,娇艳无方她不断打量着丁文,然后与旁边的另一位女同学奚窃窃私语

呃,这

丁文在大学四年里本不出众,称曰隐形人,没有“大婶”那种高大英俊的形象,属于那种不起眼的校草,在毕业的时候酒后吐真言,他真想恋爱一回

众人一瞧不对啊,“大婶”便揶揄地说,蜡笔小、琼琼你们不会看出蚊子变英俊?少字

奚啐了一声,心直口快说在电视上见过丁文,邱碧琼也点头

记者随机采访路人甲大妈或路人乙大爷,现在上过电视也正常,“大婶”厉害哄哄说接受过县台专访

说的也是

众人一阵哄笑,“大婶”在众嚎之下主动接受三大杯罚酒

其实邱碧琼算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而奚则是活泼份子,二人同时分配到某市海洋渔业局,这次召集同学也是由二人发起,由“大婶”联络

众人笑笑而过之后,话题转移近日风头正劲的“鱼跳过盆”

“大婶”以专业的注释,“鱼跳过盆”纯粹是商家的噱头,水族馆锻炼海豚得需要多长时间,故不能够当真,咱们应该有专业的科学态度

“大婶养的鳗能游过垅”

“去你的蚊子,鳗游过垅不让老板亏死?”

奚声辩,“鱼跳过盆”有她和邱碧琼亲手试验过,绝对不是噱头,是千真万确的现实,知道这种大黄鱼在市面卖多少吗?

一斤800元,有价无市

哇,那不是赚翻了天这都哪儿出产的?

桑家坞鱼庄

丁文心里暗笑,桑家坞鱼庄终究打出名头了

同学聚会除了叙旧外,说说参加工作后一些心情,这样场合满是“大婶”和几位事业有成的同学豪言壮语,当然也有一撮同学转行,一时不甚如意

酒喝到酣处,劝酒与笑声不断,丁文在别人印象里酒量不佳,找来单挑赛酒没他的份

宴后买单的事自“大婶”他们,一顿饭结束后K歌去

金碧灿烂的特大包厢里,酒后疯狂嘶吼模糊回到当年在校时任意挥洒青春

可吼上一曲的压力很大,轮番的敬酒晕了头、涨了肚皮

丁文在上海那会儿尽情吼过一阵子,今夜纯是看看别人疯狂,不时地敬酒、鼓掌、呼喝

坐在包厢一隅,与邱碧琼、奚等女同学闲聊,一时倒成众花丛中一片绿叶

“老同学,你也藏得恁深了,赶紧坦白从宽”

其实与几位女同学纯属老乡会认识,谈不上是一个系的但桑家坞建立两个孵育基地,在专业报刊登上了头版,邱碧琼和奚不可能不熟悉

吓,奚已倒起酒,自然冲着丁文弱项来

“我在桑家坞是包了个池塘,纯是村野渔夫,在城市里谈不上对象,现在只好回到乡下找个村姑算了”

奚和邱碧琼给予狠狠鄙视,鼓动女同学们灌酒来,看看你招与不招

丁文叫苦不及,各位女侠手下留情,小生不胜酒量

喝下几杯酒,丁文的脸色大苦,引得几位女同学又呼又喊地劝酒

这让刘沈几人很吃味

“大婶”今天喝的酒特多,带着满嘴酒气过来说,蚊子你外面如果混得不如意的话,能够到他那儿当助手,月薪不低五千

懒散惯了,还是在自家一亩三分池自由些,赚些小钱过自己的小日子,某人说得实在“大婶”却听了不受用,人各有志也不勉强,当兄弟的真没把你忽略



奚心直口快说,“大婶”你省省,改天看报去,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看报?奚的话吊起同学的好奇心

丁文很谦虚地措词,小池塘得到了专家们关怀和指导,其实也是运营中的一个手段,没啥稀奇的

刘沈高声大笑,水产研究所的沈清是他们养鳗场技术顾问,却不常来现场,这的确是一个噱头

丁文连说现实就是这么回事

蒙混过关,丁文借着桑木兰一个电话'>赶紧脱离众香圈里,否则“大婶”他们那灼人的目光

刘沈这厮在学校里不断追求邱碧琼,毕业后仍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不是咱虚假,不是咱没自信,当时记者采访,还特地要求过不可登上姓名,只需突出桑家鱼庄就行蓝子吩咐少喝些酒,早些睡

可是这群疯人不趁机疯狂一把才怪

回到包厢,慢摇音乐那重金属的声响直震心脏,同学们在激光灯下全部摇动起来

还真别说,刘沈和邱碧琼都是学校时的舞林高手,还登台表演过,仿佛成了领舞二人团某人只会三脚猫的几下子,很自卑地躲在角落自娱自乐,老跟不上节拍

包厢门被重重推开,西装革履的七八人鱼贯而入,一看其体型剽悍,正主儿应该押在最后

音乐被强行中断,激光灯歇止,转换成明亮的灯光

“不好意思,各位哪位是丁文先生,随氏大小找他”金碧灿烂的老板正揩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是”

在同学恼怒和错愕的目光,丁文慢慢从角落步出

“我是随乘风,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随乘风说完掉头便走,剩余就是保镖们的事儿

找麻烦来了,一群面色不善的保镖让同学们都不敢仗义出头

“欺人太甚”丁文却顿住脚步

“你怎么说都行,只需你在明天让出养殖场,我会给你和你的同学赔个不是”随乘风的话从门口飘进来,说得轻巧而强硬,保镖们做出“请”的手势

“你们怎能这样?”邱碧琼走过来拉住了丁文

商业竞争,在规则范畴内无所不用其极,丁文相信查税的事只是开胃菜,身在省城如鱼儿脱离了水,轻拍了邱碧琼的手背,尔后咬咬牙还是走出包厢

保镖们随拥而出

“若不是你救过我爷爷一命,我们的手段绝不仅于此丁先生,咱们在商言商,但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不想她心力交瘁丁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这次请高抬贵手,不要去为难小云”随乘风与丁文并行,说得温文尔雅,但丁文没有出声

“我知道让丁先生早日动迁会形成丧失,丧失由我个人掏,这张1000万的支票算我个人的心意”

话已说穿,能否识得时务就你自己

丁文面无表情,并不接支票

强势的人物何曾去在意弱势人感受和想法,他们根本不会换位思考,这世上哪有大象去关乎蚂蚁的心声?

“一个月内,再短不行”丁文没有再回包厢,撇下随乘风间接走了

随乘风拿着支票僵住,想不到丁文会答应这么爽快

车驶过午夜的街道,明亮的街灯在快后退,丁文没有再留恋这座都市的美丽夜景,那一栋栋高楼大厦象森林里的洪水猛兽,这里只有强势人物的天地,咱们小渔夫还是安份地回到犄角旮旯窝去

面对随氏,一次次的计划被打乱,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

何必抑郁和闷气呢,在孵化鱼苗的时候,体质弱的鱼苗总会争不过而率先死亡,这本就是生存法则,丁文还是想开了

其实,依随乘风今晚如此行事方式,丁文大可在一夜之间摧毁随氏在笔架岛的投资,让这笔投资化为乌有

但损人不利己,冒着暴露青木戒的风险,这事丁文不做,想来是自己太少了解青木戒的缘故

凌晨回到笔架岛,那咸咸的潮味让人闻着舒坦,丁文没有通知桑木兰自己回来,便进入洪荒空间里

洪荒湖依旧那么平静,荷香飘送,果树累累呃,花鳗鲵的身影四周可见

在这个空间里,丁文就是掌握,来到那块巨石前,看着上面未名文字入神,不知过了多久,依旧不得其解

某人自嘲地笑笑:“把这些字符都拓下来,去请教那些高人”

所谓的高人自然指那些特地研究古文字的专家,但丁文需得造作一番,把字符分刻在几块木板上,也算留了心眼

这些字符,丁文也曾花时间比对过甲骨文,明显不是甲骨文

从洪荒空间出来时,已是第二天傍晚,在众人着急万分时,看到丁文出现的身影,少不了丁母一阵埋怨和桑木兰的紧张

“过几天搬走”

也许是小琳子多嘴,众人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也没怨声

不过丁文又喃了一声,我还会回来的

第一六三章同学小聚

第一六三章同学小聚

第一六五章 驾车之事

第一六五章驾车之事

第一六五章【驾车之事】

过上几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平淡日子,人也变得懒

偶尔四周转转,对于建设看不出门道,却累得包品之和章守志专程相陪

这不是耽搁事么?于是终有自觉,缩回家里当宅男

丁母每天笑**地观察桑木兰肚皮的动静,看得蓝子忒不好意思

村的电视闭路和宽带还没到位,丁香叹着闷,想到同学家串门去,伸手向丁母要钱

死丫头,不知你哥赚钱累呀,没事疯跑什么丁母嘴里这么说,还是磨不过丁香要钱的决心和毅力

丁香拿到钱后,又央求罗元送一程

蓝子,这样过活是不是很颓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某人,弱弱地问

不会呀,这日子挺好的蓝子清算着旧养殖场的帐目,回过头甜甜地笑

养殖场的利润有七八千万,扣除那笔订单部分的钱放在户头,现金分到丁,但养鳗场的钱有六七千万;桑家鱼庄的利润不少于养殖场的数目,拿出三千五百万分红得了

说来笔架岛别墅的首付款还有差距,不过想来老章头不急用钱,某人打张白条抵数老章头差些给丁文磕头,牛年的赚头出预期太多太多,没口子地说虽然用,现在什么都有,不怎么花钱

鱼庄分红当日,一个个笑容满面地签下名字,泡泡这货当着丁文的面摇摆起来,样子十分地扬眉吐气

“想不到嘛,我还能分到这么多钱”

众人都望向丁文,无声地笑

丁文只好还以泡泡白眼

分红的钱因为数额不少,蓝子要给个个转帐打款,泡泡还是自觉滴,把省城那套房子的首付款还给丁文,却说去买部Q7了

这事让小琳子听说,狠遭一顿骂

身为商人须抱有成本观念,一部Q7又要举债,到时公司会掏钱买一部车滴

泡泡很受伤

对呀,考驾照去,丁文似乎又找到打发无聊的目标

镇上有个驾驶培训班,说是百分百能过,丁文和桑木兰都报上名,于是二人出双入对出现镇上

师傅是个中年人,整一个烟鬼,把本来闷热的车厢熏得乌烟彰气,而且是个摆架子的人,丁文第一天上车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看来宣传与现实,说什么服务上佳,如果服务不佳的话,师傅会不会拿刀子捅人

算了,用两条硬中华打发这厮

靠,收下两条烟,一转眼称兄道弟,这一定是潜规则

潜规则无处不在,被许多行业用得淋漓尽致,待驾驶证考到手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晚上回到家背交规,做模仿考卷,感觉上有点儿紧张,看是那么回事

转眼八月份过了半个月,驾驶证很快地拿到手,可二人还不敢单独开车上路,这让罗元鄙视不知多少次

死泡泡,不就早开几年车么,至于

分神刹那间,陆虎车差些开进路沟,幸亏罗元眼疾打快,帮忙打了个方向盘,否则糗大了

急刹了车,某人心有余悸

车祸猛于虎,诚不欺我也,一不留神差点到路沟了这是

泡泡安慰同时不忘教授经验,只需记得油门和刹车就行,千万别把油门当刹车,车子是需要一段时间熟悉的,开车首先要稳,要胆大心细,走自己的道,别跟自己急

虚惊一场,换手让蓝子开,泡泡评论说还是蓝子开得稳当,不象某人那样好高鹜远

泡泡这话不过比师傅第一天的教训温和多了,咱不予算计

丁文在后座接到叶振捷的一个电话'>,他说豫省掘出几个遗址,是我国严峻的考古发觉,卢教授手头正忙,要到九月初会抽出一点时间,记得把东西捎过去

泡泡听得电话'>,连忙细声提示观赏鱼的种鱼

几种观赏鱼正在寄送,是叶老同行抬爱,倒便宜了兰琳观赏鱼坊,想到也便宜冰棍女,丁文有暴打罗元的冲动

虽李若琳的意图是好的,希望借此缓和二人之间的紧张,但兰琳观赏鱼坊今后别想从手里拿到一块洪荒石,丁文打定这个主意

桑木兰开着车缓慢驶回村里,一部车停在鱼庄大院里,是MINI

虞翠花骂着鱼庄大门出来

这丫头,叫她买部工具车,装货也方便,她却买了部中看不中用的车

“虞姨你很抠门,这部算鱼庄买的,小玉喜欢就好”

楚婉玉见到丁文一行,高兴地奔来,救兵终究来了

桑木兰也喜欢这款车型,急切地喊着小玉打开车门看看,二人钻进车里,由楚婉玉开着兜去

陆虎车外表线条刚硬,的确不适合做为女孩的座驾,丁文有些意动罗元观言察色,大声求饶说,蚊子你别再蹂躏我幼小心灵,能不能缓些买车啊

这番死相,估计又怕挨小琳子的骂,一部车屁大的事儿,整得可怜兮兮

原来,奔驰做为贵宾接着车,小玉觉得用起来不方便,索性趁着鱼庄分红,和老章头商量了下,不声不吭地买回家,连车牌都上好不过,工地实在需要工具车,配一部四驱的,但驾驶员呢对,把二舅叫回来,这些年头油价高企,搞运输没啥赚头,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说曹操,曹操到

“小文啊,你这里又奔驰又陆虎的,敢情是寒碜你二舅吗?开了一辈子的车都没开过好车,车钥匙拿来,我试车去”

“没出息的东西,回来说正事儿”

咱妈大姐'>头的权威一出来,二舅偃旗息鼓

丁文把陆虎车钥匙扔给桑夏

在四舅的别墅里,姐弟六人全在,包括舅妈和姨夫,在客厅里围坐成一大圈,开家庭会议呢

“小菊你先说说,这次鱼庄分了多少钱?”

小姨这次分到165万,说出来让几位兄弟吃了一惊,原先以为是闹折腾,没想到抱到金娃娃了

咱妈很气势地从一个个弟弟的脸上瞧过,光火地骂着几个舅舅都是一群死脑筋,说现在养殖场建,大舅投了100万、四舅也100万,二舅、三舅还没吭气

“小夏,别在外面混了,三年以后回来,桑家坞个个都比你有钱,把货车卖了回来帮小文的忙,真不知你们夫妻俩怎么想的?咱爸咱妈都不在世,小夏你非得离开不可吗?还有你小菊,赶紧去定栋别墅,镇里的头头看在小文份上,现在还来得及咱们六人就是要拧到一块,你姐以往没本事,关顾不到你们,如今能够了”

小姨点点头,这事早已与姨夫商量过

二舅惧内,面对众兄弟姐妹'>的目光,二舅妈不敢吱声,二舅往身后看一眼,转头过咱妈也点头

“那好,小夏、小秋你们俩赶紧把100万转到我户头上其实,大姐'>不是垫不起这些款,我要把你们的心都拢到桑家坞来,我会吩咐小文把育苗基地都分你们一点,包你们下辈子不愁吃穿”

呃,咱妈这很有压力啊

舅姨和蓝子六个姐姐的投资款拼凑起来已1100万,加上乡亲们的,一共接近2000万,出丁文和章守志的预期

算了,出就出,到时用育苗基地与老章头置换一些股份

四舅妈嗫嚅好久,壮起胆说能不能考虑给她娘二三十万的投资额,看家里仅有一个亲弟弟不成事,总是揪人心

“划归我名下,这事不能对外声张”

听了母亲大包大揽,某人耷拉下了头,战线又要延长,幸亏点到即止

这次场投资,许多人通过各种渠道寻来,都被丁文和章守志逐个挡回去

听说老章头的亲儿子几次寻来,都被老章头拿着棍子打回去,转而求到虞翠花那儿也没用,推脱去咱身上来

阿弥陀佛,怪不得最近怨念老多的,咱这不是预防随氏的渗透么?因而,在投资契约上写明,持有者原则上不允许股份对外转让,需要转让时,持有三年以上者一律按双倍退还投资本金,股份由内部消化这点,早向乡亲们说得透彻

二舅答应留下来开车,平常跟着包品之

家庭会议到了尾声,桑木兰带着轻巧步伐回来,一看会聚一堂,大方地招待,然后偎在丁文身边坐下

咱妈越看蓝子越顺眼,宠爱程度过咱了,怪不得丫头经常吃味、发牢骚

难得一家人聚到一块,咱妈喊去几位舅妈准备准备,客厅扔给几个大男人

“过把瘾了?少字MINI车也买一部?”

蓝子低声说预定了,是尊贵版的,这事和妈商量过了

大舅听了爽朗地笑

乡亲们原先不理解别墅的设想,为什么在底层要多个车库呢?在上面多添加一层也好不过大舅的注释略为不同,说底层能够放些紫菜床之类,不潮到人住的地方,这样卫生

现在看来车库的设想不可缺少,一排排间隔和一栋栋间隔大也很好,区里的车子以后肯定越来越多

二舅手痒难耐,拉上三舅和四舅试车去

丁家父子和桑春谈起小区内铺水泥路的事,丁文说一定要按照原设想方案,水泥路是必需的,但绿化也重要,沟渠和花园一样不能省略

丁父也坚持丁文的观点,让桑春不要因为乡亲们的提议而放弃绿化,其实烘干紫菜能够通过烘干厂处理

桑春一拍脑门,怎么把原计划的事忘到一旁?

紫菜烘干厂既是生产所需,这个选址要考虑运输、用水洗菜便利同时,不能让洗菜的咸水破坏绿化,丁文想到了狮子岩附近或者今后养殖场的场部,这个想法还要和包品之合计一下

第一六五章驾车之事

第一六五章驾车之事

第一六六章 清了池水

第一六六章清了池水

第一六六章【清了池水】

水库堤坝加固终究完工,净化水厂让某人改成简易厂房式

说起这个水净化厂周无窗,象放大型的蓄水池,进出水控制阀采用电动,也应急备用手动,让包品之哭笑不得,但丁文很是满意

这个水库,丁文口称是上天赐与,由于处于海边,而且地势高出村二十余米,这可省去不少电费

水净化厂建就在水库旁,最后的蓄水池接着几条大玻璃砂管道和沟渠

包品之带着丁文走上一圈

水库的泄水口朝向海边,还在施工;沟渠采用逐段拦水,给以后绿化创造条件

“包工啊,你的计划很保守,明明能够国庆前供水,怎么要推迟到明年元旦呢?”

“水质还需要检验,至少也要沉淀一段日子,如果达不到饮用水标准,我们的投入血本无归”

“你虽然请来机械吊这些‘设备’,你准备不测的惊喜”

次日夜里,丁文选出一半的岩石送进水净化厂,剩余一半按各方位投进水库

“这些投进水库里的石头?”包品之没有出声问

现场帮忙的是只有桑春和罗元二人,罗元看着一块块洪荒石投进水库,肉痛地咬牙切齿

水净化厂里的净化水池依旧摆放的是同样岩石

“包工你明日虽然开闸洗池,再逐日取水样化验不过今晚的事绝不能外泄,净化厂的设备除了我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参观这里钥匙我全带走,我还会来安装防盗报警器水阀控制室暂时由你掌管,以后水厂有什么事,你间接向我和大舅通气”丁文少有严肃的神情交代,让包品之凛然

大门闸上,泡泡那留连的目光仿佛还在净化厂房内,那里面得值多少钱啊

“蚊子,求你再给我一块石头”

“石头只准拿给田老雕刻,不许拿着石料,如勇敢四周兜售的话,你和我将不得安生”

罗元心虚了,因为自己招架不住李若琳“逼供”,石头在手肯定捂不住,说不定会惹出无尽的麻烦

罗元怕麻烦,千万不要象丁文那样百事缠身,还是舒舒服服过自己无忧的小日子

淡水问题的处理让丁文总算松了一口气,就等水质检验演讲

八月下旬,学校即将开学,咱妈近来经常叨着,想必心思还放在桑家坞;咱爸亲手设想的观赏鱼坊颇得包品之赞扬,那兴奋劲比分到钱还高

丁文几乎不插手兰琳观赏鱼坊的事,却默默地关注笔架岛上的建设进度,不时通过罗元打听

话说海岛别墅卖得不便宜,少则几千万、多则一两亿,丁文所看中的158号地块的别墅售价近七千万,这些都是通过李若琳渠道了解来的

本来,随氏准备在养殖场的地方建设休闲娱乐场所,由于项目变改变用途,影响了海岛别墅售价,不过那道山梁子天然隔断,倒研究中心与别墅住宅区分隔开来,对于别墅社区影响不大

这天下午,包品之灰溜溜地找来,说水库的水质达到国家一级标准,只需供水管道敷设完毕,水厂就能够供水

不达标才怪,丁文暗道,桑家坞自来水厂的投入应该算全国最高贵的了,那么大块的洪荒石,每一块都价值不菲,虽不敢与田黄石相提并论,但其效用无疑是田黄石不可比拟

“包工啊,这事不必对外声张,只需你我心中有底就行”

包品之满嘴答应

山坳子水库还在蓄水,蓄水量目前才不到水库容量的一半根据测算,水库总容量可达**百万立方,供应桑家坞村生产生活用水绰绰有余,而且地下活泉在源源不断地补充

穷山恶水的桑家坞村,有了山坳子水库,一切都能够活络起来

经过这么天沉淀,水库碧蓝一片、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周裸露岩石,相信几年内,周围的山不再荒芜,会越来越有生机

台湾杉、松树等这些耐旱的树木肯定容易成活,丁文还计划着水库边四周建个乡亲们休闲的好去处,这一计划纳入山坳子水库规划里

带着包品之走了圈,见到有些民工在水库旁洗涮,丁文告诉包品之,这个水库是饮用水的水源,民工们不能把洗涤用品和生活垃圾抛入水库,何况水库现在深达六七米,一定警告不能在里面游泳

“怎么忘记这茬”包品之当场打电话'>给承建商与监理单位,叫他们务必保护好水源

是该买来几只小舟,水库里的各类垃圾不少,有空时候多捞捞能看得见的垃圾,能够捞起来,看不到的只能放一些鱼和藻类水生植物

鱼类对水环境异常敏感,也是检验水质的另类办法

嗯,还得立个禁止游泳的牌子,咱可不想有人溺水身亡,尤其放假在家的小朋友私自到水库游泳为这事,丁文特地打电话'>给了桑春

丁文找个借口去往笔架岛,回来时带回二十多鱼箱的成鱼和幼苗,草鱼、青鱼、胡鲶鱼和花鳗鲵都有一些

这些从哪儿来?

当然是从笔架岛的池塘里网来

丁文是这么回答桑木兰,还神神秘秘的

这些鱼被放进山坳子水库,一溜入水中就不见了踪影

丁文连日细心观察,都没出现死鱼浮出水面,说明山坳子水库的水质不错

水库边种上柳树不错,这是蓝子的想法

柳依依拂水,把水库边装饰成碧绿长廊,某人交口称赞,蓝子还是保留古时候书生才女的气质嘛

丁香批评哥哥说话不算数,去年说的十二花神呢?

汗是一场晴天霹雳的动迁,否则还真有这个打算,凭咱的洪荒石头和水,种些花花草草算小事

丫头这个十二花神的提法挺不错,咱也诗意一回,采纳了

说来山坳子水库离村四五里路程,离桑家鱼庄近些,真个成为鱼庄的后花园,也是一件美事

站在狮子岩高处,望向鱼庄,中间有空荡荡的地方,为何不利用起来呢?

瓜果林

蓝子和丫头说这想法好,摘摘瓜果,再到水库边钓钓鱼,这日子想来挺惬意

可惜海风太大,瓜果恐怕要遭殃

丫头说这个好办,边先种植防风林挡住海风,能够保护瓜果林

呃,这丫头思绪倒敏锐,对别人而言,在四周都是硬疙瘩的贫瘠土地上植活防风林,那可是十年之功,不过咱手到擒来,有了山坳子水库的淡水,一切都变得容易

“丫头你有没兴趣承包这片瓜果林?”

丁香被问得吐吐**不吭声,这事嘴上说说容易,实际去做可是千头万绪

蓝子说,这事不错耶,有大赚头她鼓励着丁香,让丁香放手去做,后面有坚强的后盾

一听桑木兰都这么说,丁香握紧双拳,然后伸手向丁文要钱

这丫头,事情还没着落就要拿钱,没门

丁香气鼓鼓地拉走桑木兰,要找母亲商量

其实,心里已经有大抵想法,丁文现在不方便出面,因为一举一动被村里老少爷们个个都盯着,村里谁都晓得丁文是个财神爷,听说丁文要做什么事儿,他们现在都想参上一小份

桑家坞互助基金会的款额都被借光,章守志说这事倒好笑,借去的钱转手又凑到养殖场里,说明大伙儿参与的积极性在提高嘛

水质问题处理后,包品之开足马力督促施工单位挖沟建渠,虽风吹日晒得黝黑却老当益壮,这与桑家鱼庄一天一鱼的贯彻不无关系

现实上,谁都弄不清从哪儿捞来这些鱼,问小玉,小玉却把嘴封得紧紧的,还甩了白眼

“有的吃就吃,多什么嘴”

小玉这话挺顶人的,不然又得让丁文费一番口舌

从狮子岩望往村后山,层层叠叠的丘陵,因为老河道而断截沟渠的水无法自然流往丘陵最高处,按包品之建议在那儿建个水塔

村的水泥公路是上面通过,镇里注释为方便两个村通行,反正镇里掏钱,丁文也不在意

可通往养殖场的道路由自己掏钱,是从村的老渡头搭座桥,由于历年的水文大潮缘故,还需好好规划,这让章守志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还好砂石都由船运来原本这条路也是从丘陵顶上间接延长,能够节省一些投资,但丁文有自己的打算,便改成如今这个方案

丁文兴趣盎然地望望村四周,仿佛一个丹青涂鸦,村建设成如今这个规模,成就感情不自禁

处理淡水的问题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绿化只需沟渠所到之处,绿化不会成为难题,以至能够绿化到海边滩涂,这些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心满意足地回到村,玻璃砂钢管道敷设、焊接完毕,由大钢管接到小区的水管

自来水能够用啦

喝彩声不知由谁先喊起,然后迅地传遍了整个村

呃,净化厂的总阀还没开嘛

这些日子,大伙儿生活和施工用水都由镇上送来,水费贵的且不论,用水很不方便,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用丁文通知,桑春已打电话'>给包品之

开阀,放水

十分钟不到,家家户户转开水笼头,哗哗的流水声如大伙儿在欢笑,然后齐聚到村外围住丁文,个个弥漫着幸福笑颜

第一六六章清了池水

第一六六章清了池水

第一六七章 山的两边

第一六七章山的两边

第一六七章【山的两边】

桑家坞村与楼岐村仅一山之隔

这次村的占用山地、滩涂都是从楼岐村划走,楼岐村也获得一大笔弥补款

与桑家坞村规模建设相比,楼岐村多人选择到县城买房

虽然都处于海边,但一个山梁相隔,楼岐村好象成了山村

狮子岩山坳子水库蓄水成功,楼岐村许多人前来观看,除了羡慕还有不少牢骚的后悔

这个水库并不是在每个人手中都能变废为宝,1500万的投入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其实,水净化厂包括水库的现在投入没有那么多,主要省去一大笔净化设备的钱,这些省下来的钱又被丁文做主花到挖沟渠上

村内水泥路又要动工,看得楼岐村的村民们眼红

以前常笑桑家坞是个鬼都不愿意去的村落,现在这发展情形看得这些人咂舌,不少外村的亲戚常来串门

这不,大舅**娘家来人,是她三叔,楼岐村的村长

韩村长在大舅引领下逛完整个村庄,只能频频地摇头,说一山之隔怎么差距这么大?

大舅却说,一海之隔差距也很大

照目前来说,随氏在笔架岛的投资过桑家坞村

从海那边动迁过来,大舅切身体会到差距,在村建设上,与姚官二人对咱言听计从

“你还不满足啊?”韩村长误会了大舅的意思

大舅说与海的那边差距实际存在,但桑家坞村会迎头赶上,只差时间问题

这话让韩村长诧异,什么时候起桑家坞变得自信?想想往年都是冲到镇政府喊穷、要扶贫款,现在说要赶笔架岛?

其实大舅知道,有了互助基金会,大伙儿能够大胆投入紫菜田、花蛤地里,即便的养殖场需要两三年后才收益,但大伙儿的眼下生活无忧

竹架子连续在海地里固定,只待白露季节一到就泼上菜苗,因而大舅当前伤脑筋的事就是烘干厂

不就搭个临时厂房,装上烘干设备,拉上三相电,有什么复杂的?

听某人说个轻巧,桑春这回赖定,反正某人现在整日无所事事

快要离开村回到县城的丁母,坚定力挺桑春

可某人双手一摊,这样的事又分派到包品之头上,谁叫人家通这一行?

韩村长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喊桑春一起向镇里提提,老河道该要稍微治理

老河道,天旱时无水,下雨时上面放水,前几年一次大水冲垮沿岸山体

传达来的这个讯息不得不引起丁文重视

水火无情,断不能存在危及村安全的因素不过治理老河道,可防备于未然,倒不必杞人忧天,因为村选址时不仅仅丁文一人说了算,终究还有许多专业人士综合考虑

为此,丁文特地喊上包品之,由桑春带领下前楼岐村

由于山梁子挡住季风,山梁子两边可谓泾渭分明,那边的山坡树林茂密,满眼生气勃勃,以前可是山青水秀的村庄

一栋栋房子无章坐落,旧的有老式四合院、**院,的有不少砖房村道曲折轮车子进村可难,这是现阶段农村存在的普通问题

大舅说看完了楼岐村才觉自己村规划得好

三人来到老河道楼岐村段,一路沿河道旁,从上游往下游走,确实看到多处坍塌的山体,部分山体显露一层层分化岩到了桑家坞村段,老河道宽出几倍,山体都是整块的大岩石,应该丘陵一个整体

看来老河道治理得花一大笔钱,听陈建和杨晓平常诉苦,至少在近几年内没戏,所幸的是,桑家坞村在这方面隐患甚微

包品之指着老河道堆积着那些大小不均岩石说,架桥的桥墩要考虑上游顺水冲来的岩石,一拱横跨有四十余米,这座桥耗资不小

丁文一听急了,不小是多少啊?

现在不同前些日子,没有“钱源”,用去一分少一分,看来规划的蓝图有些大,还是快把养鳗场建起来,洪荒湖里的花鳗鲵早众多成灾了,也不能游手好闲一两年不是

桑春和包品之是理解丁文,为了桑家坞村建设没少出钱出力,但这些都是大投入,二人爱莫能助

回到家里,丁母在收拾行李,明天就要返回县城吃饭时候,丁母交代别忙坏身体、赞助村建设要量力而行,连丫头提出的瓜果林也半途而废

丁文晓得母亲话里的意思,不想多辩驳

按理开源与节流同等重要,但建设家园,寻找的财源才是根本,现在不是守成的时候,何况人一旦没份事做,便会懒得颓废

饭后,找几张白纸,画出几个草图

十几亩鳗池,一栋二层的砖房

砖房二楼是住宿,一楼全部是养育室、孵化室

这几张当晚让包品之看了,做了不少改,如平顶改成斜顶,一栋变成尺型的两栋,添加进出水道、花圃、保安室等等

哟,包品之不愧是行家,改得美观又实用,两栋房子便成两个孵化养殖基地的雏形

丁文迫切希望早日开工

当然,包品之保持审慎的态度,拿走几张草图,说要请人审审

自己的两个孵化养殖基地与随氏的研究中心相比,简直高楼大厦好像平顶民屋,够寒碜的人家是半球形建筑物,外墙多采用钢化玻璃,那设想出自名家之手,一根根特殊管材搭建而起,仿佛给笔架岛镶嵌了一颗巨大宝石

物以为用,硬件设备一流,不等于会过咱们,咱的洪荒空间可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

丁文暗哼哼

养鳗场毗邻于水净化厂,一块儿围起来

九月初,包品之拿来定稿的养鳗场图纸,整整的二十多张图纸,章守志一听这事儿,不用丁文招待,携着虞翠花一同前来

“老弟,这回我们只需20股份,投资平摊,一切事都由老弟看着办”

挂上两个名头,章守志早就从中嗅到无限商机,策划部国内哪家养鳗场有这种能耐?明面吃些亏其实有大赚头

拿今年为例,章守志与虞翠花看到存折里的八位数,每天都是笑脸

“总有你的份,别着急”

章守志和虞翠花吃下定心丸,对视一眼无声地笑

图纸与实地比对,总有差别,这难不倒包品之,能够应地制宜嘛

四人一合计,两个孵化养殖基地就此定下

虞翠花对丁文官僚主义有怨言,说养殖场都开始动工围垦,怎么不见场长到现场视察?

老章头和包工是咱的左膀右臂,有老章在咱放心,况且咱对围垦又不熟悉,不敢前去班门弄斧

对于丁文这种放权,老章头生出知己的感觉,这可是几千万上亿投资项目,不是一方小池塘这个项目负责人拥有不小权力,丁文不参与管理,可桑家坞的乡亲们都盯着,出纳岗位暂时由村里的那位出纳先赚着,无形间形成制约

不过老章头的处事公允、透明,也没让乡亲们背地里说长道短

插了这些话,几人又论起养鳗场

老章头提出水加热不要用电,使用锅炉要划算些,而且不受供电影响,也能够给宿舍供暖

的确,桑家坞村虽地处长江以南,冬季期也不长,但阴冷让人受不了,直想钻进被窝里捂着才行,能给宿舍供暖,那敢情好,丁文主意煤烧锅炉备用,还是以电力这样清洁能源为主

包品之说,建设时再考虑地暖

事情敲定后,三人各奔岗位,丁文只身又来到山坳子水库旁

水已涨至库容量的三分之二,微风拂来,水面飘荡起微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弯曲的水库岸把水面勾勒出不规则外形,在山与水之间草长青青

山坳子水库比笔架岛大得多,也很安静,总觉得没有那样亲切

扑通一声,几只青蛙从青草丛中跳入水面

四周加固的坝子,效果还不错,没有出现渗水现象,倒滋养了这个地方

溢水口最低放水位在库容量百份八十位置,因而溢水道都接沟渠,尽量利用好多余的淡水,不得不说包品之他们匠心独具

包品之还说,水库旁不仅要栽树周种上三角梅既可绿化、观赏,又能当成栅栏

三角梅很贱,折枝扦插就能成活,于是某人叫上几位乡亲挖坑栽植,这事儿竟然由桑大虎主动揽在身上,他隔一两天就来挑水洒洒

“小文”

“大虎舅浇水呢,有空去帮帮包工,能够把水库四周植树和花圃领下来只需你想做事,桑家坞的事儿包你以后做不完”

“真的?”

桑大虎将信将疑地望着丁文,挑着一担空水桶愣了许久

“那泥鳅还能养不?”

养泥鳅的技术并不难,实际养起来也好管理,泥鳅善于钻泥,只需预防逃走就行不过想在桑家坞村垦出一块泥田,现在可难了,由于平地部份都用来建设村

“如果你真想单干,呶,水库到鱼庄之间可种植瓜果林,效益应该不比养泥鳅差,这个瓜果林不要施肥和使用农药,纯天然的东西绝对吸引人,至于要种什么果树,你自己要多动些头脑了”

对于栽种瓜果林,桑大虎似乎不兴趣,在意养泥鳅多一些

没办法只好把这个提议说与桑春听,没想到三舅桑秋率先抢上了,还准备把果树林种到村四周荒山上

有人问三舅,石头疙瘩能种活果树?

三舅神秘地说,山人自有妙计,三舅的妙计是看到沟渠的设想图,以后只需拉节水喷淋,浇水这种苦累活能够省去

为这事,丁文没少遭到探问,能否出自他的主意

这可怎么

其实,丁文还是授意桑秋多种植些珍贵树种,当然中草药的药田也不错

桑秋一下子被拓宽思路,干劲十足

第一六七章山的两边

第一六七章山的两边

第一六八章 有形无象

第一六八章有形无象

第一六八章【有形无象】

卢教授今日终于有回讯,说是最近在豫省一直忙,事情暂告一段落,恰好闲了一点。

豫省几个遗址的重大发现,给先民在黄河流域活动历史推前数千年。

洪荒湖畔巨岩上的刻文被丁文拓刻下来,字韵与原文八九不离十。

一大早出发,由罗元开着陆虎车,带上桑木兰和李若琳,一起赶赴豫省中州。

晚上八点多到达中州,一行四人住在中州索菲特酒店。

不得不说泡泡很牛叉,一个人开了一千多公里的车,大叫请顿好吃的。

说吃的,中州自不如咱江南,江南的菜多精致,有的甜腻、有的清淡,不过这顿是由李若琳的同学请。

烩面。

泡泡吃着面,气已饱。

原因是李若琳这位同学是男的,不时地开涮李若琳,让泡泡吃面如嚼蜡。

在丁文、桑木兰一对乡下养殖户和泡泡这三个粗人面前,这位同学男极尽优雅风趣,这些风度唯对李若琳而展,让三人倒尽胃口。

丁文说肚子不舒服,回住处算了。

某名著活生生例子表明,娶个漂亮老婆'>压力很大,娶个又漂亮又有才气的老婆'>压力更大。

泡泡难得展现在李若琳强硬一面,不理李若琳。

李若琳眉飞色舞,刺激得罗元两眼如电灯泡一样瞪大,那是给气的。

呃,开慢点泡泡,救命啊...丁文抓紧门把长号起来。

满车里充满泡泡吐出的浓浓醋味。

但中州的未来大道车辆很多,这时有点儿堵,泡泡只好把气全发到方向盘。

卢教授来电话'>,说已经到了索菲特酒店的大堂。

丁文这下紧催了,看着车的长龙,恨不得下车赶跑去。

初见卢教授的印象,象菜农,瘦削而黝黑的脸庞,一双手掌很粗糙,说出的话带着好听京腔。丁文让泡泡带着二女去房间,自己从车上拿来一块木板,和卢教授到了咖啡座。

一见木板,卢教授就说这是件新东西。

想必卢教授误会咱的来意,丁文说这些字是自己找木板仿照刻来的,只请译出这些字。

字...卢教授拿出老花镜和小手电,照着木板上扭曲的字体细细揣摩。

“小哥,你在开玩笑吧?少字这些与其说是字,勿宁说是某个特定的符号,正如玛雅人的文字一样至今没人可破译。”

丁文指着其中两个符号,说是“青”与“木”,当然第三个字不说出来。

卢教授好奇,看丁文不象在说笑,又专注了些。

“这样吧,我把这块木板带回去,扫描进电脑里进行,看看能否有个结果?”

卢教授行色匆匆,带走了那块木板。

丁文有点忐忑,既期盼又担忧。

青木戒如此神奇,却局限于笔架岛范围才能出入那个神秘空间,说是洪荒空间,一个人背负这么大秘密,却只知在洪荒空间里动植长得特别快、长得特别高大,丁文不知自己将来会不会长成参天巨人。

送着卢教授到大门口转回,恰好遇着李若琳的那位同学男在总台询问。

这厮好咬劲,够韧,咱走了。

在楼层的走廊间,桑木兰贴在一间房门,活象某报八卦的小记。

呃,这是咋呢?

某人也凑上前,然后拉上桑木兰快速逃回自己的房内,二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泡泡男精猛。

由于要等卢教授消息,四人都安心地睡懒觉,到近午时才起。

卢教授恰巧打来电话'>,一块木板比对有结果,只有四个字“有形无象”,丁文约好在楼下的“西湖春天”中餐厅一同进午餐。

中餐厅生意极好,排队的人都发给一个号牌。

丁文提早预订,否则排队吧。

这方法好啊,桑家鱼庄今后生意爆棚,也可以采用这种方式。

空旷的大厅里人头攒动,有着不可思议的嘈杂。丁文四人由引宾小姐'>带进一个中包厢,包厢装修充满江南风味。

泡泡这货说饿极了,饭菜的飘着实香谗人,尤其与昨晚烩面馆相比,四人都觉食指大动,不过要等卢教授。在泡泡碎碎念中,卢教授很快到来。

点菜的事扔给泡泡,丁文和卢教授谈起那些字体。

“有形无象”被分别打印在四张A4纸,令人惊讶的是四个字仿佛硒鼓的墨量不足,四个繁体字各笔划墨色深浅不一,有点儿花。

这让丁文有着深深的迷惘,明明已经知道好多字,怎么会只有这四字呢?

卢教授说出个好笑事,昨晚单位失窃,其他珍贵资料和一些文物都在,偏偏哪个不开眼的贼偷走那块不值一文的新木板,幸亏字体已经扫描进电脑库里,否则白跑一趟。

这事其他三人好笑,丁文却觉蹊跷,因为只有他懂这个不是文物的木板重要性,现在却成了无头公案。

四张A4纸在四人间传阅,最后被丁文郑重其事收回包里。

七八道江南特色菜,再来一瓶五粮液,卢教授喝起酒,说些古遗址的考古轶闻趣事,四人听得兴趣盎然,端菜的服务员也听得兴致。

泡泡实在不顾形象,吃得啧啧作响,被李若琳从桌底下踢一脚后才有所收敛,只好向李若琳苦了下脸。

与丁文一起喝完一瓶五粮液,卢教授才开始喊要米饭。丁文却吃不下,对喝白酒本来就怵,这会儿有点晃晕,好不容易等饭局结束,一回房倒头便睡。

“死蚊子,说好去嵩山和洛阳去玩的,怎么说醉就醉?算了。琳琳,咱们一起去考察观赏鱼市场。”罗元愤愤不已,李若琳看桑木兰不想去也推说腰酸,剩下罗元一人独木难撑。

醉梦中的丁文头脑还在萦绕着那个疑问。

有形无象,华而不实、虚有其表。

这似乎在评论...偶然拥有青木戒内的洪荒空间,日常想的是赚钱,让日子过得舒服一些突然,从洪荒空间重重迷雾中飞出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头,让醉梦的丁文惊醒。

丁文从床上陡然坐起,冷汗涔涔,唤桑木兰打亮灯光、倒来一杯开水,自己又搜罗出那四张A4纸。

射灯照在A4纸上,白布的薄被出现斑斑驳驳的淡影,丁文起初还没发觉,用纸挡住射来的灯光时,发觉四个字所饱含神秘之处。

某人狂笑几声,连忙又收起四张纸,象宝一样藏起来。

桑木兰不明所以,倒满一杯水转头,以为丁文醉得撒酒疯,关切的目光睃巡个不停。

喝下一杯水,然后冲个热水澡,水中含有硫磺之味,丁文哼哼唧唧,外头就是不如家里好。

“文,什么木板?”

“从桑家坞老屋带出来的,觉得好奇,趁着空闲就顺便出来走走。”

蓝子不再追问,虽然颇多疑思,但热恋中的男女总有点“傻”。

催着泡泡起床,说要几个名胜古迹看看,下午先去看黄河,晚上吃黄河鲤鱼。这是中州附近的景点,由房间内的旅游指南找到的。

由于天旱,黄河不见其奔腾壮阔,四人顺便登上女娲岭,消磨了一个炎热的下午,来到一个简陋的船坞。

看来黄河鲤鱼多是养殖,有人挖池在河道上,有人直接网箱养在黄河水里。

四人踏上船,点上黄河鲤鱼与几道菜式,然后吹起江风,夕阳下的黄河滩尽是泥砂。

“蚊子,如果桑家鱼庄也把船搭到水库里,那绝对是特色生意。”泡泡如此提醒,引来丁文一阵白眼,丁文笑曰:要不要装修几艘画舫呢,日夜笙歌不绝,小样你敢去不?

山坳子水库乃新村命脉所在,拿去做这等生意,当然暴殄天物。

泡泡抽搐着脸上的肥肉,不敢作声,面对李若琳凌厉的目光低下了头。

一大锅的鱼上来,夹一片鱼肉放在嘴里,齿间充满泥土味,仿佛喝了一口黄河水,这就是原汁原味、地方风味。

四个人都吃不惯。吃到丁文养出来的鱼,泡泡他们才觉得怀念,于是一条五六斤重的黄河鲤鱼就吃几口,还好有几样菜式可以和着米饭充个半饱。但人家隔壁几桌都吃得津津有味,一桌客人谈起岭南风味花鳗鲵煲汤,说那个味道让人吃了不忘。

丁文示意罗元过去打听这家酒楼,叫粤港酒楼,在中州未来大道。

不过要吃上花鳗鲵煲汤,需得预订,罗元抄来电话'>便打过去,然后急急离开,赶到粤港酒楼正好夜幕降临。

粤港酒楼生意十分好,预订的位置在大厅。

泡泡的怨气化作动力,一口气点了五道菜,这个吃货肚子有头老虎么?

“反正你们俩钱包鼓鼓,得好好请上一顿。”

“小心你虚不受补。”

花鳗鲵煲汤,泡制技法与常知伟如出一辙,有些油腻,盛名之下泡泡虽大失所望,但喝上一碗又一碗汤,嘴里还囔囔,这才是正宗的桑家鱼庄货。

其他还有地瓜蒸蟹片、清蒸大黄鱼、凉拌海蜇头、鱼翅捞面,这下肚皮瓷实了,可算算这顿饭花去数千元,连李若琳都肉痛。

这一大瓦罐的花鳗鲵段煲汤竟要2888元,清蒸大黄鱼也不便宜,丁文只好从中得到安慰。

说来泡泡真的虚不受补,一回酒店就寻卫生间,看似中了某人的乌鸦嘴。

天气还炎热,油腻的东西适可而止,如此生猛大吃不闹肚子才怪,还是古人有养生之道,秋收冬藏早有所提,怪只怪泡泡为了逞一时口福却害了肠胃。

“蚊子,我现在好怀念酸酸的青瓜和葡萄,还清凉的西瓜。”虚弱的泡泡念叨着。

泡泡这一出岔,三人没有心思继续游玩,第二天轮流开着车回转。

第一六八章有形无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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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动了什么

第一六九章动了什么

第一六九章【动了什么】

回到桑家坞新村有几天了,丁文接到卢教授的电话'>,说电脑系统崩溃,还好原来数据库有备份,希望丁文能再寄去一块木板。

卢教授对那些字文很感兴趣,这也许是职业习惯吧,丁文只能回复,还需找样本临摩。

刚回来时迫不及待使用放大镜看“有形无象”笔画上的细字,不得不说这事异常玄奇。

“大陆破碎,偶得一末,藏于戒中,称曰洪荒,戒名青木,留之烙印,缘者得之,刻石留文,有心识其,缘法自显...”

丁文几日来一直感到费解,为何文字可通译呢?

这枚戒指不知辗转多少个年代,殷商周唐宋等朝代曾出现过,仿佛只有大治之朝才会出现,丁文暗暗琢磨,也许通过了无数个年代的传承,才把这篇远古未名的字文流传下来。

“有形无象”寓意劳身无神,里面倒记载些养生静神的歌句,字里行间还提到,只有达到某种程度才能找回青木戒的烙印。

丁文挠首了,这算什么事儿?远古的烙印是什么?难道远古先民们的技艺高超到这种地步?

诸多疑团困拢着丁文,这些事多无根据、也毫无头绪,也某人多出几份心思琢磨。

自那天醉梦中的骷髅头出现过,这几天频频光临,让丁文感到其确实存在。

那是一种警示?还是诅咒?

呃,警示不必如此恐怖吧。做为青木戒拥有者,既拥有神奇的力量,又担负未名的梦魇侵扰,丁文总算明白这不是免费的午餐,庆幸的是这枚戒指由自己拥有而不是桑木兰。

四张A4纸揣摩了不知多少遍,却偶然一次在山坳子的水库旁,三张被风卷进水里,丁文怔了许久,终究长长吐出一口气,为了自己美好未来,更加笃定在笔架海岛无论如何都要买上一栋别墅。

“泡泡,再帮我打听158号地块海岛别墅,我要买下这栋别墅,事情保密一点。”

电话'>那头吃惊了老一会儿,接着哀号起来,絮絮叨叨一通,被丁文直接掐断。

如果无知无觉,或许就这么懵懂过一生,可现在既然知道了,丁文只能循着有限的线索探下去。

晴空朗朗,艳阳高照,桑家坞新村一片勃勃生机。

新村百业待举,咱怎能在这长叹短嘘呢?反正现在已经赚到了。

丁文甩去沉重心思,来到养鳗场工地。

养鳗场挖池的几天了,由于地里都是岩石,工程进展不是很快,不过真正要投入使用,估计是年底的事儿。管它呢,能赶上桑家鱼庄开业就成,凡事也不必太焦急。

现场施工负责人见是“大老板”,近前又递烟又诉苦,丁文巡看一番便离开。

半路上遇着泡泡。

泡泡少有严肃神情,警告说蚊子你该不是有事瞒着蓝子,象购买那边别墅的大事为什么蓝子不知道?别以为你赚了大钱就学坏,如果做出对不起蓝子的事,绝饶不了你。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石头是从笔架岛上来?这么做也是瞒天过海。不让蓝子知道,为了她不担心,何况咱若想包*奶三奶四五奶不会掏钱兴建这些项目,近亿的钱足够花一辈子。

只要蚊子你记住,不许你伤害蓝子,也象以往那样,谁敢欺负了咱们的蓝子,咱兄弟俩都饶不了他。泡泡瞪大双眼,讲得义愤填膺,他说158号地块的别墅售价6888万元,在国庆将列为第一期预售房。

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全拜托泡泡。

泡泡说这种大事还是告诉蓝子吧,况且买海岛别墅是好事,让蓝子也高兴一回。

只得让泡泡去,丁文想想也是。

白露快到,该是紫菜田泼苗的日子,由于桑家坞人种植的亩数多,菜苗价格上涨了些。

桑春煞有介事地用海水和自来水兑,其他家也照着做,结果丁文不再象去年那么忙,何况最近夜里老做恶梦,精神倒有些不振。

一埕埕的紫菜亩蔚为壮观,分布数平方公里的海地,忙碌着家家户户的身影。

村里最闲的要算丁文和桑大虎。

丁文是人闲心劳,桑大虎是人闲心烦。

这个桑大虎不入包品之法眼,包品之宁愿自己马不停蹄,连水库旁做苗圃的事也不敢放手与他。这不,桑大虎被三舅叫去帮忙。

与泡泡搭勾搭背往村子里走,被泡泡拖进桑家鱼庄参观他们的观赏鱼坊。

几间外形还算好看的单层斜顶房,屋内面积可有二百多平方。泡泡有了布设自家观赏鱼店的经验,布置起大大小小的鱼缸或池子,看似蛮有规模的。

“蚊子,我们的鱼苗呢?”李若琳指了指蓄满水的大大小小玻璃缸,急切地问。

“先消毒好鱼缸、养起水再说,名贵鱼种多娇气,就算丹凤也经不起泥水泡着,不信你问问泡泡。”丁文见李若琳俨然成了兰琳观赏鱼坊的大掌柜,看来好笑。

蓝子在鱼坊里帮不上忙,想必李若琳想找个聊天的,听了买海岛别墅之事,平静地问丁文钱够不?李若琳夸张地尖叫起来,那高八度的嗓音倒有震破玻璃缸的趋势,让人掩耳不迭。

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不想离开笔架岛。”丁文这句话说得坚决,却包含太多东西,桑木兰理解地点头,二人有着太多情愫在这个地方,在李若琳看来是疯狂些。

“蚊子,我支持你不过我怎么感觉睡在一大堆钞票上哩。”

“金窝,海岛别墅绝对是金窝,天啦。”

这栋别墅是以蓝子的名字买下,能否买得到手,需要李若琳再次出马了。

第一期基本售罄,这是李若琳得到随飘云的答复,158号地块的别墅由于位置最好,本次早被人预定,要想买的话只能等到第二期,预计元旦再度开盘预售。

丫的,有钱的主真不少,谁叫别人的眼光也精准,但事实当真如此?

“你们俩又不急着结婚用房,也不差两三个月的。”看丁文琢磨心思的样子,李若琳甩来大白眼。

不管怎么说,凭咱的手段还看不出虚实?不过探出虚实又如何?丁文还是打算亲自走一趟。

第二天,随着退去的海潮,泼紫菜苗的队伍多了丁文。然而,丁文蹚着海泥去向笔架岛,离开人群渐渐地远。

话说随氏做事不马虎,连海地都标下界碑,难道他们还真打算填海造亩?

到了沙滩处,脱去解放鞋,洗去满腿的海泥,然后沿着沙滩向笔架岛临海那边走去。事实上想寻个没人的地方进入洪荒空间,谁知空间里出什么幺蛾子,最近老做恶梦。

一进入空间,丁文吓了一跳。

原本祥和的空间,似乎多了一重压抑。嘟嘟与小狼一见到丁文,又叫又嚎,撒奔得欢,但丁文从两个小东西眼里看到警惕的目光,让丁文心中暗凛。

我动了什么?难道把巨石的字文拓走引来禁忌?

游游也被丁文唤来,三只小动物在空间里相处得其乐融融。

湖里的水依旧那么清澈,潜游着许多鱼;巨大荷株叶大盖,仍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湖畔瓜果树木,一片葱绿,果实诱人。但那迷蒙的雾,原先是白茫茫的,掺杂进一些的灰色,风儿吹送下忽隐忽现。

在面对灾难,动物有时比人更敏感,空间出问题了,仿佛人一样患病。

来到巨岩前,远古字文还在,丁文不得不认真应对,涌生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是不是空间里也需要建立生态循环系统?还是咱毫无节制地索取,抑或把外来病菌带入空间里?

洪荒空间出了毛病,正说明自己也出问题,毕竟青木戒与自己血脉相连、血气相通。回思着获得青木戒的一幕幕,最终依旧不得其解,着手解决更从谈起。

建立生态循环系统不是件易事,只能一步步试着来,丁文凭有限的知识做出初浅判断,把握不定洪荒空间里的生态系统与外面有何不同。

算了,一方面练练那些养生口诀,另一方面丰富些生态的知识。

有了这个想法,再不愿把嘟嘟与小狼留在空间里,可扔下游游一个也不放心,丁文终是没带出三个小家伙。

首先要做的,把长得过盛种类移出空间,湖里还有不少花鳗鲵等、那些巨株莲荷、抓几种蝴蝶、蜜蜂来传播花粉问题一长串,越想越头大,最后只能赞叹。

想来大自然界妙化无方、哺生万物,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只要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整个生态系统就出毛病,任何世界都需要平衡之道。

权衡之下,丁文现在更迫切买来一艘快艇,把这些值钱的东西都弃之如敝履,实在办不到。

快艇现货由本省厂家直供,算做两个孵育基地的海洋科考用船。这艘快艇的到来又让桑家坞轰动一时,泡泡和李若琳真捉摸不透丁文,拿着桑木兰开玩笑,说丁文钱多得没处放,可以开着这艘快艇去环游世界,可惜不是豪华游艇。

丁文却为暂时解决一个挠首的难题而高兴。

小五他们的生意又悄悄开张,钱只少量从桑家鱼庄进帐,大部分存到丁文另一个帐户里。桑木兰发现,时不时又有荷花浴洗,吃上大莲籽和酸酸的瓜果,只是自从丁文有了这艘快艇,新村里少见人影,经常出海巡游,偶尔也陪着出海。

在乡亲们不经意间,山坳子水库里多了一些大荷花和许多淡水鱼类,丁文几乎把洪荒湖的清理个遍,人为地控制数量过多种类。

这种情形自然引起随飘云注意,不安份的家伙又打笔架岛什么主意?

第一六九章动了什么

第一六九章动了什么,到网址

第一七0章 有心的人

第一七0章【有心的人】

艳阳下,海天一色

艇劈波斩浪,飞驰迅急

李若琳总是多事,喊来随飘云一起上船游玩

当把快艇停下,随碧波轻轻荡摆

楚婉玉才敢从舱内出来,脸色有些苍白

丁文和罗元各执一杆海钓,闲坐舷边,让几个女同胞兴致勃勃参观快艇去

海事快艇不大,核载10个吨位,内装饰一般,外表呈天蓝色,船舱用玻璃钢造的,并不简陋

笔架岛附近礁石与鱼网少,泡泡说开船比开车容易多,行道随己咱深有同感,学上两三天就上手,虽说海面宽阔无比,但还是有一些诀窍和禁忌

风高浪急时,咱是绝计不敢驾船出海

从外海望笔架岛,这座海岛象一扇屹立的门户,把外来的海潮大浪都拒之门外,留给内海是余波,怪不得古老传说这座岛是妈祖娘娘用来镇压狂龙的

桑木兰说着有关笔架岛的许多传说,随飘云听得很专注

大海的广阔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感受其无垠,楚婉玉如斯感叹

吹着凉爽的海风,蓝子她们在船头无拘无束地高呼

呃,这不是在吓走鱼儿么?

丁文随她们去,懒洋洋地仰躺舱板上,望着蓝天

海钓不是那么容易,有时等上几个小时也不见鱼儿上钩泡泡在一旁絮絮叨叨,过往的鱼儿们快上钩,让他好好表现一回,也许是海神禁不住泡泡的碎念,居然送来一条三斤多的昌鱼

样,看你乐的,差点人栽进大海喂了

钓到了鱼,人却差点掉到海里,主要是泡泡太得意忘形

“我要消灭这条鱼”

不过咱也不差,一条快六斤重的马胶鱼上钩,显得比泡泡淡定

怎么回事,大海的鱼儿这么好钓?

蓝子和李若琳不忘试上一把,居然也钓到了鱼,二人兴奋直蹦

其实这应该是鱼儿回游的缘故,鱼儿为了过冬,从北向南回游、向近岸摄食长膘,倒便宜这班不识技巧的“盲客”,瞎猫碰到鼠群伸爪可捞

随飘云不动手,看众人乐着,若有所思眨着双眸,估计又在寻找商机

世上的事儿最怕有心的人,笔架岛似乎也有购游艇意向,这是可挖掘的题材,又为出售别墅添上一笔宣传所以她掩到一旁打电话,说是为方便主业进出笔架岛,需要购上两三艘快艇

东施效颦,冰棍女绝对在剽窃咱的思路

因为仓促,船上没有厨具,可杀鱼这事就蓝子一人能对付,冰棍女提议去笔架岛算了,咱从善如流,把快艇开回笔架岛南端的沙滩

没有船坞,抛下锚后不得不当回搬运工,蹚着腰深的水,抱一个个上岸

去你的死泡泡,自已上岸去,吃得那么肥,这不是想压垮咱的腰么?是兄弟的该同甘共苦

尴尬的冰棍女马上想到船坞这事,恨不得当场掏笔记下

可不是咱存心占便宜,有蓝子在旁作证,哥是怜花惜玉的人,还不到涨满潮的时候,船无法靠近码头

建个船坞容易,在老渡头装几个浮铁箱将就,至于豪华一些就是无底洞,要投入多少都可以

外堤被加固加宽,场部四周空地搭建一长排活动房,又碰见两个被狗咬的家伙,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一见丁文便收敛了些,领着一群外国友人进入半球型建筑物那里禁绝外人参观,丁文对此自不屑一顾

让蓝子她们去看第二期别墅,和泡泡一起动手摆弄钓回来的鱼,手段不如大厨们娴熟,却也凑合着常知伟常大师曾传授一些杀鱼的经验,注意处理鱼肚的胆汁和鱼膘,否则会发腥和发苦

泡泡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说,买是不是想偷运那些石头,下次一定要唤上他

这货还念念不忘洪荒石呢,丁文暂时不想动用空间里的任何一物,还在为那些问题疾首,便闷声不吭装做没听到

“蚊子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啊,有好处咋不便宜兄弟一份?”

泡泡这货人心不足,他还不满足现在生活?有了观赏鱼公司和桑家鱼庄的事业,又有小琳子这样贤内助和省城房子该知足泡泡,别人正羡慕你着

“也象你一样毫无顾忌地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爽”

呃按往日习惯,丁文绝对施以一踹,但自从修习那些养生的东西,倒把脾气磨好了,梦魇也出现得少

“想要毫无顾忌地花钱,那就把观赏鱼公司经营好,叶老那边我会催着”

“好,我等不及了,国庆就开业”

鱼坊内的缸与池都养几天了,泡泡专门从自家鱼店捞回不少鱼试养,目前还没出现翻腹现象

丁文点头,想来洪荒湖畔的水池里还存活着几条丹凤,拿出来绝对让泡泡大吃一惊,因为这几条丹凤养成盆子般大,算大金鱼

想到兰琳观赏鱼公司开张营业,泡泡再没心思杀鱼,心中的伟大计划不时嘟哝

涨满潮时,喝碗鱼汤,几人离开笔架岛,驾着快艇恰好遇到来挂网的桑良和小正他们

“最近小五他们一直缠着你们,渔场的收获不错”

“那还得说,金秋蟹黄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肥水,他们泼完菜苗净等着退潮摸海,听说一天能赚个三五百”

“好啊,可能最近回游到附近,你们渔场应该又有大赚头”

搭讪这几句,二人却是扯直嗓门尽喊,小玉说赶海的汉子嗓门响,练歌倒不错

来渔场几人也念旧情,隔三差五地送鱼虾蟹上门,家里的海货不断,丁文和桑木兰吃得不多,倒便宜了舅家

艇开了回去,停靠花一番功夫,丁文打电话给厂家,叫他们送几个船坞来

一身粘乎乎的尽潮,冲了淡水后,感觉轻松多

笔架岛的第二期别墅已经定下,在她家老屋附近,蓝子又说水火有时总无情,常在海面上飘不好

揽住蓝子的腰,咬着耳朵说,咱们去和妈说一声,先把证领回来好么?

即使很熟悉,蓝子仍双颊发烫,嘴角荡漾起甜美的微笑,低下头蚊蚋般地“唔”了一声,还是那么羞涩

咱家的蓝子,有一种东方古典美的风韵,那味道象女儿红,浅尝甚醇

蓝子打电话给咱妈,语气还是那般羞怯,咱妈回答说那敢情好,刚好趁着双节这会儿置办几桌酒席,那头的笑声都透过来丁文要催桑木兰再打电话给桑三儿,由丁文自己禀告这好事儿,桑三儿也连声叫好,就盼早日抱上孙子

呃,这事正在努力,挂断电话后丁文这么说,桑木兰啐一声没正经

繁衍后代是很神圣的事儿,怎么会没正经?

村的黄昏,没了鸡犬的乡村气息,但大伙儿还保持着吃饭时聚在一起叨嗑,把大舅家门口当会所了左手端着大碗重小碗,边说边聊倒自在,这活丁文小时候曾练过,却不知打碎了多少只碗

区内的水泥通道已铺完,空余地方栽花种树植草皮成为今天的谈资

按规划,各家门前屋后种植草皮和花墙,四周道路旁种树,浅水渠回字型绕着村;在居住区和文化活动中心有个公园,公园里有露天健身器材、人工浅水湖和喷泉,使居住区变得空旷;而村委大楼在文化活动中心前面,也与公园相通桑家坞小学在公园后端,占地可不小,除了三层的教学楼,还有大操场、礼堂、教师宿舍楼,划为一个独立的封闭区域

总之,桑家坞村的绿化覆盖率达到80%以上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闲搭着,偶尔放下碗争执起来,有的说桑家坞还缺少市场和堆垃圾的地方,有的说“紫菜床”收回来没地方晒,有的说有个菜园子多好,还有说放牛在哪儿放

丁文牵着桑木兰的手,远远就听到这些街谈巷议

呵呵,大伙儿都是有心人,当初规划时考虑总会百密一疏,村缺失的一些必要功能将来慢慢添补上,一步步地来,别着急

二人一到,大伙儿纷纷招呼

丁文逗了逗桑良的儿子,“鼻涕虫”去年还手上抱,现在却跑得贼快,躲到母亲背后瞅着丁文桑良的老婆这会儿又微隆肚皮,敢情这是生一胎

其实村前山还有一大片,目前隔着一个老河道,让乡亲们倍觉交通不方便一旦架上桥后,铺条水泥路到养殖场,情况自然不同,同样可以把淡水引往前山,水到之处便绿一片山野

老章头盼着养殖场这条路开通,说那样可以不受潮汐影响,能加快养殖的建设进度

丁文说出这个计划,大伙儿有啧啧称赞、有默默点头这条水泥路通了以后,去海里再不用蹚十几里的泥巴,车子可以开到养殖场堤坝上,多美的事

还美啊,最近大伙儿摸海都摸上瘾了,谁愿意扔掉一天几百收入的美事?这么一囔囔,众人都笑

这也许是生活用水排到海里引起,丁文不去深究个中缘由有人编排说,九叔公发现山坳子水库边的水草绿得诱人,心里憋闷得慌,真想把黄牛赶进水库里,就怕糟蹋了水源

丁文听了双眼一亮,在前山圈养牛羊等也是不错的事儿,不过前山与楼岐村各半共有,有大舅在似乎这不成难题,便把这事儿当众说了

大舅夹着烟头,说楼岐村有人找过他,谈的正是这事,其实前山的另一边草肥着呢,人家现在手头上也有些闲钱便琢磨起这事

来在国家经济大发展时期,处处都有商机,就否有心去发现

第一七一章 双节来临

第一七一章【双节将临】

双节,法定长假

今年是建国六十周年国庆,四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校放假了,桑家坞村早早拉起长长的条幅

可丁文父母提前请假几天,为的是二人事儿

领结婚证,手续并不复杂,可在双方夫妇眼里是特别庄重的事

红红的皮,二人一张合照,盖上民政部门的钢印,便宣布双方是法定夫妻

桑木兰翻着那本证,百看不厌,嘴角浮现甜甜的笑

双方父母都意犹未绝,说要宴请全村人和一些亲朋好友,日子定在中秋节

丁文知道,按桑家坞旧例,习俗套路可不简单

家里装修好了,算头一户,还差灯具、家俱、电器等等,丁母没少为这事唠叨,说提早一个月就好了不过,双节将临,各大商家使出浑身解数,推出各种优惠活动,自然也吸引了丁母她们

白色陆虎和红色MINI车载去一个采购团,有点儿浩浩荡荡

“蓝子,咱们只看中意的、好的,别嫌贵”指着一长串的购物清单,丁文在路上一直交代,不能光凭丁母做主,但丁母这次也潇洒一回,只要二人看中的东西,砍价砍得店老板或者导购服务员脑门冒汗

别说我们砍得凶,桑家坞村有一两百栋别墅,他们都还没添置这些东西,不信你们店派人去看看,物美价廉的话,我们回去替你们做宣传,这可是样品哦丁母一番说辞,赢来了价格大幅优惠

实在话,某人的额头也在冒汗,价格的水分这么多?简直象经历一场场口水战

买了家俱,买灯具,最后逛到苏宁电器商场

丁文和罗元都累得走不动,可她们还是斗志昂扬,磨得导购喊来经理决定,毕竟这是一个大单

“蚊子,咱们去省城那家复古家俱,是熟人开的,你那大厅的角落不是准备个茶室么?有一整套紫檀红木的茶室器具,样式古朴大方,与你家配极了”

“去看看?”

结果二人半途溜走

几车的采购东西运回桑家坞,一班人忙个三两天,终于把家安定了,丁母和桑木兰乐得直笑,可丁文快蔫了,这次恐怖的采购经历,让某人不愿再次尝试

丁母格外在乎卧室和厨房

这回,宽敞的厨房配上一应整体厨柜,看上去赏心悦目,明亮而干净二楼地板全部采用地板木拼起,一个简易起居客厅四周有四间卧室,每个卧室显得静谧,都拥有各自卫生间,丁文二人依旧保留洗大木桶习惯,一只大木桶在浴室里显得另类

参观房的乡亲们络绎不绝,带着好奇而来,都带着赞叹回去,有点儿象刘姥姥逛大观园,赞说好气派

乡村的厨房多是用土灶,不用说抽油烟机和整体厨柜,的确让乡亲们大开眼界;而车库里停放两部车,不觉得拥挤三奶奶参观完后,拉住丁母不放,说了一阵好话才离去,说电视里演得原来是真的,如今能见到这种生活死也无怨

并非丁文在炫耀,要带个头转变大伙儿一些生活观念,只有耳濡耳染之后才会有切身感受和体会这个体会,要数大舅妈最深,起初摸进厨房居然找不到北,在母亲一阵说教下总算明白,毕竟现在智能化的厨具不少,给家庭主妇们带来诸多便利

那间茶室里,紫檀木茶桌配出六张雕花背椅,一套功夫茶具摆着,四周挂着紫檀木雕和空空的摆架茶室是上档次,可某人的茶艺实在太臭,甭提会尝出个中三味,丁文自嘲说附庸风雅

坐在茶桌旁,父母、小姨和舅妈们在商量二人婚事

这不,刚歇上一天,丁文一大早挑着礼担上桑三儿家门,让一串鞭炮迎入桑三儿家门大大红包里的存折是孝敬桑木兰父母,可一转手又回到桑木兰这儿,这算是桑木兰的私房钱

“300万啦”桑木兰六位姐姐看了,争相诧呼

她们的母亲握住桑木兰的手,吩咐说木兰常捎钱回家,这一年加起来已经不少,两人花销不完,小文现在正发展事业,用钱的地方多着

待没人的时候,桑木兰还是把存折偷偷塞给母亲,抚着母亲那花白双鬓,“这些钱心意,妈你尽管花,以前被一大串孩子拖累,现在该享享福了,存折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这孩子”

丁文对木兰家的别墅巡看一遍,装修还差油漆工序,格调看起来简洁明快

来蓝子的父母还是喜欢住在县城,二老喜欢县城的热闹,很少回到桑家坞长住这栋乡村别墅,固执说这是留给孙子的,但他们的孙子还在蓝子的肚子里

想自己很少关心过二老,甚至从没一次主动打电话问候,某人心里觉得歉疚

别墅外型统一,但内装修各有喜好,阿曾说这装修方案由他定下的然而丁文自家的别墅,格调偏向东方古典,以红桃木原色为基调,由包品之推荐的,蓝子最后拿主意

不比丁文家,这儿没有装修完毕,一应家俱都没到位,从邻家借来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水果和花生、瓜子、糖果之类,七八个大男人坐着桌旁

几个大男人谈的都是桑家坞村发展话题,把厨房留给女人们聊天一班小孩在院子里没完没了放起炮仗,很快有人吓哭回来寻妈妈告状

阿曾倒着茶,说在家等了大半年,把外面的加油站都盘出来,这会儿总算盼到事做了,跟在章守志身旁学习阿曾的家境还是不错的,但他绝对不是实干的人,由于为人爽气、头脑灵活让老章头时常夸奖

蓝子的六位姐姐贫富不均,最差的要算老三和老四,目前还背着债,所以没回村买别墅,却时常和蓝子联系,这次投资款兴许还是由蓝子先垫的钱

“亦旦,你们到现在还不想来桑家坞,钱由我来掏,你先欠着”

亦旦是桑四丫的丈夫,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听了桑三儿发话,脸色却发苦,默默地抽着阿曾递来的烟,看来是做不了主建好之后的区,每栋别墅比上半年升值二三十万,现在购买现成的毛胚房得七八十万,当然也不是外村人想买就可以买得到,可亦旦就是不如桑三丫夫妇精明

“你啊的一根汗毛,你都比不上穷一时,咱别屈了一辈的志,现在桑家坞人人都盯着小文,偏你和四丫头能在家里窝得住,学学阿曾的样子多好,这世道老实人吃亏”

“爸,你这话可不对,是说我好嘞还是讲我坏,被六丫听着可饶不了我”

“油嘴滑舌,幸好当年六丫头自己看得中意”

桑三儿其实最疼阿曾,因为最困难的时候,经常由阿曾接济,听说时常在桑木兰耳边唠叨,心都偏向阿曾夫妇至于丁文,桑三儿还是心有芥蒂

“爸,我买,可钱”

“钱向七妹夫借,他现在名符其实的亿万富翁,还差你那么一点点?”阿曾坐着说话不腰疼这架式肯定是吃大户来着,丁文向着亦旦点头表示答应

“谢,七妹夫”

中午时分,姚官从镇里开会归来,和丁文招呼后,刚坐下便说起今天的会议内容

双节期间,无非是讲安全、讲稳定、讲和谐,因为这回是建国六十周年国庆,各级政府部门尤其郑重其事

大厅里置上两桌酒席,家内尽显喜乐,丁文喝得微熏,几步路就回到自己的家中可家里也不安静,几个表弟表妹时不时掐架哭闹,把糖果纸和瓜子皮扔得到处都是,害得小姨经常拿着扫把做卫生

“小伢伢,剥个糖果给哥哥吃”

丫头片子长得粉嫩可爱,这段日子跟丁文就是亲她笨拙而熟练地剥开糖纸,把糖塞进丁文的嘴巴,睁大眼睛正等着丁文道谢,当听到丁文道谢之后才卡卡笑起来,然后坐到横躺在沙发的丁文身边

“姐姐呢,漂亮姐姐呢?”

每当小伢伢受到小姨训话的时候,她总跑到蓝子身旁,蓝子俨然成为她的“保护伞”了,一会儿不见就念起

“姐姐很快就回来”

伢伢从沙发滑落到地面,跑到门口去看,恁是干等着在丁文在迷迷糊糊间,小伢伢的小手拍起丁文的脸

“Oh,小伢伢,哥哥在睡觉呢”

“哥哥骗人,姐姐不回来”

丁文只好坐起,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抱过小伢伢,说一起找姐姐去

桑四丫要买村房子,可谓全家总动员,结果相中第十三排六栋把小囡囡扛在肩膀上,丁文在半路碰到桑木兰他们一行人,小伢伢就喊着桑木兰抱抱

“木兰这么讨小孩喜欢,那自己赶紧去生一个”受几位姐姐的笑逗,桑木兰破天荒没脸红,只是咬了咬小伢伢的脸颊,让小伢伢痒得卡卡直笑

近邻的亲戚无点心吃,丁文和桑木兰两家的距离太近,但女婿这回担礼上门总有隆重的意味,不能失了礼仪桑木兰今晚暂时住在自己家里,把小伢伢给抱走了

丁文晃了晃头,去往养鳗场工地

第一七二章 小玉病倒

第一七二章【小玉病倒】

什么,小玉病倒?

刚来到养鳗场工地,丁文从包品之听说此事,吓了一跳

打电话给了虞翠花,对方说是急性阑尾炎,在县医院里住院

这个山妹子也太奋不顾身了与桑木兰支个声,丁文唤上罗元,火赶往县城医院

县医院四楼病房里,楚婉玉一人孤单地倚在床头,神情抑郁

“小玉,咱们来看你了”

失神的目光充满惊喜,楚婉玉要下床,被丁文摁住

“虞姨也真是的,建养殖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你都住院了都没人看望这次我和泡泡陪你,小玉阿妹可要安心地养病”丁文让罗元去问病情,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郑重地嘱咐

“小病,没事儿,丁阿哥这时候怎能离得开,等下早些回去”

“今晚不走,等明天虞姨来了,我和泡泡就走,出院那天要叫泡泡来接你,这段时间自己别再开车了”

病房里很嘈杂,有些闷热,六张床都躺着病人中秋时季,江南的“秋老虎”依旧肆虐,早晚温差大,导致患秋泄的病人很多

罗元回来时说,帮楚婉玉转个单人间病房,带来一班护士

泡泡就是会办事,丁文没口地夸奖,让罗元收拾东西,自己小心地抱起楚婉玉

单人间病房条件好出许多,想起阿婆病的那会儿,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她老人家只喊着回家去,许是怕花钱,如果这时阿婆还在那该多好啊

丁文心中不免闪现一丝遗憾,愣神间电话响了,是丁母打来的,询问楚婉玉的病情一番,最后说虞翠花会连夜赶来的罗元在旁听得真切,巴不得早点离开,因为明天兰琳观赏鱼坊准备挂牌开业,正暗暗焦急

这货的事业心蛮强的嘛,但小玉可是桑家鱼庄的支柱,别分了红就撒人不管,这年代争的就是人才哦,丁文狠狠瞪了罗元一眼,又打发他买粥去

罗元前脚刚走,主治医生来查房这位老医生检查后,盖头劈脸地训了丁文和楚婉玉一顿,说现在年轻人有什么事想不开的,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恋爱中双方应该多体谅和理解,别动不动绝食或借酒烧愁,活生生地折磨自己

楚婉玉侧着身子佝偻躺着,背向丁文

丁文这时觉来有些明白,恍惚地想起小湾山村一场梦,可那场梦是那么地真切,不由地望往病床上的楚婉玉

“小玉,鱼庄的事挺杂,刚刚装修完毕,这些日子你又忙着招聘服务人员,不知招来多少人?”为打破病房内尴尬气氛,丁文提起桑家鱼庄事儿

“我与蓝子姐商量了,省城成立个公司不可避免,只等国庆后一块儿去”楚婉玉依旧没回头,兀自说着计划,包括服务人员的培训等一堆工作

丁文在想,需要给楚婉玉配备助理岗位和主管,否则一个人忙不过来,虽然桑家鱼庄的利润点不是来自餐饮,但既然搭起了架子,名声也打出去,总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楚婉玉蓦地坐起来,从皮包里搜出一份材料递给丁文,脸颊仍残留淡淡的嫣红

丁文接过来认真地看,这份材料厚厚一沓,磨去大半个小时

来小玉极用心,大到框架和规章制度,小至日常礼仪细节,几乎备至,比起泡泡他们准备得加充分,这就是企业化管理原本在省城的桑家鱼庄,由于冰棍女破坏而夭折,丁文现在觉来可惜,不然不会出现人员短缺的现象发生

泡泡打粥归来,一瞧那沓材料,缩了缩脖子,也算有自知之明

“小玉你好好养病,咱们慢慢来,元旦来不及开业,咱们可以试营业,明年总会容易招工的”丁文把一沓材料缴走,让罗元盛好粥,劝楚婉玉喝一些

到晚上八点时,虞翠花赶来,自是一阵子责备与疼惜,立刻把丁文与罗元二人打发走,但丁文还是呆到晚上十点才离开病房在丁文离开病房的那刹那,楚婉玉的神情变得黯然,虞翠花轻轻地叹一口气

人生如等待列车,当列车离开时,站在月台上的人才会觉得错过这趟车次虞翠花轻抚女儿削瘦的脸庞,说不出的心疼和怜惜

“阿妈,假如时光能倒流,我宁愿折寿十年换来一次邂逅”失落的神情间欣然神往,明知那是一场虚假的梦,现实当中从来没有一次“假如”,但缺憾的人生总让人意犹觉,总觉这一世活得不够

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漂流

开着车,泡泡挺八卦的,竟敢口无遮拦地数落,说有家室的男人处事要稳当些

咋不稳当呢?这口气似乎与母亲如出一辙

事实上,老章头是从桑家鱼庄分走了不少钱,即使咱妈也时不时唠叨,可这是人家眼光准、看得长远,在事业起步阶段给予鼎力支持,就拿不久前的桑家鱼庄重组合来说,恁是没有人参与,连泡泡都保守,但老章头尽情投入,几乎捎上一家老小

养殖场出产那么多大黄鱼是别人所料未及的,连带着独家代售的桑家鱼庄占到大便宜,这是既是商机,也是老章头对咱有信心,做事够大气养殖场捐出一部分“烫手款”,老章头从未吭一声反对

相比小琳子的做事多出心机,居然让“冰棍女”暗中参上一脚,这都算什么事儿?老章头是直爽人

泡泡自知理屈,反而争辩说咱心中有怨气,从不关心兰琳观赏鱼坊之事

这个死泡泡倒有理了,对叶老那边也是几天一个电话催着,难不成要咱上门守着、催着,鱼是一两天内可以送上门,就看泡泡你有能耐孵化出一群小鱼仔

罗元想想自己没那本事,吐吐舌头不再争辩

玉替你们打理桑家鱼庄,让你们这些投资者省了多少心,舒舒服服拿钱分红,这次病倒你们应该拿出诚意来探望人家嘛泡泡你若有本事接掌鱼庄这摊事,明天就可以接手

罗元打定主意闭紧嘴

回到桑家坞村时,李若琳和桑木兰在鱼庄门口等候,叫二人上车一起回转家中

母亲和小姨有一言没一语地搭着,母亲织着针线活,小姨抱着沉睡中的小囡囡,说的都是姐妹俩体己话然而,见四人回来,丁母便搁下手中在织针线活,张罗起夜宵

煮了一锅鱼丸,撒一把葱花,加些些许醋,让人胃口大开,泡泡一口气吃了十二个,撑得直打饱嗝面对众人目光,泡泡无奈解释没吃晚饭

丁母瞠了儿子一眼,责备之意不言自明

姨说得婉转,小文啦,你现在是携妇将老的居家男人,农村总有长舌的人说长道短,别让蓝子难做这话劝得丁文郁闷,难道世事就是这么蹊跷?没了胃口再喝酸酸的鱼丸汤,丁文苦笑着摇头,不予辩解,有些心酸

那种勉强的笑容让丁母和桑木兰乍然惊醒

丁文推开面前的碗,独自离开家

着丁文离去微有点佝偻着背的背影,间杂的银丝在灯光下显得醒目刺眼,众人才发觉为了桑家坞村的美好明天,丁文肩上的担子可想而知

重情份的人在这现实的社会总会容易受创,丁母和桑木兰不知不觉地眼角湿润,为何不多一份宽容和理解,非要用苛刻去约束?

明天是兰琳鱼坊开业,丹凤异种总少不得,丁文架着快艇离开码头,在黑暗无边的大海上驰行,凉爽的少见吹散沉闷心情

丁文心底深处有个结,但还是去个电话给桑木兰,让她早点将歇,自己要准备明天兰琳鱼坊开业的赠礼

桑木兰唏嘘,说等着某人归来

三对丹凤用鱼箱,还有两对喜鹊花,它们能够残存下来,也是个意外但丹凤已长成世所罕见的特大异种,而喜鹊花也长成大喜鹊,金鱼的精神比“鱼跳过盆”的大黄鱼胜一筹

凌晨归来,见桑木兰还没睡下,如哄着小孩子一样,桑木兰渐渐沉入梦乡,可双手抱住丁文的腰,一刻都没松开过,脸上保留着满足的甜笑

好梦,我的蓝子宝贝,你总让人总看不厌

丁文轻轻掰开桑木兰的手,然后伸出手臂让桑木兰枕着入眠,即使心中有结也不会忽略怀中人

丁文做了个梦

阿婆的慈祥笑容,那双柔和的双眼看着小桑木兰,“孩子别噎着,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来找阿婆,阿婆替你做主”蓝子饱含着热泪点头,说只想跟着表哥读书从那天起,池塘救回的蓝子成了自己拖油瓶,时常不离,她的乖巧可爱深得母亲喜爱,以致于母亲戏称她是“媳妇儿”,阿婆也说亲上加亲

缘份象一根无形的红线,没想到母亲一言成谶,丁文轻抚桑木兰的刘海,看着蓝子的甜甜浅笑竟有些痴,轻轻地亲了一口,关上床头灯

好梦,所有安然入睡的人

第一七三章 鱼坊开业

第一七三章鱼坊开业

第一七三章【鱼坊开业】

第二天一早,房门被丁香捶得响

原来今天不仅是国庆,还是兰琳鱼坊的挂牌开业之日,好时辰定在五点至七点

蓝子急慢慢地冲澡、洗涮、打扮,可某人依旧懒在床,被丁香强拉硬拖着起床

不就是揭牌、放鞭炮等芝麻大的事?咱今天不是主角

到了现场才知道场面不小,泡泡邀来观赏鱼协会的人,倒有五六十人之多一身咖啡色职业套装的随飘云,引来不少男鱼友们的频频目光注视,主角当然是咱家的蓝子和李若琳

“蚊子,你说的丹凤异种呢?”

这哪会忘,前几天从洪荒湖里捞出来,不正在咱爸手里攥着?某人不理会泡泡热切的眼神

在鞭炮声中,三对丹凤和两对喜鹊由丁文父母送来,开业之际此举博个彩头

丹凤艳装,红红火火正时候;喜鹊临门,送来喜庆叫枝头

博个彩头和吉利,鱼友们热切地鼓起掌

二百多平方的兰琳鱼坊,室内布置成“回”字型,玻璃鱼缸间隔着绿色植物,打破鱼店旧有的模式,让人耳目一

丹凤和喜鹊花放入中间大鱼缸里,丹凤在水里恬静而曼悠,悄然摆动那艳红的鱼尾在水中舒卷,丹凤如鱼中的皇后一样雍容华贵;喜鹊花灵巧有致,格外精神,对鱼缸里水环境无不适应

泡泡兴奋地全身抽搐,隔着玻璃直呼宝贝;其他鱼友们纷纷聚集到玻璃缸前,或啧啧称奇,或惊讶不已

丹凤能养成锦鲤一样大,简直见所未见,可谓极品而喜鹊花憨态可掬,象卖弄**地不是鱼跃出水面,与恬静的丹凤形成明显对比

除了这三对丹凤和两对喜鹊花外,鱼坊里布置也煞费苦心,丁文暗暗点头外,与李若琳说思想还是不够宽阔,应该去香港水族馆参观一下,那样想象空间大些,兰琳鱼坊今后背靠两个孵化基地,怎么不考虑养些中华鲟、海鳍豚之类么?



桑木兰和李若琳听得怔住,尔后换上幽怨的目光,灼灼扎人啦

某人打了个冷战转开

“蚊子,那些鱼藻呢?”李若琳可没记这茬

“在我家里,省着点用”丁文逃一般地离开鱼坊,惹得李若琳咯咯作笑,他只身来到鱼庄,却见到楚婉玉娇小的身影

昨日还病恹恹的楚婉玉,今日神采奕奕,这落差也太大了?少字唤住楚婉玉,丁文肃着脸训几句,楚婉玉却展开笑颜,说不碍事,受鼓动的几位同学到来,需要好好说服在鱼庄工作,另外鱼坊今天开业,她们家也送一对金鱼贺喜

红顶紫罗袍

丁文这回呆住,恍然又想到上海房总的那对珍贵金鱼

这对红顶紫罗袍是老章头托了不少人买到的,花费的价码恐怕不低,这个礼送得不轻

当这对金鱼放入一个鱼缸里,泡泡兴奋得不知如何言语,差点拉着小玉的手不放,鱼友们哗然

“兰琳鱼坊成为珍贵鱼种的聚集地方,对我桑家鱼庄也是一个侧面宣传”小玉的注释差强人意,至少参杂了一种感恩在里面,李若琳拍开泡泡的咸猪手,把楚婉玉迎入女同胞们一伙,一时有说有笑的

随着珍贵鱼种越多,防抢防窃成了当务之急,难怪泡泡苦着脸囔着,这还让不让他离开鱼坊啊

寸步不离?死泡泡,你终究也尝到盯防别人的滋味,谁叫你前些日子不断盯着洪荒石不放?丁文腹诽当中,建议及时安装报警器之类的

随飘云不断多看少说,尤其听说三对丹凤和两对喜鹊花是由丁文亲手培育的,默默地站在那方鱼缸前观看许久,顺着鱼友们先前的评头论足,发觉这三对丹凤和喜鹊花确实贼精神,丹凤体表油光发亮,如镀上一层艳红,喜鹊花的灵蕴不用说

目中余光瞟向某人,发觉某人正在打电话'>,听是央求叶老的鱼种终究送来

看来叶老时辰记着这事儿

红龙鱼、金龙鱼、红白锦鲤、海象、花罗汉总共有三十二种珍贵的鱼种,每种都带有身份证,当泡泡签收下这些鱼种,嘴角已笑得抽搐鱼友们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描述,当场间接提议今后每个月定期在兰琳鱼坊举行交换会,希望兰琳鱼坊的珍贵种鱼早日孵化鱼仔,与各鱼友进行交换

这些鱼种的价值已过五百万,但对于酷爱养观赏鱼的泡泡和咱爸,价值不能用金钱来描述,不过说到种鱼孵化下一代,又把目光转身丁文

某人底气十足,只需是配对的鱼种一切都没问题

兰琳鱼坊开业,好的开始等于成功一半,珍贵品种羡煞同行和鱼友们,至于以后能否或如何转化效益,丁文不再多花心思

简单的开业典礼结束后,许多人的心思早已转移到国庆阅兵式上,丁文被丁香拉到桑家鱼庄大厅

鱼庄大厅有台大屏幕的led电视,很快聚集一大群人,虽然错过升旗仪式的直播,但阅兵式仍令人振奋不已,骄傲感情不自禁

在村委的楼顶升起五星红旗,村那边传来稠密的爆竹声鞭炮庆祝祖国母亲的生日,看来大伙儿觉悟也蛮高的嘛,村总有的精神面貌

国庆节目结束后,泡泡和咱爸安排鱼友们就餐,丁文等人不愿参合,回自家吃个舒坦

冰棍女在李若琳和蓝子极力邀请下,不会跟咱客气,一进客厅瞧见茶室那株兰花,竟然呆住了

这株兰花婉约有形,含苞欲放的花蕊,分发淡淡的幽香

“兰花”

其实茶室内不单这株兰花,还有一盆莲荷,同样吐露芬芳李若琳和泡泡曾眼馋,想把这两种花卉移往兰琳鱼坊,但丁文一句话让二人绝了这个念头

“假如你们二人能伺候好这两株奇葩,搬走也无所谓”

在茶室的显眼位置,一丛寻常的青竹疏离斜插,那叶子时至中秋,仍绿得**丁文尤爱竹子,因为那是蓝子的意味

随飘云突觉得丁文如谜一般人物,兰琳鱼坊即便刚刚开业,已经占尽风头,而且从追求企业的利润来说,兰琳鱼坊在开业当天产生效益了,让随飘云心里不平衡的是,叶振捷如此厚爱丁文,随氏的研究中心多次邀请都被拒绝

可某人和蓝子逗着小囡囡,此时看来象一位小男孩,与小囡囡争起一颗糖果,蓝子只好再剥一颗算安慰住某人,这等情形让随飘云哭笑不得

“哥哥,那只白白的小狗狗呢?”小囡囡记性不错,竟然还记得嘟哮,丁文随即学起小狗叫,咬着小囡囡小手,让小囡囡笑个不停楚婉玉在旁教唆,教小囡囡说哥哥是小狗、是个大坏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桑木兰对此只是莞尔一笑,朝丁文皱皱鼻子

丁母正招待众人吃午饭,泡泡的父母姗姗来迟,尽说公司开业没有及时赶到,明摆着给李若琳注释

午饭还算丰盛,花鳗鲵炖汤、干煎马胶鱼、海鲜焖面、老蛏抱蛋等,整整摆出八大碗咱**手艺日臻进步,想必从常知伟讨来一些心得,就算最近不断想减肥的李若琳都吃撑,直摸小腹子泡泡父母暗递会意眼光,真个希望未来儿媳妇有了

丁文草草用过午餐,去接替守在兰琳鱼坊的丁父

“爸,您不用夜以继日到这个地步?少字”

“老师和老章送来这么丰厚的礼物,鱼坊拥有这么优越条件,若不养出个名头,实在对不住老师的厚爱”

“那你们想定位什么样的市场?您还是赶紧回去吃饭,不然妈一发火,说不定会捞条锦鲤清蒸”

“焚琴煮鹤,她断不会做的”

养观赏鱼虽然为了赚钱,养起来也赏心悦目,可终究不能充饥,丁文强推着父亲离开鱼坊,来到红顶紫罗袍的鱼缸前,拨打房总的电话'>

接到丁文的电话'>,房总感到不测,说五洲国际贸易公司撑不过金融危机,早在半年前收摊,他现在改行了,与朋友一起开发房地产,若丁文不计前嫌,可再到上海去

丁文想问的是那对红顶紫罗袍,房总回说那对金鱼被一位港客买走

看似不是原先的那对,但丁文怎么觉得这对金鱼眼熟?便拿来小玉购鱼时的证书一看,竟然和原来的同一个编号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凑巧,原来那对红顶紫罗袍竟又回到丁文眼前,但丁文视这对金鱼的心态已然不同那时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这对金鱼价值的钱,养这对金鱼时战战兢兢,只怕出了差池;如今兰琳鱼坊拥有了这对金鱼,间接成了这对金鱼的主人,而且由叶振捷送来这些珍贵鱼种,有的已过红顶紫罗袍价值

这也许就是款爷的底气

泡泡刚刚还说把鱼店捞来的垃圾鱼处理,但咱还是劝了一句,兰琳鱼坊如果能把寻常的货色养出不同寻常,那么养鱼的技艺层次便高人一等

养鱼首先注重养水,山坳子水库供来的水,泡泡知道其中巧妙,于是听从建议,把这些鱼分散到其他鱼缸里,用心养起,好好发觉养鱼的乐趣

第一七三章鱼坊开业

第一七三章鱼坊开业

第一七四章 月下情话

第一七四章月下情话

第一七四章【月下情话】

中秋,把双节的节日气氛推演极至

双节期间,各施工队伍都放三天假,老章头和大舅选在中秋前一天搬入居

楚天行和楚天舒两兄弟初次来到桑家坞,路上碰到丁文却不理睬,恨恨地扫了丁文几眼便步回自家

犯不着注释,有些事越描越黑

快艇送了母亲等人前往笔架岛妈祖庙上香,丁文顺便看看自己的海岛别墅

今年双节期间,不少人来到笔架岛和村,论说人气,笔架岛高一些,因为桑家坞村即便旧貌换颜,仍带着浓浓的乡村气味

在人们的观念里,乡村具有浓厚的排外和宗族氛围,这些“房爷”自不愿被人盯着,不愿与村野俗人为邻

随氏的两艘可谓奢华的快艇停靠在船坞,样式比某人的阔气,出入可谓繁忙,趁涨潮时期接送一拨又一拨的购房客

环岛公路建成一大半,公路两旁是人行道,栽林木花草在海风中摇曳,现在初见环岛公园的雏形一栋栋别墅参差有致,之间的道路也有卵石细径

岛上使用的是电动车,为方便业主们出入,丁母说海岛别墅这一个月得付多少物业费?

能在海岛购买别墅的爷,多不算计这点小钱,也有许多象丁文这样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助长了笔架岛别墅脱销

预定的别墅已经封顶,象小囡囡叠起的积木方块玩具,丁母自然不晓内情,嫌说别墅内部空间不实用,一味催着离开,这里没啥好看的,不如咱桑家坞村

丁文和桑木兰摇头暗笑

节日的时候,乡村女人们太忙碌,净想做出一顿好吃的犒劳丈夫和儿女们,因而吃是过节的主基调

回到村,风中飘送饭菜香味,让人加快回家的脚步

夕阳西下时,鞭炮的硝熿味道已弥漫,礼花把刚刚入幕的夜空装点得绚丽多彩

憨憨在村委前垒起砖头塔,引来村里十多位小孩们围观,这时把塔烧得通亮

圆盘般的月亮冉冉升起,月光洒下村清辉,在村四周的浅水渠生了粼粼波光山地部分的沟渠在国庆前已通水,使得公共花园里的喷泉开起来,在月光和灯光交映下,仿佛成为村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渠水潺流无声,有路灯、树木、曲桥倒映;硝熿味随风散去,水面漂浮着鞭炮纸屑,桂花香味始可闻到路灯下,家庭主妇们在忙碌之后都聚集到第十排附近,各捧来一箩的花生、瓜子之类,围成一圈子,边嗑着边闲聊日常琐事,偶尔欢笑起来

三奶奶那透风的声音,含糊地诉说桑家坞过往,引得丁母那辈人颇多感触,象桑木兰这样重生代没有那些回忆,却听得兴趣盎然

与过去年代相比,今日的桑家坞可比拟人间胜境居有屋、食无虞、劳有得、邻相亲,这些正是三奶奶所感叹

在这样的节日里,男人们总喜欢用酒来挥洒豪迈,大舅家里的酒场正酣,大碗小杯让一些人醉倒才算尽兴,父亲和老章头几人醉得最早,阿曾他们也带着八分醉意,于是大囔小呼开来,把大嗓门的劲喊得淋漓尽致

就让他们闹去,过个节该好好休息一天了

主妇们依旧谈兴正浓,索性不管不问家里的那位与否醉倒

包品之也难得休息一天,回家团聚去了丁文串完各家各户,和桑木兰一块儿去养鳗场巡看,今晚喝了不少青红酒,体内分发出烫热,漫步在微凉的夜风中觉得有些快意

夜晚,从水库看往村,路灯通明,勾勒出村的全部轮廓,把这边海滨装饰得一片明亮,村仿佛显现小型城镇繁华的气象

镇里已经把桑家坞村列为农村建设的示范点为这事,村里召集大伙儿一起讨论,推出“建设农村、讲文明、树风”的活动,呼吁乡亲们改去一些陋习和不良习惯,比如随地吐痰、乱扔垃圾、踩踏草皮等等

听说在这次村代表大会上,讨论的气氛从未有过的热烈,看来大伙儿都挺关怀居住环境嘛

是啊,学校、文化活动中心、村医疗诊所等硬件设备都有了,按九叔公的话说,咱们桑家坞人不能被人看扁,有不对的地方就改

今年的中秋节,乡亲们过得舒心、开心,连泡泡的父母都直说这里好,一家四人在丁文家用过晚饭后,全回兰琳鱼坊去了

山坳子水库由于地势高,海风显得大,水面被海风吹起的微波细浪,轻拍着堤岸但山坳子水库并不安静,高低长短不一的蛙声和草虫鸣叫声,交错成大自然的乐章,让人感遭到与都市不同的声息不多时,涨潮迅猛的声音如号角,呼呼呼、哗哗啦掩盖一切,撞击在滩涂的岩石上,在月光下浪花点点飞闪,紧接着发出大鼓般的巨响

潮来猛如虎,潮去静如兔,这是赶海人必备的常识

拉住蓝子的手,上了小舟,把小舟摇荡到水库的中央,闻着熟悉的荷花香味,拥媳妇儿入怀,静静偎依

一方水域暂时成了二人世界

“文,告诉你一个初中时的小秘密,其实魏晓玲的书被我撕的,那个时候就把你当做我的小老公'>,谁叫她不断那么吸引着你,你还叫我去送情书,所以我记恨”桑木兰调皮地眨着眼,脸上还带着胜利的浅笑

“那会儿就瞎胡闹,哪懂得谈情说爱,纯粹出于好奇不过蓝子啊,你那时会懂这些?不会早熟了?少字”

“我会懂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初中毕业时我真想继续和你一起读高中、上大学,可家里没钱供我上学,只好选择县城考师范学校在师范学校里,我特地打扮成‘假小子’,装得特别凶,吓跑一堆贼心不死的男生,只需一得空就往咱妈那儿跑,经常从咱妈那儿打听你的消息咱妈是明理人,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吩咐我专心读书,不要影响到你的进修”

“哦,我家的蓝子也这么有心机啦,可惜我人品不好,高中时被功课逼得没时间想恋爱,大学时又没有美女青睐,参加工作后,一介穷小子在大都市里,本身条件不好,对象难处,想想至今略有可惜在心头”

桑木兰妩媚地啐了一声,抿了抿双唇无声地笑,“幸福当然要靠自己去争取去年听说你从上海回来,兴奋得一夜没睡好,便琢磨承包池塘养鱼把你留在岛上你知道么,去年被逼相亲时的表白让我差点晕过去,就怕你一口回绝”

“那时说好是演戏,没想到假戏后来却真做,起初感觉挺别扭的,后来逐步探索出‘异性兄弟’的不同,就这样心甘情愿被压在蓝子的五指山下,永远都不想逃出蓝子的掌心”

二人嘻嘻地低声笑开

“咱妈说这是注定的姻缘情份,一口就答应我们俩的婚事,我觉得咱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婆婆,我是最幸福的媳妇,连小姨都说我们俩前世是对母女,今生要继续前世的缘”

“咱妈尽是护着你,现在谁敢动你一根汗毛,她准跟谁急,说你是我家的旺财猫,看来是这样的,受我家特级保护”

蓝子呶了呶嘴扮着糗样,然后轻声哼起茶山情歌

其实,蓝子的嗓音挺好,哼起歌来很动听,一点都不比小玉差,只是平时深藏不露

甜美而轻快的情歌随风飘送,打开心扉,把心底的幸福欢唱出来,如月光洒满了水面,染得夜风温柔、月色诱人、荷香醉浓

月近中天时,砰了一声轻响,小舟不知不觉地荡到了水库岸边

“蚊子,我要你背”

“好嘞,背媳妇回家喽”

趴在背上的蓝子咯咯咯地笑,二人回到村时,见主妇们的闲聊已散场,只留下满地的花生壳和瓜子皮,丁文路过时踩得噼啪作响

“哥,你和嫂子躲到哪儿过二人世界?都好多人找你们”

“呃,今天又不是情人节,我们去看看工地,你嫂子脚踝伤着对了,咱妈和小姨他们去哪儿?”

“在四舅家当调解员”

丁文不管那些捞什子破事,兀自背着蓝子上楼,丁香和桑木杼几人继续观看着中秋晚会

与丁文二人的浪漫相比,某些现实问题摆在泡泡和李若琳眼前,婚姻大事今夜重又被罗父罗母提起李若琳分说有理有据,泡泡现在事业未成,她要供家里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读书,怕泡泡负担重

怎么对我没信心呢?泡泡说小琳子的事就是他的事,两个人能够一起分担,别分得那么清楚泡泡的父母也帮着儿子劝说,只需二人一领到结婚证,家里的困难容易处理

听说李若琳由是感动,总算正眼瞧过泡泡一回,决定明天带泡泡回她的家,拜见她的父母

这不,一大早打扮得象模似样,上门借走陆虎车,把兰琳鱼坊甩给蓝子和咱爸

这小子发神经,专扰人清梦

第一七四章月下情话

第一七四章月下情话

第一七五章 我要植海

第一七五章我要植海

第一七五章【我要植海】

村大规模建设告一段落后,随着山坳子水库的淡水流入滩涂,海鸟们的影子频频出现在附近

对于“一撮白”海鸭子一家子,母亲和大舅妈时常念挂在嘴边

看到对岸那反光的球型建筑物,丁文常哼哼,从来标榜爱护环境的安德森博士之流,为什么还要给笔架岛带来严峻的光污染?玻璃强光反射,对于村这边来说无关紧要,但那地方原本是养殖场,给海鸟们的伤害无疑致命,只望“一撮白”它们能安然渡过

论海鸟们生存环境,村比不上笔架岛的独特地理环境,但不务正事的丁文,打电话">给莫有栋

村附近海边滩涂就这么荒着,让桑家坞人渴望有一片芦苇荡

芦苇荡也好,红树林也罢,需要江河入注大量的淡水,以淡化海水的咸盐度,从这方面而言,山坳子水库的溢水量杯水车薪,但丁文有这个自信,山坳子水库里的水会产生奇效

按照莫有栋建议,入注海里的淡水由老河道流水,终究老河道出口处的河床经过海潮常年冲刷,能够减少投入和今后维护费用,因而可在老河道建起截水坝和蓄水槽

听说丁文要植海,亲友们没一个赞同,连桑木兰都破例地劝说现在不是时候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可丁文就是倔,特地邀来镇里的头头,说要租下附近一大片荒芜滩涂,用途是种植红树林和芦苇荡,今后由此产生的效益归丁文一人所有由陈建和杨晓见证,丁文和桑家坞村签下五十年期的租赁合约,近千亩滩涂的前五年租金没一分钱,但五年后每亩按2000元

说干就干,把建设老河道的拦水坝和跨河道桥梁综合考虑,兼顾二者安全

“你没事找事,全世界就你能,怎么会一根筋地做事,十头牛都拉转你,把所有银行卡交出来”丁母的口气少有的严厉,她明显被气得不轻,竟当场把桑木兰和丁文二人所有银行卡收缴

丁文讪讪不语,这档子事并非一时荒唐起意,单纯一种莫可名状的直觉驱使

“文,你应该好好地向妈分说”桑木兰在旁焦急,不断地扯着丁文的衣袖

“我的银行卡,妈你能够收走,也决不用卡里的钱蓝子的鱼庄帐户都是公款,如果不放心的话会被我挪用,由小玉二人共管其实这份事业投入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多”在别人看来本是异想天开,任何注释都徒劳,丁文的态度依旧坚定

“再少难道不是钱?你的钱是从天上砸下来么?”

丁文离开后,丁母携桑木兰等人去镇上银行分理处查丁文的家底,结果一查吓了众人一跳

“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你说你们还悄然预定一栋笔架岛别墅?”

桑木兰向丁母耐心地算出细帐,但丁文私人帐户有这么多现金也出乎桑木兰不测

老河道建坝,首先要清理去那些乱石,这些乱石能够利用,放到出口的滩涂堆积,这是莫有栋亲看现场后提出的其中一条建议种植红树林和芦苇丛能够从老河道开始试验,种活后逐步扩大面积

丁母听说专家来了,喊上丁父火急火燎地前来咨询

莫有栋淡然一笑说,红树林对于个人投资而言,除了提取栲胶的原料之外,经济效益不会明显但芦苇丛就不同,是造纸等工业好原料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一旦红树林或者芦苇荡成片培植成活,带着间接的效益是不可估量

间接的效益?

莫有栋打个比喻,村种植树木有什么间接效益?而红树林能够使沿海近岸都变成绿色走廊,成为海鸟们的天堂,真正体现出天人合一的宜居自然环境,带来旅游、赶海等效益应该比绿化草坪有意义,可惜的是这里受地域和气候影响,红树林群落不会那么容易成活

丁母仍旧没弄明白,反对的态度并未丝毫松动

丁文很干脆,索性把卡里的所有钱转到母亲帐户,倒让丁母几天没睡安稳觉丁父揶揄说,这个苦恼纯是自找,现在有房有车、有吃有穿的,非得插手这团乱麻,让年轻人多闯闯得了

现在整个桑家坞只有章守志明显地喊支持,愿意与丁文共同投资,包品之只在默默配合,三人与莫有栋暂时组成“四人党”,经常在养鳗场工地讨论到深夜,直至有天界定滩涂,与桥梁施工队同时开工时,所有人才发觉自己的反对没有效果

“蚊子,你在发什么疯?我可是接到不少人投诉”春风得意的罗元刚归回,到了施工现场摆出一付说教的架式

“欠揍么,你哪边凉快哪边去,我正忙着,你顾好自家鱼坊就是让我省心”丁文几句话把罗元打发走

可怜的泡泡只能干瞪眼,无可奈何地当回失败的说客,摇着头沮丧离开,惭愧面对蓝子和李若琳

“蓝子兄弟,我已经尽力,蚊子恐怕是走火入魔了”

“你们怎么不多动动脑子,蚊子在桑家坞哪次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养殖场、桑家鱼庄等等都带来丰厚收益,咱们的兰琳鱼坊刚开业就让同行们震撼一回,这世道只有慧眼才能识商机,你们现在叫杞人忧天”

李若琳怎么就成了丁文的拥趸呢?罗元和桑木兰都诧异

“小琳,我不反对小文种植红树林,只劝他能够考虑缓一缓,终究养鳗场和养殖场都在建设”

“从小文的惯用手法来看,这回又是以小搏大,你们瞧瞧鱼坊的事就明白五年免租金,租赁期五十年,人家小云听了都说这笔生意划算,恰恰你们非得一门心思缠在红树林上”

罗元嘶了一声,双手揉着太阳穴百般思考,恁是想不出这里头划算在哪儿

双节长期眼看就要结束,心想应该再次和丁文好好谈一谈,丁母与桑木兰拉住又将去施工现场的丁文,躲进卧室里

“妈,种植红树林和自来水厂一样,不会间接产生经济效益的,但会带来诸多好处,也许能够叫做湿地圈经济比如说我们养的大黄鱼比野生的好,海鸟们功不可没,可是你们看看,村这边现在连鸟影子都没见到,我宁愿花些功夫和投入,帮海鸟建个歇息地”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也算差强人意,但丁母问了,这事本该由养殖场出资,怎么独揽到自己身上?

“您都不能理解,何况乡亲们?明天一早走,让二舅开车送你们”丁文慢慢离开,说莫有栋今天移来树的幼苗,准备近日着手做个试验

“蓝子,湿地倒是听说过,这回难道是妈做错了?”

“文最近老神神秘秘,不说清楚里边的门道,我也不能理解,这不怪妈”

“臭小子又口花花的糊弄人,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养鳗场特地腾出一块地方,暂时做为实验室

当乡亲们还在争论不绝时,树苗在模仿环境的实验室培植成功,莫有栋激动万分,紧紧握住丁文的手,说红树的遗愿终究能完成原来,林雪芹的母亲叫林红树,一生与红树林结下疑惑之缘

树苗培植成功只是第一步,这种热带植物能否适应桑家坞附近气候和实际滩涂土壤等生长环境,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为了减少浪潮的冲刷力量,二人决定预先在种植幼苗的地方四周垒起一圈岩石

红树林喜高温、湿润气候,现在时季快到深秋,明显不是培植的好季节生长土壤已不是问题,试验转为幼苗耐低温方面,因为桑家坞在冬季,最低的气温可至零下一两度,虽然当地低温气候时间每年仅有半个月左右,但不得不考虑到这个主要因素

幼苗分各个生长阶段,开始试验低温气候环境下的生长,莫有栋就此在桑家坞村长住下来,偶尔闲聊起林雪芹

“莫教授,小芹最近忙些啥?”

“她啊,公派到日本进修一年,应该快回国了,其实论进修专业,还不如到你这儿来进修”

“原来留洋归来,那可是海归一族了,我的养鱼手段上不了台面,都是粗放式的方法,来我这儿进修等于浪费时间”

幼苗生长迅猛,耐寒的试验效果也不错,莫有栋首先引进适合当地的品种无瓣海桑和秋茄苗,然后对其他品种逐一试种

很快地,无瓣海桑密植在老河道出海口,象麦苗从田地冒土一样,在黝黑的滩涂上形成一小整片翠绿有限的淡水被特地挖沟引灌,乡亲们都看得稀奇,把此举喻作往大海里撒盐--毫无用处噉

经过本月一次大潮汐之后,无瓣海桑密植田真的象被哪家黄牛糟蹋过的麦田,癞痢得碜人没必要补植,试植效果还得等一些日子再说,待看明春莫有栋终究喊来几个读研究生的学生当助手,把桑家坞村的近海滩涂当课堂,因为瞧着养鳗场基本落成,丁文实在抽不出多时间专注此事

第一七五章我要植海

第一七五章我要植海

第一七六章 这回火了

第一七六章这回火了

第一七六章【这回火了】

与随氏的研究中心投入使用大肆宣布相比,养鳗场开张显得低调。

鳗池消毒一番,池水养了几天又换,然后把洪荒湖内的花鳗鲵逐批引入鳗池,一切妥当后才致电给叶振捷和沈清他们。

叶老在里开玩笑说,这回是应邀参加随氏的近海生物研究中心,刚好顺咱们的孵化基地。

呃,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人家是巨头强强联合,咱们算作坊式的,比不得。不过花鳗鲵的人工孵化铁定不能在洪荒湖内进行,由着叶老他们派人去摆弄吧。

深秋,虽然早晚温差大,但养鳗场内的供暖还没开始,咱的这些花鳗鲵体质迥异,能应付气候的变化,熬不过的只能被淘汰。

开春又是鳗苗的孵化期,丁文不得不随意挑选一番,把这些种鳗聚集到一个鳗池内。

白露后是桑家坞开始忙碌的时期,听说头水紫菜长势挺好,比不上去年,却足够乡亲们盼有所喜。匆匆的赶海步履间,大伙儿今天新村来了特别多的车子,这个车队排成长龙,警车在前开道,把鱼庄车场和村内的水泥路都停满,然后从车里出来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城里人。

咋回事?那不是电视里的省上头头。

其实,姚官和桑春早几天接到通知,大搞卫生与布置场面,这会儿正和镇里一大班领导等候多时,本来镇里打算布置些盆花,但他们到新村一看,才明白多此一举,姚官开起玩笑,把这些花卉折现给村里实在些,引得杨晓忍痛批来二十万。

这一大批人被迎入桑家坞新村,由着姚官和桑春陪同,边走边大致介绍,书记听得兴致高昂,随机参观几家,恰好来到丁文家。

为邻里会相差这么大?乡亲们有没有怨言?

这是咱们村的致富带头人,大伙儿只有羡慕和赞叹,没有一点妒嫉,没有上头好政策和致富带头人,桑坞家依旧一穷二白。桑春把丁文捐建新村的许多项目全都念数出来,说家里装修是在引导乡亲们观念转变,让乡亲们分享致富的成果。书记听了频频点头,略感惊讶。

村居小区四周绿意盎然、渠水潺潺;小学教学楼窗明几净,教室宽敞,介绍说每个教室都按电气化多功能设计,从教学楼往下看,操场四周是颜色鲜明的塑胶泥跑道。医疗保健楼、文化活动中心受到书记批评,但到了村委大楼,却得到表扬。在村委的会议室,听简短汇报后,书记没再发表一句话,脸色还算缓和,再望着桑家坞新村的规划图入神。

身边的秘书提醒书记是否去考察一下孵化基地?

书记回神,示意要去一趟。

一个地方挂上三张牌子,在政府部门来说事属寻常,但一家名见经状的小企业同时拥有三个名头甚大的牌子就不容易,那三个可都是省内权威的科研机构。

丁文这几天蹲点养鳗场,对外事不闻不问,直到叶振捷和沈清他们来了,才大人物要来考察。

书记随行数十人涌入,个个疑惑不解,这样的地方是孵化基地么?

叶振捷迎出门外,引着参观,风趣说别小看这里条件简陋、设施简单,却创造许多奇迹。来,看这池里的花鳗鲵,是自家孵化的子二代,单单这项技术是国内外仅有的成果,要不我这糟老头也不揉合这些事儿,书记您看看,连莫有栋教授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与叶振捷相比,莫有栋有些拘谨,说无瓣海桑基本试植成功,在我省尚属首例,今后可望在我省其他地方逐步推广。

两项成果在这儿产生?大出众人意外。

书记好奇地打量面前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和蔼笑着与丁文握起手。听大伙儿说你是位能人、让贫困村共同致富的带头人、热心人,好志气啊,创业中有实际困难需要我们解决吗?

谢谢领导关爱,桑家坞目前各项事业都在有序铺开,具体的难题镇里都出面解决了。丁文这句话让不少人手心捏一把汗,更让陈建和杨晓喜上眉梢。

应付领导不是某人长项,默默相陪。叶振捷兴奋地说起这两个基地一些近期规划,最后说这个朝阳产业可能会给当地带动一个产业链,桑家坞事实上已成为亿元村,预言这个村会成为省内的明星村之一。

老头子尽在泄底?养殖产业若能成功,那么收益率的确将是巨大。

书记听了很高兴,说国家鼓励个人致富,尤其把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桑家坞模式值得探索和借鉴,叶老老当益壮,毕业为我省的水产渔业做出卓越贡献,这次您可是技术带头人哦,省里和各部门会大力支持的。

书记口头承诺,地区和县里不敢违背,这正是叶振捷此行目的。

一行人又来到山坳子水库,看着桑家坞新村的全景,才发觉这边风景独好。碧绿簇拥,爽风习习,清静宜人,根本看不出深秋的枯黄肃杀,更象暮春的景象。沈清介绍说,这水库的水质可达国家一级标准,正是淡水养殖的好水源,也是培植红树林的唯一淡水来源,所以乡亲们特别珍惜。

书记开玩笑地诘问叶老,这些产业都看不出地方特色啊,能带动产业链么?

三年。在这三年间,这里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生物科技是人类最前沿的课题。叶老是科学技术老工作者,不是一个预言家或者哲学家,能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论断,显然十分看好丁文。

书记再次感到意外,不过掩饰得很深,带着惊奇的目光扫过丁文,一眼带过。

水库着重强调安全,水质的安全和堤坝的安全不可忽略,这是大人物的指示。

一行人离开山坳子水库,丁文长长吐出一口气,暗道幸好没参观净水厂,否则准出差池。

“,你紧张?”

“我紧张他们吓着了花鳗鲵。”

说着,丁文和叶振捷、莫有栋几人忍不住大声欢笑。

虽然条件和设施不算优越,但几人不介意,就在鳗池边三言两句讨论起孵化基地近期发展,毕竟叶老他们还要去参加随氏研究中心的落成剪彩仪式,桑家坞不过是书记顺带的行程。

本来以为此前算是开胃菜,但考察水库之后,书记一行又兴致勃勃参观了紫菜烘干厂、桑家鱼庄和兰琳鱼坊,才乘上随氏的快艇前往笔架岛。

“养鳗场时候开始了?我们不?”

泡泡和楚婉玉他们都聚集到养鳗场内,兴奋之余也有微微的不满和失望。

三个池子里养的花鳗鲵为数不少,这是一笔令人眼红的看得见财富,两个孵化基地将来绝对是摇钱树,不少人目光都盯着,但众人没想到的是,红树林培植基地也合并了进去。

“这三个基地,除了老章头的15股份和科研机构的鸿股,其他人一律不给。”丁文晓得几个人心里的小九九,索性一句话就说白,不留任何余地。

培植红树林的这些天来,本不指望大伙儿参与进来,但不参与也就罢了,还在一旁光说风凉话?桑木兰明白丁文这回算铁了心,他心里窝着恼火,凭好处一窝蜂地拥,硬骨头要他一个人啃?桑木兰想来,惭愧地低垂着头。

其实,激励的一句话有时可以熨人心田,而风凉话如秋风摧落叶,带给人只有萧索和消沉。当然,某人不会这么脆弱,只是想法有所转变,集中资源优势去打造心中的蓝图,已不能再做散财童子了,根本的应该尽在掌握。

泡泡带着懊悔和沮丧的神情喃着,他还准备了一大笔资金,000万。

“你是我的好,专做撬墙角的事呢?三个孵化基地是其他项目的根本,图谋不轨者别想通过各种渠道插进来,包括三个科研机构的鸿股,若出现泄露成果的事,我照样一脚把他们踢开,这个地球离开了谁都会在转”

泡泡被戳得满面红烫,一而再地如此行事,自然令丁文反感和恼火。

大人物考察基层,省台和报纸铺天盖地地报道,某报还截章断句叶老的话做为标题,“昔日穷旮旯,三年后变金窝”,不得不赞叹老记们的丰富想象力,把桑家坞说成依托随氏的大产业、大项目引进,将来注定惊天变迁。

某人再次在电视上露大脸,几个熟稔的同学纷纷打来祝贺,不管心里头还是名气上,这回火了。但丁文整日窝在养鳗场内深居简出,常常早出晚归,身影几乎从乡亲们的视线中消失。

丁母听说这回事,周末急匆匆从县城赶,和桑木兰一起走进了武警把守的养鳗场,看到丁文和一班年轻人确实忙。自从叶振捷后,他继续给孵化基地引进长江水域几个濒临灭绝的鱼类,这些鱼类全是国家一级保护的水生动物。

“臭小子,你还在跟你妈呕气呀,这些钱都是为你存着的老本,妈我也舍不得动用一分一毫,你要是急用的话,妈这就把钱转给你。”

“资金链一环扣一环,我早已想好了,只要开春鳗苗一出售,你那些钱算是小钱。所以你还是攥着那些钱吧,那样你心里也瓷实些,免得误导了乡亲们,好端端一桩公益事业变成如今这样,滩涂围石植苗只有九叔公和大舅等廖廖几人出来帮忙。”

丁母一怔,才在某些方面插手插过了头,无形中伤了的心。

“,你有气冲着妈妈发,别把压抑着,我想妈妈真的不如你阿婆,你阿婆虽然没文化,却全桑家坞最开明的,否则当年不会送你妈妈走读。你阿婆常说,男人可以没文化,凭着干劲和力气去闯;柔弱,一定要有文化,所以你阿婆全力供妈妈读书,而你大舅他们很早辍学。”

“你放心,我没事儿。既然决意在近岸滩涂建设起绿色走廊,绝不会半途而废,其实有了莫教授他们帮忙,滩涂培植真的没花多少钱,就是多投入一些精力而已。我们新村比不得笔架岛,迎着海潮正面冲击,如果不提早防范的话,也许有一天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事为我们的将来增加一份保险,因此解决了桑家坞的淡水和发展问题后,海岸防护刻不容缓,这并非在危言耸听。”

丁母总算听出了端倪,怪不得自家老头子回到县城后曾多次劝过。孩子长大了,该让他放手去干,不要一味干涉,咱们可以从旁替他分析与观察,让他多几双眼睛,不要越俎代庖,这叫关心则乱。

“我想过,有了养殖场稳定的利润来源,大伙儿生活应该不成问题,我不可能全包到底。而孵化基地产生的效益可以充实到桑家坞创业基金,也需要他们自立自主,拿出的智慧去开创其他事业,否则象四舅那样多余精力全用到不是正事上,这就是我想透后的主意。”

“但老章头这会引起乡亲们说闲话,冷了大伙儿的心。”

“他们闲话太多,应该多把精力和想法放到生产上,在这方面反而不如桑大虎,人家准备到邻村租地养泥鳅,这些天找我谈引水的事。至于老章头,他们可以看看老章头和包工,以及莫教授、叶老这些人,这些人竭心尽力,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桑家坞。”

丁母无法反驳,更无法说服丁文转变,暗道臭小子这回真的窝火了,但这样的做法也好,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一个窗户。

第一七六章这回火了

第一七六章这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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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那股寒流

第一七七章那股寒流

第一七七章【那股寒流】

气象专家们大谈今年估计是暖冬,却来一股百年罕见的寒流。

桑家坞很少下雪,往年只有霜冻,今冬也下起一场雪,不过雪很快便化开。

海边风大,而且潮湿,冷得让人无处可躲,恨不得把密封在暖暖的灶里。

看电视报道,许多省份正遭受雪灾、冰灾来袭,不少地方已经断电。今冬,制作羽绒服、电热毯等保温保暖的厂家提早迎来了春天,莫教授大呼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长势良好的无瓣海桑树苗等,无力抵抗这股骤来的严寒几乎全蔫了,让几个月的辛苦付诸东流。

“这次寒流过后,能活下来的苗子都是精华。”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被大浪淘去的无瓣海桑苗,在遭受着气候的考验,丁文只能用这话安慰莫教授的学生们。

养鳗场内暖烘烘的,室内虽然装修简单,让丁文两口子舒服过冬,室温暖和却异样地干燥,丁文移来几盆菊花在窗下,再加上荷株碎末,屋内清香扑鼻。

这个寒冷的季节,最适合喝白酒或青红酒。

温得初冒热汽的青红酒,入口极绵,后劲也绵,绵得如南音俚声。为了犒劳辛苦的研究员们,炖几条花鳗鲵,炒几样小菜,血气方刚的研究员们一个个喝得红光满面,莫教授不免也多喝了几杯。

“莫教授,桑家坞的别墅可为你留着,装修好了,你可随时入住。”

听丁文这么一提,学生们顿时起哄,说丁哥儿、丁老板,啥时候也帮我们考虑考虑?

嘿嘿嘿,等你们稳定了家庭大后方再来谈这事,随时欢迎来桑家坞,在这里发挥大家的专长。丁文的豪气干云让学生大声叫好,有说能否直接在桑家坞找个村姑,这样一举两得。也有说,村姑若个个都象嫂子那样,此生不虚。

呃,咱家蓝子是桑家坞独一份,瞧瞧你们的眼光忒看了吧,其实你们的眼光不妨投远些,美丽的花园就在不远处。某人的话儿说得亮堂,令蓝子美眸靓兮,她听得出是指楚婉玉等人。

学生们一阵狼嚎,端起碗愈加频繁,喝得轰轰烈烈,可最终醉倒一大片。

这种气候反而对紫菜生长有利,丁文外面套了件羽绒服,直接去往烘干厂,远远就听到乡亲们在咒着天气,说这样鬼天气还让不让人赶海?

去年卖的是湿紫菜,今年卖干紫菜,价钱自然高了一截,在寒冷中哆嗦的乡亲们,怨归怨,却没人落下剪菜活,看着紫菜烘干后现场变成一沓沓钞票,已经把寒冷丢到一旁,干劲十足。

“九叔公,今年收成了多少?”

桑二虎分一百多亩紫菜地,缺少的劳力只能从他娘家雇人,九叔公很实诚地说,一亩到现在净收入3000元左右,这是一家子赚到钱最多一次。听九叔公说,大舅家的紫菜长势最好,亩产净收入会超过4000元,这里头自然有丁文的暗中关照,乡亲们根本不知内情,都以为大舅有了特别手段。

烘干厂内人人都忙,大舅他们只穿单薄的内衣,已忙得汗流夹背。烘干厂紫菜是按抽签顺序排队,纯凭运气,大伙儿都没怨言,有排靠后的,冻得只好缩在厂内边帮忙边等。

丁文见桑春忙得分不开身,不再逗留,去往桑家鱼庄。

桑家鱼庄已经在试营业,兼营餐饮和住宿。大堂内这会儿开着中央空调,温暖如春。小玉的几位同学受不了蛊惑,留在鱼庄里就职,如今年关不远,他们居然能招聘到一批服务员,不得不说他们的门路广。

试营业期间,生意惨淡,楚婉玉一时焦急也没用,见丁文来了便迎上前。

“小玉,别苦着脸嘛,这样容易起皱纹,我把泡泡和李若琳他们喊来。”

喊泡泡与李若琳目的,要他们由兰琳鱼坊牵头,办个观赏鱼交流活动,桑家鱼庄目前地理位置不好,可不等于没有出路。这个想法得到二人满口答应,李若琳要求签约折扣,折扣低得让丁文和楚婉玉哭笑不得。

豁出去了,反正桑家鱼庄现在急需赚人气、提士气,其中大头的收入又不靠这些,如此双赢,丁文便爽快地答应。但楚婉玉的脸色并不好看,见到李若琳接了走出办公室,才出声说这次生意算白辛苦一场。

桑家鱼庄的按正三星的标准建设、装修和配备各种硬件设施,说来是咱一时昏了头,把小玉坑苦了。小玉压力不小,这一天开门的费用不小哩。

丁文摩挲着下巴,咧起嘴笑出声,说渡过了今年寒冬,以后将是别人求上门,开春的鱼苗打算怎样发售啊?

养鳗场的鳗苗不,是鱼苗这么快发售楚婉玉机灵的大眼一眨,双眸焕出振奋的亮光,差些高声欢呼,不过记得丁文说过赚钱要低调些,她这会儿笑正得欢愉。

泡泡自然也乐呵,这家伙终于上道了,和李若琳把兰琳鱼坊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镇店之宝真是夺人眼,不时有人慕名前来高价求购,二人认准奇货可居,紧捂着那些鱼不放。

但这次交流会总不能师出无名,仅仅一个简单交流明显不够,泡泡想要琢磨出一点新鲜花样。

“蚊子,象‘洪荒鱼’那样做个商标困难么?”

泡泡想树立兰琳鱼坊品牌,想法是不,但在这个山寨版方兴未艾的年代里,似乎大多数都可仿冒,仿冒达到以假乱真、以假胜真的水准,何况观赏鱼不比电子产品,辨别真伪极难。

其实,当时房总的那对红顶珠罗袍金鱼,丁文若悄悄找对西贝货抵数,估计房总也看不出来。

做个商标容易,维护品牌可难,但不能打击泡泡积极性,丁文说做出“洪荒鱼”商标不容易,可以参照阳澄湖大闸蟹嘛。

似乎,这个方法他们早想到,只不过又把主意打到鱼庄头上,泡泡说鱼坊人手严重不足,目前要借助鱼庄的值班总台。

这也太抠门了吧,望着没有丝毫惭愧的泡泡,丁文和楚婉玉如在观赏一条珍稀鱼种。

泡泡双手抱胸,架起腿抖起说,做事要精打细算,做人却需大气些。

这是哪门子的理?这家伙最近养观赏鱼竟然养出了哲学,呜呼,泡泡你真的很欠揍。听到丁文的冷笑声,罗元打个哆嗦,收敛了张狂的架式,打起哈哈。

提议,不可否认这是很的提议,后来想想隔行如隔山,售后服务还需到位,决定在春节招收人马。

论提议嘛,在桑家鱼庄大堂里摆几个鱼缸也不失为宣传,鱼庄看中红龙和金龙。楚婉玉也不是省油的料,马上针锋相对地说,此话噎住了罗元。

某人嗯嗯几声,说养红龙金龙不如养小鲟鱼,叶老又送来不少好,这鱼缸要尽量做大些,将来兴许可以养鲨鱼。

楚婉玉拍起双掌,只见罗元垂涎欲滴,夸张地笑出声来。

受到打击的泡泡终于纳闷,在细节上算得太精将会遭到鄙视,何况一切的核心技术都掌握在死蚊子手中,正如前阵子培植红树林的事儿,到头来全是别人吃亏,孵化基地啊,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块肥肉。

不多时,桑木兰寻来,穿着大红的羽绒服还一阵寒战,这天气实在太冷。楚婉玉连忙倒杯热水,让桑木兰捧在手里暖和。

“老章、虞姨和包工他们可艰苦哩,吩咐常大厨师炖好汤,顺便捎些青红酒去。”丁文深有感叹,若没有这几个人帮忙撑着,将独木难支、分身乏术,所以当冷空气刚刚来临之时,便喊上桑木兰一道去买来御寒保暖的服装和电热毯子、电暖器,分发到最艰苦的一线。

没想到阿曾也挺吃苦耐劳,听蓝子说,阿曾现在与老章头形影不离,天天师傅长、师傅短称呼老章头,看来他真的想转入这一行。

“文,夫刚才找过我,说是捐款的事。”

“50万吧,咱们不要记名。不过,这笔钱先由你掏着,我现在一穷二白,全部钱上交到我家的国库里。”

银行卡被丁母收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乡亲们不仅都听说,还在镇里传上一阵子。不过外面传得邪乎,小小的一件家事被传成几个版本,尤其有一种离奇的说法,说丁文是个暴发户,赚了钱去澳门赌博,一夜之间输了几千万,结果户头被冻结,传得象真有那么一回事,敢情成了渔澳镇的反面典型教材。

某人还感叹过众口烁金,怪不得有人最近想从养殖场退股,退就退呗,捱过这阵子,咱不缺钱,即便缺钱也不会动用养殖场户头上的专款。

丁文打定主意,下回要把钱袋子捂紧些,谁都甭想具体数目,但今天随口答应捐出这么大笔款,令在座三人意外。

今年的寒冬将持续长,很意外的另一件事,“一撮白”携家带小,连同许多海鸟们,终于降临到山坳子水库过冬,让宁静的水库多份喧嚣,原来水库里的水是从地下喷涌出来,水温入手倒不见得冰冷。

看到这幅场景,丁文忍不住叫唤起来,惊得海鸟们纷飞。“一撮白”听到叫唤,嘎嘎叫着扑打水面,飞到丁文和桑木兰身旁。

嗯,以后有了红树林,你们肯定会赖着不走。

第一七七章那股寒流

第一七七章那股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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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人工孵化

第一七八章人工孵化

第一七八章【人工孵化】

随着鱼友交流会召开,兰琳鱼坊的许多鱼种被定位估价,这次晒家底活动让泡泡扬眉吐气。iHong

从上海被请来的某评估公司,说是兰琳鱼坊的无形资产预期溢价为2000万元,而鱼坊实际投入不到200万,说白了,最大一笔是种鱼的引进却省下,怪不得泡泡满脸牙齿。

丁文斜了泡泡一眼。

小样,无形资产也值得高兴?无形资产就象华尔街股市一样,说缩水就缩水。

不过么,泡泡这段日子辛劳也值得。被围在鱼友的人群间,这家伙雄纠纠、气昂昂,谈笑风声,显得另一番自信。

但并非每个鱼友都溢满赞美之词,有人很尖锐提出,我国观赏鱼的历史很悠久,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宋朝就有养红鲤鱼的记载,但这些年远远滞后于其他国家。

观赏鱼的种类繁多,分布较广,其中热带鱼约有2000种,是观赏鱼大家族的主要组成部分,分布于热带或ya热带的淡水或海水中,一般可分为五大类:金鱼,锦鲤、热带鱼,淡水其他观赏鱼及海水其他观赏鱼。

观赏鱼贸易品种大约有1600多种。淡水观赏鱼主要来自东南亚国家、新加坡和中国香港地区;海水观赏鱼主要来自菲律宾、印尼、新加坡、加勒比海地区和红海沿岸国家。

观赏鱼出口亚洲居首位,供应量占全球总量的50%以上。欧洲的淡水观赏鱼出口国主要为德国、比利时和荷兰:海水观赏鱼出口国有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等。我国以淡水观赏鱼养殖为主,以今年为例,仅占世界出口额的0.09。

与这些观赏鱼大出口国相比,从技术、经验和资源几方面看,兰琳鱼坊的核心竞争力是呢?

这个问题戳到泡泡的痛处,却难不倒李若琳。

李若琳编排说,兰琳鱼坊已经和国家级的实验室桑家坞孵化培育基地结成合作伙伴关系。

这位拍板砖的仁兄听了大吃一惊,尔后递给泡泡一张名片,他是海峡那边的一位资深鱼客,开了一家老字号的蓬莱鱼馆。

“罗、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后多交流神仙鱼心得。”

在真行家面前,泡泡的观赏鱼心得显得相形见拙,谁叫咱们的这行业在现代兴起得晚,落后人家一大截。

接过名片后,李若琳对这位同行的提法很是欢迎,泡泡在会场搜寻丁文的身影,但丁文已半途离场。

“我们的技术顾问正忙,毕竟白鳍豚、中华鲟、江豚的孵化正处于关键时刻,改日欢迎黄深入探讨和交流,这次交流会希望多提一些宝贵意见。”李若琳避重就轻,不是不信任泡泡的技术,谈起专业技术性的话题就首先想到丁文。

这不是李若琳在糊弄台湾同胞,肯定又是从蓝子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几句话说得黄双眼一亮,他善意地点点头一笑,说他可以等,和兰琳鱼坊的技术顾问交流后,两家鱼店同样可以结成商业伙伴。

“这”

李若琳和罗元此刻才切身体会到鱼坊的优势在哪儿,背后依着两个孵化基地,这一点是省内乃至国内同行所不具备的资源优势。

“泡泡,看来咱们和小云一样都忽略某些重要,以后说都要把蓝子绑到鱼坊来,看看蚊子忍心撇下咱们鱼坊。”

罗元深有同感地点头。

台湾、香港的观赏鱼大行其是,风水鱼说法深入人心;国内市场也方兴未艾,面对广阔市场,今年的进口额达到22多亿美元,只要取得1的市场份额,足够兰琳鱼坊快速发展,可这一切就得依靠孵化基地来实现。

二人有了这点清醒认识,李若琳立刻打给桑木兰,桑木兰回说这会儿在基地内,花鳗鲵苗人工孵化成功了。

与鱼友交流会现场的热烈相比,孵化基地内的研究员们更为振奋。闻讯,叶振捷辞去一场技术交流会,特地从省城赶来。

经过观察记录,受精卵孵化率仅为30,虽比不上洪荒湖里的100,却是了不起的技术突破。叶振捷一到只看记录和亲眼观察,见证一个个新生命诞生,严谨的脸终于绽放笑容。

“咱们这里设施简陋,仿真模拟无法达到预期效果,所以孵化率无法提高,如果达到近似条件,孵化率应该会达到90以上。”

叶振捷差点被丁文的话噎着,30的孵化率已大大超出预期,如果生存率理想,鳗苗的数量级将是巨大。

“看来我这糟老头那时承诺并非头脑一时发热。当时我也在纳闷,基地为何不申请国家补贴,你一口回绝,这时总算明白你的算盘打得精,单单卖出这些鳗苗,孵化基地科研的资金并不短缺,反而非常富余。”叶振捷闪动睿智的目光,说得丁文嘿嘿笑。

“我们愿意每年拿出70利润做为科研及添置设施、设备的经费,这笔资金当然由三大项目分享。”

“好你如果诚心实意想做,我这老头子还会带头请来全国各地的专业人士,这些人都是实实在在的科研工作者,将来把桑家坞的孵化基地打造成国内一流的实验室。”

“既然叶老君子一言,那咱们说定了。这里所出的成果我一项都不要,我是一个商人,只想低调地赚钱,但愿有朝一日把笔架岛全部回购,把孵化基地搬到笔架岛去。”

“你这让我说你好呢,成果、专利还是属于咱们孵化基地,这点我还是清醒的。”

其实,这些成果、专利并不具有普遍性,试问哪家能拥有神奇的青木戒和洪荒石?即使孵化基地被人接掌,失去洪荒石润化的水,孵化基地只等于空壳,别说30的孵化率是奢望。

一老一小在谈笑风声中,相当于另类的交心。

不过丁文提出模拟仿真环境的说法,引起叶振捷兴趣,有了实验室的数据,可以把这些数据录数据库内进行推算、演化,然后转化为可操作的现实条件。

叶振捷不愧为老专家,有着那些研究员们所不具备的敏锐性和高度,从一堆观察记录看出一些不同寻常,在喂养种鱼时都采用丁文给的饵料,这些种鱼的健康状况十分良好,而且从没出现病害。

“小文你有事瞒着我,快告诉我这回事?”

“我们山坳子水库的水质特别好,几乎不受污染,这些饵料可是我独门配方,全部由鱼藻碾碎而成,这就是桑家坞养出的鱼不带土味、从来不出现病害的缘故。”

叶振捷没得到满意的答复,询问了沈清,又仔细研究水质和所谓的鱼藻饵料,似乎看出一丝端倪,做为科技老工作者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没有妄下定论,这几天常带着迷惑不解的神情,找到丁文询长问短。

活性因子

反正安德森博士已经研究出来,当得到丁文这一提示后,叶振捷总算找到了关键所在,暗暗找来莫有栋讨论。

二人悄悄来到山坳子水库,意外见到满眼葱绿,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顿时让二人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叶老,现在是寒冬季节么?你瞧水库中央的荷花还开着呢,这简直是反时季的荷花。”

二人循着水库边走上一圈,又顺着沟渠一路察看,只要山坳子的水所到之处莫不草长茂盛,最后来到瓜果林恰好碰上桑秋,又询问一番,最后叶振捷不无感叹说。

“住在桑家坞的人有福了。秋季植树,历冬而树苗无一枯亡,这一切都在违背着自然规律。的神情,对桑家坞这一切感觉理所当然,他才叫你们大胆地植海,又对这次寒流中枯亡的海桑无动于衷,显然必有所仗。所以花鳗鲵孵卵成功倒不意外惊奇,毕竟他去年已成功一次。”

“叶老,咱们就以科学态度去研究和论证这一切。我从乡亲们津津乐道中了解到,罗氏上海分公司一次性从养殖场购得5000万大黄鱼,他们还准备来渔澳镇兴建制药厂。”

活性因子显然是跨领域的课题,二人依旧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孵化基地,通过各自门路打听有关活性因子,还是生物医学领域的专业人士了解到。

活性因子在生物体中起着重要生理作用,含有机体中具有重要的生物活性,起到保护细胞分子的作用,对于放射线、放射物或由于抗肿瘤药物所引起的血细胞减少等症状,也具有强有力的保护作用,可与体内的有害物质形成共轭化合物将毒物中和并排出。可阻止H2O2氧化血红蛋白,使血红蛋白能持续发挥输氧功能。

但山坳子水库凭产生这样的水质?

疑问归疑问,莫有栋特地采集来枯亡的海桑树苗,根须依旧保留着生机,只要气候条件允许,这些根茎枯亡的海桑还会复活。

“叶老,你我见证了怎样的奇迹可惜这些都是在隔靴搔痒,真让人迷糊了,看不透这一切的本质。”

“我决定在桑家坞长住,就不信研究不出子丑寅卯来,难道这外星球来客吗?”不跳字。

丁文将二人忙碌的身影瞧在眼里,只默默地关注。

第一七八章人工孵化

第一七八章人工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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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风景独好

第一七九章风景独好

第一七九章【风景独好】

忙海的乡亲们奇异,是由三舅的瓜果林开始,桑家坞新村这边风景独好。【网友分享】

瓜果林里嫁接的果树居然提早开花,把新村装点得姹紫嫣红。

隆冬之际,果树开花?

风中的花骨朵照样精神抖擞,引来许许多多的赏花客,有本村的,也有外乡的,还有远来专程看新鲜事的。

不出意外,这样新鲜事又上了回电视。

元旦放假归来的丫头为这事埋怨着咱妈,明明说好了承包瓜果林,结果最后变卦,在果林花间漫步,心里真个不是滋味,找到三舅好说歹说一番,估计取得了好处才换得一脸笑容。

“小秋,这果树的花开得不是时候。”

冬季昆虫冬眠,哪来的蜜蜂、蝴蝶为花儿授粉,咱爸说出这般理,本来欣喜的三舅被说得发愁。

丁文笑笑不语,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近日喜讯沓来,几个鱼种陆续孵化成功,叶老今日难得出来赏花,说是一张一驰文武之道,丁文心知肚明叶老这是托词。

瓜果林间,花儿怒放,芬芳扑鼻;枝丫抽出新绿,格外养眼。

蓝子、李若琳和楚婉玉她们嬉笑丛间,拿出数码相机拍个不停。说是若是有雪就好,可以仿效古人踏雪赏梅,她们雪中观花。

听着她们的清脆笑音,叶老开玩笑说,来到桑家坞长住,兴许也能老树焕新颜。

呃这绝对是话中有话,不过嘛,无病无恙应该不成问题。咱爸听他恩师这么说,嗯嗯嗯地点头,在叶老面前依旧那么拘束。

林雪芹来了,带来她的后妈和小弟,一是看望她父亲,二是想来桑家坞走走,恰好碰上这档子事。

“丁学哥,这里变化可真大呀。”

外披貂皮大衣,短发留海下的一张圆脸略有清减,入时的装扮脱去往日的清雅,微笑中腮边依旧有两个酒窝,她落落大方握住丁文的手,有感而发。

“再过一年你就认不到桑家坞的路了。”

蓝子见是林雪芹,欢笑着引走她们仨,往着新村那边去。

丁文问身旁的楚婉玉,都准备好了么?

楚婉玉却搞笑地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完毕,请指示。

这丫头

元旦这天,时正。

桑家鱼庄大门口,锣鼓喧天、彩门竖立,当两长串的爆竹响起,礼花绽放,舞狮队舞起来了。

今天不仅是桑家鱼庄正式营业之日,还是桑家坞自筹的年度大会。这一天,乡亲们不再为赶海而忙,因为乔迁新居的喜宴也在今日一并举办。

络绎不绝的赏花客,已为桑家鱼庄的正式营业提前送来一份小小礼物;各家各户邀来的亲朋好友,增添热闹喜庆的气氛。

桑家坞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鱼庄采用东南亚园林式的建筑格调,宽敞明亮的大堂内人头攒动,乡亲们好奇地四周看看、摸摸,俨然把鱼庄当作观园了。

诺大的宴会厅,早摆起百桌之席,宴备于中午。

“小文,这真是大手笔啊。”林警官瞅空与丁文攀谈几句。

“今后还得靠林哥和陈所多保驾护航。”开业仪式过后,丁文将他们迎入宴会大厅。

宴会厅内播放着轻音乐,压过了喧嘈,当楚婉玉的同学方玲,这位临时司仪通过麦克风宣布年度大会开始,热烈的掌声响起。

乡亲们好奇,这不是在开村民大会吧?

大舅第一个上台,公布村委在09年度财务收支情况,目前盈余897万。

丁文做为外来主要投资者,排在第二个上台。

某人这时西装革履,看去有点儿风度翩翩,伊上前台便引来乡亲们欢呼和鼓掌。

“各位领导、外来、乡亲们:桑家坞的生存与发展已离不开这片山和海。众所周知,新村的耕地不到十亩,确切9.73亩,这些平坦的地方将用做新村的二期规划,剩余的地方基本是荒山。而海地滩涂全部加起来却有近百平方海里,这就需要大伙儿群策群力、应用智慧,向大海索取无尽的财富。

我呢只不过起个头,率先一点致富的门道,一年忙到底,口袋依旧空空如也,赚来的钱全转投入新项目,山坳子水库、孵化培育基地、沿岸滩涂的红树林种植,一系列项目逐步建成投入使用,我个人缺钱的状况会得到改善。

山坳子水库,我天赐予新村,使咱们解决淡水的首要问题,让新村周围的荒山绿化,以及前山将来开发利用成为可能,也让乡亲们念念不忘的芦苇荡搬移到我们家门口,甚至新增红树林成海岸的绿色长廊,这些在不久将来都会实现。当咱们的生存和发展无忧之后,大伙儿可以想想,生活在青山绿水、繁花似锦之间,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因此大伙儿都有建设新家园的义务,维护山坳子水库应当象爱护我们的眼睛一样。

成立孵化基地是咱们发展的根本和基础,都说生物技术是前沿科技,把前沿科技转化为生产力,这就是致富的源泉,所以我们请动国内、省内许多专家参与,给桑家坞新村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大伙儿肯定要疑问,既然孵化基地这么前景,为不让大伙儿一块干呢?本人用意很明显,咱们不会回到大公社年代,否则只会养懒了一代又一代桑家坞人。因此,在新的一年里,鱼庄还会发起成立一个创业基金,鼓励大伙儿自主创业。

纠合三五意气相同的人一起创业,这能不说是人生一大快事?大伙儿大胆地去闯吧。

规划八百亩的养殖场是我们致富的一个途径,也给了大伙儿创业的底气。养殖场赢利的能力勿庸置疑,我们实行的是透明化、规范化公司管理模式,只要是内部股东都可以向老章提出查问,不过内部事情应该内部解决。对于前阶段以论讹传讹的事情,本人心里有怨言哦。

说实在话,我的血液里流着桑家坞人的好客、善良和拼搏,小时候受我阿婆深深影响过,我热爱着这里山和水、人和海,说到底,我还是大伙儿心中的大头外甥,还只是以养殖为生计的专业养鱼渔夫。

生于斯、长于斯,渔夫的愿景就是把桑家坞建设成世外桃源。”

宴会厅里沉默了短暂一会儿,尔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听着耳边的热烈掌声,随飘云神情复杂。丁文在简单回顾去年时鱼庄的销售额为近8000万,预计今年会翻一番,其实随飘云还是了解到一些内幕的,推算去年的销售额绝对超过1.5亿,但今年的利润点在哪儿呢?听闻花鳗鲵的苗种正处于孵化的关键时刻,如果鳗苗孵化成功,那可是一座掘之不尽的金山啊。

显然,在这方面的消息,冰棍女还是滞后,当楚婉玉透露,桑家鱼庄已经做好承接孵化基地业务的准备。冰棍女问了李若琳才晓得,人工孵育鳗苗获得成功。

这可能呢?

张县长做最后总结发言,这位刚调来不久的年轻县长,对桑家坞的去年各项工作做出高度评价,并将桑家坞的发展纳入县在新年度发展规划。

在年会即将结束前有个特别仪式,叶振捷、莫有栋、沈清、包品之、李若琳、楚婉玉在当场被授予新村别墅钥匙,并为三位专家配备3部奥迪做为专用车辆,所有费用由孵化基地掏出。

泡泡高兴地攥紧双拳,楚婉玉惊愕当场,包品之依旧激动。

这样的一幕令人羡慕和热血沸腾,丫头嘀咕说她若回桑家坞,会不会也分到一栋别墅呢?母亲戳了下丫头的额头,你哥不会回省城,那套房子不是全归你了,你还不知足啊。丫头吐了吐舌头,亲呢地搂住身旁的蓝子,嘴儿抹蜜一般地甜。

也许早就听闻过赠送别墅之事,丁母今日倒没微词。

这么大规模的宴会考验着鱼庄的服务和后勤能力,也在考验着常知伟常大厨。鱼庄的菜系多为农家菜谱,可在常大厨的调弄下有着另一番名头,滋味自然尤胜一筹;酒是丁文拿来的青红酒,胜比数年的原浆陈酿,酒色浅绿,醇香四溢。

难怪桑良、小正他们一直捉撺丁文去办个小酒厂,连楚婉玉和常知伟都在推波助澜。理由是桑家鱼庄有了特色的菜系,绝不能没有特色的酒。

其实这次邀来政府领导和有关部门,为协调解决桑家坞新村的后续一些问题,比如治安岗亭、公交路线、小学和保健所投入使用等等,都是春节后迫在眉睫急待解决的。

觥筹交之间,溢满赞叹之词。曾几何时,鸟不拉屎的桑家坞变成渔澳镇的致富明星村、新农村建设示范点。

楼岐村韩村长趁丁文来敬酒之际,拉住了丁文,说前山是两村共有,大家又是亲戚,能否考虑共同开发经营?其实刚刚北边相邻玉坂村的洪支书也提过,玉坂村有着大片耕地,愿意联合开发。

呃,咱不是奥特曼,只是一名养鱼的专业户,丁文都没承应他们,让他们自个去找村委商量,恕不参合,只好逃一般地到其他桌敬酒。

“丁大掌柜的,啥时候给我们发别墅钥匙?不过,今日咱们要喝个痛快。”这班孵化基地的年轻研究员们嘻嘻哈哈拽住丁文不放,想要报前几日被灌醉之仇。

“弟兄们可要做长久打算哦。样,看中哪家姑娘了,可以穿针引线,然后在桑家坞安家落户得了。”

“几朵带刺的玫瑰让们一直郁闷,她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让咱们可能与丁大掌柜看齐,你看小珲彻夜难眠,现在正痛彻心扉呢。”

看那戴着高度眼镜、一脸难为情的小珲,丁文忍不住大笑,听说他把主意打到咱家丫头身上,还不惹得一身臊?

被轮番灌着酒不是办法,某人趁众人松懈急忙撤离,扔下话说待会儿好好领略桑家坞的乡土人情,示意几个酒量好的人去应对。桑家坞的好客之道在这时突显,酒足饭饱嘛,研究员这桌的人一个个被劝得伶仃大醉一场。

不过丁文这回也好不到哪儿去,散席后送走一干领导,在室外被冷风一吹,酒劲上来便晕乎乎,躲到鱼庄的客房里焖睡。

第一七九章风景独好

第一七九章风景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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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0章 专业愚夫

第一八0章专业愚夫

第一八0章【专业愚夫】

午后,又来了三个人,说是丁文大学时的同学

九叔公一听,热情地引到丁文家

林雪芹一见三人到来,尖叫着迎上前

“大婶、小、琼琼,是风把你们吹来?”

奚笑说丁文言而无信,明明约好元旦到参观桑家坞,到今天还一声不吭,结果她们三个只好不请自来

林雪芹把女主人推介出来

“哟,这位就是蚊子口中的村姑,如果每位村姑都这么漂亮,我们个个准往农村跑弟,你好”刘沈不仅惊讶于桑木兰的容貌和气质,还对丁文的这栋别墅赞叹

“咱们猜得没,桑家坞的养鱼能人就是咱们的同学,他还骗我们只承包了一个小池塘”邱碧琼苦笑道

“丁学哥的确从一个小池塘起家,前年我和彩霞来的时候,只有十亩见方的鱼塘,那时我们俩也在暗暗鄙视他,谁知一年不见,他俨然快成亿万富豪”

“亿万”刘沈差点惊掉下巴,亏得还在同学会摆阔

桑木兰招呼四人坐进茶室,斟起茶相陪,说今日桑家鱼庄开业,丁文贪杯醉倒

林雪芹认真说这次就不走了,争取两两年内也获得别墅和名车奖励,不信就比不过小玉那丫头蓝子,你那部MINI先借我用段,反正你家里还有大奔和陆虎

“不用说借不借,只要小芹愿意呆在桑家坞两年,你看上哪部车,这钱先由我来掏”

“保时洁的轿跑车蓝子,钱先借我,我以人抵债”

桑木兰卟哧一声笑出,人可不要,今年你也会分到一笔钱,这足够你买几部车刘沈痛苦地低囔一声,对着林雪芹啧啧摇头,小芹也是一个小富婆,有意中人否?

“刚有目标,可惜被蓝子抢先一步痛定思痛后,决定伺机出击,就是没有你‘大婶’的份是?琼琼”

“这与我有关系?”邱碧琼又好气又好笑

在丁文家坐了一会儿,刘沈三人被林雪芹带往她的家,说这栋别墅是她父亲今日刚获得奖励,室内装修的样版选好了,就可以动工,装修费用还是由丁文掏

少了桑木兰在场,四人少了顾忌,把话敞开

“事情很简单,一段子虚乌有的网事让琼琼坠网了”

邱碧琼和奚刚从大学毕业时,一起分配到海洋渔业局,二人闲着无事成立个鱼人部落,既是宣传渔业适时政策的园地,又有交流养鱼、钓鱼的论谈,其中一位注册名叫“专业愚夫”的家伙,是来自上海的IP,不定时地进入鱼友部落大谈养红顶珠罗袍的每日心得,至今顶成部落第一贴

但这位“专业愚夫”从前年的夏季消声匿迹,邱碧琼通过有限的资料,居然查到了上海五洲进出口贸易公司

林雪芹脸显古怪的神情,本来相识的同学通过网络绕了一大圈,又成为无所不谈的知己,这也许是所谓的朦胧感,却不知邱碧琼为花这么大精力寻找“专业愚夫”?

“虚拟的总是美好”

“要不咱们去验明正身”林雪芹恶作剧地捣鼓起来

睡到黄昏,口干舌燥,只见昏黄的灯光下窈窕的背影,便撑起身子下床喝了一大杯水陈酿原浆青红酒的绵劲很长,丁文仍觉足下飘然

蓝子,玩呢?从后背搂住,探头一看,居然是鱼人部落

“你玩起这个?以前在上海无聊时玩过一阵子,这个部落的人理论多于实践,那些话当不得真”

“你以前玩过?不过倒是打发的好去处,你的户名和密码”

专业愚夫这位胡汉三又回部落来了,长长的留言讯息五花八门,有请教来的、有打酱油路过的、有贴美女图的其中有个鱼人一号留言最多,一个个长短不一的讯息看得桑木兰咂舌,这都可以编成一小本现代诗了

“文,这个鱼人一号是谁呀?”

“说了蓝子你别笑这个鱼人一号本来挺聊得来,谁知某日提出来见面,吓得我几天都不敢上网你网络,可以把男人虚拟成、把虚拟成男的一看鱼人一号日常的辞句准是男充女生,鉴定完毕咱在上海那会儿,穷得叮当响,很荣幸成为月光一族,没有闲钱和心情接待某男,后来回到桑家坞,便把这些事忘到一旁”

看某人仰躺于床上,桑木兰回眸一笑

“对方来话了,她已经来到桑家坞”

“?不会这么疯狂不行,直接回绝了他,这家伙准是癫人”

“这恐怕不太好?”

“要不让泡泡去顶雷,我没空,让泡泡好生招待就成”某人很不意气地钻回被窝里,又继续与周公下棋去了

次日,与往常一样,丁文回到了孵化基地,看着小珲他们一个个精神不振,笑着问们今天还继续不?众人那幽怨和鄙夷的目光让丁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回惹众怒了

“恭喜丁大掌柜,按照密度初步测算,花鳗鲵苗种约为1亿尾、大鲟鱼苗种约为3000万尾、白鲟、达氏鲟、胭脂鱼、鳇鱼、刀鱼都达到千万数量级”

“没有轮值的,今晚照旧,桑家鱼庄,不醉不归”

“大掌柜,这次们提议喝白的,非茅台或五粮液不可”

“成”

高兴之时,楚婉玉打来说有人找,是大学同学丁文合上后,匆匆前去

鱼庄大堂里,一眼见“大婶”他们三人,丁文喝乎起来,拉他们到了大堂一侧沙发就坐

“专业愚夫,你为一直不回讯呢?”坐定后,邱碧琼开口的第一句话让丁文怔住

“你,你们”

“琼琼是鱼人一号、我是鱼人二号、大婶是沙鸥,却没想到你是琼琼念念不忘的专业愚夫,真人不露相啊”奚甩来大白眼

丁文挠了挠头,讪讪地说确实没想到”

“红顶珠罗袍的养鱼心得对我有着非比寻常意义,前年国庆曾去过上海,也寻到了五洲公司,可惜这家公司搬迁址,去年才打听到专业愚夫是你,想来今年的同学小聚终究迟上半步”

“呃,琼琼,你不会把网络的虚拟当成真?”

“其实,现实中许多都是虚拟的,比如说你现在是亿万富豪,钱存在银行里都变成虚拟的数字你能猜测到小和大婶走到一起?世事本无常,人生只是一场梦”

“琼琼,你是否遇到困难?说出来,我和大婶都会鼎力相助”丁文弄不清当年天之骄女,现在变得这般消沉?

“琼琼的父亲是一位科局级领导,因事哎只有你能帮上忙,就差300万损失补还国家,肯定可以减轻刑罚”

“这事上回聚会不说?我现在就去镇上转款,如果要现金的话,我喊人预约去”

“谢谢,那对红顶珠罗袍还是养残了,几乎夺走我的所有希望这300万算我先借,等我父亲出来后,我会辞职下海,希望在桑家坞有用武之地”

“好,我们随时欢迎琼琼前来,桑家坞正缺专业人士帮手”丁文当即打给桑木兰,让她马上约款,爽快得令刘沈和奚侧目

取到现金,丁文特意让罗元开车送三位同学,桑木兰歪着头直看,嘴角微翘

在众多的邱碧琼留讯里,桑木兰偶尔会嘣出一两句,让丁文很受窘

为这笔钱,丁文解释出一番道理

有言道,救急不救贫这是咱的原则,咱并非阳光雨露要普降世人想来鱼人部落是个不的窗口和平台,后找个好好与小琳、小玉她们商量这事

蓝子说若启用这个论坛,首先把咱的不雅称号删除,免得产生误解,她会吃醋的

删就删,改就改,索性改名为“蓝子里的泥鳅”

蓝子笑着连称这名字好,至少打上她的烙印

她笑得舒心,真怕某人有啥风流烂债讨上门,闹的人揪心说来某人还算善良之辈,当时还是清醒的,没有网恋潮流一把

二人回到家里,丁文感到疑惑,咱妈这次例外地没有责备,这是咋回事呀?于是某人当面直接询问,谁知咱妈本色不改,笑骂臭小子贱骨头,非得训一番心里才舒服,与你爸一个得性,非得时常挂在耳边唠叨才行

丁文嘿嘿讪笑,把孵化基地的大好形势与家人分享可咱妈醋溜地顶回说,这些钱又是左手进右手出,算不得数,时候流存她手中才算妥当

呃,流存咱妈手中,那是永远打不开密码的保险柜,只进不出滴其实到了后来才,这300万是咱妈那儿取出

但不得不说咱妈有先见之明,咱底子薄,只能滚动式投入发展,若一夜大富,兴许还会被套上,这年头的事儿谁能弄得清楚?还是舒舒服服过着每一天才是实惠

受了骂,心里却舒坦,丁文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边听着母亲、蓝子和小姨三人拉家常,偶尔插进一两句,助长了三人的谈兴不多时,谈客越聚越多,几位舅妈都凑来了,丁文连忙让出位置,独自在茶室里摆弄起几盆花草,听到又是与蓝子的婚事

第一八0章专业愚夫

第一八0章专业愚夫

第一八一章 虎年不宜

第一八一章虎年不宜

第一八一章【虎年不宜】

农村人时常把成家立业挂在嘴边,没有成家的人不论年纪多大,在别人眼里都不是成熟的大男人iHonG.

按风俗结成连理,在咱妈眼里比领证加神圣

明年虎年诸多不宜婚事,赶着年底结婚大有人在

现在趁着几个舅妈都在,七八个商讨这事,一会儿翻着日历,一会儿说这日子怎样怎样,七嘴八舌说得咱妈加踌躇不定于是她拿起打给桑木兰的父母,紧接着桑木兰的母亲和六位都来了

吓,这一大班可都是蓝子的后援军,蓝子的人气不是一般的高,咱还是开溜

丁文没了兴致摆弄盆花,打个招呼,溜达到老河道

商量结果出来了,十二月初五日,三合、六仪、玉堂,与二人生肖相符只有18天?母亲说是万事俱备、一应俱有,18天准备还绰绰有余,今年一定要把蓝子迎回家过年

算了,的婚姻总是父母心头一桩大事,大事解决让父母卸下这份重担

婚前几件必要大事,拍婚纱照、发请贴等够丁文忙上几天,尤其咱老家在鲁省青市,说不定还得一趟媒妁之言,这个猪头便宜平日多话的四舅妈

看着施工现场的桥墩竖起来,听着蓝子絮语,被海风一吹,丁文紧了紧领子打个哆嗦,这天气拍婚纱照可要遭罪了

拍婚纱照是婚前们一贯坚持的,说趁着正青春当年留下美好倩影,否则生完孩子身体变形,孩子的妈也人老珠黄,再也寻不到往日的骄傲,想来这也许是一种留恋和安慰,有点儿画饼充饥的意味

拍个婚纱照的地方在省城,日期居然由丫头定的,一块儿去的除六个大姨子、泡泡一对子、小芹和小玉,凑起来快成一个加强排了

这个婚纱摄影楼规模挺大,单换服装有十七八套呃,这天咱就象一个稻草人听摄影师傅指挥,摆姿式、露表情,终于体会一回当演员的辛苦

“不要肃着脸,微笑,对的微笑,想甜蜜的生活正向你招手,看看你的娘是多么漂亮对,显示出男人的自信”摄影师如导演,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幽默的诠释

从早上拍到过午,忍着肚子咕噜叫好多遍的饿,而蓝子仍兴致高昂,丁文终于一声劝,填饱肚子再拍,反正不急,总要一天的功夫

人逢喜事精神爽,蓝子反倒诧异地问,你饿了么?

饿过了头,扒几口就饱,其实就想舒缓一下,喝了杯咖啡,却见丁香也一身粉装

丫头,你不会急着嫁人?

哥你老土,这是个人艺术照好不

丁文一看,六位大姨子、还有小玉、李若琳、林雪芹她们都终于把话吞回肚里

泡泡和李若琳二人也刚从另一个摄影棚里出来,他神情与咱相差无几,听着们兴高采烈地议论,二不约而同地苦笑

“你小子定在时候,不在年内又急?”

“思来想去还是明年事,起码等别墅装修好,你能不能叫装修队伍快些,最好是年内”

“小琳子不会出状况了?”

“也不知有没有”

两个大男人边喝咖啡边叽叽咕咕,丁文理解地拍了拍罗元的肩膀,一定会交代包品之去敦促增加队伍

稍歇一口气后,服务员彬彬有礼有请

在与否拍外景的问题上,两位大男人立场一致,并且非常坚定

开玩笑,现在是三九寒冬,在寒冬的风里瑟瑟发抖,绝对装不出好神情来,反正现在有了电脑合成技术,夏威夷、珠穆朗玛峰背景也能信手拈来,千万别把人受冻,继续在室内拍

到了晚上才回,不是她们不累,这会儿在车内睡得呼呼叫

拍婚纱照这件大事终于解决,丁文长长呼出一口气,到了县城叫醒桑木兰,今晚在县城过夜,因为丁母还要为儿购买首饰之类

回到家里,父母二人各坐一边,脸色都不好看,丁文问这是咋了?

原来丁父与老家通过,老家的人回复说这么多年没有来往,再加上路途遥远,这些俗套免了,心意到就行

父母亲也不是撇离老家,每年清明都特地拜祭,难怪人说远亲不如近邻,丁文大手一挥说免就免了丁母说这不行,不入族谱岂不等无根之人,与他们说得明白些,来回一切路费都由咱们出,让他们来凑个热闹

丁父还是耐着性子婉转说明,终于说动老家的那些叔伯们,然后拿来纸笔记下姓名和身份证号码,一早提前预订来回程机票一长串的姓名,约有六七十个,丁文笑说这样都可以包机了,但丁母认为这个值得,将来丁香出嫁时就没必要这么麻烦

随他去,丁文可没父母辈的浓厚老家观念,在潜意识里,桑家坞才是的老家

县城的风比桑家坞小多,感觉没那么寒冷,可今天真够累的,小俩口早早回屋安睡,留下父母在客厅里继续操心着二人婚事

“过得真快啊,当年我们结婚时都是由妈一手操办的,现在轮到我们俩操办的婚事,这时才明白老人真操心”丁父的话得到丁母共鸣

“小文出生后,基本也是由我妈一手带大,她逢人就讲,这是她的孙子,是她的最小,不是她外甥得我**疼,小时候都是在她老人家臂湾里睡觉,所以也和我妈最亲,有一段连我这亲妈都不认没有她老人家,咱们也没有木兰这么好的儿媳”

“是啊”

往事如醇酒,回味时最能拨动心弦

想如今儿辈事业有成,丁父丁母老怀宽慰,想大操大办一回

“这几天我想好了,申请提前退休,专心养观赏鱼大梅,你报告递上去了”

“他们如果不批准,咱们就直接辞职好了,卡里有几千万的钱,可以让咱们回桑家坞抱孙子,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那时你别闲不住,别去打乱小文的发展规划啊,咱们去多看看”

“省得,自家小子的心性还不懂?”

丁文早劝父母回桑家坞去,桑家坞现在的条件适合颐养天年,父母辛苦了一辈子,也该卸下担子,那笔巨款大方母亲手里有这份想法掺杂在里头

周大生珠宝店是县城最大的珠宝店,丁母不嫌贵的,只叫最好的拿出来一套200多万的首饰也算破天荒大方一次,试戴在桑木兰身上,让店员说了一大堆夸奖的话儿但依丁母个性,不砍价说不,珠宝店亲自出面拍板9.5折还有一对伯爵的情侣表,是正牌十大名表之一,打折

“我和你爸的几年工资了”

看母亲倍有成就感,丁文咧起嘴好笑,问珠宝店再要一对情侣表,虽然不如伯爵表名贵,却也是欧米茄的

说来准备的不少,都要全的,内衣、外套、床上用品等等等等瞥见父母亲手中的红单子,丁文向桑木兰伸了伸舌头至于酒席等所用的糖果、烟与酒,丁文说让鱼庄去准备好了,没必要事必躬亲,还得准备请贴呢

请的人除内外亲,多是同事、同学和从县城回到桑家坞,一家人列出一份名单,各自均大吓一跳

当准备好的请贴都发出去后,选定的日子越来越逼近,两家都张灯结采、贴红挂喜,来帮忙的人不少,可父母亲的整日说个不停,嗓子都哑了

老家的人提前两天来了,幸好食住都安顿到桑家鱼庄,小玉不满嘀咕说桑家鱼庄是专替丁文服务来着丁文把楚婉玉悄悄拉到一旁,问阿叔会不会来?楚婉玉瞪起大眼好一会儿,然后白了丁文一眼,说他肯定不会来丁文嘶了一声,说当时终究无知,让小玉你难做了楚婉玉惨然一笑,双眼闪过一抹黯然

老家来人一见桑家坞村的生活条件,拉住父子俩长谈,说该认认亲,否则到下一代亲情就凉了,就算堂以后在街掐架也不懂原来是自家人

丁文在腹诽,掐架也得看风势,碰上这几位堂个个人高马大,早怵跑人了

见大伯他们塞来大红包,丁父连忙摁,这次结婚一律免收礼金,大伙儿能抽空从大老远赶来凑热闹,心意已经足够,既然来到这地方,就当老家一样不要拘束、客气,这里也的其中一个产业,有需要直接说

父子俩退出客房,丁父脸上添了一份笑容,边走边与丁文说事实上原先与几位闹过意见,家里的自留地被收,赔偿的钱被几位不声不吭分掉,不留个人口份儿;现在咱家发家致富了,当年的怨气也就散去

“爸,观赏鱼的事前景不,我让蓝子把股份全转给你,就当你们以后给丫头添个嫁妆”

“好,你妈以前常说我不务正业,我就要以养观赏鱼赚到钱,让你妈也信服一回”

第一八一章虎年不宜

第一八一章虎年不宜

第一八三章 年底春闹

第一八三章年底春闹

第一八三章【年底春闹】

婚后的日子甜如蜜,儿很正言顺成为贤内助彩虹*文¥iHong

蓝子这些天整日和咱妈出双入对,俨然成为娘俩;而咱爸泡在观赏鱼公司里

这天饭后,全家人都在

丁香丫头攥着那张红纸,扬言说等她考虑好以后,寒假时再好好算帐

妈,丫头不会当真的?丁文看丁香真有那么回事的神情,不禁地问起母亲咱妈慈笑了几声,回答说你笨啊,当时不会写明条件,活该让你有个教训,这时反悔迟了

看来丫头这么做是有人怂恿,咱妈自然默可,都说父母有偏心,咱妈这时肯定偏向丫头算了,蓝子都说无所谓,随她去

不过丫头没有等到寒假,经过高人指点后,红纸已写上省城那套房子、观赏鱼公司股份和孵化基地6股份,蓝子爽快地答应,并在红纸上再签下名字

看一旁的父母亲嘴角挂着满意笑意,咱并无不忿,告诫丫头片子不要四处摆阔,别失去年轻时创业的激情

这会儿,咱爸顺口提到老家,问咱妈今年正月是否打算回老家一趟?咱妈说那些叔伯心里倒亮堂,现在桑家坞的事儿多也脱不开身,不如等以后领着孙儿一起

孙儿?丁文在暗暗苦恼,其实俩人在一起也没采用安全措施,想必这是青木戒的后遗症类似的话题,小俩口不是没聊过,给力了却没成果被双方四位长辈盯着,二人想想还年轻,倒不急在一时

说实在话,这段的确不得空闲,咱甚赞成咱妈这话蓝子却问起二老提前退休的事儿,咱妈说申请要到这学期后才会得到审批于是,在咱婚后第五天二老便回县城,临行前却免不了多番嘱咐

今年是年内开春,这立春未到,去年未下的一滴雨仿佛今年又全部补回,没日没夜连绵地下着,仿佛没个尽头,把村笼罩在烟雨迷蒙之中

雨天让老河道桥梁和前山通往养殖场道路施工停停干干,看是要把工期向后推延丁文让桑木兰呆在养鳗场好了,穿起雨衣雨鞋前往察看工地,听了工头诉苦和包品之建议,同意年底可提前放假,但春节后不管天气如何,施工单位都得早一些进场

“包工,年底要搬来家了,你可得准备准备,需要尽管支声”

包品之舔着干燥的嘴唇笑起,说省得其实家里人早在叫了,赶在年底搬入家,雨天倒让他意外得到空闲,一听丁文顺口这么提起,他乐得答应陪同丁文来到养殖场施工现场,望向退潮后的滩涂,养殖场的围垦已有了些眉目

“虞姨,鱼庄那边今天没送鱼来么?”丁文刚进简易活动房便看到虞翠花在准备午餐,扯下雨衣问道

“哟,小文你一来,老天就下起雨老章和阿曾他们都在立航标,不过咱们的伙食可不,昨天的鱼还没吃完呢,你别惯坏他们”

“皇帝不差饿兵,在施工期间大伙儿特辛苦,咱们宁愿多支出伙食费,别让大伙儿饿了肚子开春后将出售些苗种,反正不差这些小钱”

“好喽好喽,我遵从你的指示天底下的大老板者象你一样善待别人,世界就太平,工钱和砂石款每十天一结,难怪那些工人和运砂船越聚越多,有的还半夜三寻上门来,老章说管起来也容易包工,你那边应该也一样境况”

包品之不回答,也不是默认,这些里头不是三言两语

几句训包工头的话经常挂在包品之嘴边不是不让你赚钱,等你做好做完了事,该赚的钱可以全拿走;我们不内行,但可以请内行人监管;别以为拿走钱算完事,我们是私人出资的,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十倍的罚金可以告得你倾家荡产

桑家坞几顶工程都容易拿到工程款,但包品之每回都是动真格,整日拿着数码照相机,一拿到证据便开违约罚金,罚得施工队心惊肉跳

看敢不敢造次

因此,几个管事连烟钱都一律报销,就为防微杜渐

躲在简易活动房里,除了避风,室温还是与外面一样冷,这是老章头提议人都有懒性,如果室内温暖就有人不愿意到施工现场,既然内外一样冷就干脆不必窝在活动房里,倒是床褥象熊窝一般,保证寒冬能保暖安眠

丁文不想到现场给章守志添乱,在活动房内坐等他们一块开饭

八百余亩的养殖场分成两大块,以珍珠礁屿为准进行分割当时老章头马上会意,这样不仅便于管理,还能进行不同海产品种养殖,可望增加产值

当章守志和阿曾他们归来,已是午后近两点,一见丁文倒意外

“来,咱们边吃边聊我仔细琢磨过老章的提议,养殖场围垦分两步走先围垦出三百七十亩来,争取今年随时下苗,早日出效益,让大伙儿早一年回本但外围的大堤不能停顿,毕竟中间分隔这条堤禁不起大风大浪”

阿曾,也养大黄鱼吗?”不跳字

不养呢?去年已打出名头,大黄鱼经济价值又不低不年大黄鱼卖得脱销,今年跟风养殖的人铁定不少

扒了一大口米饭后,老章头问这是滩

滩的水土正肥,就是日常要加强巡场和管理,只要不碰上紫菜季节,到时可以抽出多人手

都听说原来养殖场的大黄鱼大丰收,阿曾笑说这趟辛苦也值得,苦过这阵子,以后就能享福,看着鱼儿堆成小山一样,这顿饭不吃也饱了这话说得大伙儿都笑,但他扒起饭还是一大口一大口的,害得虞翠花在旁直叫慢点儿吃,别撑坏了胃

“虞姨,他们经常过了吃饭的点,总这样是不行的,日常得多准备些干粮,天冷的时候每人都带个保温壶,我马上叫泡泡去买二十个养殖场的采购员你们公推一个出来,这些用品用具由老章直接敲定就行”

“你呀,尽往老头儿身上摊任务,还是多来这儿走走、看看”

“丁老弟最近估计也抽不开身,鱼庄也得忙起来了”吃完饭后,章守志分起烟,掩藏不住高兴,美美地抽起烟

知我者,老章头也

孵化基地人工孵化成功,开春后要将一大部分苗种卖掉,咱虽没明讲,他却掐算出来阿曾直接点破,说师傅这回又要进水了,春节可要先借点花花虞翠花待众人吃完后才上桌,听了阿曾的贫嘴就笑起啐骂,要借不如到你自家亲戚借,他家的金山银山要压跨人

苗种的存活率达到95,比叶老的预测要好,尤其花鳗鲵的达到99,这当然归功于水质和饵料假如按照去年不太好的行情测算,这批苗种应价值不菲

卖苗种的事早通知小玉,也不知咋了,这丫头最近老提不起精神花鳗鲵出售应该不成问题,其他鱼的种苗可不容易脱手,想来只好放一部分到山坳子水库里,一部分由养殖,鳗池就显得紧张

老章头说,最近对面经常有人来踩点,也不晓得是用意,不过海鸟们经常光临

管他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丁文对随氏的印象太差了,若非李若琳埂在中间,都不愿见到冰棍女那张脸孔说回海鸟们,最近也常光临山坳子水库那边,丁文还见过“一撮白”的一家子它们

春江水暖鸭先知家家户户基本上不养家禽,乡亲们对海鸟们有着另一种念想,它们总算给村增添一种活趣为了挽留这些老,村委发出通知禁捕海鸟

丁文在想,假如把山坳子水库里的水引到前山来,再加近岸的红树林和芦苇荡,那么前山、滩涂会不会变成海鸟们的乐园?可惜前山的另一边属于楼岐村

“老章,前山这儿全种上树,放养些牛羊倒不”

众人听得诧异,丁文的想法现在是越来越离谱,眼见着红树林植海已经失败,这回又把主意满是石疙瘩的前山来

“丁老弟你想做就做,反正事都别少了我一份,否则我跟你急”

丁文笑着点头,见养殖场没事儿,与包品之一起回转

“师傅,这前山也有甜头?”阿曾待二人离去后,问出在场诸人的好奇在桑家坞,除了章守志外,谁还会读懂丁文那发散的心思,所以乡亲们常说章守志是本活字典,专门用来翻译丁文的心思

“甜头?有人掏大粪都掏出甜头,就看你做了人家四处收集大粪,做成生物有机肥,把臭变成好,卖的价格贵得很你们没人敢动前山,是因为你们没到前山的价值,丁老弟想把这份事业留给大伙儿,偏偏你们不识货”

“师傅,那到底用来做啥?”

“看到桑秋的瓜果林了么?如果我来干的话,把山的另一边全承包下来,除了今后放养牛羊不说,山的这边植树造林,山的那边才是真价值所在嘿嘿,丁老弟指的是珍贵树种,十年八年后将是一笔大资产”章守志话得这么白,阿曾总算听出点意思

不过谁会去遥想十年八年后的事?听明白是一回事,敢于行动又另一码事,就前山的事哄闹过几天,最终不了了之,乡亲们都听说丁文没有染手前山,无人敢站出来扛旗

呃,你说这事儿

丁文只得抽空召来楼岐村韩村长和桑春,把两村的前山一并承包下来这会儿拥趸章守志和包品之二人率先站出来,闹得乡亲们又纷纷盲从,连镇里都多次过问

说来还是农村投资门路窄,乡亲们整日看山望海,缺的还是引导,有些事就这样一窝蜂地涌,看这又闹得,当然也有人从始至终袖手旁观

不过这事儿并不顺利,听说有人告了,告说丁文非法集资而楼岐村的前山莫名其妙被一家花卉公司承包,开出的条件自然比丁文优厚多,韩村长为这事特地跑来当面道歉

哼,邻村今后别想从山坳子水库里引走一滴水,桑家坞前山决不允许外人沾手抱定这个主意,丁文以自来水厂名义承租下前山另一半,付出的租金比原来多出几倍,但桑家坞村委并不因此而感激那个某花卉公司

到底是人半途插上一手呢?

乡亲们肚里都窝着一团火,看样式非要揪出这厮不可,可是对方一直没动静

第一八三章年底春闹

第一八三章年底春闹

第一八四章 意外消息

第一八四章意外消息

第一八四章【意外消息】

卖花鳗苗,有了楚婉玉和小五他们的销售渠道,起初竟出奇地顺利

听说都是销往琼省和粤省的,没过几日,销售量达到百分之十左右时便滞销

小玉问,要不考虑出口?

她打听了进出口公司才,国家并不鼓励苗种出口,尤其是花鳗苗,但总不能全部供给自家养殖,丁文有了这份幸福的烦恼

这家进出口公司过了几天才打来,说出口配额拿到一些,不过价格方面要稍低一点

低上几毛钱,无所谓

当第一批千万尾的花鳗苗出口没过几天,进出口公司特地来人再次大批量订购

原来是第一批花鳗苗销往日本,受到当地市场热捧当花鳗苗销售告罄时,桑家坞孵化基地的人工孵化鳗苗获得成功不径而传,并开始见诸报端随之,莫名其妙收到许多邀请函,却全被丁文搁置在一旁

“小文,收到了京城生物技术研究所基因课题组的邀请函?”

丁文从一大沓的邀请函中找出一份给了叶振捷

“叶老,咱们这孵化基地名不见经传,这份邀请函回事?”丁文想的是,这与基因课题组风马牛不相及

叶振捷神秘一笑,说他是这个课题组的成员,这份邀请函在邀请孵化基地加入课题组,分担一些课题研究和攻关,当然可以分享一些课题组的研究成果

叶老似乎早就做好准备,随身带来一份设施设备清单,这是第一批的居然要耗资0.8亿美元咱妈猜得没,卖花鳗苗的钱左手进右手出,略盈3000多万某人在肉痛,不过还是答应了叶振捷

“别苦着脸嘛,这样课题并不是哪家民营企业都能接到的,设备也是专供课题组的,其他好处你会慢慢体会到”

叶老的话聊做安慰,丁文加入这个课题组后,孵化基地的内部保安系统升级了,出入门禁加严格,一些研究员也突然换,连桑木兰进入都需要办个手续?呃,这是不是搞过头了这

目前显现的好处是让净化厂无人靠近,让丁文省了心

管它哩,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钱都划走了,咱还是舒心过小日子丁文除了关心几种鱼苗和鳗池里花鳗鲵,少于进入孵化基地

但丁文别想置身事外,不时来了课题组的人,需要去旁听坐陪,丰富了某人在这方面知识量,也认识不少国内知名院士级专家

似乎,他们对桑家坞的许多都感兴趣,在酝酿着某个计划?

这些状况让某些人纳闷,冰棍女绝对是纳闷人群中的一员

传闻随氏为海洋生物研究中心耗资不小,也曾通过渠道联系到不少名牌大学的课题组联姻,至今产出的成果不成比例鉴于观赏鱼公司被参上一脚,冰棍女理直气壮在桑家鱼庄住下

“小云,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孵化基地情况,而是寻其门而不入,前几天还无端被有关部门传唤、警告”

为这事,泡泡这家伙特地寻来理论,咱只能赏他一踹

好你个泡泡,居然在咱眼底下安插商业间谍,孵化基地的事以后别闻别问,否则后果自负

泡泡无语,只能眨闪的双眼,恁是把咱当做一朵鲜花欣赏,然后迅转换笑脸,问小鲟鱼啥时候赏个百八十对

准赏

得到了百对中华鲟幼苗和其他鱼种幼苗,泡泡如获重宝,乐呵呵回转兰琳观赏鱼坊

事实上,咱也不会责怪李若琳,就算实验室的所有数据都泄露给冰棍女,她的海洋生物研究中心依旧无法人工孵化出鳗苗,咱有这个自信

不过冰棍女仍耗在桑家鱼庄,咱有理由,她是在偷懒,专门在鱼庄里享受来着

“丁阿哥,你叫蓝子姐来鱼庄,咱们商量鱼庄春节前分红的事”

“,反正你天天都是闲着,咱俩一块去”

蓝子拖着咱这个油瓶,到了鱼庄的小会议室,股东们济济一堂,都在谈笑风声之中

都是一家子来着,嘿嘿嘿,想必怕有人藏私房钱,丁文说得大伙儿一阵哄笑李若琳当即给予回应,论桑家坞谁的私房钱最多,某人当之无愧

大伙儿好奇,丁文的私房钱到底有多少?

十几双的目光投来,只看到丁文一脸苦相,还是蓝子太实诚,说咱赚的钱全拿去购置设备,众人才会意地好笑起来

花鳗苗让桑家鱼庄沾光不少,小玉念出鱼庄的赢利数目出想象,让大伙儿惊呼迭起经过众议,鱼庄留下1000万做备用流动金外,交纳税收后其余全分掉

泡泡拉着李若琳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兴奋地直朝咱扮鬼脸,这家伙一直叨念的车子终于获得批准

这次鱼庄股东会最后,丁文说以后不再向股东们汇报孵化基地代理销售额,如果哪位股东有异议,愿意以当时入资款十倍退还泡泡嘀咕问为?丁文微笑着回答,傻样,你去琳子就得了

乡亲们也孵化基地与往常不同,以前还可以寻个借口进出,现在那扇门完全对外人封闭

丁文只得肃起脸叮嘱孵化基地里正在进行某项国家级的科研,大伙儿只管把钱往袋里装就行,其他的可以一概不理”

泡泡听了目瞪口呆,股东们纷纷表态支持

没过几天,小道消息传闻,省城大学要在渔澳镇建立一所学院,选址在玉坂村与桑家坞村交界处省城大学可是国内前十的名校,要来渔澳镇办分院?这是了不得的消息

丁文从叶振捷那儿得到证实,叶老说这难道不是好处?可满足某人求贤若渴的心切

呃丁文噎住,不知如何应答

我说叶老啊,这回是不是摊大了,名校学院怎能办到这儿?实在太偏僻,上面应该多论证,不能盲目上马你想叶老回答?他说这儿附近已经集中四个科研基地,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

说明?

独特的地理环境是省内罕见,不仅仅省城大学愿意,省内其他专业也趋之若鹜,可惜国家不允许重复建设

证实这个消息,当数蓝子最高兴,附近若有了名校的分学院,孩子们以后上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就便利多了,不得不说蓝子的考虑真长远

事情总出乎意料,某人有些担心,这个分学院落成到底会不会影响到山坳子水库的地下水源啊,不过建学院总比随氏在附近兴办药厂好

但是叶老登高一呼,不可能有这般大影响力

随后一段日子,到现场视察的人络绎不绝,总顺道来趟桑家坞村和笔架岛,倒让桑家鱼庄的餐饮和住宿都红火起来,连带着兰琳鱼坊来客不少

“陈书、杨镇,我看你们俩这些天往这里跑,兼职咱们村的书记和村长好了”相处时日长了之后,丁文看二人春风得意,拿二人开起玩笑

“你若有诚意就拿出股份来,我们俩给你提包包都愿意”

“你小子抠门,不就蹭你过几顿饭,至于这么大意见?”

丁文嘿嘿地笑数声这几大项目上马,辛苦过这阵子,你们俩应该快飙升了?”

“飙升的是血压,现在征地都要磨破嘴皮子,做好多思想工作,任务重、压力大,我现在祈祷玉坂村千万别出个象你这样的钉子户”

丁文耸了耸肩,不当一回事

从陈建和杨晓嘴里透露的消息,随氏的药厂选址在山的那边楼岐村

该死的冰棍女,每回都暗施冷箭让咱破财,不滚回大城市开发房地产,山边海角又不是金山银窝,非得挤到一块才算热闹?以后敢往老河道里排出药厂标污水,老子铁定天天揭露上告

丁文总算明白,随飘云长住于桑家鱼庄纯粹为了药厂的事,顺便也挖了的墙角,把前山另一边圈走

看来还是叶老目光深远,随氏的巨轮滚滚驰来,这只小木舟若挡道的话,无疑将被撞个粉身碎骨哎在这市场经济年代里,还是稚嫩的雏

说蹭饭,并非其他村都能得到陈建与杨晓赏脸

在寒冷的天气里,丁文呼来叶振捷、莫有栋他们,与陈建、杨晓几人刚好凑成一桌,吃起常大厨从粤省学来的豆捞火锅众人边吃边谈,谈论的最多话题是分学院

自从前年国家加大基础建设的投入拉动内需,商品房价格节节攀升,省城大学附近有山有水,按照当前的地皮价值,卖地的钱足够建起一所全的大学校园,不过分院选址到偏僻的渔澳镇,大出当地人的意料

杨晓和陈建二人毕竟参与许多事,从中了解到一些信息,杨晓借着餐桌上轻松的气氛说,好事尽让桑家坞赶上?玉坂村的征地补偿条件肯定不如桑家坞优厚,这次毕竟属于公益性质的,叫丁文应该向随氏人家学习,多把项目引回渔澳镇

果真,分学院的事也有随氏插手的身影,丁文对杨晓的话不可置否,埋头掘动沸腾的火锅,边暗暗思量

对于药厂的事,不用丁文支声,莫有栋早已按捺不住,口气强硬得令陈建和杨晓颇为尴尬丁文连忙打个圆场,只要随氏药厂排出的废水和废气不影响下游的环境,导致桑家坞村的海产锐减,犯不着挡住人家的财路,不过老河道在桑家坞的村界段,咱们会设立起全天候的水质观测站,也希望药厂能自愿接受群众的监督

丁文的场面话有点儿隔靴搔痒,但添加上叶振捷的份量自然不同

“如果因此影响到我们课题,恐怕恼的不是咱们,而是京城上面”

第一八四章意外消息

第一八四章意外消息

第一八五章 春雨如油

第一八五章春雨如油

都说春雨贵如油,把附近山川、田野染得一片绿,眼前充满生机的气息彩虹*文¥iHong

往年这时乡亲们挑着粪上山焖肥,但今年各自轻闲,早早准备年货,因为紫菜田每隔上十日左右才可再次裁剪

山坳子水库边的瓜果林捱过严寒,仍旧姹紫嫣红,在烟雨中隐约呈现色彩,仿佛笼起一团团彩色的烟云

青山绿野,碧波清渠海鸟时而啾鸣,声音在海风中远远地传送

村道不再泥泞难行,寒假归来的孩子们撑起雨伞,在小区里追逐嬉戏,小雨靴溅起了积水,唧喳响个不停,却把脸蛋儿吹风吹得通红,一见丁文和桑木兰都远远地跑开

这样潮湿的天气里,最好把弄进紫菜烘干机里,驱走那份湿漉漉的不适

不过喝了泡功夫茶,芳香留于齿间,也会让人精神陡振

蓝子昨晚又做恶梦,放下多余思绪,携着她在烟雨中散心,仿佛生活简单成两串足印

逛过乡亲们的门前,每家的门户都是虚掩着,只要推进这儿的每一扇门,都会有打发一整天的家常和一餐饭

近来很少陪着这样一起走

走过瓜果林,走过山坳子水库,然后沿着沟渠走

草芊的雨珠儿沾湿了裤管,渗湿了袜子,这时感觉脚板有点儿凉和湿腻

蓝子絮絮说,还是以前的桑家坞好,虽然住的不是别墅,但池塘边的小木屋仍让人难以忘怀

村带着现代的气息,当然不如原来富有古老诗意,单单绿油油的麦田可以养饱目光,雨中的烟囱和人们春忙的情形,还有牛哞鸡鸣声闻丁文可以清晰回忆起旧桑家坞的情形

但时光如一条不复回的河流,只能向前看,丁文见桑木兰的情绪仍旧低落,没把这话劝出口,心想这些日子忙得都抽不开身,该多留些陪陪蓝子

“蓝子,咱们有几个月没洗鲜花浴了?”

拍肩膀,示意蓝子伏到背上,然后顺着沟渠边上走

“文,今年秋季小学开课后,我想去当个义务辅导员”

“行啊,你去当个誉校长都成”

桑木兰展颜一笑,有了丁文支持,丁父丁母还不至于坚决反对,毕竟二老这回都申请提早离开讲台

快回到小区,蓝子滑下了丁文后背,拖着前往娘家,一看门正敞着

雨伞收起来放在门口,几位大姨子正忙着清扫她们边忙边说是岳父岳母今天会,蓝子嗔怪不打给她,可以让人开车去县城接他们

二楼传下哗啦的搓麻声,许是听到丁文和桑木兰声音,阿曾四人在二楼走廊打声招呼,又转接着再搓

看到几位有说有笑,丁文放心离开

说来有几天没进空间看看,瞅准涨潮的时候,丁文开起快艇

这样的天气视线不佳,度自然不宜过快,到达笔架岛附近海域时,居然在小巷海潮带看到随氏的一艘快艇,他们仿佛正儿八经在做海洋科考

丁文不理会,继续开着快艇绕到笔架岛北面海域,终于让嘟嘟和小狼出来放风

小狼的个头已经不小,而嘟嘟胖成肥球

俩小家伙一出来,围着丁文撒得欢,剩下游游让丁文一直头疼,是否把它放归大海?

洪荒湖内仅剩五株莲荷,丁文再舍不得清除,采下几朵花和一些水果,便要匆匆回航冰棍女竟然打来,好意思开口要搭顺路船

上了船,冰棍女见到目光不善的小狼,已经先怵三分

大包小包一大摞,看样式收拾包裹走人?冰棍女果真率先说,笔架岛项目由成诚接手,至于那栋别墅估计要等今年五六月份交付,她真心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

丁文默不吭声,暗道合作和道别就免了,咱们不是一路人

沉闷到了老渡头,快艇拴在船坞看着冰棍女和一干箱子由人接走,丁文扛起一箱下船,唤走小狼和嘟嘟

“嘟嘟、小灰”桑木兰听到犬吠声,透过大厅前落地窗玻璃探看,开门迎出来

奇怪,冰棍女的车会从小区出去呢?

蓝子相告,小云把寄在李若琳别墅,明年就长住这边了

阴魂不散,尽让她捡到方便丁文打开箱子,箱里青翠的瓜果和鲜艳的荷花让桑木兰高兴得合不拢嘴

哪儿偷采的?

在你梦里的地方

丁文的回答让桑木兰甩来不信的眼神,桑木兰认为其语焉不实,不过这些肯定在笔架岛某个隐蔽地方,没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拿来毛巾交给丁文,麻利地收拾起瓜果与荷花,别惹来李若琳和林雪芹她们惦念

说曹操,曹操到

李若琳打唤蓝子,中午一起在鱼庄里吃饭,蓝子不好推辞,咱只好开部车把她送到鱼庄门口,去孵化基地蹭饭

吓,孵化基地里挺热闹,这次又来客人?能把车开进孵化基地里边,都是经过允许的,实验办公楼前现在停放三部外来中巴车,牌照都是本省的

不必打听,先去食堂填饱肚子,再到温棚里看看鱼苗,却在五号温棚里遇上这拨人

“小文,来这位是分学院的商院长、林副院长和丘副院长,他们今天专程来观摩咱们的孵化基地”

寒喧之后,那位半秃头的商院长感叹,没想到这儿有着国际一流的设施、仪器,有叶老和莫教授主持课题研究,水产生物学院的教授、导师们今后有福了

听几位院长言下之意,这儿只是他们可考虑之一,显然把重点放到随氏那边,说到底民营的小企业实力让人怀疑和担心,不过这正合吾意

送走这拨人,叶老笑骂为不多推销?咱叶老没有一点责备之意,但咱还是说,当年罗布泊条件那么艰苦还不是照样让两弹试验成功?他们是先入为主罢了,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这儿店小也容不下他们那些大菩萨

你难道不想找出人工孵化鳗苗成功的原因?让这项技术可控制、可操作、常态化,真正得到广泛应用?叶老的问题足以令所有民营企业家都砰然心动

叶老,咱真的一点都不想,咱也没那么伟大

叶振捷带着叹息离开温棚,毕竟从他的角度,能把研究的成果最大限度转为生产力,然后广泛推广应用

莫有栋没有叶老那么多的感慨,欣喜说无瓣海桑有转机了,这次年底立春来的正是时候,而且近期雨水充沛,树苗开始重抽出嫩枝,看来移植无瓣海桑是可行的,只待春节后气候转暖时,可以加大播植范围

这可是一条好消息

与孵化鱼苗相比,丁文的心思已侧重向红树林,毕竟人工孵化的结果可预期,但红树林则没那样十足把握

其实,人工孵化成功让莫有栋和他的弟子们憋足了劲,他们平日里冒着严寒,每天都去滩涂里取样观察,这回舒出一口气,却没把消息透露出去,莫有栋今日才跟丁文提起

“莫教授,都放他们回家过年,项目奖励金我今天就发放给他们”

“好”

这项激励金总共100万,莫有栋独得50万,剩余由他的五名弟子均分,丁文还央人准备来回程机票至于另外两个组的,发放激励金多,卡上的钱经这么一花,少去三分之一

叶老这回又好笑,说臭小子挺会收拢人心的但丁文辩说,这叫人性化好不,辛苦几个月也见有效益,总要劳有所得即使叶振捷百般推辞,丁文还是按当初约定的激励金发放他家人手中

在淅沥的春雨中,不觉间年关逼近

泡泡和李若琳也搬进家,这个年按习俗必须在桑家坞村过但二人年前去了趟李若琳家,归来时顺路带回罗父罗母

让蓝子盼眼欲穿的咱妈咱爸也了,了解缘由才,二老悄不出声忙去省城的套房装修,怪不得丫头片子那么高兴,敢情套房已经过户

“哥,我的压岁钱呢?”

丁文直接抽出一张百圆打发

“呀,哥你是铁公鸡,报纸上都写到你们,你别隐瞒我,我可是收藏着有关孵化基地的一切消息”

“死丫头,就当先借我行不?你哥刚给叶老刮去五亿多,呃”

收口不及,哎真是言多必失,覆水难收呐

丁香一听尖叫起来,双手缠住丁文的脖子,攀上后背,看样子不给个说法绝不罢休

那个数字,咱爸妈和蓝子都听愣当场

“那些钱都投入设备,要不你去搬台仪器抵数”

“不行,我要你写张欠条”

怕丫头扭伤咱的脖子,咱妈和蓝子赶紧劝架来了揉着发酸的脖子,粗喘着气,某人发起牢骚,死丫头真不懂事,刚讹去那么多还不知足,让爸妈都来评评理,今天的话若敢传到外面,以后别想再要一个子

丫头终于漏底,这6又不是单她一个人的,咱妈当即拍了丫头一个盖头

“爸妈,你们是在考虑舅姨他们我想还是把孵化基地的股权都收回,里面复杂得很,你们不了解内情不过既然你们都答应了,我们宁愿赠送鱼庄的股份蓝子,咱们就让出24给舅姨和你家的们均摊,分红从明年开始”丁文把话摊开免得一家人心有芥蒂,虎着脸让丁香拿来那张红纸,接到手后立刻把红纸撕成碎片

丫头的野心不大,给个万把八千压岁钱让她高兴了大半天

第一八五章春雨如油

第一八五章春雨如油

第一八六章 红红火火

第一八六章红红火火

小年夜,送灶王爷彩虹*文¥iHong

虽然大伙儿改用液化气,但这个习俗按照往例

古语曾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可这个说法不真切,事实上绝大部分的男人尤其现代青年,不知祭灶的礼仪

灶台上那张画像,故老相传他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负责管理各家的灶火,被作为一家的保护神而受到崇拜

送灶,多在黄昏入夜之时举行咱爸妈和蓝子到厨房,摆上桌子,向灶王爷和灶王奶奶敬香,并供上用饴糖和面做成的糖瓜等,祈求家里人畜平安、年年有余接灶是在除夕,仪式要简单得多,只要换上画像,燃香就算完事了

家家户户的鞭炮声此起彼落,把过年的气氛渲染起来

其实,家家户户早贴起对联,门口都挂出红灯笼而村委组织乡亲们在树上挂彩灯,一到夜晚开起彩灯,小区火树银花,把夜幕点得缤纷

本来村里还组织舞狮舞龙活动,把文化活动中心好好利用起来,但年前建设任务重,忙得人仰马翻,即使书记当时批评过,可谁有多余精力去管这些?

姚官为这事找丁文商量丁文说,光图个热闹请来舞狮舞龙队等于搞形式主义,花了冤枉钱不讲,真正体现不出有益乡亲们身心健康的内涵,而且春雨下个没停,还是等来年

姚官说还是搞些活动,不让镇里为难

随他去,反正镇村有钱,增添节日气氛也好

要说今年年味特别浓,乡亲们在紫菜田大有斩获,即使节俭惯了,吃穿用度也不再象以往那么拘紧村此时格外热闹,因为增的外来户都在这儿守年夜,而且来往亲戚多了

整个小区象座大院子,闲下来的男人们准备好年货后,每日串门倒方便,或纠集到大舅家,或在姚官家,多时候挤到咱家里;们捧着自家做的年糕等,要好邻里、亲戚接来送往,无形中平添了忙碌与和气

九叔公本来轮值看养殖场工地,大虎的破天荒地打发去顶替,把老人接回自家过年,为这事与二虎的争执半天,这是以前不可想象的怪不得九叔公这些天总带张笑脸,想必是老怀宽慰

咱妈看着塞满冰箱的蟹鱼虾和许多年糕、烟酒,正在发愁该如何回礼给大伙儿,丁文说回送鱼

两大鳗池内的花鳗鲵不少,都是为鱼庄备货的,这会儿刚好用来回礼

为送礼事儿,老章头今年送出的花鳗鲵、海鲜、烟酒等可不少,从开始要马不停蹄,跑省城、县城和镇里,既然老章头全权料理,咱也乐得清闲其实礼轻义重,千万不要漏,否则人家以为不当他们一回事,于是三舅开着那辆奔驰,这几天专职给老章头当司机,在年关将近的日子里显得特别忙

咱妈原本常有微词,但一见老章头那个忙碌,颇有感叹啊,老章精明,做事周到,他的忙碌让你轻松不少

其实,孵化基地还驻有二三十人,听说不准备歇年,咱还得召集他们过好年,趁早在鱼庄订下桌席小玉也在抱怨脱身不开,鱼庄现在人手紧张,许多服务员归心似箭,只能实行轮休,而她这位鱼庄掌舵人要临时充当各种角色

现在摊子大了,门道广了,人手在这时尤显紧缺,若是去年,咱可以翘起脚舒服过年还好常大厨师不罢工,刚从鱼庄分到红,他索性唤来一家妻小,团聚在鱼庄过大年

但咱不能稳坐中军帐,偶尔也该和蓝子一块替班,免得小玉有情绪

腊月廿七,咱替班来了

小玉和林雪芹拉走了蓝子,还捉撺李若琳,到省城疯狂购物,泡泡口说好听陪咱值班,结果趴在办公桌呼呼大睡,口水淌湿了桌面据说他与李若琳终于修成正果,这回没白走一趟

闲得慌便打开电脑,结果然被锁着密码,断了登录“鱼人部落”念头,微闭双眼坐在大班椅上,翘起二郎腿想当年房总整日都挺悠哉的,很是羡慕,可当坐到这个位置才压力不小,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大老板,是你呀”

“谭虹,有事?”

“是这样的,大年初一休息一天,留守的们想,申请点活动经费”

“批准了,你们尽情,最好与孵化基地的小伙子们联欢,到时我们也来沾点光”

拿申请单一看,原来她们准备举办个轻松的酒会、歌会,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丁文签上的大名,谭虹接过单子,高呼大老板万岁,满心欢喜离开办公室

桑家鱼庄的餐饮到目前为止还是亏本经营,鱼庄目前象招待会所,但一两年后肯定会好转,也许目前有了代理销售这一大笔收入,餐饮和住宿反而变成副业,股东们没有说三道四

谭虹刚走,阿曾几人又找来,见到酣睡的泡泡,便揪醒了他

阿曾能跟着老章头吃苦,这实在令人意外,也许是听说赠送鱼庄股份的事,他们专程来感谢但阿曾不要,他只愿把养殖场当成唯一一份事业,不愿分心其他事,而且说得很坚决

这的确很意外,他正如大舅一样,显然这样的人有想法,在几位同门面前自然不可例外对待不过私底下给大舅的,已远远过鱼庄的分红

泡泡低声嘀咕,这样的好处削尖脑袋都得要,不要白不要

阿曾瞅准没人才来,他煽动了几位同门,今日来说今年要跟着咱一起干看个个都在磨拳擦掌,泡泡说原来家族大也有好处,兵强马壮,气势吓人

养殖场工地需要好多人,他们愿意主动请缨,自然全部安排到老章头帐下,以分担几人的重担不过也得与他们讲好,养殖场建设以老章头为主,从不插手里面的事

家族式的企业就是这样,多以感情为纽带,也常闹内部情绪,讲明这番话是让他们别以亲戚自居而影响到养殖场建设大事

阿曾他们听得会意,这不刚坐上一会儿,九叔公父子三人也来了,紧接又来几拨人

呃,替班一整天,办公室俨然成了接待室,都是想交流明年发展的

办公室不时响起,这些都是订货的,恰巧其中一个是小五的丁文直接告诉小五,花鳗鲵存货不多,让各酒楼年前多备些货,养鳗场铁定要休假至正月初十小五唯唯诺诺,今天肯定会沟通好订购量,再把订单传真到鱼庄

乡亲们能主动考虑明年事,侧面说明了今年好过,大多数已经从紫菜田尝到甜头,红火的日子却眼红了那些着急迁出村的人,他们这些天正往村委闹

闹又怎样?想再迁入桑家坞村已没门,而紫菜田是根据现有户口分派到户,迁入的户口也没享受这个权利,所以他们在无理取闹

事实上,区的环境、别墅的溢价、乡亲们的收获等在十里八乡早传开,再加上村附近将要兴建分学院,使得桑家坞村一时炙手可烫,即使渔澳镇的居民们也羡慕和向往

还是九叔公说得好,以前去镇上一听说是桑家坞人,店家总不爱搭理,那时穷,买的量少,总要费一番口舌讨价还价;现在可不同,今年的年货买完后叫他们送货上门,每个店家一百个愿意,咱桑家坞人特受店家们欢迎

不仅于此,县城几个商家冒着雨,来到村推销,有家俱、厨具和家电下乡的,倒把闲置的文化活动中心利用起来,变成各类大小宗产品的展销会,快似赶集一样地热闹

听说,有人把开市的主意打到桑家坞村这说明规划中综合市场兴建时机已成熟,大舅和夫前几天专门向镇里打报告,综合市场由村委出资盖,然后租赁给商户,二人笑呵呵夸说某人有先见之明,村委现在手头有钱好办事,也让闲钱生钱

看到乡亲们不再为儿女学费愁眉苦脸、不再为农作物欠收长吁短叹,丁文的心里倍儿舒坦

小玉她们购物疯狂过了头,到午夜时才回到桑家坞丁文只好继续值夜班,在鱼庄二十二时打烊后被罗元拉到观赏鱼坊

在温暖的鱼坊里,二人巡看过一缸缸的鱼

鱼是越养越精神,而泡泡却越来越泄气,说病树门前万户春

泡泡抗议咱只顾乡亲们而不顾他?意见挺大的原来这家伙在着急,鱼坊开业至今,似乎还没做成一单生意,而据小琳子核算过,鱼坊的每天成本1500元,当然包含二人的工资

这家伙最近变成苦瓜脸,总是不爱开动脑筋,咱只能给个提示山坳子水库边的水草、沟渠边杂草都是好原料,不妨加工个饵料试试

泡泡马上会意,睁圆兴奋的双眼如牛瞳,还一把抱住咱直夸蚊子,我就只想卖鱼苗,没想到卖饵料呢?有了石头对,怪不得你三舅的瓜果林花开不败,原来如此啊,哈哈哈

死开,烟味重着哩,对外不要说是我的主意,也不准伤到草根,不许直接兜售水这家伙不得不时常提醒,否则把人卖给李若琳都不自知,不过这对鲜花、牛粪终成绝配,不知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经过点拨后,泡泡仿佛开窍了,今晚主动提出在鱼庄大堂设立几个展览柜

善哉,这家伙终于上道,可喊了饵料牌子差点让人眩晕

“兰琳鱼料”?呃还是叫“洪荒鱼料”或者“桑家鱼料”好了

罗元捏着下巴囔了好多遍,定不下鱼料名称,当丁文开门离开时,受外面冷风一激,突然一拍大腿急喊

“蚊子先别走,我们也想跟你植海”

“没门”

泡泡追出鱼坊,可咱跑得快

第一八六章红红火火

第一八六章红红火火

第一八七章 满眼是宝

论精明,十个泡泡抵不上一个李若琳

许是昨晚俩口子细致商量,这早上便被堵在鱼庄的客房里

我说这大过年的,你们俩还兴半路堵截?

李若琳笑得花枝招展,说鱼坊准备办个鱼料加工厂,需要长期稳定的原材料来源

红树林、芦苇荡没长呢,他们这不是在逼母鸡下蛋吗?丁文指了指嘴巴不牢靠的罗元,恁是苦笑

不过他们打错主意了,红树林和芦苇荡培植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有计划地收割

丁文只好讲透,兰琳鱼坊若想拓展业务,不妨自己在附近建个鱼藻培植基地

“山坳子水库行么?”

“绝对不行那是饮用水源”

“我现在总算明白,原来桑家坞最关键、最核心的东西都掌控在你手中,难怪老章把你财神供着,一步一趋地跟着”

李若琳自然指的是孵化基地和山坳子水库,两个地方除了章守志沾了股份,其他人无法染指但这怪不得别人,当初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桑家鱼庄和养殖场上,谁曾想山坳子水库蕴藏着宝库?

“你们尽可利用起桑家坞山和水,但若发现中间有随氏的黑手,你们别怪我不认情面”丁文说得既严肃且严厉

见丁文疾言厉色,李若琳理解地点头,同时也在懊恼,当初多此一举而无端招来丁文的忌惮如果说水草和杂草都能利用做鱼料的话,那么桑家坞村满眼都是宝,经济价值将会惊人的

“蚊子,我们若联合乡亲们一起办的话,这样你总该安心”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其实这里一切都属于桑家坞人如果你们俩真有这份心,我总会大力支持的”

得到丁文的亲口承诺,李若琳舒了一口气,说会琢磨出一个详细计划待节后送呈丁文过目

开个鱼料加工厂倒不错,免得喂鱼的饵料总惹人浮想连篇

当然,鱼料总不可能尽是素,有着科学配方和专门设备,让泡泡和李若琳先折腾去

二人离开后,丁文来到鱼庄办公室

小玉今日的精神状态显然不一样,看来昨日的购物很尽兴

“丁阿哥,你怎能轻易答应小五的供货单?这家伙近日也学会囤货”

“你看着办,供完这次货就歇年,鱼庄这边若没生意也早点歇业,明晚员工们聚个餐,让常大厨多准备几桌”

“省得啦,我的大方老板”

楚婉玉拿出一套西装,说是鱼庄的今年秋装,另外还准备一个商务套间,以后每个月来替班住的

每个月都要替班啦......

做好交接后,在楚婉玉恶作剧的笑声中,丁文提着西装摇头离开

随风飘飞的细雨如烟雾,嫩绿的草尖与树叶还沾着雨滴,潮湿的地面还残留着炮仗硫磺,孩子们冒着初春的寒冷在浅水渠边玩闹,不知谁家的大人喊起小孩的乳名...一路慢慢踱回家,吸着海边特有的咸湿而清空气,倒悠然自得

这一切来之不易,都是弥足珍贵

小狼不知在哪儿疯玩,浑身湿漉漉,奔到丁文身旁大摇尾巴它自然不如嘟嘟受人欢迎,凶样反而让人退避三舍,因此孩子们都不敢从丁文家门前过

“大狗、大狗”小伢伢在门口听到小狼叫声,倚在门口召唤小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上小伢伢的手,痒得她卡卡直笑丁文弯下腰抱起小伢伢,捏了捏她那粉嫩的小脸颊,哄说给哥哥糖吃

小狼踟躇不前,但听到小伢伢的喊才冒然入屋和嘟嘟的窝在车库,它许是被母亲赶了几次,尝试着再次跟进屋里,但很快在洁白的瓷砖上留下了爪印,然后蜷伏到茶几前

“妈,小狼又溜进屋”丁香的叫喊让小狼仰头起、竖直双耳

“叫什么叫,小狼怎么就不能进屋?”丁文拍拍小狼的头,小狼才安心伏在丁文膝前

许是听丁文的声音,嘟嘟如一团雪球沿着楼梯急奔而下,然后跳上沙发这会儿,小伢伢算是最高兴,伸出小手扯住嘟嘟长毛,把它拽到身前

这时小姨只好拿出拖把,擦去地面上的小狼爪印

须臾,桑木兰和丁香的笑声从二楼飘下

蓝子昨晚所购东西没落下母亲和丫头,两人拥着打扮入时的母亲下楼

“妈,这身装束让你年轻了十岁”

母亲很少穿红外套,乍一穿,可让人眼前一亮她嗔来一眼,脸上却荡漾着笑容,直招来小姨瞧瞧

小姨说,这才象是她的姐姐,否则以往看上去象阿婆

二人的岁数相差太大,其实小姨就大咱几岁,她从小都在母亲带着长大,因此俩人特有感情

你这丫头,嘴巴还是那么甜母亲高兴极了,在众人面前转上几个圈,蓝子和小香在旁瞎起哄小伢伢喜欢凑热闹,放了嘟嘟,溜下咱大腿,奔向蓝子喊抱抱

蓝子揽起小伢伢,直说妈以后要多穿些暖色调的衣服,这样看起来脸色会好多,显得年轻小香又建议母亲去烫个发,彻底改变个形象挺好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儿四人嘻嘻哈哈个没停,从外头刚踏进家门口的父亲觉得诧异

哟,倒认不得了古板的父亲今日也幽默了一把,也坐到沙发上一起欣赏

虽然鬓边生华发、眼角长有鱼尾纹,母亲不再年轻,但这不影响咱与父亲的赞美目光

待蓝子和小姨进厨房准备午餐时,母亲落坐身旁,这回不赶小狼了,任它趴在茶几前父亲说起兰琳鱼坊生产鱼料的事,疑问那些杂草也能做为原料?

看来泡泡和李若琳还有疑虑,让父亲来旁敲侧击,咱不得不说泡泡同志猪脑,别人兴许怀有疑问,他可是亲眼目睹,怎能一再反复呢?想必不值钱的原料来得太轻易,其中利润空间太大,倒让人产生不真实感

这一年多来,回过头想想,也确实如此不管养鳗场、养殖场,还是最初的池塘网箱养鱼,在鱼苗投入方面微乎其微,而且鱼料也购得不多,这些太令人难以置信,所以父亲多此一问也不奇怪

“应该可以这个死泡泡,让他做便做,哪来的十万个为什么?”

母亲可不允许猜谜一般地交谈,追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自然毫无保留地说个遍,接着一家人把审问的目光集中过来母亲一锤定音地说,投资又不多,年后马上就办

母亲做事一贯干脆利落,话不到三句,便要小香请几位舅舅来

原来,这不是母亲私心太重,而是二舅、四舅他们多有意见,说自家亲外甥肥了,怎么肥水净流别人田里?每回的项目投资都是轮到最后才听说,从不给他们考虑的余地

四位舅舅和姨夫都来了,大伙儿移到茶室坐

小狼一见丁文起身,和嘟嘟马上跟来,然后又躲在茶桌下

加工鱼料的事听起来不鲜,但三舅反映最快,问养殖场和养鳗场以后都使用这个鱼料么?摆明了预备好销路丁文却笃定回答,你们的鱼料以后恐怕顾及不到我养殖场和养鳗场,销路应该不是难题,问题在于原料以及如何科学配方

信口开河,谁信

父亲又费了一番口舌解释,可四位舅舅这时都沉吟不语大舅递了一根烟给父亲然后点起,斟酌地说他百份百相信,但每回都由大姐先垫钱,自己投不投都没区别

母亲气愤不过,瞪过每位弟弟,最后把目光停在四舅身上就四舅意见最大,现在只有他整日游手好闲,前阵子经常出去鬼混闹得夫妻不和,被母亲严令禁止后收敛很多,但天天不务正业也不是个办法观四舅神情,显然对加工鱼料的事不上心,母亲直指这位让她颇烦心的四舅

四舅还真个活宝,说要他上山下海辛苦劳作是不可能,只想承揽建筑或砂石料当然这两项都不可能,大舅早已声明,属于他的至亲都不能参与,负责工程方面以包品之为主若不是大过年的,母亲和大舅肯定会呵斥,但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好逸恶劳

四舅撇了撇嘴,假装没看到母亲和大舅的脸色,又接着说既然这些事都没得商量,那么年后将与朋友合伙到省城办个休闲娱乐中心母亲一听冷肃着脸,再也忍不住地训出口

母亲气呼呼说四舅这么能,从此桑家坞有什么再不考虑到他,自己去闯好了而鱼料加工厂,大舅、二舅、三舅和姨夫各占5,事情今日定下来,以后不准有人在背后说风凉话

就知道你们的目光都局限在桑家坞,桑家坞有什么好?四舅哼了一声起身,独自离开

一场家庭内部会议因四舅赌气离开不欢而散,四舅此举伤透了母亲的心母亲这回总算明白,人心各异,并不是自己所安排的事都会让兄弟们满意

父亲颇为感叹说,城里的人想出城,城外的人想进城,人总会站着这边看那边山高,希望小冬到外面闯荡之后能明白,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图他的什么

丁文自始至终没对这事妄加评论,也怪母亲对许多事大包大揽,把四舅惯出叛逆来,至于鱼料加工厂的投资人选择需加慎重,连渔澳镇的店家们都知道桑家坞人多的是真金白银,说明外面不知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咱不能引狼入室,因为桑家坞的许多东西都是异乎寻常的

第一八八章 蒸蒸日上

廿九晚,员工聚餐

小玉、谭虹她们对这场聚会进行了精心安排,花样不少

也许是过年的气氛沾染,员工们没有一点拘紧,其乐融融、笑语不断

出乎意料的是,聚餐人数凑足十桌,有许多都是并家子来的

叶老自是在场的长辈,可工作之余没有架子,经常幽默丁文一把

员工们敬酒的主要对象自然选定咱与蓝子,还有小玉

呃,常大厨来了

咱说常大厨的厨艺日渐精湛,嫂子怎么将养得这般瘦弱,想必好东西全进了大厨师的嘴巴常知伟怎么说来着,他真盼望瘦下来,否则一直被人冤枉,其实全都怪你嫂子胃口不好,他的厨艺在家只能排第二,真正的厨神是你嫂子,于是随口念出几道出自他媳妇之手的菜

常知伟算有心人,鱼庄开业后就一直与家乡保持联系,山里的特色货可不少哩

嗯,山鸡饭、焖野猪肉、清炒甜笋,这些真个地道的山里味

咱问常知伟,有否打算在桑家坞安居乐业?常知伟说,现在桑家坞蒸蒸日上,不想弄栋别墅是假的,就不知能不能达到条件?老章头笑呵呵地回答,鱼庄今年还有五六个指标,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身怀一技之长,又全心全意打算在桑家坞发展的人,都可以申请啊,一期别墅不够,还可以筹建二期

区别墅一排六栋,整整有二十三排,目前有主的106栋,剩余全被纳入鱼庄或孵化基地

常知伟一听这下有门道,喊来婆娘,二人端起酒来可谓一阵风

其他员工也把耳朵拉得长长的,尤其几对共同申请的年轻人目光热切

话说谭虹和牛军共同申请,显然二人已经好上,这会儿在众人哄喊声中也来了

谭虹在申请书里还附上自己的职业规划,牛军是跟着莫有栋的研究生丁文对二人开起玩笑,别为一栋别墅冲动哦,你们俩可要好好考虑,有件事很难理解,活泼好动的谭虹怎么会挑上木讷的牛军呢?

有八卦的员工踊跃揭露,这事天底下人都知道,就你丁大掌柜蒙在鼓里,其实二人是青梅竹马,以前偷偷摸摸过,现在光明正大了

呃,有这么巧?丁文说,只要红树林能成活,你们的申请就有谱,咱还以为桑家坞没什么娱乐活动,你们俩这么好上了,我看你们得好好感谢莫教授和小玉

莫有栋对红树林成活信心十足,开春后观察不辍,今晚当场说树苗成活率在50以上,这栋别墅奖励铁定跑不了的

泡泡的父母听得鲜,不时询问了身旁的丁父丁母,才有一些模糊的概念,对村的发展均感到错愕不已泡泡拉着李若琳也过来,要感谢丁文这位大媒婆,改日送大猪头来

这家伙居然也来这套?其中的曲折只能说明泡泡人品好,都是缘份啦丁文举杯迎上,祝二人曰早生贵子,让泡泡父母脸上笑开了花李若琳则说丁文二人都不急,他们焦急什么?

谁说不急,父母每天都在盼着,丁文哼哼哈哈一笑带过

今晚是小年夜,母亲早打算好,给村里的60岁以上老人们封个压岁钱,在员工聚餐到了尾声,和父母亲一块先行一步而这时小玉封好一个个红包,现场发放给员工们

丁文不算抠门的老板,仍存有感慨过个年开支不小啊,幸亏年底有些进帐

父母自忙他们的事,丁文与桑木兰却敲开桑三儿家门

哟,坐满两大桌,六位姐姐和妹夫一家子都凑在一起,热闹非凡

说好预留着两个位置,他们边吃边等,一见二人来了忙着招呼海鲜火锅正冒出热汽和香味,桌面残堆着一堆蟹壳、虾皮等,看是挺丰盛的

趁着酒未醉,给蓝子几位姐姐的孩子压岁钱,他们一个个小嘴儿特甜,都说着恭喜发财

现在岳父家的七仙女都聚齐,看着儿孙满堂,岳父岳母老怀宽慰,二老趁着众人都在,动员蓝子多生几个呃,膝下有一双儿女足够,将来不至于太孤单,这事与蓝子早就商量好了

盛碗热腾腾的火锅汤,喝几口压去酒气后,做为老幺总得主动敬酒祝福丁文花花之口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逗得人人尽好笑大姐桑玲说,原来木兰是被某人灌过迷魂汤才这么死心塌地的,瞧,七妹夫的迷魂汤厉害不

喝多了酒尽爱说话蓝子尽管暗暗拖着、捏着也掩不住丁文的口,后来索性让他去

第二天醒来时候,丁文单手捏了捏太阳双穴,昨晚怎么回到家都记不起来桑木兰奇怪,昨晚不是被阿曾拉去玩牌么?还赢得他们一顿,结果把赢来的钱全塞给她的母亲......

蓝子还捂在被窝里,说起某人昨晚的糗态,便吃吃笑起

唔...酒能误事丁文嘟囔一句,起床冲个澡后觉得浑身舒泰

今日一早,母亲和小姨已忙得团团转,不时唤着小香和父亲帮衬,虽然没有杀猪宰羊的,但忙着把一堆菜式变成桌上餐蓝子本来很勤快,可沾染了某人的懒散,当然母亲的用意很明显,多给小俩口时间制造下一代

待小俩口下楼时,蓝子见状满脸局促,连手也跟着帮忙,剩下丁文与他的小姨夫在茶室泡起茶

冬季喝些红茶温胃,小五送的红茶据说是好茶烧开了水,凉一会儿后冲泡红茶,茶色温润淡红,入口滑腻,茶香沉香贯鼻缠绕齿间,让人精神一振,连小姨夫都说这是好茶,但丁文说是好水

山坳子水库里的水泡茶,让好茶能彰显其优质本性,能喝出茶的那种韵味,那是山雾缭绕的缥缈之韵,也许只有闲心逸志的人才能品味出来

有形无象,形者看得见摸得着,象者是那种内在的韵味

丁文闭起双眼回味,竟对这四字略有感触

“小文,你不要对你四舅有成见,他毕竟见识有限”听小姨夫这么说,丁文睁开双眼,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谈不上对与错,只论成与败,希望那时别怨天忧人桑家坞的事业蒸蒸日上,顺应这种已形成的势,自然从中受益,正如赶班车一样,错过这一班只能轮到这一班对于四舅的选择,丁文只能感到遗憾

小姨夫叹息,小姨仿佛长有招风耳,插进话来,“你四舅毕竟是咱们至亲的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掉进水潭中,而咱们束手旁观”

“这潭水浸不了他,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他应该会知道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

众人听得明白,鱼料加工厂已没得商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四舅今天还是找来,说要变现养殖场的股份,准备给予三倍回报率,扣除母亲垫付的本钱给他200万,这笔钱自然到正月初四兑现可四舅妈紧追而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这里面有一半属于她和两个孩子的,他们的那一半死也不放手,绝不便宜外面的狐狸精

眼看夫妻俩又要争吵起来,母亲和小姨坚决地站到四舅妈阵线,把四舅扫出家门,说自己要有本事自己借去,养殖场股份是留给血脉至亲的,不能给外面野女人

四舅恨恨地回头说,若没有这笔钱,他宁愿卖掉那栋别墅,声称年后要离婚

鬼迷了心窍,母亲和小姨不断骂着,拉住四舅妈一个劲地安慰,然后找来大舅他们去协调丁文掩到一旁打电话给小五,让他空闲时去查

大舅他们协调的结果,让母亲先掏出100万一次性解决,不过养殖场的股份和别墅不再与四舅沾上关系,由他的两个儿子继承,母亲和四舅妈同时当起监护人

大年三十出了这事,的确撩人心火,而母亲脸上还多了重忧虑

丁文虽理解母亲的心情,却极不赞同她的做法,这都是什么狗屁情理

年夜饭总共十道菜,寓意着十全十美、和和乐乐、圆圆满满

也许早被年味熏饱,每样菜式浅尝辄止,边看着电视节目边三言两语闲聊不过小狼今日大朵快颐,难得吃到鲜羊排,把肚皮撑得鼓;嘟嘟就舔吃稀粥,现在根本不沾荤味

省三台正播放“农家百姓事”春档,这期正播的是蒸蒸日上桑家坞笔架岛、岛上别墅区、随氏海洋生物研究中心、桑家坞村、桑家鱼庄、瓜果林、兰琳鱼坊......还有采访老掉牙的三奶奶、憨厚的九叔公、小朋友等等,这些熟悉而鲜的画面,让人不同感受,原来村的景致也这般好

哈,啥时候来录制的,大舅家上了电视,比实际的好看多

说是前几天,电视台的录制组由县和镇陪同下,只是咱当时还在蒙在孵化基地里,对外事少于过问,他们还在桑家鱼庄用过晚餐的

接受专访的镇长杨晓,罗列出几组数据说明桑家坞的改变,他说得还算靠谱

丁文吃完年夜饭,和父亲二人径往莫有栋家,因为叶振捷受莫有栋盛情之邀,在他家过除夕

吓,莫教授,你们家搞起自助餐呢到了莫有栋家才晓得,孵化基地的一干人全聚来,比任何一家都热闹,却无一点喧哗莫有栋为父子俩倒了两杯干邑,笑说借用鱼庄的群众力量,这搞得不差

唔,的确不错,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他们三五成群,个个谈吐幽默,气氛轻松,这个聚会象西洋式的party

叶老感慨说自海外归来一晃就几十年了,当真岁月不饶人,已不复当年风华正茂,你瞧连他的学生也快退休,不过置身于年轻人当中倒沾到他们的活力叶老指的是父亲,与父亲一起举杯祝老师身体安康

小文,咱们做事要大气些,胸怀应该如大海一样,才能海纳百川,桑家坞课题组引起行内兴趣,合作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你还是早做迎接的准备叶老说得含蓄,也算长者忠告,可咱有咱的坚持底线

莫教授也在一旁说,老沈通过小芹表达意见,希望以他们研究所为桥梁,与随氏海洋生物研究中心一起联合,其实目前可尝试课题方面合作嘛

丁文苦笑了,草根小企业毕竟不如人家大企业,虽说大过年不宜谈论这些争议的焦点,但男人们谈天总离不开事业的话题,有些事不必深思熟虑才能做出决定,与随氏合作的大门早已关闭

“叶老、莫教授,我见识小,上不了大台面,孵化基地就这么着”

叶振捷和莫有栋也只能摇头

央视春晚的开始,把大家的目光引向电视,不时评论着节目这会儿,大家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一直不断,丁文一看自己的,竟达67条之多

第一八九章 无限春光

雨霁雾尽,今放晴,一片清明

正月初一,春日明媚,和风轻拂,气温回暖

家庭主妇们或老人都早起,把门前的炮仗纸屑扫成一堆,然后喊着全家人起床;年轻人、小孩则睡得迟,由于昨晚闹得迟,在母亲千呼万唤下起来了

正月初一串门拜年,送上几句祝福,叨嗑满地的瓜子皮、花生壳,还有喝得撑的茶水

母亲遣小香敲门,已是八点多还未下楼,楼下大大咧咧喊声已飘上来,蓝子已洗涮妥当,叫着快些便出了卧室

“丁叔丁婶,年好啊,给你们拜年来了那头猪起床了么?”

“你才猪哩嘿嘿,罗叔罗婶年好”

一瞧楼下的沙发早被表弟表妹占去,泡泡他们被引往茶室,由父亲和小姨夫招呼着

“嘟嘟和小狼呢?”

蓝子说今天天气特好,它们一大早便跑出去

一小碗线面,这似乎是每年正月初一早餐固定的菜式,一颗剥得光圆鸡蛋、一盘油煎得酥紫菜、一盘粉团猪肝和一盘嫩绿菠菜,还有一碗清汤线面,荤素搭配,香味扑鼻呐

难得的春阳从窗口斜进来,带来一股清的春天气息泡泡坐在对面抓了把油煎紫菜吃起,说外面春色无边,这样好日子不出去逛逛忒可惜,不如到海上逛一圈

这家伙尽知道玩,咱还要在家接待客人,不过看到蓝子一阵意动,心想出去逛逛也好

其实泡泡早纠集了一班年青人,林雪芹、楚婉玉、谭虹她们和孵化基地的小伙子们,这不,他们都串门来了母亲给小伙子们分了烟说是拜年,他们推辞不过

后来叶老和莫教授他们也来,听这么多人怂恿,眼看不走一圈是不行

水果、瓜子、茶等收拾成两包,母亲还让捎上一串鞭炮,说是大海行舟、百无禁忌,炮仗可驱秽

雨过天晴,碧空无尽,山色

村仿佛以碧绿草木为披、以渠水为带、以姹紫嫣红的果树花朵为扮,这方春色美得迷人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片公园和瓜果林公园里游玩着不少人大人们晒着暖阳、毫不顾忌聊家常;小孩子们围着喷泉四周看个稀奇,有的嬉闹着,有的还放起炮仗;一行人说说笑笑去往老渡头,不时引来乡亲们远远呼喊问候瓜果林那边逗留了许多少男少女,丛间穿梭,他们纷纷拿起手机相互拍照

碧海蓝天,海天共一色,让人心胸豁然开朗

快艇划出长长水纹,做为“船老大”自然无法矗立舟头,却也能在驾驶舱阅尽春色在旁的蓝色说,咱们今日不是出来踏青,而是乘风踏浪

顺着近岸直行,接着拐往笔架岛,绕到岛的那面将快艇熄火

碧波微动舟自漾,茶水沸待来客

在这无边蔚蓝之中,抿一口茶,别具风味叶老豪气说,如此胜景,当浮一大白

的确,把酒临风,可壮胸中豪迈,然而咱不能沾酒,毕竟安全第一,咱以茶代酒好了若是单单喝茶与聊天,无法释放这班年青人的活力,泡泡又拿出海钓准备一显身手,而牛军等人在打赌谁敢到海里畅游

其实在入大巷与出小巷的两股暗流之间,快艇所泊海域还算安全,但在浩瀚碧波间游泳,这算是不小挑战因此,尽管年轻人哄闹,都没人在女士们面前一展雄性风采

“船家,还有水果不?”

小玉压着胸口,这位山妹子晕船的心悸仍存

搬出一箱的青翠欲滴果子,李若琳与小玉尖叫着抢走,只有两人尝过这果子

酸、脆和爽,这是果子的味道

吃得姑娘们挤眉弄脸,她们都差些扔去手中的果子,跟着小玉一道称呼船家,说船家总爱捉弄人,果子中看不中吃蓝子拈住一串青葡萄,却吃得津津有味

“姐妹们,你们吃不惯也不要扔掉啊”

“蓝子,里面还有吗?”

为何小玉和李若琳会如此在乎?众人见二人将剩余果子捂得紧紧,那样子一点都不淑女,个个感到惊讶

“酷暑之际,这果子最解渴,可爽透心间”莫有栋如斯说众人听了仔细回味,的确感觉不同林雪芹低声询问李若琳和楚婉玉后,竟睁大双眸瞧往桑木兰

蓝子亮丽清雅,肌肤嫩白细腻,曾让众女羡慕不已,在哪儿都是一道靓丽风景线林雪芹这次刚回桑家坞的时候,一得空闲便与蓝子探讨如何保养肌肤,今日似乎听得一点秘密

丁文抿了一口茶,笑说:“蓝子,你脸上长出迎春花呢”

桑木兰俏皮一笑,摘一粒青葡萄送入口中,却是细嚼慢咽,样甚享受莫有栋的妻子认真说,这桔子里透着一股春的气息,能解开胸口的郁结,余酣尽味比桑家坞的自来水明显

丁文随口掩饰,这些果子备在船上,自然经过村自来水泡洗,难免沾染味道,就是还没熟透

一般人不会怀疑这话,即使理由牵强也宁愿相信,因为常识让思维受限,笔架岛或海上都可不能长出果子桑木兰双眸闪过一丝狡黠,总觉丁文与寻常人大不相同,有些事丁文不愿说,她也不会去提,反而帮助丁文转移话题,说起笔架岛的传说和一些旧年代的事

笔架岛的传说很多,其中最炙脍人口是恶龙为祸一方,被天后圣母娘娘镇于岛下

丁文在想,这枚青木戒从那个池塘边捡到,青木戒又只能在笔架岛及附近才能发挥它的神奇力量,难道与这个传说有关?侍村诸事进入正常轨道后,一定要再探大巷、小巷和池塘

最近经过练习养生之道,空间内的阴霾有所减轻,目前还无法消除

这边听着传说、逸闻,喝着茶水;那边泡泡今日海钓颗粒无收,倒是牛军钓到一条六斤多重的乌鱼,让众人兴奋一阵子,都说这是好兆头,牛军和谭虹的愿望会实现

李若琳和楚婉玉可不管这些,得到不少果子才是实惠

不觉得天将近午,丁文正要驾舟回返,泡泡临收竿时钓到一条大带鱼,一时高兴得意忘形栽进海里,众人慌成一团,有几人正准备跳下去救

“大家都别紧张,我来”丁文大喝一声,脱去外套,踢去皮鞋,从驾驶舱内直接飞跃进水里,瞬间被波浪带出船外五六米,把水里正拼命挣扎的罗元托出到船舷边

鱼儿虽钓到,但人也呛了一肚子海水,当众人把罗元拖上甲板丁文一手搭到船舷轻易上到船,连忙叫喊大家都注意安全,然后步向驾驶舱

蓝子拿来两条干毛巾,看着泡泡沮丧样,又好气又摇头

快艇返航时,后怕的泡泡缩在船舱里正惊魂未定;众人也倍加小心回到家里,问起此事,母亲免不了一顿后怕,她连忙到厨房煮了几个鸡蛋,说让我们俩过个运

温水洗去一身粘乎乎,换套干净的衣裳,觉得舒爽多了

其实到了水里才发现,水面看似平静、水下仍潜藏许多小股暗流,难怪泡泡一下子被扯离船边,笔架岛附近海域的水文复杂程度乎想象但这些乱流被摒于笔架岛之外,给了内海安全、平稳海面,这正是乡亲们之福

吃完母亲煮的过运鸡蛋,蓝子说别总闷在家里,硬要拉着母亲一起出去走走,留小姨夫妇在家一家人一块儿散步倒是少有的事,走走停停,与乡亲们招呼声不断

想必村的景致独好,吸引来许多外村人当时有不少人不理解,将诺大的闲地植树、种草、养花,说白白浪费这些空地,现在大伙儿终于切身感受到,当生存与发展不成问题时,居住的环境为重要

瓜果林、村公园逗留的人最多,山坳子水库边也不少人

山坳子水库里,映日荷花别样红,海鸟漂浮清波中;水库边,郁郁葱葱水草似将一方清水簇成一圈青草环,花墙和三角梅把水库岸边篱出一条草径,踏得泞泥满足

若是这条草径铺上鹅卵石,间杂顽强的小草,水库边又将是歇夏避暑的好去处

蓝子说,在水库边搭几个小木屋该多好

小木屋......恐怕是蓝子最美好的记忆之一,咱也挺怀念的

三角梅和花墙长势过预期三角梅花枝蔓长,抽出许多枝;花墙蓬乱如杂草,而柳树条被杂于草间不显眼嗯,是该把三角梅枝条篱成墙,花墙也该稍微修剪,就等春后

有人在水库里荡舟,泼洒着笑声,伸手采撷荷花,丁文看了很无语,暗暗决定要把船锁起来,这破坏景致事小,出了安全事大,虽然在水库四周立起警语木牌,毕竟水库水深而且扁舟上没有救生设施,却仍有人一时兴起

丁文站在岸边招手高呼,促着几条扁舟回岸

这些年青男女们上岸后仍在兴奋,向丁文简单道个歉后,便笑哈哈让丁文帮他们拍个合影照这,然后转往其他地方,这着实让人恼不起

山坳子水库的风光不错,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笔架岛那样青山,若有青山倒映,把山上的万象尽收水面,这一方水将完美

小香说,这回该不会忘记栽种十二花神的承诺?

那就种

父母亲游兴极高,逛完山坳子水库,再顺着沟渠走,不觉地额头沁出微汗母亲说,这倒是锻炼身体好场所,回去与大舅说道说道,铺条锻炼身体的小径,接着又说还是算了,修路铺桥功德无量,咱们不差这些钱

母亲提前退休在家,既然要找份事情打发时间,便由着她去,要不然老喊着抱孙子

第一九0章 人来客往

老天爷吝啬地开眼一日,初二起又淅淅沥历下起雨来,晒得微干的衣服只好移到室内晾着

春雨又带来一股寒冷,让人们直缩回屋里

大清早捂在被窝里,听着屋檐滴水声,心头倒一片宁静

蓝子酣睡中还磨起牙,不时小声呓语

昨晚谭虹她们办起联欢会,着实让蓝子喝得够多

要说女人们拼酒发起狠来,巾帼不让须眉,其中自然因小玉而起,看来蓝子对小玉还是心存芥蒂不过,蓝子喝醉的样子很可爱,昨晚回到家里一直拉住母亲的手喊妈心疼的母亲转头责备咱,说自己的媳妇儿怎么不保护好呢?

这不是不让嘛

蓝子外表温顺,骨子里很有主见、不含糊,那么一点棱角

村的小学到九月份开学,蓝子昨晚说不需要赚很多钱,一家人都在,和和乐乐、平平安安在一块就算最大幸福这话最得母亲中听,娘俩叨到深夜才让咱抱着蓝子回房

正月初走亲串门是必然,可咱的亲戚们基本在桑家坞,没有外出访友的打算“大婶”在年前早就合计好,初二他们几个会来到桑家坞聚一聚,所以早交代了鱼庄那边

不想今早来访的客人倒意外,居然是一年没联系的田老,这位专事石刻的民间老艺术家,看上去人消瘦了些,精神却抖擞他说,偶尔从电视上看到才记起丁文,辍刀一年多又想起石刻,终究不想搁下这趟手活

当初资金短缺时甩卖过洪荒石,现在说什么都不愿意,准备一口拒绝,他的孙子田黄拉咱到一旁他说他的爷爷癌症晚期,时日已不多,唯一的愿望寻一块合意石头,留下一件传世作品

田黄央求的目光,咱不忍心拒绝,安排田黄爷俩在鱼庄住下后,只带着田老在四周逛逛

“小丁,谢你答应老头我不请之情”

“田老有具体想法吗?”

田老摇头,只说有这股强烈的创作冲动

“那不妨在桑家坞多走走,看看这家园和对面的笔架岛,找些灵感”

说到笔架岛,丁文的目光仿佛透过春雨迷蒙,凝望向海的对岸那神情和言语让田老触动,田老萌生想到笔架岛看看的念头,到底什么让丁文有这般留恋和深情的目光?

回到鱼庄,丁文特地送去洪荒空间采摘出来一蓝的水果与莲子,还吩咐常知伟要注意田老的伙食

泡泡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兴冲冲上门拜访,却被田黄挡在门外,说他爷爷在思考作品的时候绝不能被打搅,于是泡泡又转到咱家门

“这是我初中的死党,兰琳鱼坊大老板”这么向“大婶”与“蜡笔小”他们介绍,让这家伙难得地谦逊起来“蜡笔小”哇一声叫,又一个亿万大富翁,又让泡泡的脸臊红

邱碧琼这回没来,刘沈说她的父亲已经得到减轻刑罚,差些保外就医的手续而已唏嘘之外,众人多了些感慨

刘沈这次来访,有奉着他的老板意味,一反上次的张扬,这回极力邀请给予技术指导奚见刘沈来这一套忍不住火大,奚落了刘沈,说失些许利事小、损感情事大,难道非得把钱装进那个无良的老板口袋里?

刘沈讪讪无语

原来刘沈并非他向别人宣扬那样处境好,他的这个养鳗场由于药检不过关,去年根本没有赢利,年薪30万只是数字泡泡打起抱不平,说他家的小琳子被某人聘请做法律顾问,年薪为300万,引起哇声一片

李若琳答应做为私人法律顾问是有条件的,自然是鱼料加工厂事儿,她本来不想领年薪,不愿担负这种责任,而是想自己舒服过独立创业的生活,但鱼料加工厂由不得她不答应

泡泡这家伙咋这么容易泄底呢?丁文只得无奈摇头,同学在一起何必炫耀?

蓝子气鼓鼓地敲他一个暴栗,谁叫你多话,闹得大家好笑

奚等三位女同学拉走蓝子,四人侃得甚稔,不时飘来欢愉的笑声刘沈继续说起他的养鳗场事儿,只要求孵化基地派出专家辅导,这个要求话里有话,想必也眼馋人工孵化鳗苗技术

这无所谓,只要能请得动,无论谁都行,包括随氏的研究中心,咱也是持着这个态度

人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何必堵住人家前程?

刘沈的主意让几位同学大鸣不平

同学来了,相陪一场,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醉了蓝子鱼庄里款待一番,带着满嘴的酒味归去,也不枉大学里相处的几年好时光

眼看一天又将过去,田老邀至客房内

原来田老在下午逛了一圈笔架岛,回到鱼庄客房后灵感涌现,竟素描出石雕的图

田老如是说,梦中的家园应该是世外桃源

曾经想过承包下笔架岛的荒山,山上种满桃树,待得春暖花开,漫山遍野尽桃红

田老的图样甚合吾意,此次既是田老收山之作,咱也应大气些,那就雕个数平方的石屏,于是专门腾出一间当临时工作室

次日抬来一方大青石,田老见之不胜欣喜,当即潜进临时工作室不出

被赶出去的田黄耸耸肩,颇有沮丧神色

石雕的构思不仅按图索骥,重要需根据纹路、颜色发挥出想象力田老双手不断摩挲着一个多高的青石片,远远近近地凝视,那神态简直忘乎所以,口中还喃着这片石料的外形、纹路与笔架岛实在太像了

形状与纹路自然是丁文刻意为之,咱若是精通这门手艺的话,在洪荒空间里可以行随意走,也许能成为一代名家不过看到田老那么投入,也不愿在旁打搅,轻轻拉开门然后反手关上

田黄靠在走廊边抽着烟,见丁文出来,马上现出笑脸

“你不用打边角料的主意了,不过我会付给田老一笔加工费,你可要照料好田老的身体”草草交代几句,丁文转身便走

田黄无声地咬牙切齿,正准备一弹烟头,却被谭虹逮个正着

这个田黄呐,与泡泡一个样,都盯住石料不放,咱懒得管他们生闷气,洪荒石绝不能再散出去,边角料还可以打磨手镯、吊坠这些小挂件嘛

咱吩咐谭虹了,看紧工作室这扇门

刘沈他们今天不打算走,说是好好拜访一下叶老,可叶老历来不喜与这些商人联络,即使咱出了面也请不动,他窝在孵化基地内一整天后,又行色匆匆启程前往京城,可谓神色见首不见尾刘沈只好退而求其次,联系那些课题组的研究员,想请他们做为技术指导

“大婶你这么迫切,是不是立过军令状?”

刘沈被丁文说得苦笑不迭,同时也死了这条心

课题组的研究员们目前没人愿意离开桑家坞,尤其在课题进展有了突破果真如小珲坦率所说的那样,这个课题经过了三年多日夜攻关,现在刚刚找到某些解决的途径,没人愿意放弃这种机会,而且在桑家坞工作、生活比想象的要好

至于什么样研究课题,即使丁文也搞不清楚,刘沈终于发觉自己想法过于简单,索性不再旁敲侧击

“蚊子,我现在即便被打发走也不怕,你可是我们的退路,到时别把我们赶出去就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村庄的环境比我那边好得太多,你们几个也应该去看望一下校友嘛”刘沈搁下心头那份强求后,整个人也轻松多

“等你和小大喜日子定下来,我们提早几天去”

“得了,一家子到时都带上,咱们那儿也算山青水秀哦特别是蚊子你们俩,这会儿正肥,记得捎个大红包来要不现在给我们几个指条明路,也让大家都趁早肥一肥”

这个刘沈,该怎么说他好......

水产养殖从来都是高风险高回报,入了这一行还在大包大揽,若不仗着洪荒湖水的神奇,病害或恶劣气候足以让一年到头的辛苦付之东流

“蚊子,你们的人工孵化鳗苗取得成功,这总可以让我们小肥一把”奚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沈搂住她亲上一口,说还是老婆迂回战术好

花鳗的柳叶苗每尾市价16~18元,给老同学自然让出3元的余地,每尾13元奚做事还算地道,说见者有份,这次正月来访六人,再考虑上邱碧琼那份,打算留出每尾2元的利润均分

刘沈当场给他的老板汇报后,说只要能得到孵化基地技术支持,养鳗场就能一口气订下200万尾,每尾按15.8元

行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丁文点头,让刘沈喜出望外

刘沈几个终于觅到一个参观孵化基地的机会,当看到鳗池里的鳗苗、鱼苗和一些种鱼时,六人总算大开眼界奚赞叹不已,什么是实力,这才叫实力,池里的每样鱼种都价值不菲

蓝子对此司空见惯,仍饶有兴趣听着别人的赞叹

苗种发售须与叶老先通个气,在不影响课题研究情况下,只要办个简单的出场手续但兄弟归兄弟,生意是另一码事,在全额货款未收到前一概不予发货,这由不得刘沈再三请求

刘沈只好等他的老板亲自前来敲定,决定在桑家坞多逗留几天,美其名曰实地考察

任由他们爱住多久,反正他们吃住都在鱼庄里,省得母亲忙前忙后

刘沈的老板是位青年人,听说才二十七八岁,是个爽快而谦逊的人,做事干脆大气,他拥有两个养鳗场和一个烤鳗厂听了丁文给算出的一本帐,又参观了孵化基地后,尝到常知伟的清炖花鳗鲵,他马上拍板定下这个订单

“丁哥,你们可一定要提供技术保障,否则我今年准备跳鳗池”

“董老板尽管放心,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我的兄弟还在您手下混呢您可尝过刘沈的唠叨劲?我不想天天被他吵不得安宁,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一定要按照我方提供的养殖方案,到时我会派人去蹲点哦你们不要给技术人员发工资,但需要一部车接送,毕竟他们主要的精力还在研究课题”

“没问题,届时也欢迎丁哥时常前去浩翰鳗场指导”董老板大有相见恨晚之说

派谁去,咱心里有底,只需给叶老一个提议,说是多方横向比较差异性,他准能答应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亲自前去一趟

捎上小珲,开车一同前往

第一九一章 虚拟梦幻

浩翰鳗场在山尾乡附近,可谓山路十八弯

初次在崎岖的山路开车,手心里真捏了把汗,本来想喊上泡泡当司机,但泡泡已说好去李若琳家,到达目的地便给蓝子报个平安

鳗场建在溪边一处平地,规模挺大,四周青山拥翠

山里气温比桑家坞低,初春之际仍可见到霜冻,幸好有刘沈劝说带件外披大衣,否则难挡这寒冷

董老板早唤人从车上搬来仪器,让两名员工帮小珲的忙小珲做事勤快,井井有条,在咱几个人喝茶聊天的时候,先看看以往的记录,再巡察鳗场内的设施与环境,然后取来空池内当天的水样进行检测

水质很好,但往年的巡察记录多流于形式,从中能看出的东西不多小珲还是敏锐地发现,鳗场的小溪在夏季时由于雨水集中会暴涨,这说明溪水的水质还是不够稳定,于是直言弊处

刘沈对这问题也挠首,当初筹建养鳗场时没考虑到这点,到后来才发现发大水期间溪水也会浑浊,上游有农田,还有附近山头都种满果树,果农们会大量使用杀虫剂

水源的问题好解决,这地方地下水应该十分丰富,足够供应鳗场用水

刘沈似乎揣到咱的想法,便苦笑说地下水的水质反而不如溪水,因为地底恰好有个铝钒土矿带,过去曾打了几口井都弃之不用,这事一直让他纠结

难道真没好的水源吗?这里山青水净,说了太令人难以置信

董老板听众人谈到这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在上游一公里处有个小型水库,以前根本不会重视刘沈的引水提议,今日旧事重提也开始重视

当然,水源只是一方面问题,从每日巡察记录中可以看出管理存在漏洞

刘沈面上的难色一显即隐,丁文马上会意,这个养鳗场估计也是家族式企业,刘沈无法在鳗场发挥其主导作用,于是干脆向董老板提议,让刘沈当一年场长试试,他们只需派员财务监管、外围协调和负责销售

有了咱在旁壮声势,刘沈鼓足勇气向董老板主动请缨

“好,就依丁哥所讲这个场子总是产生不出大效益,比另一个场子差得太多,建场的成本也是去年刚刚回拢今年就扔给刘工你,希望能给我个惊喜”

撇开引来水源不说,鳗池等也要稍做改动,花鳗鲵若一夜间逃走该找谁哭去

本想在这地方只呆一天就走,董老板一意挽留,奚的盛情难却,把刘沈留在养鳗场里与小珲做伴,傍晚时便去了县城

溪源县依山傍水,三座大桥横跨江的两岸,为城市增添一道壮丽的景观奚说,因这三座桥倒下的官爷不少,当时邱碧琼父亲却因此升迁为副县长,谁知呼声很高的温副县长也出事儿

丁文说小,不如今晚唤上邱碧琼,咱仨人一块聚聚,就不要让董老板破费奚说这哪行,董老板这人热情好客又挺匪气的,他都已经安排好,拒绝他可不容易

董老板的热情与好客,在丰盛的晚宴中可见一斑,据说坐陪的五位都是当地很有名望的成功人士

无酒不成宴,一人各分一瓶茅台不过这些人端起酒来,比桑家坞的大老爷们拼,咱这两下子只是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不知咋回事,奚她老劝咱的酒,在七八分醉意酒酣笑语之际,称兄道弟不可少,董老板微熏着问养鳗场的事靠谱么?其他五人也拉长耳朵听着

呃,若能管理到位,收成总会达到预期咱虽有醉意,仍能保持头脑一线清明,对于水产养殖谁都不敢保证奚笑嘻嘻地诠释,预期应该是老同学向董老板摊开的那本帐

董老板一拍前额壮声笑出口,称有了孵化基地技术保障,翻个两三倍总不成问题,然后不忘向五位成功人士介绍孵化基地,他们一个个焕出满意笑脸,又来一轮敬酒的热潮

一瓶茅台酒下肚后,终抵不住绵长的酒劲,晕乎乎地摸往这家酒店十七楼行政套房,再不顾董老板极力邀往夜总会接个蓝子的电话后,送走了奚,便摇天晃地,和衣钻被窝里迷糊,可次日醒来却一身精光,枕边还留有余香

吓醉意全消

拈起沾在枕头上一根长长的发丝,这肯定不是蜡笔小的,丁文才舒出一口气,心内窝火这个董老板真是的......

冲个热水澡已完全清醒,泡杯热茶,却看到桌面有个精美的发卡

这发卡很眼熟,在去年那次同学聚会上,邱碧琼正是用这种蝶形发卡

怎么回事,奚不是说邱碧琼去省城了么?看来这事是误会了董老板

奚这会儿打来电话,说先到单位报个到,十分钟后与邱碧琼一同前来

丁文不动声色地把发卡收起来

邱碧琼今日装扮淡雅,一头披肩长发随意散落,显得飘逸;略施粉黛,衬出一份清丽,她看往丁文的目光闪逝过羞层,只说她父亲的事很快能了结,她的辞职报告已经递给单位,也许过些天就能去桑家坞报到

奚狡黠一笑,说自己没有这般洒脱,终究放不下这份稳定工作

丁文边给二人倒杯水边说,既然想去桑家坞创业,那就带上鱼人部落一起来,给老同学一片自由发挥的空间邱碧琼抿了抿唇点头,奚却说最好把网站的总址搬到省城,便于了解时事动态,不过需要咱这位“专业愚夫”鼎力支持,然后数着指头说网站的转让费就免了,后期还需投入500-1000万

转让价钱和投入方面没问题,到时会拉上孵化基地那些研究员们,他们是真的专业,可以把一些学术报告在上面晒一晒丁文表态后想听听邱碧琼的想法

邱碧琼从白色的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直接递给丁文丁文接到手边翻阅边笑着说,这码子事咱外行,一切按琼琼的想法去施行嗯,开辟宣传桑家坞的专栏,这想法好啊,现在的桑家坞已有四家科研机构入驻,省城大学的分学院建成后,将会有多的行业闻时事

围绕着“鱼人部落”的话题,三人谈兴甚高,不觉地近午,刘沈匆匆赶回赴会

午餐订在城效一家田园式的农家特色菜馆,竹舍十余间,门前屋后皆树荫;院前有池塘,农亩菜园映眼睑感觉与桑家鱼庄风格相差很大,比起昨晚的大酒楼惬意些

下了车,奚拉着刘沈跑到前方,丁文拿出发卡并递给邱碧琼

邱碧琼怔了许久,笑出眼角晶莹的泪花,“要我负责到底吗?”

丁文把住邱碧琼的双肩,“你看我的眼睛我给你300万是因为我有闲钱,而且看中你的鱼人部落网站,是相信网站能给我带来效益”

邱碧琼摇了摇头,神情严肃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为了她父亲的事曾多少人打她主意,即使她的某些要好同学也不例外,幸亏有了那笔钱,挣脱这世道的牢笼其实昨夜没有发生什么事,一切正如一场虚拟梦幻,如果此生生活在虚拟的世界里该多好

梦?虚拟?印象中开朗大方、个性张扬、睥睨众校草的琼琼竟然在逃避现实,仿佛灵魂已脱离美丽的外壳

丁文旋即拉过她的手,沿着并肩宽的小径一起奔跑,跑到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

“愚夫,今天你属于我一个人的专业愚夫,鱼妻很知足”粗喘着气,邱碧琼暂抛颓废,展现张扬的一面

“琼琼,只望你过得开心,总有一片天空让你自由翱翔,应该相信未来会好”

“我已经很开心,有你这样蓝颜知己够了”邱碧琼眨动俏皮的双眼,将丁文的手抓得紧紧,简直毫无顾忌

晌午的阳光下,满眼是麦田的碧绿,微风拂过,绿波起伏缓步在田埂上,丁文被拉着兜了一大圈,归来时已看到满桌的农家菜

不愿再喝酒,毕竟醉驾时下抓得紧,可琼琼闹着要喝酒,说会有驾驶员代驾,无酒怎能成宴蜡笔小和大婶一味附和与怂恿,其实早准备好几瓶五粮液,怂要分成两组对喝

同学间无拘无束,邱碧琼频频敬向对面二人组,酒到酣处双颊生晕,酒中的女人总有另一番风情,丁文想到桑木兰那夜的醉,没来由地心中一痛可对面二人组找出诸多说辞,说起校园的往事,让丁文不得不舍命陪君子,开怀畅饮,不醉无归

人生的际遇总是奇妙,刘沈说当年不起眼的蚊子一晃成了领军者,令人羡慕得眼红提这话,蜡笔小和琼琼有意见,把刘沈灌得晕头转向刘沈哎呀一声惊叫,要二人组重组合

蜡笔小呸一声,谁愿与你组合丁文有些明白,看来刘沈并不妥当,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呢?于是端起大杯专找刘沈,说同学之间应该肝胆相照,不然白相处了大学四年蜡笔小很仗义地喊是,琼琼禁不住点头

结果四人都喝得大醉,倒冷落了满桌的农家菜

醉熏熏的琼琼,在耳边吹着酒气,呢喃说让她再虚拟梦幻一度

第一九二章 梦的家园

留下了小珲,离开溪源县,即使他们再三挽留也不愿再呆下去

这两天醉生梦死的荒唐生活,实在不想继续

蓝子一见面便说咱憔悴了许多,该是让酒给泡的

哎,酒能抒情逸意,适量则可

回到桑家坞时,乡亲们都忙开了,忙着紫菜裁剪老章头他们一过完初四节,召集人马前往养殖场围垦工地,因为滩涂围垦是今年重中之重的工作

莫有栋喜呵呵地找上门,说红树林的树苗复活了,看来这回禁受住严寒的考验这个消息的确令人振奋,想想桑家坞村正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丁文咧起嘴笑

到附近滩涂视察,无瓣海桑幼苗已抽出绿,青丫丫地一大片,在料峭春寒的海风中瑟瑟发抖,使滩涂多份生机莫有栋说幼苗的成活率出预期,现在正是补栽的时候

莫有栋对红树林的用心,连丁文都自叹弗如冒着春寒,牛军他们带着村民们正在补植,想当初丁文提出植海的大胆构想曾遭受乡亲们嘲讽,但桑家坞的美景呈现眼前,令乡亲们不得不佩服丁文的前瞻性规划,因此这回补植,得闲的许多乡亲一唤便来义务帮忙,也不要一分的工钱

但这么冷的天,咱不能苛刻不是,就按每人一天100元工钱

在海边看了一会儿,蓝子不愿丁文再去孵化基地,否则他又是没日没夜地窝在里边,有道是小别胜婚,小俩口难免要说些悄悄话儿

说是四舅在外面养了女人,而这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昨天夫妻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家里长辈已经无法调停,最后闹到村委出面协调蓝子站在女人的角度说,男人多不是好东西,这个世道的某些女人不是东西,拆散人家一世姻缘等于造七世的孽,当初你收回孵化基地的股份看来是对的,就是别惯坏这样的男人

怪不得家里静悄悄的,不见母亲人影子,她敢情去当扑火队员,丁文挠了挠头

“老婆,咱可是好东西”

“经过鉴定,你确实是个好东西”蓝子鼓起嘴儿轻说,然后忍不住吃吃笑起,显得那么地轻佻与顽皮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

历来端庄的蓝子,只为咱风情万种,这也许所谓闺房之乐丁文捏了捏蓝子的鼻子说,现在终于明白女人们为什么把猪八戒当作理想的择偶标准,虽然猪八戒前身在天庭时曾调戏嫦娥,但自从被贬下凡间后,取经路上一谈起散伙便时常惦念着回高老庄

蓝子嗯说,千金万金难换郎的真心,男人平凡点无所谓,就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未尝不是平淡的幸福可惜现代世道变迁太厉害,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人心一片浮躁,诱惑太多,能把持得住又有几人你说那个女子愿意为四舅生孩子,是看中他的哪点?

丁文一弹她的鼻子,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四舅身上?蓝子却认真说,假如有一天在她身上发生这种事,她宁愿选择安静地离开,然后不声不响去跳大巷,但愿她将来走的时候二人还能手拉手,然后幸福闭上双眼

呸,傻丫头口无禁忌,该罚

小俩口正密密私语时,房门被敲得又急又响,母亲在门外喊着“田老昏倒”当小俩口匆匆赶到鱼庄的工作室,工作室外围着许多人,而田晓石已悠悠醒转,田黄泪正涟涟

“我不想回医院,‘梦的家园’没有雕完,我不想歇”

这块青石被雕凿出许许多多景致

云雾绕青山,飞瀑挂前川;凉亭半山腰,飞鹤青松间;闲坐三两翁,捋须凝石盘柳绿桃花红,掩映几层檐;鸡犬吵相趣,袅袅几炊烟;有农耕田,吆喝正扬鞭;又有放牧归,横箫牛背上......青石的立体图案顿时吸引住众人目光

但丁文一扫青石周围的地面有许多石屑,石上仍残留不少石粉,从田晓石的目光看出那份固执,便由田黄臂湾中接过田老,然后抱起

“田老,我会如你所愿,但笔架岛的真正风韵你还没看到,改天我带你去看,所以今天你必须歇歇”

“笔架岛的真正风韵?”一脸苍白、冷汗隐现的田晓石,双眼闪现央求的目光

丁文郑重点头,把田晓石重安顿回客房后,径直找到田黄,却发现田黄趁众人慌乱中在收集石屑

“你爷爷的命难道抵不上这些石屑?”

“他的命反正有你们负责到底,他可是替你雕石病倒的”

丁文扬手打了他趄趑,大声喊来保安,搜尽田黄身上的石屑,把他赶出桑家鱼庄田黄恨恨地回头说,无良的老板那等着法庭上见丁文气炸,咧起嘴冷笑,那你是存心想陷害我吗?对你这种人渣,我早有预防之心,你和田老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鱼庄录像中,你想告就去告,不过田老的命硬着呢,不会如你意,我们还会反告你诈骗

田黄一听立刻垂头丧气,在鱼庄大门外徘徊

由于田老的事,母亲和蓝子都担心,丁文却镇定地安慰说没事不过为了田老的病,丁文通过叶振捷保健医生的关系,高价请来省内知名的医师前来问诊

事有凑巧,部队医院的高主任原本就是田老的主治医生,电话里说田老的病情并非想象那么严重,主要是病人心态不好不配合进一步治疗丁文听后如吃颗定心丸,只要将养得当,相信田老能够逐渐康复

当即吩咐蓝子,拿出大莲子熬粥,顺便把那些酸水果加工成果酱丁文以带去笔架岛看真正风韵为借口,哄着田老吃下当晚,高主任带着几位医师和仪器来到桑家坞,给田老做了全身检查,初步得出结论是劳累过度所致,至于切除胃癌术后还算不错,无病入膏肓之说

田晓石既知自己病情,趁着高主任等医师都在,丁文不妨开陈布公

“田老你若想完成这件巨作,若没有好的精力、心理和精神状态是不行现在这件作品不免沾染了暮气,传递给观赏者总有诸多遗憾,这与桑家坞的欣欣向荣相违背,我宁愿砸掉这块珍贵的青石不过么,你若配合治疗,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桑家坞,观尽我们桑家坞的风韵”

都说一世老人两世孩童,不仅要哄,有时还要唬田晓石在石雕方面无疑是位大行家,而且爱石成痴,一听丁文又哄又唬的,竟然如小孩般地当众央求,说会好好配合治疗

高主任他们不禁地摇起头,均莞尔一笑

“那好,咱们说好了你以后进入工作室的时间进行限定,只要哪天高主任他们同意才能解除限定哦,这事我会交代下面的人严格执行”

送走高主任出鱼庄门口时,给每人封上大红包,然后询问高主任能否考虑派员进驻卫生所,并添置一些好的医疗设备高主任虽拒绝了红包,但还是很热心,直爽说刘姐也曾找他谈过这事,若以叶老的名义向上级打个报告,这事并不会太复杂

看他们匆匆离开,丁文总觉过意不去,但一想到田老也觉自己这回考虑欠妥

唔,身体是本钱,没有健康的身体,身外一切都是浮云卫生所一定要尽快搞起来,尽管桑家坞食用水含有活性因子特性,能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可是人毕竟不是池里的鱼,总免不了大小病

丁文随即致电给叶振捷,得到的答复是叶振捷早已报告上去,并经过书记的亲笔批阅,不日将得到落实丁文笑说叶老这次藏得深,是不是想给个惊喜?叶振捷在电话那头揶揄说,又怕丁文苦起脸,卫生所配备的医疗设备可不差,上头想派下几个愣头青也不可能

嘿嘿嘿,这钱咱还掏得出,能给大家带来健康,怎么都舍得,丁文随后问叶振捷什么时候返回桑家坞叶振捷说你赶紧再装修几栋,过些天给桑家坞带几个活宝来

呃,活宝......叶老这话真逗,看来这次京城之行颇有收获丁文收线后会心一笑,虽然田老因“梦的家园”而累倒,可由此解决了卫生所的这个大难题,不得不说也算一件幸事

返回鱼庄,看见田黄正与保安纠缠不清,丁文视而不见进门,让小玉报警去

二十分钟左右,警车呼啸而来,林警官询问一番后,把田黄带上了警车,当然小玉与谭虹也跟去做笔录蓝子担心说,这样会不会过份些,毕竟还要看在他爷爷的份上

哼,这个贼犊子想把屎盆盖到咱头上,让他向警察叔叔坦白后就不敢造次,否则会得寸进尺丁文暂时不想将这事捅给田老,要不然他准会活活给气死

二人回客房看望田晓石,却见他已呼呼睡去,便退出客房反手拉上门,回到楼下大堂吩咐值班人员

接下来几天,丁文和桑木兰一有空闲,便拉上田老在村散步几圈,严禁他踏入工作室

“田老啊,等你在桑家坞呆久了,你兴许有了想法,至少也得阅尽桑家坞的四季才会让‘梦的家园’完美,不是吗?”

“就是说不过你,只好听你的”

“那你就宽着心住下”

不觉地一个月过去,田晓石早晚自己主动到户外活动,偶尔还去串串门,或找九叔公他们侃大山这时小珲来电说浩翰鳗场已经改造,董老板也付款买走那批鳗苗,说这回赚到家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养殖,鳗苗又长大不少,当初预订的价钱自然偏低,高兴地把货运走

叶老象精到家的家庭主妇,仿佛掐准了这笔款,又花去1000多万添置医疗器具,而丁文夸这笔钱花得值

第一九三章 暮春三月

第一九三章暮春三月

暮春三月,碧空万里,柳草绿,山花烂漫

燕子的身影不时划空而过,啄来春泥正忙碌在桑家坞村筑巢

一桥飞跨老河道,把去往养殖场的道路全线打通,而养殖场围垦300多亩初步完成,使乡亲们下海到紫菜田加便利,可以把车开到养殖场堤坝上

老章头说这下可要经常来看看养殖场工地了

场还不能立即投产,毕竟滩内还需清淤、铺沙、整平等一系列工作

堤坝的高度按照百年一遇天文大潮,顶面宽约12米,外部干砌块石加固,堤坝外部底端10米抛石卸浪钢筋混凝土浇成的斗门有两个,一个朝南,另一个朝东南,都是以电动为主起降闸门,手动为辅

现在养殖场建设特繁忙,堤坝围垦,不管涨潮、退潮都有条件施工,涨潮时船可来抛填砂石,退潮时现场满是机械与工人,因此不得不把包品之抽调到来,以分摊老章头的压力

今天来到养殖场,主要与老章头夫妇拉拉一些帐目,好让人家心中有个底

“竟然这么多啊,那么我现在的身家也过亿了”

“小声点,快别四处声张,不要让小文难做人”

老章头被虞翠花白了一眼,嘿嘿直笑说这简直是一场梦,盼望着养殖场早日投产,那么手头就宽裕了虞翠花说咱们不缺钱,事业正在发展,现钱够用就行

“么,村委的综合市场楼还在建设,已经有两家储蓄所和一家中型市预定进驻,估计都是奔你们这些钱户来着”

“那太好了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桑家坞,村别墅该又涨了”

村别墅正炙手可热,听说行情价在不断飙升,外村人传言一进桑家坞人人都致富,至少也是百万元户传言总有浮夸成份,就拿乡亲们去年的紫菜田收入来说,撇开自家住的房子不说,距离百万元户还有不少差距

可话说,随着配套设施学校、卫生所、银行等投入使用,桑家坞的房价上涨也属正常村如今还闲置的数十栋别墅,分别攥在村委与丁文手中,即使行情再好也不会对外出售,因此算有价无市

在人人都削尖脑袋往桑家坞钻时,四舅却坚持离婚,毅然拿着100万现金,孑然一身离开桑家坞,这让母亲纠结了好久

南风拂拂,吹得人懒洋洋站在养殖场堤坝的最外端眺望,紫菜田就在一公里之外,笔架岛显得近,对面的沙滩、礁石历历在目,还有岛上的人来人往都是那么清晰

过年的时候,笔架岛别墅的入住率不高,反倒是现在人气渐旺

的那栋海岛别墅在几天前终于交付,还好有蓝子拿出一大部钱垫付房款,不然咱现在又得一穷二白,但说出去谁信

丁文携着桑木兰转上一圈,虞翠花倒起苦水小玉的婚姻是个老大难,相了几回就不中意,以前没钱的时候总盼嫁个好人家,现在只想找个踏实可靠的小伙子就行,谁知丫头是想的

桑木兰悄悄地在丁文掌心挠了挠,意味不言自明丁文干咳几声后笑说,婚姻是强求不得,想当年都想不到会与蓝子在一块儿,小玉现在眼光高也正常,毕竟她是位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有的主见

逛到临时搭建的场部,看着丁文与桑木兰上了陆虎车,一起返向村,虞翠花不由地惆怅一叹章守志戏谑说,要是在古代呀,男人有三妻四妾,决计要把这个闺女嫁给丁老弟做妻妾虞翠花突然踩了章守志一脚,痛得章守志嗷嗷直叫

来到前山还有另一件事,约好李若琳与泡泡给鱼料加工厂的选址

选址在前山是丁文一人的主意,却有三张反对票哼,反对无效,丁文这回乾罡独断

厂地已经让人整平,约有十亩见方;路也连接上了,怕包品之一人忙不开身,一直拖延至今,因此没少遭李若琳批评要说这里的地势还算不,至少可以避风,待水库里的水引至前山,前山的风景应该比村胜,而且丁文打算好了,在两村分界处用铁蒺藜和带刺的三角梅分隔开,使得前山象一个独立自治领地

“你描述得这么好,不会等到猴年马月?”

“不用等多久,将来你们一家几口可以从村散步到加工厂,沿途观赏桑家坞美丽的自然风光,既饱眼福又锻炼身体,这是多么的事儿再说这家伙也应该减减肥,否则以后准肥成猪样”

泡泡很无辜地眨眨双眼,二位女士却笑得花枝招展笑歇后,李若琳说离得几公里远,很兼顾两方

丁文惊诧地睁圆双眼,上下打量着李若琳,啧啧称奇他说,没想到小琳子会这手粗活,割草、碾碎、掺料都能亲自动手,这几天不会被南风吹晕了?

泡泡向蓝子郑重抗议,以后不准用这种眼光看他,否则视同非礼这家伙话不经脑、口无遮拦令人尴尬,本来没这个意思,却被他讲得似乎真那么回事无量那个天尊,咱目不斜视,丁文打了个稽首礼

桑木兰和李若琳被两逗笑地前俯后仰李若琳揩去笑出的泪花,说加工厂也用不着这么大场地,这得增加多少投资按丁文设想,也把紫菜烘干厂搬到这里,让出的那块地方用来扩大孵化基地,这个提议已得到乡亲们和村委一致赞同,现在和盘托出,让李若琳大呼丁文是奸商,而且最近越来越精,都把每一环节考虑好了,环环相扣

是么,小琳子过誉了,丁文坦然受之,而且无愧

泡泡说,等前山的牧场建好后,可否考虑给他放养百只山羊,听说这附近因为青草含盐分高,山羊肉的风味很独特丁文问要不要再放十几头奶牛呢,那样连买牛奶都可以省了这家伙居然面无愧色回答,固有所愿,不敢请尔

丁文哟嗬叫了一声,泡泡何时起这么斯文?

前山种样的树、植样的草到现在还没定论,既然水质特异,咱要好好利用起来,绝不能暴殄天物,浪费资源也是一种罪过当初埋下引水管道时就考虑到前山和养殖场的用水量,只待水泥路铺成后,建渠埋管势在必行,再在高处建个小水库式水塔蓄水

泡泡听了直摇头,说施主此生与水有缘,遇水必有大利,不过又挖又刨,严重破坏地形地貌去死,这家伙时候溜进了道院,学来一口走江湖术语,丁文忍不住踹出一脚,却罗元不慢,遂一脚踹空

李若琳和桑木兰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构想,且不管二人追打嬉闹,彼此嘀咕个不停论说丁文净干出人意表的事情,这里面当数滩涂里植树最不靠谱,可无瓣海桑已迎风招摆,连成一大片青绿,让不少人大掉其眼珠;而今天又提出在漫山石头的前山植树,难道大树会从石头缝里迸出来?

二人追打出许远,时亲密地勾肩搭背,正讨价还价着放养山羊的收获数目分成,三七、四六、五五见状,桑木兰和李若琳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

鱼料加工厂建到前山,场地都整平了,明摆着反对也枉然,索性等着瞧丁文能把前山整成样子

李若琳这时深有体会地感叹,以前听虞姨常挂在嘴边,与蚊子一起养鱼是享受,因为他总在创造许多奇迹,怪不得鱼庄的那帮丫头都以蚊子为标准择偶,估计这世上的剩女又多出几位了,连雕石头的老田都治得服服贴贴,他简直老少男女通吃,魅力大得令人着迷

桑木兰还不便透露,其实孵化基地又多出三位老人家,经常有事没事喊丁文到孵化基地,丁文一进入不是整日就是整;有的时候碰到九叔公,聊个没完没了;有的时候在家逗玩小伢伢,嘻哈得没形象个淘气的小男孩还有离奇的是,村里有人相亲,乡亲们都管上他一份

可气的,鱼人部落专辟的那个论坛,人气旺盛丁文仍沿用“专业愚夫”,接着应生许多乱七八糟的网名,“应召鱼妻”、“我是愚夫的妻”、“愚夫的人”等等,简直不把她这“桑家蓝子”放在眼里,赤裸调戏人嘛还好丁文少于登陆论坛,经常浏览下官方网站便退出

“泡泡,不是我说你,你还真的要把风水鱼有关学透,其实里面有些是有科学依据的比如鱼缸不放门口正当中,一是鱼容易受惊,二是给人空间局促感,养观赏鱼本是件赏心悦目事儿,鱼缸位置妥当无形中能起调节身心作用象咱们选的厂址,考虑避风、供水、交通便利而且四周地势蛮开阔的”

“拜托别再念啦,我肯定不反对你的选择,行不?”

“孺子可教也,那就定下了”丁文一看天近晌午,便呼着一块儿回家犒劳肚皮

由于四舅的事,母亲近来情绪不高丁文尽量多抽出在家,即便不儿,也捎上一本书陪着看电视,而且经常在家用餐,于是悄悄与丁父商量,趁着天气转暖之际不如二人结伴外出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经不住父亲的劝,母亲说那等清明节陪父亲回老家一趟

第一九三章暮春三月

第一九三章暮春三月

第一九四章 潮湿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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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á湿季节

清明节第二天,从东南天际飘来一片阴云,急匆匆洒下片刻雨点后又恢复艳阳天

公墓在笔架岛北端

说是今天日子不错,宜将动迁集中放置于活动房内的骨坛重下葬,因此许多乡亲前往笔架岛

大舅他们都放下手头的事情,领着全家人来,独缺四舅一人

母亲的神情显然影响一行人,没人敢欢声笑语,大家都默默地走着

对于阿婆的感情,从母亲的日常言行中可见一二,阿婆与母亲仿佛是弗洛依德理论中的特例,让外人无法理解儿时不甚懂事的时候,常听母亲挂在嘴边说自己是阿婆的心血贯注出来

那年天气很寒冷,阿公还在部队里,那时才三岁多的母亲得了伤寒,是阿婆一路用胳肢窝暖着母亲,拿着军属的证明,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前去县城母亲的病况十分危急,到了县城医院已错过最佳救治时间,伤寒恶化为综合症,医生们劝阿婆放弃,可阿婆向他们一个个下跪哀求,说即使救回来的孩子是个残疾儿也决不放弃

母亲的小命是救回,正如医生们预料的那样因病致障,而阿婆却病倒阿公得到加急电报,特地向部队请假赶回来,已是一个月后进én一看,阿婆得多日下不了áng,母亲也tǐ脚不便,痴痴呆呆看着阿公如陌生人,样子怕极了,阿公便向部队领导申请退伍

母亲后来说,若非邻里接济与照顾,你阿公回来时只能见到两具冰冷的死尸为了继续救治母亲,阿婆整日四处寻访当地土方,但母亲的病况在几年的时间里并未得到改善,阿公眼见这样下去不行,与阿婆商量把母亲送给一位条件好的战友抚养,阿婆却倔强说若不把女儿的病治好,别想让她再生孩子为阿公家传宗接代

当时的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阿公无奈,暗中联系好战友,想把母亲悄悄送走阿婆从三叔公那儿听到消息,用红带线将母亲与自己绑到一块,日夜防着才让阿公无机可趁

后来,七叔公在一勺泉附近抓到一条大龙鳅,这条龙鳅竟治好了母亲的障病母亲病好后开口第一句话喊“阿妈”,阿婆搂住母亲喜极而泣,泪淌了大半晌那根被剪断的红带线一直被母亲珍藏起来,每每拿出来轻轻抚ō,母亲总说咱们家欠叔伯们大情份,要咱与小香记牢

丁文知道,阿婆对母亲的爱传递到他身上,已然过几位舅舅和小姨他们,想到这些不由地鼻头一酸

蓝子细声劝着低泣中的母亲,说咱们家都在努力去尝还叔伯们的情份,让天上的阿婆看到今日的桑家坞,肯定会欣慰而她自己也在垂泪不已

都说世事难完美,阿婆一手安排的四舅婚姻终究破裂,这让母亲耿耿于怀母亲责备自己说总是少于照拂弟妹们,要不然不会出现这种事儿

清明时节是个á湿的节气,缅怀先人,触景生情,也许á湿的是心情

昨日,莫有栋一家四口站在海边,对着滩涂的红树林默默伫立,虽无哭声却胜千万语正如莫有栋对红树林丁文对笔架岛的桑家坞也有着特殊感情,即使岁月流逝也不会变淡,所以涨á时,丁文特意开来快艇,载着他们一家四口在红树林的海面缓慢行驶,让他们将整蓝的鲜ā投进碧波之中

在阿公、阿婆的墓前献上两束鲜菊,丁文在鞠躬后大声说,“阿婆,等鱼料加工厂建成投产,我会把所有股权均分的舅舅和小姨他们,让他们过上你以前常盼望的愿景”

这个决定早与母亲、蓝子商量过,母亲此时听后仍欣慰地点头,大舅他们都觉得诧异母亲紧接着说,小冬指责我们从没想到你们的好处,其实你们的外甥从来没有忽略过,这次他别想得到一个子,股份全记到四弟妹的名下,既然咱们阿妈在世时都那么开明,所以我今日当着阿妈和你们几个面前说,只要四弟妹愿意找个情投意合的实诚人入赘,你们都不许反对,这是对人家一个jiā代

“大姐,你们还是替我把小冬劝回来,只要他能回来,我什么都答应”

“你怎么不长点志气?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自己琢磨着办”离开笔架岛时,母亲一路琢磨,到底还是弄不明白,但神情已不象去时那般忧伤

快艇驶于碧波,蓝子忽然高呼,游游回来了

碧波中飞跃出三条矫健的身影,蓝子误以为是游游带着同伴归来,喜不自禁地呼喊丁文心里一动,也许大海正是海豚们的家园,青木戒内的洪荒湖毕竟太小,索性熄了动力的火,把游游从洪荒湖内偷偷放归

一回大海里,游游就在船舷边高跃起,然后扎入海水中,水ā溅得高高的

呃,几个月不见,游游长成一条大鱼,都快两米长了

尖尖的鸭舌嘴高高地竖出水面,唧咕噜地叫着

蓝子奔跑到舷边,伸手ō着游游的尖嘴,说这时有鱼喂它该多好

母亲他们好奇,都凑过来观看,小香连忙拿出手机拍照

“去,找你的伙伴们玩儿去,玩倦了就回来,记住别靠近海岸”

游游仿佛能听懂丁文的话,在快艇四周留连地游个三圈,然后径直去找那三条海豚,领着三条海豚迅游向笔架岛的小巷方向蓝子一脸遗憾,说能再多玩一会儿该多好

“海豚是大海的精灵之一,也许嗅到桑家坞附近海域的水文得到改善,以后还会常来拜访”

还真应验了丁文这话,乡亲们近日在桑家坞附近海域总能见到四条海豚的身影丁文禁不住桑木兰的央求和叶老他们的好奇,每日涨á的时候,总要带着一筐的鱼在快艇上,出海喂养海豚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来桑家坞看海豚越来越多,尤其在周末人多,有人站在岸上拿着望远镜观看,有人不过瘾便雇船来到快艇附近

邱碧琼为这事特地来采风,把丁文、桑木兰与游游共嬉的画面贴到网站,引来鱼人部落的论坛鱼友们强烈反响

“专业愚夫携美戏海豚,羡慕中”

“强烈呼吁公布调教海豚的方法,亲们顶贴”

“哟,拥有自家快艇,悄悄地问愚夫婚否”

沉寂一段时日的冰棍女不会错过这等好事,带着她的客房们前来,巧妙说笔架岛的环境好勿庸置疑,就着丁文与海豚嬉戏现说现卖

其实,只有游游与咱二人熟稔,其他三条海豚仍有戒心,叼走鱼后就游开至于泡泡的咸猪手、李若琳的嫩手等,游游一概不给面子,害得泡泡在旁呼天抢地也无济于事,恁是不讨游泳认同

这一日,游游在三条海豚和快艇之间来回巡游,显得徘徊不定

“游游,你若想去大海深处就走,明年还可以再回来”丁文一手抱着尖嘴,一边手伸长拍着拍着小圆头,但游泳最终决定不走,一口含住丁文的手指不放,意思要回到青木戒中的洪荒湖

丁文只得假装被游游扯进海里,趁机把游游收回青木戒内见到丁文浮出水面,桑木兰问游游走了么?丁文抹了把脸上的海水,佯做一脸无奈地点头,倒把桑木兰笑着,她说这告别礼倒特别

丁文被桑木兰拉上快艇,心里正琢磨,该把嘟嘟与小狼送回洪荒空间跟游游做伴,这两家伙最近老四处溜,好几天看不到影子,别是给人家给逮去回到家里时,恰巧见到这两家伙正添伤口,显然到哪儿打架斗殴去了

看到嘟嘟的长á脱了一大撮,蓝子心疼惊呼,顾不得嘟嘟身上的血迹,连忙抱起在怀中跑去卫生所

呃,这

丁文蹲在小狼身旁,抚着小狼的头自言自语,“回去,惹事的两家伙,还带回满身的伤痕,给我在里面好好将养”

小狼伸出长舌添来,嘴里呜呜地叫,样甚委曲

“好好,就当你们俩寡不敌众”

嘟嘟和小狼在当夜送入洪荒空间内,罚它们过个苦行僧的生活不过回到两三个月未进的洪荒空间,丁文发觉空间产生了微妙变化,笼罩的í雾向上下四周均向外收缩了些,隐约可见í雾内的影影绰绰,就是不知是个啥

难道卢教授译出来的东西起作用?

丁文发现青木戒使用的有效范围扩展了些,这说明这条路是选对,但以前的历朝持戒人杰是否都功亏一匮?不然不会让这宝贝流传下来

í雾啊,咱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由于怕桑木兰打不通电话又要着急,呆上一会儿便匆匆出了空间一出空间,电话就响,接通时听到蓝子的怨声,她说接到几个恐吓电话

父母都回老家,小香去上学,小姨他们也回家一趟,剩下蓝子一人倍儿孤单丁文一边安抚蓝子别紧张,一边连忙赶回家,可一查来电竟不显对方的号码,只得让桑木兰先关机

丫的,敢恐吓我的蓝子,等明儿报案后慢慢揪出这厮,再好好整治

其实蓝子并不慌张,就是家里突然冷清一时不习惯,她见丁文义愤填膺,却用手指旋着一缧发丝,嘴角浮着笑意

丁文转而微笑说:“学会了说谎,该打屁股”

蓝子牵强一笑

难道蓝子有什么心事?

第一九五章 公鸡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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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公jī下蛋

原来,回到老家的母亲在电话里长吁短叹,蓝子听得有些抑郁。

趁着二人世界,蓝子今晚把话敞开。

母亲问二人在一起都快两年,是不是做过什么糊涂事以致现在没方法怀上?末了jiā代说,没怀过的女人永远总会有缺憾。蓝子也纳闷,按理没有采取措施总会出一两次意外的,可盼来盼去,一直没有动静。

“蓝子,应该是我的原因,这不关你的事儿。”

看蓝子捉ō不定的神情,丁文突觉自己无法解释出口。

“蚊子,我不管你以前经历什么,但咱们应该去医院检查,好么?如果身体有不适,更应该趁早治疗。”

呃蓝子想必误解了,但长舌fù们爱捕风捉影地挑刺儿,肯定会把脏水全泼往蓝子,说什么不下蛋的母jī,咱怎么忍心让蓝子éng受此不白之冤?丁文便点头答应。

事实上,蓝子自己也忧虑甚重。

不孕不育的广告铺天盖地,但咱熟悉高主任不是,丁文主动地联系,由他帮忙出面联系到省fù幼保健院,说是明天可以前往。

次日二人悄悄出动,经过一番检查后,化验结果出来了。面臊耳红的丁文不得不接受眼前“大妈”数落,说现在男人啦太不象话,平日到处拈ā惹草,只会给家庭带来不良的后果,连累了伴侣不说,自己都追悔莫及,这种人见多了。

在这位“大妈级”的医生眼里,丁文无从反驳,只得垂首躬听。从化验报告单中,能让蓝子怀孕的机率不足千万分之一,问题出在丁文身上,但这样的结果证实丁文原先的猜测。

受足了教育,丁文小心翼翼试着问还有其他办法么?

“大妈级”的医生似乎早料到丁文有此一问,摘下了老ā镜,倒负责任说先调养一段时间再来检查吧,实在没办法只好采用人工授精。

虽无端遭到奚落,但丁文还是道尽谢谢离开,幸亏蓝子不相信这位“大妈级”医生的揣测之词。

“蚊子,实在怀不上的话,咱们去领养一个。但怎么可能”

“唉,咱们的妈铁定不允许领养,这事儿过些时日再说吧。”

“那咱们去看看套房。”

滨江景观D座3507室,当打开én一看,丁文感到惊讶,这什么时候装修?而丫头不吭不声已入住,茶几上泡面盒和七八糟的零食只能说明自己这个妹妹懒。

巡看一番,丁文在一个客房内的垃圾桶见个套子,脸色便立刻阴沉下来,然后坐到沙发看起电视。桑木兰忙下收拾,回来时见丁文神色不对,便附于他耳边说几句,才让丁文脸色稍缓。

“这丫头居然把家当旅社,我需要警告她一下。”

“你警告什么,我与她说好了。”

约ō中午一点,丁香边开着锁边与几位同学说好,但开én一见两双鞋子便喜极而呼。

“哥、嫂子,你们来看我啦。”

桑木兰闻声迎出来,见三位同学都是女的,暗暗舒出一口气,于是让三位同学进了én,拉着丁香单独到一旁嘀咕。丁香听得ā容失色,啐骂着她的另一位同学不是东西,尽给她添,原来粗心大意的她也不知情。

丫头本来还想在家里给同学举行个生日Party,被蓝子唬一顿后吐了吐舌头,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在回桑家坞的路上,蓝子谈及惴惴不安的小香,不由一阵好笑。

这丫头从小仗着泡泡与咱,也算比较野。现在泡泡到了桑家坞,咱只好吩咐小五他们暗中照料,虽说丫头也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但咱宁愿被说成老土、不开化的老顽固,也不愿她受到伤害。

临走时,蓝子特意开玩笑说丫头你若想谈男朋友别偷偷ōō,就把他大大方方带回家,让嫂子好好瞅一瞅。这话让丫头皱起鼻子哼哼,粪土那些校草们,本姑娘现在还没玩够呢。

丫头还差一年毕业,本不必为工作发愁,但她选择留在省城找个工作。

咱不反对,想当初自己也曾怀揣过这样想法,眼巴巴地跑到上海,以为越大的都市机会越多。其实若论赚钱过小日子,桑家坞一点都不差,象谭虹的年薪都有十多万。

在大都市里,每个人的步履总是太匆匆,快得来不及思考,或累得根本没时间想。桑家坞则清悠,丁文在想若没了青木戒,自己还能否在继续呆下去。

答案是肯定的,可能还在为养鱼的事急得挠首,为一些绳头小利争得口干舌燥。但既然老天给了这次神奇的机会,就该好好地实现自己的梦想。

“专心点开车,那事甭放在心上,咱们还年轻。”蓝子随手点开播放器。

悠扬的小提琴曲随即在静谧的车厢缭绕回响,让人舒畅。

放在心上?恰恰相反。

在这世上能够解开这个难题也许只有咱自己,丁文说自己被éng受不白之冤,在上海那时很想泡妞,可兜里没钱,一到月底已空空,实在鼓不起那个勇气;回到桑家坞后,有贼心没贼胆,谁叫咱是有家室的男人。

若换平常,蓝子肯定脱口例举出小欲、琼琼等等,可今日咱在她眼里是“病人”,自然惯了些,只好奇海时的情形。

在那个贸易公司里,由于老板娘的缘故,招进来的每个女员工都很有特色,让房总上班时宁愿呆在办公室里观赏红顶紫袍,他每每酒醉时都发出豪言壮语,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盼了几个月也没个象样的。没想到回到桑家坞,鱼庄里的女员工们如一朵朵艳丽动人、迎风招展的ā儿,连乡亲们都赞她们一个个长得俊,倒便宜了孵化基地的年轻研究员们。

蓝子咯咯咯地笑起,一点都不在意,算是某人的口āā而已。但她笑得有些踌躇满志,因为女员工们都知道鱼庄里还有一个酸味更大的人盯着。

蓝子也挺八卦的,笑歇后盘点鱼庄里的那班姑娘长短,居然挖出她们的许多**来,丁文饶有兴趣地听着。

呃,鱼人部落的论坛啥时候多了个渔家姑娘的联盟?这些女员工们净会折腾丁文仅付之一笑,因为根本没有心思再虚拟一回。

二人悄悄出行、又悄悄归来,但二人的行踪瞒不过某些有心人,不到两天去省城医院看病的事闹得路人尽知。这事,可乡亲们纷纷上én来探望,真个丁文有什么三长两短,有的担心养殖场的投资。

丁文越说没事儿,许多乡亲越是担心,而且现在轮到田老拉着丁文到户外锻炼;蓝子乐得照单全收乡亲们送来的慰问品,家养的jī鸭让常知伟煲起滋补汤;小欲也趁着没人时候安慰好似咱真的是病人,丁文哭笑不得,却无处可躲,他发现不管到哪儿总看到关切的神情或目光。

泡泡更夸张,提来一蓝水果,与李若琳一起前来探望,关心地吁长问短。丁文甩给他一个大白眼,简直为之气结。

散布谣言的人居心叵测,显然怀着一些目的。丁文对那位“大妈级”医生的印象原本不差,但泄漏病人的资料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医德好,索性不再过多解释。

“老章头,你别听信外面谣言,养殖场的围垦可懈怠不得。去省城一趟检查身体,只为要个孩子做好预先准备。”

“我绝对信你的话,可是丁老弟要保重身体啊,你现在是桑家坞的主心骨。”

“”丁文头大。

在老家闻讯后急匆匆赶回的父母亲,一人急得欲哭,一个摇头长叹。

“我是病人,这病情你们拿去看吧。”一甩了化验单给父母亲,丁文烦燥地开着快艇出海。

话说父母亲刚接过化验单时都被吓得一跳,当咨询了卫生所的医生真相大白后,又一脸诧异和不解,原来事情竟是这样。蓝子趁这时候提出领养孩子的想法试探,父亲与母亲不出所料地一致反对。

三奶奶拄着拐杖上én来了,说是先去抱一个回来,准让蓝子有喜,这招叫什么先居外子的古来旧法,还例举许多成功例子。父母亲和蓝子婉言谢绝,毕竟这事儿不比以前,不仅违法还缺德。

小姨在一旁看得真切,吞吞吐吐说咱二人既然那么喜欢小伢伢,不如认个干亲吧。母亲倒赞同,蓝子没意见,反正这事儿由她们一手去à办。

母亲这回出手很大方,要了新村的一栋别墅做为小伢伢见面礼。这不,懵懂的小伢伢眨时间变成桑家坞的小公主,也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总算平息,否则整日有七大姑八大姨上én当说客,的确让人烦不胜烦。

但是,岳父可急了,当初都说好,谁知现在又出岔子,毫不客气一顿奚落。

丁文实在忍不住气愤,直接打电话给部队总院的高主任。

询问的结果令丁文意外,这次始作甬者竟是自己的四舅?丁文在电话这头当场怔住,咬了咬牙把份气恼吞回肚里,化作一声长叹。

第一九六章 气象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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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气象预报

“清明过后,一阵雨,一阵热iHongWee”

这说的是季节气候变化清明之后,每下一场雨天气便热了一分,但清明谷雨的乍冷,仿佛是去年严冬的最后挣扎,让人们又将厚衣裳套起来

丁文总算领略了母亲锲而不舍,该是从阿婆那儿传承下来,每日四处打听土方,她还特地带着小俩口去妈祖庙一趟

每日面对乡亲们怪异的目光,心里不坦然也不行,总不能窝在家里当宅男

世事总是这样不完美,拥有了神奇的青木戒,却几乎失去血脉繁衍的可能,看着蓝子那么疼爱小伢伢,心里不是个滋味

此事暂搁一旁

撑起雨伞,沿着水泥路走,雨点随风飘飞,打湿了衣襟

昨天气象预告,今年的第一场热带风暴即将来临,今日巡视重点自然是养殖场围垦的堤坝

从山坳子水库至老河道虹桥,再往养殖场的施工工地,丁文一人慢吞吞地溜达

山坳子水库肯定不必忧虑,那地方有在外狮子岩防护,而且离大水时的海平面还高出三四丈,主要为了看水质倒是三舅的瓜果林有隐忧,自去年冬季开ā以来,那ā期长得令人惊愕,晴日时林端ā间粉蝶翩翩、蜜蜂成群,有鹂鸟常常出没此际雨雾烟éng,有点雾里看ā的意味,若风暴一来,将不知ā落几许

有人暗喻,此林正如某人,ā开的好看却不结果子,听来只是淡淡付之一笑,既能咽下对四舅不满的那口恶气,又何必在乎一点风言风语呢?

老河道,因ūn季雨水充足,难得一见小溪淙淙站在桥上看,水流隐现于河道的石间,在桥底汇成一个碧绿水潭当时为了保护河道两边桥墩,让施工方把桥底的石清理一遍,想不到又给桑家坞添了个景致想想夏季傍晚,晚霞漫天,倚在桥上的栏杆,吹着老河道送来的凉风,观看附近滩涂的红树林青翠,心中自有爽意

可今日撑伞过桥时,海风差些把伞吹得向上翻起,让雨点洒进脖子内,还是有点冰冰凉凉的,让人打个哆嗦

从村到达养殖场的水泥路已经铺好,因此丁文没有穿着雨鞋,毕竟雨鞋不如运动鞋来得轻便乡村道路没有那么多讲究,丁文沿途看到几处地方塌方,溜石和泥巴堆去一半路面,而且堵住了沟渠,但远远听到装载机的轰鸣,便知道包品之比自己在乎这条路的状况

前方干瘦的身影,即使穿上雨衣后,丁文也能一眼认出

今年的雨水特多,泡松了土,出现溜坡也属正常,当然不能怪起包工本来还计划一路拉上路灯,可天公不作美,只能把这事押后再说

“包工,大娘的关节炎还发作么?”

“净奇怪哩,我娘的老á病在桑家坞可没复发,你不会又想送酒来?那敢情好”

其实海边á湿,风湿性关节炎是不可避免,却不知哪家率先发现,乔迁居时酿造的青红酒有点奇效,于是在村里传开来,家家效仿,倘若中老年人在这雨雾天里每日喝上一两盅,既暖身子又保健,可谓一举两得

“酒估计大部分进了你肚子里”

包品之爽朗地笑,就当认同丁文的话

装载机把路面的土推走,不用另外jiā代,一台轮式小挖掘机接着开始清理沟渠中的土石

逗留了一刻钟,便去往养殖场

在这样的小雨天,围垦依旧没有停工昨晚接到丁文电话通知,章守志一夜没睡好,不过丁文一见章守志不听劝的架式,有些恼怒

根据气象预报,第一场热带风暴已经到达近海洋面,据说最大风力为十二级以上,登陆地点目前尚未最后确定丁文恼章守志心存侥幸,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么?

生长在海边的人,对大风大浪素来抱着一颗敬畏的心,就拿老年代的桑家坞来说,这样惨痛教训曾有几例虽然说台风不一定登陆桑家坞,但不得不小心防范

“赶紧停工,撤离现场”丁文几乎冲着章守志大嗓én喊

“丁老弟,咱这地方已二三十年没台风袭击,没事儿”

老章头啊老章头,没了生命这个“1”,再多的财富也等于“0”,丁文虎起了脸,神情少有地严峻

为何天灾会与往往把灾难的程度扩大,其中包括某个决策者侥幸的心里丁文扫过那些忙碌的人们,又重复了那八个字的命令

章守志一见没得商量,无奈地古怪一笑,接连拨打几个电话,就说上面通知立即停工,所有人一律撤回村避风

所有人有序地撤离工地,阿曾打趣说,这趟回家可以好好休息一天老章头呸一声,说阿曾乌鸦嘴回到建的场部大楼里,部分人仍不愿回村,虞翠ā和老章头说没事儿,瞧这雨下得大,台风肯定不会来临这倒是老经验,台风带来的暴雨、大暴雨说明台风中心不会在这地方,反而晴天白日是假象

暴雨倾盆,雨丝又急又密,仿佛倾刻间要把天上的水全倒下来

丁文眯起眼看外面的í茫雨幕,神情并未丝毫放松他不管这些老经验,天灾若能准确预测到,那已经不再可怕,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因此仍劝这部分人离开场部大楼,并叫来了车,强行装走他们

回到村时正好遇上杨晓一行,杨晓听说养殖场已停工,而且丁文把所有人员劝回村,直夸丁文警觉性高、防范意识强其实这次台风来得比往年早,气象学家推断这是全球气候变暖引起的,而且这次台风若凑巧与天文大á汇到一块,那将是一场大灾难

杨晓一行人,来去匆匆,又得赶往其他村庄

丁文并不把杨晓的夸奖放在心上,有时幸福也是一种简单的事儿,幸福便是你我二人还在于是郑重jiā代老章头,在橙色预警没有解除之前不得擅自恢复施工老章头嗯嗯啊啊随口答应,俨然仍旧抱以轻心,丁文只好瞪去一眼,最后去往孵化基地

若是台风真地正面登陆来袭,怕这些塑料温棚肯定禁受不住钻进温棚内,耳边响着密密麻麻、紧而不歇的雨打棚顶声,若急雨打芭蕉叶,呼呼响作一片

一池的ā鳗苗因受惊吓而在角落躲成一团,致使这个池角的鳗苗密度大大提高,丁文只好加快池内大水循环的度,以防水里氧气不足

从这个温棚探到那个温棚,外套被雨点沾湿了

由于鱼苗个体成长不少,各自放归池里事实上除了ā鳗苗出售外,鲟鱼、刀鱼、白鳍豚、江豚等鱼苗都不允出售,毕竟法律规定需得子二代才行,兼叶老他们不会去违规犯法,但丁文对这些鱼苗的关心程度不比ā鳗苗低

串过几个温棚,一一巡看,有时碰到个别研究员,便吩咐他给池水加快水循环出了温棚后,开始巡看整个孵化基地,发觉这儿排水十分顺畅,无忧积水溢入温棚之忧,才回到孵化基地1号楼内

叶老他们此时正闲暇,一见丁文开口笑说,老头子们刚歇下一口气便让小子逮个正着叶老正与年后刚来的汝南、瞿印正等三位老专家泡起功夫茶,边jiā流着各自领域的课题进展,这会儿丁文在场,仍继续刚才的话题

汝南有意向来分学院执教,只为方便来孵化基地继续研究课题;而瞿印正二人还在犹豫,自然担心草根企业后劲不足,当丁文的面说得含蓄

其实他们俩来不来无所谓,孵化基地的人工孵化成功与其说研究员们努力结果,不如说是洪荒石的神奇效果,丁文可以理解瞿印正二人的想法,来这一趟只为强调,台风即将来临尽量不要让人员外出

坐了片刻便走,离开孵化基地时,大雨正瓢泼,望了下天空,撑开伞还是走进雨幕中

丁文心里有点烦燥,经过一年多建设,的桑家坞正欣欣向荣,不能因为一场风暴而让心血白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场天灾会降临桑家坞,丁文不禁自嘲一笑,也许在乎时怕失去

在én口碰到蓝子,她撑着一把红伞,雨点也打湿了外套,丁文拉住她的手,一并往回走

“不在好好在家呆着,出来做甚?”

“妈叫我来喊你回去”

丁文知道这不是母亲的主意,母亲即使再担心也不会让蓝子冒雨前来,不再多说什么,只紧了紧拉住蓝子的手

雨夹着大风,把稍不留神的蓝子手中雨伞吹走,丁文连忙把自己的伞遮了过去,自己却让雨淋个透蓝子咬了咬ún,推开雨伞,说一起淋,咱们快点回去

这就是蓝子深藏在温柔下的性格

大雨让小俩口的衣裳全湿透,二人却感觉不到一点冷意,手拉着手,缓缓步向村

回到家中时,母亲一见便大声责怪,说二人净傻呢,赶着二人上楼去冲热水澡,催小姨去烧锅姜汤小姨应了声,呵呵笑说小俩口雨中漫步可浪漫,没事儿,清明后的雨正féi着

冲个热水澡,换套干爽衣裳,捧着碗喝起姜汤,小俩口对视一眼,会心笑起

第一九七章 触目惊心

第一九七章触目惊心

暴雨持续到傍晚而歇,云收雾尽,夕阳这时还洒下一片余晖

雨水把村道冲刷得很干净,倒把村四周浅水渠内的水汇得浑黄,九叔公披着正滴水的蓑衣,肩扛一把锄头,从村外归来

以前村里还有耕田的时候,挖埂放水是常有的事,但村如今已无农田可耕,九叔公究竟干啥去?

不用丁文问,九叔公说沟渠修得好,把山上汇来的水全部顺畅流走,否则村要成一片水洼

冒着这么大的雨,九叔公敢情还去巡山,不得不村有一老、当是一宝丁文让九叔公下回别这样,老人家要是摔倒可办?九叔公说身体还硬朗,这些年早习惯,看着大雨来临就坐不住

老章头也来凑热闹,道是大惊小怪,看看这雨过天晴连风儿也消失无影无踪,正准备召集工人今晚赶工丁文斩钉截铁说不行,在橙色警戒还未解除之前,不许开工

不到盏茶功夫,村口的水泥路上聚来不少乡亲们由于养殖场都有他们的份,他们特别关心围垦的进度,于是便一道劝说丁文,赶忙让围垦动工但丁文坚决地摇了摇头,台风在中午时已正面登陆邻省隔壁县,从气象台显示的图案看,那股风潮团还没爽快地消散,若杀个回马枪,后果将十分严重,让章守志好好盯着台风的最消息

章守志无奈地唤走阿曾他们,说是回家搓几把去,众人也笑着跟去瞧热闹,说这回要好好宰上老章头几把

九叔公点起长烟杆,长长嘶了一口,他倒是赞成丁文的决定,说三十几年前那会儿,气候也是这般反常,情况与今次类似,以为台风已经,上响村的几位渔民不信邪出海,结果遇上了回转的台风,一条船八个人全都葬身在大海潮里;咱们的养殖场围垦度已经够快的呢,想当初围垦笔架岛的那个场,整整用了三年

九叔公说的也是,但现在与不同,许多地方都能动用机械化施工,生产能力已大大提高,根本无法比拟300多亩围垦大体完成,正在进行整滩,不过为了给这个滩“消毒”,不得不借用今年夏季炎炎的烈日,因此投产养殖还真急不得

丁文和桑木兰让略显疲惫的九叔公,相携去往鱼庄

鱼庄现在的经营状况,算是门前冷落鞍马稀这座庄园式的酒店,经过一段修修整整,外面花园愈见得绿意盎然、花团紧簇,令人赏心悦目丁文并不担心目前经营状况,毕竟桑家鱼庄地处偏僻,住宿与餐饮肯定不如省城火爆,前几天小玉和谭虹提出在省城开个连锁分店的想法,说这样下去会惯懒了人

丁文当时回答不急,要有足够耐心,只要捱到明年,境况将大大不同事实上,桑家鱼庄的主营有点象贸易公司,目前只算一个平台,是桑家坞村的一个宣传窗口而已,待分学院的项目启动,也许够她们忙的

话说,冰棍女真够狠,居然把往返笔架岛的渡头改到上响村,让如意算盘落空了

走进鱼庄的大堂里,一伙人凑在电视前

电视正播放这场台风极尽肆虐的场景,看字幕显示死亡27人、失踪256人,那一幕幕画面当真触目惊心有大树被连根拔起、有居民房屋被吹塌、有路灯歪倒、有高压电线断落、还有船儿的残骸台风正面登陆的地点距离桑家坞不到80公里的邻省某县

丁文庆幸同时暗捏了一把汗,但现在还不能舒出一口气的时候,由于这场台风仍未消散

在灾难面前,员工们紧盯电视屏幕,个个神情肃穆

“好了,大伙儿都回的岗位去”楚婉玉见丁文蹙眉沉思,把员工们都打发开

“田老这几天怎样?”丁文问向谭虹

“田老头窝在客房里”

丁文点头

梦的家园雕刻一度断断续续,是因为田老阅览了桑家坞村与笔架岛越多,现在越觉得难以下手,曾打算将原来雕好的全部磨平重来,却被丁文阻止说这画面的意境很高

敲开客房的门,田老在门口没头没脑说太惨了,这世界要是没有灾难该多好啊丁文跟着进入客房,只见书桌四周散落许多纸张,每张白纸都描绘着图案,显然田老也在为这场风暴过后的惨象而震惊

没有灾难?丁文想到空间里的青石巨岩碟文中所提到洪荒破碎之事,看来即使是青木戒的主人也无法抵抗天地之威,因此无灾无难只是在人们的梦想与愿望里

“小丁,我现在对‘梦的家园’又重想法对,那个世界就是世外桃源,无灾无难、一片安宁的乐土”看着电视直播,田老突发奇想

电视的后续报道从未中断,一位站在海边养殖户接受记者采访,说他的网箱鱼排全没,损失已过200万但这位中年人仍满脸愁苦与沉痛,由于他的妻女那时还在鱼排上,至今下落不明

奇怪,省台气象都发布橙色预警,难道他们视而不见?记者也问出这个问题,那位养殖户回答说鱼排上没有安装电视,也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按这十几年的经验,台风几乎没有正面登陆过这地方

“还是掉以轻心了”丁文脱口说这句话

经验只可借鉴,却不能生搬硬套,若按经验来讲,没有夏至的季节不可能有台风降临,可今年偏偏出了意外丁文仍交代田老,在台风未消散前不要到户外去

回到鱼庄大堂,丁文喊来楚婉玉和谭虹她们,要求马上停止营业、巡好门户,继续做好预防台风偏离原来方向的准备

现在雨歇日出,一点风都没有,说台风将要回转,谁信?但谭虹她们乐得答应,又有半天好闲了

出了鱼庄,转往兰琳鱼坊,见鱼坊早已关门大吉,丁文向桑木兰夸说泡泡这家伙警惕蛮强的嘛桑木兰道出实情,泡泡去李若琳家了,听说李若琳身体不适,应该是有状况,泡泡这回是去定婚期

呃,怪不得会舍得关上鱼坊大门,原来是这么回事,丁文哈哈大笑数声,说若生个女孩千万别象泡泡,那个样简直象女霸王龙

生育问题困扰二人多日,也许蓝子怕伤了咱的心,今日不问起泡泡,还真不知这事儿,不过咱会如此眼么?

桑木兰见丁文笑得开朗,遂不愿重提这个话题

夕阳染红了桑家坞的房屋、道路、树木踩着夕照,呼吸着清空气,乡亲们暴雨过后都出来透个气,难得一见地聚集,谈论的焦点是这场风暴

“大头外甥,你还在这啊,九叔他刚刚与老章忤上这个老章啊就是闲不住,带领几个人去了围垦工地”

“我去喊他们,蓝子你在家呆着”丁文冲跑回家,开上陆虎车飞驰往养殖场

夕阳的艳红突然一股黝黑快吞没,西边天际染上一片乌黑,朝桑家坞方向直漫,仿佛夜幕快要降临似的海鸟们带着啾鸣,惊飞南去在乡亲们正迟疑不定时,桑木兰也飞跑回家,开出那辆红色的MINI车,紧追往养殖场方向

省台已发出红色预警,通告台风已转向,预计横扫过我省的南部,并继续朝西北方向行进,风力有所减弱,从刚登陆时的十五级级风暴减弱为十二级大台风,估计在半个小时内将进入我省,今明两天伴随着暴雨、大暴雨,请各部门做好防灾抗灾的预备工作

台风未至,空气刹那间闷极了,乌云让天色马上暗淡

丁文把车停在场部大楼前,一下车便全飞奔向堤坝,边给章守志等打起,但接起的人却是虞翠花从场部大楼到达现在围垦地方有两三公里远,丁文已远远地看到章守志一行五六人,他们也正往回赶

“快往回跑,台风忽然转向”

“阿曾脚扭了”

“一人背一段路,快”丁文跑了近两公里,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海潮此时已涨至堤坝底,正逢今日是天文大潮,涨得异常迅猛,每一浪重重地拍击在堤坝上,飞溅起来化作一堆泡沫,如卷起千堆雪这样壮丽景观已无暇欣赏,几人一心只想在台风来临之前赶到场部大楼

当众人终于赶到场部大楼时,大潮仿佛也跟至岸边,浪潮拍岸,震耳欲聋;天空回旋起呜咽的怪声,台风初到已吹得人立足不稳,若一阵阵龙吟虎啸,风中夹杂的雨点打在脸上,令人生疼

气喘吁吁中的丁文一见那辆红色的MINI车,逆风冲向车,可车内不见桑木兰的人影

“蓝子、蓝子,你在哪儿?蓝”丁文不停地大声叫唤,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在场部附近搜找,却依然找不着桑木兰

终于,在场部背后的乱石群,丁文找到了九叔公

“蓝子,蓝子在哪儿?”

九叔公往身后一看,刚才还躲在一块的桑木兰不见?一时也怔住

“走,快进场部大楼躲风”扶着九叔公在风中艰难地行进,只是九叔公甩开丁文的手,让丁文赶紧去找桑木兰,伏低着身子,几乎爬着向场部大楼

丁文在乱石群中的一处石缝内找到桑木兰的一只鞋,愈加焦急

“蓝子、蓝”

第一九七章触目惊心

第一九七章触目惊心

第一九八章 绝不言弃

第一九八章绝不言弃

九叔公一躲进场部大楼内,便一把揪住章守志的领子,扬起拳头大吼,“蓝子要是出事,你就算死上十回都弥补不了”

“九叔、九叔,有话好说”众人连忙劝住九叔公,听着从mn缝吹进利风的咻咻声响,懊悔莫及章守志坐在一旁,脸s木然,嗫嚅着双不知该说什么

九叔公扔下他们,兀自跑到后窗去看丁文

场部的石群还算低洼避风处,可十二级台风依旧吹得丁文难以直行,由于天s昏暗,无法极目看清,只好一声声地嘶喊

海越涨越高,在台风吹送上,一重重海lng如岭如垅,重重打在堤坝上,偶尔还漫过了坝顶

忽然一阵哗啦啦地怪响,南端的一截堤坝被冲个缺口,海从缺口奋涌而进,很快把缺口扯得越来越宽可丁文并不知道,在风中在昏暗中已摸不着方向,他忘却了自己的安全,被风吹得一步一摇晃着踩进滩涂内,直至海水漫到腰间,止不住放声哭喊着桑木兰名字

茫茫海面,何处觅芳影?

深很快过胸,汹涌的波lng可盖过头顶,丁文不知疲倦地划着水,茫无目的寻找,也不知被又咸又涩的海水呛了多少口

台风掠过桑家坞期间不到一个小时,便匆匆向北而去,但满涨的大海汹涌依旧,仿佛炸开锅的沸水

九叔公总希望听到撞mn声,前后来回奔走不下十趟了,当风稍小的时候,再忍不住喊着阿曾打开边mn,打着手电冲出去寻人,来到场部大楼后面的石群附近,却只见滩里已灌满海水,愣了一会儿便坐瘫在地,禁不住老泪地大声哭号

“大头、木兰,你们在哪儿啊?天啊,这可怎么办?”

章守志等人纷纷跟出来,听到九叔公这哭喊,心里已凉了半截阿曾微一愣,马上拿出电话拨打二人手机,回音都是那个温柔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便骂了声“可恶,电话打不通了”

章守志脸s灰白,无力地耷拉下头

“章守志,你这个hn蛋,我要你赔大头和木兰的命”九叔公从地上一骨碌起身,一头冲向了章守志桑良和阿曾几人连忙拦住,可九叔公破口大骂,“若不是你不听劝告,若不是大头赶来,你们一个个都死了你们给我放开,我要打死章守志,我要与他拼了老命”

章守志木立当场,就算九叔公拳脚相加,也不会任何抵抗的确,若不是丁文一早劝回工人,也许遇难的不止这几个人,事已至此,懊悔莫及

“九叔,现在通知村里召集众人寻大头和木兰要紧”

这个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村炸响,让丁母当场昏厥,整个村顿时纷起来桑唇和姚官立刻组织人马,可到海边时,发现丁文的快艇和自家渔船已被风吹得不见去向,一行人望着暗无边际的大海干着急,姚官只得向镇里紧急求救

兵分两路,丁父和桑唇火又赶往养殖场场部,姚官等人等候镇上的消息

九叔公自艾自怨哭诉,“台风刚到时,木兰准备撬开场部大楼躲避,都是因为自己添,被突来的大风刮走,卷到了场部后面的石群里,木兰回身去救,谁知天啊,让我这个糟老子死了反倒好,却连累了大头和木兰”

桑唇与丁父听了一顿眩晕,双双把目光扫向垂头丧气的章守志

台风过后,世间一片寂静,只听到海lng轻微的哗哗声响,几个人无声地伫立,谁都没吭出一声,也不愿移动一步

两艘冲锋舟划lng而来,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的黑暗,引来几人眺望桑唇的电话此时响起,转告出事地点当冲锋舟前来时,众人看到围垦好的300多亩滩涂已成一片水泽,原本希翼丁文和桑木兰被困在里面的可能,残酷的事实让希望瞬间破灭,丁父忍不住泪如泉涌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登船”丁父和桑唇呼号着跳上一艘冲锋舟,而桑良和九叔公也上了另一条舟,在围垦好的滩涂内全力搜寻,再渐渐扩大搜寻范围,直到退时才放弃行动

“小文啊,你们在哪里?”丁父的声音已喊得沙哑

“姐夫,咱们绝不能放弃,我去叫乡亲们带筒,紧跟退水尾找”桑唇扶住无力站立的丁父,让桑良二人叉着丁父回去

经过桑唇的发动,乡亲们分头行事,连鱼庄的员工们都踊跃参与楚婉y脸s煞白,把双眼哭得红肿,尽管虞翠花暗暗相劝还是毅然前去

一时间滩涂星星点点,若流萤般散布出去,跟着退的海水缓缓延向笔架岛声声呼喊,此起彼伏,让夜的滩涂变凄凉

这样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乡亲们个个憋着一股气,只望能恰巧碰到到了海水再次涨的时候,天刚mngmng亮,众乡亲只好聚留到笔架岛,没人敢把沮丧的消息通知回去

相比笔架岛遭受的破坏,桑家坞村境况好得太多那一颗颗或被拔起、或被拦腰吹断,海水倒灌进地势较低的别墅区,把花圃、草坪、甚至几栋别墅摧倒,地面还残留的水流沟痕;随氏海洋生物研究中心,建筑物的玻璃建估计被砂石打碎,此时象一座废弃的厂房

随氏在笔架岛损失程度至斯,可乡亲们认为,桑家坞失去了顶天大柱,失去了丁文的桑家坞将不知是什么样子歇上一会儿,桑唇又喊乡亲们继续在笔架岛找人

朝阳初升,照在满目疮痍的笔架岛,点将台上木立着一个人,双眼锁着无限的沉痛与悲伤

明明在滩涂内可听到蓝子回应,可那一波海让蓝子的回应戛然而止,这声音如烙在丁文心头,此时想来狠狠地刺在心房上虽然拼死搏,但人力毕竟有限,他自己反而被海席卷,顺着风势,竟然被lng拖往笔架岛的方向

前前后后,自己也数不清在笔架岛四周踩了多少个点,终是寻不着桑木兰

“啊,你看上面有人,好像”

“小y你莫不是眼花了?”

顾不上一夜疲惫的楚婉y飞奔上了点将台,却见丁文站在悬崖边,喘着气喊道:“丁阿哥,丁阿婶病倒了,需要你快些回去”

万念俱灰,脑海已一片空白,丁文如悬崖边一根枯木,对楚婉y的喊话没有一点反应

“蓝子姐说不定也象你一样福大命大,丁阿哥可不要绝望呀”

提到蓝子,丁文转过头来,两串泪珠如晶莹的l珠,滴滴淌下

“让大伙儿都回去,我还要继续寻找蓝子”丁文顺着山脊前往笔架岛北部楚婉y舒出这口气,疲惫地坐倒在点将台上,全身酸软地再也走不动,却连忙掏出电话通知家里

“小y,咱们的老板呢?”

“他去找蓝子姐了,圣母娘娘保佑蓝子姐也平安无事”

丁文沿途又碰见多拨寻人的叔伯和乡亲,只喊劝他们先回去,自己还要去找桑木兰劳累了一夜的乡亲们,此刻没有任何怨言,他们都不愿走,就地休息上片刻,又继续分头寻找桑木兰

三夜三天过去了,桑木兰仿佛凭空消失,没有任何音讯72个小时救人的黄金时间已流逝,许多乡亲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都没了主意

“唉大舅你让大伙儿都回村,大伙儿这些天都辛苦了,都回去把家里头整整,我再找找”丁文依旧没有放弃,他直觉桑木兰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场台风过后,桑家坞即使损失再小,也需要巡修,丁文心想不能再耽搁乡亲们了

“不能走,谁都不许离开小子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承诺一生一世照顾好木兰,绝不让她受一点委曲,可现在木兰的人呢?”桑三儿发起疯,重重推开九叔公,冲撞向丁文

乡亲们纷纷拦住,姚官拉住了桑三儿

“爸,你放心若不找到蓝子,我是不会回去的”这不是丁文的一时意气之词,失去了朝夕相处的桑木兰,仿佛世界顿时坍塌一半,此刻心槁若灰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把木兰给我找回来,我将与你没完”桑三儿被姚官架出许远,依旧回过头叫嚣

众人都知道,台风再兼天文大,连停泊在岸边的快艇和渔舟都不知所向,不用说那境况下的桑木兰,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丁文漂到笔架岛捡回一条命,已经算命大

“小文你都没合过眼,铁打的人也经不起磨,你跟大伙儿一块回去,咱们再从长计议”桑唇的劝导并未奏效

“大舅,帮我尽快订购一艘快艇来,我要一个人出海去找”

若非青木戒的神奇,丁文早倒下,如今保好将一些事交给桑唇等人去管,如养殖场的围垦分派给包品之,孵化基地的事转交楚婉y打理,鱼料加工厂建设让泡泡负责

桑唇听了长长一叹,趁退之际,带着乡亲们蹚着滩涂回去

乡亲们纷纷离岛,唯九叔公默默地守在一旁,劝也劝不走,想必还在耿耿于怀这三天来,他几乎与丁文寸步不离,估计在怕丁文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大头,风是朝一个方向,但海水流变化莫测,咱们不应局限笔架岛的周围”

咱们?

丁文打定主意不让九叔公跟着,这回出海寻人,只会独自一人

入夏的气候有些反常,午后时南风把雾送来,让人尽觉挥不走的湿与闷热

丁文吩咐九叔公在岛上,自己挽起k管,从笔架岛北边蹚泥,独自向北

第一九九章 海哭声音

第一九九章海哭声音

雾渐浓,让广阔的滩涂一片白mngmng

九叔公说笔架岛四周的海复杂多变,那就看看涨时水流向,如果能找到海流向,寻找蓝子就多些把握

那夜

狂风大,任谁都会六神无主,丁文拥有了青木戒,可模糊记得那夜的大略位置

位置大致在初及青木戒的有效范围,多试几个方位就是

蹚着过膝的海泥,足底不时被破贝壳刺破,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丁文仅凭对直觉坚信和绝不言弃的一股气撑住,否则早就累趴

蓝子,你到底在哪儿?

三天前还在身旁笑语莺莺,蓝子说这回要带她出去旅游,就当给二人蜜月假期,但事情来得太突然,好似一场梦,让人感觉好不真实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

丁文从青木戒里拿出一坛青红,边行边灌了几口,可多日未进食,当青红酒一落肚里,反胃得把喝进的酒全部呕吐出来

“我不屈服”

拥有了举世难觅的青木戒,怎能变得如此不济?丁文冲天一吼,酒坛被大力甩出手,远远地落进滩涂的海泥中,惊飞了几只正在觅食的海鸟

找到大致位置,只好等着涨

今日涨满的时间是早晚六点,当涨时夜幕刚刚降临,弯月早已挂在笔架岛上方

风平lng静,能探知海流

一股怪异的海流,约有三四百米宽度,拽着丁文朝狮子岩方向直冲,海流仿佛大海一只的大手,力量大得寻常人都无法抗拒

由于被冲离青木戒的有效范围,在海流中浮沉的丁文不慌,心里反而惊喜若存在这股海流,相当于笔架岛以内海域多了重无形水坝,那么蓝子当时肯定也受这股海流所牵引

身在笔架岛岸边,九叔公早把丁文的一举一动瞧眼底,以为丁文想不开要以身殉海,惊慌失措地奔回岛上,借来手机向桑唇呼救

两艘冲锋艇到来时开始退,丁文顺着退去的海流被拉走

丁文发现,这股怪异的海流只要在涨满的短短几分钟,失去了强大的牵扯力按照目测,自己被拉回距离狮子岩一百米,然后又被骤生的反方向海流拉走

“难怪笔架岛北边滩涂有条宽阔河道,原以为是老河道冲刷的缘故,其真正的原因竟是这股海流引起的”

被这股海流拉动的度越来越快,再次回到青木戒有效范围,丁文不由地心中大定,连忙从空间里移出游游以防万一

“这股海流的目的地竟是大巷”

桑家坞的老一辈人都知道:涨水进大巷,退水出小巷可丁文以身试险的结果,与老一辈人所知大相径庭,退时入大巷的海流无疑凶急

游游急地摆动尾鳍,嘴里叽哩咕噜叫个不停,仿佛在警示前方危险

此时的大巷如一个壶口,把灌入内海的海水要通过这个壶口反倒出外海,哗啦啦地响个不停跟着倒灌进大巷的海水如滚滚洪流,那个度如过山车一样迅急,丁文怕撞伤了游游,又将它送回空间湖里,可仅仅一个呼吸间,眼前立刻陷入黑暗中,已见不着月光

丁文立刻蜷缩起身子,用双臂护住头部,随时准备进入空间避险,任身子在海流中沉浮打转一顿天旋地转后,又见微弱的光线便奋力地蹬腿划水,浮出的海面是小巷外,当即回了空间

木然地坐在洪荒湖畔,心里已凉了半截

在狂风大的情况下,桑木兰的生存机率几乎为零尚且不说狂风大的外部环境,一个水xng不好的女人一旦落水,必定拼命挣扎,根本不会象丁文那样有心相试,会沉得住气桑木兰的水xng并不好,而且这股怪异的海流竟是流归大巷,最后冲出小巷,流向笔架岛无边无际的外海

丁文不禁自己周身,全身多处严重擦伤,鲜血淋漓的膝盖、手肘隐现骨头

“蓝子,你真的这样走了?我不相信”

尽管还有希望,可事实如此残酷,除非世上奇迹丁文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软躺到洪荒湖畔的青石上,双眼空dng,呆呆望向浓雾笼罩的上空

嘟嘟和小狼静静地蹲在两侧,水里的游游不时叽咕地叫了声

可失去蓝子,身上的伤不如心里的绞痛,就算拥有世间难得的青木戒有何用?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往事一幕幕直涌心头

想起从上海刚归来的那天,桑家坞的渡头上立着一人,秀发飘飘,吹起了芦笛听到熟悉的芦笛声,自己站在渡船头挥手高声大喊:蓝子、蓝蓝子以其清脆的嗓音声声回应,右手挥着白s的丝巾自己看呆了,在夕阳的金黄中,她竟是那么地圣洁当时第一感觉就是蓝子变了,原本的野xng变成一股英气;留起的长发又凭添了一份成熟的妩媚

也许容貌不如琼琼、小琳子和冰棍女,可蓝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最动人心扉,都是那么弥足珍贵

泪水在无声地淌,丁文的嘴角却浮现淡淡的笑意

往事总是太甜蜜,让人沉醉而不能释怀

“不行,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噩耗,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丁文当即出了空间,现身在笔架岛南端的沙滩,赤脚踩在沙滩上,脚底传来一阵阵疼痛,不由地咧起嘴嘶了一声

脚板不知被破贝壳划出多少道伤口,有的贝壳屑还留在皮ru中丁文只好一瘸一拐来到礁岩边,找个小水池洗去脚底细沙,然后把贝壳屑挑出

丁文从空间里拿出手机,拨给桑唇:“大舅,快艇什么时候送到?”电话那端一阵沉默,问丁文在哪里

一拨十几人赶到笔架岛南端的沙滩时,只见丁文正坐礁岩,都惊呆了丁母上前搂住丁文,轻捶丁文的肩,哭着说怎能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妈知道你难受,就算木兰不在,可怎么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妈,蓝子她”丁文的话哽在喉间再也说不下

“我不管其他事,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家下回你再敢这样,妈也陪你跳海去”丁母看见丁文浑身皮ru是伤,又一顿心伤

回到了桑家坞村,在村卫生所稍微治疗,丁文说什么都不想去县城看病,一味催着桑唇赶紧订来快艇,可让丁母一句话给打断丁母狠狠教训了桑唇,说什么不要怂恿丁文再去赴险丁文无法,只好把试水流向的事草草地说了

桑唇和丁父等人听得瞠目结舌,连桑三儿这回也无话可说

“爸、妈,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不想放弃,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你们现在留我在家,可我一回家没见到蓝子,心里会堵得慌”

听丁文这么说,丁母忧心忡忡地望向丁父、桑三儿等人,希望其他人也一起劝解丁父说,买回快艇也好,到时轮流陪着一起去外海

“阿叔、阿婶,由我和泡泡陪丁阿哥出海孵化基地里的花鳗苗全逃光,其他鱼苗属子一代也不允许出售,我一直都空闲着,而其他人都忙着灾后修缮”楚婉y不顾众人厌恶的目光,主动请缨

丁母叹息一声,问老章还好?楚婉y抿着低下头,轻轻地摇头

章守志遭乡亲们之恨,不仅是不听劝告,还是围堤被冲跨一事,从而酿成这次祸事丁文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不能尽怪老章头,为了养殖场尽早投产让乡亲们快些回收投资,没日没夜蹲在工地,毕竟这回台风和天文大凑到一块,笔架岛那边损失大

“让老章安心静养身体,争取早日康复养殖场关系到桑家坞每家每户,希望他汲取教训,和包工一起把养殖场搞好,那样我也可以专心地四处寻找蓝子”丁文并非以德报怨,只不过以事论事,说句公道话而已但楚婉y感ji涕零,掉过头拭去眼角的泪花

这些天来,不但章守志无法面对丁文家和众乡亲,楚婉y和虞翠花的压力可想而知

丁文一边等快艇,一边在家休养,每日都有乡亲们探望

三奶奶拄着拐杖来,送来一蓝ji蛋,拉着母亲唏嘘了半日,话间倒谈及一件奇事在丁文以身试流的那个傍晚,大雾mng住海面,包括几个在家忙碌的主f们都听到海面方向传来年轻女子哭泣声,声音很清晰,而且非常悲切,大约有持续了一两分钟,当时几家子都惊慌跑来问

三奶奶说那是海哭的声音,每回大灾大难后,总会有人听到这种怪声记得四十多年那次台风,上响村海难,死了八人,整个桑家坞人都听到类似的哭声她解释说邻省这回死了那么多人,毕竟一衣带水,又出现海哭的怪声也正常

丁母与丁父面面相觑,从对方的脸上看出震惊的神情,当时乘上冲锋舟正心焦丁文的生死,根本没去顾及,但海哭的声音也曾听到,现在经三奶奶提起,方才觉得诧异

“大头,你心眼好,福大命大,自然会福及木兰,三奶奶昨晚梦见你们手里抱着孩子回来”

丁文听得出这是三奶奶的安慰话,可海哭又是什么奇特现象?与自然灾害有必然联系吗?毕竟自己没听到这怪声,也没心思琢磨这些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一阵响动,猜又是什么垃圾短信,当丁文拿来一看,竟呆住了,尔后振奋地大笑

第二00章 给个希望

第二00章给个希望

这条短信是以桑木兰手机号码发来的

“这地方很黑不知在哪里”

丁文坐不住了,从沙发丫起,颤抖着手回拨过去,可电话的回音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在父母和三奶奶的错愕目光注视下,丁文把这事说了

“这真的”丁母睁大双眼,既意外又兴奋

看来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蓝子到底被困哪里呢?丁文既振奋又焦急经过了亲身试探海流,原以为桑木兰在海里应该九死一生,但这短信

“那地方很黑?”丁文第一个念头的目标是笔架岛,于是打定主意立即前往

派个楚婉y同行,这是丁母的主意,丁文没功夫起争执

“小y,我要潜进大巷,你外面等着,可不许对任何人提及”丁文这回有了些准备,带来手电等,准备趁着落之际再度进入大巷仔细搜寻

笔架岛的大巷素有“虎口”之称,楚婉y这下为难了,不料又要以身涉险,却无法阻止这疯狂举动

“没事儿,这次是我第三回潜入大巷,我水xng好,里面有换气的地方”丁文不予楚婉y迟疑不决的时间,便要顺着崖壁下到大巷之底

“阿哥”楚婉y唤住丁文,说这回出什么意外的话,她决心陪着跳大巷

进入大巷,也算轻车熟路,完全退后的水流并不急,就是恶名吓人有了青木戒,丁文潜入水下可以长时间不换气,拿出用保鲜袋层层包裹的手电筒,在大巷口外水底下搜寻

原来进入大巷的口子并不只有一个,丁文在大巷外水底就接连发现三个大孔dng和许多小孔dng

乍现的光线吓跑了许多鱼虾这条马鲛鱼竟约三尺长,鱼目泛起晶亮的蓝光,全身青纹在手电照sh下格外显眼,鱼鳍显得美仑美奂,它一见光线却轻游进一个大孔dng,雍容而淡定丁文一咬牙追了进去,只觉这个孔dng弯弯曲曲,走势应该是斜chā深入岛的底部,因为水压的关系,让耳鼓开始生鸣途经了许多岔道,丁文先不逐一探索,紧紧跟着这条大马鲛鱼

大孔dng的尽头是个倒漏斗型的岩室,岩壁呈暗青s,还长有少见的藻类岩室里的水流呈旋涡,竟是淡咸水hn合在这儿见到许多个体不小的鱼群,它们在逆水畅游,对于丁文这个不之客并不惊慌

天啦,这里简直是天然的鱼库,笔架岛底下含着这么惊人的财富,若是冰棍女探知,估计会喜疯从一个裂缝方向涌来地下河的淡水,水势不急,丁文稍一琢磨,从岩室漏水的裂缝侧身钻过去,在这个约有一丈多长的裂缝里,又有许多岔dng

这简直是水底m宫

选了其中一个能容得人通过的孔dng,这孔dng渐渐向上延伸,约摸过了十来分钟,居然见到光亮,当浮出水面后一看,自己也大吃一惊,竟是熟悉的那方池塘

池塘边柳树成荫,水面荷花丛生,四周全是奢华的别墅

怪不得池塘永不干涸,而且水满不溢,以前多个养殖户全血本』箱养殖外,若放养在池塘里,算是为大自然奉送鱼苗

青木戒是蓝子从池塘边拾到的,看来笔架岛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抬头看天s,想必又要开始涨,丁文通过空间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先通知楚婉y汇合,免得山妹子担心

“阿哥,你你你怎么跑这里来?”楚婉y吃惊得张口结舌,双眼直愣愣瞧着丁文大巷水下的情形,让小y听了已不知如何言语,这位山妹子禁不住惊呼、赞叹

可这回意犹未尽,丁文让楚婉y不必陪着,自己可以应对一切状况,免得她时刻提心吊胆楚婉y嘟了下嘴儿,尔后说没关系,反正笔架岛有个落脚地方,还拿丁文家别墅的钥匙在丁文面前扬了扬

笔架岛的别墅,随氏已交房,但丁文还没来得及装修,就个摸胚房楚婉y凭着丁母的付托,名正言顺地进入别墅,打开窗户通了风,然后从背后里拿出食盒,招呼丁文吃

丁文拿着手机一直重拨桑木兰的号码,虽然回复还是令人厌恶的电脑音,但他绝不放弃这个可能xng楚婉y见状暗暗皱起眉头,一直怀疑那个短信来得蹊跷,将心比心,若换作是她的话,肯定会直接打回电话,不会有闲功夫去编条短信,可这个时候不能支声

“让阿哥心存一个希望也好,否则他会悲痛y绝到发疯假如有一天我也失踪,阿哥能这样忧心如焚,便是死了也甘愿”楚婉y悄悄地瞥往正专心致志拨打电话中的丁文也许因为从未打通过,丁文不由地唉了一声,抬头正对楚婉y痴m的目光

“小y,你在家里等,我再去大巷,手机帮我看着”

“小心点啊,早点回来”回神后的楚婉y追到别墅mn口,冲着丁文离去的背影喊道

再入大巷水底,水流又有不同,若非仗着青木戒,这回又得被冲到小巷那边去当进入方才那个孔dng后,水流一下子缓多,尝试了许多岔道,有的是通回那个岩室,有的曲折直通池塘,有的连到另外一个岩室,有的孔dng渐小无法容人通过,丁文如陷进m宫里,到后来连自己也无法记住所经过的路径

“若是早点领悟‘有形无象’,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丁文有些书用处方知少的感叹若身在青木戒空间内,对于外界感应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孔dng或岩室内的情形,如果领悟了,也许境况将大大不同

感叹着进入又一个岩室,立刻发觉这个岩室的鱼特多,手电一照,差些吓出声来

浮尸

说确切些,这是一对死尸,一大一小,二者全是女xng,猜是母女由于泡水的缘故,全身浮肿,面目可恢,有的肌肤被鱼啃得残破丁文全力鼓动着水赶走这些鱼,从空间里拿出一张渔网,宁愿大费周章,将这对浮尸拖出岩室,让她们入土为安

在海面碰到浮尸,一定要送它入土为安,这是赶海人的老规矩据说,有个船家在海面碰到一个浮尸,故意视而不见,结果这艘船当天就沉了,说来有点怪异

浮尸放在笔架岛北端,丁文自己守着,让嘟嘟和小狼去通知楚婉y前来

“啊”当见到浮尸,楚婉y尖声大叫,瑟瑟发抖地躲在丁文背后,再不敢看上一眼丁文让楚婉y拿来手机,当即报警

“小y,要不你带着嘟嘟和小狼先回去,我在这等林警官他们到来”丁文转过身,轻拍了楚婉y的肩,但楚婉y不肯走,宁愿躲在丁文身旁,与丁母汇报浮尸的事

接到报警,林警官他们火带人前来,一边做个笔录,一边将浮尸转移后,任丁文离开,因为这对母女显然也是台风中的遇难者

“丁哥儿,借个步说话”林警官唤住了丁文,然后追上前,神秘兮兮地细声说起

台风过后的第二天,据他的一位购买笔架岛朋友透l,台风来临那天,他的那位朋友恰好在那天搬进岛上别墅,听到笔架岛上传来一声怪啸,当时以为那是台风引起的,可台风过后仔细一琢磨,发现与风声差别挺多,于是再不敢入住这里别墅

听起怪魔幻的,丁文沉yn了片刻,尔后甩头付之一笑

怪啸可能是笔架岛的背面悬崖绝壁留有许许多多风眼引起,丁文倒是希望妈祖庙的传说若是真的,那么这世界岂非多了一层希望?自己也不必如此苦苦寻找蓝子,只需到庙里烧起高香

林警官也打哈哈附和一笑,近日拿那位开玩笑,若想贱价转卖别墅,他倒可以找到买家,这位买家在林警官的想象中非丁文莫属在未找到蓝子之前,丁文自不愿纠缠这些,便挥别林警官,带着楚婉y回转

“阿哥,咱们还是回村”傍晚的海风吹来,楚婉y不禁打起寒战

“我在岛上要呆十天半个月的,要不我喊人过来接你”

“我不想一个人回去”说着,楚婉y双手紧紧搂住丁文的一边胳膊

林警官所提的b区23栋别墅,mn户紧闭,主人不在蹲下了身子仔细察看一番,别墅周围的地面和外墙基础部位都出现许多细密裂痕,丁文再察看了其他别墅和自家的,却发现唯独这栋别墅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

“阿哥,岛上会不会有脏东西?”

“世上哪有这么魔幻的事?我们在笔架岛从小玩到大,从没听过或见过林警官所讲的那回事,至于村这几天风传很凶的海哭声音,我猜是由于笔架岛的特殊地理环境引起”

这种说辞并未让小y抹去心底的恐惧,其实丁文也有疑窦,b23栋别墅地面下沉非常明显,这满山几乎岩石的笔架岛来说,的确很少见

摸胚房内没电,黄昏之际略显暗淡,谈不上香喷喷的饭菜,丁文啃着一颗苹果,想想倒不如找件事让父母做以转移注意力,把这栋别墅也装修了,偶尔也可搬来住这个想法得到小y赞同,她说风格一定要明快大方,不复东方典雅那种,需要不同风格的环境调剂一下心情

这倒无所谓,丁文正计划今夜再潜入大巷,丁母与丁父前来,为了是九叔公

九叔公怎么啦?

他呀,还在为木兰救他的事耿耿于怀,今日中午思想绕不过弯,幸亏及早发现,喝了农yo被送去抢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

唔老人思想负担太重了,这场台风带来许多心里创伤,看来桑家坞总这样下去不行

“300多亩涂滩整好了通知我,准备下苗”丁文突然冒出这句话,他的父母和楚婉y觉得意外丁母这次前来不单纯为了九叔公的事,专mn送来了长寿面和过运ji蛋,自然因为那两具浮尸

第二0一章 寻寻觅觅

第二0一章寻寻觅觅

十余个日夜潜入大巷,虽不致于把笔架岛下的全部孔洞探查,但也有个七八成,依旧不见桑木兰的丝毫踪迹。

“难道”丁文重又拿出,看着那条短信,眉头紧紧锁着。

难道不是在笔架岛?

海水从大巷倒灌,从小巷流出,出去后可是茫茫外海。

丁文不敢想象,桑木兰可以在大巷内的那些孔洞生存下来,就算水性一流的人在里面也会窒息而亡,而且孔洞内有些海洋生物蛰伏在深处,二尺多长的海蛇、近海少见的毒水母和一些攻击性很强的鱼类都足以致命,除非桑木兰遇上奇迹。

出海

新购的快艇昨日送来,现在停靠在笔架岛旧渡口,不过出海这主意一提出,父母亲异口同声地反对。

笔架岛上的别墅正在装修,父母亲都住到岛上,即使丁文再神出鬼没,依旧可从二人的目光中看到那份担忧,毕竟笔架岛不大,该找的地方乡亲们都找过,不该找的地方就剩笔架岛的大小巷,这两处地方由来都让桑家坞人谈之色变,父母亲这十来天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啊,茫茫大海可不比笔架岛四周,说笔架岛有妈祖保佑。妈妈不阻拦你寻找木兰,可出海不行。”丁母拭着眼角泪花,丁父说丁文每日去往大巷,她都要跟着去妈祖庙上香,何况第一期围垦的滩涂已经整好。

“这趟我必须去,可以喊上小良或小正一起出海。”

楚婉玉这回默不作声,想起初到岛上的那一夜,由于对浮尸的惊悸反而拖累了丁文,更不用说远离笔架岛的外海,单单晕船就够她受。

父母亲也不出声,却是想得多。九叔公之事让二人颇犹豫,如果去喊村里的每个人,他们都欣然同意,但水火无情,万一在外海出状况,岂不愧欠于人。

丁文拿走快艇钥匙,仅唤走嘟嘟,趁着还未涨潮之际,便在快艇上仔细检查一番,别到时抛锚在外海,那可就难办。

晴日,无风。

快艇划破蔚蓝海面,绕向笔架岛南端的水域。在快艇附近,一个矫健的身影嬉水相随,楚婉玉惊呼:阿婶,那是游游

丁母和楚婉玉皆惊愕,却都舒出一口气。她们以为丁文之所以敢潜进大巷,那肯定是海豚游游的功劳,这个大海精灵竟能跟着保护丁文,比任何人都来得稳当。

到了小巷海潮出口的海面,由游游在前带领,快艇在后面跟着。

这条海流带如此长,约摸距离笔架岛60多海里处,汇入一条更急更宽的海流带,顺着这条海流竟到达150海里一个天然大隘口。隘口左侧是大陆架延伸出来的半岛,右侧是一座岛屿。

快艇靠到岛屿,固定好缆绳,安抚了游游,登上岛屿。

这座岛屿比笔架岛小,四周全是裸露的礁岩,只有岛中央有一片青翠。在岛的南端水域,搭建有十多亩的鱼排网箱。还未靠近鱼排,一阵犬吠传来,而嘟嘟的声音比对方还凶。

闻声出来是一位中年人,对于丁文这位不速之客,对方喊住了自家的狗儿,上前询问。听是丁文从桑家坞来的,中年人警惕之色已然释去,热情地招呼丁文去往岛中央的家。

中年人叫俞有福,是当地一位养殖户,与其弟俞有禄建起这个网箱养殖鱼场,从桑家坞来的、又是丁姓,很快猜着丁文这个养鱼能人。

这个岛屿叫岩屿,岛上只住着六七户人家,俞有福说原来还住着二十多户,由于出入不方便,大多数都迁走了,他们很羡慕笔架岛有人投资。贫瘠的砂砾田种着花生与地瓜,长势不好,看来岛上必定缺少淡水,这方面与笔架岛没得比。

俞有福很善谈,不过丁文来得突兀,便问所为何来?

看到岛上零落的树木并不遭过台风肆虐的痕迹,丁文问的是月前那场台风。

俞有福说台风从岩屿擦边而过,否则他们的鱼排将全军覆没。“虎闸门”平时海流就急,海潮落差最大可达3米,台风带起的大海潮,是他一生从没见过的大浪,那一垅一垅波浪象山梁子,看样子好似盖过了岩屿。

虽然台风没有正面袭击岩屿,但他们的鱼排还是损失不小。

岛上剩余六七户,都是俞有福的至亲,他们把所有老屋全推倒,用石头垒起六座四四方方的三层房子,四周场地很宽敞。丁文说这地方不啊,不料与桑家坞的笔架岛一衣带水,若是有充足的淡水,想必也是一个世外桃源。

充足的淡水,俞有福听了双眼一亮,说岛上的淡水足够十来户生活用度,于是带到离家门口不远的一口老井。老井不大,两尺见方,井壁长满绿苔,说这口井很古老,是明代之物,当时抗击倭寇所挖的。即使有点历史,也抵不过现实生活所需,六根镀锌管布进老井,自然各自引水到自家水塔里。

丁文的心里却在暗暗琢磨,蓝子若当真被海流带到此处,绝对葬身于海,现在只有笔架岛最有可疑。本想就此返程,但俞有福实在太热情,说到了他的家门口,也得进去坐坐,喝口水再走。

石块垒起房子,外部看似粗糙,内部却装修得不。

俞有福瞧丁文心不在焉,很直爽地问,是不是在寻找他的落水失踪?丁文听了马上振奋起精神。

“虎闸门”每年都会见到一两个浮尸,仅这次台风带来的就有七个,具体可以到当地派出所询问。丁文道声谢当即告辞,心里正七上八下,想想蓝子应该不会在这七人名单之内,否则渔澳镇方面早接到通知,为了寻找桑木兰,已经通过公安部门和省电视台发布寻人启示,并悬赏重谢。

俞有福送至快艇停靠处,临时起意带丁文跑一趟,帮忙解了缆绳跳上快艇,见到丁文在船舷正与海豚告别,不由大为惊奇。

丁文让游游先回笔架岛,聪明的海豚居然能领会到这个意思,恋恋不舍叽咕叫上一阵子后,顺着海流逐波走了。俞有福这回总算大开眼界,说丁文驯鱼手段不同凡响,以后可要经常来岩屿指教。

其实从俞有福家的装修看来,他们在鱼排养殖上应该大有斩获,与使用青木戒投机取巧不同,这些养鱼人的实际经验必定丰富。

到了当地派出所查询,七个死者均有人认领,丁文忐忑的心终安定,却发觉手心捏了一把汗。眼看天色不早,俞有福挽留丁文去岩屿岛暂住一晚,其情殷殷,丁文接受这个邀请。

俞家殷实,当丁文是贵客,晚餐甚为丰盛,俞有福召来叔伯和弟弟坐陪。

见丁文携来两小坛青红酒为客礼,俞有福很高兴,说大家平日都禁酒,怕是酒后去鱼排不慎落水,所以家里很少备酒,丁师傅这酒解了他燃眉之急。

俞家鱼排养殖有乌鱼和黄鱼,这回煮起乌鱼汤,汤浓而味鲜,与常知伟的手艺有所迥异,另具渔家特色。而蚝油小黄鱼似乎更胜筹,丁文夹一片在嘴里细细咀嚼,不禁交口称赞俞家的嫂子手艺好。

俞有福问丁文,这鱼比桑家坞养殖场的如何?

不可比。岩屿四周潮深,且多为活水,鱼排养殖出来的鱼多些清味、少了土腥,鱼肉不够紧就是;桑家坞养殖场潮浅,岛上多有海鸟捕食,鱼儿多份野性。

“鱼跳过盆”正说明桑家坞养殖场的鱼野性十足。

俞有福内行,可听出里边的门道,桑家坞养殖场出产的鱼比拟、甚至超过野外,这正是养鱼人所孜孜以求的,人工驯养大黄鱼的价格与天然的有着云泥之差。但这是没办法的事,采取何种养殖方式,环境就局限鱼儿本身品质,有利必有弊。

俞有福和丁文在谈鱼,俞有禄与他的大伯、三叔等人在论酒。

窖在青木戒里的青红酒,其酒色、味道与众不同,很好入口。如果稍微温一下,酒的口感就更绵更醇香。俞有禄对酒有点见识,啜上一口后,要他的大伯、三叔等人小口些,慢点咽下,别猪八戒吃人参果,啥个味道也不知,糟蹋了这原浆酒。

俞有福向弟弟瞪去了一眼,又朝丁文歉意地笑了笑。俞有禄却说哥你别不服气,丁师傅养出的大黄鱼有青红里那股说不出的滋味,不信的话可以尝尝。俞有福将信将疑,端起瓷碗喝上一口,咽下了酒,还吧唧有声,方才点了点头。

“去年特意买回一条大黄鱼尝尝,也是这么做鱼汤,我哥吃后在鱼排上唠了一整天,还说一定要去桑家坞取经,今日恰好丁师傅这个能人,看没把他高兴得不过,我们鱼排里的鱼也不,每季都脱销,就是价格不够理想,丁师傅这饵料是不是有秘方啊?”

“是有些特别,桑家坞已经在建鱼料加工厂,本来不外销,对你们的鱼场可破例,我的建议在售鱼的前十五天喂上,到时你们可试试效果。”

家宴散后,丁文不在俞家住下,回到了快艇。

朗月高悬苍穹,洒下银光;波浪轻吻岸礁,摇荡了快艇。独坐舟首,晚风轻拂,一坛青红在旁,不时灌上一两口。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蓝子,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月色下,撩人思念不期而临。有时如野草狂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时如这坛青红,饮者绵绵醇醇,不知已醉人。

第二0一章寻寻觅觅

第二0一章寻寻觅觅

第二0二章 长痛短痛

第二0二章长痛短痛

从岩屿岛归来,复潜入大巷找寻,依旧无所得

失望之余,却听母亲打来电话说300多亩已整好滩,该回去看看

自蓝子失踪,没再好好看一看村

由于无瓣海桑长势良好,一千多亩的近岸滩涂成片绿意听母亲说才晓得,镇里让村委无偿再划出近万亩做为二期试验田,乡亲们希望能把对岸的芦苇dng移植过来,因此又够莫有栋他们忙的

“拿出一栋别墅先奖励给谭虹和牛军,他们需要一段时间装修”

“不急,莫教授家的闺女正跟派出所姓林的警官谈,怕到时又难做”

丁文没听从母亲的建议,让楚婉y着手去办

无瓣海桑成活,功德莫大,除开淡水的因素外,与莫有栋每日辛劳分不开,而且牛军与谭虹均有意扎根于村,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林雪芹,只要她也有这个意愿,到时再考虑不迟

一座桥,使去往与前山的路变成坦途,村可利用的土地面积一下子扩展很多有人又盯上前山,可惜前山早被丁文签租,让某些人白打主意

的确,相比笔架岛,现在的村充满了活力,让某一部分人垂涎y滴但乡亲们经历过笔架岛的整村动迁和家园重建,目睹这一方的穷山瘦水换出貌,个个倍生自豪,再不容许外人染手村

前山仍待开发,基本确定为防风树林和人工草场泡泡他自己计划个树木花卉地方,因最近一段时间不见人影,是去往李若琳的家,也许连蓝子的事他还不知晓

走在前山的水泥路上,可见养殖场围垦工地的忙碌情景,来到场部外,还是忍不住朝场部大楼后的石群望去

嗯?石群变成一个土石平台,上面还种了许多马尾松树苗?丁文发现除这个地方外,场部大楼附近都整修一个遍,让人眼前一

其实300多亩不仅整滩完毕,有林雪芹他们在,还完成了一些消毒、养水等工作,就等着丁文决定投放鱼苗林雪芹戴着白s布质太阳帽,一身白s的运动装,见丁文到来,摘下了太阳镜,大大咧咧地笑说:“学哥,我还以为你变成一个颓废男,每日正借酒烧愁怎么样?还是大黄鱼?”

“先投放大黄鱼苗”

“大黄鱼好,能鱼跳过盆,我盼你们大丰收,这回奖金可不能少,正等钱风光嫁一回,遗憾的是郎不是你哦”

这话丁文无奈地笑,指了指林雪芹,简直无语这玩笑开得忒大,小芹也太调皮了,林警官可是带枪的,逼急了他,他可会掏家伙也许男女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当桥归桥、路归路之后,偶尔会在人前开起大玩笑,彼此笑罢都不往心里去

“你们如果打算扎根在桑家坞村,我奖你一栋村的别墅”

“得了,学哥你这套在我身上不管用,以为我象小y、谭虹她们?不管怎么说,省城的各方面条件肯定比桑家坞好,我坚决不受yin,偶尔来渡假还算不错”

丁文摇着头进入场部大楼,上到二层会议室

会议室挤满了乡亲们,呛鼻的烟味在老远便可闻到,会议室里真是烟雾缭绕和喧闹,而章守志和阿曾几人缩在会议室的角落

当丁文进了会议室,喧闹霎时肃静,数十双的眼睛都望向他一人

“300亩投放大黄苗,这事由老章你来负责”

老章头很意外,大伙儿也意外,想不到老章头犯下这么大的过失,还能获得丁文青睐但丁文没有细加解释,退出这烟气熏人的会议室,听到会议室内如炸开锅似的议论声

其实事发当日,老章头虽有大过错,在旁一味怂恿的阿曾他们何尝没错,但真正追根究底还是随氏的错,若不迁离笔架岛,就算来次世纪大风暴又有何惧?

丁母追了上来,气急地说投苗是大事,不对乡亲们交代清楚,怎么一句话就了事?

丁文皱着眉头不答

多说几句,再说什么呢?

勉励?愿景?还是投苗时的注意事项?丁文踏进会议室前的那一刻,忽觉这些都没必要,家族式企业有时错综复杂、有时也挺简单,要么我说你做,我来承担决策的责任;要么你说我来做,你来承担责任在这大场面下,人多嘴杂,不需要太多商榷,需要一言九鼎的决断

目前来看,养殖场场长这个岗位非老章头莫属,他熟悉这一行,但愿他知耻而后勇,能够放下包袱,把整个场子管起来

经历了桑木兰之事,丁文变得成熟、变得沉稳

大黄鱼的鱼苗象征xng收取一点费用,每尾按1.5元钱,300亩投放300万尾,由小y负责转接小y的心思倒巧妙,以为这些鱼苗取自大巷,为了保守鱼源的秘密,特地让小五他们兜了一圈,才运到养殖场

鱼苗个体有尾指大,按市场价的话,一尾不低6元,单这一项节省了不少钱

“什么?一尾才一块五”

“我章叔有个熟悉客户,鱼庄这次也是义务帮忙,鱼苗便宜不奇怪”

小y当着众人面前说得理直气壮她算读懂了咱心思,由于跨堤的事,老章头在养殖场的威信大不如前,这怎让人放心、放手?若鱼苗无偿拿来,大伙儿很快地联想到孵化基地,丁文觉得自己应该从诸事中脱身,专心去寻找桑木兰

“这怎么回事?”虞翠花也不解,扯着楚婉y到了一旁,悄声问

章守志略微一愣,然后振臂高呼,点名叫人搬运鱼苗,把这些鱼苗先投放到场部大楼边上的三大水池里,以便鱼苗先期的驯养和适应

“阿妈,这些鱼苗真的是花钱买来,我先走了,去笔架岛”楚婉y见章守志那么专注,且指挥若定,她的脸上不禁浮现笑意

“这丫头”看着黄s迷ni车离开,虞翠花嗔了一句,连忙跑上前去帮章守志的忙

黄s迷ni车回到村,停在九叔公的家mn口,楚婉y提着丁文交托的水果看望九叔公可九叔公对章守志的怨气还没消,连带着对楚婉y也淡漠

“九叔公,丁阿哥正全心寻找木兰姐,让我捎来一蓝水果您身体现在咋样?”

“死不了这大头怎么回事,还让那个害人的货当场长,他难道忘记木兰是被什么暗害吗?你给我出去”

“阿哥他没忘记正因为失去木兰姐,他希望乡亲们都活得好,养殖场毕竟关系着桑家坞的家家户户,不能因一时气愤而误了大伙儿的事,但他还要寻找木兰姐咱们总不能叫他分心兼顾,您,九叔公”

九叔公沉默许久,突然重重捶了下唇g铺:“你走,我会动员大伙儿尽量配合好”

从九叔公家出来,楚婉y如卸下一付重担,长长吁出一口气,然后驱车直往孵化基地,因为丁文在里边

这回丁文送来很罕见的海洋生物,有鱼类、有藻类、有贝类叶振捷如获重宝似的,搓着手连说这些是未发现的海洋生物物种,他只召来汝南等少数几人,对其他研究人员则暂时保密

物种?

笔架岛处于内海,即使出了笔架岛也是大陆架内的一个港湾,底下那些孔dng会有物种?这倒奇怪

也许传说真的,这个笔架岛是一座飞来峰,看来对底下的孔dng探查还不够彻底

物种如奇的玩具,让叶老他们这些科技工作者象老顽童一样,心痒难耐叶老他们怎么个研究法,丁文不会多加关心,于是悄然离开

“阿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丁文“嗯”了一声,边信步而走,边思考着笔架岛下的那些孔dng,来到了山坳子水库楚婉y默默地跟着,忽听丁文脱口惊呼

“地下河道怎么可能?”

想来自己钻进牛角尖,蓝子是人不是鱼,在那些灌满的孔dng里根本无法生存,甭提地下河道丁文环视四周满眼的生机勃勃,目光落寞与茫然

“阿哥,我有个疑问你想木兰姐若有心思给你发短信,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丁文忽而打了个ji灵,差些站立不定跌入水库楚婉y连忙扶住,却被丁文重重地甩开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丁文跄跄踉踉地走了

“阿哥,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你从此生活在虚幻的梦中当你梦醒之后,好好活着,我会自己离开的”楚婉y泪眼已模糊

对于那条短信,楚婉y通过林警官查出,是邱碧琼在人工台所留,根本不是桑木兰救援而发的,这事已多人知晓,唯独丁文还mng在鼓里她不忍见丁文屡次履险,不明白邱碧琼是什么用心,今日给予揭l,谁知丁文还是不堪忍受这个事实

第二0三章 梦醒时分

第二0三章梦醒时分

妈祖庙,笔架岛唯一未拆的建筑物

轻轻推开庙的大mn,可闻到熟悉的香火味道在静谧的庙堂里,丁文虔诚地向着妈祖塑像默默祷告,仍难免鼻端一酸出了庙堂又轻轻带上庙mn,来到一勺泉边泉水早已干涸,石糟里长满杂草,丁文拔尽杂草,把洪荒湖水引满了这个石糟,然后静静地坐在石糟边

老旧的矮围墙爬满藤绿,把妈祖庙围出一片宁静天地本来这时候,一勺泉边会听到叮咚如鼓的滴水声,可现在一勺泉干涸,院里显得寂静

“这地方很黑不知在哪里”

拿出手机,这条短信不知熟读多少遍,若不一言戳破,绝不敢往深处去想丁文越琢磨越发现有许多破绽,除开其中语述的口气不对劲不说,试想处身于险境之中怎会这样从容,而且泡了水的手机还能使用么?

丁文一阵寒战,仿佛不胜风寒

“到底谁在哄骗我?”脸s煞白的丁文,哆嗦着嘴,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间

是啊,在这样台风、天文大汇合中,蓝子不象自己拥有青木戒,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

不,我的直觉很准,蓝子一定还活着

丁文感觉自己象一条被渔网粘住的鱼,反复地挣扎个不停,一股绝望在心头漫延

这时,左手臂的凉意顿消,丁文失去对青木戒的感应

“青木戒没了?”

证得这个结果,丁文的脑海一片空白

微风吹进庙院,吹得藤枝树摇,给丁文带来凉意

少了青木戒,自己就成一介凡人,根本无法潜水入大巷,那么蓝

这样的现实,若在一个月前他必会焦急y狂,但今天沉静了,或许心中仍有不甘

“梦该醒了,我本只是一介凡人”

捂着胸口安静地起身,步履沉重地出了庙院,直接去往村

短信的事何必去求证?天马行空,妄意猜度,在关心自己这些人当中,也许只有那个喜爱拟梦的琼琼但丁文甩了甩头,现在先去山坳子水库

水净化厂内,十二块洪荒巨石泡在水池,外表都长满了绿苔

失去了青木戒,洪荒石还能起作用么?

当桑木兰的事变得遥不可期时,洪荒石成了当前最关心的对象

经过测试,水质的指标未改变,洪荒石依旧能发挥其效果,丁文悬着的心终于安下,庆幸当时一mn心思要找到淡水源,才会从青木戒里移出这些神奇的石头

失去方知珍贵,怪不得泡泡对洪荒石垂涎y滴,哪个平凡的人不想拥有盖世奇珍呢?

嗯,是该清理去石头表面的青苔,给鱼苗做饵料也好这本是丁文不屑一顾的小事,今日做得那么认真

绿苔清理了几箩筐,丁文打电话叫来楚婉y送去养殖场

楚婉y一脸老不高兴,见到丁文已无往昔的多话,一声不吭地帮忙搬去几箩筐绿苔,上了车就走

这山妹子还在生气哩,任谁被人怒吼一通都会恼怒,丁文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楚婉y动怒,难道是迁怒到她身上了?

哑然

锁紧净化厂大mn,四周巡查一遍,才放心到孵化基地要一份日常观测记录

每个鱼场都有自己的秘密,日常观测、喂饵、饵料配方及鱼病防治的独家偏方等,都是不可对外泄l的以前仅凭青木戒的神奇一招鲜,现在可得脚踏实地深造自己的养鱼技术

村家里太静、笔架岛别墅正装修又太吵,索xng躲到桑家鱼庄要个房间

月余不见大老板的人影,员工们见到丁文甚意外,谭虹手脚勤快地备个鱼庄里最好的小套房,说有什么需求直接打她电话

闭mn练苦功,不要来打搅就成

谭虹应了吩咐出去,顺手带上房mn后,站在mn外一脸怪异,连忙通知楚婉y

“什么?我马上回来”楚婉y一回到鱼庄,唤了谭虹,二人关进办公室老半天不出

一连七天足不出户,每日三餐皆在房里,把孵化基地几个月来的观测记录和喂饵资料看完

笃、笃笃,然后房mn打开,领着几位服务员送来晚餐

服务员走后,小y点起了烛光,坐小方桌一旁,说明天就要走了,这一顿她请

走了?丁文感到惊讶

小y郑重点头,鱼庄里有谭虹这个干将,她可以脱身了,去儿时梦想的地方京城

但,这顿餐怎么有告别宴的意味丁文问这次走了不会不回来?

“也许”

丁文这时才发觉到楚婉y今天刻意打扮过,她此时就象一枝迎风招展的山茶花

红酒已经倒好,并非来自桑家坞的家酿,别有一种山里的醇香少了青木戒的心里作祟,尤其不胜酒力,喝下一碗红酒即满脸通红发烫

“阿哥,祝你早日找到木兰姐”

“小y啊,你真可恶知道么,你连我最后一点念想都给掐灭,心里特难过我知道这是琼琼的主意,但没有梦的人生多惨淡”喝到酣处,丁文说话都有点结巴,却管不了自己的嘴

“哼,除了木兰姐,我就看不惯别的女人欺骗你,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都不能容忍,所以讨你的嫌”

“嫌什么呀,一时生气而已,留下来帮我?”

“不女孩总喜欢都市的时尚和美容,我也不例外;可桑家坞呢,海风和日光容易黑了皮肤”

小y去意坚决,她说的也是,桑家坞吸引力再大,毕竟不如大都市都市的繁华、时尚,包含了丰富的多元s彩,所以年轻的女孩总向往都市,想在都市里活出个精彩

丁文再也劝不出口,不免沉闷,多喝几杯,熏熏醉去

宿醉醒来的时候,听谭虹已离开,她在鱼庄里的所有日常用品都不留,连黄s的迷ni车也开走,走得如此彻底

“以小y的能力,她在都市里照样大放异彩”看完了那些资料,丁文不打算再住下去,收拾资料走人谭虹这时倒摸不准丁文的态度,有点沮丧,说什么也不接手楚婉y的职位在未特s到合适人选前,丁文只好先坐镇鱼庄

每一行都有其mn道,若无谭虹这些得力干将,仓促接手鱼庄后,肯定会手忙脚鱼庄在餐饮与住宿方面,每日都在亏损,偶尔有慕名而来的食客,生意实在冷淡,想想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于是召集谭虹、林静等人商量

谭虹拿来一份企划书,说这是与小y她们一块商量结果

大体如此规划:桑家坞鱼庄做为总部,以总部做为餐饮样版,进军各大都市,大力发展连锁餐饮,而总部的职能变成原料供给、转运、培训等基地,这样与养殖场构成产、运、销一条龙的产业链

蓝图不可谓不大,可一想起这么庞大的机构,丁文也觉头大

谭虹她们斗志ji昂,说不如在省城或其他大都市做个试点,绝对会成功的常知伟也投上赞成一票,喊着老板干,他都闲怕了

选哪儿做个试点好呢?

京城或上海谭虹的理由是国家为了扶持农业和维持物价稳定,对农业产品免收过路费用,可降低一些成本,但大都市人口基数大,一线城市人均消费水平高,因桑家鱼庄风味独特,生意好是可以预期的,而投入只需养殖场的十分之一

丁文手指轻敲着桌面,鱼庄与养殖场是不可比的

“好,你们都有斗志,谭虹你们几个就给我负责起来,若搞砸了就把你们派到撒哈拉沙漠开分店去”

林静说若搞砸,大不了她们都以身相许,反正大老板养得起谭虹她们嬉笑、尖叫成一团,说那还不得让小y眼神瞬杀了

呃,这班姑娘们真是口无遮拦,许是平常与她们开玩笑惯了,咱这个老板没威信不过在鱼庄刚开业时,能够前来乡村就职,而且这几人都没提出离职的想法,丁文倒对她们另眼相看

说起餐饮选址,那是至关重要的,什么客流量、附近消费水平、类似餐饮店几家等等丁文听得脑胀,大手一挥让谭虹停止碎碎念,她选派二人前往实地考察得了

姑娘们欢天喜地散会走了

丁文反思自己,在餐饮方面毕竟mn外汉,任何违反行业生存发展的基本规则都会遭到惩罚,那就是亏本原本用意很简单,桑家鱼庄替他打理鱼的外销,自己专心去养鱼,现在倒好,鱼庄走出去,本身将是一大客户

不过这事儿需要跟老章头通气一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看看他有什么补充的

章守志与虞翠花应召来到鱼庄,听了这事儿,二人直叫好,说咱们的鱼将向江北进军,却对小y骤然离去只字不提原来老章头趁着前段建场时间,扶持小五他们搞起物流公司,想必早掐准桑家鱼庄会有走出去一天,提早未雨绸缪,丁文对此看得开

本想再商谈些细节,谁知半途杀出程咬金,桑三儿带着桑六丫未敲mn直闯进办公室,丁文只好让章守志和虞翠花先回去考虑

第二0四章 海豚吊坠

第二0四章海豚吊坠

“爸、六姐,你们有事吗?”不跳字

桑三儿直说来意,让桑六丫接替桑木兰的岗位

桑六丫与桑木兰有六七分相像,丁文的目光在她身上稍顿一下,请二人先坐下

“蓝子在桑家鱼庄掌钱,六姐你会记流水帐么?”

“不会的话,六丫头可以学嘛六丫头一直在家闲着,她顶替木兰也是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是?虽然那个小妖精离开桑家坞,但把你放在堆里,我不安心”

呃,既要管钱又要监督人,丁文苦笑不迭

“爸,妹夫又不是那种男人,我们都他最近是的,你在外面可别乱说,惹人笑话哩”

“难道说得不对么?现在不知多少人希望木兰一去不复回,她们可以使尽浑身解数迷惑小文,你看那个桑冬不就这样被人勾走?”

“这样,六姐来鱼庄掌钱,但密码由老章家掌管,不会的你问谭虹她们,多学学”对于桑三儿妄意揣度,丁文希望藉此略补些愧歉,以缓和桑三儿的情绪

桑三儿总算歇停,带着桑六丫扬长而去

经这一闹,坐到大班台前,丁文不由心烦意乱,打开电脑,登入鱼人部落网站的论坛,看到首贴写着“为桑家坞海豚女孩落水失踪祈愿”,便顺手点开

贴内附有照片和寻人启示,照片上的逗玩海豚蓝子,笑容是那么灿烂,丁文一阵黯然此贴有3367位网友顶起,丁文也顶贴愿无恙,盼归”

这个网站的经营状况如何,丁文从未过问,但现在忽然涌生莫名感动

“相忘尘世,相知虚拟”这是版主备注栏里的一句话,也正是琼琼的写照自从上回离开溪源县,二人再没与她联系过,她即使到桑家坞采风,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默默地经营这一片虚拟世界

论坛很活跃,话题很广

有一个题为“海豚吊坠”的贴子很火爆,发贴是个叫“小雀儿”的网友

“三哥在海边钓鱼,钓到一条七斤的乌鱼,杀鱼的时候,在鱼肚竟有一枚青石吊坠,竟是海豚模样,昨天花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从三哥手中换来这枚吊坠,幸福中”

海豚吊坠在鱼肚里

丁文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由于蓝子喜欢游游,央着田晓石雕一枚海豚吊坠这枚吊坠,让她爱不释手,挂上去后就没再摘下,而这枚海豚吊坠竟跑到鱼腹里

“琼琼,帮我尽量联系到‘小雀儿’,我要亲眼见到那枚海豚吊坠”

“你识破了对不起啊”

“你编织的梦很好,我没有怪你”

“小雀儿”家在岩屿村,是位中学生丁文感到惊讶,竟这么巧

桑家坞距离岩屿村300多公里,丁文选择驱车前往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让谭虹等人奇怪,谭虹返回丁文办公室,看到电脑里的那张贴子,连忙打给楚婉玉

“小玉,出大事了,老板看到论坛里的海豚吊坠贴子,行色匆匆去往岩屿村?刚到京城机场,那赶紧转,告诉你丫头,这回别再犹豫不决,否则真飞了”

谭虹连忙奔去询问田晓石,得到的结果正如她所料,懊恼地自言自语完了完了,老板刚有心思管鱼庄的事,这回又被搅了”

未到岩屿,在路上先联系俞有福

其实,“小雀儿”约琼琼周末在岩屿村碰面,今日是周四,但丁文已等不及

海豚吊坠是证实桑木兰存亡与否的有力依据,这对丁文而言天大的事儿,怎不叫他心急如焚?他开着车直往岩屿村急驰,先后接到邱碧琼和楚婉玉的,嗯嗯几声搁掉

问路费周章,在村口相继碰到琼琼和俞有福,便说了海豚吊坠的事

“原来是这件事,那包在我身上”俞有福说海豚吊坠是他二俞海生从鱼腹剖来的,当时几家人都觉得奇怪,他弟俞有禄的女儿俞云雀喜欢,整日缠着海生,许是这吊坠最后被她要走了

俞云雀在当地县城一中读书当即由俞有福引路前往,三人赶到县城时恰是学生的晚自习,被保安挡在校门口琼琼试着再给“小雀儿”打,但“小雀儿”似乎不乐意,推说老师在训话,夜晚不方便云云

这丫头倒机灵,俞有福向琼琼要了号码,打“小雀儿”一听是她的大伯来了,这下没辄

一个短发少女很快地出现在传达室,清秀的脸庞,大大的眼睛

“诺,就是这”“小雀儿”把海豚吊坠交给了俞有福,不情愿地望向丁文与邱碧琼

海豚吊坠,是蓝子的海豚吊坠

丁文霎那呆滞了

吊坠正面以椭圆为底,一条海豚逐波欲跃,反面浅刻有几杆青竹,那雕工细腻、形象生动,丁文只瞧上一眼便可断定

海豚吊坠接,被紧紧地攥在左手中,似乎要碎了,也许碎的只是他的心

“这枚吊坠,我一定要赎琼琼,你去车上把那袋钱拿来”丁文的声音很低沉,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完后他就转身走出传达室,躲到那阴暗的无人角落

“我的”“小雀儿”焦急欲呼,却被俞有福瞪了一眼止住喊声邱碧琼提来一袋钱,直接交给了“小雀儿”,然后追了出去

“30万”

“云雀,把钱还给丁师傅,这本是人家亡妻的信物,咱们不能收下这钱”

“可”

“好了好了这星期回家,你找大伯这儿拿5000奖励”

“小雀儿”倒鬼灵精巧,许是怕俞有福暗中贪走这笔巨款,许是好奇,紧跟在俞有福身后,让保安“喂喂喂”在后面喊

“愚夫,你想哭就哭出来,别窝在心里难受”邱碧琼从后抱住了丁文,反而泣不成声

蓝子葬身死腹,这是何等残忍的事,那对母女浮尸被鱼啃食的情形历历在目,丁文忽觉胃里一阵痉挛,伏在围墙上干呕不止

那对母女是幸运的,至少碰到,可以入土为安,但蓝子呢丁文愈想愈是悲伤与心痛

俞有福和“小雀儿”远远地站住,进退两难

“琼琼,我想现在去九华山”

“我陪你去,不管去哪儿都愿意”

“丁师傅,这钱我们不能要”俞有福一听丁文要走,连忙出声喊

“你们拿着,‘小雀儿’若还想要海豚吊坠,到时会叫田晓石再雕一个”丁文上了车,由邱碧琼开着车就走俞有福紧追了几步,已追不上,只好作罢

“云雀,这该办?”

“大伯,你没见对方是有钱人耶”俞云雀被俞有福哼了一声,连忙改口要不咱们约上海生哥一起去桑家坞,这样退钱也显得有诚意”

“你这丫头片子,大伯还不晓你的鬼心思?你肯定在想丁师傅答应过的海豚吊坠也好,我正想去桑家坞看看,那儿到底是个好光景”

夏夜无月,繁星满布,车灯刺破夜的黑暗

邱碧琼开着车有些慌张,在这个陌生的县城里,因路径不熟,转了许多冤枉路才出县城丁文沉在奔驰车后座,仿若一个木雕不言不动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一旦证实,仍难免心如刀割,此去九华山了却心底强烈愿望

“琼琼,这事不必宣扬出去,怕我妈和木兰的母亲都承受不住,等久了之后,她们也许可以渐渐淡忘”

邱碧琼抬了下头,试图从观后镜一瞥丁文的神情,然后专注于前方的路,开了一段路程后突然车灯右闪,把车停稳在路肩后,却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有人说幸福如栽一盆花,用尽心血去浇灌和呵护,往往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把花朵摧残她曾经是溪源县的天之骄女,现在连落地凤凰都不如,只能懦弱地把沉在虚拟世界里,邱碧琼感怀的经历,泣从悲中来

“咱们就近找个地方住下”看到邱碧琼这样的状态,丁文也心神不宁,确实不宜连夜长途开车

小镇有旅店,价格很便宜,条件也简陋

要了两间房,丁文进入那间,关上门后连灯都懒得打开,枯坐在床边

手指摩挲着掌里的海豚吊坠,恍然又回到清明节气的难得晴天,游游引着三条海豚在平静的海面上嬉游,蓝子那时就象个快乐的小姑娘,满船都是她的笑声和大惊小呼后来,因为几条海豚要回大海深处,而游游收回洪荒湖里,她连续几天都去海边,却见不着海豚的影子,十分地失望,于是特意让田晓石给她雕枚海豚吊坠

海豚

咦,游游去了哪儿?

凭丁文对游游的了解,若非事出有因,这个大海精灵决不会不告而别的

游游不会出了事?

想想现在失去了青木戒的感应,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游游追波逐浪?丁文自嘲地摇起头,成为一介平凡的人后,许多想法反而变得简单,这就是日子

第二0四章海豚吊坠

第二0四章海豚吊坠

第二0五章 但有所愿

第二0五章但有所愿

九华山,群山众壑、苍松翠竹、怪石古洞、奇丽清幽。【网友分享】

李白曾诗赞: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江挂绿水,秀出九芙蓉。

九华山的四季景致皆不同,盛夏的九华山又另一番景致,满眼苍翠。

胜景无心游览,二人默默地拾阶而上。

邱碧琼面容有点憔悴,弄不清丁文上九华山的用意,心怀忐忑。

农历七月三十至八月初六为九华山每年地藏法会日子,登上半山腰,来到肉身宝殿外向待客僧侣说明来意。邱碧琼听丁文这么个用意,轻舒出一口气。登下了名录,待客僧说是还需多等数日,届时请施主再来。

“阿哥,阿哥。”

丁文没想到楚婉玉也赶来九华山。

小玉说,那天她刚到京城又立马回转,赶到岩屿村却扑了个空,幸亏俞有福三人拜访桑家坞,才咱去九华山,于是早早来到九华山等。丁文觉得忘记交代了俞有福,看现在必定弄得桑家坞人尽皆知。

“阿哥,我已经帮你们预订了房间。”

辞了知客僧,三人入住附近的一家叫雅静园的客栈。

客栈垒于悬崖边,隔窗可见万丈深渊,深涧里云绕雾腾。丁文和邱碧琼在登山时已汗透外衫,入住后,各自冲去一身燥汗。

楚婉玉烧起山泉水,待到初沸时,随手泡起天台云雾茶。清泉入杯,嫩芽滚腾,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开来。她捧杯送至丁文面前,丁文接来小抿了一口,香味直沁心田,如涤去尘扰俗扰,令人陡生忘尘之觉。

楚婉玉坐在丁文对面,柔美之间有份清秀,轻轻地说阿哥,让我代替木兰姐好好照顾你,好吗?”不跳字。

轻柔的声音似曾相识,丁文失神间,想起蓝子之前种种梦兆,霍然一个激灵。

蓝子屡次梦见与小玉结婚生子,她却孤独地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当时只以为是蓝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可现在丁文低下头一看,却见楚婉玉闭起双眼,脸颊正贴在的手背上。

“小玉,家里都了吧?”

“俞有福三人恰好到了鱼庄,恰好被谭虹留住。阿哥放心,海豚吊坠的事没传出去,仅限于鱼庄几人,她们会守紧口舌的。”

这位山妹子冰雪聪明、勤劳能干,凡事总无微不至,的确是个贤内助,但

丁文轻轻地抽开手,说近日须得收心净虑、素食清静,虔诚祈愿地藏王菩萨送桑木兰去往欢乐天堂。楚婉玉颇理解地起身,听了暗有喜悦,原来还怕一路上孤男寡女,让邱碧琼趁虚而入,现在才明白是多心了。

楚婉玉走出客房,丁文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随着地藏法会的日子越临近,远来赴会的人越多,雅静园已客满。

有对老夫妻直接上门与丁文他们商量,可否让出一间?观二人神情相当急切,道是出门在外多有困难,就当为蓝子结份善缘,丁文答应了这对老夫妻的请求。这对老夫妻说尽感谢话,问丁文是来游玩还是参加法会的?若参加法会的,礼仪很复杂,他们每年都来,到时跟在他们身后照做就行,说完后合什辞出。

法会盛况的确超乎想象,为这方佛门胜地平添一番繁华。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众有数万之多,在法会上个个神情虔诚,或静坐听高僧弘法,或排成长龙焚香祷告。丁文三人有了那对老夫妻在前,有样学样,他本打算将那枚海豚吊坠供在地藏王菩萨的龛桌前,但那对老夫妻说不急,要供就供到天台禅寺。

天台禅寺,又名地藏禅,位于天台峰顶,为九华山位置最高的寺院。

民谣曰:上九华不到天台,白流汗等于没来。

丁文非为游览而登,在七日的法会结束后,一大清早去登天台。

清晨,云遮雾绕,山上凉意较重。由于不急于看天台晓日,三人缓缓地登阶而上,一路上楚婉玉不时为层叠危崖、嶙峋怪石、突兀奇峰而惊叹,半途不期而遇到那对老夫妻,便结伴登山。

对于沿途景点,这对老夫妻朗朗上口一一介绍。老头说唯一不想去渡仙桥,一上渡仙桥,十王峰迎面而来,十王就是十殿阎罗王的意思,这辈子还没活够,自然不愿见到他们。老太婆斥其乱嚼舌根,有地藏菩萨在,他们断不会来作怪。

老夫妻俩十分恩爱,一路相扶相搀。老头言语诙谐,被老太婆骂了还哈哈大笑,那来世让地藏王菩萨罚做女生,让老太婆做回男儿,不过他们还做夫妻。老太婆幸福地笑了笑,却说谁愿找这样的长舌妇当,那不吵得耳朵生出茧子。

佛说来生,修今生为来世,是有劝善之意。

是啊,这辈子没活够,可惜蓝子你不在。受那对老夫妻的感染,丁文深有感触,幸福有时就这么简单,到老时还能相依相伴。

原天台寺横卧于天台、玉屏峰间的凹地上,坐北朝南,东面以峰脊为屏障,南面以玉屏台为墙身,西面和北面以突兀的巨岩为连接点。

老夫妻俩直接去往天台禅寺,而丁文让楚婉玉拉往龙珠峰。

是时,朝霞灿烂、金光喷薄,不时一轮红日逐渐凝现,让群山沐浴于万丈光芒之中,让萦绕在山顶的云海雾林逐渐消散,青山田野尽收眼底。

一道朝阳直照在天台禅寺,让这座古老寺庙金光闪烁,颇为奇丽。

登至龙珠峰,小玉对那圆陀陀的巨岩神情虔诚、一脸肃穆,双手合什,翕动着双唇,不知在祈祷着。祈祷结束,楚婉玉转头冲着丁文温柔一笑。

“走,咱们去天台禅寺为木兰姐点起长明灯,希望能带给她无尽光明。”

这几日,邱碧琼清清淡淡,少于言语,对于楚婉玉的神情熟视无睹,静静地尾随着二人身后。

卷拱石门上镌有“中天世界”和“非人间”两方石刻,石门后是另一方世界,如隔绝了尘缘。由于那对老夫妻熟门熟路,海豚吊坠供在天台禅寺的大雄宝殿内,丁文仿佛了却一桩心事。

“老爷子、老太太,能否告诉尊姓大名?”

“相识就是缘,不需问姓名,你明年来的时候必定又碰上我们俩。”老头洒脱地挥了挥手,和老太婆一道去往天台宾馆。

相识即缘,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丁文目送二人,神情虽十分地羡慕,却毅然转身下山,因为山下有太多的羁绊。

小玉问阿哥有何打算?

丁文沉默。

一个生于桑家坞、长于桑家坞的人,现在事业、家人都在桑家坞,还有好打算呢?做个地地道道的养鱼专业户罢了。

小玉紧接着提议,去京城旅游一趟也不,顺便考察鱼庄的分店选址,权当放松一下,而且叶老他们几个也在京城。看她样子甚急切,丁文却坚决地摇了头,说回桑家坞。

小玉很失望,幽幽地说了她这回要去京城重拾儿时的梦想,在五彩缤纷的舞台上一展歌喉。

丁文顿住下山的脚步,转身面对身旁的楚婉玉,郑重说好好去争取,我会在电视前看着,给你鼓掌。让人们瞧瞧,咱们山边海角也会飞出金凤凰,所以鱼庄分店选址的事,你不要分心插手了。”

站在一旁的邱碧琼能理解丁文的言行,对于追逐梦想的人,他总毫不吝啬给予帮助和勉励,对当时的她如此,对现在的楚婉玉也是如此。

“那阿哥你可得等我。”楚婉玉有些哽咽,双眼直瞅着丁文,待丁文点头才换上喜悦的笑颜。

下了九华山,送楚婉玉前往附近的机场。临别之际,楚婉玉千叮万嘱,其实来机场的路上,她已重复了许多遍,直到机场的广播通知,留下一吻,匆匆而去。

也许今日的龙珠峰大岩石前,小玉在祈求这个梦想的实现,但愿如此。

而的梦想呢?回到车上,丁文不禁扪心自问。

小时候天真无知,整日贪玩,只想吃到好吃的;待到,被父母亲灌输着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盼着哪天坐上房总的位置,赚很多的钱;在桑家坞,有了青木戒,平淡的生活带来神奇,当一切都有后,蓝子却匆匆离去。

丁文发觉是个胸无大志、随遇而安的人。

“琼琼,你的梦想是?”

“我的梦想已经实现,只要守住这个梦就行。相忘凡尘、相知虚拟,只愿今生、不求来世。”

丁文哑然,一踩油门,车子向前驰去。

只不过芸芸众生中一个小人物,一个靠养鱼为生的个体户,这一年多的时光基本在下苗、驯养、喂饵中流逝,看到满眼鱼山的丰收会笑、会兴奋,碰到鱼儿翻肚会急、会发愁,其实与俞有福他们没两样。

“琼琼,我本来就是一个鱼夫。”

“不,你现在是个钻石王老五,头顶着一颗几百克拉、晶光闪闪的大钻石,不知会眩晕多少女子的男人,这些女子当然包括我和小玉在内。我你把这份悲伤深藏在心底,不过你我的约定只局限在虚拟的世界中。”

丁文自嘲一笑。

其实,琼琼她本身就象似一个梦,有时飘忽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第二0五章但有所愿

第二0五章但有所愿

第二0六章 或有余悲

第二0六章或有余悲

回到桑家坞那天,双双归来的泡泡和李若琳前来慰问。4∴⑧0㈥5

这家伙还没多聊几句,即暴露了企图。

他们俩结婚是刻不容缓,稍一看李若琳的神态便明了。

“你别再假惺惺的,办你美事去吧。”丁文一巴掌拍在罗元féi而宽阔的肩膀。

“真的没事?”

丁文推了他一把,让泡泡紧滚回鱼坊。

泡泡离开桑家坞,一去竟月余,想必其中有些曲折,这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总不容易。挥走了泡泡和李若琳,丁文给俞有福去个电话致谢。

由于俞有福送回那30万钱,他们参观了桑家坞,大为惊讶;而俞云雀向田晓石要走另一枚心仪的吊坠。同样是洪荒石雕成的海豚吊坠,其中却有很大差别。

俞有福在电话那头声音打断了丁文的沉思,他的二儿子俞海生今年高中毕业,也想报考省城大学桑家坞分学院,这样能够经常到桑家坞向丁文讨教云云。

这个分学院恐怕非得三五年不能投入使用,其实他的话很明白,就是跟着进修养鱼。丁文没有推辞这事,反正那些研究员们都足以当俞海生的辅导老师,自己对栽培徒弟这套压根不通。

搁下电话后,环顾这四十来平米的办公室,觉得空荡荡。

自从九华山归来,就坐进鱼庄这间办公室,每日听着时不时的汇报,偶尔桑六丫从门前经过还会探进来一看,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

母亲当然最想看到这一幕,儿子不必出没在风潮浪尖,坐在办公室里多安稳;而桑三儿也喜得这样,至少在他眼皮底下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现实上,表面平静,丁文在暗暗酝酿前山的计划。

咱并非太之人,蓝子的事正如琼琼所说那样,总难以抚平心绪或忘记,以至情不自禁地想起,所以需要找些事让自己忙起来。

前山植树,但植什么样的树,既能抗风又具有价值呢?现在有了网络,资讯查询起来相对方便,但真要辨别某种好树苗,那还得去实地调查,终究许多资讯名不符实。

于是瞎忙了起来。

“笃、笃笃。”

丁文抬头一看。原来是多次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桑六丫,今日径直走进办公室,问外面传闻是真的吗?

“传闻?什么传闻?”丁文故做惊讶状。

这个传闻是由俞有福三人引起的,内容却与现实相去十万八千里。田晓石为俞云雀雕琢另一枚海豚吊坠,竟然有人浮想连翩,说是丁文情订于这位女生身上,够牵强附会了吧。

桑六丫却确信其有,否则那女生不断不会唤什么愚夫。

呃该断章取义了吧,这桑六丫虽识字不多却很好学,估计是专门请教林静她们,由此凑足了让她确信的理由,这简直在瞎闹嘛。

“六姐,你可别冤枉我呀。一是我对小女生不感兴趣,有代沟;二是蓝子回来见到这样情景,还不闹得jī飞狗跳。这个嘛,我与她的大伯俞有福是鱼友,送‘小雀儿’一点见面礼也正常,你们别老往那方面想。”

“咱爸多次问起,妹夫这些天去了哪儿?”

丁文想了想还是不予注释。

此例不可开,一旦桑三儿久而习惯,自己反成了他家的“媳fù”,今后事事都得查问,即便蓝子的事心怀惭愧可做些忍让,但不等于什么都可迁就。

“有什么事吗?”

“没事,咱爸是在担心你。”一听丁文语气不对,桑六丫连忙改口。

姻亲的关系其实很微妙,若得到维系双方关系的感情纽带,亲戚变仇家亦屡见不鲜。丁文不想走到这个地步,于是和颜地唤了桑六丫坐下,拉拉家常。

也许,失踪一个多月的蓝子,在桑三儿看来她的生还可能xìng全无,因而除了派桑六丫做桑家鱼庄的出纳,还擅自向老章头宣说让阿曾接手养殖场的出纳,九华山归途时听到此事,便让老章头不可纵容。

“六姐,咱爸对我是不是有什么看法?今**我不妨开诚布公,咱们两家就算撇开亲上加上亲不讲,你和我也是从小掐架掐大的,那时我和蓝子可是联合对付你哦。”

“那时就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得人疼,让她的花衬衣借我穿一天都闹;家里穷,姐姐们和我都得干农活,唯独她能够背起小书包去上学。所以在我们姐妹当中,木兰最幸福的,她从来没穷过,嫁给妹夫你以后,生活更美得让人妒忌。而我们六个姐妹都是让咱爸逼嫁出去,不过大家现在的生活都不错,就三姐现在处境难一些。”提起往事,桑六丫张口就来,没了刚才惴惴的神情。

“阿曾为人不错,头脑灵活,这回啊能跟着老章吃苦,真让我很不测。”丁文倒杯茶推到桑六丫面前,然后说“不过咱不图养殖场的出纳那个位置,养殖场的钱有许多人盯着,不需去沾这个名,咱要从老章那儿学到真本事,以后你们想自己**办场也心中有底,所以我让老章驳了咱爸面子。”

“妹夫说的是,阿曾自己也不愿,说一个大男人掌钱,以后准象十九叔那样斤斤算计。”桑六丫顿了顿直问丁文,桑木兰是不是出事?否则他绝不会躲在鱼庄的办公室里。

“不可能,在没得至证明前,我相信她仍在。”丁文虽言不由衷,但神情沉痛。其实不必过多注释鱼庄内部的事,桑六丫也知道,因楚婉欲突然离职,丁文镇守在鱼庄让人心不乱,这也很正常。

原来桑三儿派桑六丫来多此一层心思,在桑六丫辞出办公室后,丁文仰靠在大班椅怔怔地想,前山的植树目前不是时机,以免得引起不必要曲解,即便要公布现实也得等养殖场投产收益。

一时间不觉地有点出神,仰靠椅背打起盹。

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在桑家坞经常一合上双眼就会涌现蓝子的音容笑貌。

“蓝子蓝子不”

短短一盹竟然入梦。梦境一片黑暗,可蓝子巧目倩兮、嫣然笑兮是那么清晰曾见,她就象一朵飘忽的云,无论如何竭力奔跑,都追赶不上她那飘飞脚步。

今日之梦实在太奇怪,蓝子说忘了她吧、去娶小欲为妻,然后哭着消失荡然无存。丁文焦急地喊着喊着惊醒,眼角还有潮湿的泪痕。

这怎么可能,蓝子一向对小欲防备心甚重,断不会如此,想必都是自己心里在作祟。

丁文不愿再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到了室外受阳光一照,整个人有些精神,于是去往兰琳鱼坊。

鱼坊外远远就能听见泡泡与罗父的争论声音,而鱼坊里泡泡一家三口正商量他和李若琳婚事。见到丁文来了,自然喜上眉梢,罗父连忙搬来椅子让丁文坐下,开始数落泡泡的不是,让丁文评评理。

泡泡的父母想大大办一次,先在老家置办宴席,再到省城,最后桑家坞。可泡泡反对,因为李若琳有孕在身,经不起这样折腾,二人都想简洁一点,婚宴在省城一次xìng置办,今后再回老家和桑家坞补办,李若琳也是这主意。

按照乡村的习俗,必定繁文缛节,结婚还真不是件轻松事儿,丁文自己当时也折腾够呛。

“罗叔罗婶,你们这回该听泡泡,人是最重要的,他们这么想也是为了你们未来的宝贝孙子哦。你们若想办得盛大一些,不妨在省城多布置热闹一些,至于桑家坞嘛,泡泡到时记得回来置个满月酒回请乡亲们。”

“蚊子,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些话全说到心坎上,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泡泡那夸张的杀猪般嚎声,兴奋地挤眉弄眼,简直在他的父母示威。罗父好笑地粗口大骂,所有办都由他夫妻二人负责,泡泡相当于洗净脚当新郎,有什么可累的,不过人的一生就这一回,今后别怪父母办得不周。

罗父谈到细节,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扯来,听得头脑发胀,丁文不想再深入参与进去,只吩咐到时有什么可帮忙的虽然开口,起身就在鱼坊里转转。

鱼坊在这一个多月里,全靠父亲一人照应。虽然父亲每隔一两天前来,但这些鱼的精神尽**,尤其那对红顶紫罗袍的金鱼,比上海时更精神多了。

这对金鱼与咱真有缘哩。

想起房总,从贸易公司转行到房地产,现在由于国家银根紧缩政策,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吧,否则随氏前阶段还叫嚣着药厂上马,最近一切似乎都消停。从杨晓那儿传来的消息,随氏因这次台风也丧失不小,何况罗氏药业不断在左右着这笔投资,他们准备另选厂址,估计还会扯一阵子。

“全搬走最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氏集团运营了几代人,自然象老根盘根一样,绝非咱这小打小闹可比拟的。市场经济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规模化运营成为必然趋势,早已不是**十年代那会儿,那时单凭个人的大胆便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现在各行业入门的门槛已越来越高,动辄都是大资金投资,积累的风险不是咱这养鱼的小户可望其项背。

泡泡许是不堪忍耐婚事里的琐碎,跟来一起看鱼,那神情倍有骄傲。这家伙暗中转卖鲟鱼苗,吹说赚了不少,可至今一个子也见到。

“蚊子,这回你来当伴郎,本来蓝子在的话,伴娘非她莫属,现在只好叫小云。”

行吧。”

有些惯例,伴郎、伴娘均系未婚男女,偏泡泡不懂行情,丁文不顾泡泡那幽怨的眼神,一口回绝。

第二0七章 海鸟回归

第二0七章海鸟回归

随气候渐暖,桑家坞来了特别多海鸟。

水质的原因,这儿不仅草木成荫,草虫、田鼠也比往年多,山坳子水库四周尤甚。笔架岛上偶见蛇踪,但新村可经常看到,几天前有人在山坳子水库附近遭蛇咬了,幸亏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因此山坳子水库的危险由此传开,乡亲们莫不禁足。

草虫的问题困扰着大舅他们,由于丁文三令五申不要使用农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害虫日渐féi硕、逐渐成群,怎么赶都没辄。

三舅为此破口大骂,他的瓜果林再一次遭了殃。

海鸟们的回归令他们喜出望外,霎时吵杂的鸟叫声随处可闻。屋顶、树林、草坪、滩涂,还有村道上落着许多海鸟,其中山坳子水库的水面更是成群拥簇,碧绿水面如花团锦簇,让桑家坞多了另一番生机。

吃吧吃吧,这些可恶的虫子。三舅简直要烧起高香,迎接这些海鸟。

桑家坞禁止捕杀海鸟的传统由来已久,除了当年特别淘气的丁文一伙,掏鸟窝的事没少干,但大人们把布网捕鸟说成缺德事,这在其他地方少见。

在这些海鸟群中,有些是候鸟、有些是留鸟、有些是过境鸟。原来的留鸟们在台风来临前,提前离开这个地方,这次的庞大鸟群里,不知有没“一撮白”它们?

大舅妈最关心“一撮白”它们,毕竟亲手驯养它们那么久,有了些情感。

自瓜果林经冬常开不败、清明节海豚来访,桑家坞这回又上报端和电视台镜面,接受采访的是陈建。琼琼特意带人从省城回来采风,把海岛纷飞如蝶的壮观情景上传至网站,又引来网友一片热议。

“蓝子你都看到了吧,咱们的桑家坞如今多美,以后还会更美。”丁狮子岩高处默默地瞭望,轻轻自语,些许淡愁。

从远处看桑家坞,绿sè走廊初具雏形,待得红树林长成群落和前山绿化后,新村将绿荫环抱。其实由分学院带来的商机,许多商人已嗅到。对村委正在兴建的市场综合楼,农行和信用社预先订租,还有一家连锁超市也将进驻。因此姚官和大舅乐呵成一团,说丁文带了个好头,村委将更重视村容村貌治理。

随伴而行的邱碧琼妙目生bo,不观眼前美好景sè,眼里却只有身边的男子,仿佛丁文就是一道赏不尽的风景。当年平凡无奇的男同学,洗去蒙尘,在桑家坞绽放出金子般的光芒,给桑家坞带来兴旺和发达。

鱼人部落属于桑家坞的内部网站,许多内部资料都有权查阅,邱碧琼切身体会养殖业的巨大发展潜力,仅去年一年的收入已超过2亿元,是个名符其实的亿元村。

“琼琼,你还在养金鱼么?要不把鱼坊里的那对红顶紫罗袍送你。”

“我不要金鱼,我要那双养鱼的能手,相信蓝子会赞同。”

赞同?天知道。

离狮子岩百米开外,传来一阵笑闹,是孵化基地的研究员们空出来,他们望见了丁文二人,十多人便拥过来。

“老板,叶老、汝教授带来客人,正四处找你。”

“老天啊,啥时候也赐个美眉和我一起共赏这美景。”

“去你的阿p,你有空的时候不是往鱼庄里钻么?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成果?”

这些研究员多是年轻的在读研究生,有时书生意气、极尽疏狂,以往拼酒常被丁文摞倒,与丁文早已打成一片,彼此间爱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在这晴天碧海之中,个个心情皆爽快。

琼琼掩口浅笑,落落大方说,近期准备组织鱼人部落的网友们前来桑家坞,大家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哦。这番话引起十几人一阵狼嚎。

也难怪,桑家坞业余文化娱乐目前一片空白,平常空闲的时候不是打扑克就是喝酒。想起小时候,偶尔电影队进岛,那比什么都高兴,如今下乡电影几乎绝迹,只有唱大戏。

唱大戏适合于中老年人,年轻人自然不喜欢这种拖长调的咿咿呀呀,喜欢那种重金属的摇滚。唔,偌大的文化活动中心该好好地利用起来。

“你们谁认识什么歌舞剧团,让他们来热闹一下,钱由我掏。”

“老板你问错人了,这事找鱼庄那班丫头最合适。”

“算了,你们就知道鱼苗是怎么来的。”丁文说毕,喊上邱碧琼就走。

“老板你错了,我们还知道婴儿是怎么来的。”“阿p”的话让十几人大声哄笑和嚎叫。邱碧琼也“卟哧”一声笑出,丁文干脆甩给他们一个白眼。

无可救药

丁文的手机忘在办公室,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两个是叶振捷打来的,一个是楚婉欲的。

小欲报来一个好消息,由于嗓音条件好,受某位女歌唱家青睐,这段时间将专心学习,争取成为她的门生。丁文很为她高兴,小欲的歌喉如山里的百灵,着实美妙,若得名师指导,她实现自己的梦想指日可待,除了道贺之外,让她一人出门在外自我珍重。

蓝子的事,小欲和琼琼都知根知底,丁文无法接受二人的情意,虽非迂腐之辈,但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叶老所带来的客人并仅仅一个,一行有七八人,个个年纪大得都做丁文的祖父,他们专为新物种而来的。不过今日海鸟群突然光临桑家坞,一行人兴致勃勃在山坳子水库四周闲逛,远远便可听及他们的谈笑风声。

“老叶啊,你可找到休生养xìng和工作两不误的地方。你们看,还是鸟儿们最有动物灵性,这种情形在我国尚属少见,而且小莫在这里把红树林培植成功,这地方好啊。”

“老程,你眼红啦,要不你们都来,那个小丁都给你们个个留栋别墅。我在这里住得可舒坦,没想到陈年旧疾再没发作,我的这病可比鸟儿们灵,一出状况我就知道。”

“你们身体康健、老当益壮才是我们之福。”丁文远远答话。叶老这一代的老科技工作者,不象某些声名鹊起的专家、教授们,他们默默无闻,专心致志于各自领域研究和引导,所出的成果无不是全社会的效益。

“你们瞧,小皮猴来了。”叶振捷揶揄地说,把丁文引荐给这些人。

丁文向一行人介绍了桑家坞的现状,最后指向笔架岛,把自己潜入大巷搜寻桑木兰,说成被海水卷入大巷,由于海豚相救才捡回一条命,而笔架岛底下的孔洞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兴趣。邱碧琼跟在最后,却听得惊心动魄。

这些新物种就藏在眼皮底下,叶振捷、汝南、莫有栋等人皆诧异,听到孔洞成为天然的孵化基地,叶振捷、汝南更喜不自禁,恨不得立刻亲身潜入大巷看个空间。

“老程,这次科考由你主持,是否向科工委联名报告?”

老程叫程烁金,是我国生物领域研究的带头人之一,说话份量之重可想而知。但他虽老并糊涂,问丁文几个疑问后,指着丁文哈哈大笑说,老叶的徒孙在糊弄人,明明自己仗着海豚帮助,把底下都探得差不多。



丁文只好改口说怕家人和叶老担心,其实底下象个大迷宫,非常危险,根本谈不上探得差不多,毕竟自己人单力薄,买不起许多高科技设备,更何况又怕泄露出去。

“那好,咱们把这次科考等同于探索三江源,但绝不对外宣布成果。”程烁今一锤定音,为探索笔架岛下孔洞的科考定xìng,可定xìng为如此高度的科考,让在场诸人都感意外。

丁文之所以把新生物带回,是想借助众力把笔架岛下的孔洞全探个明白,他对桑木兰的存亡仍抱一丝幻想。为了寻找桑木兰连自己生死不顾,何在乎一些秘密的暴露?

一行人回到孵化基地,关进1号楼的会议室内开起讨论会,邱碧琼临时充当招待员角sè。九个新物种,经幻灯片播映,各有新的命名,丁文指着新物种回忆在哪儿取得,细致解说。在场人都听得十分专注,叶振捷和程烁金时不时低声交流,对这样的新发现极为振奋。

当丁文说笔架岛下的孔洞不仅是天然鱼库,还可能是海洋生物的宝库,里面有罕见的藻类微生物,由于上回不便携带,而且海豚已经回归大海,只好作罢。叶振捷直接问什么形态,丁文只好重新描述一番,顿时会议室里陷入一片短暂寂静,接着叶振捷与程烁金同时高声大笑。

这时,鱼人部落前来采风的摄影师向邱碧琼打来电话,说在滩涂拍到黑脸琵鹭和黑嘴鸥,还在山坳子水库抓拍到一对鸳鸯鸟,并发来彩信为证。邱碧琼把彩信给丁文看了,那神情比发现什么新物种还兴奋。

“小文,有什么喜事?”

“一些鸟类的图片。”丁文把手机递给叶振捷。叶振捷看了不禁“咦”一声,又与程烁金低声讨论起来。

当丁文解说结束后,会议室内的电灯亮起,开始一番讨论。

叶振捷让丁文单独出了会议室,少有严肃神情问,如果把笔架岛附近百里的海域划为全天候禁渔区和海鸟保护区,桑家坞村民们能否接受?丁文立刻想到桑他们的拉网渔场,坚决地表示这个不成问题,还当着叶振捷的面打电话给桑,让他近日撤消拉网渔场。叶振捷欣慰地点头,当环境保护、野生动植物保护与发展冲突时,许多地方至今还没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而桑家坞发展之路非常独特,似乎有自己的一套。

丁文的底气来自洪荒石,而且养殖场的第一期已经投产放苗。

“那好,咱们今晚好好款待他们,就当这是笔架岛科考的动员令。”

看来,今晚常大厨师又要大出风头了。

当风把云裁成一朵朵,在夕阳下镀上一片金黄,桑家坞的傍晚并不安静。

海鸟们的光临如乍然降临的天使,唧唧喳喳的声音在晚风中传送。从养殖场围垦暮归的乡亲们发现,有的海鸟竟大摇大摆走在马路上,一见人类近前,才扑楞楞地纷飞。

涨巢了,有些风。

海面送来巢湿的风,吹在身上,凉爽过后,残留一种巢湿仍粘乎乎的。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一群又一群的海鸟此际漂浮在水面,随bo浮动,那种悠闲就是天簌,自然而然。

这一幕让人心生宁静,仿佛尘嚣一下子飘远了。

丁文从笔架岛接回父母,而邱碧琼少有勇气地出现在丁文父母面前,给丁母的印象是这姑娘长得标致。

快到老渡头,远远可望见三奶奶。

这样的热闹自然少不了三奶奶,她一边手拄着拐杖,一边手拉桑良的孩子,估计在老河道桥上看个饱。

“三奶奶,你们怎么在桥上?”

“看海鸟呀。哟,这哪来的闺女?”三奶奶眼神不错,笑开了脸上的皱纹,露出为数不多的牙齿,却笑得那么慈祥。

“小文的同学,和你一样来观看海鸟的,我现在扶你回家,别让海风吹出毛病。”丁母搀住三奶奶,邱碧琼牵住瑟缩的桑良孩子。

三奶奶爱找人攀谈,尤其对于母亲和小姨,总会扯个没完没了,父亲跟在身后只得干着急。到了小区前总算碰到桑良的老婆,便把三奶奶和她的儿子送还后,才急匆匆前往鱼庄。

第二0八章 月色撩人

第二0八章月sè撩人

鱼庄今日生意很好,不管住宿还是餐饮,都够员工们一阵忙碌。【网友分享】

(请牢记我们的iAZaiL

看她们一个个神情振奋,琼琼很好奇。

历来打工者多嫌事多,而鱼庄的员工不一样?

母亲为其释疑。鱼庄里的员工福利很好,员工们动力十足除了在乎工作外,也盼多拿些奖金,鱼庄的奖金可不低。

“六姐,你怎么也当起服务员?”

桑六丫向邱碧琼瞟去一眼,说看到大家都忙得前脚不搭后跟,自己光在一边轻闲得不舒服,说着在前引路。

小宴会厅里可摆三桌,从明亮而宽大的落地窗可浏览桑家坞夕照美景。

叶老素喜热闹,吩咐那班年青人也参加,但研究员们总会拘紧,所以小宴会厅里只有几个老家伙的笑声。

丁文的到来让气氛立刻活跃。

“你们ting尊敬师长的嘛,我告诉你们,其实程老、叶老的心比咱们还年轻。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神情,故作沧桑。”

“你帮我们解决另一半问题,我们肯定活得更年轻。”

“你们不想扎根于桑家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咱不干咧。我说弟兄们,你们连人工孵化鳗苗的技术都攻克了,怎么攻不下另一半的世界哩?我看孵化基地里多种几棵桃树,给你们招运啦。”

“切,招运还不是便宜你这位大老板?怎么不让我们沾些光?”

丁文哼哼几声:“我都把鱼庄的姑娘们生日透露给你们,人家谭虹、铁军也组织联欢活动,可惜你们太矜持,矜持得象娘们、不象话,身为男人应该主动一些嘛。”

这家伙臭摆,众研究员都愤愤不平。

晚宴的菜式偏清淡,正合客人的口味,若非鱼庄前些日多有存货,桑家鱼庄的风味无法尽尝,这些鱼经过常大厨jing心调制,更符合桑家坞鱼的本味,淡了些原味,却多出清新,令人胃口大开。客人们陶然尝之,赞不绝口,听说准备在京城办个连锁分店,探问何处?

古人有云:脍不厌jing。

吃的文化在我国渐行昌盛,现今有的地方已过火,甚至可称走火入魔,什么都敢吃,什么都能吃,怪乎。

有菜无酒不成宴,青红酒是来自乡亲们的家酿。小欲在这方面颇经营头脑,变个法子向乡亲们收购这些酒。当然,叶老那一桌供酒,是他平日酌量喝的“养生酒”,系咱窖藏专供,可惜青木戒没了,里面的藏酒自然随之不存,难以再得。叶老若有知,必会心疼。幸甚,乡亲们所酿青红因为水质缘故,颇有窖藏青木戒的味道,功效差远了。

饮酒,年轻人喜欢豪饮,推杯换盏,会须一饮三百杯,称之为豪气;叶老他们随意酌量,笑语助兴,清酒一杯捋清风,称之为闲逸。

套用那句:青红虽好,可不要贪杯。因此斗酒的结果,几个年轻的研究员吃进的是美味佳肴,吐槽

正因叶老他们离开,研究员们开始势无忌惮,一个个声音吼震着落地窗玻璃,斗酒胜者声音愈大、败者缄默无语。

这次科考活动没有他们的份,一旦走出会议室就不能露出口风,这是一项纪律。

今夜月明星稀,夜风轻拂,桑家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路灯下飞蛾纷飞,夜蝠不时掠过,身影轻盈而飘忽。

脱去t裇衫,搭在肩上,漫步行往养殖场的方向。

月sè最是撩人,在酒催化下,对蓝子的想念总不期而临。

虽然科考行动还需要一段时间筹备,不单程序上审批的问题,还需要对笔架岛的气候、水文、巢流等多方面数据进行论证,尽量做到万无一失,但还是充满了盼头。

“蓝子,关键在此一举。”

蓝子出事的地方,平常不愿触及,今夜好想好想坐一坐。

场部大楼后土坡平台,马尾松林成片,随轻风摇摆。夜鸟偶尔咕噜叫上一两声,剩下的就是巢声。安静地坐在石砌的护坡上,看月亮倒映在养殖场平静的水面,让水面陡然有了夜空一样深邃和宽广。估计因为海鸟群来临,白天潜在水底的鱼儿,这时才敢出来透透气,吐起的一个个水泡儿,在水面扑扑扑破灭轻响。

琼琼不作声地跟来,后面又吊来一个桑六丫。

呃,这丁文不予置理地摇了头,笑得有些疏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你们两个是我的影子么?”

“不知黄汤有什么好,个个大男人都爱这一口。你酒量不好,喝多了别四处乱跑。”桑六丫听不懂文绉绉的李白诗句,劝的倒是实际话。

“六姐,你真象我小学时的班主任,平常就是教训这个不能做、那个不允许。都忙了一整天,回家还得照看小孩,你赶紧回去吧。”

桑六丫自觉过于敏感、也有点过份,其实丁文若能来这个地方,说明心里装的是木兰,离开的时候不禁怨起她父亲桑三儿,纯是没事找事。

丁文怔怔看她离去的背影。

“她很象木兰吧?大姨子管妹夫,你岳父的想法别出新裁。”听邱碧琼说得揶揄,丁文无语苦笑。

蓝子是她七个姐妹当中最有自己主心的一位,凡事恁不听从她父母安排,岂是六丫可相比?至于桑三儿的用意,不用猜也晓得,只要不过份就随他去。

静静坐上一会儿,相对无语,琼琼提议不泛舟可惜了如此月夜。

几只小舟停靠场部大楼后。

登上一只小舟,琼琼才发觉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船舱里散发着浓重的巢腥味。

咦,老章头最近喂的是什么饵料?闻这味道,似乎不对呀。

投苗至今有二十来天,鱼苗又成长不少,饵料本不该该仍以浮藻为主,而桑家坞拥有附近无法具备的资源优势,现在不必急着喂上外购的饲料。

这当然不怪老章头,毕竟不是知根知底,不懂山坳子水库里的水可起作用。

不过似乎有点不妥。

本来海鸟们都休憩了,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鱼苗会趁着这时候浮游到水面,月光下可闪现鳞光。想当时旧场就这种情景,鱼虾经常会跃出水面。

询问之后才知道,老章头被孵化基地几个愣头青给误导,说到底老章头心中没底,于是赶紧叫他停了投放饲料,只要把山坳子水库里的淡水定期引入养殖场,每天关注水的盐咸度和单位面积浮藻密集度就行。

养鱼关键在于养水,水里若氧气若充足了,鱼儿生病的机率就

琼琼笑说,你真会找空子,月下泛舟仍不忘事情。

这是职业养成的习惯,有什么可称道,说到底养殖场属于si营企业,需要时时上心,防范于未然。

撑着竹篙荡起小舟。

琼琼坐于舟首,脱去了凉鞋,把双脚伸进水里胡乱舞划着,溅起了水花朵朵。

溪源算是山城,也有江河从旁流经,估计琼琼很少到水面玩过。丁文还是怀念笔架岛上的池塘,虽只有十亩见方,但池塘里荷花丛生,清香扑鼻,在夏夜里划着竹筏,比这儿惬意。

蓝子自小时候那次掉进池塘,说是忌水,几乎不曾月夜泛舟,谁知最终还是被水所忌。

划到场子中央,丁文把竹篙横于舟上,静站舟尾。

明月当空,水面四周空旷而安静。

一根竹篙横在二人之间,仿佛一条分界线。琼琼拢了拢垂落在的秀发,草草地盘起来,回眸一笑,颇蔑视竹篙的意味。

大学的时候,二人虽同年级,却不同一个班,二人在外省就读最多算是老乡,只在老乡聚会时才偶尔碰上一面。那时只听闻这个天之骄女般的女同学,个xìng飞扬,绯闻不断,丁文后来明白这些都是空xùe来风、听闻多不真实。

“你不象80后,更象上山下乡的那一代人。木兰已仙去,现在有什么不能释怀?”邱碧琼居然起身,轻易地跨过那杆竹篙,让小舟摇荡不已。

她双臂环抱丁文的脖子,轻轻琢上一wěn,盘起的长发再次无声垂落。

“琼琼。”

邱碧琼伸出纤纤食指,轻轻摁住丁文的唇:“嘘,小欲能去实现她的梦想,我也要主动抓住我的梦,你现在就是我梦里的全部。今夕何夕,天地为幕,明月为凭,轻风为证,此生愿守侯。”

琼琼的张扬个xìng这时重又显露出来,她的双眸与天上月儿一样明亮,眼里蕴含一泓碧bo秋水,体香熏人。

世间皆苦,有梦相慰可以渡过漫漫长夜。

琼琼的呢喃令人砰然心动。



把她轻轻地揽进怀中。

这一刻,身外一切浑然忘却,轻风淡了,月光朦胧了,心儿仿佛随梦的小舟飘荡远去,飘得很远很远。

第二0九章 泡泡婚事

第二0九章泡泡婚事

琼琼已一大早离开桑家坞,无声无息地

她就象一个飘忽的梦,不经意地来,又突然去了

丁文坐在办公桌后发呆

泡泡满脸喜气,不敲门闯进办公室里,搁下两张烫金大红贴

一张是请全家的,另一张嘛请大媒公

丁文挠了挠首,这家伙礼仪备至,肯定又是烫手山竽,这个媒人公绝对不能当

泡泡嘿嘿嘿地笑,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当媒婆,做你们的司机好了,哪怕当迎接客人的门童也好”

“切,你去当司机多掉价、多没含金量,而且车子都订好了,由小云那边安排好,这个时候正需要你撑起来”

这咋回事,不会出刁钻的事?

“不撑,绝对不撑”丁文打起哆嗦,直摇头

泡泡苦着脸说起这个艰巨任务,还不是二人措施不到位造成的,原本商量好明年结婚的,现在只能提早,因为按当地习俗,李若琳还处于孝服期,她的爷爷病故未足三年,嫁娶均不宜

桑家坞其实也有这样的俗例,但随着时代变迁,有的族人已经远迁大城市去,所以许多俗例也在悄然变革,不会守得旧年代那么死

不过人家硬要凭这俗例,也不能说过嘛,千万自然是泡泡的

这家伙很无助不对呀,日子都定下

一听又是先斩后奏,丫的,父子俩一个得性,这么快就从奴隶到将军?

这个烫手山竽不仅烫手,还会被李若琳家人的口水给淹了

“蚊子,你主意多,这回你一定要出马小琳发下狠话,这事要是没处理好,让我一个人结婚去,生出来的孩子姓李不姓罗”

丁文给逗乐了

要说桑家坞在这方面经验最丰富的,非村妇女主任小正的娘莫属,按辈份该唤她婶婆小正娘最经典的例子,撮合一对原本世仇两家子

主意是咱出的,自然要带着泡泡登门拜访

“哟,是外甥啦,风把你这大忙人吹来的?你们先坐坐,我去倒水来”

“房子刚装修的?看上去挺时尚,花不少钱?”

喝着水,攀谈了快半个小时,都是有关桑家坞的事泡泡在一旁急得直眨眼示意,也只能装做没看到

“外甥,你找我有事么,不会让我给你做媒?婶婆敢保证,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家都帮你找来”

丁文听了尴尬直干咳,指了指罗元,把大体情况说了

“以为天大的事儿,我先跟你们去探听口风”

没办法,经不住泡泡的一再央求,咱只能陪小正娘走这一趟,按照她老人家的吩咐,多备一些礼品礼金

李若琳的家在我省西北部,那个村叫李家庄,二三百户人家若不是泡泡和李若琳开车在前带路,还真找不着这地方泡泡很自豪地说,从村口到村尾水泥路是他捐建,有理由这家伙贪墨了兰琳鱼坊的钱,来到西北部山区做贡献李若琳的家在村尾山坡上,车子能开到院子里,不过小正娘说,把车子停在院子外,初次来访应尊重人家

“奶奶、爸、妈,我了”

一个中年妇女应声迎出门,见这回多出两个陌生人,说李若琳父亲去集上了,要晌午才会倒是小正娘一见面,拉住李若琳母亲的手,说个不停,样子十分亲呢

戏还没开场,小正娘的锣鼓先敲起来,而且敲得响亮

李若琳的奶奶也出来招呼,老太太的精神挺抖擞、口齿清晰,她催着李母赶紧打给李父,多带些菜从老太太的话语了解到,其实李若琳一家人对泡泡都满意,也把泡泡当做准,就是她爷爷过后没三年,怕冲了二人的喜

小正娘心中早有底,以长者身份自居,骂了泡泡不懂事,瞧亲家奶奶和亲家母多开明,萝卜和大棒交加她然后话儿一转,说俩个年轻人都懂事,在外闯事业不容易,想早早稳定了家庭,才能放手发展他们的事业,如今他们的事业刚刚起色,在村里也是顶呱呱,但结婚一人一生只这上回,不能草草了事不是,那样对小琳总是缺憾,而且也为婚后生活和谐,最后扯到现代社会风尚

小正娘识人挺准,通过几句交谈,便能猜出老太太在家的话语权不小,把动员工作针对老太太而且能说会道,又兼识得一些政策法规,听得丁文想笑都不敢笑,只好憋在肚里,该好好调侃泡泡泡泡这时恁乖巧,配合小正娘又是认、又是赔罪

“小琳从小跟着我长大,聪明乖巧别看她是女孩,家里人都疼她,她哥自愿停学外出打工供她上完大学,我们也盼着找个好人家”

“亲家奶奶,你们家的家风好啊我这个侄子是个独生子,这二人一旦结了婚,咱们一家不说两家话,这孩子做的事儿多,一个人也管不,你们可要多来帮忙,打虎不离亲,有自家人帮忙心里总会踏实”

李若琳闻言,似笑非笑地瞧向泡泡这家伙面有愧色啊,但这时泡泡只好硬充到底

“是啊奶奶,让大哥来帮忙,我现在都叫这位帮忙的,可忙死他了”泡泡确有其事似的

反正咱无所谓,到这儿就是给泡泡当道具的,可李若琳“卟”一声,把喝到嘴里的水全喷出,忍不住大笑老太太和李母看向泡泡的眼神越来越顺,气氛也渐渐融洽

未到晌午,李父归来泡泡呼喊比亲爹还亲,真要鞍前马后似的,一会儿帮忙搬,一会儿递烟,肥胖的身影象头暴熊窜里窜外,忙个满头大汗他这下安心了,把说服的工作全交给小正娘

五十来岁的李父,身材高而干瘦,总给人质朴、不善言语的印象,可他见到丁文时脸现惊讶神情

这个咋呢?你的可是泡泡,咱们八杆子都打不上关系的,也没会过面呀丁文心下嘀咕

“妈,还记得候璧瑜么?在这儿住了快一年的母女”

“李伯父,你我外婆的姓名?”

“小伙子,你快到我面前看看”老太太招手,仔细端祥着丁文,点头说相貌有几分象

不明就里的诸人都惊讶,丁文的外婆会来到几百里外呢?

老太太说侯当年带着智障的女孩求药,听说她经医生指点寻到这个地方,还是秋柏(李父他爸带她上山采药的,留下的小女孩在村里经常被人欺负,秋柏每次都替她打上一架后来找到草药,母女俩也离开,为这件事,秋柏在家还哭了好多天

丁文听了特激动,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母亲李若琳也愣住,原来两家竟有这样渊源,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数十年岁月匆匆过,一些往事提起总那么温馨

“李奶奶、李伯父,我阿婆已经去世,下回我一定带上我爸妈来”丁文当即给母亲去了,没想到母亲还记得这事,与李老太叨个没完没了

人生际遇有时很奇怪,由母亲认了这门亲戚,咱摇身一变成了李若琳的哥,这样做李若琳家人的思想工作加容易,他们二人的婚期就顺利定下了

“我说哥啊,你这次不给你妹子添个嫁妆?哦~,咱们傍上大款亲戚了”泡泡这家伙加卖乖,搂住李若琳贼兮兮地笑

“得了,小琳喜欢尽管开口不过这家伙以后胆敢欺负你,你只要跟我支一声,看我不揍扁他”

泡泡哀叹,小琳的娘家人多势大,这下永远不得翻身

李若琳的家境不太好,由于李父抱恙在身,再加她的弟弟还在上学,一直以来入不敷出,想必投资兰琳公司的钱是向冰棍女借来的

丁文把罗元揪到一旁审问泡泡你这家伙太自私,眼看着小琳的负担这么重也不分摊一下说,鲟鱼苗的钱到哪儿了,不老实招来就是欠揍”

罗元附在丁文低声细说听完后面容倏变,丁文顺手敲他一个暴栗

“不早说,这次回桑家坞让小琳先把年薪预领,这笔钱一定留给李伯父治病”被丁文凶了几句,罗元却满脸高兴

在李家吃顿午饭,午后就离开临别时,李老太和李父都塞来红包,红包上缠着线,意味这门亲戚长来长往至于邀请他们去往桑家坞做客,只能推迟到李若琳的婚后

李若琳客气地请小正娘上了泡泡的车,却钻进咱这部车

“小文,木兰到底样?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她目前还没确切消息,的确不太好”

李若琳扫了丁文一眼,温和地说不用隐瞒我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没有说破而已小文,一个人硬撑着很累不过现在都年代了,而且你们俩还没小孩,我觉得应该早日公布消息,然后再去找个合适的伴侣”说起伴侣,然后自言自语嗯,小玉还凑合,你那个女同学不适合,最好能找个分担你事业的”

扯到这个问题,头就大,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第二0九章泡泡婚事

第二0九章泡泡婚事

第二一0章 科考行动

第二一0章科考行动

接到通知,丁文愣上一愣

看来泡泡和小琳的婚礼没法去参加,会这么巧?

失去青木戒后,借助科考之便全方位探索大巷,这足以让丁文放下许多事

丁文只给邱碧琼去了,按照规定,接下来一段内都不允许对外联络,而对其他人统称去寻找蓝子交代了一些事后,驱车前往省城的潜水训练基地,进行为期15天的封闭式强化训练,全部关机、上缴

体能训练,当真让人叫苦不迭,每天全身肌肉酸痛,晚上睡觉时连梦都淡忘,早上一起床只知今天的训练计划,接着艰苦地训练其实另外四个相当轻松,个个说这是小意思、举手之劳,负重5公里障碍跑才是恶梦

唉,能比的吗?

即使听惯训导主任的大嗓门吼声,小生心儿仍有颤颤,这简直把训练兵的全套手段全搬来

一算入训过了八天,今天应该是泡泡和小琳的大喜日子

泡泡这家伙今天应该春风得意了不,应该是罗父得意,泡泡找到格外漂亮的,他倍儿有面子

刚这么一愣神,训导主任的吼声在声边响起晕,又被罚了三十个来回的自由泳啊

当十五天的训练结束,身上肌肉又了,那个训导主任整天板着棺材板的脸,这时也有笑意,说是体质马马虎虎合格,以后要提升的话,可以再找他

呃,打死也不来了,简直不把人当人,想必这个训导主任有虐待倾向

休息一晚,次日被一部大巴接走,到了登船才见到程烁金和叶老他们

“哟,壮了”几人哈哈大笑

原来,我们五人在训练期间,他们也没闲着,观测气候、水文等,做足筹备工作考察船从省城的江边驶出,一路听着许多资料和注意事项,当笔架岛远远在望,恰好是中午时分

这时海面温度36℃,水下15米为19℃,大巷入口海潮流0.1米秒程烁金让潜水员们预备,特地上前拍拍丁文的肩膀

流慢了,应该就是涨满潮,正是潜入大巷的好时机

对于两个大孔洞早已轻车熟路,丁文在前引路,而后面四人各有任务一人摄像、一人采样、二人固定铆钉和引入缆绳,毕竟进得去还要出得来

探照灯光刺破了水底的黑暗,惊跑了许多鱼儿,鳞光闪闪,它们纷纷窜逃入孔洞深处

潜进的度很慢,四人各自忙碌,再进二十余米,到了浮尸的岩室鱼的个体越大越大,摄像的那位示意众人都关去探照灯,怕是惊跑这些鱼

丁文打起手势让另三人注意安全,因为以前在岩室曾遭到一些鱼的袭击,大海的危险不仅在于其广、其深,还有无数的奇特物种,仅仅小小的笔架岛底下就如此,大洋深处谁说得清

尽管诸人很,可摄影那位太投入,游动的蛙鞋被夹住,整个人陡然挣扎丁文连忙把住其胳膊,示意其镇定,不要乱动;其他三人打开探照灯一照,水里如飘起红雾一样,一支又长又大的螯死死夹住了蛙鞋被三条探照灯光一照,大螯松开,面盘大的青蟳沿石壁溜走,行动迅疾而轻飘

初次潜进大巷就有人受伤,只能暂时退出

可退出大巷不容易,以前总通过青木戒离开,根本无法如此艰难若非通过钢丝缆绳的用机械拖动,几人出大巷只能再等十二个小时

仿佛置身于放水的闸门里,逆水而进,水的扯力异常大,而且身子在水中无法固定,象被风打转的葡萄叶,旋转个不停五个人都上了科考船,那个受伤的是脚板被夹出一道伤口,伤口处皮肉翻卷,白骨隐现于血水,他人已疼晕,医护人员在急救检查;咱四人也气喘吁吁,个个脸色苍白,都觉得出大巷这会儿比一天的训练还要疲惫

“你们不论训练多苦都不过份,因为是在为保命,在大自然面前没人敢掉以轻心”训导主任的大嗓门让几人深切体会,在相对安全区里,首次试探出现人员受伤

“看来我们需要申请先进的水下设备”程烁金有些懊悔,把笔架岛的科考看得太简单,困难预估不足

“程老、叶老,我有个想法”

丁文的想法很简单,在孔洞里设置储备氧气的装置,以防气候突然变化导致水下人员被困叶老说这回只是初探,一旦有了,可以考虑宏大方案,人类能够在太空里构筑空间站,在这个地方应该不成问题

叶老言下之意,主要看值不值得、而不在于能不能够

由于有人受伤,兼之样品检测需要,宣布暂时放假三天科考船返航省城,咱也只得随去省城把车开,不得不说想借助科考之利,不是个好主意,掣肘和规矩太多,不知磨蹭到猴年马月,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一开,提示音就响个不停,短信居然达上百条之多,都是母亲、琼琼、小玉、泡泡和李若琳他们的

“琼琼,我了”

“啊,那快来接我”

在一家澳门豆捞的连锁分店里,邱碧琼见丁文有兵哥模样,那短寸劲发、腰板笔直、从姿端正,不禁抿嘴微笑丁文给丁母等人回了,碍于纪律,含糊其词

不想母亲还好,而李若琳则显罗嗦些,无非就是没参加他们的婚礼,而且说她心目中有了未来嫂子的最佳人选

呃,添乱、添乱

豆捞是富有特色的餐饮方式,这种类似火锅的饮食方式,有人称之为们的“美容店”、男人们的“加油站”,很养生点些鲜鱼滑、鲜虾滑、蟹黄滑和青菜等,琼琼不忘带来一瓶红酒

“有吗?”不跳字

“一只大青蟳”

这么大的个体,一般都在深海大洋之中,会跑到笔架岛?琼琼的疑问,而咱心里明白洪荒石在继续发挥其神奇效果,不仅绿了这方山和滩涂,也肥了草虫和蛙类,天上飞的能降临桑家坞,海里游的自然也会来李若琳刚刚还提及,在笔架岛的南端沙滩上了大量的鲎

幸亏大海宽广无边,而且笔架岛附近海流迥异,否则可能引发“红潮”

锅汤沸腾,把海鲜滑放入单人锅中,服务员早已斟上红酒琼琼端起红酒杯,说祝君平安归来,这个聪慧的女孩挽留之意均在酒中,因为酒驾处罚已经正式实施

喝下这杯酒,管它是涩是苦,还是醉

琼琼相视而来,不禁嫣然一笑,然后说最近都在学做菜,手艺好差好差,经常糊了锅

“伯父伯母还好?”

“我爸就说了句‘无事一身轻’,俩人暂时都不能离开溪源,不过这样也好”

煮了一会儿,揭开锅盖开吃,不得不说口感滑、脆、弹也许是近日食量增大的缘故,吃相颇为不雅,一大半的全进了咱腹内,充其量算个“水饱”,大违“食不厌精”之道啦琼琼笑呼,“八戒,悠着点儿”

看来可爱的老猪也是一位颇感性的男人,在高老庄仍念念不忘其嫦娥梦

放假三天便在省城,叶老又通知出发,这回是训导主任亲自带队穿上厚厚的深海潜水服,耳边还在回响琼琼的叮呤,却被训导主任重重地拍下肩膀,回过神来,用点头向他表示没事

再次潜到那个岩室,鱼儿多了,它们见光不怕,几乎绕在身边游动,伸手可及笨重的潜水服在水下显得轻飘,有点儿登月的那种味道,由于上回那个小事故,这次显得翼翼,无暇观赏这奇异的海底世界

设备换,可通过对话指令,而且防水头盔上各置摄像装置,能时时把画面传回船上,探进的度也快上许多按照今天的计划,在水底六个小时过了这个岩室,终于听到科考船传来的惊叹声,于是其中三人忙着采样,咱与训导主任各自警戒

“老程,咱们赶紧申请禁渔令,这种原始的海洋地貌和水文环境在近海极为罕见,要好好地保护起来”

“嗯,收获比预计的要多”

连续探索了九个岩室,以岩室为基础,使用反光标识标明了一至九号区域果真是个好办法,当时咱就没想到?接下来七天,竟找出五十来个不同形状的岩室,各见识许多从未见过的海洋生物,叶老把这里称做海洋大世界的缩影当把丁文所熟悉的两个孔洞路线全部探尽时,耗时二十天,标出岩室有一百六十一个,大小孔道达近千条,在电脑画面形成一幅复杂的图案

可笔架岛上池塘“水满不溢、水竭不枯”的现象困扰着叶老他们,按照已知的探查资料,根本无法形成这个现象,这是很浅现的水往低处流道理

现在只剩大巷的主进水口了,他们却宣布这次科考暂告一个段落

能停下来呢?丁文找到叶振捷和程烁金,神情焦急

因为下面的探索之旅已非人力可及,他们主张采用其他手段,而且需要消化这一阶段科考所得

丁文叹息,虽隐有不甘,但心中残留的一丝微弱幻想正被渐渐磨灭,因为在所考察的大巷内孔洞、岩室均被水充满,根本不存让人自由呼吸的空间

第二一0章科考行动

第二一0章科考行动

第二一一章 如梦初醒

第二一一章如梦初醒

城市的街灯拖长了影子。【网友分享】

科考结束后,仍在关机状态,车也不开,独自漫步于街头。

结果不遂人愿,在丁文心里,不仅仅沮丧那么简单。

“这场恶梦该醒了。”

一排店铺前,几人围着一张方桌打扑克,一个人抓了一手好牌而高声大笑,可接着又抓烂牌破口大骂。

丁文围观了一会儿,继续前行。

城市公园里传出舞曲声,一群老太太和主妇们在跳群体舞,虽说舞姿不够翩跹,也跳出一身汗,但一曲罢了,个个乐成一团。公园广场上有不少,有几个小孩放起风筝,许是风筝上镶嵌荧光灯,把夜空点缀出几道风景线。

在这都市的丛林里,白天的脚步太匆匆,工作或学习之余另有一番轻松,家庭主妇或老太太这时也省去了操心,有时快乐很简单。

丁文坐到树下的石椅上,静静地看着、听着,不时有一对对情侣从面前相携走过。

直到夜渐深时,曲尽人散,公园恢复了平静,偶有一两对情侣还在缠绵。

沙.

公园外的马路上,急驰的车轮声掩不住这扫地声。

“奶奶,扫完了这个地方,我们就可以回家喽。”

“嗯,小欣欣乖,你到一边玩儿,奶奶一个人慢慢扫。”

“小欣欣不玩,两个人一起扫,咱们可以早点。”

一老一幼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里。大扫把比小女孩的个头还高,尽管她有些吃力,仍跟着奶奶一板一眼挥动大扫把,扫地很认真。

小女孩约摸七八岁,而她的奶奶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

丁文从石椅霍然起身,迈出一个脚步,迟疑了下,终是径直上前。

“,哥哥帮你们一起扫好么?”

小女孩的奶奶拄着扫把,警惕之色十分明显;小女孩歪着头看,一双乌溜溜的无邪大眼睛里充满迷惑不解。

“哥哥刚部队退伍的,你去拿畚斗,我来扫嘞。”丁文不得不说谎。

小女孩的父母也是死于那场台风,在乡下无依无靠,这对祖孙相依为命,来到省城务工,奶奶干起了环卫工作。由于人贩子的事情听多了,对于丁文这样乍然出现的人怀有戒心。

“樊奶奶,那边没发补助款吗?”不跳字。

“有,这笔钱要存起来,供小欣欣将来读大学。”提到了钱,樊奶奶又在暗暗审视着丁文,却见丁文一直在逗笑着小欣欣。

整个公园都打扫完,已是凌晨两点多,丁文让小欣欣记下的号码,然后离去。

“小欣欣,那位解放军叔叔跟你说?”

“他说呀,青县桑家坞小学可好呢,而且免费上学。奶奶,桑家坞在哪儿?”

“咱们不要乱打听,就在这城市好了。”

祖孙俩的话断断续续传了

她们在这座城市里如旷野里的小草默默无闻,形不成都市的一道风景,也许不会引人关注,却在这深夜里清洁了城市的一隅。

她们平凡而坚强,或许这才是无形有象?

无形有象

丁文宛若刚从一场恶梦中醒来。

不愿在省城再呆下去,打的到了停车处,连夜驱车回到桑家坞。

凌晨的桑家坞显得静谧,路灯下有一个苍老的身影,他肩扛着一把锄头,出没在孵化基地附近。

九叔公

“九叔公,您还没睡?”

“大头你了最近老有人打海鸟的主意,我出来看看。”

从九叔公的话里得知,桑家坞、楼岐、上响、板海等十几村,包括笔架岛在内,正式被列入海洋野生鸟类保护区,而且附近范围百里的海域也被列为禁渔区。由于老章头常挂在嘴边,海鸟可以训鱼,所以乡亲们对于保护海鸟可谓不遗余力,但其他村的村民不可能都有这个意识,听说捕杀野生海鸟的事屡次发生,有的人还被拘留。

桑家坞聚集的海鸟数量最多,肯定有人会生出贪念或鬼主意,这些鸟贩子防不胜防啦。

丁文让九叔公坐上车,送他回了小区,然后转往养殖场。

由于潮汐的关系,养殖场围垦开夜班是经常的事,可今晚为静悄悄?来到场部,敲门叫醒了值班室,小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含糊说又有台风预报,老章头汲取上次教训,非常重视,今天一早通知停工。

这倒是疏忽了,其实有短信通知预警,是今年的第16号台风在洋面形成,预计今明两天登陆我国东南沿海,预测登陆的地点在粤、琼两省,与这里相关几千里啦。

丁文不作声,让小正继续睡觉去,在车囫囵捂个天亮。

次日一大早,泡泡和李若琳闻讯而来。

看他们俩恩爱的样子,估计对这次婚礼都满意。

泡泡似乎没了往日轻浮,显得稳重,不过这厮显然尽装,不到片刻就露馅。

“哥,有件事没经过你同意,我们做主办了。”李若琳叫得顺口。虽然在短信晓得母亲认亲这事,此时真被李若琳这么称呼,感觉有些别扭,不过别扭的念头一闪而逝,倒关心的是李若琳所做主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海豚吊坠的事儿还是纸包不住火,而且九华山之行也由小玉亲口证实。在离开桑家坞一个多月来,李若琳就这事与桑三儿通报、磋商、争执、又磋商,在村委多次居中调停下,答应赡养木兰的父母到终老,把木兰名下的一半股份无偿划给桑三儿,做为赡养费。

原来他们都了。

“蚊子,我晓得你的性格,不到最后不死心。但你替别人想过没有,蓝子家人会想?他们都以为你在逃避。小琳既然出面了,你就听她这回。”

逃避么,谁会多次出入笔架岛的孔洞险境,但何须辩解?寻找失踪妻子是的本份。

“我无所谓,把蓝子名义下的所有划给他们都行。”提起桑木兰,丁文不禁长唉一声,此时心态平和了许多,他在李若琳提供的材料不多看一眼,签下名字和加盖手印。

李若琳连忙让泡泡拿走调解书跑一趟,却神情认真地注视着丁文,谈起近况。

桑家坞的发展再逢一个良机。

李若琳问做好准备了没?

丁文茫然,近三个月来如三十年一样地漫长,根本无心考虑到这个问题,生活就象在云端雾里。

“么?小云近来被一堆事搞得焦头烂额,先是台风袭击,本来预售很好的笔架岛别墅,被告为商业欺诈。那个海洋生物研究中心至今未出成果,还被要求拆除反光玻璃,而且附近建设药厂的计划也搁浅。咱们桑家坞可以从中得利,省旅游公司看中桑家坞的特色旅游资源,你们准备谈?”

随氏的事自然不予置理,但桑家坞

新村建设成如今规模,主要仰仗着洪荒石的奇效,使得这片穷山瘦水变成富饶与生趣十足,特色旅游是必然的。

“小琳,你有空去和大舅商量,我暂时没有那么多心思,管理好养殖场和孵化基地就成。赚的钱再多,也买不回蓝子的命,现在有点后悔养殖场的围垦。不过,你们想做的话尽管去做,我都会大力支持。”

生命无价,失去方知珍贵,丁文却询问起李父的病。李若琳说她父亲正在省城接受治疗,术后恢复良好,不过她似乎仍有话要说。

“哥,咱们答应和随氏合作吧。我对他们有成见,但你一个人撑着老辛苦的。其实上回你没来参加婚礼,小云她挺有诚意的,想和你谈谈。”

接二连三地使用各种卑劣手段,咱伤不起。

不过冰棍女提出笔架岛山梁子南边的土地置换,别人看来自然嗤之以鼻,可对丁文而言,相当有吸引力。

还是不行,这拨人一旦进入桑家坞新村,将搅得鸡犬不宁,尤其被狗咬了那两个可恶的家伙。

丁文干脆地摆了手,让李若琳不要再提。

回到家中,方知李老太在桑家坞住了十来天,问她住得还习惯么?老太太一个劲叫好,说小琳住在这样好地方,又有许多人照看,她放一百个心。不到片刻功夫,三奶奶和包品之的母亲相继到来,与李老太三人成伴叨起家常,丁文和李若琳让出客厅留给三个老人畅谈。

“小琳,你不好好休养身体,象鼻涕虫一样跟着我?”

“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你真象个**者,听不进别人意见嘛。”

在走往鱼庄的路上,丁文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若不让李若琳把话说完,肯定每日不得安宁。

一听她开口又是“小云”,丁文的神情立马蔫了。

大体说是随飘云跳出来单干,人家看出桑家坞商机无限,考虑比桑家坞所有人都长远,而且人家有雄厚资金、有社会人脉关系,能给事业发展带来一大臂助,何乐而不为?况且人家若铁了心打算入驻桑家坞,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挡都挡不住。

听说鳄鱼的眼泪么,当它窥视着人畜兽鱼等捕食对象时,往往会先流眼泪,作悲天悯人状。

随氏不是小鳄鱼,是大鳄

李若琳一怔之后又嘀咕男人应该怀有与狼共舞壮志。与大鳄共事有不好,至少可以吓走一些衣冠禽兽,谁叫你把这个蛋糕做得太香?君不见多少人正磨刀霍霍,就盼桑家坞多出几回事。”

呃,有这么回事?不是在危言耸听吧?丁文端正起态度,沉思。

事实就是这样,桑家坞小学的事到现在没定下?这里面大有关系。李若琳对此一言戳破,却也是现实情况。

丫的,这批天打雷劈的大老爷们,都该统统冲到马桶里,分学院都盼着批下来,一家小学如此周折?

唉,谈谈就谈谈,反正“多哈回合”谈到如今都没个结果,丁文无奈地摇起头。

第二一一章如梦初醒

第二一一章如梦初醒

第二一二章 三伏天冷

第二一二章三伏天冷

笔架岛,横坐碧bo之上,给村添上一道美丽的自然景致

快艇划bo而往,惊飞一群又一群海鸟

禁渔区划定,大舅他们有些损失,可他们撤得干脆,也没怨言

按理说,这样的天然环境,笔架岛应该成为一处佳胜之地,怎么如小琳所讲?

岛上的渡口被台风毁坏,只能前往堤坝那边的临时码头

可这时,丁文突然打了个寒噤

一股冰冷从心口透向全身,不仅让暑意全消,而且全身被冻得想穿棉袄

熟悉的气息,那是青木戒独有的气息

怎么回事呀?

意识联系青木戒,可模糊感应到青木戒内的洪荒空间,里面冷雾紧锁、万物凋零,一派严冬的景象

玩笑开大了,空间里季节反常,让咱在三伏天要穿棉袄?丁文啼笑皆非

“哥,你怎么呢?”

“泡泡,你来接手,悠着点,我出去晒日头”

泡泡接手掌舵,和李若琳看到丁文真的甲板上晒太阳,二人一脸怪异

中邪了这是

冰棍女啊冰棍女,一碰见你准没好事,咱现在也成了冰棍男唉,身负着这个冷冻库,如何是好?还是赶紧撤为上策某人在碎碎念同时,心思急转

喊了泡泡把快艇调转,驶离笔架岛,按照以往经验,只要距离足够就可脱离青木戒有效范围可事与愿违,丁文在心里呼天抢地,又不懂如何解除青木戒的契约,只能眼巴巴地受冻

看丁文的样子象似生病,李若琳只好叫上随飘云,然后径直转回村

在卫生所里测了体温,体温正常;检查其他方面,也没有毛病

泡泡在一旁跟陈医生说,知道蚊子的毛病在哪里吗?他指了指脑袋

神经病

你个死泡泡,我扁你

丁文把罗元追得团团转

罗元跑得浑身汗透,可丁文没出一丁点汗,真让人感到奇怪不是

嗯,活动活动,寒意倒减轻一些,可

“小琳,你们先谈,我这”丁文一溜烟跑回家里,换上一套冬装,跑步向前山

李若琳和随飘云回到兰琳鱼坊,派出泡泡侦察,当听说某人在前山正发疯地跑步,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均现古怪笑意

“泡泡,死开”

丁文在养殖场方向拐进山里头,让驱车跟踪的罗元追之莫及

“报告、报告,目标已窜进前山,正朝楼岐村的前山跑去”

没想到离笔架岛这么远,冷气仍如附骨之蛆,丁文瞅瞅四周无人,便进入空间

空间里冷,仿佛遭受了西伯利亚来的强冷空气,到处弥漫着冷雾洪荒湖面冰冻三尺,荷花巨株冻成冰雕,估计湖里的鱼类都成了冰结的活标本;湖畔的瓜藤果树全部凋零干枯,连十分耐寒的岩紫菜都变成干海带似的;所有窖藏的青红一律结成冰,呈现浅碧sè

丁文无暇目瞪口呆,由于不堪忍受这样的低温,全身哆嗦又出空间

这个夏天真冷,冷彻心扉,现在总算尝到这种滋味

空间出现异状,丁文的大惊小怪渐渐平息,想必青木戒的气机与他本人息息相关

前些日子由于寻找桑木兰,屡尝失望,在心灰意冷之下,失去了青木戒的感应当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前,想必在省城那个公园里遇到小欣欣的祖孙,突然悟出有形无象到无形有象的理

也许是心态的转变让青木戒失而复得,而且青木戒的有效使用范围加大,可这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泡热水澡去?丁文无语问苍天

回到家中,再没任何犹豫了,不管家里人诧异的目光,把热水注满木桶,看着热汽升腾,迫不及待地跨了进去

现在舒服了,终于泡出点汗水

享受着冰火两重天,丁文倒有另一番念想

青木戒内的气候这时象北极,北冰洋极地的气候特征,最暖月份八月的平均气温也只达到当然也有草绿时候,五、六月份植物披上了生命的绿sè在这冰山遍布的海洋里,也生长着许多鱼类,其中鳕鱼分布广泛

鳕鱼的种类有大西洋鳕和太平洋鳕,其中捕获量较大的有:鳕鱼、黑线鳕、蝶鱼和毛鳞鱼据说北极鳕鱼是典型的冷水xìng鱼类,当温度过5c时,即不见它们的踪影

鳕鱼羹、鳕鱼片那味道的确不错,风味独特

有了这种念想,丁文试着盛一瓢水送入空间,看它冰结的度如何?

冰结的度太快了,青木戒简直成了制冰机

其实冷水xìng的鱼类,我国也有不少,青海湖的湟鱼就是其中一种这种鱼好像只有青海湖和果洛的扎陵湖有,近10年严禁捕捞,取得一定效果这种湟鱼因为水温低而生长慢,一年才长一两,加上60、70年代大量打捞,大的湟鱼已经不多了

但热水澡总不能长泡下去,于是喊来母亲找出冬装,如此穿着够特立独行,想必会吓了母亲和乡亲们一跳

“小文你是不是‘打摆子’了?”

“刚去卫生所检查过,没大碍”

下到一楼大厅,泡泡三人见状,憋着笑意却忍俊不噤三奶奶见多识广,笃定地说这孩子肯定撞邪,想必碰上“水面夫人”云云母亲一想倒是,儿子近日多出没于海面,进入吓人的大巷里,不碰见脏东西才怪,于是纠合了三奶奶等人,约个时间赶往笔架岛的妈祖庙

茶室内的随飘云独对那株兰花发愣

这株兰花深得蓝子喜爱,在没有她jing心照料的日子里,叶子依旧翠绿、花儿不败,婉约而淡雅的形姿吸引着人

“你们聊得怎样?”

李若琳的目光从随飘云身上移开,她又拿出一沓资料,直接递给丁文接到手中,有种沉甸甸的份量,丁文不经意地苦笑了下,也许是小琳职业的习惯,她总喜欢书面形式,这不又一摞材料

材料很详尽地叙述了桑家坞当前的机遇和不足,比丁文这位当事人还要透彻,此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桑家坞虽快崛起却依旧是根儿浅,存在诸多漏洞,自然没有这些与共和国改革开放同期发展大企业的底蕴,故这份材料倾注着了冰棍女的一番心血

阅罢,丁文在沉yín之间,扫向已坐于对面的随飘云

随飘云敢把这份材料给予丁文,足见其寻求合作的诚意和办事的大气

“小云想把海洋生物研究中心挂在孵化基地旗下,同时设立一家药厂,加上笔架岛的一半资源,与孵化基地、桑家鱼庄和养殖场置换30-45股份药厂的初期投资规模10亿、笔架岛的一半资源预估为8个亿,而海洋生物研究中心折价为2个亿,这些资金全是由她本人转售随氏集团股份得来的,因此与随氏集团扯不上任何关系”

“如果我不赞同,你们会怎么做?”

丁文问得很坦率、很直接,随飘云咬了咬牙,吐出四个字:不择手段

丁文表面对她嗤之以鼻,心里暗在寻思

寻找对方漏洞攻其不备,这是商业竞争的最基本之道,正所谓“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桑家坞的发展,表面看异军突起,内地里还是非常脆弱,否则冰棍女万断不会如此嚣张

不过她说的是丑话,也是真话

“我们在集团里的话语权日益旁落,曹氏、成氏等主张不同,我们想要的不限于表面这些产业,需要参与技术核心,毕竟桑家坞有其特sè的传统我随飘云虽不才,但羡慕《大染坊》卢老爷的宽大气度和远见卓识,由于公司集团内部关系复杂,以往多次与丁先生合作的想法均未果,实为遗憾这回抱着诚意而来,希望丁先生不计前嫌,商谈这次合作事宜”

“赚那么多钱干嘛?那么多钱足够你们挥霍几代人”

“那我也在寻思丁先生同样的话其实,每个人总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东西,这无关乎财富的问题”

冰棍女不愧为商场中的女中豪杰,措词不卑不亢,的确是个难缠对手,此时俨然不象上几回盛气凌人,变得端庄、委婉而冷静

非是人在变,时势不同罢了

“你选的时机很好,只要再给我三年的时间,你就不会这么有这样底气了”

“那么丁先生的意思”

“我们要整个笔架岛,这是商谈的基础,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随飘云早有所料,朝李若琳轻微地点头,似乎对此合作商谈充满了信心,只交代这次商谈内容还请保密,然后匆匆告别

若说梦想,从别人手里赎回笔架岛就是丁文的梦想那时与桑木兰开玩笑说,将来把笔架岛建成世外桃源一般,在岛上种满桃树,当山花烂漫时,满眼桃红、è无边

现在是个机会,而且没人比丁文熟悉笔架岛,岛下暗藏着令人惊叹的天然鱼库,论价值也是无法估量

“与其让贼惦记,不如断了贼人的念想”

在丁文双手抱xiong躲在被窝里还冷缩不已的时候,一则公告尤其引人注目一个叫云风公司的接手随氏集团在笔架岛所有资产,并公告由于当时地质钻探不够充分,造成一些质量上的缺陷,对于近来业主一直申诉退购问题,请业主在公告之日起前来协商解决同时,海洋生物研究中心因不符合环境保护,择日将给予拆除

鱼人部落了这则公告

这则公告掀起轩然大*,直接导致了随氏在美国纳市股票上涨2.3,地产界有人指责、有人欢迎,社会上开始讨论房产商建筑质量的问题

某人却在母亲的苦口婆心劝说下,前往笔架岛的妈祖庙

第二一三章 相行偶遇

第二一三章相行偶遇

对于这位大海女神,桑家坞人总怀着虔诚的敬意

这回重踏上岛,丁文却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倘若与冰棍女谈得成,笔架岛将如青木戒一样失而复得

村建设再好,总觉得不及岛上逍遥,而且孵化基地搬迁至岛合适不过

顶礼膜拜妈祖圣像之后,忽问嘟嘟和小狼去了哪里?

母亲细思后说:奇怪,嘟嘟不见了好多天,小狼倒天天在别墅里

小家伙四处撒野惯了,经常不见影踪,这回不会让人拐走了?

回到了别墅,小狼呜咽地叫个不停,咬住了丁文k管直扯

咦?

在小狼带领下,又返回妈祖庙内,小狼直冲向“一勺泉”,然后转头吠了几声

“一勺泉”

一勺泉的石糟附近找到嘟嘟脱落的长摸,丁文伸头观看那么狭窄而深邃的岩缝,心下疑问:嘟嘟不会钻进岩缝里?

现在的状况让丁文很尴尬,空间内冻得如南北极一样,暂时一刻都不得呆,连他这个主人都不例外嘟嘟机灵,而且来去如风,即使钻进一勺泉的岩缝也应该没事,因此安抚了小狼,叫唤回家

细石铺就小径,平坦而闲适,路旁栽着小松树小狼见到咱这位主人而变得欢快,不时窜进路旁的草丛里,去追扑粉蝶,或惊走了几只海鸟,它显得顽劣

一个古稀老者,身材修长、一身唐衫,其面容清瞿,花白头发长而稀疏,与丁文相向而来

“小伙子,你是从村那边过来的?”

这老者挺面生的,居然主动给自己打招呼?丁文让嚎了几声的小狼稍安勿躁,点点头

老者在丁文身前站定,隔海指着对岸的村说,到这儿买别墅的人准是瞎了眼,瞧瞧对岸的别墅才多少钱,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价格;而且那边的小区环境也不错,居住的气氛好、人气高

说的也是,居住不仅是房屋本身,还有环境和气氛在岛上居住的人多是邻里相见不相识,见了面也从不打招呼,象老者这样的主动搭讪人倒少见

“老人家,您在岛上买了别墅?”

老者淡淡一笑,却说再住不了多久喽,这里80的房主要求退房和索赔,这好端端的海岛别墅全部闲置,看着让人心疼,真不知当时是怎么规划的,估计是开发商定位出了大问题,观念没转变过来

对于房地产开发,丁文不懂,觉得这里别墅规划挺好的

老者看出丁文的不解,又接着说:首先,既然是海岛别墅,自然要突出其尊贵的品位,而开发商为了最大限度利用容积率,却忽略了其他的配备设施,比如网球场、游泳池、健身室等,而现在沦为与其他别墅区一样,没有自己的特s,相比而言对岸的村动能相对齐全;其二,开发不足,海洋、沙滩、后面的崖壁没有充分开发利用,岛的北端没好好利用,光顾着眼前的利益;其三,出入岛的交通亟待解决,不管涨与落,总得出入方便嘛;其四,海洋生物研究中心是个败笔,既然专于一行、就要精于一行,不能因为这地方监管不到,而失去本来的规划;其五,物业管理相对滞后

听老者列出一二三四,条条入理,显得是位行家,丁文只能说太有道理

“小伙子,假设按你设想,这岛将怎么开发呢?”

“我么,想法很简单当时乡亲们没搬走的时候,让家家户户搭起四合院,剩余的田地通通整起来,种大棚蔬菜;岛的北端山地引水种果树,岛的南端除了加固养殖场外,大片的沙滩搁着挺lng费,可以稍微围起来,养殖花螺之类的您老看看这芦苇dng,其它地方再补上红树林就不错我们乡里人注重生产,没有您老想得周到现在说这些时过境迁了,有说等于没说”

“你说的这些,村民们都会赞成?”

“赞不赞成无所谓,关键做出的事让大伙儿信服,现在这时代,致富人人都想,乡亲们主要在于引导当然桑家坞也许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原来穷怕了,心思相对单纯一些,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说完后,丁文都哑然失笑,怎么会对素不相识的老者说这些呢

“小伙子,听你这么说,很让人意动如果我卖去岛上的别墅,转到村那边能不能买到别墅?你如果有,我愿意多出一些价钱,主要听说入住那边后才有资格参股养殖场,真有这么回事吗?养殖场真的没有风险吗?我还想多赚些棺材本”

“老人家,这样可不行的大伙儿都有言在先,这需要大伙儿多数通过的,我就算有这,说了也不算养殖场当然有风险,台风决堤不就是风险?我看您有能力在岛上买别墅,估计家底肯定丰厚,也不差这一点点钱,您老还是好好享受生活,钱多了麻烦”

老者莞尔一笑,见丁文呼了小狼离去,沉yn起来

李老太是初次登上笔架岛,由母亲搀着四处游览,听母亲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二人倒象一对母女岁月摧人老,故人已作古,昔日的小女孩如今也老去,二人都发出感慨

丁文远远听到,心想持有青木戒的以前主人估计也逃脱不了凋亡命运?既然如此,现在已失去最重要的人,那么还有什么可顾忌?原先以为动了青木戒什么而引发灾难,他现在想开了,不须患得患失,一些思考的角度自然有所改变

“妈、奶奶,现在就回去吗?”

丁母反问病好了么?丁文耸了耸肩,没什么大碍,自己可抽个时间去省城检查,不过现在忙不开身

对于“冰棍女”,母亲难有好印象,没少劝李若琳不要与这种人来往但世事就是这样,不是冤家不聚首,诚如李若琳所说,桑家坞村好比一位如花似y的姑娘,与其白白地便宜了哪个王八蛋,倒不如趁现在找个好婆家,可以谈谈合作条件,当时说着没好气地瞪泡泡一眼

汗,泡泡是那个占便宜的王八蛋吗?因此嘛,找对象还是双方条件相差不离的好,你看看泡泡这样就是压力

对小琳的比喻只能闷在肚里,好笑

由水关系,出入都受制看来那位老者说的没错,母亲和李老太本想好好逛一逛,却又不想在岛上过夜,只好赶着上船

回到村这边,海水开始退,海鸟们正是大朵快颐时候,在红树林栽植范围的海面,群鸟随波漂浮,或拍翅啾鸣,好不热闹

鱼儿总会赶着头来、顺尾去,红树林由于长流着“洪荒石”泡过的水,自然特别集中这方位

快艇驶来的时候,海鸟们纷飞避让,快艇过后又落回海面,神态安然猎食它们的鱼

其实这么多海鸟,从中去发现什么珍稀鸟类,那可需要时间,也许只有爱好者才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鱼庄里就住着十几位这样的人,有的蹲点山坳子水库,有的蹲点这海边,有的还在养殖场那儿

诺,桥上不正有三位,他们架起长筒望远镜似的照相机,却镜头转向快艇,居然歇斯底里地大笑

有什么好笑,没见过三伏天穿棉袄的吗?

这三个家伙大笑未毕,其中一人喊鱼儿上钩了,便手忙脚持起钓竿,可惜是水平业余低品级的,鱼儿被拉到半空中时竟蹦达脱钩了,重又落回水里

小样,就这种水平还想海钓?听着三人懊恼地鬼哭狼嚎,只能给予鄙视

这附近海域禁渔了,桑家坞又兴“摸海”,据说桑良的老婆她们一天可以摸到许多鱼虾蟳和章鱼之类,每回所得有个三四百元哩,这可喜坏一班家庭主f们,si房钱终于有来路了

但丁文通过村委告诫她们,一不准许在红树林的滩涂刨挖,二要注意安全,追时不要去狮子岩那边,因为那边有条急海流

这下,刚到了村口,成群结队的主f们已经在邀伴喊开,“准备下海去了”

个个开始换了一身行装,戴上竹斗笠,用摸巾掩去脸颊,装束有点像能干的惠安女

见丁文这身穿着,她们或纳闷询问、或暗地好笑,均感到奇怪母亲不厌其烦地解释,这孩子总不人省心,不知在哪儿撞到脏东西,刚刚去妈祖庙祈求镇邪

丁文向母亲和李老太告了声,前往鱼庄,路上打了电话给叶振捷,问起湟鱼的事

叶老说起有次三江源之行,确实难忘怀高山湖泊里的湟鱼滋味,不过想人工养殖的话,以桑家坞的条件恐怕不可能其实问湟鱼是假,讨要科考队南极防寒服是真,叶老虽诧异却爽快答应

至于科考的结果,丁文只字未提,心想冰棍女这回怎么谈,说不定真的把笔架岛置换过来

低头琢磨着,刚踏进鱼庄大mn时,有人在喊唤

“亲爱的丁,你终于出现”丁文抬头一看,这不是安德森博士么?身旁还有一对黄发碧眼的母女,想必就是他的老婆和女儿经介绍,他的老婆叫琼斯、女儿叫凯林

“呃,博士你们这去干嘛呢?”

“我先带她们去看海鸟,回来再找你好好谈一谈”

安德森博士一家三口出了鱼庄大mn

丁文挠了挠头,不是说安德森博士被调回瑞典了?怎么又来桑家坞?

第二一四章 事实震服

第二一四章事实震服

第二一四章事实震服

“老板你是南极刚回来?”

“老板,这回是不是去登珠峰?”

进入鱼庄大厅,这班没大没小的“丫头们”尽在取笑

“还不去做事?老板一旦生气他会扣工资的”从京城考察归来的谭虹声音一出,员工们嬉皮笑脸着各归岗位

说来还是自己不够严肃,一开始就没打算管鱼庄的事,小欲突然离职,现在算赶鸭子上架,也打算什么杀ji骇猴之类的

谭虹这次去了京城、**等大都市考察,得出的结果与预期相差甚远,也许由于饮食的习惯不同,泄气地说还不如在省城开个分店

其实“冰棍女”在那份资料有所提及,提议不如把桑家鱼庄开到香港去?回头想想香港的房租高得令人咂舌,于是乎安慰了谭虹,兴许哪一天桑家鱼庄能走出国门、面向世界哩

玩笑开大了,谭虹压根不信

这时李若琳兴冲冲来到办公室,开口就说桑家坞小学、幼儿园都批准了

呃,这么快

还是小琳子说得好,这班官老爷如果真想办起事来,效率其实也是蛮高的,但他们的效率应该是因人而别的不过咱还得劝说一下,小琳啊,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走路能不能慢点、稳些呀,别出什么状况才好,否则泡泡非找咱拼命不可

小琳不管咱的苦口婆心,直白说小云已经在表示诚意,草签个意向协议可以安人家的心嘛,具体什么的还可以再谈谈她同时把报纸往桌面一搁,指着说你看看

报纸上有一则公告,风云投资公司“冰棍女”这回算动真格,回购笔架岛别墅,手笔不

小琳一心要促成合作,并非出自si心,而是看到桑家坞潜在的风险,也希望桑家坞能够在安定、稳定的局面下顺利地发展其实村委的姚官和大舅压力很大,他们说最近经常有人从上面打招呼下来,他们只好都推脱到村民们身上去,而且』渔澳镇即将变革

丁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树大招风

以前么,桑家坞穷,根本没人瞅上一眼;现在桑家坞建设得好,眼红的大有人在对付那些使绊子的人,总不能每回都叫叶老出面,而且青木戒不宜暴露,就让随氏去顶风头

当把谭虹支开后,李若琳已会意,兴奋地叫道:“哥你终于同意合作啦那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小云”

“别忙,我给你交个底”

桑家鱼庄的二楼小会议室里

代表风云投资公司面谈的有三人,其中一个是安德森博士、另一个叫童婉慧的中年fù女“冰棍女”介绍说安德森博士已受邀参加她的团队,李响是她委托的全权代表咱这边自然先由李若琳冲锋陷阵,与对方的童女士ji烈交涉,双方在言词上火药味十足,都寸步不让

争锋的焦点在于股份多寡,以及笔架岛全盘还是部分,但这也是商业谈判中常见的丁文已缩在座椅中闭起眼,似乎jing神不济,还不时打起哆嗦

这不是在装腔作势,事实无奈啊,浑身冷嗖嗖的

此时双方陷入僵持,争辩戛然而止,丁文才睁开眼茫然四顾,见李若琳和童女士已争得面红耳赤,而随飘云的神sè也bo澜不惊

“博士,鳕鱼苗好弄么?最好是种鱼”

“丁,这好办你有兴趣?”

“煎鳕鱼饼,听说味道不错呃,现在双方争论不下,我提议休会,放松一下嘛,恪于规定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位去孵化基地参观”

本来李若琳还在暗恼,这家伙也不出声帮忙,此刻有这样提议,她不由地双眼一亮

“丁,这个规定很奇怪”

在桑家坞,最神秘的地方莫过于孵化基地,这也是随飘云他们一直想探根知底的,因此他们三人si议了下,随飘云接受邀请不过,在进入孵化基地前,某人还煞有其事地重申纪律

孵化基地确实守卫森严,站岗的武警很有礼貌地将随飘云的手机、背包等代管,才予以放行李若琳为好奇,悄悄与随飘云说,里面全是好东西

十二个温棚的薄膜都已揭开,但外面所挂的牌子都写明,池里养殖的品种、数量、个体大小以及水温等等

第一个池子的牌子写着:中华鲟子一代鱼苗,数量130万尾丁文介绍说,一二池都是,其中放养到长江和科研去了一大半数量,可惜子一代不能上市兜售

一条条骨感十足的鲟鱼,有近尺长,在阳光照射下都很直观,它们如一把把银梭,悠闲地接受着随飘云和李若琳的注目礼

第三、第四池是胭脂鱼,这种体型奇特、sè彩鲜明,此时的幼鱼体形别致,sè彩绚丽,游动文静,一群聚在池里形成一片嫣红李若琳乍呼同时请求丁文捞几条送给鱼坊,随飘云对其十分喜爱,二人便池边多逗留了一会儿

第五、第六池是长江刀鱼,素有长江三鲜之首的江刀,由于过度捕捞,听说市场行情日涨其看相自然不如胭脂鱼,背青而腹银白,形如尖刀』在凯景大酒店点过这盘菜,三条鱼促成盘,一盘为2000元

“清明前鱼骨软如绵,清明后鱼骨硬如铁”

清明节前的江刀,肉质细嫩爽滑,鲜美不可方物,鱼刺入口即化那感觉让人只想闭目细品,如痴如醉

第七、八、九、十池是鳇鱼幼苗时与鱼类一般无异,但这小东西在幼时便喜爱单独行动,偶尔有十余条聚成一块,故占有池颇多

第十一、十二池是达氏鲟

“鲟鱼胭脂刀鱼”随飘云参观一圈,终于被震撼了

一个如此简陋的地方竟有如此巨大的产出?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疑似一场梦

“可惜最后的两池本是花鳗苗,在那场台风中一夜间全飞跑了随小姐,如果池里东西都允许发售的话,而且我们已经利用卖花鳗苗的钱添置4亿多科研设备,单这基地的总价值应该不低于笔架岛其实想谈这次合作,原因很多,最主要是你们这回本着合作态度,而不是象上回那样**、盛气凌人”

“丁先生快人快语,你为什么会用聚宝盆置换烂东西?”

“如果合作得成,我想把孵化基地迁到笔架岛去,正因为是聚宝盆要捂得紧,所以笔架岛上不允许再有闲人,而且安德森博士以后不被允许进入孵化基地,这方面叶老他们从京城归来后会与你详细解释,孵化基地正承接一项很前沿的生物领域研究”

事实胜于雄辩,亲眼目睹孵化基地的成果,终于明白叶振捷为何屡请不至,随飘云震撼的神情渐渐冷静下来

“那么丁先生,咱们回鱼庄再磋商一下,争取今日签订协约”

经过参观后,双方商谈很顺利,合约内容逐条阅读注释后,便当场签定下来只有笔架岛转交之际,这个合约才会生效,因此随飘云带童女士这位得力干将立刻赶回省城,安德森博士把他的不满挂在口头上

“丁,我对你们的孵化基地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为这么奇怪的规定呢?”

“博士,孵化基地以后会择机邀你参观的,我们现在来谈谈鳕鱼”

安德森博士说,在瑞典东海和西海,通过拖网捕鱼和刺网捕鱼方式捕捞的鳕鱼数量都达到吨,如果此次鳕鱼接受海洋管理委员会水产品资格认证,将为今后瑞典水产业的快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听来似乎不是个问题,但安德森博士关心的是鳕鱼生长的环境,因为桑家坞水温极差在2025c,最高达30.5c,低时在3c左右,极少低于0c以下,其中适合鳕鱼生长的5c以下,只有一个多月,那怎么养殖鳕鱼呢?何况绿sè组织对鳕鱼养殖膨胀可能导致养殖鳕鱼基因逃脱,担忧污染野生种群

“试试总可以,纯属个人爱好”丁文想了想,订下10万尾鳕鱼苗

安德森博士问起鱼人部落网站,建议这个网站加个英文版,谈起几个月前的海豚之事,不由地懊悔原来他向随氏公司多次提出批评的缘故,受挤兑后被调回罗素公司的总部,索xìng休长假,谁知“冰棍女”居然能说动他前来

“博士,你的建议很好”丁文邀请安德森一家人共进午餐,自然也叫来泡泡相陪

凯琳也会说汉语,而且比她的父亲流利她说为这次中国之行,特地去孔子学院学习汉语,发觉方块字很有意思、太复杂了,还学唱几首歌《我爱你,中国》、《北京欢迎您》,』京剧太难唱了泡泡居然当起临时指导老师,有时需要英语对汉字解释,支吾半天急出一头汗,若非李若琳相帮,这家伙绝对露馅

不过琼斯只能通过她的丈夫和李若琳用英语交谈,相谈甚欢

某人暗愧,自己的口语由于多年不用,全扔还导师了,听他们三人叽咕,虽耳朵拉得长,恁是无法听明白

第二一五章 家的门户

第二一五章

家的门户

引进随飘云这事,是件大事(免费小说请牢记

特地召来老章头、九叔公、大舅、小琳和父母亲六人当初次提出时,除小琳外,其他人都愕和不解丁文他们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双手朝在场几人压了压,示意李若琳宣读和解释那份调查报告

“大头,这事就不商量一下,那个准是祸水”九叔公可不管那份报告里的危机感,好人坏人纯凭直觉论断,有话藏不住

在绝大多数乡亲们的头脑里,随飘云是个万恶的人,许多乡亲被『逼』离笔架岛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会与她合作呢?九叔公无法理解

老章头神『色』复杂,未吭一声

“九叔,你老人家把话听清楚了,用的股份换回笔架岛,又不是变现”大舅递烟给了九叔公、老章头,点起烟后深深吸一口,又说笔架岛毕竟是桑家坞祖辈一处发祥地,现在还算村的一扇门户,把自家大门交给别人?

九叔公仔细琢磨片刻,纳闷的情绪已不如起初那么强烈

“老章,你不?”

“老弟最近总甩膀子单干,想必不再信任我这老头了?既然说过与老弟共进退,这事也算我一份”

老章头仍旧无条件地支持,让九叔公颇为动容

其实丁父、丁母想法另有不同,明眼上看,他们的可谓占尽便宜,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想着这事早些说出来,近来倒瞎忙着那边别墅装修

“大舅,除了报告指出的那些确实存在隐忧外,其实有时我也在想,村毕竟不是脱离整个社会,先期之所以做出限制是因为我们正在建设家园,根本没去考虑长远发展的问题我现在给你们透个底,除了山坳子水库和净化厂关系到咱们生存以外,其他的都可以有序对外放开,请村委这边做好计划”

丁母问,养殖场的股份要溢价多少老章头代为解答,至少十倍,因为随氏也曾找过他,而老章头拒绝大舅、九叔公和爸妈听之大为动容,老章头娓娓解释

300亩的旧场,仅一季大黄鱼销售额达1.5亿,而场是800多亩,总投资1个亿,自主经营年限是60年,说白了在丁老弟手里就是一个大聚宝盆,能产生多少财富还不可估量孵化基地不用说,比起养殖场吸引人,拥有人工孵化鳗苗的技术,花鳗苗的销售额过5个亿,说白了是钱的孵化器

“丁老弟,你应该在打算把孵化基地迁至笔架岛,原来的孵化基地场址变成品种的试验场地,是否在考虑刀鱼、鲟鱼等子二代的养殖呢?”

丁文指了指章守志,无奈地笑,说老章头真是他肚里的蛔虫,的确是这样打算得到确信的消息,老章头意犹未绝,今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很明显地,桑家鱼庄有了随氏的介入,肯定进入高发展期;老桑的鱼料加工厂估计也在随氏的视线范围内,正如兰琳鱼坊一样,还未开业已经大幅升值,因为鱼料加工厂是养殖场和孵化基地的指定厂商,依托着孵化基地和养殖场的也会迅猛发展丁老弟,你在着眼于桑家坞的未来布局,因此笔架岛势在必得”

这事儿听起来很是虚无缥缈,经老章头一一挑明,连九叔公都听得明明白白,吃惊的神情溢现

丁文紧了紧衣领,说道你这个老章头其实我只是在想,笔架岛是咱们桑家坞的大门,总不能把自家大门拆卖给别人唔,国内许多地方兴起特『色』旅游嘛,咱们桑家坞的『摸』海不是很有特『色』吗,有海有岛、有海鸟有鱼群、红树林和芦苇『荡』等等,桑家坞有够多吸引人的地方,咱们都要好好地利用起来,一则化为财富,二则分散风险,也许共同富裕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是啊,几代人都是贫苦,如今许多机会摆在大伙儿面前,大伙儿还是茫然不觉一人智短、三人计高,老章你平常要多向大伙儿叨唠,潜移默化嘛总之,小文都没亏待你们这些有功之臣,估计笔架岛也有你的份”桑春不无打趣地说,总算明白章守志犯大后仍旧得到重用之理

章守志默默地点头,既然丁文有了这个提法,需要争取多乡亲的支持和理解,这个解释工作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

相比在场几人,李若琳象置身事外的人,看法透彻些

她见众人都停了话语,说这事目前还不宜公开谈论,为了配合风云公司顺利地接掌整个笔架岛,还需要老章头适时跳出来辟谣最后通报桑家坞小学的事,这个喜讯让众人振奋不已

其实,在桑木兰出事后,丁文许多想法都有所改变,而且自青木戒失而复得后有个直觉,那就是在不久将来要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直觉很玄奇,也让他感到困扰,真要放下这世间的人和事,自然万分舍不得

与随飘云的合作估计也有这些成份掺杂在里头

这时一阵响起,是叶老和程烁金归返桑家坞,正在孵化基地等着呢,于是急匆匆前往二人一听说合作的事,均尤其赞同,有促成之意

此次科考的结果从二人满面喜悦中可窥一二,不过这等大事,三人心知肚明

假如笔架岛掌在丁,那么探索岛下的孔洞将加便利,利于做好保密工作

“小文,老程这次主动请缨来分学院当名誉院长,你的别墅准备好了么?”

“笔架岛上的别墅样?叶老你们都要搬,别墅都替你们留着”

“好让随氏别拆了那个研究中心,咱们申请专项资金进行改造,总不能让小丁破费嘛,人家赚来的钱也不容易”

“仍由他出资好了,这样产权好明晰咱们不妨改变个方式,孵化基地里的鱼苗划一半奖励给他不就可以说来这个孵化基地当真是意外之喜,今后还可以试着培育其他一些稀缺品种”

孵化基地第一期培育鱼苗的成绩斐然,让一向严谨的叶老和程烁金很乐观除了花鳗苗之外,其他苗种也培育成功,且效果大大出他们的预料,因此叶老信心十足

顺着叶振捷这话,丁文提出试养青海湖湟鱼的想法

叶老和程烁金当场取笑,那敢情好,不会想吃鱼便琢磨着养殖,那他们倒愿意将所有濒临灭绝的水生动物都拿来

“等孵化基地迁到笔架岛后,这个地方就由我做主,做个试验场挺不,无关经济效益,纯属个人喜好”

闹了半天,原来在变相撵人,叶、程二人为此哭笑不得,却非常支持这个举动

叶老说,青海湖的湟鱼他去联系,估计问题不大,至于从青海空运能成活多少,这很难把握

管它呢,等明年清明前有江刀打牙祭了,上回学人家吃花鳗苗,结果让泡泡几人闹了肚子

嗯还是桑家坞老渔农说得好,吃鱼不要吃幼苗

有时与国家科研机构划清界限是件好事,毕竟科研经费是个无底洞,而且许多项目不能马上见效,若是正常的养殖户等到鲟鱼的子二代养成上市,估计要十年八年后才会产生巨大效益,可谁能撑得住?

把孵化基地搬至笔架岛,口头易,真要达到这边的效果,必然需要许多筹备工作,尤其是水源问题,好在随氏当时采纳了意见,将池塘里的水引至山梁子那边,这事儿变得简单

丁文仍绝口不提笔架岛科考之事,反正结果终会,一个人若有太多秘密,也憋得辛苦,还是不问为好

谈完公事,叶振捷叫丁文去他的研究室

叶老这次带回一套南极科考队的御寒服,有有羽绒服、羽绒背心、夏用考察服、工作服、风衣、保暖内衣、工作皮鞋、雪地鞋、水靴、线袜、袜套、鞋垫、『毛』绒帽、皮帽、皮手套、『毛』线手套、墨镜、风镜等等,一应俱全

据说这服装的面料、里料和设计,使得服装无论在透气、抗风、保暖、透湿『性』能上都能适用于南极考察,是由军工厂定做的,无疑是正品

大包小包塞到车内,然后转存进青木戒,那个兴奋劲比当初花鳗苗孵化成功时有得一拼,终于可以呆在空间里

空间究竟发生了变化?

心想回到家里美美泡个热水澡,然后准备另类的“探索之旅”,回到家中时,却几个人仍在,尤其小琳的话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呃琳在大谈特『色』旅游的构想,不得不说太有才了,她应该在“窃取”冰棍女她们的设想,今日全用在咱的父母、大舅、九叔公和老章头身上,让几人赞叹其为天人

泡泡不知何时也掺进来了,他那看着小琳的愣愣眼神,仿佛要眨出两朵花儿来

“你们继续,我去泡个热水澡,总觉冷飕飕的”

“丁老弟,你不说我倒忘了听说你这几日老怕冷,我特地喊人买来金门高粱,马上喊翠花送”

“金门高粱好啊,听说伏特加也不”丁文随口应着,人已奔上二楼

第二一五章

家的门户

第二一五章

家的门户

第二一六章新奇

第二一六章奇

空间里冷雾弥漫IAZAILOU

这景象好比大雪纷飞的日子,惟余茫茫

气温很低,穿上科考服,仍有驱不尽的冷意

呷口高度酒,一股暖意很快散透全身

“原来在空间里如万物在握,可今日不同,这些冷雾让我力不从心”

脚踩着被冻得坚硬的湖畔石,丁文有感而发

偌大的湖面冰结成幽蓝『色』的镜面一样平整,曾经的荷花巨株此时成了一株株冰雕,虽依旧保持着原来形状,但生机与否存在还不得而知冰的厚度过丁文的想象,仿佛从湖面到湖底的水都被冻结住,透过冰层还可以看到的一条条鱼,仍栩栩如生,鱼目、鱼鳍都完好无损

丁文试了一阵子破冰,冰层又硬又滑,冰结的度比开挖的要快得多,许久后徒做无用功

唉,南极的气温也不过如此

于是放弃了破冰之兴趣,循湖畔四周游走

原本浓雾笼罩的范围扩展许多,湖畔的地面依旧满眼青石,仔细甑别了一下,可看出远近的石『色』深浅略有差别,在不同石『色』之间都一条明显的皱褶,仿佛岁月在老人脸庞留下的痕迹

丁文倒有心,起先还兴趣十足数起地表皱褶,当数到12000多道已索然无味,顺手做了个记号后

离开洪荒湖越远,发觉的控制能力越弱,在第12360道时,以步伐粗略计算的话,与洪荒湖的距离不下50公里

“继续前行么?”

丁文有点踌躇,可看看这套科考服还有防卫道具,壮起胆继续前进

迈过了多少地表皱褶,已经记不清,沿途能随处见到奇形怪状的青石兀立,或孤石成峰独立,或成群大规模排列,有的青石群布列规模比云省的石林还要壮观此景若让田晓石见之,他想必会留连忘返

洪荒空间内无所谓白天黑夜,但腕表的时针已转过一圈,提示着走过了十二个小时

冷雾依旧那么浓重,仍看不清前方的情形,而地表的皱褶越来越宽,有的已凹成一道壕沟或凸起一堵石墩墙,给行进多了障碍

终于在时针再转两圈时,眼前的冷雾翻卷得厉害,呼啸的风声远远可听闻,如怨如泣地凄厉着丁文伏在一道地表皱褶边上,心内惴惴地辩听,这风声如此熟悉,依稀就是那场台风劲刮的模样

“洪荒空间内的风这么大?”

风声再大,却扰不动这道地表褶皱上方的冷雾,吹不,仿佛这道数丈宽的“壕沟”是不可逾越地带

走到这一步,没有放弃的理由

从“壕沟”边沿撑起身继续探进,刚迈进一步时,怪风劲吹,将身子吹得摇摇晃晃,差些重摔回“壕沟”里,丁文连忙贴地伏下

翻腾的冷雾里夹杂一股浓烈的气息,这股气息充满硫磺味,与洪荒湖的清气味截然不同,十分地呛鼻,让人不可久留

看来探索洪荒空间暂时不合适,除非带上防毒面罩和备足氧气,当丁文无功而返时,几只动物的残骸和几根断枝残叶出面附近,连忙爬捡起,然后一一捎进“壕沟”内

“有其他的动植物?”

五六块动物的残骸,似乎刚死不久,虽不属于同一个体,依旧能拼凑出动物有形状

火红『色』的身躯,『毛』刺的足,颇类似蚂蚁的动物,不过这只若是蚂蚁,肯定比兔子还要大

与原先预想的一样,洪荒空间内的个体应该很大,对丁文而言重要的意义在于洪荒空间还生存着其他动植物,那绝对是目前的地球上不可寻见的物种

于是丁文不辞辛苦地仔细搜寻,虽不敢太深入,但收获甚丰

庞大的髓骨如小山,显然是古脊椎动物,骸骨下压着一支“芭蕉叶”似的漂亮翎羽;这具骸骨附近散落着不少鳞片,每个鳞片呈椭圆状,大如箩,暗青『色』

“还有一支断趾”

单趾很大,可比挖掘机的挖斗,趾的表面布满暗青细鳞,趾尖锋利无比

可以想象,洪荒空间的动植物种类不少,但个体无一例外地用一个字来形容,大

象这具小山似的骸骨,也许在恐龙时代,也许早

再看看那些植物的残枝残丁文被震撼了,无以复加

“洪荒大陆破碎,偶得一隅,藏之于戒”

按照现有的天体理论,太阳系诞生于50亿年前,地球的年龄约为49亿年,而这个洪荒大陆是在宇宙深处吗?想起来真的太神话,竟把大陆一隅藏于芥子空间内,若论科技之发达是现在所不可比拟,若论神话却觉有点牵强附会,毕竟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已不可稽考

不过今日收获过巨,可捎带出去却是一件难事,这地方离洪荒湖如此远,丁文无法发挥出青木戒的许多神奇能力,所幸这地方只他一人,不怕丢失,也不怕被人偷走

带着那根翎羽以及一些植物标本返回洪荒湖畔,丁文累极、饿极了

这样疯狂地不眠不休三四十个小时,也许只有大学时沉『迷』于一款网游才会如此,虽然这种做法不值提倡,但丁文找到久违感觉

激情热血澎湃

一个未知的神奇大陆就带在身旁,等待前去探索,这何等的吸引力

正要从空间出去的时候,丁文陡然怔住

洪荒空间与现实世界仅一线之差,仿佛中间隔着一面透光的玻璃,无声的画面是那么清晰、那么生动

外面正是清晨时分,朝阳的光芒万丈,让笔架岛的一切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山岗、林木、池塘、别墅、道还有觅食归来的海鸟们

“是‘一撮白’它们”

池塘边一群海鸭子引起丁文注意,虽听不到它们熟悉的叫声,但在荷花丛间悠闲的样子让丁文心口一热说来“一撮白”它们还是眷念旧地,当许多海鸟和候鸟们争相飞临山坳子水库,而它们仍跑来笔架岛的池塘

“一撮白”家族种群又见大了一些,当丁文出现在池塘,高声作势地叫唤几声

嘎嘎噶噶

海鸭子们从池塘里纷纷振翅扑打水面,上岸后围住丁文叫个不停,样子甚亲,好不欢闹

丁文见”一撮白“走起路不甚灵便,于是蹲下来看个究竟,只见鸭脚上有渔网的几丝网线,且网线深深地勒进皮肉,于是将它摁住,『摸』出随身包里一把小刀,细心挑开那些网线但”一撮白“不领情,拼命地挣扎着,还用扁扁的鸭嘴啄着丁文的手

显然,人类对于它们的伤害,让“一撮白”仍有余悸,当丁文挑去那些网线放开手后,它惊慌失措拍打着翅膀飞走,只留下一串沙哑的叫声

“可恶”

桑家坞的拉网渔场已经撤除,能让海鸭子受伤的只有那些鸟贩子和其他村庄的村民,可面对这些人,丁文也束手无策,毕竟波及面太广了

此次进入空间,虽然无法探个究竟,收获却不

消失一天多,找的人不少,这不留言的短信十几条,先给父母回了,然后兴冲冲地找叶振捷

孵化基地里

程烁金回京城了,叶老留在桑家坞,说是密切关注笔架岛的动向

当丁文把植物和一些生物的标本拿出来,叶振捷起初不太重视,以为这是工艺品

一只蚂蚁比兔子大,外壳如玉石坚硬,如被精雕细刻过的,栩栩如生

“小文,这个田晓石的技艺又进步不少”

“叶老,你能化验过这是哪个山的石头吗?”不跳字

叶振捷老花镜一摘,笑骂说术业有专通,石头的基本成份大同小异,管它寿山石、高山冻石、灯光冻石,其化学基本成份都不离硅酸盐化合物,难不成会变成有机化合物

“看来我要去找卢教授进行碳14的测定”

听其言,观其颇耐人寻味的神『色』,叶振捷勉为其难地进行成份检测

经过了一番检测,叶振捷几乎不的目光

“这是动物的标本”

“压根儿就是喽,不然哪个石雕家吃饱撑着,里表都精心雕刻我希望找来卢教授一起检测断代,这到底生存在年代?或者说有多少年轮?”

地球已有49亿年历史,从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等,皆由地质年代的全球地层年表记录,如同年、月、日一样,依次分为宙、代、系、统、阶5个不同层次例如:二叠—三叠系界线层型是古生界(代生界(代)界线,也是地球史上三个最重要的断代界线之一,记录了2.5亿年前一次地球生物大绝灭事件

人类对于物种起源探索的脚步从未停歇,目前引为地层年表是公认的手段

叶振捷捧着这只类似蚂蚁生物的标本,双手禁不住颤抖,他再次把目光转向植物的碎片

这些植物外表如翡翠一样的碧绿诱人,似乎带着玉的髓质,能散发出原始森林的气味,莽古荒远

“碳14的检测设备,咱们实验室就有,不必对外声张”

又经过碳14检测,叶振捷轻嘶了一声

按理,放『射』『性』碳测定年代法是最常用的考古方法,它所能断定的年份最久可达5万年,显然无法给这些动植物断代

“小文,这在哪儿?有没石头之类的?”

丁文双肩一耸,说这是从一贩淘来的,起先也以为是好工艺品,但越琢磨越蹊跷,于是花了些价钱收购

无法认定出处?这可能?叶振捷急得额头沁汗,先把这些标本暂时收存起来

“叶老,洪荒大陆是时候的大陆?”丁文这问题倒是问对象,不过叶振捷可查阅到许多资料,于是照本宣科地读出来

元古代,地质年代的第二个代,约开始于24亿年前,结束于5.7亿年前的“生命大爆发”在这一时期,现在的陆地在那时大部仍然被海洋所占据,地壳运动剧烈,到了晚期,北方劳亚古陆和南方冈瓦纳大陆的面积扩大了许多,出现了若干大片陆地在我国,许多地区已经『露』出海面而成为陆地,而西藏的大部分仍然被海水占据

生物方面,细菌和蓝藻开始繁盛,后来又出现了红藻、绿藻等真核藻类以及一些如海绵等低等无脊椎动物,故称那时为“原始时代”

若单从字面上理解,显然不能让人信服,丁文暗暗嘀咕,莫非洪荒湖畔的皱褶是地质的年轮?那么下回真得认真数一数

第二一六章奇发现

第二一六章奇发现

第二一七章不可或忘

第二一七章不可或忘

缤纷多彩的舞台,哪个少男少『女』们不心驰神往?

小『玉』今夜要初次登台亮相了,这在桑家坞不算小事

鱼庄的大堂里聚集许多人,其中多数是员工,还有是些住客

据说这是一个百姓的舞台,很受百姓们欢迎,而且这电视综艺频道在全国范围内影响力颇大,能站到这个舞台上也相当不容易

“小『玉』上台了”

“快看真有『女』歌星的气质”

一身山里妹子的装扮,带着少数民族的特异风情,让众人眼前一亮

一班“丫头们”本来叽叽喳喳象一群麻雀,此时都安静下来,眼睛紧盯着电视画面谭虹、林静等人特意扫来一瞥,皆意味深长地抿笑

丁文身旁坐着的丁母和李若琳,也在不时攀谈

当音乐旋律响起后,这只山里的“百灵鸟”开始展『『露』』其清丽而婉转歌喉

“『春』天的风吹绿山岗,你离乡的背影,我站在村口久久凝望,那时我好孤单,多想『『插』』上风的翅膀,陪你一起闯『『荡』』;阿郎,你何时能归返?请不要让我盼眼『欲』穿,我的心早被牵挂装满

冬天的雪白了山川,你熟悉的名字,我伫立窗前声声呼唤,这时我好盼望,多想捎去久违口信,让你早日回乡;阿郎,你何时能归返?请不要让我魂牵梦萦,我的梦已被思念填满归来,远方的阿郎”

小『玉』此曲唱毕,员工们立刻鼓掌喝采,尔后轰笑一堂

“小『玉』唱出心声,咱们老板应该闻歌知雅意”

“小『玉』,好深的情怀哦,柔情似水”

“老板,快组织亲友团去京城”

丁母侧头扫了儿子一眼,心想顺其自然

在数十双眼睛注视下,某人接了个起身,走出鱼庄大堂,身后还是一阵嬉笑

“阿哥,我真想回去”那头传来一阵啜泣声

“小『玉』,你一定要坚持住,这是你儿时的梦想,不要轻言放弃”

“那阿哥可得等我归来”

丁文不知该如何应答,在这头缄默了许久,直到里传出忙音

也许琼琼说得对,咱不是个果断的年轻人

在蓝子离开快百日里,时光宛如一百年那么漫长

即使如此,蓝子仍令人难以淡忘

仰望着满天星辰,心里弥漫起淡淡的哀愁

“后天就要进行桑家坞小学揭牌仪式了,这也许是蓝子最大的心愿”

虽然当时曾考虑过把小学提名为木兰小学,却又得一番麻烦的变手续,其实这是蓝子一片真心意,不为留虚名,最后只好作罢

路灯把村照得一片明亮,可村没有都市那样喧闹,偶尔有趁凉的家庭主『『妇』』们聊到兴处,广场那边传来几声惬意欢笑

小狼最近也移窝到鱼庄,一见咱出来便跟了上来,它许是感到孤单,时不时带着各家的土狗四处疯跑,不过晚上的时候总会回来,深夜见到陌生人还会吠叫几声

一路溜达到大桥上,不想桥上有人纳凉,可装束不对呀待看清楚这五六人,他们竟不是本村人,他们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

原来他们听说“『『摸』』海”甚有收入,便在桥上候着退『『潮』』

这些人都认识丁文,主动地打起招呼,对村的赞美溢满言词丁文问他们“一水头”可有多少收入?他们倒坦诚,若『『摸』』到红鲟、网到大鱼,一两千有可能,少的时候也有百来块,主要『『摸』』海要赶在前,跟在别人背后的收获就不好

丁文小时候常跟舅舅们到芦苇『『荡』』里“『『摸』』海”,有时晚上也跟去

红鲟有足迹,鱼儿困水潭,最喜欢的就是抓章鱼和虾菇,用脚丫在一个泥『洞』口使劲地踩,水和烂泥从另一个『洞』口涌出,它们也跟着顺溜出来

不过这些东西在那年代净不值钱,一斤虾菇只有几『『毛』』钱,舅舅他们连捡都不愿弯下腰去捡,因为有时拉网渔场收了几担,全倒进田里当『肥』料现在时代不同了,一斤虾菇在海边现卖价得2030元,即使当时没人瞧上一眼的跳跳鱼,现在也成一盘名贵的菜

“跟『『潮』』水”其实是件『挺』危险的事儿,尤其在夜晚有大雾笼罩时候,会『蒙』得不知方向但现在不同,村有路灯指引,而且有了手机联系,“跟『『潮』』水”自然有机会网得大鱼

一位板渡的村民们说起一桩奇事,前几天夜晚“跟『『潮』』水”,手电筒照看一条长鱼,估『『摸』』十几米长,原以为是条海带,但海带怎么会是银白『『色』』呢?这事说了同伴们都不信

“皇带鱼?”

一米多、两米长的带鱼很常见,但十几米就少见

皇带鱼被认为是最长的鱼类,据说有些标本长达17米这种鱼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20至200米深度之间,以鱼和无脊椎动物为食,有时也会搁浅在滩涂由于皇带鱼身体很长,而且在靠近水面时会摆动身体前进

附近有皇带鱼?这倒现,丁文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因为笔架岛下的孔『洞』岩室里见过许多鱼类,着实没见到皇带鱼

『『潮』』水正逐渐退去,又骑车来了七八个外村的,个个把摩托车停在小区外的路边,然后彼此呼喊着下海

丁文依旧站在桥上,有人说简单并快乐着,也许诚如斯理

八月十日上午十时,桑家坞小学的揭牌仪式开始,由于一切都安排妥当,过程热闹而紧凑,前来凑热闹的乡亲们不少

小学的设施齐全、先进,第一任校长姓傅,五十出头的人,是位特级老师,曾在省城师大附小当过三任校长,他多次来实地考察,对小学的硬件设施非常满意,听说他答应出任校长后四处招兵买马,很快搭起一个班子

一阵鞭炮声中,揭牌仪式就要开始

“且慢”桑三儿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大声直问丁文有什么资格代替桑木兰?

在众目睽睽之下,桑三儿骤起发难,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您既然想,那么您和傅校长一起去”丁文略微一愣,向傅校长介绍了桑三儿

桑三儿毫不推辞,与傅校长一起揭下了红布

从这天开始,桑家坞部移『交』到傅校长手里,凡桑家坞小学的学生一律免除所有费用,这是丁文唯一要求

傅校长在仪式上表态,桑家坞他所仅见一所大投,也是让他倍感压力一所小学,在任期内尽心竭力把这所小学办成一所好学校

学校的生源按照划区的原则,同时根据学生本人意愿,目前区域内六个年段总共有179名学生,跨区域申请转校的已有32名

揭牌仪式后,学校开放参观,今日后将实行封闭式管理好奇的乡亲们和外村村民们观看一遍后,个个都赞叹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好,有人说比自家的条件还好

说来『花』大资金建设小学和完善设施,多为完成桑木兰的愿望,如今伊人已逝,自己所做的不过如此

“这个桑三儿真不知进退,哥你不要心怀愧疚,木兰嫂子她不是你害的难道你以后事事迁就他?”李若琳琳气愤不过,简直气得语无伦次,但最后一句话问丁文无言以对

“小琳,有些事合法不合情理,他有怨恨也正常也许”

也许把老章头搞得呜呼哀哉,才算出了他们『胸』中一口恶气,但错尽在老章头一人身上么?也许错在冥冥之间的天意

蓝子多次梦兆,自己也有过直觉,依旧逃避不了天意的无形双手

小学的揭牌仪式后,一场欢庆宴会摆在桑家鱼庄需要他去主持,暂时撇去任何想法,今日只为实现桑木兰昔日的夙愿而欣慰

席后,被喝醉的莫有栋扯住不放

“老弟,这种滋味我也尝过,你瞧小芹都怨我二十三年零九十一天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需面对每天的日出日落,我想这他**的就是生活,晃眼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看开点”醉后的教授不时夹杂着粗话,流『『露』』出心中仍有不可忘却的过往

“爸,你一劲劝他干什么他呀,现在是名符其实的钻石王老五,安慰他的人正排起长队”林雪芹唤来林警官,一左一右扶着莫有栋回去

丁文回头一望,看到许多关切的眼神,当然全非林雪芹所指的意味

“泡泡,咱哥俩一起出去走走”

渔澳镇中学,教学楼和『『操』』场没有多大改变,二人翻着围墙进去,溜进一楼最左边的一间教室

“蚊子,你当时是坐在第四排靠墙,蓝子坐在我们前排晕,现在这两个座位只够我一人坐了为了考试作弊,我们故意把桌子挖了一个『洞』,把书凑到『洞』眼里,后来被蓝子告密,害得咱们俩被班主任罚站一个星期”

“蓝子只想让咱们多用心点读书,结果我一个星期不与她说话蓝子用了十元零『花』钱请咱们俩搓一顿,这事情才算揭过,这些零『花』钱是她准备积攒起来买自行车的,后来才知道她是准备买辆送给我,因为我很想拥有一部崭的自行车自行车没买成,在毕业时候大吃一顿却把钱『花』去一大半”

“你还说呢,听说你喜欢那个长头发的『女』同学,蓝子也把头发蓄起来,可你又说这样不象兄弟哥们,结果蓝子又把蓄起的长发剪去”

“当时哪有什么想法,整天净想着玩呀乐啊,谁会去细想她的心思,说来还是『女』孩子早熟点”

二人无拘无束侃了往事许久

罗元忽然嘣出一句话:“蚊子,你想独身到老?”然后瞪起泡泡大眼直望着丁文

“随缘‘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第二一八章滩涂救急

第二一八章滩涂救急

随着小学即将开学,村委的市场综合楼主体也建设完毕,据村委那边反馈来的信息,信用社、农行分理处和一家24小时的社区连锁市将入驻,村越来越趋于城镇化(赢Q币,):

傅校长是个活动力很强的人这不,今日一早晨练后,又逛来鱼庄的办公室

“小丁啦,是不是考虑建个游泳馆?”傅校长拿出一份清单摊到丁文面前

这份清单大大小小列有十多项,大到游泳馆、校车、食堂,小至教学使用工具丁文想了想,游泳馆估计要等包工从围垦『抽』身后,而其他这些直接拿钱打包给傅校长自己料理

“傅老师,需要村委协调的,您随时与姚记和桑主任联系听说您这次招来的教师大部分是大学刚毕业,我想这是个好事,等他们全到位后,在鱼庄设宴给你们办个接风洗尘,顺便增加彼此间的沟通与『交』流”

“你可别宠坏他们8月15日让他们全部来校报到,然后在校军训一周,为人师表嘛,总不能自己先拉沓”

本来这些要找学区解决,要么打报告给县教育主管部『门』,傅校长这下倒好,凡事直接找来鱼庄反映,不过这也难怪他,先别论那个手续繁琐,万事总是开头难

“傅老师,学生报到率高么?”

“这方面你真别担心,外头传言你们与分学院的关系十分良好,毕竟省城大学是国内一流大学,所以另外申请转到桑家坞小学的学生增加五小丁,凭着你们这些资源,有准备创办『私』立学校吗?”

“这怎么可能我可以绵尽微薄之力支持家乡的教育事业,却志不在于此”

在与傅校长茶磨叽的时候,大舅打来一通紧急电话,说小正娘的『腿』脚被卡在滩涂的泥巴里,情况很危急丁文二话不说冲出办公室,向桑『春』所说的地点奔去

相比其他地方,桑家坞的滩涂地势平缓,又带些泥沙『『性』』质,从未听闻过有人被身陷其间,这到底怎么回事?

半途碰上几个闻讯而动的乡亲,他们或扛锄头、或拿钉钯,不象丁文这样空着手去

出事的地点是在靠近笔架岛那边,当丁文几个赶到的时候,只见现场已有三十多人小正娘坐在滩涂上,软泥已漫过腰间,她双手紧紧抱住小正的大『腿』,脸『『色』』被吓得煞白,哭号已有气无力

大舅已在指挥乡亲们挖开四周的海泥,可挖至半米深,却碰到一片岩石,小正娘的右脚被卡进岩缝里(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婶婆,你试着转一下『腿』脚”

“我娘说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根本动不了外甥你主意多,你教教大伙儿”小正见海水涨『『潮』』,一时也『『乱』』的手脚

“婶婆、小正,你们别慌张,我打电话给叶老,让他先叫人送来潜水服”丁文安慰了母俩,当即打电话给了叶振捷岩缝的泥巴已被掏空,大舅叫人赶紧到附近装来海水,却见灌进去的水立马漏空

“是大章鱼,我**脚是被章鱼缠住”小正眼尖,大声惊喊

盛来的海水不断灌进岩缝里,把海泥冲得干净,现在可以很清楚地见到一根触脚

这下可惊愣了周围许多人,近海何曾见过大章鱼

大章鱼的这根触脚竟有胳膊这么粗,在小正娘的足胫上缠了两三圈,而且拉紧的趋势

乡亲们和工地的工人都在陆续赶来,把出事的地方围堵一圈不过人多也无济于事,因为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岩缝,让众人只得干瞪眼

凶物已展现眼前,需要一个妥善的办法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的说拿刀割触脚,有的说先撬开岩缝,有的说电虾把

老章头皱眉苦思,却不一言

丁文让人停了灌水,担心惊动这只深海的生物,那么小正娘的这只『腿』可能会废了事实也是如此,你越动得厉害,这货就会缠得赶紧,说不定另外几只脚也会用上

“头,你做个主,要涨『『潮』』了”小正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桑『春』和丁文

“这样,这里只要留下七八人,其余的回去抬‘浮枕’来,我去笔架岛拿些管小正,你一定要和婶婆『交』谈,这事儿有的是办法”

由于离笔架岛近,丁文为了不在众人面前暴『『露』』青木戒,匆匆赶向笔架岛当进入廖落的芦苇『『荡』』后,直接进入空间里,又转往出事地点

经过了石缝,下面竟有一个小岩『『穴』』,小岩『『穴』』里充满泥水

一只头大如箩的大章鱼紧紧地吸在岩『『穴』』顶部,其中一根触脚缠住小正娘的脚

前晚刚听说皇带鱼,今日又目睹大章鱼,这些平日深藏在大海深处的少见生物,为何频频光临桑家坞呢?丁文略微一想就知道其中奥妙所在,“洪荒石”浸的水注入大海,必会招引这些大洋深处的“来客”还好小正娘碰上的是大章鱼,如果是那只特大青鲟的话,估计这只脚已经没了,看来事后要提示一下乡亲们

“松手,没礼貌的东西”丁文把洪荒空间内的冰送出来

乍来寒冷,大章鱼感受危险,连忙『抽』回缠住小正娘的那根触脚,与其他另外几只触脚在岩『『穴』』内『『乱』』舞,卷得泥水一阵『『乱』』溅

“大章鱼松开脚了”

被小正这么一喊,七八人一起动手,帮小正娘拖出右『腿』,把她抬到一旁

“头,把这只大章鱼捉回去,一则出口恶气,二则卖个好价钱”当小正娘脱离危险后,桑良出了这个『『骚』』主意,却被桑『春』狠斥一顿

桑『春』让众人点离开事地,否则海『『潮』』一涨,恐怕又生危险,直到桑良几人离去好远,前往笔架岛方向

对这些,丁文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掐准桑『春』到笔架岛还有些功夫,于是又进入小岩『『穴』』里

小岩『『穴』』内已空空如也

章鱼本是耐冷的海洋动物,可这回是乍冷,估计一下没法适应,大章鱼离开冻库一样的小岩『『穴』』

原来在小岩『『穴』』底部是有些淤积的松软海泥,大章鱼以其触脚捣出一个大『洞』『『穴』』,柔软的身躯却能通行无阻,直至离泥面50公分的距离窝着不动

哼哼,小样,这次该活捉了回去

青木戒的空间虽然神奇,丁文却没能力让青木戒破开一个『洞』,哪怕薄薄的泥层都不行,从原路返回,出现在芦苇『『荡』』里

“大舅”

“小文,现在不要去了,十二婶已经脱离危险你拿着渔网、鱼箱、竹竿做甚?”

“婶婆脱离危险了?那太好我正想着以渔网套住婶婆的足,然后集众人之力拉出来,就不信一只大章鱼能比得过这么多人的力量走,咱们再过去瞧瞧”

桑『春』一瞧自己这个外甥胆大包天,做出的事每回都令人心惊『肉』跳,拦都拦不住,这明显是捉大章鱼的工具,他只好接过鱼箱

回到事地时,海『『潮』』正哗啦啦地上涨

丁文让桑『春』把网撒平在指定的泥面,然后自己拿着那杆竹杆捅进海泥

突然,泥面一阵剧烈松动,大章鱼的三根触脚尾端率先伸出泥面,然后带起一片湿泥,动作异常迅

“大舅收网,拉”

桑『春』看得目瞪口呆,待丁文一呼,他猛然醒神,把网头拧成一股扛在肩上,猛地拉网往前冲

渔网片刻间收紧,网里兜出一大团

咱也闲不着,抄起鱼箱,若一见情形不对,便以鱼箱盖去

大章鱼起初挣扎得很厉害,触脚伸出网孔,把渔网揪得一团糟,不过渔网的坚韧乎想象

“大舅,鱼箱在前面等着”

当把大章鱼盛进鱼箱里,封上了盖,吃喘吁吁的大舅揩了把脸上的汗,朗声大笑

大章鱼的触脚可不是吃素的,幸亏先被网兜住,否则生人勿近

“小文,你怎么知道大章鱼跑到那地方”

“我猜大章鱼肯定受到惊吓,如果不在石缝里,那么肯定跑进海泥你瞧海泥上都有足窝积水,唯独这边的水全都干掉,想必是底下被挖出一个大『洞』,积水顺着小蟹挖出的孔漏去”

这说法有点牵强,可大舅也不去追根究底

大章鱼可沉哩,与大舅一起搬着,还是觉得吃力

大舅说这条大章鱼估『『摸』』有150斤以上,在桑家坞从未见过

当把鱼箱搬到笔架岛,二人终于长舒一口气,要等着开艇来接

“大舅,今后让那些‘『『摸』』海’的人不能再赶『『潮』』其实上个月,我在笔架岛见过一只背壳面盆大的青鲟,那双大螯有一米长我想这片海域实行禁渔,估『『摸』』是我们的海不同寻常,蕴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危险”

“竟有这事?那么这只大青鲟不得十几二十斤重?”

大舅听得咂舌

这么硕大的青鲟世所罕见,却无疑是“『『摸』』海人”的噩梦,一旦碰上这样大凶物,伤残将不可避免

丁文现在有些担心

由于水质的神奇效果,有朝一日会不会让附近海域的部分生物变成庞然大物?不过比照山坳水库里的荷株,似乎不象空间的洪荒湖里那么夸张,不然的话,村和笔架岛将演成另类的现实版“『『迷』』失世界”

大章鱼送回村后,让乡亲们参观个够,但叶老迫不及待地喊人运到孵化基地

丁文到了小正家探望,其实小正的娘右脚伤势不重,就是脚上多处皮『肉』擦伤严重,她本人受到惊吓,这时有点儿心神不宁听说大章鱼被活捉回来,平时伶牙利齿的她也结巴了

“外甥,你帮婶婆报了仇,婶婆一定帮你相『门』好媳『『妇』』”

呃,小正娘惊吓糊涂了,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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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平安是福

第二一九章平安是福

经历了大章鱼之事,村口多出一个通告栏,同时也反映出应急救生方面存在缺陷,不得不引起重视

村委、养殖场、桑家鱼庄和桑家坞小**合桑家坞小学开展安全自查

这次自发的安全检查是由丁文发起,自己组织,绝非在走过场、摆形式

随着村的绿化率提高,村的各方面设备已逐步到位,外来人员也逐步增加,“防火、防盗”以及下海防溺水、用电等安全已迫在眉睫

都说水火无情,丁文比别人有切身体会

首先要普及安全学问,由林警官出面联系,专门请来消防中队的讲课

借用小学的大礼堂,让桑家坞的男女老少都参加,这可是几个村的首一茬,既鲜又有趣镇里的陈建和杨晓闻讯来到,直夸村委会办事

“陈书记、杨镇长,你们别总在口头上夸,治安岗和公交线路还没落实到位哦你们瞧,村里准备在主要路段安装全球眼,最近盗猎海鸟的人实在太多”丁文捉弄着二人

“治安岗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公交路线已经批下来了,由桑家坞到县城每日两趟”

杨晓紧接着陈建的话,说最近在忙着分学院用地的征迁,现在征迁工作难度大,天天都磨破了嘴皮子,见效甚微;其他的村想参照桑家坞,恐怕他们想法不切合现实,如今使用海地的审批权间接收回省里,何况这附近几十里的滩涂都不会得到批准,准备划为湿地培植红树林的试验区

姚官和桑春乐了,养殖场可成了香饽饽,稀缺资源啊

“你这大能人不给支个招?也让我们俩减轻一点工作负担嘛”喝着茶,杨晓向丁文投去一瞥

丁文苦笑“我除了养鱼,其他都不会,不然让他们给我整片土地,我叫乡亲们种菜去”

这话说得姚官和桑春大笑,镇里的两个头头啧啧摇头,杨晓感叹说现在只等分学院落成和桑家坞出成效后,看看能不能带动整个镇经济发展

二人走后,姚官和桑春二人提议,不如先在村口建起治安岗,顺便也做出个门面

想想也是,村口离小区近2公里,而那边有孵化基地和净水厂,建立治安岗的话也好,不想先说动叶老,增加武警站岗多好TXT电子书下载**

三人密谈了一会儿,自然到小学礼堂里听课

本以为三奶奶她们不愿听,没想到个个精神十足,虽然许多人手里还端着毛线团,但没有绕舌根,所以课场的秩序还不错

这位“老师”讲得比较切合实际,尤其说到如何扑灭初起火灾、触电如何救援,火灾发生如何逃生等等,听得老少爷们双眼直发亮,原来这里边还有许多讲究

不惜让围垦工地停工两天,这足见丁文对于安全预防的重视,老章头还在课后与这位临时老师交流相比鱼庄的那班“丫头们”在惰学,有的正低头玩手机,有的神态窘迫,有的在翻杂志

哼哼,咱不去批评,让这班“丫头们”去做宣传栏、去当宣传员,看她们用不用心

授课的时间为一天半,剩余半天是实地演练

丁文此时请消防中队检查小区、鱼庄、孵化基地存在火险隐患

现实上,小区建设时遗漏了消防栓这一大块,不过包工说敷设简单,有了沟渠的常年蓄水,不怕消防栓会断水;小学的教学校由于拉开式的窗户,需要安装防坠

看着三天检查出来的问题一大堆,列满了五张A4纸,在开碰头会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觉得里面还缺少一项,救生皮筏艇和潜水贮氧罐这回小正的娘若有了贮氧罐,大伙儿也不要这么担心养殖场肯定要配备,我建议村里也不要省”丁文话到一半,手机响起,一看是个陌生的省城电话号码,犹豫了下接通

“叔叔,奶奶生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小欣欣别紧张,你在那地方别走,叔叔马上叫人过去,然后送你奶奶去医院”丁文打了邱碧琼电话说明此事,把那个电话号码抄给她

众人眨着眼看,怎么回事?近来难得听到丁文这么温言细语的李若琳追问,要不要让小云出面帮忙?丁文想想还是算了,麻烦“冰棍女”多鲁莽

这次安全自查出来的问题,由姚官和桑春牵头处理,有谭虹、桑六丫、包品之和铁军协助,争取在一个月内处理完毕

“琼琼,小欣欣的奶奶怎么样?送医院了吗?”碰头会后,丁文又打电话问了这事

“没事,过度疲劳加上日常饮食不善,导致血压过低昏倒不过小欣欣很乖巧,可讨人喜欢,你要不要跟她说两句?”

“叔叔,奶奶醒过来了一个漂亮姐姐在这陪我,另一个漂亮姐姐去办理住院手续”

另一个漂亮姐姐?

“那么小欣欣,如果漂亮姐姐带你们来桑家坞,你们想来吗?”

“叔叔,我知道桑家坞在哪儿了,那里的海鸟和鱼儿特别多,我真地想去,不过小欣欣要听奶奶的话叔叔,我把电话还给漂亮姐姐了”

琼琼说另一人是“冰棍女”,想必是小琳刚才出去打电话给她的

忙了三四天,现在该去孵化基地看看叶老咋整大章鱼

咦,程烁今又来,丁文开玩笑他是“飞人”,这个月往返的次数可不少程烁今则大为振奋,这只章鱼的个体并非世界之最,触脚最长展开5.1米,重量为81公斤,最难得的是**;而类似蚂蚁的标本,被几人暂时命名为“火龙蚁”,至于与蚂蚁能否存在进化关系,有待进一步考证

大章鱼被伺养在第十二号池内,上面临时覆盖起防逃渔网

叶老说这只大章鱼恐怕活不过多久,因为它怀孕了

这种繁殖后代的方式,与花鳗鲵有些类似,有人称之为“福临祸至”

章鱼一生中只有一次生育机会,婚礼的结束也就意示着葬礼的来临雌雄一旦**完毕,就会得到食欲,大约7~10天内便相继死去

这种奇异的现象,经过研究发觉在雌章鱼的眼窝后面,有两个很特殊的腺体,称之为“死亡腺”有关科学家们认为,这种死亡腺是一种与衰老有关的“秘密”组织,但是生育与死亡有什么关系,至今还是一个疑惑之谜

听着叶振捷注释,丁文伸头张望,果见池里漂浮着一些鱼虾,而大章鱼撑开八只触脚粘池边不动,对于池边的人保持时辰警惕

为了观察小章鱼孵化,在十二号池边架起八台摄像机,全天候地摄制大章鱼的动静

“叶老、程老,我去采些素的来,说不定章鱼妈妈改成吃素”

这话若别人听了肯定遭来一顿笑料,除了刚孵化出来的小小章鱼外,它属于肉食xìng,而且食xìng很杂,海洋甲壳类、海洋软体动物、鱼类都是它的正餐

不过叶振捷亲眼目睹了丁文所谓“素菜”,竟然成为许多肉食xìng鱼的正餐,到现在还不得其解

唔,净化厂应该又长出许多青苔了?

进入隔壁的净化厂,竟然听到蛙声一片,还有几条蛇霸占在几块“洪荒石”上

哟,挺和谐的嘛

去去去,都给我冬眠去

净化厂内温度直线下降,那是某人的冻成冰“大魔法”,蛇与青蛙们全部逃之夭夭,简直在“坑爹”呀

其实嘛,也想捞条蛇炖次蛇羹,可咱不能破坏生态平衡呐既然虫子减féi了被海鸟吃,但蛇能吃老鼠,蛇一旦都绝净了,老鼠们可猖獗,总不能四周抓鼠,虽然听说闽省有“闽西八大干”之说,而且老鼠干位列“八大干”之首,可总感觉怪怪的,除非把老鼠也养成兔子那么大

硕鼠

采走了青苔,还十几块“洪荒石”整洁的外表,可某人前脚一走,蛇、青蛙又悉数归来,还有几条花鳗鲵?

丁文挠了挠头,自从山坳子水库旁蛇踪频现,屡现蛇wěn事件,美丽的景sè无人敢涉足欣赏,摄影爱好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焉,那儿仿佛已成动物世界

哼哼正好,看那些海鸟捕猎还敢去不?

采来的青苔,撒一把到十二号池,丁文在腹诽,冰镇的味道佳

可大章鱼很不给面子,恁是没胃口,还伏着一动不动

见状,叶老、程烁今以及五六个研究员们不由放声大笑丁文却在奇怪,百试不爽的手段在大章鱼身上失效了,人家拒不吃素,归结一句这厮不识货

当丁文沮丧地转身离开时,池里轻微地扑通几声,叶老他们的笑声登时变成惊咦声,喊着小文快把鱼箱留下

半鱼箱的青苔要被“交公”了,某人神sè又变得神气

“老板啊,改天抓条鲨鱼回来,让你给它驯食,能不能也叫鲨鱼改吃素的?”阿P说的笑话很冷这世界大家都吃素的,那么不是在破坏生态平衡吗?

离开孵化基地,想想这只大章头暴起伤人也情由可原,妊娠期间终究情绪不稳,谁叫小正娘冲到那当口?庆幸相互相安无事,你好它也好,平安是福啊

“琼琼,孵化基地里的大章鱼正在生宝宝,你想采风的话近几天要来”

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尖叫,丁文只好把手机拿离耳边一尺远

第二二0章 花儿正红

第二二0章花儿正红

桑家坞小学的教职员工们都到了,校内军训的声音远远可听闻无广告、全文字、

傅校长这种作法极得乡亲们的心,因为在乡亲们的保守观念中,严师出高徒

原本也打算让鱼庄的“丫头们”陪同拉练一下,谁知个个听到风声,花容失sè,甚而干脆请假

想起大学重生那会儿,自己的态度与“丫头们”如出一辙

不过,桑家坞小学的教职员工们的军训有所不同,他们不必顶在炎炎烈日之下,傅校长的真正意图就是让他们端正形态,同时在校内营造一种气氛

不得不说傅校长真有一套

自小学有了军训,夏天的早晨总会见到许多人晨练的身影,看来田晓石的队伍正日渐壮大

清晨,东方一片鱼肚白,林间的雾似散非散,却嘈杂着海鸟们的鸣叫声

三舅的瓜果林,经过两三个月精心培植,又见枝繁叶茂,瓜田里的西瓜长得巨大听说,瓜田里偶现蛇踪,蛇让田鼠绝迹,同时也让那些准备顺手摘瓜者惊悸,让三舅省去筑篱笆的功夫

然而对付蛇,三舅有个土办法,走进瓜田果林间之前,拿着竹竿装腔作势闹出动静,真的有蛇,它听到动静,也会乖乖地溜走,终究蛇还是怕人的

有的时候需要熟悉蛇的习xìng,象夏天时候它喜欢yīn凉,暮春那会儿它又喜欢暖阳

其实村的蛇,多是一种无毒蛇,不象大山里的,如小欲说过有五步蛇、金环蛇、眼镜蛇等等,但也得小心在意,乡亲们曾打死过一条蝰蛇

琼琼昨日刚从省城来,也许见到咱这身穿着,今日一大早被她的电话吵醒,说要多运动

独自从小区那边跑到鱼庄,再陪着琼琼从鱼庄慢跑至孵化基地,然后拐了回来这一来一回快五里路,咱还是不见汗渍,而她已香汗淋漓

从孵化基地陪着她慢慢走回去,正是朝阳刚刚升起

“愚夫,瓜果林这儿真香你瞧,那果树上有花也有果实”

顺着她那纤纤欲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棵的桔子树,枝头盛放许多花儿,同时挂满了青sè的桔子花开不败,又结果实,这种现象不知如何去注释,反正“洪荒石”悄然改变村的生态环境,许多东西总有特异,要说三舅的瓜果林特异地比较明显

不过,三舅的瓜果林种植的品种挺随便,当初也许没有规划好,种了不少东西,象葡萄、桃树、梅子、西瓜、桔子等等,简直五花八门,能产生经济效益才怪~~

早些天向他提了个建议,这地方是村难得是成片的土地,就种桔子或血柑单一品种多好可三舅说,又不靠那地方赚钱,占个地方就是

呃原来三舅本着这个心思,这地方原来离小区远些,现在斜对面的市场综合楼已建成,位置变得相当不错

想想当年叫乡亲们满山种树苗,为了的是多些弥补,可现在的乡亲们不在乎这点钱,把目光都投向养殖场或紫菜田,终究这些都会年年产出,才真正是桑家坞村的老底

二人慢慢步回鱼庄,一部黑sè的宾利无声地身边停下,后座的车窗滑下时,童女士喊了出来

“丁先生,我们在鱼庄等您”

听其语气愉悦,想必是笔架岛的事情已顺利处理望着宾利车前去,丁文若有所思,却一点也不急邱碧琼略显惊讶,反正丁文不提,她也不问

“琼琼,你等下也来听听,是有关笔架岛的事”

“我可不想去,回鱼庄冲个澡、吃份早点,然后就去孵化基地”

是啊,有时简单就好,村的夏季早晨很闲适以往为了农耕,乡亲们可没这样轻闲,一亩三分地精耕细作,年头忙到年底,还供不起家里一个孩子上到大学,现在可好了,海产的丰收足够他们减轻重负,也许只有生活无虞后才这份闲心情

回到鱼庄,洗涮过后,陪琼琼一块用过早点,才转往办公室

“以往懒散惯了,别在意”

“你现在是一枝无主的花骨朵,而且花儿正红艳,无聊的蝴蝶、蜂儿来sāo扰也属正常”小琳白来一眼,颇愤愤不平童女士和冰棍女对此无声一笑,这让接下来交谈显得轻松

“笔架岛那边基本搞定,还差一家钉子户”

钉子户?

“是姓丁的人家”

童女士幽来一默,原来现在只差自己这一户当时买别墅,用的父亲姓名登记,岛上姓丁的估计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丁先生是自家人,不用谈了,间接协议上签字”童女士把协议书呈了过来

草草看完,把协议书转交给小琳,丁文扫了“冰棍女”一眼,然后正言对童女士说,怎么不付现金呢?这段日子紧巴巴的,至少先退一半以缓燃眉之急童女士注释,手头上现金流最近紧张,几家银行的头寸都没了,自家人要多体谅,不要斤斤算计

丁文一撇了嘴,嘀咕着怎么体谅?搬迁孵化基地都得花钱,而且这钱是他**的

一番讨价还价后,先拿总额的30,想想这不对呀,怎么象房子付首期?丁文带着审慎的目光端视坐在对面的随飘云,真看不出她是缺钱人,还说咱斤斤算计

“丁先生,那咱们今天办理笔架岛移交手续签完后,我们连续进驻,先从鱼庄开始,目前办公地点暂时设在鱼庄,住的地方嗯,我们应该符合你们村引进的人才规定,村里的别墅该有免费奖励”

“随氏的大小姐还差这一点钱?村别墅有安德森博士的份,却没你的份”

“这你就错了,我总不能天天住在鱼庄里,没有一点归宿感”

“你能够向村委限购嘛,一栋100万元,而且在鱼庄吃住也得付钱”

“哦?那我这个股东当得窝囊”

李若琳轻笑一声,说“你们两个喜欢冤家啊,一见面就斗,真当我和童女士不存在吗?大家还是谈谈整合后人员安排,以及发展的大前景”

“冰棍女”终究在大集团公司担任过要职,娓娓谈来,把接手的几个产业的许多环节理得很顺,不得不说系出名门

在桑家鱼庄和兰琳鱼坊里,丁文个人几乎等于全身退出,但随飘云坚持要他担任监事;养殖场股份缩至15,孵化基地的依旧掌握着50,换来的是整个笔架岛和药厂的20股份

“冰棍女”也在乎村前山的地盘,愿意以楼岐村的承租地进行整合,说今后可做为培植中草药的苗圃,提议纳入孵化基地一并管理丁文则在乎乡亲们的权益,要求五年内不得强制收购乡亲们手中的成数,至于五年后的事谁知道?

“丁先生,笔架岛的上数百栋别墅,你打算怎么处理?不如便宜租给我鱼庄,当客房也不错”

“留那么多有何用?嗯,大部分拆了,剩下百八十栋就马马虎虎诺,先把这间办公室退还给你们喽”丁文一瞧没什么可收拾的,拎了一盒茶准备走人,被李若琳堵住去路

“哥,听说叶老在孵化基地里,能不能让我们也一块进去见识?而且叔和婶都想再看看那只大章鱼”

小琳简直拼凑起一个参观团,足足有十来人不过也所谓,反正孵化基地即将迁往笔架岛,谁知叶老的手笔大,准许12个鱼池都对外开放,开放的对象当然仅限于桑家坞的乡亲们,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许拍照摄像、不许录音、不许喧哗

“琼琼,生了吗?”

“叔、婶,你们听这话,都成什么样子”小琳的不满嘀咕,让父母亲和随行几人都好笑

蹲在三、四号池边的琼琼,远远听到喊声,抬头看来,见是这么一伙人,便起身迎了过来,摇了摇头她说中华鲟、刀鱼、胭脂鱼都长大不少,想多拍几张挂到网上去

能否能够把图片上传到鱼人部落网站,还得需要叶老他们审查一遍,不准许上传的图片必须当场删除

一听琼琼提到这些鱼,小琳的怨气也小了

哎~难道世间怀了孕的伟大母xìng都一样?小琳这怨气毫无来由

顺着几个池的边上走过,看到满池里尽有银光或红透,父母亲近来少有地笑逐颜开,小琳双眼眨出异sè,童女士大惊小呼不过这些暂时只能看不能动,就相当于被冻结的银行帐户,挺挠心的

某人这种神态落在邱碧琼眼里,他静静跟随在后面,对此现出顽皮状地一笑

一行人最后围到十二号池边,那大章鱼独占一池,这时把触手舒展开来,庞然大物耶,大得让人惊怵

“阿P,它最近还在吃素吗?”

“吃上瘾了,估计在补充维生素C,为推进受精卵全面发育”

听这扯的,知道他在说笑话,章鱼怎么能够比作人呢?“阿P”然后正言说,近几天大章鱼摄食量已越来越少,估计就在这几天

“阿P,这只大章鱼以后拿做标本挺可惜了,到时能不能让叶老给哥几个留下一根触脚,用来清炒、辣椒炒、滑粉都成,不知这么大的个头,肉会不会特别老?”

“老板,我们几个也在谈论这个问题,可惜这么大的完整个体在国内尚属少见,要不你辛苦一点,快点把小章鱼从小培养起来,好让兄弟们大朵快颐”

听到二人如此贪味之语,几人实在忍俊不噤,笑得前俯后仰

叶老闻声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来,独喊咱和冰棍女

“闺女来,帮我说说这些鱼”母亲向琼琼招手,不知能否在有意试探对于本行业的宏观政策和养殖基础学问,琼琼自然信手拈来,不过没有滔滔不绝,只是点到即止

“这池里放养的鱼苗密度过大,会形成水里供氧不足,容易出现因缺氧而导致鱼苗死亡,好比很多人闷在一个屋子里因而,在生产实践中可观察水里的藻类,并且想方设法让池里的水流动,或加增氧机,适时补充水源,洗去鱼粪等但咱们这儿的水质不一样,具有高负氧离子,换水的频次就不需要那么高”

“闺女,你既然懂得这么多,怎么不来桑家坞帮忙?”

“我只在纸上谈兵”邱碧琼话到一半不说,朝丁文的背影瞄去一眼,显得犹豫而柔弱

丁母和丁父对视一眼,心中有数

第二二一章如梦方醒

第二二一章如梦方醒

第二二一章生态问题

二楼的研究室很宽敞,却只有叶老一人,显得空『荡』『荡』(免费小说请牢记

叶老的神情很严肃,他引二人来到铁皮玻璃柜前

“这是蛇皮,在一个夏季里蜕皮两次,长了二十二公分;这是一些草木的资料,一年内可以『抽』芽两次;这是昆虫类的”

这些资料都表明,桑家坞的生态环境正在发生异常变化,必将引来食物链的一系列问题,在叶老这些不知情人的心里,这些不可预料的问题总让人忐忑不安

是灾难,到底还是福祉呢?

叶老在深深担忧

冰棍『女』却听出关键所在,在这样环境里,鱼儿也会长得特别快

生态问题需要正视,也不必杞人忧天,目前看来利还是大于弊,而且可以在必要时对一些异种进行清除,丁文随即想到自来水净化厂

问题来了,肯定有人追根问底,山坳子水库和净化厂将是不可避免的探究对象

“叶老,以您个人之见,这问题出在哪里?”丁文明知故问,试探其中深浅

“这些都是刚发现不久的,目前还没引起重视,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几个课题都非常紧迫”叶振捷用手指梳了把稀疏的华发,有感而发

“那您还是跟她说说孵化基地的规矩,我四处看看,到底是不是象您说的这么严重”丁文溜之大吉,径直出了孵化基地,去往净化水厂

由于水厂内人迹少至,是海鸟们憩息的另一个好地方,推开了大铁『门』,便听到海鸟们受惊飞走

说来这个净化厂与正规自来水厂不能比,显得很简陋,就两个『露』天净化水池,不过六七十平方,然后经过室内的净化池

既然预先听到风声就必须采取措施,不能让洪荒石暴『露』在别人视线中,但怎么不显山『露』水?进了斜顶的厂房后,丁文绕着水池四周走着,思索这个挠首的问题

“净化设备”

成套的水净化设备,包品之曾经拿来许多厂家的资料参考,丁文仍记忆犹,于是一个大胆想法闯入脑海,用洪荒石给水池铺砖

在空间里,虽非无所不能,但这不是难题丁文说做就做,先把这里洪荒石暂时收归,回去拿来卷尺进行丈量,然后进入空间

第二天下午,水池边堆有许多网格青石片,每片厚有5公分,有的直板、有的呈弧状、有的有底座丁文关了进水,当池里的水退干后,开始将这些青石拼装起来

拼装并不顺利,因为水池的底和壁不是那么平整,这颇费了一番功夫进行修正当这套所谓净化设备安装好后,丁文一看颇自鸣得意

不使用任何粘合的材料,纯粹依靠石缝凹凸契合,看上去象结成一个整体进水阀『门』被重打开,水很快填满了水池,这套净化设备静沉池底,样子如一条干扁的比目鱼,根本看不出异状

论手艺甚于田晓石,可惜某人没有艺术细胞

“哼哼,这下该没人察觉了”

在丁文看来,被发现村有洪荒石,这比叶振捷所说的生态问题还要严重,况且随飘云已进驻村,她比猴子还『精』

了却一椿心事,出了净化厂,用“大将军”锁上『门』户,负着双手回转,丁文轻松地想吹起口哨,可在孵化基地的大『门』口近日令他头疼的人傅校长

每回碰面,傅校长总有不少问题,而且问题层出不穷,上回刚帮他解决几张清单,且听他这回还有什么要求?

“小丁,我都找了你两天,有个问题急待解决啊”

啥?这么急

傅校长校园内有不少蛇、蜈蚣、蟾蜍,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套用老办法呗,雄黄酒喷洒

这些蛇虫除了一些是原生“居民”,估计大部分是从其他地方汇来的,如此发展下去,村岂不是变成蛇虫的王国?丁文暗忖海鸟们不给力啊,雄黄酒毕竟只能应一时之急,长此下去肯定不行

“傅校长,我再去请教专家们,他们总有好办法”

进入孵化基地内,才发现里面人声鼎沸,乡亲们进来参观,议论也是蛇虫之事身处人群中,叶老不知如何解释,只劝乡亲们不要担心,派来调查的人已经在路上,估计今晚会到桑家坞

母亲眼尖,挤出人群径直找过来,近前便悄声说今天小伢伢差点被一条五步蛇给咬了,幸好小狼在旁边大嚎大叫,她问小区里何故突然出现这么多蛇?

想必是食物的问题,也许追一只田鼠,偶然误入小区,这个解释似乎太牵强,因为听人群那边传来声音,鱼庄、鱼坊、养殖场的场部大楼附近等地点都出现蛇迹

不会是蛇『潮』?

港片《人蛇大战》难道会在桑家坞上演?想当时看了这片电影,结果一个晚上总觉怪怪的,仿佛房间里的『阴』暗角落暗藏着毒蛇,估计乡亲们的心情正是这样,杯弓蛇影了

我晕

“丁,这儿太美妙了”

安德森博士一家三口看是兴致高涨,不过他的这话让母亲和许多乡亲面『色』不悦,在众人为蛇而惴惴不安时,博士竟为村的生态赞不绝口?

涵养很好的傅校长也沉下了脸

“呃,博士,你意思应该说孵化基地”丁文只好拉走安德森博士,否则乡亲们的目光若变成拳头的话,肯定把他揍成猪头

博士你犯众怒了,而他犹自未觉

“蚊子、蚊子”屁颠屁颠的泡泡追过来,兴奋地说有个办法,可以叫来捕蛇的,肯定大有收获这货居然不忘野味之念,现在群情汹涌,一尝蛇羹的食指大动,但这事哪有这般简单,丁文给了罗元一个鄙视的眼神

率先跳出来反对的是安德森博士,叶老也不同意如此冒冒然,现在这境况还得看专业人士如何说法,但小区等地方可采取应急措施

“大伙先回去喷雄黄酒试试,同时我会去吩咐卫生所多准备一些血清”

乡亲们一听,再没心思参观孵化基地,纷作鸟兽散片刻之间,孵化基地内只剩七八人,看了叶老的无奈状,丁文暗感好笑

孵化基地破天荒如此喧闹,乡亲们由参观团变成申诉团,都一眼认准了叶老,绕来绕去问个不休

“小文,你这一天功夫看出了什么?”

这下可犯难了,丁文好比没有完成作业的孩子,回答不上叶振捷的问话,幸好这时李若琳说了:“另一个人今天也没见着,叶老您说这里面不会那么凑巧?”

“琼琼今天都没来?”丁文现在时辰已午后,不理李若琳的『乱』猜,当即致电邱碧琼,对方却没有接听他接着又打给鱼庄的总台,总台回复邱碧琼自早上和随飘云一块出去,现在还不见回来

与冰棍『女』同行,丁文略微意外,一瞧随飘云的确也不在场

“小琳,你打冰棍『女』电话,问她们在哪儿?”

见丁文的关心溢于言表,李若琳轻声一叹,拿出手机打给随飘云,一听二人去了省城,才发觉自己错怪丁文,理了理鬓边发丝,兀自好笑起来

“叶老,我们先回村看看”

步回村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雄黄酒的味道

原本在笔架岛的每年端午节,吃『鸡』蛋、涂雄黄酒是必不可少,正如刚才有的乡亲所说,今年大家忙于建房子,倒忘了这一茬

凯林对中国文化『挺』熟悉,由雄黄酒气味说及《白蛇传》其实雄黄酒不可过量,毕竟是种硫化矿物质,但少量的雄黄酒具有燥湿、祛风、杀虫、解毒之效

对鱼庄附近,一位保安背着一个杀虫罐,正给鱼庄四周喷洒雄黄酒罗元强拉着丁文去往兰琳鱼坊,问这会不会对鱼儿产生影响?为保险起见,丁文让罗元在近两三天不要换水,饵料尽量不要暴『露』在空气里

安德森一家三人对兰琳鱼坊甚喜爱,每日必逛,听说他们已向泡泡预订了三条中华鲟鱼苗,现在寄养在鱼坊里

几人还没走进鱼坊里,便听里面一阵大惊小呼,加快步伐进去一看,只见罗父正拿着一根竹竿,而罗母站在一张椅子上尖叫

“蛇啊”

想必小区那边和鱼庄正喷雄黄酒,蛇儿避进了鱼坊里

泡泡一听鱼坊里有蛇,连忙摁住小琳,急奔奔而进

“蛇在哪儿?”

那是一条通体青碧小蛇,听罗父说小蛇已溜进鱼柜后面这就难办了,当时还向泡泡提意见,这么大的鱼柜应在底部装轮子,再加上满缸的水该有多重,捞鱼放水该多费事,而且谁敢伸手鱼柜后面,这条小蛇显然是条毒蛇竹叶青的样子

丁文让罗父别瞎忙,去喊那位保安前来喷雄黄酒就是可喷过雄黄酒后,那条小蛇依旧不见动静,明知危险源在附近而不显现,这种感觉挠人,加深了泡泡一家人的担忧

泡泡现在管不得雄黄酒会对鱼儿造成什么影响,让那位保安尽管喷洒

“呀?”罗父随眼一瞥,反而在鱼坊的室内『花』丛间溜出另一条蛇,正准备奔过去打杀,却被丁文拉住瞧得清楚,这是一条“大王蛇”,无毒丁文见其蛇腹鼓起,显然已饱餐一顿了小动物,也许吃的是家鼠或蟾蜍之类

“泡泡,这儿毗邻我三舅的瓜果林,你们先搬回小区那儿住,这里暂时有我照看”

“蚊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喊来捕蛇的你要开学,在这当儿『弄』出这事,傅校长会怎么向上反映?”

“什么大小了的事,这在引狼入室,还是由叶老出面喊人,喊动物园的人来抓”

二人正在讨论如何应付时,外面的李若琳又叫又喊,连忙出去一看安德森博士抓着那条“大王蛇”在手里把玩,然后将其放走,这让李若琳又紧张又兴奋,大呼不迭

可琼斯和凯琳很镇定,在劝说李若琳不要怕,这蛇无毒,而且怕人,教说许多有毒蛇与无毒蛇之间区别的常识“大王蛇”一被放走,行动很迅疾,转眼间溜得无影无踪

罗元一家四人草草收拾,果真把鱼坊留给了丁文驻守,开着车回小区那边

安德森博士古怪一笑,做出无可奈何之状,显然他们的劝说效果甚微丁文在鱼坊里巡视一周,邀请他们一同前往村小区,看来需要给乡亲们说说这些蛇虫

第二一二章三伏天冷

第二一二章三伏天冷

第二二二章【捕蛇者说】

事实上,情况并非想象的那么糟

小区来了这些不之客,事属偶然,说到底还是蛇怕人类

一楼大厅里,小伢伢正在逗玩着小狼

“大狗狗,给你糖果吃大狗狗来一口”

可小狼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跑到门口对着丁文摇尾乞怜,小伢伢紧追而至,拍着小手喊抱抱

一把抱起小伢伢,丁文喊了安德森一家人进屋坐,里屋的父母亲和小姨、小姨夫闻声出来,热情招呼进茶室

由于初次登门,安德森博士一家子细致打量家里的装修和摆设,凯林说很有东方古典风韵,不过安德森博士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那株兰花上,久久不愿移开

“丁,这棵兰花在随的家里也有,好像养得不如这棵”

“我的父亲精心照料,他最喜欢这些花草、竹子和鱼坊里的观赏鱼”丁文抱着小伢伢坐在茶桌旁,小姨夫开始烧起水,准备泡起功夫茶凯琳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尽逗弄小伢伢说,你真可爱,让姐姐抱,不过吃糖不是个好习惯,那么要多吃水果,苹果、桃子、香蕉

小伢伢扑闪着黑白大眼,对碧眼金发的凯琳既怕生又好奇,少有地安份坐着小姨说小伢伢最近在出牙齿,怪折腾人丁文捏了捏小伢伢粉嫩的脸庞,在诸多的表弟、表妹当中,最疼这个小淘气

“哥哥你很冷吗,可我想吃冰棒”小伢伢附在丁文耳边悄声说,估计怕人责怪

“好嘞,哥哥这就帮你弄来”丁文把小伢伢放到椅子上,看着客厅的茶几上有西瓜、草莓、葡萄和哈密瓜等,一把捧进厨房里,过一会儿,捧出一盘十几根正冒着丝丝冷气的冰棒

在炎热的夏季里,众人可不象丁文,却由于丁文怕冷,家里空调也不敢开

但这些冰棒呈浅蓝,冷意十足,简直由万年玄冰凝结成的,立即带给茶室一阵阵凉意

这是水果冰棒?

母亲与小姨感到疑惑,家里的冰箱什么时候起制冰效果这么好?

丁文自己也“噎”一声,实在是洪荒空间内的温度极低,结果精心制作的冰棒成这样

冰棒显然不能马上吃,权且放在一旁当空调,可小伢伢眼巴巴地盯住不放,双眨许久未眨,嘴角的口水却一直淌着过上一会儿,小姨见女儿那馋样,冰棒稍有融化的迹象,她自己先抓来一根轻舔一口,却受冻打了下冷战,唏呼着直吹舌头

“嘶,好冰”

小伢伢见状,双眼一亮,“咕噜”咽了口口水

“我要根西瓜冰棒”凯琳没有客套,从中也挑出一根,却舔得津津有味,不时夹杂着一连串外语,引得她的父母颇为惊讶小伢伢这下再忍不住,挣下了膝盖去缠小姨,看样子这回不给,肯定使出绝招--哭闹,小姨只好哄着她出去

“丁,这冰棒味道不错呃,我刚刚说生活垃圾要及时清理,垃圾会引来老鼠和苍蝇、蚂蚁,而老鼠和蜥蜴都会引来蛇我们去野外的时候,总是把生活垃圾放在密封袋子里包紧,不仅是为了爱护环境,还不愿引来动物,尤其在丛林里,这需要特别注意”安德森博士舔着冰棒,口若悬河地说了许多,目的让丁文不要过份担心

安德森博士说的比较切合实际,但乡亲们现在不一定会听得进去

“博士,有没可能,我说的是有没可能它们要占地盘?”

“除非这里食物丰富,而且生存环境让它们很向往,但这可能性很低,因为它们很怕人类嗯,这根冰棒是哈蜜瓜味道的”安德森博士末了的一句话,差些让丁文把喝到口中的茶喷出来,其他人也不由地笑起

“冰棒里也有鱼的那种滋味哦不,这该怎么说?”安德森博士很想认真解释,却找不出恰当的表达丁文会其意,制作冰棒的水采自洪荒里的冰,被研成细末后拿出来,又用冰糖粉和水果浆汁混和,最后填入制冰棒的方格里,再置入空间中冻,自然具备洪荒湖水的原汁原味

“博士,我得去小学一趟,顺便四处看看你们继续在我家里作客,我让家里准备晚餐”

“哦,这太好了,谢谢”

桑家坞小学

因为校园里无人入住、许多角落杂草丛生,当丁文踏进校园里,乡亲们正帮忙大扫除

“傅老师,情况如何?”

“看来这回是我多虑了”

正当丁文和傅校长边走边攀谈间,随飘云和邱碧琼活灵活现地从里面走出来

丁文惊讶,她们不是去省城了么?一瞧随飘云那神情,她似乎“奸计得逞”邱碧琼说,她们专门去省城附近请来几位捕蛇的

“丁先生,咱们该回鱼庄谈公司的事”

这说辞明显是个借口,邱碧琼却当其“帮凶”,拉走了丁文,丁文有点错愕

随飘云担忧地说:“捕蛇的说,事态比想象的要严重,他单从通过蛇迹看出,小学附近的蛇不下千条,估计是蛇卵孵出出来但毒蛇不管大小老幼,都一样致命因此,这个棘手问题无论如何都得在这几天解决,否则小学就不能如期开学”

捕蛇者说得异常严重,冰棍女都采信了,可对方会不会在故意夸大其辞?

“怎么不商量一下?你该知道前段时间盗猎海鸟非常猖獗,这回又引来捕蛇的野生的蛇很值钱,毒蛇一斤得300至500元不等,以后难道要夜夜防贼?”

随飘云一听丁文不领情,气愤不过:“你还说你的电话都打不通,你去察看生态问题,看出眉目了吗?我们来桑家坞投资图的是这里环境,现在彼此同坐在一条船,都不希望这里有什么闪失”

“好,我现在去找那个捕蛇的”

丁文掉头重又走入小学,随飘云冲着他的背影怒哼一声

“随小姐,咱们再跟去瞧瞧”

二人按照捕蛇者所说的,都穿起牛仔裤、长筒靴,还有外套一件长袖牛仔衣,如今防蛇没防到,却热出一身汗

这位捕蛇的将近五十岁,一只手拿着铁钳子,背着个背篓,有点象赶海的人丁文在校园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他,并自我介绍,仔细打量了下,发现他的右手缺少食指和中指

对方姓廖,显得沉默寡言,甚而对人有点冷漠,或许早前经由冰棍女与琼琼引介过了,他才说这是五步蛇咬过的,当时在深山里取药不及,只好自断手指不过,谈及村蛇的问题时,他简单用两个字

“蛇潮”

不用丁文追问,他脱下背篓,指着背篓里的蛇皮说,仅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已发现蛇皮42张,而且各类蛇都有,有五步蛇、竹叶青、花蛇、眼镜蛇、大王蛇目前发现12种,大小都有,除非这里有足够吸引力让这些蛇纷纷离开原来的栖息地,发生蛇潮将不可避免

这就好比这里有一座金矿,许多人会不远万里蜂拥而来,动物比人有灵性想想这么小的地方突然聚集来大量的蛇,据他观察,目前在桑家坞的食物十分充足,这些蛇尚可与人类共存,一旦食物匮乏时,生存空间受到挑战,肯定会进入人畜的居住地方

雄黄酒只能治标不治本,而他的捕蛇也是如此今年有了充足的食物,又没天敌,一条蛇只要孵化出3条小蛇,那么数量将是惊人的

他在危言悚听么?

从丁文的神态中看出颇不以为然,捕蛇的老廖不愿再多解释,只淡淡说跟他去看看

嘴说为虚,眼见为实

二人从小学的后门出去,后面紧跟来了随飘云和邱碧琼,然而小狼的步伐比她们快些,竟跑到前面去小学后面是一片丘陵地,现在绿意盎然,栽种的树苗基本已成活,尤其在沟渠附近,草丛青而密集,都长至膝盖那么高,这仿佛给村增添一道绿色的草环

还没走出十余米,小狼突然吠起,呲牙咧嘴,耸起浑然的毛老廖囔了声“好狗”,挥手示意后面三人止住脚步,他上前用铁钳小心拨动草丛

嗖,从草丛间直立出一个蛇头,颈部扁平扩展,显露出项背特有的白色眼镜状斑纹

虽有一段距离,随飘云和邱碧琼却禁不住“呀”一声尖叫,都躲至丁文的背后丁文摇头苦笑,明知山有蛇偏来,女孩怕蛇的本性毕显无遗了

老廖显得不慌不忙,伸出蛇钳夹住蛇腹,然后娴熟地抄住蛇尾这条眼镜蛇虽极尽凶恶地摆动蛇头,却无法伤及他了把这条眼镜蛇装入麻袋中,说是有两斤重,他继续拨动草丛,招手让丁文三人前来

是蛇卵,13枚

蛇卵被老廖一一捡起,装入一个柔软布袋里,放进背篓里

有了收获,老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事态比预期要严重得多

丁文转头问:“你们俩还跟吗?”

随飘云和邱碧琼一看四周都是草丛和稠密的树林,只能硬着头皮点起头,丁文让二人走在前面,自己压在最后

从小学的后门到沟渠边,总计不过二三百米,老廖捕获了七条蛇,但他在沟渠外站住,说前边不用上去了,让他有点脊背发凉而小狼只呜咽一声,跑回丁文的身边

沟渠里哗啦几声,一条明显的水线逆着水流方向疾去,引起的波澜不小,这让老廖冷嘶起来,他回头吼叫快跑

“是深山里的大蟒,好大、好大”跑回小学后门时,老廖还在气喘吁吁,汗珠不断滴落,连那个麻袋都弃之不顾随飘云和邱碧琼的脸色显得苍白,无力地靠在墙边,惊魂未定哩

老廖艰难地咽下口水,心有余悸说起自己在深山里的一次经历有一年也是夏季末,进山捕蛇,亲眼看到一条大蟒绞杀一头大野猪,还一口吞了野猪,反而在匆忙出山的时候被五步蛇给咬了,从此他再不敢进入深山里,所以对这种潜在的危险特别敏感,也挺灵验

“琼琼,你先带老廖到我家,我再看看”丁文不由分说地挥走三人,反身朝大蟒游走的那个方向追去

看着丁文和小狼的身形消失在林间,邱碧琼满面担忧地望着老廖,眼神充满祈求

“哎,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份酬劳,我不愿赚也没法赚,你们另请高明”老廖去意非常坚决,说走就走

“随小姐,这可怎么办?”

“还是回村里搬救兵去”

二人没有胆量跟去,只好回转村里

第二一二章三伏天冷

第二二三章请来天敌

第二二三章请来天敌

第二二三章【请来天敌】

山坳子水库里突然惊鸟纷飞,啾鸣声不绝

丁文和小狼直追往这里

呃,山坳子水库果真群蛇汇集,而那条大蟒正在水库里巡游

杀先诛此恶

正在巡游的大蟒血光暴现,蛇头无端地消失,血染瞬间红了十几平米的水面,剩余的扭曲不停蛇躯已缓缓沉入水底,可谓死得不明不白

丁文既动杀心,自然不会让它存活

其实这不是一条大蟒,而是性情凶猛的森蚺

森蚺在我国大多省份尚无发现,因为它多存在于热带雨林里,不过存在就有其道理也许对于野生动物保护者来说,抹杀这样的丛林之王是不可接受,但丁文不愿桑家坞有人落入蛇口

接下来要考虑清理过多数量的蛇,这是个令人挠首的难题,总不至于一条条去寻

丁文出现在孵化基地外,想看看叶振捷请来的人是否来到小狼乍从寒冷的空间里出来,不停地抖动全身的毛,仿佛在舒筋展腰

“小文你在这?”刚从孵化基地出来的叶振捷,在门口撞见丁文,意外的神色不由一沉,随口又骂,“你呈什么英雄?倘若认定蛇灾形成,可以请来蛇獴,它才是蛇的天敌”

“蛇獴?”丁文对这个动物不了解,充满了狐疑

叶振捷粗略解释,獴是灵猫科獴属的通称,它们以吃蛇为主,也猎食蛙、鱼、鸟、鼠、蟹、蜥蜴、昆虫及其他小哺乳动物獴是蛇的天敌,它们不仅有与蛇搏斗的本领,而且自身也具有对毒液的抵抗力

我国有2种獴,即食蟹獴和爪哇獴

“叶老,那赶紧送来这东西,这里的蛇实在太多太多了,而且数量还在源源不断增”

“随家的小女孩已经着人送来你呀就是太冲动了,快回去,免得家里人担惊受怕”

丁文回到家中,丁母等人见他无恙,担忧之色方才释然随飘云持着一根冰棒站在那株兰花前,欣赏的目光溢满了羡慕之情

“你想要的话,等分株以后,母株你尽可拿走”

“真的?”

“獴,什么时候会送来?”

随飘云一下子明白,人家这是不动声色给予奖励,不过这种奖励她喜欢,也许比一栋别墅来之不易

“今晚就到,一窝五只哦那条大蟒呢?”

“不知去向,应该是溜走了”

但丁文身上的血腥味那么浓重,随飘云显然不信,吃完那根冰棒后,唤上邱碧琼一道回鱼庄

丁文疲惫地独坐于茶室,也不愿动手泡茶,闭目养神中小狼蜷伏在足边,显得安静

刚刚还在家里作客的安德森博士一家子,听母亲说,因众人谈及前山的鱼料加工厂,他兴致勃勃地想去参观,父亲和小姨夫拗不过他,估计这会儿正在前山而小姨抱着小伢伢去泡泡家串门,留母亲一人看家

“小文,累了,要不去洗个澡”丁母端来一杯热开水,放下后,顺势坐到侧面的一张椅子上

“妈,丫头到底疯哪儿去了?家里的事儿她一点都不关心”

“不是说好,小香直接在京城找个工作单位再说你哪有闲心管丫头的事,还是你爸央着叶老出面,丫头在京城的工作终于有着落儿子,待你把担子交给随家大小姐,不如我们一块儿去京城看看小香”

“年内恐怕没时间,孵化基地要迁至笔架岛,孵化基地的许多鱼苗要发售,想必剩余的围垦工程在九月底也能竣工,现在还要看獴治蛇的效果”丁文顺口念出当前四件大事,让丁母也觉其脱不开身

其实有些事经常这样,看着丁文整日无所事事,但这四件大事一旦他离开,别人总觉得棘手,照样事事要让他过问或干预之下才能顺利进行丁母想到了楚婉玉,这个山妹子是独挡一面好手,若她在桑家坞,至少鱼苗发售的事可以分摊给她

“儿子,要不找个人帮你的忙?”丁母问得很隐晦

“等忙过这阵子,以后鱼庄交给随飘云,养殖场有老章头他们照看,我单管孵化基地的事,就轻松多了”

傍晚,等不到叶老所请的人,却等来五只小动物

一笼五只,两大三小

蛇獴,俗称鼠鼬,这动物很起来很像黄鼠狼,它们身体细长,头小、嘴巴尖、四肢短小,显得特机灵全身浅灰棕色混杂肢棕黄,头部两侧自口角经颊部至肩各有1条细纹;体毛和尾毛均较粗长、蓬松,绒毛稀少

晚霞灿烂,气温仍旧炎热,却有一丝凉风,这正是蛇儿出没的时间段

丁文一瞧随飘云和邱碧琼,二人冲过凉澡后,均换上一套干净而宽松的衣裳,独自提起那个笼子便走小狼似乎善解人意,这回没有跟着,因为它一去,准吓着这五只蛇獴

桑家坞小学校园后门,一打开笼子后,蛇獴们低啸着疾冲入草丛树林中,那度令人咂舌

本来还担心这家子蛇獴会趁机溜之大吉,丁文想跟去瞧个究竟,但不多在树林间传来它们的咆哮声

“这么快有动静了”

听叶老说,有人做过试验,即便是人工饲养长大,从未见过蛇的獴,见到了塑料做成的假蛇时,也会猛扑过去,一口咬住蛇的脖子

看来蛇的天敌,这次必会饱餐一顿

于是,丁文感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只要食物不短缺和乡亲们不蓄意捕杀,这窝子蛇獴就不会离开桑家坞村

这道难题有了解决眉目,某人轻松许多,准备在晚餐前泡个热水澡,谁知浴室也来不之客一条小青花蛇躲在木桶后的一个角落,虽是无毒蛇,但某人对之不留情小青花蛇瞬间被冻成蛇棍,拿出来后象树枝一样,被脆生生拗成数截,扔进垃圾筒里

家宴在城市里不多见,在农村最稀松平常,安德森博士说这种感觉棒极了,在一起简直就象一家人席间,叶老问桑家坞做好准备了吗?

村的环境正发生巨大变化,目前看是件好事,植物茂盛、动物汇聚,而且桑家坞人的健康,据卫生所统计,小病小患基本不见,陈医生开玩笑说他要失业了,这些都表明村非常适宜居住环境但不尽如人意,现在有了蛇的事件,也许今后还有其他事件

应邀而来的莫有栋、姚官、桑春、章守志等,满满一桌人谨慎言行,都把目光对准丁文,仿佛丁文才是桑家坞的主心骨

丁文好笑地说:“都看着我干吗?又不会成为呈堂证供”

几人轰笑

在这非正式场合,人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所以有人夸张说酒桌上的话不算话,最多算醉话

桑春呷了一大口酒,说村委以后的职能要发挥出来,现在村的经济发展有人带领,以前摆空架子的治保、宣传、卫生、文化等全都充实到位,让大伙儿可以把心思全投入生产中去设立保安亭,咱们以村治保名义总行了,与各个单位保安进行联防;村里的卫生每日清洁、生活垃圾及时清理,也由村委牵头

看来大舅每天的心里都在琢磨,的确指出村当前许多不足,说得相当细致,并非假、大、空,许多措施实在具有可操作性,他的这番话让叶老不住地点头赞许

“大舅,有你和我三姐夫做后盾,那就把村里的经济发展交给我和随小姐,到时实在没钱,我卖笔架岛别墅去琼琼你把‘鱼人部落’的网站搬到村来,要哪个地点随你指,省城那个做分站好了”

莫有栋则提起笔架岛的芦苇荡再不及时进行补救,以后将会大费周章,既然笔架岛已解决归属问题,不如让他们尽早入驻叶老笑眯眯说小莫每次总要走在前头,他们在近日也要前往笔架岛实地考察,主要对海洋生物研究中心进行改造,但叶老对孵化基地旧址有想法,想把这地方改建为标本馆

闷声许久的老章头突然提起鱼料之事,300亩的大黄鱼苗现在急需鱼料大舅为难地说加工厂的设备刚刚安装,还不能投入使用

“大舅,这有什么难处山坳子水库和沟渠的水草都长得过份茂盛,你们的割草机械尽快开进去,记住让他们别伤了草根”

“丁,你是说那种植物,天啦”

一言惊醒梦中人,随飘云暗暗吃惊,连叶振捷都觉得意外

“呃,吃菜、吃菜”丁文觉得言多必失,让大家别只顾着说话,把满桌菜肴浪费了

蒸青鲟、跳跳鱼羹、清炒章鱼、海虾、吓菇、沙蚕以及炸海鲫等,满桌的海鲜都是摸海一族收来的如今足不出村可轻易办起一两桌海鲜宴,菜式看来不够精致,却胜于天然的原汁原味凯琳和琼斯毫不客气,埋头劲吃

“老弟,今年还打算养梭子蟹吗?现在就要开始收蟹苗了”

“养啊,放在500多亩这边,按去年做法办,列出寄养的数量由村委分配,哦留一点出来给鱼庄那班丫头们”

姚官说:“也不要费心思分配了,村委照现在有住户数均摊,大伙儿都不会有怨言”

家宴主要在于彼此沟通和交流,结束后众人意犹未尽,在茶室里继续探讨,但丁文寻借口与章守志同去养殖场的围垦工地,想一瞧蛇獴的取得效果

在小学的后山,五只蛇獴,只只小腹裹圆,在沟渠边的草丛里憩息

这种极灵性的动物,丁文虽来去无影,它们却警惕地竖身而起,前肢离地,小头四周探望,灵巧的双眼似能闪烁出蓝色亳光

见它们还在,丁文不再打搅它们,在附近巡看一番,居然发现二十多条死蛇,当然包括老廖弃之不要麻袋里的几条蛇獴果真对蛇有着与生俱来的敌意,它们即使吃得撑也不放过附近的活蛇,一律咬断了蛇脖子,然后弃了蛇尸

可惜未能亲眼目睹獴与蛇搏斗的情形,看来只能等下回了

第二二三章请来天敌

第二二四章声声入耳

第二二四章声声入耳

第二二四章【声声入耳】

电子钟声响起,那是上课的时间

桑家坞小学第一天开学,校门口聚满了乡亲们

许多乡亲七点就来到小学大门外,观看了在操场上孩子们列队,也观看了升旗仪式,在人群中搜寻自己的娃,那目光带着希冀

好好读书,做有学问的人桑家坞祖辈、父辈们把希望寄托了一代又一代,如今生活水平大幅提高,望子成龙显得加迫切

“你瞧那些有学问的人,都会被请来,然后住进免费的别墅,还配上专门小车儿啊,你要好好读书”这是家长们开学前的训话

但家门口有小学就读,不用每天早晚接送,显得方便了

陌生的环境让孩子们奇,同时这些孩子给桑家坞平添了另一股活力似的,放学时,他们如同笼中鸟刚放出一般,吱吱喳喳、蹦蹦跳跳,比海鸟们加嘈闹、加活泼

开学前两天,村委代表乡亲们,以师礼宴请傅校长和所有的教职员工,让这些来自十里八乡的外地老师们感到奇同样是陌生的环境,首次感受到桑家坞乡亲们的心意

姚官和桑春很大气,与傅校长说这季的梭子蟹寄养,让老师们享受乡亲们同等待遇

傅校长起先诧异,但了解其中奥妙之后有些感慨,说这里的风气很好,是他多年未曾感受的氛围,这种氛围原本遍及整个华夏大地,但随着经济浪潮不断冲刷,许多地方早荡然无存

姚官和桑春相视一眼,为了这所小学,有个人付出太多太多,他此刻还在关注小学四周的安全

獴捕蛇的情形,丁文在这几天里观看了多少次,自己也记不清这五只獴单在小学后山上捕杀了300多条的蛇,数量让丁文大吃一惊,不过它们仍兴致高涨,时不时都可以听到独特的咆哮声,这种兴奋劲仿佛渔夫看到满海面的鱼一样,借吼声来渲泄

死蛇被丁文悄悄处理掉,否则会引起乡亲们的恐慌

那边鱼苗发售正要开始,虞翠花和随飘云一起盯着,经过小五调查反馈来的市场情况,鲟鱼经过前几年疯狂的行情,价格不甚理想,说白了还不如养殖草鱼或鲢鱼呢,每千克在30~50元内波动;而刀鱼、江豚和胭脂鱼不愁卖,可丁文的意思自然不卖刀鱼,自己养殖试试

有人发笑了

刀鱼性情暴躁,而且不食人工饵料,而且不同的生长阶段,所吃的饵料还不是一样,养殖刀鱼成为世界世性的难题,某人不是痴人说梦吗?

哼哼,既然能人工繁殖,还怕不能人工养殖?咱就要试试这种想法,叶老乐得其见,一味地鼓励,答应把满池的刀鱼苗奉送

呃,尽说光鲜话,那批文不早写明?鉴于已放归长江的数量,除一少部分继续用过科研使用,其余均可酌情发售这个批文熟读在胸,不过还是要感谢叶老所做的努力

对于卖掉这些鱼苗,安德森博士有着不同看法,经过他的检测,品质几乎接近原先的大黄鱼他多次向冰棍女提意见,药厂到底什么时候落实?

博士您稍安勿躁,选址还得等上面批复冰棍女很柔和地安慰,毕竟琼斯和凯琳回瑞典了,博士心浮气躁亦属人之常情安德森操着生硬的国语,还夹杂着英语,骂了一通,最后甩头去了兰琳鱼坊

看到鱼市火爆,冰棍女再按捺不住,催促股份变

也许前些日子有了大舅、老章头等人私底的思想工作,变工作出奇地顺利小正、桑良几个私下打听,问是不是在寻找的商机,这回可别撇下他们,他们铁了心要跟进

某人面有难色,目前只能先巩固一下成果

似乎听到风声,冰棍女难得大方一次,问乡亲们要投药厂吗?可众人投以审慎的目光,皆不吭气

到了九月中旬,秋老虎依旧肆虐,所有的股份变之后,笔架岛顺理成章地归入丁文的名下随飘云似乎不就此放过某人,盖以公司“技术总监”的名衔,泡泡嘲笑之为“太监的头”,统领大内,专门伺服“女皇陛下”起居

切,省得理会丁文说不理就不理,把一大摊的事情全扔给随飘云,自己躲到笔架岛清净去

在笔架岛的那座半球型建筑物里

原班人马还在,尤其那位曾经批评某人的老师,很惭愧地道歉说来海洋研究中心的机构不小、人员不少,足有数十人,这是多大的负担,丁文让叶振捷看着办叶振捷早已胸中有策,先把这些精英充实到分学院去,可以兼这边科学研究事业嘛,如果不服这样的安排,尽可走人,反正孵化基地不稀罕那些研究资料

的确,在场有程烁今和叶振捷这两尊“大神”在,可以镇住一些心思浮动的家伙

“小丁,岛上划一百栋别墅给我们中科院,这里当疗养地方可不错哩”

“老程,咱们别再坑他了,你瞧他那苦瓜脸唔,这里边设计倒一流的,就是不出成果,我看外墙改造也不难,外墙玻璃让厂家重处理,可以再利用,别浪费了”

丁文听了,蓦觉肩上一轻

与叶振捷早就商量好了,孵化基地毕竟属于外人禁入的地方,把上百栋别墅与半球型建筑物一块圈起来剩余的别墅也不全折,本来不租给桑家鱼庄做为假日酒店客房,大费周章才把冰棍女赶出笔架岛,怎能让这贴狗皮膏药再粘上呢?何况她最近忙得不亦乐乎,听泡泡说,她坐在办公室整日笑容满面

那么到底是什么促使丁文把主意改变?

唐僧啊,大话西游里“唐僧”跳出来,连九叔公为这事都叨上几句,甭提丁母、李若琳和小正娘等,丁文感觉无数只苍蝇整日绕在耳旁,就算躲在笔架岛仍难免被叶振捷说几句,可谓声声入耳

烦,冰棍女怎么会男女老少皆吃呢?乡亲们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日行将崩溃之时,签定租赁合约,这下耳根清净了



“小文,既然中华鲟现在行情不好,不如等500多亩的滩涂围垦后进行养殖”叶老这么好心劝说,丁文是决计不干,由随飘云建议,让兰琳鱼坊当观赏鱼发售去,现在他的一门心思不是刀鱼、就是青海湖的湟鱼,所以盼着孵化基地早日搬迁

还真别说,鲟鱼苗按行情价一尾2.5~4元,可按观赏鱼卖的话,一尾可以卖出三四十元左右,冰棍女这位奸商着实够奸为了配合这次发售,兰琳鱼坊正如火如荼开展订销会

“叶老,湟鱼有消息吗?”

“你说的不是时候啊,这鱼是春夏之交产卵,你的用意我知道,不是养一两条,肯定想一窝子地养殖,要不叫他们多送一些成鱼来,让它们培养一个冬季的感情?若能培育成功的话,你为青海湖人寿了一件大好事”

叶振捷深知丁文的为人,让他掏大笔钱去购买鱼苗比登天还难,靠着技术和资源的优势低投入、大产出,什么叫技术赚钱嘛,桑家坞丁某人是也

“那让他们多送一些,能孵化成功的话,到时会回赠他们五至十万尾鱼苗对了,孵化基地计划什么时候搬迁呢?”

“老程,你听小皮猴这话,敢情在赶我们了,外墙玻璃的事你可得抓紧办哟”

“基本确定了厂商,只要给这些玻璃的外表仿真镀膜就行你们当中有人做股票的,买这只股准会涨,毕竟这单业务有数千万元”程烁今的话没能打动丁文入股市之心,他却把消息立刻透露给桑三儿,算是向对方释放善意,只要自己不忘蓝子,这个情份仍在,再说怨家宜解不宜结

三人边走边谈,极有兴致观看笔架岛上的风景

这时手机吃起,一看是随飘云的号码,丁文不觉地眉头一皱,又有什么事呀?

“那个,有没兴趣入市做庄一把,我知道改造外墙玻璃的厂商,把最近卖鱼苗的钱进去圈一圈,保准你的份在这半年里浮盈50诺,我已经通知乡亲们”

“”

“赶快决定,机会难得我们正做准备,资金不缺”

“好我的盈亏无所谓,但乡亲们的你要做保,另外别把搬迁孵化基地的钱款赔进去”

“你就放心好了”

叶振捷和程烁今在旁听得真切,不由地哈哈大笑放下电话后,丁文继续三人刚才的话题,假如把孵化基地单独圈围出来,既又保证孵化基地安全,又要照顾到鱼庄方面利益,按照这种需要对过于拥挤的别墅强折出一条隔离带,这是征求二人的意见

既然那方池塘水满不溢,就该好好利用起来程烁今建议隔离带不妨参照村,人工河流似乎挺不错,同时给芦苇荡提供部分的淡水嘛,减轻莫有栋的工作压力

二人提出不少花钱的好想法,丁文爽快地答应

在两个明眼人的面前,不能一味“哈穷”,否则就显得小家子气,对笔架岛进行适度改造,自然要兼听各方,集众议之长,把村的这扇大海门户装点漂亮一些,当然丁文自己心里也有个谱

第二二四章声声入耳

第二二五章新闻调查

第二二五章闻调查

出售中华鲟、达氏鲟苗,这事不知被谁捅到网上

一张贴子本来沉在哪个旮旯窝,可一经几个知名的大网站转载,引发热议那就不同了

咋回事?

最先注意到这事是邱碧琼,她意识到严重性,先后通知丁文与随飘云

这篇名叫“有图有真相”的帖子,说桑家坞有人经过一些部门特批,正在出售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中华鲟苗、二级保护动物达氏鲟苗,还附上插图,泡泡的高大形象被哂

回帖很多

“一、二级国家保护动物的子一代被明目张胆地出售,这是违法行为,有些部门在知法犯法”

“人肉这个胖子”

“桑家坞我知道,出现过海豚男,没想到向往之地就这样被毁,痛恨”

“哭泣的中华鲟、江豚,让这个胖子挨千刀”

五万余的回贴或愤怒、或哀叹、或诅咒,让这个贴子热度空前高涨

不仅于此,琼琼说鱼人部落网站被黑了,黑色的屏幕只有八个血淋淋大字:黑心企业、会有报应

这事一被捅出去,恐怕那张批文也等于一张废纸,即使自己的孵化基地有这份应得,也不免落人口实现在是批文作废和经济损失事小,涉嫌违法事大

鱼苗发售已暂停,几人聚集在鱼庄办公室里,我瞧你、你瞧我,特别泡泡被“人肉”搜索,成了网民们咒骂对象的替罪羊,这时象蔫了柳叶儿

在这事当口,叶老偏偏去了京城,一时联系不上,急死人啊

冰棍女说这肯定有人从中作梗,从发帖的内容看出,这个帖子出自专业枪手之手,枪手挺专业的,因为画蛇添足地普及科普

现在说这有什么用,能不能提个建设性的意见呢?丁文有点烦

这时,警笛的声音扰动宁静桑家坞,由林警官带领一行五六人直入鱼庄即使平常相熟,也要公事公办,林警官脸色严肃地介绍来人,渔业主管部队执法队的和他的县局同事,说要协助调查

丁文和罗元这对兄弟被请到鱼庄二楼会议室,那张批文的复印件自然被摆上桌面,执法队的这份复印出去请示上级了,回来时不忘责备几句,以后象类似的事情应该向省市县备案,现在搞得他们很被动,不过必须暂停发售,继续发售在他们批准后再说

离去时,林警官朝丁文和罗元轻微地点头

这批人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现在事关那份批文,后续如何不由自己决定,可想而知多扫兴

“蚊子,咱们这回要被害惨了”

“管它呢,反正事儿已发生泡泡你记住,这事让我顶上,你一定要推得一干二净”

“去你的,又不是天大的事情,你想让我一生都不好过吗?”

“小琳有孕在身,我孤家寡人无所谓,就这么说定了”丁文推了把呆怔中的罗元,“嘘”一声步出这个小会议室

叶老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似乎也听闻这事,安慰丁文务必沉住气,有事他兜着

兜着

次日,那份批文引起轩然波,闻风而动的记者们纷聚桑家坞或县城渔业主管部门,为讨明确的说法

南方某都市报的女记者,初次来到桑家坞,对桑家坞的景致深感意外

在采访的对象均不在场,且孵化基地的大门紧闭的情况下,许多摄影记者把镜头对准桑家坞的自然风光和乡亲们

蓝天碧海、海岛海鸟、环荫别墅、红树林这些其他海滨渔村少有的景象,让她的摄影师过足了瘾

“你说啥?谁在犯法?不可能,我们最守法”爱凑热闹的三奶奶被几位记者围住,面对七八根话筒和记者们七嘴八舌提问,显得手足无措,推开围在身边的记者们,一走了之

对于这些记者,桑春率着村治安小组成员们劝住记者,不要随意进入乡亲们的家,虽然记者拥有采访权,但乡亲们拥有自己的居住权

记者们一听他是村长,仿佛抓阄抓到好东西,个个打“鸡血”一样,把桑春围个水泄不通,一连串提问如连珠炮一样,让人应接不暇

桑春很镇定,一律不予回答

约有数十名记者被劝进桑家鱼庄,随飘云恶气一出,一个个若想入住,都别想打折,给予全价,爱住不住这事明摆着有人容不得她率先染手桑家坞,使出这种手段来,把桑家坞推到风口浪尖,若丁文和罗元出事,对她打击肯定不小,因此她叫随乘风去查查这个始作甬者

订销会的一个个客户名单,她召集众人给予过滤,因为罗元当时的言辞被挂在网上,显然对方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

“琼琼,那个人在哪儿?”

“应该在笔架岛”

下午三时,由省、县宣传部和渔业厅的人员陪同下,京城“闻调查”栏目组到达桑家坞,要做现场直播根据安排,现在放在村广场,记者们如群龙有首,全部聚集到广场上

身在孵化基地内的丁文,在叶振捷费心嘴皮子下,很不乐意地前往直播现场

“你们瞧,‘正主儿’出现”随飘云她们不愿去现场,却在办公室打开电视,只见丁文站在“名嘴”对面,脸色显得冷峻

在采访前,电视插播了我国中华鲟、江豚的生存现状,最后用哭泣的中华鲟、哭泣的江豚为结束语,然后画面转到现场不过“名嘴”还是将桑家坞孵化基地的情况说个遍,了解的程度令丁文感到份外吃惊

“小丁,你知道国家明令禁止一二级保护动物的子一代吗?”

“知道,但我们获得有关部门审批,应该是合乎程序的”

“名嘴”转而询问渔业厅的,他给予证实,说这是上级部委的批文,然后拿一份材料,读出桑家坞孵化基地向长江水域放归的鱼苗日期、种类和数量,这些在渔业厅的网站上都可以查阅到

“名嘴”点了下头,继续询问丁文:“你为什么不全部把这些苗种放归呢?”

丁文听了渔业厅证实已镇定许多,沉吟了下回答:“为孵化基地能持续发展孵化基地在有关科研机构帮助下,取得许多孵化成功案例,但行内的人都知道,真正要养殖一条中华鲟,五至七年才可能收益,我们撑不了那么长时间,何况沧海我们只取一粟,为的是今后能多孵化出多濒临灭绝的水生动物”

“听说,你们的孵化基地成功进行过人工孵化鳗苗和刀鱼苗?”

丁文点头证实

“那么你认为这项技术成熟吗?或者说这不是偶然,能把项技术转化为常态的生产力?”

丁文很慎重对待这问题,有点含糊地回答:“应该说初步掌握,许多难关亟待科研机构攻克,现在谈形成常态生产力为时过早,但这正是我们孵化基地的目标”

“名嘴”最后向省宣传部的那位提问,主要有关桑家坞以前和现在谈及桑家坞,这与此次事件风马牛不相及?不仅丁文暗暗诧异,“名嘴”的同行们也纳闷

显然宣传部这位口才极好,讲的话有条理,列举桑家坞前后不同的许多数据,说明这个村庄日月异地变化

“名嘴”似乎有意吊足别人胃口,最后才把闻调查的结果公布出来原来他们先蜀省的一个培育基地,调阅当时派送来的种鱼,这些种鱼都属于子一代,那么桑家坞孵化基地孵化出来的苗种应该属于子二代但他最后反问,假如这真正属于子一代,是看着一个民营企业被这么拖垮,还是以宽容心态对待那些对社会巨大奉献、继续产生社会效益的企业呢?这期闻调查的事实真相就是如此

这些鱼苗都是子二代丁文也呆滞

鱼庄的办公室内庆贺声沸腾,大家又叫又笑泡泡通过电视画面看到丁文的神情,喃喃自语:可怜的孩子,咱们都被蒙在鼓里

“通知出去,老记们住宿、餐饮都对折”随飘云喜不自禁,这时显得格外大方

很快,丁文与“名嘴”他们的笑声从鱼庄大堂传进办公室

“小丁,你比想象要年轻,闯下这份家当不容易?”

“你比电视上要老,不过有型有点帅我刚才手心捏了一把汗,你就不能预先通知一下吗?这鲟鱼既然属于子二代,我让人做来一盘,大伙儿都尝尝鲜我请客,你们吃不倒我,差点被别人坑倒了”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送走了老记们,丁文侧头看到罗元依旧挤不出笑容,问何事?泡泡说出售时是子一代的价格,现在变成子二代,顾客们会不会告他欺诈?

这事快一个个通知过去,该退货的退货,该打折的打折,口碑要紧

泡泡听了一溜烟跑进鱼庄大堂

“叶老,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若不这么说,那些苗种你能大方拿出手么?有些倒是属于子一代,但混合起来,谁能分得清不过经此一事,让社会舆论为你们正名,这样不再会有人拿笔架岛说事”

笔架岛又有什么事?难道冰棍女早知道,及时把烫手山竽扔过来?丁文开始有点纠结

管他,好事与坏事就在一线之间,身边最重要的东西已失去,还惴惴不安干嘛,最坏的也不过如此一想起了桑木兰,丁文神情变得颓废,一丝丝的忧郁在心头缠绕

第二二五章闻调查

第二二六章草料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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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草料方

第二二六章【草料方】

桑家坞名声大噪,让鱼庄的旺季仿佛来临,冰棍女与童女士等成了最忙碌的人

“云儿,自打来到村,你的笑容多了”

“小琳,我现在才体会你的话,原来赚钱可以这么快乐,幸亏我没有错过可恶,那人又晃悠哪里去?真是白给他当技术总监,太大男人主义了”

“他呀,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你可不要想拴在裤腰带上哦”

随飘云抬头啐一声说他算哪根葱,然后认真审视面前一张笔架岛效果图,不时拿出铅笔在图上画圈

这是她私下设加坡的设计重规划别墅区的效果图,本来还以为那栋别墅王不会留给鱼庄,哪知丁文不要,他除了原先自己的不动,只要池塘边的附近几栋,好似都是原校舍地点

“云儿,小文肯定在养殖场,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顺便看下鱼料加工厂”

养殖场围垦工地,堤坝已围垦完毕,外沿仍在砌片石

查看大黄鱼苗驯化情况,顺便检验加工厂的鱼料,章守志说自家产的鱼料蛮可以,但丁文摇摇头

这个老章头怎么有话不敢明说?丁文抓了一把鱼料在手中,知道症结在哪儿,是鱼料受烘焙的缘故只叹大舅忙于村里的公事,加工厂让一个不知其中巧妙的技术员把持

“大舅,你快叫厂家把烘干设备拆了,而且让那个技术员滚蛋,生产出这种鱼料纯粹在浪费资源,又给养殖场增添垃圾”丁文放下电话,又批评了章守志

这个老章头有时也在打马虎眼,在笔架岛的养殖场应该看过怎么做,鱼料若少掉那些水,效果自然大打折扣由于海鱼生存的海水环境需要一定盐度,不然可以将山坳子水库的水大量地充入养殖场,所以这方面只好从鱼料弥补

丁文拉着章守志一起前往鱼料加工厂,在厂子门口碰见一头雾水的桑春

“大舅,你怎么一时糊涂了村能吸引来这么多海鸟和蛇,并不是我们的环境有多么好,而是我们的水源,你们厂子把精华部分蒸发掉,剩下的那些草末用来喂牛羊还差不多如果怕潮湿的鱼料发生霉变,就先把鱼料密封起来,然后冷藏”

“一勺泉”桑春幡然醒悟,一拍自己额头囔说,瞧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掉

正在加工的生产线立马被喊停,懒洋洋从窗口探出头看个究竟的二舅和三舅,当场被大舅骂得狗血淋头丁文在生产线四周溜了几圈,喊来那个技术员,经过一番仔细询问后才明白

这个生产线只能加工干粒饵料,显然给初入这个行业的几个人上一堂课干颗粒料优点是利于储藏、保持期久,当初订购设备的时候,考虑过于简单这种饵料不足之处,鱼儿摄入量不高,残余料较多,不适合于滩涂养殖场大面积水域

另一种是湿颗粒料,正如丁文所期望的,在原有水草的基础上,加入一定比例的粗蛋白、小杂鱼碎肉、微量矿物质就行

这个技术员当场被大舅解聘了,结了工资让二舅送走

“大舅,咱们得马上订一套湿颗粒加工设备,再建一个保鲜冷藏库首先这些草必须加工成碎末,越碎越好;然后就用豆粕和小杂鱼碎肉我想每次生产三天的量,如果鱼料投得好,说不定春节前能让大黄鱼上市老章你这边记住,假如一天三饵四饵的话,隔三四天要换一次水,水库里的水可以调整适当的进水量,给我不停歇地充入”

这种鲜的养殖方法让章守志感到奇,不过笔架岛养殖场的那种方法也没不妥啊,他颇疑惑地问出口

湿颗粒料适合大黄鱼这种肉食性鱼类的慑食习性,适口性好投喂湿颗粒料,摄食率可达80~90,残饵量仅为投喂饵的1/4~,可明显减少残饵对海区水质的污染但残饵对养殖海区的污染相当严重,导致鱼病危害明显,养殖成活率较低

另一方面,鱼儿摄食量大,成长也快,也导致排泄物多,肯定影响了水质

听了这番细解,老章头和大舅、三舅都乐呵起来老章头直叹受益匪浅,大舅拍板立刻联系厂家

“哥,你们四个在开碰头会吗?”李若琳和随飘云从车里出来,袅袅行了过来四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凑在一起叽咕个不停,远处望来,确实是名符其实的“碰头会”

“我们在讨论鱼料加工厂技术升级,你家的泡泡去哪儿,都不曾关心过鱼料厂”三舅不象大舅那么严肃,常拿这个便宜的外甥女开玩笑

“三舅,这鱼料厂有你们在,他只得靠边站,我也想听听什么技术升级了?”

“小文在教我们一个秘密配方,大黄鱼吃了这种鱼料会变大鲸鱼”

呃,大鲸鱼虽然口称为鱼,其实属于哺乳类动物三舅被小琳取笑了,竟然不知这个常识

其实,江豚也属于一种小型鲸类

“湿颗粒料出来后,务必请安德森博士前来检测,他精通营养学科”

“那个洋博士”

大舅对安德森博士不甚信任,这里面自然掺杂了冰棍女的成份,因为鱼料配方是商业秘密,但丁文对这位洋博士给予推崇论营养学科,我国的确历史悠久,可追溯至炎黄时代,但到现代反而不如西方一些国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你怎么有空到这儿?”

“鱼庄客满,自然要找你这位笔架岛地主”

丁文从下蹲的姿式中立起,跺了跺开始发麻的脚板,不冷不热说“走”可李若琳说,既然到了前山,不如四处逛逛,外面现在传言商学院要改址楼岐村去,上响、板渡的地盘另有用处

这传言丁文似乎从叶振捷的言谈中捕捉到蛛丝蚂迹,也许叶老坚持不让自己利用孵化基地,里面有其原因

“老章,你最近把主要精力放在养殖场,有空多来鱼料厂反馈鱼儿摄食状况”

前山地势很平坦,表层多是风化的砂砾,偶有裸露的岩石也被海风吹得光圆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有着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天然的壕沟,稀疏的针叶松显得低矮

小琳戏称这里是桑家坞最不协调的地方,仿佛满头青丝单秃了一块,实在碜人

确实如此,与山脊的另一边相比,村前山显得荒凉,然而这样的荒凉地已吸引许多人眼球,包括冰棍女在内地虽荒凉,但好似“病树门前万户春”周围的环境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夸张地说绿荫环绕今日小琳趁机带来前山,绝非吃饱撑着来此闲逛

“此前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两村前山共同开发”冰棍女终是按捺不住,开口先提

“我准备种树、植草、放牧,你不会也走同样粗放式的经营模式?”丁文虽不象以前那么抵触随飘云,但也不见得什么好印象,语气谈不上亲切、友善

“好啊,农林牧渔都不错”随飘云如此爽快,丁文始料未及,惯性思维让一时转不过弯来

农林牧渔你以为你是农业部?口气忒大,冰棍女原计划明明是种植中草药可丁文稍一深思即通透,这回鱼苗发售虽有点波折,但总体来说达到预期,除了所有刀鱼苗和一小部分江豚留下来,其他的都脱销;而且经过此事,桑家坞孵化基地名声远扬,许多企业慕名而动,都有合作的意向

“说到植草,也许多人想到绿化环境的植被,其实赛马日常饲草,象苜蓿草、青甘草和羊草等都有广阔前景桑家坞的水草能用以制作鱼料的原料,我想培植赛马饲草不在话下为这事,我通过安德森博士专门请教一些行内人士,把博士检测指标传真给他们,不想竟有意外收获”

冰棍女兀自地解说,这个大胆想法的确过某人思维范畴

看到丁文很囧,李若琳欢欣地大笑,随飘云也跟着莞尔一笑

一匹好的赛马很精贵,赛马场上有众多国外进口的赛马,那都是价值上亿、名副其实的宝马那些国外进口的马匹每匹身价寻常在七八十万元左右,贵些的可达一两百万

这么金贵的马匹到底吃什么?

冰棍女对这个项目下了一番苦功,说得条条有理

一般说来,一匹赛马每天要吃3顿日粮和4顿饲草,每个地方马场的饲养方法都有区别,属于行业机密

日粮就是精饲料,有玉米、燕麦、麸皮等,有时要加一些胡萝卜、苹果、蜂蜜、鸡蛋和麦片等,每顿“饭”量约4公斤左右此外还要根据兽医或一些科研机构的配方,在日粮中补充盐、钙、维生素、蛋白质、氨基酸和一些微量元素这些配方会因季节、训练科目、运动量的大小不同而作出调整赛马的日常饲草有苜蓿草、青甘草和羊草等,上草的时间、次数也会根据训练和比赛的情况作出调整,每天夜里要多给一次,大赛前一天要比平时吃多2倍~4倍

由于一些食物和饲草在一些地区难以买到,许多的草料要从其他地方运来而含有马匹所需的全面营养的饲料大多也从国外进口,价格相对比较昂贵

“安德森博士说,桑家坞的草是品质异常棒,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识机者满眼商机,不识机者随处废物,冰棍女眼界很开阔,思维也很发散,由植草放牧居然联想到赛马饲草,某人不得不佩服

“好,我只懂养鱼,你别坑我就行”

“耶”随飘云和李若琳兴奋拍掌一击,庆贺这回合胜利

丁文无声一撇嘴,继续前行

近日一直关注着五只獴,怎么不往山坳子水库方向,反而跑到前山?这必定事出有因

第二二六章草料方

第二二七章生命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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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生命守候

第二二七章【生命守候】

獴在桑家坞几无天敌,除非人类

身后的李若琳和随飘云窃窃私语,还在为刚才的事而高兴不已

“九叔公”

九叔公手里持着一根扁担,追在楼岐村的那边林子外,听到丁文喊声,硬生生停住脚步

“这该死的黄鼠狼,竟然跑到咱们桑家坞,就怕偷吃海鸟蛋”



丁文啼笑皆非,实是当时请来獴吃蛇不宜大肆宣传,而且獴的外形酷似黄鼠狼,难怪

“九叔公,你可别赶啊,那是治蛇害的宝贝”

“啥?这东西会吃蛇?我看它们给蛇当点心还差不多”九叔公压根不信,因为蛇吃田鼠也常见,拿起扁担仍在重重拍打树枝,闹出一番大动静后才罢手

丁文苦笑不迭,这回可把蛇獴们骇得一阵子不敢回来

“九叔公,您老听我说,这东西叫鼠鼬,是蛇的天敌我特地央人从省城送来,不然小区不会这么安宁,您老这下可害苦了我要是不信,尽可悄悄跟去观察,五只一天能捕食好几十条蛇”

九叔公虽将信将疑,听到桑家坞来这么多蛇却冷嘶一声

除了冰棍女和琼琼,乡亲们亲眼所见的蛇不多,毕竟沟渠附近的食物不少,还没到缺食的地步

丁文站在树林外探头探脑,搜寻着獴的身影,但五只獴早已不见踪影他只得先拖着九叔公回去,否则獴一见人类还在,它们绝对不会再出现

跟在后面的李若琳和随飘云也无奈地摇起头,总不能打击老人家的积极性,尤其九叔公是村里“三老”之一

“看来是公开这个事实的时候,有关獴的资料张贴到村布告栏”丁文琢磨着这事,既然蛇的数量得到遏止,就没必要再掩盖下去

四人刚行到老河道大桥上,前山先是隐约传来一急一缓的咆哮声声声相和无间,渐闻渐近

老河道大桥那头两道倩影映入眼睑,是林静和小玉

“大山里的百灵鸟飞回来了”丁文到了二人面前,舒懒地笑笑

九叔公很好奇,说老章头家的闺女可不得了,小玉夺得本月度冠军之事在桑家坞已家户喻晓,因此乡亲们经常对老章头和虞翠花打趣,称小玉是大山里的百灵鸟

楚婉玉嫣然一笑,整个人充满了自信

“咱们的‘阿郎哥’最近潇洒,阿郎哥的步伐只有百灵鸟才能跟得上”林静吃吃地笑丁文的这个雅号,自然是鱼庄里的女员工们取的,他现在不参与鱼庄任何管理,让这班女员工们加肆无忌惮

说实在,丁文这样子与“潇洒”相差十万八千里,大热天里穿厚衫,把自己包地紧紧的,象虚拟中的“潇洒哥”

几人大笑不止

“在京城想阿妈和阿叔了,特向老师请假几天”楚婉玉含蓄解释,灵动的双眸却在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丁文扫了随飘云一眼,朗声笑说:“看来我们得让老章和虞姨放假数日,让你们一块回山村探望楚阿叔”随飘云会意地微点头

“阿郎哥不陪着阿妹一起回乡吗?阿妹盼眼欲穿”林静说完后自己率先咯咯笑起

“你这林丫头”丁文当着随飘云的面倒不愿乱开玩笑

但这话虽从林静嘴里说出,楚婉玉目光似乎也在询问,样子很认真

“秋天的大山里层林尽染,獐子、野猪正长膘,想起来挺不错你们鱼庄放假么,要不咱们组织秋游一次?”丁文说得随飘云直翻白眼

这简直在鼓动人心嘛,身旁的李若琳催促众人回转鱼庄,都别傻站在艳阳下找晒可楚婉玉刚回桑家坞还没探望父母,扯上林静要去往养殖场

本是随口说说,林静她们却当真,一个个把请假条打到冰棍女那儿,理由五花八门,冰棍女今天的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最后只得安排轮休

可始作甬者正等在孵化基地的12号池边,阿P通知,大章鱼在大前天开始绝食了

12号池边,一众人大眼瞪小眼,眼巴巴地盼着,叶老打趣说这心情正如等在产房外,他们守候几天了,希望这只章鱼母亲能创造生命的奇迹

沉伏在池底的大章鱼没有动静,突然两条触脚伸展出水面,缠住了网眼,把池面上覆的渔网紧紧卷住这时,众人全都屏住呼吸,睁大双眼,只见微荡的池水表面飘起一股股粘稠“油质”;而此时大章鱼的两条触脚依旧绷得紧紧,直到半小时后,这两条触脚从网孔缓缓滑落,无力地沉入水底

悲壮哉,章鱼母亲

但叶老和程烁今他们是科研工作者,不是诗人,对于这种繁殖机理非常感兴趣大章鱼立即被捞起来,由年轻研究员们抬入试验室

琼琼犹蹲于池边,观其神情,心里似乎不好受

须臾,叶老又派人盛了些粘稠的油质,估计要进行一番观察与检验

“琼琼,不如咱们一起去畬乡秋游,山里景色不错”

“不,我想请假回家一趟,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今晚就走”

这种特异的种繁衍续方式说来有点悲壮,在自然界中不乏少见,如花鳗鲵、林蛙、大马哈鱼以及许多昆虫这只大章鱼找到那个岩穴,应该就是为了生产

经过检测,那些粘稠的油质富含蛋白质等养份,根本没有章鱼的受精卵,正如叶老所料那样,大章鱼其实早就生产,绝食只是章鱼妈妈产后守护后代的动物本能,而这些养份是送给孩子们最后一份礼物

“那..多在家休息几天”丁文知道邱碧琼的感受,轻拍她的肩膀,然后拉起了她

离开孵化基地时天色不早,丁文见邱碧琼情绪不高,只得麻烦桑夏开车送她回溪源

回到家中,谁知母亲第一句话问:“你不一起送她回家吗?”

丁文只囔着肚子饿了,近来少见地坐在餐桌旁,看着丁母在厨房里一阵忙碌

这种感觉和饭菜味都是那么熟悉,原本谭虹她们今晚请客,替楚婉玉接风洗尘,但丁文推辞掉,一心只想回家

一碗绿豆粥和萝卜干,另有一番滋味,丁文边吃边听着丁母唠叨难怪她,自李老太回家后,母亲少了个说体己话的伴,但母子间交谈自然不同于邻里家常

“儿子啊,我们最近推掉不少说媒的人,你心里到底什么个想法啊?好让妈心里有准虽然蓝子走得匆忙,但一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妈妈你想要多少个媳妇呢?我都帮你找到家里”

见丁文最近难得开起玩笑,丁母哼声“尽在说糊话,那不得吵翻天”,然后兀自说起楚婉玉和邱碧琼,她对二人的印象均很好

“小文,这两人的年龄都不小,事情总要水往一边流,现在可以先定下来,两三年后再结也不迟”

听母亲这么说,丁文急得直摆手

事实上从冰结的青木戒可以看出,他现在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桑木兰如那枚青木戒一样烙印在心,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

“妈,你和爸若急着抱孙子,还是叫丫头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反正男女都一样亲”

“别提丫头,女儿嫁出去如泼出去的水她现在京城工作,以后就逢年过节回家探望一两次,哪比得天天在身边的媳妇贴心,而且小孩也要跟着自己父母,我不揽那个责任”

丁文揪了揪眉头,往红木餐椅背一靠,好笑起来

“丫头不回来,你和爸可以过去看她嘛,一天往返的航班很多,你们可以顺便在京城逛个透,既去探望女儿又能旅游,这事儿挺不错你们俩如果真想找牵绊,我现在就去领养一个回来”

丁文的生育问题是块心病,丁母也无奈地愁起脸

本想休息一会儿,泡个热水澡,叶老的电话一阵急催,便火地赶到孵化基地

大章鱼要被制作成标本,从腹中找到一些杂物,叶老根据这些杂物,推测这头大章鱼并非深海之物,可能是笔架岛附近的东西

丁文的目光被一块有些褪色的浅蓝碎布片吸引住,他把碎布片拿到手中仔细观望这块碎布片粗麻纤维,裂口呈不规则,应该是被强行撕裂的,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模糊的血迹

“叶老,这血迹能不能帮我拿去DNA检测?”

“课题组已经检测过了,确实属于人类的血迹”

丁文连忙找来桑三儿

经过检测对比后,二者DNA近似率达99这个结果如一拳重击在他的胸口,让他差些背过气去,双手撑在桌边粗喘不已,脸色苍白得可怕叶振捷本想通知丁文参加第二期的体能训练,但一瞧他现在这种状态,实在开不了这口

碎布片既做为遗物,桑三儿有足够理由拿走,对丁文摇了几下头,自己率先离开

“叶老,我也走了”丁文再没心思问起急召的原因若说海豚吊坠在风浪中丢失属偶然,但碎布片以及上面的血迹无疑是最不愿见的事实

秋夜,夜风微凉,凉彻心扉

其实桑家坞的天气还很闷热,只不过青木戒透出阵阵冷意,让丁文冷地瑟缩

山坳子水库边,月光无声流淌

三角梅筑成一圈花墙,缀满小花;以前插下的柳条已长成小树,枝条在海风中飘荡;水面的荷叶成片,被风吹集到南岸边,荷花随着微波轻摆四周水草和杂草已被清理一遍,水库旁的路径宽阔许多,沿岸慢行,秋虫杂鸣和蛙声因脚步声而暂歇,当脚步声远离后重又交织一起

山坳子水库月色宜人,由于在这儿最近蛇虫密集,很少人愿意冒着风险来此观赏景色

“蓝”

万千景象成一片空洞,即使早就认定这个事实,心绪仍难平复,丁文呆呆地望着水中倒映的月亮

当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是否应该放弃自己的坚持?

第二二七章生命守候

第二二八章进山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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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进山缘故

第二二八章【进山缘故】

去大山里秋游,始作甬者提议后,自己却不踪影

从孵化基地打听来的消息,楚婉玉既喜且恼窃喜的是邱碧琼回溪源,某人只叫桑夏送去,说明二人并不象谭虹、林静说的那样;暗恼的是讲好今日一起回畲乡,这会儿不知到哪儿

“小玉啊,你从京城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们就先走一步,我等小文回来就立刻叫他赶去”

“好的,阿婶,我们等着”见丁母这样表态,楚婉玉展现笑容,反正也不急于赶路,便拿出京城王府井百货购来一套秋装让丁母试穿,看看合不合身丁母一瞧价格标签,吓了一跳,可不想接受这么贵重礼物楚婉玉说给她阿妈也买一套,款式一样,就色调不同

虞翠花也在一旁嘀咕,说楚婉玉一到京城,这花钱大手大脚的,赚钱可不容易

“你们都操劳了一辈子,现在经济条件非常宽裕,也该享享清福了阿哥的养殖技术现在大伙儿都明白,钱投在他那儿比银行还稳当,这回却白白便宜了外人”楚婉玉嘴里的外人自然指随飘云

人靠衣装,丁母穿上这套呢黄色的秋装,整个人显得精神多她一听楚婉玉这般说,婉转问起京城的境况

“小玉,在京城如果发展不好,就回桑家坞给小文帮衬”

“阿哥不会叫我回来,她说能圆自己的梦想是人生一大快事,其实我真想回来,这次实在抵不住回家的念头才特意请假”

虞翠花却说女孩子最大愿望就是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好老公,什么事比这还大?丁母对此言善意一笑,听明白虞翠花话中有话,不过儿子没有一个准确心思,也不敢擅自作主

“丁家阿婶,我想单独和你说个事”虞翠花拉着丁母去厨房那边,嘀咕了老大一会儿才回到大厅,丁母看往楚婉玉的目光仿佛完全改观,打量得楚婉玉双颊生晕,低下了头

“小玉啊,小文与木兰从小玩到大在这半年里为了寻找木兰,他连自己生命安危都不顾,几乎不愿住回这个家,估计怕触景生情,我想小文在短期内也难放下,你要经常抽空回来两个人嘛,长时间分开不好,虽然你们年轻人都兴距离产生美,但长期分开总会产生隔阂今年二十五了,你和小文、木兰同岁数,都是属鼠的,生肖也算相配”

丁母这话再明白不过,楚婉玉欣喜若狂,轻声说:“那与老师说一说,到时只要再去京城一趟参加年度总决赛”

丁母一瞧点钟十点多,一边催促母女俩早点启程,还要走五六小时的山路呢;一边拨打了丁文的电话

“在笔架岛啊,你不是约好去秋游吗?要到傍晚涨潮后才能回来,你说让小玉她们先去,明天去是吗”丁母瞄了楚婉玉一眼,无奈地放下电话

“阿妈,你与章叔叔带着林静她们先走,我等阿哥一起去”

笔架岛上,一行十余人拿着图纸比对实际地形,对别墅区进行重规划

地面满是裂缝的栋别墅属于必拆行列在那栋别墅四周,那位加坡来的设计师仔细观察后,与冰棍女嘀咕一阵子,安德森博士在旁充当起翻译

这是地基下沉引起的,笔架岛的地质全是石头,丁文说不可能

随飘云讪讪解释,估计当时为了钻探地质造成的

丁文哼了一声,钻探地质?还不是为了到处探找“洪荒石”,瞧瞧尝到恶果了听小琳说,随氏把笔架岛整盘托出,有其深层的原因,那场台风后遭到众业主投诉,越闹越大,累及在纳市的股票一天蒸发了11亿,因此做出壮士断腕的无奈之举,冰棍女自以为计谋得逞,这在盘活资产

浑然不知嘿嘿,现在产权也交割了,咱现在是一岛之主,就任她折腾五星标准的桑家鱼庄大酒店,顺便美化笔架岛

不过鱼庄最近生意很好,孵化基地卖出鱼苗,冰棍女似乎信心十足,刚刚在快艇上她透露那只股票已经吸筹30,只有掌握了60~70的筹码,可以开始疯狂地拉升,这只股的目前股价是4.35~4.60元,能升到12元左右,但玻璃外墙的合约请务必推迟两周,吩咐一定一定配合她

若不看乡亲们也被她拴在一块,懒得理她

按这位加坡来的设计师,要拆去50余栋别墅,自然添置一些人工造景笔架岛北端,历来无人顾及的荒芜地,自己做主这块全部种植桃树,自然无人反对;至于岛的南端沙滩存在争议,叶老提议这地方能不能再设个海洋科考队驻扎的地方?冰棍女委婉地反对,这么大片沙滩难得,不利用起来可惜

“叶老,科考队的驻地放在北端,反正岛上可以使用电动汽车,往返都方便这片沙滩外围还需稍加固,否则天文大潮一来可能危及研究中心”

“准备种椰林吗?”

被冰棍女一语道破心思,只能给予点头认同,叶老对此则无所谓挥了挥手

“科考队?叶爷爷,什么科考队?”冰棍女虽一头雾水,却极会捕捉商机叶老侧看来一眼,想她是孵化基地一员,只说可允许她查阅一些资料,决不允许她对外透露丝毫消息

老爷子啊,您这么说吊足她的好奇心,可以想象她知道后肠子都悔青了,不过科考的资料自己似乎了解不多,只听叶老喃过笔架岛下孔洞内的海生动植物除了无法估量的科学研究价值,单单天然鱼库、天然孵化基地这两项足够让人疯狂

一行人回到研究中心歇脚,用过午餐后,几人凑在一块对上午的规划统一意见

某人对于沟渠和水的偏好,让在座诸人勉强不得,尤其那位加坡来的设计师,他坚持采用暗沟

切,丁文给予狠狠地鄙视,咱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尤其古建筑方面成绩斐然

俗话说,有山有水才有好风光,一个外国人如何深得“小桥、流水、人家”的闲适精髓

原来争议在于那条10米宽的沟渠,这条沟渠将孵化基地区域和随飘云的桑家鱼庄分割开来,采用村那样逐阶拦水虽然增加了费用,但不啻于增添一道“柔美”景致

山石矗立以刚,池水环绕以柔,正是阴阳相合、和谐之致

设计师的理由如此破坏整体设计理念,不洋不土,造成元素的混乱

啥?混乱?

丁文给予振振有词反驳,如今世界各种文化趋势融合与碰撞,这是文明的火花耶

听这词,众人皆笑

大沟渠边不用建亭台楼阁,种树,嗯,种桃树

冰棍女深有意味地斜来一眼,倒是叶老毫无遮拦地说,怎么又是桃树,想把笔架岛建成世外桃源吗,还你这个小皮猴对桃情有独钟?程烁今一言蔽之,你们不瞧小丁最近桃花运正旺?

呃,有此一说么?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莫有栋蛮才气地吟起诗,惹来众人一顿笑

安德森博士听不懂这诗,却知道名代才子与佳人的故事,用生硬的怪调说《唐伯虎点秋香》和“小强”?在他印象里肯定是周星星版的无厘头喜剧,“小强”因此成为世界名人

众人笑抽

看来快乐和传播快乐乃人之常情,但蓝子一去不复回,某人暗叹一声

随飘云笑毕,询问丁文打算在大山里几天,一听至少要逗留三天,无奈地说:“近几天香港赛马会的人来实地考察和采集草的样本,到时尽早赶回来你和老章都离开,会放心养殖场?”

“怎么不能放心,有叶老手下的那班研究员和安德森博士照看着,不会出差池的”

冰棍女无言以对,脸色板得冬天的天色一样阴沉,那个谁会瞅她脸色?叶老好心在旁解释,养殖这一行最忙的时候在前后期,前期鱼儿或其他东西主要在于驯化,只要摄食正常,每天就剩下公式化的日常巡查和水质抽检

“小文,你还真不能离开太多天,湟鱼已经托运在路上”

冰棍女脸色稍霁

其实秋游可去可不去,但母亲暗暗告知李若琳父亲病情有反复,前段时间让小姨夫和父亲到各家药店打听,却说这几种中草药难得一见了、千金难买,这回就算小玉没回来也得独自进大山一趟,因为只有大山的森林里才可能有这几种草药

当年为了母亲的病,李若琳的爷爷曾奔波数月,所以母亲特上心丁文前天刚听说这事,便提议让李父住到桑家坞,瞧田晓石现在活得多滋润,每天早起晨练,有事没事四处逛逛,简直把石雕的事暂忘一旁

这个死泡泡,自己岳父大人的病也不关注一下,李父的病情若非李老太说漏嘴,母亲也不知情,既然知情就上了心丁文让丁母送去家里的那颗大莲籽,先试试效果

“你想好放在哪儿养殖?小文、小文”叶振捷连问几句得到回答,回头只见丁文已心不在焉

“叶老,你问我?”回神的丁文一瞧周围几人大笑,也不禁咧起嘴一笑

湟鱼自然养殖在孵化基地内,一至五号池都行,这事早与他们说好,养殖湟鱼纯属个人爱好,与孵化基地扯不上关系冰棍女反唇相讥,动用孵化基地的资源怎能说没关系?

丁文一下冒出火气:“难道以后我养自家的孩子也要与随总扯上关系”

这话说得

“你,流氓”随飘云气得脸色铁青,别过头去,再没与丁文说一句话

呃很囧,谁叫你激的,耳边清净也好

笔架岛的事就如此定下,傍晚潮涨后,丁文急匆匆赶回,落入随飘云眼里仿佛变成另一层意思

管她呢,她不是咱家什么人

第二二八章进山缘故

第二二九章山里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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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山里的玉

第二二九【山里的玉】

刚进家门,小玉和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饭菜香味诱人口舌哈

“小玉你不是走了吗?我正准备连夜进山”丁文随手抓了一块炸鱼块,直赞好吃

马鲛鱼经过剔骨切片,用姜汁、老酒和盐巴等油料泡制去腥,然后粘地瓜粉油炸,火候恰好,粉皮脆口、鱼肉却鲜嫩溢香,比炸鸡块的味道胜十倍

这些可都是小玉的手艺,她在桑家鱼庄里没白呆过,从常知伟那边学来一两手,这道炸鱼若按母亲泡制的话,肯定会加些红糟

丁文听母亲如此一说,见桌面其他几样菜式果真与以往不同

油煎青鲟、芹炒章鱼、蒜笼海虾、蚝油豆夹,还有木鱼炖排骨汤电饭煲里居然是类似的山鸡饭,不过这回用香菇、蛏干、干贝、五花肉、包菜等焖出一窝菜干饭来

饭香馋人啦

听说要连夜进山,母亲连忙盛出两碗饭,让小玉解了围裙、洗手吃饭,她去喊父亲和小姨几人回家

这香味的确让人胃口大开,嘴里咀嚼着菜干饭,囫囵说着饭菜真香,吃下两碗菜干饭再喝了一碗汤,吃撑在桌旁

只是坐在对面的小玉仍在细口慢咽,某人不懂女孩心思,以为“饱了食客,却饿死大厨”

掌勺的大厨由于受到油熏,往往没有胃口

谁知

想拴住男人的心,先管住他的嘴和胃,楚婉玉不时抿嘴直笑

过一会儿,母亲叫回的不止父亲和小姨他们,还有蹭饭三人

泡泡、小琳,冰棍女?

泡泡这货鼻子挺长的,想必冰棍女也是恰逢其会

啥?冰棍女还记仇下午的事,居然独对咱不好脸色,算了,咱不计较丁文见楚婉玉推碗站起,也从餐桌旁起身,上楼简单收拾,挎个背包下楼

“小玉出手的这顿饭可不弱常大厨师”母亲的念叨声大老远就能听到,仿佛在做推销哩

泡泡专等在楼梯口似的,那笑容和眼神特贼、特坏,嘀咕一句

丁文哼声以对

你听这人多坏,居然教唆路上讲些经典的鬼故事,吓谁呢?吓了小玉不等于给自己添麻烦,看来泡泡这家伙贼心不死不过咱连夜进山为了谁?懒得理这个家伙

看着母亲搜罗来一大堆东西,泡泡帮忙后,这家伙摸了摸双重下巴,似乎要理出个头绪来

车到丰泉乡时,最后一抹余晖在天际消失殆尽,夜的序幕正在拉开

赶夜路进出大山,这在山村也属少见,除非万不得已的急事

山里的动物在白天因为害怕人类,所以经常在夜里出没,山林成为动物们的乐园自政府部门推行封山育林有些年头,秋季的大山里食物并不匮乏,动物们应该不会出来

这回进山,母亲让捎来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估计要让小毛驴驮着才行

车子停在丰泉水库边护林站里,小玉拿了两条烟塞给护林站的老黄,出来时手里多出一根“打子棍”干瘦的老头跟着小玉出来劝,说不如在护林站将就一个晚上

但小玉边走边说这季节没事儿,让一干东西还放在车的后备箱里,明早叫天舒来拿

“打子棍”是一种阴干的木根,提在手里有点沉,据说这种木根比铁棒还牢靠,是楚阿叔进山打猎必带之物

打着手电筒从护林业出来,一头扎进暗乎乎的大山

与海边不同,大山里的夜风有点凉,吹拂过林间,树叶间的摩擦声虽轻微,却响个不绝,无数的声响交织成了一阵阵涛声秋虫的杂鸣还在此起彼伏,仿佛要在今年最后半个季节唱个痛快

但夜的大山仍给人肃静的感觉,那感觉如潜入黑暗的海底

手电筒的光刺破林间的黑暗,楚婉玉一边手拿着手电四处照照,一边紧抓着丁文的左手,样子有点儿紧张但走了半个小时后,起初的警惕和紧张慢慢放松,嘴儿就开始说个不停

这一路可不寂寞

她说的都是有关大山里的事,有山林的各种树木、有山里的各类动物,还有山村里的许多趣事

大山里有许多国家保护的动植物,植物如红翅槭、沉香木、黄花梨、檀香苗、紫檀、红豆杉、金花茶等,以及恐龙时代的刺桫椤;每年都有人进山盗伐,可想要从大山里的原始密林送出来,绝不是轻易的事,因为这些珍贵树木多长在原始密林,密林里有大蟒蛇虫和狼豹出没,五年前有四个盗伐者,其中三个丧命于密林间,剩余一个逃生出来也被抓起来判刑

丁文很专注地听,因为五叶黄莲等中草药可能在大山深处

然后说起畲乡的传统,小玉加眉飞色舞,不时随口哼出几句

畲族没有本民族文字,通用汉文,小湾村的本地语言与汉语客家方言接近小玉说,小时候最盼着“二月二”、“三月三”和“九月九”说起这“三月三”,畲家人除了吃乌米饭,旧时村内聚众对歌,一盘一答,通宵达旦,十分热闹

“妹在山尖哥在滩,妹唱山歌扔下山,哩啰哩高崖石壁千百丈,壁上阳雀叫哥郎,哩啰哩……”这是虞翠花把教小玉的,是男女对歌的一段,听起来甚为奇,再加小玉那天生的好嗓子,感觉不错哩

也许是山里人具有自己独特情怀,心中的有爱就用歌唱出来,因此小玉从不掩饰自己的喜爱,爱的直接而坦率

“小玉,说累也唱累了来,喝口水”

山道林间,夜风渐凉

在这一个小时里,小玉又说又唱,只见她额头沁出细汗,有时直接用衣袖擦擦

接过递来的水,小玉脸上带甜甜的笑意,双眸里饱含的柔情如山林夜色,浓得再化不开

这种眼神很熟悉,蓝子时常有

谁能陪你走过世间路,看尽悲欢离合,直到白首不后悔丁文无法面对楚婉玉这种炙热的眼神,转过身去

“阿哥,我不想去京城,我要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不再分开”楚婉玉从背后抱住丁文,脸庞轻轻地磨蹭着

山妹子骄情似火,梦呓般地呢喃,仿佛要把心中浓情蜜意撒遍这处山岗林间

“小玉,阿哥恐怕要辜负你的情义”许久后,丁文狠下心说道

嗒一声,楚婉玉手中的手电掉落

“阿哥你为什么?是因为琼琼吗,我”楚婉玉放声哭泣,朝着前方黑暗的山路奔去

丁文愣了一下,蓦然记起这是在大山里,连忙拾起手电,往前直追

在林间的拐弯处,楚婉玉忽地“哎哟”一声,丁文瞧得真切

楚婉玉摔倒在地,一条绳影从楚婉玉的腿脚间溜入杂草丛



草丛林间,尤其入夜后不久的这时段,一些蛇会溜出来纳凉

“小玉,蛇咬在哪里?”

剧烈的疼痛和麻痹在大腿,楚婉玉双眼还挂着泪珠,这时自己也骇呆了,经丁文一问,方才连忙摁大腿根部

“这样不行”丁文当机立断,扯去楚婉玉的牛仔裤,只见凝肤如玉的大腿外侧有牙印,牙印四周快变得淤黑,并开始淤肿,细微牙印渗出血丝已呈青色

是毒蛇

这里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慌乱间倒忘记青木戒的神奇,丁文帮忙摁住,以防蛇毒随血液回流心脏,然后伏下头对伤口用力吮吸蛇毒

楚婉玉脸色煞白,初得镇定后,慌忙搜罗自己的包,找出药片连忙含入口中

“小玉别怕,我先把蛇毒吸干净,等下我们赶回丰泉乡”丁文转头“呸”去嘴中的唾液,又伏下头去

半个小时后,迟来的月光透过树叶,在林间洒下碎光伤口渗出的血变得浅红,丁文从随身水杯里的水清洗伤口这时,楚婉玉的脸色从苍白变得红烫,双腿在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

楚婉玉毕竟熟悉大山的情况,随身带着应急药物,把解毒药片捏成粉洒在伤口但丁文并非就此放心,想起老廖那自己截肢的残状,抽出皮带绑在楚婉玉的大腿根部,待一阵忙乎后才发觉尴尬,又连忙脱去外套给她包裹

“小玉,我抱你出山去”

“不,家里有备用解毒药,现在去丰泉乡要到半夜,不如回家”

将楚婉玉横抱在胸,丁文只好扔了“打子棍”,打着手电向前疾行,不时问楚婉玉感觉怎么样?

皎洁的月光把连绵树林照得影影绰绰,手电就象山间一只流萤,在稠密的林间忽隐忽现

“阿哥,你爱的是琼琼?”

“谈不上爱她其实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事,每当晚上闭起眼睛,仿佛都能听怒潮声的呼喊小玉,听我一声劝,在京城找个心宜的对象”

“不我爱得阿哥好辛苦,即使今晚死于蛇口下也会不改变心意阿哥,让我代替木兰姐照顾你,木兰姐也希望你过得快乐”

“小玉,那个晚上是真的吗?”

楚婉玉难得羞怯,却轻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说来女人的第六感官很准,怪不得蓝子对小玉甚有敌意,自己也莫名其妙地颇觉亲近,丁文现在心里很乱

“阿哥,要不放下我,我感觉好多了”

“不行眼镜蛇的一滴毒液可杀死20头大象,体内的蛇毒不可能一下子拔尽,走路会加血液循环”

“阿哥你真象阿叔一样霸道”小玉对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与楚阿叔的感情胜逾父女,甚至比她母亲虞翠花还亲,而丁文当时神态颇象楚阿叔,一下子撞开这位山妹子的心扉

小玉说楚阿叔很能干,除了拥有进山杀狼群、捉野猪的本领,还是山村里的一名土医生,可实际的手段比外面的老中医还好,因此山村的乡亲们都很尊敬阿叔

“阿哥,等回到家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那些东西只允许你一个人看”

“不会是你传家宝?”

一路歇歇停停,到山村时已下半夜,丁文累得四肢酸软,近来少见地大汗淋漓,湿透了重衫不料楚阿叔却赶在二人后面到家,他入屋拿出一罐药膏直接交给虞翠花,看向丁文的目光多了种柔和

填了肚皮,泡过热水澡,用电吹风吹干头发,上床尽呼噜由于惦记着事,却起得很早

丁文只觉全身酸痛,但体内的寒意仿佛因此稍减了些

昨晚一途不容易啊,这时回想起来颇觉不可思议,估计是青木戒的效果,否则不可能,连续不间歇疾走了五个小时啊

第二二九章山里的玉

第二三0章似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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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0章似人情怀

第二三0章【似火情怀】

山村的清晨凉意很重

站在楚婉玉家的大门口,可以轻易浏览到大山的秋天景致,也许是未到深秋,并非想象的层林尽染,但大山在清晨薄雾笼罩下,显得苍莽无际,另有一番景致

深吸一口清空气,空气里夹杂着熟悉的炊烟味道,可见到袅袅的炊烟

山里的人家也起得早,现在正是进山狩猎好季节

丁文在想,既然楚阿叔熟悉大山,他又是一名山村土医,可询问五叶黄莲等药的出处,总比在大山里漫无目的寻找要好

“虞姨,小玉的伤怎么样?”

“你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有她阿叔在,她肯定不会有事你饿了?”虞翠花对于丁文另眼看待,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的神态

早起是因为五叶黄莲,这事耽搁不得

山村的早餐是顿地瓜饭,因为进山便是一整天,所以出行前要把肚子垫得瓷实

“阿哥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一身浅红色连衣裙,楚婉玉的步履显得轻盈,看似蛇毒已经拔除干净

小玉的住处在前院东厢,这个房间的光线显充足,在朝阳渲染下,室内一片通红

室内一应家俱皆是粉红色,电器全都一一配足,墙上挂着一张小玉在桑家坞的个人照,但丁文的目光随着楚婉玉身影,注意到角落有个暗红色的木箱,木箱还上着锁

小玉说这木箱是紫檀木做的,以前读书时使用过,后来就放在家里存放私人重要的东西

就觉得这屋内的香味特别,不是女孩子身上体香,也不是香水或化妆品的香味,原来是檀香味,不过丁文被紫檀木箱里的东西吊起了好奇心

这里藏着什么重要东西?

楚婉玉打开锁,掀起木盖

箱里是一沓的笔记本,还有毕业证书、房产证、契约等,没有所谓的传家之宝物

“阿哥来,看看”楚婉玉找出三本笔记本塞在丁文手里

笔记本的封皮是浅色塑胶,也许长期摩擦的缘故,塑胶有些老化丁文翻开其中一本的首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睑

这是小玉的日记

“2008年10月8日,天气晴朗,心情却很糟糕,那个桑家坞的野人说很会养鱼,我看不见得,他不想想我们家在丰泉水库的鱼场比他的池塘还大,他肯定是个尽吹牛的家伙哼,很令人讨厌的家伙”

“我怎么会爱上他呢?老天,你在开玩笑,那家伙已经有对象,不过那家伙真懒,对,懒人一个”

“我晕船,今天出大糗了,伏在他怀里的感觉似乎挺不错昨晚阿妈谈起这个人,称赞有加,我想他养鱼的确有一套”

“我不可救药爱上他了,怎么办?相比木兰,我没有任何优势,如果”

“木兰姐走了,我很伤心,难道红颜多薄命?阿哥那么伤悲,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去代替蓝子姐,现在所做的只有照顾好阿哥,但愿他可以接受我,可以天天开心”

“今天阿哥赶我走,我真想跳海死算了真的不愿看他一直沉沦下去,不允许别人哄骗他,尤其那个琼琼我不会放弃,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安慰他?老天你来告诉我”

“我走了,我真的要我也离开,也许距离产生美,可我放不下、放不开,但我真的好累,简直透不过气人生若如初见时”

小玉的日记,记的是从二人刚相识时到她离开桑家坞感受,许多字页上沾着泪痕,尤其在自己与蓝子大婚的那几天,斑斑的泪迹已完全模糊了字迹

丁文只觉心里沉甸甸的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

我没有好好的去珍惜

当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以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机会

我会对着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

如果让我在这份爱上下个期限

我希望是一万年”这是《大话西游》的经典对白,却被小玉写在每本日记的扉页上

丁文合上手中的日记本,抬起头不期而然地,与楚婉玉目光相接

山妹子情怀似火,既赤诚坦率又细腻入微,这份情让人砰然心动,但

“小玉再给我一些时日好么?”

楚婉玉嫣然一笑

相识即缘,在彼此心里种下好感的种子,能否培植成爱情苍天大树、结出果实,并非一厢情可得,但丁文的言词有了可喜转变

“阿哥,我带你去找阿叔,兴许他可以找到那种草药”

楚阿叔正坐在廊檐下,二人直接穿过天井找到他

早上的阳光照进六合院内周一片光亮,厅堂里也得亮堂

这栋木砖结构的六合院,中间有个天井,天井后有廊沿、厅堂,两进院落原有六个房间听小玉说,在去年年底室内重装修,让这六合院外表看似古朴,内部已经焕然一

各房间已用家具墙隔断成两间,单间面积变小了,功能却齐全,每个房间顶上有塑料吊顶、地铺金刚板、四面刷起白漆,难得各室都拥有独立卫生间

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只有院外一个共用卫浴室,那时小玉还笑着说,她家还算先进了,其他家要跑村里露天公厕

当时为之“汗”了一把

丁文拿出一份五叶黄莲配方让楚阿叔看

楚阿叔看完后,只说五叶黄莲非常难得,单子上的其它草药家里都有,不过他说这份配方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即使要破邪败毒也要同时固本正源,这药方的药性过急、过猛,医好了这个病恐又生出其他病来,他沉思许久,另开一个相似方子

开了这份药方,楚阿叔把目光对准丁文,上下打量,让丁文伸手给他把脉象

楚阿叔说:“若非昨夜亲眼所见,还以为你因生活浮华糜烂而导致阳虚忧则伤脾,深忧积虑不好,会引起五脏紊乱,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这有当年一剂偏方”

自家的病,自家知晓,丁文对此不过分在意,有青木戒在,长命百岁应无虞,不过听楚阿叔有偏方能除去体内恶寒,乐得其成

可昨夜

想不到楚阿叔昨晚悄悄跟在后面,而二人却丝毫不知

想起那个情形,楚婉玉的脸色倏地变红,神色忸怩

“阿叔,我有几样东西,你看能否入药?”丁文连忙奔回屋里,拿来一塑料袋的枝根、叶片和动物残骸楚婉玉却与他擦身而过,进入丁文所住的客房,说是收拾房间,看看有没换洗的衣服

这些东西被楚阿叔拈在手中,看看、闻闻,他的神情很认真,因为中医眼里,连锅灰、石头都能入药,丁文对这些空间内之物有足够信心

楚阿叔从房里拿出一个青石头药杵,试图把其中一小片的“蚂蚁”残骸研碎但残骸非常坚硬,以楚阿叔的手劲无法研磨许久都无法成细末,楚阿叔深感意外“咦”了一声

丁文暗道,怪不得叶老认定那是玉雕,“蚂蚁”残骸壳子带着玉质的光泽,入手润滑

楚阿叔似乎还有其他手段,从厨房和房里各端来一碗醋和白酒,拿了些壳子泡了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坚硬的壳子在醋里渐渐软化,而白酒内分解得快,把一碗白酒染成淡淡的红色

这东西也能泡酒

不禁想电视中某大叔的那句广告词,谁用谁知道,这东西能凑效吗?

对这样的东西,楚阿叔显得小心谨慎,轻沾些许,许久仍在低声沉吟:这是什么矿物质?太奇怪了

“阿叔,我来试试”

丁文对此物心中有数,自告奋勇地端着那碗白酒,大口大口喝起

这味道,嗝

酒是山村陈酿的包谷酒,入口有点儿呛

丁文始料未及的是,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火被迅点燃,然后猛烈地燃烧起来,那股滚热从小腹散发向四肢

楚阿叔见状,倒吸了一口气,一把搭住其脉门

“阿叔,我没事,回来焖睡一会儿就好,那药方拜托阿叔了”

但这酒凑效也太快了丁文一见自己异样,当即掩掩藏藏奔回客房,“砰”一声关上房门,背后却传来楚阿叔惊奇的笑声

在客房内

某人很窘、很焦急:“小玉你快出去”

楚婉玉见丁文状似生病,来到面前探手去摸丁文的额头,关切地问是不是生病?

丁文一把推开楚婉玉,也许用力过猛;楚婉玉被推得跄踉,正要往后摔去,丁文伸手拉住这时,一股滚热冲向脑际,丁文只觉头疼欲裂,双手抱着头而蹲在地上

“阿哥,你怎么了?我先扶你躺下,然后去叫阿叔进来”楚婉玉用力拉起丁文,却见丁文抬起头的目光,狂野而炙热,充满了迷茫

“蓝?蓝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楚婉玉还未惊呼出口,却被紧紧搂住,芳唇立刻被一股滚烫占据了

楚阿叔还在廊檐下,不慌不忙地配着药方,但不时侧耳倾听,嘴角泛起世故的笑意,见到林静正四处喊唤楚婉玉,便让天舒带着她们出门去玩,省得耳边清净

“主药引被改动,可以用三叶青、皱皮蛇果或者八角莲代替,这方子应该能变通,不要那么呆板”当楚阿叔按照皱皮蛇果配方的草药都备齐,与虞翠花吩咐一声他要出山,顺便把配好的草药送到桑家坞

“小玉她阿叔历来不会主动前往桑粗坞,今个儿似乎反常”虞翠花按下心中的狐疑,又厨房里忙开,不觉地到了晌午

“阿妈”

听到楚婉玉的唤声,虞翠花回过头来,不觉地惊呆了

楚婉玉双手抱住虞翠花的胳膊,嘤嘤啜啜地低泣

梨花带雨呢?

虞翠花毕竟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异状,只见楚婉玉双颊酡红,如胭脂凝脂;眉间眸里凝结出一股春的余韵,双唇娇红欲滴,嘴角荡漾出淡淡的笑意,这俨然是初做他人妇的风韵

“阿妈,阿哥他欺负我”

这哪是受欺负来诉苦,分明来分享报喜,但女儿家毕竟害羞虞翠花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咳了一声,假装板起脸说要去找丁文理论,却抬起手轻抚起楚婉玉的发丝,怜爱有

女儿爱地这么辛苦,也许只有这位当母亲的知道,如今心愿遂成,母女俩在厨房内土灶边窃窃私语,不时付出几声轻笑

第二三0章似人情怀

第二三一章 醉美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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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醉美畲村

第二三一章【醉美畲村】

八月中秋,畲村的习俗就兴串门,其他习俗与山外的一样

楚阿叔被挽留在桑家坞,却没减少前来串门乡亲们的兴致

由于小玉在电视台露了大脸,乡亲们在这一日纷纷上门祝贺

虞翠花和老章头搬出家里的所有桌椅,在天井摆成一个回字形,一盘盘瓜果摆上桌,自然不能缺少自家酿的酒

有了足够理由腻在丁文身旁的楚婉玉,落落大方向众人介绍这是她的阿郎哥,仿佛要把心中的喜悦和幸福同大家一起分享尽管这一两天经常取笑,林静她们仍意犹未足,一起哼起那首《阿郎》歌

丁文一时还无法适应,在众人面前显得木然

畲族本姓族长姓雷,大约七十左右,看上去身体很硬朗,说话声音特洪亮他告诉丁文,要山村的姑娘不轻松哦,至少要练一两年的山歌,何况小玉是山村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

练山歌?

丁文惊讶的神情落入山村乡亲们眼里,他们尽情地笑,早就七嘴八舌说开

在畲村婚俗旧例中有许多,但“考赤郎”、“调郎”和“拦门”至今还在沿袭,比山外加隆重、加热闹

送彩礼这天,郎的叔伯带着歌手、厨师来到女方家中,奉上彩礼之后,带来的厨师要到女方家中厨房去做菜,“考赤郎”便开始了

女方将厨房用具全部收掉,厨师在厨房中先唱,唱一样东西女方给一样东西,厨师要唱几十句才能将所有用具凑齐接着厨师开始涮锅,但女方早派人在一旁捣乱,不让厨师顺利完成涮锅,有的还将东西扔进锅中,给厨师添乱

厨师要想尽办法,快将锅涮好,只要涮好锅放上肉,女方就不能捣乱了但他们会很快在烧火上面给厨师设置障碍,将灶堂里淋上水,塞进湿柴,因此厨师要先准备好煤油、蜡烛等引火之物只要肉放进了锅中,灶火点燃,厨师便算过关了

呃,要找个会唱歌的厨师?这种闹喜的方式有点怪,至于“调郎”可比开个人演唱会

结婚那天,招待客人的宴席一开始是空的,要郎唱一样,女方才会端上一样大家都是静静地等待郎的歌声,郎唱一句,厨师和一句一唱一和,筷子、酒、菜就会应声而来,这就叫做“调郎”宴席结束,郎还要一样样唱,唱一样,厨师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去一样,直至全部收完

可惜,唱山歌压根儿就不会,看来当山村的女婿不容易啊,至少得把山歌练好

“拦门”就是迎亲队伍到女方大门时,媒人放三只双响鞭炮,报讯迎亲队伍来到,女方在门内也放两只鞭炮,表示做好迎接女方阿姨舅姆姑嫂拿着杉枝刺拦在门前,表示夜里要对歌赤郎作出回应,并用右手把杉刺折下三枝向路边上抛,再折一支抛路下,递过一个红包(叫“接礼包”),姨姆姑嫂就拿掉杉枝刺给予放行

此时要放大量鞭炮,拦路一程对歌一段,不然罚酒三碗

丁文听后,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颗鹅蛋,林静她们在一旁使劲地鼓动着某人对山歌

某人很窘,他说他只会半吊子的一首歌《唱支山歌给党听》,让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老族长咳了几声,说不如今晚大伙哼些歌,以表示欢迎客人们

要说在山村长大的男女老少个个都会那么一两手,唱山歌、拳棍功夫、丝竹、舞蹈等

老族长率先唱起,小玉从旁解释这歌叫《八仙头》,意思是说晚上在主人家对歌,妖魔鬼怪也会来听的,打了八仙,它们就会怕,也就逃了,保护主人家安全,也是对主人家的起码尊重

“钟离骑龙会上天,手拿白扇人睇见;倚分太白营盘内,飞沙走石飞过山”

小玉接着唱:“飞沙走石过山头,洞宾大吓倚云头;谁人打的天门阵,睇见就是师父头”

丁文心有惴惴,老族长和小玉嘴里唱出的是本地客家话,虽曲调优美、轻快,却只听懂“哩、罗、啊、依、勒”

老族长起了个头,这些平日下地的乡亲们开始各展歌喉

(男:)一起玩耍一起站,与你一起真有意;头次与你作伴游,再次才能认得你千里路头来作伴,作伴一次值千金;与娘一起真欢喜,郎呀回转才宽心

(女:)今日欢喜笑盈盈,回到房间去妆身;头上又带金银宝,身上衣裳值千金妹子心中早有情,只盼郎仔先开言;你郎若还真有意,山歌也可做媒人

没有丝竹,只有清唱

那边唱来,这边和;这边唱起,那边对

男声粗犷平直、女音婉转清脆

这种场面好不热闹,林静她们自认平时唱的歌不少,这会儿只能跟着干喊山歌的曲调有些相似,但歌词对仗工整,多采自生活或劳动编起来的,让人跟着哼起,也能朗朗上口

到了最后,小玉一人与乡亲们对唱,居然不弱下风

唱到口干时,喝口甜甜的米酒,继续再接

当月近中天,虞翠花和章守志端来煮好的汤圆招呼乡亲们

乡亲们没有客套,吃了汤圆后纷纷散去

虞翠花又让老章头从屋里去拿两条烟出来,送给老族长,说是后辈孝敬的老族长不推辞,看往小玉的神情,样甚欣慰

山里人和海边人的性格相似,和善而直率,却一样爱憎分明

林静几人今晚把嗓子都笑哑了,填饱肚子后仍不忘捉弄

“老板,你想要娶老板娘,以后得经常练歌,赶紧把练歌房搭起来,要不我们几个人吃亏点,可以随时给你当陪练”

“或者,你们俩可以私奔去”

一阵笑料后,这班“丫头”才甘心回屋

今年中秋夜过得不一样,充满了歌声与欢乐,当曲终人散后,丁文在宁静的院子徘徊,不时仰头对月一叹

蓝子曾说做了个恶梦,梦中她被困在人人找不着的黑暗石窟里头,喊没人应,哭无人听,却看到自己和小玉结婚的情形这个梦兆竟要变成现实,而蓝子呢?

难道这是天地间真的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操纵?台风突然转向,横扫过桑家坞和笔架岛,偏遇天文大潮;第一块木板破译出来,却让卢教授的电脑陷入瘫痪,这多巧合揉在一起看似那么不简单

有了青木戒的神奇,丁文已不能用常理去揣度这个世界

“阿哥”

“别着凉了,一起回屋去”

每逢佳节倍思亲,小玉留住前来串门的老族长和乡亲们,想用笑声和歌声冲淡那份思绪,能歌善舞的山妹子今晚成为山村最亮丽的一颗明珠

次日上午,老族长寻上门

他或许听说过虞翠花和老章头在外面发展很好,上门请教致富的法门

现在大山里都封山育林,不允许私自伐木,虽然山货值钱,毕竟收入不正常,有时多有时少,冬春两季几乎没有收入,单靠村子四周梯田,还不够吃用因此,许多青壮年外出务工

其实狩猎已被明令禁止,象狼、野猪和眼镜蛇等都被列为保护动物,只是这里山高皇帝远,山村的乡亲们多是私下交易

“叔公,您可问错人了,不过我阿哥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老族长见丁文年纪这么轻,将信将疑

两眼一抹黑,不了解山村的状况,怎么敢随意说致富法子?丁文正待推辞时,但老族长的眼神没来由刺得心中一痛这眼神多两年前的九叔公,都渴望着美好、富足的生活

靠海吃海,靠山吃山,这是现实但小湾山村的交通状况实在差,一趟进出得五六个小时的山路

丁文仔细询问一番,原来山村的乡亲们试种过茶,也试过种植草药,都不能取得成功

“叔公,要不这样”丁文苦思无计,毕竟他擅长养鱼,许多发展规划全仗着青木戒的神奇,当然不可能把洪荒石移到山村来,因为洪荒石所带来的环境变化不可预知

“桑家鱼庄准备与省旅行社签订特色旅游协议,我想在桑家坞专门设个地方,让乡亲们每周到桑家坞展现山村独特文化,乡亲们可以顺便兜售山里的特色东西您看这样成么?”

楚婉玉双眼一亮,当即叫好,顺着丁文的思路解释给老族长听若乡亲们有担忧,鱼庄可以给出演的人每个月保底收入,每人每天150元,所有服装、道具以及交通费用都由鱼庄出

还是小玉心思缜密,丁文却在想,也许把畲村的独特文化引入桑家坞,可以让乡亲们的文化生活丰富一些

见老族长仍存疑虑,楚婉玉极力邀请他前往桑家坞,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而且这样的事也要与村委、冰棍女初步接触但老族长沉默许久,对二人的话颇多疑虑,只说要回去和大伙商量一下,当即告辞

“阿哥,如果可行的话,你准备选在哪个地点建特色村落?”

“在前山老河道边,而孵化基地原址将被改建成海洋生物展览中心”

“哇,老板你太神了,我们几个一致决定跟着你混,你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嘛,我们也需要阳光和雨露”林静她们刚才不敢打岔,这时又说又笑地议论开来

这班“丫头”实在贫惯了

楚婉玉素知昔日姐妹们秉性,毫不在意地笑笑

第二三一章

醉美畲村

第二三二章 惊人鱼讯

第二三二章【惊人鱼讯】

回到桑家坞,恍若隔世。

山村的清贫、闭塞仿佛隔在天际,那份宁静被锁在重重的大山里。

一回来便见到泡泡那感动莫名的圆脸。

泡泡说,蚊子我的兄弟,让我来透露桑家坞两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惊人的消息?

这厮居然卖起关子,丁文挑了挑眉毛,并不焦急。在桑家坞能瞒过他的消息几乎不可能,田晓石整日闲着体验生活,每天走家串户,听的比谁都多。比如:桑家坞今天来了哪些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当然还有不少八卦级的听闻。

对于传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见丁文有恃无恐,罗元只好和盘托出。

第一则消息是丁文被某女征服,经过民意调查,90%的乡亲都赞成他与楚婉玉拍拖。

汗......

这则消息传得快,估计在桑家坞传得沸沸扬扬了吧?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群众眼睛是雪亮的。

且听泡泡下截话,他说按小琳的原来想法,撮合冰棍女,现在看来桑家坞的民意不可违,小琳只能顺应民意。

提起随飘云,丁文立即打个寒战。咱怕冷,在三伏天都受够了那种冷意,伤不起啊。

泡泡瞅了瞅四周,悄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阳光灿烂的感觉?

抬起脚,踹去。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瞧那异样的眼神和猥亵的样子,不是找踹吗?

丁文不理会他。步往孵化基地。

泡泡仍未死心地追上来,喊说第二则好消息不听吗?

第二则消息是鱼讯。

泡泡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鱼,去年养殖场的鱼堆与这回不可比,简直算铺天盖地,站在桥上扔出一块石头都会砸到一条鱼。只是乡亲们只能看着眼馋,因为禁渔。

蛇潮之后是鱼群,丁文不感意外。但这么大规模的鱼群在近海尚属罕见,毕竟未亲眼目睹。不能确定泡泡与否夸大其词,暂时嗤之以鼻。

泡泡见状很气愤,说今晚看新闻。

急着去孵化基地,是因为叶老说青海那边已运来湟鱼,在路途上死了一大半。需要赶紧接手处理。

有的鱼闻名不如见面。

这种先祖是黄河鲤鱼的湟鱼,由于要适应青海湖的高盐咸生存环境,外表鱼鳞已经退化,因此也属无鳞鲤鱼。叶老说这种鱼在每年春夏之交,亲鱼要在淡水中产卵,鱼苗却由附近淡水河流返回青海湖这个故乡。逐渐有个适宜过程。

桑家坞虽有取之不尽的海水,但与青海湖水含盐超过12%,ph值高达9.2,这种极端的生存环境很难模拟。

池里的鱼鳍微黄。鱼体纺形多呈灰色,若非阳光照着,真看不清水里的鱼影。

送来的湟鱼许多是亲鱼,送来的时候320尾,路上死了186尾,在放入池中一天一夜期间,因一下子难适应水质而死的23尾。若想孵化这些亲鱼,最大的难题是从高原湖泊的高盐咸度洄游至淡水。而鱼苗从淡水返回至高盐咸度的水里。当然,湟鱼的成长速度也极其缓慢。据说野生湟鱼每成长一斤需要十年时间,而亲鱼的体重至少在150克以上。所以这次送的鱼都在六七两左右。

想必湟鱼的滋味正是来自青海湖水的高盐咸度,鱼儿摄食湖藻,把过多的盐咸通过排出体外,至少鱼肉经过盐分浸泡,让鱼肉更加美味。

那些死去的湟鱼,不用问可以肯定,它们全进了鱼庄的冰柜。

“昨晚尝过几条鱼,滋味令人念念不舍啊。小文,你真的有把握?”叶老让人拿来一大沓资料,说是有关青海湖的水环境和那边放流站工作人员观察记录,他们希望桑家坞孵化基地能孵育成功。

对于叶老的询问,丁文摇了头,接过资料后即在池边草草地翻阅,注意到资料上的红色划线内容。

“...当鱼鳍变硬的时候,就是亲鱼洄游的开始,湟鱼亲鱼的这个生理现象很值得关注......”

现在谈能否孵化成功还为时过早,先模拟高盐咸度的高原湖泊水环境吧,然后再慢慢驯化亲鱼。

青海湖具有高原大陆性气候,光照充足,日照强烈;冬寒夏凉,暖季短暂,冷季漫长,春季多大风和沙暴;雨量偏少,雨热同季,干湿季分明。但湖区的每年日照时数大部分在3000小时以上,这简直令人意外。

水温随季节而变化。夏季湖水温度有明显的正温层现象,8月份最高达22.3c,平均为16c;水的下层温度较低,平均水温为9.5c,最低为6c。秋季因湖区多风而发生湖水搅动,使水温分层温度现象基本消失,冬季湖面结冰,湖水温度出现逆温层现象,1月份,冰下湖水上层温度-0.9c,底层水温3.3c。春季解冻后,湖水表层水温又开始上升,逐渐又恢复到夏、季的水温。

湟鱼生成速度慢应该与水温有直接关系。

为此,丁文和叶振捷等人就最大限度模拟水环境进行讨论。

“阿哥,回家吃饭喽。”楚婉玉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叶振捷等人忍不住笑料。

一匹从马厩脱逃的马终于又被套上缰绳,这回可好了,免得四处找不到人。听叶老这说法,丁文苦笑不迭,便拉上叶老一起回转,为了方便继续探讨养殖湟鱼的事儿。

步行回去,叶老也说起这昨日鱼群水洄游至桑家坞的事,按他和渔政部门现场观察,这次洄游来的鱼种不少,有银鱼、鲈鱼、马鲛、乌鱼和部分本地带鱼,估计是百万吨数量级。

这么多!

若大舅的的拉网渔场还在。只要这么一次就行了,可想象那将是鱼山鱼海,泡泡果然没有吹嘘。

小玉从旁说,禁渔并不禁摸海,昨天她们都有几千收入,桥下的那个潭子边来了不少钓客,幸亏村委及时立起“禁止撒网捕捞”的牌子。

这么一来。鱼庄的生意更好了吧?丁文还没问出口,楚婉玉只说谭虹她们忙死。客房、餐饮都忙得前脚不搭后跟,真羡慕林静她们忙里偷闲,逃过了这一劫。

到了小区入口处,大舅、阿曾和小良他们焦急招手,似有紧要的事儿。

原来。当鱼群来时,阿曾出了个主意,让还未投产的500多亩养殖场开闸放水,好象放进了不少鱼。但他们又怕这违反了禁渔的规定,特地叫来商量这事。

汗!

丁文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问几人:你们看到养殖场有鱼么?咱们明明放进海水嘛。嗯。这个新场子也该蓄水养池,你们啊就在当地收些鱼苗来,放进去试养,试养成功的话给阿曾你们奖励。奖励金额在总利润的10%。

众人皆噎了下,会意后爆笑。

对,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就这么做,大伙儿都把口风掩紧点,也不许对家里的婆娘漏嘴。大舅如此郑重交代,众人都重重地点头,毕竟马无夜草不肥。放鱼群的一部分进养殖场是没本钱的生意,很肥啊。

激励的事当然需要与冰棍女、老章头通个气。

说完后。丁文转头一看,见楚婉玉已带着叶振捷先走。又回过头吩咐,不准那些施工的民工到处乱说话,让阿曾到出纳那边支些钱,给民工们发个中秋节过节费算了。

阿曾说不要发过节费,这事不能开了先例,不如摆上几桌就当堤坝成功合围的庆贺。丁文拍了拍阿曾的肩膀,嘴上还是称呼“六姐夫”,让他有空时多联系,什么事尽管开口,彼此不要生份,说到底还是一家人,既是亲戚又是兄弟。

阿曾有些伤感地点头。

乡下有句俚语:“有姑,有姑丈;没姑,山头野和尚。”这话说得现实。阿曾他们也在担心,一旦失去维系亲戚关系的纽带,丁文能否还对他们那样真情意。

经这一耽搁,回到家中时,在门口闻到饭菜香和众人不时的笑声。

久违的感觉,家里除了饭菜香外,还有笑声和母亲的唠叨声等。

小狼从客厅奔跑了出来,欢欣地摇着长尾,伸出长舌舔到手背来,缠得人无法从容迈开脚步。丁文伸手在它的头拍拍,然后轻抚了数下,它竟呜呜叫了几声,象极撒娇的小孩。

“快去洗手,你的脚跟特别长,几步路需要这么久才到家。”母亲嘴上这么说,却无一丝嗔怪之意。

刚刚与大舅他们攀谈时间长了些,这回离开桑家坞近三日,村里发生的事情可不少。昨日有惊人的鱼讯,今日是**来客,至于前日...呃,这是私事罢了。

见楚阿叔、李母他们都在,济济一堂啦,丁文与几位长辈打个招呼,洗了手在楚婉玉身旁坐下。

一瞧桌上尽是鱼宴,煎的、炸的、蒸的、炒的、白灼的...唯独米饭不是鱼饭。母亲说这都是乡亲们送的,去年养殖场分给各家各户的鱼,昨日鱼群来了,咱们也沾有口福。

煎的是半边鱼、炸的是海鲫鱼、蒸的是金昌鱼、炒的是章鱼、白灼的是小乌贼,还有大盐炖鲈鱼,鱼香满桌。这的确是口福啊,即使生长在山里的楚阿叔,他也不怕腥,正嚼得滋滋有味。

泡泡还吃呀?真不怕肥死了,这吃货哪堪屁股下的椅子。

楚阿叔不时与跟叶老交谈,谈的是叶老手中的草根和蚂蚁标本,可小玉没来由地红起脸蛋,突然默不出声,不自觉低下了头。

丁文很会意。

“蚁酒”令人很囧,他只好用大吃大嚼转移注意力,避免回想起当日的尴尬。这“蚁酒”所造成的后果让身边所有人都眉开眼笑,母亲尤甚。

...

第二三三章课题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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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课题突破

第二三三章【课题突破】

对于“蚁酒”的效果,尽管楚阿叔说得很婉转、含蓄,但老章头等这岁数的男人似乎耳朵很尖

试问哪个男人不希望雄风依旧?

吃过晚饭后,楚阿叔和叶老等移驾到茶室做学术深入探讨

泡泡想参加,对不住,这种学术交流会不但有年龄限制,而且有性别限制

丁文烧水泡茶,泡茶功夫倒磨练出几下样式,但毛手毛脚在所难免,与清风雅韵相差十万八千里

楚阿叔擅自给“蚂蚁壳”取名做“蚁石”,其实谁也不懂这是空间什么动物残骸,抑或化石?功效嘛,倒贴切他说这东西泡药酒,对补充人体的阳气非常有益

按中医说法,人体藏五行,却最后统归于阴阳,若阴阳失调必然引发病邪一个人衰老是因为阳气日渐流失,正如一年四季一样,从春天到冬天,老年人可比生命的冬天,生命之火最后归于熄灭

这话倒易懂,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小孩的屁股有把火,那把火应该是指生命之火

老章头似乎从楚阿叔的话捉摸出一些意见,很关切地问:她阿叔,你说这东西效果很好?

丁文本来拿起随手泡冲荡茶叶,听老章头这一问,差些烫到自己的手

老章头那有苦难言的样子,估计这话在肚子里酝酿了很好,趁楚阿叔刚说这一段话就犹豫地问出口叶老、父亲、小姨夫等人都为之莞尔一笑,老章头忽觉自己问得猛浪,不禁地脸臊

楚阿叔郑重其事地点头,说不管任何事都适可而止,“蚁酒”既然能补充人体阳气,自然也会壮阳,微量饮用对人体有大益处,从这两日的李父症状来看,使用败毒袪阴的药方后,再利微量“蚁酒”辅药固本还源,脉象、气色都有了好转

按楚阿叔的话,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补充和维持本身阳气都是一样,故每个人都会反映出气色好坏

老章头虽脸臊但终究得到想要的答复,眼巴巴地等着,再没插一句话

叶老对楚阿叔之说深以为然,与西医公式化或者说规范化相比,中医多一重神秘、多一份人性化,毕竟每个人的基因都是千差万别,只是中医太博大精深,从业者很难掌握,正如一位厨房一样,掌握火候和配菜总不重复

基因,叶老他们不是接了一个基因研究课题?丁文遂问,那些东西还在孵化基地吗?

叶老点头,他遇到与楚阿叔同样的研磨问题,因此笃定那“蚂蚁”残骸是玉雕,不过那些枝丫叶片经过基因检测后,基因序列居然与现代许多植物的不同,相对来说加完美,录入数据后,现在正与资料库里进行比对

完美与否,自然是相对而言

楚阿叔听后投来一瞥,丁文会意,当即向叶振捷索要回那个“工艺品”

父亲说那个“玛瑙工艺品”收在家里,他当即离座上楼,拿下一个兔子大的“玛瑙工艺品”,让楚阿叔兴奋地双眼闪亮楚阿叔毫不客气地将此物据为己有,只拿出一块小小的碎片当场做起试验

楚阿叔现在随身带着一个宽口的玻璃瓶,起初大伙以为他是好酒,不想是这个用处当玛瑙似的细碎片溶入白酒,一会儿后把一瓶白酒染得浅红

楚阿叔让拿来小酒盏,每盏只盛“蚁酒”半盏的量,然后给每人面前派了一盏

丁文是决计不敢碰这东西,连忙推辞

泡泡在大厅不受女眷们待见,拉长耳朵听着,瞧着这一空当摸进茶室,囔着不就是半盏酒么?他拿起丁文面前的那盏酒,一饮而进,还“唧”有声那样子有楚霸王气拔山兮似的豪迈气概,这家伙偶尔也会卖相,简直没治了,丁文目光扫向正坐大厅谈笑风声的李若琳,嘴角的笑意不禁涌现

泡泡比咱小一岁,应该也算八九点钟的太阳,产生的反应自然来得快、来得猛这不,刚喝下了酒便双手捂着肚子,溜得比兔子还快

叶老突然失声叫起,他怎么把蛋白质检测给忘记?

只要蛋白质的特征存在过,就能说明这是生命叶老醒悟为时已晚,楚阿叔只给了稍大一块碎片,却把整个“玛瑙工艺品”收藏紧紧

叶老拿着碎片匆匆离去,楚阿叔心满意足地拍着“玛瑙工艺品”,这场学术交流会才算暂告一个段落

阿叔啊,这可是危险品,您老一定要收好

也许读懂了丁文心思,楚阿叔用袋子把“蚁石”装起,兀自离开

由于今日徒步了半天的山路,几人都有些困顿,见楚阿叔和叶老2人相继离开,众人纷纷散去丁母似乎很理解小玉的处境,借口家里的铺盖受潮,赶着二人去鱼庄住宿

秋季怎么会潮呢?丁文想想这事已明摆着,也不再婆婆妈妈了

次日,丁文起得很早,一方面心里琢磨着湟鱼的事,另一方面被叶振捷的一通电话吵醒

叶老说在壳里的检测到蛋白质,而且得到的基因序列十分罕见看来,他们为此通宵达旦,但听叶老的口气,这个基因序列很完美,也许可以让基因课题有了突破性进展

丁文一早到了孵化基地

湟鱼又死了三条,还有十余条也病恹恹的,这是环境不适应的结果,如果不采取紧急措施,养殖湟鱼将成为一句空话看了盐度、水温检测结果,心中有些数,丁文连忙叫人一起搭棚子,使用透光性较好的薄膜遮盖起来幸亏对方还附带送来当地的盐咸原料,让水质的PH值达到8.5至于水温调剂和食物问题,丁文有自己的做法

只要能驯化成功,那么标志着人工养殖湟鱼迈出第一步,丁文对此信心十足

食物采自净化厂里,而调节水温则使用空间里的严冰丁文坐在池边近距离观察,终于看到可喜的一面,看到了一些湟鱼开始摄食

其实湟鱼属于淡水鱼,盐咸度可在今后逐步降低,由于其杂食性,食谱相对较广,何况精心挑选出来的藻类?此时的棚里温度在,池里的水温低些

按理这样的水温,湟鱼们应该可适应,毕竟青海湖的水温并没有那么极端

棚子的厚棉布帘子一掀,叶老急匆匆地步入,开口就提那件“玛瑙工艺品”,该基因序列与现代各类蚂蚁进行比对后,发现比现代巨首蚁有77相似

竟真的是“蚂蚁”?按叶老的话说,那件“玛瑙工艺品”已私自命名为巨首蚁的远祖,具有非常高的科学研究价值和药用价值

看叶老急得直搓手,显然在懊悔,竟把如此有价值的东西认定为一件工艺品,要命的是这件“玛瑙工艺品”归楚阿叔所有,人家拒不出让

“叶老,这事由不得我了,你还是与阿叔好好商量,看他能不能割爱出一根蚂蚁腿”丁文汗了一把,谁叫楚阿叔最早发现其价值,而且还将了自己一把,不过这东西攥在楚阿叔手里会好些,毕竟人家直接用治病救人,给中老年的男性带来福音

叶老犹豫了许久,终于坦诚说出巨首蚁远祖的最奇异之处,推测它至少活过数百年

丁文一听,呆滞了

活了数百年的蚂蚁呀,那可太奇怪据叶老查阅来的资料显示,蚁后比工蚁、雄蚁等活得长久,目前寿命最长的是50多年,活过数百年的蚂蚁前所未闻,而且个体这么大,他很笃定地说,根据这只巨首蚁远祖的体型,它应该是恐龙时代的产物

这是多么重大发现,那是一个惊闻

想想神农架有名符其实的“物种基因库”,其中不乏远古生物的化石,如恐龙化石但化石毕竟与这只巨首蚁的残骸不同,化石只能用以论证,而这只巨首蚁却贡献出基因的序列图谱

“叶老您别急,这东西只此一样,咱们与楚阿叔好好分说,只要不耽搁你们的课题就成”丁文只好温言劝慰老爷子,否则急出病来那可不妙

现在丁文有了模糊的概念,这枚青木戒的存在时间至少推前至恐龙时代,以前曾有过类似猜想,但今日从叶振捷这里得到旁证,心里不免地暗暗震撼一把

暂搁手头上的事,与叶老一块去往鱼庄,可楚阿叔的房间里,老章头、父亲、罗父和小姨夫等十余人啦

呃,不会,阿叔可捅篓子了

他们一见丁文来了,个个刚才还踊跃发言,这下都没了声音,毕竟这事儿谁会挂在嘴边,当然也有例外,老章头和罗父便是例外

“小玉她叔,您可把泡泡害苦了,这药试错对象啦,我就不信有这么神叶老、小文,你们不会也上门求药?”

拜托,父子俩都是一个得性的,罗父这话竟说得冠冕堂皇,简直让人无语

丁文只好劝退众人,关上房门后,照实与楚阿叔说了,但楚阿叔嘣出一句话让丁文一跳

楚阿叔这话题也掰得太远了

等哪天与小玉定下亲事,这只巨首蚁的远祖可分一半给叶老用做科研他心里明镜似的,慢条斯理说着,桑家坞村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令人非常吃惊,你小文在里面起什么样作用,大伙儿心中都有底,但小玉也是山村的一颗明珠,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一直下去?

“合情合理,这事我可做主了”

叶老居然、居然有这样的吗?事情乎意料,丁文哭笑不得,怔于当场,思绪有点纷乱

“我就是在逼你,其实世上谁人不被逼过?”楚阿叔淡淡的言语中夹杂着感慨,是否说明他曾经是个沧桑过的人?

第二三三章课题突破

第二三四章马有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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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马有夜草

第二三四章【马有夜草】

说服楚阿叔,凭的是真心话,其实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

心若无情,何必留意

当走出楚阿叔所住的客房时,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些

至于叶老孜孜以求的“玛瑙工艺品”,楚阿叔所考虑的加深远些,这件东西暂不宜公开,因为桑家坞村已经有了足够大吸引力,凡事过犹不足,不必要再度点燃某些人炽烈的贪婪之心

农历八月的第二次大潮,在八月十七日

这天,海潮来得比平常猛,一浪接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浪花飞卷,潮声呼啸,初次来到海边的人为之震撼

扎堆的海鸟们,在海面低空翱翔盘旋,跟随浪潮从笔架岛飞卷而来,碧海晴空间,白影点点,远望如漫天飘絮

为了亲眼目睹洄游鱼群的壮观,养殖场的外堤成了近距离观赏好去处当然,许多游客还是喜欢站在老河道桥上,或拿着望远镜,或拿着数码相机,因为他们想看鱼群跟着浪头涌进老河道的情景

堤坝上,小玉在身边如一只快乐的百灵鸟,清脆的喊声若黄鹂出谷,又喊又跳着

“阿哥快看,浪头有好多鱼”

浪头间,鱼跃而出,在秋阳下鳞光闪闪,一片连一片,闪烁不绝,壮丽地让人赞叹

这是海鸟们愉快进食的时候,它们从低空疾扑而下的矫健身影让人目不暇接,潮声中可闻海鸟们鸣叫声,兴奋而嘈杂

这是一场盛宴,禁渔却便宜这些“海客们”

由于食物丰富、淡水不缺,实施禁渔和海鸟保护之后,大量的海鸟聚集到笔架岛,也有一部分落户到村这边,山坳子水库成为它们另一个密集的栖息地

那边,海潮冲至红树林丛间,摇曳了无数的翠绿枝叶,白花花的泡沫让绿丛间如堆雪,此景让桥上的游客们惊呼不绝

显然,在此刻的天地间,海鸟们和鱼群才是主角,而人类成了看客、成了旁观者

冰棍女迫不及待地谋划着“渔家乐”,据说她这回请动召集众乡亲,为的是商量下一步如何推出“渔家乐”由于丁文早就说过不参与,所以“渔家乐”进行到什么程度,丁文不甚明了,看她们先期的一些宣传,效果似乎不错

“阿哥,我们就在前山建个‘畲村风情’,我一定让阿叔出面动员老族长,让那些面朝青天、背靠大山的乡亲们开开眼界”

小玉这次回到桑家坞,不再提起过要回京城,听说她打算邀请老师前来,不过“畲乡风情”这个提法挺不错,不仅仅是锦上添花那么简单

自然景色若少了些人文景观,未免少了一份灵韵,还是古人通透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其实,丁文偶而也会觉自己是多么幸运,在桑家坞这块小小的地盘上,任自己尽情遐思,犹如在一张空白画卷上挥毫泼墨,但这一切缘自蓝子送给的青木戒

想起柔情如水的蓝子,丁文的目光变得黯然

小玉似乎觉察,她拉住丁文的手,在养殖场的堤坝撒奔,把银铃般的笑声撒满堤坝

“阿哥,你看那些钓客”

笔架岛暂不对外开放,钓客们只好在村海边近岸处大展身手,老河道大桥不仅是赏景的好去处,也成了钓客们聚集之所桥下的那方小水潭,潭里海鱼甚丰富,能否收获就看他们各自的技术了钓来的鱼可以卖给鱼庄,可以兜售给鱼贩子,还可以拿到鱼庄加工,因此钓客在桑家坞云集,尤其周末,有许多钓客在鱼庄住上一晚,权当周末消闲

奔跑中,小玉的长发随风飞扬,有些发丝缠到了脖子,**痒的停下时,小玉轻快地大笑,却在大口喘气即使丁文的额头上没有汗渍,她仍用手绢轻拭

在游客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亲呢的行为,山妹子毫不在意,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表白她的率真爱意,丁文就是她的阿郎哥

由急奔变成漫步,小玉若小鸟依人伴在身旁

来桑家坞渡假的不乏情侣和小夫妻,但前方那对男女肯定不是小夫妻,那位男生对女生若即若离,显得无所适从小玉经过二人身边,对那位男生莫名其妙喊,然后嘻嘻嘻笑着,没驻下脚步

“嘿,小伙子,心中的爱需要大胆说出来”

那位男生听了脸色绯红,看着二人背影,神情复杂,一直纠结在女生身后

小玉既然有了建设“畲乡风情”的小村落,就需要到现场察看一番,二人却在前山的老河道边遇到随飘云和安德森博士等一行

据介绍,客人来自香港赛马会一些成员单位的,一行七人他们对前山培植马草并不看好,有人提议让他们在这块建设高尔夫球场丁文向他们解释这提议不合适,一则桑家坞的土地有限,二则海边风大,草皮不容易养护,其实说到底,不想让村土地被某富豪俱乐部圈成庄园

安德森博士对于前山开发项目持有保留意见,按他说法,前山的地质最合适种植芦荟,可以进行综合开发冰棍女显然对此议不喜,尤其在客人们面前打乱原先计划,此为商业大忌

可丁文和楚婉玉均双眼一亮,与众客人招呼一声,丁文独拉走了安德森博士随飘云为之气结,这明摆着在折她的面子

安德森博士隆重推介的是产自南非木立芦荟,这个品种很早就被视为民间药草而广受欢迎,已被检验出具有很多有效成份除了药用方面外,叶子可以生吃、打果汁,还可以加工成健康食品或化妆品等由于容易处理,它也适合作食用的家庭菜,还能用在美容上

三人边谈边行,不想随飘云转而复返

她问丁文,为何捡了芝麻而忘了西瓜?马草的利润比原先想象得要大,前山的土壤不适合可以进行改造

丁文反问,谁说不种植马草了?随飘云被问得一怔

捡根树枝就地画个草图,丁文说出初步想法,桑家坞这边种植芦荟,而大部分地方种植马草,当说到在老河道建设“畲村风情”的小村落时,楚婉玉在旁给予详细解释

“这一趟收获不小嘛”随飘云瞟了楚婉玉一眼,抵触的情绪不如刚才那么强烈,她虚晃一枪,隐晦说出真实意图,让丁文提出派人去往另外几个玻璃厂考察

此举纯为混肴视听

冰棍女很精明,乡亲们都说不叫的狗会咬人,她便是活证

谁叫她把乡亲们的小钱绑在一块?让人不得不配合

丁文瞪去一眼:“下回再不干这种蠢事”

随飘云恼怒地出言反讥:“你会干蠢事?海里的鱼群来自哪儿,你我心知肚明”

笔架岛底下的孔洞、岩室等都加起来不过弹丸之地,绝无可能藏着数量如此巨大的鱼群,不过冰棍女尚未失态,丁文懒得与她较真,让安德森博士继续刚才话题

安德森说桑家坞前山多是砂砾地,透水性必定好,这种土质最适宜种植芦荟,如果要种植马草的话,就必须运来泥土进行土壤改造,比较麻烦;楼岐村前山虽然不必进行土壤改造,但需要砍伐掉那些林木、把树根全部挖除

丁文喃着这可难办了因为海边林木成长不易,具有防风、抗风的作用,而冰棍女似乎专程来搞破坏的,砍掉这么一大片林子毫不心软,正如她当时破坏芦苇荡一样,那事儿一直让莫有栋痛心疾首

“林子交都交由楼岐村的人去砍伐,我们又不需要自己动手这计划不能再变卦了,我还要回去关注那只股票的盘面”

算了,就配合她这一回,反正有程烁今和叶老捣鼓

随飘云走后,三个外行人凑在一块,还饶有兴致规划着“畲村风情”的小村落,还画出一份草图

这份草图让包品之看了之后,包品之当场指出不少缺陷,令人有种一腔热血空抛洒的感觉这就是内行与外行的差别外行人多感性,内行人理性,正如包品之所说,房屋首先考虑的是安全性,美观应基于这个前提,不过他明白了丁文和楚婉玉的意图,这让专业人士能心中有数

包品之提起玻璃之事,如今养殖场围垦完毕,就差外堤加固了,恰好让他带人外出考察一趟,便不算食言但小玉对此抱有忧心,说现在家里不缺钱,若被查出内幕操纵股票,那可是件了不得大事

俗话说:人无夜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也罢,咱们虽自家掏钱,却也要货比三家么,想必有的消息早被散布出去,希望冰棍女够机灵”

冰棍女借走了乡亲们一百多张身份证,据说是到某证券公司开户,连泡泡和父母亲也不例外奈何?全村人似乎都被冰棍女绑在一块,不过若查实,冰棍女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小玉一脸无奈,打算去监督,但丁文叫她别插手这事

第二三四章马有夜草

第二三五章特色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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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特色旅游

第二三五章【特色旅游】

不觉地白露已过,乡亲们开始忙起挂“紫菜床”、泼紫菜苗

紫菜这东西就怕热,如果天气潮湿而闷热的话,很容易烂了菜头

为这事,大舅和九叔公他们没少找来

他们还有一个担心,鱼群一直持续来访,怕菜苗遭殃

损失在所难免,可这也说明,桑家坞近海的潮水正肥,对于紫菜生长很有裨益

在泼苗的几天里,村十室九空,除了小学的钟声定时响起,村小区显得静悄悄

可鱼庄内并不安静

冰棍女召集众人,说好好策划“渔家乐”旅游项目

这倒是实在话,现在来桑家坞消遣的人不少,各方面管理跟不上,显得杂乱无章

大舅、姚官、小琳等人都应邀在列,会前难免提起紫菜

由于禁渔,许多村庄都向镇里提出种植紫菜之想法,可上头需要研究大舅说,幸亏咱们赶在前头,不过鱼群看得人揪心,那些都是花花绿绿的钱啊

其实,象泼菜苗、剪紫菜这些劳力活可以雇人,但乡亲们一是不放心、二觉得没必要,他们都说现在比干农活轻松多,说到底还是海殖产品效益好

这季的紫菜烘干厂搬到前山,与鱼料加工厂合在一块,仍按往常的惯例,象征性地收些乡亲们的电费,不足部分由村委垫付

听说桑大虎目前仍没有种紫菜的打算,在原紫菜烘干厂附近垦开一块两亩多的地,准备养泥鳅为这事,九叔公大发其愁,但丁文称是好事

九叔公今日旧话重提,丁文只好再开导

不仅咱们的田地能养殖泥鳅,附近的滩涂还可以养殖跳跳鱼、花螺之类,大伙儿摸海不光对准鱼虾蟹,泥螺现在也值不少钱哩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自然的馈赠总要大伙儿去发现

“大伙儿听听,丁总监的目光很毒,想法很独到嘛”

冰棍女少有喜气的神情,面带笑容踏进小型会议室里,这话说得众人一笑

哼哼,少给咱灌糖水,接下来准不是好事,丁文不屑地瞟去一眼,整个人黑瘦了一圈,没有刚来时那样的惊艳和白晰你说,这个随氏的大小姐不在省城好好呆着,偏要来海边风吹日晒,不过她这种兢兢业业的精神似乎得到乡亲们认同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邱碧琼,坐在丁文的正对面,朝丁文和楚婉玉这边微微点了下头,在打开笔记本电脑的同时,高跟鞋在桌底狠狠地踩了丁文一脚

吃痛之下,丁文咧了下嘴,可怜自己是穿拖鞋来的

冰棍女说起“渔家乐”,头头是道,显然下了不少苦功

桑家坞如今有足够吸引人的地方,从硬件来看,有笔架岛、大海、滩涂、红树林、芦苇荡、海鸟,以及优美环境和自然风光,同时有较完备的基础设施,如鱼庄餐饮住宿、银行网点、卫生所、治安岗点等;从软件来看,这里有闲适的环境和一些特色,如滩涂摸海、海边钓鱼、观察各类海鸟、游船冲浪和正在筹建的“畲村风情”等许多人文景观

这些都是桑家坞的“渔家乐”优势,同时存在不足因素,如笔架岛出入不方便、滩涂还有危及游客生命的因素、对游客们引导不足、商业开发不够充分等

冰棍女最后说,特色旅游项目可以由桑家鱼庄发起,乡亲们一起参与,希望这次通过集思广议,“渔家乐”能早日上马,让鱼庄和乡亲们早受益

说到滩涂危险,九叔公有话要说

城里的娃哪会受得了那苦,踩着过膝的海泥可不是来找乐的,那是自找苦吃,而且海泥中还有很多贝壳会刺伤、划破脚掌,滩涂摸海不用提

冰棍女似乎胸有成竹

她计划在滩涂上用砂袋铺出几条路子,要想跟去摸海,可以请乡亲们带路嘛,现在海产这么丰富,乡亲们既可以收导游费用,又有摸海的收入,兼可以卖斗笠、鞋子等,这里面收益可不小另外,海钓的发烧友们可以雇船出海,懂得驾船技术的乡亲,自然劳有所得

丁文一下看穿随飘云心思,这潮涨潮落间隔十二小时,滞留的游客自然乖乖地入住笔架岛上,这冰棍女实在太精明了

大舅有些迟疑,把桑良的想法再次抛了出来

随飘云转头向丁文看来,意思很明显,这笔投资可不小,她可不能一个掏钱滴

“这想法很好,如果桑家坞不搬出来,我也准备采纳小良舅的这个想法,现在先由专业人士设计其实笔架岛还有一个地方大伙儿都忘记了,笔架岛另一面崖险壁立,可以组织一次徒手登山活动当然,大巷、小巷需要搭架天桥,岛的另一边风景非常好”

“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们也不能小家子气”随飘云提出许多做法,丁文均不接受,只是不想把简单事情复杂化

“七妹夫,咱们总不能事事都叫你一人扛着,我看村委和大伙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姚官在桑家坞极少发言,也许与阿曾说的话传了回去,此刻竟仗义挺身而出

那时程烁今提出要给孵化基地申请专项资金,叶老都没同意,这回丁文坚持己见

“我让人设计,到时要请姐夫和大舅出马了,这条沙滩路由我独建,就算圆了老一辈人的梦想现在大伙儿还不充裕,我把戏台搭好了,接下来就看大伙儿怎么耍戏法”

可以想象这条沙滩路一旦铺成,来回笔架岛不再受限于潮水的时辰影响,多出一个便利不过丁文如此大手笔,仿佛不把钱当一回事,让在座的人感到吃惊,随飘云和童女士象看到一个怪物似的

楚婉玉有些担忧,金山银山也禁不起这样折腾

也许受到这种豪气的感染,冰棍女也不藏着掖着,让童女士把准备好的详细议案复印几份分发给大伙儿,这份议案象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各方面都很详尽、很系统地阐述

这份议案虽仅有五六张纸,却很大程度启发了大舅他们的心思,毕竟养殖场围垦竣工之后,许多人都开始闲着加工鱼干、紫菜干、青红酒,这些连丁文都没仔细考虑过,借着桑家坞特色旅游开放,都一定的发展空间

有人说敌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冰棍女下的苦功不少嘛,比桑家坞人了解桑家坞的潜力

这种松散式的讨论会快磨了一个上午,冰棍女还叫有事相商,说的是那只股票事儿,现在可以与那个玻璃厂家签约了

“阿哥,她让你和小琳单独留下来,什么事?”楚婉玉等在会议室门口,见丁文出来就问

“那边玻璃外墙的事儿”李若琳代为解答

这些天来,手机关机,对于玻璃厂家派来的人拒而不见,丁文缩在孵化基地不出,今天终于可以与他们见面其实从派出去考察的人反馈来消息,还是这家玻璃厂商的条件最优厚

“小玉,你让谭虹叫厂家的人过来,今天把那份协议签了”

楚婉玉走后,李若琳开始取笑:“哥,你脚背还疼吗?瞧你那藕断丝连的样子,肯定做了什么出格事情,不过你身边的醋坛子也不是吃素的,我真不知你怎么尽做糊涂事”

这个小琳,变得比咱妈还罗嗦?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丁文任李若琳动嘴皮,反正她是吃这碗饭的,真说不过她

签完协议后,丁文才记起孵化基地帐户内的钱都被随飘云挪去做股票了,只好找丁母和老章头凑去,谁知他们的钱也被随飘云圈走

“我说你是故意的?”

“生这么大气干嘛,农行不是授信给我们孵化基地5000万的额度么?桑家鱼庄在信用社还有,我们只要付贷款利息就行”随飘云连忙拿起电话联系,片刻之间就搞掂

呃,冰棍女这么淡定,原来早有应策,不过老章头的遭遇令人记忆犹,“阿公”的钱不好用啦

丁文门闷闷不乐地回到孵化基地

池里的湟鱼已经驯化成功,不过数量锐减至96尾,其中雌亲鱼32尾为了驯化,丁文从来没这么辛苦过,尤其现在鱼鳍有了硬化迹象,那是野生湟鱼溯源逆流的生育习性,马虎不得

至于刀鱼那边,已经分成七个池了,步入正常轨道

回到孵化基地时,小玉正站在池边发呆

小玉有心事

询问之下才知道,她的老师并不愿来桑家坞,并让她早日回到京城,山妹子显得左右为难

如今多少人为了出名,不惜在网络上制造各种各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传闻,打起悲情牌、绯闻牌、官司牌等等,各种手段使尽而小玉只凭一份执着,儿时的梦想实现在即,如今水到渠成,怎可半途而废呢?

丁文的真实想法用一句最有说服力话:现在谈婚论嫁为时过早,怎么也得等蓝子走后三年再说

“两心若定,三年五年都可以等得,就怕某些人等不得世事多变,往往出人意料,偏生阿哥心头软,又见不得别人可怜,即便木兰姐在世的时候,她估计与我都有同感”小玉蹙起眉头,蚊讷般喃喃自语,尔后舒展开眉头,对着正在池边看巡察记录的丁文大声说

“阿哥,我决定了‘畲村风情’也需要领唱,我不想离开桑家坞”楚婉玉当场给老师去了电话,说明原委

丁文怔住

曾记得,蓝子做了个恶梦,她梦见她被困在人人找不着的黑暗石窟里头,喊没人应,哭无人听,却看到自己和小玉结婚的情形

难道这是天地间一股神秘的力量酿造?让台风突然转向,横扫过桑家坞和笔架岛,偏遇天文大潮;第一块木板破译出来,却让卢教授的电脑陷入瘫痪,这多巧合揉在一起看似那么不简单

有了青木戒的神奇,丁文已不能用常理去揣度这个世界

那第二块木板

“阿哥可不许嫌我啰嗦哦”

“唔,那就不走”

小玉很能干,又是一个养鱼的好手,且与她仔细分说湟鱼和刀鱼饲养的注意要点,自己这段时间要日夜在池边蹲点,让小玉照顾好刀鱼和部分江豚就行

楚婉玉听完后,这养殖湟鱼挺麻烦的,不免劝道几句:“阿哥可不要太累了,其实只要把养殖场里的鱼养好就行,阿妈说她手里的养殖和鱼庄股份有咱们一半”

由于孵化基地的所有仪器、资料和人员都移往笔架岛,许多事要亲力亲为,不过偌大地方大门一闩,基本没有外人出入,反而显得清静、自在

“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咱们的鱼场总要与众不同,湟鱼如果能驯养成功,顺便可以让鱼料厂摸索出多的鱼料配方,其实养鱼的乐趣就在里头,我可不觉得麻烦”

楚婉玉知道劝不住,索性全心帮忙

话说孵化基地很少人,蛇獴一家子擅自入住,倒成了丁文的邻居在二人交谈间,五只蛇獴大摇大摆在院内追逐嬉戏,一点都不怕二人

小玉起初很诧异,不过她见惯山里的小动物,倒不象小琳她们乍见时的大惊小呼

经过一个夏季的大朵快颐,五只蛇獴都肥了一大圈,由于寒露到来,蛇虫即将冬眠,可蛇獴们开始转移猎食目标处捕捉老鼠或洞穴里即将冬眠的蛇,偶尔也会吃些鸟蛋

鼠害曾是孵化基地棘手的难题,有了它们,很快地遏止硕鼠们的猖狂

可是,淘气的蛇獴喜欢挖洞,曾在山坳子水库边留下许多“遗迹”,这只好麻烦九叔公,九叔公见着一处就用水泥堵上一处,至于其他地方的刨洞任由它们

现在它们主动迁入孵化基地内,省下一桩心事

“光当”,大门口响起安德森博士的声音,让正在嬉戏的獴们受惊,急哮着逃避往净化厂那边

“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的药厂今天选好厂址了”

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想来冰棍女把那只股票的股价炒高一倍有余,现在应该落袋为安了,否则她断不会敲定药厂的事,说是资金紧张安德森博士今日找上门,显然不是专门为药厂的事

“丁,芦荟怎么不种啊,你瞧他们都已经砍掉树木,开始种植马草了我跟你说,芦荟以后可以做为制药原料,药厂以后有大量需求”

“博士,种植芦荟我是外行,真不知道怎么种植”

丁文说的是实话,安德森博士却觉不可思议

在安德森博士眼里,滩涂的红树林试种成功,笔架岛的芦苇荡也有复苏迹象,村四周的树木、草皮也绿意盎然,怎么可能不会种植芦荟?因为种植芦荟比红树林加容易

“丁,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总爱谦虚,你肯定没时间,所以才说这样的话这样,我让出产地的人过来指导,其实很简单的”

“那太好了不过博士你的鳕鱼呢?”

安德森很无奈地又耸肩又摇头,鳕鱼苗进口手续太繁琐了,估计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批得下来不用丁文邀请,安德森博士已一头钻进养湟鱼的棚子里

湟鱼的美味,安德森博士时常念叨,赞赏其营养成份

这种鱼又腥又滑,需要地道的烹饪手段,象常知伟采用姜片、豆腐和湟鱼一起炖汤,炖上一两个小时,鱼汤和鱼肉的味道都不错按小玉的说法,个中滋味与花鳗鲵颇有相似之处,细刺很多,肉质却不如花鳗鲵紧绷、有咬劲,因此小玉提议再养殖花鳗鲵

其实湟鱼若有十来斤重,肉质肯定会不错的,可现在很少见这么大的个体

“丁,你喂它们什么生长剂?”安德森博士观看了养殖记录,既惊叹又疑问

湟鱼从刚入池时的半斤重左右,经过二十来天养殖,现在长大至一斤多,生长度太迅猛了丁文咧嘴一笑,不予解释,这池湟鱼亲鱼自然是临时“加料”的,呵呵,生长度是快了些

小玉出了个主意,孵化基地内部分池子空着可惜,不如收些花鳗鲵养殖,说不定来年春季就可孵出鳗苗,这回一定要单干,绝不能白白便宜冰棍女

嗯,孵育鳗苗的效益最好,但这事想要撇开冰棍女不现实,既然双方已经在合作就没必要太计较,毕竟笔架岛已重归自己手中,这倒省去多少麻烦和多少年的奋斗

不过这怪不得小玉小家子气,实是冰棍女过去“劣迹斑斑”,没有给人留下好印象,不知她这回给乡亲们分润多少哩

第二三五章特色旅游

第二三六章爱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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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爱的赞歌

第二三六章【爱的赞歌】

这些日子,村特色旅游的推进工作正如火如荼展开,孵化基地内仍静悄悄的

丁文一脸疲惫地探出池棚,迎着朝阳却充满喜意

功夫不负苦心人,第一批18尾雌亲鱼和27雄亲鱼被送入淡水池内,昨夜终于有了动静

在理想状态下,一尾雌鱼可产16000余枚鱼卵,能否让湟鱼苗成功孵化并多数成活,有待进一步论证

楚婉玉不愿打击某人,湟鱼论养殖的价值不如大黄鱼,市场上一斤不过五六元,够不上大黄鱼价格的一个零头,论真的话,还不如养殖草鱼、鲢鱼,因为这些鱼种好管理

不过九号池子里不知何时添加数十条花鳗鲵,楚婉玉感到奇怪

原来,逃走的花鳗鲵“飞”到了山坳子水库里,丁文也是偶然才发现“鱼路”,这不逮回七八十条

“阿哥,吃饭喽”

丁文“啧”一声,这嗓音不去唱歌,可惜了

深秋的早晨,有些凉意,草尖上的露珠在朝阳下,晶莹闪烁

蛇獴一家子听到小玉唤声,大大方方从所刨的洞穴探出头来,做为一家之主的雄獴,直立身子周张望,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咆哮出声,做出凶恶状,因为雌獴又有了身孕,缩在它们的窝里

“小玉,阿叔昨晚叨着要回去,今天没再提起?”喝了碗稀粥,丁文就懒在桌旁

小玉说阿叔心里不平衡,桑家坞能把海滩填出一条路,为什么山村的路还那么难走,小湾山村快成了昔日的桑家坞

想致富,先修路那截山路俨然已成楚阿叔的心病,他既然提出来了,估计老章头断不会袖手旁观果然,小玉接下来说她的章阿叔去打听修路的事

“小玉啊,等明年,咱们手头宽裕后,修这么一条路并不是难事,方便大山里的乡亲们进出”

“阿哥你也有同样想法那我赶紧告诉阿叔去”

看着小玉离去时轻快的步伐,丁文枉自嗟叹,多点开花让资金捉襟见肘噜,那条沙滩路暂时不急,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一顿电话铃响起,丁文接起一听,是俞有福的

俞有福因为鱼儿长势好到了快要收成的时候,当地几个鱼贩子都把价压得很低,打电话来求援

有了桑家坞鱼料加工厂的湿料颗粒,俞有福家的大黄鱼生长得快,却陷入量涨价低尴尬局面这些鱼贩子真狠,虽然那是网箱养殖出的大黄鱼,却养殖在岩屿岛附近清水潮里,口味方面肯定接近野生,口感稍差而已,他们收走后肯定卖出野生大黄鱼的价

丁文宽慰俞有福后,当即与小五他们说明这个情况,把俞有福的电话留给小五自己联系

想想自己的渔场,从原来的几亩池塘到现在大规模产业,有了老章头他们合作相助,这一路走得相对稳当些,不象俞有福这些养殖了半辈子鱼的鱼农,到头来还是鱼贩子掌握主动嗯,应该坚决走自己特色的路子

湟鱼的市场价格,丁文不会不知道,但那是原产地的售价,由于产量的问题,有哪位鱼贩子蚀本将这鱼从青海转运出来?

丁文从桌旁起身,舒展全身筋骨后,巡过几个池子,又步向九号池棚

九号池边蹦达着十几条,有的正翕合着腮,奄奄一息

丁文小心翼翼盛起这些亲鱼,连忙送它们入咸水池里

其实,亲鱼的本能行为总令肃然起敬,花鳗鲵、大章鱼和现在的湟鱼都是如此,那些洄游到桑家坞近海的鱼群何尝不是如此?万物有灵,亲鱼的呵护如一曲爱的赞歌,在此诠释得淋漓尽致,因此小章鱼出生不久后,丁文让人把这些生命的小精灵送回大海,并非无法养殖

身为养殖户,丁文有时显得感性

在青海湖的湟鱼,由于近年淡水枯竭,30余条的淡水河如今仅剩个位数,虽然地方政府设立许多引流站,但生存环境日趋严峻,亲鱼们仍要搏流而上,进入淡水河中,哺养它们的后代,然后再折回青海湖

十几条亲鱼经人工回归咸水池内,也许找到适合生存的水环境,虽虚弱但暂无生命之虞当丁文连忙喂下湿颗粒饵料,看到它们开始摄食,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这些饵料不是来自鱼料加工厂,而是丁文自己精心制造,特地为亲鱼们准备的

晌午,桑家鱼庄来了一位男子,在大堂内竟当众敞开双臂向楚婉玉拥抱而去,可楚婉玉灵巧地闪避开来

这位男子穿着一套白色西装,面容英俊,长发在脑后扎起,看上去颇具艺术家的气质可当众如此行为,差些惊掉林静她们的下巴,因为这里桑家坞地盘,现在谁不知楚婉玉是某个人的情侣

“玉师妹,咱们同吃同住了几个月,你现在怎么变得生疏?”

“凌师兄,你”楚婉玉脸色倏变,这样暧昧的话若被宣扬出去,自己百口莫辩,当她回头看到林静的神色,从她们的神色中看出了意外和鄙夷

“我爱你,玉师妹你难道忘记回乡前的所有誓言?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寻回京城”

林静见事情不对,连忙迎了出来,很客气地打断“凌师兄”的表白,并挡在“凌师兄”与楚婉玉之间楚婉玉的脸色已煞白,溢满了焦急,平时的伶牙俐嘴此时结巴了

“凌师兄我已经有男朋友,你别乱说话啊”

“不可能你跟老师说过你没有男朋友的,你这是在欺骗我他是谁,我要面见他,我要夺回你”

楚婉玉双手捧脸,如逃一般地奔向楚阿叔的住处

楚阿叔静听了楚婉玉的哭诉,紧锁起浓眉这真是造孽啊,曾经有同样的一道难题摆在自己面前,选择爱你的人还选择你爱的人?而自己选择了前者

“让小文前来,有些话需要当面说个明白”

在楚阿叔的住房内,丁文的穿着与“凌师兄”相比,显得土里土气,象一位农夫“凌师兄”操着京片子当面一连串的质询,神情十分激动,质询的话让林静、谭虹她们手里捏了一把汗

“你说你和小玉同居了几个月?”丁文不可置否地摇头一笑,接着淡淡地说:“我不相信你的话,却信任小玉”

楚阿叔、林静、谭虹三人都怔住,原以为丁文即便不当众大发雷霆,至少也会脸色难看楚婉玉抬头望往丁文,眼角还挂满泪痕,目光充满歉疚

“论按你这么说,我和林静、谭虹她们也算同居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在同一个餐厅,算不算同居呢?其实北漂的男女合租一处很正常,小玉若接受了你,她不会回到桑家坞你没必要一到桑家坞就混肴视听,因为没人比我了解小玉的清白,她的确是个很优秀女孩”

“阿哥”楚婉玉扑进丁文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这一刻再不愿松开

“凌师兄”也冷静下来,仍有不甘:“你若爱玉师妹,就该放手让她自由选择老师很赞赏玉师妹的天赋,她只有在京城才会展现才华,让窝在这个鸟不拉的偏僻乡村,你等于扼杀一个天才,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自私吗?”

“够了”楚阿叔断喝一声,中气十足,接下来的言词十分犀利:“小伙子你真是狗屁不通,一点都不懂生活,如果唱歌是一个事业的话,女人难道只能拥有事业么?我想女人重要的是婚姻,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小玉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爱,本来你若爱她就该成全她,而不该象现在这样胡搅蛮缠我做小玉的阿叔,也支持小玉的选择,因此你走”

“玉师妹的心里肯定有我,否则不会经常和我缠绵于花前月下,我不会放弃的”“凌师兄”叫囔着转身离去

丁文却嗤笑一声:“这人极端恶毒,这番话想在我心里埋下一根刺,他太小看我了我本来还打算动员小玉前往京城,现在看来不必了,一个老师培养出这样一个学生,谅必这位老师教育方法欠佳”

“老板,你别理会这个草包这人看上去风流倜傥,却没有一点人格和素质,他也太肤浅了,我决不找这样的男人他浑不知爱一个人必须信任她,若失去了信任的基础,再多甜言蜜语都是虚伪”做为丁文的拥趸和楚婉玉的闺友,谭虹和林静替楚婉玉渡过这场小波折高兴

“好了,小文你也不要整日关在孵化基地里,应该多抽出些时间陪小玉和家人,事业不是男人们的全部”楚阿叔赶走了四人,自己关上房门后径直去找田晓石

回到家中,小玉竟当面叫起母亲为“阿妈”,虽然初次叫唤有点拗口,却依旧令母亲和小姨她们在惊讶之余高兴不已她主动向母亲和小姨坦诚晌午的事,惹得母亲和小姨与她站成同一阵线,均说这个男人不是东西,该找小狼与他理论去

让小狼去理论?亏母亲和小姨说得出口,不过小狼最近在闹情绪,经常站在海边对着笔架岛方向长吼,估计想念嘟嘟和游游游游可能回到大海深处,但嘟嘟进入“一勺泉”的岩缝里,似乎有几个月了

见三人相谈甚欢,丁文一闻自己浑身满是鱼腥味,便独自上楼洗去鱼腥

第二三六章爱的赞歌

第二三七章怀抱春天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三七章怀抱春天

第二三七章【怀抱春天】

回到一楼大厅时,气氛有点怪异

大厅里只剩下母亲一人,在大门口焦急等着

母亲问:小玉可能怀孕了,你知道么?

什么?

丁文怔于当场,久久无法回神

除了有关桑木兰的消息外,没有比这个消息让丁文意外的

那位“大妈级”的主治医生论断过,丁文能让蓝子怀孕的机率不到千万分之一两人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让小玉怀孕,这太意外了

“妈,这这怎么可能?”

你这孩母亲嗔怪同时掩不住满脸喜悦

原来她们三人说私房话,小玉谈到自己的不适症状,便让母亲和小姨起了疑心

小玉人呢?

一会儿后小姨匆匆回到家里,见着母亲便说,小玉去了鱼庄找她阿叔,确有其事

“我去找她”

“等等我,咱们一块去”

在楚阿叔的住处,楚阿叔正帮小玉把脉

“我刚才还以为你们俩闹意见,没想到这等喜事”楚阿叔也是满脸喜意,但小玉几人目光注视下,脸色绯红,充满幸福微笑

“亲家叔,这下可太好了小玉来,快跟着我和小姨回家,以后就在家里好好静养身子啊”母亲拉住小玉的手,待她如国宝一样地护送回家

“儿子,近来头一次看到你会心的笑容,你快去收拾好卧室”

一个生命在孕育之中,这让人又意外又惊喜,足以抛却所有的烦恼

丁文应了一声上楼,当看到床头上方结婚时照片,神色异常复杂

蓝子的梦兆蓝子的梦兆

蓝子,你难道真的是仙女转世,带来了青木戒

若不是青木戒的神奇让任何科学理论无法论证,丁文自然不会怀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大陆破碎,偶得一末,藏于戒中,称曰洪荒,戒名青木,留之烙印,缘者得之,刻石留文,有心识其,缘法自显”

丁文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击中,这种仿佛一股微末的温暖从心口迸发而出

当时桑木兰离去后,内心只有愧疚、彷徨、忧虑、悲伤、孤寂、颓废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层层寒冰,把他的心灵重重包裹起来,让自己冰封,让心也冰结成茧而今日发自心底的惊喜,破开了层层冰封

青木戒内的洪荒空间本来四季如春,可当时里面万物凋零、残景凄凄,到处弥漫着败亡的气息

“难道是我让青木戒内的洪荒湖遭受一场严冬”

青木者僻喻为生

当春乃发生,春总会打破冬的冰封,带给大地生机、万物复苏,春是一股生机的力量,总让人充满希望、激情、创造丁文想不到青木戒与持戒者的心境息息相关,若不是楚婉玉怀孕的缘故,充满对生命的喜悦,也许到老死时还不能明白这个理

抛去纷纷扰扰,宁静而致远,丁文从未有过如此宁静

一股温暖不断从心口散发,然后流走全周身,最后汇集成一股冲向了心灵的深处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这便是第二段青石牒文的寓意无形有象”

春风又绿江南岸,春风有象无形,总带给人满眼绿意与生机

随着暖意愈盛,可感觉到洪荒空间如大地回春,严冰融化冷雾变得高远,宛如天上的一朵朵云彩;云海之中有着许多貌似孤岛,白蒙蒙中点缀着青色;洪荒湖捧在山之巅,湖里的莲荷复苏,湖畔枯藤、果树、坛紫菜快地抽出绿,显得初春时生机蓬勃

湖底竟然还残留一点鱼种

“小文,手脚利索点”

听到楼下传来母亲的催促喊声,丁文从妙境中惊醒,把桑木兰的所有东西都收藏进青木戒内

“蓝子,让我把你藏在心底最深处他年我若为青帝,报得桃花一处开”这本是黄巢抒情壮志一句,丁文随口吟出,却没黄巢当年的雄心豪情,只是自己切身体会的一种感悟罢了

下楼时,见到父亲、泡泡和小琳三人,他们应该是率先得到消息,小琳正腆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与小玉低声交谈,而泡泡大大咧咧祝贺

“蚊子,这回算你们落后一步,我家的那位要当姐了,咱们是不是结下娃娃亲?咦,你这神情好**哦”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丁文,发觉丁文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他那嘴角带着淡淡笑意,那笑意自信而阳光,让人见了如沐春风;浓眉之下的那双眼睛犹若深藏着两湾桃花潭水,清澈而深邃原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羽绒裤,现在换上一套单薄的秋装,老气顿去

李若琳修正罗元的话,吃吃笑着调侃楚婉玉:“小玉你瞧,我哥的笑容实在太迷人,真让人百看不厌”楚婉玉双眸已盯住丁文,许久未移开

“泡泡,我真替你家的女娃当心,只祈求别象你这个体态,象小琳多好”丁文说着向丁母点下头,意思说卧室已经收拾好了但丁母临时改变主意,又让丁父去赶紧收拾,想腾出他们的那间卧室

这都是为了不让小玉留有心里阴影而已,其实善良的蓝子肯定不会伤害小玉的,丁文并没反对,任丁母忙乎

“什么?象我这种体态有什么不好,那是唐朝最流行的富贵型”说他家的娃不好,泡泡似乎不肯罢休

“好了,懒得理你”丁文来到楚婉玉跟前,让她在家里呆着,自己先去孵化基地,因为湟鱼正在孵卵

“阿哥可要记得自己准时回来吃午饭”

泡泡一听,硬要跟去看热闹,其实想借机会谈及晌午那档子事

“蚊子,一定要把那个疯狗男收掇掉,他祖母的,经他这么一闹,你们的孩子蒙上不白之冤”

“你怀疑过小琳么?优秀的未婚男女总会引来倾慕,小学的女教师和鱼庄的姑娘们都这样,你啥胡扯什么?”

“我曾经纠结过,现在想通了”泡泡沉默片刻,说这样喜事以前要是发生在蓝子身上该多好

世事往往便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类似的话,只有在兄弟之间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丁文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毕竟一些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嘛

蚁酒,难道是蚁酒的作用?

丁文闷着头打开孵化基地的门,便见到三只蛇獴坚守那个洞穴口,探头探脑的,样子十分警惕

若非预先警告过,泡泡肯定想吓唬它们一顿

到了九号池边,竟发现地面的鱼血,想必这是蛇獴叼走了亲鱼留下的,丁文朝蛇獴洞穴方向一瞅,无奈地摇起头

罗元在池边观看这久,看不到鱼苗孵化时壮观场面,不住地询问鱼苗在哪儿呢?

以前孵化鱼苗的时候,泡泡均不在场,后来孵化基地戒备森严,他无法进入现场,因此对于鱼苗孵化总怀好奇之心其实这些亲鱼孵育后代,并非象大章鱼那样动静十足,人工驯化的与自然条件有着太多不同,没有鱼群逐流而游的壮观而它们所孵出鱼卵,许多时候并非肉眼可见

丁文哼了一句,女人生孩子还需十月怀胎呢,从卵孵化出鱼苗当然也需要一些时间

罗元一听,顿时意兴阑珊

泡泡嫌枯燥,在鱼棚里呆不到一刻钟就离开

这枯燥吗?丁文倒不觉得,测量水温、检验水质等忙得不亦乐乎当罗元离开时传来关门声,丁文已从鱼棚内悄然消失,即使春风化雨滋润万物,也有惊蛰之雷爱可以无私,但人是有私心的,没有哪

位男人会漠视或大度到这个程度,除非对自己的女人已经放弃了所有情感

“疯狗男”离开桑家坞后住在渔澳镇一个旅店渔澳镇的经济并不发达,这家旅店是唯一一家客栈,丁文找到“疯狗男”时他正在发短信他根本想不到有人在旁观看,看到他那神经质而又毫无保留的丑恶笑容,以及阴冷的自言自语

“只要被我骗到京城,就用药玩死你这贱人你以为我凌某会对你痴心不改,只不过有人看中你的手里东西”收到楚婉玉严词绝交的短信,“疯狗男”异常愤恨

“敢暗埋祸心伤害孩子他**,如果不留下一点东西的话,你还以为我是好脾气”

“疯狗男”若堂堂正正因爱所爱,也无可厚非,偏偏他别有用心的险恶已触到丁文忍耐底限

突然,“疯狗男”的一只手臂无端消失,仿佛凭空被人盗走一般,当他看到自己右手缺失,鲜血激射时,惨叫声响彻,他跄踉着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大喊救命

小惩大戒罢了,丁文回到孵化基地的九号池棚内,脸上飘逸着和煦的笑容,接着给亲鱼们喂下饵料湟鱼的亲鱼们现在一天三饵,为的是让亲鱼们有足够体力

在丁文眼里,这些鱼比某些人可爱,至少鱼没有某些人险恶的心事实上,母亲的话有时说得准,这种人让小狼去理论合适些,因为诸如“疯狗男”这样的人禽兽不如,如何称得上狼心狗肺乎?

阿叔说桑家坞有了足够多吸引人之处,看来桑家坞外的贪婪目光环伺啊,可咱又何惧之有丁文的目光闪现冷意,这股冷意如若料峭春寒,尔后闪入空间

第二三七章怀抱春天

第二三八章风筝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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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风筝的线

第二三八章【风筝的线】

空间内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W)

在这里没有日夜之分,此时也没有四季交替,只有春天

洪荒湖恢复往日熟悉的气息,那是春天的气息,眼前一派春来到的生机盎然景象

碧绿如玉的湖水,绿得诱人湖里的荷花巨株老根把纤细花茎托出湖面,婷婷而玉立,风姿迷人水里还残余着一些小鱼,也许是冰封的湖底还有生存处,此时严冰尽释,正欢快地嬉游老根丛间

湖畔的瓜果林,枯枝抽出绿,枯藤绕有绿丝,岩菜的根处长出一簇簇墨绿

微风拂来时,淡淡清香绕鼻端,清而缥缈

是荷香?是草香?还是桔子味?这些应该是春天到来时的香味

湖还是这个湖,青石仍是不改,但心境已不同

丁文把湖里的死鱼全部捞起,在岸边堆成一座小山丘,当时曾把捞去湖里一大半的鱼,没想到剩余还有这么多

原来么,空间相当于一个冷冻库,现在可好,不知这些鱼会不会坏了也罢,把这些健康的食品分发给乡亲们,好久没有给大家分鱼了想定这些,丁文正要仔细观察空间内的变化

原来覆盖在洪荒湖上方的浓雾,现在化作无尽苍穹上的一朵朵云彩,让人心胸顿时开朗,但目尽处,洪荒湖四周的远方仍在升腾着无穷白雾,让青木戒内的世界显得加神秘无端

真想,这回数尽湖畔四周的地表皱褶,也许从中可以窥出这方世界的年轮

可心里有了无形羁绊,牵挂仿佛风筝的线,不管风筝飞得多高多远,线的另一端总拴在心念处丁文摇了摇头,按捺下心中的好奇退出空间,因为在孵化基地逗留时间不短,想必外面该过了午饭的时间,这回肯定少不了母亲的唠叨

家中甚热闹,刚到家门口便听到一阵阵喧笑声,从不同笑声中可以分辨出,有大舅妈、三奶奶、李老太等人,她们是来道贺的

小玉如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被三姑六姨们拥坐在中间,听着这些过来人的教导,只能频频点头

哟,大门口的旁笼子关着还不少鸡、鸭和家兔等,乡亲们除了前来道贺外,还捎来不少家禽、鸡蛋和海鲜

“是大头回来了,快过来”三奶奶招手让过去,她满脸皱纹间笑出一口金牙来,说话再没了透气声音,“现在谁敢说咱们的大头不是,你看老章家的闺女不是怀上了?不过大头啊,啥时候请我们喝双份喜酒,趁我现在镶上金牙,好东西可以咬得动了”

这话,李老太她们轰然大笑

丁文只好笑着含糊回答“快了、快了”,还是虞翠花想得周到替丁文解了围,说小玉刚怀上不宜过于劳累,这肚子里的小东西比什么都精贵

由于心理的缘故,小玉时不时打起呵欠,也许是过度喜悦后的疲惫引起三奶奶见状,连忙让女眷们都散了,李老太和虞翠花留了下来

“你这丫头,阿妈怀你的时候还在山里干活,就你现在娇弱了,快去帮忙张罗午饭”虞翠花打发着楚婉玉

厨房内有母亲和小姨在忙,加上小玉一人等于添乱,不如让小玉起来活动活动

午饭后,小玉邀来了小琳,二人商量去县城一趟本来简单的四人行,这不又添加了虞翠花、母亲和小姨等人,又变成进城的采购队,只好和泡泡一人各开着一部车进城

坐在后座的小伢伢很好奇,问了小姨,小宝宝在哪儿?她一听是在小玉的肚子里,黑白的双眼盯住坐在身旁的小玉肚子,充满了迷惑不解小玉搂住小伢伢,先是“唧”一声亲了口,说小宝宝在肚子里会一天天长大,以后出来和小伢伢一起玩耍小伢伢又问,是不是与那个漂亮姐姐一样,肚子鼓得大大的,小宝宝就在她的肚子里?

那漂亮姐姐自然指的是小琳,小玉刮了下小伢伢的鼻子,称赞说小伢伢好聪明似乎得到了答案,小伢伢偎在小玉身旁,在车的轻轻震动,二人很快地睡过去

母亲很是细心,本来与小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二人均睡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小毯子让小姨替二人盖上看这份精心备至,可以感受到母亲那份在乎劲

到了县城,有家相当规模的“丫丫婴儿生活馆”,泡泡轻车熟路,在前头一直带到这地方这个生活馆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婴幼儿连锁商店,总部在省城这里国际知名品牌的婴幼儿奶粉,如明治、澳优等,还有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大的有婴儿床、玩具车、小秋千和婴儿澡室,小至痱子粉、爽肤水,尿片、小衣裳等,商品琳琅满目、无所不至啊

商店里的顾客不少,许多腆着肚皮孕妇由着家人陪同下,各散在各类商品的地方母亲似乎找足踏进商店理由,却看得双眼泛亮,暗暗咂舌

都说妇女和孩子的钱好赚女人花在美容美体上,出手总特别大方,尤其过了中年的女人,深品红颜易老感受,为了拉回自家男人的目光,再不愿甘当黄脸婆,在这方面有时到了挥霍的地步相比而言,花在小孩身上的钱显得理直气壮,主要是许多家庭是独生子女,商家窥准这一点,摆出的商品不是名牌就是正品,那一件小衣裳贵得很

母亲叨念声传了过来,巴掌大的小衣裳怎么比她的一件外衣还贵哩?售货员介绍这是纯棉布料,设计科学,能呵护婴幼儿稚嫩的肌肤母亲虽然想不通,一听却无从反驳

小伢伢对这商店不陌生,一个劲儿拉着,径直来到一个角落,原来她是看中那个小秋千这个电动的小秋千纯锻打,样式有点儿古朴,也考虑到小孩子使用时安全,还有安全带小伢伢利索地爬上小秋千,一旁的售货员连忙过来,替小伢伢绑上安全带后打开开关,一边介绍说这是产品,由粤省某厂家制造,具有可调摆荡幅度的特点,而且有了漏电保护让用电安全

听到小伢伢在小秋千上的开心笑声,丁文二话不说,买了

罗元那肥胖的身躯挤过货架,找到这边来,恰好看到某人要买下这个小秋千,就喊住那位售货员,说这种小秋千的设计缺陷就在于电动,电动虽然省力省事,但会培养小孩孤僻的性格,去换个手动的这说得倒是,在荡秋千的游戏中,本来可以培养孩子与大人间情感沟通与交流,以及共同娱乐,省事反而是设计的一个败笔,看来单亲家庭的泡泡在这方面挺经心

售货员解释这个小秋千手动、电动两可,而泡泡却拧上了,执意买个纯手动的小秋千小伢伢听不懂他们之间争执,今日在家哭闹着跟来,应该就为这

看她们应该不会这么快,索性关了电动,坐在一旁帮小伢伢荡起小秋千,果真小伢伢比刚才笑得欢,而且不时笑出碎碎语,说以后会帮忙看护小宝宝之类的话泡泡在一帮逗着小伢伢,仿佛在预演着将来角色的某一时刻,父性十足

也许在小伢伢的模糊记忆中,蓝子这位漂亮姐姐总被不时提起,每回都让丁文怔上许久蓝子疼小伢伢,不仅因为小伢伢是她名义上的女儿,还可能特别投缘,疼得真

这时小伢伢童言无忌,又提到蓝子,丁文皱眉陷入沉思,难道自己疏忽了什么?

“蚊子你愣啥呢?”

被泡泡打断了纷沓的思绪,丁文才见楚婉玉在那边喊走人,因为还要赶去省城妇幼医院

原来小琳每周要去孕后例行检查,小玉今日顺便跟去,到了县城“丫丫婴儿生活馆”只是短暂停留,然而买的东西似乎不少小玉就买几本书,回到车就看得津津有味

在省城妇幼医院,毫无意外又碰上那位“大妈级”的主任医生,她对丁文的印象特别深,一番话又让丁文苦笑不迭泡泡很吃味,凭啥老少通吃呢?他来了这么多趟,这位“大妈级”的主任医生可没这么多教诲,这回被顺带着训上几句,他这贱骨头终于也酥上一回

母亲特地准备两包喜糖,还对这位“大妈级”的主任医生喊尽感谢,也算打好今后的门路

走出医院时,这对难兄难弟勾肩搭背,彼此调侃某曰:年轻人应该在妻子孕期前三个月尽量不要圆房;某应:后三个月也不行,年轻人记住要克制哦

不得不说这位“大妈级”的主任医生快人快语,颇令人尴尬想起上回的蚁酒之事,泡泡的目光很幽怨,虽然平时绝口不提这事,但今天特八卦询问,蚊子你是不是服用蚁酒的受益者?某人哼了一声说,你才喝小小的半盏,咱可喝下一大海碗

这酒,谁用谁知道

泡泡当场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尔后大为感叹蚊子你是来自公牛队的?怪不得、怪不得啦

第二三八章风筝的线

第二三九章小草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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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小草之歌

第二三九章【小草之歌】

到了省城,有个人一定要去看望,虽然非亲非故

深秋的夜,省城依旧那么繁华,五彩缤纷的夜灯把这座城市装扮得美轮美奂,可在无人角落里总有人卑微而坚强地生活着

城南区的那个公园,小欣欣和她的奶奶一定还在想起那个瘦弱而矮小的身影,顽强得如旷野里一棵不起眼的小草,丁文的嘴角不觉地泛起笑意

公园还是那么热闹,劲舞声回响,广场中央的人群正起舞小玉偏要跟来,受这轻松的休闲气氛感染,也掺和到人群中,几曲后跳出一身汗回到广场边

“阿哥,要是桑家坞也能这样该多好”

丁文也曾有过这样想法,但乡亲们的观念一时还无法转变,正如晨练,九叔公说自己还不如扛把锄头巡山,才不愿把力气白白耗在跑步健身上

等到夜深人静时,偎在身旁的小玉开始打盹,那熟悉的扫地声传来

丁文拍了拍楚婉玉,拉着她循声前去此次骤然来访,小欣欣和她的奶奶喜出望外,小欣欣扔去扫把,高兴地尖叫了声迎过来,再没上回那么重的戒心

小欣欣先向小玉问个好,然后说她知道桑家坞在哪儿了,那里有数不尽的海鸟、有好多好多的鱼,对桑家坞的一切既惊叹又向往丁文让小欣欣在寒假前往桑家坞,小欣欣的头点了下,当转向她的奶奶时又摇起头

小玉会意,阿哥能在百忙之中专程抽空前来,显然对祖孙俩上了心,便与小欣欣的奶奶搭讪,说桑家坞也有这种工作岗位,劳动强度和工作待遇肯定比省城好,而且能彼此照应小玉列举了几个理由,让老人家在这个周末带着小欣欣前往桑家坞看看小欣欣今年上三年级,寄读于城南郊区一所小学经过打听,这所小学专门收纳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们

小欣欣见奶奶答应了,异常高兴

在回家的路上,小玉很感慨,原以为当年她家最困顿,没想到境遇比自己差的大有人在,桑家坞不仅要引进高端的精英人才,要让这种“顽强拼搏、自强不息”在村内广为传播

想想那些表弟、表妹们,确实如此即使春风化雨滋养万物,也是偏爱那些熬过冬季严寒的草木当桑家坞的生活条件大为改善之后,有些东西不可或忘,希望能一代延续一代

明日恰好是周五,二人说好在明日傍晚去接祖孙俩到桑家坞作客

回到家中,母亲三人在客厅里聊天,小伢伢早已沉沉睡去二人一去就是大半夜,没省得母亲一顿好说,只能相视会心一笑虞翠花顺口提起京城来电,是有关那位“疯狗男”伤病之事

原来小玉不堪骚扰把手机关了,她那位京城老师把电话打到虞翠花那儿,说的是“凌师兄”因断臂失血过多差些没抢救过来,现正在省立医院病危病房内

竟有这回事?

听到性命无忧,小玉舒出一口气,却是一头雾水

与这位“凌师兄”其实没有任何瓜葛,至于“缠绵于花前月下”谈不上,只因刚入老师家时需要练嗓子,“凌师兄”时常在旁辅导而已,这些事似乎母亲她们早知晓,所以对于小玉神态,母亲只让小玉明日再去探望,以尽同门之谊

次日一早,泡泡来敲门,一进门便笑哈哈说“疯狗男”自残了,昨夜林警官打电话询问,结果惹得小琳大叫庆幸,跟这位纯找自虐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肯定苦不堪言,家庭暴力将不可避免

这家伙自家不起伙食,肯定一早过来蹭饭的,还蹭得理直气壮,隔几层楼都能听到泡泡的嗓门

“泡泡,你等下先带小姨和虞姨回桑家坞,我们要等傍晚”

“为什么不一起走?我们不差这半天时间,还是一块回去”

泡泡怕“疯狗男”的事惹来麻烦,自己和小琳在省城都有人脉关系,到时也能相助说的倒是,此男怀着不可告人目的,眼巴巴从京城追来,虽然与小玉扯不上责任,但对方肯定善罢干休

果真,到了省立医院时,此男父母和亲戚们将这盆屎倒扣在小玉头上,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叫嚣,来势汹汹

简直无理取闹嘛,咱不喜欢麻烦,却不怕麻烦找上门把小玉揽至身后,和泡泡二人并肩站在前,面对这些叫嚣断喝一声让他们闭嘴肃静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这时过来了,毫不客气地赶人

既然对方要对簿公堂,就没什么同门之谊,只是小玉独自绕到走廊角落一位贵妇面前,深深地鞠个躬这位贵妇装扮入时,宽厚的肩披垂在胸前,一身深色套装,显得雍容华贵,却对小玉表达的歉意,脸色冷漠,神情厌恶,自始至终未出只言片语

小玉转回来后,心情一直不佳小琳一直劝慰着小玉,咱们去探望是本着道义,根本扯不上承担责任,一切就由公安部门侦查办案去

小玉心情不佳的原因,应该是一种失落感,她毕竟还怀着舞台梦想,此事无疑让她与舞台绝缘,丁文不去开导,由“疯狗男”的心思行径不难看出,这潭名利场的水很浑、很深,艺术有时是个笑话,小玉不如呆在家看孩子来得舒坦

“阿哥,对不起呀,给你和桑家坞添麻烦了”

“怎么尽说傻话,你不是桑家坞一份子吗?这事与咱们没有一点干系,别为这些伤神,咱们下午还得去接小欣欣”

提起小欣欣,小玉勉强地露出笑容

下午四点多,城南区小学放学了,家长们把校门口围个水泄不通,丁文和楚婉玉在人群中找到小欣欣的奶奶一串串的各班级小学生队伍在老师带领下,从校门口出来小欣欣是在三年(二)班,看到她举着班级的牌子走队伍前,丁文和楚婉玉连忙高举手挥动,小欣欣说她要带着同学们到前面,马上就回来

听她奶奶说,小欣欣在学校里品学兼优,很得老师们喜欢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想自己这般大年纪的时候,整日贪玩还四处没事整事,屡受老师批评,多次累及父母亲上门向老师道歉

小欣欣在同学们当中并不孤僻,与身边的同学有说有笑,充满另一番自信许多家长对小欣欣都熟稔,当然希望小欣欣与自家的儿女结下友谊

“你瞧,小欣欣的人缘不错啊,多乖巧的小女孩”

母亲和泡泡他们没想到二人领回的是这对祖孙,十分诧异小欣欣一个个问好,然后和她的奶奶坐上奔驰车,许多人都为之侧目

“叔叔、阿姨,这车子好贵哦”坐在后座上,小欣欣有点好奇、有点忐忑,就怕重点坐下去小玉帮她脱下了书包,点出《葫芦娃》的动画片,将小欣欣拉到身边来

丁文从驾驶座转过头说:“小欣欣,咱们说好了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中名牌大学,叔叔也奖励你一辆”

小欣欣“啊”地一声叫出,胡乱摆起一双小手,说以后不管到了哪里,能跟奶奶住在一起就行,还要赚好多好多钱,让奶奶从此不用去扫马路这种心愿让丁文朗声大笑,楚婉玉一个劲地称赞小欣欣有志气

一路上,小欣欣并不专心看动画片,不时问起桑家坞,现在是不是还有海鸟、是不是还有鱼群等问题,小玉很详细解说到桑家坞时已晚上八点多,桑家坞的路灯正通明,小欣欣说这里的夜景真美

许是从泡泡嘴里听说祖孙俩来作客,冰棍女和琼琼都等着,小欣欣对她们俩有着不同的亲呢

泡泡打趣说,若非从冰棍女那儿听到小欣欣的家世,还以为小欣欣咱在外的私生女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丁文给予狠狠一瞪眼

迟到的晚餐并不丰盛,却让小欣欣看得咂舌祖孙俩显得拘束,小欣欣光大口地扒着饭,很少伸手去夹菜,还好有琼琼在,不断地帮她们夹菜、盛汤丁文注意一些细节,祖孙俩一颗米粒都不愿浪费,听说桌面还有许多剩菜要倒掉,脸上溢满惋惜之情

只有艰辛过来的人才知道每粒米黍得之不易,母亲似乎从这些细节中才认可这对祖孙俩,戒心渐释

安排祖孙俩住在鱼庄的一个标间后,冰棍女说有事商量当和小玉走进她的办公室内,见泡泡、小琳、楚阿叔、大舅和姚官都在场,心想肯定有关“疯狗男”的

事实上,昨天、今天都有警察前来盘问,冰棍女说这个凌某人在京城有些人脉,必然动用一点关系,让省厅督察这个案件现在最关键的是,“疯狗男”若属因情自残,一截手臂不可能丢失,所以有关部门断定有人行凶,嫌疑最大非丁文莫属,或者说丁文指使他人行凶

一截手臂么,消失在空间断层中,连丁文自己也寻不着,不过嫌疑最大又如何,总不能容忍此男对小玉阴险用计丁文想自己若一口咬定不知,有关部门也拿自己毫无办法

对于众人审慎的目光,丁文无奈的撇撇嘴,很坦然说自己根本没必要采取这种暴力手段,两情若非相悦,十头牛也拉不回变了心的人,何况凌某人一厢情愿?让有关部门去察个水落石出也好

“好,只要有关部门按正常程序秉公办理就好,咱们也会通过关系去施加压力”冰棍女说得铿锵有力,显然选择相信某人的话,同时在向众人表明她的态度

冰棍女言犹未尽,接下来似乎还有其他事

第二三九章小草之歌

第二四0章形象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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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0章形象代言

第二四0章【形象代言】

冰棍女接下来要讨论的是关于桑家坞形象代言之事

这太扯了?

泡泡哈哈笑出声,让刚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冰棍女感到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这几天,她也没闲着,请来几位资深的专业人士对桑家坞和笔架岛进行实地考察,这些专业人士觉得大有可为,自然也提出不少建议,其中一条建议就是形象代言

“泡泡怎么样?山一般的体魄,海一样的胸怀,心宽体胖正说明乡亲们生活很好,泡泡是个很合适的形象代言人”在座的人一怔,尔后大笑

“死蚊子,你找虐啊,怎么拿我取笑,怎么不叫你家的小玉或者琼琼也行”罗元气愤地疾呼,可后半截叫某人略微尴尬桑春不待众人笑歇,赶紧出声:“随总,论让乡亲们投票来选,你是当之无愧,不如由你做桑家坞的形象代言人”

论品相、个人修养,随飘云绝对排在第一,本来李若琳也可以,但人家现在挺着大肚子呢

一看众人皆点头,随飘云哭笑不得,连声说她绝对不行,本来“海豚姑娘”最合适,现在只好寻其他人

怎么不行?山美水美人美

面对众人笃定的目光,冰棍女只好搬出这是家族的族规,看来今晚若提出合适人选,这个会议等于扯蛋嘛

“小欣欣可以”

丁文翻了翻白眼,难怪今晚大方一次,原来冰棍女心里的人选是小欣欣,且听她如何解释下去大舅和姚官面面相觑,问泡泡这个小欣欣是哪个?

冰棍女整理出有关小欣欣的许多资料,比在座各位知道的多得多,不得不感叹冰棍女用心良苦,世上还有多少事可以瞒得过这个家族?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看冰棍女如何使用小欣欣,不要打破祖孙俩平静的生活才好

随飘云似乎猜透丁文的心思,现在暂不对外公布,等小欣欣放寒假后再参加一系列策划,代言费目前暂定为每个月八千元,全由鱼庄这边出

办公室内哗然一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月收入八千?诸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丁文身上

呃这又关咱啥事,都是冰棍女定下的,丁文很无奈不过嘛,若找其他名人做形象代言,代言费可不下百万啊,这价码不贵

“好,这事需要随总与小欣欣的奶奶好好沟通,不要半点勉强”

回小区路上,大舅还在为小欣欣的代言费耿耿于怀,相比自家一双儿女,读书本份还没做到,甭提能赚到一毛半角姚官骂得绝,他家的臭小子大手大脚,每个月生活费都要两三千

的确,能被冰棍女独到的眼光相中,小欣欣比同龄人有着不同凡响之处,但也不要拔苗助长,毕竟小孩子需要的是天真烂漫,该玩泥巴的阶段还是玩泥巴,该撒娇时候撒娇,不要硬套上生活的沉疴而压制了天性

试问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丁文用这番话劝导二人桑春笑呵出声,把丁文小时候的二三事倒出,也感染了姚官两人一想也是,各人有成长的路不同,小欣欣是被生活所迫,一点都羡慕不得

还没回到家中,冰棍女的电话就追过来,说小欣欣的奶奶不同意,原因很简单,小欣欣的父母丧于海浪里,也不愿小欣欣生活在海边

丁文缄默了,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个理由也许不够充分,但对于遭受那场灾难的人感同身受,丁文能理解小欣欣奶奶的心情

“这事我来做工作”

小玉听了,劝说其实没必要非得选人做为形象代言,象张家界的山、九寨沟的水、黄山的松、峨嵋的秀,桑家坞的笔架岛该可以说到笔架岛,丁文灵光一现,田晓石的“梦的家园”?

“梦的家园”确实能代表桑家坞,可这件作品雕成之时将是旷世之作,正如楚阿叔所说的那样,不要再引人眼红遐思了那个拼凑起来的巨首蚁远祖,已经够叶老动容,料必洪荒空间的其他也一样惊世骇俗

丁文随即否定这个想法,心想这事还是让冰棍女去劳神

小玉一回家中就喊着腰酸母亲说估计这两天没好好休息所致,也是前期一点小状况,过个把月还会“害喜”,女人就是这个劳苦命,说着就赶二人上楼早点休息

某人只能当起临时按摩师,手法和泡茶一样毛手毛脚,痒得楚婉玉禁不住一顿娇笑

“阿哥多陪我说会儿话,孵化基地的湟鱼有叶老派来的人照料,今晚可不许去守池边”

“我笨啊,看护亲鱼们不如陪孩子他**”

两天来发生的事不少,小玉憋了一肚子话,这时慢慢倾倒出来

小玉初到京城时,由那位“凌师兄”前来接机,原本还惴惴不安会不会被女歌唱家接纳为学生,面见后没想到被一眼相中,当时就觉很幸运其实她的老师教导时间不多,由于经常出差,把辅导的事全交给了“凌师兄”,即使去参加比赛时也是由“凌师兄”陪同后来渐渐发觉是女歌唱家有意回避,一想不对劲,小玉借着中秋节省亲的名义回到桑家坞

丁文试探着问,是不是有人想通过她打股份的主意?

楚婉玉一骨碌坐起,边细细回思,边自言自语他们很少提及桑家坞,只一次去逛珠宝店的时候,“凌师兄”提到青石雕成的盛世华年,当时他半开玩笑说,只要挖到一块这种石头,一生就不用愁了

这些人在打“洪荒石”的主意,似乎只有冰棍女对这最热切丁文让楚婉玉不用多想,顺手关去灯,待她沉沉睡去许久后,决定夜探一下随飘云

桑家鱼庄内很安静,卧室中的冰棍女与人前的大相径庭,那随意而不雅的坐姿呃,非礼勿视

冰棍女一个劲在跟谁打电话?丁文想听个究竟,便闪进了浴室

“爷爷,这个案件绝对与他没关系,我调出村里各个路口的电子眼录像,他进入孵化基地后确实都没出来,除非他能穿越时空嗯,这个人有时很讨人嫌,对养鱼有一套,前两天又让青海湖的湟鱼孵化成功对,让哥哥尽快放弃房地产行业,现在转到医药和海水养殖领域还为时未晚,别再跟那拨人混到一块,可哥哥就不听劝”

原来在向随老爷子汇报工作,冰棍女算暂时洗脱嫌疑,咱闪

丁文难道就是传说中来去无影的“大盗”,又胆细得象只老鼠,主要怕“天下无敌”的密诀被人发现

防范于未然,嗯,要多防范

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家卧室,厚厚的窗帘依旧挡不信顽强的路灯光线,给卧室留下些许光亮,可以看到小玉兀自坐在床头

只好从那边浴室“穿越”到自家浴室,然后出声

“做恶梦啦?”

在小玉轻唔了一声后,某人被只鱼一样被网着,而小玉又迷糊地睡着

怎么和蓝子一个样呢?于是丁文彻底醒悟,男人应该有甘当枕头的精神,白天是家中擎天大柱,晚上就是枕头,展现给自己女人永远是最瓷实、最体贴,当楚阿叔泡制的蚁酒出现,桑家坞的男人绝对不是绣花枕头,嘿嘿

怀着这个恶趣味的胡思乱想后,渐渐被桑家坞的夜征服,那嘴角还带着微笑睡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睁开眼就见着一双扑闪的大眼睛,小玉应该是昨晚早睡、今晨早起了?

小区的早晨很宁静,周末没有小学的钟声打搅半敞开的窗户,不仅飘进了清空气,还有几只小鸟不停的争叫和乡亲们路过招呼声

小玉的笑容慵懒而又轻柔,她说早晨醒来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想,聆听着窗外的各种声音,象似一种享受

是么?

却听到敲门声,接着母亲催二人起床喊声,说是小欣欣她们来到家里作客了

小欣欣今日换上一套花布裳,扎了两个小辫子,看上去质朴而清雅,象山坡上小花她怯生生地坐在沙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看到丁文出现在楼梯口,起身喊叔叔早

“小欣欣,等午后涨潮了,叔叔带你们去笔架岛,今天上午就由小玉阿姨陪你们,看看我们的村对了,吃过早饭了吗?”

“早吃过了,奶奶说在这儿不习惯,想今天就回去”

看来冰棍女冒昧打搅让小欣欣的奶奶忐忑不安,丁文和楚婉玉双双冲着祖孙俩善意一笑楚婉玉会意,招手带着小欣欣参观别墅,留下丁文和老人家独处

“老人家,您不要拘束小欣欣很乖巧、很讨人喜欢,但您有没发觉,小欣欣的个头比同龄小孩低了一些,长期这样营养不良会影响身体成长,所以我们昨晚几个人讨论了下,让小欣欣做为桑家坞旅游的形象代言,这在不影响小欣欣的功课和生活前提下,能让小欣欣体验到劳有所得的快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想小欣欣需要快乐,对生活充满阳光般的快乐”

“我我怕被人骗了,小欣欣要是被人骗走,老婆子就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您不用担心这个,我这么做是因为感恩你们,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碰到你们这事有我做担保,或者您找个信得过的人,您看这样行么?”

世间没有平白无辜的好处,小欣欣的奶奶这下似乎全明白,却又糊涂起来,她祖孙俩何时搭救面前的年轻人呢?老人家说她最得过的人是小欣欣的班主任--路老师丁文拿出手机,让老人家打这位路老师的电话,可以向她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丁文特意走开,让小欣欣的奶奶放心说去

第二四0章形象代言

第二四一章 反倒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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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反倒一耙

第二四一章【反倒一耙】

小欣欣形象代言之事,还没告诉冰棍女,冰棍女却急匆匆前来,一进门就喊先去暂避

原来“疯狗男”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指证丁文

能让冰棍女惊慌失措,她若不是装出的,便说明“疯狗男”的家人疯了,暂避么倒不必,那岂不等于心虚?丁文很镇定,先交代说小欣欣的奶奶同意了,快派人去把小欣欣的班主任接来;然后径直去找李若琳

随飘云惊疑莫定,不知丁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跟着丁文来到孵化基地,见到叶振捷、程烁今等七八人赫然在座,总算看出些端倪,但怎么会这么凑巧?

事实上,丁文去省城前特地招呼,请叶振捷派人代为照料湟鱼,而叶振捷也透露口风叫丁文早点回来,程烁今几人正找他今早约在孵化基地,只不过恰逢其会

叶振捷笑呵呵地说:“不错嘛,湟鱼竟被你驯养成功,部分亲鱼开枝散叶了我刚才还在跟老程说,怎么好事全被你一个人占走了?听说家里要添丁,我们特地来祝贺”

程烁今也道了声“恭喜”,然后转入正题,询问巨首蚁远祖的标本得来细节丁文跟他们说了“实话”,这些东西在一年前捞到的,地点是在拉网渔场,当时以为是珊瑚,没想到这么有价值

叶振捷几人只能望洋兴叹,因为大海如太空一样,于人类而言目前仍是不可尽知的神秘地方

汝南接着问起那些枝叶出处,丁文只能说是大山里有若是楚婉玉在旁,但随飘云也暗暗咂舌,听捕蛇的老廖说,大山里的原始森林,那里面太危险,老廖在山涧旁看到过一条大蟒,大蟒比人的身子还粗,可以生吞一头牛

森林之蚺么,有一条正躺在山坳子水库底,皮肉都成了鱼儿们的食饵,身躯的确不小不过森林之蚺都躲在大山的原始森林里,怎么会跑到桑家坞来呢?

汝南等人兴奋说这太好了,只要活株还在的话就好,看来当年能留下那一小撮原生态的密林是件幸事

呃,不会穿班了?正在丁文纠结间,大门口传来一阵争吵

“什么事?”

林警官带着六位警衔不低的警察上门,无奈地对着叶老介绍这些是省厅和市局里领导,让丁文去协助调查一个伤残案件

叶振捷嗤一声冷笑,说:“公民有协助调查案件的义务,但有权利在正当时间内你们在这个时间强行上门,来调查?还是直接上门来抓人呢?我做为全国人大代表有权质询”

“这是拘留证,按《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一条之规定,经被害人指认的,可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拘留拷上,带走”

这回竟有一级警督带队,看来“疯狗男”的人脉挺广,却一点都不慌张这位姓苟是刑侦处的,在出示拘留证时,先出示警官证,言语简短,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老,孵化基地的鱼你们都不要管了,这回一定要让诬陷我的人赔个倾家荡产”丁文被带走时神情依旧若定

“老程,我们也有行使监督的权力,我这就向上头联系,你是否也出面?”

丁文坐上警车后,神态安祥林警官拉住苟处长,在警车外嘀咕一阵子,苟处长听后嘴角不停抽搐,尔后突然猛踢了下轮胎骂起娘,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围墙内坐着七位全国人大代表,本要直接回省城,现在不得不到渔澳所就此事向上级报告

十三天过去了,正当桑家坞的乡亲们心焦如焚时候,省立医院高级病房内发生一件怪事,凌某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脚又失而同时,丁文从厕间内舒坦地出来,吹着口哨前往审讯室

丁文在这十三天里非但无丝毫疲惫之相,而且过得相当悠闲,时不时把讥讽苟处长当乐子

“狗处,你别那样瞪我,我又不是一坨屎说真的,这里伙食不咋样,我可经不起你们轮番不停地问话,我建议把凌某人送到精神病院去,他那精神状态不对劲,你们怎么会采信他的话呢?是不是他很有背景啊?啧,真难为你们了,底层工作都难做啊,上压下顶我说是,狗处”丁文翘起二郎腿晃悠,说着风凉话

苟处长正要怒火喷发时,有位警员匆匆前来把他喊出去,就再没回到审讯室

半天后,有位女警员进了审讯室说丁文可以离开,要丁文签字,但丁文不签也不走,任那位女警员苦口婆心说尽难处,恁是坐着不动,只说找那个签发拘留证的王八蛋前来澄清事实并道歉,免得给老子留下不良记录有见过这样的杵子吗?看这闹的,女警员哭笑不得,劝说无效后颓然退出

这样又干耗了一天一夜,只有那个苟处几人,苟处威胁说再不离开就按妨碍公务追加治安处理丁文大呸一声,淡淡说姓狗的,你脖子上的铁链子想必攥在主人手里,你们都看不起老百姓是?既然主事人不出来那咱们走着瞧,这样官僚主义很罕见哦,抓错人想必是经常的事那位苟处长怒火冲天,骂了几句,让几人把丁文叉出去

既然这么厚待老子,敲山震虎那是必须,否则欺我桑家坞都是软杮子丁文从李若琳那儿借到了录音笔,要说现代科技真发达,一支小小录音笔的容量不小嘛

“这回该好好玩一玩”

出来后丁文依旧在省城逗留,不声不吭把录音笔的内容刻录成几十个光碟,说是要让叶振捷他们欣赏

“小文你出来了好,我马上去接你”接到电话后,叶振捷第一时间赶到

“叶老,我这有一张录音碟子,你且带回去慢慢欣赏”

叶振捷拿着那张光碟,感到迷惑不解

回到桑家坞已是下午,乡亲们聚集在村口,看到丁文从叶振捷的奥迪车钻出来,楚婉玉扑到丁文怀里,呜呜哭个不停丁文一边轻拍着楚婉玉的后背,一边向乡亲们大声说自己这回不小心掉到茅坑里,让大伙儿放心,自己是良民没咋事

“小琳,大伙儿都一起来见证我这回损失多少?”

丁文被带走后,桑家坞人心惶惶,孵化基地里的鱼这些天没人照顾,事实上损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严重,但小琳昨日一听说“疯狗男”出意外,就多留份心眼,当众瞎报一连串的数目

“叶老、叶老”丁文本想对叶振捷发一顿牢骚,翅找不着叶振捷影子,不由地哈哈大笑,“小琳,咱们等着看好戏”

“哥,你让我们担心死了,真没想到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神棍?”

“还好向你学了一手,这是老天有眼呐走,大伙儿都回家了,想想那里面的饭菜真难吃,你们闻这全身都是茅坑的味道”

乡亲们哄声大笑,各自散去

走到小区大门口时,九叔公点起一大串鞭炮,说法是替丁文驱赶晦气,吓得李若琳紧掩着双耳,避得远远的丁母让大伙儿都散了,改天在鱼庄设宴请全村父老乡亲

在家中,楚阿叔闲坐茶室,看到丁文拥着楚婉玉回来,不禁站起身来点了头,平素严峻的脸庞泛开几丝笑容坐在一旁的李父,气色比以往好多了,迎上去说好样的平安回来就好其实,昨晚听到泡泡和丁父从省城传回的消息,亲人们悬着的心总算安落,只是加盼眼欲穿,谁会料得到丁文竟懒着不走?

冲洗去了全身酸臭味,换上一套干净衣裳小玉帮着扣上扣子,哽咽说胡子长了、人也瘦了丁文转身揽住楚婉玉,替她轻轻拭去泪痕,柔声地开解这次事情虽因她而起,却是有人在打桑家坞的坏主意,只要过些时日事情就会水落石出,没必要对这事耿耿于怀,这不是回来了么?

楚婉玉踮起双足,双臂环住丁文的脖子,那个吻如火一般

“小文、小文,是叶老的电话,他说有急事”丁母推门而进,却见着小俩口正亲热,递了手机转身就走,随手关上房门

叶老吩咐一定要冷静,这张光盘兹事体大,可千万别传出来,连程烁今他们也不要知道,他自会去讨个说法丁文说这回不是只讨个说法或者道歉那么简单,怀疑有人不择手段想攫取桑家坞现有一切利益,如果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就不再有任何顾及了

楚婉玉听得真切,当丁文挂断电话后,不禁顺口问什么光盘?

那是泼给别人的祸水、脏水,自然不能让孩子他**沾上一丝半点,丁文不说,找到剃须刀刮去胡须,还在镜前挺自恋说,还是有点儿帅

一楼大厅挺热闹,来慰问的人不少,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难得一见木兰的母亲和她的六位姐姐都来了,再加上四位舅妈、小琳她们,大厅的沙发四周清一色女眷;而男人们全坐进茶室里,各成两个聊天的圈子

丁文特意向木兰的母亲和她的六位姐姐招呼,然后转进茶室内,与老章头、阿曾他们谈的是养殖场,绝口不提进局子的事

第二四一章

反倒一耙

第二四二章 扯出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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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扯出一串

第二四二章【扯出一串】

不觉地今年冬至已过,早上出门前,母亲非得让吃碗汤圆才给予放行(W)

庚寅虎年果然诸多不宜,今年真是诸事不顺啦,难道非得穿红短裤?

冬至过后,早晚的凉意渐浓,温差较大

昨天几人交谈到养殖场,听说大黄鱼都有六七两重,而且蟹苗已入蒌饲养,今日有必要到养殖场去看看,养殖场可是乡亲们的钱袋子

徒步从小区走向养殖场,路上恰好碰到晨跑的田晓石,顺便交谈几句,就不打搅他锻炼身体了

入冬的海风特别大,通往前山这条路刚好是风口,吹得裤管猎猎作响冬季的滩涂变得冷清,由于白露一到,青鲟基本绝迹,但时不时还有鱼群洄游而来,摸海当然也有时季

海鸟的数量不见减少,反而多,许是北方的候鸟迁徙来过冬,鸟儿们在随风拂动的红树林间觅食,不时叫闹到枝叶上当然,为数不少的海鸟堂而皇之占据养殖场内的水域,让碧波间浮动点点灰白

走在养殖场堤坝上,才想起洪荒湖畔堆着许多鱼,堆了十几天,该坏了?如果坏了,只好给大舅的鱼料加工厂当肉饵原料,不过这样太可惜

约好了老章头、大舅和阿曾他们,几人早在堤坝上等着阿曾一见面就问这500多亩的鱼现在该可以收成?当然可以,等这个月的大潮,说来当时放进的鱼群算是养殖场的第二桶金一听丁文同意了,几人开始磨拳擦掌,老章头在掐算离大潮还差三四天

怪不得他们急切,围垦和加固堤坝的工程款付了90,帐上的钱从九位数锐减至七位数,乡亲们恨不得天天拿着打气筒站在堤坝上,给鱼儿们充气暴长

大舅边走边说,岩屿渔场今年收成不错,一斤能卖到280元,俞有福前两天来结鱼料的帐时候,本要好好感谢一番,却恰巧碰到那档子事这番话让阿曾他们眼谗,不住地囔着只要再耐三四天了

蟹苗现在是一天三饵,丁文也登上小舟,顺便瞧瞧蟹苗驯养的状况蟹苗的食饵也是来自鱼料加工厂,湿颗粒小些,杂鱼肉含量多喂饵时,从水中提起竹篾编篓,投入食饵放回水里,一个都没放过,编篓总计有9万6千多只这样喂饵虽显得繁琐,但便于每日统计蟹苗的成活率,因此每次喂饵都需要许多人马,编成几个组,各自负责,幸亏桑家坞现在不缺劳力

刚收来时一个钱片大的蟹苗,现在长成三个钱片那般大老章头说蟹苗长势很好、成活率也很好,在春节前,每只如果都能长至七八两重的话,这里也算不小收入,可抵消养殖场日常所有开销,关键还得看大黄鱼那边的收成

在300亩和500多亩的场子之间设个山洪泄流河道,宽约六七米,有三座简易的小石桥架通两边内围堤,但内堤比外堤低了一尺多丁文说待乡亲们回完本钱,所有内堤需要再填高加固,就怕遇上暴雨和天文大潮同时来临,那时外面闸门不敢打开,里面的山洪又出不去,恐怕形成内涝了

本来在海边不怕暴雨,最怕每年夏秋之季的台风,但暴雨加天文大潮也会对养殖场的安全构成威胁

老章头建议把山洪向南引至养殖场南端堤坝外,剩余的水量给内堤的压力就轻许多,如果能熬过涨满潮的二十分钟时间,那么排涝肯定不成问题

大黄鱼这边是一天四饵当小舟到达定点位置撒下饵料时,一条条大黄鱼奋游而至,这时海鸟们居然来抢食桑良挥舞着竹篙,驱赶走小舟附近的海鸟们,不时破口大骂着那干劲、那样子与去年的老章头如出一辙,丁文没有阻止,毕竟桑家坞现在的海鸟数量太多,还好它们一部分去笔架岛外洋面觅食

由于这边“定点定时定量”驯化成功,所需要的人手不多,但老章头每回都需要亲至,密切关注鱼儿摄食情况,因此丁文对桑春开玩笑,鱼料加工厂要给老章发奖金,没有他这么细致观察,鱼料的配方不可能这么快地改善

任何金钱奖励都免了,只要能从小玉阿叔那儿多讨些蚁酒来二人异口同声地说,接着又同时大笑起来桑良一听蚁酒,收了竹篙凑过来,神神秘秘地打出“OK”的手式



某人瞠目结舌之中,在想如果有可能的话,到空间里捕几只压原古的巨首蚁回来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光湖畔地表的皱褶地带都要步行36个小时,按正常人每个小时平均步行5公里,从洪荒湖到达那个风暴边沿地带估计近180公里,以此推断,青木戒内的洪荒世界到底有多大啊?

桑良的大嗓门喊得丁文回神:“大头外甥,这事就这么定了”

看来楚阿叔成了桑家坞最受男人们欢迎的人,人气不低嘛“蚁酒”的效果在村不胫而传,尤其罗父那张嘴巴处卖人情,吹嘘到省城也有人专程上门讨药

据说陈医生起初不服气,桑家坞的医疗设施在乡村可算一流,除了乡亲们每年两次体检外,诊所的生意冷冷清清,偶而有外村的人上门就诊,反见楚阿叔这边门庭若市,反差很大

有道是同行冤家,中西医多有争执,陈医生毕竟也要追求效益,但丁文宁愿村卫生所没生意

陈医生讨了些“蚁酒”回去,据说诊所因此关门两天两日后陈医生归来,亲自上门邀请楚阿叔坐诊,想要拜楚阿叔为师,但楚阿叔推辞

四人同舟,摆荡于碧波间丁文看了几个喂饵点,觉得大黄鱼的长势出预期,也许这季大黄鱼将提早出售,最好是春节前,不过听冰棍女说,罗氏公司仍有大批量采购的意向

四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场部大楼,养殖场算基本步入正轨,有了鱼料加工厂量身定做的湿颗粒饵料,老章头问500多亩的场子在明年有什么打算,总不可能都是养殖单一品种丁文反问为什么不能?只要今年养殖的大黄鱼品质能达到去年标准,就要大力养殖,因为大伙儿已经熟悉了这个门路,除非市场发生了重大变化

在场部大楼前停着冰棍女的那辆宾利车,童女士从车内出来,请丁文上车

“有什么事?我还准备在养殖场蹭一顿午饭呢”

当车子驶进鱼料加工厂后,随着冰棍女下车走进前山,丁文看着被咖啡色长大衣包裹的随飘云,在腹诽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冰棍女说这回捅了马蜂窝,上头和省里都非常重视,截止现在为止已扯出一大串,火势都快蔓延到随氏集团公司

从冰棍女简短的话语中得知,受害人“疯狗男”的父母现在快疯了,因为“疯狗男”向专案组坦白,牵扯出随氏的一部分人,自然少不了怀恨在心的“被狗咬的两个家伙”,短期内必然会对随氏集团造成损失,但随老爷子说,集团公司恰好借此推陈出,调整集团公司的经营理念

这些与咱扯上什么关系?不过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就行,咱不可能都把一个个残废了

随老爷子对冰棍女尝试转入海产养殖行业很欣赏,同时对曾经名不见经状的孵化基地很感兴趣,一个小小的民营科研机构竟然聚集来十多位国内顶尖的领域专家

“我爷爷说那株兰花栽培得比他好,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株兰花就留在桑家坞,他有空还可以来看看”

“随总,股票的钱怎么样?欠着银行的钱,这心里总不踏实啊”

冰棍女说快了,快到收关阶段

前山现在繁忙,听从丁文建议,在前山地势最高的地方建起蓄水池,但山的两边各有不同动静,楼岐村那边已平整成一个空旷的斜坡地带,而桑家坞这边已挖出许多坑,安德森博士聘请来一位乌七抹黑的外国人他叫罗伯特,一脸善意,笑起来的时候牙齿比雪还白

“丁,罗伯特说现在不是种植芦荟的好季节”

“不,博士你跟罗伯特说,这不是问题,让他赶紧把芦荟幼苗送来,我会尽快提供有机肥的”

安德森博士与罗伯特叽呱一阵子,然后朝丁文点头,说三天内必须把有机肥和沙砾土搅拌起来,不过现在种植下去有风险,气温不是太适宜,这个风险罗伯特可不愿承担

红树林都能移植成功,不用提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芦荟,丁文向安德森博士打包票,一切风险由他自己承担其实很简单,到市场上买来有机肥,然后加入些许的洪荒石粉末就成,但这袋洪荒石粉末权交由九叔公管理好了,反正九叔公喜好耕作

随飘云的神情略显失望,她以为丁文会有什么特殊肥料,不想却在市场上购买,便说草场里已经有优质肥料一想也是,前山属于双方联营的范围,丁文就提议让九叔公参与前山管理,其他事他再不过问了

接下来几天,从冰棍女嘴里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一些事也逐渐见诸报端丁文窝在孵化基地里,许多鱼陆续被送出孵化基里,并分发给乡亲们,剩余的全放在鱼庄冰柜里常知伟尝了鱼汤后大为惊喜,“洪荒鱼”又回来了

对于被构陷之事,丁文暂未出声,保持着观察态度,再决定是否拿起法律武器

第二四二章

扯出一串

第二四三章 原生植物

第二四三章

原生植物

第二四三章【原生植物】

小玉近几日“害喜”反应得厉害,一闻异味就呕吐不止,有时连胆汁都吐出来,连楚阿叔也束手无策

看到小玉脸色有点苍白,丁文心里也不好受,暗暗把主意打到洪荒空间,却不得不找一番借口

空间内,万物已复苏即使洪荒空间再神奇,也不能短期内催化一干瓜果开花、结果

稍做准备,进入空间

空间内和风拂拂、气息清,仿佛置身于青山碧水之间,令人全身舒畅

上回来去匆匆,只记下12000多道皱褶,这回无论如何要数完

背着背包,循着原来的方向前行

晴朗下,一路行去,满眼是绿色苔痕绿了皱褶地表、绿了所有青石,仿佛给眼前一切披上绿装,这是不知名的蕨类植物,与净化厂内的那些绿苔很相似,但绿色纯,没有一点杂色,象似一片广阔的草原,又象波澜起伏的无垠大海

脱去鞋,赤脚踩在上面,既柔软,又让脚心**痒的

一串压伏绿苔的足印在蔓延

即使被绿苔全部覆盖,地表的褶皱就象岁月在老人脸庞刻下的皱纹,任何的粉饰都难以掩盖

终于找到上回的记号,然后继续数下去,数到最后是十二万九千六百道皱褶

若按树木的年轮计算,每年生出一个年轮,这个地表是否意味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呢?这个念头只在丁文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甚至还来不及惊叹,已为眼前的奇景所震撼

冷暖而生气流,如今到达最后一个皱褶时,原先无匹的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是个雾的世界

雾锁四周,无边无尽的浓雾如云似海,却能看到远方的几个黑点,那黑点如雾海中的几座岛屿许是不时吹过的风扰动了雾海,让浓雾在不断地升腾、流动,如云朵一样在舒卷,那情景变化万端、壮观无比

大自然最是鬼斧神工,单眼前的景象足够让人遐思无尽,丁文不是艺术家,这回来此不仅为了数尽皱褶,为了寻找空间一些奇株异果

某人为何这么笃信呢?

在这种奇妙的环境中,若不会长出奇株异果才真正是怪事,这是一个直觉,青木戒拥有者的直觉,虽然对洪荒空间的认知还很粗浅

到了最后皱褶边缘,很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个悬崖,若再往前一步,必将落进不知多深的崖涧但崖边的浓雾透出一股难以言状气息,这种气息沉淀了岁月的悠久,充满沧桑、古朴和荒蛮

“这种气息,怎么会与笔架岛的有些相似呢?”

然而,再过的疑惑却被崖壁边的响声所打断

呼啦啦,刷刷刷

趴在崖边往下看,可以看到乱枝颤动的无数枝叶,枝叶间有累累硕果,果子状如拳头大的山梨,红的、酱紫的、半青半红的、青得生涩的

仅一根树枝挂着数十颗果子除了巨首蚁远祖的残躯外,这些果子是丁文发现的第一个植物活株,丁文立刻有口干舌燥感觉,因为他还看到枝叶下的枝干

若说这是一棵爬山藤的话,那么这棵爬山藤的枝干也太巨大了,目测后粗略估计,枝干比世间任何大树的主干还要大,直径应该有一丈左右,那长多少年啊

不过有个难题摆在眼前,藤枝离崖顶有两三丈,凭丁文目前能力,似乎无解

看得着却拿不到,这太挠人了

丁文沿着崖顶边沿爬动,终于找到了一个裂缝,这个裂缝呈不规则,宽约一米左右,好似悬崖边的栈道,并不陡峭观察了一会儿,顺着这个裂缝下去,鼻端的沧桑、古朴和荒气息蛮愈加浓厚,但丁文一门心思要采果子,当手接触到大腿粗的藤枝时,开始就近寻找果实

果实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丁文小心翼翼地攀在藤枝间,看到果子就采,不管果子的成色,把背包填得满满的,还顺带着咬了一颗红色的果子在嘴

正当丁文兴奋间,藤枝下方传来怪鸣,鸣得甚急促



攀回了裂缝,却走得不急

藤枝藤叶乱颤,如一阵风从涧底往上吹



丁文见状冷吸一口气,再没不敢稍许停留,手足并用向崖顶急攀,那惊慌神色仿佛身后追着一只猛虎,不,是一群猛虎

前脚刚上了崖顶,后脚差些被抓着,那是一群的巨首蚁远祖

群蚁可噬象,这种蚂蚁不用说一群,单单几只应该可以霸占整个森林

红色不一的体壳就象世间优质的玛瑙,红光透亮;肢足如锋利的镰刀,长满无数尖刺,不仅令它们攀壁如飞,还是杀敌的无双利器它们追至崖壁裂缝半截处就止住,把附近的崖壁围出一条明显的红色线带,翘首舞肢地低鸣,对于丁文这位入侵者充满敌意和凶戾

踏上崖顶,丁文急奔许远才敢回头一看,不见巨首蚁远祖们追来,略微安心

难道它们不敢冲上崖顶?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丁文知道巨首蚁远祖的体壳坚硬程度堪比玉石,只有一个弱点就是怕酒泡,正思忖着下回是不是带坛酒来,活蚁泡酒岂非来劲

不过既然有了收获,就不必以身犯险,丁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咬下一口那颗红色的果子

咯嚓一声

果子有点儿脆,汁甚多,初咀嚼时有点涩,略酸;吞下时,一股凉爽的果汁顺喉而下,香味直沁心扉,爽透了全身口感、香味俨然比洪荒湖畔的瓜果好得太多,这果子令人罢口不得,胃口大开

“就不知这果子是否于孕妇有忌?”这是值得关心的问题

上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云团,在丁文转身离开时也逐渐消散

回程比来时快说白了,丁文只能在第一百道地表皱褶以内才能发挥出入空间的奇效,这说明某人对洪荒空间的了解程度太微不足道

30个小时后回到现实世界,在家门口被丁母和楚婉玉把住两边胳膊,楚婉玉哭哭啼啼,她们均以为丁文又被某部门无声无息带走丁文只能好声安慰,解释说这回到山里摘些山果给楚婉玉解个馋,不过喊楚阿叔前来看看才能吃

果香从背包内溢出,还是小狼嗅觉灵,它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嗷呜地低吼个不停,显然也被馋着丁文只好摸出一颗果子,先解决缠在足边的小狼,小狼叼走一颗果子后,在大厅一隅吃得咯嚓有声

楚婉玉和丁母倒不在意这些,只要丁文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这比什么都重要

丁文电话一通知,楚阿叔来得很快

十几颗果子用洪荒湖水洗过,放在果蓝里,果香和色泽都十分诱人,让人陡生食指大动的冲动小玉闻到果香,不住地咽着口水,双眼紧盯一颗碧绿果子

“阿叔,这些果子我尝过,您看小玉能吃的吗?”

“这应该是山梨,没毒就可以吃”

楚阿叔的语气和眼神都很严厉,应该是多日未归让家人的缘故,丁文歉疚地笑笑,让三人都尝尝楚婉玉接过丁文递来那颗青色果子,咬了一口又紧接着一口看她那馋样,丁文不禁莞尔一笑

丁母边吃边问:“儿子,这是从哪儿摘的山果?我怎么没尝过?吃了一颗还想再吃,好象挺开胃的”

一颗果子下肚后,小玉意犹未绝,可当伸手向果蓝时,楚阿叔连忙喝止,郑重其事地说这果子一日不可食,怕动了胎气小玉尴尬地顿住手,向楚阿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种的果子应该是巨首蚁的食物,里面蕴含着一股特异精气,象小玉现在这样一天吃上一颗,已算是过量”楚阿叔不问果子来处,当即吩咐务必要藏好,不能再让叶老看到临走时捎走三颗,说可以给李父入药之用

丁文听从吩咐,把数十枚的果子全藏到二楼,泡在盛有洪荒湖水的果箱里果香不多时弥漫了整个房间,楚婉玉一手轻抚小腹,翕动着鼻翼,一脸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阿哥下回千万别去那大山深处,我只愿阿哥天天呆在身边”

“没事的,瞧你这几天都瘦了许多现在有这些果子就好了,虽然一天只能吃一颗,但咱们每天把果子切成几份,你想吃的时候就吃”丁文揽过楚婉玉,让她坐在大腿上

楚婉玉轻声述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昨日500多亩的场子放水捉鱼,再次出现了鱼山的丰收情景,由于那天正好碰到乡亲们下海剪紫菜,可忙坏了养殖场的管理人员,亏得大舅临时召回乡亲们帮忙

猜卖出多少斤鱼?小玉说出的数字出乎意料7万多斤啊,这还包括分派给各户和被海鸟抢吃的,每户一担鱼小五他们这回使出浑身解数,把鱼发售到邻近各省,一天一夜内竟全部发售出去,主要因为桑家坞养殖场的这块金字招牌,听说许多邻省的鱼贩子已经向鱼庄预订大黄鱼和刀鱼,尤其那位来自粤省的

还有一件事,冰棍女把乡亲们投资股票的钱全部退还,本金加上47的利润,让大伙儿高兴了一把不过这几天,冰棍女天天寻上门,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情

这时丁母在楼下喊开,让二人快下楼吃点心

第二四三章

原生植物

第二四四章 多少年轮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四四章

多少年轮

第二四四章【多少年轮】

填饱肚子后,人也变得不想动

虽然在空间内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不能疲倦了身体,却想让心偶歇

冰棍女刚才打来电话,说她正在笔架岛,让咱最好过去一趟离开了家门四五天,这刚回到家里又要去往笔架岛,丁文看到母亲和小玉一脸的不情愿,只好推辞了,万事待明日再说

安静的大厅里

小狼静伏在沙发旁沙发上,小玉安静地坐在身旁,不时眨动睫毛翻阅着育儿手册,看得相当入神;那端坐着正在织毛衣的母亲,不时抛过来一两句话,无非叫咱多呆在家

有人云:家有老幼,不宜远足

其实相比那些外出打拼的人,自己还算得上窝在家门口,算得上非常悠闲,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母亲和小玉,毕竟进入空间后音讯全无

不时翻出的书页声仿佛是最好催眠曲,丁文靠在沙发里,微闭着双眼假寐

人一旦闲了下来,心思难免波动

洪荒湖畔的地表有12万9千余道褶皱若按树年轮来计算,一道褶皱就是一年,应该是129600年,若与地球的年龄相比,也并非不无可能但地壳的年轮不一定会相同,从第一块拓板所得内容显示,湖畔石碑上记载,在三皇五帝前仍有一长串、有姓没名的青木戒拥有者

按正史,三皇五帝时代为原始社会,大约在公元前2600年~2100年,距今约为5000年;若依三皇五帝的编年表,隧人氏出现公元前1万余年但自三皇五帝开始,记载在洪荒湖畔的青石碑名字仅占去一小段,其中最让丁文牢记于心的一人,即帝尧时期的彭祖;到了周朝拥有者姒氏

这段奇异文字所反映出是一部奇特的编年史,似乎与实际颇有出入,若按现有编年史计算,彭祖寿过千龄,那可是十个世纪啊即使那位姒氏,到了汉朝才有青木戒的传承者,似乎也几百岁

丁文按的两个名字间隔,最短有三百余年,以此类推,洪荒石碑存在时间远远过人类的文明史

我国在西南出现古猿出现时间在300万年,而洪荒石碑拥有如此神奇,岂非懵懂的古猿可比拟?这让人不得不想起史前的那些神话

地球诞生至今约有60亿年,按地质时代,人为地划分出太古宇、元古宇、显生宇叶老他们既然把“玛瑙工艺品”定义为巨首蚁的远祖,而且蚂蚁产生年代可追溯到恐龙时代,距今约1亿,就可以推断这枚青木戒出现年代可能在于1亿年前

可惜历朝拥有青木戒的先贤们均未留下只言片语,否则就容易推断洪荒空间的年轮了时光如流,他们不过是时光长河中一朵浪花,最后都化作了洪荒石碑上的一个符号

正在感叹间,唇间被柔软沾过,蜻蜓点水般地,鼻端还绕着熟悉的香味

“阿哥,你在想什么?”楚婉玉吃吃笑说

睁开眼,映入眼睑是小玉的笑靥

原来母亲已蹑手蹑脚去了厨房,小玉才会如此大胆丁文回答,在想人类的起源小玉很调皮地轻拍小腹,说人类的起源在这儿呢

说确切点,那儿算是人类繁衍的摇蓝,却是孕育生命的地方丁文不觉地咧起嘴笑出声来,随后打了电话给卢教授卢教授对第一块木板仍感兴趣,说刚发现一些先秦的鼎文,字迹与木板可相似一经约好,卢教授待处理好手头工作,五六天后会来桑家坞

但丁文不会干等着卢教授来,唤了楚婉玉一起上楼,打开颇为尘封许久的电脑,查阅一些资料小狼居然跟到二楼,又伏在卧室门口

“阿哥,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楚婉玉的下巴靠在丁文的肩膀,她对于丁文在查阅有关古文字资料感到迷惑不解

“想查我们人类最古老的文字”

查了半个小时,没查到有用的资料,从文字方面着手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办法,需要相关专业知识,丁文作罢自己这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小伢伢一回来就四处唤着她口中的“大狗狗”小狼仍伏卧室门口,长尾却在轻微摆动,显然听到了呼唤,丁文只好起身将它赶下楼去,但小狼依旧缠着不走

“大狗狗不听话,不乖”小伢伢边训话边爬上二楼,手里还抓着一只拖鞋,要给小狼一个教训小玉连忙过去牵住她,牵进了卧室,从果箱里挑出一颗鲜红色的果子这下,小狼可眼红了,摆起尾呜呜地叫着

“你可不许多吃,一天最多只能吃一个”

小伢伢还是挺仗义的,咬下了一大口果子,把口中的果子皮肉吐出后丢给小狼,总算安抚了“抗议不已”的小狼尽管如此,小伢伢一边咬着果子,一边象小大人一样训着小狼,那样子俨然在模仿母亲,惹得小玉咯咯咯地一阵好笑

母亲平常的言行举止在潜移默化着小伢伢,丁文对此苦笑不迭

当大半颗果子下肚后,小伢伢打个饱嗝,领着小狼下楼,一点都不领小玉的情,也许在她那幼小记忆中,蓝子才是最信赖的漂亮姐姐小玉鼓了鼓双腮,很有意见哩

放学铃声响起,是桑家坞最热闹的时候,小学生们象从鸭圈里放出来的小鸭子吵吵闹闹这样短暂的哄闹声从窗口顽强地传进来,小玉站在窗前看着小学生们放学,直到今日的哄闹逐渐变得安静,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极具母性,她突然转过头来说

“阿哥,来”

听说每日都要抽些时间与小宝宝“交流”,丁文欣然答应不过,照本宣科地朗读着那些童话故事读物,某人的朗读水平欠缺,声音略显僵硬,与楚婉玉那饱含深情的声音相比,所差很远小玉说,语要慢、声音要轻,就相当于给宝宝在讲故事的样子,这样就轻易地融入自己的情感

看来年轻的爸爸、妈妈们急需相关培训

临近晚饭时分,叶振捷火急火燎寻上家门,打断了丁文的这场培训

被拉到一旁说事,叶老所提无非是那件事当纪律检查和监察部门介入这事,无疑让这事变得加复杂化,复杂程度远远出想象,叶老介绍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后,只希望那个录音不要宣扬出去

其实从冰棍女的渠道可以适时了解到案情进展情况,还是很感谢叶老的热心,这事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就行,丁文也不希望非得把事情吵得沸沸扬扬,现阶段不论自己的家庭还是桑家坞,都需要一个稳定大环境,此事暂不去深究

“叶老,您真能确定巨首蚁远祖的化石是恐龙时代的东西?”

没想到这一问正中下怀,叶振捷此次急匆匆前来还为这东西,当然还在渴望得到楚阿叔手中的标本与泡蚁酒相比,这东西用来科学研究具重大意义,孰不知这只巨首蚁远祖的化石由丁文拼凑而成的

“刺桫椤也是恐龙时代的植物,如今许多省份还有,这些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老程他们在笔架岛下发现腔棘鱼的化石,最奇怪的是笔架岛下存在断裂层,现在你告诉我,这东西是否来自笔架岛下?”

叶老的神情很迫切,仿佛巨首蚁远祖的化石为紧要,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端倪,最近科研活动又有最收获,丁文还是给予摇头否认

叶老开始兀自迟疑不决,最后还是坦言

本来定于明年的科考由于巨首蚁远祖化石而提前,本次科考的阵容空前强大,涵盖了地球科学、考古、生物方面研究人员从地质方面人员反映,笔架岛的确属于“飞来峰”,这个飞来峰并非殒石,因为如此巨大的殒石可能性很小,而且并无发现殒石撞击的痕迹,那么笔架岛难道是突兀出现这个世界吗?

此次科考提取到一些珍贵的标本,却付出了两个潜水员的生命代价,使得科考再次中断叶老纠结地说,两个潜水员遭到深海未名生物攻击,从传回的模糊影像细致分析,这个生物个体很大,颇似深海节肢动物,对外只宣称是水母所致可惜限于现代科技,无人探查器要待明年才能装备,不然可查个大致

笔架岛下63米处有个断层丁文的心脏没来由一阵急跳,不过转而一思,63米深的水下水压并非桑木兰可承受得了,何况水下缺少了氧气

“叶老,我现在可不想去冒险,你看小玉有了身孕”

“你只要动员小楚贡献出那个标本就是大功一件,又没叫你冒险小文啊,你跟小楚说,他把化石贡献出来,我们可以去说服有关部门修路”

看来叶老知晓楚阿叔的心事,既然政府部门有修路的意思也省去自己和小玉一桩心事,唔,两全其美晚餐过后,少不得和小玉一起去做楚阿叔的工作,但楚阿叔很固执,非要看到通往山村公路的开始动工才应允,即使叶老费心口舌也不给

这难怪楚阿叔,他说有关部门光打雷不下雨,山村这条路在10年前早有规划,那时说是村村通公路,唯山村这条路不通,这些年都盼穿了山村乡亲们的眼叶老一听这条路早有规划,便兴奋了起来,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估计近期就有着落

第二四四章

多少年轮

第二四五章 纷沓而至

第二四五章

纷沓而至

第二四五章【纷沓而至】

冬日朝阳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冰棍女看上去神采奕奕,这种事业型的女人越忙越有精神

问了有什么急事?

冰棍女拿着一沓传真,少有的兴奋神情说,这几天不少公司的意向书,他们愿意与桑家坞孵化基地结成育苗商业关系还以为啥事儿,这就值得兴奋?某人似乎进入庞辱不惊的高深境界

一技在手,天下我有

让冰棍女兴奋是有理由的,国内七家农畜牧和食品加工类的上市公司、三家香港投资公司、四家其他国家的有名公司都有这个意向,尤其一家ST多年的国内上市公司诚意甚足冰棍女想通过借壳上市,把这么多优秀资源逐步入注,听她描绘的愿景,让股价上涨到二三百元不成问题

要来了这事,丁文虽不排斥股票,毕竟这东西是市场经济的产物,却从未打过这个主意,因此兴趣缺缺

然而,冰棍女十分热衷于公司上市都说国内许多上市公司是跑马圈钱,坑了股民们十多年,冰棍女试图从另一个侧面说服,只要公司能借壳上市,现金流将不会紧巴巴的,可以让桑家坞经济发展上一个大台阶

听及此,丁文起身便走,索性挑个明白:“你该是为随氏全盘接手桑家坞而准备桑家坞将不缺现金流,以后永远不会,你就算拿一家500强企业也抵不过人工孵化鳗苗这项技术”

此时的丁文就象顽固老头,在市场经济冲击下还未不开化

随飘云早料到丁文的固执,并未生气,却不想丁文会抵触到这个程度楚婉玉临出办公室时回头问,如果公司上市后,笔架岛、养殖场、孵化基地还属于桑家坞人吗?随总尽可从桑家坞赚到大把的钱,但请多换位思考一下,别再寒了大伙儿的心

孵化基地、养殖场、桑家鱼庄和兰琳鱼坊的现金流现在都十分充裕,最不济的是前山项目但此次借壳上市本着好心好意,既可加快笔架岛沙滩路的实现,又能减轻丁文的个人投入,为何触动二人如此强烈抵触呢?

二人相继离开后,随飘云当即陷入沉思

孵化基地里挺热闹的,丁文颇为迷惑,转头看了身旁的楚婉玉经叶振捷介绍才知道,他们是来自青省的科技厅,听说湟鱼在桑家坞孵化基地培育成功,专程前来参观

人家毕竟赠送来许多湟鱼亲鱼,来考证亦属正常丁文与领队的朱副厅长握手后,边走边聊,任随行记者拍摄去

其实经过叶老穿针引线,桑家坞的孵化基地与两江流域多家培育中心结成合作关系,多此一家不多朱副厅长此次除了前来考证,还寻求技术合作和支持叶老开玩笑说,朱副厅长这次前来避过省上几厅,却直接奔赴桑家坞,他已做主答应

朱副厅长和三位观测站的研究员都感意外,一个院士级的专家竟要征询这个年青人意见?可某人还是很谦逊,面对记者采访坚决不上镜头,说自己专为叶老打下手的,要采访就采访叶老这位老专家

叶老坦然面对记者采访的镜头,把养殖、驯化湟鱼过程的诸多难关说个八九不离十,至于如何渡过难关也语焉不详,末了还替孵化基地揽了一个任务由于长江流域的水文发生巨大变化,一些洄游性水生动物正濒临灭绝,桑家坞孵化基地将试着进行挽救性培育这些水生动物,其中包括江豚

江豚并非鱼类,是鼠海豚科的一个物种,与鲸一样属于哺乳动物它们通常栖于咸淡水交界的海域,也能在大小河川的下游地带等淡水中生活,长江江豚是江豚唯一的淡水亚种,在地球上生活已有2500万年,故有着“活化石”之称

不得不说叶老很好高,既然话已出口就由他们承揽去,反正这里养殖一些自己所好的鱼类,丁文对此无所谓地笑笑但叶老采访后随意的几句话,不得不引起关注

笔架岛附近海域将申请升格,从禁渔区升格为自然保护区,叶老该不会好高过头了?丁文趁叶振捷落单时扯到一旁,问升格后会不会影响到养殖场运营?叶振捷笑骂,升格为自然保护区后会让养殖场变成稀缺资源,也杜绝其他村仿效围垦滩涂的打算,这是一举两得,不过么

想必叶老也听到一些风声,可这么一来又让桑家坞变成众矢之的丁文不觉得这是殊荣,顶有压力啊,老人家又不过什么?

叶振捷接着说,桑家坞今年有海豚来访,且与某人相嬉于碧波间,把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压到某人肩上丁文差些一个跄踉,这个任务绕来绕去还是落在自己头上楚婉玉对此举双手赞成,盼望有朝一日也能与江豚亲密接触

陪同参观了桑家坞,在桑家鱼庄招待这一行人,自然舍不得已驯养成功的湟鱼,即使朱副厅长他们想区分生长青海湖的与孵化基地池里的有何不同,也不能例外这里面不存舍得与舍不得问题,毕竟在驯化过程中,湟鱼的成活并不高,若无精心备有洪荒空间的物资,估计成活率将无限接近于零

鱼庄大堂里挺热闹的,听到了南腔北调,今日似乎来了不少外地的客人,林静打个小报告,说这些人全是冰棍女的客人,已经好多拨了

冰棍女的嗅觉太灵了,肯定预先听到什么风声,才把主意又打到借壳上市,估计上回圈钱圈上瘾了,但这回别象叶老一样又绕到咱头上,否则别怪咱发飚,把她装到另一个空间终生面壁去

“叶老,咱们孵化基地这回成功孵化出23万多尾湟鱼苗,今日除了要好好感谢青省方面赠送的亲鱼,还感谢您劳苦功高”这宴还未开始,冰棍女的戏已开场,看她踌躇满志,想必此时的她炙手可烫丁文怀着碎碎念回到包厢,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随飘云矜持的欢声笑语,进去时当然给予“不以物喜、不为己悲”的淡然神情

冰棍女欠了身说要接待其他客人,袅袅行去时还刻意瞄来一眼

一场欢宴结束,由于小玉对饮食变得挑剔,在席间很少动筷,咱只好把接待工作交由叶老在路上,小玉说这五六天来了几拨参观团,起初以为他们到桑家坞旅游,没想到这些人是来实地考察的

“阿哥,好怀念池塘边的校舍那些日子”

那日子的确平静而快乐,若不是随氏横插一手,也许笔架岛外的芦苇荡已植出一大片,渡口上、芦苇荡间的长发是否依旧飞扬,不过在今年的这场台风下,桑家坞将可能遭受多损失

“过去的日子就过了,咱们有的憧憬”

在村这片的贫瘠土地上,桑家坞村已建设得加美好,乡亲们现在也很少愁眉苦脸了,个个显得倍儿自豪象桑大虎这些村内的青壮年以往常年在外打工,他们见到桑大虎的泥鳅田搞得不错,终于也纷纷思忖起自身发展大计,尤其在养殖场围垦完毕之后,闲赋下来的人渐渐三五成群纠合到一块

这不,刚回到家,小正、桑良和阿曾等人就来请教跳跳鱼养殖是否可行?

养殖跳跳鱼是个不错的计划,但从叶老那儿得到最消息,这个计划必然不会得到审批丁文思忖片刻,拿出笔架岛整体规划的初稿图,环岛景观公路建成后,发觉岛的北端有个填方的区域经过仔细测算,该区域约有十亩左右,用于养殖跳跳鱼是个不错地方,而且笔架岛科考队的总部就在附近

“可以干,我看地点选在笔架岛北端近岸,不过要等笔架岛环岛路建成之后,你们也省下围垦的费用,到时我会让他们注意这方面考虑”

阿曾他们大为高兴,要丁文一定保守这个秘密,然后几人兴冲冲地离开

难道是近来的考察团让乡亲们有所触动?送几人到了大门口回转,只见小玉喝碗鱼汤后,嘴里正咬着一颗青色果子母亲唠叨着,果子放在卧室里被小伢伢偷吃,也许是吃多的缘故,整个人变得昏沉沉象酒醉似的,可把小姨吓出一身汗,现在抱往小玉他叔那儿

母亲的话刚落,小姨和小姨夫回来了,小姨夫抱着依旧沉醉的小伢伢,在门口连忙应说小伢伢没事儿粉脸红润,脸蛋儿红得象颗大红苹果,嘟着的鲜红小嘴儿还不时磨起牙此时小伢伢呀,净可爱极了

难怪楚阿叔郑重交代,小玉一日只可吃一果原来吃多了会出这种状况,小伢伢这次成为反面教育材料,小玉见状吐了吐舌头,终是领会楚阿叔的用心良苦

小姨捎来楚阿叔的原话,果子可以加工成果酱,再用白开水冲泡,就可以让小玉解馋或全家一起食用这话显然是小玉的福音,论馋小玉比小伢伢还馋母亲也为之舒出一口气,否则从今往后要天天看紧卧室的门,时刻盯防着小伢伢,倒不是心疼那些果子,就怕小伢伢吃出毛病

过了一会儿,父亲也回来,后头还跟着小琳和泡泡小琳不是来当说客,和泡泡一起来探望小伢伢,不过唠了一会话,话题自然又绕到冰棍女的想法上

这些天来,单县里、镇里带来的大规模参观团不下于十个,还不包括民间私访的,对桑家坞的方方面面都产生了浓厚兴趣,兰琳鱼坊也迎接了不少团队小琳从琼琼那边打听到,登录鱼人部落网站的流量徒然增加十倍以上,论坛是一片火热这些人纷沓而至目的很明确,多数是来寻技术合作的,听说鱼料加工厂引起某饲料公司高度关注,蚁酒是热闹话题

泡泡好不容易等到小琳滔滔不绝之后,问起山果这吃货十句不离“吃”,还振振有词说出一连串理由,可这种果子来之不易,是小玉的专用产品,总不能落入泡泡那张大嘴,只好吩咐小琳每日早上顺路拐过来,谁叫母亲也把小琳当女儿一样看待如此小家子气,泡泡似乎还不满足,仍在愤愤不平地叨着

第二四五章

纷沓而至

第二四六章 第二木板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四六章

第二木板

第二四六章【第二块板】

农历十月二十日

盼了五六天的卢教授终于来到桑家坞,看风尘仆仆的样子,最近又黑瘦了不少

当把第二块木板交给他的时候,卢教授变得忘乎所以,一下子为木板的字体所吸引眉头深印“川”字痕迹,卢教授双手把着木板,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时不时地沉吟了起来

从卢教授的沉吟之词中可以看出,2010年有不少考古的重大发现,与夏周时期铜器铭文有所关联,故而卢教授才会如此关注木板字迹

由于第一块木板的字迹涵义“破译”,丁文经过比对也认识不少相似字迹,但第二块木板通篇还有大部分“生”字,因此不敢断言第二块木板的内容

为了帮助卢教授快地破译第二块木板,丁文还是很认真地把第一块木板一部分内容写在纸上,一同交给了卢教授起初,卢教授并不留意这份A4纸,当深陷于似是而非困扰的时候,他才把目光转向A4纸

“卢教授,不妨先喝口水,这破译工作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深知卢教授最爱喝信阳毛尖,丁文托人不惜重金购得一斤

玻璃杯口清汽袅袅,飘溢出清香味;杯中水色翠绿,凝若春水碧玉饮一口,卢教授甚为欣悦点头赞赏,困扰神色为之一松,旋即他又搁下茶杯,翻阅起那份A4纸

“怎么可能?”片刻后,卢教授脱口惊呼

对于历史上一些人物的了解,卢教授涉猎颇广让他惊呼的是纸上列出一连串姓氏,居然与三皇五帝编年表有着诸多暗合,卢教授当即问这些从哪儿来的?丁文实话实说,让卢教授吃惊得瞠目结舌

卢教授说,这份类似的编年表虽然不具科学考证的意义,但具有借鉴价值,假设这纸的东西条件成立,那么中华文明将推前至亿年以前也许受了这份类似编年表影响,卢教授对第二块木板极为看重

亿年

没有人比丁文清楚这份类似编年表价值和意义,因为它可以做为《三皇五帝编年表》的佐证,令丁文震惊的是不在于此,而在于地表皱褶的年轮,原先计算方法显然是错误的,不是十二万年,至少是一亿两千万年前

那是多么久远的年代啊

青木戒仿佛一个时光隧道,可令人拨开重重的迷雾,溯源而上,暗暗见证着人类发展丁文不得不对某些对原始世界的论调嗤之以鼻,说什么“蒙昧”、“茹毛饮血”、“低下的生产力”等等,这枚神奇的戒指即使在现代相对发达科技条件下也无法铸就,只能称之为神迹

“小丁,第一块木板的原版还在吗?”卢教授被吊起了足够的兴趣但丁文不能给予,只好推说原版不知丢到哪儿去,需要时间找找卢教授会意,如此贵重之物至少是有些年代,不可轻易示人,要不然不会拿出拓版

卢教授接着翻阅那份纸,当看到唐代的一个名字时不禁嘶了一声,然后莞尔笑了笑

“小丁,你知道‘李淳风’是谁吗?”

唐代有许多名留千古的人物,偏不晓得李淳风是什么样人物,丁文直摇头

“《推背图》、《六壬阴阳经》,你总该听说过?”

丁文又摇起头,本来对历史方面知识兴趣缺缺,别提这类偏门的历史人物卢教授感到奇怪,一个对历史一问三不知的人,绝不可能瞎编出这一连串历史人物姓名,因为这里头牵涉的历史文化断层太多,比如良诸文化、裴李岗文化、仰韶文化等等

卢教授倒好笑了这个李淳风不仅是唐代杰出天文学家、数学家,是世界上首位为风定级的人,同时还是个大风水宗师,因著有《六壬阴阳经》而被尊为六壬祖师由于卓越成就和贡献,李淳风备受唐初李渊、李世民、李治三代皇帝的重用和拔擢

相比唐代这位青木戒拥有者丰功伟绩,自己当真狗屁不如,算了,还当自己的养鱼专业户

卢教授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别,带走了第二块拓版

对于卢教授总怀寄望,当送走卢教授后,丁文觉得自己特有历史厚重感,一人独对亿年的洪荒空间,真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感怀

与小玉打个招呼后,就要转往笔架岛

呃,快艇呢?肯定又是泡泡私自开走,因为只有他和大舅才能母亲手中拿到钥匙站在修葺一的老渡头上,丁文打电话问了丁母,方知自己的快艇暂时被随飘云借用无奈之下,只好转往孵化基地

今日孵化基地内的游人又不少由于近日走动的人多,蛇獴一家子不堪其扰,已迁居往净化厂那边,让刚迈进孵化基地的丁文苦笑似乎早猜到丁文去不成笔架岛,楚婉玉笑吟吟等着,问丁文今天是什么日子?丁文一时想不出,楚婉玉就说今天是丁母的生日

丁文略微歉疚地笑笑岁月沧桑,青丝转眼染白发,母亲今年该有53岁了,这么多年来从没给父母亲过生日,不用说会记得他们俩的生日,倒是小玉有心了,要不然怎么说丫头才是父母身边的小棉袄,女孩来得贴心,平日里对父母嘘寒问暖,而男孩总是那么粗心大意

给母亲过生日,小玉都安排好一切要论持家能手,小玉的确比蓝子强些,可母亲也待小玉如女儿一般疼爱,现在天天“小玉长、小玉短”挂在嘴边,即便上回因她引发的烂事也没一句责备

看来这两天都别想去笔架岛了,毕竟潮涨潮落总得12个小时丁文搂着楚婉玉并行,一起巡看了几个水池,尽看阿P几人忙乎,也算过回看客的瘾

隔行如隔山,外行看热闹

池里的鱼儿们“秀”尽风头,也受到不小惊吓,沉在池底躲开人群远远的,只有阿P他们喂饵的时候,鱼儿们才会奋拥而聚,激得水面象炸开花似的,阵阵水涌,圈圈涟漪有人问这池里的鱼有多少,阿P他们不答,指了指池边木牌,池边的木牌上写明鱼的名称、数量、个体大小以及水温等

若想看鱼的话不如去兰琳鱼坊,那儿有的是观赏鱼,金龙、红龙、中华鲟幼鱼、胭脂鱼、罗汉鱼等,以及许多金鱼都养眼,后来陆续又台湾那家鱼店交换不少品种,因此兰琳鱼坊现在观赏鱼品种数目不下百种

据说在泡泡的手上,一些亲鱼也孵化出不少后代,但那对红顶紫罗袍仍未动静,这让泡泡和小琳干着急二人知道丁文在上海曾伺候这对名贵金鱼达半年之久,便多次央求丁文出手

其实观赏鱼很讲究血统,血统高贵的观赏鱼会让价格加昂贵,许多名贵的观赏鱼总有一份证实其血统防伪证明古人云:龙生九子、九子各异由于培育观赏鱼下一代少不得出现变异品种,所以培育名贵鱼种的下一代总要关切其优良血统是否传承下去,这是很细致工作,当然可以从子一代的体色、形态等方面去鉴别

丁文并未出手,只让二人耐住性子,别着急嘛,物以稀为贵,满鱼缸都是红顶紫罗袍也见得是好事

原来这些游客来看食用鱼,不为其他,有的专门来请教食用鱼野生与养殖之间不同,因为市场上的鱼贩子经常以养殖鱼骗成野生的,二者的价格相差很大

在鱼人部落网站中支有一些简单的招数,从外表看,池养的鱼多有些秃,那是“碰壁”所致,有些土池养殖出来的鱼土味特浓,网箱的鱼多有刮尾,若在水库放养的鱼则无法分别,则与野生的没有差别当然还可以从肥瘦去分别,喂饵的鱼多肥膘,这自然不包括亲鱼特殊之列等等

看来阿p他们没少上鱼人部落网站,对于这些问题,他们回答得利索与他们相比,丁文很少登录自家的网站,这有一层缘故在里头

当游客们散尽后,丁文才虎起脸

孵化基地虽然不如原来戒备森严,却不是游客们游览之地,若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些钓客会把鱼竿放到池边来,鱼贩子们可以来到池边讨价还价了当然这事追究下去也于事无补,还是赶紧给大门换把锁,然后挂上“闲人勿进”的牌子才是正事

紧闭了大门,“闲人勿进”的牌子挂在醒目位置,才算将孵化基地关出一片安静的天地阿P他们开玩笑说,老板的小炉灶比不上笔架岛那边大炉灶,那边现在每个人进去都要登记,以后进入“半个西瓜”需要指纹识别,简直就象一个监狱,还不如这边舒服,可以随时去小学、鱼庄串门

有了阿p开个话头,几个年青人围过来,七嘴八舌说个不休,问什么时候给笔架岛架座桥,这样也方便出入,沿途可以欣赏海景

这班年青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要建这座桥得花费多少啊,况且压根儿没有这种计划,因为笔架岛就要与外界有些相隔,这正是海岛的魅力所在丁文从他们口中得知,半球型建筑的外墙玻璃换只要一个月左右就会完工,而孵化基地的近期任务已开始布置

想必叶老见到池里养着花鳗鲵,临时添加巩固孵化鳗苗的打算,老头子就是善于因势利导,这回绝对要问清亲鱼是否属于子一代,别再发生被人声讨之事了

提早回到家,自然为了祝贺母亲的生日,没想到大舅妈几人来得早,随后是小琳一家人身为寿星的母亲一向不习惯被人这么拱着,不时说过个生日哪有这么花费,简单就好可小玉在旁一个劲开导,说现在生活富足了,应享福

令母亲惊喜的是,丫头专门请了几天假,也从京城赶回来,一进家门便大声喊:妈妈生日快乐祝您越来越年轻丁香搁下背包后,搂住母亲胳膊,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亲

第二四六章

第二木板

第二四八章 鱼庄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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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鱼庄女将

在小雪节气里,冬雨催冷,让今日气温骤降

下楼的时候,母亲急切地问起四舅的事唔,不添不减,把小五反馈的情况据实转述一遍

母亲啐骂一声“死性不改”,脸色与外面的天色一样阴沉

与小玉说好了,让她在家呆着,咱今日要去往笔架岛,至于四舅的问题那是属于长辈们事儿,不便参与嘛搭上快艇,捎上叶老、冰棍女等人

冬日的大海,仿佛每一重海浪都被染上铅色,毫不疲倦地拍击岸边岩石在这样的天气里,岸边依旧可见几个“铁杆”钓客,海面仍低翔着海鸟们的身影

由于快艇船体不大,所以显得颠簸若是有经验的舵手,自然可降低这种颠簸程度,丁文显然不在此列,驾着快艇疾在浪尖飞驰,却把“乘客们”颠苦了,他们几人踩到实地后仍有摇晃的错觉

这驾船水平与泡泡相差太大,差点没把老骨头给拆了叶老俨然说出冰棍女、童女士等人心声,谭虹跟着附和,怎么不叫小玉也来体验一下这种生活?林静说某人肯定是故意的

桑家鱼庄现在人强马壮,再加冰棍女又充实了十多位管理人员,几乎清一色的女将难怪阿P他们有事没事总往鱼庄跑,他们估计也挑花了眼,于是闲暇之余颇有争议地排名论位,列出桑家鱼庄“十二支花”按他们的编排,冰棍女自然高居榜首,小琳、小玉、琼琼、林静,以及咱家的蓝子和丫头都在其列,还煞有其事地对应十二月花神

若比冰棍女是朵腊月梅花还算贴切,咱说她象冰峰顶上的冰花雪莲,冷得可怕,只有攀登雪山高峰者才可采撷;把蓝子比做莲荷,他们一语弊之,蓝子是老板娘,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至于小玉被称为山茶花,据说这是谭虹她们参与极力推荐的

琼琼被评做菊花,何解?小玉也风闻鱼庄十二支花的事,代为诠释琼琼如过着隐居般的生活,便这样简单给“号”上了丫头被称桃花,显然最惹这些“狼”们非份之想,因此母亲在昨晚的生日宴席还在交代丫头,男朋友一定要先带回家给长辈们考察把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两情相悦本无厚非,在现代市场经济社会里,未免都掺杂着太多考量一路埋头腹诽到了孵化基地大门口外,就被包工囔着了

既然笔架岛今后也做为桑家坞特色旅游的一个景点,自然要对外开放但孵化基地又是外人不可涉足的地方,需要用围墙隔离出一片小天地,现在已等不得加坡那位设计师,先把四周围墙砌出来再说冰棍女对于这种做法有争议,自从一听今后围墙边还要栽种三角梅,终令她不再吭声

包品之知晓某人偏好于挖沟建渠,把计划好的草图就在传达室里摊出来随飘云认真看了之后沉吟说,这与设计师的理念有冲突,是不是等设计那边图纸定稿后再考虑沟渠?

“那就让设计单位随着沟渠而改变方案”丁文说得毫无辩驳余地童女士和林静见惯不怪,近来的拓展部主管谢杏芳和财务部总监马晓灵可不是省油的灯,见丁文这么武断,质问的口气不是那么友好,她们俩可只当他是公司的技术总监

两个丫头片子,就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丁文卷起了这张图纸,你们争论你们的,我做我的,完全一付“我的地盘我做主”做派深知某人秉性,随飘云吞声不再发表一声异议,如今改造笔架岛的大权掌握在丁文手里,鱼庄所占地方的使用方案还要经他点头,也许外人均认为随飘云让海岛吃了大亏,除非象童女士这样的内情人才知道风云公司在桑家坞获得多大的长远利益

童女士压住两个欲要争辩的部下,指某人的背影低声说,不要与一头牛顶到底嘛,淑女点其实愈入住桑家坞愈久,童女士愈加感叹丁文的化腐朽为神奇手段,撇开以前种种不说,就前山植草种芦荟而言,秋末入冬不是个好时期,他偏偏不听劝,结果芦荟和马草都长势喜人,让罗伯特几人似丈二金刚摸不着脑

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某人莫名地回头一望,然后与叶振捷、包品之步入半球型建筑物

研究室那边已经换好外墙玻璃,叶老指着数十个养殖池介绍,接下来需要把这些养殖池划分出五大功能区域,使得水温、水流和水质加细化,当然也便于管理,预防亲鱼病害蔓延

叶老感叹,这里的设施、设备可算国内首曲一指,在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现代化的孵化基地,无憾矣

若论规模,这儿已形成工厂流水线,到处显得宽敞、通畅和舒适相比之下,村那边的象简陋的手工小作坊但这些徒具其表而已,若少了洪荒石浸过的水,只能算是有形无象丁文交代包品之,引水入孵化基地可优先施工,不必等加坡设计师的图纸,不要让莫有栋一直催着

莫有栋催得紧是有缘故的,芦苇荡再不采取措施的话,将从笔架岛周边永远消失芦苇荡的生长面积在逐年减少,这是不争的事实,去年与今年遭受破坏尤甚,今年的秋季已看不到漫天飞舞的飘絮了

丁文在室内稍短暂逗留,便转往南端的沙滩依包品之原先建议,为防止今年海潮倒灌的事再次发生,孵化基地外围有必要筑个十米高的水泥挡墙此时重提自然遭到随飘云反对,见她在这事上态度强硬,丁文只好多费些口舌这堵长墙将来不会妨碍笔架岛自然景观的,假如在墙外种成片椰林,会为沙滩增色不少

“不可能”马晓灵和谢杏芳异口同声地说她们的理由是,椰树为热带喜光作物,在高温、多雨、阳光充足和海风吹拂的条件下生长发育良好桑家坞属于ya热带季风气候,怎么可能?

冰棍女似乎乐于发扬这种企业文化,前些天曾听闻会议室与菜市场一样热闹,差不多都快成辨论大会,马晓灵和谢杏芳是其中能说会道的佼佼者,快赶上桑家坞的第一“铁嘴”小正娘与两丫头牌子磨嘴皮,不如找一担面撞死,不管了这些虾兵蟹将,丁文静静地站着,直望着随飘云

“平安是前提,其他都只是锦上添花”

“好,笔架岛的大环境由你自己考虑,不过在鱼庄范围得让我们拥有自主权”

丁文和包品之二人朝沙滩东边走,撇下随飘云五人反了天这是,马晓灵和谢杏芳正愤愤不平,林静劝她们俩省省力气,在桑家坞没人能拉回这头牛,若与他打赌的人等于自找苦吃,当然除了老天爷之外既然丁文默许,随飘云就没啥好说,领着四名干将回转鱼庄地盘

山无水不成灵秀,笔架岛拥有得天独厚的淡水资源,原来随氏集团却没有好好利用起来,现在既然入主笔架岛就需要好好布置一番若把这些水比作生命之泉不为过,相信只要一年半载,就能让笔架岛与村隔海交相辉映,从村远望笔架岛,也许那时才真正算得上梦的家园

从笔架岛的南端顺着山脊来到北端,费时约两个小时在高处往下看,比照着图纸,经包品之详细一说,便有了深刻印象这些沟渠如人体血管一样交错分布,把生命之泉输送向笔架岛的各个角落,滋养出一片生意盎然

这事的确耽搁不得,让包品之放手去办,不要有任何顾忌,丁文便那份图纸上签注为证,只要求一点,沟渠拦水阶的石头另外专供

“包工,这两年来可够你忙了,简直马不停蹄”

“闲不住啊,我宁愿现在忙得不可开交,等人老走不动的时候回头看看,美丽的桑家坞由自己全程参与建设,那感觉甭提有多妙何况我现在也是桑家坞的一员?”

包品之比鱼庄那班女将们强多了,一个顶仨,有了包品之这位老将出马,丁文又当起甩手掌柜,说到底仅剩下简单地付款一事

除开沟渠的事可以擅自敲定,其他规划只等加坡那位设计师,人家毕竟来自花园之城嘛让包品之忙自个去,丁文来到妈祖庙,主要惦记着嘟嘟,这小家伙几个月未归,不会真地被人抓走了?

“一勺泉”石槽四周的野草格外茂盛,仿佛这一小撮地方从未遭受秋风摧零,与附近的落叶林以及草黄形成鲜明对比由于避风处,在稠密草木间可以几根的白色长毛

“嘟嘟”丁文拈起一根白色长毛,笃信这几根白色长毛是由嘟嘟身上掉落的一向不安份的嘟嘟,它怎么会长时间窝在笔架岛上?难道这个石壁缝隙内有什么蹊跷?其实今日赴岛除了敲定沟渠这件事外,想顺便探探笔架岛下的地质断层,但随飘云的一个急救电话让丁文暂时打消这个打算

谢杏芳在池塘边落水

丁文没有多想,“闪”了过去

第二四八章

鱼庄女将

第二四九章 地质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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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地质断层

第二四九章【地质断层】

池塘所隐藏的凶险,没有人比丁文清楚

池塘下通地下河水系,现在水温保持在12℃左右,水下仍活动着不少大型鱼类,不排除还徘徊着一些攻击性的鱼,小正娘在滩涂遇险只是其中一个例子

谢杏芳略识水性,也许慌张,也许身上衣服所缚,掉落池塘后拼命挣扎,竟出现双足痉挛

丁文出现在水底的时候,谢杏芳已紧紧抱住林静,二人抱成团一并沉入水中采取急救措施很简单,先击昏了谢杏芳,强行掰开的手,然后双臂揽住二人的脖子,游出水面

手足无措的冰棍女四人在岸上又喊又叫,一见三人浮出水面,急忙跑到就近岸边

林静呛了水,浮出水面后,不住地咳嗽;而谢杏芳此时没了动静

被救上岸后,谢杏芳在冰棍女立施以人工呼吸后很快醒转;林静已由丁文打发童女士送到室内,免得着凉

“水火无情,你应该知道池塘是什么地方”

抬起头,看着一身湿漉漉的丁文离去,随飘云有些后怕

不知者无畏,随飘云并非不知者,曾看过一些科考资料,知道这个池塘是什么样所在谢杏芳在岸边失足落水属于意外,可这足以引起决策者重视,说明许多安全措施还不到位

神奇的淡水毫无节制地注入大海,引发鱼群洄游集聚,让笔架岛附近海域紫菜、绿苔生长茂盛,让滩涂里的海产品益加丰富,让海鸟们的食物无缺然而,这样也会引来深海不知名生物,类似的问题在桑家坞已发生过一次,丁文仍没有收回洪荒石的打算

冬天的海底能见度极低,如着一层玻璃,只能通过分辨物体流质的不同,再根据从科考队“借阅”的相关秘密资料,寻找笔架岛底下的地质断层资料显示,程烁今和叶老他们沉不住气,在十月初秘密开展这次科考活动,竟起意向凶险万分的小巷探索,结果不言而喻两名潜水员遭受不明攻击以致于献出生命,怀疑是深海未明动物所为

从上几回科考活动可知,笔架岛底下海生动物的多样性令人惊叹,除了常见的鱼虾蟹类外,至今发现二十余种的种类,这是方圆数百海里例外的地方

叶老所说的地质断层在小巷出口处,幽暗的海底如无星无月的夜幕,偶尔会闪过通体发光生物,闪烁若浏览,逆流划向小巷入口

“这个地方应该没错”

大陆架的岩石,即使在海底也会被小巷疾冲的水冲刷得干净,这里几乎不见水生植物,也没有淤积的泥沙,附近只有裸露的岩石而那个地质断层很象一个扁平洞穴,若非一条大海蛇从洞穴内游出觅食而搅动海水,绝不会轻易地被人发现

叶老他们已勘出两种地质不同,原海底的岩石均属玄武岩,而笔架岛底部的岩石是类似花岗岩青石,泾渭分明叶老所请的专家之所以断定笔架岛并非海底造山运动,抑或天外的巨大殒石,除了根据海底岩石成因外,还有四周也无受撞击的殒石坑以及笔架岛四周的海底断裂带

进入这个洞穴,经过一段曲折后,所见的情景出乎意料

地质断裂内海水平静流动,朦胧的珠光闪烁,让水光波生,把洞穴内部映照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个体很大的鱼虾频现,那些闪烁的珠光来自一些磨盘大的深海贝类看来在孔洞所见到的大鱼大蟹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大东西都聚集这儿,这儿俨然成为另一个海底生物国度

丁文自然不能错过采集的兴趣,就近的几个深海贝无端消失,自然被收进青木戒内,放进洪荒湖内

突然,海水一阵涌动只人头鱼身的生物出现

“人鱼”

有人把美人鱼归类为海牛之类的海里哺乳动物,并取名为“儒艮”,但似乎有出入这回丁文看得真切,上半身几乎与人类无异,白晰如玉的面庞,触须状的发丝,布满细鳞的身躯,个个显得俊美;下半身才有鱼类的特征在出现的四个人鱼中,很容易分辨出它们雄雌性别特征

他们的出现,巨大的鱼虾们和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纷逃不迭,显示他们才是这个国度里的主宰

没有动静个人鱼轻盈地游走,游向深处丁文暗暗尾随,边浏览这个世界里的奇景和许多不明生物

深处并无传说中的琼楼玉宇,无传说的水晶宫,只有一些简单的洞穴细数之下,这里生活着不下二十个人鱼,这些人鱼有老有幼,却长幼有别

在一个珠光灿烂的洞穴内,供着一个石像那石像的面目似曾相识,依稀与妈祖庙内神像的有些相似,这让丁文感到吃惊一个生物种群一旦有了自己的信仰,是否标志着这个种群已不再蒙昧,而是有了灵性与思维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海哭的声音是由他们所发的吗?

听了四个人鱼回报,那个显得衰老的人鱼也呈现人类表情,那表情显得困扰而凝重,而围在她身旁的一众人鱼都忧心忡忡

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国度,科考队发现这个地质断层,也因此损失了两个潜水员,当时只肯定地质断层里有未名生物,谁能想象得到笔架岛下有这样一个国度?

星空无垠,大海浩瀚在漫长的时光里,不知多少文明已淹没在大洋深处,却不为人所知这个人鱼的国度俨然处于母系氏族的原始时代,那个老人鱼具有无上权威,率着族众游往那个珠光璀璨洞穴外

他们祈祷的动作很滑稽,似乎在模仿人类,但一个个神情显得无比虔诚和专注

丁文在默默思忖,假如这里有空气流通之处该多好,那样蓝子可以为人鱼搭救于此这种想法是一种奢望,从两名潜水员丧命的事故可以看出端倪,人鱼对于人类并不友好,不能渴求他们救下桑木兰

祈祷完毕,一众人鱼在他们族长带领下,在洞穴前的水里翩翩起舞舞姿曼妙、体态轻灵,比世间任何形式的花样游泳胜无数倍,令人叹为观止

想必他们在进行一个特殊的祭祀活动,以祈求来日平静生活丁文还发现,在这个所谓地质断内,每个生物的个体均出想象,海马的个体有一米多长,六七十公分长的海虾也常见,状似受洪荒湖水促进生长的特征

丁文隐隐直觉,这个笔架岛与青木戒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便搜寻着历朝青木戒拥有者,却无所得

“只希望卢教授能够早日破译第二块木板拓本”丁文虽大饱眼福,却不忘看看时钟,只怕错过了潮汐不觉地五个小时过去了,可鱼人们还未停止他们的祭祀活动,依旧尽情地飘舞

今日时间有限,不如再去地质断层内的其他地方看瞃,反正来日方长,丁文毫无留恋地离开,

若把人鱼居住称为一个部落为恰当些,唯有这个部落有了朦胧光线,离开了人鱼居住处便陷入无边黑暗中,这时的地质断层象一头庞然大物的巨兽,孤寂而无生气,只有不时的水流扰动才会发觉有生物隐匿在黑暗处,显示出里面暗藏无数凶险

“岛下地质断层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快到了涨潮的时间,丁文不得不离开,回到笔架岛时还觉得不可思议世间的科技日月异,而地质断层里还有古老的人鱼,给人反差太大了

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有小玉、楚阿叔和冰棍女留言楚阿叔和小玉都来信说,雷族长和山村的乡亲们都同意那个提议,雷族长将在后天来桑家坞作客冰棍女纯表谢意之外,约彼此找个时间平心静气地谈谈

“小文你是不是捡到宝了?看你尽是笑脸我今天就不回去啦,明早让泡泡来接”丁文回到笔架岛孵化基地内,脸上带着微笑,叶振捷见状不无揶揄地说

今日初探了地质断层,好让自己心中有个底,此次收获颇丰摄入青木戒内的三个巨大珠贝,暂且不论三枚大珍珠的价值,单单这么大个体珠贝也是世间罕见,一旦被得叶老他们得知,老头子准会天天缠着据说,孕妇食些珍珠粉有益宝宝的皮肤粉嫩,丁文可以舍得,不过楚婉玉不一定舍得,楚阿叔估计会舍不得

别人猜是家有喜事,丁文近日脸上总带着笑容,但这样的笑容带有感染力与亲和力,给人以*光和煦的感觉经历了池塘救险之事,对丁文最为偏见的谢杏芳和马晓灵也觉得这家伙蛮可爱的嘛

涨潮时风高浪大,快艇颠簸加厉害,如车子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驶看来叶老还是有先见之明,在这样风浪中,技术再好的老舵手也无法操舟自如

随飘云和鱼庄众女将想必被吓得够呛,回到村的码头上时,个个脸色苍白,只见丁文如履平地,手脚麻利地抛绳固定快艇,无不感到佩服当她们见到丁文打着赤脚走在前头,均不禁地笑了出声

第二四九章

地质断层

第二五0章 养生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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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0章

养生足道

第二五0章【养生足道】

冬季本是农闲的季节,其他乡村除了种植冬麦便闲下其他农务,桑家坞的乡亲们此时正为紫菜忙碌

往年大多卖湿菜,每担湿菜的价格都便宜,但鱼料加工厂建成之后,把湿菜烘干成干紫菜,分出一公斤、一斤、半斤真空包装,经过这等初加工后,价格上翻了一倍有余

紫菜与潮水的肥瘦有着莫大关系,桑家坞的紫菜每隔三天就可裁剪一次了,这可把九叔公他们乐地

刚到家门口就闻到浓重的烟熏味,和听到一阵阵的笑声,该不是大舅又把什么茶话会搬到家里来?果然见到大舅和姚官,还有老章头、阿曾等十余人,他们坐在茶室内,正吞云吐雾呢

“大伙儿今日都闲着啊,我去换套衣裳就来”

由于“烟枪”的大量存在,小玉把自己关进卧室里,正逗着小伢伢;母亲、小姨和虞翠花聊着家常一身乱糟糟的模样,总让她们诧异,只好简略说了谢杏芳落水之事,小玉早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裳,直问手机泡水了么?

原来最让小玉和母亲揪心的,联系不上人,那份焦急总让心里空荡荡的进入空间内,手机信号自然被屏障,这是目前克服两全其美的难题

正准备开门下楼,被母亲急忙拉住,母亲问四舅的事咋办?原来四舅向母亲坦白,此次回来实属走投无路,没有与四舅妈复合的意愿,咱在心里只能暗哼哼,不由想及小欣欣和她的奶奶,便没了援助的念头

“他再想拿走100万做本钱吗?然后明年又回来说钱被骗走”

母亲嗫嚅着双唇,终找不出辩解的理由,迟疑间放开了手显然舅所做所为并未让大舅他们谅解,否则母亲也不会如此急切

“阿哥,咱们还是再给四舅一个机会,毕竟四舅是至亲的人他应该知道凡事一可再、不可再三了”

“希望他能觉醒得早”

听了这话,母亲和小姨互相递眼后直笑

楼下茶室内另一番热闹,虽然烟气充鼻,但大伙儿都是爽劲人大舅他们谈论的话题不再局限于紫菜,纠合了乡亲们的意见,打算明年起挂绳蛎、种花蛤、养老蛏,若不是笔架岛外的海潮太过怪异,咱还要搓撺乡亲们进行网箱养殖,以最大限度地开发利用好这片滩涂

姚官随即解释,这几样事儿不再实行“分亩到户”,如今兴办公司,就走公司的路子;村委象征性收些租金,镇上也十分赞同这种做法杨镇长说,如果桑家坞在这方面取得成效,那么在其他村具有推广的意义,也可以帮镇上分解征地的难题

丁文催他们赶紧着手去办,不然迟则生变,因为上头将有升格保护区的意向听毕,众人囔囔而起,大舅和姚官坐不住了,还是老章头沉得住气,他让大伙儿稍安勿躁,还是先把闲余的滩涂丈量出来,然后注明滩涂用途和项目性质,这样以村委的名义打上去报告将容易获得审批

嗯,老章头肯定受过高人指点,否则不会如此镇定,分析得条条有理

大舅现场分配了人手,当议定这些事后,问咱要不要参与?当然要积极参与,份数跟大伙儿一个样,这让在座诸位加磨拳擦掌,姚官兴奋说,只要小文参与这些事儿,大伙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瞧前山、红树林多馋人

其实赚多赚少无所谓,重在参与,一方面把乡亲们这些干劲拧到一处,另一方面也为有了共同事业而不至于疏远但还是建议把销售委托给桑家鱼庄,毕竟大伙儿惯于耕海,对于把握瞬息万变的市场行情以及现成的销售渠道总不专业,这方面还需要与鱼庄的人多多交流

大舅表态,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那些贩子不如便宜自家人,鱼庄那些人做事靠谱,但抽头还要谈一谈

大伙儿散后大开窗户,让户外清的空气把烟味吹走大舅单独留下来,一改刚才直爽,此刻变得伤神

四舅准备在桑家坞开家养生足道馆,据他了解的情况,桑家坞的客流量不小,适合于小本经营在各个城市里,养生足道馆类似的场所并不少见,但在桑家坞是不是为时过早呢?大舅把不定这项事业好坏,所以显得左右为难

而养生足道馆首选的地址是鱼庄,其次在村委的市场综合楼,丁文并不压制桑冬的想法,只问养生足道馆都有什么人参与?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做为服务业的养生足道馆将采取什么样的经营手段,这是一柄双刃剑,与参股经营的人大有关系,说到底总不愿看到,辛苦打造出来的好山好水让一个藏污纳垢场所给污染了往日里舅让镇上的一些狐朋狗友给带坏了,总不能再让这些满腹坏水的人堂而皇之入住桑家坞

大舅会意了

冬天的夜来得早

自从丫头在京城工作,一家人很少聚在一块吃饭,看着满桌的菜肴,小玉就夹几筷青菜,喝了碗粥;丫头自是大朵快颐,看来一个人在京城馋得不轻,虽说口口声声这下又要胖了几斤,却夹着蚝油鱼虾不断往嘴里送,吃罢一抹嘴就向小玉讨要青藤之果小伢伢磨蹭在饭桌旁,一听丫头之话,扑闪着乌黑双眼,囫囵吞枣般地扒完碗里的粥,似向小玉表功自己多乖多棒,这下青藤之果也少不了她一份

青藤之果每日早晚都加工成果酱,然后泡了开水,一家人都有份这样罕见的果子,母亲每日经心点了又点,现在防得最紧的对象是丫头

果酱加工好之后,很快便听到泡泡俩口子的脚步声,这都是小玉与李若琳约好了

果汁泡了开水,喝起来酸中带甜,最是开胃、漱口压腥,与寻常的果酱不同之处在于,青藤之果酱汁有股爽劲散透四肢百骸,可以让一天的疲劳顿消

丫头喝完果汁后,还美美地回味说这次回京城一定带走百八十斤母亲瞪去一眼,听过了楚阿叔对此果评价,此果殊为难得,食效奇佳,这丫头恁大口气,一开口就百八十斤的虽然母亲也心疼着一人在外的丫头,但目前重点关照对象是小玉和腹中宝宝

小伢伢喝了果汁,占据客厅电视,观看她的《喜羊羊和灰太狼》节目,不时咿呀地叫起泡泡占了小伢伢的位置,毫无生份地抓了一只粉炸鱼片,谈起四舅的养生足道馆,这时父母亲和小姨、小姨夫听得专注

这个牌子的养生足道馆是全国连锁经营模式,总部在中州,需要特许才能加入,当然也算正规品牌店昨日四舅还在问泡泡是否有兴趣一起搞,没想到泡泡还在考虑之中舅却给谭虹邀走了,听说鱼庄那班丫头们都很动心,并煽动四舅再开家练歌房

母亲随口就问,养生足道馆还有其他外人参股吗?泡泡扯来纸巾一擦嘴边的油渍,又抓来一块炸粉鱼片,接着说单单一家养生足道馆用不着太大投入,两三百万绰绰有余,谭虹她们都可申请创业基金,该犯不着引入外人;现在就看蚊子同不同意,有蚊子点头,让鱼庄租出一块地盘来,日后生意应该不差

这家伙纯粹来当说客的,里头肯定有其一份舅的统一战线似乎挺牢靠面对父母亲等人询问的目光,丁文只好说,这事只要正规经营都好办,倘若日后走歪门邪道的话,不用公安部门来查,大舅准会第一个砸了店牌

李若琳琳卯足了劲,当丁文的话刚说完,向楚婉玉抛出美容美体之论

小琳的这个想法早就有之,当时是对蓝子说的,今晚又对准小玉?若四舅的养生足道馆能行,小琳这个美容美体论证就加充分,她的理由从安德森博士身上说起

这个博士啊,在冰棍女的药厂还没建起,整天把桑家坞拿来研究,山坳子水库边的草、三舅瓜果林的枝叶、滩涂的红树林和养殖场里的鱼,以及前山的芦荟都成为研究对象,他偶尔还会抓把海泥回去博士经过检测发现,这片山和水变得神奇,动植物富含精华,比桑家坞范围以外的地方高出十倍以上数量级

接着小琳又说,女人一旦生完孩子后,体形将发生很大变化,现在桑家坞人生活好了,女人们也该为自己着想,免得这些男人们不安份

这算小琳切身体会的话不过真正要干,在桑家坞合适吗?若不靠外来人口,仅凭桑家坞人想必市场太小,毕竟乡亲们的观念还未转变过来丁文不予置评,撇了撇嘴笑笑,反正她们想入这一行,谁都拦不住,泡泡算怕了小琳,观其神情估计憋了一肚子话也不敢出声反驳

倒是丫头在一旁瞎起哄,她最好一天之内开张,好让她体验小玉说以后要在家照顾孩子,恐怕没时间和精力兼顾生意上的事,委婉拒绝了小琳的说项这话最合母亲心意,但母亲还算开明,让小玉现在不要想得太多,宝贝孙子由她和父亲照看,年轻人该忙什么就去忙呗

呃,看来母亲还是希望小玉生个“带把”的小子

众人在大谈间,小狼在门口一阵大吠,肯定又是什么陌生人上门来

第二五0章

养生足道

第二五一章 暗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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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暗夜明珠

第二五一章【暗夜明珠】

来客不陌生,是冰棍女一行五人,可小狼对她们不认帐

母亲在厨房门口探头一见是她们几个啊,便出声喊住小狼谭虹和林静还跟小狼一般见识,不满嘀咕小狼狗眼昏花,她们都来了好多趟还认不得人

小玉咯咯作笑,那是欢迎你们,不然小狼叫得可凶

小玉把她们引入茶室后,再添上丫头和小琳二人,整个茶室欢声笑语,如聚集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吵是吵了些,不过她们来了之后,迥异的体香味倒把淡淡的烟味盖去,比空气清剂效果还好

冰棍女带人上门致谢,可林静这丫头嘴巴净是贫,当着小玉的面大大咧咧说,她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这话引来谭虹和小玉一顿笑料,坐在厨房里的丁文隔着桌子向罗元摇了摇头母亲让小姨准备好线面和蛋,吩咐记得让两个落水的闺女捎走

小琳又开始推销美容美体,也许有了青藤之果润喉,说出的话如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陈述了十五分钟左右谭虹和林静代表鱼庄姐妹们举双手赞成,不过冰棍女却说现在不是时机,等药厂办起以后,其中有家上市公司专门做美容产品,如面贴膜、爽肤水、洗面奶等等,到时可以一并考虑

小琳催着那赶紧把药厂定下来,她们要做美容产品的总代理商丫头是起哄得紧,京城的空气不好,在秋季多有沙尘暴,生产出合格产品一定不要忘记这位“北漂”的人

在这样非正规的场合下,冰棍女也谈得比较开,当然不会涉及公司内的商业秘密今晚来访目的,除了致谢外,还谈桑家鱼庄收购“鱼人部落”网站事儿因此小琳在茶室里叫囔开,丁文和罗元慢吞吞踱进茶室,发现自己二人仿佛走进众香国里,这个福可消受不起呀

罗元眼观鼻、鼻观心,在小琳面前显得很守夫道但某人不同,目光从一张张皎好的脸蛋儿溜过去,略有郑重地说:“鱼人部落”网站毕竟是琼琼的心血,也是她的心神寄托,虽然自己收购了这个网站,但收购之事还需征求琼琼的意见听丁文这说辞,楚婉玉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便催着通知邱碧琼前来一起商量泡泡自告奋勇,开车去接

一段时日没见面,琼琼清减许多,显得另一番娇柔和飘逸美听了冰棍女所说,琼琼没支声,目光直望而来,那眼眸里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小琳的意见,“鱼人部落”网站最好还是保持原状,想吃猪肉的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养猪琼琼既熟悉这行业又热心于网站,估计网站被收购走,琼琼也不会在桑家坞呆下去,而且“鱼人部落”网站是整个桑家坞的宣传窗口,目前开辟了八个专栏,算是比较到位了,保留这样的传统好

小琳隐含话里没挑明,网站目前不收费,纯属公益而兰琳鱼坊占据八大栏目之一,如果“鱼人部落”网站被商业化运转,兰琳鱼坊就要交费了

“这是我的辞职报告”邱碧琼递来一张纸,丁文没有去接,但那张纸飘落在桌面上,字迹潦草,显然是匆促间写就邱碧琼转身便走,扔下茶室内的众人一脸不解与惊愕

“虚拟与现实总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记住以往的约定,让我勇敢一次,去面对现实”

丁文没有起身追出去,把这张纸抓在手中揉成一团,凡事总该有了结的时候楚婉玉刚刚还在暗中咬牙,此刻反而不觉得称心如意,暗暗感叹自己是幸运的,有时的偶然会造成另一个必然结果

“阿哥,要不你去劝劝”

“算啦,我让泡泡送件东西去,明天就不去送行了”丁文长吁一声,起身上楼,片刻后下来,手里拎着一个寻常纸袋交给了罗元罗元一看纸袋里就一大团揉得乱糟糟的报纸,看来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是猜想中的山果,不过提起来纸袋有点儿沉

罗元坐着随飘云的车一同去往桑家鱼庄顿时,茶室安静下来,只有一楼大厅传进没完没了的动画片声音,坐茶桌旁不吭声的三人有着三样不同心思

“看看哪个人能担任起这个网站管理?”

鱼人部落网站管理的人员本来就少,不出五个人,那是琼琼身兼多职的缘故,现在掌舵人辞职了,一时还真找不出替代人选小琳有点儿负气地站起身来,伸手要了车的钥匙,说现在便去劝琼琼

可半个小时后回转,也把那颗大珍珠带回珍珠有拳头那么大,外表光圆细滑、光泽润白,流转着朦胧光晕;珍珠熠熠生辉,光线淡白而柔和看到这么大的夜明珍珠,泡泡早就一脸呆滞,小琳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这颗珍珠,已然爱不释手

泡泡咽了咽口水说:“她说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还要这颗夜明珠干什么?”

父母亲和小姨夫妇四人也看呆了夜明珠向来只闻其名,从未真正亲眼目睹,而且这颗夜明珠如此大,在国内还是少见的,那该价值多少钱啊小玉神色复杂,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既然琼琼不要,那就磨成珍珠粉”丁文抓过这颗珍珠,单手用劲一捏,这颗大珍珠碎裂成几半罗元和李若琳禁不住“啊”一声叫出,肉痛地无以复加,罗元说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半路贪墨得了丁母也叫囔着,儿子你疯了,这可都是值钱东西啊

“给听说珍珠粉对胎儿有效,但记住服用的量不宜太多,用法可以去请教阿叔”丁文把大珍珠碎片的一半分给李若琳,李若琳接在手中却沮丧地说,这简直在吃金条,这是她用过最昂贵的美容产品丁文又要将另一半的珍珠碎片交给丁母,浑然没有一点痛惜

其实空间里还有两颗同样大的珍珠,一颗发出朦胧红光,另一颗则发出朦胧淡青光芒虽然取出了珍珠,却用洪荒石粒再次种入大珠贝内的原先部位

回到卧室,小玉有些魂不守舍,轻音乐还在播放着却无心聆听不就是一颗大珍珠么?丁文找来一个面盆,面盆里盛满了洪荒湖水,然后关掉卧室的灯,从浴室里端出那个面盆

淡淡的红色和青色光芒交相辉映,随着面盆里的水细微涟漪,在乳白色的天花板、四周墙壁映出变幻无穷的细微光圈,如梦似幻

“阿哥,这、这真的吗?”楚婉玉兴奋地尖叫出声,忘乎所以

面盆放在床头柜上,小玉探手去抓,先抓出那颗淡红光芒的大珍珠,捧到嘴边亲了亲,然后在手中把玩得不亦乐乎女孩子总喜欢珠光宝气,丁文素知楚婉玉偏爱红色,因为她本身就象一团火

“以后咱们不用点夜灯了,你瞧这珍珠多合适,既环保又省电”

楚婉玉嘟了嘟嘴,吃吃地笑起,最开心的并不是手里捧着这颗大珍珠,而是送给邱碧琼的珍珠只是其中一颗

“阿哥,那咱们明天去镇上买个灯罩子,好么?我要你放下其他事,陪我一起去”楚婉玉翻过身腻住了丁文,把撒娇劲发挥得淋漓尽致

夜渐深,却未静

室外寒风呼啸,刮着树叶哗哗作响;室内温馨、珠光梦幻

小玉梦呓般地低喃,当日在九华山上的龙珠峰前就是祈求有这么一天,真的好灵验可是有时候感觉很奇怪,阿哥明明在身旁却感觉阿哥远在天边,阿哥不在身旁又能时刻感受呵护

有人说:人世与阴间相隔薄如纸青木戒的洪荒空间与现实也就差一层玻璃而已,却隔着寻常人遥不可及的两个世界,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独立世界,有时会相通,有时却相隔万里琼琼明日离开桑家坞,但愿她能找到与自己相通另一半世界

相忘现实、相知虚拟,还是全忘了

第二天听到的消息,琼琼还是走了,不管冰棍女抛出什么样条件挽留琼琼离开的脚步,但她毅然离开

楚阿叔今早显得很开心,不仅专为大珍珠碎片而来,还为雷族长带着山村的乡亲们前来作客阿叔对小玉是关爱备至,比自家的小子还要宠溺,他说海珠性凉滋阴,一定要控制好每日的服用量,不然会沉淀于体内而造成妨害

楚阿叔的想法与他人不同,对于碎珠之事没有一丝微词,反而说物尽其用方显其价,束之高阁而珍藏反不如入药丁文呵呵一笑,楚阿叔这是职业习惯嘛,用夜明珠入药,亏阿叔想得出,这样的药引实在太昂贵了

对于大珍珠的价值,有号称“世界第一珠”的大珍珠现存美国旧金山银行保险柜中,它重达6350克,直径为27.94厘米,有人头那样大,估价为408万美元

那颗“世界第一珠”的获得有着不寻常的遭遇据闻,1943年的一天,菲律宾某部族酋长的儿子和伙伴一道去海湾游泳,突然听到酋长的儿子惨叫一声,便迅沉入海底当人们在海底找到他的死尸时,发现他的右手被一只巨蚌紧紧夹住了打捞人员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设法把巨蚌弄到岸上,当用铁棍把蚌壳敲开后,竟发现了这颗轰动世界的珍珠王

想来自己的这颗珍珠应价值不菲呃,还要到镇上买个灯罩

第二五一章

暗夜明珠

第二五二章 遥远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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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遥远时光

第二五二章【遥远时光】

从镇上买回一架水晶座灯,灯架状似葡萄藤,青铜锻打,颇有古朴风味但灯托被丁文改造过,连接的电源被扯去当把两颗大珍珠置入灯托,再盖上灯罩拧紧

真的象盏夜灯哦

灯罩透出迷蒙光线,一点都刺眼

小玉对这水晶座灯左看右看,嘻笑不休

卧室里有了大珍珠和青藤之果,这个房门估计会常闭不开任由小玉一个人乐呵去了,丁文想去孵化基地看看那些鱼儿

“卢教授?你咋不声不吭来了?快请到茶室坐”

“小丁,你给的东西太神神怪怪”

卢教授居然能把第二块拓板破译出来,这太神了

这回卢教授没有带来打印资料,只是口述破译的过程和一些内容

一块木板内容的扫描件处理竟让考古组主机再次陷入瘫痪,卢教授不得已借用国家计算机中心,最后得出结论让卢教授哭笑不得

若说第一块木板的内容比作编年表式的总纲,第二块木板的记录可堪称历年大事记,颇有点类似《山海经》的地理、人物、志物,因此第二块拓板被珍藏起来,卢教授此番就为索求原版而来

原版不可能给,卢教授莫非在诓人不过听他解释后,丁文方才恍然,却暗暗吃惊原来每个字符都有许多模糊的蝇头小图组成,卢教授也是在大扫描件偶然间才发现的

该不会是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丁文从吃惊中回神,恨不得马上进入空间研究个明白,都怪自己不够细心但湖畔青石刻文是否真如卢教授所说的,似乎第一块木板有这样先例

至于卢教授所指的“神神怪怪”,其实是每位青木戒拥有者生平主要事迹,若从远古算下来,不亏是一本远古秩事,很有考古价值嘛当然,卢教授口述的秩事多在殷周之后,彭祖、姒氏李淳风、林氏之女

“林氏之女,幼聪慧,后隐迹于浩淼,曾抬山镇于东海之滨,以平波涛汹流民感其恩,祈其显,虔供之,叩曰大海女神”

抬山镇海,这太过于神话了?难怪卢教授说神神怪怪,不过宋代林氏之女,生平事似乎有熟悉,莫非与笔架岛传说有相连?

“教授,再往前的年代呢?你可不能吊人胃口啊”

“前面就扯蛋了原版拿来,我一五一十全告诉你你这小丁吊人胃口”

呃,既认为拓板是扯蛋,那么卢教授为什么还追讨原版呢?其中肯定有诈丁文原本很急切,相通后轻悠地泡起功夫茶

功夫茶嘛最磨功夫,却能修身养性

卢教授反而是急性子,喊着拿大玻璃杯出来,从包里掏那包丁文赠送的顶级毛尖楚婉玉本想揉合二人间神秘兮兮谈事,这下有了正当借口,从厨房拿个玻璃杯进去,索性便坐在茶桌旁不走

“教授,你这在坑我嘛,我想原版肯定是件古董,好东西可不能在人前露白”

幸亏卢教授还没喝口热茶,听了丁文捂宝之言,必定把口中茶水喷出卢教授朝丁文翻了翻白眼,想自己参与过龙山文化、殷墟等古遗址不下十个,见多了国家的文物,今日却在丁文面前被看扁了

“那你白日做梦去我之所以说这东西不可信,有几方面的理由反驳其一,根据你提供编年表和破译出来的东西,经过测算后,有些记录远远过地球的年龄65亿年太古宙时期,地球这颗星球可能刚刚形成,怎么可能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呢?最早的单细胞微生物只是显生宙的前寒武纪出现其二、人的生命不可能活得那么长久,象彭祖活一千多年,可能吗?依物种进化理论,这是不可能的,这简直在打达尔文一个耳光其三”

想起拯救鲟鱼时显现的那些画面,一个无比广阔的天地,突然间山崩地裂、洪水滔天、树林倾覆、动物奔吼金黄红绿白五道光芒从天而降,又各自化作流星飞翔而去,然后一切化为在黑暗中化为碎片

“好噜好噜,教授先喝口茶,我等下再请问教授几个问题”丁文不是在与卢教授进行学术交流,不需要多方引证,只想青木戒内的世界到底怎么回事,至少心里有个粗浅的谱

其实单单一枚青木戒,足以颠覆现代科技的许多理论,遑论叶老口中所指的“相对完美基因”动植物生物在进化么,未见得,一个盲人如何能摸得全时光长河这只大象?

待卢教授喝口茶后,丁文问:浩瀚无垠的宇宙间,除地球之外,其他星球还有生灵吗?

楚婉玉不想二人讨论的是这么科幻的问题,便娇笑着抢答,想想应该有,就是咱们没见到,没办法证实呀卢教授对楚婉玉所给的答案点头赞同

丁文又问:宇宙是什么时候形成?这个公式化的问题,卢教授自然知晓

宇宙是由大约150亿年前发生的一次大爆炸形成的

在爆炸发生之前,宇宙内的所存物质和能量都聚集到了一起,并浓缩成很小的体积,温度极高,密度极大,之后发生了大爆炸大爆炸使物质四散出击,宇宙空间不断膨胀,温度也相应下降,后来相继出现在宇宙中的所有星系、恒星、行星乃至生命,都是在这种不断膨胀冷却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

丁文再问:地球于65亿年前形成,而宇宙大爆炸于150亿前,这相差可是不小的时光啊,教授能确定地球的生灵是最早出现吗?

此问天马行空,只可问天,因为只有天晓得楚婉玉咯咯地笑,卢教授拒绝回答,还以恼怒的脸色

“莫恼莫恼,教授还请拿资料来交换第三块拓板,否则就不再继续探讨了”

“你还有第三块拓板?好,拿去”卢教授拿出一个U盘,丁文只好假装跑到车库去,拿来一张木板这种交换方式,让楚婉玉看得饶有兴趣

其实,洪荒湖畔的那块方形青石,有着四面刻文,只不过临摩下其中一面当卢教授问还有多少面拓板,丁文回答得含糊不清,还有几面

上楼把U盘上的内容拷入电脑,然后下楼把U盘还给卢教授谁知卢教授早走了,听小玉说,卢教授抱着那块木板,行色匆匆地离开,挽留不住他在桑家坞吃顿午饭

本以为雷族长他们下午才到,便坐在电脑前看看那些资料,小玉的下巴靠在咱的肩膀,也想看什么资料,她不由地逐句念出

“洪荒大陆,天圆地方,崩碎乃道之使然,无数微尘化作漫天星辰,妙则妙矣,然天地已穷变有一尘末,此尘保持原始,甚幸兮,倾毕生之力纳于芥”

在外人看来,这些言词纯属无稽之谈,丁文深深受之震撼原以为洪荒湖畔地表年轮推往一亿年已经足够,但现在夸张了,洪荒大陆在于这个宇宙之初啊,150亿前的东西

这是多么遥远的时光

在这无比的漫长时隧道里,即使活上千余年的彭祖也只是短暂的片刻,也许连青木戒的缔造者都已远逝“倾毕生之力纳于芥子”,这是不可想象的高手段和高度文明,丁文无法想象出青木戒内会有一个怎样的世界,真是令人期待啊

“小玉、小文客人们都来了”

听母亲在楼下呼喊,只得暂且中断缥缈的遐思,反正这些资料留存在电脑里,得空闲随时再看小玉还在嘀咕,这个资料肯定被卢教授蒙了,换走的那块木板是什么宝贝?

是沉香木,信不信呢?小玉对木头也是有些见识的,自然不信这话,她对于卢教授提供的资料难以相信

楚阿叔领着雷族长和七位山村的乡亲们来访,他们都坐进了茶室

“雷族长,欢迎大家来桑家坞作客”

雷族长大声地笑:“百闻不如一见,桑家坞真好,真让我们亮眼你现在也算半个山村里的人,我信得过你和阿山,那事儿就这么定了”

小玉说楚阿叔的本名叫楚凌山,山里的乡亲们日常都唤“阿山”

事情定下来就好办了,丁文拿出图纸给雷族长他们看这张图纸已经征求过楚阿叔的意见,房屋外形、风格与山村的一样,布局进行了大面积调整,设立起看堂、摆席,主要替游客们考虑的雷族长他们有着多般询问,就由楚阿叔和小玉从旁解释

说来雷族长他们也算小玉娘家的来人,父亲和老章头、虞翠花先后赶到,自然不能失去礼节,母亲还让小姨去唤大舅这下,茶室里凑满了人,好似在举办一次恳亲大会

雷族长很健谈,笑着对父亲说,山村多少年才出了一只金凤凰,现在栖上你们家这棵梧桐树上,那是你们桑家坞境况好啊,瞧这里家家户户都住上别墅,别提多馋人哩,跟他们山村比照,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

雷族长虽在赞叹却也感慨,令雷族长深深触动的,不仅今日亲眼所见,还有楚阿叔所言在他们刚到桑家坞的时候,楚阿叔跟雷族长说,这里的人跟山里人一样粗直,都是性情中人,不会看不起山里的穷人雷族长他们在楚阿叔带领下大致参观了桑家坞,一路上看到乡亲们和楚阿叔热切地打招呼,在参观的半路上早早把事情敲定

本来安排雷族长他们住在鱼庄客房,但老章头和虞翠花说什么都不同意,小玉这样会让雷族长觉得生份,在茶室坐了个把小时,老章头力邀雷族长几人到他家坐坐正待陪同前往,被母亲拉住了

山里的乡亲们太客气了,此次带来活的山鸡、野兔,还有一头山羊,这些山味只好让母亲自己作主

第二五二章

遥远时光

第二五三章 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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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突如其来

第二五三章【突如其来】

午后,雨歇云散,阳光普照

雨后的晴日下,草色,满眼葱绿,村见不着冬季的萧瑟

雷族长几人在桑家坞乡亲们热情招待下,一个个醉步八叉,被送回老章头家歇息去了

论水性与酒量,桑家坞无人敢跟丁文相比,尤其从空间拿出的藏酒,闻者已陶陶然,何况如此豪饮?

楚阿叔对着丁文直摇头,既惊叹其酒量,又可惜了这些酒被如此糟塌遂,楚阿叔特意要走一大坛,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畲乡村落”,大伙儿一个劲叫好然而,想要保持原汁原味的畲村风情,又需考虑到游客们的观赏性,难怪冰棍女会提议以舞台剧方式丁文觉得舞台剧失去山村的特色与原味,离设想相去甚远

就这事与楚阿叔商量楚阿叔说你考虑得太复杂,其实很简单,把游客们当作畲家的客人们来招待,这样不是好吗?

嗯,阿叔言简意赅,如看病一般三言两语直指病灶有些事情本简单,只是人为将它复杂化,看来楚阿叔对原先的设计很满意,也颇符合山村的待客之道,来者总是客嘛看堂内摆水席,游客们坐在席间既可观看表演、尝尝畲村特色风味,又可即兴参与其间互动,的确是件一举两得美事

畲家的“三月三”和婚嫁活动最能体现独特风情,小玉说着转头看来,那目光饱含柔情,还有盼望和希冀楚阿叔“咳”了声,一锤定音说就这么办,赶紧着人建起村落,争取明年“三月三”开村,平常的时候要多练练山歌,小玉你负责要教会小文

唱山歌?以歌传言,这倒奇中秋那晚,山村的男女老小都会来上几口,但表演总不能象那晚乱哄哄的,应该让小玉会同雷族长他们进行编排

小玉轻哼着山歌,二人刚出桑家鱼庄的大堂门口,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窈窕的背影,转过身来灿烂一笑

“老公,我回来了”

蓝子

木兰姐

二人均怔住

蓝子的骤然出现,如天上掉个林妹妹似的,让人感到眼前之人多么不真切

奔上前,紧紧地环抱入怀,感觉到她那体温和心跳后,才把着双肩仔细端祥个够容颜不改、瘦了些,蓝子比往昔见俏丽,丁文禁不住眼角湿润,仰天哈哈大笑

多少日子了,从未如此开怀畅笑,蓝子真的无恙归来

“木兰姐,你走了几个月,怎么不与家里联系?”

“我漂流到大海被一个船家搭救,昏迷了几个月最近才醒来,一醒来就让人送到桑家坞,想给小文一个惊喜”

惊喜,这实在太意外了

送蓝子归来的是一位憨厚老人,大约六十来岁,那黝黑脸庞和双手满是茧都说明此人常年劳作牵住蓝子的手来到老人跟前,深深地向他鞠躬,可老人手足无措扶住

老人说自己常年奔波在海面,走船的人有个老规矩,若在海面碰上水流尸一定要送骨还乡的,没想到当时把蓝子救上船还有一丝鼻息,就是身上遭了许多伤

这个老人姓侯,是闽省人,常年船运淡水砂去上海当他救了蓝子,顺路把蓝子带回闽省家里,蓝子的伤病当时有点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没机会提及是哪儿人氏

听侯姓老人的话后,小玉在旁皱眉沉思并不吭声,却默默地观察蓝子和侯姓老人的言行举止

“蓝子走,咱们回家,快请侯大伯到家里稍坐”

“那快走,我真想见到妈和小姨吃惊的神情”

虽被蓝子拉着,却忍不住缓下步伐,因为小玉不能走得这样急促

回到家中,蓝子活灵活现地站在面前,母亲和小姨都失神好一阵子,小伢伢眨动着双眼一直瞧着蓝子仔细打量着大厅内,仿佛这里一切都让她十分怀念,眼泪抑制不住滴落,扑向母亲喊声“妈,我终于回来了”,抽噎个不停

“回来好,回来就好”母亲轻拍着蓝子后背,目光却投往郁郁寡欢的小玉,估计母亲这下也在犯难小玉朝母亲会意地点了头,颇扫兴上楼去了

客厅让给蓝子和母亲,先将客人引入茶室茶室的装修让侯姓老人吃惊,他对茶桌、座椅等尤为惊叹,这是鸡翅楠木啊

“没想到侯大伯是个中高人,我只是附庸风雅而已”

素闻闽人好茶,早晨起床后可以不吃饭,却不能不喝茶,每当亲戚朋友来时,总共飨上几泡好茶,边饮边谈间,颇为风雅拿出一罐铁观音先侯姓老人品鉴,不想这正搔中他的痒处他从罐内抓出一小把,置茶叶于掌心细观茶色,然后放于鼻端闻了闻,说这茶可以,应该是秋茶

墩厚的老人谈到茶,头头是道清明茶嫩绿,茶色碧绿,茶香浓馥,却不耐泡;秋茶正如四季秋收冬藏,茶香隽永,若茶色依旧碧透肯定被做色过了,有茶纤属于正常,这泡茶应是铁观音中上品

在侯姓老人面前就不敢献丑了,还是由老人家亲自斟泡,他说第一泡时间掌握在50秒左右果见出手娴熟,泡出的茶香胜一筹,比起自己过淡过苦,侯姓老人掌握火候相当准确

由茶聊及蓝子,侯姓老人不感叹说,当时蓝子还在治病的时候,看姑娘长得很标致,他的孙子可十分意动,没想到她竟是这方富庶之乡人氏

说来蓝子忒任性,早该打电话支一声,现在这个局面该如何是好?

“侯大伯,你是蓝子的救命恩人,我们真不知如何报答”

侯姓老人直囔:“这话就见外了”

大厅传来蓝子逗弄小伢伢的笑声,也引来茶室一顿惬意地笑

蓝子抱着小伢伢步进茶室,便问起那株兰花这株兰花即使随老爷推辞,还是被冰棍女要走,蓝子气鼓鼓说冰棍女不是好东西,显而易见仍对冰棍女成见很深

虽然这不是蓝子一向的行事风格,以往很少当着人前去评论别人是非,这一点深受母亲喜爱也许经此一劫,蓝子的性格变得偏激些,但她能平安归来就好了

听说蓝子回家,父亲和泡泡、小琳片刻间赶来泡泡那双死鱼般的大眼溜来扫去,他边啧啧说蓝子兄弟俊咧,直看得蓝子略见羞涩父亲只望了蓝子一眼,经介绍侯姓老人是蓝子救命恩人,显得十分热情

小伢伢从蓝子膝盖上滑落在地,一溜烟跑出茶室,想必有段时间没相处,对蓝子感到生份了不过也奇怪,蓝子对泡泡并不陌生,按往常脾性应该出气地给予一捶,谁让这家伙眼睛不安份

“蓝子刚回来也累了,小琳你带她上楼洗涮去”

丁文才发觉自己话有语病,蓝子对于这个家应该比小琳熟悉,可蓝子却欣然前往侯姓老人说,蓝子因为经历那场大风大潮,医生诊断说,她还犯有间歇性失忆症,这病才刚刚有了起色就急着回桑家坞,从昨天下午坐大巴转车到现在,恐怕精神还有些恍惚,受不得刺激

递来的几份病历是家县城公立医院,由于医生的字潦草,内容让人看得不甚明白,但每份病历累成一摞,倒看出侯家人实诚

父亲一听,打发泡泡与咱带着侯姓老人先在鱼庄安顿恰好,也要拿着这些病历前去请教楚阿叔

在鱼庄登记入住的时候,冰棍女刚刚招聘的前台服务员不象话,非得登记入住人员的本人身份证可侯大伯急着赶车,一时忘了带身份证泡泡这下发火了,非得闹到林静那儿才罢休

“怎么回事?”

林静轻松一笑,当着侯大伯面只是道歉,可当泡泡领着侯大伯安排入住,被林静拉进办公室里,林静才说这是小玉的主意

小玉?蓝子平安回来,这是天幸,她怎么能这样?只觉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脑门,恨不得马上回家质问

林静说木兰出现的地点,按常理的话应该先回家,可怎么就在鱼庄门口碰个正着呢?林静调出相逢时的监控录像,不无调侃地问:一对劫后重逢的爱人,虽不致于当众热烈拥吻,也应该喜极而泣?女人的高兴或者悲伤,当言语无法表达的时候,眼泪是必不可少

林静与小玉闺中密友,这等说法过于牵强,何须闲坐听?依现代科技的手段,证实此女就蓝子再简单不过,只须经过DNA鉴定就可

气冲冲地刚刚走出林静的办公室,却恰好被泡泡强行拖走

在兰琳鱼坊里坐着父母亲和二舅,三人都愁眉苦脸,摆在面前的问题十分头疼,可谓左右不是人暂且不论面子,一位是“红线系脚”的原配、另一位身怀着丁家后代蓝子的突然回来,当真让双亲和大舅不得其解

“自小到大,你就是个惹祸精,从来没让我和你爸省过心”

“姐,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现在瞎插手三人中间也不是个事,且听小文自己怎么想?”

“蓝子,我的心里只有蓝子”在母亲面前已不必再掩掩藏藏

“可这对小玉公平吗?你给我们想清楚点,我们给你几天时间”母亲很不满很快就此下定论,父亲和大舅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拖,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么?迫在眉睫的事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第二五三章

突如其来

第二五四章 三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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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三堂会审

第二五四章【三堂会审】

拖的结果就是一团糟

当小琳打电话来时,家里正闹地不可开交

几人刚到家门口,只见桑木兰掩着脸冲出来,去的方向正是她的家;而楚婉玉坐在楼梯口,一手正捂着小腹

“你们可来了”李若琳看到几个人似搬到救兵一样罗元连忙问没事?看着李若琳腆着肚子,真怕出了什么差池

这一刻,真觉得六神无主,望着蓝子奔进娘家,又看看小玉神情痛楚,左右为难啦母亲奔到小玉跟前,转头喊赶紧唤来楚阿叔,而父亲却说快去把蓝子追回来

呃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在走往桑三儿家的几步路,打了电话给楚阿叔,然后踏进桑三儿家

桑三儿夫妇并不在家,桑玲正搂着蓝子,听着哭诉

今日引发与小玉间的争吵很偶然,蓝子洗浴之后想找换洗衣裳,不巧小玉找来说她是个骗子,根本就不是木兰这怎么可能呢?蓝子除了性子有所改变外,容貌什么的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至于性子方面想必是因为经历那场风波

桑玲也被突然上门的蓝子弄懵了,询问的目光直望来,对蓝子的哭诉压根没听进一句话

“蓝子,你跟我回去”

“不,小妖精说我是冒充,我明天就与爸妈去DNA鉴定,到时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反而她肚子里怀的是野种,谁知她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蓝子委曲的原委是这,这话乍听起来着实让人心里不是个滋味事物的差异性是普遍存在规律,即使孪生姐妹、甚至一个人的双眼也不可能相同,这还需要DNA鉴定吗?蓝子一口咬定,坚持非这样做不可,否则难以掩住乡亲们风言风语

“七妹夫,要不你先回去,我好好劝解木兰”桑玲听蓝子说的越是不象话,只好发话

带着无奈回转,刚回到家又见着楚阿叔那张冷峻的脸令楚阿叔恼怒的是,蓝子下手恁狠,居然朝小玉的肚子踢上一脚于是丁文找到李若琳琳,问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小琳所说的,与蓝子哭诉大相径庭今日的事根本就是由蓝子挑拨而起,蓝子洗涮后听说小玉也住进家里,不忿地冲到小玉卧室,二人由此争吵、扭打了起来

“小文,我看你主心不定,趁现在我把小玉领回楚家,但楚家的儿女不会白白挨打,这事没完”楚阿叔黑着脸起身上楼,却搁下这句话

楚阿叔心意已决,即使父母说尽好话相劝也无济于事,母亲只好遣小姨夫和泡泡二人把青藤之果全部送去,还让小姨收拾了几大袋东西前去照顾小玉

离去时小玉神情凄楚,频频地回头,目光留连母亲拉小玉的手密密嘱咐,不时唏嘘着

“哥,你不上去说几句话?哥你太无情了”

面对小琳的责备只能付之惨笑现在满脑子混乱,还能跟小玉说什么?让小玉留下来,会好好照顾她吗?无情就无情颓然坐在茶桌旁,双手抱住有箩一般大的头,头疼啦

“DNA签定是必须的在我印象里木兰永远都是那么宛约,可这次归来性情与以前迥异,木兰变了个人似的,仿佛专冲着小玉来的,今日闹的这一出完全颠覆我的印象哥你一定要跟去,别真个闹出什么笑话来”小琳说罢,就到了大厅劝慰母亲

其实小琳只浅识蓝子柔顺,却不晓得她刚烈,当时都敢赏那个色狼局长一脚,气急之下可能也不例外不过现在事情扯大了,动用娘家的力量总会让事情变得加复杂,小玉这边楚阿叔已经放出强硬话,估计桑三儿的口气会吹出十二级台风

丫的,都是蚁酒惹出来的祸

家里的温馨仿佛被这场吵闹夺去了,当夜幕即将降临时,黑暗无声弥漫而来,大厅和茶室里的光线逐渐暗淡,安静而空荡荡户外路灯亮起,透进来的光线显得斑驳

桑三儿夫妇从县城赶回来,比预计的要早,而且动静不小这不,很快地闹上门来

“小文,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不把话摆清楚,我桑三儿这条老命就搁在这”桑三站在大门口,那竭声嘶哑地左邻右舍都跑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把柴刀,看架式要来拼命

闻讯而来的乡亲们,越聚越多,先把大门口堵住,听着桑三儿数落,既是惊讶又是规劝桑三儿见势就收,请求乡亲们去他家亲眼论证乡亲们也懂得桑三儿闹的这一出,只不过替蓝子先声夺人,但做为当事者都有深深的无力感

人生若是初相见,该多好啊

乡亲们都纷纷散去,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能分得清其中是非曲直?

“小琳你去把大门关起来,我想和小文说说话”

母亲的话很简短,她准备和父亲搬到省城,也打算接小玉一块儿去,这事谅必不会得到楚阿叔的赞同,至于蓝子这边就看着办母亲想让父亲去探楚阿叔的底,但

“妈,还是由我去说”瞧着父母亲那花白头发,心里没来由一揪,这大半年没让他们俩省心过

“你去怎么好说呢?你去能触怒楚家阿叔的心火这事你也不要愧疚在心,只怪老天给咱们家开了一次天大玩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父亲去后回转,捎来小玉一番话

“若没见到DNA鉴定,我是不会离开桑家坞的我可以接受别人爱慕阿哥,却无法容忍有人欺骗于他果真证实她是木兰姐,我会自己回到山村,就当这一切是场梦”

也许父亲和母亲爱乌及屋的缘故,这番话让母亲感动之余,心疼不已其实,蓝子何尝不是受害者?一场已经过去数月的台风,引发的余波至今尚未停止

一场吵闹却把侯大伯给忘到一旁,一事不烦二主,只好让泡泡代为招待

从镇上开会刚刚归来的姚官与大舅,一听说这事把当事三方请到村委,连夜进行调解

姚官避嫌不参加这个调解,大舅和小正娘出面,看着小玉这边有楚阿叔和雷族长等人,而蓝子那边也有桑三儿夫妇和蓝子的几位姐姐,双方阵容都不小啊

这架式怎么看都象似三堂会审?

桑三儿不知从哪儿请教的法律知识,率先发难:按《民法通则》规定,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的,从该意外事故发生之日起满2年,须有利害关系人申请,法院的公告期为3个月,才能裁定为死亡现在木兰失踪不到1年归来,这事于法于理不是明摆着?有人是法盲,还有什么脸面敢来参加村委的调解?

楚阿叔嗤一声笑:你既然想讲理说法,那么就谈法律这位姑娘与你是否属于父女关系,这还需要进行公证,凭你一张嘴说是就是么?现在社会人心不古,冒名顶替或以假乱真的事,比比皆是,说白无非就是看中人家的资产大家都知道,桑家坞的孵化基地和养殖场的股份多诱人,多少人想打这个主意,唯独楚家儿女不在此列

“老公,你真要我去DNA鉴定吗?”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双方争辩的焦点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面对蓝子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丁文毫不犹豫说“不必了”

“我看这样,父女公证还是要得,既然有争议就必需的,否则没完没了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对于你们三方都不是件好事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木兰你也是桑家儿女,应该直爽些,可别学我家老四那混帐啊”大舅一锤定音敲定此事,但桑三儿显然不服,当场叫嚣起来,说大舅立场不公,完全偏向外村人,还说这事没完

“三侄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小正娘辈份奇高,高出桑三儿和大舅一个辈份,又兼能说会道,可以说是桑家坞的妇女代表,有时让桑家坞这些大老爷们感到头疼,因此说话也有些份量

“什么叫完全偏向外村人?当叶老这些人日夜研究鱼苗孵化的时候、当老章带着大伙儿围垦养殖场的时候、当包工把桑家坞建设美好的时候,这些外村人都在帮助桑家坞,你的人影在哪儿呢?说到找木兰这事,大伙儿当时两天两夜没合眼,满海滩上找,一个个脚板被划破,好几天走不路,这时你的人影又在哪儿?你每次回来总到处七问八问,或者点着信用社帐户的钱,凭良心说,你象桑家坞的爷们吗?你应该知道,小文的家事就是桑家坞的大事,大伙儿都心甘情愿地帮衬,因为小文给大伙儿带来的不仅是致富,还有许多东西”小正娘说着来到蓝子身旁,“木兰,听婶姆一句劝,若是DNA鉴定结果出来,咱们全村人都会放鞭炮欢迎你回来,免得给大伙儿心底留根刺”

蓝子一听全桑家坞人都拭目以待,勉为其难地答应可桑三儿仍旧愤愤不平

第二五四章

三堂会审

第二五五章 画皮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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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画皮画骨

第二五五章【画皮画骨】

第二天一早,由泡泡开着车,大舅带领蓝子以及桑三儿和两位姐姐前往县城

咱没有陪同一块前往,刚走出家门口就碰到四舅桑冬

四舅往家里探了一下,嘿嘿笑说:“小文啊,听说家里昨天闹翻了其实嘛,凭你的经济能力都能养活她们俩,你能够享受齐全之福”

“四舅你浑蛋”

“小冬你刚才说什么?”母亲在厨房里一出声舅立马拔腿就走,可母亲依旧拉开窗门凶了出去,“你这鬼东西从此别上我的家门,免得沾上秽气”

去他**的齐人之福,丁文向家门口的花墙啐了口涶沫,家里的事闹成了村里大事,论谁心里都不舒坦

虽然表面上说去往孵化基地,但事关严峻,不得不暗暗跟去

其实孵化基地内就有这样的设备和技术力量,终究不属于有关部门认定单位,故丁文也不出这个主意

一行人到了县城公证处,然后立刻前往省城,因为省内唯逐个家通过国家实验室SL4693认证的DNA鉴定机构,省城司法厅鉴定中心

在路上,蓝子打了两个电话给侯大伯,一个在县城公证处,另一个在到达省城的时候这一幕让人感到心酸啦,曾几何时蓝子最信赖的是自己,现在反而成了侯大伯,可见她现在对母亲也得到了信心

下午在司法厅鉴定中心抽取四份血样,被告知需要七个工作日才有结果,丁文需要紧盯着四份血样检测的全过程,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贴有蓝子姓名标签的试管在送进去的过程中,标签被悄然互换,似乎这一切都预谋好了

丁文的胸口如被重捶了一拳,只觉眼冒金星,劫后重逢的惊喜变得心内一片冰凉

为什么

一行人离开鉴定中心,刚才神色抑郁的蓝子忽而开朗,那脸上笑容竟是那么地可恶

“林警官吗,我是丁文我怀疑有人冒充我的妻子桑木兰实施诈骗,请帮我监控鱼庄那个对、对,暂时不动声色,也请给予保密,我想看看他们究竟图谋什么?”

丁文很愤怒,上一出有人在小玉身用手段,这一出间接祭出蓝子用在自己身上,这简直在伤口上撒盐

怪不得楚阿叔说人心不古,这世道画皮画骨难画人啦,即便现代的整容技术再高明也无法模仿出蓝子的风韵对方也许已经把这一点考虑在内,所以“蓝子”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生事,以为凭这份DNA鉴定书就能够名正言顺了?

鱼饵放出来了,接下来就看鱼杆掌在哪个人掌中?

丁文快回到桑家坞

孵化基地内人声静寂,风不时吹打着棚子,九号棚子里有灯,薄膜上印出两条人影

“小琳,根据你所观察,这个桑木兰不象以前那个?你呀,来到桑家坞也被他们感染了,这事口说无凭,需要的是证据他们这趟去DNA鉴定和亲属公证,确否其人应该有个定论”

“虽然很盼望木兰回来,但我真不希望鉴定出来的结果‘属于非亲属关系’我有个预感,这事没法善了云儿,你们商家做事真的没底线吗?”

“看各人风格的喽我爷爷常常交代,随氏的运营底线有两个,一不能以身试法,二不能伤天害理,虽然我哥也会使用一些擦边球的手段,但象我们这样大集团运作运营还是多以正道为主、诡道为辅笔架岛和桑家坞的资源,我早跟你说过是最看重丁文这个人,你偷弄给我那颗山果,我让安德森博士拿去检测,你可猜得安德森博士怎么着?他当时失态了,竟说这颗山果来自传说中的伊甸园”

“真有这么神奇?”

“神奇不神奇,不要看人,而要细心观察附近的生物自然界的生物最敏锐,村发生过植物逾冬长青、鸟类长留不去、群蛇聚集、大规模的鱼潮,这些难道不能说明问题么?我对丁文真是越来越好奇,他到底凭仗什么手段呢?”

“你就别再好奇了,我哥他现在正头疼”

丁文刻意加重了脚步声,让随飘云与李若琳之间谈话戛然而止,掀起棉布厚帘侧身进了九号温棚

小琳嗔问去哪儿了,然后说冰棍女从上头得到严峻消息,笔架岛附近海域正式被批准为国家级保护区,其中包括海洋珍稀水生动物、鸟类和近海湿地三个方面

这有什么好奇怪?叶老早就支过声凭着多次科考发觉许多有价值的特种,笔架岛若不被列为国家级保护区,那才是没道理

看到丁文的神情平淡,李若琳说岛上别墅要替她和泡泡留一栋,这回啊,那些退购岛上别墅的人肠子都悔青了,连随氏集团的高层都为之震动,谁都知道风景区和保护区的别墅难得,每日都有人打随飘云电话

可丁文并不当一回事,察看着池里的湟鱼这湟鱼苗已经驯养成功,听脚步声游到固定的喂饵位置,在水面搅起水面一个细微水波纹,一张张小嘴翕动着,正嗷嗷待哺

随飘云急了,发问:“丁丈夫,那笔架岛许多开发和改造项目该咋办?”

“不过多几部门审批而已,这些该难不倒你们唔,还是先请教叶老、程烁今他们,相信有了他们把关后送呈能够名正言顺”丁文从附近提来一桶细颗粒湿料,按量喂下李若琳奇地凑在一旁观看,嘀咕着瞧这些鱼儿多听话,泡泡什么时候把鱼儿驯得这么听话,现在天天就懂得批发饵料,简直不务正业

观赏鱼坊卖饵料,这业务再正常不过的,偏小琳外行不懂内情,真替泡泡冤一把

“小琳,小玉今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人与人不能比,今日虞姨的一番话就比桑三儿强得太多,她说只需你们好好处在一块,就算拿出小玉名下的所有份数也在所不惜人家多明事理,小玉可全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论我说小玉她傻啊,换成我的话,至少也替肚里的孩子争取该有的东西”

“其实蓝子若能平安回来,我甘愿付出手里所有东西”丁文只不过随口感叹,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接下来数日,丁文既没去往桑三儿家门,也没去探望楚婉玉,整日呆在孵化基地里,每天就与林警官保持着联系,因而对于侯姓老人和“蓝子”的行迹仍了若指掌但桑家坞风传一样事,这次归来的桑木兰是假的,桑三儿为这个传言没少到村委闹,却从未来到孵化基地找丁文

DNA鉴定演讲出来的那一天,当天下午就收到渔澳镇民事庭传讯,丁文当即签收下这份文书,嘴角泛起阴冷地笑意这事又象一阵寒风刮过桑家坞,让前几日的谣传不攻自破,大舅与九叔公等人砸响了孵化基地的大门

九叔公火急火燎地说:“小文,你快去与木兰说些好话,让她别闹了,什么事非得闹上法庭这会儿桑三儿甭提多神气,耀武扬威地当着人群摊开这份公证书,并扬言这回要告实你”

大舅哀叹一声说没用了,桑三儿和木兰这回算铁了心,把许多上门说请的人轰出家门,现在把大门拴得紧紧的,以至连姚官和阿曾都被赶出去

“要告就让他们告去,我收到了传讯文书,让大伙儿不要担心,明日该剪紫菜也不要耽搁”

“还剪个屁,桑家坞的大山都倒了”九叔公点起烟杆,蹲到一旁气愤愤地抽起

让大舅劝九叔公几人回去,为了安慰家里和乡亲们,只好注释明日请到省城最有名气的律师上庭辩论,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听这种注释入情入理,九叔公他们不再那么焦急

大舅几人前脚刚走,泡泡带着楚阿叔、小玉和小琳又来小玉那双眼哭肿似两颗桃子,神情既悲伤又期盼,想必是希望这事早些了结小琳说小玉也收到传讯书,找来商量这事

“阿哥日能够说这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傻瓜,以后别尽说这种傻话,有些事是我错了明天你和小琳都不要去,也让我爸我妈别去,你们给我在家安心呆着,有阿叔、泡泡和大舅陪同就成”丁文有些歉疚地搂住楚婉玉,若不是楚婉玉坚持让“蓝子”去做DNA鉴定,凭自己一门心思沉浸在惊喜之中,绝对难以在短时间内察觉

“嗯,你这句话才算象样虽然蚁酒让你们做了糊涂事,但也让你们有了不测结晶,我们山里人粗直,如果桑家坞真的容不了你,山村有你大展身手地方你现在年纪二十来岁,一切从头再来也不迟”

“谢了,阿叔是我的东西谁也夺不走,不是我的东西强求也无用,桑家坞是我和大伙儿打拼出来的,我们都不会离开”丁文虽自信满满,但熟识民事诉讼法律的李若琳知道本案胜算苍茫,因为现在一切证据对丁文均十分不利,只能寄望法官能酌情考虑到其中隐情

第二五五章画皮画骨

第二五五章画皮画骨

第256章 原来如此

第二五六章原来如此

第二五六章【原来如此】

开庭当日

即使昨日劝过大伙儿不要前来,也抵不住大伙儿这份热心,说来自己这被告方声势浩大相比“蓝子”那边,除了桑三儿,还有那个侯姓老人和一位委托律师,经过大伙儿面前时差些被唾沫与闲语淹没

林警官等警员借机前来维持秩序,不露声色打出胜利手势

“蓝子”外披一件女式黑色长大衣,足穿长统黑色皮靴,脸色冷漠走过人群这种对乡亲们的神情从未在蓝子脸上展现过,蓝子的往日形象却被假贝货给亵渎了

丫的,这回不整死此人,无法告慰蓝子的在天之灵

其实渔澳镇的法庭是青县法院下属一个机构,多受理民事纠纷调解,颇令原告方委托律师不满的是,这明明起诉重婚罪,怎么只以民事调解呢?

当法官宣布法庭纪律后,原告方委托律师先是陈述,总的表达三个述请,一申请双方离婚、二鉴于被告方重大过错离婚后一切财产归原先方所有、三被告方犯有重婚事实请给予从严判决接着原告方委托律师呈上证据给法官

“蓝子,你回来之后与我说过的话总共不过三句,你就这么恨我?我觉得这不是你以往为人,你是别人假冒的,还是你处心积虑呢?”

问话得到“蓝子”回应,反而那位律师挺尽职的

“被告人注意你的语气,我方有公证书和被告在医院病历证明”

“既然这样,我暂时没有什么好辨论的,一切先由法官裁定了”听到了丁文服软之词,桑三儿高昂着头,目光睃巡着乡亲们,踌躇满志,一付得意的样子

法官宣布暂时休庭十分钟,旁听的乡亲们轰声哗起,若非警察们竭力维护秩序,真的会出现暴起伤人事故十分钟后,法官当庭宣读合议结果,同意原告方第一、第二述请,第三个述请资料不足驳回,被告若不服本庭判决,15日内向中级法院上诉这个结果令侯姓老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在乱哄哄的法庭内打起一个电话,不知在向谁报告这个喜人结果

面对桑家坞乡亲们群情汹涌,林警官借着保护之名将四人“请进”了渔澳镇派出所

在派出所内,单独进见的丁文见到了叶振捷、程烁今和另一位警衔不低的头

“叶老、程老,这回你们终于出手了,再不出手我就把孵化基地卖了不过得先感谢警察叔叔们哦,丫的,这七天憋得我一肚子气,这都是什么鸟人让你们启动了国家秘密保护条例咧?”

“不该问别问,这位就是上回让你坑苦的陈厅长,这回苦主见面,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程烁今不无揶揄说道,丁文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与陈厅长热切地握起手

陈厅长宏声地笑:“小丁,我们厅正想请你去当警风监督员”

“不用不用,我当不了,你们还是叫程老或叶老,我就懂养鱼的户,这回我该向你们送面大锦旗”

从得意满怀到铛锒入狱的落差,丁文经过申请,在刑拘室所见到的桑三儿已受惊过度

“爸,我就这么招你的恨啊?”丁文首次如此毫不顾忌,“蓝子去后,逢年过节,甚至你们俩的生日记得比我自己生身父母还牢,我有时就怕事忙忘记,特地输在手机里提醒;知道你喜欢炒股,冰棍女一有好消息,我就第一个通知你我自认为这个女婿比你意定的那个湘少强,可是你这次做得非常绝情、非常过份你扪心自问能对得起蓝子和自己良心吗?蓝子在小时候就不入你的眼,经常哭着躲到我阿婆家里,蓝多少也是由我父母接济,我们俩好上以后从没待薄了你和妈,可你我不想要你的道歉,你自己向蓝子的在天之灵忏悔”

“小文、小文,爸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任桑三儿叫囔认错,丁文毅然离开刑拘室,至于那位假蓝子,根本不想见上一面,因为在有些模糊的双眼里晃动着那飞扬长发,还有芦苇荡里的那张笑脸

坐上叶老的专车副驾座,叶老和程烁今都说这回不能让他们白出力,本以为只是翻了翻白眼,沉默是金,可他们一提及青藤之果,便知这事儿又漏了

丁文囧着脸说:“叶老、程老,你们别再唠啦,我去小玉那儿赊几颗来就是,不过你们俩有的事可要帮我们出面,不声不吭升格了保护区,笔架岛的建设今后麻烦了”

“就知道小皮猴不安好心,你瞧老程,他又让咱们出这张老脸啰我看笔架岛建设只要不影响到整个环境,在岛增加基础设施,咱们也乐得享受”

“是啊,人家大把的钱砸进去,咱们若再不领情,不给予支持,下回啊有什么好东西估计没咱们的份”

丁文被二人调侃得啼笑皆非相比那些居心叵测者,二人的要求公然而明确,也不出限度,而且他们多于科学研究,因此总会尽量满足

回到了桑家坞,车子刚进小区门口,乡亲们居然放起了鞭炮,夹道欢迎原来是叶老刚刚通知了父亲,父亲自然广而告之,因此乡亲们没有围聚在一块愁眉苦脸

刚从车里钻出来便被母亲揪住耳朵,母亲没好气地训:下回把眼睛放亮点,快当父亲的人了,怎么就长不大?丁文咧起嘴嗷嗷直喊,我的亲娘耶,给个面子好不好,我是大人了,疼啊

大伙儿见状,无不捧腹大笑

在人群之外,木兰的母亲瑟缩在自家的大门口,探首探脑丁文揉着耳朵挤过人群,前去与她说不用担心,让“爸”在里面反省几天,没什么大事姚官和阿曾从屋里迎出来,笑着说大家都没事最好,以前曾听说假药假酒假烟,没想到这回又有“假人”

木兰的母亲还是有点伤感,她早觉得这个木兰有点不妥,以前回家总对她讲不少体己话,这次母女间难得说上几句话,总是隔了一道坎似的,偏她爸不信邪,非得把事情闹大,其实家里其他人都不赞成,都赌气不陪他们去法庭

丁文劝慰几句后,唤上姚官和阿曾一起回转家里,一进门就见到乡亲们围着叶振捷和程烁今

附近几个村庄的滩涂都在保护区内,乡亲们与二人理论的事,紫菜田怎么办?绳蛎、花蛤能不能种?总不能让大伙儿喝西北风?发展与保护的疾首问题,估计另外几个村庄也类似存在,这下可把叶老和程烁今为难的,二人说是得回去好好研究,然后向上报告

姚官和大舅互递一眼,桑家坞的报告打得早,没想到保护区升格的文件来得不时候,那份报告应该被压在省里,能不能被立项还是未知数

事实上,桑家坞现在初步形成了产业链,境况比其他村庄好得太多,可乡亲们想谋求大的发展空间现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把笔架岛和所有滩涂都划进去,以后做起事来就不那么随意了,需要谋定而后动

叶老和程烁今拿走几颗青藤之果,乡亲们对这个案件充满了好奇,怎么可能一举扭转乾坤?

孵化基地名义上属于个人,但其中多项技术是国家级的攻关课题成果,这些人奔着这些技术成果去的,因而触及了一些法律法规,而冒充蓝子的人自然被说成有关部门发现,由于要抓捕这个诈骗、窃秘的团伙,就不得不配合上演应诉的戏码同时也借此告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桑家坞的确是香饽饽,但也烫手

九叔公恍然,原来把孵化基地迁到笔架岛,就是为了避免大伙儿犯错误,大头你这回瞒得大伙儿好苦啦大伙儿听了好笑,可大舅与姚官暗揩了一把汗,一场虚惊

小琳待大伙笑罢,说15日向中院上诉的程序还是要走,这点可马虎不得,同时还要关注这个犯罪团伙的案件进展情况

听这话,不觉地看往紧挨在母亲身旁的小玉,仿佛要重认识一番这位山妹子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小玉这次来不经一事不足以看清人心啦,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丁文对自己实在汗颜

楚阿叔趁这时重提“畲村风情”的村落建设之事,他想在这个村中之村内长住这是件大好事,至少桑家坞九成以上中年男性是这么认为,楚阿叔手中的蚁酒可是有口皆碑的哦,据说近日不少人上门求药可楚阿叔倒好,从不收诊费,自然不会去满足所有人需求,看他对乡亲们尚且把蚁酒捂得紧,何况外地人呢?于是每每与田晓石东藏一日、西躲一天,让求药人摸不着影踪

“阿叔,你能长住得了?不怕门槛被人踩烂?”

“怎么不行?总不能都后辈都窝在山沟沟里我和田晓石说好了,他在我隔壁开个石雕店,我向他学这门手艺”

呃,原来如此

第257章 三元年序

第二五七章三元年序

第二五七章【三元年序】

冬天的清晨

尤其心里没有什么事挂着,睡到自然醒丁文今天醒得早,即使醒来也喜欢懒在床上,毕竟被窝里还暖和着

昨晚与小玉一同看了《2012》这部电影小玉很感性地说,假如世界末日真的降临,那一天就守在家里,反正无处可逃,不如平静等待着末日的来临当时就暗哼哼,来了便来了,青木戒就是现代版的诺亚方舟

小玉想看这部大片是有缘故的,从卢教授提供的破译资料其中应有李淳风其人,由李淳风又查到推背图预言,可小玉对卢教授的印象很差,也是基于这份资料

这些天闲下来,不由打开那份资料

“天元,相传天地鸿冥,盖不知其久;地元,甲兽麟禽遍布,天生灵秀,本性争凶夺强,天地仍蒙昧;洪荒破碎,天地历二大劫,是曰人元年代开端”这内容倒玄乎,什么以天地人三元编年作序,简直扯地没边了再往下看多是陌生姓氏,似乎以什么未名星辰命名的,在一长串名字之后终于看见熟悉的盘古氏、女娲氏、有巢氏、隧人氏,据此往上推,单单推及盘古氏那位青木戒拥有者,人类活动的痕迹推前至少在10亿年以前

我国早有盘古氏开天辟地、女娲氏捏土造人的传说,只因时间太久远,许多东西无从稽考,传说也就变得虚幻

“10亿前是什么年代呢?地球上6亿年前就只有海洋,5亿年前才有了三叶虫、海藻、蠕虫,4亿年前有了头甲鱼、海蝎,3亿5000万年前有了角石螈、总鳍鱼,2亿7000万年前有了封印木、鳍蜥,2亿2500万年前有了基龙,1亿8000万年前有了水杉和禄丰龙,1亿3500万年前有了始祖鸟、苏铁和马门溪龙,7000万年前有了翼龙、霸王龙因此卢教授在扯蛋,是个大骗子”这是小玉在译文最后添加一段自己定论的文字,她还特地从哪儿搜来的一些资料给予佐证,口气还极其笃定还顽皮

要论证这份资料是否捏造很简单,矗立在洪荒湖畔的青石上,不是说由无数细图凑成了字?这样的奇事在第一块拓板破译就曾发生过可事实上,论证不如想象中那么轻易,即使用上高倍放大镜照看那方青石,也瞧不出任何图案,于是就纳闷了

能被叶老所推崇的古文字考古专家,卢教授应该靠谱,欺骗是不可能的,语焉不全倒有可能小玉的定论是基于常识,就算她极尽幻想也想不到青木戒,但青石怎么就没图案呢?

地质断层内的人鱼国度也许不是偶然,也许那些传说中的人物来自青木戒内的洪荒世界?以本身的能力探索青木戒内的世界,尚力有不逮,光目前发现的奇特第一个奇特生物--巨首蚁远祖就令人恐惧

兔子般大的蚂蚁,外壳硬比玉石,甭提它们有一大种群,数量不明

丁文转头看了床头的青藤之果,这些果实都用差不多了?

为了对付巨首蚁远祖们,丁文也曾想了不少办法,似乎都不妥善比如用猎枪、用电棍、用铁丝均不是好办法,因为这些蚂蚁的动作比兔子敏捷太多

“小文,九叔公找你”母亲在卧室门外喊,显然压低了嗓门

在笔架岛北端种植桃树,这是既定的计划,可九叔公在这事上颇不同意见

由于岛的北端是公墓所在,墓前墓后尽是桃树,这不是纯粹增添桃花运吗?

倒是有此一说,桃花运倒好,桃花劫就不妙矣

那么咋办?

九叔公出面找风水先生先是请来这位年过半百的先生观测潮水山脉,说:岛形笔架,村以后准出书香门弟;潮水环汐,财源不竭啊,至于种植桃树嘛无可无不可有说跟没说一样,九叔公又找来另一位,这位风水先生断曰,桃煞挡门,四月尤甚,不可也;九叔公一听,脸色变得海边岩石一般黑青,那是给气的于是他再请一位高人来,高人说无妨,可在周围先植些万年青杉

九叔公今早来,这下估计有了定论

即使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九叔公朴素的老传统依旧,身上披着那件军大衣旧款式的棉袄,听说与桑二虎同等年岁,缝缝补补又三年

“大头,大伙儿合计了下,只要公墓附近石头不动和种植些青色的树,其他地方随你种啥树”九叔公长话短说,一杆烟才抽几口便事情讲完

“九叔公,前山现在也没啥事,要不你去监督他们挖树坑,今个儿送你到笔架岛,那边有什么难做主的直接与包工商量咱们不兴扦插,把他们的老树直接移植过来,在移植时你可别忘了施肥”

说到施肥,九叔公会意地哈哈笑起罗伯特和安德森博士整日想打“青肥”的主意,可“青肥”早被九叔公藏到家里前段时间,桑大虎的泥鳅田想施些肥料,九叔公还悄悄拿去一试,效果很好,现在只盼着明年夏季有个好收成

入冬的前山,紫花苜蓿草提早抽芽,绿油油地一大片,看似一个小牧场;芦荟苗不需要罗伯特操心,原先他担心熬不过冬季的寒冷,一丛丛正抖擞由是安德森博士如今每日都催着冰棍女,药厂什么时候兴办起来?可谓“皇帝不急却急死太监”

谁知冰棍女存着什么打算?

九叔公爽快地领走了任务,离开时步履匆匆,连母亲想留住他喝碗羊肉汤都来不及母亲说,今天是小伢伢的生日,等下到镇上买个奶油蛋糕回来

丁文随口“嗯”一声,还在想着空间里那些事,洪荒湖畔之外、浓雾笼罩下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

“儿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哦,山果快用完了,打算再进山一趟”

母亲白来一眼,想想也是,现在小玉和李若琳都快得了山果依赖症,家里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三餐之后不喝上一杯山果炸汁总浑身不自在母亲说不急,反正能撑个十天半个月的,接着转而一问,山里都天寒地冻的,哪来的山果呢?

天寒地冻,万物凋零,这按常识倒是,可洪荒空间里绝对违背了现实世界里的季节交替规律,四季如春啦罢了、罢了,该去买一匹马代替脚力,这样来回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还能多驮些青藤果回来可惜当地除了耕地的黄牛外,不用说马匹,就算骡子、驴都少见,这次也许可以找到楚阿叔要来他家的驴

丁文当然也想转悠到湖畔其他方向,兴许有一条“下山”的隐秘小径,然则要尽兴的话估计是猴年马月的事

小琳很准时到来,后面还拖着一个正打呵欠的胖油瓶,两人现在倒有夫妻相,一个样的胖泡泡掩上大门后不由哆嗦了一阵子,然后就囔囔这天贼冷,昨晚下半夜停电,累得他半夜起来发电,就怕那些精贵的鱼儿们冻死

这家伙跟谁喊冤呢,想上海那夜大楼里停电了,为了这对红顶紫罗袍不受冻,自己还不得半夜起来烧开水,金鱼倒没事却把自己熬夜熬感冒了

喝下热腾腾的羊肉汤后,泡泡这家伙坐餐桌旁开始打盹小琳喝着果汁开口问到小玉,咱只好提起昨晚电视剧频道的那部电影

没想到小琳兴趣爱好挺广泛的,说她早看过了,这部灾难大片说得有鼻有眼,在鱼人部落网站论坛里早有争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1999年9月9日不也这么风传过?结果现在都到了2010年,发现这个世界还依然存在,别信那些风言风语,不如每天在桑家坞活得舒心

看她容光焕发,脸上闪耀着特有的母性光辉,与伏到餐桌上睡着的泡泡,那精神状态不可比拟小琳眨着丹凤双眼,细声透露那个假蓝子是来自整容风行的国度,跟那个歇斯底里的“凌某人”脱不了干系,因此假蓝子撒泼得过份,归根结底是不透彻桑家坞乡情民俗

事过五六天重提仍觉气愤不已,桑三儿昨日由姚官出面保释出来,没脸面回到桑家坞,一出来就躲到县城的家虽然想彼此好相处下去,但他拿着柴刀到家门口乱舞,泥人都有三分气,有了青木戒咱不去欺负别人还让屡次欺上门?程烁今和叶老通过安全部门使出雷霆手段,这下总该震慑了某些人

“小琳,冰棍女最近在忙些啥?”

最近闲来,白天在孵化基池里的鱼,晚玉、雷族长他们编排,偶尔有鱼庄那班“丫头”们和常知伟前来客串,似乎唱山歌的活动挺吸引人,故多此一问

“她没你这么轻闲,估计头脑里全都是什么发展大计,看到马草长得好,好象在联系香港马会,这边养殖场的大黄鱼又将出售,又得联系上海罗氏分公司,仿佛一刻都不得闲她平常总挂在嘴边,刚转入这一行,许多事不得不亲力亲为,趁这时候好好学习门道”

呃,女强人就是女强人

第258章 蟹影初现

第二五八章蟹影初现

农历小寒,公历2011年1日5日

“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则大矣”从这一天起就步入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期,所以说“小寒”一过,就进入“出门冰上走”的三九天了

这天能被桑家坞乡亲们记住,并非农历小寒节气,今天是300多亩养殖场开闸放水网捞大黄鱼的日子

近日喂饵时顺手捞了几条大黄鱼,都在2斤左右,恰好销路都谈好,与大伙儿一合计,准备要开闸放水网鱼了

冬日这天涨潮时间从上午9点30分至下午1点30分,由于场里的鱼要分几天捕捞,不可能象笔架岛旧场那样露滩后一网而尽,水放至腿跟部深

似乎,闸门还没放水,鱼贩子倒来了不少,他们忙着分烟给老章头和阿曾他们,明知这里的鱼都由鱼庄包销,就算部分发售到市场面也经由小五这伙人的手,不过他们是来“捡漏”的场里养的是大黄鱼没错,但养滩时候总难免跟着潮水带进海里的鱼虾,经过半年多喂养应该也大了不少,鱼贩子们捡的就是这个漏

开闸放水的时候,阴沉的天空飘下雨点,随海风似乎能钻进衣领和袖子内,让人冷飕飕打战在冬季,经常赶海的人都习惯于这种天气,早已穿上雨衣、雨裤、雨靴等装束前来看热闹的人都躲到避风处,这群人自然包括三奶奶、母亲、小玉和冰棍女她们

旧场子的鱼堆成山情景历历在目,这回是场子头一次收获,不管来看热闹的、还是参加捕捞的,大伙儿正盼着呢

“看这些鸟儿贼精灵,来得比人还多”三奶奶倒没固执地去骂海鸟们在三奶奶眼里,有海鸟的地方准是有鱼

海鸟们敏锐觉察到动静,早早地来临,或成群结队地漂浮在滩里的水面,或三三两两地暂时降落到附近,或独自低空飞翔着它们的数量可不少,看来比人多出好几倍平时鱼儿深潜水底,让海鸟们不易捕食,可放浅了水,这不是白白便宜了海鸟们于是,一部分人手持着竹篙,篙端还系着布条,他们吆喝着挥舞竹篙以驱赶海鸟,大嗓门此起彼伏

半个多小时后,水面逐渐到达指定位置,十余小舟开始分配成对拉着一张网,要拉网捕鱼了随着几张大网分区域拉开,两舟相距十几米,之间的鱼儿开始窜出水面,那急游动划出一条条水波纹海鸟们这时不再客气了,鸣叫着从低空俯冲下来,叼走一只蹦跶不停的鱼,又拍翅飞走

由于场子滩底平坦,拉网显得顺利,当两只小舟拉着到了边上,网里的鱼儿们受惊跳出水面,不断激起一串串浪花,浪花间可见淡黄的鱼影,若是阳光明媚,必能闪现出许多鳞光

小舟甫一靠岸,安排好这组的大伙儿纷纷蹚进水里,挥着捞网兜到鱼就放入鱼箱里,再由鱼箱倒入停在堤坝上的货车后厢水箱里,一个货车就装个1000尾左右,装够数量就马上发车

大伙儿捞鱼正忙哩,忙得冒出汗来

鱼贩子们可看红了眼,那淡黄的鱼影就是鱼贩子们扎眼的金子,这一车可得数十万啦不过鱼贩子们很有耐心,因为都说好了,小五他们专收大黄鱼,剩下的其他鱼虾就均给鱼贩子们

这回罗氏公司要10吨,由于这季鱼的品质比去年稍差些,对方有所压价;粤省的海鲜批发大户给的价格又稍低一点,但订单数量不少于罗氏公司,而且自己负责运输,自然就是滩头价,定金2000万提早打入鱼庄的私人帐户内

昨日与大舅、老章头他们粗粗拉了一下,这300多亩的场子收益将过笔架岛那个旧场一倍半,看来大伙儿投入建场的款今年可以回拢了

当今日的31部车全部发走后,海水也涨到了堤坝外沿,大伙儿这时各自松了一口气

老章头还得继续忙,跟鱼贩子们讨价还价,除了大黄鱼外,还有鲈鱼、海鲫鱼、乌鱼以及海虾等等,不过最令鱼贩子们无可奈何的是,鱼庄也需要其中一部分鱼,而且按原先划下的规矩就是今日要分鱼到户,因此鱼贩子们这会儿争得格外激烈

分鱼到户既是一种愿景、又是一样心意,自家养殖场养殖出来的鱼不尝尝滋味,似乎说不过去雷族长今日总算大开眼界,当听说一车鱼的价值后掰着手指,然后向楚阿叔不知叨些什么话当鱼分到二人手中,雷族长问还有这种公社时期的福利?桑良笑着说这都成了惯例,让家家户户年年有余,小学老师们和鱼庄的工作人员等都有份尼龙纱袋里还在活蹦乱跳,雷族长惊讶之余,只是蠕动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海水急涌斗门,忽然对讲机里断断续续传来桑二虎和小正一阵惊呼

“是蟹天啦这么大海蟹从来没见过大蟹溜进斗门里快看,拦网被撕破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明就里的大伙儿以为出什么大事,纷纷拔腿奔向2号斗门当丁文赶到时,2号斗门已被闸下,斗门上聚集来二三十人,桑二虎和小正兴奋地向大伙儿说着一只大蟹溜进场子里

大蟹有多大?

若单纯小正的话大伙儿肯定不信,因为小正和桑良都是平常爱开玩笑的人,而桑二虎较木讷,于是大伙儿纷纷问向桑二虎

“蟹不知多大,但那双大钳应该有大腿粗,能轻易撕破渔网”桑二虎如是说赶海的人都知道,蟹多大并不关键,关键在于双钳有多粗,这下听说蟹钳有大腿那么粗,大伙儿都冷吸一口气,将信将疑地张望向附近水面忙着猎捕鱼儿的海鸟们无端受惊,纷纷拍着翅膀飞起,在低空中不停地鸣叫

尼龙渔网很坚韧,能被大蟹轻易撕破,那可不得了,由此看来这只大蟹的危险程度要远高于鲨鱼场子今天刚刚开张却碰到这个棘手的难题,大伙儿所关心的明日是否继续开闸网鱼

有了大章鱼的事故之后,大伙儿不得不信邪,只是疑问这熟悉的大海啥时候起有了这些大家伙?但蟹不同于鱼,鱼离不开水,蟹会爬上岸丁文让大伙儿赶紧通知,所有闲人立刻远离堤坝、水边,不允许私自下水,一切等事情查明后再说

午后渐密的雨丝让人感觉到冬季的冷,把大海、养殖场笼罩得一片迷蒙,一场丰收喜悦仿佛被这场冬雨浇得清醒,大伙儿带着沮丧神情分头行事这只大蟹来得不时候,斗门口的拦网若不及时换,明日不可能开闸网鱼了

顺着堤坝来到西南端的1号闸门,海水从闸门口急灌而入,湍急的水流呼啸声急,竟发出比北风大的动静,从闸门口向养殖场内冲出一条宽约两丈、几十米长的水花泡沫带

老章头几人闻讯赶来,恰好在1号斗门碰上头,急切问真有其事?

“暂时宁信其有”

几人都被丁文说得愣了愣,老章头旋即说,鱼儿放在场子又不会跑掉,可投饵喂料怎么办?

是啊,投饵喂料都是定点,虽然现在已改成一天两饵,但小舟不能到达定点位置,必然无法投饵了丁文让大伙儿不用焦急,或许大蟹自己随落潮回到海里,或许小正和二虎看花了眼也说不定,总之明日起暂停一两天,鱼儿饿上几天也不打紧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丁文只得这么向几人分明,等到养殖场里的海水升至预定水位时,与章守志几人一同回到场部小玉端来一盆热水,递过一条崭的毛巾时,顺口问了大蟹有多大?

这只大蟹个体有多大还不得而知,目前世界上发现最大的蟹是蜘蛛蟹有报道说澳大利亚墨尔本水族馆曾展出一只巨型的蜘蛛蟹标本这只蜘蛛蟹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一种海洋生螃蟹,蟹腿伸展开的长度可达4米,重量过20公斤,平常在300米深的海底生活,有着“蟹中之狮”称号

据小正和二虎描述,这只大蟹体壳暗青,背壳和肢脚长满了小贝类,若不是挥起大钳撕料了拦网,还不知闹不清那是一只大蟹小正添油加醋地说,那对竖起的眼睛象两根棒子顶着两排球,大蟹真的好大啊

“得了,你别多管,等小文吃过午饭后一块儿回去”对于这等危险事,虞翠花可讳莫如深,显然已经责备过小玉

扒了碗米饭,喝上一碗鲜美的鲈鱼汤后,六七人坐在桌旁商量值班与下午给梭子蟹投饵的事

随着大黄鱼上市发售,不排除有人铤而走险偷鱼,以前在笔架岛那边由于出入没那么便利,再加上养殖场的鱼还没出名,如今可不同了,桑家坞养殖场的鱼行情看涨,谨防盗猎海鸟的人转而改行偷鱼老章头说,损失些鱼倒没事,怕只怕这些偷鱼贼使用了氰化钾,那可要毒死一大片的鱼

有无偷鱼贼是另一码事,下午要给梭子蟹投饵总不可避免,这只大蟹不去总让人提心吊胆的丁文不再多说什么,只唤小玉一同回去

午后的雨越下越密,打在挡风玻璃上沙沙作响,楚婉玉按起雨雾灯和警示灯,把车开得缓慢

一抹暗青影子在车前一闪即逝,让人以为是幻觉,楚婉玉急刹了下车

“什么事?”

楚婉玉看到丁文的头差些撞到挡风玻璃上,纳闷地说:“感觉有东西刚刚从车前掠过”

有东西掠过?刚才一时走神,倒没看到小玉说的暗青影子,这回可得打起精神,当车子回到家里却再没见到异状,想想那该是雨中迷失方向的海鸟

叶老和程烁今似乎听到了风声,特地从笔架岛那边赶过来,这刚从车库里出来,在茶室里的叶老便问起大蟹

滩涂上出现大章鱼、大蟹对他们俩而言,并非什么稀奇事,可这只大蟹经过传说一番,传到了叶老耳里变成大蟹背壳有小车顶篷那么大,这就自然引起叶老和程烁今的关注,毕竟在探索地质断层时损失了两位深海潜水员

“我没亲眼目睹到这只大蟹,所以没有发言权,暂停捞鱼是为安全起见”

听到这话,叶老和程烁今便降低了兴致二人对视一眼后,叶老细声说今早在施工工地里挖出不少干涸的鱼脊骨、蟹肢和虾皮壳,唯一的特点就是个体大鱼脊骨2.12米长,居然连接两个类似人类的臂骨,经过电脑处理还原,竟是人鱼的模样,这可是颠覆了“海牛就是人鱼”的说法还有一个蟹的细肢保护相当完好,全肢长有6.03米;虾皮壳外围长0.7米

幸好叶老没有让包品之停工,只派出两名武警值守,预防施工人员偷盗

程烁今紧接着说,鉴于笔架岛发现许多“东西”,院里准备在孵化基地设立一个分支机构,把原来机构进行统一整编,同时加大这个分支机构的人力和物力的投入

“程老、叶老,孵化基地内的事我可以不插手,什么研究成果都通通不要,但笔架岛可是我花大代价换来的,这点你们可要体谅我哦”

“谁说我们要鸠占鹊巢了?孵化基地还是你的,各自的研究成果归各自所有我和老程说过,再过几年我们这班老家伙都进黄土了,后来人未必会领情,因此双方还是属于合作关系,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伙老程也同意这种做法,免得遗留纠葛”

这样自然再好不过,其实对于孵化基地的实质作用,丁文一直有着清醒认识,不想叶振捷直接了当把一揽子事说个透,这样倒彼此皆大欢喜,也表明叶老有护犊之意

三人笑开之时,父亲也刚从兰琳鱼坊归来四人的话题很快又绕到养殖场内来的那个“不之客”,假如按桑二虎说的蟹钳有大腿那么粗,估摸这只大蟹该有20公斤以上了,叶老猜这只大蟹可能是蜘蛛蟹

第259章 智勇嘟嘟

第二五九章智勇嘟嘟

第二五九章【智勇嘟嘟】

寒雨时分,煮茶聊天亦是一份闲趣

程烁今和叶老谈起一些奇特的生物,虽然不提它们是在笔架岛底下发现的,但五彩斑斓的毒沙蚕、电弧水母、通体红光的红燕魟、浑身骨刺的鱼这些都很罕见

忽而小狼在大门口一阵狂吠,居然用爪子抓着大门母亲喝了一声,打开大门一条缝

一只浑身脏得不成样的癞痢小狗从门缝钻了进来,直跑进茶室来,在地面留下一串的水迹

“嘟嘟?”

丁文定睛一看,觉得眼熟,就俯身抱起疲惫不堪的嘟嘟

有几个月不见小家伙了,现在变得瘦骨嶙峋,连身上的长毛都掉得东一撮、西一撮,可看到累累的旧伤痕,这比初见时的流浪狗模样还难看

嘟嘟从嘴里吐出一团布,这团碎布让丁文脸色大变

熟悉的浅蓝布料,被水泡得有点发白,上面还有鲜的血迹

难道嘟嘟找到了蓝子?这血是嘟嘟的,还

“爸,你先陪着叶老和程老,我出去一趟”丁文不愿再仔细琢磨,抱着嘟嘟狂奔出家门,身后的小狼紧随

“小文,外面下着雨,雨伞啊”任丁母在后头追着喊着,丁文的脚步如离弦的箭,人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有关蓝子的事,再顾不得许多,与小狼一块闪入空间,下一刻出现在笔架岛的妈祖庙围墙内

“嘟嘟,再辛苦你一趟,我在后面跟着,你不用怕”

嘟嘟仿佛听懂这话,当出现在“一勺泉”山岩前,快地钻进那个狭窄的裂缝起初裂缝内尚有暗淡的余光,跟着嘟嘟进了一段距离,光线已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陷入黑暗,这给跟踪嘟嘟产生不小难度

这样下去不行,先让嘟嘟回来,由它含着夜明珠就容易跟踪了丁文把嘟嘟抓进空间内,从家里拿来那颗淡青色的珍珠,由嘟嘟衔着,继续前行

珠光摇曳如流萤,余光却让人看到了山岩裂缝内岩石犬齿交错这条山岩裂缝不是善地,起初只一线窄,越进去越宽,到后面能让一人从容通过不过在山岩裂缝里,竟见到许多个体偏大的毒虫这里简直就象毒虫窝,蛇蝎蜈蚣蟾蜍已是寻常,还有不少前所未见的毒物,若非时值冬季,百虫冬眠,缝隙内必会百虫蠕动,张牙舞爪

笔架岛竟聚集这么多毒虫

令丁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毒虫很少出没于外,仿佛很安份守己,只偶尔见到它们其中的踪影

嘟嘟视它们若无物,不当这段路是危险之地山岩裂缝曲折延伸向一个山体内的豁口,嘟嘟在豁口边止住脚步,才回头望了望,仿佛在示警前方有危险

豁口前是个大型岩洞,椭圆岩洞四周垂直壁立,岩石同样呈暗青色,岩壁长着茂盛的青苔有风吹进来,风吹动嘟嘟粘结的长毛,嘟嘟此时一跃而下,垂直坠落,溅起水花,然后急划着四肢游向对面

洞底急涌上来的水如炸开锅一样,如在滚沸不已若猜不错的话,现在正是退潮的时间,估计为海水冲进了大巷所致,但经过仔细观察后,随即否决这个论断

水色时而浑黄、时而清澈,浑黄应该属于地下河的淡水,清澈想必是海水

这潭水幽深且静谧,看不到一头鱼虾,似乎珍珠的流光引来潭中的某些水生动物注意

一条近长丈的鱼,无声无息从水底急游直上,仿佛水中黑色的幽灵其体形似棒状而侧扁,背部光滑呈弧线形,腹鳍和臀鳍相连,呈波浪状直达尾部,似一条黑色花边勾勒出鱼的曲线图,在呲牙咧嘴间,身体花纹闪烁着妖异的弧光

线翎电鳗,也叫黑魔鬼鱼,素喜幽暗环境,它的眼睛虽已退化,却依然能够凭着自身发出一种特殊的微弱电流以及灵敏的嗅觉,借助宽大的臀鳍和桨翼一般的尾鳍能够在水中异常灵敏地穿梭

这种热带鱼怎么也来到笔架岛呢?

线翎电鳗锁定的目标是嘟嘟,来得无声无息,仿佛夜蝠在夜空中飞翔

丁文毫不犹豫格杀了这条黑魔鬼鱼,虽然这么大的线翎电鳗也稀罕

半截鱼身飘沉入底,鱼血随着水流喷涌而上,染得片刻飘红,几个个呼吸间水里又恢复澄清

本以为嘟嘟会潜入水,但小家伙抓壁的凹处而上,朝岩壁半截处的一个碗口大孔洞攀去岩壁绿苔闪烁着翅光,靠近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蚊子,每只都有成年人的脸庞大这种草蚊大得惊人,嘟嘟想必受过它们的苦,攀上石壁时很警惕,就怕惊醒了草蚊

这是什么地方?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在笔架岛内

小家伙攀到那碗大的孔洞前,在洞口稍歇,蓦地将口中的珍珠吐了进去珍珠在孔洞里骨碌碌地急滚,丁文率先紧跟而去,嘟嘟在洞口大叫数声后钻入

丁文自然听不见嘟嘟的叫声,过了大约三分钟,急滚的大珍珠洞被一张细牙尖嘴叼住,从这个尖尖的头部特征可以断定这是巨鳗小腿粗的海鳗,那凶恶的嘴脸俨然也是一个霸主

其细牙缝内还卡着几缕嘟嘟的长毛,看着就来气嗯,先把它收进空间,回去将它好好清炖滋补这条海鳗刚扔在洪荒湖畔,可小狼特义愤填膺,又吼又咬又抓,动用私刑把它虐毙,弄得洪荒畔的那个地儿一片腥臊

丁文急不可待,已将大珍珠继续抛出来,紧跟着往下滚的大珍珠这孔洞也许是海鳗经常出入的地方,受其体表的体液沾满,嘟嘟如滑雪撬一样飞滑下去,可如何能追得上急滚大珍珠呢?

大珍珠沉入一片水域里,通过微弱的珠光可见到水里地形复杂,浑黄的水流异常湍急,差些把大珍珠冲得无影无踪,捞回了珍珠和嘟嘟,不过这下可难办了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光线,仿佛一个黑暗的世界

嘟嘟此时狂叫不已,样甚急切

难道蓝子就在这附近?镇定,一定要镇定

有了上回进入地质断层的经验,丁文抱住嘟嘟轻抚着它由于没有光线,只能通过仔细观察去辨别,发觉这是一个扁平状的洞穴,范围倒不小,由于声音隔绝,寻人谈何容易

这样度就慢多了,仿佛是种煎熬,嘟嘟急促地伸出舌头喘着,丁文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

经过短暂地歇息,嘟嘟挣扎下臂湾,叼住那颗珍珠,意思再明显不过,它要在前引路

也罢,就看小家伙的了

珠光微弱处,嘟嘟出现在外面之后,恰好攀在被水长期侵蚀的岩壁上

忽然,一只长而粗蟹钳挥舞而至,嘟嘟却灵巧地闪避开来,让这只粗如小型挖掘机前臂的大钳落空,只要岩壁上划一条痕迹丁文略一愣,连忙进行掩护,当半截的大蟹钳被抓进空间时,也忍不住地吃惊

半截的大钳有人的身躯那么大,因表面上布满了海生壳类而显得粗糙,让人看不清这只蟹钳的原色如此可怕的巨蟹,人类若遇到不幸遇上了,将不可能幸存,其凶甚于那条海鳗小狼对着半截巨蟹大钳正呲牙咧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在这个时候,嘟嘟在岩壁上朝一个方向奋力直跳,落到一个实处

这个实处竟这只大蟹的背,蟹背同样长满壳类,看来很象一块大礁石,若不是那对竖起的眼如木根顶着两颗青色的蓝球,决计看不出嘟嘟对其怨恨不轻,趁大蟹受伤惊慌之际,特地转身挥抓挠断大蟹的一只竖眼,然后从大蟹的背后跳去,落在一滩浅水滩里,行动十分快疾和娴熟

这只大蟹接连受创,惊逃而去,其动作给人惊鸿一瞥的感觉

蟹中之皇,这只大海蟹应该当之无愧

在浅水滩残留些大鱼的残尸,当浅水滩直到水渐干处,在潮湿的岩石上看到了海豚腐烂而残缺的尸体,一数竟有三头鱼尸旁围着非常多大小各异的蟹类,密密麻麻的,它们正在摄食这些都是蜘蛛蟹,最小个体的背壳也有海碗那般大

游游它们

当嘟嘟绕过蟹群时,这些蜘蛛蟹居然主动攻击,并群起紧追不放但丁文没功夫思忖,这时含愤出手,替嘟嘟扫清去路受惊的蜘蛛蟹们四散逃走,度极快地逃往有水的地方

嘟嘟径直跑进洞穴尽头,在尽头一个竖直的裂缝,这个裂缝很狭小、也很浅,丁文看到一只干瘦的赤脚,脚的脚底、脚跟肌肤已大面积腐烂,足边还有一些小蟹和跳跳鱼,当嘟嘟快近到时,它们都惊逃开

吐出了大珍珠,嘟嘟伸出舌头舔着那只脚板,显然不用疑问这人是谁

“蓝子,是你么?”

丁文双眼噙满热泪,呼唤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连忙将人和嘟嘟接进空间里

原来嘟嘟失踪的这些日子竟然寻到了蓝子,并且一直在这岩穴里守护着蓝子,也许它是接到游游的通知寻到的,不过游游怎么会恰好救到蓝子?三条海豚都死了,其中有没游游?

疑窦丛生,百味杂陈

当看到怀中人的样子,心中已只剩一个念头:把蓝子的命救回来

第260章 心中天堂

第二六0章心中天堂

第二六0章【心中天堂】

臂中人通体冰冷,此时已昏迷不醒

体重轻若小儿,整个人瘦骨嶙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破烂的衣裳遮不住苍白已极的皮肤,浑身肌肤却纵横交错着累累的伤痕,有的已结疤,有的正渗着脓水,浑身散发着恶臭

细细地端祥之下,这张不成人形的脸庞,眉目间依稀与桑木兰有七八分相似

“蓝子,真的是你”

这种情形让人心里一阵阵揪疼,串串泪珠滴落,在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庞上滴滴溅开其实当时在“一勺泉”边曾有过一阵惊悸,当时没有静心细思,尔后又没有及时地寻找嘟嘟,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粗心大意,一再地忽略让蓝子多受了这些苦,丁文内疚和自责

怀中人轻嚅了下嘴唇,声音微不可闻,显得极度虚弱,重又昏厥过去

嘟嘟在一旁呜呜个不停,不时大声吠叫,叫声让丁文打个激灵

现在不是伤感流泪的时候,治疗蓝子才是当务之急,丁文想到了家里的青藤之果和楚阿叔的医术

“蓝子,咱们现在回家”

拿来青藤之果被揉碎,浅红色的果汁缓缓滴进干涸的嘴唇间,看到她的喉间在嚅动,丁文禁不住笑了嘟嘟也在啃着青藤之果,吃得狼吞虎咽,啧啧有声;而小狼吃下一颗,只能在旁干瞪眼

吃下一颗青藤之果的果汁后,苍白面孔终于有了丝血色,蓝子依旧沉眠不醒,若不是尚有气息,

“是该去找楚阿叔了”

楚阿叔仍长住在鱼庄的客房,房内传出叶老等人的声音原来,叶老又为那只巨首蚁远祖说项,可楚阿叔此时就象又臭又硬的石头语不断,任叶老如何阐明这项研究的重大意义,抱定主意那条公路若不见开工一切免谈

看他们在屋里没完没了地争执,这房外还等着急诊病人呢,丁文只好敲了门

“小文啦,你瞧老叶又缠上门,咱们不都说好了么?”

“阿叔,有个病人请你出诊”

楚阿叔为了撇开叶老,二话不说急匆匆地跟到孵化基地,起初以为是在开玩笑,但到了孵化基地的宿舍里看到蓝子的状况,不由地吃了一惊

“这病人严重脱水,皮肤感染严重快火送大医院”楚阿叔替蓝子打完破伤风针后,建议将蓝子送往省城医院,这些综合症非得大型医院才行这话说得倒是,楚阿叔尽管有诸多偏方可收到奇效,但蓝子这等复杂的伤势对他而言估计是无从下手

但是到了省城,即使通过高主任的关系,院方还是不愿接收这个病人,因为经过医生们初步诊断,蓝子无药可治高主任的解释,骨折倒刺入胸腔,已造成局部内出血,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限于医疗技术和条件,医院不愿担这个风险

看来对他们下跪肯求也没用,但咱偏不信邪,李叔叔能从病魔手中脱离,蓝子一定也能

丁文对于洪荒空间的了解已经不是当初的一穷二白,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总有奇株异果能医好桑木兰的伤病

洪荒湖畔的一个平坦大青石上铺着柔软的褥子,蓝子沉睡了三天两夜,每日喂以青藤之果果汁,而嘟嘟和小狼各蹲在褥子两旁,它们不时用舌头舔着蓝子身上的伤口

这些皮外伤倒在其次,最危险的是骨折倒刺入胸腔,凭借青木戒空间的神奇未必不能救治,虽非无所不能,但至少能感应到桑木兰体内的伤患,正如拯救母鲟鱼的那次

“人事也好天命也罢,既然蓝子能奇迹般活下来,就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动作必须轻柔而缓慢,要回复那些骨折极需耐心,那种小心翼翼如端着满盆的水哪怕溅出一滴来,来不得半点差池七天之后蓝子的伤况有了改观,每日以青藤之果的果汁喂服,似乎取得奇效,一天天看着蓝子的脸色恢复了血气,17颗青藤之果即将用罄之际,才发觉自己离家14天了

蓝子仿佛从一场睡梦中刚刚醒来,神态安祥,目光却无神且游离,看着天上云朵浮动,不时皱了皱眉头,似在努力思索当目光定格在丁文的喜悦脸庞,眼角湿润出两颗泪珠

“原来传说中的天堂就是这个样子,好安静”

“对,这就是天堂,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中的天堂”丁文伏身吻去桑木兰眼角的泪珠,拉起桑木兰那只未受伤的手,轻轻咬上一口

“这是真的?这不是在梦中?”桑木兰凝思了许久,许是感受到身上的伤痛,不觉地蹙起眉头,而双眸却淡淡的笑意

“不是梦,那个晚上也不是梦,我可以带你去飞翔”

丁文轻轻抱起了桑木兰,象一片云缓缓漂浮到了洪荒湖上方

瓜果成林,给洪荒湖畔带来许多颜色;湖中荷花盛开,芬芳了这湖、这风桑木兰想开心地笑出,却扯了动伤处,只是紧抿住双唇不让痛哼出声

以荷叶为席,把蓝子靠在怀中,让从湖面掠过的温暖轻风拂面,一起阅览这湖光春色丁文在桑木兰耳旁叙说着这片空间种种,桑木兰听了好诧异,一时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蓝子,你现在身上有伤,等养好伤后,咱们再一块回桑家坞”

意识到桑木兰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过多伤神,丁文又将她抱回湖畔躺在褥子上的桑木兰紧紧抓住丁文的手,尽管很想多说几句,无奈困顿袭来丁文轻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睡去

听着粗细不定的呼吸声,丁文轻摇了下头,也不知蓝子在这场风暴中遭了多少罪那干瘦的身躯佝偻地躺着,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这张面孔丑陋足以吓哭小孩面目全非啊,经历了假蓝子的事件之后,估计连母亲和桑三儿都不会轻易地承认这个真蓝子,不用说其他人

青藤之果现在已用完,这个来回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在桑家坞还能付托给谁呢?

母亲、小玉、桑六丫、泡泡

从空间往外一处处观看,母亲正安慰着哭泣的小玉、桑六丫在一堆报帐凭证里忙得头晕脑胀、泡泡在兰琳鱼坊招待许多客人、九叔公在前山的小木屋里默默地抽着烟人人都忙有自己的事

“该找谁代为照看蓝子呢?”

当丁文出现在家门口时,丁母恼怒的声音从厨房喊出来,“你还知道回家?你当这是家吗?”听到这声喊,楚婉玉从二楼栏杆探出头来,一瞧丁文归来了便急奔奔地下楼

“嘟嘟在哪儿?那个人呢?”楚婉玉问得甚急切,那哭肿的两眼如两颗桃子,让人心有不忍

看着母亲瞪来一眼,丁文支吾几声,也不禁歉疚地笑笑母亲没好气又紧接着啐来一句,就你同情心泛滥,可别被人家赖上了才好

听小玉说,养殖场里那只大蟹已被叶老派人抓走了,大黄鱼发售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乡亲们一直这人去哪儿了?谈及那只大蟹,小玉和母亲均心有余悸

那只大蟹是蜘蛛蟹,重达36.3公斤,肢脚长9米为了捕捉这只大蟹,连续撕烂了六张渔网,最后关头还是叶老下令使用镇定剂射击枪,总算把大蟹制服母亲形容当时情景非常危险,大蟹受惊跑起来太快了,挥舞起一对大钳凶态毕显,以致于几个布网的人落入,差些逃不了

小玉形容那只大蟹象《迷失世界》里的霸王龙,简直无可匹敌但她若知道蓝子被困在那个岩穴里,面对的是比这只还大的巨蟹后,不知做何感想?据说鲈鱼对修复伤创最补,嗯,就把蓝子留在桑家坞

“唔我准备进山再采些青藤果回来”

这句话把母亲一肚子火给撩起来了,说乡亲们为了四处寻找而耽搁多少事,刚回到家又要出去几天,这回走了就别再回来看把母亲气得口不择言,气话当然无好话,怎么会埋怨母亲呢?丁文走到楚婉玉面前,见到她的微隆小肚,伸出手去摸

“小宝宝这些天还听话吗?”

这个白痴般的话也问得出口,母亲好气又好笑,小玉卟哧一声笑出

怀孕才不到三个月呢,根本无所谓听不听话,小玉连声追问这山果长在哪儿?危险么?要不要叫阿叔一起去?

危险是不言而喻,但对母亲和小玉只能说那地方很偏僻,就是多费些路程,没有任何危险母亲见小玉都同意了也就不反对,毕竟青藤之果让小玉馋着,不过母亲还是粗言冷声说吃午饭再走

午后找到大舅家,一进门就囔开

“大舅妈,大舅在家么?”

乍然出声吓得大舅妈一跳,大舅妈少有责怪这回十几天不见人影,乡亲们几乎把村和笔架岛翻了一遍,快把大舅和乡亲们急死了

“我把蓝子找回来,不过她受了很重的伤我这次要进山寻找草药,估计得五六天时间,在这段时间把蓝子拜托你和小姨照料,这事暂时不要告诉我妈她们”对于大舅妈,想了想还是说出实话,不然大舅妈和小姨不一定上心

大舅妈十分惊讶和疑惑,连忙让出木杼的房间安顿蓝子

浑身涂满的青泥蓝子,散发着淡淡的荷香,整个人看不去象个青泥娃娃大舅妈细细端祥,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难免怀疑和胡乱思量

“大舅妈,蓝子受过很大惊吓,你和小姨要轮流陪着她”一番仔细吩咐后,丁文走到门口,仍不放心回头看了床上的桑木兰一眼

第261章 霹雳惊雷

第二六一章霹雳惊雷

第二六一章【霹雳惊雷】

要采得青藤果实,必须预先巨首蚁

理论上巨首蚁远祖最怕酒泡,实际难于实施它们的行动太敏捷了,成群涌来,凶于虎狼

如今在丁文脑海里有个模糊印象,这个空间想必比地球形成的时间悠久,一只蚂蚁便有兔子那么大,不用提其他生物,不知有没有三叠纪时的恐龙?

为此不得不做些准备

此次采摘山果之旅,多了嘟嘟和小狼两个伴经过近一月休养,嘟嘟又恢复往日的精神,脱落的白色长毛也长出,远看上去象个蓬松的白发团小狼和嘟嘟注定是不安份的主,再加上对空间的好奇,四处乱跑尤其小狼每隔几道地表皱褶就撒一泡尿,简直在污染空间的环境啊

每经过一道地表皱褶,有种恍然感觉,这一道可是每10万年左右所留下的痕迹,仿佛在跨越时光分隔的栅栏时光太长远了,地球人类文明史最多不过是形成一道地表皱褶的十分之一时间

由于时间紧迫,没时间悠闲瞻仰,虽急匆匆地赶路,当到达崖边时还是用了一天趁稍事歇息时,要跟嘟嘟和小狼说透,崖下虽有诱人的青藤果,但也有致命的蚁群,也不懂两个小家伙能否听明白,反正这次来要干一票大的

这回准备了很多段绳索,准备砍些有果实的枝叶回去,用绳索多扎几捆,丁文觉得下次应该牵来几头骡子,免得自己当骡子了,不过为了身边至亲们的口福,当回骡子也罢

根据一些常识和楚阿叔实践的结果蚂蚁应该喜欢甜食,就不知巨首蚁远祖是否有这个习性,丁文很自傲称这招若有效的话,决定起个名号叫“甜食有毒”

小狼自然不便于攀崖,可以担任警戒之职,而嘟嘟可以自由活动,只要别给咱添乱就行

白酒搅奶油,这种试验性武器是不是有效,只好冒险一试

这时小狼突然大吠一声,对着上回的崖缝呲牙咧嘴,浑身的毛的竖立,凶恶地低呜不休

晕,巨首蚁远祖们蛮有智慧的嘛,为了盗果贼而设立岗亭,有两只扼守在崖缝里,若没有小狼以天生灵敏嗅觉示警,一头扎进去的话,下场就悲了

经过短暂的对峙,让丁文看清两只巨首蚁,也产生不少啐念

看那比镰刀还锋利的节肢,布满密密的细刺,绝对是凶器这群家伙的危险程度比那只“蟹中之皇”过无不及,怎么就不出现温驯一些动物?随即一想,空间内的这个世界个体都很大,假如一只兔子也有一匹马那么大,它会不会咬人呢?

实践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伟人他老人家说得好,那先试试白酒加奶油的效果,希望它们俩能喜欢

绳子一端寄着一个塑料袋,沿着岩缝慢慢放下绳子小狼这时安静了,和嘟嘟观望着

巨首蚁的嗅觉也很灵,一闻到甜味和酒香就有所动作,不,应该是大动静该死,前面扼守要害有两个“哨兵”,在茂密的巨藤枝叶间还埋伏着一个加强排

尼龙绳被一只巨首蚁一划就断,那袋“加料的奶油”受到疯抢,可见它们颇具侵略性这等场面让人不由地联想现代的一个盛行体育运动,2人守门、20人疯抢着一颗足球,巨首蚁们争抢的场面比足球比赛加激烈,一人两动物耐心地当起看客,只有小狼不时低呜权当喝采

塑料袋瞬间被撕得七零八落,奶油被烈酒搅得有点稀,洒落在附近,巨首蚁们争抢食接着就看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本来巨首蚁远祖们的坚硬外壳、节肢、触嘴都软,情况严重者的身体部件开始融解

丁文哈哈大笑:“果然铁汉怕柔情、淑女怕无赖,不禁泡磨啊”

显然,巨首蚁远祖虽体格强壮、堪称凶兽,但怕酒泡这个弱点还真不如它们的后代,它们的后代用来泡药,至少也得泡个一年半截嘟嘟这时忽然出动,划出一条白色的弧影,叼到了一只节肢全部柔软的巨首蚁,正大朵快颐;小狼也不甘落后,从岩缝爬下,度虽比嘟嘟慢上许多,也咬到一头吃

这两个家伙反了,丁文阻止不及,自己只好在崖顶担任警戒,遇到不听指派的小狼和嘟嘟亦无奈,怕嘟嘟和小狼吃出毛病来,想起三奶奶家那只发情的母猫彻夜喵叫,不由地揪心

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嘟嘟吃了两只巨首蚁,闪到一根藤枝上叼一颗青藤果,美美地吃起;而小狼只能干着急地吠了几声,嘟嘟会意地叼回另一枚青藤果

毒蛇的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这个谚语倒不欺人

行动

两家伙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浑然不明闷声发财的真谛,丁文果然从岩缝爬下,半途刚好遇上一只半死不活的巨首蚁,解下系于腰间的一个面袋盛住,然后开始了裁枝行动

有了嘟嘟帮忙,裁枝的行动轻松多,也快多嘟嘟的确生猛,嘴巴啃着藤枝,三两下就断;咱只做个辛勤的搬运工,起先一枝扛了老半天,后来索性垂下绳索,一端打个活结,套住藤枝往上拉就行;小狼终于也回到崖顶,不时打起饱嗝,在附近警戒着

枝藤上长着累累果实,大约半小时,在身后堆起了人高的垛子这下可以维持到小玉生宝宝的时候,嗯,蓝子也要一天一颗,丁文怀着无限美好的心情,因为这样机会太难得

小狼的吠声又起,其实嘟嘟早急窜于藤枝间,那度只留下一连串白影,很快回到崖顶

雾气扰动得厉害,视线可及时,一团红云滚卷而上

呃,巨首蚁一族居然还有“空军兵团”,太可怕了本来蚂蚁很少有翅膀,比如蚁后就象懒汉婆,整日懒在窝里就管繁殖后代,工蚁和兵蚁也没有,但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已不可用常理去揣度

丁文还是很努力拉着绳索,刚把最后一枝藤枝拉到悬崖顶,带翅膀的巨首蚁嗡嗡叫着,向着丁文飞冲而来

噼啪

忽来的雷声以及闪电,让丁文摇晃着身躯差些栽下了悬崖,幸亏被小狼衔住,眼看到手的最后一枝藤枝滑落下去丁文眼疾拉住滑动的绳索,真个不要命的

咋回事啊?

抬头往上方看,头顶上空聚来一团云,似乎就是天上的这东西在恶作剧巨首蚁的“空军兵团”一下溃散,片刻后重聚在离悬崖边的一段距离

丁文一见没事,继续拉回绳索最后一枝藤枝里残挂着两只焦黑的巨首蚁,连累一大撮青藤果和藤枝也被电击

要吃烤蚂蚁吗?嘟嘟和小狼对这两只烤蚂蚁甚馋不行,好东西应该带回去让大伙儿尝尝,丁文把一只烤蚂蚁收藏起来,另一只拿来与嘟嘟、小狼分享

原来这些巨首蚁还怕来电,电烤得外焦内嬾哩,嚼起来挺酥的,就是没咋味道,若加些盐巴可能不错,不过这是难得空间内的风味啊

不好,这东西太上火了,药力太劲,连忙好嘟嘟的做法,摘下一颗青藤之果吃起躁热在小腹里闹无边,让小腹充得发胀,食下青藤之果后,一股股清凉却绕胸间,象日当午的田间注入一股清凉,这滋味就是那么爽,爽得全身毛孔舒张,怪不得小狼和嘟嘟好上这一口毛孔舒张时,躁热的余劲随毛孔排在体外,这感觉咋象刚蹲完茅坑似的?一身轻松啊

许是见到同类成为其他动物的口中食,又见那垛青藤枝,“空军兵团”的巨首蚁们急怒攻心,一个个俯冲急杀下来

小狼警觉地吠了一声,丁文“啊呀”一声怪叫向后跳开,唯嘟嘟甚淡定

噼啪,噼啪

雷声震耳,闪电连连,眼前闪烁着一条条绵延曲折的妖异弧光,但凡冲过了崖顶的巨首蚁都遭到闪电狙击,卟卟卟接连掉落崖边,已经不下十只了

晴天霹雳,巨首蚁不敢追击到崖顶是这么个缘故,难怪洪荒湖畔不见活着的空间内原生物丁文觉得这个青木戒越来越神秘了,而洪荒湖畔是原生物的禁地吗?

当巨首蚁的“空军兵团”再次溃散且消失时,头顶那团云也消散,只留下这方崖顶许多烤焦的蚁尸嘟嘟和小狼不用招呼,已经吃开,丁文从愣神中醒转后,不缓不急地捡拾

现在这些好东西该如何运回去?先捆成一垛

不得不说吃巨首蚁长力气,丁文现在可比几头骡子,把这回所有的收获一次性背回,但回去时度要慢了许多嘟嘟和小狼象精力永远旺盛,不知又跑哪里野去了

嘟嘟救了蓝子、小狼曾救小伢伢,丁文对它们都很宠溺,此时边走边想起那个洞穴里海豚残尸,不禁念起游游这只深受蓝子喜爱的海豚,现在生死未卜,蓝子肯定很在意

蓝子是如何被海潮冲到那个洞穴里?笔架岛下的人鱼、蟹中之皇、大章鱼、大海鳗、黑魔鬼鱼等等,这些或是神奇物种,或是个体异常巨大,种种迹象表明笔架岛与青木戒存在着必然关连,因为青木戒在岛上出现太偶然

第262章 左右为难

第二六二章

左右为难

第二六二章【左右为难】

六天后回到家中,正是入夜

养殖场的大黄鱼收后,家家户户还有得忙,由于凑着落潮后的时辰,这是裁剪紫菜时期常有的事

在大舅家的厨房里,大舅妈正在煮饭,大舅坐在灶旁抽着闷烟悄悄地来到蓝子所住的房间,发现床铺空空,又寻了其他房间,找不着蓝子的人,只好现身在窗外,敲响了窗户询问

蓝子让小姨扶往村卫生所吊瓶,因为蓝子在这几天除了被喂些粥汤,其他东西一闻就反胃,所以大舅妈和小姨合计了下,昨天起就抬着蓝子前往村卫生所

大舅起身追出户外,拦住后郑重交代,这人当真是木兰吗?千万别象上次那样被人冒充,这样对家庭和事业都不好

被大风大潮卷走失踪了大半年的蓝子能幸存下来?这让大舅也心存疑虑但对朝思暮想的蓝子岂能不识,何况嘟嘟根本不会欺骗只是小玉算了,一切待蓝子身体康复后再说

村卫生所的生意确如陈医生所说那样,几乎没有桑家坞的病人蓝子是个例外,陈医生显得特别负责,坐在看护室里与小姨正闲聊,似还有倾不尽的满腹牢骚

其实对于陈医生、傅校长以及小学老师们和鱼庄的“丫头们”,大舅和姚官都给他们以桑家坞村民待遇,此次由村委牵头发起的几个项目都有他们参与权利陈医生的牢骚话语并不能打动小姨,由于小姨是知内情的,虽然村卫生在桑家坞看似摆设,但有备无患嘛

进到村卫生所的看护室,小姨松出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回到家了么?小玉在这几天食欲不振、精神状态也不好丁文做出嘘声的手势,看蓝子虽闭目沉眠,但怕她听到什么而让她伤心

大舅妈和小姨是听从吩咐,蓝子全身依旧涂着青色的洪荒湖湖底泥,这些湖底泥加入巨荷茎叶碎末这显然效果极佳,许多化脓的伤口几乎愈合结疤

洗净双手后拿出一颗青藤之果,让小姨帮忙垫高蓝子的头部,捏出果汁一滴一滴,滴入蓝子的嘴里睫毛轻颤,喉间在轻微蠕动,蓝子有醒转的预兆

微睁惺忪双眼,目光是那么地朦胧,嘴角此时泛起淡淡的笑意,蓝子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这熟悉的口味让她感到欣喜陈医生对青藤之果很好奇,说病人在这两天几乎不言不动,怎么一喂了果汁就醒?小姨知道这山果不是一般的果子,曾经四处打听求购青藤之果,却一无所得

“我听到了小学的响铃声,这是不是真的?”蓝子说出的第一件事竟是桑家坞小学

“这下课的铃声,小学有23生,一年级至六年级都开设等你身体康复后,准备再办起幼儿园,随着省城大学的分学院在隔壁村落成,以后还会有初中、高中”

“好辛苦了”蓝子的声音干涩而嘶哑,脸上却洋溢着得偿所愿的满足,目光竭力凝聚在丁文的脸庞,伸出一只手握住丁文的左手,眼角逐渐渗出晶莹的泪珠

看到了蓝子的笑容和久违话声,这是莫大慰藉,足以令人抛去浑身疲惫掌间能感受到蓝子的手从冰凉变得微温,说明蓝子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过有了巨首蚁和青藤之果,相信不久后蓝子能起身走动

“我还会带你去,看着学生们上学和放学情景”不需要多太勉励的话,却要给蓝子一个康复的简单目标蓝子轻轻地嗯一声,那声音低轻,却能感受到她的手掌传来握劲

让小姨放心地回去,并先捎回五颗青藤之果,丁文只觉自己一肩承着蓝子情深意重,另一肩担负另一份负责都说雨过的彩虹最美,经历一回生离死别,蓝子失而复得就是上天的恩赐,同样小玉腹中的宝宝也是上天恩赐

看到丁文对病人柔情万丈,陈医生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床上的女人貌若天仙还可说得通,却偏偏其丑无比,简直与邱碧琼有着云泥之别

半小时后,第二个吊瓶输液完毕,丁文抱着桑木兰离开村卫生所后,当即将桑木兰送入空间里安顿,然后才回转家中楚婉玉牵着小伢伢等在门口,当看独自丁文回家不免朝他的身后多望几眼

“累了”

“那个青泥姐姐呢?”小伢伢童言无忌,问得丁文颇为尴尬,他只好伸手在小伢伢摸了摸

“听说这几天胃口不好,我让小姨捎回的青藤果吃了么?”

“早吃过了”楚婉玉灿烂一笑

丁母对丁文归来不闻不问,似有不小怨气

素知母亲脾气,母亲最不喜这种和稀泥的事儿,脸色自然不好看,毕竟前些日子刚刚教训过四舅,现在这事儿又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确很难接受待吃罢晚餐,见父亲早坐在餐桌,神情严肃,应该想在父子间单独谈一谈大门早早关起,家里的其他人,包括母亲在内,都上楼去了

“小伢伢这几天所说的‘青泥姐姐’,你认为她是木兰但你仔细想想,木兰已经失踪大半年的期间,在你自己身上发生了多少事,许多事都与谋取你身上的利益有关做为父母,我和你妈没有为你无端带回小欣欣祖孙而诘难,也没有为你在小玉和琼琼间徘徊而规劝,如今小玉怀有你的骨肉,这也不是我们逼迫你的结果,但你现在行为是不是太荒唐?”

“她是蓝子,我能确定”

丁父扬手阻止丁文声辩:“我和你妈只想知道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疑,丁父、丁母态度很明朗,丁文正为这个纠结,左右为难啊

此时父亲给出一个明朗的答案,或者说一个很妥善的办法,要求把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转给一个还未出生婴儿,来个彻底地斧底抽薪,一分不都留给自己?不得不说他们俩把事情考虑得太长远,也想得太复杂了,这种招数自然吓退居心叵测者,但她是蓝子,桑家坞所有奇迹的始作甬者

“我同意,反正所做的一切都留给后人,但笔架岛如今是特殊地方,过户手续非常麻烦”

“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有了选择,那就怪别我和你妈狠心,不过你还有义务照顾好小玉,因为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我会的”

虽然父母亲用心良苦,但这正如那时植海的事一样,有些事在于如何做而不在于如何说丁文起身到门外却带回一捆青藤枝,背着上楼,顿时给卧室带来一阵阵草香和果味

藤叶青翠,绿得诱人;枝叶间挂着累累硕果,散发着不尽的芳香扦插在两个木桶里,象两株生机盎然的室内绿色植物见状,楚婉玉从背后紧抱住丁文,抽泣起来:难道阿哥还想长时间不回来吗?

别胡思乱想,正准备与宝宝讲故事哩,丁文说着神情有些不自然,抬起手迟疑地按在楚婉玉的手背楚婉玉缄默片刻,蓦地笑起,催促丁文赶紧去冲个澡,身上汗臭哄哄的,宝宝可喜欢哦

不是宝宝不喜欢,应该是宝宝的妈不喜欢,丁文捏了下楚婉玉的鼻子,笑着说去往浴间

楚婉玉已收拾出一套内衣,敲开浴室的门,走进后絮絮说着这些日子桑家坞所发生的事儿这事事当中的重点是“畲家村落”的建设情况,预计明年正月可以投入使用,而另一件大事是冰棍女提议近期召开鱼庄、养殖场股东大会,从内部传来消息,冰棍女以风云集团名义借壳一家上市公司,鱼庄、养殖场将做为第一期注入的优良资产名单

股海也是海,沉浮着多少股民的发财梦想,这个垃圾股若是注入桑家鱼庄、养殖场和兰琳鱼坊的资产,垃圾股将摇身一变成为潜力股,但冰棍女目前还是无法把控桑家坞的大局,毕竟乡亲们对于“另一个海”非常陌生,桑家坞并没为之沸沸扬扬然而,这样的消息对鱼庄非股东的员工是个福音

别管她这么多,若不是建设村和笔架岛都需要资金,钱只不过数字而已,还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过日子

与宝宝讲故事时,可宝宝的妈蓄意不配合,着实令人头疼小玉有时象个善解人意的贤妻,有时象个极其缠人的不讲理小女孩也许她本身就是一团火,一个火的精灵,让卧室里燃烧起冬天里的一把火

小玉在耳边叮咛,阿哥白天忙着许多事儿,但晚上一定要回到家里,宝宝还等着听故事,不然会肚子动得厉害这显然是小玉的一个让步,明知话有夸张,但总觉被一根无形绳索牵住,从而打消了进入空间陪蓝子的念头,可总不能让身体未康复的蓝子无人照顾

青木戒的秘密暂时不想让小玉知道,不用提其他人,嘟嘟和小狼虽通晓人性,毕竟不能细心照料蓝子,那怎么办呢?事实上在第二天进入空间时,嘟嘟和小狼已不知疯到哪儿去,只有蓝子一个孤伶伶地躺在褥子上,现在根本别指望它们能够安份呆着,连一堆的青藤之果和烤焦的巨首蚁都不能

一只长长的半截蟹钳让丁文双眼一亮,一个美妙的想法在脑中酝酿着

第263章 蟹中之狮

第二六三章蟹中之狮

第二六三章【蟹中之狮】

那只蜘蛛巨蟹给蓝子增添诸多苦难,不能就此放过这只凶物

尽管世界上巨蟹的*并不多见,与叶老抓住那只大蟹相比,笔架岛下的这只蜘蛛蟹无疑大,依据这个半截大钳估计此蟹的蟹腿展开长度可过6米

费了些周章进入那个岩穴,可岩穴内已空空如也

这只凶物居然有些灵性,率着小蟹们举家迁移躲避风头去了,不过不急于一时

见着蓝子已醒转,喂了一颗青藤之果,心想该带她到笔架岛逛逛

这日天晴,风大

蓝天映碧波,波涛却被风吹得加凶猛

目前岛上的人还少,隔着一片海,把笔架岛隔出一片宁静

抱着蓝子走在碎石小道间,不觉地来到池塘边

怀中的蓝子闭着双眼,晒着难得的冬日暖阳,许是闻到熟悉气息和海浪声,她显得特别精神,静静地聆听

池塘四周加上锻打栅栏,还栽种了一重花树被风吹皱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荡漾着山、树林、别墅的倒影来到原本预订的那栋别墅外,这里是蓝子家旧屋的方位,蓝子的神情显得激动,她想要挣扎下臂湾

“不要心急,等你完全康复,咱们再回去见爸和妈”

蓝子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说起自己在那场风浪中的遭遇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被海潮卷入笔架岛下的那个岩穴里,醒来的时候全身只觉得疼痛,眼前一片漆黑,饿的时候就喝些水,发现里面的水是淡水,每个月只有两次漫上来的海水后来游游来了,还带来三只海豚,听到它们的声音,心想这回总算有救了,吃着游游它们叼来的生鱼充饥;又是一次海潮漫上来的日子,游游它们和什么动物争斗,它们的声音大叫不止,直到所有声音停歇时,岩穴里涌来了好多螃蟹,身上被钳出许多伤口却无力反抗,心想这次将会死于蟹钳之下了,为此不知伤心多少回

正当蓝子快要绝望的时候,嘟嘟来了,但她时而昏沉时而清醒,耳边总不时听到嘟嘟的不安而愤怒叫声

据蓝子回忆,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做了个很离奇的梦,梦见一个身穿古代宫装的女子对她说,“孩子,会有人来救你的,记住千万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

那份叮嘱比世上任何一位母亲都慈爱蓝子说,她当时以为是个幻觉,以为只是心中的一个强烈愿望,没想到坚持下来竟然真的获救了

蓝子的这场遭遇很离奇,也许是她平日里用心喜爱游游、嘟嘟它们而获得意外援助,真不敢想象,受了重伤还能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岩穴里生存下来蓝子最深的执念是希望在她死之前见到自己一面,就是这么简单,丁文安慰说,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在那个神奇的空间里简单而快乐地一直生活下去,永远不再分离

这时蓝子缄默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若非神奇的青藤之果支撑着,也许仅仅达成见到最后一面的愿望而已鉴于蓝子的精神依旧不振,若长期依赖青藤之果也不是个办法,心想蓝子需要补充五谷之气

空间内播种五谷之物,曾经拥有这个想法,现在为了蓝子早日康复,势在必行随着对青木戒内的洪荒空间了解到一定程度,不再象以前那样战战兢兢,但即便有什么警兆也再顾及不了了

在丁文短暂的凝思间,池塘里的残荷摇曳,水面冒出一连串气泡,晴日照现水下几团巨大的黑影,黑影横移飘忽,无声无息靠近丁文所站的池岸

长满贝类的大钳悄然探出水面,张开的双钳内口如锯如齿,钳端尖锐,长约两尺,缓缓伸向了丁文,奋力一夹咯吱一声,蟹钳夹空,丁文和桑木兰在巨钳之间骤然消失

这并非丁文先知先觉,而是一种危险的直觉

谁也想不到这只巨大的蜘蛛蟹敢来寻仇曾闻打蛇不死会遭蛇寻仇,这只巨大的珍珠竟然也有这样的动物特性,原本要追寻这只大蟹,不想它胆敢寻来

撒下的渔网被挥舞大钳划到一旁,蜘蛛蟹终于知道自己的冒失,肢脚抓着池塘内的岩石,沉入的度之快,令人咂舌但丁文决不罢休,追击度乎想象,已在前方守株待兔

这只蜘蛛巨蟹力果真很大,丁文要断其另一支大钳,使它成为无牙“病猫”

当另一支大钳被截断后,蜘蛛巨蟹终于感到惊恐,花瓣似的咧嘴不断吐出泡沫花,它转身爬出池塘,在横行的度比一匹奔马还快,简直就象一块巨大岩石在横飞

在池塘底的岩洞受到伏击,居然亡命逃出池塘,这只蜘蛛巨蟹果真有点灵性,它想从奔回大海里可它触怒了丁文,即使溜进笔架岛附近的海域也没用,在丁文接连攻击下,其余八支节肢长足也相继断缺,只剩下光溜溜的蟹壳身躯在海潮打转

“蟹中之狮么,今天要将你蒸了,将你的肉做成蟹肉羹”

这种藏于海底深处的巨蟹,尽管许多称呼,如“蟹中之皇”、“蟹中之狮”、“帝王蟹”等,是深海潜水员们的噩梦,因为这种巨蟹经常有一个群落,故有深海中狮群之称,就算凶名赫赫的鲨鱼不慎游入巨蟹群,最终的命运就是被撕成碎片

蓝子对这只巨蟹颇厌恶,不愿闻到它身上的气味那就算了,将它给叶老做生物标本去

在孵化基地门口,凭空地再添这一物,叶老他们简直惊呆,这太灵异了

蜘蛛巨蟹的大钳和肢脚全部断离,单单那庞大的身躯让人不敢相信,叶老和程烁今回神后,当即叫人赶紧收拾那些肢脚、大钳,而蜘蛛巨蟹让一伙人搬进孵化基地内

经过测量,这只巨型蜘蛛蟹比墨尔本水族馆内的珍藏大出不少,重达156.23公斤,大钳净长4.13米,一对细肢完全展开的话12.75米,这些都被一一地录象记录那只大钳正在加紧被泡制成标本,而这只蜘蛛巨蟹也被送进一个大池里豢养

任叶振捷他们忙乎,尽管这种方式不够泄愤,但丁文悄然地抽身走了

蓝子因体力不济又沉沉欲睡,看来仅靠青藤之果的维持总不是办法,再找楚阿叔看看接到电话时楚阿叔有些赌气,他来到孵化基地的宿舍楼,再度替蓝子“望、闻、问、切”之后,没头没脑地嘀咕一句这是在啥胡闹

按楚阿叔的诊断,由于五脏严重失调,体内许多生理肌能严重衰退,蓝子纯粹在依靠青藤之果续命,若希望蓝子康复,除非传说中不存在的灵丹妙药

人就象一盏灯,生命的潜能用尽,等于灯枯油尽,尽管青藤之果蕴有奇效,病人却虚不受补这个诊断象打破了希望的泡影,连李父那种恶病楚阿叔都没说过这样的话,蓝子伤病的严重程度显然出预料

听楚阿叔说的那么悲观,丁文就不信,也许楚阿叔是有私心的

“阿叔,巨首蚁可用不?”

当丁文从邻屋装出一袋外皮焦黑的大蚂蚁,楚阿叔顿时惊诧了,这种稀罕东西一装就是一麻袋?与那只“玛瑙工艺品”的巨首蚁不同,这些巨首蚁捏在手里有柔软感

“我试过了,吃了这个巨首蚁的确很上火,但青藤之果可以压火,能让病人食用吗?”

楚阿叔掂了掂那个麻袋,说就试一试金针过穴、由表及内的手段,他需要回山里多准备些草药楚阿叔带走那个麻袋,临走还特地吩咐这样的东西不要让叶老他们知道

一只巨首蚁的远祖等于一条通过山里的道路,原来楚阿叔是关心这个,不想这正好挠到他的痒处把蓝子送回了空间里,丁文轻松许多

俗话说:病来如山倾,病去如抽丝只要治好了内伤之后,那些外皮伤不足挂齿,一可以进行形体整容嘛,二可以通过空间内的其他手段

这时有了闲心查察看池里的鱼,由于驯化成功,就大舅着人每日三次喂些湿颗粒料,倒没象叶老带领的研究员们工作那么严谨,每日观测水温、ph值,日日记录在案看那记录上的日期还是二十天前的,丁文仅仅一瞥而过,只观水色可矣

这就是研究与生产的区别之处,实际生产只需观其大略,不必追根究底,而研究自然不同

叶老意外又得蜘蛛巨蟹,不忘打电话来告诉这个好消息,同时感慨,笔架岛竟有这等深海凶物,与程烁今商量过了,在的深海潜水船未运抵前,暂时搁置对地质断层的科考

蜘蛛巨蟹的出现具有最好说服力,可让叶老等人切身体会到笔架岛附近不是任科考队自由探索的地方,这海底毕竟充满不可预知危险

也许人鱼有着相同信仰缘故,暂时不愿地质断层内的人鱼国度受到侵扰,这下正好但笔架岛下的海底世界,大章鱼、巨型蜘蛛蟹、大珠蚌、巨鳗以及人鱼国度接二连三地出现,宛若揭开了笔架岛神秘面纱的一角,这些初开灵昧的生物让丁文不禁心生疑问,仿佛也在论证着一个直觉

说笔架岛也是来自洪荒空间,出自那位“抛山镇海”林家之女的手,这并非随便臆测,因为这些与笔架岛的传说甚纹合

第264章 夜海潮生

第二六四章夜海潮生

第二六四章【夜海潮生】

冷月如钩,遍洒的银光仿佛给冬夜增添一重寒意

海风仍很大,海面波浪卷起的浪花朵朵,闪亮簇簇

蜘蛛巨蟹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村,大伙儿想瞧个鲜,由泡泡驾着快艇送大伙儿趁夜进岛快艇在海面划出一条明显水波纹,快艇卷生的泡沫在月光下格外明显,如一堆堆雪

小玉有晕船毛病,为了这份好奇只得忍受这份苦,双手紧紧地箍在咱的腰,把头埋进怀里,无法欣赏舱外的夜景

都说泡泡驾船技术,似乎也不见得,快艇在风尖浪头飞驰时,就象一根鸿毛被海浪轻易地抛起,照样颠簸得厉害,让林静、谢杏芳她们一阵接一阵地尽情尖叫看这家伙似笑非笑的神情,想必是故意,小琳不在身旁时恶趣味横生,还一味叫屈:技术再好的司机也抵不过烂路啊

冰棍女和童女士吓得神色紧张,双手紧抓着驾驶舱内的壁杆,依旧被甩得晕头转向这情形让人想起公交车在烂路上行驶,把挤在一车厢内的所有乘客颠得七荤八素

终于母亲忍不住发话了,叫泡泡度慢些泡泡收敛不少,驾着快艇以“之”形前进,这下安稳许多,却引来林静她们诸多埋怨与不满的声讨

这家伙活该遭骂,不看小玉是特殊对象,也要看那一众老年人,偏偏又不索性装到底呃,咱是以苦作乐的人么?

蜘蛛巨蟹不负专程前来的人,由于不能拍照留影,但母亲和小玉她们还是过足手瘾,围着巨蟹身躯啧啧称奇大舅和父亲蹲在巨钳旁,脸色凝重摸着那条大蟹钳,然后抓在手里掂了掂,说这半截蟹钳估摸有三四十斤重泡泡凑在一旁惊叹,这截蟹钳足够吃撑十个八个人,就不知这肉是啥滋味

至于这只巨蟹来处已被叶老和程烁今列为内部机密,实际让他们俩也说不清楚

与小玉支了声去看看挡墙工地,单独溜出了半球形建筑物,谁知冰棍女竟跟来,有没搞错

“小文,咱们边走边说”

这个称呼倒意外,素来与冰棍女不会这么亲切,今夜难道会刮风下雨打雷?

“我爷爷病好之后一直吩咐,就是我经常忙忘了,他想邀你一聚,你看正月有空吗?”虽然同在桑家坞,却似陌路人,冰棍女难得如此温言细语,今晚她是不是吃错药呢想必随老爷子为培植兰花之事而表谢意,丁文回答到时再,应该能抽出时间

冰棍女简单扼要说了几大计划,声音若雪山当春融化时溪流琮琮,让人听着舒服可怎么感觉都要咱参上一份哩?冰棍女兴许还不知道,咱手里的东西几乎全改到父母亲二人名下,除了这座笔架岛外,其他的项目股份一无所有,二老爱瞎操心就随他们去,反正现在没有复杂的多余心思,把蓝子的伤病治好再说

工地灯光通明,搅拌机声隆

钢筋水泥挡墙已浇铸离沙约1米高,一端接着山壁,呈括弧形延至眼前,颇为壮观这个挡墙仿佛一只粗壮的手臂保护着孵化基,以免得风水和海潮侵袭

包品之说,今晚通宵加班,后天要放工人们回去过年,剩下的是明年事经这么一提才知道年关逼近,又一年即将过去,今年过得可谓纷纷扰扰,幸哉蓝子归来

包品之递来一份工程进度结算报表和一包东西,意思是老板你要准备好钱这个工程要自己掏腰包了,还好母亲没收走钱权,否则这会儿可要挠首而那一包东西用报纸包起来,里面是金项链和三叠钱,丁文对着包品之点了头,又把这包东西强塞还包品之,说以后退还就是

冰棍女不解地问:既然包品之主动上交这包东西,就该收缴下来,这样下去会不会纵容了包品之?咱们这私人小企业,要的是这份信任,在包品之身上已发生5次类似的事,但据了解,这些东西都是在工程完工后如数退还听完这番解释,冰棍女对包品之颇另眼相看

清星伴冷月,细沙白卷浪即使在冬夜,也无法掩去笔架岛美丽月色,若在夏夜该多好

忽地,从白花花的浪头间突出一连串的黑影,那黑影似一块块移动的岩石,从浪花间朝孵化基地方向极浮动,在搅拌机的轰鸣声下听不到一点响动

“蟹,大蟹群”

尽管黑影们的度很快,快得让人无法看个真切,但它们竖起的棒球眼在灯光照耀下,如橄榄石一样反射出湛蓝光芒当一只巨蟹从工地附近掠过,冰棍女尖叫出声

“坏了”

丁文已快跟去,真没想到海底的“狮群”今夜来袭,而且是几十只的巨蟹群

当闪入半球形建筑物内,巨蟹群刚刚攻到大门口,来势汹汹

那扬起的大钳比狮子的牙齿还可怕,钢化玻璃被大钳一凿而碎这些外墙的钢化玻璃经过重加工处理,用石头都难以砸坏

两名值勤的守卫已受重伤,孵化基地内已慌成一片

但紧接着,蟹黄飞溅,肢钳折断,有七只蜘蛛巨蟹殃于一瞬间其他的蜘蛛巨蟹觉察到危险,来得快、去得也快

惊魂未定的叶振捷他们莫明其妙眼前所发生一幕仿若一场梦,让一生从事科学研究的叶振捷和程烁今等人瞠目结舌

这些巨蟹攻击无果,退地当机立断,可谁想得到它们来得这么快,想必被擒的那只巨蟹通过特殊手段传递的丁文铁了心要清剿这些蜘蛛巨蟹,至少要捉几只回去做蟹肉羹

蜘蛛巨蟹们退走的方向朝小巷,逆着小巷喷出的水流,肢脚扣住小巷岩壁潜入巷底深处对桑木兰被卷入那岩穴,丁文似乎有些明白蓝子落水后,毫不意外被潮流卷进大巷,然后顺着水流出小巷,由于台风的风向和天文大潮,可能短暂性造成小巷外的海水倒灌

小巷底部也有地质断层,这不出丁文意外

假设笔架岛属于飞来峰,虽经过两三千年的时间,一些所谓的地质断层必然存在跟踪退走的蜘蛛巨蟹来到黑暗海底,当它们停下来的时候,骤然出现的青色珠光让丁文看到许多蜘蛛巨蟹和一截如白玉般脊骨

脊骨无比巨大,骨质润白堪比白玉,骨刺狰狞如刺松,不知历经了多少年却没半点风化的迹象

蜘蛛巨蟹也算蟹中异类,其个体大小还不如一截脊骨,真不敢想象,长着这个脊柱的生物到底有多庞大

广袤无垠的大海到底还有多少奇特生物潜藏着?虽有颇多惊叹,却不能放任蜘蛛巨蟹这个种群在笔架岛上蛮横,丁文大肆出手了

地底洞穴里,蟹黄染水,残肢断钳堆积,腥味引来海底许多生物,连两条人鱼都来分几杯羹笔架岛下的生存空间本来有限,蜘蛛巨蟹种群显然是其中一霸,成年巨蟹此时几遭覆灭,必定引起链锁反应

那颗大珍珠沉在水底,毫芒闪烁,给黑暗地底洞穴带来微弱光芒,当搅得浑浊海水逐渐沉静下来,将水底映照得加诡奇两条人鱼直立于水中,轻扇着鱼尾,注视着那颗大珍珠,不敢轻举妄动

一条尺宽的沙蚕从岩缝悄然伸长扁平身躯,那柔软的多足与体色一样呈淡蓝,它的目标正是那颗大珍珠

此时蓝子刚好醒来,一起观看着这方海底的神奇世界蓝子随口问,不知游游有没罹难?现在自然不能告诉她真相,游游带来三只海豚与蜘蛛巨蟹搏斗,现场留下三只海豚被残杀的尸体,想来游游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蓝子的目光很快被那两条美人鱼所吸引,似乎被提起了兴趣

嗯,就它们俩进来与蓝子做个伴

丁文收回了那颗大珍珠,让沙蚕快要到嘴的东西凭空消失,也登时让地底洞穴重陷入黑暗,一时间惊坏了洞穴里的所有生物

两条人鱼却扑通两声坠入洪荒湖,在水底下如两只无头苍蝇游动,可见它们受惊不两条人鱼象受到无形的力量牵引,湖面浮现两条匀称而曼妙身姿

两张白晰嫩滑的脸与少女一般无异,五官显得精致一些若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它们脸庞覆盖着细密的鳞片,眼眶上方却无眉毛,那纯洁如净的眼眸呈海蓝色,充满惊悸直望而来偶现的牙齿细密而皓白,覆盖纹鳞的双臂如藕,纤纤细指间有蹼,鱼尾布满鲜明、绚丽的不同花纹

抱着蓝子站在洪荒湖畔,蓝子嘴角翘起了俏皮的笑意,对这传说中的物种兴趣十足

人鱼的传说实在太多,有的迷幻、有的以科学戳破这种迷幻,从上半身曼妙的体型来看,把它们称为海牛实在大煞风景

“人、类、为、什、么”其中一条人鱼居然说出人类的语言,带着非常怪异的腔调,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似乎都付出极大努力,不过意思还明白

蓝子替它完善一番话后不觉地轻笑出声,也许对游游出自内心喜爱,有点爱乌及屋人鱼能够进行简单的语言交流,这事倒没出乎意料,因为它们有了信仰就说明它们灵昧已开,而不是只有动物的本能

“要你们陪我妻子一段时间”丁文尽量放缓语,坦言本意即便这么说,依旧减轻两条人鱼的恐惧和敌意,它们本能地挣扎着急盼入水,不断扭动鱼尾却无济于事,嘴里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声蓝子不忍,说放它们入水

两条人鱼一放回水里便深潜至湖底不动,它们害怕极了,可不管丁文有没有恶意

“饿了么?”

蓝子轻轻点起头,说很想喝到香喷喷的米粥

出了空间准备吩咐小姨先煮一锅米粥,手机就响起,是父亲的电话父亲开口第一句话问人在哪儿,说孵化基地刚遭到巨蟹群攻击,那边小玉迫不及待抢过电话,只管叫快点回来,大伙儿等得正焦急

回转时,泡泡已开着快艇送两名伤重的战士,半球形建筑物里人慌马乱一见到人毫发无伤,小玉奔上前,紧搂住胳膊喜极而泣;父亲和母亲均松了一口气

蜘蛛巨蟹的事让大伙儿惶惶不安的确,现在正处收紫菜的旺季,拖些时日裁剪紫菜也无妨然而,如果听到这片熟悉的海域出现意外生物,那么乡亲们今后下海岂不提着这份心?

“没啥好担心的,这次大蟹攻击孵化基地可能是偶然,大伙把这些蟹腿带回去压压惊”

有人不由地笑出声,尤其桑良和小正几人说白了,他们所见到的大蟹也就两三斤重大伙儿终于见识到巨蟹有多大,还是九叔公说得好,海里倘若有这么大的螃蟹,那已经不是螃蟹了,而是海怪

“老板,这会不会因为污染而发生异变?”林静如斯问

“你灾难片看多啦,你以为是哥斯拉”谢杏芳揶揄了林静一句

小玉只扫了大蟹钳一眼,附到耳边悄声说,今日看完卢教授所给的全部资料,也去查了一些人物,竟发现到有趣的事儿,这份资料有一点点靠谱

吁这些天来,蓝子的伤病让人根本无法分心,经小玉这一提才又想起那份资料

第265章 一对土人

第二六五章一对土人

第二六五章【一对土人】

无论如何,大伙儿今晚都不想留在笔架岛

提着一保温盒的米粥进入空间,便见着蓝子坐在洪荒湖畔,她身上青泥已被洗去,平静的水面映出一张丑陋的脸和一双悲伤眼睛

“蓝子,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能恢复你往昔的容颜,你也知晓咱们的青木戒是多么神奇”

蓝子勉强地展颜一笑,许是不想见到自己难看的笑容,不再往湖面多看一眼久违的米粥香味只在鼻端闻了又闻,蓝子却不沾上一口,似乎已没有胃口

蓝子幽幽地说她累了,想去休息

坚强的蓝子该不会灰心了,听到她入睡后轻微的鼾声,丁文怔坐许久

由于出了蜘蛛巨蟹伤人大事,做为笔架岛主人,不得不列席一场接一场的内部会议

从第二天被催着起床,在村的村委会议室参加两个会议,接着又移师到笔架岛开现场会,很快地磨完一个白天

一起参加这样会议的冰棍女,时不时嘀咕,这会议怎么象讨厌的冬雨总个没完没了

昨日刚晴天呢,下雨不过今天中午的事,而会议上安全生产被一而再、再而三重申,简直听得有点疲劳

这次蜘蛛巨蟹袭击最后归结为意外,这让冰棍女的额头骤生两条黑线,磨得银牙擦擦响

事实也只能如此定论,在场坐着近十位国内重量级的老专家,他们都说蜘蛛巨蟹类似极端行为有待研究,正如虎鲸前赴后继自杀在沙滩上都是未解之谜,官爷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会议要求加强笔架岛孵化基地守卫力量,不单单因为蜘蛛巨蟹伤人,为了防盗

趁着休会的当儿,冰棍女今日终于有攒足时间详说一些事儿,也没寒喧一番却直奔主题她说上市公司的名称准备改名为“桑家海植”,公司总部的地址暂时设在桑家鱼庄,待渔澳镇科技园区批准下来,再搬到园内;计划逐步注入优良资产,兰琳鱼坊、桑家鱼庄、养殖场列为第一期,而前山草植和药厂列为第二期

至于孵化基地,冰棍女连提都不敢提及,只是让咱出面动员乡亲们,这种机会非常难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呵呵,洗下满腿的海泥,从渔家转变为上市公司的小股东,从这边跳到陌生的那边“海”?也许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眼下可以轻松赚到一大把钱了

可当笔架岛附近海域升格为自然保护区,不用说养殖场,就算红树林、芦苇荡以及桑家坞的滩涂都成了稀缺资源,这年头什么最吸引人的,当数资源和尖端技术,这两样在桑家坞如今都不缺了背靠着孵化基地,处于自然保护区内,800多亩的养殖场潜力无限

“我不可能出面的,也不想做为这个上市公司的股东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总要把它复杂化,难道你们很缺钱吗?”

“这是现代经营模式,抗风险能力强,小文你也该适当转变一下观念”冰棍女有点苦口婆心

“转变观念?那请问上市公司一年能给乡亲们带来多少红利呢?”

“先期的资产已经大幅增殖,把未来十年的钱先赚到手,赚了钱还可以转投其他项目”

“你可以推荐几个项目,如果哪个项目能象桑家坞的养殖场这种稳定赢利水平,那我甘愿什么事都不管,天天在家坐等你送钱上门”

九叔公他们不傻,为这事没少找来,乡亲们压根不愿蹚进股海,说村的各方面好不容易建设起来,养殖场这金饭碗在手里还没捂热,绝不能拱手让了别人

冰棍女无奈地点头

对受伤的战士经济补偿在别人看来很慷慨,但想法总会因人而别,其实从青木戒逐代传承者来看,长寿者活个千年、万年,短的也有数百年,最后留在洪荒湖畔方形青石碑上只是一个短简的符号

活得太长久并非幸事阅尽世间沧海桑田,一路寂寞的旅途有谁相陪?

小玉打来电话,彼此在电话里交谈的时间长些,从父亲前几晚所谈之事聊到楚阿叔,细细碎碎、断断续续山妹子对这事另有看法,说不要在亲情之间充斥着赤祼祼的金钱,她和天行都不是老章头亲生子女,却获得老人家的慷慨

楚阿叔通过小玉转达,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木兰,阿叔愿意全心全意为蓝子诊治到底什么原因让这位执拗的山汉子改变了想法?按小玉的话,阿叔想通了阿叔是大山里的能人,曾为阿婶被狼群叼走的尸骸独自奔进大山里,在那三年里不知斩杀了多少匹狼,直到方圆百里的狼几乎绝迹,因此阿叔似乎理解那份心情

这当真意外

蓝子的伤病能得到楚阿叔精心照料,自然让人盼望,毕竟术业有专攻,人家才是真正的妙手

小玉最后吩咐,夜间风高浪大,不要急着赶回去,就在笔架岛上安心过夜,由母亲陪着说说话儿其实挺好的有些话、有些事,仿佛撮粗了风筝的线,即使心儿飞得再高、再远,也不会断了彼此心灵相通的路

冬雨苍茫了滩涂,风声中传来海鸟们的悲啾,在这冬季的寒风中,小玉的话就象熨烫了心

这次巨蟹群来袭,所幸的是包品之和那班工人均无恙,蜘蛛巨蟹们的目标只是孵化基地

“包工,我想从叶老手中讨几个蟹肢、蟹腿,让大伙儿拿去熬个蟹汤,兴许很补哩”

对于这种慷慨,包品之和工头脸色剧变,急忙摇起手坚决不受,他们俩还心有余悸地望向灰暗的滩涂与那些官爷们相比,二人的确可爱官爷们口口声声提安全生产,会后总想方设法从叶老手中套走蟹肢蟹脚,理由总有许多,这些蜘蛛巨蟹的残肢断脚也算稀罕,给了便给了

在工棚内结帐,碰巧到了晚饭时分,就在工棚蹭顿饭

工地的伙食不算好,看着工人们狼吞虎咽,似乎也能提高自己的饭量,混了个腹中瓷实冰棍女对这样伙食也不挑剔?这倒是罕见了

饭后交给包品之一小瓶蚁酒和两颗青藤果,交代蚁酒若过火,可以吃颗果子压压包品之默默地把酒和果子珍藏起来,显然舍不得独享

施工队意外地提早歇工,这打乱了包品之的今年施工整盘计划,因此包品之显得闷闷不乐

在桑家坞,除了大舅外,包品之和老章头常被戏称为“哼哈二将”确实如此,若没有二人,工地和养殖场足够让自己忙得团团转,一刻都别想轻闲

包品之要待施工队收场才会离开在这个时候还能坚守到最后,冰棍女都开玩笑说,她明年可要挖人了不过颇为奇怪,冰棍女这几日态度转变,盛气凌人的态度完全消失,还能从冰冷的脸庞时常见到笑容,到底什么缘故呢?

毕竟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有交集,丁文懒得深究原因,还需找个借口甩掉她去陪陪蓝子

进入空间

嘟嘟和小狼不知从哪儿疯回来了,衔来洪荒湖畔的许多瓜果,逗得蓝子不时轻声地笑

“今天感觉怎么样?”

“放假了,我想再听听那铃声”

“不急,今天咱们先搭起住处”

青石为柱、为墙、为斜顶,四周低矮的青石栏杆围着,敞着的门与窗挂着青石珠帘,石桌石床纷纷造就,还石浴桶这一切仿佛在变魔术一样

凭着湖边搭起一幢三间式的单层农舍,前后庭院移来的桔子树、葡萄藤、野草莓和西瓜等不过奇怪,青藤枝在扦插入青石后,便快地枯萎

小狼与嘟嘟极兴奋地叫着,从这个屋窜到那个屋,在为这个空间里的家喜悦

蓝子展颜笑说,这个家虽好却太安静了,不如在桑家坞能听到各种闲音,不过有个家总归是好

其实滨江景观的套房与这里无太大差别,居于2,同样居于钢筋混凝里蓝子说得对,不如住在桑家坞丁文安慰着桑木兰,待楚阿叔不日回到桑家坞,就能治好病,以后想在桑家坞住多久都行

蓝子听此双眼一亮,她做梦都在想回到桑家坞,但很快地轻摇了头,“我现在这样容颜,即使父母见到了也认不得,说不定还吓坏了他们老公,我听你的话,等养好了病再回去”

替她摸上了青泥,蓝子此时就象一个青泥娃娃,静静地躺着,只眨动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发奇想地说也想看看咱浑身涂满青泥的样子

将自己也涂满青泥,正对蓝子还摆出“思想者”的惯有姿式,蓝子扯起双腮,想要大笑

嘟嘟绝了,跳进青泥桶里,钻出来时变成一只“土狗”;小狼这下可为难了,谁叫块大,沾得满头的青泥,只好叫着主人帮忙

一对土人,再加两条土狗?却洋溢着浓浓的童趣

蓝子极为高兴,说起童年一件趣事

那年冬天,从九叔公的地里挖走两个大红薯,二人跑到山梁子南边烤起红薯,结果被九叔公逮个正着九叔公拎住二人的耳朵凶着,可把她吓哭,眼泪涂得满脸象个小花猫似的那时你一点都不怕,声辩要偷挖红薯还不如挖三奶奶家田地的,人家地里的红薯个又大、筋又少,吃在嘴里又甜

九叔公松开了她,却敲了你一个“嘎嘣”,说他不信,在桑家坞耕地无人可比你说九叔公如果不信,自己可以再去三奶奶田地挖三两个来,比一比就知道了最后又吃了两个烤红薯,却让差些让九叔公和三奶奶两家争吵起来,还是阿婆拿出两碗白米才算解决了这场纠纷

蓝子习惯地皱起鼻子,哼哼不平的是,她又没有阿婆护着,小屁股被她爸爸打得快开花了,还差点被赶出了家门,记得那时你也是出这样的主意,用海泥抹小屁股

你净是坏

“我当然坏了,要不怎么把你这个媳妇儿娶回家?”

蓝子的双颊浮现少见晕红,灿若晚霞

第266章 荷香青泥

第二六六章荷香青泥

第二六六【荷香青泥】

楚阿叔重回桑家坞,还带来了天舒和天行

一个壮似牛犊、另一个文文弱弱,两个兄弟又让林静和谭虹找到的打趣对象

当诊断蓝子的病况后,楚阿叔二话不说地摆弄开来

既然蓝子食而不居、病邪积郁,楚阿叔已明确治疗方案:抽丝剥茧、由外及内,其中最主要的步骤泡制药汤,蚁酒成了这药汤主药引,辅助那些药材全是稀奇古怪的,有的甚至具有毒性

治疗地点在旧孵化基地内的宿舍内,基于这边安静的环境考虑,以防蓝子在治疗过程中不受打搅

煎药的大锅烟汽升腾,浓重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小姨来喊药熬好了,乍见蓝子身上刺着许多细银针,吓了一跳楚阿叔拿出少见的本事,对蓝子施以金针之术,有助药性渗入

药汤倒进大木桶内,还要掺些热水,水色暗黄,丝丝冒着汽桶里的水温不低啦,有些烫手,不得不小心翼翼抱着蓝子,一块泡入木桶里,让药汤没至颈处为防止热汽散发太快,桶口还覆上一层薄纱布,这会儿啊,真有置身于湿蒸房内之感,浓重的药味直充鼻腔,让人有点窒息

蓝子眨动着睫毛,身躯开始轻微地扭动

“蓝子你忍着点、别乱动,热药汤对治病有好处”

楚阿叔的声音也飘了进来被施以金针过穴者,再辅以药汤泡制,必然会出现蚁痒,这是体表血液加循环的现象那蓝子身前身后被楚阿叔刺了36针,岂不是全身痒透?

蓝子的身躯仍在不断地颤抖、扭动,被她双手紧抓着的胳膊生疼不到五分钟时间,蓝子张嘴低哇一声,嘴角溢出浅淡血渍

“阿叔,蓝子嗑血”

“唔,这是药气走得过快”揭去薄纱布,楚阿叔细细察看后说,这血是郁血,破去后对康复有好处

虽一纱之笼,当桶口没了那张薄纱布,却觉胸口顺畅多了蓝子的脸色潮红,翕张着嘴,那状态如水中缺氧的鱼儿,呕出那口血后,蓝子后仰着首,把头无力地靠在桶墙若非楚阿叔正替蓝子把着脉象,又得大惊小呼

小姨拿来湿热的毛巾替蓝子擦去嘴边血渍,似有怀疑打量着蓝子的面孔这张面孔不复几个月前那般丰腴白晰、光艳照人,几乎面目全非,只剩下眉目间一些相似,难怪大舅妈和小姨颇怀疑,连昔日最疼爱蓝子的母亲都不愿过问

当热汤十几分钟后冷成温水,楚阿叔示意抱出蓝子,娴熟地拔去了36根细针,吩咐注意防寒保暖,可以喂些山果酱,能吃过五谷稠汤当然最好

“小文,果浆来了”

吃的东西能从汁到浆,这是一个好转兆头,但青藤之果不可多吃,一日至多一颗,否则将虚不受补,因此按照楚阿叔吩咐那样,一颗青藤之果的果浆稀释成三倍的量,倒象鱼儿驯化的活,这个咱在行哩

经过这番熏蒸,蓝子有些萎靡替她洗去浑身的药汁,又在体表涂上青泥混合荷叶汁

“小文,这些荷香青泥用剩就给小姨”

观小姨言不由衷的神情,讨要青泥估计不是小姨的本意,而是另有他人算了,小姨以往很少开口要这些东西,反正洪荒湖底多的是小姨提走了半木桶的青泥荷叶汁,脚步甚匆匆

既然楚阿叔和小姨都不在场,就把沉睡中的蓝子送回了空间,冲洗去浑身的药味,然后随手带上房门站在二楼走廊,拿出一颗青藤之果咬在嘴里脆脆的,微酸之后回酣,令舌根生津

凄迷的冬雨随风飘扬,把桑家坞笼罩

獴的一家子已搬进室内,秋末又增加了三个小成员,把人迹罕至的旧孵化基地当成它们的天下,到处鼠窜,不时咆哮出声响,似乎对于丁文这个人类不满

想想被小狼刨得不成样的巨鳗,不如便宜了它们

当巨鳗被抛落一旁,受尽冬季饥荒的獴们一围而上,毫不顾忌地撕咬着这顿大餐来得意外,除了饱餐之外,獴们还想留有余粮,尽管五只成年的獴很努力,无奈这条巨鳗对它们而言太大,拖不动咧

还好,如果不把这几个治蛇的“祖宗”喂饱了,温棚里的鱼必定遭殃,不过蛇獴养在这儿也好,总会吓唬那些心虚的来人

围墙翻进一条身影,一瞧竟是天舒,天舒被蛇獴骤然出声吓出一跳

这个“小牛犊”怎么翻墙了?丁文当即隐起形迹,想看个究竟

天舒直奔宿舍楼二楼,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开的门正是蓝子治病那个房间

“天舒,你在做什么?”

“啊,姐夫”天舒又被吓个哆嗦,挠头讪讪地笑说想偷些荷香青泥

一个小伙子要用荷香青泥?而且直言来偷架不住逼问,天舒只好坦白,偷去荷香青泥是给林静她们用的看天舒脸臊耳红的样子,丁文拍拍天舒的肩膀问,是不是觉得林静挺好啊?谁知天舒很大方地点头,没有一点忸怩

“这世上的女人,姐姐排第一,静姐排第二姐夫你一定要支持我”天舒说得很认真

唷,语不惊人不罢休,丁文怪异地暴笑,连声说支持、绝对大力支持谁知天舒又愤愤迸出一句,差点让人踉跄,他现在可以把谢杏芳排到第三了

傻小子,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还志气不低嘛也许从小少了母爱,天舒的目光似乎有点偏差,典型地御姐倾向算了,给些荷香青泥让天舒拿去充面子荷香青泥到手,天舒走了几步回头竖起大姆指,带些匪气地说姐夫你够哥们

遇上这种忍俊不禁的事,肯定要跟去看热闹,就当这个冬季少有的一件趣事

这荷香青泥是哪个宣扬出去的?

天舒匆匆奔回鱼庄客房,把荷香青泥均成两份,换去一身湿衣裳后,先约了林静林静敲门来了,看来与天舒挺熟络的,有说有笑的,估计开门就问荷香青泥就手了吗?看天舒在面前说得坦坦,可在林静面前不知所措,算了,让姐夫来帮你一把

林静仿佛被莫名的风吹一把,不由自主倒向天舒傻小子这下可好,软玉满怀了,丁文就不再继续看戏,却大笑着回到家

呃,怎么见到一张张青脸,连小伢伢小脸蛋也涂上两道?小玉高兴地说这荷香青泥一抹在脸上,清清爽爽的好舒服,若不是小伢伢平常玩这泥巴团,小姨试着用过,还不知道这东西管用小姨略觉不好意思,毕竟荷香青泥是从她的嘴里宣扬出去母亲哼一声,好东西也不先考虑到家里

丁文忽觉得头大

蚁酒已让桑家坞男人们趋之若鹜,有楚阿叔顶着,目前没人想到自己;而荷香青泥系出自己的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下桑家坞的女人们岂不是盯着?如今传播极快,刚到桑家坞的天舒都知道

果真不到片刻,小琳闻讯赶到,还带来了冰棍女和马晓灵小琳意见很大,说今年夏天再没用到那西瓜皮了,瞧现在快人老珠黄,哥原来哥又搞出花样,这怎么能闷声不吭呢?

说得好似投降了,这事没办法辩解

“其实这是海泥、牛粪、香精和成的,你们怎么净拿自己的脸做试验田呢?但愿不要出什么不良反应,到时别赖我哦”

“小玉敢用,我怎么不敢,哥肯定不会害小玉的”

于是家中的青面人又多出三个,小琳还很动感又说,干燥几个月的皮肤又可补水了,你们听,都可以听到饥渴声

想想父亲和小姨等下回来,乍一见这种情形必定大吃一惊为了眼不见为净,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小玉跟上楼,谁知小琳也跟来,还邀着冰棍女与马晓灵

屋内的插养许多青藤枝,在朦胧珠光映照下显得葱葱,室内弥漫着清香,让人恍然走入一片果园中小琳大声尖叫起来,有心数着青藤之果个数,就这些青藤枝,估计被小玉暗暗均出一部分给了母亲和虞翠花

冰棍女与马晓灵也露出诧异神色,平日难得之物在这屋里却成了摆设,够奢侈的

“哥你太天才了,我强烈要求抽几枝带回家小玉嫂子,你真不够意思嘛,好东西咱们要一起分享,我肚子怀的也是你丁家未来媳妇哦”虽然小琳大惊小呼的,但这话让人啼笑皆非,随她囔囔去丁文不便掺在女人群里,到浴室象征性地洗把脸,然后又下楼去,移坐茶室,独自泡起茶

荷香青泥当真这么有奇效?那么蓝子的容颜恢复将指日可待

母亲瞥见一楼没了外人,摸进茶室里,首次开口要见一见那个病人但丁文不愿,蓝子目前正处于治疗时期,避免外界打搅而影响蓝子情绪母亲长喟一声,今年过得让人揪心,但愿这一个年过去后能够安平顺利,再无多奢求

今年也确实过得有些艰难,随着养殖场投产并产生效益,今年把养殖场的所有投资都回本了,桑家鱼庄和孵化基地盈利也在意料之内,现在除了笔架岛下还存在不安定因素,桑家坞其他各项大事已逐步进入正轨,明年轻松多了,剩余就是笔架岛修造和“畲村风情”

母亲又说,今年的年会定在腊月廿五,到时你一定要去

第267章 桑家海植

第二六七章桑家海植

第二六七章【桑家海植】

今年的桑家坞年会如期召开

蓝子的病况在楚阿叔精心治疗下大为好转,本来楚阿叔为辅药困扰,可见到一袋又一袋的冬眠中毒虫,阿叔又惊又喜,哈哈大笑说这回绝对可以逼叶老“就范”,当然是为山里的那条公路果真,叶老和程烁今坐不住了,大叫楚阿叔手下留情,同样是毒虫已产生了变异,面庞大的水蚊、五彩蜈蚣、墨蟾等等

坐在身旁的楚阿叔此时可谓喜气洋洋,说山里的公路在明年春天后可以开工

今年的年会有个奇趣现象,台上除了大舅外,其他都是一色的女将,母亲、小玉、冰棍女、小琳和负责报告财务的马晓灵这种女人当家作主的有趣现象让与会人无不好笑,泡泡啧啧又啧啧

“怎么感觉女人们最近都变得水灵呢?养眼啊,你瞧丁婶也年轻许多”

“你这小子都养出了金鱼眼,你没瞧着小文家最近女客络绎不绝”楚阿叔的目光在会议室里四处搜寻,当见到天舒和林静坐到一块,而天行与海生、小雀儿有说有笑的,暗暗咬了咬牙

“阿叔,你不觉得他们俩挺般配吗?天舒需要一个年纪比他的女人体贴和照顾”

“恋母情绪,真有点小幸福哦”泡泡一语道破天机楚阿叔只能大眼瞪小眼,一时找不出词儿反对

会议开始,就紫菜田、鱼料加工厂、兰琳鱼坊、养殖场、桑家鱼庄的经营状况报告给乡亲们,由于有外人在场,许多数字都保守多了,但乡亲们心知肚明,这些全加起来的利润与规模都不如一个孵化基地,而孵化基地一切数据不便对外公开

母亲上台是为了宣布今年的别墅奖励,有程烁今、傅校长、牛军和谭虹、冰棍女、林雪芹、安德森博士、楚阿叔、常知伟

最搞笑的是安德森博士,接过别墅钥匙时,当众亲吻了钥匙,说这太美妙了,今年一定让琼斯和凯瑟林来桑家坞长住;最让乡亲们意外的是,林静上台代表楚阿叔领走了奖励其实这是丁文和楚婉玉合谋的结果,丁文和罗元负责绊住楚阿叔,结果出现这让人意外一幕

不过令乡亲们最为关注的是冰棍女宣布上市公司的总部入驻桑家鱼庄,并经过了审批将定向桑家坞的乡亲们增发1亿股,所募集的资金将用于鱼庄搬迁到笔架岛,按五星级宾馆规格建设以及准备在香港设立分店

前几日,父母亲曾问及这事,咱就回答手头有闲钱的话可以购买,这些股票攥在手里总比存在银行好,没想到传出变成很看好这只股票对于股票不甚了解,但“桑家海植”的确很有发展前景,定向增发的每股5元不贵,想来借壳上市后“桑家海植”的股份必定一飞冲天当然这里面有冰棍女一些保证,保证在定向增发一年后未转为流通股时,上市公司不再转增或扩大股本

对于“鱼人部落”网站,冰棍女孜孜以求,而且说琼琼仍是负责人,这倒出乎丁文意料想想也是,冰棍女各种手段迭出,连自己在某些方面都被说服,不用说琼琼

说实在话,三大核心东西掌控在手中,其他的细枝末节已不必去计较桑家坞最关键的三大资源是笔架岛、山坳子水库和孵化基地冰棍女也看得通透,也不再轻易触动这三块,不过冰棍女心很大,不论明年计划的水族馆和桑家坞的特色旅游,都想大包大揽

这次年会没有邀请什么领导,就乡亲们和那些在桑家坞工作、生活的人,也算一次通气聚会,并不正规当散会时,赫然发现空荡荡的最后两排坐满了人,这些人不知啥时候进入会场的,居然带头鼓起掌

是书记和本地的头头们

这引起了轰动原来今日是省城分学院动土的日子,省里很重视,书记亲临现场,他们考察未来高区顺道来桑家坞的,还是出乎乡亲们意料

“小丁,你们桑家坞的小日子过得挺红火嘛,叶老上回夸下海口,不想这么快就实现诺言了,连程副院长这尊大神都被你们请到桑家坞来”书记兴致很高,说要留在桑家鱼庄吃顿午饭

“书记,看您说的桑家坞是个好地方,院里许多人都想来看看,我和老叶加舍不得离开,打算在这儿养老喽”程烁今这番话引得众人大笑

丁文一见书记旁边的陈厅长,“您也来了,咱们中午可要多碰一两杯,桑家坞的酒很有特色哦”

陈厅长握住丁文的手,不便多说其他:“这次不算,下次来多唠扰几杯”

有关人员接到秘书通知,换到一个小型会议室开个简短会议,与会人数大幅减少程烁今汇报说,春节后将有9个国家级课题入驻,保卫系统将会进一步升级书记强调孵化基地的安全问题,尤其事关我国生物领域前沿技术保密,安全部门破获了一个大案件,就是与骗取孵化基地技术有关

看来书记很关注着桑家坞的发展,对桑家坞的动态也能了若执掌,说桑家坞是意外的发现为此,省里正在规划高公路从县城延伸到渔澳镇,以带动这个地区经济发展

这倒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从冰棍女那淡定的神情可以看出,冰棍女肯定早就知道,否则不会把“桑家海植”的总部设到桑家坞

招待书记一行的午餐与其他人员没两样,都是自动式的小火锅,书记这桌唯一不同的是酒和水果,每人面前各置一杯空间藏酒和几块青藤之果相陪书记的叶老细声介绍,这并非小家子气,而是这酒和果子都太难得了;叶老又指着桌上的切成细片的蟹肢说,这应该就是蜘蛛巨蟹的一支脚

陪同的人才恍然,摆上桌面的都不是寻常之物陈厅长试品一小口空间藏酒,点头说这酒比窖藏30年的茅台酒醇,这样一杯酒足矣书记本不想喝酒,毕竟下午还有其他行程,起初也是试抿一小口,当即脸现异色,便不再拒绝了,午餐结束时一杯藏酒落肚后,似涌出了醉意,这把其他陪同下属吓得战战兢兢

“书记,据说这山果可解酒,经研究是世界罕见的完美基因果子,估计残存的数量极少”听叶老又这么一劝,书记吃下青藤之果后,酡红的酒色渐消,如洗去连日疲惫,换之神采奕奕

“好啊,这顿特色的饭让我回味无穷,桑家坞果真是个好地方啊,你们都不要辜负乡亲们的盛情”书记极为高兴拘紧的下属们方释一口气,虽然书记发话,却始终放不开,许多人放着酒和青藤之果原封未动这让叶老和程烁今直囔,都是些不识货的败家仔,乐地把青藤之果全部打包装走

送走书记一行后,天舒瞅着这当儿,和天行一起连抱带架,丁文又被架进了宴会大厅里

“姐夫,你今个儿别想溜,我天舒要好好感谢你”

“对啊,姐夫你帮天舒找了对象,可我的问题你还没帮忙解决”

“一边去,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说”

宴会大厅里酒正酣,楚阿叔遭到“围攻”,喝得有些高了两兄弟架人来了是为顶雷,这人还没到楚阿叔那一桌,阿叔变戏法似的让众人掉转矛头,个个磨拳擦掌,桑良叫囔着:就不信,这么多还灌不倒小文

“这酒我不喝阿叔今天双喜临门,但他还没亲口向大伙儿宣布,只要阿叔拍桌子说了,我就喝”

楚阿叔摇晃着身子站起来,一拍了桌子,壮声说:“我明天就打发傻小子去林家提亲你喝”桑良他们连忙喝起采

“好,既然阿叔发话了,我喝”丁文提起一大坛青红酒放在桌面,嚣张地喊着来多少喝多少当两大坛的青红落肚,这仗式吓地桑良他们溜得一个不剩,天舒和天行的双眼发直

“丁师傅,我服了你今天总算大开眼界,海生、小雀儿来,咱们敬酒”

俞有福又起个头,这下仿佛捅了马蜂窝,铁军和谭虹、常知伟、林静、阿呃,三奶奶、九叔公也来?天舒和天行帮忙倒酒都麻木了,整整四大坛青红啊

楚阿叔也算好酒量,只歇半个小时又恢复清醒,打个手势就走

这是给蓝子治病的手势,当众不便明说,但丁文会意,紧随楚阿叔离开,匆匆步履间不经意地朝宴会厅的角落望去一眼

琼琼不期然地抬头望来,沉静近似冷漠的神情,却掩不住那纠结的目光

旧孵化基地内很安静,仿佛被刚才的欢笑、喧闹所冷落,从楚阿叔那儿拿回的药,自己默默煎着蓝子从空间接出来后便静坐在窗旁,及腰的青丝恢复了光泽,干瘦的脸庞变得红润,那些疤痕也渐渐消隐,静若出尘的莲花她不时回眸笑来,烫熨了灶边人的心内最柔软地方,也许偶来的爆竹声,让那双明眸牵出丝丝哀愁

“蓝子,我要带你回去见你的父母和姐姐们吗?”

可蓝子轻轻地摇起头,望向房门口,紧抿双唇,目光有些朦胧房门被轻轻推开,母亲呆立门口,迟疑地凝望

“木兰,你真的是木兰吗?”

“妈,我我不是”蓝子低下了头,伏到窗台上,双肩不停地抽动

“谁敢说不是,我早让叶老给你和六姐进行dna鉴定”

母亲被这声怒吼吓住了,知道刚才冷声相问是多么冒失的举动,这多伤人

“文,你别怪妈,是我自己不想回去”蓝子哭得益加伤心

“你这孩子,妈是因为有人冒充了木兰所以一直担心,既然这回能真正确定下来,咱们就带着她回家”母亲说着走了过去,从背后搂住蓝子的肩,重提有人冒充之事

第268章 年年岁过

第二六八章年年岁过

第二六八章【年年岁过】

在母亲安慰下,蓝子恢复了平静,却依旧不愿回去

楚阿叔在门口叹一声,嘀咕说这药都煎过火了,外敷还好

由于这个疗程起需要施72针,最好把头没入药汤

吻住蓝子的唇,不断给她渡气就行,可在这么热药汤里,的确很难熬但令楚阿叔想不到,二人浸入热汤居然能闭气长达15分钟之久?

这次治疗后,蓝子竟首次喊饿了母亲忙不迭地叫小姨赶紧送些稀粥来,观望着病恹恹的蓝子,神色复杂吃下米粥后,蓝子又细声说肚子不舒服,却执意不让人扶去

楚阿叔待蓝子不在场才告知,72针法已是竭尽全力了,若再不见好转的话也束手无策事实上楚阿叔的担忧是多余,由于巨首蚁和青藤之果相辅相成的作用下,取得了奇效,接下来的日子该是好好静养了

蓝子自己能下床走动,今日来到室外透透气

室外很冷,阳光明媚,连下半月有余的冬雨仿佛被这场南下的冷空气冻结蓝子披着一件貂皮大衣,高挑的熟悉背影让丁文咧起嘴无声一笑说好了今日要回家看父母,用围巾遮去大半面目的蓝子仍在踌躇,望着蛇獴一家子正其乐融融地晒着暖阳,不禁有些入神

今日是大年三十,尤其小年之后,爆竹声声难免让心绪悸动,于是带着蓝子前往省城大肆采购一番,才有这身装束,但蓝子仍有点惴惴

“蓝子,我们走”

“我现这样子不想见父母”

蓝子又畏缩了,但拉住她的手,牵着走出旧孵化基地大门,打开车门挽着她一块坐进后座

“蓝子兄弟,欢迎你回来,我可想死你了”泡泡从驾驶室探过身来,伸出那只白白胖胖的手蓝子愣了一愣,“卟哧”一声笑出,用那只干瘦而伤痕满布的手,拍击了下

“泡泡难得嘴巴这么甜,肯定打着荷香青泥的主意”

“臭蚊子,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小琳她们是沾了蓝子的光,又关你臭蚊子啥事”泡泡不甘示弱,发动了车朝小区缓缓开去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来找我要”有了蓝子在场,竟很想找泡泡说事,就象以往三人在一起时常常这个样泡泡夸张地乍呼一声,从小琳那儿传染的碎碎念发挥了,真叫人不堪忍受蓝子见状,掩住嘴不时轻笑,乐见得二人如此

蓝子要回去,只有桑六丫知道,当车子到了桑三儿家门时,桑六丫拉着一个小男孩在大门口等,当见到蓝子从车子里钻出来,便上前一手拉住

“木兰?”

“六姐,这是小曾增,几个月不见都长高半个头了”蓝子的目光越过小男孩的头顶望往家里,家门并无太多改变,只是苔痕绿了听到这个清清淡淡的熟悉口音,桑六丫扭头朝门内高呼,引来阿曾、姚官、桑玲等人张望,他们的目光都始终停留在丁文身上,而忽略了桑木兰

桑六丫拉着蓝子进屋,径直前往厨房,“妈,你瞧谁回来?”

“妈,我是木兰,我回来了”蓝子不顾她的母亲审慎目光,只见那苍老的面庞和斑白的发迹,忍不住鼻端一酸,奔了过去,紧紧抱过见老人家不知所措的样子,只得把孵化基地的dna鉴定给了姚官,让他念给大家听,桑六丫才明白这么一回事

“妈,这是叶院士出具的报告,比省里的还确实这回准没错,她就是咱们家的七妹”姚官见这份报告除了程烁今和叶老二人签名外,上面还有大舅的见证,所以口气才这么笃定

伸手拉下了围巾,见到蓝子的那张面孔,蓝子的母亲大吃一惊,伸出手轻抚着蓝子的脸庞,然后与蓝子抱头痛哭丁文向众人解释如何发现蓝子的过程,说蓝子能奇迹般存活下来,完全是海豚和嘟嘟的功劳,只是蓝子身上的伤不轻,治疗了这些日子才有起色,她今天特别想回来看看大家

“原来荷香青泥就是七妹夫专为木兰做的”桑六丫终于知道,荷香青泥这个最受桑家坞女性青睐的东西从何龙凤呈祥来,因为蓝子身上除了药味,还有一股荷香

“回来好,回来就好,妈做梦都盼着”意外地惊喜,让母女俩相搂着而久久不愿松开,这句话在蓝子的母亲嘴里重复了又重复,再多的话也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桑三儿经历了上次事件,今日变得冷静,默不出声地站在厨房门口,对于丁文仍心存芥蒂

与桑六丫、桑玲交代了蓝子在饮食方面需注意细节,并送来荷香青泥和一捆青藤枝果,留个私人空间让蓝子与家人团聚从桑三儿家出来后,只见那辆车已停在自家门口,便徒步走了回去

年底的各家各户总不缺热闹,在桑家坞的小区里,除了楚阿叔还没装修的居,便是咱的家楚阿叔手里有蚁酒,而咱有荷香青泥

家里的小玉早等得急不可耐,一见人回来,便拉着要去她家

今年过年送什么?送去男人们的雄壮和女人们的漂亮,这是泡泡近来常哼哼的话到了小玉家拜访份属应该,除了双份的青藤枝果和空间藏酒,还有其他一些俗物

对这两样东西,楚阿叔尤为满意,与田晓石说今晚他们有口福了,呆在桑家坞过年的傅校长与二人倒结起伴,再加上包品之、卫生所的陈医生,这几已足够凑起一桌麻将

小玉和虞翠花在厨房里不知嘀咕着什么,时而双双笑声传出来这大过年的,最忙还是女人们,男人们似乎都在享清福,但老章头是例外

老章头自年会后连日奔波,自然到省城拜年,恰好让他顺便捎些青藤之果和蚁酒给书记、陈厅长,也算略尽心意,昨日陈厅长还专门来个电话致谢从省城刚踏入家门,老章头满脸喜气,连忙从包里捎出一小银色茶罐子,说这是书记回赠的大红袍

对于专供的大红袍略有耳闻,那是采自闽省武夷山壁上的三株茶树,一年产量绝对不过两斤,这一小茶罐就二三两楚阿叔把这个银色茶罐子占为己有,看他的嗜好是专门搜罗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丁文无所谓,可其他几人还是十分好奇老章头见在座的只有包品之有抽烟习惯,分了一包大熊猫和一包专供中华

“就你象献宝一样,这么好的烟快放在正月里当家”

老章头被虞翠花责备了,却依旧兴致昂然,说这回虽然没见到书记本人,但书记的秘书很客气咧,在半路上美得忍不住拆出一包专供中华,这烟抽起来就是扬眉吐气,当场被桑夏敲走两包了楚阿叔当即又说,烟也替他留一点,让雷族长和山里乡亲们抽上一把,脑子好开窍

楚阿叔的话令人莞尔,同样身为行医者,阿叔的为人足让村卫所陈医生好好学习一番

不搅楚阿叔他们麻事,与老章头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老章头说今年的海蟹行情好,每斤比去年高出20元,养殖场在此项获益近千万元,相比大黄鱼,这只算零头,明年这边500多亩场子将做何打算?

明年嘛,500亩场子整滩后继续养殖大黄鱼,而300多亩那边将试养螺旋藻看到荷香青泥如此受女人青睐,冰棍女与安德森博士对这项养殖计划抱有极大信心,相比大黄鱼,钝顶螺旋藻受罗氏公司欢迎,据说订单已经传真至冰棍女手里

这是另一个陌生的养殖领域,老章头没有底气,不过500多亩这边场子计划继续养殖大黄鱼,倒让老章头轻舒一口气老章头忽记起一事,有鱼贩子对刀鱼出高价,现在愿意按每斤2000元整数订购包销,如果可以的话,正月里就来收鱼丁文点了头,同意先给予三成数量

由于丁香来唤家里有客人,就不在老章头这边吃午饭,累得虞翠花一阵挽留并行中的丫头,摆着头斜看过来,说现在要重认识咱这个哥哥,你让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什么时候起变成女性们最贴心人呢?不过,现在她最头疼的是,她该叫哪个是嫂子?

这丫头,咱的事不用你头痛,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哦今年别拿压岁钱了丁文边走边不满嘀咕,这都大年三十的,还来什么客人哩到了家门口一看几辆车的车牌才知道,竟是张县长一行

“唷,领导您一来就给桑家坞带来艳阳天啦”

“你看这是谁来的,现在渔澳镇十里八乡的姑娘们都认识,桑家坞有个小伙子用海泥做美容膏,这下渔澳镇人人都不用愁了,都准备挖海泥去”杨晓镇长不无打趣地说

荷香青泥动静居然这么大?不过对这话给予暗暗鄙视海泥巴如果能糊弄一下变成美容膏,那么这片滩涂早已被挖出几条大海沟

请一行人进了茶室坐下后,父亲净显摆,拿出有点眼熟的银色茶罐,这不是专供的大红袍吗?每一片茶叶卷成团,用银箔纸包住,很是经泡,连大舅这个大老粗都能品出这是好茶

张县长兼任高区主任,估计书记前几天来,估计上头又有什么规划,但今日来桑家坞,了村委大楼,想把管委会临时办公地点设在桑家坞另外,桑家坞村的闲置滩涂综合利用与开发的报告得到审批,做为第一期试点,因此张县长率领镇里的人,与村里做进一步探讨和计划,显得很慎重

就说嘛,人家忙得很,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事做得,大片滩涂闲置着就等于资源浪费,领导们不会让大伙儿喝西北风?”

“你们还叫穷啦?今年镇里的财政紧巴巴,我们还准备向桑家坞村委借钱你瞧的都专供大红袍”杨晓愤愤不平,将那银色茶罐拿在手中仔细端看

姚官会意地接过话头,就那份报告再进行口头上重述和解释一听又没镇里的份,杨晓当张县长的面再度叫穷,明摆着想争取分享其中一部分利益大舅自然不让步,与杨晓争执了起来,二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张县长发话裁定,镇与村三七分帐,租金方面由村委议定报管委会审批

这事

当一行人离开后,大舅与姚官眉飞色舞地说,好茶并不是让几位领导白喝了,原本杨镇长还坚持五五分帐,现在可好了,全仗老章拿回来的好茶啊

真是啥事都来一杠,闹了半天却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丁文瞅瞅那银色茶罐,相当无语

第269章 又闻海哭

第二六九章又闻海哭

第二六九章【又闻海哭】

晚霞漫天,仿佛被家家户户的红对联、红剪纸、红灯笼沾染

这时候,人人都等着除夕的丰盛晚餐,谁还会顾及外面的天色呢?

罗伯特初次来到我国,并不知道春节是咋回事,当大伙儿正准备欢渡佳节时,还在芦荟丛中劳作提及这个人,是九叔公前来询问

这个安德森博士,怎么不捎上罗伯特?丁文知道安德森博士去了鱼庄,于是与九叔公一起去往前山

涨潮过后,风儿也凭空消失了,大海被晚霞映得潮红走过老河道桥面时,一阵隐约的哭声传来,声音来处显得飘忽不定,九叔公停住脚步侧耳倾听,举目望向海面

海哭的声音,在这个欢乐喜庆的节日里居然听到这么凄凉哭声?在风平浪静的时候略显清晰,声音断断续续

九叔公呸了一声,直喊“晦气”,还说前些天在笔架岛也曾听过,当时以为海风引起的古怪声音,没想到这个除夕傍晚,又听到了海哭声音

每一次出现海哭声音,笔架岛附近都会出现一场灾难,海哭好象是预警信号,桑家坞的老人们都这么说丁文算头一回听到的,没有九叔公那样迷信,可这声音

过了桥,走向前山

罗伯特正站在前山的一块山岩上,向着海面张望,显然也听到刚才的哭声由于言语不通,罗伯特打手势说哑语,动作甚为滑稽,脸色却是严肃

九叔公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罗伯特就走,仿佛就怕灾难降临一般

“大头,别愣着啊,快走,我回去通知家家户户都大放鞭炮”

九叔公赶回小区通知去了,罗伯特送到桑家鱼庄此时的鱼庄已经打烊,一些留守下来的人自己张罗着除夕餐会,由于常知伟今年不回山里,这些人过得有滋有味的

“丁,真对不起,我忘记了罗卜头,请让我来照顾他”安德森博士向罗伯特解释,这几天是非常传统而重大的节日谢绝了挽留,步出桑家鱼庄时,又听一段非常清晰的海哭声音

在老河道桥上的时候,感觉这声音还很遥远,但此时仿佛就在近岸丁文觉得蹊跷,今日风小,且海潮刚刚涨满,可以排除风声或海潮声引起的自然界怪声调,会不会海里什么动物发出?

其实,象娃娃鱼的叫声相似小孩哭声,而发情的夜猫也是如此,但“海哭”算笔架岛附近一个奇特现象

小区那边传出一阵阵爆竹声,白色的烟很快弥漫至上空,丁文已前往察看

碧波汹动,轻吻岸石,一线鲜红亮丽的鳍影忽隐忽现

丁文登时恍然大悟,这海哭的声音是人鱼发出

果然,鳍影隐没,从海中立起一条年岁稍的人鱼,张嘴仰天长叫,声音如哭似泣,神情悲切兮兮

人鱼素来与世隔绝,如此“抛头露面”应该属于极少见现象,所以代代桑家坞至今尚未弄清个中原因,仅以“海哭”一概而论

今日是个特别日子,人鱼为何会趁潮来到近岸?丁文按捺下好奇心,暂把这条人鱼收入空间的洪荒湖后,便返回家里

到了小区,发现家家户户都把门和窗户关得紧紧的,哪怕沾上一丝晦气

四舅徘徊在小区道上,脸上神情与节日气氛格格不入,号称为桑家坞的“潇洒哥”此时愁肠满结养生足道馆生意尚可,年关这会儿生意自然一落千丈,是否也被声声炮响而悸动?

“小文、小文,这压岁钱给孩子们拿去”四舅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红纸袋递了过来

“你自己怎么不送进去,又没人拦着你,要不到我家先喝两杯?等下一块儿去”

四舅跟进家门,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脸色,母亲曾干脆告诫四舅今年上门不许闹不吉利,免得一年不顺,这是母亲的忌讳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一起吃团圆饭”母亲微有责备之意,今日却不愿多唠叨圆桌旁已坐着小玉、丫头和父亲,正等着一家人到齐后开始

蓝子呢?

这刚准备转身出门,丫头在身后喊住原来丫头已到桑三儿家喊过蓝子,蓝子这一天没好好休息,只是累乏了

丁文只稍顿下脚步还是走出家门,直往桑三儿家

蓝子并非累乏,而是醉倒,还特别交代这一夜就她好好醉一场,不需要任何解酒的东西

摸上蓝子的额头,手指却碰及枕巾的冰凉,这一刻整个人僵住,于是轻唤了几声许是蓝子醉意很深,没有丝毫回应,蓝子的母亲说可以照顾好,不用太多担心

“不行,今晚不同于往日,就算蓝子醉倒也要抱着她回家”这份坚持不能获得蓝子的母亲同意,这位平常懦弱的村妇硬是拦住,说蓝子现在身体很虚弱,再禁不起任何折腾,这段日子就长住在家好好静养,有这么多位姐姐一起照料会周到些

“孩子,你就听我这回劝”

听着蓝子鼻息匀长,看来她已醉得不浅,只好认同蓝子的母亲所言,丁文正准备默默地退出房间

“泡泡快,快用砧板压住青鲟蚊子,你的手怎么样?”这是蓝子的梦话,让人不由地把思绪拉到两年前,刚回到笔架岛时的情形,丁文在门口伫立许久,然后轻轻拉起门

蓝子,让咱们今晚相约在洪荒湖畔

家里有了四舅这位“丑角”,笑声频传出来,啥时候又多出泡泡和小琳二人?丫头因为刚才撒谎,不好意思地低埋着头,正啃着一只梭子蟹母亲则说过年时不许闹出不愉快,万事都搁下,安安乐乐过完正月再做理论,说完就替每个人都盛上一碗汤圆

小琳的肚子很大规模,预产期是正月,因此在桑家坞过完年,全家总动员,要“移师”省城小玉的,规模也不弱,听两人此时窃窃私语,原来是“双份”的,这倒意外

泡泡传来罗父的意思,眼看着桑家坞别墅越来越稀缺,打算明年购置一栋,毕竟现在居住地方是小琳的可以理解,双方亲家住在一块总是不方便但小琳意见不同,小琳想要笔架岛上的

“笔架岛上的别墅不外售,想入住就自己选一栋去”

品着空间珍藏的酒,不觉间染红了脸,父亲的话语不多,提起了老家的话题,按父亲的意思该在老家也添置一个居所;不过母亲对老家没好印象,还在念念不忘叔伯们做过一些过头事儿丫头趁机表达意见,年后要专门请几天假,跟父亲回老家看看,并动员小玉一块去

对于老家的印象是一片空白,单凭听闻,那座城市是滨海旅游城市,也属于全国十大宜居城市之一反正要不要老家的落脚也无所谓,可以肯定今后稀罕回去,这事凭父亲的高兴就是

年夜饭过后,父母亲二人照例要给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子们包压岁钱,把厨房扔给丫头和小玉收拾丁文借着串门之杨先溜,进入空间后,来到桑木兰卧室

蓝子还在睡觉,屋里有她的母亲和桑六丫,不如先找那条人鱼

“平常不相往来,你为何在大年夜来海边扰民?”三条人鱼被唤出,立于洪荒湖面,谁知人鱼的神情不悲反喜,竟吃吃地浅笑那条年长的人鱼自我介绍,它叫小红,另外两条是它的妹妹叫小紫和小碧,小紫、小碧无端失踪,它便出来寻找,没想到它们俩回到传说中的祖地

祖地?这奇怪了,人鱼也是来自洪荒世界的物种?

原来它们的称呼是以背鳍颜色而定,流纹的数目代表年岁,而且寿命可达三四百年,所以这三条人鱼还处于豆蔻年华听小碧说,每当春与秋二季都要到附近海面,小红的“海哭”是思春

上回前往地质断面,瞥见的人鱼全是女性,这思春哪来一说?莫非人鱼属于单性繁衍?这种心思被人鱼小红看穿,它倒落落大大方地说,其实大海深处散居着许多人鱼族群,繁衍族群要前往其他部落“招亲”,生出的小人鱼,属于雄性的全部被送往其他族群,圣地内只能留下雌性人鱼

真是奇特的族例

“为何要称这地方是圣地?”

“故老相传,只有守在圣地,才有一天回归祖地,海神娘娘曾经带走了我们的一部分祖先”人鱼小红的话还算流利,又说圣地内有三大族群,除了人鱼之外还有蟹族与虾族,但它们不通人类的语言

人鱼们所谓的祖地就是青木戒内的洪荒世界,至此应该可以确信,那份年表和远古秩事绝非无稽之谈,不过这“虾兵蟹将”的言论让人觉得怪哉,自然界当真无奇不有,及了蟹族和虾族

人鱼小红介绍说,蟹族的族群相对庞杂,居首的是龙蟹,还有青蟹、墨蟹、三目蟹、蛛蛛蟹等等;虾族有红虾、毛虾、青虾、黄虾和长脚虾简直知无不言它们本来环游四海,可最近闻到祖地的气息,又纷纷回归

从人鱼小红的嘴里获知,落水的蓝子是被蜘蛛巨蟹救走,因为蓝子身上带有洪荒空间气息,蜘蛛巨蟹以为蓝子是祖地来人,便被藏到那个洞穴里当宝,指使它的后代蚕食皮肉

呃,蓝子都快成了“唐僧肉”?这些蜘蛛巨蟹死得不冤,胆敢这样对待蓝子和主动攻击孵化基地由此看来,海洋世界里界不一般地复杂和危险,只是人类所知有限而已

最后问人鱼小红是否呆在这个湖泊里陪伴蓝子?人鱼小红羞答答地点头,请求把它的两位妹妹放回去,也需要回族里禀报一下,让族长老祖安心

也好,与人鱼族群修好,让乡亲们下海也有生命保障

第270章 青青牧场

第二七0章青青牧场

第二七0章【青青牧场】

大年初一延续昨日的好天气,当日气温攀升至,走出家门、到室外活动是最好的选择

朝霞灿烂,晨风轻拂昨晚被烟花、爆竹惊扰一夜的鸟儿们,依旧起得很早

宿醉的桑木兰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无端“飞到”前山,睁开双眼就见到满山的碧绿,一大群海鸟落在牧草场内,样子相当地悠闲

坐在山岩,转头看四周无人,桑木兰高呼“芝麻开门”,兀自格格地笑应声而出,丁文携来两杯青藤之果果汁,朗笑说:“亲爱的女士,很荣幸为你效劳”

“臭蚊子,你是个大坏蛋,我以后不理你”桑木兰接过一杯果汁,对着大海方向喊

“嘶蓝子不理人了,小生好怕怕”丁文一手从身后揽住桑木兰,旭日东升不知为何,从蓝子的神情看不出昨夜悲伤,今早显得特别精神

多日不来前山,曾经的贫瘠和荒凉已然不见,现在一派生机空旷的山野,茂盛的青草覆盖出一方牧场,看过去如一张碧油油的地毯,露珠在朝阳下晶莹闪亮,有的地方点缀许多紫色花朵,花朵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芦荟占地相对较少,一丛丛长势良好,密密麻麻地随山势起伏,倒把裸露山岩团簇

冰棍女给前山取了个好名字,叫“青青牧场”

喝下一杯果汁,蓝子想四处走走

脱去了鞋袜,柔软的马草让脚底酥酥痒痒的,蓝子说两人来比一比,看谁受不了先笑出说完,蓝子率先奔跑,把一串笑声洒满前方

芦苇荡间的那黑色长发又飘起来了,虽然步伐不如从前轻盈,但笑声依旧欢快丁文迈开脚步追了过去,虽无描眉扫黛之柔情,却十分生趣,一时童趣十足

悠闲的鸟儿们受惊飞起又落到附近,在百鸟啾鸣间,一阵沙哑声竟那么熟悉蓝子止住脚步,带着些许喘息,游目四处寻找,自然轻易被逮到了

“听,这好象是‘一撮白’的叫声”蓝子试着叫唤海鸭子,却得不到回应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自从大规模的鱼群洄游来到桑家坞,附近海域的食物变得非常丰富,海鸟的数量有增无减,其中还有珍稀鸟类,如琶面鸥鹭、鸳鸯、黑嘴鸥等等,它们广泛分布在以笔架鸟为中心的百里范围,笔架岛、村的山坳子水库与前山都成为最主要栖息地自然保护区升格后,有关部门加大盗猎海鸟的力度,去年年底端掉一个团伙,使得羁留下来的海鸟数量空前繁荣

蓝子听得很仔细,大半年几乎与外界隔绝,这期间徘徊在生死边沿,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象村的景象,因此今天看到前山的变化和数量繁多的海鸟们,充满了好奇

“那是鱼料加工厂?”

在前山,现有唯一的建筑物就是鱼料加工厂,兼做紫菜烘干厂这里生产的鱼料分许多种,养殖场用的湿颗粒料、鱼坊出售的干颗粒料

蓝子刚才跑出五六十米,估计有点累了,索性坐到草地上歇口气

“文,要不咱们还做兄弟”折根草纤咬在嘴边,蓝子怔怔地望着天边朵朵白云,却忽然迸出这句话,意思明摆着凭蓝子性格,她绝不会做委曲求全的事,否则当时也不会窝在贫穷的笔架岛上

“嘘,今日可不许乱说话,咱们不仅是兄弟,还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那种我想好了,春节后咱们搬到笔架岛去年年底移植了许多桃树,兴许今春就可以见到满山红艳的桃花,就在桃林间筑个小木屋好不好?”

蓝子很了解现在这种处境,无奈地摆了下头

说到“海哭”的缘由,蓝子显得诧异,她说在那个黑暗的岩穴里也曾听哭声,却没想到是人鱼发情期的声喊,既然人鱼熟悉笔架岛下的水域,那么请它们出面寻找游游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蓝子对游游和嘟嘟又有一番特殊感情在那个境况下,能听到熟悉的海豚声音和嘟嘟叫声,蓝子说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对于蓝子的请求,自然承应,丁文深情地说:“一切苦难都过去了,美妙的日子正等着咱们,这个洪荒空间是你和我共同家园”蓝子却嘻嘻笑起,嫌空间里太安静了,天天只有两人“你瞧我、我瞧你”,日久也会生厌的,还是外面这世界好,一切多生动有趣,反正今后不愁了吃穿,全部有“兄弟加老公”供应

看她笑地开朗,也安下心了

村在大年初一也不乏外村来游玩的人,青青牧场毗邻楼岐村,一群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们也钻进栅栏,在牧场内溜达看他们尽情地追逐,想必冰棍女见了会心痛至极,二人倒无所谓地笑,惬意地躺在草坪上,看蓝天白云、听他们的笑声

“喂,不许踩踏马草,快出去”九叔公的声音远远传来,让这群少男少女们均做鸟兽散,跑往养殖场那方向九叔公一见还有两个人不听警告,近前一看竟是二人?

“大头?木兰你真的是木兰?”九叔公颇惊讶地瞅着蓝子

这次“真蓝子”突然回来如一记惊雷,桑家坞今天人人都在谈论,其中有人不乏疑虑,该不会大头外甥又扯来一个相像的姑娘冒充?九叔公擦了双眼,看了又看,就怕自己老眼昏花

“九叔公,这又不咋地如果我处于当时的状况,你也会伸手相助”蓝子对援救之事从未后悔过,其实当时也料不到堤坝禁不住台风和天文大潮的双重冲击,现在时过境迁就没放在心上可九叔公是顾情念旧的人,经常对乡亲们说,这条老命是木兰换来的,今后大头的事就是他的事

蓝子说,当时若是及时撤回来,也不致于被海潮卷走,就为俯身去捡那枚海豚吊坠,结果不小心被台风刮落蓝子能说出当时的细节,九叔公不再试探其中的真假了,却忍不住热泪盈眶

原来如此

“九叔公,这大过年的不需要值班,您也不要时刻盯着牧场这牧草挺贱的,一场春雨过后又恢复了”丁文顺口问到桑大虎泥鳅场的事

桑大虎不参与养殖场和紫菜田,自己开起小灶,九叔公对此不再任何怨言,也看得挺开,能不能好收成就看今年的夏季了由于这个项目经过丁文推荐的,有了兰琳鱼坊和鱼料加工厂的成功经验,九叔公对此很有盼头,事实上场里的泥鳅长势喜人,连桑大虎本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

“木兰,我明日中午在鱼庄置办几桌,你和大头一定要来啊”九叔公容不得蓝子推辞,心意十足

九叔公走后,丁文面对蓝子幽幽的目光,直摇头

“海豚吊坠是我能亲近游游的办法,谁知道堤坝这么不结实?谁叫你不早跟我说青木戒的秘密?”蓝子即便找足一千个理由,也终究也觉得不值,一个身外之物差点带走了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太阳升得老高,让轻风变得和煦,鸟儿们不再陪草地上的两个无聊人类,飞往笔架岛外的大海,让蓝天点缀得浮浮点点来前山的人越来越多,远远就可以听到丫头、木杼她们的笑闹声,只见憨憨扯着风筝的线奔跑

这下又不得清静,蓝子说该回去了,大年初一不回家一趟也说不过去,云云

近晌午,家里这时少见地清静,只有父亲一人等在家接待串门的人,看茶桌下满篓泡过茶叶和茶室内残留的烟味,便知前来串门的人不少见到蓝子回来,父亲温和地招呼一声,就说母亲和小姨一班女人去笔架岛的妈祖庙上香,她们很快就回来父亲的话音刚落,小伢伢已奔进家门口,见着蓝子就撒奔上前,高兴喊着“青泥姐姐回家喽”

十分意外,面对蓝子如今这般面孔,小伢伢居然不觉得可怖,还亲呢地攀上沙发,坐到蓝子身旁

“我的小伢伢,让我看看乳牙长几个了?”

小伢伢当即嘻起小嘴儿,露出两排小小的乳牙,还说可听漂亮姐姐的话,瞧牙齿刷得多亮小伢伢那神气的样子,引得蓝子一阵轻笑,不断地挠痒逗笑

真的奇怪这事,小伢伢碰到假蓝子时可没这么开心,当时连喊一声都没有,还远远地逃开?这时小伢伢拱着嘴往蓝子身上蹭,说着姐姐身上有果果的味道原来是蓝子身上的体味让小伢伢识别出两者真伪,就这么简单

“木兰回来啦”母亲从包里拿出一个护身符交给了蓝子,然后问今日感觉如何,态度倍儿亲切,却让人觉得有点生份蓝子并非多语之人,对母亲有问必答,难于恢复往日娘俩的那种亲密

也许蓝子心中已有主张,只不过现在不是提出的时候

哎倔强的蓝子,虽然在家里吃顿午饭,蓝子却不愿再住在家里,毅然回到桑三儿家,不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母亲倒负气怪起咱,说这一切都是咱的事,再不愿受这种闲气

丁文摇了摇头

第271章 海蓝之心

第二七一章海蓝之心

第二七一章【海蓝之心】

午后,笔架岛外侧

碧蓝的海水涌现十余条人鱼,人鱼小红带来人鱼老妇它们

“尊敬的祖地圣者,请带领我们前往祖地”人鱼老妇双手叉胸,神情谦卑地向丁文和桑木兰礼敬

站在潮边礁岩上的丁文和桑木兰,坦然接受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帮我找回那条海豚”蓝子毫无思索,开出这个条件人鱼老妇顿时为难,在它们看来,海豚与人类混搭一块,是个异类人鱼小红据实以告,当时有四条海豚进入圣地,其中三条被蜘蛛巨蟹绞杀,唯有一条负伤逃脱,就不知这条海豚是不是游游

“假如游游也在其中之列,你们就不配拥有笔架岛下的地方”不忍看到蓝子的悲伤,丁文脸色冷峻地说

对于蜘蛛巨蟹们惨遭灭顶之灾莫不耳闻,人鱼老妇不由地怔了一怔,它身后的人鱼们叽咕成一片,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但丁文拥有进入它们所谓祖地的钥匙,它们能否再等一个漫长的时间

“千万不可圣地拥有一颗海蓝之心,遵守海神娘娘当年的嘱咐,我们三族守护这个地方,所以对于一切敢觊觎海蓝之心的族类,我们都会格杀勿论”

海蓝之心?

人鱼老妇接着详说:在遥远时代,祖地有许多族群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过去了无数年代,许多族群逐渐消亡,但有的后裔仍遗留这个世界,这颗海蓝之心是海神娘娘秉承怜悯之心,留给这些后裔们一个希望,只盼后继的祖地圣者能接引这些后裔们回归祖地,因此海蓝之心是大海一族的希望

蓝子问,海神莫不是妈祖?丁文点头确认

“这样,既然慈悲的海神娘娘这样嘱咐过,那么你们带我们俩去看看这颗海蓝之心,我们愿意遵从这个夙愿”

人鱼老妇同意,招手它的族人们,一起潜入水下

碧波之下,海藻丛生,鱼虾潜泳,蟹行过穴,一派生机景象

虽然多次潜入水下,这处海底却少寻及,蓝子看得直咂舌人鱼们所去方向并非大巷、也非小巷,竟是另一条海沟

沟口细窄,海藻遍生,很好地掩藏入口;沟内渐宽,两边穴缝丛布,从穴缝透出朦胧的珠光两只硕大的龙蟹挥舞巨钳拦住去路,又有长脚巨虾潜伏在侧,让人不禁浮想虾兵蟹将之说

人鱼老妇备说来由,片刻后从沟底游出一对十几米长的龙蟹和长脚巨虾,俨然也是去了蒙昧的水生动物,它们对人鱼老妇之词颇不以为然人鱼老妇转头看了身后,却不见丁文的人影,可丁文闪现这四只巨凶之物前方,顿时引起海沟内一片混乱

虾线如绳如刺,朝着丁文刺来;龙蟹大钳对夹,带地水流横生丁文一显一隐,再次出现在人鱼部群内,暗暗地想:丫的,这些海鲜真地太生猛,若是泡泡遇上的话,这家伙肯定发誓一辈子再不吃海鲜了

龙蟹和长脚巨虾不再攻击,很有规矩地分列海沟两旁,原来刚才之举是在试探,倘若避不过就说明来人是假的,死了也白死,甭念它们有一丝负疚感现在通过了试探,它们还是很守规矩的

海沟幽深,三族同往,大有前后拥呼之势丁文不愿冒着再被试探的风险,隐入青木戒内以保万全

“老公,你瞧这情形多神话,咱们不要过于纠缠世事,好好看一看这神奇的自然界”蓝子兴奋万分,见识到这些神奇的海里生物,早已一惊一呼

海沟之底,五颜六色的珠光相映成辉,前所未现的巨蚌翕合,贝壳花纹绚丽多彩人鱼、龙蟹、长脚巨虾在一个括形洞穴外止住,不知说了些什么,从洞穴探出一个蛇状大头

蓝子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有了虾兵蟹将,再有鱼姬,当然不能没有海龟丞相了老公你快显身啊,人家在等着,快去找你的海底龙宫”

这个蛇状大头颇类似长颈龙,那乌溜的巨眼简直吓人,让人不知其年岁丁文闪现却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心底也难免发怵巨大海龟慢吞吞地撑直四肢,在它的身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洞穴不时闪现湛蓝光芒,象闪电的电弧光芒,当真晃人眼啦

洞穴内有一巨大头骨,白玉般的头骨晶莹剔透,两个空洞的眼窝仿佛带着无形煞气,那雪白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这头骨若恢复原来形貎,想必有点霸王龙,丁文的目光很快被头骨中央闪亮物吸引

闪亮物嵌在巨大头骨,宛若一弯月,不时闪出湛蓝萤光,当丁文把这枚月芽形的青玉取在手,闪入空间后,巨大头骨很快失去光泽,接着快风化,海底一阵震动

“蓝子,给你”

“老公”

如果大珍珠的珍贵足以让小琳她们尖叫,那么海蓝之心无疑是笔架岛最珍贵的东西,却毫不犹豫地给了?月芽青玉被捧在掌心,蓝子的双手在颤抖,双眸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丁文管不了那么多,有了青木戒经验,划破桑木兰的指顶当鲜血渗入海蓝之心,月芽青玉大绽光芒,“嗖”的一声印在桑木兰的额头,而桑木兰的体色、发丝瞬间被染成蓝色,双眸透出宝石般的幽蓝,这倒大出丁文的意料

“老公,咱们快些出去,它们有难了”

丁文和桑木兰一道将这些海生动物接入洪荒空间内,洪荒湖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虾蟹满池,老蚌伏底,人鱼欢呼尤其那只巨大的海龟,若无桑木兰的海蓝之心辅助,凭丁文目前能力还无法将这个庞然大物接入空间内,趴在池畔,引颈伸望

“祖地,我们终于到了祖地”人鱼老妇欢呼之余,不免带着遗憾,说取走了海蓝之心,圣地将不复存在但蓝子说,这倒不必担心,凭着海蓝之心可以寻到那些后裔

呃,蓝子居然听得懂它们的语言?丁文此时无暇顾及,先要出去看看笔架岛如何

而外面的世界,此时笔架岛上空百鸟争鸣,海里鱼虾惊逃,笔架岛四周涌生搅黄的水,山头许多巨石滚落,整个岛似乎微沉一些丁文来到了那方池塘周围,发现水位上升了一些,池塘四周也无地面皲裂现象,只是一些别墅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坏总体而言还好,表面上看不出异状,至于岛下的孔洞是否坍塌暂时没必要关心了

孵化基地来电报告,海底发生地震,孵化基地目前尚无发现损失

丁文又从池塘边步往妈祖庙,庙内仍如往昔一般的肃穆沉静,对这位宋代的前辈高人保持着足够敬仰之心,口中默称后辈子弟,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退出

没了海蓝之心,必定给笔架岛的水文环境造成巨大影响,当想些办法给予弥补丁文想到以洪荒石来代替,不过这事需要与桑木兰商量

返入空间内,只见蓝子站在湖畔四方青石碑前,看样式能读懂这些文字,蓝子心有感应地转过头来,目光甚为迷茫

“蓝子,怎么啦?”

“海蓝之心是水之印记的碎片,在外面世界可能是件宝贝,但在这个洪荒世界,只不过拥有行走的资格,真不知空间通道外怎么样险恶”蓝子只说青木戒只是进入这个空间的其中一把钥匙,青木山是空间的一个通道,自从商周之后,前辈高人们禁绝空间内原生生物携入现实世界里,封锁了这个通道,以防给现实世界带来无边的灾难

呃咱是这个通道管钥匙的,却无法拥有行走洪荒世界的资格?不过想想巨首蚁远祖们,丁文也以为然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可怕啊

“蓝子,咱们先别管这里头的事,跟我一起出去看看”丁文叫走的,不止桑木兰,还有人鱼老妇和小红

对水质变化,人鱼是敏感的

人鱼老妇既有忧又有喜,嘴上只得说不用过份担心,这片水域虽不如过去那么神奇,但不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丁文问如果采用洪荒石补救呢?蓝子就回答,洪荒石带有祖地的气息,就目前而言有着短暂效果,可洪荒石的效果不会过百年,随着时光而失去了原有气息,想要彻底解决的话,可再从空间内带出另一颗海蓝之心

有短暂效果也好,丁文让人鱼老妇和小红带路,在大巷入口和几个海沟深处布下洪荒巨石,并顺便带走了那些巨蚌蓝子有了海蓝之心,活脱脱成为一条鱼,在水下竟可自由自在遨游,还能与人鱼交流,看她妙不可言的神情,很享受着这份神奇

布置妥当后,人鱼老妇和小红被送回了洪荒湖,海边的礁岩上站立二人,看着面前波浪起伏,有着不同往日的飞扬神情

“蚊子,明日陪我一起去理发,我想改变下造型”蓝子一撩及腰的蓝色长发,蓦然开口

满以为蓝子会透露多青石碑文的内容,却不料提出这个无关紧要的请求,似乎有点怪异哦,但蓝子的神情郑重其事身怀海蓝之心后,蓝子给人脱胎换骨的感觉,瞧这身淡缎似的肌肤,啧啧啧,既光滑又有弹性,伤痕全然不见痕迹

“流氓,你敢吃兄弟豆腐?我已经变成男儿身了”

“不会?谁不知木兰是女郎,我现在就去分辨雌雄”

第272章 一世兄弟

第二七二章一世兄弟

第二七二章【一世兄弟】

惊呼声,如流星划过天边摇曳而逝

洪荒湖里的人鱼、虾兵蟹将们,还有湖边的那只巨龟,都望向那幢青石屋

“不要灰心丧气嘛,咱们是‘一世兄弟,三生情缘’”蓝子如同一位无良之人,得逞某事之后托词般的安慰,那喜嘻嘻的神情让人情何以堪

“唧唧复唧唧,木兰户当织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直以来拿着《木兰辞》开着蓝子的玩笑,可蓝子有了海蓝之心碎片,居然

咀嚼着这句话,真让人难以接受

问过了人鱼老妇,它们皆回答不知,丁文悻悻然而回

“蚊子,不然咱们再尝试臂臂山一回,反正大伙儿都不知道”蓝子说得如此轻巧,可恶的是,脸上还保持那玩世不恭的神情,这时只觉头大如箩,双手抱住头

蓝子继续说出一个约定,在外人面前咱们是分居的夫妻,实际就是一对兄弟

这个约定很怪诞,又不得不说现在只能如此

蓝子不再多言,径直去往洪荒湖畔的方形青石旁

隔湖远望过去,蓝色长发飘飘、倩影依旧,但与脑海里的伊人相去甚远,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

蓝子在方形青石前静立了一个晚上,全身淡蓝体色渐渐褪去,最后在额头凝结成一弯月的胎记,而肌肤上所有的伤痕尽消,肌肤乳白细腻宛若绸缎,富有弹性似如生,蓝子的容颜甚往昔,但那神情充满了苍茫

难道拥有了碎片可读懂碑文?蓝子却语焉不详,甚至推说不懂

蓝子说有个详细计划,打算带着一干虾兵蟹将和人鱼,前往大洋深处寻找远古遗迹,找到海蓝之心的其他碎片,为进入洪荒世界做准备

如此环游五湖四海的确令人神往,即使自己拥有青木戒也不可能如此逍遥于广阔大海之中,海蓝之心碎片可让蓝子在汪洋大海里畅游,活脱脱成为一个鱼人

当然,蓝子想首先改变自己的形象,于是不得不送“他”前往省城

短发让蓝子显得精神,再加上额头一弯月形胎记似的,肌肤白得晃眼,穿上一套中性服装,蓝子象个颇帅而又另类的假小子男理发师和商场的女服务员都不认为蓝子是男儿身,尤其身上的皮肤白嫩细腻地让女服务员们妒嫉,而蓝子趁机揩油几把

“蚊子,你瞧拿到那个女服务的电话号码,要不咱们今晚一起去泡妞”蓝子挤了挤眼,得意洋洋的样子颇有匪气

丁文突然有点想吐的感觉,想来网上盛传的“某姐”、“某哥”也不过如此,这种恶心感受让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这时刻很了房总当年的心情,房总当时去酒泡妞,那个妖娆的艳女居然是个人妖,闹得半个月不敢碰女色,当时真把自己肚皮笑得抽筋,可现在

蓝子的旧习惯一时无法改过来,或者潜意识还是娘们的动作,女人们喜欢购物、喜欢珠光宝气,还喜欢走路时挎着胳膊,甚至选皮鞋还喜欢高跟鞋

看着琳琅满目的服饰、首饰,蓝子开始自怨自艾,这个时候才知道做为一个女人是多么幸福,啧啧,每个女人都可以成为一道亮丽风景线,多引人注目啊她突然吃吃一笑,似乎一下记起什么特别好玩的事,蓝子说假如是你拥有海蓝之心,说不定把你变成一个女人也未可知,蚊子你若是一个女人的话,最多及格分数

丁文终于忍无可忍,当街横抱住桑木兰,打了屁股两巴掌

入手柔软而富有弹性,这怎么可能是男儿身呢?只觉自己做了个很荒唐的梦,丁文放下桑木兰怔了一怔,咬咬牙关说,即使蓝子你变了模样也改变不了夫妻的事实,大不了做一世同性夫妻

蓝子急切地摆动双手,说这样的机会不常有,好不容易变成男儿身,自然尝尝当一回大丈夫的滋味,体会什么是女人的柔情似水因此蓝子象一只中箭的兔八哥窜开,回头吆喝着彼此间应该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算了,九叔公中午要宴请,穷闹也不是办法这事刚一提起,蓝子也失色惊呼,差点忘了这一桩

中午,九叔公在桑家鱼庄摆了三桌,宴请了三家人和村委里的人,这是九叔公此生难得大方一回形象完全改变的蓝子成为请客,这种打扮差点惊掉了在座诸人的下巴,均道一日不见,蓝子仿佛脱胎换骨,病态全无,容颜直追冰棍女

“蚊子,你的双眼在喷火?说实在话,哥太羡慕你了”泡泡刚说完这话,突然杀猪般地号起,原来一只脚被小琳跺的,另一只脚被自己踢的

“哥,这是不是荷香青泥的效果?”小琳关心这个问题,也问出其他人的心声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投注而来,丁文没好气地回答:是,才怪

泡泡忘记了刚才的痒,不禁嘶了一声喊,兄弟你又琢磨出配方了吗?比荷香青泥好的配方,瞧蓝子才一天不见,她都快成了仙女,别人也管不得,我的老婆你的妹妹,愿意给你当配方的第二个试验品

丁文缄默,心里却在暗暗嘀咕:泡泡啊泡泡,当你明白事情真相后,你会跪求宁愿让小琳变成“某姐”,也不愿变成仙女般的“玻璃”

泡泡很好奇地去拉蓝子的手,却被蓝子一把拍开,蓝子很鄙视说,死泡泡,你快拿开咸猪手,怎么能吃哥的豆腐呢?蓝子当众宣布二人自今日起分居,个中原因并非小玉,以后大伙儿自然知道

“为什么啊?”泡泡不依不饶地问,小玉妙目闪亮也紧盯着蓝子最焦急的还是蓝子的父母,桑三儿脸色变得十分冷峻,蓝子的母亲低下头轻抹了把双眼

蓝子不答,在这场酒宴上豪饮,酒量惊呆了大舅等人,堪称千杯不倒九叔公老脸泛着笑意,做为主人自然希望所宴请的客人们酒足饭饱,于是就喝乎,不知木兰和大头哪个酒量大?

与桑木兰放得开不同,丁文变得颓废不振,对于九叔公的提议压根儿提不起兴致众人诧异,按理说在婚姻中弱者一方多是女方,今日刚好颠倒过来,连受益一方的小玉也颇不解

“是男儿汉就不要婆婆妈妈,想当日我可以不给木兰诊治,但你们俩闹得哪一出?我楚家儿女绝不这么拖泥带水,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有什么不妥尽管搬到桌面,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个清楚”楚阿叔终究忍受不了,拍案而起

“大头你说啊”九叔公自不愿这场好宴变得无趣,连声追问

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几事不密则成害既然与蓝子间有了约定,就不能失信于蓝子丁文手一挥,喊声“罢了”,说自己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蓝子都这么说了,也没什么能搬到台面的,不得不同意蓝子的决定

宴后,二人间的握手后,桑木兰由家人拥簇,潇洒而去丁文喟声一叹,打算独自去往孵化基地,罗元八卦心炽烈,紧跟而往

“蚊子,你还当不当我们开裆裤玩大的兄弟?你们俩都大有问题,别想瞒过广大群众的目光”

“你今日若能猜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我可以奖你一块洪荒青石别唠叨了,我烦着”

摸蹭着肥得没有下巴的下巴,罗元心转无数个念头,不时嘀咕出声,却不受搭理,套话也没用,跟到了孵化基地大门口被挡在门外

世事总纸包不住火,桑六丫在初三日下午匆匆找来,一见面就喊乱了,直问蓝子怎么变成男儿身?原来,蓝子怪异的形迹总会引起家人特别关注,比如站着嘘嘘、没了与姐姐们搂搂抱抱的亲呢

这可是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刹那间,母亲、小姨和小玉都陷入呆滞,现在理解丁文为何不愿明说,因为这种状况太尴尬

但怎么可能?这简直不可思议嘛

母亲等人的目光全投过来,一个个都瞠目结舌

桑六丫急地哭诉,虽然父亲一生盼望有个儿子,如今愿望似乎实现了,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母亲悲伤难抑,抹着眼泪数落,怎么这样作贱自己,闷声不响地跑去做变性手术?

事实如此,夫复何言,但桑六丫依旧无法从咱嘴里套出话对于这个谜题,小玉似乎比桑六丫焦急,喊来了楚阿叔

楚阿叔先是讶然,然后揣测当时替蓝子治病,也许因为巨首蚁的药汁摄入太多,使得体内的内分泌产生失衡,进而有了朝着男性化转变可能性这种说辞被桑六丫带回去,桑三儿差些找上楚阿叔拼命

眼看这事愈演愈烈,蓝子居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与家里宣称外出旅游散心,实际上提早出行前往

初四早,笔架岛外侧的海边

“蓝子,大洋深处有着无数凶险,虽然你有海蓝之心碎片,但不要掉以轻心记住,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出事”

“晓得啦,婆婆妈妈的来,抱一下告别”

二人紧紧地拥抱,桑木兰的视线越过丁文的肩膀,目光狡黠而调皮,张嘴重重咬了丁文一口

碧浪波扬,望着桑木兰率着一干水族远去,丁文触摸着肩膀被咬疼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咱就不信

(写这个桥段前,某日妻问:假如她变成男子,你肯定很开心吾无从以对,不免想起“下蛋公鸡”遂凑出此章,聊以恶搞一下,还请勿喷)

第273章 富贵世家

第二七三章富贵世家

第二七三章【富贵世家】

今年初二开春,接连几天的天气特别闷

蓝子已远行,却未能遏止越传越玄乎的议论,按泡泡一句话说,蓝子永远都是特立独行

泡泡一家人打算去省城,由于小琳即将临盆,临行前讨要一些青藤之果

母亲劝说,不如也带着小玉一同前去检查,总不能把全部心思灌注在蓝子身上,该收心关顾小玉了,你们男人不懂,女人们生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前晃一回泡泡咧起嘴笑,别人不敢出口的话可泡泡敢说,话说蓝子已成为咱们名符其实兄弟,以后关心蓝子的是他爱人,瞧小正娘这几天忙地,保不准桑三儿有娶媳妇的打算

你懂个屁,被丁文凶了一句,罗元等人想笑都不敢笑,硬憋着

他们哪懂,除了分享青木戒的秘密外,还有踏出空间通道的约定,现在蓝子去大洋深处那回海蓝之心其他碎片,但咱也不能坐等啦该死的,蓝子明明能读懂碑文,却不肯详细透露出来,这算哪门子的兄弟做法丁文就算听不进母亲的劝,还是打算带着小玉前往省城,人家有的鱼类为了繁衍,不远数万里洄游,溯流到江河的源头,总不能弃小玉于不顾

小玉似乎早知这个心思,东西已收拾妥当就等着出发

但这回收拾的东西也太多了?那简直在搬家咧,还有母亲与小姨、小伢伢都跟去,是不是早有多住些时日的打算呢?

初六上午,一行三部车从桑家坞出发,晌午到达省城

冰棍女闻讯而至,少见地热情,去年年底约好了要去拜谒随老爷子,眼看现在推辞不掉要说,这种豪门世家人人趋之若鹜,或无不好奇,对于丁文反而推三脱四,罗元和李若琳直翻白眼,你以为随老爷子是想见就能见得到么?李若琳说自己在随氏工作这么久,而且与随飘云情同姐妹,却从未收到邀请,今日肯定要去沾点光

省城近郊,湖畔的一栋不显眼的庭院,四周柳树成荫、草坪平铺,栅栏爬满茂盛的三角梅,从外面看只算稍阔绰些的农户这令小琳和泡泡意外,随老爷子就住在这儿?

一入大门便觉被绿荫环抱,给人一种乡村感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象随氏如此富贵世家,已不必用高楼大厦、价值不菲的大别墅彰显实力,反而非常低调,如返朴归真似的冰棍女说,这地方只适合她爷爷修生养性,不适合年轻人居住,因此她和她的哥哥不经常回来

庭院古朴,外墙多处爬着绿藤和长满苔绿,但连同庭院在内,占地不刚踏入砖垒斗檐阁楼的大门后,挡风壁墙的“福”映入眼睑,斗檐阁楼连接着木架顶瓦的迴廊,第一进宽阔的外院花草树木列布,这倒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式庭院,有着复古韵味

踩着干净的青石板,通过第二道括门可见到一方水池水池四周青石砌就,花墙为栏;池水近亩,池中荷叶正抽绿,微闻淡香随老爷子便住在池后的那幢阁屋,此时的冰棍女如换了个人似的,步伐轻盈地率先跑前去,喊着“爷爷,客人们来了”

阁屋内古香古色,有一股樟木香味挥之不去这是一个待客厅,摆设如农家的厅堂,但一应家俱让泡泡和小玉咂舌,均是罕见的红樟木啊,还有那几张挂轴水墨画皆出自名师之手

“是您?老先生”丁文有些意外,在这里竟碰到那位睿智老者,当时还以为在笔架岛上属于偶遇冰棍女在这位老者面前,仿佛千年难以融化的冰川,展露出娇憨的笑脸若雪莲花开,她此时好似一个爱撒娇的小丫头在老者的身边又立另一位半秃顶老人,其脸色红润,双眉翘立,双目炯炯有神,偶现凌厉的目光

“一回生,二回熟嘛桑家坞可让你搞得比这儿有趣,很不错的小伙子”相比而言,随老爷子显得和蔼可关,举止也随意了些

“这哪比得上老爷子您的大手笔,我们都只是小打小闹的”在这位商业巨擘面前,小小的桑家坞不足道,丁文也不显得受宠若惊

随老爷子放声大笑,而他身边那位半颓顶老人微笑着念出一连串数字,这些数字有的是臆测却也*不离十,听得泡泡和小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云儿,你好生招呼,这位是小玉,这位是你的好姐妹小琳,这个就是泡泡”随老爷子点出同来的三人后,叫上丁文单独陪着四处逛逛

阁屋后院竟是一块田地,田里长着绿油油的小麦随老爷子指头麦田说,在那艰难年代里,全家人就靠着一亩有余的田渡过饥荒,其实祖辈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当时靠着贩售粮食起家的,还差些被兜上投机倒把的罪

“经商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觉泥土味最亲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土地最不会骗人”

静静地听着,丁文细心地发现,随老爷子的那双手依旧那么粗糙,但就是这双手,在我国时代变革几十年中创造了一个商业王朝,因此对于这样人物不免肃然起敬

“小麦能否丰收,劳有所值,不仅取决于田地肥沃、耕种人的勤劳,还有许多因素,比如当季雨水来得是否及时、抽穗时有没大风、虫子鸟儿摄食和兜售市价行情桑家坞的这片土地很肥沃,耕种人也很辛勤,有没认真考虑过下一茬该种什么庄稼呢?”

面对随老爷子不着痕迹地询问,丁文觉得,在这位睿智而世故的老人面前,就桑家坞发展问题没必要藏着掖着,而且冰棍女也是局中人,于是便说:这半亩多的田可以用来养苗,若论价值的话,或者可以考虑换种附加值高的农作物;桑家坞的养殖要养出自己特色,养得比别人精,养出别人所没有的东西

“比如?”

“比如养殖出比别人大的珍珠,养殖出药用价值高的螺旋藻为了保证乡亲们的收入,大黄鱼当然还要继续”

随老爷子点头又摇头,问试想三五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丁文被问得一愣

生在这个富贵家庭里,冰棍女估计从小就受到随老爷子潜移默化影响,这种启发式的教导寓教于日常生活,确实最能激发人的想象力,因此冰棍女当时才敢投资到偏远的笔架岛

“老爷子,这个还真的难倒我了”

随老爷子莞尔一笑,风趣说我们的想象力被现实框框条条所束缚,反而不如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做为桑家坞带头人,思想应该有些前瞻性,就这半亩的麦田而言,除了改种一些高附加值的农作物,还需考虑其最大利用价值,比如小朋友们都能想象,把麦田变成多层该好啊,随着科技进步,这个会成为可能

虽然在商言商,但随老爷子这种循循以导,似让人有着拨开云雾见晴天之感,恍然大悟啊,丁文忍不住一拍额头,脱口惊呼,把养殖场综合利用起来

随老爷子朗声笑起,颇欣赏地点头

丁文不禁涌生佩服之心,本以为随老爷子会借此劝说搭上随氏这艘大船,却不料他绝口不提,似轻松聊起家常一样,如一位长辈对着晚辈教导

既是如此,趁此机会把“桑家海植”一事说了,听听这位老人的想法

随老爷子轻叹一口气,毫不思索地说,云丫头急躁了些,没把产业基础打得牢固,就照搬西方经济学的那一套,时机还不够成熟,桑家坞的潜力有待进一步挖掘,不过既然做了就需要分散些精力对付就是

事实上,冰棍女如何做法,只要不损及大伙儿的利益,本不必多余置喙可随老爷子是位传奇人物,难得有此机会,自然多多请益

随老爷子颇重视药业方面发展,随着社会日益发达,以人为本将越来越受关注和提倡,有关人的健康方面自然将被摆在首位,我国的医药技术渊源流长,能从先人的智慧中谋求于人于己的长远发展,善莫大焉

丁文由此思及楚阿叔,阿叔手中的偏方当真让一些大医院自愧弗如,其实阿叔经常感叹,并非先人的医术与药方不起作用,而是当今世界许多药草早已灭绝,有时不得不寻找一些替代,效果自然不得而知

拾步于如此幽静的地方,随老爷依旧谈兴不减,对一些行业即兴评论,其广博杂闻和入木三分的见识,如一本百科全书民现在眼前,丁文亦步亦趋,多听少问虽然志不在于搏弄商潮,但处于这个经济浪潮的大时代里,无人可脱离这样大时代而偏居一隅,即使躲到笔架岛每日看潮起潮落,也不可避免

直到冰棍女一路轻跑而来,嗔说午饭都快凉了,什么话没完没了的随老爷子哈哈大笑说,被这么一提,嘴巴倒有点渴,你这丫头一回来就象管家婆,我听你的就是

午饭很简单,一顿家常便饭,反倒不如在桑家坞那么丰盛,多以清淡的素菜为主饭后,小琳和小玉养成一个不良习惯,仿佛患上了青藤之果依赖症,冰棍女从捎来的礼品中摘下一颗青藤之果榨成果汁,她们二人方才舒畅

随老爷子品了一小杯空间珍藏蚁酒,尔后喝下一杯青藤果汁,不禁曼声吟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做岭南人老金,这酒比1954的轩尼诗有滋味得太多”冰棍女悄声说小玉和小琳,你们俩比贵妃还娇贵,都是惯出来的

“是啊,喝了这酒让人热血沸腾,妙的是这杯果汁,让人感觉在沙漠之中遇到一泓清泉看来这两样就是盛传的桑家坞蚁酒和山果,果真名不虚传”

随老爷子与那位半秃顶老人相对一眼,不约而同地微微点头

第274章 琥珀异物

第二七四章琥珀异物

第二七四章【琥珀异物】

在归来的路上,泡泡唠个不停

这家伙初次踏入豪门,起先以为住的地方应该如同金碧辉煌的皇宫,可事实并非如此,再加上一顿素菜为主的午餐,也无成群的仆人伺候,结果大失所望

小琳也觉得闻名不如见面,这回见识了,下回绝不想再去

小玉静静地倚在身旁,不时抿嘴无声笑出,能一同正式拜访随老爷子,已心满意足

且不管泡泡和小琳的一唱一和,丁文自个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红色木盒

这个木盒是随老爷子回赠,说是礼尚往来泡泡和小琳迫不及待地见识里面装的是何宝贝,竟是一枚鸭蛋大的琥珀,这让二人心里落差大了

按泡泡的话说,随老爷子出手大方一点,至少也该送轴名人字画什么的,或者一些残次的古董瓶儿罐儿,这琥珀虽也稀奇却没啥价值,还不如不如一块红色石头

椭球状、淡黄树胶似的琥珀,里面封存着一片红色叶片状的东西,丁文却把玩地不亦乐乎相比泡泡列举的那些,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较真去论俗世的价值,单单洪荒湖里的那些老蚌大珍珠足以造就几个富翁,不过大珍珠太多面市也就不稀奇

“阿哥,我看随老爷子可对你青睐有加”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许随老爷子在承兰花的情”

小玉可不好糊弄,从中看出这并不仅仅一件花事,因为凭他们一行还不足以打搅随老爷子宁静的生活,且一老一小相谈甚欢送到门口的冰棍女也奇怪,自从随老爷子生了那次病,经常深居寡出,极少象今日如此单独与人谈谈,除非来客是重要人物

连翩浮想那么多做甚,有时简单一点好

回到家中,电视正播放一则闻,报道我国东海出现罕见的特大规模混合鱼群洄游,在画面中海鸟无数,而鱼群汇成一股异色的洪流,随时可见到鱼跃出海面的奇景,而且这些鱼的个体均不小,场面很壮观

难道系蓝子所为?

混合鱼群里有鲸鱼、鲨鱼、金枪鱼等等,种类繁多,如同组成混合编旅的杂牌军,向着湛蓝的大洋深处进军可惜青木戒的范围无法企及,不然可以暗中跟去查看究竟

“阿哥,这么大鱼群如果来到桑家坞,那可就乱了套”小玉未免杞人忧天了,动物都有其灵觉,近海提供不了那么食物,单单一头鲸鱼的食量多么惊人,它们不会大规模来到近海

看到电视画面切换,丁文帐然若失

楚婉玉拉过丁文一只手,轻按在隆起的肚皮上,说两个小家伙在掐架哩丁文转过头来,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琥珀搁到一旁,然后蹲了身子,耳朵贴在那肚皮仔细聆听

小伢伢“哼”了一声,谁不晓肚子里有小弟弟和小妹妹,还以大人口气训说,小弟弟、小妹妹不乖要打屁屁母亲和小姨听了笑了声来,这种口气俨然就是模仿小姨来着

历次来省城妇幼医院检查,倒没特别关注孩子性别,反正男女都一样有人说小孩顺口而出的话最准,小玉若怀龙凤胎着实意外,自然遂了母亲的心,也圆了自己偏爱女孩的愿望

不过掐架为时还早,胎音挺清晰的

小伢伢也好奇地挤过来,听了之后一个劲地摇头,只道听不见说什么哩?这可笑爆了人,小玉将小伢伢搂抱到沙发上,说教起来

傍晚,窗外闷了几日的天,开始乌云蔽日,没多久就闪电惊雷,吓得小伢伢往小玉身边躲

“雷打惊蛰前,四十九天雨绵绵”看来今年又是个春水充足的年份,却不是施工建设的好年份,包品之估计要焦急了很快,豆大的雨点击打着窗户玻璃,扑扑有声

透过玻璃往下瞧,滨江路上川流不息的下班人群和车流,片刻间被雨幕笼罩当闪电再次闪亮,手中的琥珀眨溢出几缕红色的微弱光芒,若非室内光线暗淡,若非有心观察,也分辨不出

丁文很诧异,原本打算把这个琥珀交给叶振捷研究,可此刻琥珀内的东西竟闪出细微荧光尤其在这个时候,淡黄的琥珀仿佛变得透亮,能清楚地看到里面之物这东西有着绿叶一样的纹理,九个叶尖好似好似有红色的小眼、有蚊子一样针嘴翻了个方位,凑近再仔细观察,粗梗还有五对弯曲的细足

这是什么东西?是虫子?这种生物闻所未闻可惜雷电紧响一阵之后就偃旗息鼓,琥珀又渐渐恢复朦胧的淡黄色,再无法看清里面之物

“阿哥,这东西好奇怪哦”小玉轻挨至身旁,估计刚刚也看到琥珀闪现荧光,故而兴趣陡生

能被随老爷子收藏,这东西自然不一般,琥珀里面的东西仿佛在冬眠,刚刚被雷声惊醒似的琥珀恢复原状后,现在左看右看也琢磨不出什么

难道需要打雷丁文又把主意打到巨首蚁远祖们的身上

小玉瞧着琥珀又有另一番说法,随老爷子必定见识过琥珀的奇异,这样顶罕见的琥珀原该属于上好收藏品,可随老爷子轻易回赠阿哥?

“没那么复杂,不就一个琥珀,论价值可比不上山果”丁文晓得楚婉玉喜欢红色之物,便把琥珀给了她可楚婉玉不接,说这东西还是留给阿哥把玩,免得整日魂不守舍

丁文收拾起来,随手藏进青木戒,不料接下来的事乎想象

四处疯玩归来的嘟嘟和小狼,见到青石屋内多出一个圆陀陀的东西,以为琥珀甚么山果之类,两家伙叼着玩起,争相撕咬可小狼一不小心把琥珀吞进肚子里,不到片刻便发了狂正在吃晚饭的丁文只觉浑身不对劲,一瞧洪荒湖畔的小狼异状,只见它全身的毛耸立,目露赤红凶光,紧追着嘟嘟不放

“妈,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先外出一趟”丁文搁下碗筷便走,匆匆出了家门

“小文、小文,你的手机”当丁母拿着手机追出来,丁文已不见踪影

小狼的异状还在继续加剧,全身蓬松的毛全部脱落,眼睁睁看着变成一条光不溜秋狼,若非硬压住,估计小狼已将自己的头部抓得面目全非

嘟嘟已攀上丁文的肩膀,也在默默地观看着

琥珀里的异物该不是什么毒菌?丁文一时还拿不出好办法,心想青藤之果也许能起作用,便把青藤之果丢到小狼面前

小狼嗅到那果香,迫不及待地吞食了六颗青藤之果,然后开始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往旁瘸倒,但嘴里还在持续不断地低嚎突然几声高叫,小狼全身抽搐个不停,体表竟长出密密的红棕色绒毛,看上去不伦不类,有些诡异

吞了琥珀,小狼不会在发生变异?

见识了蓝子融合海蓝之心碎片,对小狼的现状也不以为奇,但随老爷子的琥珀并非洪荒空间内,那么琥珀内的异物又是啥东东呢?

小狼的体表长出红棕色细绒毛只是开始,接下来就加奇怪了它身上的细绒毛象秋季的树叶枯萎,接着又象春天时柳树抽绿一样长出绒毛,如此发生了九次每一次都要吃上几颗青藤之果,否则就痛楚难当似的,而细绒毛的颜色随每次重长了后都加深了些

光光脱毛也不带这样啊,细瞧之下,小狼体格壮硕不少,大如牛犊,此时活脱脱象只狮子但小狼对咱这位主人和嘟嘟充满了敌意,好似与生俱来的仇恨,一旦抖擞着身体站立起来,便呲牙咧嘴彰显其凶相,还发出异声怪调

小样,在这个地盘凶个啥,想必小狼是受了琥珀内的异物影响,面对小狼突然变成类似怪兽似的异类,只听头顶一声闷声,还没来得及阻止,一条电弧已绕住了小狼

这下玩完了,小狼肯定被灼得外焦内嫩闪电的电弧在小狼身上滋滋作响,杂乱无章地闪烁着妖异光芒;小狼的凶调变成凄厉的哀嚎,身体散发出闪亮的红光,如烧着了一般

不行,这样下去,小狼和异物会同归于尽的连忙把小狼送进洪荒湖里,湖畔看热闹的人鱼小青和小碧大惊失色,飞快地游走,避地远远的;同时惊跑了小龙蟹等

即使挡着,闪电还是没有放过小狼和异物几条电弧入水,把洪荒湖水电出许多缕缕轻烟,而小狼此时处境惨,电弧如刀,把它的身体灼得千疮百孔

看来这个所谓青木山的空间通道不容许异类存在,而小狼误吞了琥珀,无疑被当成了异类

雷声闪电终于消隐,小狼捞上岸后,趴在湖畔已奄奄一息,惨不可言,若不是仗着青藤之颗,估计下场与巨首蚁远祖们一样小狼费力地睁起双眼,双眼内凶光尽去,透出求生的渴望

“老海龟说,那是九头红毛虫,在遥远的时候曾经入侵过我们的世界,给世界带了灾难”人鱼小青和小碧尽管说话不够流利,也大体能听个明白

原来,琥珀内的异体是其他世界的物种,叫做九头红毛虫,这种虫子生命力极其顽强,能自动适应各种极端环境,即使死后,身体仍隐藏着可怕的诱因,唯一弱点是对雷电敏感,或者说天生被克制可是这种奇异的物种怎么来到地球,怎么变成了琥珀,那只老龟也无法解释

这种其中的缘由连随老爷子也始料未及,自然不识其中的危险,否则不会把这个琥珀当做一件收藏品

小狼在继续喂食了青藤之果,总算多了几口气俗话说“狗的命贱,猫有九条命”其实命贱就是生命力顽强,小狼伤到这种程度还能活转,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丁文此时有了担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怕蓝子在大洋深处也遇到这样奇特物种

第275章 诧异了谁

第二七五章诧异了谁

第二七五章【诧异了谁】

出空间时是第二天上午,刚进门就听说小琳已经分娩并诞下一个5.6公斤的女婴,母女平安

母亲说,小琳这回很轻松,看来山果不同寻常小玉照搬来楚阿叔的原话,山果比野生的百年山参还好,最能益气养血,长年食用得法的话,将会百病消除母亲又接着说,最让医生和护士们诧异的是,小琳在分娩时咬着山果,而小孩一出生就哭个不停,哭声宏亮,隔几重墙都能听到,可一闻到山果的香味后,就静静地睡着

“妈,小琳现在怎么样?”

“你这孩子想吓死人啊”

骤然出声又被母亲责怪,母亲常说走路要有声、进屋要敲门,别吓着了小玉对于小琳的状况,母亲只说很轻松,由于有了楚阿叔的叮嘱,泡泡言听计从,小琳不是将康复出院

“那得去看望一下上回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我没去,泡泡和小琳就拿这说事”

带着小玉,直奔省城妇幼保健院,不料又撞见那位“大妈级”主任医师这位老熟人由于忙于查房,不然又得唠叨许多话,小玉直迎了过去打招呼,毕竟预约这样的专家级主任医师不容易,便把检查的事说了可她眼睛直望咱提在手中的水果蓝,爽快地约定今日上午十点半左右

在一个单间高级病房内,病床围着李老太、李母和泡泡一家三口,还有冰棍女正在一旁打电话

“蚊子、小玉哟,又有山果了,我正想唠得你耳朵生茧,这下好了”初为人父的泡泡十分兴奋,肥脸上的赘肉在笑抖着,一把接过水果蓝就放到床头柜上小玉笑嘻嘻地到床边,说些贺喜之类的话,然后问感觉怎样?小琳马上诉苦,想去看看孩子,却被奶奶勒令不许下床、见风,生的时候倒没什么,卧在床上才真地要命,其实现在全身轻松极了

咱却被李老太拉着到了病房外语重心长着呢,母亲不便出口的话估计转由李老太说出,老人家所说无非蓝子的事泡泡也凑在一旁,不时插进一两句,听来是来自小琳方面的劝

蓝子的苦心外人毕竟不知内情,蓝子岂是外面传言那么样?在外看来,怪事年年有,桑家坞特别多诚如泡泡来时所言,桑三儿拜托小正娘出马,还真有姑娘家前去看家道,这该会诧异了谁人

“李奶奶,我晓得分寸”

与蓝子由“兄弟”到夫妻,也许爱得懵懂,可那几个月是如此刻骨铭心,现在又从夫妻到了兄弟,不是说放得开就能放得开,心里从来没有如此乱过

含糊地回答李老太,就转回病房内,众人的话题这时反而在小玉身上小琳说预定好了,小玉肚子里的男孩是她未来女婿为了注解小琳的话,罗母说孙女象极小琳、一点都不象父子俩众人皆笑笑,罗父在这点上不敢反驳,不过也凑起热闹说,那么男方是不是该先下些聘礼,咱们的心不算大,半个笔架岛也行

虽属于玩笑话,但冰棍女听此已忍俊不噤,半个笔架岛还说心不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呀小玉轻笑说这下难办了,笔架岛的一半产权属于木兰,罗叔你够精明的

这时泡泡推着婴儿车进来,车子旁挂着一颗山果这个女婴面相的确很象小琳,那双黑白分明、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儿,然后直盯了小玉一会儿,张起小嘴儿打个呵欠,让微有皱皮的嫩脸扯动小儿老脸,初生的婴儿并非想象中尽是可爱,据说视觉尚未完全发育,此时嗅觉最是灵敏,可以说此时完全凭味取人,不过还是让小玉高兴一把

看望母女后,见时间到点了,与小玉一道去找那位“大妈级”主任医师经过一番检查,确认了小玉腹中一胞双胎,而且系龙凤胎,小玉的高兴可想而知“大妈级”主任医师仍仔细吩咐一番,日常需注意的事,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那种山果也产自你们桑家坞么?小玉的回答,山果不是人工栽培,是采自大山里“大妈级”主任医师说她的孙媳妇也刚怀三个多月,若有可能,托小玉买一些,这东西尽馋人,把27号床送了两颗山果带回家,孙媳今天就开始念叨

小玉为难地说这山果完全野生的,长在大山深处,估计数量不会太多,然后自己的用法做了交流“大妈级”主任医师直呼坏了,她的孙媳今早一口气吃上两颗,还以为是慵劲来了“大妈级”主任医师这下慌了,连忙打电话回家好生交代一番

泡泡臭摆,真是无事生枝节,这家伙以为青藤之果随处可捡的,不去个电话训骂不行

“阿哥,这山果长在悬崖上?”坐在一旁的小玉已听得真切,这些青藤之果是丁文冒着生命的危险摘来,一颗青藤之果是同重量的黄金换不到的,“难怪阿叔一直交代,这些山中异果得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原来阿哥冒着这么大风险”

“泡泡就学到罗叔这点坏,有事没事总爱显摆,不教训一下,尾巴就翘上天青藤果就算来得容易,也要考虑咱们的长期之需嘛,你瞧他的女儿已经有了青藤果依赖倾向,以后若没了青藤果看泡泡和小琳怎么办”

小玉感动地一塌糊涂,原来有时候的关爱并非两人天天要厮磨在一起,也许日常间的一事一物皆关乎为了应付“大妈级”主任医师的请求,不得不匀给三颗青藤果,看小玉不舍的神情,她现在起一颗都舍不得浪费,和母亲一块,对现存的青藤果数量做精打细算地安排

午后,泡泡涎着讪笑上门,这家伙怕是当面挨骂,还特地捎来了李老太做挡箭牌可母亲没打算放过这事,当着李老太的面训了泡泡,说父子怎么一个得性,两颗的青藤果可以让你岳父少吃多少剂中药?青藤果都没舍得分给乡亲们,连叶老来了都只给出一颗,年底送给书记也不过十颗,可你们倒好,一出手就是两颗,连带小文又不得不送出三颗你们为什么总时不时捅出篓子,引出了麻烦最终又摊到小文和楚阿叔头上

泡泡这个挨批对象,也是有苦说不出,谁叫有这样的父亲?

李老太说刚刚有不少医生讨上病房,一蓝的山果只这一会儿功夫就没剩几颗,气得小琳把房门反锁起来,直闹着马上出院,眼看这家医院是住不下去了

“小玉,你打电话给小琳,让她稍安勿躁这个青藤果么老说山果是基因完美的植物,阿叔说山果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知道蓝子剩下一口气时靠着山果捡回一条命,这东西有钱没处买,泡泡你现在该知道其中的价值了”

泡泡登时肉痛地一拍额头,一蓝十二颗的青藤果现在只剩三颗,怪只怪自己不识货

接下来数日,青藤果求购之风愈演愈烈,由悄然寻购变成公开标价叫买,价格也高得离谱,一颗山果1000元依旧有价无市,无名山果如此走俏,如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让许多不知情的人感到诧异之余,有人称之为“疯狂的山果”,也有人戏谑说它“级果”

连日来,不仅桑家坞,还有小湾山村,前去的人尽是询问青藤果桑六丫特地打电话来问,有人出价一颗2000元,要不要卖了山果丁文这下肝火大动,反问桑六丫你们很缺钱吗?让桑六丫别动这些山果,只管等着木兰回来处置

先有桑六丫,接着父亲、叶老、楚阿叔等人,都是问及青藤果为了平息这场纷乱,不得不悄悄返回桑家坞,把所有青藤果暂时收回青木戒,免得再节外生枝

可省城这边呢

听小玉每日小报,小琳在住院的这几天已不堪其扰,不仅医护人员经常问山果出处,还有一些亲戚朋友电话天天来吵,甚而有人直接抢走婴儿车上的那颗青藤果,这可吓坏人了,只怕来人对小孩不利捅出篓子的罗父再不敢进到病房,日夜值守病房外的走廊盯防着,按罗母的话说,活该让你白遭这份罪

小琳今天刚出院回来,仍被人堵在小区门口原来来人拦路纯粹为了报价,一颗山果一口价10万元

小琳恨恨地说:“哥,泡泡在这几天送多少钱你知道吗?一颗10万,包括你的三颗在内,送出150万”

小玉哼声说:“小琳你以为一颗10万价格很高么?真正拿出去拍卖的话,撇开科研价值不说,一颗100万都不算低”

小琳低囔了声,目光若能化为鞭子的话,准会将泡泡打得屁股开花

“小琳你胖了啊”被咱一句话刺激,小琳尖叫了一声,而此时哄着他的女儿赶紧进屋

其实世界上最贵的水果莫过于增城的挂绿荔枝,2008年时曾拍卖出高价,每颗5.5万元,比金子还贵若按斤两计算,青藤果大有越之势

冰棍女为此来电调侃,若有想法让青藤果上“世界最贵的水果”吉尼斯纪录,她可以帮忙安排,在不弄虚做假的情况下,保证可以拍出一个世人难以想象的天价,顺便为“桑家海植”在股市复牌助阵

那还了得,桑家坞还不被人掘地三尺?其中的价值心知肚明就好,不用搞得满城风雨不过冰棍女还说,既然这事已被炒得沸沸扬扬,就借势替青藤果正名

眼见这么秘密的窝都给找着,省城不能再呆了,还不如打道回府母亲说,既然如此,以后就不用这家医院,县城医院、中医院的医疗条件挺好的,来回也方便

你说罗父这事折腾的

第276章 远方的“他”

第二七六章远方的“他”

第二七六章【远方的“他”】

接到蓝子的电话,相当意外

她说到了硫球群岛附近有个叫与那国岛,海底又找到了一小撮蛰居的人鱼

为了便于联系,特地为蓝子的手机开通国际漫游业务,一应话费全挂在自己的银行帐户,可保证通讯畅通

根据蓝子的描述,在海底遗迹中发现各种石砌建筑、柱穴、人头雕像、拱门、石器及几何图形的海龟雕塑等等,还发现了类似青石碑文上的字符

有发现海蓝之心的碎片吗?

蓝子在电话那头格格直笑,离开一周后的时间里,想必过得很开心,她说在废墟遗迹里的有神殿、祭坛,从一座小金字塔又找到了一小星片,聊胜于无

一段时间不见,聊得没完没了,放下电话后仍意犹未尽,如心底照进一缕阳光,令胸中大畅

蓝子说得很多,多是有关海底的见闻蓝子的虾兵蟹将曾经遭遇鲨鱼群,结果完败了鲨鱼群,还抓来一条鲨鱼当“座骑”有次也遇到当地的捕鱼船,在蓝子导演下,与那国岛附近洋面发生了次群蟹围攻的怪事,这在当地引起很大反响

不过应该嘱咐蓝子小心些,也把九头红毛虫说了蓝子对小狼不甚关心,很在意游游的消息和嘟嘟状况,仍对小玉抱有成见,倒给人吃味的感觉

经过异变后的小狼象一头巨狮,凶猛无匹,重又长出的毛变成红棕色,已成了狼中的异类嘟嘟现在可好,简直把小狼当马骑两个形影不离,似乎重修于好,开始合伙偷藏酒、巨首蚁和青藤果,真是家贼难防啊

看来不把嘟嘟和小狼唤出空间一段时间,人鱼小青、小紫投诉就不停原来,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后,食量颇大的小狼只好找湖里的水族下手

回到桑家坞时,春雨正飘飞,心情因因蓝子的电话而变得极好

父亲与桑六丫先后说,青藤果失窃了,却不敢报案,只得给予安慰,因为失窃的东西都收在青木戒里,原封不动桑六丫有心事?一问之下才知道,有关蓝子的身份给当地派出所出了个难题,对于桑三儿来说自然是件大麻烦事,桑三儿还想找门媳妇呢,这个姑娘是隔壁楼岐村人,叫韩月娥

小玉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带点歉疚向桑六丫解释,这事总觉怪怪的,你们也不征求木兰的意见?桑六丫回答,与木兰音讯根本不通,这些事太烦人了

那就让桑三儿自个烦去,咱懒地过问,反正蓝子现在还是咱的人,既然蓝子在外面玩地开心,咱也应该做些自己的正事先是喊来老章头,一同前往桑家鱼庄,恰好在大堂碰到林静,调侃了她几句,来到冰棍女的办公室

冰棍女的办公室里早已坐着琼琼和童女士、马晓灵,琼琼的神情很淡漠,彼此间仿佛成了陌路人

“随总,去年年底跟老章沟通过了,500多亩场子继续养殖大黄鱼,300亩这边计划养殖珠贝和钝顶螺旋藻,你若没意见,养殖场现在需派人去采购壳苗和藻苗”

“你终于想到培植南珠,我对养殖业还是外行,对于珠贝只有琼琼比较熟悉,让她来负责你们看怎么样?”冰棍女都直接说了,还能有什么反对意见冰棍女顺带重提“鱼人部落”网站,桑家海植想收购这个网站琼琼接过冰棍女的话,冷哼哼说鱼池里的鱼人都不在了,空留着池子有什么用?这个网站放在你们手里等于明珠暗投,有多久没了时政要事,有多久没上传图文

“收购去另外我不想再任这个总监,会帮你们特色到合适人选”并不因为琼琼的话,而是感觉人生当如蓝子一样,尽情地遨游于大海里,多无拘无束

冰棍女和童女士错愕当场,这对桑家海植可不是好消息

“小文,谁会比你合适这个岗位?”冰棍女很是焦急

“叶老够份量了”

冰棍女和童女士均两眼一亮,叶老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人选,若能到桑家海植担任要职,算是重大利好,但要说服这位老专家并不容易,现在看来很有可能

“小文,那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冰棍女沾沾自喜的同时,不免狐疑一问老章头几年养成了依赖,也拉长耳朵

“忙些自己的事”

不喜欢听别人理解之词,抑或公式化的挽留,步出桑家鱼庄时只觉轻松许多桑家坞如今发展到一定规模,许多项目已走上正轨了,今年只要将“畲家风情”村落建设起来,就剩改造笔架岛一事

撑着伞步于春雨里,大有“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感觉旧孵化基地内,刚入大门便可听到阿p和小珲这班小伙子正在玩扑克到尽兴时的呼喝声,而三只小蛇獴在檐下追逐着,另外五只大蛇獴似乎沾上了春困,来人的脚步声只让它们抬了下鼠头,又无精打采地重蜷伏

这班家伙纯是躲这儿找闲,丁文倒不在意,前往几个温棚察看,只见每个温棚内打理井井有条,比自己好多了现在各池里除了一池的花鳗鲵亲鱼外,还剩刀鱼和湟鱼各两池

蛇獴把各个温棚底部刨出许多洞,池边还留着它们的足迹,由于冬季蛇已经冬眠,它们只能改换口味,偷吃池里的鱼或山坳子水库的鸟蛋,偶尔也会跑到小区那边吃家鼠

值守的阿p他们想必料定鱼不对蛇獴的口味,对蛇獴们偷吃鱼半睁眼,放任由之

巡看各温棚,找往几人打扑克地方,无声地出现吓了几人一跳阿p说警卫员怎么不出声?原来他们通过蛇獴的咆哮声来断定来人,这班家伙真有才

“老板你偏心,小珲去年从鳗场老板拿了15万奖金,你又额外给他20万红包,今年我们哥几个也申请下放”

“就阿p你?你不行小珲去年一个人呆在偏僻的山沟沟里,可是寸步不离鳗场,很得董老板欣赏如果小珲去年能找个女朋友,并准备在桑家坞安家落户,都够得上奖励别墅的条件了”

阿p几人群嚎而起,鱼庄的姑娘们和小学的女老师们,哥几个来了,就不信比不过那头蛮牛蛮牛是天舒的雅号,天舒和林静好上的消息让这几人很受伤,阿p故做深沉地仰天长叹,好好的一亩麦田让一头蛮牛给糟蹋了小珲当即向阿p嘘了声口哨,竖起中指说,去你的书生意气,人家蛮牛勇往直前,哪象咱们怕这怕那,死要面子,趁最近排演对歌,兄弟们,大胆地去对上一个

阿p顿时神情沮丧,整个人蔫似了的小珲从旁又说,今日傍晚三人要跟着老大出发,去年九月份在长江口被误捕的海豚,这回又跃池摔伤了,由于这只海豚屡次跳出池子的行为怪异,当地的水族馆几经周转求救到老大这儿

“竟有这等事?”

“老板你不会也想去?那太好了听说,你曾经救回一只野生中华鲟”阿p为了煽动一同前去,把宁市说得诸般好,因为宁市是阿p的老家,说自己家乡好也没什么

“别自夸了,说说这只海豚的状况”一见阿p大有费尽口舌之势,连忙让他把话题转到正事上由于蓝子一再提起游游,可是游游是否真的死于蜘蛛巨蟹之钳,这事已无法说清,本打算赶紧培养出另一只海豚,再不愿看到蓝子黯然神伤的表情

对宁市水族馆发来的电子邮件,阿p大致说了内容这只海豚因为受伤严重,几乎随海潮漂流,才如此轻易被渔民网到,水族馆工作人员收容这只海豚时,为它的伤势和体表伤口感到难过,许多伤口已经严重感染,只怕再熬不过几天了,可奇怪的是这只海豚的生命力如此顽强,经过抢救后,奇迹般地活下来,一挨伤势有所好转时就开始想跃池逃走,至今已有六次记录了,每次又遭伤

海豚也是一种高智慧的哺乳动物,其智慧不弱于人类,这么怪异的行为令人感到蹊跷

“那我就跟你们去瞧瞧”

得到了确切回答,阿p三人立即欢呼雀跃几个人嘻嘻哈哈惯了,可他们在叶老这个大佬面前放不开,自然巴望着一起前去,免得路途上苦闷

今早刚从省城回来,傍晚又要去往千里之外的宁市,小玉倒没说啥,母亲不免会唠叨几句这趟想自己驱车前往,需要拉上泡泡这个壮丁,本待理直气壮地要泡泡将功折罪,谁知不用三言两语,泡泡竟主动请缨

恰好与叶老同车,便把桑家海植请他当技术顾问的事说了,叶老犹豫许久总算答应,却有些附加条件

“小文,我怎么感觉你在摞担子?若有这种想法可不是好苗头,桑家坞现在才刚刚起步,年轻人应多挑重担,思想上不要懈怠”叶老说得语重心长,希望能接过接力棒,在这一领域内大放异彩

不知为啥,现在没了从上海刚回来时的干劲,反而向往蓝子那种自在生活,这也许正是叶老批评的懈怠

第277章 此游彼游

第二七七章此游彼游

第二七七章【此游彼游】

夜晚十点到了宁市,烟雨迷朦的路灯,让这座滨海城市有些迷幻

水族馆一应人员早恭候大驾,安排食住

而泡泡嘀咕声去会会老朋友,开着奔驰车就溜了

这家伙在宁市还有老朋友?

吃过夜宵,叶老本意先去看看受伤的海豚,但水族馆馆长说的谦卑,海豚目前伤情还稳定,不急于一时,这一路赶来的路程不近,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是啊,叶老你的身子骨禁不得折腾,咱们先住一晚”

一瞧青木戒在此地还能发生效用,先劝住叶老,自己今晚先看看,假如这只海豚真是游游的话,就悄悄地带走,免得大家都在时碍手碍脚叶老一听咱这么说,想想倒是

入住了水族馆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把酒店地址通知了泡泡不管这家伙如何掩着,仍可以听到手机传来的dj音乐声,暗道算了,就让这家伙今夜与老朋友好好相聚

阿p三人鬼鬼崇崇地敲门进房,然后乐地高呼老板万岁做为地头蛇,阿p想尽地主之谊,极力邀请出去乐一下,可咱心挂着水族馆的那只海豚,推说今日坐车累坏,把三个精力旺盛的家伙推出房外,房门一关来个安静

宁市的水族馆位于海洋公园一隅,除了海豚池,还有海底世界等多处特色景观此时夜灯朦胧,人声寂静,整个水族馆在雨夜下显得幽暗、静谧环形的海豚表演池内水面平静,表演池四周有个90公分的栅栏,那只海豚在饲养人员能从水池鱼跃过这个栅栏?

表演池边有个室内池,之间有个一米多宽的水下通道此时已被闸门隔着海豚适应水温范围很广,从420℃均能正常生活,宁市的夜间气温在2℃,因此室内池还需保温

这个室内池有三大池,室内还亮着模拟星光的小灯一个水池里有两只海狮,另一个水池有三只海豹,而最后一个水池有些空荡,这只调皮捣蛋的海豚静浮水池一个角落,在晚间也终于安静下来

根据海洋生物学家们研究结果,海豚在睡觉时休息其中一边的脑,而另一边则继续运作,为的是防范处于熟睡状态受到敌人的侵袭而不能逃脱这只海豚俨然保持着野外生活的习性,准备将它接进空间时,条件反射地从这个角落逃往那个角落,尔后从那个角落高高地跃返回来

在它即将跌落之际,接入空间

“可恶的海豚”人鱼小青和小紫对海豚有着不可磨灭的厌恶

当这只海豚的尖嘴儿叼住自己手指不放时,知道找回了游游听着熟悉的叽咕颤音,看到浑身的旧伤痕,只觉地双眼湿润,不禁地抱住游游的圆头

“游游,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蓝子身处险境,所以才三番五次逃离水族馆?我告诉你,蓝子已经回来了”随手抓来了一条鱼,告慰着这只可爱的大海精灵

吃下一条鱼后,游游来精神,尖嘴松开后,围绕身边不停地波浪式游动,偶尔还高高地跃出水面,身躯在旋转了几周又落回水里但游游身上毕竟有伤,于是抱住了它,让它安静下来

“圣者,这里食物已经不多,再加上这条海豚,不能坚持多久”

“你们听着,它叫游游,不管你们以前多讨厌海豚,现在起要记住游游也是这里的一个主人,绝不能伤害到它湖里的食物问题,我会尽快解决”

游游对人鱼也没好印象,用尖锐的叫声表示敌意,让人鱼小青和小紫不敢当面针锋相对,相当地气馁

游游的伤处在尾部,软骨组织严重损伤,由于海豚的天性活泼好动,这样的伤对于水族馆来说是个大难题,虽然可通过注射镇静剂的手段使游游安静几个小时,但镇静剂的药效时间过后,游游又好动起来,将会让这样伤势反复

这难题在空间里算不了什么,有了治疗蓝子的经验,治疗游游这伤不会那么生涩为了让游游不致于枯燥,拿出一颗青藤之果让它叼在嘴里,根本想不到游游也吃这东西

“小青、小紫,你们也会吃这东西么?”唤来两个人鱼少女,就鱼吃山果的事询问可人鱼小青、小紫不解,说它们历来只吃小鱼小虾,从没尝试过什么山果于是拿来两颗让它们俩试试,两个人鱼少女各捧着一颗青藤之果,神情惴惴不安,迟疑了许久方才咬上一小口

游游不干了,仿佛见到自己的好吃东西被人鱼抢了,高声尖叫着,这神态好似小伢伢,正叫闹着呢人鱼小青、小紫吃过一小口,双双紧接又连咬数口,状甚津津有味

“圣”人鱼小青、小紫各把一颗青藤之果吃下,刚说出一个字时就相继扑通两声跌落水里,然后飘沉到湖底游游此时也不再较劲,竟似睡着一般

哈,一时忘记了用量过多,小伢伢因此熟睡了一天一夜,难道它们全都

先把游游安置在湖畔的一个浅水塘内,然后捞出人鱼小青、小紫,只见它们俩脸颊晕红、双手抱胸,竟是一付活色生香的睡美人形态笑笑之余,把它们俩交给老海龟照看去

让它们睡,不知多久才能醒转找到了游游也算少了一桩心事,丁文此时可谓心情舒畅,便有了找阿p他们豪饮的冲动

雨夜的街道有些冷清,可有个地方灯光正灿烂,宁市东区的酒一条街

咦,泡泡也在这地方?从出租车下来时,竟瞥见自己的车子阿p带着满嘴酒气,在街口一直挥手

“老板,向你报告一个重大发现”阿p神秘兮兮地说,在同一家酒里碰到泡泡和一个女人,估计今晚极尽绯色这家伙会面的老朋友竟是个女人,怪不得这家伙急不可待,恐怕今晚会象断了线的风筝,连自己都不知道飞到哪个地方

刚进入这个酒,重音乐声立刻冲击冲击着耳膜,眨闪不停的镭射灯光扰乱了视觉,让人未醉脚步先虚浮,而舞池和许多座位摇摆着许多身躯很久没光临这样的场所,感觉有点不适应

阿p三人很会选位置,在一个角落,却居高临下,可瞰各角落还入座呢,三人各持一瓶喜力,兴奋地喊着“祝贺老板与民同乐”干下一瓶后,问泡泡躲在哪个旮旯窝?顺着阿p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隔着舞池那个角落,不过现在很难看清

阿p喊,去舞池内疯一把看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让他们先疯去,这还得给蓝子留个短信,就说游游找到了发完短信,径直提个酒瓶找往泡泡的座位

虽说泡泡今晚是否疯狂一把,那属于个人私生活的一种选择,但不愿泡泡在酒精刺激下做出错误判断,过去就是喝瓶酒,没有规劝的意思,因为能来酒的人不是无聊得过份,就是白天的生活压力太大,纯来放松一把

幽暗的灯光下,看二人都喝得有些醉意,隔着长方形木桌坐在泡泡对面的女人有点面熟,在这样的地方还戴着墨镜?

“老天,是蚊子你这家伙啊,你今晚也有闲心情来这地方?”泡泡摇晃着肥胖的身躯站起,象一堵墙在晃动咧

“高兴事,来兴奋一把”站着与泡泡干了一瓶就走,特别那个女人显然不想被人认出,坐下不是给人家添堵走开后,把空酒瓶随手一搁,掺合到阿p三人中,也疯一把

迷幻的灯光,强节奏的音乐,还有放松自我的人群思维跟着动态起来,此情此景恍然想起上海,跟在房总身旁当小弟的日子,单纯得差不多如一张白纸,原以为跟着房总可期望混到主管、甚至副总的位置,可现在就算总经理,已不乎了

“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来世化蝶陪在你旁”

不知何时面前晃着一堵墙,泡泡这家伙带着那个女人进入舞池一瞧已摘去眼镜的丽人竟是学妹游彩霞便向她打出ok的手势,仍继续自己的节奏

世事无常,这儿竟遇上昔日在笔架岛实习的学妹,也许泡泡还保持着联系,不过何必深究呢?从游彩霞戴着墨镜不敢相认学哥的举止来看,也许生活的风霜划满心痕

“摇,让所有不快飞散;是否要找处憩息的地方,旅途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车站摇,让心底高兴释放;是否要找个分享的伙伴,一程风景一程歌唱”dj煽情地说唱,引来一阵阵嘘声和尖叫

一曲下来,泡泡象大狗熊一样的粗喘,额头还淌汗

“学妹,来干了这一瓶”

现在的游彩霞已不见那时的青涩,变得成熟与干练,喝起酒也豪爽她说现在上海自己创办一家公司,闪电式结了婚又离婚,不再打算结婚,不过很怀念笔架岛实习的日子

“这好办,上海来桑家坞很方便,恰好雪芹打算五一结婚,到时抽个时间过来”

游彩霞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第278章 海豚女孩

第二七八章海豚女孩

第二七八章【海豚女孩】

由于水族馆的海豚失窃,来的不是咱这拨人,而是警察

在馆长引领下来到饲养室,早有两名警官在查勘现场,而池边有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正伤心抹泪

这个女孩长得清清秀秀,见了一众人赶紧拭着眼泪,把头扭到一旁去

馆长介绍说,她叫杨曦,去年七月份刚来水族馆上班,自海豚被送到这个水族馆,她就是海豚的专职饲养员杨曦在宁市被称为“海豚女孩”,对这头海豚很投缘,经常会陪着海豚说话和玩乐,对海豚的伤势最上心的一个人,现在海豚没了,最伤心该算她了

两名警官分别对杨曦和海狮饲养员了解情况,谁知杨曦“哇”一声哭出来

她哭着断断续续说,这头海豚其实很聪明,它不想呆在水族馆里,盼望着回归大海,所以每次到外边观赏池都跃过那个栅栏,而每当回到室内池里,它总会沉默两三天,甚至有时绝食,要哄上很久才理人,多象一个淘气的孩子昨晚还好的,它还用嘴巴咬住手背,叽哩嘣咕说了好多话,所以和馆长商量过,等专家这回来治好海豚的伤,打算把它送回大海,谁知

这神情当时的蓝子,蓝子也曾对游游念念不忘游游啊,你对女生魅力十足啊

两名警官问不出所以然,就向馆长提出要观看监控录像的要求一行人要跟着馆长离开,唯独丁文走向海豚池

“你很喜欢很海豚?”

女孩对着海豚池发愣不理,这不等于废话么?

“我的妻子也很喜欢海豚,每位喜欢海豚的女孩都开朗而快乐,脸上每天充满阳光般的笑容我来自桑家坞,桑家坞有个孵化基地,能养殖出小海豚你希望拥有一只小海豚或者江豚吗?或许可以从小培养感情的”

女孩转头望来,双眼露出异样的神采,眼角还残余着泪痕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若真的喜欢海豚,可以随时来桑家坞找我,我叫丁文”

杨曦压根没记电话号码,攥紧双拳冲着丁文转身离去的后背,挥舞了数下从池水的倒映,把这女孩的神态和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丁文好笑地摇了摇头,佯做不知地离开

来到水族馆馆长办公室时,叶老、馆长和一位警察还在为海豚失踪异事困惑,估计那段录像不知看了多少遍,依旧找不出任何头绪

“小文,你也来看看这录像,简直与孵化基地的事如出一辙”

监控录像拍摄到,海豚突然惊游开,然后反向跃回,当它跃在半空无端消失整个过程短暂而极其灵异,不论两名警官还是叶老、水族馆馆长都为之困惑不解

“叶老还真别说,这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海豚偶然进入另一个时空里”本来在实话实说嘛,可这种说法自然得不到叶老赞同,倒是那位警察和馆长却把讨论案情,好生生地变成一场奇谭怪论

水族馆馆长此刻也摇身一变,仿佛变成一位引经据典的历史学家据宁市的地方志记载,宁市原来还是一片滩涂的时候,多次发现海豚集体上岸自杀,这只海豚估计也是秉承着它们祖先的这个意志

简直在胡诌,游游之所以想逃回大海,估计是为求救信号,可惜那段时间自己在四处寻找蓝子,还上了趟九华山,白白错过了这样机会游游一回洪荒空间内,就焦急地叽咕个不停,显然在诉说着什么

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官也趁热说起一次办案经过

几年前到附近岛上办案,晚上要赶潮水回来,搭着当地老乡的船记得那时还有月光,船到海中,大家都见到在海面上立着一条人影,这条人影对着月亮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哭泣于是有人用手电照过去,竟是一位长得异常漂亮的女子,上半身不着一缕被手电这么一照,那位女子慌忙沉入水中,再没踪影了当时几个人心里都发怵,该是撞到了邪,因为那段海边每年都有人溺水

叶老就不信这个邪,说大海深处太神秘了,许多生物还没完全被发现

想必“那个人”就是人鱼,根据人鱼老妇提起,以前在我国沿海许多地方都有,随着沿岸污染和船舶来往多了,多数已迁往大洋深处这一点还真被叶老说中了,大海深处确实有许多神秘物种

“馆长,我们孵化基地想与你这水族馆建立合作关系,你看怎么样?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叶老听了很诧异

水族馆馆长一愣后连声叫好,连忙问什么条件?一听条件是派那个杨曦去桑家坞协助驯养,不假思索当场答应叶老对这个女孩虽只一面之缘,印象倒深刻,说能这么关爱海豚的人已经不多,刚刚看过她的驯养海豚记录,确实是个不错的驯养员,反正桑家坞也准备筹建海洋生物展览馆,需要这样的人

馆长连忙奔出办公室喊来杨曦,这事当然也需尊重本人意愿

杨曦进来时仍是一脸不情愿的神情,只是在馆长办公室里见到被她鄙视的人,略有点儿意外

“杨曦啊杨曦,你不是一直说,桑家坞有两个调弄海豚的高人吗?这位丁老板就是一个,现在真人站在你面前你反而认不得啦听叶院士提过,孵化基地今年有培育江豚的计划,培育你最喜欢的海豚当然不在话下不要犹豫,去了桑家坞可以圆了你的海豚梦,这种机会难得”馆长见杨曦没吭声,很是着急,列举了桑家坞孵化基地骄人事迹

女孩抬起头看来,然后低声嘀咕了句,难怪觉有点面熟

“别听你们馆长瞎掰,江豚和海豚都是属于胎生的海洋动物,哪有这么容易培育,人工培育还有一些技术难关需要克服”叶老可不想口空无凭地乱说,这不符合叶老一贯严谨的性格

在叶老面前,杨曦带点怯弱地问,那一个月能请假几天回来一趟?

“一个月可以有周末,也可以积休”丁文这话刚落,馆长也答应每个月可以派车接送,来回不难但杨曦还是坚持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这可把馆长急地脑门冒汗

“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打电话给你父母”水族馆馆长好说歹说一番,然后把手机给了杨曦杨曦拿着手机到了办公室外,一会儿后回来说可以,能不能先给几天假在家陪父母

叶老说这个无妨,现在去桑家坞只是熟悉一下环境,培育工作还没开始

在宁市多呆了半日,为的是与宁市水族馆签定合作协议,还为等泡泡馆长这下加盛情了,说什么都要挽留众人吃顿午饭

泡泡昨晚执意非得送送游彩霞,这家伙就象脱缰野马,打手机也不接,到了晌午还不见人影子,简直反了这是正在恨恨地叨念时,肥胖的身影终于出现了,那神清气爽的样子活该找打阿p故意作出惊呼状,问泡泡“肩膀怎么沾根长头发”?泡泡心虚地自身四处打量

阿p向众从挤了挤眼,双手合什对着泡泡说:“阿弥陀佛,施主你昨夜犯色戒了”泡泡气地金鱼眼圆睁,追打向阿p,二人一逃一追闹得不可开交

这家伙回去准会让人收拾

快离开宁市的时候,海豚女孩提着行李前来,坐到阿p他们那部车,阿p表现得异常热情,怎么说也是老乡带回了海豚女孩,紧要的是找回游游游游还在沉眠,连同人鱼小青、小紫也是如此,可人鱼提出的食物问题该怎么妥善解决?

洪荒湖相当湖泊一样,自然不是死水一潭然而,随着蓝子归来必定带回多海里生物,让本来绰绰有余的洪荒湖生存空间交付变得拥挤,令人挠首的是,这些生物的个体大多是庞大,绝非建立起一整套生态系统那么简单看来鱼人们所谓的祖地,应该指空间通道以外的世界

说到底,自己只站在门槛上张望,还没到跨入这扇门呢

一来一回空耗两天功夫,叶老没有怨言,反是阿p三人在背地里喊累,想必三人午夜过后又到哪儿疯,阿p还殷勤地帮杨曦提第行李看来他们仨喊累,只为找个借口,至少明日还不想去笔架岛,叶老倒是看得开,让他们三个带杨曦熟悉工作和生活环境也好

“小文,那个山果应该这么说,林丫头研究发现,山坳子水库的水也含有山果的相似特性,但其中也有不同之处”叶老口中的“林丫头”自然是林雪芹,在沈清参加南极科考,林雪芹俨然成为代表不过叶老此言表明,他终于发现了山坳子水库的水质特异

“我想实现人工孵化鳗苗技术的突破,与山坳子水库里的水有很大关系从村卫生所了解到,在过去一年里,桑家坞的乡亲们上门看病几乎为零,这正说明了一点,先天的基因缺陷可以通过后天来弥补,这就是九个课题的研究意义和目标我想你不会还蒙在鼓里?”

这个关键问题想通后,叶老似乎豁然开朗,似笑非笑地打量着

“呃,真的?那赶紧把水源保护起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水源保护起来是应该的,但不好好利用也最大浪费嗯,冬季花开不败,如果用在农作物上该是什么样情景呢?”叶老的思维仍活跃,很会触类旁通,不过用在农作物灌溉是不不,水源有限,坚决不外送

叶老似乎很理解,轻巧地说这事不急,反正总有人急

谁呀?

第279章 兄弟媳妇

第二七九章兄弟媳妇

第二七九章【兄弟媳妇】

小玉从小琳那儿刚回来,就掩着嘴偷笑

咋回事啊?

说来泡泡算不老实男人中的偏老实一种,这不刚回到家就东窗事发,满以为小琳会上门哭着投诉,谁知

泡泡啊,好好在家当奶爸,据说契约期暂定为一年

还没感叹完呢,有个姑娘敲门进来

这个姑娘长得相当标致,小玉蹙起眉头悄声说,她就是韩月娥



韩月娥扎着马尾辫,个头挺高的,白净的脸蛋儿,嘴角有颗美人痣,看上去挺成熟的,不过从她干练的走路姿态显然不是畏缩之辈,怪不得小玉会皱起眉头

“哥您可回来,我总算把您盼着”

被蓝子的未婚妻当面喊哥,这不是让人觉得怪怪?心想这个韩月娥既知蓝子原先是女人,却既往不究,反倒喊这声“哥”挺顺口的于是心里有个结论,这个姑娘不是雏,肯定是个老江湖客

“我知道,左邻右舍的都看不起我,说我就冲着钱来着可是我想啊,一个做过女人的男人肯定最知女人们的苦处,因此我想用这辈子赌上了,何况我见多了臭男人的嘴脸,男人都是不可靠的是?小玉嫂子”韩月娥并觉得丝毫委屈,说出的理由相当充分耶,她大大方方地不请自已坐到茶桌旁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韩月娥说的是蓝子户口问题,当然也是难题,村里、派出所对这事都很慎重,即使姚官还是姐夫也不敢徇私,这事在蓝子没回来前只能一直搁着,却焦急了韩月娥依韩月娥的意思,这事只能请咱出马,那是一句话顶仨,这不可怜兮兮地央求,都差些哭鼻子了

“哥,我知道您对木兰好,因为您是真心地好,所以您也希望木兰的以后生活能够幸福美满大伙儿都觉我贪财来着,我说要是大伙儿不信,我可以立下字据,木兰以前的东西我一个子不要,咱们致富要靠自己的双手,绝不能留下臭名不是,哥您是个明理人,应该会玉成这事”韩月娥自顾自说,声情并茂,不上台去当活口秀是浪费了人才,我看小正娘这下有了接班人

咱再怎么明理,总不能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当丈夫?何况这事有待斟酌

“这样,一切事情等蓝子回来再说”心想蓝子率着虾兵蟹将遨游四海,这会儿不知多逍遥自在,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摊上一个羁绊,等等再等等

“哥,这就是您的不对啦您想的是木兰会反对这门亲事,我敢保证那是不可能,因为我与木兰通过电话,不然我还会厚着脸皮呆在夫家里?我只不过想,趁着木兰还没回来前把这些烦人的事解决,让木兰回来也卸去一椿心事哥您若不支持,这村子里还有谁会出面,所以我不怕外面流言蜚语,事情一日不解决,我就会天天上门麻烦您”韩月娥依旧坐着不走,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似乎这下耗定了

老天,怎么尽开这种玩笑?韩月娥若不进水,就是《厚黑得十分透彻算了,今日就让她干耗,待来日暗中观察,是马还是骡子到时拉出来溜溜

不过,蓝子若真的怎么觉得三兄弟的媳妇,一个比一个精明小玉是个典型管家好手,小琳又是好占便宜的精明人,这个韩月娥给人的印象似乎看不出精明在哪儿,单凭这番话可以看出她绝不是息事宁人的人,既带着辣劲又有滴水穿石的韧劲呢

还大舅妈来了,把韩月娥劝回去论辈份,大舅妈是韩月娥的姐,这么一论就够乱的因此韩月娥走是走了,但依旧嚼个不停,村里的两个头头都是姐夫,这样的小事还推三阻四,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这事村里若不给个解决办法访去

小玉禁不住笑出声来,说她很佩服韩月娥,自己若早有这份劲,阿哥可能早是小湾的女婿

吓村里若多出几位“韩月娥”,还不把村里搅地鸡犬不宁?那样最忙的应该是姚官和大舅二人,估计着这事没完看到惊诧的神情,小玉又说这个韩月娥学历不低,当时是出了名女大学生,读完学生读硕士,本来好好的姑娘家因为一场车祸,变得爱钻牛角顶了,年龄比木兰大三岁而已

仔细想想还真有此人,那可是渔澳镇唯一的女硕士啊,当年是母亲一直举例的学习典范

咱妈人呢?

小玉指了指楼上,捉狭地笑说韩月娥第一次上门时,母亲还热情地接待,结果二人叨了快一整天,现在算是被磨蹭发毛,一听韩月娥的声音就避开

小学放学的铃声响起,傅校长仿佛踩准了铃声而来,在门口喊着“小丁在家吗”?起身把傅校长迎进茶室,傅校长坐下后说的也是韩月娥

事情是这样的,韩月娥申请到小学三年级代课,教数学课当时让她写份教案,写的教案还挺不错,可她上的第一堂课差点把傅校长吓出心脏病,一堂课里体罚了学生12个,真地搬出戒尺打学生的手掌,结果多个学生家长投诉到校长室,她不但不道歉,还与家长们争辩起来

十年前类似的事情很正常,自己没少被老师罚站、打手掌和丢粉笔头过可现在许多家庭多是独生子女,最多单户两小孩,教育部门已经明令禁止对学生体罚,甚至老师不能对学生说出污辱性的过激语言等等,韩月娥居然带着戒尺上课并体罚了学生?

傅校长不单前来诉苦,还为校车的事

捐,不能让桑家坞小学为校车发愁本来想直接捐钱算了,可小玉当着傅校长的面说,咱们不能出了钱反而办坏事,最近闲来看些闻,听说别的地方校车出了事故,不如多出些钱买进口的傅校长也同意小玉的说法,毕竟国外同行在这方面已经有许多经验,可以借鉴嘛,就知道小丁肯定会大力支持桑家坞教育事业

傅校长乘兴而来、欣喜而去

这个韩月娥母亲边步下楼梯边说,她在小学代课不成,又把目光盯到桑六丫的位置,惹得桑六丫昨天奔来诉苦,一个硕士与一个小学没毕业的人争什么争,我看来者不善

停、停,这是咋呢?别再提韩月娥了,鱼庄、养殖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

因为空间里的游游这时醒来,它起先还乖乖地呆在洪荒畔水池里,可天性好动的游游象不安份的小孩,蹭了声蹦回湖里,若非及时捧住,又得摔在青石上因此没功夫管什么月娥不月娥,赶紧溜之大吉

“这小家伙,你身上还有伤呢”

游游却叽咕个不休,从眼神透出十分高兴的神情,象似在撒娇得了,拍了几下游游的圆头,准备带到山坳子水库

可奇怪,山坳子水库旁又碰着韩月娥,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一脸坚毅,任春雨淋湿了头发、脸庞和衣裳,目光痴恨对着宽阔的水面,嗫嚅的双唇不知在诉说着什么

从这点看出,并非全然车祸的后遗症,韩月娥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一会儿后神情归于平静,她居然打起伞,轻松慢行,离开了山坳子水库

这个韩月娥的神态很值得玩味,即使不为蓝子着想,也不可能不暗中侦察

待韩月娥走远,游游一放入山坳子水库后,就兴奋地潜入水底,开始捕食鱼儿以潜游的度快,再加上高的捕鱼技巧,很快有九条鱼落肚,游游于是玩心大起,逐鱼嬉戏

跟在游游后面,发现水底藻类丛生,原先所投的鱼苗已长成七八斤重,尤其在洪荒青石周围,水藻异常茂盛,一条大腿粗的胡鲶鱼正隐藏其间不过游游一到,胡鲶鱼骨碌一转身,潜进青石底部,搅动的泥巴浑了水

水藻长得过快过于密集,会大量消耗水中氧气,不利于水质稳定,不仅需要及时清掉一大部分,以后还要定期清理这些水藻是加工鱼料的上好原料,单靠大舅他们肯定无法做好,毕竟山坳子水深十三四米,看来只得亲自出马了,多花几天功夫就是

来到了水底出水口,尽管当初套用钢筒,但急涌出来的水冲涮去水底的烂泥,现出一个数丈方暗幽水潭,这个水潭内游动着一大群柳叶鳗苗在冲游逆流

这里居然变成天然孵化苗种的好地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收掇了一部分水藻,游游似乎也没了玩趣,便一块儿离开了山坳子水库人鱼小青、小紫醒来后,也提要出去一趟,它们俩实在不愿与游游共处一湖,那就送它们走,可地质断层已大部分坍塌,只得把它们俩放进笔架岛的那方池塘里,食住自便,概不负责了

想那海蓝之心的碎片要比洪荒青石好,真个了不得的东西,藏在笔架岛下效果能持久千余年,而且受其蕴养的海里生物还颇有智慧,在这一点上洪荒青石绝对是无法企及的

刚回到家,收到蓝子的一条短信:游游回来了,那实在太好蚊子,帮我照顾一下我媳妇,她最近的情绪不稳定

去你的,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咱没空

说来还是狠不下心肠,于是主动找来韩月娥,还约来姚官和大舅

众人均以为那么回事,可把事情一摊开,众人皆叫好

第280章 创业**

第二八0章创业

第二八0章【创业激情】

说的事情是这样

桑家鱼庄已成为桑家海植的总部,而笔架岛那边的别墅酒店还未成气候,还不如租用村委的市场综合楼闲置店面和房间,办起一家快捷式酒店

韩月娥叫好的原因,是看到楼岐村的省城分学院已经动工;姚官和大舅叫好,村委的闲置资产可盘活,又有租金收入了

说实话,真不知如何去蓝子的委托,与其劝慰空话,还不如找些实事让韩月娥去做,也许创业的激情可以转移注意力,免得韩月娥天天寻上门磨蹭

“我马上回去找爸妈商量”韩月娥步履匆匆地离开后,几人终舒出一口气,皆会心一笑

小玉懊恼地说,咋不早想出这个主意?也好让山里的乡亲有个创业基础,阿哥你不能偏心

啊?为了想出这个主意,可费不少脑筋

这个嘛,吃穿住行,有了“天天连锁快捷酒店”,当然也需要吃的地方,山里的菜挺有特色,可以充分利用好村落,既管游客看的又管游客吃的,能切身体验畲家风情

小玉马上转恼为喜

姚官和大舅听了哈哈大笑,咱们每天都盯着整片的滩涂,反而忽略村许多优势,看还是思想不够解放,将来桑家坞既有海鲜酒楼又有山里的风味,这下大家可有得选择了,口味不腻

其实,畲家村落可以主营餐饮,那些表演节目用来助兴,就看楚阿叔他们怎么选择喽?

小玉一听,双眼急眨了数下,忽而咯咯笑起来

畲家村落由包品之唤来那个建筑公司承建,这个建筑公司承建过村的别墅群,建筑质量已经过那场台风考验,能让人信得过因此春节刚过,建筑施工队就已进场了

但海洋生物展览馆也算孵化基地投入的另一个大项目,冰棍女不赞同草草地设计和施工,需要前期多方验证和实地考察,倾向于前往香港、日本或加坡说来说去,展览馆目前不宜动

三言两语把正事说完,接着喝茶闲聊

母亲一看三个大男人闲坐,便有了意见,原因是父亲跟着老章头和俞有福去外省采购黄鱼苗还是大舅半开玩笑地反驳,你们俩提前退休在家,有时忙忙也充实,可不能只揽了权而不尽义务,顺便也展现一下大姐你们俩的昔日风采,小文可是用心良苦

“小春,姐我现在还行么?”母亲一听便凑进茶室,一脸兴奋

“怎么不行?你想想啊,现在连木榆脑袋的桑二虎都开窍了,联合了阿曾和小正几个人养殖跳跳鱼咱们有了养殖场和桑家鱼庄的平台,高出一大截,正需要老帅压阵我经常与老姚说了,假如不当这个村长,就去当鱼料加工厂厂长,扩大经营项目”大舅说得入情入理,母亲听得很受用

“妈,您出面绝对比阿哥好多,阿哥整日不管事,一大堆的事全扔给别人”小玉嘻嘻地笑

母亲越听,神采越飞扬

“妈,您既然想出山,我想养殖场和桑家鱼庄不足以体现您和爸的才能,倒觉得海洋生物展览馆由您和爸负责您想想,桑家坞的又一栋标志性建筑物在你们俩手中诞生,那时您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呢?反正小玉现在日常起居有小姨照顾,您不出马算桑家坞的损失,出手正是时候”

听到此处,母亲虽啐了一声,却精神焕发

每个人达到一个阶段后,都需要不同阶段的*满足如今的桑家坞,大伙儿自养殖场、紫菜田取得喜人的收益后,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个个心思已蠢蠢欲动母亲原本希望退休回家抱孙子,在桑家坞激情创业的气氛感染下,心底自然也有一番渴望

“儿子,这个责任会不会过大?”母亲最后还是有所忧虑

“大姐你就不要多虑,有小文和叶老顶头,能出什么大事儿”大舅觉得这事挺好,不遗余力地劝说

冰棍女现在很忙,忙于努力“桑家海植”在股市复牌的准备,来到鱼庄二楼的办公区,却被面生的女秘书挡在门口,说她在开会,估计上午抽不出时间

哟嗬,公司一上市,见面的门槛就高了吗?

“你去跟她说一声,就占用十分钟时间,如果实在没时间我当她弃权,孵化基地的事全由我自己做主了”

“你是丁先生啊?对不起,我马上进去通传”女秘书进去片刻,冰棍女跟着女秘书身后出来,神情疲惫,歉意地笑了笑,伸手作势请往自己办公室

“伯母、小文,你们可是稀客,现在有点后悔收购这个壳资源,比公司直接申请上市还麻烦”冰棍女不让女秘书跟进办公室,自己边倒水边发着牢骚

“今天来,展览馆的事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这边由我爸和我妈做代表,你那边需要派出人马配合,然后把所有方案全都拿出来,尽快敲定投资款方面不用你操心,鳗苗款应该足够”

“就这么几句话?那占用不到十分钟时间哦”冰棍女舒懒地也坐到沙发上,似乎也想趁机偷懒一把,双手抱在胸前拈玩着手指

“小云,你这么累为啥?”

“妈,您就别管她了,她累得开心,累得活该”

冰棍女嫣然一笑:“伯母,您要是真怜惜我啊,送几颗山果来慰问一下,要不我也效仿小琳,每天过去蹭一顿也行”这话由冰棍女嘴里说出来,母亲感到诧异,素来冷若冰霜的冰棍女怎么也会开起玩笑,自然不把这话当真了

山果在外面已恶炒到一颗20万元,却没传到桑家坞,其实恶炒是冰棍女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冰棍女把青藤之果取了个雅称叫“长生果”,还特地把安德森博士检测的实验室数据泄漏出去,因此比“豆你玩”、“向钱葱”、“蒜你狠”还要引人关注

恶炒到这个天价,最肉痛的不是泡泡和小琳,而是罗父与省城妇幼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天啦,我把两扎钱吃进了肚子里,这是我一生中吃过最贵的水果”当记者采访到这家医院里,那个护卫长在镜头咂呼,然后侃侃而谈吃了“长生果”之后的感受

记者追踪到桑家坞,在小琳手里拍摄到仅剩的一颗青藤之果这颗青藤果的外表青翠如玉,状似青苹果,据说那位在这颗青藤果前不住地咽着口水,就是不敢动嘴,仅存的奇果啦,一颗可是20万元

“瞧你说得可怜兮兮的,等下就跟去取3颗”

冰棍女异常高兴,当即让秘书喊来童女士,二人拿出一沓资料向母亲介绍海洋生物展览馆,一谈就是半个小时,最后让母亲定下要去考察的地点和日期母亲说就去香港和墨尔,等父亲回来再定出行日期

“那好,童女士带队考察,让老章、虞翠花和杨曦也一块去好了”这么敲定,冰棍女找不出理由反对,毕竟老章头也是孵化基地股东之一,而且去年一年兢兢业业忙着养殖场,但杨曦是谁?

把海豚女孩的事说了,可冰棍女和母亲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出去一趟又带回一个姑娘?

当喊来了的杨曦站在冰棍女、母亲和童女士面前,脸上挂着阳光而单纯、自然而然的淡笑立刻征服了三人

都说心生面相,农村找媳妇的都喜欢善脸笑相,即使要求苛刻的冰棍女也不得不感慨,这样笑容也许只能从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脸上才可看到,小欣欣多次拍摄仍达不到理想效果母亲说这个姑娘在宁市水族馆工作过好,对于展览馆的使用方面说不定有些想法

杨曦被告知将随团出国考察,竟错愕当场

来桑家坞的这些天,在阿p陪同下,海豚女孩到过村里的各个地方,尤其见到了孵化基地内的蜘蛛巨蟹和大章鱼的标本,晚上还能参加山歌排练,好似发现了一个奇的大陆,便开始喜欢上这个村庄一听将要随团出国考察,而且考察对象是闻名已久的香港海洋世界和墨尔本水族馆,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冰棍女建议,既然组团考察,不如让设计和承建单位相关人员一起参加,这样效果也许会好经这么一说,又不得不把考察团的成员再次扩充

这项投资计划当然不会如此轻率,还需要征求叶老等专家的意见,一系列前期工作交由童女士和母亲等人全权负责

本来约好占用十分钟,几个人一谈开,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女秘书敲门进来询问,冰棍女“呀”了一声,起身匆匆就走

由于临时办公地点还没安排,一沓资料只好带回家,母亲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看母亲神情严肃,戴上老花镜,摆起笔记本,这种高涨的工作热情让母亲恢复往日的自信,整个人的状态也发生了改变小玉和小姨颇觉好奇,分坐在母亲两旁翻阅起资料

茶室被母亲占据了,只好懒在大厅的沙发不时耍弄着小伢伢,可小伢伢正专注地看着电视节目《天线宝宝》,通常这个时候不爱搭理人,若被打搅恼怒,也会象小狗一样回过头咬人,或是大哭几声向母亲投诉

“小文,你和小伢伢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啊,真是的”母亲在茶室里发话了咱只得无声地向小伢伢嘻了嘻脸表示和解,小伢伢却很神气地哼一声,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画面,小嘴儿还噘着呢

似乎自己反倒成了闲人?

第281章 被潜规则

第二八一章被潜规则

第二八一章【被潜规则】

采购黄花鱼苗的三人组回来了,与去年相比,购苗的成本是去年十倍,这还是以俞有福老客户身份的优惠价一回到家里,老章头和父亲就这事说开了

“小文,你既然掌握了大黄鱼育苗技术,怎么说不培育就不培育?这花出去的钱都是大伙儿的,太可惜了”不参与具体事务中,父亲和母亲不知道这些项目利润是如何来的,但不育苗既是无意也是有意为之无意是因为治疗蓝子的伤病,有意是因为若去探索洪荒世界,肯定需要一些年,总不能事事依赖

母亲不是滋味地说:“儿子这些年所赚的钱大部分又投进桑家坞,单单这座海洋生物展览馆需要六至八亿哎,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花出去容易,赚回来难,这个项目根据回报率需要20年才收回成本”

老章头也跟着囔囔,养殖场去年留下8千万做为再备用资金,看来还是对的,也不知珠贝和螺旋藻需要多少投入,真要考虑养殖过程的成本,这笔资金算来挺紧张,幸亏咱们场的鱼苗成活率在95%以上,拖欠鱼料款也可以一年一结

父亲与母亲嘶了一声,面面相觑,终于恍然大悟

母亲惊讶地问,小春几兄弟在去年不是大赚特赚?

鱼料加工厂以桑家坞附近的草料为主原料,日常再购进冰冻的鱼虾混合起来,加工出来的湿颗粒料和干颗粒料两种,利润无疑是十分丰厚因此,大舅做主不收乡亲们的紫菜烘干电费,也算反哺

老章头对大黄鱼收益依旧信心十足,却对螺旋藻和珠贝抱有不太乐观的态度,因为这两个品种养殖实在偏门,给人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

从琼琼反馈来的消息称,聘请北部湾当地的一个有经验养殖珠师,珠师对于珠贝选择品种与计划截然相反依原计划,对于珠贝选择只要求大的,不管它有多老,或已经被种珠多少次,只管购回来就是而那位钟姓的珠师认为,珠贝由自己亲手培植的好,从幼苗开始,那得需要三五年时间

冰棍女尤其关心这事,已劝说好几回

哼哼,需要三五年时间,那不等到人老珠黄了?让琼琼按清单采购就是,哪来的十万个为什么?被咱这强硬的态度一轰,冰棍女顿时左右为难,说要不咱们亲自去一趟,这可关系到养殖场今年利润的增长点

去的话也要等老章头回来,鳗苗的销售搁给别人不放心这不,老章头和父亲刚回到桑家坞,冰棍女已订好了去往海市的机票,直接找上门

海市具有典型的亚热带海洋气候的特征,即便在春季,当地气温高达25℃,一出机场就感受闷热扑面而来三天的行程极为紧凑,还是小玉细心,替咱准备夏季的衣裳,否则这下可惨了

来到这地方,青木戒失去神奇的感应,咱霎时又成为凡人了,几个月没冒的汗一个劲地涌出,幸亏冰棍女已着人安排好车辆和酒店来到机场接机的琼琼,情绪抵触很强烈,浑似把咱当空气一样不存在,当然无暇顾及琼琼的态度,得首先向家里报个平安

到了当地就马不停蹄赶往珠场

据琼琼介绍,这个珠场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一年产珠量达100余吨,不过钟珠师对桑家坞养殖珠贝的前景并不看好,除了水文、气候条件不适合外,当地缺少养珠的氛围,自然也缺乏种珠的技术人员,主要的是珠贝从产苗到插核没有形成一条产业链

少见多怪,听到咱的嘀咕声,冰棍女笑了起来,说某些人把大珍珠当顽石,还真地舍得砸碎成珍珠粉,知道一个珠宝店的老板怎么讲吗?这是少见的夜明珠啊,碎片也值钱

琼琼这下没话说,恨恨地瞪来一眼

在珠场的会客室里,钟珠师给人的第一印象挺摆架子,与人握手也表现出不冷不热可以理解,五十来岁的人了,据说插核养殖技术在当地是一流,不牛一点还怎么混,何况面对三个外行而年轻的娃?

钟珠师先抛出一番理论,听起来十分有理,紧接着提出他自己的待遇,年薪200万再加20%红股,以后珠贝场的所有计划都要遵照他的执行理论就是为自己的待遇做佐证,冰棍女不动声色,琼琼抿了抿也不说话

“钟师傅,听说技术现在已经革,育珠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到底是你懂,还是我懂?育珠是只要一年,但珠贝需要一定育养期年轻人,一口气不能吃出胖子,凡事慢慢来”

对于这种教训话语,一付似乎很受教的愣头青样子,无所谓地付之一笑,就跟在钟珠师参观这个场子这个场子规模的确很大,从育苗至珍珠加工的各环节都有,采用工厂化养殖方式冰棍女还有心细数人员配置,悄悄说约有220多人

拥有了笔架岛底下大珠贝,对这些小珠贝兴致缺缺,可钟珠师不免卖弄一下,叫场方的陪同人员从池里捞出珠贝,说说这是几年几年的,然后带到育养老珠贝的大池,这些老珠贝都是活蚌采珠后遗留下来

从当地采用的工艺看来,多采用吊养法或笼养法,很少采用放养法,由于放养法育出的珍珠品质良莠不齐,不便于管理,但桑家坞养殖场准备采用放养法

“这些老贝打算出售么?”问了场方陪同人员,但这些人员不答,都看往钟珠师

钟珠师对于咱这个屡教不改的人有点恼,别过头直问琼琼这个人是什么角色,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就请到一旁去,免得呱噪烦人;如果是将来的珠场负责人,那么对不起,什么待遇都别谈,抬来大轿请也不去

“得了,我只是不相干的人,自己有个小场子也想育养珠贝,纯粹跟来她们来长见识,钟师傅您请继续”真搞不懂琼琼怎么会联系上这样刚愎自用而刁钻的技术人员,而且冰棍女还能答应对方提出的待遇?看来这条门路不通,还是通过叶老联系南海海洋研究所当地机构

不顺眼的人打着电话走开后,钟珠师此时意气风发了,本要侃侃而谈,却偏偏紧跟来

“小文,不好意思这位技术员是我哥通过当地商会帮忙物色的,实在不知这人性格会这么怪僻,容不得别人一点异见”冰棍女连忙解释

这倒奇怪了,冰棍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低声下气?咱又不把钟珠师的话放在心里,有一技在手的人通常这个样,恃才傲物嘛,想想田晓石对别人也经常不假辞色

“去把不相干的人赶出珠场,免得让人以为这里是贸易市场,可轻易参观的”钟珠师遣来珠场的陪同人员赶人

“钟师傅,论说你也是个老行家,就按你说的五年周期能育出珍珠,我们五年总共需付你1000万薪水外,还要20%红股,那么我们的这场子不如出钱替你办了,你怎么不去抢呢?”本来恃才傲点无妨,却要过了头,跟这种人不需留有转寰余地,就要一句语戳了脸皮,不然他自己还以为是尊大菩萨

这话难听至极,简直在*裸打脸,钟珠师愣了下,气得几乎跳将起来,“滚,滚出这个场子,滚出海市”

“你叫走就走,这个场子难道是你的?或者你还想暗中抽头这个场子应该是你推荐的,规模数一数二个屁,你不赶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说走就走,反正叶老那边已在帮忙联系

三人钻进车里,可这位司机恁不开车,尔后索性熄了火下车,迎向钟珠师一个劲道歉然而,钟珠师发下话,该道歉的人不是你,应该是那个不开眼的小子,有人毁我名誉,让他来把事情说个清楚,否则别怪我不给朱老板的脸

朱老板是谁?冰棍女说朱正财是当地商会的会长,经营珠宝发家,这些年在海市混得风生水起,跟她哥随乘风也算朋友,这部车正是朱正财的其中一部专车

“算了,这车我无福消受”径自下车,步行向大门口,却被门口的三个保安拦下

丫的,这是珠场,还是黑店?

“站住,你是专门偷看我们场养珠技术的,上头交代不许出门”

原来使出绝的伎俩,窃取商业机密,这事不必与保安人员纠缠按理这个珠场上了规模,不会这么下作,静观这拨人还有什么后续阴招?

充好人的司机连忙过来打圆场,与保安好言招呼后,劝说咱向钟珠师道个歉,然后随便意思一下,还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类

“道歉是不可能,那他索要多少个意思呢?”

司机伸出一边手:“五五十万”

“行啊,才值个五十万,我还以为五百万呢,让他打个收条来,我回去报销”

司机没想到咱这么爽快,做为和事佬也够忙的,为了打收条的事来回跑许多趟,终于带来一张白条,纸条上写着技术指导费50万元哼哼,技术指导费那么几天呢,我今天刚到,总不能给我写上多少天的技术指导费,另外收款人也要按手印,否则谁知是哪个王八蛋冒充签字的

冰棍女见到这种形势,打了多个电话无果,不知把水泥地板跺出几个窟窿了,估计象这样被人敲诈勒索算头一遭,在一旁急啊琼琼一脸忧色,不时悄声问要不要报警?

终于收到了一天50万的技术指导费白条,咱也很干脆地刷卡付款,出来时恰好一部奥迪车停在大门口

叶老所约的鲍所长终于到来,他一下车握住手不放,还风趣地说,老师难得开次金口,我这拍马追风赶到,小师弟你可好,居然把老师都请到身旁

对于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只管喊着冰棍女和琼琼上车,拿走了行李,先离开这个珠场再说倒是那个司机愣了一愣,想不到咱在海市还有熟人,只是嘀咕这个车牌号看得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第282章 此夜无眠

第二八二章此夜无眠

第二八二章【此夜无眠】

“师兄,这海市人杰地灵啊,以你的身份,一年的年薪也有几百万?”

鲍所长不以为然一嘘,工资加津贴就那么几千元,哪能跟师弟自主创业比,因此老师刚刚就批评几句,几十年了搞不出一项成果,还搞个屁,让我趁早跟师弟去混

“师兄,那我现在给你一个发财机会,专门帮我收购老珠贝,越大越好,按照每亩1500个计算,总共有300亩养殖面积,一个给师兄3元的抽头,这样也让师兄发笔小财”

鲍所长嘶了一声,惊呼这还算小财?这辈子别指望赚到这个数目,你师嫂还天天囔着啥时候能搬离又老又旧的套房不过,师弟的做法有悖常理,宁愿花出大价钱买人家育好的大贝按说你们那儿不适合养殖珠贝,莫非是老师又有想法?对,肯定是老师的主意,那不能赚这笔钱了

“鲍所长,您就安心收下这笔钱你的师弟啊,刚刚被人讹去五十万,不到两个小时的技术指导费,所以我们三个才以为这里养珠技师工资高得离谱,比国外的律师按点收费还高,不给钱还不让出大门,明摆着抢劫嘛”冰棍女自是忍不下这口气,虽以开玩笑的口气,但鲍所长大发雷霆,喊司机立刻掉头

“师兄暂时别恼,咱们先把采购珠贝的事敲定再说”

“师弟,这都是当地这个潜规则在为祸啊,若论其他事师兄也鞭长莫及,咱们研究所提供养珠技术,每年不知有多少家珠场求上门,这个珠场的仇师兄先替你记下了,改日找机会收拾”

原先预订的香格里拉大酒店不住了,改住冠岭山庄这家位于冠头岭国家森林公园内,邻近南万植物园、大海边,环境优美,风景独特

鲍所长说,来到海市,不吃生猛海鲜等于白来,要吃地道风味,这种地方吃不到几人洗涮后,鲍所长想尽地主之谊,约好了妻儿,又让车子转到海边的海鲜店

此时晚霞初褪,碧波荡漾,海风徐来,椰林婆娑桌摆沙滩上、椰树下,游客有的正大朵快颐,有的趁机欣赏美丽海景,当地特色小吃--各类河粉,还有琳琅满目的活鲜,在这里海鲜绝对管个饱鲍所长点了河粉外,还点烤金昌鱼、烤大海虾、蒸红鲟、蒸大虾菇等

一人捧着一颗椰子,抿上一口,甘甜的果汁让暑气消散冰棍女与琼琼忘了刚才不快,正捉弄着鲍所长的儿子,谁叫这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叫鲍宇呢?而鲍所长的妻子是个文静的贤妻良母型女人,话很少,却保持着笑脸

“师兄,这里可真是人间天堂啊,蓝天碧海,沙滩椰林,正是我梦想中的家园,生活在这儿是一种福气”

“那你就搬来跟师兄做个伴,说个实话,你不如把珠场设在这里,咱哥俩携手共创,平常空闲的时候来海边溜达,或到海里潜水,或去海岛渡个假,好好地在这儿安家落户”

“我在这儿,那老大怎么办?还不过来剥了你的皮”

“老大?”鲍所长会意过来,不禁怪异地哈哈大笑

烤鱼捧上来了,鲍所长使用刀叉削出鱼肉,各分每个人盘子里咱干脆学鲍宇的样,索性弃了刀叉,直接用手来,可不象三位女士那样吃地斯文至于拨大虾菇,就看鲍宇表演了,他使用刀与叉娴熟地拨弄,师嫂看着就嗔着这孩子,显得很溺爱

“鲍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朱财神,这地方只准你这位大财神来得,不准我这斗升小市民吗?今日招待我师弟一行”

起身转头一看,一位发福得猪样似的五十出头男人,保养很好,走起路有点类似海龟似,缓慢而沉稳,说话和笑声都很气粗,可看到这人身后的司机和钟珠师,本想起身伸手相握,顿时没了一点兴致,径自不理了这拨人,顿觉盘中的大虾菇秀色可餐

鲍所长见状一目了然,紧接着冷笑讥讽:“朱财神御下有方,连技术指导费也收出破天荒的价格,不出半天功夫竟然收走我师弟五十万,我还是离你们远一点为好”

“什么,有这种事?”朱正财的笑脸霎时冷下来,目光变得沉骘,转头扫了身后数人一眼,回过头很诚恳对鲍所长说,“这事待兄弟我回去彻查清楚,明日必给鲍所一个明确答复,现在嘛,是享受大餐的时候,不要让这事影响了咱们的食欲”

朱正财在众人拥簇下,落座于不远处

本来此时应是良辰美景,却因这拨人的到来,让满桌海鲜变得倒胃口,鲍所长索性唤来服务生结帐走人不让鲍所长相送,自己三人打个的士返回冠岭山庄

在半路上琼琼接了个电话,“唔唔”几声后,把手机塞了过来,一听竟是那位司机的声音

“听着,把那张收条送过来,你要敢搞风搞雨的话,鲍所一家人还住在海市,他的儿子在城关小学五年级读书还有,邱小姐是你的女人,我们手上有些照片,要不要寄一些给你欣赏呢?”

对方摁断电话,但那阴沉的笑声让令怒发冲冠这些人渣,若是青木戒在此可用,咱就代表老天收了你们

“停车”大吼一声,下车之后沿着去往山庄的林荫柏油路上急走,却挥不去心中的怒火冰棍女和琼琼紧张地跟在后面,虽料出什么事,却不知对方早布下这种阴损的招数

“琼琼你告诉我,你这些天做了什么?还有,跟你一起来的谢杏芳呢?”当说出艳照的事后,不仅琼琼懵了,冰棍女也懵了琼琼顿时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喃喃说着,这七天来的生活起居,除了第一天受到朱正财款待后,其他时间不是到处考察珠场,就是躲在宾馆的房间里查阅资料,根本不知这回事;而第二天起就与谢杏芳兵分另一路,白天几乎不凑到一块,她每个晚上基本很迟回来,直到昨天被随总召回桑家坞

“随总,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扶起了惶惶不安的琼琼,却冷声质问冰棍女

“小文,我真的”冰棍女忽觉自己百口莫辩,本来好心好意通过海市商会帮忙,却不料被人反下了套,于是连忙拿出手机打给随乘风,可对关电话已关机,紧接着又打给谢杏芳,同样是电话关机,最后从童女士那儿得到消息,谢杏芳今日已经辞职走人

有些事情并不复杂,到了这时一想即透,琼琼也许只是局外的受害者听着琼琼的低声啜泣,心里真个不是滋味,现实的世界总比虚拟的复杂

“你先替我报案,先按泄漏公司的商业机密”冰棍女这下发狠,平素最恨有人如此下作,却偏偏发生在下属身上,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一刻钟后,童女士回了电话,从派出所查到了谢杏芳出境纪录,林警官让明日到所里办齐手续,可以把案子挂着

“真没想到从池塘里救回一条毒蛇,不过即便她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的还有另一句丑话也说在前头,假如这事与随乘风扯上关系,到时随总就别怪我无情”搂住琼琼的肩,继续步回山庄,再不愿与冰棍女多说半句话

回到冠岭山庄,鲍所长来电话说,钟珠师在半路拦车,意思全额归还技术指导费,这袋钱却被他扔出车窗这是什么意思嘛,归还技术指导费应该亲手交到师弟的手上,我属于国家公务人员,收受了这笔钱,到时跳进北部湾也说不清,师弟你要小心一点,这拨人无所不用其极

听鲍所长一番话,总算看出一些端倪,朱财神在海市绝对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怪不得钟珠师会那么嚣张,凭这拨人的手段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冠岭山庄来果真在洗了一把脸,钟珠师和那位司机直接找上门,可他们手里并无鲍所长所谓的那个钱袋子

也许是听到动静,冰棍女和琼琼双双来到自己这个房间

“小子,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五十万换走我手头的那些照片”司机琐猥地上下扫视着琼琼,琼琼慌张地躲到冰棍女的背后

“我怎么相信你手上没有呢,所以只能相信老天,你们就对天发个毒誓”

这个年头还有人相信誓言?不知者谓之可笑钟珠师和那位司机不由放声地大笑,一个说若有约定被鱼吃了,另一个说如果手头还有这种照片将蟹螯了二人发了誓收走那张白条,带着惬意的笑声离开

二人也许觉地好笑,若见识过桑家坞的蜘蛛巨蟹和大章鱼,应该会后悔发出这样的毒誓

那些照片看也不看,直接交给了琼琼,可琼琼当冰棍女的面全拿出来,被偷拍的都是在浴室里洗澡时情形冰棍女气愤地咬牙切齿,琼琼却无声滴着泪

如今这个资讯发达的社会里,有时一个鼠标点击就能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尤其类似事情

窗外星光灿烂,拉开窗门还能听海浪的声音,反而山庄的夜加静谧但今夜,琼琼已如惊弓之鸟,估计冰棍女也变得神经兮兮,第二天起来彼此见面时,各自都有明显的失眠症状,鲍所长反而误会地开起玩笑,师弟你有美在侧,估计一夜没睡好

“师兄,我想去看看红树林,顺便到涠洲岛放松一两天”

这个提议出乎冰棍女和琼琼意外,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游玩?

“正有我意,全身心地融入蓝天碧海,发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滴”鲍所长说恰逢周末,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放松去

第283章 他乡故知

第二八三章他乡故知

第二八三章【他乡故知】

参观完海市的红树林,方觉桑家坞的红树林群落还小,这里的淡水资源丰富,气候条件加适宜,树林内的生物资源丰富,单海鸟的种类不下于桑家坞

鲍宇对红树林不感兴趣,促着快去涠洲岛

鲍所长说,尽管每年假期都带鲍宇去,这个地方实在太吸引人了,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乘渡船到了涠洲岛,才知其不负“南海蓬莱”美称

岛的四周烟波浩淼,岛上植被茂密,这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年平均气温23℃,鲍所长说这地方常年雨水充足,最让鲍宇喜欢当然是潜水,去看火山口沉积处有珊瑚群

一行人刚蹬上岛时,一场透雨便来临趁着下雨的时候,鲍所长准备选定的观光地点,火山口地质公园和五彩滩,可某个人像傻子一般冲入雨幕中,紧接着琼琼和冰棍女相继跟来

鲍宇见状奇怪地大喊:“爸爸你瞧,叔叔他们都疯了?”

鲍所长哈哈大笑

某个人其实早在冠岭山庄吃早餐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所以兴致才会这么高

“蚊子,听说你到了海市,不巧我也在附近哦”这条短信是蓝子发来的,当时连忙回条短信约个地点见面,仿佛要抛却了世间任何不快,去往约定地点

五彩滩外还波生潮涌,刚刚退潮后大片大片的火山熔岩裸露出来,留下一洼一洼的海水,映着透雨初歇后的蓝天,显得格外迷人凭潮的岸岩,浪花飞溅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蓝子蓝”

“臭蚊子,大呼小叫什么?哟,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保镖”

别论蓝子是她还是他,先抱一下觉得瓷实蓝子从怀中挣扎开来,跳将出数米距离,郑重声明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今后一定要划清界限,不过还是感谢兄弟照顾好家里的媳妇

--这都啥话呢,没有离婚前,你还是我的妻子

蓝子作势欲呕,然后很有痞气地吹起口哨,招手让琼琼和冰棍女过去,开始向二人诉苦

--你们瞧瞧这还有没有天理,霸占了一个女人,还要霸占一个男人,蚊子我告你,不要男女通吃,会出大麻烦的

--什么男女通吃,在我的直觉和潜意识里,你绝对还是女人,就不知你搞上了韩月娥为哪般?

--可怜天下的父母心,我爸我妈正盼着传宗接代,这么浅现的道理都想不通,智商有点差哦是?两位美女

--总之,我不认可,坚决不认

若非亲眼所见,琼琼和冰棍女断不会轻易相信蓝子变成男人,蓝子此时光着上身是确证无疑,那是比男人还男人因此二人瞧了又瞧,尔后很不淑女地弯腰大笑

“呃,你们现在要下海潜水吗?”蓝子问了琼琼与冰棍女,但二人皆推辞,而某个人已脱去衣裤,奋起一跃,扎入碧波浪潮中蓝子大叫等等,一跨而去

留在岸上的二人眼巴巴地瞧了海面许久,也不见入水之人出来换口气

碧波之下是个清凉的世界,由于当地的光照充足,而且海底平缓斜伸,水深约1020米,因此这儿是潜水观赏海底世界的好去处五彩滩附近的水底,堆积的火山岩受海水长年侵蚀,又有艳丽的珊瑚丛生,鱼虾逗留其间,水下妙景美不胜收,生趣十足

有蓝子相伴,潜泳在此,尘扰皆忘

蓝子打起手势,在前带路游过了珊瑚丛,朝着前方幽暗处去,那个一团幽暗在通亮的海底,如晴天上的一团乌云,亦若海底一巨兽张开的大口,在幽暗处的边沿有铁链围着,此举在警告潜水爱好者们,这地方危险

在进入前,蓝子犹豫了下,将与那他国岛发现的小碎片递过来与其说是海蓝之心小碎片,不如说象一小片鱼鳞,但使用之后才觉得,凭此一小片,可如鱼一样地潜游水底,胸中的窒息感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这正好,弥补了青木戒有效范围的不足

进入火山口后,早有蓝子的“虾兵蟹将”兵团相候,人鱼老妇和小红似乎充当大内总管角色一样,惊讶的是那条凶猛鲨鱼变得温驯

蓝子一挥手,虾兵蟹将们开拨队伍井然有序,阵式严明

能如此慎重,显然火山口下藏有异乎寻常的危险,难道这里也有海蓝之心碎片?

在地球还残存许多不明生物,正如九头红毛虫那样,其成为琥珀后还能继续为祸海蓝之心碎片对于海洋生物诱惑是巨大的,因为在碎片的影响下灵智可开,笔架岛下的那个若不是依仗着青木戒,不可能如此轻易取到手

水流扰动,海洋动物对水流的变化异常敏锐,龙首蟹率蟹类组成方阵,若持质的战士挡在前方只见幽暗深处银光闪烁,若万箭齐发,竟是数量众多的枪鱼

枪鱼亦称穿梭针鱼,体细长,背鳍长,吻延长呈长镖枪状,属肉食性,大型的蓝枪鱼体重可达700公斤以上银光闪烁在蟹钳之下纷纷消失,万箭齐发如绚丽的烟花在幽暗空中消逝,鱼腥、血腥顿时染了水底

银枪鱼,全身银鳞细布,这倒少见

咱又不是来科考,是帮蓝子夺回海蓝之心碎片,出不了力也可替蓝子助涨声势嘛

由于火山口内地形复杂,偶有海蛇从裂缝钻出来突袭,但对于蟹群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坚壁清理之后,队伍又接理缓慢挺进,也算步步为营

随着进入火山口越深,蓝子额头上蓝色的痣变得明亮咦,一段时间不见,从月牙形开始变成半月形了,淡蓝的光芒照映蓝子那张肃穆面孔,让人感觉如梦似幻,蓝子的目光沉着地望向前方,双唇在轻轻翕动

蟹群变阵,立刻化整为零

从水底深处窜游出一条条似鱼非鱼的动物,行动迅捷而无声无息

是鳄鱼不,确切海鳄

这种生活在侏罗纪时代的鳄类,性情凶猛,身长3到4米,由于体型结构的原因,在海中的行动相当敏捷,这使得它们的取食范围很广,从各种中小型鱼类、菊石、箭石类,到龟类、蛇颈龙幼崽,甚至连在海面捕食的小型翼龙和巨大的利兹鱼都有可能成为这个机会主义者的袭击对象

进入白垩纪后,随着海王龙等沧龙类的异军突起,海生鳄类渐渐走到了演化之路的尽头,它们甚至没有目睹到恐龙家族的最后灭亡,也许这一切只是人类的猜想或者推测而已

然而,在这里亲眼目睹了海鳄种群,简直惊诧若是叶老他们知道了,估计会欣喜若狂

蓝子似乎已见惯不怪,提前做好了布署,否则蟹群将会遭到暗袭而蒙受重大损伤化整为零的蟹群,三五结群,外加长脚大虾突施冷箭,专攻海鳄的双眼与腹部,使得独鳄难敌群攻,海鳄群的攻击不过片刻就瓦解了,死的死、逃的逃,蓝子的虾兵蟹将兵团从不留俘虏和活口,可见其非常生猛啊

一顿盛餐后,搅浑的水逐渐沉静下来,蟹群静静地蛰伏在火山口的岩壁上,长脚大虾舒展地身体,人鱼们围住蓝子似乎在沟通着什么,而那条鲨鱼象猎犬一样,不时张起血盆大口显露狰狞,却只攫食残羹冷炙了

海鳄的出现令人鱼们忧心忡忡,这个属于数亿前的物种居然毫无变异地繁衍至今,它们在如今的海洋世界已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鱼们需要重评估对方的战斗力,如果不依靠智慧的话,或是海鳄数量太少,刚才应对海鳄群的攻击就胜负难料

其实最令人迷惑不解的是,不知什么时代起,海蓝之心被打成碎片,分藏在世界各地,有的在近海或各大洋深处,有的也许在高山森林,有的在沙漠之中,地壳的运动已使沧海化为桑田、平原隆起高山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估计蓝子主要从这方面多加考虑

“杀”思考片刻后,蓝子最终打出“手刀”的手势,于是虾兵蟹将们继续前进

到了深处,幽深的水底终于有了光亮,一只只水母舒展着美姿,带着绚丽多彩的体色,映得水底比夜空美丽这些水母呈现出警戒色,显然是美丽而致命的,可这些美丽的“花墙”怎么能挡得住虾兵蟹将们的铁蹄呢?水母群被搅地七零八落,两只大腿粗的海马慌张回窜,须臾引来一只巨大海鳄和一队鳄群

是决战,还是要谈判呢?人鱼老妇似乎在通传什么,竟让大海鳄亮起一双铜眼朝咱看来这正当莫名其妙之际,蓝子挥手示意撤军,浮出水面后才给予解释,大海鳄同意归还海蓝之心碎片,但前提是把它们送归洪荒世界里,而且现在就要给它一个证实

蓝子接着问,青藤果这回带来了吗?

“不带是不可能的,但数量不会太多”

“蚊子,那快去拿来,挺紧要的”

上了岸才发察五彩滩上的游人很多,随便找人借了手机打给鲍所长,原来他们就在附近,汇合鲍所长等人,唤上他就匆匆前往入驻的酒店,拿来青藤之果

第284章 漫天飞绪

第二八四章漫天飞绪

第二八四【漫天飞绪】

用三颗青藤果和一个承诺换到了碎片,蓝子欣喜若狂

“蓝子,我看咱们还是上岸走走,你若长期呆在水里,‘直立行走’的本征都退化了”

“去你的那张臭嘴,来海市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的未婚妻韩月娥,这个碎片只是个意外的收获”

对此言不可置否地笑笑,海市能与韩月娥能扯上什么关系?尽管蓝子嘴巴上口口声声谈及韩月娥,却给人过水无痕的虚浮感觉

从幽暗的火山口里,观看了回海底世界之动物大战,此时头上顶着明媚阳光、赤足踩在柔软的沙滩、吹着略有暑气的海风、聆听游客们的欢声笑语,仿佛刚从远古世界回到现实世界里,陡然觉得现实世界也是如此可爱

海水亲吻着沙滩,让潮边的沙滩面平如整,留着两串足印,却很快地被海水抹平

蓝子说,在海洋深处有许多先民的遗迹,可现在没有多时间去一一探幽寻奇,这次回到桑家坞,将带着它们进入洪荒世界里

没有多时间?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呢?

面对疑问,蓝子只是笑笑不答,这无疑激起人的好奇心

可以想象空间里青木山之外,那个充满荒蛮、远古气息的世界,地球上曾经出现的古生物们应该会一应俱全,因为那个世界是它们的祖地、发祥地,所以蓝子的虾兵蟹将军团到了那个世界也不一定吃得开

“蓝子,咱们一起去,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想你有朝一日会恢复回来的”

蓝子顿住脚步,问你真的还想做夫妻?然后接着说出鬼主意,要不你去变个女的,那咱们今生今世还有可能,如果你愿意这样付出的话,我不介意,但你只能做老二哦

蓝子笑得十分解气,夸张的笑声引来游人客注目

小玉的怀孕,对蓝子来说如鲠刺在喉,但从来没有想过两全其美,否则也不会断然拒绝了琼琼,看来自己不如梁山泊那样为爱勇敢,为了爱可以抛弃世间一切,最终化蝶成双

“蓝子,我觉得有必要让你见识一下青木山外的生物,比如巨首蚁的远祖们”

蓝子闻而不听,兀自跑开,捡拾着沙滩上的贝壳,这些贝壳并不漂亮、无奇特之处,但蓝子兴趣盎然,捡了一大捧

沙滩外有几条搁浅的渔舟,游人们莫大争相围去,为的是向当地渔民们现购海鲜北部湾也算我国的渔场之一,盛产石斑鱼、多宝鱼、白鲳鱼、大眼鱼、针鱼、金枪鱼、红杉鱼等多种鱼类,以及鱿鱼、海虾、龙虾、青蟹、羔蟹、花螺、鹦鹉螺等海产品

游客们除了领略当地自然风光外,吃海鲜不可少,这里的海鲜很便宜,而且纯天然的蓝子扔去满捧的贝壳,纯为凑那份热闹,挤进游客的人群里,与渔民们讨人价还价,最后买到一些海虾、几只青蟹和一大捧花螺等,叫囔着“蚊子付钱”

其实,若吃海鲜大可自己入海抓来,整个大海都可以变成水族箱蓝子声辩这怎么会一样,这些小东西落在渔民们的手里那是该死,否则老海鳄也可以肆意地四处捕食人类,却偏偏窝在火山口的深处,不过人类若擅自去打搅它们,自食其果又当别论



从渔民那儿要个尼龙纱袋装海鲜,提着往农家去

中午当然不是吃海鲜和观光的好时辰,在涠洲岛最适合潜水,潜入海水里可得一片清凉世界蓝子不管这些,到了农家就清洗这些海鲜,难得亲自下厨

在此地盛传三宝,珍珠、海牛和东园家酒

听说此酒,有一百多年历史,选用珍珠螺肉、海马、海龙、海蛇、鹿筋、鹿鞭、龟板、地龙、蛤蚧、桂圆、杜仲、淫羊藿等三十多种动植物药材,以小蒸纯米酒长时间浸泡后科学精制而成,属纯天然营养保健佳品

以海鲜为菜,二人席坐对面,似模象样地兄弟,对饮起来已无拘束

东园家酒虽不能与空间珍藏的蚁酒相提并论,但口感好,可加冰块,据说醉不上头酒精度低,却也是酒啦,总会有些醉意的

“蓝子,我晓得你性格,你象都是一个宁折勿弯的人小玉的事,算我对不住你,是我没能坚持到底但咱们摸摸良心说,我几乎找遍了整个岛,谁知岛下还有个地质断层?我最后悔自己粗心大意,没有及时去寻找嘟嘟,当时要”

“蚊子,拥有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做为兄弟同样可以相伴到老你冷静想想你我的遭遇,当一百年、两百年之后,世上熟识的人都将远去,就算泡泡保养得当,也朽朽老矣,这世上还谁能同席共谋一醉,笑谈往日的点点滴滴,何不现在挣脱束缚的心,尽情享受如今的所有一切?我的最大愿望,躺在你的臂湾中老去”

拿得起、放得下,不想蓝子也是如此洒脱的人,当拍案喝采,满饮此碗

世间一切都难抵岁月侵蚀,早在20亿年前喜马拉雅山脉的广大地区还是一片汪洋大海,称为古地中海,而现在已成为世界屋脊绝世的容颜在数十年后同样为皱纹沧桑了,老来相伴,最后相伴的是两心

不知海蓝之心神奇到何种程度,但青木戒拥有者肯定比别人活得长久,届时即便举世繁华也难免孤独,剩下的或许只是坟前举杯独酌,何人相陪看潮起潮落?难怪许多青木戒拥有者到后来极少显迹于世间,宁愿选择跨过那道门槛,进入那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

“好,这次回去之后就玉成你和韩月娥好事,绝不让你白当男人一回,只愿你每日开心”尽管难以接受这样的怪异,但事实若如此,逝去的已不能挽回,何不释去芥蒂,放飞自己的心

“那你和泡泡一定要去闹洞房,我的好兄弟只有你和泡泡,而你是我最贴心的兄弟”

这场酒自午后喝到傍晚,总觉与蓝子间的话说不完,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最高兴的是农舍的主人,因为两人喝下的酒可以相当几天营业额,何况傍晚时分,鲍所长一家三口、冰棍女和琼琼又凑成一大桌

鲍所长很有意见,喝酒怎可独缺他?但他的酒量不好,喝得脸红脖子粗后,不再管他老婆的眼神了,仍在频频地劝酒,书生气大发

“师弟,师兄并不是不想发财,但也要看钱的来路朱财神现在可算海市首屈一指,当年还不是靠师兄我给他指导门道,但师兄我就不与他称兄道弟,因为这人有了钱以后就装蒜你知道么,朱财神当年想垄断海市的养珠市场,意欲独占的插核养珠技术,拿来一车的钱,结果师兄我把他赶出家门,不过这人挺会钻营的,从养珠起家,现在涵盖了房地产、中药村等许多行业,就是人不咋样”

鲍所长提及此人,蓝子的两束目光似乎化成两把刀子,不过一闪即逝罢了;遭受其害的琼琼,忽尔伏案痛哭,冰棍女连忙相劝

“蓝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酒实在好入口,却可令人熏熏,走出农舍时脚步带着虚浮,若非蓝子撑着,非当众出丑不可离家舍不远处便是沙滩,涨潮的海水已把沙滩掩盖,也许有了蓝子在,便毫不顾忌地蹚进海水里,然后直接坐在海水里

“原来你的酒量都是撑出来的说,有什么事需要兄弟我帮忙”蓝子也身旁坐下

听完相片的事,蓝子沉默许久,幽幽说道:“我听说过这个女人,也觉这个女人好傻,因感恩而爱,何必呢?可惜她不如小玉家世好,小玉有诸多外力相助,而她势单力薄,因此她注定不能成为你家的媳妇,最后把自己撞得满身伤痕,不过你能水往一边流也好蚊子,假如我还是原来的蓝子,你会怎么办?”

“等孩子成年后,我会带着你去往另一个世界,就当咱们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蓝子的目光如苍穹上星光那么迷蒙,却灿然一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咱们俩个将来也算老怪物了,但女人如花、花期短暂,有人爱了一辈子,有人恨了一辈我可等不了十六年,你也不用再上心了”

“算了,不谈这些伤神的事,在桑家坞欲谋一醉而不可得,今晚得好好醉一场”

蓝子倒尽兴,唤来了酒农舍的主人可惊慌了,哪有这样的喝酒法,以为咱二人发酒疯,于是叫来家里的人把咱二人双双叉回农舍,扔回楼上的客房

只听冰棍女十分有意见说,香格里拉酒店开好了房不住,却住在这一间100元的农家里,可蓝子却大笑,醉里乾坤大,一切尽浮云,这时就算把蚊子扔在臭水沟旁,保证也开心极了

是啊,每当闭起双眼,蓝子那明眸似月皎洁,笑颜如花绽放,芦苇荡间飞扬起来黑黑的长发和欢快的笑声,还有那挥舞的白丝巾如随着漫天的飞絮飘舞,可胜世间一切美景,也许那感觉才是最让人沉醉,一直醇在心头

第285章 誓若有灵

第二八五章誓若有灵

世上没有一种酒在宿醉后不头痛

醒来后,隔壁房内传来不是鲍所长的呕吐声和他妻子的责怪声,是一屋子的惊呼声

忆不起蓝子昨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奔进屋的琼琼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说着“毒誓灵验了”,并连忙打开了电视

海市昨夜发生一起极其怪异的事件,“朱财神”午夜时刚从自家的会所出来,就遭到了不名攻击画面中有目击者口述,“朱财神”被一只大章鱼抓走,那只章鱼立起来比两人还高,一双黑黑的眼睛象两盏灯泡,每只触脚比手臂还粗,其中一只触脚卷住了“朱财神”的脖子,并把他高高吊了起来,尔后顺着街道招摇过市目击者还煞有其事地指着大章鱼爬过的痕迹,还模仿起大章鱼爬动神态

这位仁兄真逗,这种神态明显是狗熊专属,怎么可能是大章鱼呢?

还有一些目击者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他们心有余悸地述说昨夜的见闻,“朱财神”的手下一些干将也遭到一群大青蟹围攻,大青蟹的背壳有拖拉机那么大,两只粗粗的大钳高高扬起,对着人一夹一扯,一个人立刻被撕成三截,血就象喷泉一样喷出,这太可怕了,那人太惨了

正如蜘蛛巨蟹攻击笔架岛的孵化基地一样,笔架岛的事件毕竟被叶老有意掩盖下来,目击者不多;而海市发生的“鱼爬过市、蟹行过街”无疑具轰动效应,许多摆动夜摊的人都可看到,因此人人都可夸张出一番言辞

琼琼最关注的是钟珠师和那个司机消息,这两人敲诈不成,又以照片勒索,50万元不算大数目,如今在冰棍女公司供职就是一个季度的薪水,但琼琼一直觉得这事是耻辱,即使是被别人有意加害

鲍所长从隔壁屋跑来,进门就拍手称快,这个“朱财神”根本就是海市的毒瘤,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以前常跟你师嫂讲,这个人爱吃海鲜,为什么不会被海鲜卡住喉咙,不过这回彻底了,居然象稻草人一样被大章鱼提走了,连同那班平素让人敢怒不敢言的家伙们也死在蟹钳下,真是大快人心啊

在鲍所长看来,“朱财神”等人之恶已罄竹难书,相对而言,在那个珠场被敲诈勒索50万乃一桩小事耳,最肮脏的事都发生在那个会所里面

“爸爸,那我们以后还敢潜水吗?”鲍宇没有丝毫高兴,问自己担忧,担心以后再也不能潜水观看奇妙的海底世界鲍所长一听也愣住,引以为豪的这片海湾昨夜出现了这群凶物,那么以后谁还敢潜水,谁还敢惬意地坐在岸边吃着生猛海鲜?

鲍所长打起激灵一问:“师弟,这次老师会不会赶过来?”

叶老在水生动物领域中国内权威,曾经为了追踪喀纳斯湖湖怪之事,在湖边整整观察了一年,最后得到的结论并未对外公布,对于某些人的红鱼之说总是摇头,笑而不语

直接把手机递过去给鲍所长看看,那是阿p发来的短信,说老大已乘早班的班机赶往海市鲍所长当即兴奋地喝乎起来,一边催着马上返回海市,一边拉着鲍宇回隔壁屋,向他的妻子报告这个好消息

“琼琼,你知道蓝子什么时候离开?”待鲍所长父子俩离开后便问起琼琼,可以肯定这事绝对系蓝子所为

“木兰姐昨夜一直呆在屋里啊,她才离开一会儿我在午夜本想过来看你醉得怎样,还看到了屋里还有一个人影子临窗站着”琼琼很笃定地随口应着,双眼仍紧紧地盯住电视,还想从中再听到钟珠师的确切消息

木兰姐?

在蓝子失踪的那些日子,可以说琼琼与自己心有灵犀,故而以蓝子的手机号码编出“被困于黑暗某处”,而蓝子不是女的,这回系自己亲眼所见,难道会看花了眼?也许拥有了海蓝之心,蓝子就象空间里青木山外的世界,谜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莫非海蓝之心有奇特之处

“愚夫,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会亲手养殖出大珍珠,还会把我爸爸妈妈接来,跟外面纷乱的世界相比,桑家坞才真是乐土”琼琼突然转头看来,从昨夜的悲伤心境跳脱出来,这时神色坚定,这话仿佛在宣誓

对琼琼的决定,只能给予点头,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你们俩个别再磨蹭了,谈情说爱不担这会儿,回去以后慢慢地谈”鲍所长站在门口大大咧咧地说,对叶老的到来显得极为兴奋,有些急不可耐地直搓着双手,在面前不安生地踱来走去

这个鲍师兄啊,真象大孩子

回海市的渡船票今日买不到,鲍所长亮出身份,雇了一只渔舟回去渔舟的主人也听闻鱼蟹横行过市的报道,颇担忧说原来海里有这么凶猛的东西,今后谁还敢下海,看来要转个行当鲍所长连忙安慰,昨晚大章鱼和大青蟹又不伤咱们无辜的老百姓,这样也好,它们清除了垃圾,也告诫一小撮人不能为所欲为,免得把这座花园式的城市污染了

冰棍女昨晚独自回香格里拉酒店住去,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总要顾及自己形象,毕竟时刻代表着公司,这是可能理解的,但今早汇合后神情轻松许多,与琼琼有说有笑

不过何必在意冰棍女太多,蓝子的动向才是最值得关注,因为多次拨打了蓝子的手机不通,只好留个短信

海市的渡船码头上人头攒动,游客们一心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熙攘的人群宛若一阵洪流汇集在出口处,看得人咂舌幸好,渔舟所停靠的上岸之处,避免了这番拥堵,一行五人轻松地步往停车场

刚到鲍所长的车子旁,一人直冲了过来

此人居然是琼琼一直关注的是钟珠师他与前天的神态截然不同,哭丧的脸还带着后怕,躬着腰几乎朝咱和琼琼下跪

“丁老板、邱老板,我知道错了,我把钱和我手头上的所有照片都带来,底版在朱老板那儿”

就知道这班人不会这么爽快,琼琼接过一个纸质档案袋,正准备抬起脚踹了过去,却被咱拦住我说这些东西还不还无所谓,毕竟你们都做过了,钟师傅你既然有心忏悔,那去自首知道吗?人在做,天在看

钟珠师顺着咱的指尖往天上看,不禁打了个冷战

鲍所长厌恶钟珠师的这般嘴脸,一把将他推开,说好狗不挡道,想要安稳过下半辈子,监狱里最安全,对你们都适合

径直来到鲍所长家做客,拿出三颗青藤之果算是礼品鲍所长打趣,师弟你太小气了,这点东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不过太贵重的东西师兄我拒收琼琼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师兄你看走眼了,这就是前些日子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无名山果,一颗已经炒到了80万

啥?这是无名山果?一颗山果快可以购这儿一套小户式套房?弟妹你太爱说笑了鲍师兄压根儿不信,不信青藤之果就是被暴炒的“无名山果”

不是咱不大方,此次带来10颗青藤之果,被蓝子要走了5颗当场又从行李中拿出一颗,让琼琼去把青藤之果切成数瓣

“师弟,咱们赶紧去找老师,这个家你认识了今后还可以再来”鲍所长这时的心思全飞到叶老那边,刚坐上片刻便催着,但师嫂不让,责备起鲍所长,世上就你这当师兄的,哪有把客人赶出家门的理,你老师现在正忙着,你去了纯是添乱

“师兄,这25万算我们预付的佣金,你尽可能帮我们找大个的珠贝”

“你这人,早跟我说师兄在这边不就结了,还让我来海市一阵好找”琼琼捧着果盘出来,话语中似有娇嗔,引得鲍所长也说师弟不地道,以后忘了别人也不准忘掉海市有个师兄

牙签插在果瓣上,琼琼给几人送过去后,自己也拿起一片果瓣吃了起来

鲍宇此时打开了电视,自然又是“鱼蟹也疯狂”的后续报道节目,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直指电视画面喊

“朱财神”在沙滩上被人发现,尸体上爬满大小不一的海蟹,密密麻麻的,画面十分恐怖办案人员赶不走这些海蟹,只好使用高压水枪连续冲刷,海蟹们才一哄而散,留下一具体无完肤的尸体这种匪夷所思的惨状,简直可比古代的千刀万剐,围观的群众中有人已在呕吐

鲍所长愉悦般囔起,这个果实是麻果还是罂粟果呢?看上去又不象,师弟你快告诉我咱只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自己问叶老去琼琼在旁吃吃笑起,这位鲍师兄若知道自己吃下一套房子,估计会肉痛地彻底难眠

不过几个人的话题不在于青藤之果,由于处于家中,关起门来交谈就没有那么多顾忌,鲍所长细数“朱财神”斑斑劣迹,仿佛在注解此人死有余辜,千刀万剐不为过

依蓝子性格,对海鸟、海豚等动物,甚至女生不喜的蛇獴,尚且不会轻易伤害,到底“朱财神”做了什么让蓝子愤怒至斯?

正当鲍所长说得唾沫横飞时,几名警察寻上门

原来钟珠师真的投案自首,自己坦白所犯的事,这回与琼琼二人做为受害者协助调查一位警官问,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报案显然不起作用,大树没倒、猢狲就不可能散,报了案只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说不定还折腾到猴年马月,不如老天开眼的直接这话虽然不中听却实在,否则这班人会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吗?

据两名警察说,钟珠师神情恍惚,整日跪在地上对天喃喃自语,照片的事完全与他无关,他没有违背誓言,鱼儿不会找来

警察们当时听到这些供词时,均一脸怪异

古人有训: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誓言若灵验,这个社会也太平多了,不论官方还是当地群众,都以为海蟹上岸、蟹行过市只不过偶然事件,有人找出当地的历史资料,自然为了安抚民众和游客们但他们若知道附近还隐藏着史前海兽,也许就没有如此底气

在警局办完手续时,琼琼又拿回一个案件袋,感慨自己还算幸运,象类似的照片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第286章 春雨绵绵

第二八六章春雨绵绵

第二八六章【春雨绵绵】

没有与叶老碰面,赶着晚上回程的航班,在贵宾室内候机时,收到蓝子回复的短信

蓝子在昨夜凌晨离开北部湾,不日也将归返桑家坞

这让人不得不生起疑窦,琼琼不是说蓝子在清晨离开的么?转头看了紧依在身侧的琼琼一眼,而琼琼正拿手机专注地玩着一款小游戏

其实与小玉比,琼琼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爱做梦的女孩

此次采购珠贝有了鲍所长出面解决,把原本复杂的事情简单化鲍所长送别时还一直交代,如果想长期从事这个行当,需要培育适合当地的珠贝,不就个三五年的时间,技术方面交由他负责好了琼琼挺乖巧的,当时就向鲍所长发出邀请,在第一批珠贝送达前,请师兄务必前去一趟,桑家坞的景象可不差于海市哦鲍所长夫妇乐于接受邀请,说待小长假到来,一家三口都去参观

由于航班延误,凌晨才到达省城机场

“阿哥在这”小玉在到达厅出口处兴奋地挥舞着手

“你怎么也来了?”

“想你想的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泡泡一把接过行李,边走边说着海市的奇事这家伙两三天不见,脸色似乎不佳,看来这奶爸不好当,人也变得唠叨

坐上车后,小玉说年底移植的所有老桃树都抽出枝,而且开了花,这可把九叔公乐地直笑,现在的九叔公啊,简直成了笔架岛的开荒人,准备把笔架岛北边垦出一大片果树林,不过乡亲们都羡慕九叔公,都说九叔公享受专家们同样待遇,也住进岛上一栋别墅

泡泡紧跟着囔起,女儿即将弥月,蚊子你准备送什么见面礼?我看什么也不用送,岛上一栋别墅就行

幽居海岛,闲时呼来三五亲朋,置酒于桃树林间,也算一件快事别墅闲置着也等于浪费,谁叫泡泡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兄弟,送一栋亦无妨

这家伙一听,乐地得意忘形,只好出声让泡泡把车开稳点,一家几口的命攥在他手中的方向盘

“一家五口,兄弟我省得”

因为这家伙的一句话,小玉的醋坛子打翻了,回到家里一句话再不说,光嘟着嘴抹泪珠儿当然,咱们有一秘法,第二天又和好如初

有人说,女人的情绪变化如天上的云,怀孕的女人尤其如此,有时因为电视里一段狗血的片断而伤心流泪,有时因为一件小事而斤斤计较,有时因为几句话而开怀大笑

海市那边晴天艳日,桑家坞依旧春雨绵绵,绵得令人骨子里生出倦怠

昨晚小玉说到桃林,今日便想去看看,顺便也想找莫有栋,笔架岛的芦苇荡治理的效果如何?可涨潮时间在下午,早上闲着便在茶室里泡起茶小玉坐在一侧,双肘靠在桌沿,双手撑着下巴,也不知在想啥

母亲喝了杯青藤之果的果汁,要风风火火出门,看着整个人充满了干劲,刚刚在吃早饭的时候,就不无玩笑地喊母亲为桑总,惹来全家一顿好笑母亲虽瞋来一眼,状似很受用父亲也附和说,你妈妈本来就是个人才嘛,单纯让她在家里抱孙子孙女,那简直浪费了人才,不过儿子啊,请动你妈妈出马,待遇可不能低

这提议好,正准备替咱们家的桑总配置一架专机

臭小子,我现在替你冲锋陷阵,你在家乖些,若再出乱七八糟的事来,你妈在桑家坞再抬不起头母亲如此交代,敲地桌面绑绑响

母亲自愿包揽建设海洋生物展览馆之事,而父亲与老章头搭个伴,一起负责养殖场,家里现在就剩两大闲人母亲的话很熟悉,那是自己小时候总爱惹是生非,每回离开桑家坞也是这么交代

“小玉,在想什么呢?”

“阿哥,我真想拍个婚纱照,生完孩子都人老珠黄了”小玉还说,小琳肚皮留下妊娠纹,整个人也肥胖起来,她这几天心情很不好

对此言付之哈哈一笑,咱们有了山果和荷香青泥,到时还你一个又亮又靓的万人迷山妹子,包准回头率百分百,你要不信的话,咱们先拿小琳试验

听到咱二人无聊的话,小姨在客厅已偷笑出声,约小玉下午一齐去探望小琳

下午去往笔架岛

细雨蒙海岛,桃红缀青岩

岛的北端地势陡峭,多岩石,历来不适宜开荒为田,冰棍女他们来了也没做为开发地方,所以仍保持着原地貌

年底移植来二千余株桃树,九叔公原本一直担心桃树因不适应土壤而枯死,但今春老树逢春,花绽枝头,桃林姹紫嫣红,给笔架岛增添了另一抹春色

登岛后,撑把伞,顺着挖掘机行道,徐徐且行,任春泥沾满鞋子

九叔公还真是开荒的老熟客,这样的荒山竟被整出层层梯田来,沿途可见有些地方插着旗子,想必这些地点是包品之为规划水渠走向而预留

未至桃林先闻花香,桃香随风飘送,弥漫了许远

桃林内细雾缭绕,每株桃树都沐浴在春雨中,沾水的桃叶绿油油的,枝叶间点缀着花红目前的花蕊不算多,也许待到来年可花满枝头

桃红内一把红伞晃动,若非细瞧,将看得不真切在这细雨纷飞的日子里,谁会来到笔架岛踏春呢?雨天踏春看风景,桑家坞人多无如此闲情逸志,他们在这闲适的时候宁愿选择打扑克或搓麻将,何况正料峭春寒

是琼琼

琼琼转过身来,今日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大衣,细雨沾湿了衣摆,她的胸前还挂着一架照相机她灿然一笑说,正等着你来,快帮忙撑伞,桑家坞四时景色不同,拍摄下来后把图片放到网站

“满树和娇灿漫红,万枝彤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琼琼拍照取点也颇有遐思,神情极是专注,嘴角泛着浅浅笑意,海市归来之后似乎又见这种笑容撑着伞贴在身后,缓慢穿行在桃树间,熏衣草的香味时刻充斥鼻端这个熟悉香味,总让人想起蓝子离开的日子里,那时琼琼始终陪伴在侧

琼琼边走边漫不经心说,今天上午找到韩月娥,韩月娥在海市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昨日听到“朱财神”集团几遭覆灭的消息,激动、高兴和唏嘘之余多了不少话,韩月娥说自己在桑家坞找到了生坎坷方知路平,韩月娥若知蓝子即将远行,那已经不是千山万水的阻隔,而是两个世界分别,将如何作想?

洪荒世界里,已知的巨首蚁远祖、九头红毛虫生物,无一不是穷凶极恶物种,也许地球上的已经灭绝物种都还存在,蓝子即使拥有了海蓝之心和虾兵蟹将们,依旧充满了不可知数的凶险

蓝子为什么不等等?等自己一块去

在一分神间,琼琼的双臂缠在咱的腰上,被风吹起的发丝沾着春雨湿润,拂过咱的脸庞,让人觉得痒痒四目相对,俏丽容颜近在咫尺,鼻息已可辩琼琼眨动着长长的睫毛,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会带上我么?我愿意随你一齐去流浪

这话问得蹊跷,好好端地,怎会有此一问?

等待许久得不到答案,当琼琼那希冀的目光逐渐被幽怨代替时,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又说,这次之所以回到桑家坞,不是随飘云开的条件很吸引人,只因为看到的东西比别人多,这世间也许除了木兰姐之外,只有她能真正知道这个秘密

桑家坞为了安全需要而安装许多监控,琼琼原来负责搜集桑家坞资料,尤其在蓝子救治期间,留下了很多蛛丝蚂迹,琼琼此次重回的第一件事便是有心收集全部的监控资料,自然可窥出一些端倪

“冰棍女也知道了么?”

“她只能隐约猜着,并不真切”琼琼蜻蜓点水沾来一吻,双眸若一潭春水,充满抹不去的柔情蜜意此次海市,琼琼称为最开心之旅,“愚夫”心里若没有“鱼人一代”,也不会顺手摧毁这个团伙,只要心中有了彼此,那就记住我们俩的约定,相忘现实、相知虚拟

“琼琼”

琼琼把头轻轻地靠来,靠在了肩膀,轻声在耳边絮语,诉说着离开桑家坞后受尽相思之苦

原以为把“鱼人部落”让出去,凭此斩断彼此间藕断丝连,解决了小玉之事后,一心与蓝子创荡青木戒未知的世界,但世事总出人意料,蓝

春雨迷蒙了山和海,看山非山、观海非海,让一切尽显缥缈,自从获得青木戒之后,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主导着青木戒拥有者的生命轨迹桃花,为何自己会偏好桃花呢?

“有花无叶也孤寒,有叶无花草一般最是桃花饶态度,醉花娇绿恼人看”在思绪被春风和春雨凌乱的时候,蓦然记起有句话想问琼琼

“琼琼,你为什么笃定蓝子还是女子?”

琼琼吃笑一声后回答,这是女人之间的直觉,木兰姐看来一点都不象男人,潜意识和骨子里的都不是

这话令人怔了半晌

第287章 桃花流水

第二八七章桃花流水

第二八七章【桃花流水】

蓝子归来这天正是晴日

今日春光明媚,绿水波澜,山青草绿,正是“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时节,外来的钓客们蜂拥而至

小琳闷苦了一个月子,极力捉撺小玉,又协同了冰棍女等人,要开快艇出去春游散心

再不出去晒晒,这骨头都会渗出一点潮来这是泡泡的原话,这家伙当了近个月的奶爸,没想到啊,居然减肥成功,现在看来虽然不象一堵墙,至少还象一株粗壮的柳树

光光出海看风景有什么好的,还需带上钓具和炊具,当然再来些秘藏青红和无名山果就好

看来泡泡是早做好准备,准备钓上了鱼就烤,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个吃货

这样好天气,也该放空间里的三个小家伙出来,出行前把小狼和嘟嘟放到桃林间,还将游游放归海里,此时船上仍可听到不时响起的狼嚎兽叫,小玉问它们是嘟嘟和小狼吗?

此次参加出游有十余人,楚阿叔和田晓石竟也有兴致快艇缓慢地绕笔架岛一圈,然后在笔架岛岸边停下,二人登上岸去后,留下这班小辈们开始嬉闹

由于今日波浪不兴,甲板稳若平地,小玉几无晕船的症状,此时正与小琳、谭虹、林静她们欢声笑语,说到兴处还唱起了畲家对歌

呃,一段时日的排练,这班丫头人人都可来上几首呢,还是小玉哼的《渔家姑娘在海边》好听

但泡泡似乎有意见,频频回头向高声笑语的源处望去,十分无奈地摇起头,这哪能钓得鱼,鱼儿都被惊吓走,看来今日的烤鱼炊具带来也白搭

其实这都是白担心,因为鱼儿很快便上钩,钓上来是条鲭鱼,这可把泡泡乐地高呼

咱就席坐舟后,端着一个紫砂壳,不时斟杯茶,心想蓝子怎么还不回来?此际泡泡的喜呼声,暗道这家伙当真以为自己钓术有多高,孰不知主要的奥妙在于钓饵上

“你一个人躲在这儿偷着乐”冰棍女今日春风满面,钻到船尾来肯定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琼琼跟在其后,抿着嘴无声浅笑

钝顶螺旋藻已经运输在途中,这接下来怎么办?

凉拌呗,撒豆成兵听说过没有,不会的话随便找几个乡亲泼紫菜苗一般,藻苗均匀分布就行

冰棍女柔柔笑起,笑起两排皓白银牙,那笑容迷死不要钱,她一拨了耳边的发梢,笑说什么事到了你手里就变得稀松平常,我看把这个老总位置让给你算了对这话,只能付之一个白眼,跟你非亲非故,平白无辜担起这个责任,咱吃饭撑着啊

其实培植过程还是需要许多讲究,然而有了水的奇效,一俊遮百丑,在养殖的几年间,鱼场和养殖场都没出现过鱼病,使得鱼儿的成活率大大提高,自然效益倍增

“我可跟你提个事,你们上市公司那些老总们,别拿那种眼光看人,出入村时候注意开车慢点,乡亲们尽讨厌这种人,他们神气什么?”

这些日常琐事一经点破,冰棍女讪讪而笑,有苦自知“桑家海植”出了谢杏芳之事,若再出现与乡亲们的关系弄僵,虽不至影响到公司发展大局,但对于股票复市后将很不利,毕竟鱼庄的一些“老臣子”已有数人提出辞职,这可不是好现象

“小文,能不能帮我劝劝林静、常知伟他们”

“不能我真搞不懂,你们公司内部非得把人分出三六九等,我欢迎他们自己跳出来单干另外,我已经决定,以后海洋生物展览馆、畲家村落、笔架岛等许多项目暂时都不会给上市公司,给你们得天独厚的条件却不懂得珍惜,只好给热爱这方山水的人去经营,反正你们花的是股民的钱不心疼”观冰棍女不当一回事,只好再出一些后续手段

这么一来就压缩了公司在桑家坞的发展空间,冰棍女惊讶地合不拢嘴,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公司内部若不再加以整顿,恐怕以后很难在桑家坞立足

“小文,这样不行,我们已经签下了框架合约”

“框架合约?那好,我直接把费用提高到原来的五倍,你也应该算得出我在这些项目投入你信不信,我若愿意,明天立刻有十家上市公司入驻”

冰棍知道这话并非空穴来风,显然面前这个懒散的男子绝非诸事不管,而是默默地观望着桑家海植一举一动,当一些事到了容忍的底线时,就会施展出雷历风行的手段,谢杏芳就是一个例子,刚刚被引渡回省又离奇失踪

“对不起,我忽略了细节”冰棍女蹙眉气馁地说,也许最大的错误听从马晓灵建议,把干得好好的桑六丫劝回家,当时童女士对此事一直持保留态度,结果桑六丫被直接安排到孵化基地独挡财务这一块,暗暗感叹细节影响成败啊

事实上听蓝子提及了桑六丫的事,以前家里穷,桑六丫又早出嫁,为了适应那个岗位,日夜补习相关知识,还学会了使用电脑,这种毅力不得不令人叹服,不过由于被辞职的事觉得自己一番努力都付之东流,也觉得自己倍儿没用

前舱甲板的气氛与船尾截然不同,泡泡刚刚还在责怪别人笑声吓跑鱼儿,自己这会儿大呼小叫的,实是今日撞邪似的,钓鱼若探手摘葡萄那般容易,这才不到三十分钟,钓到鱼的数量已有七条泡泡还想再接再励,却被杨曦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惊跑了鱼

“海豚海豚”

事实上不关海豚女孩的事,而是游游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快艇附近,自然把鱼儿都吓跑游游尖嘴已伸到船舷,杨曦麻利从鱼箱里抓来一条鲭鱼喂给游游

“喂,小丫头,这可是我钓来的鱼”眼见鱼箱内的鱼转眼去了三条,泡泡不得不出声抗议,把鱼箱搬到自己身旁捂着

“忒小气的男人”杨曦回头低声嘟哝一句,不想手背被游游叼住,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落海里一群人当即乍呼起来,旋即又见杨曦紧抓游游背鳍,在快艇附近海面畅游,兴奋地大笑着

游游太淘气了,这个海豚女孩对海豚也太有爱了,见到杨曦如此情形,不禁松出一口气小玉她们立于船舷边,无不羡慕地观望着

这时笔架岛的南面传来无数海鸟啾鸣,远望过去如翻飞的蝶群,流连不去游游也许意识到鱼群到来,连忙带着杨曦游回快艇旁,显得十分机警伸手把海豚女孩拉上快艇后,喊着泡泡到船舱拿张毯子来,一身湿漉漉的杨曦围着毯子,仍不住地打着喷涕

无风浪自兴,显然这个鱼群的规模不小,很快地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一条条如巨梭般的鱼跃出海面,若羚羊群飞越沟壑一样,接连不断鱼跃而出让人目不暇接,那仿佛串成一个移动的鱼群拱桥,在阳光下鳞光闪烁,入水时激得海面起波、浪花飞溅,此景蔚为壮观

剑鱼来自涠洲岛的?那应该是蓝子归来了

剑鱼鱼群绕着笔架岛巡游一周,然后入水无影,快艇上的众人如梦初醒般地惊呼出声只有二人关注着游游的去向,游游紧随在鱼群后面,海豚女孩恋恋不舍凝望着游游远去

泡泡望鱼群而感叹,如果能钓着这么大的一条剑鱼,今天的烤鱼就可以大朵快颐这个无知的吃货,哪里知道这些剑鱼群的危险,连海鸟们都不敢轻易下手,光是喧嚣着紧跟鱼群瞎凑热闹

不过,鱼群过后不久,泡泡又钓上不少鱼,乌鱼、鲛鱼、鲈鱼、海鳗、乌贼等等,直到这个吃货手腕快酸了、再没任何呼声时,终于双手抱住了脑袋囔着,“老天,今天手气这么顺,要去摸彩票的话应该百发百中”

“泡泡,快来帮忙摆弄这些鱼,如果你不想今天中午饿肚皮的话”

炊具在前甲板摆起来了,小玉负责煮鱼汤,其他人帮忙烤鱼咱上岸去孵化基地的食堂再拿些调料品,还要带着杨曦去找林雪芹

学哥你真没人性,这样的好事怎么独忘了我?还好没到食堂吃午饭林雪芹握紧粉拳挥舞了下,带着杨曦去换衣服当二人离开后,顺便与莫有栋交流芦苇荡,莫有栋只强调赶紧把笔架岛的沟渠建好,还说芦苇荡间也出现不少秋茄苗,这算意外的发现,不过莫有栋也有疑惑

为什么只有桑家坞村附近海岸可以让红树林成活,而其他村的长势非常差,红树林根本形不成一个群落?

爸,你就爱钻牛角顶,不是跟你说过,桑家坞的水质特别,林雪芹的声音从楼梯口飘下来莫有栋反驳说,奇就奇在这里,为什么以前不行呢?难道山坳子水库钻到好泉眼?但这个理由太过牵强,笔架岛的与山坳子地下水属于同一水系,按理芦苇丛应该蓬勃发展

林雪芹懒得对此深究,只记得外面的那场烤鱼野炊,一挨杨曦换好衣裳二人便率先匆匆前往不过咱拿到了调味品,待回到快艇停泊处,他们早已吃开了,林雪芹以那特有的女中音盖过众人,已搅得甲板上一片欢闹

鱼肉烤得熏黄诱人、香味四溢,却抵不过小玉出手的一窝鱼汤,林雪芹调皮搂住小玉这位厨娘,啧啧说着学哥和孩子们都有口福了,现在就差一杯红酒和几大盘水果因此刚登上快艇,林雪芹就囔着“红酒、红酒”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此景此形,岸有忽有一人踏歌来,略带沧桑的嗓音,让甲板上的喧闹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静

第288章 三个名额

第二八八章三个名额

怀抱嘟嘟,身后跟着小狼,蓝子静立岸边,如树起一道风景线

蓝子归来了

熟悉的身影,脸还带着顽皮的笑意,蓝子沉稳地走上登船的踏板

众人诧异地望着蓝子身后的小狼,那已经不象犬类,胜一只虎兽,凶恶凛人,让人唯恐避之不迭

“蓝子”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儿正好腹中空空”蓝子不顾众人注视,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手抓了一块烤鱼,吃得旁若无人小狼已来到咱的身旁,摇起尾巴,对烤鱼似乎也感兴趣尽管小狼的体格和形态都发生变化,小玉对小狼颇另眼青睐,将自己盘中的烤鱼喂了它

“蚊子,有烤鱼没有酒,主人招待不周啊”蓝子的提议甚合林雪芹她们之意,但林雪芹还有高要求,有酒不能没有山果众女正担心吃多烤鱼上火,如果有了山果就可以不用口忌

泡泡说得绝,不如把山果直接打包这家伙还敢多话,由于青藤之果的事给桑家坞添了多少麻烦,小琳俏生生甩给泡泡一个白眼

酒当然用珍藏好酒,水果么空间里的瓜果可以搜罗一些出来,至于青藤之果不能随意浪费,毕竟得之不易

喝些酒,让女人们面泛桃红,口干舌燥之际,再吃些瓜果,若小溪潺潺心间,最是解渴熟悉的酸酸滋味总让人记忆犹,她们却把大部分的瓜果用以敷肤,正莺莺燕燕,忙得不可开交;而男人们被彬彬有礼地请下快艇,只得任凭她们恣意胡闹去

楚阿叔和田晓石跟着莫有栋去往孵化基地,咱三兄弟上岛自由散漫,小狼和嘟嘟不愿呆在快艇上泡泡一步三回头,仍不时回头望往快艇方向,对女人们的欢闹难免有些好奇

“蓝子,它们都来了?”

大剑鱼鱼群出现在笔架岛附近海域,海鳄们自不避免

“你在担心它们会为祸一方?其实在涠洲岛从未出现海鳄伤人的事件我感觉它们主要的目标回归那个世界,无心在笔架岛逗留”

蓝子笃定的说法并不能减轻咱心中忧虑,这个远古猛兽在亿年前尚且凶猛,几可与龙兽类争锋,如果全数都回归那个世界还好,就怕遗漏了一两只,当自己动身前往探索那个世界后,将无人可压制它们

“你别太担忧了我走之后,留下人鱼小红和一些蟹类守护笔架岛,何况还有你在?”

“你不能多等等,咱们一块去也好彼此间有个照应”

“不能再担搁了,最迟不过半个月”蓝子留恋地望了望四周,看样子似乎要离开一长段时间

“这个韩月娥你准备带她一齐走,还是留在桑家坞?”

“带走她是不可能,你应该知道进入空间通道是有名额限制,除了你本人之外,累计人数不能同时过三个,除非其中一人消失生命印记才能递补”

这倒闻所未闻,为什么只能同时三个人,而蟹类、人鱼没有数量限制呢?真是个奇怪的限定看来蓝子必定知道其中缘由,却闭口不愿再谈及,这难道还有什么忌讳吗?

蓝子点到即止

嗯,看来得把谢杏芳这个已被吓疯了的女人放走,否则平白被占去一个名额

跟掉一段距离的泡泡,这时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直问蓝子这些天去了哪里,他的女儿满月之庆也没参加,人没到场可以,但这礼物不能省蓝子指过来说,礼物已寄在蚊子那儿,他没送出去吗?泡泡虎吼一声,象大狗熊扑了过来,幸亏避得快,否则被抱住的话,一身奶酸味要熏倒人

你这死蚊子,家里有了那么多稀奇古怪东西,你还要贪墨蓝子给我女儿的礼物,你还算不算我兄弟?泡泡在气咻咻地喊着

这家伙现在是一旦有便宜就占,与小琳果真天生一对,绝对的夫妻相,这下因蓝子的话有正当借口了,若不给予兑现,这家伙整天就象苍蝇一样,日复一日地在耳边念叨着,烦人

不过么

“死泡泡,你喊什么喊,现在给一份到时你还双份,省省谁合算?”

泡泡顿时哑火了,相通了其中的便宜所在,接着又象大猩猩一样兴奋跳起,哈哈大笑瞧这厮闹的,蓝子在一旁整暇以待,似乎很享受这种嬉闹

晴日下,池塘边的景象显得绚丽、迷人

蓝天白云、青山绿树、柳桃红、四周的屋舍全部倒映其间,仿佛造化以平静为幕绘出一卷艳丽水彩画池塘可见楚阿叔和田晓石的足印泥痕,想必他们俩也到此驻足良久,田晓石刚才喝了酒之后,说在桑家坞观察了一年,“梦的家园”终于可以继续雕刻

泡泡溜达到自家那栋别墅,蓝子坐于池塘边想得入神

“蓝子,你为什么不把所知的秘密与我分享?”夫妻本是同林鸟,即便现在成为兄弟,咱仍想分担彼此间的忧愁快乐

“你知道越多越没好处,不如好好地享受现有这种快意人生我现在真有点后悔,给了韩月娥一个生机会,同时也害她一世的孤独”蓝子说得伤感

一世?这话并非在危言悚听,去往青木山之外的世界,未来充满不可知数,但既知危险何必要去呢?

一旦触及空间内的秘密,蓝子又三缄其口,这简直在猜迷语似的,令人加一头雾水,无从揣度这时真有些羡慕泡泡,这家伙过得简单而又快乐,得了点小便宜就高兴地忘乎所以

但想真正探索那个世界,我做好准备了吗?

既然蓝子不说,就向卢教授询问第三块木板

卢教授的电话一拨打就通,电话那头响起爽朗的笑声,说就知道小文你会来电,老规矩用第四块木板换取第三块的内容卢教授的态度与蓝子截然不同,现在对于洪荒湖畔的青石碟文简直沉迷

第四块

蓝子这时支声,空间内的秘密不要再向外泄露,这对卢教授没好处,以这种投机取巧方式获取天机之人,下场将十分可怕,而且不会准确的

有这么玄奇么?某个人嘟哝一句,旋即想起破译第一块木板的第一台电脑,程序全部崩溃,若把人比作非常高级的电脑,卢教授会不会也将崩溃呢?

蓝子又接着说,想要获取青石碑文的内容,蚊子你也明白该通过何种方式

寻找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印记,哪有如此容易?虽说地球上存在诸多遗址废墟,有的地方不是寻常人力可及,除非能扩大青木戒使用的有效范围,不象海蓝之心就在笔架岛底下

“你可以找小狼领路啊”蓝子看到咱殚精竭虑的样子,目光变得那么轻柔、那么熟悉

一经蓝子提示,恍然大悟

对啊,九头红毛虫应该也是来自洪荒空间内,怎么就忘记这一茬?琥珀来自随老爷子,兴许随老爷子、叶老都能帮上忙

“蓝子,你这次走,不如也把嘟嘟带去,小家伙很机灵,当初收留时以为嘟嘟是一只流浪狗,现在反而弄不清小家伙是什么物种了”

“我只带走游游,嘟嘟就留给其他人”

呃,瞧这话说的,跳跃性也太大算了,唯今之计先让小狼出马,希望变异后的小狼能带来意外惊喜

蓝子起身之际,又嘀咕一句,《山海经》是部奇书

晚上八点二十七分,是当地涨潮时间,一天玩得尽兴的女人们仍神采奕奕唤来冰棍女,就问琥珀之事,如果老爷子那儿还有类似的奇异东西,那么任她提些合理条件冰棍女双眼一亮,似乎找到咱的软肋一般,当场便答应了,说即使爷爷手里没有,也可以经其他渠道找到她有意地看了蜷伏在咱足边的小狼一眼,微微地点头

回到家里,小狼的样子让家里人惊诧一番

小伢伢最是亲近小狼,居然骑到小狼背上当马架这是,嘴里喊着大狗快走;小狼乖乖地听从指挥,驮着小伢伢溜达一圈,然后把小伢伢掀到了沙发上,直接懒洋洋地蜷伏在大门口,任小伢伢喊唤着、揪起耳朵再不理会

父亲、母亲和小姨皆讶然,小玉咯咯咯地笑,家里多了这只凶神恶煞似的大狗,估计都会把乡亲们吓一大跳

嘟嘟自然又跑到蓝子那儿,反正小家伙挺机警的,随它去

母亲好奇地问,给小狼吃了什么东西,看它现在长得象只牛犊?全身的毛油光发亮父亲添了一句,小狼现在看来比藏獒还凶猛,可别让动物园的人给牵走了母亲当即斥了父亲,咱们家养的两只狗都奇怪,小狼现在这样子不说,而嘟嘟尽爱吃水果,简直成了桑家坞两大怪

小玉说,阿哥养鱼有一手,没想到驯狗也有一套,咱们家以后若不养殖,阿哥可以去办牧场了

咱现在正盘算着把谢杏芳释放,这个下作的女人被咱装神弄鬼整治了一番,神经已经错乱

第289章 驯蟹为骑

第二*章驯蟹为骑

第二*章【驯蟹为骑】

在家足不出户,闲读了三日《山海经》

这日上午,叶老匆匆上门,说卢教授昨晚脑溢血,经过一夜抢救,医生最后诊断系脑死亡叶老的神情很唏嘘,与卢教授毕竟属于方外之交

看来蓝子说的没错,有的事情奇怪就在这儿

喝一口茶后,叶老留意到门口的小狼,问这狗是什么品种,长得这么大

小玉自然回答,小狼是阿叔从山里抓来的狼崽子,也不知阿哥用了什么手段驯养,这几天总是懒洋洋的,除了阿哥外,其他人一概不理

叶老随口囔一声“这狼倒奇怪”,然后提起湟鱼的事,说青省方面想派人来接收一些鱼苗回去试着放养,如果能适应青海湖的水文环境,小文你可是解了他们一大难题

“那我能不能顺便到当地进行实地考察呢?”这个提议让叶老惊讶

叶老说自己若再年轻二十年,必定也会去,可惜那儿海拔太高,老人家受不了高原缺氧反映,小文你能去的话,他们肯定非常欢迎,这方面我可以与对方进行沟通不过叶老又说,鲍小子过几天会来桑家坞,时间方面尽量错开安排,接着骂起鲍所长,说什么师弟在那边被敲诈勒索还能不声不吭,这个师兄是怎么当的

在叶老嘴里,咱成了父亲的师弟,这辈份没法论了想去青省,主要我国许多神话传说尽出那边,数亿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汪洋,因此西部许多省份的高原湖泊仍属于咸水湖

对于叶老的责备,咱替鲍所长做些解释,虽多不尽言实,但足以恶言“朱财神”一番叶老既愤慨又欣慰,说还好咱不象朱某人,否则他第一个饶不了咱老爷子老而弥坚,说得出肯定做得到,听鲍所长传来消息,叶老在海市不顾当地官员情面,不愿做挡箭牌,当众说出一番事实等于扇了当地官员们的脸,结果导致当地对珠市大力整顿

“小文,笔架岛怎么回事?地质断面因一场海底小地震而坍塌了,连同岛下的许多孔洞也堵塞”叶老在懊悔年前没及时对岛下地质断层进行科考,结果错过了一个难得机会但咱还是隐晦地规劝叶老,因为海鳄们可不好惹,主动招惹到它们,届时损失的将不止一两个潜水员

劝说的效果并不好,探查笔架岛已被列为今年五大科考任务之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叶老他们的坚持是可以理解,在笔架岛底下发现那么多物种,应该说地球远古时期的原物种,这对研究地球海洋物理、海洋生物具有重大意义,难得的是这些物种不是化石,而是活生生的生物,否则上头也不会把笔架岛附近海域国家级的保护区

现在只好动员蓝子把海鳄和人鱼等转移到空间,要不然将撞大发了嗯,笔架岛底下仍有不少珠贝呢,想想在人鱼洞府内的那位珍珠当时来不及收走,怪可惜的,现在要想办法一一收藏起来,留下几个小的让叶老他们惊喜去

叶老此番来,还为青藤之果和一些藤枝,说要好好让人研究这东西,无名山果都名传海外了,有个石油产出大国的王室出价每颗50万美元,如果能培植这种山果,一年可为国家赚取多少外汇

呃,青藤之果怎么传到那个国家呢?

小玉在旁听了也暗暗咂舌

叶老说这不奇怪,在那个国家水源比石油贵,无名山果可堪称奇果,人家不知从哪儿获得一颗,吃过一次就求购上门,这正让多少人莫名其妙呢

小玉拿来两颗青藤之果和几个藤枝,叶老小心翼翼地拿着,兴冲冲地走了

“阿哥,咱们一天把多少钱吃到肚子呶”

只见小玉肉痛的神情,不禁卡卡地笑起,咱们享受待遇比人家王室还高,别管外面把山果炒得多疯狂,还是肚子里的宝宝要紧小玉嘟了嘟嘴问,那生下宝宝后是不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怎么可能?说的尽是傻话,到时再去摘就是说得这么轻巧倒让小玉产生浓厚兴趣,小玉兀自自问自答,山里哪里有这种山果,阿叔当年也算几乎找遍大山的每个角落,就没发现这种山果,阿哥你在哪里找到的?

嘘了一声,指指窗外意思隔墙有耳,咱悄声说这是个天大秘密

现在最头痛的是,如果书记开口想要青藤之果就惨了,至于县里、镇上的那些人就免开尊口,一个仔都不给

趁去孵化基地之际唤来蓝子,把叶老准备科考的事儿说了蓝子说这好办,先将海鳄等转移进空间通道,不过也不能让海鳄们长期停留在空间通道内,毕竟湖里的食物无法满足,要不咱们先送走这些瘟神

若比蟹类具凶威,但它们毕竟受过先人驯化,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不见主动攻击过人类,蜘蛛巨蟹也许因为蓝子而出现的例外

结伴而行,与蓝子边走边聊,问《山海经》有“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面而鱼身,无足”这是否指人鱼它们?蓝子笑着点头,说这次去到人鱼洞穴里,该把那些珠贝悉数转移到空间,别把笔架岛这个空间节点曝露在世人面前想法居然不谋而合,蓝子的后半句话终让人释疑,青木戒最早只能在笔架岛范围内使用的缘故,原来是个空间节点

笔架岛底下的不少洞穴闭塞,这难不倒蓝子,有了人鱼在前引路,回到它们的栖息地洞穴内的面积比原来缩小很多,让人有了拥挤之感,蓝子直接说明来意,人鱼们直接忙碌起来,搬来不少于百个大珠贝,只是对那个明珠堆砌的洞穴,没有一个可妄动

蓝子也双掌合什静立这个洞窟前许久,神情如同人鱼们那般虔诚,不知在默默祈祷着什么也许失去海蓝之心的缘故,这个洞窟的珠光不如先前那般光彩夺目,地底压着的如玉般的脊骨全部风化去了祈祷之后,蓝子亲自捡拾洞窟内的珍珠,竟有些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俨然还带着女儿之状

难道琼琼的直觉是准确的?默默观望时候,心底不由地涌生一股冲动,真想从背后抱住蓝子

面对五光十色的珍珠,蓝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敛了,招着手上前帮忙

洞窟内有二百余颗大珍珠,每颗大珍珠流转着不同颜色光芒,也许人鱼怀着虔诚之心,这些大珍珠的色泽、形态无一不之选,可谓精品

珍珠全部镶嵌到洪荒湖畔的石屋,让这幢看似寻常的农舍,霎时珠光宝气,蓝子兴致十足地指着这处镶嵌红色、那处镶嵌粉色,简直就象一个女主人对自己的爱屋进行一番精心布置

人鱼们皆静立屋前的水面,有男有女,聚合近百之数活泼好动的小红、小青、小紫三姐妹,不时悄声说着,它们对这些大珍珠也同样爱好而蟹类全聚到大海龟附近,海鳄们又分散到另一个角落,一些大剑鱼潜伏于水底仿佛它们已各就各位,只待蓝子一声令下,同时前赴青木山外的世界

只有游游在湖尽情地游动,不时跃出水面,扰地湖面生波、荷株摇摆

布置完石屋后,蓝子还有闲情逸致地坐在栏杆上荡着双脚,与人鱼们交谈一番原来人鱼们不准备全部前往,留下人鱼三姐妹在洪荒湖,可见它们对未卜的前途同样担忧

蓝子回头告诉出发日期,就定在农历二月初四,出发前需要多准备一些青藤果,否则这些鱼类离水太久就有性命之忧这就让咱不解,象蟹类可以上岸爬行,这些鱼离水也会游吗?离悬崖边的这段路程可不近

蓝子看出了咱的疑惑,笑笑指向自己额头

离二月初四还有七天,蓝子反而把原定的行期提前了,可能已掐准此去采摘青藤果的来回时间

“怎么样,你要不要回家交代一下?”蓝子促狭地说,眼里尽是笑意

“现在就启程”

“不急,先把只蜘蛛巨蟹抓来当坐骑,还得让嘟嘟和小狼一块去帮忙”

驯巨蟹为骑,这种疯狂想法也许只有蓝子敢说得出,蜘蛛巨蟹可不是善碴,咱们与它有旧仇,到了洪荒湖畔的百个地表皱褶之外,还不得让它逞凶,此事颇不妥

“你放心好了,它弄不出什么幺蛾子”蓝子最后又追了句,手里掂颗大珍珠,便催着出去

现在还有个问题是,蜘蛛巨蟹已做为孵化基地重点看护对象,上回游游凭空消失,这回蜘蛛巨蟹再发生类似事件,叶老绝对会起疑心,不如先走正常渠道,试着说服叶老放生这只蜘蛛巨蟹,大不了用只海鳄对换

谁知刚一提起,叶老就同意原来他们早计划放生这只蜘蛛巨蟹,在巨蟹身上安置定位仪以追寻整个蟹群,不得不说此举正合我意可放生蜘蛛巨蟹还须做足安全措施,毕竟许多人见识过它们群起攻之的凶猛

蜘蛛巨蟹放生当日,潮水正涨满,蜘蛛巨蟹被装在铁栅栏内,由挖掘机钓往笔架岛南端的沙滩上一拉到闸后,蜘蛛巨蟹就冲了出来,逃命般地逃进海里,让叶老他们松出一口气

这只巨蟹能这么听话,全部归功于蓝子在蜘蛛巨蟹放生的前一天,蓝子曾蹲在池边嘀咕很长一段时间

第290章 蓝子嬗变

第二九0章蓝子嬗变

第二九0章【蓝子嬗变】

站在蜘蛛巨蟹背上,比骑马平稳

巨蟹爬行的时候,总会扬起那对长钳,这对长钳绝对是凶器

真没得说,蜘蛛巨蟹的短距离横行度比奔马快得多,歇歇停停,这一趟至少可以节省大半时间为了犒劳,蓝子用青藤之果喂它,蜘蛛巨蟹乖乖地趴着不动,大花瓣嘴不断吐出泡沫,不知它是累着了,还是吃了青藤之果流口水?

蓝子说,青藤果对各类生物均有效,这东西最能长筋骨,在青木山外也不多见

是吗?咱还盼着山外世界有多的奇花异果,比如让人一吃就飘飘欲仙那种

蓝子咯咯作笑,世上哪有这种果子,你是《西游记》看多了,一直念念不忘五庄观的人参果

不,咱在念想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三千年一熟的、六千桃年一熟的、九千年一熟的,想着就让人流口水

蓝子笑歇,嗔着说你这个大嘴巴,这株青龙藤至少生长亿年,开花结果莫不需要百年时间,偏你当做无所谓的样子到处献人情,现在也该要珍惜了

青龙藤一次开花结果就是人的一辈子,还好有现成的果子,不然等得花儿也谢了,一等就是这么一辈子过去了看到蓝子把蜘蛛巨蟹驯得服服贴贴,不由心生羡慕嗯,笔架岛底下的小蜘蛛蟹还有许多,反正这些海蟹是杂食性的,索性把它们放到洪荒湖养殖,有人鱼在居间协调,咱也可以拼个“海蟹”军团

这回采摘青藤果顺利多了,巨首蚁们仿佛消极怠工,抑或被上回被雷怕,白紧张了这回但嘟嘟在蓝子指挥下,采摘有度,数量逾百颗之多,不象咱对青红酱紫的果子通杀,惹得人家意见忒大嘛

蓝子说这些果子只有经过果蚁咬了之后才好,摘这些果子自然不会引起果蚁围攻,下回可要记住

噜噜嗦嗦的,真象我妈咦,这才象我的蓝子,上初中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连忙圆睁双眼贼兮兮偷偷打量,蓝子俨然就象初中时的假小子,哦,咱知道了,笨了这是

从背后抱住蓝子,这回真的抱上了,没有再犹豫

蓝子没有挣扎,静静地往后靠住

“你骗得我好苦啊”柔软的身躯绵若无骨在怀,绝无男人们身上的肌肉或粗壮的骨头,而且胸部原来目睹的尽是幻象,这时真恨不得咬上蓝子一口,当拥住蓝子柔软身躯时百感交集,嘴里只剩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思念的酒发酵的时分,忘乎世间一切,何须吝啬自己的感动,就让泪水化作醇酒,这么醉一回

蓝子慢慢地转身来,深蓝的长发垂落脚跟,一身浅蓝的连衣裙下现出洁白的赤足,双眸湛蓝若海,脸上带着顽皮的微笑,这一刻只觉蓝子就象一位下凡的仙女

容貌依旧,气质却飘逸出尘

“我就是狠不心,所以一直犹豫看你这些日子从未现过开朗的笑容,你简直不象我老公了”蓝子贴身上前,伸手帮咱整了整衣领,又柔声说胡子长了也剃,整个人变得邋遢

轻轻握住这双手,仿佛世界尽在掌中

这一刻,感觉风儿轻了,时间也停滞了

“我不让你走,永远不松手”忽然想到蓝子即将离开,不由地打个激灵,紧紧揉住蓝子的手蓝子抬起头来,眼角挂着晶莹泪花,却轻轻地摇头

“老公,咱们快回石屋”

石屋四周珠光闪烁,如梦似幻,又以巨大的荷叶为帘,温存的絮语之后却是黯然离别,站在栏杆边上,湖面立着三条神色黯然的人鱼三姐妹,身旁的小狼和嘟嘟也无精打采地蜷伏,湖畔那边还有那只大海龟

洪荒湖,这时已变得冷冷清清

纵是千般挽留和阻止,或执意跟随前往,已无济于事

蓝子央求说离别前让她留下一个美好的身影,但咱不肯

蓝子无奈地摇起头,当时只见蓝子浑身闪烁蓝色光芒,周身响起一连串的噼啪响,仿佛见风就长,个头在不断拔高,双眼变得幽蓝发亮,碧发也在不断拉长,如瀑布一般地垂落

蓝子瞬间变成一个女巨人,有十层楼那么高的巨人

仿佛站在十层高楼阁前,抬头仰望,此时才觉自己真的象一只蚊子

上空又飘来了一片云,嘟嘟和小狼仰天长叫

“糟了”

巨首蚁远祖遭雷霹的惨状历历在目,不知为何,洪荒湖畔容不下这些异物,蓝子一定也被认同为异物

蓝子一下抓了五颗青藤果入口,光芒闪烁间,蓝子的身躯又逐渐缩小,却依旧是个世间罕见的巨人

天上的云漂浮不定,雷声和闪电久久未现,依旧盘旋不去

“老公,这里是空间的通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要到青木山以外的大海世界里,等着你以后也来”蓝子声若洪钟,眼角挂着硕大的泪滴,神情那么地悲戚与眷恋

“那我可以带你去往现实的世界里”

“不,你带不走的,那样我会消失在空间的断层”蓝子已跳入洪荒湖里,那些准备一同前去洪荒世界里的海洋生物纷纷聚集而来

“蓝子,我要跟一起走,我们永远不再分离”

蓝子并不拒绝,此刻一心只在前头开道

原来这个神奇的青木山就是一株大树,树木里许多通连地方,四通八达,仿佛笔架岛上的孔洞蓝子不时吃下青藤果,以保持身躯不再涨大,带着一众海洋生物穿梭,由于那只大海龟的身躯太大,让行进度慢了很多蓝子说咱是这个空间通道的掌钥者,现在还没有能力破开通道保护屏障,让咱负责保护好大海龟,否则大海龟会卡死在青木山里

蓝子没有骗人,连同大海龟一齐,咱被一股力量卷回了洪荒湖,只能朝前方蓝光闪烁处瞥去一眼

“嘟嘟、小狼,咱们四处看看”一旦下了决心去往青木山外的世界,首先需要熟悉这个空间通道

山崖外,雾海依旧无边无际,从摘青藤果开始,沿着山崖走

行约两日,前方有个二三十米宽平台,平台也是皱皱褶褶,向着雾海延伸而去蓝子说这地方是青木山,主干若在此,那个向雾海延伸的平台就象枝桠靠近这个平台,可以听到时断时续呼啸声,呼啸声来时把雾海吹散一大片,难得有机会让人一窥雾海中的世界

这个平台低垂向下,其不知几多长,平台下方是一片湛蓝的大海

飓风停歇的时候,浓雾重又扩散回来,填补了刚才的空白这时才敢靠近那个平台,在沟壑处居然也找到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鱼的鳞甲碎片、鱼的碎骨、精美的贝壳残片、干燥的植物技叶等

继续前行,又看到一些“枝桠”,有的平直,有的盘曲,有的大,有的细但无一例外在时续时断的级飓风覆盖范围,直到一处很明显分界线,这个分界线的两边石色截然不同,青色一边深、一边浅

分界线开始,出现一些藤类、蕨类植物

一株紫藤葡萄,枝藤同样巨大,在枝叶间躲藏着巨型蜘蛛,眼看那诱人的一串串暗红大葡萄也不敢去摘,因为蛛丝粗得如锚绳还有一处传来茶叶的清香,里面躲着绿色蜥蜴

所见的这些奇特植物或动物,无一不是大字号的,怪不得传说中的盘古开天辟地,双足踏地、双手撑天,巨人传说也并非毫无根据的

这些盘古氏部落、女娲氏部落等一系列的部落是否还存在洪荒空间内?

青木山是空间的通道,那么青木戒是进出空间的钥匙,若没有这把钥匙的异类,经过这个通道要遭到天打雷霹的,显然自己还没完全掌握到这把钥匙要领

嘟嘟和小狼见主人心情不好,都安静地跟在身后,也不再追逐嬉戏了,只在分食巨首蚁和青藤之果时才缠着足边撒欢

忽然嘟嘟怪叫一声,小狼呲牙咧齿露出凶相

隐藏在地表皱褶的五只海鳄,从五个方向缓缓地围了过来,看它们目露凶光,微张的鳄嘴露出锋利牙齿

自己忧心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在蓝子离开的时刻,注意力被分散了,以致于没有精心点数海鳄的数量,现在它们的目标就是空间通道钥匙,青木戒偏偏自己在此地可谓手无缚鸡之力

海鳄们选的时机很准

海鳄的凶猛自不必多说,单凭小狼和嘟嘟两个对付五个,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五只海鳄还懂得捕食猎物的策略,现在只缓缓逼近,围而不攻,只待时机一到,让小狼和嘟嘟难以兼顾

糟了,蓝子身后还跟随着那么多数量的海鳄,这岂不是蛇藏枕下

“小狼,跟我来”退后十余米外便是青木山外的雾海,咱就在赌蓝子说过的话,青木戒拥有者若能力不足便无法突破通道的屏障,于是抱着嘟嘟掉头向着悬崖疾冲而去小狼甚通心意,虽然迟上一步,但飞冲出悬崖边后,正好驮住了咱

五只海鳄齐吼一声,追至悬崖边,只能对着雾海长声干吼,吼声远播

第291章 岩壁脱困

第二九一章岩壁脱困

第二九一章【岩壁脱困】

坠落,在急剧加

只觉落势趋缓时,脑海已一片空白

撒拉一声,身边的衣服撕裂,屁股着地,摔地生疼

这是青木山脚吗?

甚至来不及多一个疑问,或者细观四周的环境,窸窣的声响由远及近,小狼怒嚎声旋即响起,它向那声音来处猛扑而去

暗淡的光线还可模糊看到,来物是只十人席桌面大的蜘蛛,正与小狼对峙着,遂一摸光腚处,背胛处还有粘乎乎的东西

原来是被蛛网拦住,再一望四周,是个向外延展的平台,这想必是青木其中的一个巨大枝桠这个枝桠缠绕过另一种根茎粗如合抱的大树,根茎上还有细密的又长又粗绒毛,由于雾多,绒毛残留着露珠,也许刚才坠落时引起震动,露水湿透了一片地面;又见藤茎向上斜伸粗梗,梗端还托出掌状的叶片,有厅堂那么大

除了蓝子所说的青龙藤,这下又发现紫藤葡萄缠绕山壁,无一例外是个巨大原生植物,估计覆盖一面山壁

小狼的嚎声越来越高亢,让大蜘蛛胆怯,识趣地退走

嘟嘟站在肩膀上,双眼溜转,伸头四处张望,似乎闻到了阵阵果香味可此时身处险境,拍拍小家伙的头示意暂时忍耐静观,谁知果实附近还藏有什么奇特动物?目前以脱困为主,待回到洪荒湖畔再作打算

经过刚才一事,倒从思念蓝子的纷乱心绪中挣脱出来,如果想进入外面世界找到蓝子,日思夜想也无用,需要寻找印记碎片

有了嘟嘟和蛛丝,回到悬崖上将成为可能

蛛丝粘性太好、韧性奇佳,便用叶片包住拢成数股的蛛丝权当长绳由嘟嘟在前攀藤开道,小狼则显力不从心,幸亏山壁有许多不规则的裂缝,再利用这根长约7米的“长绳”,行行顿顿约两三个小时,终于在一处栈道似的山体裂缝暂歇

栈道被藤须和许多叶片遮掩,潮气很大,却无潮味,只有叶香果味这果味诱人,让人舌底生津嘟嘟见到此处的小狼发挥的余地,就按捺不住了,它轻巧地钻出杂乱满布的根须,去甚疾,很快叼回一串四颗紫色果实

果实拳头大,香味与葡萄相似嘟嘟已迫不及待咬断枝梗,叼走其中一颗,吃得啧啧有声,让果汁的紫色染得白色长毛一片紫小狼显得沉着,警惕附近的动静,只是不时回头望了吃地正欢的嘟嘟,伸出长舌的舌顶已淌出一连串唾液

咱也不动,就怕也象青藤之果一样,吃多了可让人恹恹欲睡,在这样的险境里稍一分神将会致命见嘟嘟吃了果实之后,打个饱嗝后,显精神焕发

折一颗在手,把剩余两颗全给了小狼小狼体形过大,而且攀爬并非强项,消耗肯定厉害,吃下两颗紫色葡萄果后,全身的毛竖起,仿佛浑身是劲的样子

此果多汁,入口甘甜,果香直冲脑门与青藤之果不同的是,吃了青藤之果,感觉全身毛孔舒张,仿佛把体内多余的秽气排出;而此果能让人瞬间神清目明,感觉胸含一股清之气,久久萦绕着

果皮略显酸涩,吃罢整个葡萄果,仅余三枚姆指甲大的果籽,顺手放进裤袋里,兴许可以移植往现实世界

既然体力和精神都正佳,那么赶快行动起来

随着越往高处,光线越足,藤茎逐渐变细,梗叶却稠密,如给山体披上一层百叶服,有三四百米的样子从下仰望这个枝繁叶茂处,感觉比下面危险,除了成片成片的蛛网外,稠密枝叶容易影响视线,且容易闹出大动静,但对小狼而言,有枝梗可借力,攀爬不用那么费力

嘟嘟四下张望,看到附近的枝叶间隐约着一长串累累硕果,目光顿时变得十分热切

这串果实约有5米长,每颗果实如紫色的玛瑙一样,大若排球,的确罕见也许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也不过如此,难怪嘟嘟双目不眨一下,眼巴巴地望着

想要摘到这串果实,估计要命,倘若仔细观察便可看到,枝叶下蛛丝已结成阵圈,而且蛛丝比下面所遇的粗,蛛网还粘着一个约3米长的残破鳞翅,这些都彰显出此地凶险

此路不通,不如横移个方位,同时需要找个歇脚处重计划一下

嘟嘟也嗅出凶险意味,虽有恋恋不舍,不时转头望去,却不再逗留了

横移了五六百米,发觉情况大同小异,都被粗大的蛛丝布满,这情形仿佛大舅的拉网渔场,只是这蛛网不知绵延多长距离难道上方这截路段已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地带?足踩着稠密的藤枝处暂歇,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倚在岩壁发呆

嘟嘟见状呜咽了几声,跳下肩膀,衔来一嫩小叶片,做出隐藏叶片下的姿式

伪装,蒙混过关?那得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巨凶,知己知彼嘛,咱不能象飞蛾扑火一样,自绝生路,实在不行往山底寻找出路

“嘟嘟,你去看看,小心点”

这个试探任务交给嘟嘟,嘟嘟欣喜得令,急窜而去,它的目标那串硕果

其实横攀五六百米,类似葡萄串的硕果不止一处,就在这不远处也有,而小家伙却独爱那一处,想必不把危险引到藏身处

从藤枝间的间隙望去,嘟嘟悄然地靠近那串硕果,突然大叫一声,这嗓门还不小哩一只又似桌面大的蜘蛛从硕果附近枝叶间钻出,这么大的个体在攀爬的过程中等闲常见,小狼足以对付但这只蜘蛛又有所不同,不同的地方在于体色,它全身艳红,间有金色,应该是警戒色

嘟嘟一触即逃彩蛛意欲追捕食物,虽然度甚为敏捷,却差上嘟嘟一大截,追出一段距离后又悻悻退回那串硕果附近这只彩蛛很忠于职守嘛,细思之下顿觉可怕,看来这些彩蛛的灵智高出巨首蚁一筹,它仿佛也晓得自律

但是,这样个体的彩蛛不可能吐出粗如胳膊的蛛丝,根本不成比例

嘟嘟并未就此回返,而在那串硕果附近转悠,令那只彩蛛颇恼怒,数次追赶却不可得,双方由此陷入僵持状态,最终嘟嘟离开谁料嘟嘟是假意退走,突然来个回马枪,潜到那串硕果附近,以迅雷不及之势,挥爪划去半颗果实只见果汁飞溅,嘟嘟逃开一段距离后,美美地吃着,仿佛在向那只彩蛛炫耀

彩蛛持续不断地发出咻嘘声,状如怒不可恕,奋力紧追不舍,非得把嘟嘟吃了不可无奈嘟嘟不仅度迅疾,耐力也惊人,总把这只彩蛛甩在身后一段距离,反而趁机又偷袭了那串硕果

看着嘟嘟把彩蛛耍地团团转,咱不禁地乐起,小家伙这下有口福了

彩蛛实在无法,吐丝把那串果实缠绕,所吐出的丝只有尾指那么粗,这让嘟嘟无从下手,小家伙只好兜了圈回到藏身处

接下来,只好向山壁下方退行一段距离,且任嘟嘟四处出击骚扰,既满足小家伙的食欲,又能引起潜在的危险嘟嘟神出鬼没的手段和疲敌战术日渐娴熟,每回归来都有斩获大果实的肉瓣就是香甜,而且效果佳,不过一瞧腕表,时间又过两天多,连小狼都开始焦燥起来

这时,枝藤一阵抖动,这抖动很轻微,由于山壁这边几乎不刮风,这种持续不断的抖动并继续渐大,便不正常了

“走,快躲进山体裂缝里”

嘟嘟知道率先在前带路,也不再顾及形迹曝露,五十米开外有个很好的藏身裂缝这里属于彩蛛的领地,狭小的裂缝内蛇虫绝迹,倒省去一些心思

一阵吼声传来,震耳欲聋;紧接着大片的枝藤从山壁抖落,却被粗粗的蛛丝粘住一串葡萄果恰好垂落,塞在山体裂缝外沿,这时嘟嘟也不敢去捡便宜,因为外面奋战正起,光这番动静足以说明有多么激烈

暗影遮光,从曲折延伸的裂缝看来,暗影遮住二十余米的狭缝;一些扎进狭缝的毛刺如篙也有三四米,通长棕红而相间着金色,这时在剧烈耸动

天,这只彩蛛有多大?能与这只巨大无比的彩蛛拼得难解难分,吼声惊遍四周,对方肯定不是善物幸好见机得早,否则城门失火必殃及池鱼

说来,这里还算青木山的范围内,应该是通道外部,这里的生物个体已大得无法想象,别提青木山之外的了

吼声浑厚而凄厉,已渐渐远去,却充满不甘,估计对方也很强大和凶猛,仍在大彩蛛搏杀下受伤败退当吼声消失时,大彩蛛为何不离开呢?

躲在恢复了幽静的山体裂缝内,忍不住摒住呼吸,但“卟卟卟”的声响不绝于耳,终于那个庞大身躯缓慢地离开,只见裂缝内的岩石沾有一滩绿色液体,这滩液体正冒着丝丝热气

原来大彩蛛也受了重伤,这是个好机会

蹑手蹑脚探出山体裂缝,面前的岩壁枝藤一片狼藉,许多断枝散叶已粘在破败的蛛网,粗茎截断比比皆是大彩蛛就象一片红色的篙草林在移动,想必要回到巢穴去,体液涂出一道两尺宽绿色

“此时不走待何时?”一看这个地带虽较先前难于攀爬,但总比丧命巨蛛嘴里要好

从那串果实摘下葡萄果,有些囫囵吞枣地吃着,这时机会难得需即刻启程,无法兴起带上葡萄果回去的念头看来自己所选择上行的方向还是正确,因为回头看到一些大锅盖似的鳞片,这鳞片呈银白色,即使与藤枝一块粘在蛛丝,其光泽仍可清晰见到

现时的鳞甲类动物已经少见,寻常所见也许只有犰狳和穿山甲现代绝大多数的哺乳动物都以毛发取代了鳞甲,目的就是为了保证体温调节功能,那样动物就能够在各种环境条件下生活,虽然牺牲了部分防御能力,但是获得了多活动能力

可这里是个比地球还要古老的世界,谁知这到底是什么异兽?

第292章 也称练兵

第二九二章也称练兵

第二九二章【也称练兵】

洪荒湖畔,石屋成为五条海鳄的巢穴

手表上的日期已指明,蓝子离去已八天,因此石屋是念旧之物,岂容海鳄们亵渎?

洪荒湖内鱼群几乎绝迹,兴许已被五条海鳄猎食一空,这样的远古猛兽食量惊人人鱼三姐妹依靠大海龟的庇护,侥幸生存下来

如此清静而美丽的山巅之湖,几日内就被海鳄沾污了

把它们粉身碎骨吗?不,留下两条与叶老当标本,其他就给小狼和嘟嘟当陪练,毕竟将来进入青木山外的世界里,面对可能是大彩蛛或者不知名鳞甲异兽

当即把五条海鳄从石屋内捞了出来,小狼和嘟嘟一见它们,便在磨牙霍霍

在湖畔圈个范围后,就替其中身躯最小一条海鳄“松绑”,四米多长的海鳄对小狼而言,在身躯上依旧占据优势可小狼斗志昂然,全身的毛耸立,面对这条海鳄伏低身子,呲着牙在低吼,看那前腿向前探直、后腿曲蹬,小狼在作势欲扑

咱一边清扫石屋、一边关注着“擂台上”动静

小狼终究由人类驯养,比不得野外的狼那么有野性,若不是上回因红毛九头虫发生异变,估计已没勇气面对这条海鳄此时的小狼空有气势,却只绕着海鳄四周绕圈,仿佛无从下手,或是在寻找机会

大海龟和人鱼三姐妹也来当看客,人鱼三姐妹对海鳄恨之入骨,娇声喊起,当替小狼加油呢嘟嘟不甘寂寞,奔到石屋里不停地叫着,仿佛不让小狼于前

小家伙此次在岩壁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把彩蛛耍地团团转,不如也让它一试,于是又摆出另一处“擂台”,给嘟嘟选一条大的,嗯,就那条六米多的海鳄

与小狼的空打雷不下雨相比,嘟嘟一“上场”就依靠度优势,立刻对海鳄攻击

咦?倒小觑了小家伙

嘟嘟的爪子很锋利,第一时间取走了海鳄的一只眼睛,然后如一只跳蚤,立即从海鳄背上跳开海鳄受痛嘶吼,紧追嘟嘟不放,度比彩蛛又慢了一截,恁地张着血盆大嘴,连嘟嘟的一根长毛都触不到,反而因嘟嘟不规则地跑动而晕头转向嘟嘟在海鳄动作稍缓之际,急回跳;海鳄前肢突然撑起,大张其口,露出狰狞的鳄齿,等着嘟嘟自投入口

好个小家伙

嘟嘟在半空中做出空翻的运作,最后竟如一只苍蝇似的搭在海鳄顶端,一双前爪急刨当海鳄咯嚓一声合上大嘴时,嘟嘟又跳开来,只留几根长毛卡在海鳄的齿间

第二回合,小家伙又胜

以嘟嘟灵巧的跑动和迅急的度,若不碰上类似那只巨大无比的彩蛛或其天敌时,小家伙自保应该无虞

嘟嘟下爪很准,海鳄被嘟嘟捣烂的鼻孔,自然会影响到嗅觉,此刻无法主动攻击,但求自保,伏贴在地面不动,想凭借着背部厚厚的皮质保护自己但嘟嘟另有办法,开始攻击海鳄的四肢“胳肢窝”,只有海鳄的四肢瘫痪,最后只剩被虐的下场

小家伙果真有智慧,在圈限这样特殊环境下,赢得轻松当然,若深海湖泊里,或者沼泽地中,嘟嘟只有逃命的份,最多攻其不备时伤海鳄一目,海鳄仍可以从容逃走

与嘟嘟赢得轻松相比,小狼那边可谓艰难,而且血淋淋的

起初受了嘟嘟这边影响,小狼大胆进攻,可海鳄的些,锋利的牙齿在小狼背上留一道深深伤口,伤口血流如注小狼闪得快,要不然此时已被叼在嘴里,躲开后舔着伤口,也许沾染了血的缘故,一时激发内在的血性,仰天长嚎数声,反而不似开始时的紧张

与嘟嘟飘忽不定的刺杀式攻击不同,小狼逮到机会便咬住海鳄的尾巴,然后拖着、拽着,想来这只海鳄该三四百斤重,再加海鳄四肢抓地,却仍被甩抛起来屡遭这样攻击,海鳄也学乖了,把尾巴卷到嘴巴附近,小狼若做伎重施,必会迎来那张凶恶的大口

狼绕着海鳄轻松奔跑,不时回头,这让海鳄紧张兮兮地左右摆头,有时忍不住进攻,追袭你来我往了一阵子,小狼身上再添许多伤口,却加狂暴起来;而海鳄几乎不见外伤,显得有些急躁、有些疲惫

在海鳄以为小狼再次想咬它的尾巴,要回头狠狠一咬时,小狼骤然改变攻击部位,目标是海鳄的脖子柔软处,一口咬住后再不松口,任海鳄一双前肢挣扎时给自己带来多少道伤口,直到海鳄抽搐不动后,就地撕吞着鳄肉

这是小狼艰难取得胜利,人鱼三姐妹为之喝采,还鼓起双掌

血性激发的小狼真暴虐,顾盼之间,多了些王者的凶威

若仔细一瞧,小狼的伤口好地特别快,甚至刚刚被撕去一块皮毛,只在片刻间恢复了原样变异后的小狼有这等好处?只要不被一击毙命,就可恢复原状,比壁虎断尾逃生无疑加奇妙,这倒是意外的发现

小狼的奖励与嘟嘟不同,同样奖予青藤之果,嘟嘟可以抱在手中轻抚着夸奖,小狼需要培养其血性和特立性格,而不是如寻常家狗一样的摆尾乞食,于是把猎物给它自己处理

同样做为“看客”,剩余三条海鳄眼中均有了惧意

为磨炼小狼,原计划留两条完整的海鳄尸体给叶老,现在克扣一下,一条就行

小狼接着又与一条海鳄搏斗,依旧受伤不轻,浑身血淋的,第二场胜利还是来得勉强,但小狼的神态已与第一场大不相同

嗯,是否假意放脱另一只海鳄,让小狼去追杀呢?

在自己的能力覆盖范围,小狼只算温室里培养起来“花骨朵”,既然变异后拥有了这种神奇天赋,就应该让它逐步发挥

待小狼歇息了一会儿,突然解开一只海鳄的禁闭,这只海鳄立刻迅地逃离

“小狼,追”牢牢地抱住跃跃欲试的嘟嘟,指向小狼,打个手势去追杀小狼急奔而去,直到离海鳄十余米,才放缓步伐,变成了轻松地奔跑海鳄把度提起,小狼也跟着快;海鳄慢了下来,它也把度降下,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当它们俩一逃一追,出了第一百道地表皱褶后,便不再去劳心小狼

毙了第五只海鳄,留下一些青藤之果在石屋里,准备抱着嘟嘟出了空间

“圣者,也请赐予我们一些奇果”人鱼小红唤住,坦诚地说这几日还未进食,又听两位妹妹谈及奇果,十分渴望见识一下青藤之果的价值非同寻常,考虑到蓝子带着一众人鱼前往洪荒世界,寄望能得到人鱼祖地方面照顾,于是给人鱼三姐妹各人一颗、又给大海龟两颗,才算离开空间

桑家坞此时春光明媚,南风习习

有道是南风一百二十二,潮闷是桑家坞春季的主要特征

蓝子去了洪荒世界,心中思念自不必说,这也给了个目标,只要能突破空间通道的屏障就可以去找蓝子,免得整日无所事事瞎混

“阿哥,你终于回来啦”回到家中时,正与小琳聊天的小玉,乍一见到人就高兴地叫唤,满脸欢欣,没有了以往那种患得患失神情向小玉点了下头,见小琳跟前有辆婴儿车,揭起蒙纱,泡泡的丫头正熟睡,于是用指背轻刮了小脸蛋儿,点头“嗯”一声,长相确实象小琳

“哥,你说你现在让多少人叨念,你的耳朵难道不痒吗?”

用尾指甲掏了下耳孔,好似这会儿刚刚痒得紧,这神态引得小玉二人好笑小玉就象一位称职的秘书,把离开这十几天谁谁找来,什么事,事无巨细地说个遍看来盼归的人,不单单自己的家人,还有冰棍女和乡亲们,最热切的要算远道而来的鲍所长

鲍所长的念叨全是批评,小琳说起这人这事

这位鲍所长来桑家坞的第二天,就找上丁叔叔,一开口就是丁师兄、丁师弟,结果绕得别人不知他在批评丁叔叔还是在骂你了丁叔叔急了,只好拦住鲍所长的话,什么丁师弟不丁师弟的,小文压根就没师从过咱们老师,臭小子这趟回来准给好看的

鲍所长据理力争,这是老师亲口说的,怎么会假?父子俩是师兄弟也正常嘛,在老师面前你们是师兄弟,到家里是父子丁叔叔说哪用这么复杂,还好我是你师兄,否则还闹不清你在骂哪个?以名字相称得了

鲍所长当时自己也好笑了

原来鲍所长在骂咱胡作非为,说咱明明知道梭子蟹可以笚养,却把珠贝和钝顶螺旋藻随随便便混养在池底,自认为很专业,结果狗屁都不是

呃,有他说的这么严重吗?咱很受伤哩既然鲍所长如此关心育珠养贝的事,是不是该找到理由让他留下来呢?顺便也可帮琼琼的忙,咱还是专心寻找印记的线索,空闲之余培养个“海蟹”军团

小玉见咱愣了片刻,就说卢教授的家人拜托叶老送来一个光盘,用咱们家那台老掉牙电脑经常当机

那可是09年买的电脑,现在已遭淘汰,电子产品换代实在太快,却也没严重这个程度?

“嗯,这就换台的”

这个光盘应该是卢教授所破译的一些东西,既有唏嘘,又期待

第293章 稀世之珠

第二九三章稀世之珠

第二九三章【稀世之珠】

桑家坞也有联想电脑营销店,直接上门要台性能最高、配备最好的台式机与便携机,店里需调货,明日才有

急也不在于一时,能否找到印记还是个问题,何况要等小玉生下宝宝之后才能安心地远行?

此次归来,只觉地球这边的现实世界才是世外桃源,若少了利益纷争,也许是一方乐土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青木山四周附近的那些可怕动物,应该是前人有意或无意遗留下来,正如此次的五条海鳄一样,漫长的时间过去了,若从中生存下来,自然成长为一方霸主

青木山附近地带尚且如此,可以想象屏障之外的洪荒世界,若说一只蜻蜓长有六英尺,这已不奇怪,蓝子都已高达十丈有余

市场综合楼的二三层楼闲置房屋都被韩月娥租来,天天连锁快捷酒店还在装修,规模不听蓝子说,这家快捷酒店由她家的七姐妹联合经营

这便是家族式企业的好处创业初期时,一拍即合,各揽各事,随时沟通,拧成整体因此小玉预言桑六丫在孵化基地干得不会长久

桑三儿在店面门口看到人,充愣假装没看到何须与他计较,已经证实蓝子是女身,那她是咱的妻子,便搂着小玉的肩穿过广场,权当散步

“阿哥,小云这些日子天天找你呢”

兴许冰棍女那边又有东西,这些东西是地球在漫长演化过程中遗留下来,对于地球物理学科的人来说,是个猜想的佐证;对于收藏品爱好者来说,是件颇另类的工艺品可这些东西对咱来说,随老爷子赠送的琥珀,可以让小狼变异成为不死狼,可以推测另一个世界的情形

于是给冰棍女去个电话,冰棍女显得兴奋,说马上赶过来到家时,冰棍女已等在大门口,可她的手里并无一物

冰棍女一身乳白色的长裤套装,衬托出高挑而骄人的身段,再加皎好的容貌,无疑算世间难得的美貌与智慧并存奇女子,但其风姿无法与蓝子相提并论,如果见过蓝子凭栏伫立湖畔,就让人终生再难忘却,那才是洪荒湖畔永恒的景致

坐进茶室,茗过三巡

正品的大红袍,香味果真有其独特之处,齿间萦绕着淡淡的叶香,回甘醇久,可让春潮闷气顿舒小玉很诧异,怎么用大红袍招待冰棍女呢?

青木山壁,亿年的青龙藤,奇异的紫藤葡萄巨株,即使山壁上的不知名小草,应该也堪称世间绝无仅有大红袍三株茶树属于世间的孤品,稀而弥足珍贵,尚不可比拟于青木山壁的那些植物

冰棍女没带琥珀之类的东西来,却带来了一些消息

随老爷子收藏的琥珀,是从冰棍女的二叔从昆仑带回,前几天向她的二叔打听,方知这个琥珀来自昆仑山脉的一处神奇地方,当地人称那地方是死亡谷,而科学家们的解释是,那个地方土壤和土壤含铁量高得离谱,磁异常值非常高,公布很广,以致于老天打雷时就特殊关照没错,这地方是昆仑山脉的死亡谷,号称为“地狱之门”

一听地方这种的称呼,在旁静听的小玉忧色骤浓

如果是巧合的话,九头红毛虫只能怪自己命运乖舛,偏偏在结成琥珀时落到雷区里,不过这种巧合也太巧了,不论昆仑山脉还青藏高原,都有着数不尽的神话传说

说了琥珀的来处,冰棍女表示,她已经通过各方面渠道求购类似东西,桑家海植复牌在即,能不能考虑细化特色旅游框架协议的有关条款呢?见到咱不吭声,冰棍女又马上说,从签定协议之日起,桑家坞与笔架岛所有的公共设施部分,今后全由桑家海植计划和建设,那条沙滩通道也是如此

爽快地答应商谈,但细化的条款肯定要苛刻些

冰棍女难得如此失态,象个兴奋的小女孩喜不自抑,如果中间不隔张茶桌,或许还会来个拥抱小玉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半句话,所以当冰棍女离开后就嗔说,不该这么轻易答应

原先一些执着的事,在经历了被五只海鳄逼得跳崖之后,便觉不再那么紧要,冰棍女还算个地道商人,比“朱财神”之流好得太多,另外也不愿多费心思如果单以财富去论,空间内的青木山就是无价之宝,而且桑家坞的各项事业都步入正常轨道,乡亲们足够过上富足的生活

鲍所长来访,这回应该好生招待,与鲍所长打过招呼,他说正往回赶

鲍所长赶回,原来为了等候叶老到来,两部先后停在大门口叶老一下了车进门就囔,孵化基地无端多了三条鳄类动物的尸体,据现场人员初步判断,那应该是灭绝数千万年的海鳄

怪不得叶老急匆匆赶来,海鳄诞生于恐龙时代之先,而今日出现的不是海鳄化石而是鲜尸,这引起叶老和程烁今等人高度重视

“咦,小文你回来了,小子你就是幸运星,一回来就孵化基地带来运气”叶老显得兴奋,只盼潮水早点涨起,好过去亲自证实

“应该是叶老您的诚心打动了蜘蛛巨蟹,说不定巨蟹带来的”

叶老啐一声“胡说八道”,说那只蜘蛛巨蟹还不知爬进哪个洞穴,卫星都定位不到,不过失去了蜘蛛巨蟹,却得来海鳄,一失一得之间,还是赚了

和父亲三人一道围坐茶桌旁,琼琼跟随鲍所长这位师傅而来,静静地听着三位长者频发的笑语父子因叶老一句话而成为师兄弟,鲍所长一直用这个调侃父亲,但叶老说没什么好较真,这种现象现在很普遍存在,父子同样就读一所学校就是校友,同样由一个老师教过可称师兄弟,小文算我的关门弟子,你们俩有意见也白搭

对于叶老的偏爱,父亲和鲍所长都没啥好说,不过鲍所长又旧事重提,就个养殖珠贝的事

“鲍师兄,咱们打个赌,你只有养殖出这样的珠贝,我才算服气”为了说服鲍所长留在桑家坞,咱事先有一番准备,招着众人来到一楼的贮藏室

这个珠贝只算众贝中的小字号,却也盆面那么大,此时养在一个大澡盆里此贝外表微褐、斑纹艳丽,鲍所长说这么大个体的珠贝没什么稀奇,若给十年的时间,也能养成不与鲍所长争辩,就去把窗帘拉上,昏暗的环境中,这只珠贝微张贝壳之际,微弱的光芒已经映射出来

鲍所长轻咦一声,蹲到了大澡盆边,仔细地观看着,久久地不愿起身小玉与琼琼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望来,夜明珠的始作甬者仿佛一座金山堆在面前

“我养不出”鲍所长很泄气地说

“孬犊子,你就不会把这个珠贝拿回去研究?快五十岁的人了,还不如我这老头子有激情有干劲”叶老显然对鲍所长也看重,否则不会生气地教训

从贮藏室出来,重回茶室鲍所长刚才还振振有词,此时变得决疑不定

“鲍师兄,我也养不出这样的珠贝,这是天然的珠贝,以前参加科考时偶然发现的所以诚心邀请师兄,如果你能突破这个课题,受益的不止桑家坞,也会让我国养珠领域一个跨越”前半句避免打击鲍所长太厉害,后半截话是对叶老而发

“小文,你说咱笔架岛附近海域有这种珠贝?”叶老先是意外一问,一见咱点了头,然后既训又劝着鲍所长,让鲍所长不得不当场答应

琼琼打从一进门便没说过一句话,可这时一出口就让叶老和鲍所长大吃一惊

“小玉,不如把那颗大夜明珠拿来给叶老和我师傅看看,那才是我们桑家坞珠场的目标”

小玉很不情愿地从卧室里拿来大珍珠,即使在白天明亮处,也可以看到明亮的红色光芒鲍所长双手捧着这颗大珍珠,仔细鉴赏后喃喃自语,品相一流,毫无瑕疵;光泽自然,发光充分,这颗珍珠的价值将不下于“世界第一珠”,如果孕育出这么大的珍珠,那么珠贝该有多大呢?珠贝的扇面半径应过米

不得不说鲍所长推断很准,珠贝的扇面半径21米

这颗珍贵在于光泽和品相,正如植物生长一样,如果没有肥沃的土壤和适宜的气候,就很难长成参天大树这个珠贝生存地方水质上佳,而且食物充足,没有外界任何干扰,才会孕育饱满圆润的稀世之珠,所以这需要多么苛刻的自然环境,也许只有深海大洋中无人可知的地方

叶老既感到意外,又欣慰地泛起笑意

“小文,能不能给看看那个珠贝?”鲍所长从一番自喃中抬起头看来,目光充满希冀

“行啊,这个珠贝被我养在自来水厂里,不过我的插核技术不尽好”

“那现在就去看看”鲍所长把大珍珠还给小玉,迫不及待地起身小玉知道“世界第一珠”的价格,吃惊地合不拢嘴,天啊,咱们卧室用的是世界第一贵的夜灯,于是慎而慎之捧回楼上

一众人来到自来水净化厂,果真见到那个特大珠贝

然而特大珠贝的外相远不如家里那个,外表长满其它小贝类,如一位麻面姑娘却拥有一个善良的心鲍所长不敢靠地太近,几经观察后诊断,这个珠贝的年龄在170年以上

“鲍小子,那还不快把大珠贝叫抬回孵化基地?你别让小文有反悔的余地”叶老的双眼充满笑意,这一催促让鲍所长猛然醒悟,连忙发下狠话,为了这个特大珠贝愿意留下,要是没有这个珠贝,明天就打包走人

鲍所长肯留下来,这个珠贝也乐地送出,反正洪荒湖里还有一百多个,不足为奇

见到此贝,琼琼的目光变加抑郁

第294章 不可知“图”

第二九四章不可知“图”

第二九四章【不可知“图”】

次日一安装,就迫不及待放入那个光盘

几经操作,屏幕现出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简直是印象派画家之作,乱七八糟的颜色随意涂染,显得极其混乱

站在身后的小玉,下巴靠在咱的肩膀,在咱的耳边吹气笑说,还以为是了不得的大秘密,这样的画作小伢伢一天可以涂出一幅,卢教授太小题大作

有了上几回经验,便试着把图片放大再放大

“嘀”一声,屏幕卡成蓝屏,接着自动重启呃,这可是的电脑,配置方面也算目前的个人机顶级,怎么运行不了一张放大的图片?看来自己太心急,一心想放大图片看个究竟

小玉建议把光盘里的东西复制到电脑硬盘

待重启后电脑恢复正常,首先按照小玉所说的操作,结果提示内容无法复制,不死心地再次操作,又是同样的提示

小玉说这就奇怪了,应该是卢教授让人锁住,阿哥你看看光盘里的文件大

4,294,967,296字节,也就是4g的容量,这个图片的文件达到4g

小玉一瞧脱口惊呼,这么简单一张图片竟比某导航图的容量还大,而且只有一个文件啊

在小玉的惊呼声中点击软件,让光盘内文件运行,那张印象派的图片又出现在屏幕,这次耐心点,一下一下放大,每一下放大就看看图片放大多倍后的图片逐渐失真,出现了马赛克和锯齿痕,咱也许就要马赛克下的东西,该死的,怎么也象青木山外的雾海一样,缓缓移动着图片,却看不出任何东西

这时小玉干呕了一声,整个人不由地软趴在咱的背上

“怎么回事?”连忙转身抱住小玉,只见小玉脸色苍白,额头还沁出细汗,一摸双手甚冰凉小玉闭眼躺了片刻,脸色恢复红润,呢喃说这图看久了让人头昏脑胀,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莫非卢教授也有过同样遭遇,但卢教授不信邪,或者没将出现症状放在心上,结果当机可以重启,可人脑当机就永远没有“重启”的机会,因此官方说法是卢教授在工作中猝死,卢教授的死是我国在古文字方面研究重大损失

“小玉,这张图片不许你偷看,给我乖乖地躺着”

小玉很听话,躺在咱怀中,不久后打起小鼾而继续放大或缩着这张图片,心里嘀咕这莫非一张3d的地形地貌图?不知不觉间也感到头脑昏沉、眼冒金星,不过有了青木戒支撑着,不适的感觉一现即消

不可知数的图片,真是要命的图片

当电脑第二次当机重启时,便想着今日就此作罢,把光盘收藏青木戒内,起身准备把小玉抱回床上稍一动静,小玉就醒转,嘟起嘴儿说想喝果汁

拿来青藤之果果汁时,不由地想起紫藤葡萄果

吃了这种果实能让人神清目明,可惜被鳞甲异兽折腾一番,现在想偷摘果实已难上加难嘶似乎前因后果的,看来没找到印记,想窥清洪荒湖畔青石碑文,一切是可望不可及,其他任何手段都显得徒劳,也许一不小心也象卢教授一样,人脑“当机”了

喝完一杯果汁,小玉恢复正常,想到户外走动

尽管卧室内青藤飘香、果味淡淡,都不及天上一轮春日在阳光下,仿佛被照亮了心底、熨烫心田,小玉哼着山歌,笑声不断,若不是挺着大规模的肚子,此时会象一只林间快乐的鸟儿

现在,桑家坞最好的景致在前山

通往前山的水泥路上,一边可见滩涂的成片红树林、笔架岛的芦苇荡,还有那撮桃红;另一边是前山的碧绿芦荟箭丛,再往前走上一段路,又能见到青青牧场的大片草地

在这个山花烂漫的季节里,万紫千红总是春紫蓿草似乎也奈不住寂寞,把牧场染成通场紫色,海风吹来时,紫花朵摇摆,似兴起紫色波浪

这时没有人可忍心踩踏这片草地,但冰棍女带着一行六七人,从那端踩着花草而来小玉轻声说他们是香港马会的人,这次专程来订购马草的遂不理会这拨大煞风景的访客们,拾步缓慢走向养殖场的场部大楼

场部大楼四周柳荫环绕,楼后是碧波微兴的养殖场,水面有舟划动,向着场部这边驶来正有疑问,平常有不少海鸟闲落水面,今日反而不见鸟儿影踪?场部大楼内传来桑良的大嗓门声音,说这些天潮来时就有大剑鱼乘水头,看着多让人眼馋,真想下海去捕一把,不过也有个好处,终于把海鸟们岛外的外海去,省下驱赶海鸟这桩麻烦事

这几个挺悠闲的哈,他们不提大剑鱼还好,一提就思着把它们逐批捉回洪荒湖里,给人鱼和大海龟当食物

从这个房间门口探进半个身子,见到几人正打着扑克,还有地上满地烟头,闻到呛人的烟味便无声退出门外小玉已走入食堂,找她的母亲虞翠花,食堂内很快传出一顿清脆而响亮的笑声,母女俩正有说有笑地

低头顺着楼梯,心里还琢磨着那张图片,不想已直上了顶楼,而身后悄然跟着一个大活人犹未发觉,突然被“吓”了一声,回头才见一身工作服的琼琼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个?说明琼琼最近过得轻松,否则没有这样闲心情

琼琼说,快把家里的那个珠贝给她,不过今生别指望养出大珍珠,因为活不到那个年岁

“谁说不能呢?我这有秘方”手中出现一把豌豆大的青石丸,约有二十来颗,抓过琼琼的手交给她用这东西插核,绝对可以让琼琼成为育珠好手

对无中生有的把戏,琼琼并不惊讶,她拈起一粒粒浑圆的青石丸瞧了瞧,说颜色好熟悉,哦,象荷香青泥的于是从工作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手绢,把青石丸包在手绢里,好好地收藏起来

论想象力,琼琼仿佛过一般人,不如再拿那张图让她参祥一下想到这,就拿出便携电脑,再次放映出那张图片

凑在电脑屏幕前看这张图,电脑度慢地如蜗牛爬行,由于专注于这张图片上,这时两个的脸已贴到一块还没知觉,琼琼蹙着眉头轻喃,语声很轻、语很慢,仿佛不经思考地随口说说

这张图仿佛是动态的,如果从小向大放映

动态的?

于是按照琼琼的话操作,画面变幻突然变地活灵活现,“卟”一声,这次很干脆,屏幕黑屏了琼琼的显卡烧了,尔后轻闭上双眼,身体前后摇动,状似体力不支的虚弱症状

收起了电脑,连忙扶住琼琼,当即拿出一颗青藤之果让琼琼吃下咬了一口青藤之果,琼琼那虚弱症状顿去,却心有余悸说,到底是谁画了这张彩图,既让人感觉到气势磅礴,又让人感觉到绝望呢?这张彩图好有杀意哦

这番话别人听了,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但咱不同,从蓝子屡次欲言还止的举止来看,洪荒湖畔碑文透露出来的讯息,不单单是三元年序表和青木戒拥有者的秩事,似乎暗藏着许多奥妙,这种奥妙对于非青木戒拥有者来说也许就是杀机,看来这张印象派的彩图不能再让身边的人接触了

蓝天碧海,白云悠悠

这张彩图仿佛自然界的奥秘一样,似天上云朵般,让人捉摸不透

“带我一起去”琼琼从身后抱来,无端地这么说

“去哪儿呢?我过几天要去青省,肯定不能带你去”心想,既然小玉和琼琼没有触摸到那个世界,还是让她们在桑家坞平静地生活,因此对琼琼的请求只好含糊带过

“你能放你最心爱的木兰姐去,为什么不让我去?反正我在你心目中无足轻重”琼琼满腹怨气,尤其对转让“鱼人部落”网站仍耿耿于怀

蓝子的离去也许因为海蓝之心,一旦拥有了这个神奇东西,便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否则海鳄、大海龟、人鱼它们都可以自己独享,绝不会把这样神奇东西拱手让人然而,没有海蓝之心东西的人却无法触及到那个神秘的世界,那东西仿佛一张门票,这里头还有许多说不清,似乎专对人类设置了诸多障碍

“琼琼,在桑家坞养殖珍珠挺好的,早日把你的父母接来我去跟大舅商量,村的别墅给你们留出一栋”

“空有别墅有什么用,难道象小玉一样时不时地独守空房?给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随你四处飘荡,分担你的一切”琼琼从那张彩图感受到杀机,自然言有所指可是,若让自己身边的至亲去挡这份不测,这绝对万断不可,遂不与琼琼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琼琼突然在背后软倒,连忙转身扯住,看那酣睡样子,应该是她吃下整个青藤之果引起

就让琼琼好好睡上一觉

第295章 小狼的血

第二九五章小狼的血

第二九五章【小狼的血】

从叶老那边得到消息,青省方面的人过几天启程,如果路上顺畅,大约十天左右会到达桑家坞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为了搞个交接仪式,对方专门派个车队来接湟鱼苗,可以让小五他们运去就行嘛

叶老说这你就不懂,对方揣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法而来,他们很在意人工繁殖湟鱼的技术,一旦掌握了这项技术,可以让当地找到一个的经济增长点生物技术是现代最有发展前景的技术,如果这个尖端领域取得突破,不仅改善了人们日常生活,还会促进其他行业全面提升

对叶老的话不可置否,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冰棍女的嗅觉很灵敏,青省来访团让冰棍女浮想连翩,冰棍女请求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让桑家鱼庄出面谈判呵呵,谈你就出面谈,咱乐得清闲,最后拍板权还握在咱手里

从山坳子水库再捕些鱼送回空间的洪荒湖,当作人鱼三姐妹的食物

小狼叼着一张鳄鱼皮回来,站在湖畔,望着石屋兴奋地长嚎

这张海鳄皮倒是不错的原料,用来制作皮包、皮鞋挺好的对呀,特制一双皮靴和一个背包,以后进洪荒世界用那个应该叫谁出面呢?看来非冰棍女莫属,随氏人面广

六多长的鳄鱼皮摆到冰棍女面前,这张海鳄皮在小狼嘴下还保持相当完整,听到特制一双皮靴和一个背包,小玉和冰棍女足足愣了数十秒,然后冰棍女不无气愤地说,这张鳄鱼皮足以买到一卡车的皮靴和一卡车的背包,要不然由她出面去换,什么牌子的皮靴和背包都行

冰棍女你也算豪门名媛,就一张鳄鱼皮也值得大惊小怪?可冰棍女哼哼,别以为不知道这是海鳄皮,孵化基地里有几张,莫非你还兴起养殖海鳄的念头,那就无所谓了,把鳄鱼皮剪来当地毯都行,那我问你孵化基地里的死海鳄是你送的吗?

是它

一瞧蹲坐在大门口的小狼,冰棍女把下面要说的话吞回肚里

小狼自血性激发之后,便一付生人勿近的威势,以前常有别家的家狗溜达到附近,这下只要一听见小狼低吼了声,它们就望风而逃

冰棍女粘上了小玉,巧舌如簧地游说鳄皮做出的皮包,因皮料太粗犷了,绝对不适合女性,小文那边可以找我二叔要特种兵专用的,除了枪械外,整套单兵工具都能一一配足这张海鳄皮转让给我,我今年送爷爷的生日礼物还没着落,价格方面好商量

小玉晕乎乎地看来,昨夜还缠着问珠贝和大珍珠来处,今日又见一张海鳄皮,哪天真把天上的月亮摘到家里来,也不见为奇,因此对冰棍女的话闻而不听

这时接到小欣欣的奶奶电话,只说小欣欣被车撞了,快来救命

什么?于是喊上冰棍女,火赶往省城,至于海鳄皮怎么处置先搁到一旁

一路飙车赶至,当赶到省城医院时,只见小欣欣的奶奶瘫坐在急救室门口旁地上,早已哭成泪人,而身旁有个医务人员在催促着缴费咱上前给了这人一个巴掌,这都什么时候还敢以停药要胁冰棍女连忙扶起那人,说这就去缴费

把老人家从地上扶起,小欣欣的奶奶万分后悔,哭说都是自己害了小欣欣,如果转学到桑家坞,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眼下只能好言安慰,一瞧急救室门口有小欣欣的奶奶单独一人,肇事司机没个人来付医药费,于是直接把电话打到陈厅长那儿

急救室的门这时打开,一位医生出来,拿着病危通知书找家属签字,说病人一双大腿粉碎伤残,若不截肢就会危及生命,请家属早做决定小欣欣的奶奶只喊了声“天啦”,当场晕厥过去冰棍女交了费,一听医生这么说,问医生有没挽救的可能医生说病人腿部的神经、血管,甚至腿骨都遭粉碎,由于接近髋部,止血有难度

“这样医生,你们给我十分钟时间小云,这两颗山果给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小欣欣服下,一定要让小欣欣坚持住十分钟,绝对不能答应截肢”给了冰棍女青藤之果后,撒腿就跑

蓝子受了那么重伤,几乎在弥留之际,依靠青藤之果捡回了一条命,相信小欣欣也能支撑着渡过这十分钟,担心的是医生不会接受这种荒唐的做法

这十分钟的时间是用来回桑家坞,把小狼抓来若不是亲眼目睹了小狼奇异的恢复能力,也许可以做主同意医生的方案

返回的时候,只见冰棍女站在急救室门口外,身旁还多了两名警察,冰棍女正向警察说明什么,便暗暗潜入急救室急救室里,两颗青藤之果被搁在一旁,但医生们还在竭力抢救着小欣欣

不忍见小欣欣的血肉模糊双腿,收走青藤之果,也带走了小欣欣

狼的血后,小欣欣的双腿伤处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五六分钟后便完好如初于是又给小欣欣喂下青藤之果的果汁,那张苍白的小脸逐渐有了血色小狼用舌头舔了舔小欣欣的大腿伤处,目光充满了和善

正好,小欣欣打了麻醉针,那就让小欣欣睡上一两天

当小欣欣重现手术台时,医生们都吓了一跳,许多都不断地揉着眼睛,都看往小欣欣的那双大腿,之后均露不可思议神情

主治医生伸手捏了捏小欣欣的大腿,惊呼:“真是神了赶快检测病人的身体状况”

经过检测,小欣欣的身体非常健康,让人恍惚刚刚还送到急救室里抢救是个天大的玩笑主治医生望了望四周,指放置青藤之果地方问其他人,其他人都摇头不知

主治医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打个手势让护士病人转移到特护病房

手术室的门打开,小欣欣被推出,冰棍女和小欣欣的奶奶看到小欣欣那张熟睡的脸,便急切问起护士,护士回答病人抢救回来了,应该会很快康复

冰棍女正待问那双腿,却见小欣欣的腿脚都在,便拉住小欣欣的奶奶,跟在推车后去往特护病房见到咱在走廊从那端匆匆赶来,冰棍女指了指手表,又挥了挥粉拳,说你打了人,还要我替你道歉事实上,两名警察了解情况后,冰棍女代为当面向那名医务人员道歉,由于那名医务人员也知自己的言语不当,所以这事不了了之

冰棍女问,刚才急匆匆去了哪儿?

随口答曰,出去找个无人角落,向满天神佛祈祷

冰棍女自然不相信这种说法,却说下回别把车子当飞机,这次医院已躺一个,车上另一个已被吓得半死,现在来一两个山果压压惊还差不多

一提到山果,冰棍女花颜失色,匆匆小跑向急救手术室,结果无功而返,大为扫兴

见小欣欣已无碍,与小欣欣的奶奶嘱咐几声,便离开省城医院,接下来善后的事该由小琳出马小欣欣的奶奶这回下了决心,只要小欣欣完全康复,就马到桑家坞

第二天据小琳传回来的消息,小欣欣在读的小学四周路况太复杂,从事故发生的原因分析,肇事司机是位手,在人多车多的情况,错把油门当刹车,结果引发了这场交通事故;赔偿方面有了些争议,主要是医院方面定不下病情性质但小琳还是有办法的,把入院时诊断病历给对方看,结果双方私下协商了结

小欣欣在第三天闹了出院,小琳帮忙办好续,顺便把祖孙俩带回桑家坞

“叔叔、叔叔”在鱼庄门口一下了车,小欣欣高兴地奔扑而来,两条小辫子在后背飘来荡去当看到身旁的小狼,小欣欣在咱的面前顿住脚步,居然转向小狼,双手抱住小狼的脖子,脸颊不住地磨蹭着小狼

小欣欣说,那时感觉自己掉进很暗很冷的深渊里,不断地往下沉,是这只好大的狗狗把她驮起来,回到了天上的云端冰棍女和小琳等人很诧异,素来不与人亲近的小狼,居然会用舌头舔着小欣欣的手和脸,目光十分和蔼

“走,我先你和奶奶去见傅校长,以后就在小学的老师宿舍楼安住”摸了摸小欣欣的头,让小琳先把祖孙的行李先运去小学,咱打算与小欣欣散步回去小琳特地喊冰棍女上车,率先走了

斜穿过村广场,小欣欣一路走来蹦蹦跳跳,小狼在旁一步一趋地跟着小玉笑说小狼现在跟小欣欣好了,那神态怎么看都象个守护者

其实小玉不晓内情,也许因为小狼的血,人说的血脉相连的缘故,让小狼和小欣欣变得亲近九头红毛虫是个奇特物种,真不可想象远古的地球上还会出现这种生物,看来也该去昆仑的死亡谷看看

进入桑家坞小学,傅校长很高兴接纳到这位品学兼优的学生,所以才破例让祖孙俩入住教职员工宿舍楼小欣欣的奶奶感动之余,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以后小学里的卫生由她包下,这是欠下大家的情,欣欣一定要牢牢记住傅校长没有拒绝小欣欣的奶奶请求,与小欣欣说,给桑家坞小学、给桑家坞争取得荣誉,就是在还大家的情

小欣欣很懂事地重重点头

这傅校长还是迂腐了些,小孩子嘛给那么多包袱干啥?当从校长室出来后,咱说改天介绍一人给你认识,她的外号叫“海豚女孩”

第296章 相伴远行

第二九六章相伴远行

第二九六章【相伴远行】

一早,跟随车队,驾着车子行驶在西去的高公路上,心里正盘算着时间方面安排,归程最迟不能迟于农历五月中旬

为了此行,在泡泡的建议下,特地购置这部柴油版的揽胜

嘟嘟蜷伏在副驾座,小狼则占据了整个后座,它们似乎不习惯于坐车,但轻快的曲子正好给它们催眠

此行青省,小玉很意动,琼琼多明言要跟去,但这是男人的事,而且谁知小狼到时会带路去何方?还是让她们享受宁静的生活,何况桑家坞正开始忙的时候

前日,也就是农历三月初三,“畲家风情”村落开村,也从这天起,桑家坞的“渔家乐”特色游项目启动

那个热闹,那个忙碌想想历年来的桑家坞从未有过

楚阿叔做为这个村落的负责人,小玉说,这是阿叔最开心的一天

优美的自然风光若没有人文文化的因素,就好象缺少灵魂,因此许多省份都在大力发展当地的特色文化,比如:印象刘三姐、印象大红袍、印象云南等等

畲家人以其热情、朴实、开朗的鲜明个性,是个喜爱歌唱的民族,开村那天的活动无不展现他们极富特色的文化内容,仿佛把人带进大山里这天姑娘们身着“凤凰装”、腰缠花腰带跳起二蹲步、悠闲步等舞蹈,小玉挺大肚子领唱起畲家谣,让客人们和乡亲们耳目一,但最热闹的还是婚嫁那段,主角是天舒和林静,那个笑闹的

小玉昨夜还在叨着,等生下宝宝后,一定也要这样把她“抢”回家

嘶,好有难度啊

这天除了看的、闹的,还有吃的

在咱提供的一些原料的基础上,常知伟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做出的乌米饭、菅叶粽和糍粑等让人大饱口福

也许自这一天起,桑家坞正式被推介向世人

今日离开桑家坞时,阿叔和雷族长特来送行

呃,他们真把“畲家风情”村落当作第二个家了

虽然父亲和母亲很不理解,这个时候为何离开自己的安乐窝?但想起远隔两个世界的蓝子,思念难抑,谁能知道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桑家坞,希望此行能有收获

“蓝”

行出300多公里后,车队拐进高公路服务区加油,顺便补给一下,停下正准备给嘟嘟和小狼放风溜达,青省来的那辆面包车里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琼琼?

那个柯姓的研究员打开面包车后备箱,帮忙提来行李,然后把行李装到揽胜这车上来,颇有戏谑说,你们俩可以单独行动,我们在青峡两省的风水关等你们

琼琼调皮地扮个鬼脸,弯腰抱起了嘟嘟,堂而皇之上车,坐到了副驾位置

“你这调皮捣蛋鬼,冰棍女能放得开你?”

“她呀,也挺意动这次自驾游,就是事情多脱不开身珍珠的事由师傅顶着,我就轻松了”

此行居然被她们当成了旅游这事,自己开车去,主要为捎上小狼和嘟嘟到了那儿,两小家伙就是得力干将,不知青木戒使用范围何时能覆盖全国,如今只可在千里之内

车队继续上路,由于约好在海石湾收费站集合,咱就不陪同缓慢的车队,一车当先了

琼琼估计最近听到什么风声,接着就问那张光盘,那天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应该可以分辨出来这种方法倒是疏忽了,不过现在不急,等归来的时候再说,反正光盘就藏那包里

琼琼说了大半天话,见得到回答的不是“嗯”就是“啊”,瞅准车子再次进入服务区加油,当咱溜狗回来的时候,她已占据驾驶位置,说是拿车练练手到六朝古都西安市时已近午夜,琼琼擅自做主下了高,说到这地方不走走,简直不象自驾游,象在拼命赶路

呃,方向盘掌握你手里,这时你最大又不好明说出此行目的,只得让琼琼做主但琼琼似乎也有自己的一些计划,比如到了西安市,兵马俑、华清池、大雁塔不得不去,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也想去华山还毫无根据地说出一条约定,这次出来不许挂念桑家坞的一切

女人跟你讲道理的时候,最好只听不说,就算不想听也要耐心地假装一下,否则接下去就没完没了琼琼憋了六七个小时没说话,有怨气,自然是在找话题喽

当第二天参观完了兵马俑、华清池之后,琼琼倒催着上路,她似乎犯了许多旅游一个通病,没见到景点时兴致勃勃,游览之后又感叹不过如此云云,这主要是游客太多的缘故,单排队花去一个多小时,参观两个景点后尽觉得累,琼琼一上车就懒在副驾位置,不想动弹了

一看这时下午三点多,反不如明日一早上路,于是又去三学街看碑林

说来小狼苦,在参观这两个景点的时候,被锁在车上七个多小时到了这个景点一瞧游客少,便思着也让小狼下车溜溜琼琼喊累,本不想去,可一见到嘟嘟和小狼都下了车,只好苦着脸跟去

来碑林算一时兴起,非出于书法的爱好小狼和嘟嘟到了景点里,便开始撒腿跑起,让一些游客十分惊讶,他们以为什么时候动物园偷跑出一头狮子呢?频频相顾,或者拿起照相机拍照咱只得紧紧跟上小狼,免地小狼把一些好奇的游客伤着令人惊奇的是,小狼竟然对每个石碑都一一留意过去,浑然就象一个粗略大意的游客,让正在观赏的游客避之不迭

见状,琼琼拖沓着脚步吊在后头咯咯直笑

小狼最终停留在“魁星点斗刻石”前,还撒起了一泡尿,如此一来把几个正要拍照的几个女游客吓地大声尖叫做为主人,咱只得向她们道歉,事实上小狼根本不理会她们三个,她们纯是自己吓自己

此石刻,左手托砚,右手执笔,一脚翘起托一“斗”字,一脚立“鳌”字上如此寓字意于图,洪荒湖畔方形青石碑文里多的得是,只不过寓意没有这么明显易懂,所以卢教授才会这么感兴趣,连临摩的板刻都想要

狗也能欣赏石碑?三位女游客心生好奇,也悄悄地凑近前,果见嘟嘟和小狼正对着这面石刻伫立良久,便暗暗录下影像

“阆马德昭记得清代熙朝的那位前辈也是姓马,却非阆中人氏,不知有没关联?”

其实,从卢教授破译的内容来看,若是属实,每位青木戒拥有都的生平就廖廖数句概括,在潜意识里,总觉卢教授的破译本似是而非,有的牵强附会,或许通篇就养生功带有“木”字

“夫君,你们如果想欣赏图案,不如我们去敦煌”如此称呼让别人以为琼琼和咱都是从古代穿越而来,那三位女游客很惊讶,似乎觉得一男一女和两条狗的另类组合当真少见,于是逗留在这面石刻附近不去,而且窃窃私语之中

小狼又靠近那面石刻,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兴趣索然转开三位女游客禁不住笑出声来,琼琼也为之莞尔,也许只有咱和嘟嘟能明白小狼的意思,便紧紧跟在小狼后面

小狼转了大圈,再没有东西引起它的兴趣,于是蹲在一只石雕“蹲狮”旁,吐出长长的舌头,那样子比“蹲狮”还威武一路跟来三位女游客指着小狼和嘟嘟,请求咱能不能与它们留个影,说她们是西安市交大的学生,一个劲地夸赞小狼可小狼和嘟嘟均不愿搭理她们,兀自跑开了,让三位女大学生大叫遗憾

让它们尽情地去玩,咱和琼琼掂个地方歇息,直至傍晚五点半,才见小狼和嘟嘟奔回,浑身脏兮兮的嘟嘟嘴里叼来一块巴掌大的玉玦

呃,这是一块玄青色古玉,多为古代那些士大夫们系在腰间的饰物,两小家伙莫非钻到哪儿“盗墓”?素闻此地的地下文物很多,有的农家建舍挖地基都可挖出古董两小家伙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便有此收获,看来咱可以改行当了,改做盗墓贼抢过了玉玦,琼琼直乐,说小狼和嘟嘟都是不吃亏的货,今天在西安市所花的门票钱全收回来啦

何止,有了洪荒石做参照,自然可以看出此玉玦乃古物

得了这个好处,自然要溜之大吉在车上,琼琼拿出洪荒石所雕的吊坠与这块玉玦比较,说颜色挺相近的,就是不如吊坠有霞烟这琼琼就不知了,洪荒石若经历了这么多年,也许最后就变成顽石

在酒店简单洗涮后,直接坐出租车前往当地的小吃一条街这条街颇具汉唐古风,琼琼很壮声说这顿她请了,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点,可小狼和嘟嘟对这寻常的菜式少开尊口,吃得比大家闺秀还精致,这让琼琼挺有意见

都是自己惯的,把小狼和嘟嘟的嘴巴惯刁了,结果作茧自缚,咱被这顿饭塞得肚皮浑圆,实在太撑了,回酒店后还在打着饱嗝琼琼吃吃笑说不怕,瞧人家猪八戒在高老庄饭量,吃多办事有力

哇扎扎,气死俺了,这疯丫头该打

哐、罄,戏未开场,锣鼓先响嘛

第297章 盗谁的墓

第二九七章盗谁的墓

第二九七章【盗谁的墓】

过了马家垣收费站,见到柯研究员他们正等着,他们说是在民和县已安排好食住,一伙人上了那辆面包车在前带路,这晚入住兴垣宾馆

夜晚的气温有点低,让人有干冷的感觉,只好添件外大衣琼琼从西安到这儿,醒一阵迷糊一阵,醒的时候就说怎么越西行越荒凉?其实从豫省开始,西行的路上绿色越来越不可见,树木还是光秃秃的枝丫,据说要清明过后,西北才似大地回春

我国的地理大势,从西北向东南倾斜,民和县平均海拨高度21002500米,对于江南的人来说,是有一点点的高原反映,症象为嗜睡当然,还有干燥的气候和早晚很大温差

由于民和县属于回族自治县,肉食方面多为牛肉柯研究员他们特别好客,早吩咐备好了牦牛肉火锅,温好马奶酒,主客皆围坐在火锅旁,端酒迎宾,谈笑风声

柯研究员问是不是在西安逗留了?然后接着说有个高中时的同学在那边考古队里,昨天听同学传的消息,又发现一座唐代陵墓,由于那处盗洞太明显,开始补救性挖掘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今古董的价格越炒越高,有的甚至炒到天价,这自然引来有些人甘冒危险去盗墓柯研究员兴趣爱好很广泛,其本身是位藏传佛教的信徒,由于藏传佛教平素不禁荤腥,所以此时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敬来一杯马奶酒,接着又说这位同学兴奋过头透露一个消息,考古队顺着崭盗洞下到墓穴竟发现一件传世之宝,青玉铜制浑天仪,初步断代为唐初之物

咱与琼琼会意地对视一眼,再逐一看了正在吃生鲜牦牛肉的小狼、以及蜷缩在琼琼膝盖上的嘟嘟,心想这个盗洞莫非是它们俩的杰作?嘟嘟对牦牛肉提不起一点兴趣,琼琼也食之甚少,不沾一口马奶酒,而小狼似乎能将就些

喝下一两碗马奶酒后,围坐在火锅旁的五六个青海人,话闸子就打开兴许在桑家坞被咱用青红灌怕了,他们此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凭他们好客的性格以及不成文俗例,客人的饭食可以不管饱,酒却一定要管足

青省有着太多的传说,许多山脉如昆仑、唐古拉山、阿尔金山,还有千里无人区的可可西里,历来被赋予太多神秘色彩,再加上藏传佛教的深入人心,使每个当地人都能说出一大把但柯研究他们的话题是青海湖,这个国内最大的咸水湖,在当地也是个名胜风景区,当然湟鱼滋味总让每个游客回味无穷

然则,柯研究员竟说“騩山”与“淒水”,是指日月山和青海湖日月山位青海湖东侧,海拔最高点为4877米,历来为赴藏大道之咽喉,因山体呈红色,古代称之为“赤岭”;而“淒水出焉,西流注于海”,此说与倒淌水颇吻合柯研究员着重说的是飞鱼、六脚四翅的帝江兽和蓍草听他描绘,似有亲眼所见

大家都知道,黄河源头也是华夏文明起源之一,若以《山海经》描述的情形,说明当时渔牧产业很发达,并有羭山氏制掏一说不过要论飞鱼,笔架岛附近的大箭鱼是否可算,六脚四翅可象蜻蜓?

静听柯研究员继续说下去,他们却是越扯越远了,扯到西王母、轩辕丘等等琼琼忍不住嘴角扯动,侧过头悄声问,远古时代的女人都长得很丑吗?

呃只好回答,也许欣赏角度不同,王八看乌龟算对上眼,再说谁见远古时代的女人?

柯研究员他们虽越说越有兴致,但一瞧咱二人只言未发干坐着当听众,还以为咱二人累乏了,连忙长话短说,草草收场吃了火锅,却带着浑身膻味,还好宾馆的条件不差,屋内暖气让人可甩去几层重衫

琼琼从包里拿出那块玉玦,把玩得爱不释手,还说这是唐代雕琢的古玉,显得特兴奋

看着这块玉玦,咱心里却在犯嘀咕,大水冲了龙王庙,李淳风是唐代杰出天文学家,这个浑天仪除了出自李淳风之手还有谁,看来这块古玉残存有洪荒空间的气息依旧逃不过嘟嘟和小狼灵敏嗅觉,那这个墓到底是唐代谁的?算了,过些日子总会揭晓,现在冲个澡早些上床睡觉,这马奶酒还是有些后劲

睡地正深沉,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琼琼推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瞧此时凌晨五点琼琼说,刚刚听到小狼和嘟嘟在外屋的叫声,是不是什么人进屋行窃来着

住的是套房,小狼和嘟嘟留在小客厅,重要行李自然由它们俩看着,其中最贵重东西莫过于二十颗青藤之果敢来行窃者那是自讨苦吃,两小家伙能单独对付海鳄,对付小毛贼绰绰有余不过被这么一打岔,睡意全无,打开卧室的门到小客厅看个究竟,看到小狼和嘟嘟都守在行李旁,警惕地盯着房门

遂把行李全转移到卧室内,小狼和嘟嘟都跟了进来,依旧紧守那个装有青藤之果的包袱这就奇怪了,刚刚还以为是琼琼错觉,现在看小狼和嘟嘟郑重其事,似乎是出些问题

此时的天色既冷又黑,若以实际纬度计算,此地天亮时间比桑家坞要迟半个多小时,而此时正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刻,显然来者是个老手

上了床关了灯,琼琼已打起轻鼾,咱毫无睡意,就靠在床头静静思量此番西行,除了在西安有这个意外收获,一路西来与任何人毫无瓜葛,那么问题一定出在这块玉玦上

也许对方打草惊蛇了,许久后再无其他异况,而咱也不知不觉地靠在床头睡着,直到上午九时许柯研究员长按门铃,才被搅醒,于是催着琼琼起床,自己也赶紧洗涮去吃早饭时,一碗小米粥,佐以几份萝卜干等小菜,柯研究员凑到身旁,神神秘秘说那个浑天仪失窃了

琼琼听了一愣,可咱当即说浑天仪是件国宝,这班窃贼实在太无法无天了,胆敢太岁头上动土柯研究员随口应民声“谁说不是”,然后说起今日的行程安排,先直接去青海湖畔观测站,晚上再回西宁市里替你们接风洗尘看来这个南面避免不了,但好歹先去青海湖

车子在早饭前发动预热,打开车门时差些吓了一跳,嘟嘟把钟探位置抓出几道明显爪痕,还把后排座位真皮抓出一大窟窿琼琼心疼地直喊,但嘟嘟张嘴一吐,吐出三个指甲大的电子仪器,这下不仅琼琼噎住喊声,咱也觉事情变得复杂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车里装上这三个电子仪器,这位“专业人士”的开车锁技术绝对一流,却依旧逃不过嘟嘟和小狼的嗅觉

经历了此二事,开始变得紧张兮兮,试了试刹车系统没异状,就示意面包车那边可以上路今日行程很轻松,距离西宁只有一百多公里,到青海湖东南岸大约三百多公里

在车上,琼琼边涂着防晒霜边忧虑地问,咱们是不是惹上麻烦?咱知是隐瞒不了,便说没什么大不了,应该有人想探知养鱼秘密,其实对方找错人,应该去找柯研究员他们,他们这次拿回不少资料琼琼呶了下嘴,尔后抿嘴笑笑不说

看琼琼这明摆的样子意思在说,孵化基地根本不会让孵化、养殖的核心秘密外泄,柯研究员带回的那些资料多是无关紧要,事实也如此,孵化基地的核心技术是叶老他们研究课题,全国能有资格获知的人不多,咱从来不想问及

高公路穿过一个个山峰,许多山顶还有皑皑白雪,而山上满眼尽是冷峻的岩石和干枯草木,让人不由想起“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里的春天来得迟,让冬天显得特别漫长目光越过山顶,远的是湛蓝的天空,蓝得深邃,在这里仿佛离天近,所以柯研究员特意提醒过琼琼,高原紫外线特别强,别把白嫩脸颊被灼成两瓣红茄子

象柯研究员几人,一个个脸庞黑堂而发亮,身躯如牦牛一样健硕,给人以粗犷之感现在到了西部高原才明白,这里气候相当恶劣,强烈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也觉地扎人,如果长期从事野外工作,估计奶油小生也得被改造

琼琼又拿出那块玉玦放在阳光下,饶有兴趣观望着嘟嘟不满地叫了一声,原因是阳光独透过玉玦中央镂空形成一个光点,光点正聚嘟嘟身上琼琼刚开始还莫名其妙,可当嘟嘟挣扎着溜到后排座位之后,光点灼热了自己大腿才恍然大悟于是琼琼连忙把玉玦反了面,阳光玉玦中央镂空位置散射出七彩光芒,古玉内的髓质如被扰动

咱只好出声,让琼琼把玉玦收藏好,这浑天仪刚失窃,而这块古玉又出现,别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才好琼琼观了前后车辆,任性地笑笑,说在这崇山峻岭之间,除了天上的雄鹰就剩你喽,有什么可担忧的?

琼琼是故意的,她早看出此行另有目的,可咱宁愿不说,所以琼琼时不时地旁敲侧击,希望能分担一切、共同进退

其实咱也摸不透小狼要去哪里?

第299章 蹊跷电话

第二九九章蹊跷电话

第二九八章【蹊跷电话】

在距离晴海湖还有十余公里处,面包车的左前轮轮胎居然脱落,还好车不快,为了咱和琼琼领略沿途风光,但面包车还是翻到109国道日月村附近路段路沟,挡风玻璃等全部破碎,车头已凹得不成样,那个脱落的轮胎带轴已飞出老远还好过往车辆稀少,只让车上人员受伤轻重不一

琼琼惊呆了,咱连忙停了车,报警并赶紧救人

柯研究员刮伤了额头,可驾驶员受伤甚重,需要紧急抢救这时咱再顾不得藏紧青藤之果,叫惊魂初定的琼琼给青藤之果切片,分给五六给他们吃下

急救车辆在一个半小时才到达事发地,运走了四位受伤较重的伤员,现场只留下柯研究员和一位叫格桑的藏族人拖车把面包车拖走,事故的原因有待进一步确认

柯研究员上了陆虎车后排座位,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到渔场观测站,否则鱼苗搁运输车队的车上总要出问题格桑站在车外,面向日月山闭着双眼,神情肃穆地翕动着厚厚嘴唇,应该在祈祷神灵保佑

自从公元7世纪,松赞干布统一喜藏高原,建立了著名的吐蕃王朝,先后从唐朝和尼泊乐两地传入佛教,佛事一直持续现今,形成了自己一套宗教理论体系,与佛教有了些差异,但其教义在当地已经深入人心

这场交通意外事故,在琼琼的心理蒙上一层阴霾如果凌晨小狼和嘟嘟示警可以不在意,早上在车发现了窃听器,接着下午两点又发生这场看似偶然的事故,这三件事串起来就不同寻常了事实上柯研究员和格桑并不当一回事,柯研究员还批评驾驶员在出发前没有照例检查车子状况

格桑神情有些忧郁,顺带说起日月山

日月山,历来赴喜藏大道的咽喉早在汉、魏、晋以至隋、唐等朝代,都是中原王朝辖区的前哨和屏障,故有“西海屏风”、“草原门户”之称

日月闪东侧阡陌良田,一派塞上江南风光;西侧草原辽阔,牛羊成群,是一幅塞外景色,山体两侧有如此之大的反差,实属国内罕见此山是我国自然的一条非常重要的分界线,是我国外流区域与内流区域、季风区与非季风区、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分界线,也是晴海省内农业区与牧业区的分界线

日月山藏语称“尼玛达娃”,蒙古语称“纳喇萨喇”,即太阳和月亮之意

其名的由来,却跟唐代文成公主有关,民间至今流传着这样的故事传说,当文成公主行至赤岭,将要离别唐朝管辖的土地,心中一片怆楚向前西望吐蕃,天高云低,草原苍茫;回头东望长安,加留恋故土,遂拿出皇后赐予的“日月宝镜”,从中照看长安景色和亲人,不禁伤心落泪,思乡的泪水汇集成了倒淌河,由东向西,流入晴海湖

传说多为牵强附会,但做为和平使者的文成公主,给当地带来了和平和繁荣,至今仍得到藏民们崇敬并让其神化

日月山村到亥南渔场仅数十公里路程,路面平整让车子行驶平稳,快接近湖区时,风却不小,风吹湖边牧场里的枯黄牧草起伏如波浪四周高耸云际的山脉,围出一个广袤的湖边平原,晴日下让人可目尽湖的那端,心胸顿时豁然,把心中阴霾暂时抛却

晴海湖在当地有“海子”之称,今日湖水映照蓝天,显得格外蓝,若到岸边,可见清澈的湖水里荡漾着石头,面对广阔浩瀚的湖面,若在湖边散步赏景是多么惬意的事柯研究员说,今日还冷,而且风大,还须等个月余,湖四周的牧草全部抽绿,那时才是最美的时候

当车子驶入亥南渔场后,当地省台记者和媒体记者们早已摆起阵式,湟鱼人工孵育技术是当地人孜孜以求的事,没想到在高山湖泊之外的桑家坞孵育一举试验成功,第一批鱼苗若能适应当地生存环境,那将给解决日益减少湟鱼现状与当地发展之间矛盾带来福音

当鱼苗逐车被放入渔场的池子里,柯研究员兴奋呼喊而起,这一路长途运输,鱼苗的成活率居然百分百不管记者们还是渔场工作人员,纷纷鼓起掌柯研究员当即喊人喂上饵料,这些饵料专门从桑家坞,为的是鱼苗进一步驯养湟鱼开始了在环境的首次摄食,鱼口翕张,使得池子的那个角落水面似炸开窝一样,好不热闹

一些记者们拥到满脸喜意的柯研究员身边,开始了采访提问柯研究员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说湟鱼亲鱼每年洄游向各条河支流上游抚育后代,然后才返回海子,归返鱼苗真正成活数量不到百分十,而桑家坞孵化基地鱼苗成活率高于95%,而且鱼苗成长过程的死亡率不到1%,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的不仅仅巨大经济效益,还是技术的突破,桑家坞孵化基地创造了一个奇迹,是咱们的湟鱼繁殖、成长又一个摇蓝

桑家坞孵化基地的声名已远播,也许让柯研究他们从未切身体会过,奇迹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当然,柯研究继续强调保护的重要性,不能因为技术的突破而放松禁止滥捕,这次桑家坞无偿送来200万尾鱼苗,对整个海子来说还远远不足,毕竟湟鱼成长需要一个过程,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有可能恢复往日的规模

但省台采访对象着重放在咱身上,琼琼远远地避到一个角落面对镜头,咱也算有些经验了,只要不牵涉到*和商业秘密,对记者提问基本有问必答,尤其被问及对青省印象时,咱用一句话回,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青省有太多无尽传说,日月山、昆仑丘、玉山、晴海湖的海心山等以及“无人区”的可可西里,因藏传佛教蒙上神秘色彩当众位记者还有多提问时,场面不知为何突然混乱起来,咱转头一瞧那个角落,不见了琼琼的身影,于是拨开人群去找

难道琼琼如厕?

这并非咱多心,自今晨起就暗暗留心,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琼琼,于是询问柯研究员有人看到琼琼接了个电话就走开,她往门口去了,咱一听便拔腿跑出去一看,陆虎车已不见,却只见小狼和嘟嘟渔场的围墙追逐玩耍

甚知琼琼平素为人,当时尚且不对大珍珠动心,不会为了二十颗青藤之果而心生异念,显然因为这个蹊跷电话咱急忙跑到场子外顺着109国道方向远望,果见陆虎的车影向西急驶,于是拨打琼琼的电话,可琼琼不接电话

“这是谁的车子,先借我”咱不愿多等,唤上小狼和嘟嘟,要走了青省省台的一部黑色桑塔那轿车,加大油门急追

眼见双方的车距越拉越远,而且连续去了多个电话,琼琼的电话琼都在通话中,只好通过柯研究员出面报警追到湖的西南侧一个乡镇外,只见陆虎车被搁于路旁,而车内的琼琼早已不知所踪

到底是什么样电话让琼琼慌张且顾忌到这个地步?这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高原的夜色虽来得迟,但琼琼若有心躲藏,错过了这几个小时,那时找不着人咱站在三叉路口的中央,顿时心乱如麻,此际身后传来嘟嘟和小狼的叫声让咱激醒,两小家伙已朝右叉道疯跑,咱急忙上了陆虎车,开车跟在小狼和嘟嘟后面

跟着两小家伙来到湖边,却见一只快艇离岸数百米,向着北面疾去,而这只快艇上除了琼琼,还有另外两位男子面对湖面,咱扯大嗓门喊着琼琼名字,小狼和嘟嘟也高声叫吠,可琼琼只回头望来一眼

“嘟嘟、小狼,咱们走,就不信他们会一直呆在湖里”咱一边向柯研究员那边通报情况,一边开着车远远跟随柯研究员已经向上级汇报,上级非常重视,派出一架直升飞机赶在途中可对方似乎早有预谋,当直升飞机在湖里的西南角追到那只快艇时,快艇上的三个人,包括琼琼在内,全都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感觉就是琼琼疯了

这个内陆的最大的湖泊,四月时湖里的冰已基本融化,一旦太阳下山后,夜里的水温仍会下降对潜水初知皮毛的琼琼,为了逃避追踪,居然跟着那位两位男子弃舟潜水

晴海湖面随风起浪,浪打的岸边啪啪响,这个被人称之为“西海”的湖泊,仅绕湖公路有300多公里,霎时给以浩淼的感觉,称之海子不为过

从环湖西路返回亥南渔场时,咱被一位自称梁姓男子单独唤到渔场一个房间里此人身着便装,五十出头,一张国字脸给人严肃的感觉,他边递来工作证边说,某些国外势力窥视桑家坞的科研成果,这次伙同国内一些不法之徒,不仅盗走刚刚出土的稀世珍宝浑天仪,还使出要胁手段,其实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你本人

原来琼琼这样不顾一切,只因她的父亲遭到绑架,现在她的父亲已获救,而她却自投罗网,身陷囹圄看出了咱的重重忧虑,梁羽说,上头已经做出紧急布署,这回不但要追回国宝,还要把涉案的国内不法之徒一网打尽,斩断外部势力伸来的一只只手,希望丁先生和邱小姐下一步能够配合行动

听此意要把琼琼当做诱饵,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咱一瞥窗外姗姗来迟的幕色,心想今晚的这场接风洗尘宴就免了,此刻已没那个心情,等琼琼的消息才最重要

第299章 错综复杂

第二九九章错综复杂

第二九九章【错综复杂】

琼琼已失踪三天,在这三天没有一点有关她的消息,倒是桑家坞

小玉每日都会定时打来的电话,絮絮叨叨一个多小时,有位外国元首即将来访桑家坞的消息,有桑家海植复市后疯狂上涨的消息,有海豚女孩为海豚的事闹情绪身在异地听到桑家坞的点点滴滴,总难免勾起思乡情愁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透过玻璃窗可遥见湖的对岸灯火,对岸模糊的灯火与夜空上的星光相映成趣,有时会给人幻觉,分不清哪是灯火、哪是星光

然而,夜晚的湖边并不静谧,从昨天下午起刮来九级的阵风,躲在屋里仍可听到阵阵风声,以及水鸟的尖声悲啾这场西北风仿佛把昆仑山脉的寒冷吹来,让当地气温骤降3℃

梁羽曾建议回当地省城,却被咱一口回绝,连他们都没有琼琼的一丁点消息,这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咱与琼琼现在都成了香喷喷的诱饵,总觉对方主要目标针对咱,不会轻易地就此罢手,只不过现在风声正紧,这拨人象老鼠一样躲藏起来

独立于窗前,手指摩挲着那块玉玦,玉玦是嘟嘟从车子座位底下叼出来,叼出来的时候还包着手绢,这显然是琼琼故意留下的

手绢的香味还存,琼琼你人在哪儿?

身后传来敲门声,格桑的浑厚声音同时响起,说是送来一盘牦牛肉和一壶温好的马奶酒本来懒洋洋蜷在门后的小狼竖起双耳,然后缓缓地站起,舒展着身躯;趴在床头柜上的嘟嘟也伸头张望,并抖动浑身长毛

玉玦依旧用那块手绢包起,顺手藏入口袋后,咱打开房门

格桑送来酒与肉是借口,主要送来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只是甲乙寺里的一位老喇嘛推测原来这个藏族汉子拜老喇嘛为师,在琼琼音讯全无的情况下,今早到甲乙寺请教格桑所带来老喇嘛的推测是琼琼随那拨人一路向西,今夜应该就有消息,按格桑自己解释,对方应该在格市方向

素闻藏传佛教有诸多神奇,但不可能单凭老喇嘛的推测而冒然行动耿直的藏族汉子看出咱将信将疑,没有出声辩解,只说有备无患,应该把车子的油加满,另外也要准备一些食物和保暖衣服格桑说的倒是,此次西行做足了准备,尤其冰棍女帮忙弄来一套特种兵单兵作战服,这下可派上用场

把车钥匙给了格桑,让他去准备也好格桑拿了钥匙就出去,顺手带上门;而咱连忙换上那套服装,打量着这身装束,只觉自己虚有其表,不由后悔以前没跟楚阿叔学一些拳脚,现在用时方觉得晚,还好有嘟嘟和小狼两小家伙跟在身边,不然这次真的没勇气西来

对方的主要目标不在琼琼身上,就不会轻易伤害到琼琼,而且玉玦来出发前把事情估计太简单了,试图依靠小狼的嗅觉寻找其他印记气息,原先只计划怎么应对恶劣的地理条件,唯独疏忽了人为因素

一大盘的牦牛肉发出阵阵肉香味,小狼闻了闻没有意动,嘟嘟理都不理其实,今日晚餐时渔场特以当地湟鱼招待,风味着实与常知伟出手的不同,带着辣与咸柯研究员和格桑估计从上头申请来的几瓶五粮液,但咱滴酒未沾,同席的梁羽也仅仅浅尝辄止,喝了一小盅暖身子

格桑开着揽胜车出去,显然引起梁羽关注

梁羽敲门进屋,看到咱一身戎装先是一怔,关上门后劝说丁先生不要掺合到当地教派之间的纷争,以其本人在藏地丰富的工作经验解说,让咱对藏地教派有些初步认识

藏传佛教基本为密宗,密宗分为四大派

一是宁玛派宁玛,意为“古,又称“红教”,因行者身穿红衣而得名创立者为莲花生大士,代表性的最高*为大圆满

二是噶举派噶举,意为“教诫”,又称“白教”因行者身穿白衣而得名创立者为玛尔巴祖师,代表性的*为“大手印”,从拙火定入手,然后修“六成就法”

三是格鲁派格鲁,意为“善行”,又称“黄教”,因行者穿黄衣戴黄帽而得名创立者为宗喀巴大师此教派是目前影响最为深远的一个教派目前汉地的密教,也是以黄教为主此教派以戒律严谨而著称,其最高*是大威德金刚法班禅喇嘛均属此教派的领袖人物

四是萨迦派萨迦,意为“灰地”,又称花教,因该派主寺座落的山坡上,有一片灰白的岩石而得名创立者为昆.贡杰布,代表性最高*为“大圆胜慧”

梁羽说,格桑是甲乙寺密徒,属于格鲁教派的,丁先生你也该知道我国唐代盛行佛事,这次出土的阴阳浑天仪并不仅仅是件国宝,还是他们所苦苦追寻的秘藏,因此情况十分复杂啊

不知内情还好,反正只要找回琼琼,然后就让她回到宁静的桑家坞,自己再继续搜索印记之旅,偏偏浑天仪的意外出土搅得各方云动

那块玉玦,哎如果能换回琼琼的话,倒情愿双手奉出,咱又不差这些异石

梁羽最后相劝不可轻举妄动,千万不要让事情再度出现意外,希望能从大局出发,不要向任何一方示好,双方相互密切配合,争取打赢这场暗战从梁羽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似乎也认为咱的此次西行怀着不可告人目的,其实咱当时只以为我国西部的神秘山峰众立,而且有《山海经》西山经里多处很神话地描述,因此猜想存在印记的可能性比较大,却不想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难道嘟嘟寻找到阴阳浑天仪不是偶然?

梁羽走后,咱不由疑问地望向嘟嘟小家伙虽然机灵过人,却说不出发现玉玦的整个过程,因此开始正视起这块玉玦

就目前情况来看,琼琼被胁迫肯定与甲乙寺无关,但甲乙寺无疑非常关注;梁羽这方代表某个机关,其考虑的层面肯定高广;胁迫琼琼的那一方还不知是何方神圣,就其做事手段来看,可以肯定对方不是善类

如果不受任何一方摆布,就要跳出这个复杂圈子,让咱消失于他们的视线之中

在桑家坞过惯了宁静生活,对这种乎寻常的复杂局面,咱不得不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心生单独出行想法

于是把小狼留在屋里看行李,抱上嘟嘟出了屋,咱径直找到柯研究员,骗说自己的手机欠费停机,拿着柯研究员的手机打给冰棍女,让她帮忙在西宁找部越野性能好的车,需要配备先进的卫星系统和加大油箱冰棍女很爽快答应,让咱明日直接去车行提车

次日一早,向梁羽他们告声回当地省城,梁羽与格桑都决意陪同前往,咱大方地请他们挤到后排座位,到了市里就在银龙宾馆登记入住在格桑以为咱退缩了、梁羽自认为昨夜的一番话已产生效果的时候,咱通知冰棍女让人把车送到指定地点,然后悄悄地步行离开宾馆,接手这部“指南者”越野车

大约一个小时后,梁羽、格桑相继打来电话,但咱坚决不接车子早已出市区,正沿着京藏高急驶,这时心里不禁生起“冲出藩篱、天高任鸟飞”的畅快

高原的气候有时很奇怪,一边是广阔青海湖、一边是绵亘百里南山,半途居然下起了冰雹冰凌在柏油路面上四弹乱跳,有的打在车子顶篷、挡风玻璃上,卟卟作响;许多货车已停靠在紧急停车带上,按起了故障灯

在这样的天气下赶路绝不是好主意,咱把车降下,望了望天上的彤云,心想只要通过这个区域就能继续快赶路显然这是不懂高原气候之人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冰雹区域覆盖范围之广出乎意料,过了南山山脉的像皮山峰仍可随眼见到冰雹,有的冰雹甚至如一块大岩石挡在路中央

高公路封闭了,只好改道109国道,但国道上明显比高公路拥堵,车如蜗牛爬一样缓慢一个当地陌生电话打来,见不是当地省城的区号便接通

“你很想见到的邱小姐?”对方是个男子,操着浓浓的当地腔音,一阵狎笑后接着冷峻地说,“我们在玛市等你一天,一天不到的话,你就别怪我们不再怜香惜玉了”对方不侍回音便放下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琼琼尖叫声和哭骂声,这是几天后首次听到琼琼的确切消息

玛多一查导航地图,玛市与格市在两个不同方向一个西南方向,沿204国道通往玉市;另一个正西方向,经昆仑山脉转南进藏这时,咱不由地踌躇起来,该相信对方的话吗?

对方明知自己的电话被监控,还敢说出确切地点,这种做法不符常理换作自己的话,要么从西北辗转入南疆,要么向西进藏,肯定暂时避向人烟稀少的地方,不致于被有关部门层层堵截,或露出行迹被群众举报,毕竟琼琼受到有关重点关注

咬了咬牙根,咱决定仍不改变目的地

第300章 禽兽不如

第三00章禽兽不如

第三00章【禽兽不如】

趁夜到了格市,在高公路收费站出口,已被人拦着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戴着墨镜,身穿黑色皮大衣,淡黄卷曲的长发散发在肩她敲了敲玻璃,象似顺路搭车的乘客

咱摇下玻璃正待说,恕不搭乘对方已摘下墨镜,颇为轻佻地嘘了声,说想知道你的琼琼确切,就让我上车

谢杏芳

被咱装神扮鬼折磨已疯了的谢杏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准确知道自己来到格市?

正在疑问间,谢杏芳已坐上副驾驶位置,嘟嘟对这个女人不喜,索性跳至后排座位;而小狼此时也响起虎豹般的低吼但谢杏芳很简单说了句,跟她走

车子沿着迎宾大道直行,在路灯的余光下,咱不由地打量了谢杏芳几眼

一个月不见这个女人,由污头垢面疯婆子又变回原来的俏丽佳人,神情仿佛洋溢着异样光芒她无端说了句,在这里找到了心灵归宿,走出世俗的藩篱

谢杏芳变成虔诚的密宗门人,这令人意外,而且甚得她的上师器重

对这个女人的防备总无时无刻,谁知什么时候给你出个意外的“艳照”?谢杏芳让咱想及了美杜沙,是条美女蛇

车子开出格市,看导航指示是向西南格市地处柴木盆南沿,一边是没有边际的柴达木盆地,另一边是连绵数千里的昆仑山脉,其地域之辽阔,据说这是世界上辖区最大的城市,仅柴达木盆地中南部和唐古拉山镇两部分辖区相当于一个闽省

西南朝昆仑山脉,是进藏必经之路

这个疯女人难道要连夜进藏?

车子最终驶进了一家农场,由于格市迟来的春季,车灯所照处只是枯黄的草,草丛间闪烁雪白,让人直觉得荒凉车子停在一排单层的彩钢瓦房前,房前只有一盏探照灯在孤独地放出光亮

咱问,这下该说出琼琼的消息?

谢杏芳故作神秘一笑,没有回答一句话就下车了,并打开一间房屋,打开房间的灯后站在门口打个“请”的手势

这个疯女人咱气愤地一拍方向盘,却恰好按到了喇叭

骤然“叭”一声并没吓谢杏芳一跳,她摆了摆头,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笑容,对于咱的恼怒视而不见

咱只好下了车,打开后座车门先让两个小家伙出来,然后到后车厢拎出背包

格市一年仅冬夏两季,属于典型的大陆高原气候,暮春的夜依旧冷,还保持着零下三度彩钢瓦房内保暖措施不错,两台立式的空调最大马力送出暖风谢杏芳说这儿的条件就这么着,丁老板将就这一个晚上,你的房间在那边

这间彩钢瓦房格式两室一厅,谢可芳指向对门,然后转入自己房间,咯嚓一声,带上房门,留给咱一个背影

这疯女人神神秘秘搞什么鬼?进自己的房间也不开灯,看谢杏芳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屋里藏着其他人管她呢当咱踏入对门的房间前,嘟嘟已率先跑入,打开了灯;小狼紧随身旁,象位尽职的保镖

两个小家伙倒聪明伶俐

房内仍残留着淡淡檀香,一应家俱甚简单,但墙壁斜插着一个古旧的小转轮,显得醒目关上房门简单洗涮,抱着嘟嘟就和衣钻到床上,实是从当地省府到达格市只有700多公里,由于冰雹天气担搁,这段路程却用去11个小时,这时只觉眼皮酸涩,虽闭起双眼,却还在思着这一连串怪异的事

这里的夜很寂静,没有风声,没有草虫杂鸣,偶尔传来进出站火车的鸣笛

“笃、笃笃”

谢杏芳擅自打开了房门,说只有接客厅安装了空调,丁老板若不想半夜冻醒的话,就开着房门睡觉,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她非礼?谢杏芳说完,站在房门口吃吃笑起,尔后迈步了进来,径自坐到床尾

咱仍旧闭着双眼不理

谢杏芳与刚才换了个人似的,在车上时话语不多,这时却开始多话了

“丁老板想知道我属于哪一方的人吗?其实,我们这方面人没有恶意琼琼是自愿跟我们走的,当然绑架邱父的事并非我们所为,而且我们为解救琼琼的父亲提供许多帮助,因此丁老板可以看出我们的诚意”

诚意?咱一时倒看不出

“丁老板你睁开眼看看,至少可看出我的诚意”谢杏芳说着,从床尾缓缓地站起身披褚红宽袍,长发散落,发梢还挂着晶莹水珠,她拉去束袍腰带随手一扔,然后地转过身来,双手扯住宽袍边领,让雪白的双肩逐渐露了出来她望来一眼,见咱目光空洞地盯着,脸上泛起骄傲的笑容,然后纤纤十指一松,宽袍无声滑落在地

这付身材的确足以自傲,也让男人们口干舌燥

她抬起腿,跪到了床尾的被面上,娇嗔轻语,“难道丁老板每回都喜欢女人主动?”遂一扑而来

“你不冷?”

“我胸口还烫着呢,不信你伸手摸摸”近在咫尺,谢杏芳吹着气呢喃,双手正要缠来,却被咱重重推开

虽然咱不会功夫,但以往喝了蚁酒、吃了那么异果,一身力气总不小,坐起身来把这个表明诚意的女人用被子包起,然后扛到了屋外

大门一关,这世界清净了

谢杏芳捶打着门,大门外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丁文你个王八蛋,你不是男人,你性无能,怪不得你不能让木兰怀孕,你连个禽兽都不如”

谢杏芳骂得恶毒,特别提及蓝子,咱心中不由感伤与蓝子之间,彼此远隔两个世界,即使见面了也不知该怎么办,蓝子已经不是原来的蓝子了,她变成十层楼高的女巨人

谢杏芳很快地骂声变成哭声,因为屋外实在太冷了,但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该多让她吃些苦头

大门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响起牙酸的碎裂声,一个红袍僧人踏入屋内从他身后,谢杏芳象只中箭的兔子奔回自己屋里

这个红袍僧人五十出头,有些干瘦,脸上凝固着万年冰川难以融化的冷峻他不怕冷,红色僧袍露出两只岩石般的胳膊,自我介绍叫措巴达扬,是谢杏芳的上师

“把琼琼交还我,浑天仪上的这块玉玦给你”也许心里顾及着梁羽的话,咱不想藏地密宗各派系过多纠缠,索性开门见山

“你错了,她已经自愿回归本师”措巴达扬显得有恃无恐

“嘟嘟、小狼,给我撕了他们”既然不留转寰余地,不如嘟嘟和小狼灭了他们小狼和嘟嘟应声扑向措巴达扬,措巴达扬身手不错,却低估了嘟嘟的度和小狼的凶猛,一眨眼间血光暴现,脸庞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措巴达扬疾退门外,纵身上了彩钢瓦房顶,但他的度与嘟嘟相比慢上一大截,小家伙早在屋顶上等他了;而小狼在屋前长吼

“快住手你们不想那上女孩活命?”

黑暗中有人喝乎,但嘟嘟只听咱的话,措巴达扬惨叫着屋顶摔落,恰好被一位老喇嘛双手接住,老喇嘛把措巴达扬顺手交给身后的其他僧人

“琼琼一旦有三长两短,我就用所有与这事有关连的人命来填”对于诱走琼琼的行径,咱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正主儿出头露面了,反正有求于己,岂能容他们的气焰继续嚣张?小狼颇懂人性,仍对着老喇嘛这群十余人作势欲扑,呲牙咧嘴吼着

老喇嘛对小狼的凶恶没有理会,“哎”地一声叹:“措巴你们还是没把话说清楚,我们只是让女孩觉醒,其实我们是友非敌”

“我不管你们如何妙口生花,我要见到琼琼,现在就要”

“跟我来”老喇嘛转身便走,手里摇着转轮步入黑暗中,一行僧众紧紧跟上咱回屋背起背包,却见谢杏芳此刻仿佛又变了个人,手里也持一个转轮,神情庄严且肃穆,与刚才轻佻善妒的模样截然不同

叮叮叮

黑夜里除了脚步声外,还有这清脆的转轮声响从刚才那个农场徒步行约两个小时,来到了一个小庙宇,借着一盏盏酥油灯的微弱灯光,可以看到这个庙的外墙多采用红砖砌成,庙内多以红色为主基调

措巴达扬的脸部被老喇嘛用一种草药敷上,由僧众抬往其厢房老喇嘛脸色疾苦地打量着谢杏芳说,你心内的魔障不根除何来明心见性,也回去修持谢杏芳拜向老喇嘛,直说她的魔障在咱身上,若不除此人何来根除?

这女人用心倒险恶,当初白救了她咱不愿听老喇嘛对徒子徒孙训导,直接问琼琼人在哪儿谢杏芳突然尖声疯叫起,“你口口声声叫‘琼琼’,这些事本就她一手撩起的我问你,我有什么地方比她差,相貌、身段、学识,而且我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我恨、我恨,你为什么要从池塘里把我救上来?”

谢杏芳声泪俱下,却不能勾起咱的怜悯,一丝都不能,咱只能用冷冷看着她

“顿挫,你好好睡上一觉”老喇嘛的沙哑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样,谢杏芳哭声渐消,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不到一刻钟居然真地伏地困着

咱正觉惊讶失神时,从身后抱来柔软身躯,闻到这熟悉的体香,悬着的心终于安落

第301章 掘藏谜程

第三0一章掘藏谜程

从老喇嘛和一行僧众穿着来看,他们属于古老的宁玛密宗

这个传承古老的有着许多神秘传说,当然咱多是从影片上看来的,在实际生活中并无交集,可这次青省之行

琼琼既已归来,咱也会遵守信义,毫不犹豫把那块巴掌大的玉玦递了过去

老喇嘛不接

这块玉玦惹来不少麻烦,咱真的不想再带在身上,正打算放在地面转身即走

老喇嘛终于开口问知道伏藏吗?

密宗素来神秘,若非必要谁吃饱撑着了解这方面的东西,何况有关这方面东西谁能真正知道内情?咱不想应答

老喇嘛又说不知道没关系,现在可以了解一些

从流传下来的资料显示,《不动使者陀罗尼秘密法一卷》中有一记载,凡伏藏者有天有神有人;人所埋藏者为人大伏藏,鬼神所守名曰神藏、亦名地藏,诸天守护者为天伏藏;伏藏做为宁玛密宗的特有传承方式,有着其他密宗支派不可具备的神秘传统,伏藏既有物藏又有识藏宁玛宗历年发掘出物藏不少,典籍尤甚,伏藏中最大的发现是《宁提》四部,但伏藏神秘莫测,并非密徒们人人可以发现,因此需要掘藏师

咱还是不解,但这又与咱有什么关系呢?

“夫君,我和谢杏芳都被大师认同为掘藏师”琼琼这话一出,咱顿时头大,本意撇清关系,琼琼却攘事上身,去担负莫须有的责任

“你明天就送你回桑家坞”

“我不走即使你让我走,我还会再回来,因为这是我欠上师的”不知老喇嘛给琼琼灌了什么*汤,让琼琼变如此坚决

老喇嘛见咱如此讳言忌语,无奈一声叹息后缓缓又说,掘藏师并非象外界传言的那么神秘,可比作外界的考古者,但掘藏师有我宗特殊传承,需要通晓有关我宗的渊博知识,当然我们讲求的是顿悟和机缘巧合,现在掘藏之门已经打开了

即使老喇嘛很有耐心解释,也动摇不了咱离去的心咱把玉玦搁在地面,扯住琼琼的手,不愿再听老喇嘛继续说下去

老喇嘛并不出声阻拦,敞开着庙门任由咱二人出入

凌晨的夜很黑、很冷

有了小狼和嘟嘟带路,还不致于迷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很慢

一路上琼琼补完老喇嘛未说完的话

阴阳浑天仪出土时候,天现异象,空中风云翻卷,聚出天眼景象,虽然只持续了十五秒左右,但足称天时异景对于一般来说,这种异象不过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种异兆李淳风古来名声甚隆,且精于算术推断,此次阴阳浑天仪出土不知暗中触动多少人神经

宁玛宗的老喇嘛认为,唐代礼佛,从唐墓中出土的浑天仪是个预兆,必定佛物有关,由于浑天仪出土后独缺天玉而被误认作阴阳浑天仪,其实真正应该称为三辰天时浑仪,据上师说三辰天时浑仪也称三色天时浑仪,有青、黄、红代表天地人三才宁玛密宗讲究顿悟和天人合一,掘藏师需要凭直觉的指引找到伏藏,这块天玉从峡省能流转到了青省,预示着此地异藏的天时已出现

琼琼越说越玄乎,这事透着古怪,都是嘟嘟好奇来着,结果惹得一身骚现在那块什么天玉不天玉,烫手山竽已经扔给老喇嘛了,咱劝琼琼别管什么异藏,以后再不关咱们的事儿

琼琼说怎么会不相关呢?接着把事情原原出来

谢杏芳由于疯癫,多方求治无法的情况下,被家人送到藏地来,恰巧被措巴达扬引入密宗邱父在咱们启程的第二天被人绑架,显然是因为有人知道琼琼也随车队同行,借此来要胁咱

桑家坞的牧草经冬不黄、百花在冬季里照样盛放,经过多方报道,已引起外界各方关注,这种奇象也引来藏地高原牧民们赞叹和期望做为藏地密宗支派之一,自然渴望得到这种技术,一心想给密众带来福音

但琼琼说,绑架她父亲的那些人跟密宗全无关系,他们是个叫“西北苍狼”的组织,这个组织胃口很大,妄想得到桑家坞的一切技术,以期待价而沽、主导藏地带走琼琼的人就是这个组织的两个成员,那天他们潜在海心岛附近,然后趁夜色到了德令哈,本打算一路赶往南疆,不料车子到了俄傅山附近抛锚了

说来琼琼被宁玛密宗的密众营救很偶然,不过咱差点上了他们的当,玛多与德令哈简直南辕北辙

回到农场时,发现车窗玻璃被人砸碎,也许来人在车里并无发现,把气撒在四个轮胎和几面玻璃上,今晚只得暂住在彩钢瓦房内

早上,阳光斜照进屋里,琼琼软在咱的怀中,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央求不要让她走,这次突然出走是她的不对,保证下不为例好么?咱沉吟不语,老喇嘛所指的异藏若青省出现,肯定掀起一场大风波,也许该回桑家坞暂避,待小玉生产以后再来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当房门被人撞开时,只听措巴达扬嘶声叫喊“你们快跑”然后仆倒在地咱边唤嘟嘟出去察看动静,边麻利地穿起衣衫,跳下床察看措巴达扬的伤势

鲜血湿润了僧袍,让僧袍鲜红,措巴达扬的鼻息已微不可闻,咱连忙唤琼琼拿来青藤之果昨夜被嘟嘟所伤的措巴达扬,当时恨不得杀了他,此刻却用异果救他的命?救措巴达扬是因为他忍着重伤前来通知,可从中可以看出局面异常复杂,敌我无时无刻不在转变着

服下了青藤之果,措巴达扬脉搏和呼吸逐渐恢复,不得不说此人的意志和体质异乎常人,嘴里依旧囔着,“你们快跑,快去可可西里找顿挫,天玉”

琼琼在旁直皱眉头,说不如报警,让警察送措巴达扬到医院抢救咱挥了挥手让琼琼去办,心里却在想,难道小庙宇昨夜遭到袭击?以措巴达扬的身手尚且受了这么多刀伤,那年迈的老喇嘛估计凶多吉少,这个虚无缥缈的异藏还未出现,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丧命

这回来的不止两辆警车,还有三辆军车和一辆急救车措巴达扬被抬上了急救车,由两辆警车押送走而从一辆橄榄绿的吉普车下来一位不戴军衔的中年军官和梁羽,这位军官不要梁羽介绍,直说他是云丫头的二叔,早听过家里老爷子和云丫头多次提及小兄弟你,今天总算了

趁握手时稍稍打量,看军官模样与随老爷子有着七八分相象,听梁羽的称呼,冰棍女的二叔竟是一位将军

“云丫头可惦记你的安全,还特地把我给央来不过看看你也稀松平常啊,怎么老爷子也对你青睐有加呢?哟,这头狼狗真不少见”随将军步入彩钢瓦房内,边走边开着玩笑,声音既浑厚又响亮,当看到琼琼身旁的小狼时,他甚是惊讶

“有劳随将军了”

“叫叔知道吗,小子在这里,咱们算乡里乡亲”也许看到琼琼在场,随将军显得不悦琼琼与随将军打声招呼,抱着嘟嘟识趣地避到屋外;小狼有点犹豫,听到嘟嘟叫声后,一溜烟跟了出去

屋内此时只有咱与随将军二人

“你这次怀什么目的而来?”随将军问得很直接,甚至有点审问的意味

“寻找一些东西,比如老爷子上回给的琥珀,这些东西有助于某些课题研究”在随将军这位直爽的军人面前,咱不能糊弄,却也有所保留

“你与那个乱七八糟的浑天仪扯不上关系?”

“原先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现在全撇清了”

随将军“嗯”一声点头,对浑天仪不象考古学家评价的那么高,按他的话说,若算古董,昆仑山脉的岩石和冰川都是古董,而且是几亿年前的古董,偏偏这班人瞎胡闹,把藏地搅得风生水起他说那个琥珀确实来自昆仑,却非那个雷电山谷,而是士兵拉练时在河边偶然捡到的,因此你们可以回去了

随将军下起逐客令,显然不愿咱再搅进这次事件旋涡里,也不愿透露有关浑天仪的任何口风

咱进屋提包裹时,不经意地发现原来斜插在墙壁上的转轮不见了难道小庙宇遭到袭击的起因是这个小小的转轮吗?又是谁血洗了这个庙宇?搭乘上了军车,脑子里还在思索这些问题,因为琼琼噘着嘴不说一句话,眼神颇忧郁,看来琼琼很担忧那位老喇嘛

回到格市后,随将军公务繁忙去,却留下梁羽和两位士兵“特别关怀地照顾”,连食住的地点全安排妥当住进部队招待所后,咱就问:“梁先生,你连我的位置都能查得到,别说你们没有掌握到琼琼行踪”

梁羽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讪笑几声,说不打搅你们俩休息了,然后退出房间

“夫君,你这时肯定也不想走,不如我们一起去可可西里,我能有把握找到谢杏芳”见房里只剩二人,琼琼没有顾忌撒起娇来,心里还在惦记着掘藏那些事儿

要走么?咱踌躇不定

正如琼琼所说,宁玛密宗掘藏找到伏藏者的印记,这与洪荒湖畔方形石碑所说的印记有些相似,不知会不会殊途同归?在青藏高原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想找到印记如若大海捞针,兴许三辰天时浑仪就是一个机会

第302章 雪域高原

第三0二章雪域高原

第三0二章【雪域高原】

“可可可西里,你遥远又神秘

可可西里,你在我的心里

悠远的天际是谁的声音

象划破千年沉寂,却又归于沉寂

羚羊的眼泪谁会再提起

那永恒的泪滴,是我们的哭泣

可可西里,你遥远又神秘

可可西里,你在我的心里

苍茫的大地为万物的灵气

那灵魂的污迹,让风雪来荡涤

转面来怀里是慈悲的圆寂

有谁来保佑我,让它生生不息”

格桑的歌声从前面那部车隐约飘来,唱得粗犷而悲凉,给此行蒙上了悲壮行色

此去可可西里,非为琼琼掘藏之类的话所触动,咱考虑到三辰天时浑仪乃李淳风所造,是不是也会带来机遇?为了促成此行,咱不得不去说服梁羽

梁羽顶着被随将军的责备,说只有一个条件,追回那国宝浑天仪

一行五人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目标,就目前而言,关键在于找到谢杏芳和浑天仪措巴达扬与格桑彼此不对路,措巴达扬宁愿与小狼挤在揽胜的后排座位,也不愿坐到前方那部车

想起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措巴达扬直接央求上门,不得不叹服宁玛不愧为规模第二的密宗教支,密众在藏地分布之广可见一斑措巴达扬忍着伤痛,神情既忧伤又肯切,说这是他的神圣使命,是代替小达扬去看可可西里,也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从观后镜看到措巴达扬此时的神情,目光随路边的景物游离,似一位初次穿越昆仑山的好奇男孩,也许他的思绪已飘过前方的巍峨群山

从格市到昆仑山口约有160公里,青藏线平坦的柏油路面,让车子几乎无声而快地刷行大老远便可见前方横亘着苍莽雪原,云雾缭绕,这就是闻名已久的昆仑

高原丘垅的冻土区荒漠很荒凉,即使昆仑山的冰川融化汇成许多水系,有三江之源的美称,随眼所见的草甸依旧苍黄,那枯槁的枝杆在寒风中抖瑟着发达的水系能把昆仑山脉侵蚀切割成千沟万壑,却滋润不了这满目苍凉

措巴达扬呢喃着,也许等到六月份,山原披上绿装,那时就能看到满山的无名野花

前方那部车车降了下来,也许为了照顾咱这位不惯高原山路的手起初在丘垅可见许多被河水冲出的断裂狭谷,雪水汇成的河水在石峡河道内奔流直下其实青藏线很平缓,视野也开阔,但冻土形成的路基边沿有的地方会松动,因此在交汇车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别避得太靠路肩

进入山区之后,公路在山谷中盘旋前进,慢慢的爬坡,雪山融水汇成的河流也在山谷中流淌随着地势渐行渐高,路两旁的雄峰仿佛也在逼近

懒在座位里的琼琼,不时把双眼眯起了一会儿,打不起精神观看昆仑山的雪景,估计出现了高原反应咱早已嘱咐过琼琼,一旦出现高原反应就拿出一颗青藤之果

呃,敢情把青藤之果当成了氧气瓶,此时要是有青木山壁的紫藤葡萄该多好,那才叫提神

但琼琼坚持说,现在如果熬不过的话就不必去可可西里,山果稀缺,到时也许变成救命之物咱知道这是实在话,可可西里的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氧气稀薄,只有正常的一半左右

由于此行并非急于赶路,准备在昆仑山垭口暂做歇息

昆仑山口,两旁雪山重重,路旁矗立着许多石碑,其中那个四米多高的标记牌,四周栏杆绕挂许多五颜六色小旗面,据说主碑高4.767米,是昆仑山口海拔高度的千分之一,碑底座用花岗岩块石砌成9.6平方米基础,象征她屹立在我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坚实土地上

放了嘟嘟和小狼下车,两小家伙这下可兴奋哩,丝毫看不出有高原反应,不时绕着石碑跑、不时又去牦牛头骨处看看,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奇

接过背包,搂着琼琼的肩一道观赏这难得景色

登临这山口,东西昆仑尽收眼底,西段喀拉昆仑山是塔里木盆地与藏北高原的自然分界线,东昆仑由三大山系组成,北支阿尔金山-祁连山、中支昆仑山、南支唐古拉山

这时候的巍巍昆仑,连绵不绝,千峰万壑,银装素裹遥望远山,山势起伏远去,磅礴而雄伟,如同披着银色的群群奔马,奔腾在风云间

琼琼指着不远处的山峰呼喊,那应该是玉虚峰和玉仙峰这两座雪峰亭亭玉立,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不染杂尘,山腰缠绕着云雾,在莽莽群山中显得婉约,好似两位心灵纯洁的少女,非得撷来几片云遮掩绝世的面容

梁羽和格桑也凑了过来梁羽指着从皑皑白雪突兀青色山岩说,昆仑既具雄壮美,保持着亘古沉默的冰峰,用钢铁般的脊梁顶起华夏文明;她又具柔情美,她就象一位慈祥母亲,用雪水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因此昆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大美

与咱四人不同,措巴达扬下车后拖着蹒跚步伐,象在漫无目的溜达

“你们快来看,这是顿挫和上师留下的暗记”

听到措巴达扬乍呼之后大声喊唤,咱四人争相奔往一看,在那一层层的旗面里挂着一串紫檀念珠

这串念珠是老喇嘛的?

措巴达扬手捧那串念珠,神情虔诚他说这其实并不难,进昆仑的人大多在山口稍稍逗留,而且那些人连夜出发,肯定不会在那赤台小镇休息,那必定在这里歇一口气;上师告诉我们,他们总共有九个人,而且天玉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上师和顿挫暂无生命之忧

一串念珠能反馈出这么多信息吗?的确,若论伏藏与掘藏这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手段,宁玛密宗当算世间少有,在外人看来玄之又玄,因此格桑的脸色变得难看,琼琼也蹙眉不语,而梁羽则显得兴奋

由于青藏铁路开通了,只要不被山峰挡住,手机就有信号梁羽打了几个电话,不知向谁在报告,令梁羽兴奋的是,这下可以关门打狗

昆仑山脉和可可西里的地域虽广,但要道只有几个,而且在几个要道都设有兵站,只要守住要道口就等于扎紧袋口守株待兔,至于广阔的无人区几乎是人类的生命禁区,凶名赫赫,寻常人不敢轻涉

措巴达扬将那串念珠双手奉给琼琼,琼琼若有所思地接在手里,叫众人继续顺着青藏线走梁羽建议两部车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喊了格桑上车,匆匆上路

上了车后,咱问琼琼怎么会如此笃定?琼琼说念珠是挂在西南方向,只要稍微细致观察与思考就不难猜着,对方最有可能就在前路等着

看着梁羽那部车已拉出一公里多的距离咱就想,这个梁羽虽口口声声只要浑天仪,还是非常关注咱和琼琼的安全,这个时刻不惜在前引路其实在青藏公路来往的车辆不少,有客车有货车,偶尔还会见到摩托车迎面驰来,沿途还不时一些旅店、菜馆和加油站

措巴达扬还说老喇嘛当年曾经从藏南徒步来到格市传教,当时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来了五位上师却有四位长眠于五道梁仿佛在应证措巴达扬的话一样,过了昆仑山口不远处就看到一位朝圣者,他三步一拜,向着远方的心中圣地行五体投地礼

这样的人总让人心生敬佩,过往车辆都纷纷缓下车,经过朝圣者的身旁以后司机均按响喇叭,仿佛在对朝圣者赞叹朝圣者的不屈灵魂和坚定信念让琼琼震撼,她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躯,从右侧观后镜观望着那位朝圣者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这时梁羽突然打来电话,今晚就在“不冻泉”过夜咱暗暗嘀咕,这电话来得蹊跷,从昆仑山口到“不冻泉”车程不远,现在不过午后的光景,为何这么早“打烊”呢?

过了青藏铁路的一弯高架桥后数百米,梁羽站在前方路旁挥舞着手他说前方因雨雪天气导致了车祸发生,一部长挂货车横在路面,滞留了不少车辆,不如在“不冻泉”保护站里过个晚上

咱抬头望向前方的天际,锁着浓不开的灰暗,大有彤云压顶之势在这高寒缺氧的青藏公路上,雨雪天气无疑是要命的,尤其五道梁的坡度让货车司机一筹莫展

措巴达扬一听这状况不禁焦急起来,不管是被自己引路宁玛密宗的谢杏芳还是他的上师,他们应该还在可可西里但措巴达扬听了咱一番话,急躁的神情逐渐安宁下来

“对方即使拥有完全的三辰天时浑仪,也不一定能窥及其中奥妙,而且对方的目标不仅是这件国宝,还有一个目标就是我,如果真有密藏,那只能算意外收获,所以他们俩现在安全”

“不冻泉”号称可可西里的北大门,有着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既然在此地夜宿,便喊了梁羽带路前往一窥这个高原奇观

不冻泉,泉池四周由花岗石板砌成的多边形图案,中央一股清泉从池边蓦然喷涌而出,形成一个晶莹的磨菇状,将无数片碧玉般的花瓣抛向四周,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又似无声四溅的碎玉落入一泓清池,然后汇向滔滔的昆仑河

咱和琼琼蹲到水池边,探出双手浸在清彻透明的水里,然后掬一捧入口,只觉泉水冷洌甘甜

据说池里的泉水常年不停的喷涌而出,即使在寒冷的严冬也从不封冻,水温常年恒定为20℃,因此被称为“不冻泉”不冻泉被当地藏民视为神泉,是可可西里的淡水来源

梁羽说住在“不冻泉”条件还好,若进入可可西里,咱们有时只能喝“油水”,可可西里有许多高原湖泊,但多是咸水湖,因此五道梁的许多餐饮馆子只能靠外来淡水运去,而运水的车常常是当地一些油罐车兼用

看来高原有奇景,环境之艰苦、条件之恶劣乎想象

第303章 狼狼之间

第三0三章狼狼之间

第三0三章【狼狼之间】

一行车队突兀而来

这车队清一色的九辆丰田陆地巡扬舰,象组织严密的“驴友团”,因此象这样组团穿越青藏线不少见,尤其每年5月中旬至9月上旬,这段时间是昆仑山的夏季

九辆车围住这个不冻泉池四周,摇下车窗却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枪口从不同方位指向池里的五个人

“丁先生,幸会啊”从其中一辆车下来一位身穿黑色皮大衣、戴着墨镜的男子,蹲到池边坎上挥手招呼;其身后紧随两位把着冲锋枪的汉子,观相貌与装束,想必这二人来自阿尔金山那边的

对于这种招呼手段,咱没必要理会此人,心里却隐隐猜出这拨人的来路

“‘独狼’,你还敢跑到藏地显身?现在你们已被包围了,我看你这次不必再回南疆”梁羽仿佛不畏这么枝枪,毅然挺身而出,说的也是硬气话

可那个男子伸出右手食指朝梁羽摇了摇,啧啧说道:“‘昆仑山鹰’,你以为你真的天上翱翔雄鹰,就算你是天上雄鹰,今天我也要拔尽你全身的羽毛,看你以后怎么飞?”说罢,他恣意大笑,然后朝脑后一挥手面对“独狼”嘲讽,梁羽已经攥紧拳头,咬地钢牙咯嘣响,却无法发作

“砰”一声乍然枪响,梁羽应声坐倒在不冻泉池边,腿的鲜血登时染红了池边的泉水琼琼忍不住尖声惊叫,这是她首次面对如此残酷的场面,难免惊心动魂咱搂住了琼琼,到了现这危急时刻不得不出声,“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请不要再伤人了,否则别想要我手里一丁点技术资料”

“我就说丁先生不仅是位伟大的科学家,还是一位明理人其实我们要的不多,只要一些品种鱼苗人工孵化技术和牧草培植技术,这对丁先生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组织会通过外国友人以丁先生的名义申报诺贝尔奖”“独狼”爽快地笑着,表明自己是个直爽人

狼吃羊总要先装个伪善面孔,“独狼”再抛出一块诱人的蛋糕,显然他们的主要目标针对咱而来,不过现在只能采取缓兵之计,于是咱半虚半实地说这两项技术资料已经被列为国家机密,想要读取这些资料,必要经过几个院士申请,因此至少需要七个工作日

“丁先生也该听闻过我这人耐性不好,当耐性不好的时候经常会做出很暴力的事,比如砍下别人的头不信的话,丁先生可以亲眼见证一下”“独狼”说得轻巧,随声却从别两辆车已跳四名汉子,手中各持一把尺长的钢片刀刀口明晃晃的,想必此刀产自南疆的英吉沙

“够了”咱冲着“独狼”喝止,“假如你们还得到技术的话,就不要让我见到流血的场面,我会尽量说服他们,争取五天内传来技术资料”

“三天,这是我的极限,每一天就砍一个人的头为了不让丁先生心神不宁,可以容许你和你的爱人离开,我们派出两个人照顾好贤伉俪的生活,而另外三个人我们必须带走你该知道我们还有后续底牌,就算你们的桑家坞也不是铁桶一块”“独狼”直身站起,似乎这样的条件若再谈不拢,他们会毫无顾忌地枪杀梁羽、格桑和措巴达扬

梁羽三人均投来一瞥,咱给予微微点头

梁羽由措巴达扬和格桑一左一右叉扶着,三人一上了池埂,被分开押解受伤的梁羽在解除器械后,先遭一顿狠踢,然后被三人抬着扔上其中一辆车,而他们顺理成章接管了梁羽的那部车一行车队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留下了两名汉子,一个持着钢刀,另一个持着微型冲锋枪

咱安慰了琼琼,掏手机还特意把拨打的电话给两名汉子看了,解释这是叶院士的电话,接通后便与叶老扯,说在昆仑山上的不冻泉遇到一位老朋友,老朋友需要鳗苗人工孵化技术资料、牧草培植资料等,请叶老和程副院长向上级请示云云估计叶老也在奇怪,咱今天这是怎么啦,婆婆妈妈地没完没了,一个电话居然说上两个多小时

其实咱一面在等嘟嘟和小狼,这两小家伙在不冻泉边一放了风,也不知疯到哪儿去,到了此时还见踪影;另一面也在等着昆仑山上的夜色来临,这班生性凶残、组织严密的歹徒团伙,虽然“独狼”口口声声充大方,谁知是否派了人在哪个旮旯窝埋伏着狙击手或者拿着望远镜偷窥?

因为可可西里的雨雪天气,也影响到了不冻泉这边,天色昏暗比以往早,入夜时吹来阵阵的寒风,风声在高原荒漠上空回旋、呜咽琼琼缩在咱怀里,不知冷地哆嗦,还是怕地发抖,总之今日的突发事件向琼琼下了个马威,倘若她真的是一位掘藏者,肯定避免不了与自然抗争、与人争斗

两名歹徒不得不舍命陪君子,一起“享受”昆仑山上寒风和冰冷,这时其中一名歹徒大喊一声,“狼”

他们的注意力被小狼所吸引,根本没有觉察到嘟嘟已回到咱的肩膀上,咱与嘟嘟悄声杀了这两名歹徒嘟嘟悄然跃向那两名歹徒,瞬间响起了两声沉闷的痛哼声响,却小狼的长嚎声所掩盖

暮色下看得并不真切,拿刀的那名歹徒被小狼咬了脖子,整个人如被提着,手足不断痉挛着;那名持微冲的歹徒已倒仆在地,手持着枪已无力扣响扳机,只有拉风箱般的呼吸咱不让琼琼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连忙抱着琼琼回到车上,因为小狼如今已养出不好习惯,正如猎食那几条海鳄,正享用它的战利品,还吃得咯嚓咯嚓有声

“夫君,我错了都是我说动了你,又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境地,都是我害了你”琼琼此时说话仍有点结巴,却很快被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所代替咱只轻拍着琼琼的后背,心想哭哭,雪域高原从来不相信眼泪,也许只有那位朝圣者的脚步才能昆仑山谷回荡嘟嘟很快也钻进车内,叼来一部正在响铃的手机,咱不接只记下对方的这个电话号码,然后连同对方的号码及实际情况让冰棍女转告随将军

与冰棍女的电话刚放下,随将军的电话就打进来,询问实际情况后,让咱把各个兵站的电话抄下,记着随时保持着联络

话说小狼饱餐了一顿,浑身湿漉漉在车外抖一阵子,才“嗯嗯嗯”叫着咱让琼琼坐回副驾座位,得把后排座位还给小狼,毕竟两小家伙还懂卫生,估计跑到不冻泉“洗涮”一番才敢支声上车不管怎么说,咱需要犒劳一下两小家伙,于是拿一颗青藤之果一分做四,就当一场小小的庆功宴

吃下青藤之果后,高原反应似乎减轻许多,琼琼咬着唇不知想着什么?咱还是按照随将军指示,仍要不动声色驾车返回保护站内

琼琼却说咱们不能轻易暴露嘟嘟和小狼,不如今晚继续朝五道梁方向前行,必须给对方造成假象,咱们是被两名歹徒逼着前往,免得对方无端再起杀心咱心里早在琢磨这事,两小家伙是咱的秘密武器,必要时候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与琼琼这说法可谓一拍即合,因此当车子重回到青藏公路,在附近一个加油站加满油后继续上路

由于前方雨雪天气,路上来往车辆稀少,高原气温低,湿漉的柏油路面开始结出冰凌细雨丝化作冷雾,弥漫了四周,让前方变得空旷而迷蒙,这种感觉仿佛在雾起的大海上行舟,但这里比大海可怕,可怕在于低温和缺氧

过不冻泉就进入可可西里,除了风声外,这里仿佛是空寂的地带,一部独向五道梁,如同一位孤独的夜行者,这让咱想起了那位朝圣者

小狼和嘟嘟到了此地变得兴奋而警惕,叫着要下车咱小心地点刹着车,车轮依旧在路面刷刷地滑动,看来雪地里行车要格外小心了小狼和嘟嘟下了车,就在公路两旁附近不停地奔跑,偶尔响起长声狼嚎,不知惊跑了荒原中多少动物

在可可西里的路段,来往车辆的司机们经常会看到,藏羚羊、野牦牛或野驴等野生动物招摇经过公路,对于人类闯进这个高原禁区内显示很好奇而温顺,它们就象偏僻乡村里未见世面的孩子们,经常会站在路边张望许久,它们不惧怕过往车辆正因为如此,每年被盗捕猎杀的藏羚羊等野生动物数量惊人

小狼对于捕杀这些动物不感兴趣,路上碰到两群藏羚羊和一群野驴都没下手,只是凶走了它们,以彰显它自己王者风范的威武嘟嘟则显得调皮,在一只只藏羚羊背上跳来跳去,玩兴十足

琼琼对此忍不住轻笑出声,两小家伙太逗了

第304章 极恶穷凶

第三0四章极恶穷凶

第三0四章【极恶穷凶】

接近五道梁时,滞留的车辆起先只见到三三两两,后来干脆堵成一团,因此路旁的近二十家餐饮店和住宿店,家家生意爆棚

在这寒冷的雨雪夜里,能够吃上一碗热烫的泡面,或者哪怕带着汽油味的开水,胜过日常宴席上珍馐

五道梁长冬无夏季,这些商铺都是在气候趋暖时商铺主人们纷纷归来营生,在严冬即将来临时他们也将离开,所以此时的五道梁刚刚热闹起来,这些人对于广阔高原山区来说,只不过多了些许人烟而已

把车停远了些,步行三百余米到了杂货店,在杂货店附近见到四辆眼熟的墨绿色陆地巡扬舰,这让咱心里陡然一沉看来“西北苍狼”财大势众、组织庞大,怪不得“独狼”会那么嚣张,连措巴达扬和格桑他们都敢动,在藏地动了密徒可不是件小事

在杂食店泡了两份碗面就走,真怕被另一拨歹徒发现匆匆回到车上,两人各端着碗面,迫不及待地呼呼吃起,再顾不得开水是否真有所说的“油味”,这份热食对于饿了近一天的琼琼和咱,那不啻于美味佳肴吃了这份热食即感全身和四肢暖透,琼琼擦净了嘴开始替自己抹上几重润肤露,嘴里念叨着这时若能泡个热水澡,然后全身再贴上“酸瓜皮”,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对琼琼这种渴望,咱很无语,也许只有经历了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才会怀念桑家坞的诸般好可同样身处青藏公路,相比梁羽三人,咱二人享用着热食和车内暖气,又象生活在天堂里

晚上十点左右,风小了,雪也停了,月亮仿佛从层层的云里跳出来,带给大地一片银色光辉,让可可西里荒原变得加苍茫与神秘

这时四周已被月光镀成一个银色而圣洁的世界,月光照得雪色加银白,甚至已分不清远山的冰川雪白和近处荒原、河滩的雪色,五道梁上的青藏公路象一条蜿蜒曲折的黑线,延伸向前方身处这样的月夜下,心内一片平静,让人幻觉整个世界也是如此宁静

琼琼问,既然决定来可可西里,为什么不答应老喇嘛的请求?咱不喜欢受到要胁而平白无辜去担负那份责任,不想纠缠于诸派系之间争端,可自己想来谋个机会又另当别论

正说着,从观后镜看到了一阵混乱从刚刚光顾过的那个食杂店冲出七八人,他们急匆匆地奔过公路,相继朝路基的三米多高的斜坡下跳去,一个个着地时,因雪地滑溜而摔得七荤八素,但他们一骨碌爬起,仍继续追向二三十米开外的晶莹闪亮点

“卟”一声闷响,急促的火光在杂货店屋顶一闪而逝

狙击枪,套上消音器的狙击枪

那个晶莹闪亮点顿了顿,在河滩里闪闪烁烁着依旧远离,离去的度已不如刚才那么疾,于是追的七八人加拼命狂奔

“哦呜”

高亢的狼嚎来得突兀,使咱一下子认定那个晶莹闪亮点是嘟嘟,心里不由七上八下,嘟嘟被击中了吗?

不到一分钟,离公路百余米的河滩雪地里火苗吐舌,枪声大作,让那些司机既惊讶又好奇,许多人都纷纷跑开公路边看个究竟

“啊”惨叫声乍起,凄厉而绝望地让人毛骨悚然,观望的人以为狼群来袭,纷纷又退回车上,或者干脆避到餐饮店铺里,只有个别胆子壮的人还站在路边张望

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内也有猛兽猛禽,如雪豹、豺、狼、棕熊、秃鹰等,平常很少出现在公路沿线,但今夜似乎反常了别人兴许可以这么想,但咱笃定这是两小家伙,真担心嘟嘟的状况

晶莹闪亮点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人们视线中

八人追去,只剩七人折返,由于暴露了非法持有枪械,这拨歹徒俨然已生去意他们的四辆车被堵在里面,因此这拨歹徒使用了直接而粗暴的办法,用枪打爆货车的车胎,只听数声枪响后,货车偏斜后,顺势推翻下了斜坡

“夫君你瞧,谢杏芳都被押上车了,那个大箱子里装的是不是三辰天时浑仪?”

单从身着鲜红的外袍,就可轻易地辨认自从见到那四辆车后,咱就一直留意杂货店那边的动静,自然也看到两人抬着大木箱装上了车后箱,还有一位头戴白色尖帽僧侣这拨歹徒包括白尖帽和谢杏芳在内共有15人,若再加“独狼”那一拨,汇合起来恐怕有二三十人之多

咱连忙锁紧车门、熄了火,让琼琼赶紧伏到后排座位,自己也把身子伏低

果如所料,四部车子掉头离开时,身在车子里的歹徒们居然向四周开枪,那个食杂店上成为他们撒气的重点对象他们的车子经过时,只缓了下度,然后继续前行

这拨歹徒当真极恶穷凶,无端地把气撒在无辜人身上,这下不知食杂店里伤亡如何?听着声音远去,探头望去,估计他们估计已在一公里外,便喊着琼琼赶紧下车,就怕他们又杀个回马枪

前方的食杂店一下子涌出二十来人,有人喊“快避到兵站”,有人喊“快把伤员抬去抢救”在这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人性方显本真的质朴,众人纷纷伸出援手,五名中枪的伤员正被轮流着抬往两公里外兵站咱帮忙抬着一名伤员,急走四五百米也觉得气促

许多老司机都知道,五道梁才是青藏公路高原反应最明显的路段,故有了“到了五道梁,哭爹又叫娘”之说咱站在原地歇出了一口气,返回去接落单在后的琼琼

琼琼还在杂货店门口,一手挨住墙面,很远便可听到她的干呕声

“琼琼你怎么啦?”

琼琼抬起头唤了声,几乎软在咱怀里,粗喘着气显得极为虚弱她悲伤师走了,就在杂货店那间后屋里,说着一串泪珠无声滑落

杂货店有三间后屋,有两间是用来住宿的当咱搀着琼琼来到后屋门口时,血腥味扑鼻而来,映入眼睑是令人作呕的一幕

这间后屋四面是黝黑的土墙,通铺沿墙呈“回”字形,中央摆了张方形桌子昏暗的灯光下,靠门的床铺上端坐着一具无头尸体,他的双手依旧保持着结印姿式,那双赤足已经严重冻伤了;他的头摆在面前的桌子上,死鱼般的双眼仿佛正瞧着自己的身躯,那神情竟那么地安祥

斩这班畜生

墙面、桌面和铺上的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显然死去已过十二小时以上,此时却有一股愤懑在咱心头激荡在这高峰荒原的“生命禁区”里,人们总会守望相助,而这拨歹徒却带来的枪声、鲜血和泪水,沾污了这片质朴而纯洁的天地

咱从厨房找来许多柴木和一把打火机,便点起了火,火舌在这间后屋内迅蔓延,多的是浓烟滚滚

面对燃烧而起的火势,琼琼站在门口,低头数着念珠低声经诵:“皈命神圣净法身:光明无量不可称;皈命神圣圆报身:莲部以及喜怒尊;皈命莲生大尊师:一切有情摄护神;归命历代诸上师:佛之三身我归敬愿上师为利乐无量世界有情众生而证圆满佛道,以上师的愿力行使慈爱之心,以使所有一切众生同证菩提,达到究竟圆满之境”

“琼琼,咱们走”咱顾不得琼琼此刻用心多么诚善,只怕那拨歹徒半途折返,强拉着琼琼离开杂货店

杂货店浓烟孤直冲天,仿佛在飘升向湛蓝的无尽苍穹,半路上遇到许多前来救火的人,包括兵站的勤务士兵咱拦住了他们,一位勤务士兵恶狠狠地问,咱只好回答这是替一位寻证圆满的老喇嘛送行,许多人缄默了,几个藏对着浓烟方向念着:“哞吗哩叭哩哞”

见到勤务士兵持枪,咱却大声地质问,你们难道放任歹徒在这里行凶做恶?这位勤务士兵没说一句话,但双手握紧枪,似要把那钢枪捏碎听众人解释方明白,原来“西北苍狼”组织投鼠忌器,再兼这里是个小兵站,站内人员多是后勤补给兵种

宁静的月夜里,数十人默默地回到兵站内,唯一令大家欣慰的是,几位伤员的情况还算稳定咱和琼琼被站长安排在他办公室里休息,这个站长传达随将军的指示,山鹰小分队即将开拨到位,目前务必要保证所有人员的安全

琼琼依旧静立于在窗门前,无声地眺望杂货店的方向,双手数着念珠咱没再劝琼琼,就当她在为圆寂的老喇嘛祈祷,只是心里仍在牵挂着嘟嘟和小狼

嘟嘟回来了,嘴里叼着那块玉玦,摆起脏兮兮的尾巴向咱邀功呢看来送出去的麻烦这下又甩不脱了,咱抱起嘟嘟,当看到它身上没有枪伤后,不免责备地敲了敲嘟嘟的头

琼琼回过头来,没有悲伤,只是淡淡说,当掘藏的旅程开始后,伏藏的人将为完成这一使命而奉献自己

这种说法太玄乎,从目前迹象看,最大的伏藏者应该是李淳风,但他是位道士,号称六壬祖师,当然也不排除这位前辈高人在当年盛行的佛事大环境下兼修各道

天玉沾染了老喇嘛的鲜血,玉里的髓质仿佛渗进了“霞色”

第305章 可可西里

第三0五章可可西里

第三0五章【可可西里】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阳光照耀下,远处雪峰闪耀晶光,天空显得格外湛蓝,蓝天上不时掠过秃鹰的身影五道梁附近的荒原、河滩上的积雪进始融化,汇集成一条条小溪青藏公路上,道班工人已在清理路面上冰凌,估计中午的时候就能让车辆通行

而昨晚经历如同杂货店被焚烧后的一堆瓦砾灰烬,被营救出来的措巴达扬站立在瓦砾堆前,低低密密地念着,最后对咱与琼琼说,上师能够长眠于这片圣洁的土地上,已经圆满了内心那份缺陷,不久将晋见莲生大尊师

不去追问老喇嘛内心的缺陷是什么,对于死后的灵魂之旅,密宗自有另外说法咱关心“独狼”这拨歹徒下落,便向那两位代替梁羽的小伙子打听,从他们俩那儿得到确切的消息是,“西北苍狼”组织此次从南疆东来,预计有90人左右,昨晚那拨歹徒被击毙21人,有6人挟持2名人质逃入可可西里的腹地

可可西里地处青藏高原腹地,平均海拔在4600米以上,最高峰为北缘昆仑山布喀达坂峰,海拔约0米;最低点在豹子峡,海拔约4200米,因此蒙语意为“青色的山梁”

这里是人类的禁区,也是野生动物的乐园

小狼彻夜未归,昨夜不知浪荡哪儿去?但只要嘟嘟在,找到小狼不难,咱也着实不担心小狼,因为在这广阔高原荒野里,小狼几乎没有天敌,可是没有小狼的嗅觉指引,咱寻找印记将如同无头苍蝇一样

琼琼问,在可可西里地区有没红色的山峰?措巴达扬从低念中蓦然抬头,转过身说只有风火山地区但张继守和许玄连忙劝说,最好等分队传来消息再决定下一步计划,因为这个组织一大部分歹徒还没露脸,估计已经化整为零,分散潜伏到这附近的一些村庄

据说二道沟兵站离风火山口地区只有十几公里,而且要经过风火山口,咱采纳了他们俩的建议,只待堵车疏通后即刻前往

午后的阳光强烈而刺眼,五道梁这个数十里长的斜上坡,空气显得沉闷,让人感觉两个鼻孔被捏上一个,呼吸量总是不够充足,胸口有点闷措巴达扬和格桑因为昨夜惊了魂,坐在后排座位上恹恹沉睡,这时两个不同教派的人居然把头靠到一块;琼琼的精神尚好,仍在琢磨着那块玉玦,希望能从中窥出多秘密

公路两旁是宽阔的荒野,不时可以见到河滩,融化的雪水汇成淙淙溪流,在阳光下不时折射出粼光两只成年的藏羚羊带着两只小羊羔,正在溪边喝水,成年的羚羊仰头看来,显得警惕

在这个时候虽然不是可可西里最美的景色,却有不同景象,昨天刚下过雨雪,几乎覆盖了许多突兀的山岩,使得群峰多一份柔性美,而山体青色仿佛不甘被冰川白雪所掩没,非得露出一张冷峻面孔相迎

琼琼的目光也从玉玦移开,为可可西里的美丽而原始的景色所吸引嘟嘟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蜷缩在琼琼的膝盖上睡觉,因为这季节的可可西里山果绝迹,也许草尖才刚刚抽出芽

起伏上坡一大半路程时,附近山峦的颜色开始转变,白雪之下尽是赤红、褚红、褐红车刚上了这个五道梁最后一段陡坡,山口的风猛地吹来,几乎吹地车身一抖嘟嘟从睡梦中悚然惊醒,立起身子望往车窗外,黑溜溜小眼直盯着某个方向

恰好这时有一辆火车从风火山隧道经过,如一条爬虫直往北去据报道,为了克服风火山复杂的高原冻土地质,这段不到5公里的铁路可载入人类征服自然史册,多项已被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

从风火山口下坡十余公里就到二道沟

二道沟是小镇,到了这个小镇,除了每天经过的一些运输车辆,这里快要与世隔绝,因为在这里的手机已彻底没有信号,这提示人们已经深入青藏线的腹地村落跟着前面的吉普车转进兵站,兵站内的操场停着两排军用卡车,听张继守和许玄介绍,这是来自唐古拉山的特勤小分队,是他们俩的兄弟单位

西起帕米尔高原的昆仑山脉,总长约2500多公里,咱弄不清有多少这样的山鹰小分队,只能揣测在几条重要的运输生命线上都有他们活动身影

“首长好山鹰第七小分队张继守向您报到”

“山鹰第七小分队许玄报到”

见到三位军官迎出来,张继守和许玄立正,向着为首那位上校军官敬礼上校军官回了个礼,然后直向咱和琼琼而来,亲切地握手招呼原来上校军官是昆仑大队的严副大队长,观其炯炯有神的双眼和不苟言笑神情,与楚阿叔有点相似

措巴达扬和格桑被安排住下,咱与琼琼随着严副大队长来到兵站的二楼一间办公室

“丁先生,首长知道你爱喝茶,你瞧我们这下可托了你的口福,趁机也蹭了一些”严副大队长拿出一小瓷罐装的清明后碧螺春,说着与驻守唐古拉山山鹰第九分队的小分队长,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严大,你们不说我还忘记,这回来就打算上昆仑,我的车厢还特地捎来几坛青红,本来想路上喝几口暖暖身子,谁知在青海湖出了岔,一时倒忘记”

“丁先生,不是我驳你的面子,咱们都喜欢喝烈酒,火辣辣的,象团火在烧胸膛”说着,第九分队的吴副队长拍了拍胸脯严副大队长笑骂着他,你这个小吴懂个屁,咱们的首长最喜欢喝这种酒,我啊上回喝过,到现在还馋着呢,不过咱们要等圆满完成这次任务后,一定要尽兴喝一回

说到这次任务,第九小分队的两位队长不由地脸色一沉,都把目光转向墙上的那份军用地图

这是一张1:2000的三江源保护区地图,山川、河流标识得非常仔细,连同风火山口都在其内严副大队长也不避讳咱与琼琼,沉稳地说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淡水已成为国家的战略资源,如果有人企图破坏三江源头,那他们不仅是国家公敌,也是咱们民族的罪人,因此这次也是一场局部小战役,昆仑山鹰所有小分队都行动起来,还将与天山飞鹰大队等单位联合行动

其实广义上的整个可可西里地区,包括藏北“羌塘草原”地区、青省昆仑山以南地区和省的同藏、青毗邻的广阔地区,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三江源头保护区自然也在其内

严副大队长言外之意,“西北苍狼”组织有这样计划?这计划实在太惊人了,事态竟出咱原先想象,怎会这么巧呢?正当咱惊诧不已的时候,严副大队长直言相问,丁先生来可可西里有什么科考任务?

咱不得不有理有据地编个说法,以卢教授研究的古起,再说到青省溪龙化石遗址、石器时代一些遗址,猜想昆仑山可能是人类最早发源地之一,顺便来瞧瞧,是否还有鱼类的原生态物种咱最终扯到了养鱼方面,严副大队长他们三人严肃的脸色不由一缓

“严大,三江源头保护区这么广阔地区,他们想破坏应力所不逮?我倒认为这拨人在故弄玄虚,转移你们的视线”

“丁先生与鹰巢考虑得基本一致,但事关重大,我们仍小心防范因此丁先生这次科考,我们只能抽出张继守和许玄随同保护”严副大队长顿了顿又说,从卫星拍照图发现,在可可西里的深处无人区仍有人类活动迹象,汇集各方面的意见,有人认为这些可能是历史上几尽消声匿迹的黑教教众

提起了黑教,琼琼皱了皱柳眉

吴副小队长对藏地的密宗和教派深有涉猎,说黑教又叫苯教,是藏地最原始的本地教派,分“斯巴本”和“雍仲本”两种

“斯巴本”是藏地最古老的原始宗教和传统文化,其久远可追溯上古洪荒时代

“雍仲本”是幸绕弥沃传教的如来正法,它起源于世界公认的神山“冈底斯山”,是以显、密、大圆满的理论为基础,以皈依三宝为根本,济世救人,导人向善,有着自己圆满成佛窍诀的佛陀教育,至今已有一万八千年的历史

苯教的没落吐蕃王朝政治斗争的终结,由于信封苯教的大臣政治势力过大而遭到了王室的忌惮,公元八世纪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开始扶植印度佛教并灭苯,在这次*难中,苯教被斥为“黑教”,苯教徒们被迫改宗印度佛教,不愿意改宗的苯教僧人被迫亡命天涯

吴副小队长最后说,两种苯教教义有很大差异,据传“斯巴苯”在古时代杀生祭祀,崇拜自然,信奉山川河流皆有神和万物有灵

咱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仿佛是另一版本的《山海经》似的,《山海经》里多给山峰赋神不过听吴副小队长描述,那晚戴尖白帽的那位僧人应该是笨教徒无疑,也不知道是哪个“笨”的教徒,能与那拨歹徒掺合在一块儿,谅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琼琼厌恶地皱起眉头

严副大队长一见兵站的站长烧了一个高压锅热进来,挥了挥手示意别讲下去,说清朝太平天国也有一些教众,口口声声称刀枪不入,结果许多死在洋枪下,鬼神之说过于虚无,你这个小吴以后别再深入研究了,紧紧咱们枪杆子,来一个嘣它一个

在这个地方,能喝到上品的清明后碧螺春,着实算一件可望不可及的美事

喝下一口碧绿茶水,芳香充鼻,那气味让人仿佛闻到江南清明雨丝的气息

气候温和的桑家坞啊,您真的是天堂

第306章 紧追不放

第三0六章紧追不放

第三0六章【紧追不放】

在二道沟兵站住了两日,既做出发前充分休息,又为等待小狼,等来的是谢杏芳

这个女人一进入兵站,就说先给她一杯热水,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谢杏芳异常疲惫,双颊冻成高原红,双唇干裂,神情萎靡不振

这些天遭歹徒胁持,的确难为她了,但谢杏芳怎么可能会被释放回来呢?

当谢杏芳进入深度睡眠,咱特地叫琼琼陪着,不时听听鼻息,别一睡再不醒这种事在青藏线曾多次发生过,许继守说在修青藏铁路的时候,有的工人不适高原反应,又加日常劳累,结果睡下就没醒过来

幸好谢杏芳睡了十四个小时醒后,她说是被饿醒的,这时吃起碗面没有一点淑女的模样咱在临时指挥部里等她,因为严副大队长他们也想掌握这拨歹徒动向

当琼琼和谢杏芳来到临时指挥部时,咱四人已茶过三巡

“你们生活倒滋润”谢杏芳不满地叨了声,坐下后喝了一口茶,开始说起那夜歹徒袭击了小庙,自己带着天玉逃到纳赤台镇附近,结果还是被抓着了那拨歹徒本意在沱沱河镇会合,不料五道梁路段因雨雪天气而堵车,只好在五道梁坡下入宿

严副大队长问,怎么跑回格市报警,反而仓皇逃进昆仑山?

谢杏芳说她当时没了主张,只听大师吩咐,一定要进可可西里,那里才是伏藏的所在吴副小队长若有所悟地点头,看来这位大师是第一位指引者;观其偶露神棍的模样,严副大队长不免瞪去一眼

谢杏芳接着说,她没想到在五道梁还能见到大师,正当喜出望外的时候,却见大师失望地摇摇头,当时说有了前辈高人在此,一切都是徒劳大师身后跟来一位面相和善的人,他戴着白色尖顶帽,双眼很亮却充满智慧一样,仿佛能一眼看穿别人的想法,这人哈哈一笑,口出狂言说大师只是一个略知皮毛的密徒,还敢妄图染手原始经藏,简直不知死活

这人很嚣张,很得那拨歹徒们敬重,歹徒们尊称这人为“宁二爷”

提起这位“宁二爷”,谢杏芳顿时脸色煞白,眼里充满惊骇过度的神情;严副大队长为之嘶了一声冷吸,拍案说这个苯教教徒竟是“西北苍狼”组织的二号人物,外号“智狼”,曾策划多起骇人听闻的大案

对于老喇嘛之死,谢杏芳解释说是他与“智狼”辩疑输赢,结果在“智狼”面前输一败涂地,老喇嘛一生修“四提”宣扬大圆满教义,却被“智狼”一番问诘难倒了吃惊的是,“智狼”兼修密宗各支、见闻渊博、见识精僻,老喇嘛自叹远远不如,甘拜了下风但“智狼”说老喇嘛这颗脑袋被秽气沾染了,唤人拿来钢刀,只一刀砍下了老喇嘛的脑袋

一刀?

仅仅一刀,这种难度可想而知,说明此人异常了解人体结构,且掌握力道方面十分老到,这是一个力与智兼有的狠角色,严副队长三人脸色都变得凝重

坐在对面的谢杏芳喝了口茶,似在替自己压惊,放下茶杯后直望咱和琼琼而来

“他们在不冻泉附近遭到伏击,手下死伤殆重,剩余五人仓皇逃进可可西里腹地,逃到了可可西里湖泊附近,一见没有追兵,那个“智狼”说现在迷失了方向,隐蔽路径被冰雪覆盖了,需要下车找找,叫人顺便去打只藏羚羊充饥

三个去捕猎的歹徒刚走不到一会儿,就传来惨叫声,正准备寻找路径的‘智狼’和‘独狼’,从不远处匆忙返回车子旁,‘独狼’站到车顶上,大喊着是一头狼他们为了省油,把我扔下车,站车子旁当时已绝望透顶,还出魔爪又要入狼口了他们的三个手下相继被那头狼咬死,尤其拿着长枪那个被叼在嘴里,一直拖到离车子不远处的草甸里,当着我们三人的面,边把那个人撕了吃,边朝车子这边望来,仿佛在对他们俩示威

‘独狼’准备开枪射杀,‘智狼’连忙喝止他望着那头狼若有所思说,这头狼具有灵性,昨夜手下几人为了追天玉,这头狼就曾吃了一名手下,现在紧追不放到了这里,显然很记仇,如果开枪射杀不死的话,那么他们俩将永远埋葬在这茫茫的可可西里腹地里‘独狼’将信将疑,说他们俩才是真的狼,两条狼对付不了一条野狼,传出去让人笑话那头狼想必听懂了‘独狼’的话,仰头朝车顶上的‘独狼’大吼一声,吼声比狮子叫还凶猛,它埋下头继续啃着,咬断骨头的声响都可传到车子这边

‘智狼’敦促‘独狼’下去一起搬那个木箱,他们俩匆匆把木箱转移到另一部车后,上了车,那个‘独狼’摇下车窗,对着那头狼开枪,可那头狼中了一梭子弹,居然还能迅反扑而去,那矫健的身影我想是可可西里最美的景致之一那个‘独狼’正哈哈大笑说,这下有狼肉吃了话才出口半截,那头狼跃上了车顶,意欲钻进车窗

‘独狼’惊慌地怪叫了起来,还是‘智狼’撒出一把灰似的东西,让紧趴着车窗的那头狼摔下地面虽然他们俩摆脱了那头狼,但我却听‘智狼’骂声,这简直在给天籁村找麻烦,以后还怎么敢回风火山取原始密藏

我以为那头狼必死无疑,谁知不过一分钟那头狼又重站起来,朝车子离去的背影长吼,声中充满了愤怒,然后转头望来我当时害怕极了,索性紧闭双眼,嘴里不断念着莲生大尊师保佑、吉祥天保佑可那头狼还是近前来,它的鼻息热气和嘴里的血腥味差点让我崩溃

突然,手上和脚上的绑绳一松,我以为这是在做梦,微睁了眼一瞧,那头狼竟然蹲坐在我的身旁,目光还停留在那部车子忘却的方向

见那头狼近在咫尺,那综色的毛十分光滑鲜亮,刚才的枪伤居然无痕无迹,我就纳闷了,难道这头狼就是传说中的狼神?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就怕它转头来咬上一口那头狼骤然起身,跑着小碎步又追向那部车,跑出许远还转头望来,这仿佛在告诉我什么,我站在车旁愣了许久,终于明白过来”

谢杏芳说完后还在直愣愣地望着咱,而严副大队长三人早已面面相觑,小狼数百里追凶,此事之离奇已不亚于昆仑众神山的传说,简直闻所未闻琼琼毕竟沉不住气,关切地问了谢杏芳,小狼真的追下去?谢杏芳郑重地点头

“小狼?”严副大队长等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咱无奈地说,这头狼从小在桑家坞长大的,这次带来只为预防其他野兽攻击,不想表现地这么出色严副大队长严峻的脸庞绽出一线笑容,吴副小队长爽声笑出,说假狼遇上真狼,假狼一败涂地,这一战真是痛快;一旁的指导员也在赞叹,假若各个兵站有这种神奇的狼,那么几条运输生命线将多了一重保障,心怀不轨者也会闻风而逃

“琼琼,那件事我对不住你,因为我妒嫉心起而一时糊涂,我请求你和小文能原谅”谢杏芳起身向着琼琼深深地鞠躬,琼琼连忙说事情都过去了,正因这事让她明白,有时爱一个人不需要太复杂

“这样,我带上嘟嘟去把小狼追回来,你们俩在这个兵站里好好休息”咱觉得这个“智狼”很不简单,对方不知使用什么奇异药粉会伤害到小狼?

“小丁,这怎么行?鹰巢特别交代要保护好你,怎能让你再度以身犯险?不行,绝对不行”严副大队长严肃地说,但咱说有了嘟嘟和小狼在,可胜你们一个小分队,既然三辰天时浑仪是探索风火山的关键,就不能让此国宝落在那拨歹徒之手

“头,让我随丁先生去,说不定天籁村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们正好借机给予摧毁,还可可西里一个宁静的天地”吴副小队长也主动请缨

“胡闹在可可西里的广阔荒原里,雪山林立、沼泽遍布,再加上要命的高原气候和淡水资源,不知有多少人已长眠在这个地方”严副大队长严肃批评吴副小队长,还下达死命令

咱只得苦笑不已,当初就是不让有关部门保护着,毕竟他们有这个顾忌、那个不行,总给人束手束脚的感觉咱与琼琼回到客房时,谢杏芳也跟了进屋,关上门后便说三辰天时浑仪关系到一个远古神墟,那个“智狼”猜测风火山地区可能埋藏着人类史前文明遗迹,身为掘藏者,她愿意跟随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去追回三辰天时浑仪

咱不同意

谢杏芳瞟了琼琼一眼,讥峭说她又不是咱的女人,死在无人区就埋了算,反正不会让咱伤心欲绝咱还是摇头不迭,既然目标的地点已经确定,何须多一人去遭罪?可可西里的无人区绝不象青藏公路沿线有供给,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谢杏芳虽然不是我的女人,却曾经是桑家坞的故旧,在这个地方也可算老乡了,身为掘藏者就应保全自己的性命,把使命继续下去

谢杏芳鼻头一酸,单手抱着额头抵下了头,带着浓浓腔音说,能不能让她与琼琼两人商量掘藏的事?咱对琼琼点一下头,打开了门出去

307章 禁区枪声

第三0七章

禁区枪声

第三0七章【禁区枪声】

车轮碾碎了未化的冰凌,打破可可西里荒原的恒古沉寂(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d

吴副小队长叫吴辉,开着“揽胜”赞叹,果然不愧是越野之王;后排座位坐着琼琼和谢杏芳,都是一身女兵的装束,她们俩又是偷偷跟来,当然也准备一番说服的理由后面跟着一辆军卡,专门载着柴油、淡水及食物等必要的补给

前日的痕迹还在,顺着痕迹追踪,事情变得简单

到了库赛湖附近,吴辉却让军卡行到前方,说这样为了防范对方就地埋伏,有利于机动咱想的是,吴辉这么做为了保护咱三个人,算了,还是让嘟嘟下车舒展一下筋骨

动物对于回归大自然有着自己天性,嘟嘟在草甸里窜来窜去,几只乌鸦从草甸中被惊飞,这时才觉有些地方的草丛青瘆瘆,东一片、西一片,这预示着可可西里的夏季已经来临冰雪在融化,雪线以下土地露出了潮湿的青色,这才是可可西里原本面目

除了耸立的雪峰,在保护区内可见到遍布湖泊,湖水清澈见底,阳光下的湖面折射出多重波光彩在卓乃湖碰见几只南来的大白鹭飘浮在湖面,神态宁静而悠闲,不时拍翅激水,真有点天鹅湖的韵味可惜这些湖泊都是咸水湖,由于大陆板块的挤压,使得原来汪洋变成亚洲的屋脊

车子走过湖畔松软的土地,留下深深车痕,行进间显得小心翼翼傍晚时分,一条湍急的丈宽溪流拦住了去路,张继守蹚到溪中试探水深和溪底质地,结果水深过胸,车子肯定无法通行,只能趁太阳没下山绕行

这是在可可西里野外住宿的第一个晚上,月亮和寥落的晚星仿佛就在头顶,四周特别安静,偶尔有风声掠过,吹得荒草沙沙响,淙淙的溪流就象催眠曲可可西里的气息与青木戒内的有点相似,原始、亘古、久远、神秘唯一不同的是,可可西里象位冷若冰霜的少女,圣洁而高不可攀;青木戒内的世界如骄蛮而狂野的少女,处处充满生机,处处却有意外

琼琼偎依在怀中,眨闪着星光般的双眸,呢喃着“若这样的时光能拉长一万年该多好”谢杏芳独坐一旁,低声嘀咕:“这也太贪心了,亘古守候太孤寂了,还不如刹那芳华轰轰烈烈些”

可可西里的月夜美则美矣,这种浪漫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得起,夜晚气温已降至零度出去探路的吴辉、许玄回来了,若不是嘟嘟在,小狼的足迹将随冰雪融化而消失

第三天中午终于看到那辆墨绿色的丰田陆地巡扬舰,这部停在湖边,参照卫星定位系统的经纬度,这个湖面仍有冰块的咸水湖应该是西金乌兰湖,吴辉三人持枪逼近那车子,警戒的任务就交给嘟嘟了

车子内除了两个歹徒头目已逃之夭夭,其余东西原封不动,尤其那个黑色的大木箱依旧搁在后车厢内“独狼”、“智狼”的行踪至湖畔而绝,但精通侦察的许玄马上看出,冰面上仍有滑雪板的模糊痕迹,看来对方备有万全之策众人望着宽阔的西金乌兰湖湖面兴叹,在夏季想绕过湖的沼泽地已没有可能了,过了这个湖,离藏青边界只数十公里,只能在定位仪器储存湖畔这个坐标

对于这个木箱,吴辉让人不要轻易去动,以“西北苍狼”一贯行事手段来看,即使他们不得已留下了三辰天时浑仪,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到

使用仪器并没探测到定时炸弹装置,正当张继守要探手打开后备厢车门的时候,嘟嘟站在车顶急叫了一声,让咱蓦然记起谢杏芳说过话

“住手”

对于嘟嘟的信任,甚于探测仪器,咱告诉吴辉,“智狼”的那个粉末肯定是种很奇异东西,咱们不能不防他一手张继守和许玄觉得咱多此一举,但还是听从吴辉的命令,使用绳索拉开后备厢门,只听“嗤”一声长响,整个车笼罩在淡黑的灰尘中

站在风向下方的张继守一闻气味,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口舌难言,浑身抖,四肢痉挛着

“琼琼,快拿山果来”

吴辉说这种症状很象中了神经毒素,掩了鼻子连忙冲了过去,把张继守提出许远此时的张继守已全身僵硬,脸色死灰,咱让吴辉帮忙,当即捏着青藤之果,一滴滴果汁滴入张继守的口中张继守的脸色逐渐转为红润,然后长长“嗝”出一口气臭味,胸脯才开始起伏不定,粗重地呼吸着,人依旧沉睡不醒

咱将剩余的果肉抛给了嘟嘟,嘟嘟在半空中做出螺旋转的动作,叼住了果肉落到一旁,美美地吃起

“无名山果”谢杏芳很眼红,恨不得过去把果肉抢到手吴辉沉疑地望来,在唐古拉山口兵站也曾听说无名山果,当时以为是世人热炒,今日亲眼所见无名山果的奇效,心里已被深深震撼了

“算了,这种毒素实在太厉害,咱们有备无患”咱让琼琼再拿出一颗青藤之果,分成五片,各自拈一片吃下后,谢杏芳对着前方“岗扎雪峰尽声高喊,“我要成神仙啦”

吃了青藤之果,高原反应顿消,疲惫感一扫而空吴辉不禁感叹:“丁先生,我们说是来保护你,其实反而成了你们的累赘这种果我真找不话形容,世间奇果啊”

有了防备,抬走大木箱已不是难事,按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返程回到二道沟,但咱还是放心不下小狼,于是与吴辉合计了下,由咱与嘟嘟继续西行,他带着众人回二道沟琼琼和谢杏芳当即出声反对,吴辉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早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咱们六个人算是开路先锋,严副已经调拨来第六小分队,第六小分队将一个小时后到达咱们位置

果然,第六小分队的一部吉普和三部军卡准时来到,交接走那个黑色的大木箱和张继守后,想再留一辆军卡,但吴辉拒绝了,认为在这生命禁区内,不是靠人海战术可以致胜,反而会造成不必要人员损失,而且大木箱内的东西属于国宝级文物,需要一个武装小分队进行押送

依旧两辆车同行,向南绕过西金乌兰湖,这段路走得惊心动魄,专挑夜晚行驶,几次都差些弃掉那辆军卡当车子冲破清晨的薄雾时,枪声响起,军卡的挡风玻璃、车灯玻璃碎地叮当响军卡刹车声难听地响起,整部车在滑溜的地面拉了几个转而吴辉赶紧关闭“揽胜”车灯,不踩刹车,利用手动抢挡停下了车,一开车门便翻身滚趴到地面

骤起的枪声让咱三人从昏睡中乍然惊醒,嘟嘟早带着一阵轻风从驾驶室敞开的车门跃出,咱连忙叫琼琼二人伏低身子,自己也开了车门,匍匐在车旁点射的枪声依旧不竭,附近不时回响起噔噔声响,军卡俨然已成为他们主要射击目标

十余秒后,左前方位接连响起了两声惨叫,紧接一阵枪声大作后,顿时恢复了清晨的沉寂;仅仅间隔不到一分钟,正前方位又响起数声惨叫,然后接着右前方位,惨叫声似乎变得遥远而摇曳

这时是高原温度最低的时刻,咱趴在地面上,只觉手足被冻得开始麻木当第一缕阳光投来的时候,军卡那边忽起第一声沉闷枪响,右前方雪丘上一标鲜血激起

顺着阳光,可清晰观望到四周地势,两旁三四十米有凸起雪丘,中间形成地势较缓的凹谷原来逃走的人引走嘟嘟,却留下狙击手仍旧埋伏在右旁那个高地从军卡旁冲出一个矫健身影,吴辉的奔跑度如高原上雪豹,他直冲上右旁那个高地,当高地上又反射棱镜的光芒,他就地向侧横扑

砰,雪地里激起冰屑对方见一击不着,又连续点射两枪吴辉身手异常敏捷,连跃带窜间回了一枪,又逼近雪丘几步对方见无法奏功,连续抛出两颗手雷,手雷顺着雪丘的斜坡急滚动,但吴辉扔了长枪,反而快迎向前,拔出匕攀上雪丘,而手雷在他身后十余米相继爆炸

“杀”

雪丘上传来一声惨叫,却戛然而止,接着只见一条人影被抛出雪丘顶,那人顺着斜坡滑下,在斜坡画一条妖异的嫣红吴辉朝咱这边挥了下手,自己仍伏身于雪丘顶上继续侦察,许久之后才下了雪丘,回到车旁

“小许怎么样?”

吴辉的脸上涌出无限沉痛与悲伤,他咬了咬牙关说,给车子加满油,把必需补给转移过来,小许就让他留在乌兰湖畔在对方众多火力集中的情况下,许玄并没有幸免于难

军卡最终被吴辉开进西金乌兰湖中,而他自己脱下军棉帽,立正身躯,向着渐沉入水的军卡敬礼琼琼与谢杏芳也默默站立湖畔,为这个小伙子离去而黯然落泪

是啊,梁羽说得没错,这巍巍昆仑是由多少军人的青春和热血筑起一道道钢铁脊梁

“我们走,小许等着我们凯旋归来”吴辉收拾了悲伤,毅然喊着继续前进,由于没了军卡在前,他不让咱坐到副驾位置,咱只好挤到后排座位

吴辉边开着车边说,如果刚才没有无名山果他也无法克服高原反应,如果山鹰大队里有小狼和嘟嘟这样的“士兵”,再有无名山果的话,“昆仑山鹰”将在这片广阔雪域高原自由地翱翔,足以让一切做恶组织闻风丧胆

由是,咱问起昆仑的雷电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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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月夜来客

第三0八章月夜来客

第三0八章【月夜来客】

咱问起昆仑的“地狱之门”,让吴辉的脸色不由地一滞

昆仑的死亡谷不为世人所知,在探险界却赫赫有名,它几乎能与前苏联的“死亡谷”、美国的“死谷”,以及印尼爪哇岛上的“死亡洞”相提并论,是个名符其实的恐怖之地,驻扎在昆仑山脉的官兵莫不相闻

吴辉说着转头右向看了一眼,车子右边方位远处屹立着一座雪峰,那是布喀达板峰

昆仑的死亡谷就起于布伦台,全长一百多公里,现在有一些冒险“驴友团”,开辟了一条观赏路线,从不冻泉出发,经由库塞湖、卓乃湖、可可西里沟、布喀达板峰,最后到达布伦台,就为远观昆仑“死亡谷”这路线在可可西里外沿,论危险程度,远不如现在深入可可西里腹地

车子行进不到百米,很容易看到雪地里的嫣红,嫣红处躺着歹徒僵硬的尸体,脸上神情还凝固着莫名其妙细观了这些歹徒致命处,无一不是脖子被抓破喉管及颈动脉

天穹上传来高亢鹰叫,划破了高原的静寂,秃鹰的身影在不远前方,仿若一小团黑云在移动,这头秃雄大得乎想象,依吴辉目测,一对鹰翅展开恐怕在六米以上

它从高空向着地面俯冲,临近地面时探出一双钢爪钢爪抓空,却抓得冰雪飞溅,秃鹰一击不中,复又振翅飞起,鹰翅却扇出一道风,风吹冰川棘豆摇摆不已

咱们几人看得咂舌,在可可西里荒原深处居然有这么大的秃鹰?

巨鹰仍盘旋在低空不去,高亢的鹰鸣带着强烈不甘,回荡在这苍茫大地上但它的猎物加不满,朝着空中吠叫数声

“嘟嘟”

吴辉立即刹车,从后车厢内搬出那杆长枪,娴熟拼凑出支座,把枪口对准空中的巨鹰

的确,巨鹰的行为颇怪异,搁着多具尸体不吃,居然捕杀嘟嘟?只能断定此鹰是敌非友,所以吴辉判断准确,行动也迅

砰地一声枪响,盘旋在低空的巨鹰顿时嘶鸣了起来,向着布喀达板峰方向飞走片刻之后,空中飘荡几根鹰羽,每根竟约两尺长

望着巨鹰飞去的方向,吴辉幡然醒悟地喊,这个畜牲不会骗人的,原来我们被误导了,进入他们预定的埋伏圈,其实他们三省交界处那咱问,既然对方有了巨鹰相助,会不会也把木箱内的三辰天时浑仪带走?

“智狼”的谋算不可谓不毒,此人果然诡计多端,兼精通驯养之道,巨鹰被吴辉一枪恫吓走了,却也暴露歹徒们的藏身之所,同时让他们“失明”一阵子

吴辉连忙把情况向鹰巢汇报,也许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诞,汇报之后把这一想法倒给了咱三人原始苯教相信万物有灵,众山皆驻山神,所以他们拥有了奇异的调禽驯兽手段,在昆仑山脉、及至可可西里这一广阔的高山雪原,称得上动物王国也许只有那个地方

那棱格勒河谷,这名称似乎在地图找不到,琼琼与谢杏芳也摇头不知,到底是什么地方?

吴辉点到即止,没有过多解释,却骂“智狼”在可可西里捉迷藏走了一大圈冤枉路不说,一个鲜活而又年轻的生命凋落在西金乌兰湖的湖畔,吴辉的胸口正憋着一团怒火

转往北走,高耸的岗扎日雪峰明明就在眼前,走了一整天还在前方由于夜晚行路容易暴露自己,这个晚上暂做休整

弯月如勾,云朵仿佛被夜风吹得一丝不剩,让夜空尽显深邃;夜风很大,不时在空旷的上空呜咽而过,不时如一只无形手时而推着车子,推地车子轻轻晃动透过车窗可见,一些棘草被风卷成团,疾地滚向远处,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这个月夜并不宁静

四个人将在车子里过夜夜晚很冷,吴辉已穿起军大衣,手里仍握着一把枪;咱三人在后座挤成一团,琼琼和谢杏芳已睡着了,但吴辉时不时搭讪几句说好了上半夜咱值班,估计吴辉仍不放心,就怕咱一个人闷了打盹嘟嘟蜷伏在副驾位置,因近日出色表现已深得吴辉信赖,所以小家伙霸占了一个宽松的位置

月光静静流淌,到了岗扎日雪峰,便算是进入可可西里中心地带眼前这座雪山静静矗立,今夜已褪去连日来云遮雾绕的面纱,难得露出真面目,如洗尽铅华一般,但其风姿在月光之中仍显得迷人

“蛇,好大的蛇”琼琼和谢杏芳竟然同时呼喊出声,吴辉条件反射地给枪上膛,然后拿出望远镜巡望四周琼琼和谢杏芳同时因梦而惊醒,四只手臂却把咱象捆棕子一样,咱连忙出声,你们俩若再不松手,咱就被两条美女蛇勒断气了

冷汗涔涔的琼琼惊魂初定,她说梦见一条好大好大的蛇,蛇身通白,蛇头竟是人首;谢杏芳却说梦见的蛇背黑而腹白,蛇头长着一个犄角,这条蛇一直追着她,她拼命跑啊跑,看到前方有一棵大树,就竭尽全力往上爬

呃,咱居然被当成了一棵树

按农村的说法,梦蛇是件好事、是喜事,自打有了青木戒,咱就很少做梦,正想用这番话释梦,只听吴辉“嘘”了一声吴辉右手指了指前方,然后把望远镜递了过来

这是军用的红外望远镜,几可夜视咱按吴辉所指方位通过望远镜望去,淡红色的底幕居然看到一条人影,它正朝着车子这方向走来

凭其直立行走,咱嘀咕,这可能是野人,传说中的野人但吴辉说,再调焦看清这东西的双手,手背有鳞光,那手指象兽爪,其高度不小,参照永远镜比例测算,大致一丈八

调好望远镜的焦距,这下看得有点清晰朦胧的月光下,所观察的目标浑身是毛,浑身的长毛被夜风吹起,想必这是猿类不过咱立即否定自己的猜想,如果这是猿类必须有必备的生存条件,可可西里荒原的食物并不丰富,湖泊里几无鱼类,由于湖水含有盐咸类化学原料

这条人影越行越近,几乎直冲车子这边而来,距离约百米的地方顿住这时肉眼可见其浑身披着白色的毛,琼琼和谢杏芳驢颈凑前观望,各自用手紧紧掩着嘴巴,就怕惊呼出声;嘟嘟已跳到车前板上,双眼盯着,嘴里低呜不已,小家伙对“月夜来客”怀有深深警惕

对方再近五六十米,众人不禁冷吸一口气

这仿佛是《铁血战士》影片所描述热带丛林里的异形怪物,白色长毛被风拂动间,露出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孔,青如山岩的脸色,鹰勾鼻子,阔嘴咧至腮边,那双眼睛眨闪着妖异的宝蓝色此物豹面人身,宛若从《西游记》跳出来的妖怪,咱四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

“哦呜”

当对方再次跨前一步时,岗扎日雪峰方向隐约传来狼嚎声,这怪物回了下头,却突然向车子猛冲过来

“小心”吴辉急喊了声,打开车门一跳而出

砰,砰砰

三发子弹射在对方身上,白色长毛间溅出液体,对方被冲击得一个趑趄,然后四肢曲张,大张阔嘴,叫出的声音豪猪它那长爪一挥,重拍在车头,这部重达1.75吨的越野车在荒原地面旋转着滑移,竟滑出十几米

砰砰砰连发五响

“轰”

五发子弹击中这怪物,依旧未能遏止怪物的攻势,它又要迈步攻击车子,反而对吴辉的攻击置之不理吴辉当机立断地掷出手雷,炸得这个高大怪物向前扑倒手雷弹片四飞,本来已布满裂痕的挡风玻璃被击中,哗啦地碎落嘟嘟这时飞冲而出,轻巧地落在怪物的头上



咱三人被困于车中欲逃无门的时候,怪物高声痛叫,一手掩着左边眼窝,从半跪中起身,掉头而逃,数息之内已远在二三十米外

嘟嘟跳出了引擎盖上,双爪子里正挠着一颗蓝宝石似的眼珠子,却是嘴儿一张,把这颗眼珠当做山果似的吃到嘴里

吴辉打开手电,照见布满霜白的地面有许多蓝色液体,既惊诧又泄气他惊诧的是在可可西里腹地发现这样全物种,而泄气的是这种类似异形的怪物并不悚子弹,它简直无视于子弹造成伤害

咱三人连忙下车,见到揽胜车头留下深深的爪痕,以及地面蓝色的液体时,也怔了半晌

“吴队,赶紧收集液体样本”

蓝色液体很粘稠,暴露在空气这么一会儿仍不见凝固的迹象,装在空矿泉水瓶里,就象装着蓝色墨水一样,咱四人足足装了五个矿泉水瓶象蓝色体液的动物现今并不少见,如一些种类的蜘蛛、海洋的鲎,象如此直立行走的动物属于蓝色血液倒罕见

吴辉马上打开卫星电话,将发生情况再次向鹰巢报告

昆仑自古以来有着太多的神话传说,《山海经》在西山经中不乏这样的描述,瑶池的西王母、昆仑丘的黄帝等众多神灵之说,还有众多奇形怪物,如人面牛身、人面豹身等等其实可可西里在1.5亿年前还一片浅海,若牵强说今晚这怪物为适应由海洋向着陆地进化,也许有这可能

但这位月夜来客给咱四人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惊心动魄,还毁去了避风避寒之所吴辉提议,不如趁着今夜月色赶路,至少可以减轻负重之累

琼琼抱住嘟嘟,在小家伙脸上亲了又亲,今晚若非嘟嘟出袭,能否安然渡过今夜,犹未可知

第309章 深沟盐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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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0九章

深沟盐桥

第三0九章【深沟盐桥】

车子到了岗扎日峰附近再也开不动,被尖锐的冻土青岩划地伤痕累累的轮胎终于不堪重负,四去其三(d

负重徒步跋涉在这高原荒野里,可不是件轻松事儿,稀薄的空气总让人感觉到付出双倍力气,没有定向的风偶尔会让人不小心而滑倒谢杏芳和琼琼只背着一些矿泉水,每步百米总要歇一歇,粗喘的气息结成一阵阵白汽;咱将剩余矿泉水都倒光,剩余的空瓶子尽可能多装些青红酒,背着这些青红酒心里特将瓷实

各分他们三人一颗青藤之果以备不时之需,即使走得直喘着气,他们三人在这个时刻没舍得吃

“丁先生,没想到你初到高原就这么快适应了,我对你的兴趣比长毛怪兽还要好奇”

“呸,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那只怪兽有我英俊么?”

吴辉喘息着大笑,琼琼和谢杏芳想笑已没有多气力,她们这时最羡慕嘟嘟小家伙奔跑起来轻松而又快,没有一点负担,反而玩兴十足

终于一条宽约两丈的冰川断裂沟拦住去路,由于沟中弥漫的冷雾,仿佛就挂在岗扎日雪峰之巅的弯月,月光仍照不透深深沟底,但沟中有条反光的冰路,那是此地特有的冻土盐桥

蓝色的液迹断断续续延至沟旁,在那条盐桥上仍有,“月夜来客”显然已下到沟中

嘟嘟一马当先,对竖直的冰壁如视而不见,轻松下到盐桥,朝四周机警地张望后,跳跃上对面的冰壁,似乎没嗅觉到危险的所在吴辉对于嘟嘟打心眼里佩服与信任,嘟嘟在冰壁上如履平地,如深不见底的冰沟对它来说,视若等闲

找个固定位置,垂下登山绳,训练有素的吴辉采取行动,他蹬着冰壁下滑至深沟内的盐桥,牵着登山绳另一端迅地通过盐桥,背贴对面冰壁持枪警戒着

见到吴辉打出手势时,咱让琼琼先行、紧接着谢杏芳,当二女到达吴辉身旁时,咱先松了一口气

“轰”

从高处划来一抹桔红,击在在深沟的盐桥,冰雪飞溅,冰沟震动,声响震耳欲聋咱站在沟旁几乎立足不稳,向前摔下了深沟,幸好刚才手抓着登山绳,此时直滑而落,冰块辟头盖脸地往下砸,咱已一时忘记疼痛了

然而登山绳也只是仅仅一缓下落趋势,又失重般继续跌落,“扑通”一声扎进冰冷的水里咱被呛进几口,现水又咸又涩,而且异常冰冷,想必是岗扎日雪峰融化的雪水在这里汇聚成潭

水面有光,还有琼琼的哭泣声,咱顺着光划水游去

“谢杏芳呢?”在水潭边沿找到了吴辉和琼琼,咱开口就问

“跌落过程,我只抓着邱小姐”

“我去找”咱从背包拿手电筒,旋亮后含在嘴里,然后急潜入水这方水潭并不大,形状呈漏斗型,潭壁是褚红色与青色相间的岩层;水面仍有浮冰,水里还生存着一些冷水性的鱼类,在手电筒光照下,一双灰白的鱼目,通体雪白而透明,并不惧人咱在潭底找到了还在微微挣扎的谢杏芳,连忙抓着、渡气与她,浮上水面

“这里没有出路,除非”吴辉显得很泄气,琼琼却很介意谢杏芳,已醒转的谢杏芳仍象八爪鱼一样箍住咱

“我到潭底看了,这是一道雪水汇成的溪流,只要弄掉拦水的冰川,就有可能随着水漂往下游现在咱们几人先闷口青红酒暖和一下再说”咱趁着拿出青红酒之际,顺便与琼琼解释,谢杏芳的腿恐怕摔折了琼琼由是释然,伸出冰冷的手握住,说不管怎么样,咱们俩都要在一起

喝口青红,胸口开始有了一股暖意,并逐渐散透全身

吴辉赞叹了声“好酒”已潜入水下,片刻后游回,让咱三人尽可能地躲远些只见水面突然如泉涌似的喷起,潭水的水面霎时下降,身子不由自主被一股力量扯走,咱三人抱成一团随水流而去

天旋地转间,只听“嘶啦”一声,咱三人被水流冲入一个岔道支流,然后如一团雪摔落在实地上,各自散落

“夫君、丁文”琼琼带着哭腔喊起

“在这呢,他,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咱打开手电一看,顿时疑惑这是在梦境在手电的光芒所照处,四周折射出无数光彩,晶晶点点,如晚空上的星星,不胜枚举,让眼前的一切尽皆可见

天啦,这是昆仑之玉

《西次三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按有的学者考证,“玉山”位置大致处于省和田山区和田玉,与汉省产出的“绿松石”、豫省南阳的“独山玉”及辽省岫岩的“岫玉”并称为我国四大名玉事实上,青藏高原与昆仑山脉的矿产本就非常丰富,既有铁、铜、铅锌富矿,也有贵金属金银以及许多非金属优质的大型矿床

而这里竟有这么多去胚的玉石?

由此可见,昆仑之玉并非和田独有,这里的一块块无胚玉岩,晶莹透亮,洁白而纤毫不染,是为世间仅见的玉料

谢杏芳挣扎着坐起,琼琼紧搂住咱的胳膊,均为眼前的一幕瞠目结舌

一根根冰柱如钟乳石一样,或纤细或粗壮,密密麻麻的,如剑麻丛林一道两尺多宽的冰道如一匹白布,曲折穿绕在冰柱间,两旁照不底的深渊这宛若一座神奇的天桥,咱回神后上前踩了踩,现很牢靠

“咱还是走,这些玉石不能当饭吃、也不能用来取暖,不如到前方看看”下蹲背起了谢杏芳,一手拉着琼琼,就顺着“盐桥”前行行出百余米,桥面上又看到醒目的一滩蓝色液体,心里登时叫苦不迭,自己三人面对一只长毛怪兽尚且无还手之力,此刻跑进它们的老巢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刻再退回冰沟里,三人能否熬过凌晨的低温还不可知数咱在那滩蓝色液体旁稍稍驻足,便继续前行在桥的尽头终于看到那只长毛怪兽侧倒在地,腹部白色长毛沾染一大片蓝色,但它的身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灼迹,长毛尖端还结成异样冰晶

“夫君你看”顺着琼琼所指的方向瞧去,离桥面不远处,上方垂落的犬牙交错冰柱顶端挂着五颜六色东西,那东西仿佛是个茧



从长毛怪兽的耳孔钻出一根乌黑的“棍子”,棍头咧起两排尖细牙齿,牙间还残留着蓝色液迹

“寒冰乌蛇快跑”谢杏芳脸色倏变,失声惊呼

这是蛇?怪哉,这倒是“反季节”的蛇据说爱尔兰有一种冰冻蛇,在寒冬季节,当地的老人常把直挺挺的冰冻蛇当成手杖来用,有的居民还把盘卧冬眠的蛇串编成门帘用来挡风,直至春暖花开,这些“手杖”、“门帘”就悄悄地离去了

不过昆仑确实有蛇,这在《山海经》里多有描写蛇的文字,关于它与人类始祖、帝王、女性,尤其是母性的关系,有许多例子,如太昊帝庖牺氏,风姓也,蛇身人;如珥两蛇、操二蛇之类的蛇总与神话传说中的“不死”,有着千丝万缕关联

还有一种有趣的说法,《元中记》载:“昆仑巨蛇,昆仑西北有山周回三万里,巨蛇绕之得三周,蛇为长九万里,蛇常居此山,饮食沧海”这条“长九万里”、常居昆仑山的大蛇常常为人忽略,人们并没有考究为什么古人会写这么一条奇怪的材料

咱边缓缓地退离,边听谢杏芳在背上说着

“这种奇怪的蛇兽肯定记录在鹰巢的机密档案中,传闻曾经有个小分队在昆仑山脉恰巧与它相遇,它差点让一个整编小分队全员牺牲,不想今晚在这儿撞见这东西据机密档案中有关人员描述,这东西至寒至毒,纯粹依靠对热量感应攻击猎物,猎物一旦沾了寒毒,肌体立刻坏死,可怕的是,毒素对神经系统也可造成严重破坏”

咱不想追问谢杏芳从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只是在想:“这种说法倒让人想起了传闻中的冰蚕,虽然没人见过冰蚕,但这种蛇状的至寒至毒东西,我有理由相信它就是冰蚕不知‘智狼’的那粉末是否也掺进这种毒素成份呢?”

原以为“智狼”驯养了巨鹰,人形兽面的长毛怪兽和眼前显得慵懒的寒冰乌蛇也为其所驱,现在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因为寒冰乌蛇与长毛怪兽根本不是一路的显然,咱三人无意间又闯入冰川下的蛇窝,是没有冬眠的寒冰乌蛇巢穴里

“黑棍子”游在长毛怪兽身上,翘起上半身朝这边探探脑,也不追赶但咱所见过的情形,“黑棍子”游过的地方,怪兽身上的长毛就被灼出一道道黑,仿佛长毛怪兽的体表被雷击过一般

“后面,后面有好多”琼琼咽着干涸的喉咙叫起,声音颤抖得厉害

吓,这东西从哪儿钻出来的?一大群啊

寒冰乌蛇爬动很慢、很笨拙,黑簇簇的一片象雪白上的枯枝,它们却把咱三人身后的逃生路给堵断了,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天桥上,咱进退两难了

“走,往前冲”

游在长毛怪兽身上的寒冻乌蛇“吱吱”叫起霎时,长毛怪兽的白毛抖动,仿佛凭空间长出许多黑色树丫,看得人眩晕背上的谢杏芳突然呜呜哭出声来,“我真后悔为了那500万钱,如果不贪心这笔钱,我还坐在桑家坞的干净舒适办公室里,再找个可靠的小伙子嫁人,可以开心地过了这辈”

“闭嘴,再哭喊我把你扔下天桥你既想成为一个合格掘藏师,就要学会克服重重困难,在逆境中求生存”咱斥喝了谢杏芳,谢杏芳噎住声音,滚烫的泪珠依旧滴落在咱脖子上

在这人类禁区里,不管你是什么肤色,也不管你是雄壮的男人还是娇弱的女人,雪域荒原都一律平等对待在这里,从都不相信眼泪与悲伤,只有冷静、坚强和毅力才有夺得一线生机的可能

咱让琼琼帮忙拿出青红酒瓶子,含了一大口在嘴里,冲到长毛怪兽附近,把嘴里的酒喷洒而出

酒雾中,寒冻乌蛇们纷纷钻进长毛怪兽的躯体里,就怕被酒沾着,有三条逃之不及的,均如烂泥一般瘫软

“这酒”谢杏芳和琼琼喜极欢呼

这酒自然是蚁酒,咱刚刚也是突奇想,冒险一试的,不过现在只算找到了驱蛇办法,前方却被长毛怪兽的躯体堵住

“琼琼,你来扶着她,我前去生把火”咱把谢杏芳放到桥面上,冲上前点燃了怪兽的长毛火迅地燃起,滋滋有声,焦味飘溢,这可是烤肉的味道啊,咱的肚皮咕咕叫起

三条寒冻乌蛇受火一烤,卟卟卟地肚皮炸开花了,溅出许多黑色体汁;那些钻进怪兽尸体内本想暂避的,此时不得不纷纷钻出来,却没能逃过被火烤的命运

“夫君,要不你给我们俩身上喷酒,它们似乎也怵酒味”

耗了两瓶蚁酒,咱真有点肉痛,青藤之果和蚁酒都是接下来旅程必备之物,丝毫挥霍不得踩过长毛怪兽的尸体,天桥尽头是个椭圆形的洞穴,手电照见洞穴口两旁画着一对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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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古老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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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0章

古老村落

第三一0章【古老村落】

这是两位武将的画像,墨石所画,画工粗糙。(D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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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门神信仰由来已久,《山海经》曰:东海度溯山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其卑枝东北曰鬼门,万鬼出入也;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众鬼之害人者。当然民间还有唐太宗李世民与门神的传说故事。

咱顾不上过多欣赏,跨入这个洞穴后,只见冰雪冻土为层阶,阶宽约九寸、高约九寸,一阶阶盘旋而上,如一道天梯悬在面前,下方黑黝黝的,依旧深不知其底。拾级而上,须得小点在意,稳住了一步再跨行,因为两边没拦杆。

登上二十余级,咱暂歇一口气,一颗青藤分成三份吃下,顿觉气力充足,继xù

顺着层梯上行,登至百阶时,又见寒冰雕成的拱门,过了这道拱门,阶梯变得平缓,但咱与琼琼并未觉得节省气力,估计海拔越来越高的缘故。

当阶梯走尽时,一座小村庄展现在面前,村庄四周雪峰鼎立,让村庄与世隔绝。

掘冰壁为舍,舍高二丈余,无门无户,舍前有一方水池,水池不断蒸腾起雾汽,即使卫星拍照也难发xiàn

这个村庄。进出舍的尽是昨晚所遇“月夜来客”,在朝阳下,方能一睹真容。

浑身长毛,全身体肤黝黑,脚板撑开若大鸟爪,十指尖尖若兽爪,此状甚似“枭阳国”之民。对于咱三个外来客,个个莫不惊诧与好奇,很快便有步履颤颤者,被一群十余位拥到咱三人面前,但这些似人似兽的怪物,个个阔嘴边已淌出流涎,仿佛看到了美味佳肴,它们正瞧着步履颤颤者的号令。

琼琼扶住谢杏芳躲在咱的背后,昨晚一个“月夜来客”即把咱几人闹得人仰马翻,凶神恶煞的形象已印在脑海里,此刻面对着一群啊。

“原来你们是第三批的掘藏者,那这边请。”佝偻的步履颤颤弓着腰前引,这番话咱三人诧异不已,难道还有前两批掘藏者?掘藏者在这个神mì

村庄就能受到它们的礼遇?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好似来自小人国度,被一个个大块头围观,心理特有压力。

踏入弧顶一舍中,里面竟是通往一个又高又宽敞的大厅,看来自己误会得紧。以冰为地板、以冰为柱、以冰为瓦,这里面是冰雕的世界,阳光照进这大厅,到处都有镜面般的反射和折射而显得光彩夺目,让人不觉地眯细了双眼,以免头昏眼花。

“步履颤颤者”带着咱三人来到大厅中央,竖立一块方形青色石碑,石碑四面都刻有古老的图文,可图文已模糊不清,如锈满久远的斑迹。这块石碑形状与洪荒湖的唯一不同在于顶端,洪荒湖湖畔的方形石碑顶端是个浑圆形,寓意天圆地方;而这石碑顶端盘踞着一个九头十八臂的雕像。

咱暗暗留意“步履颤颤者”的神情,发xiàn

它对于这面石碑充满崇敬、肃穆与期望。琼琼和谢杏芳所望石碑位置不同,琼琼目不转睛地直盯石碑顶那个雕像,而谢杏芳对碑文更感兴趣一些,不过么她们二人已难以全神贯注,那是由于寒冷与饥饿。

咱这位闲赋人员可要支声了,把实jì

困难告sù

“步履颤颤者”,对方神情刹时变得失望,他喃喃自语:“原以为掘藏者会帮zhù

我们解决‘返祖’恶疾,没想到每拨人来到这里得到好处之后就弃我族人不顾。尊神、护法啊,我们族人到底受到什么样的诅咒啊”越说越悲愤,但咱越听越惊奇。

原来他们也是人类啊,并非未开化的兽物。听其所言,他们的祖先是在公元八世纪法难中,从藏地西南避祸迁居到这个地方,从原来数千人繁衍至今已不足百人,方形石碑上的雕像是他们信仰的护法金刚,即忿怒本尊瓦赛卡尔昂,代表功德瓦青格库等黑、白、红三智。

“老人家,你有没想过,发生‘返祖现象’既与环境有关、又与你们的饮食有关?”咱说得“步履颤颤者”一怔,尔后继xù

分解给他听,“诺,岗扎日雪峰附近均是盐咸湖泊,水质呈咸性,其中更含有许多不适合人体的化学物质,长期饮用这样的水,黑发也会被染白,而这里高原的紫外线非常强烈,致使产生变异也有可能,想要解决这种疾病,需yào

迁离这个居住点。”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掘藏者洗礼的地方,她们俩个已经被打上印识,就必须接受洗礼。”

咱一听,这下非但没有劝说动“步履颤颤者”,还把琼琼与谢杏芳扯下水,这种古老密宗隐藏太多神mì

,天知这个洗礼是什么。“步履颤颤者”对着大厅外兽吼一声,应声冲进四个长毛怪,轻易地把咱这位没打上印识的外人架出大厅,抬往他们心目中的圣湖。

圣湖离村庄约一公里多,这是一个雾汽升腾的大水潭,约五六亩大,四周雪山环拥,潭边青石为沿,潭面不时传来“卟卟卟”的沸水声。咱就象一位有罪待审之人,被搁在潭边的一方青色巨岩上。巨岩高约七八米,四周是水潭的浅水区,清澈的浅水里白骨盈盈,水面还露出许多牦牛、藏羚羊和人类的骸骨。

端坐在岩顶,这地方倒是不觉寒冷,咱从挂在胸前的背包里摸出那瓶未喝完的蚁酒,边喝心里边想,真是好心没好报,看来自己成为他们的祭品了。

酒香诱人,两个长毛怪人守在湖边,不时往咱这边嗅来。

不到片刻,琼琼与谢杏芳也被抓来,原本哭喊闹腾的二人这下安静了。她们俩是被判定为“伪掘藏者”,沦为与咱一样的待遇,谢杏芳说这样倒好,否则与这样野兽交配,还要替它们繁衍下一代,反不如被抓来当祭牲。咱听了一瞧两个长毛怪人跨下之物,不禁讶然失笑,笑罢之余也生疑惑,这个“步履颤颤者”凭什么断定二人是“伪掘藏者”?

琼琼依身旁显得恬静,吃着半颗青藤之果,双眼望向雾汽外的蓝天,估计心儿已经飞往雪山之外;谢杏芳见咱坏笑,白来一眼后别过头去,坐在青岩边荡起双脚,格外享shòu

着另半颗青藤之果。

“你们俩可能做对亡命鸳鸯,我这回亏本了。”

这个狡诈的女人,居然骗说自己腿摔折了,害咱从深沟里一直背到这个古老村落,咱恨得牙痒痒,真想一脚把谢杏芳踹下巨岩。

“那块天玉还在吗?”

琼琼探手入胸,摸出那块玉玦。

玉玦这时又有了变化,如湛蓝苍穹上日月同辉、交相辉映。天玉蕴含天时之机,日月同辉的日子似乎太广泛了,理论上除了农历十五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现象,所以在农历上半月(初四以后)在太阳降落时可以看到月相,依次从西方到东方天际;在农历下半月(二十七以前)在太阳升起后也可以看到月亮,依次从东方到西方天际。由此看来三辰天时浑仪蕴含神鬼莫测之机,天玉定天时、地玉定地势,人玉则不知了

咱还在闲心思着三辰天时浑仪时,被一阵鼓声搅着。

这个古老村落居民们在“步履颤颤者”带领下,有人敲起长鼓,个个戴着面具,有的手执幡幢,有的抬着祭桌,还有的沿着潭边的青石路径摆舞起来。谢杏芳说那是傩神舞,除了他们信仰的本教护法金刚面相之外,还有附近诸山山神,包括西王母、十二神兽、神荼郁垒等傩神,看来他们迫不及待要献祭祭牲了。

同他们祖先遭遇法难一样,他们对于异教者不会有丝毫怜悯,正如咱三人已被圈定了祭牲。事实上,他们的这个祭祀仪式很繁复,持续到傍晚还在继xù

,若是来此旅游倒可大饱眼神,感受一下藏地神mì

的宗教活动。但是到了午夜的时候,咱三人的心情变得很不好,主持祭祀是个戴白尖帽、着白袍的人。

“智狼”终于出现了!

对“步履颤颤者”具有慑服力的,也许只有这位教法精辟的苯教密宗大师。谢可芳对此人打从心里感到恐惧,畏缩到咱的身旁。

“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你怕个啥?他只不过把这个村落居民当做野兽来圈养,咱们的命运比这些居民好多了。”咱心情虽不好,见着正主儿反而变得坦然,一言点破“智狼”某些鬼主意。

“多闻丁先生能言善道,我可不是‘独狼’。他自以为丁先生是个百无一用的弱书生,一吓即服,结果差点把命留在西金乌兰湖畔;我么,做事很直接,对那些解救密众们的技术本来没抱太多奢望,那就把你们当做异教者处死,丁先生一生饲养许多濒临灭绝的鱼类,等下让你尝尝被一群食人鱼嚙食的滋味,这是不是很具讽刺意味呢?至于桑家坞的那些基因技术,我日后还会慢慢谋求。”“智狼”锱铢在握,此刻以胜利者的姿态温言和语,说得云淡风轻。

食人鱼,是亚马逊河的一种淡水鱼,又称食人鲳。当这片古老的浅海隆成高原后,还会存zài

这样物种吗?恐怕是有人特意移植而来,不过相比海鳄、大蟹、大章鱼,食人鱼绝非水中的凶兽。

咱见祭祀已近尾声,暗暗拉起了琼琼和谢杏芳,不用再听“智狼”宣判什么罪人之类的废话,突兀地往水潭里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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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另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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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一章

另有天地

第三一一章【另有天地】

与其呆在青岩上沦为祭牲,不如入水去觅得一线生机。(D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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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做为一个养鱼专业户,对于一些稀奇的鱼种总会有所关注。食人鱼喜好的水温在2028℃,从理论上讲,水温低时,食人鲳就无法存活,当然我国两湖流域也生存着适应6℃左右的变异食人鱼,成鱼的进食习性多在晨昏,不进食的时候总歇在阴凉处,而幼鱼是全天候觅食,其实它们会攻击落水的人类或者动物,更多时候以果子或种子为实。

这个潭面看似沸水,在海拔5000米以上,其实水温只让人感觉略烫而已,对于水温感应只是出于咱本身职业使然,臆测此时水温约48℃左右。食人鱼若能适应这种水温,必然无法适应雪水温度,而且在岩石上曾细致观察这个水潭许久,对于水满不溢的现象也觉奇怪,这也许就是咱三人生机所在。

咱入水不到十秒,子弹急在水里划出的声响。事情出预想,“智狼”估计已恼怒成羞,居然还要开枪射杀,只是咱三人已贴到水潭的岩壁,让这些子弹全都落空。

这个水潭内壁忒奇怪,瓦缸似的口小腹大,潭的石壁还有许多被侵蚀的孔洞、孔眼,潭里的水温中央高、四周相对低了许多,咱心里大致明白,因此石壁附近水温宜人,也隐藏着危险,因此尽量不扰起剧烈的水流。

尽管如此,纵跳入水时引起的大波动,还是引来一群食人鱼幼鱼注意。这些幼鱼通体艳红,体色象极丹凤金鱼,却是瘦骨嶙峋,它们在附近轻悠地游弋,让咱三人暂时静伏不动。幼鱼们似无现,又成群结队游往别处。

幸亏三人身上均无伤口,否则渗出的血水必会引来食人鱼攻击,当食人鱼的幼鱼们游走后,咱转开了防水手电,看着潭壁的许多孔洞,不禁想起笔架岛之下的情景。

琼琼与谢杏芳在水底当然不能长久闭气,还需yào

咱时不时给她们渡气,这自然是青藤之果的奇效,如“智狼”之流绝难想象得到。

越下潜得深,水的压力与浮力越彰显出其负作用,潭壁四周的水温开始生很大变化,变得冰凉。手电照去,潭的中央位置气特多,想必那个位置存zài

着类似“不冻泉”,但热水无法与四周的雪水形成有效对流,因此潭中各位置的水冷暖各异。在这样“荫凉”处,终于见到几条成年食人鱼的踪迹。

咱示意琼琼与谢杏芳伏在一旁别动,自己游开些距离,将喝得只剩半瓶的青红酒拿出来,拧开盖子后放开,矿泉水瓶子匆匆浮起,不断渗漏出青红酒。

五条成年的食人鱼从停滞中突然急游动,对着矿泉水瓶起攻击,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却对一个矿泉水瓶子无从下口。结果这番动静引来了越来越多的食人鱼成鱼与幼鱼,这些食人鱼有的从谭底游上去、有的从石缝冲出,汇聚在一起,那疯狂情形如同一群粉蝶在舞动,颇为壮观。

琼琼朝咱竖起大姆指,可又立kè

神色惊恐地指指咱身后,咱转头一看。

吓,难道这才算成年的食人鱼?

正如这个村落的居民们生变异一样,忽然出现的两条食人鱼个体特别大,鱼身如箩面那般大,体色越红艳,它们俩一到,鱼群惊散逃开。那个矿泉水瓶子被一口咬在嘴中,可无论它们俩如何撕咬,被咬得不成样子的矿泉水瓶子仍很顽强,不见得支离破碎。

丫的,此行到现在为止没见着收获,玩命却碰着几回,让食人鱼们跟矿泉水瓶较劲去,咱还是走为上策。咱立kè

转身潜游向二人,现二人均不在原处,正焦急找人时小腿被一只手扯住,将咱硬生生地扯进一个潭壁裂缝里。

这是一条水下甬道似的,却更象一个化石展览馆。

有大海龟、人鱼、巨蟹、皇带鱼这些海洋动物聚集在此,仿佛参加一场聚会,此时又静静地陈列着,咱三人顺着水下甬道游进,如鱼儿穿梭在这些化石间隙,直到踏到实地时蹚水上岸,呈现面前竟是一个古老宫殿。

由昆仑玉堆砌成的宫殿,很宽敞、很高大,四处透出古朴、久远的气息。以青色玉石铺砌的地面略粗糙,只是上方已被一根根倒刺状的冰柱所占据,冰柱下端不断滴着水,滴水声在回响,让这个不知寂静多少岁月的宫殿有了动静。宫殿两旁同样有许多化石,劲龙、剑龙、巨齿龙、禽龙、蜥蜴等等爬行类动物或者类爬行动物,这些远古爬行动物拥护在宫殿两旁,显得那么驯温。

“夫君,你有没现?这里的化石都不是骨架形状的,而是每个个体都保存非常完好,并且都是皮甲类、鳞甲类的动物。我的想法,这些爬行动物是不是经lì

了大冰期的淘汰?”

“嗯,有可能,地球生过多次大冰期。这里始于燕山造山运动,地质从浅海向高原转变,也有可能由于极端的气候突然降临,它们被瞬间冻结,否则尸体不会保持这么完好。这个远古遗址若被叶老他们现,那将是人类史前存zài

文明又一有力佐证。”

“是啊,按照最近掘的类人猿化石,仅仅说明人类的始祖产生于450万年,但这个宫殿可能建在二叠纪或白垩纪时期,宫殿的主人已经完全掌握了驯养技术,驯养恐龙这些庞然大物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琼琼出深深地惊叹。

从甬道至宫殿深处约有三百余米,咱三人见着一个八角形的祭坛,祭坛由优质的昆仑玉石砌成,共有八阶,八阶区分为八色,台阶、栏杆雕刻有许多图文。谢杏芳这时终于惊呼出声,单单这些玉石已是无价之宝,更甭提图文,这连咱都大为吃惊,这样的手笔太大了,而且这样技艺已越能工巧匠的水平,让人疑为神迹。

祭坛中央竖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冰雕是个人面蛇身的少女。其洁白脸庞,精致五官,碧瀑似的青色长垂落后背;蓝色的长袍紧身而有万千姿态,纤纤十指搭在胸前结成莫名的手印,双臂缠绕着正在吐信的黑白二蛇;她那脸上还凝结着亘古不变的悲悯,忧郁的双眸直视着远方,显得很悲恸。

此女风姿世所仅见,即使她已经作古成冰雕塑像,维妙维肖的神情仍让人见了砰然心动,难怪昔周穆王常记昆仑,“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池月下逢。”如今谁也不知史前的昆仑蕴含着怎么样的神奇故事?只留下许多神话在传说。

琼琼和谢杏芳突然向这个人面蛇身神像行“五体投地”大礼,然后伏在她跟前不动,举止极为恭敬。咱退下了祭台,绕着八角祭台四周走走看看,在祭台后的地面看到一行篆字。

“先贤宽慈,仪风绝代,淳风在此稽。”虽然早猜度李淳风也曾踏足过这片神奇土地,但咱一见这竟是李淳风亲手所,仍不禁一阵错愕,没想到李淳风对其评价非常高,这让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殿堂。

这个殿宇不知有多少重,祭台后面部分被万古玄冰所冰住,只能透过冰壁窥视到模糊的柱子、门扇等物,再没什么新奇现,咱便转往祭台前方长长的甬道,仔细观看着这一只只冰结的远古巨兽,恍惚间似走进了蜡象馆。

“不对耶,即使当时生了冰川期气候的急剧转变,它们也不可能被困守此地,这位神女双眸所望的方向是不是昆仑山脉的布喀达板峰呢?”咱“参观”完后突奇想,随即被一个冰冷的事实所惊醒,这个宫殿被四周均为冰川包裹,四周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出路。

咱再次回到祭台时,琼琼与谢杏芳已退下祭台,两人均感叹说,其实在“她”眼里,人类与恐龙等爬行类动物没有什么差异,都属于这个世界众多生灵中一员,“她”的悲伤是因为遭到祖地所遗弃。

听到“祖地”一词,咱差些跳将起来,不过琼琼和谢杏芳怎么会读懂呢?这挺玄乎。

谢杏芳把咱的神情瞧在眼里,说心若宁静极致就可通灵,她们俩在这座雕像前先是被忧伤的情绪感染,接着又焦虑所代替,“她”和这些豢兽们一直盼着祖地接引人出现,直到灾难出现时,“她”站在祭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头头豢兽被袭来绝世的寒气冰结。

“咱们被困死在这里,‘她’能告sù

你们俩出路在哪里么?”咱嬉起笑脸地问,装出一副不可信的神情。

“从哪儿进来就从哪儿出去喽。”

“你说得轻巧。”咱不满地扫了样子狼狈的谢杏芳一眼,但琼琼与谢杏芳会意一笑,顺着祭台上少女目光所望方向走去。咱回头望了祭台上人面蛇身少女一眼,紧跟在她们俩身后。

琼琼和谢杏芳果真毫不犹豫踏进来时的水下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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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全息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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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所照处,洞室内骸骨堆积。

邱碧琼尖叫一声,跳进了丁文的怀中。

这些骸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但令丁文惊讶的是,可可西里哪来这么多种类的动物呢?而且有的骸骨风化得厉害,一被踩中便粉碎成末。

谢杏芳还算冷静,顺着手电的余光指向青色石壁,低呼石壁上有图案。

石壁上不仅有图案,还有与洪荒湖畔的碑文相类似字迹。粗糙的图案,与原始字迹拼成一幅幅壁画,壁画不是有关原始人类的渔耕狩猎的生活情景,而是各类远古生物的大聚会,形状各异,千奇百类。其中最显眼的位置是整个壁画中心位置,当属高高祭坛上站立着一位蛇身人面的少女。

把这一幅幅壁画全部拼凑起来的话,宛如这片广阔地区的动物分布图,也可以算作万物生灵图。

“人类文明史前繁荣的动植物世界,如今早已变成了荒凉的地区。咦,这怪物居然是其中一员?”虽然见识过人鱼与海鳄等远古物种,但岩壁的图案透露出来讯息仍让丁文震撼不已。

如今世界仍存zài

许多不可破解的谜团,史前奇特的物种无疑是人们最感兴趣对象之一。丁文一直认为,豹身人形怪物应该属于后恐龙时代的产物,因为那个时候恐怕是爬行类动物最为鼎盛时期,哺乳类动物出现要稍晚一些,可这整幅的壁画一.

各类飞禽走兽不胜枚举,其中不乏类似传说的龙凤青鸾等等却把蛇身人面少女烘托得高高在上。难怪李淳风前辈对她会有如此高的赞誉,蛇身人面少女俨然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

“你们看,这边有个叉洞。”

沿着谢杏芳所指方向,丁文手电一照,在刻有壁画的岩壁旁有个狭细岩缝,缝隙口的岩石还残余冰棱若在冬季期间必定被严冰封堵。有了出路自然要探寻一番。面对喜怒无常的怪物群体,甚至于不知它们的意思丁文三人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也许转暖的气候让严冰融化给了丁文三人一条出路。

这条岩缝并不好走,尤其带着三辰天时浑仪,不时会被卡在岩缝内。足底有冻得结实严冰,冰封着的骨骸依旧隐约可见,仿佛这条路是由骸骨铺就而成,令人足底不禁生出凉意。曲曲折折行约半个小时,一条两尺多宽的、沟渠一样的河沟延伸在跟前这条河沟的两壁是锈红色岩壁高出水面三四米,沟顶是参差不齐的岩石;沟内水面平静,漂浮着许多未融化的冰块,这些冰块居然也呈淡红色,水质很浑浊,让人看不清深浅。

“这水有臭味。”邱碧琼与谢杏芳都这么说。

有道是: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丁文不敢轻易论断这条暗河是死水由于这片地区盐咸湖泊不少,若生化学反应,也有可能释fàng

异味,也有其它原因,诸如这里的空气不怎么流通。这条河沟看来更象一条甬道,丁文稍加简易测试后,率先下水。

水深及腰,水下冰冷冰冷刺骨,正因为这样的水温才让丁文没顾及水里是否有虫子之类。在水中不到十分钟手电照着一个浮尸横在河道中,那被水泡得浮肿的样子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个死者,一看个子、体肤、色便可确定其为国际友人,脖后颈有道深深的爪痕,简直一爪毙命。

“是嘟嘟吗?”邱碧琼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丁文尚不能确定,至少在雪坡下曾听到小狼的嚎声,可嘟嘟已经完全失踪,几天几夜不见影踪,丁文心里正挂念着呢。

“不可能是嘟嘟,因为这里是怪物巢穴的后院,可是我在疑惑,这人如何进入这里?”

谢杏芳并非无端质疑,豹身人形怪物之凶残,它们以其他动物为食,绝对不容其他动物进入巢穴。经过浮尸时,谢杏芳与邱碧琼索性闭起双眼,强忍住恶心。可深入暗河一百余米后,所见到的浮尸数量已有十余具,这些死者多数携带着轻型武器,也算来者不善。见到浮尸多了,邱碧琼与谢杏芳逐渐麻木,开始担忧起三人的处境。

“有没可能暴涨的水位所致”丁文觉得定论为时尚早,又行进约百米,河沟内的水渐浅,在河沟尽头时已只有足胫深,但呈现在丁文三人面前是三条叉道。

“向右那条吧,这条叉道可能通往河谷。”丁文这么决定,邱碧琼与谢杏芳自然不会反对。

这时,身后骤然传来怪物们的吼声,数道吼声略显得稚嫩,却充满了兴奋之意。丁文回头向来处一望,正好瞥见了岩壁上累累的爪痕,悚然一惊,难道这里是专门供给幼兽们训liàn

捕食的地方?

“跑!”

丁文三人冲入右边叉道中,得水花四溅,响声回荡。

五只年幼怪物,体型最大的不过家犬那么大,小的如家猫,可它们在于两边沟壁之间来回腾挪如飞,吼叫着追杀而来。在这个时候,丁文已无计可施,暗沟内的积水越来越浅,直至干涸,看来地势也容不得丁文三人怀有水下潜藏的念头,丁文们只望奔出这条暗沟。

暗沟尽头又有几条岔道,依旧选择向右边的那条,亡命奔跑。

身后的吼叫声越来越逼近,它们已到了第二个岔道。然而,它们的吼叫声戛然而止。丁文回头一看,引丁文三人来此的那只怪物一口气抹杀了五只年幼的怪物,一爪一只,瞬间而蹴。也许没有受到它的“女王”眷顾,这只怪物愤懑满腔,把仇怨全都泄在这五只幼兽身上,可这只怪物也不安什么好心。

丁文无法琢磨透怪物的心思,所以没有叫住邱碧琼与谢杏芳只是边跑边从背包里摸出一瓶蚁酒,搁在路上。

怪物杀了五只幼兽之后,转身追向丁文三人,拾起了那瓶蚁酒,仍继xù

追来。

“糟糕,这只怪物肯定想杀人灭口而且蚁酒引起了它贪婪,它简直就象一个狠辣的阴谋家。”

数十米的距离对这只怪物而言·不过眨眼之间。一抹白色影子忽然从丁文头顶一掠而过·让丁文以为那是视觉幻象。旋即,紧追而至的怪物痛吼一声,然后重重撞在石壁上。

这太出乎意wài

了。

怪物的一边眼眶鲜血喷洒,哀号连声,既愤nù

又显得慌乱,它乍受重创居然抽身退走;而那抹白色影子又掠而回,稳稳当当地落回丁文肩膀上。

“嘟嘟!”

这可是意wài

之喜啊·丁文的心头悬着一份担心也随之安落。

嘟嘟轻呜一声·从丁文的肩膀一跃向前。小家伙恁是聪明,知dào

此时不是分说的时候,便在前方引路哩。嘟嘟的出现也让邱碧琼与谢杏芳不禁喜呼出声,她们俩在亡命逃奔中难得一见笑声。

岩洞四通八达,象座迷宫。

在嘟嘟带领下,丁文三人从干燥的洞道又回到及腰水深的河沟中。这条河沟较宽,沟内的水在缓缓流动·但水质仍旧呈暗红色,河沟两边锈色的岩壁刻有一些简单图案。但丁文没有余暇仔细去观摩,因为河沟内已在回荡群怪连绵不绝的吼叫声,显然是那只怪物受创后引来巢穴内诸怪,估计丁文三人弑杀五只幼兽的罪名已被栽定,诸怪出奇愤nù

了。

随着深入,河沟越来越宽,两壁也越来越高·“人”字形的沟顶上的一溜冰柱如怪兽背上刺棘,参差而狰狞。一道青岩石梁横跨两壁·石梁上站着五头怪物,它们凶神恶煞般地齐嘶一声,攀着石壁扑杀而下。嘟嘟对它们不甘似弱,一声巨吼宛若平地惊雷乍响,令人双耳顿时失听,一下盖过了豹身人形怪物们嘶声,在河沟、洞道内久久回荡。

冰柱受此声震,纷纷断裂,如雨点般簌簌坠落,砸地水面水花四溅,扑扑作响。一根冰柱恰好砸中了一头豹身人形怪物的后背,竟然把这头怪物贯胸刺穿,这头怪物甚至来不及痛吼一声已跌落沟中,当挣扎着从水中立起身时,小家伙率先迎杀向这头怪物,那度竟比豹身人形怪物快上一筹,小小的个头划出一道道白色痕迹,让人眼花缭乱。

鲜血从这头怪物颈部喷洒而出,这头怪物不甘地向前仆倒,嘟嘟却没有丝毫停顿,这一爪绝杀显得干净利落。

“咱们继xù

走,别被怪物们围猎才好。”其实不用丁文支声,走在最前方的谢杏芳已双手摸着沟壁,仿佛不顾性命地前行,还她毫无来由地说,她得到老喇嘛的指引,前方有一处伏藏。

丁文当场无语,嘟嘟在前方与怪物们拼命呢,这女人在如此时刻居然还惦念着这个?没了命,要那些身外之物做啥?看来谢杏芳被老喇嘛荼毒不浅。

所谓的这处伏藏是个前人遗物而已,就在刺穿那头怪物的冰柱里,冰柱里封着一个转轮。这个转轮花纹精美,顶沿圆圈缀满了珊瑚、砗磲、琉璃、玛瑙等,不知被冰封了多少岁月依旧如新,谢杏芳拿到手中时金黄锃光,摇动起来能起一连串的风铃声响。在这串风铃声中,谢杏芳似乎找到了寄托,曾经慌乱而茫然的神情这时变得沉静,她颓然一叹,可惜不懂得古老密法,否则可以得到更多指引。

丁文不禁一阵头大,一个转轮所藏之尚且如此凶险,更不用说其他密藏。

前方撕杀的声吼阵阵,可坠落于水里的碎冰屑,此时出蓝色的闪闪磷光,有的甚至已在自燃,给幽暗河沟带来异样光明,整条河沟显得瑰丽而诡异。蓝色跳动的火焰,把冰或水灼出缕缕轻烟,散出臭鸡蛋的气味。

“高卡冰煤。”

冰煤在雪域高原里并不少见,燃点很低,一旦接触到空气与水,其燃烧迅。而乍现的冰煤自燃现象让豹身人形怪物恐惧莫名,本来它们围而分扑向丁文三人,让嘟嘟一个疲于应对,此时它们却半途而废,弃下了丁文三人掉头逃走,去时惊慌而匆匆。

嘟嘟对于这场乍得的胜利并不兴奋,在怪物们逃离的时叫声急促,也显得颇急躁。

高原空气中的稀薄氧气成份被燃烧,河沟内让人感觉窒息。

若说眼前的冰煤自燃如烟花绽放,闪现与消失都只是短短片刻,然而其引起的连锁反应,让岩层内的煤线也开始风化、自燃。冰煤的挥份极高,故至今开采与存储的技术尚是难题,可置身于这样环境中并非是个好事,有时甚而致命。

在这个时候使用青藤之果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嘟嘟带领丁文三人攀上那道石梁,然后匆匆往深处走。

这条石道处于地表以下数十米,宛若穿绕在冻土石林之间。

常年的冻土,以及每年夏季冰川融化形成的溪流切割、侵蚀的作用,极尽造化之鬼斧神工,把许多青色的、暗红的岩石或砂砾岩侵蚀得奇形怪状、各具奇态,但形状不似溶洞内的石笋那般流线与柔美,反而让人生出沧桑、粗犷与质朴之感。

奔走的脚步声似打破这地方千万年沉寂,四周回荡着叠叠重音。眼前冰柱石群林立、危崖突兀、沟壑纵横、暗流从布,微弱的光线从狭隘石缝间透进来,显得那么地吝啬,若非小家伙带路,丁文三人绝对会迷失这里。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地方应该属于乱石沟的范围,在太阳湖与可可西里沟之间地带。

冰煤的煤线自燃起来,如导火线点燃一样,有些已蔓延到了前方。随之而来的问题,后方部分冻土融解、危崖开始坍塌,此处脆弱的地质正生多米诺骨牌连锁反应,地面在轻微震动,通途变断崖、沟壑填出新道,怪不得豹身人形怪物们毅然弃下了丁文三人逃生去。而嘟嘟所带的路不是去往地面,似乎愈是深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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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领会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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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全息影像

第三一二章【全息影像】

再度踏出水下甬道的瞬间,咱怔得半晌说不出话。(

.d

都道天无绝人之路,当世界对你关上一扇门时,却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从那座古老的殿堂蹚过长长的水下甬道,无惊无险地来到一座原始地貌的冰川花园,规模非常之大。

这是宫殿的后花园吗?咱看到了原始巨木、刺桫椤、巨藤等植物的化石,这些古代植物化石乱七八糟横竖在面前,仿佛造就了一座冰川石林,人只能在古木化石缝隙中穿行。

湛蓝天空一碧如洗,当空烈日照在冰川上,让人晃眼。咱三人饊走在化石群里,可见到斑驳的阳光和听到此起彼落的滴水声。是啊,全球气候在逐渐变暖,也许不用多少年,这个殿宇和冰川石林就会呈现在世人面前,到时该不该通知叶老他们对宫殿内的文物进行抢救地保存?咱一脱困境,心思不免念动。

“那只死狗还没死?六名狙击手和十三个成员还拿一只狗没办法,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再限你们两天,两天之内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那只死狗整死,另外给我通知长毛人一起去围猎”愤nù

的训骂可隐约听到,这是“独狼”的声音,咱三人连忙止住步伐。

“九爷,二爷的意思是最近外面风声紧,让咱们暂避风头,另外也要等其他客人商量大计,您就忍耐几天吧。”

“忍耐个屁,躲在这鸟不拉尿的地方,除了该死的稀薄空气和满山冰川外,还有什么东西?这几天越躲越觉得窝囊。真不知你们二爷怎么想的,活生生的两位漂亮妞不拿来享用一下,偏让他拿去喂食人鱼,我真不通啦。”

“二爷一直吩咐那两个妞不能动,说这里面牵涉到神mì

的密宗手段,我们也论不清楚。”

蹑手蹑脚地靠近,听到“独狼”与手下们对话越来越清晰,只见有个单层的木屋搭建在化石群中,瓮声正从这木屋透出来。咱拔出长匕,向琼琼与谢杏芳打出手势,让她们俩暂时躲藏起来,然后沿着木屋外沿悄悄摸了过去。

从木屋的小玻璃窗可看到“独狼”与两名手下在说事,声音仍大得无所顾忌,他们仨哪想隔墙有耳。这厮倒挺会享shòu

的,木屋外挂满未隔的冰雪,木屋内铺着毛地毯,从他们穿着单薄衣裳可看出屋内供暖不错,那桌面还摆着几个斟有红酒的高脚杯。

三辰天时浑仪!

这是咱次见到的三辰天时浑仪,此仪方形黄色底座,立有四个青红金黑柱子、柱上顶着四相神兽、为一个带状圆环连接起来,带状圆环内连有白、红、黄三个不同颜色的圈子,现在只有黄色圈子在缓缓转动。

此仪应该含有天地人三才,寓天圆地方、四方*的宇宙观,虽只瞄了一眼,却看得出此物手工十分精细。

从窗下摸到门边,只见门口遮着厚实的门帘,从缝隙飘出阵阵羊肉香味,这让咱嗯了嗯口水,腹内不争气地响起咕噜声。丫的,几天不闻熟食味,连“老肚”都抗议了,咱怕歹徒警觉,连忙躲到附近化石群旁。在偏僻的雪山里,或许因歹徒们过于相信这里的天堑而放松警惕,咱躲了片刻仍不见动静,于是探出头来。

两名歹徒持枪巡了出来,穿着绵鞋自然走路无声,一个往琼琼两人藏身方向、另一个朝咱这边来,这可正中下怀。当歹徒靠近时,咱虽做好持匕扑杀之的准bèi

,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毕竟亲手杀人属头一回。

歹徒的影子徐徐移动在眼前,咱手心里沁出汗水,一咬了牙猛冲而出,匕已深深扎进对方的背部。由于用力过猛,连同这名歹徒,咱也一道摔进化石群里。

血在坚硬的结冰地面染红一道道,那把手枪已滑出几尺外,歹徒正挣扎着撑起身,咱一骨碌爬出反扑,双手紧紧卡住对方的脖子,直至对方没有动静了。

咱松开双手后粗喘着,额头沁满冷汗,到了此刻方才明白,若以现在这种身手和心理进入那个世界,简直在找死。这个歹徒的同伴唤声从远及近,已容不得咱再作他想,连忙从那位歹徒左胁拔出匕,拾起了那把枪,然后潜进化石群里,向着另一名歹徒那方向摸去。

须臾一顿呼喝声来,咱探头一看,只见谢杏芳和琼琼被那名歹徒押来,歹徒得yì

洋洋地邪笑。

“怎么会被现呢?”

当歹徒越行越近,咱毫不犹豫地开枪。

“卟”一声钝响,估计这些歹徒也怕泄露据点,手枪也加上消声器。可惜咱的枪法不堪入目,明明瞄准好,子弹却射偏,打中歹徒身旁的一块化石,让化石上片片严冰飞溅。猝不及防的歹徒愣了一愣,这给了琼琼和谢杏芳大雌威的机会,二人动作竟如此迅,一人转身紧紧抱住歹徒持抢的右手,一人施出“龙爪手”袭向歹徒脸部,分工相当明确耶。

这儿处于海拔55oo米以上的雪峰,歹徒摔倒于地,在二人生猛地“蹂躏”下惨叫连连,连惨叫都带着剧烈喘息。咱不禁挠“呃”一声,连忙奔上前对着歹徒身躯补上一枪。

“快就地躲起!”

“独狼”闻声冲出木屋,却不顾两名手下的死活,自己居然独自溜了。化石群里有条冰雪覆盖的小径,因有人经常清理,露出与周围不同的青色,咱急追而去。

“‘独狼’你们被包围了,你跑不了。”咱边追边虚张声势,这样让“独狼”更摸不着底细。“独狼”已慌不择路,当奔出化石群时,更干脆往前一跳,由斜坡直接滑下去。

化石群离圣湖不到五百米,地势却高出百米,因此这个长达百米的斜坡很陡,咱看到圣湖旁仍几个长毛怪人的身影,只好在坡顶顿住。“独狼”在斜坡急滑下,边喊着让长毛怪人快接住他,然而长毛怪人不管不问,对于水潭似乎更有兴趣,任由“独狼”扑通一声掉落水潭中。

“独狼”浮出水面,拼命朝潭边划水,依旧喊着长毛怪人快拉他上岸。

咱这下乐了,这厮对食人鱼的生活习性一窍不通,简直在找死。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咱毛骨悚然,“独狼”被长毛怪人捞上岸,身上还挂着许多食人鱼,几个长毛怪人兴奋地“聿聿”叫了起来,个个只顾着扯下食人鱼便往嘴里塞,浑然不顾“独狼”喊叫,仅仅一会儿把食人鱼抢食而空,接着又把“独狼”放到水里。

可怜的这个“西北苍狼”组织第九头目,敢情被当做抓食人鱼的诱饵?这是“智狼”始料未及的。

“独狼”的叫喊声在坡顶这边已不可听闻,饱食一顿的几个长毛怪人又把“独狼”尸体搁在那方岩石旁,然后对着它们心目中的圣湖伏地跪拜。怪不得水潭的浅水区有那么多骸骨,也许这个村落的长毛怪人对食人鱼有种偏爱,咱心有余悸地返回化石群内木屋。

木屋内很温暖,又有食物裹腹。

换上干燥的服装后,琼琼与谢杏芳正围在三辰天时浑仪旁。

“你们俩说说那条甬道是怎么回事?”

谢杏芳说这是掘藏师的本能,古老的宁玛密宗本就信奉万物有灵,用心灵感应自然间万物以产生顿悟的觉醒。琼琼转头却轻笑说这是细心观察的结果,其实在“神女”足下有个宫殿分布图,伏到地面才能看得清楚,而且这条水下甬道很安全,因为食人鱼适应不了那么冷的水温。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然真以为那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面蛇身会传神呢,咱让琼琼把天玉拿出来。天玉放到浑仪的白色圈子特定位置上,仿佛与黄色圈子的地玉产生相互感应,连同四个玉柱,两块玉玦均绽放出光芒,光芒形成了一个蓝色天空和苍黄大地的小世界投影,而这个小世界仍在不断变幻着

“这种技术!”谢杏芳面对浑仪,已不知如何形容古人的智慧,只能惊叹。咱与琼琼屏息静气地观望,不想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终于日月同辉的景象出现了,一轮红日与圆圆的月亮同挂于天际,一黄一清的两束光芒似受到牵引,从不同方向投射到同一个位置,苍黄大地产生了奇异变化,黄濛濛中出现了山川河岳,比现代全息影像技术还要神奇。

“你看,这是长江和黄河,这是大草原、这是荒漠,这片冰川高原应该就是青藏高原和昆仑山,那边应该是天山”谢杏芳指着浑仪内所出现的地形地貌,不停呼喊着。但咱站在一旁捏住下巴,在思考着日月同辉的事,圆月与红日同时出现在天际,这似乎没有可能。

“夫君,快蹲下来看。”

从下方往上观望,日月同辉的景象又有所变化,月亮成了半月型,而太阳落在东方的天际,那日子应该指的是农历廿二、廿三。如果日子确定了,那么地点是不是指风火山地区呢?也许缺少了一块“人玉”,三辰天时浑仪仿佛也欠缺。

“琼琼,这儿不是久留之地,眼下不如把浑仪藏到那座宫殿里。”咱的提议得到琼琼赞成,琼琼取走了天玉,三辰天时浑仪神奇影像登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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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 血色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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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坡的尽头有个小湖泊,跌落水中时感觉甚冷,而且呛!几口又咸又涩的湖水,一切似乎糟透。当丁文三人从小湖泊里划水上岸后,月光下可见散落冰岩巨块,不禁为之暗暗咂舌,没撞着这些冰岩算是三个人的运气。

岗扎日雪峰,绝对可算得上可可西里的腹地,除了夜风明月、雪峰荒原之外,附近一片死寂,仿佛再无其他生灵似的。

雪崩的规模比想象中要大,岗扎日雪峰西北坡如同一日之间向外扩张了数里。经过这么大规模的雪崩后,相信“智狼”和长毛怪人即便不被冰雪掩埋,也应仓皇逃离如此险地,丁文三人此刻面对的是空旷荒野。

夜里很冷,月光如霜,把苍茫大地染成银白。邱碧琼与谢杏芳二人已冷地抱成团,缩在一块冰岩后面直打哆嗦。

丁文给二人喝了些蚁酒先暖和身子,然后摸出“地玉”对着月亮方向,原以为让玉反射出月光,这样可以藉此引来小狼注意。

过了大半个小时,丁文现这不是好主意,不论湖泊的水面还是光滑的冰岩都会反射出月光,让玉反光并不显眼。在可可西里的腹地里,没有两小家伙在身旁,心里特别没底气,因为这里除了藏羚羊、野牦牛相对温驯的野生动物外,有肉食猛兽雪豹、豺和熊瞎子等,也许还有传说中的奇特动物。因此丁文三人不敢高声呼喊,怕惊动了这些猛兽·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情况下,只能凭借三辰天时浑仪了。

三辰天时浑仪绽放出青黄相间的光芒,或许这样的光芒在这片广阔天地间只是一点荧光,或似一盏孤独的小桔灯。可对于近处,光芒照耀所照的地方,可睹物清晰。

邱碧琼与谢杏芳霍地惊叫·她们俩从冰岩旁迅奔离,那惊恐万分的样子近日少见。

“冰、冰块里有人。”顺着谢杏芳颤颤手指所指的方向·丁文看到一张巨大的脸庞。这张面庞有圆桌那么大·脸色银白中有灰暗,那浓而密的眉毛下微阖着双眸,直而挺的大鼻梁上环着一个金色圈子,紧抿的嘴唇四周布满刺须。这是个男性巨人,面目亦如那位蛇女一般栩栩如生,若不是阖着眼,估计睁开的双眸该如铜铃一样。

丁文对这张大脸庞的兴趣缘自蓝子·《山海经》记述有巨人部落“夸父追日”远古轶事·而自己临别之际亲眼目睹蓝子的身躯变高变大,蓝子那时俨然就是一位女巨人。

大脸庞两侧有对如蒲扇的招风耳,耳垂各有条状的饰物。这条状饰物一.让谢杏芳奉着三辰天时浑仪,丁文几乎贴到冰岩表面去,定睛仔细辨别,条状饰物是一黑一白的蛇吗?黑蛇的蛇口大张露出尖尖的獠牙、白蛇正吐信,若说这系雕琢之物未免太逼真了吧。

沉吟之间·后背贴上了战战的柔躯,邱碧琼双手绕抱在丁文的腰间,有点结巴地问,这是长毛怪人们的祖先吗?

这是不是他们的祖先,丁文不知。从正常推论来看,这张大脸庞被冰封于岗扎日雪峰里,由于雪崩而滚落至此,也许与“原住居民”长毛怪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也许根本就是远古时期的人类,丁文比邱碧琼更急切揭晓这其中的秘密。

“咱们还是等到天亮再仔细研究·希望能从中现有价值的东西。”丁文继xù

观察了一会儿没再收获,只好作罢,从谢杏芳手中接回三辰天时浑仪,将它重新收掇起来,然后就依着这块冰岩坐下,凝望着苍穹上的月亮,思绪仿佛已飘到天际之外。

蓝子¨

临别前的曼妙-身影若天上飘忽的云朵,蓝子那时象位下凡的天仙,当搂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身躯时,那感觉如怀抱着一团虚幻,都怪自己为太多世事所羁绊,把短暂的相聚时光白白浪费去。

“夫君,你是不是想起了木兰姐?”

当着邱碧琼的面,丁文勿须任何掩饰,轻唔了声。若不为进入那个世界寻找蓝子,何必来到“人类禁区”?只要在笔架岛千里之内,就算再来十个的“西北苍狼”,就算任何阴谋诡计,抬手之间可通通湮灭。可是,西北之行正如在笔架岛下现海蓝之心一样,人生的轨迹似乎已被界定。

“你们男人总爱朝三暮四,明明怀里抱着一个,心里在想着另一个,家里还等着一个,却时常摆出一付痴情的样子,虚不虚伪?滥情就滥情呗,装什么痴情。”谢杏芳独坐一旁,紧抱着双臂御冷,奚落的话儿说得吃味。

说到“家里还等着一个”,丁文才猛然记得多日未打电话回家,可身处于可可西里的腹地里,完全与世断了联系,手机绝不可能有信号文只得望月幽幽一叹,尔后拿出一瓶蚁酒抛给了谢杏芳!

“夫君,木兰姐是不是去了非常遥远地方?我多次听到了你梦中的呓语,经常重复提到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不是叫‘洪荒世界,?”邱碧琼从怀中抬头望向丁文,眼巴巴地等着答案。谢杏芳抿了一口蚁酒,一听邱碧琼提起“洪荒世界”,顿时来了兴致。

“我记得,桑家坞渔场刚刚出产的鱼叫做‘洪荒鱼,,这是否暗喻与洪荒世界有关联?宁玛密宗对洪荒世界曾有只言片语的描述,宇宙内有个异度空间,天圆地方,生存的万物皆有灵,由此可以肯定一点,这个世界应该不在丁文们的地球上,那么将会在哪儿呢?”谢杏芳的抛砖引玉的试探,丁文也未接过话茬儿,但脑海里不由联想到第一块拓板的内容。

“大6破碎,偶得一末,藏于戒中,称曰洪荒,戒名青木,留之烙印,缘者得之,刻石留文,有心识其,缘法自显”从这段碑文显示,自己的这枚戒指根本不是青木戒,真zhèng

青木戒应该是谢杏芳所指的包容整个异度空间之物,而自己所得的也许只是其中一个烙印。

随着长毛怪人以及岗扎日雪峰里的神迹出现,如揭开昆仑神话传说一角面纱,今夜又意wài

现被冰封的巨大脸庞,丁文不禁望向东北方向,那是布喀达板峰方向。昆仑号称万山之祖,有着无尽的神话传说,此时的布喀达板雪山群峰,在月夜下也变得那么神mì



氐人国、巨人国、人面蛇身、巨脸珥二蛇一.这些均亲眼所见,虽没有经过缜密的科学考察与推断,但丁文何须去一一论证呢?由此坚信这次西北之行总算没有白费。

小狼的嚎声再度从雪坡上言传来,紧接着又响起长毛怪人出的豪猪般叫声,两种声音愈见响亮、急促,并很快纠缠在一块,有时狂暴、有时惨烈、有时凄厉,声声传下雪坡。

“长毛怪物!”谢杏芳一听到那叫声便惊慌失措地低呼,连忙起身挤到邱碧琼身边,显然对长毛怪人的凶顽仍感惊悸。

丁文也惊诧地转头望向雪坡之上,在如此大规模的雪崩中,长毛怪人居然还能生存下来,而且与小狼捉对撕杀已达十三分钟之久,由此可见,长毛怪人的战斗力绝对不弱于海鳄。

“小狼会不会出事?”邱碧琼辨听声响许久,担忧地问。

“小狼绝对不会有事。”丁文异常笃定的口气让邱碧琼与谢杏芳略微安心,丁文的信心来自小狼变异后的恢复能力,至于这种恢复能力到底有多强dà

,目前还不可确知。

雪坡上方终归于沉寂,这仿佛非洲草原之夜,时时都在演绎着捕猎者与被捕猎者之间游戏。

正当丁文三人惊疑莫定时,沙沙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若非夜风稍歇还无法真切听到,丁文连忙打出躲避的手势。三个个头不一的长毛怪人从雪坡另一边转来,步伐甚匆匆,他们在丁文三人躲避的冰岩前只稍停,便又匆匆往北而去。直至他们走出许远,丁文松了一口气,手心却捏了一把汗。

这三个长毛怪人不向西躲进可可西里的羌塘地区,反而直朝着布喀达板峰方向转移,难道他们在昆仑山脉另有栖息地?心中自有这样疑问,但丁文再不敢大大咧咧地现身,三人缩在冰岩缝里,相互挤成一团。

当第一缕阳光投进这人类禁区时,邱碧琼与谢杏芳不禁高声欢呼,丁文连忙来到那块冰岩前。阳光照射下,被冰封的巨大脸庞可纤毛毕现址'观察,可这张巨脸竟在快融化,仿佛蜡像遇到了高温,面目渐渐变得扭曲、模糊,连眉毛、丝都如此。

太怪异了!

这种现象正如笔架岛底下的脊柱骨,在取走海蓝之心瞬间,如玉般的脊柱骨风化了。

仅仅一会儿,巨脸最后融化成拳头大的银白团,散出异样的金属光芒,可比纯度极高的白银。与此同时,冰岩如受到影响,四周布满蜘蛛丝的裂痕,在巨脸完全融化的一刹那,冰岩也自动四散碎裂。

银白团流动,渗进冰块碎屑间,丁文连忙拔出匕拨开这堆冰屑,现银白团如阳春白雪一样,已无影无踪。生于斯、葬于斯,就让它回归可可西里这片神奇土地吧。破灭了将它带回做进一步考究的心思,丁文将匕归鞘后,站在这堆冰屑上怅然若失。

巨人,蓝子如小山似的身躯不由又浮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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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 巨大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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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领会寄语

第三一三章【领会寄语】

尽管在这座古老的宫殿里很寂静、很冷,比起那间温暖的木屋安全多。//

看最新章节//

从水下甬道返回,三人又全身湿透,不过却背回了三辰天时浑仪,以及一些食物和取暖之物。冷得直打哆嗦的谢杏芳与琼琼在喝下一小口蚁酒后,躲到一个角落生火烧烤衣服。

咱尽觉奇怪,从这一路与水有缘,也不见她们俩喊冷,刚刚仅在木屋内哄暖一会儿,这就感觉到冷意?事实上,这一路来若非依靠这酒,恐怕不冻僵也冻伤了,是人仰马乏的,不过这蚁酒的壮阳副作用似乎也被环境和情势压制。

不管二人嘘嘘声喊冷,咱伏到八角祭台上,打开手电,果真见到整个宫殿的分布图,整个宫殿三重九殿格局,九殿呈九宫排列,占地非常广阔,而现在所在这个位置说确切点只是殿前广场。

按图上所示,这个广场很大,广场内设有祭台、两旁分列两排纹柱,广场内有两大互通水池,四周古木参天,树林里豢养远古百兽。可到了现今,参天古天变成化石,因地质生变化使得两池业二去其一,偌大广场不是坍塌,大部分便是被千年不化的玄冰覆盖成一个洞窟大厅,害得咱误以为这儿便是一座殿宇。

当咱抬起头注意到一个有趣现象,顶部除了八角祭台上方十余米范围外,其他地方均倒挂满尖尖的冰锥或长长的冰柱,让人可轻易目测出冰层覆盖厚度,估计不下八米。

咱的目光收回,落在蛇女像的身上,在蛇女像的右臂上那条黑蛇停住,咱大声问了正忙烘暖的谢杏芳,寒冰乌蛇始于哪个年代?谢杏芳含糊回答,按宁玛密宗典籍内记载,寒冰乌蛇始于远古时期,是黑海里的一种怪蛇,身具阴寒邪毒,为钦原所食。

钦原!世上果真有此兽?《山海经西次三经》有云:昆仑山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曰钦原,惹鸟兽则死,惹木则枯。

咱连声嘀咕,这奇怪了。

寒冰乌蛇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先前所经过的“深沟盐桥”可能是图中一池,水生的寒冰乌蛇为了适应环境变化,从水里向6地进化。本来还想从这张分布图中找出一条脱困之路,若是此路通往寒冰乌蛇的那个沟里,那么凶险程度不亚于面对一群长毛怪人,但“智狼”他们凭什么方法进出这个坐落在雪峰之间的村落呢?

咱在祭台上起身,用手电照照上方,现上方平整如镜,将手电的光反射回来,正好照在蛇女像。

这蛇身人面少女和一干远古野兽,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和沧桑变化,到如今没有任何破损,依旧栩栩如生,这情形似乎与笔架岛下的很相似,难道这里也埋藏着类似海蓝之心的碎片?可如果存zài

印记碎片的话,李淳风到了此地,不可能不取走,毕竟这里算古时候的遗迹,除非

“先贤宽慈,仪风绝代。”这位前辈奇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却对蛇身人面少女评价如此之高,看来李淳风明显知其然,来到此地却没有妄动,留书后飘然而去。

咱开始对蛇身人面少女产生浓厚兴趣,从头到尾再仔细观望一遍,终于从祭台的如镜般台面现,蓝袍下的蛇尾断去一大截。据传,古人类心思纯朴,可通灵,具有种种奇异神通,这从两旁驯服的蛮兽可见一斑,那么到底什么凶物能伤害这位远古大能?林家女先辈尚且可抛山镇海,镇压兴风作浪的孽龙,而这位远古大能是否也身镇此地的远古凶物呢?

打着手电,从各方位所照着八角祭台底下,但祭台底下仿佛被盖得严严实实,光不可透。前辈奇人言中有暗示,不可任意破坏此处之物,其实从这个远古遗迹本身,处处透着神mì

和古怪,咱不象李淳风那么有智慧,“能知其然”,只好泄气地坐在祭台边沿上。

谢杏芳与琼琼正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一两句,二人所说均是掘藏之事,咱突然记起二人曾提及“祖地”一词,便走了过去。

呃,二人正靠近火堆宽衣解带烘暖。她们俩见咱走来,琼琼倒忸怩了起来,谢杏芳反而无所谓似的。

“你们说说,这‘祖地’是怎么一回事?别给我装神mì

,实话实说。”

“我以为你饱暖思淫欲了。”谢杏芳先开了句玩笑,然后郑重说:“其实祭台上的一些图文与我宗典籍相似,尤其‘祖地’二字没有差别,其他是我通过现场情况和蛇女前辈神情而推测的。”

咱又问:“‘先贤宽慈,仪风绝代。’你们怎么领会这八个字呢?”

谢杏芳认为,“先贤”是指蛇女前辈驯兽手段,能驯养这些蛮兽自然称得上高明;“宽慈”是称赞其态度,对蛮兽尚且如此,对咱们人类不必多说;“仪风绝代”自然赞叹其容貌和风姿。琼琼的意思大抵与谢杏芳相似,却提出疑问,恐龙时代是否存zài

过人类,到目前还没一点证据。

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琼琼和谢杏芳一听怔住了。

“你呀,还说别人不要装神mì

,你这说法是太神话了。当然喽,昆仑的神话太多,也不差你这一说,如果真有绝世的凶物被封镇底下,这无数年以来,凶物不是脱困而出,便已化成了灰。”

咱不与谢杏芳辩解,一只死了的红毛九头虫被封成琥珀,尚且在小狼体内作怪,若不是仗着青木戒空间的雷霆之威,小狼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我觉得有可能,当我静心伏在祭台上时,总有噩梦般的惊悸袭上尽头,那感觉比面对长毛怪人、寒冰乌蛇都要恐怖,恨不得马上离开祭台,避得越远越好。”琼琼也不隐藏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后竟得谢杏芳点头。

咱沉吟地说:“李前辈善于观天文、察地势,精于推算之术。这时三辰天时浑仪出土,我估计绝非偶然,却不想牵涉这么大,否则我们也不会来到这处神址,这些想必是前辈有所安排,可惜浑仪缺少一块玉玦,那块玉玦是什么样还不可知。”

谢杏芳犹豫片刻,终于把老喇嘛临终前几句话说出来。老喇嘛的几句偈语是,“藏之所伏,凶之所倚;祸福无门,万般由取。”由此听来,掘藏之途十分凶险,可能会面临着生死,咱有些担忧地望向琼琼,琼琼报以歉意一笑。

事到如今,咱的寻找印记之旅与她们俩的掘藏前程已经纠缠在一块,李淳风之留书八字必有其深意。

这时,一顿沉闷声响从水下甬道那边传来,震得地面一阵轻晃、顶上的冰锥摇摇坠落,咱连忙拉上她们俩冲向祭台。沉闷声响接连不断,顶上的冰锥、冰柱纷纷断裂坠落,上方冰层有的已剥落,这种落英缤纷般的情形既显得绚丽又让人脊背生凉,满地弹跳着碎冰,仅仅几息间,铺满了冰截儿和冰碎。

可祭台仿佛与整座山的岩体紧紧相连,此刻仍旧岿然不动。

咱咬牙恨恨地说,见死了“独狼”,又丢了三辰天时浑仪,这个“智狼”知dào

后必然疯狂报复,不过象他这样能炸死食人鱼是怪事,料定这拨歹徒不敢下水,假如他们用毒又另当别论。

当一阵巨大呼啸、震动后,又恢复了沉寂。咱三人踩着满地冰屑奔到甬道口,只见水面因刚震颤仍有余波,水位比原来陡然上升了许多。

“你们看,前方冰壁有光亮了。”琼琼指向尽头处的密实冰壁高呼,果真一线微弱的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咱立kè

奔过去,这个形若锯齿状的裂缝可容一人侧身而通过,而且从这个裂缝还可看到对面雄立的布喀达板雪峰。

“谢杏芳你拿枪守着,我去背浑仪来,咱们这下脱困有望了。”咱几乎欢呼起来。

谢杏芳没好气地白来一眼,哼了声接过手枪。不过当咱背着浑仪折返时,这个裂缝又被冰雪重堵上了,还滚进一大垛疏松的冰雪堆,咱不禁骂起这拨该死的歹徒们,他们胡乱使用**已引起雪崩。

“这下可怎么办?”琼琼急得直跺脚。

“挖,趁现在冰雪还疏松着,咱们要挖一条脱困的路。”

从裂缝出来时,渐盈凸月静洒清辉,眼前一片素白,大规模的雪崩已把险峰填成稍显陡峭的长斜坡,这个斜坡从山顶向山脚延伸,冰雪把化石群、那个古老村落、圣湖全部掩埋,不管远古遗迹、奇兽怪物还是事实真相已被粉饰一空。

真相,所证实的真相就是史前存zài

高度文明,这个文明与“祖地”有关联,咱三人站在斜坡的一半处,对雪山顶吹来的寒风已不感到一丝冷意。

回头望这个猫儿洞,心中暗道:就让“她”宁静地守护这片土地吧,咱把这个洞用雪堵起,然后两边胳膊各挽住了琼琼与谢杏芳,“走,咱们现在要把屁股当滑雪板了。”琼琼和谢杏芳一听笑了,数着“一二三,开始”。

在咱三人顺着长坡急的滑动间,雪山顶上传来阵阵狼嚎,声音显得愤nù

与焦虑。

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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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五章 野外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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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个雪坡,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而不致于迷失,依稀是喀达板峰的方向。

在这片荒原里,食物成为要问题,从“独狼”手中夺来的羊肉已被冻成硬块,尽管这样还须精打细算。

徒步跋涉极耗体力,邱碧琼和谢杏芳不时唏嘘,回去一定得大吃一顿,此时方知节食保持体形才是笨蛋才做的事。丁文才不理二人的话,爱美是人的天性,女人有时为了自己的美,可谓不惜代价哦,现在二人只不过口头说说而已,若把这话当真的人便是呆子。你瞧二人为了避免被高原的阳光灼出“高原红”,二人已把脸蒙得紧紧的。

到了雪线以下,荒漠化的地表不时见到零落的高寒植物,紫花针茅、青藏苔草、棘豆和曲枝早熟禾开始染绿,给雪线以下的高寒荒原增添了一簇簇“春意”。

丁文收集了些干枯的草,将冻成硬块的羊肉烤热。邱碧琼与谢杏芳瘫坐在小火堆旁,双眼直盯那块羊肉不住地咽口水,那馋状似若三岁小儿。

“我跟你们俩说好了,吃下了这一大顿,今晚可要赶路,不准拖沓在后面叫苦叫累。”

“这也叫一大顿啊,叫苦叫累也只为舒缓一下情绪,若不是见你还背着浑仪,还指望你轮流背我们俩一程,想想真羡慕你背上的浑仪。哎呀,快烤焦了,可以吃啦,我先抿一小口酒。”谢杏芳连呼带喊,却是有气无力的。邱碧琼对丁文柔柔一笑·舔了舔干燥而皲裂的嘴唇。

吃下烤羊肉后,谢杏芳拍拍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说肚子怎么还是干瘪的呢?邱碧琼却悄声问丁文,怎么只吃这么一丁点?丁文笑着说自己象骆驼,一顿能管几天哩。谢杏芳费力地支着双腿站起,望向前路叹了一口气·说看山跑死马,这时如果有只骆驼该多好·马或者小毛驴都行。

是啊·布喀达板峰就在前方,可之间路程仿佛连绵不断地伸展于足下,今日走过的路程还算平坦,没有大的河沟和突起的山丘拦道,可是走了一整天,却还处于岗扎日雪山山脚范围。

丁文三人囫囵吃了些烤羊肉继xù

前行,黄昏之际来到一个小山丘·谢杏芳指着起伏不定的远方·兴奋地喊“有炊烟”。在荒无人烟的可可西里腹地,炊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偷猎者、一是野外探险爱好者,丁文让二人就地休息,到附近看看,因为从“独狼”三人对话中获知,他们的贵宾不日将到达那个古老村落。

小山丘边有条小溪·小溪边留有马蹄印和一大滩血迹,附近还有灰烬、空罐头、泡面空盒以及残余骨头,这些骨头显然是幼龄藏羚羊的肋骨。丁文弯腰捡起一截断骨头,从骨头上横断裂处可以看出,猜测这拨人应该带有凶猛犬类。

这拨人在食物充足情况下,却还猎杀藏羚羊,看来绝非善类。以丁文的个性,除非到了山穷水尽地步·否则绝不会伤害这类可爱的生灵。对即将碰上的这拨人,丁文心中大抵有数了。回到小山丘上·丁文把猜测告sù

邱碧琼与谢杏芳,二人听后,充满希冀的眼神变得暗淡。

“走吧。”

丁文三人继xù

上路,刻意放缓步伐,只想远远地跟随他们闯出无人区。当夜幕降临,月亮未升起之际,荒原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丁文暂不想暴露行踪没有打开手电,摸着黑慢慢地走,绝不能停下脚步。荒原夜晚很沉寂,耳边只有淙淙的溪流声和时来的风声,打破了这种亘古寂静,丁文三人沉重的脚步声显得很突兀。

月亮从东方天际出来的那一刹那,银光普照,给黑暗带来了光明,却给人异常圣洁之感。

“快看海市蜃楼,天啦!”谢杏芳尖声叫起。

苍茫荒原的上空骤现一片宫阙,似在远方的雪山之巅,又似就在眼前。宫阙连成一片,琉璃顶瓦层层叠叠,每座宫殿高大而雄伟,飞檐玉柱,金镂玉砌,既显古风古韵,又显恢宏大气,好似一处神遗在不经意间被展现出来。在前方频现闪光灯,想必前面的那拨人在拍照这样的世间难得奇景。

海市蜃楼在半空中停留约有十余秒,然后从视线中缓缓消失,却给静谧的荒更添神mì

气息。神迹,岗扎日雪峰就有一处,在这林立的雪山和万年冰封之中,谁知还有多少处这样的神迹?

由于海市蜃楼的偶然出现,谢杏芳与邱碧琼的话就多了起来,她们俩边走边说,话题多关于桑家坞与笔架岛,而丁文观察关注前方的动静。步行了两个多小时,离前方那拨人的宿营地已越来越近,跳动篝火的火光不再隐约。他们的宿营地设在一个高处的风化岩石群间,野外帐蓬影影绰绰,约有十余个之多。

丁文打个手势,在附近找处茂密的草甸藏身,观察了许多觉不对劲。这个宿营地太静了,似乎没有人值班,而且从一路觅见的食品包装盒数量与帐蓬的数量出入比较大,这个宿营地更象是一个大本营。

“你们俩伏着别动,我去看看。”解下了三辰天时浑仪交给邱碧琼,丁文摸向前方的宿营地。

宿营地不设防,未靠近时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烤焦味,篝火旁看到了一大滩血迹,更确切说,早已凝固的血泊中有马匹残躯和人的断肢,几个帐蓬已被撕出许多裂口。若在昨夜,丁文必认定此系长毛怪人所为,但从篝火的燃烧情况来看,人与牲畜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夜幕降临之后。

这倒奇怪了,这又该是什么猛兽呢?辉说,在可可西里腹地宿营,最忌夜晚生起篝火与热食传肉味·因为这片土地上食物匮乏,凶猛的野兽会索味而至。

静悄悄的宿营地,一片死寂,篝火是唯一的生气。

丁文静观十余分钟后,踏进宿营地内,打开手电四处照看·却看到更多惨象。每座帐蓬上血迹斑斑,在月光下显得妖异·帐蓬内还有不少死者·竟有二十来个。从死者的装束来看,这显然不是探险爱好者,也是猜测中那拨人,最后到了一座堆满编织袋的帐蓬里才幡然醒悟,这些应该是私淘乱采砂金的人。

由于昆仑山脉、可可西里正处于地质构造带上,除了高原湖泊富含优质化学原料,各类高品位的多金属矿也很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是这些人最真实的写照·这些人在此日子不短·却不料今日遇到这样的惨事,丁文从一位死不瞑目的死者脸上看到了极度恐惧。

“到底是什么野兽造成?”这个问题如铅块一样压在丁文的心上。

从宿营地步出,看到宿营地不远处有条溪流,溪流在静静地流淌着,溪旁堆着一些编织袋,溪里也漂着一些残躯断肢。丁文终于从溪旁的软泥看到三瓣梅花足印,倘若猜测不错的话·这应该是虎豹之类的动物。

然而爪印仅有一对!而且这对爪印很大,快赶上人的足印了。丁文细观着爪印,不禁地皱起眉头,岗扎日雪峰上存zài

蛇身人面的少女,可可西里是否还繁衍着类似虎豹身人头的“异形”呢?这种猜测让丁文打了个激灵,丁文再无心逗留,连忙抽身返回邱碧琼她们俩藏身之处。

碧绿中杂黄的草甸里,兀立一条身形·这身形浑身通白,远远便可清晰看见·丁文连忙顿住脚步。对方转头望来,那宝蓝色的双眼熠熠闪亮,朝丁文低吼一声,挥了挥粗壮的利爪,然后朝前方急奔,片刻间消失于视线中。

“琼琼、琼琼”

“我们在这。”邱碧琼带着哭腔回喊。

来到二人藏身处,谢杏芳已被吓得失魂落魄,邱碧琼扑在丁文怀中,全身还在颤抖着。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怀有恐惧,这是人的天性,连日来所见所闻已出想象,二女不被惊吓得神经错乱已属难得,丁文安慰她们俩说,这里也许属于它的领地,一些猛兽对自己的领地总会特别敏感,丁文们还是赶快离开。

重拾行程,度便快上许多,丁文特意绕过那个宿营地,为的不让她们俩看到惨状。

月近中天,西南天际的彤云笼罩而来,大有遮天闭月之势,天地间一片窒息。夜宿的一群六只藏羚羊咩咩叫着,窜跃过一条小溪,向着前方奔跑。

天象异常,风起云涌,这情景竟是如此熟悉。

“快,咱们快跟上这几只藏羚羊。”

身心皆疲的谢杏芳与邱碧琼已有心无力,饥饿与疲惫如挥不走的梦魇,拖住了她们俩沉重的脚步。丁文再顾不得更多,把珍之又珍的青藤之果拿出来,一分为三,各自吃下。久违的果香荡漾在心头,甘甜果汁化作了一股力量源泉,谢杏芳与邱碧琼不禁呻吟起来。

“走,快走!”不让她们沉浸在陶醉与惬意之中,丁文连声催促。

来到十几里外的小山丘,山丘外表呈现出复杂的地质断层,裸露着暗青色的玄武岩、微绿的辉绿岩、锈红色的矿状岩层等,丁文手拉二人奋力前奔,远远尾随着几只藏羚羊来到小山丘的另一侧,只见山丘下草甸丛密。

一丘之隔,仿佛隔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小山丘东北侧的茂密草甸里聚集了数百藏羚羊与野牦牛,它们静静地望着三个气喘吁吁的人类,并不排挤或者惊怵。

乌云漫过来了,天空砸下稀拉的豆大雨点,还夹杂冰雹。

丁文三人刚歇了一口气,一阵古怪的声音从西南方向呼啸而来,由远及近,一重接一重,连绵而不绝于耳。

骤来的季风从小山丘顶上掠过,横扫向空旷的荒原。荒原飞砂走石,沙尘弥漫,棘草飘摇,天地之间顿时变得苍茫。看情形,这场季风的风力应该不下十级。

野牦牛和藏羚羊们各挤在一块,丁文与谢杏芳、邱碧琼也抱成一团,躲避在小山丘下方的一个凹处。她们刚才还在疑惑,误解丁文纯粹为了赶路而浪费一颗青藤之颗,在做主次不分的糊涂事。当强劲的季风来临时,她们俩终于明白。

可可西里的初夏,是个季风频的季节。这种天象仍记忆犹新,曾经同样的季风,去年那场台风差点带走了自己的最心爱女人,那时仅隔一线之差,今日看到动物对天灾的天生感知,所以丁文才不顾一切追随而来。

风声此时成为主旋律,紧地让人顿时失听,即使近在咫尺也难以听到彼此的话。肆虐的季风还夹杂着砂砾,辟头盖脸地打在身上,十分疼痛;被席卷而来的尘埃不仅让人无法睁开眼,让呼吸也极度困难,高原本来严重缺氧,这时无疑雪上加霜。

天威至斯,令人心有战战,丁文想起昨夜连夜迁移的长毛怪人和今晚的怪物。

莫非他们拥有感知灾难的能力?怪物并不是不想屠杀,而是天象的异变让它猝不及手,也许等季风过后,它还会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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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六章 兽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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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风声如泣如诉,仿佛天地都在呜咽,声势非!常惊人。

这场季风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歇停,邱碧琼与谢杏芳二人却趁机囫囵睡上一觉。当风停云散、皎洁月光重临这片土地时,大地处于一片短暂沉静,豹吼声在草甸另一端突兀响起,躁动不安的牦牛群与藏羚羊们四散惊逃。

那头怪物竟然也躲避在这!

丁文只见这只怪物骑在一头成年的野牦牛背上,而那头野牦牛战战不动,只能望向离去的同伴们,无助地“哞哞哞”叫着。这番动静让邱碧琼与谢杏芳从睡梦中惊醒,她们俩乍一睁便见到如此怪异的情形,不禁地脱口尖叫。

到了这个时候躲避无用,由于那把手枪丢失在雪坡上,丁文挺身而出时只得掣出匕,直盯着对方一举一动。

可这头人形豹身的怪物轻蔑地瞟来一眼,右手的利爪往下一插,轻易插进野牦牛的颈处。鲜血顿时激喷,溅射在它那银白绒毛上,它抓起一块皮肉直接放在嘴中大嚼,这举动残忍而霸气,仿佛在显示它才是这片领土的主宰。而这头野牦牛只能干痛叫,连翻甩或逃生的勇气都失去了。

若非看清它身上的条纹,丁文真以为它是长毛怪人中的一员。邱碧琼与谢杏芳爬将起来,一左一右站到丁文身旁,谢杏芳念起半生不熟的密宗经诵,邱碧琼却说即使要死也死在一块,说得矢志不移。

丁文皱了皱眉·对付这只凶物已不可力敌,倒不如另辟蹊径,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瓶蚁酒,绝断地拧开瓶盖。此次西来,嘟嘟和小狼是硬实力,青藤之果与蚁酒是丁文的底牌·在雪域高原时常会挥出意想不到的奇效。拧开了瓶盖,丁文对着瓶口仰头喝上一小口·将酒含在嘴里·然后对着怪物长长呵出酒气。

酒香格外诱人。

骑在野牦牛背上的怪物停顿了大嚼大咽,闪烁出蓝宝石般的目光,也直愣愣地望来,酒香让它的贪婪而好奇本性毕显无遗。丁文又喝下第二小口,这时的怪物终于有些意动了,它站立到野牦牛背上。

怪物直立起来后,称得上身材魁梧·长年野外生活让它显得健硕、凶猛。当它看到丁文喝着如此香喷喷的东西却又无恙·开始跃跃欲试,不过神情警惕,目光审慎。

忽然一道白色残影划动,动作快捷且直接,抢走丁文手中的蚁酒不费一点周章,当丁文握住矿泉水瓶的手空荡荡时候,怪物已回到野牦牛背上·对蚁酒浅尝辄止。

“嘿,小样,只要你能尝下第一口,就绝对没办法拒绝第二口。”丁文对珍藏在空间中的蚁酒有着绝对信心,但脊梁还是生出阵阵凉意,假如怪物奔杀而至的话,自己绝无还手之力,暗道好险一.

谢杏芳停止了诵念·与邱碧琼专注地观察着怪物。她们俩在路上一直嘀咕,说丁文忒小气·怎么每回只让她们俩抿一小口蚁酒呢?邱碧琼虽对蚁酒的效用有所耳闻,毕竟没有亲身经lì

或者亲眼目睹过,也怀着半信半疑的心。

喝下了整瓶蚁酒,怪物似乎还未尽兴,目光闪烁,向丁文望来。邱碧琼与谢杏芳怵而躲到丁文背后,正瑟瑟抖。丁文相信,尽管这只豹身人头怪物体质异禀,绝抵御不了蚁酒的副作用,就看它能坚持多久时间。

“吼~~~”

怪物突然仰头长吼一声,吼声远播,既显得中气十足,又显得野性十足。仅仅片刻功夫,其身躯开始摇晃,并不时重重地甩了甩头,大张阔嘴吼叫着,一声紧一声,一声高一声,正泄着无边怒火。

蚁酒的副作用开始起反应,而且青红之醇绵长,绝非一时半刻而消。这不仅是个逃生机会,也许可伺机解决掉这只怪物。然而紧接着一幕让丁文目瞪口呆,怪物身子往后一个空翻,双爪插进这头野牦牛的后脊背,竟迫不及待去“宠幸”这头野牦牛。

怪物兽性大了。

“呃,还好这头野牦牛是母的,而且还是现成。

怪物亢奋的兽吼声与野牦牛委曲的叫声,在草甸交织在一块,让草甸似乎变得和谐了,但丁文不能在这当观众不是,当机立断退走。邱碧琼和谢杏芳皆面色酡红,二人皆忍耐不住而笑出声来。丁文说,不知能留给多少时间,如果不能再走出这头怪物的领地,到时只能承shòu它的无边怒火。

奔跑,为了逃命而奔跑。

同样的蚁酒,再佐以青藤之果,却会挥出不同凡响的效果,此时丁文三人若去参加马拉松长跑,摘得桂冠估计不成问题。草甸中的异样交响曲渐渐不可闻,寂静荒原上回响着丁文三人急促的脚步声与喘息声。

急行三个多小时,最终被一条深沟所阻。季风所带来的外围暴雨,让深沟底传出“哗啦啦”水流声音。站在深沟边上,丁文三人喘着大气回望,只怕那道白色的影子出现在

从昆仑山脉以及昆仑以南的可可西里地区,由于地质运动造成几个大的地质构造带与断裂带,所以这片区域沟壑纵横,深沟、深涧并不少见。听吴辉介shào

过这片区域的地质状况,沟壑群下游就是沼泽地,当初为了绕开这片沼泽地,绕出一大段路程,因此只能选择向上游绕行,也许上游的冰川还未完全融化。

凌晨四点一刻,月已西沉,大地即将重陷无边黑暗之中,在断裂深沟丛布的地带不再适合赶路了。

“这下可怎么办?”邱碧琼焦急地直跺脚。

“咱们已经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这只怪物度很快嗅觉极其灵敏,而且追踪猎物仿佛就是它与生俱来的本领。它那白色身影已出现在这条深沟对岸,灼灼的蓝色眼睛盯住丁文三人不放,若是细致去看,体表白色绒毛沾满醒目的血迹,血腥味隔岸闻得到。隔这条两丈有余的深沟与怪物对峙深沟对丁文三人来说不能跨越,肯定无法阻拦住这只怪物的脚步。

丁文悄声吩咐邱碧琼与谢杏芳事情一旦不对劲她们俩跳下深沟,或可搏取一线生机,但二人均无回应。

“夫君,它好象在表露善意,你瞧。”邱碧琼所说的,正是丁文所迷惑不解。这只遭到暗算的怪物非但没有怒火冲天,反而冷静地从站立坐到地面一对前肢在舞动着象似在表达着一种渴望交流的善意。如果说长毛怪人因产生返祖现象而失去人类语言能力,而这只怪物活脱脱从野兽向人类进化的表现,但它在表达什么意思呢?

谢杏芳蓦然说,它的意思是跟着它走、它需yào

我们的帮忙,尔后解释这是密宗通灵之说,而她只学到皮毛。

“跟着它走?化敌为友?”丁文与邱碧琼惊莫定疑地望向对岸,只见人面豹身的怪物显得相当有耐心反复比划着肢语,不过这样强行邀客可不是好习惯哦。

当月亮衔在岗扎日峰的峰顶时,丁文三人还是跟着这只怪物走。这只怪物的巢穴就在这一带,这一带东南方向有流沙区与沼泽区,向北是多个大型地表断裂带,向南是广阔的可可西里腹地,因此人迹罕至。然而,即使有这只怪物引路丁文三人要跨越许多沟壑,不是费了许多功夫踏着晨曦进入这只怪物巢穴,这时还是震撼了一把。

这里绝对是母系氏族的社会,现在已经初具部落的萌牙状态,所以这只怪物一回到栖居地,那样子变得温驯。巢穴的位置是在一个大型断裂带形成的深谷内,深谷两岸陡峭,岩石呈青色,表层风化严重,附着不少高寒植物;谷底有条溪流,由于溪流常年冲刷,把山谷切割得蜿蜒曲折。

巢穴内聚集有不下三十头怪物,群兽环伺啊。丁文三人一进入这个稍显昏暗的巢穴里,便被带去晋见它们的“女王”。一只母怪物居于巢穴深处,膝下抚养着两只小家伙,丁文三人的到来没能引起“女王”足够兴趣,慵懒地伏在一堆干草里,反而两只如小猫般的小家伙纠缠不清,敢情把丁文三人当作玩具了。带丁文们来的怪物正向它的“女王”禀告实情,那温和的吼声怎么听来象似在献媚,而它的“女王”爱理不理,有一声、没一声地搭着。

丁文嘟哝一声,西行之前真该好好kàn

一下《动物世界》,可以从中了解一些动物的肢体语言或者行为语言,不然丁文三人傻呆呆地站着,怎么看怎么象被呈供上来的“贡品”呢?还是拿出蚁酒早做决断,离开这个巢穴为上策。正当丁文打算拿出蚁酒的时候,邱碧琼在丁文手心捏了捏。听了一阵子兽语交流,丁文三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被轰出“女王”的“寝宫”,然后带到了巢穴内最黑暗的地方,这地方既潮湿又阴冷,简直就象一个简易的牢狱。怪物显得yì

兴索然,把丁文三人弃于此地后兀自离开。

这地方既无门户,又无看守?

“夫君,我怎么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要说邱碧琼,丁文也出了一身冷汗,只要怪物的“女王”一声不明吼叫下,三人就立即被撕成碎片。邱碧琼说,当时不让丁文拿出蚁酒,就怕怪物们耍酒疯。谢杏芳轻笑一声追几句,如果“女王”喝上蚁酒说不定宠幸上某人,那样丁文们脱困有望了,可惜某人禽兽不如。

“呃,这是什么鬼逻辑,敢情还在耿耿于怀那个晚上的事,这个女人还真得罪不起,总时不时拿这说事。”丁文轻哼了一声,心想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该看看这里环境。

打开手电一照,丁文不禁冷吸了一口气,这难道是被囚禁者或受豢养生物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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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苦海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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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碧琼与谢杏芳二人彷徨无措的时候,嘟嘟玩兴大邱碧琼足边蹦蹦跳跳,当邱碧琼站于一个人高的岩穴前,它已揉身一跳,跳上那尊坐姿石像的头顶。

“咯嚓。”

石像的头从颈而断,骨碌碌滚到石窟地面,碎成四分五瓣。

小家伙被吓了一跳,打个响鼻后窜回丁文的跟前。

“你们快来看啊,它碎了。”邱碧琼不由地尖叫起来。

在我们潜意识里,这整座山体在闪电作用下已变成了铁块,石像应该跟铁一样坚硬,哪曾想石像会如此脆弱不堪,邱碧琼怔于当场。

“都不许用手去碰。”想起了“门户”上的干尸,丁文边喊边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

碎散一地的石像头,那空洞的脑腔明显残留泥封痕迹,有些碎片泥封已脱落,片面地露出黝黑骨骼或丝。丁文抽出匕蹲下身子,用匕拨弄起一块额头骨的碎片。削开多层泥封后,一个额头骨完全展露出来了,这是人类的头盖骨已确认无疑。

“闻到了吗?气味与那具干尸的有点相似。”邱碧琼站丁文身旁说出这话后,随即打了个冷战。

“真身泥封!”谢杏芳也感到一阵目眩头晕,尽其所知说出苯教一些秘辛。

世人所知的“苯教”起源于世界公认的神山“冈底斯山”,是以显、密、大圆满的理论为基础,以皈依三宝为根本·济世救人,导人向善,有着一万八千余年的古象雄文明。但对于藏地最原始的苯教所知甚少,密宗的典籍中也很少记载,记载的只言片语多称其为“巫术”、“巫祝”之类,由此可见原始苯教极其神mì

与诡异。

不管哪宗流派的密众莫不追求自己大圆满·希望死后的灵魂到达大光明、大吉祥、大圆满的彼岸,所以圆寂之后都讲究脱苦海·绝不会采用这种泥封肉身的做法。

“谢杏芳·你说这里根本就是一处墓地?”丁文趁着尚有余光扫了整个石窟一眼,这个石窟内的大大小小石像不下百个,难道全都是真身泥封?谢杏芳脸色很难看地点头,然后摇起转轮,低念着往生经诵。但丁文还是不信,暗暗指使嘟嘟采取行动。

小石像是小孩的泥封、那些大于常人两倍的石像只因泥封厚度不同,从而证实谢杏芳的所言。原以为·这里的现不亚于我国著名的四大石窟·但事实真相更加惊人,真身泥封也许足以引起考古学家们极大兴趣,对我们三人来说,心里已涌生一阵阵惊怵。

这个地方的环境本来就奇特,触及越多不可理喻的东西越让人感到诡异。邱碧琼与谢杏芳已从现古老的经文石刻的热切中清醒,置身于这个古怪墓葬中让她们俩格外不安。

“石窟!经藏!”

尾随而来格桑和另一名歹徒也到达这个石窟,格桑已石像所着迷·而歹徒持着十字弩直指而来,低喝着把三辰天时浑仪送到他跟前。

“自取灭亡。”

这回不用丁文支声,嘟嘟已悄然出击。四周昏暗的光线给了嘟嘟行动最好掩饰,当这名歹徒在惊愕中砰然倒地时,手中的十字弩已来不及扣。狂热的格桑猛然回头,现嘟嘟已跃到其肩膀之上,便呆若木鸡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丁文立即上前缴了这把十字弩·从这名歹徒身上还搜出一支火把等物品,心想正好补给一下·然后步向格桑。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你明知这拨人绝非善类,为什么还会与他们合zuò

呢?”

格桑僵着身躯替自己辩解:“我和措巴达扬在二道沟兵站里苦等你们几天仍然没有消息,就偷偷离开兵站,没想到刚出兵站不远就被一个人逮住。

这个人象只来去无影的恶魔,措巴达扬很强硬是吧,但在这个人面前象只柔弱的绵羊,许多话都从他嘴里透露出去的。”

“你给我住口!枉你还是甲乙寺的门徒,你明知我的上师失足落崖,不可能与你对质,你竟然还把脏水往他身上泼,难道不怕沾污了你的师门?”谢杏芳气愤不已,恨不得上前给格桑几个巴掌。

“算了,其实我只想告sù

你,从哪儿来马上回哪儿去。”丁文点起了火把,招手示意嘟嘟回来,便不理了格桑。

从这个石窟到另一个石窟,只需yào

穿过一个山洞。有了这个火把,丁文想尽快找到出路,若不是那个“门户”被歹徒们把持,还真有倒退回去的念头。可一个石窟连接着一个石窟,每个石窟的规模相差不大,当走到了第五个石窟时,山涧外绚丽多彩的奇象终于沉寂下来,四周重新被黑暗所笼罩。

这时,山涧传来若有若无的嗡嗡之音,嘟嘟跑去一观究竟,它站石窟的悬崖边观望许久,直到嗡嗡之音越来越清晰,嘟嘟才呜咽一声掉头跑了回来。

透过火把的亮光可见,山涧升腾起一团黑雾,黑雾不停地翻卷着,象朵变幻不定的铅云,向着丁文三人飞卷而来。

蚊子?这里居然滋生着这么一大群蚊子。

谢杏芳起先还轻松取笑说,这些都是小文的兄弟姐妹,它们是来欢迎亲戚的。这话,博来邱碧琼莞尔一笑。

可这么一大群的“亲戚”出来并非前来欢迎纳客,而是寻物,仅仅片刻之间,把丁文三人团团包围。丁文当即舞动火!把驱散它们,许多倒霉的家伙被火烧着翅膀落到了地上,但它们萦绕不散,不依不饶地嗡吟叫着,寻找觅食的机会。

“救命,救我、救我¨.”这是格桑的疾呼声,他从隔壁石窟狂奔而至·扑在丁文的跟前,手足无措撕扯开棉袍,抓挠着痒处,甚至直接光着腚子在地面擦磨着。那些被蚊子们光顾过部位,皮肤上长起了指甲大的包包,尤其格桑的那张脸和脖子·已被自己挠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谢杏芳与邱碧琼见状再也笑不出了,想想这惨状·想想被这么一大群的蚊子叮咬·那将是多么毛骨悚然的事儿。而且从格桑的伤患处可以看出,这么蚊子个头虽然不大,但其毒性不浅,让人搔痒难当至斯。

“谢杏芳,喂他一些蚁酒试试。”

在丁文奋力驱赶蚊群的时候,谢杏芳将自己珍藏的小半瓶蚁酒拿了出来,直接扔给了格桑。格桑误以为这是驱蚊解痒的良药·把小半瓶的蚁酒又是喝又是抹患处全用光了·然后脱力一般瘫倒在地,偌大年纪此时竟呜呜哭出声来。

“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你如果还有闲心情的话,不如起来帮zhù

丁先生。”谢杏芳这下可气得咬牙切齿。受到冷言相激的格桑,竟脱下棉袄就着火把点燃,然后疯狂地挥舞了起来。

蚊群被突如其来的火势击散,丁文趁这当儿稍歇一口气,苦思接下来该怎么办?这种驱蚊的手段总非长久之计。

“夫君·那些泥封的真身”邱碧琼这话提醒了丁文。

在这里开凿石窟的人们长期饱受蚊子侵扰,由于这地方紧缺薪火之物,所以想出了以泥涂身的方法,也许他们死后仍揣着这个愿望,也泥塑封身为了得到这份安宁。

“走,丁文们快去寻找他们捣泥的地点。”丁文神情振奋地举着火把走在前头,格桑拖着蹒跚的步伐压在最后。蚊群并未放qì

眼前这份血食,萦绕在头顶·嘤嘤嗡嗡地叫个不停。

在第八个石窟找到了石槽、石磨之类器具,石槽内残余着厚厚一层积尘·干燥的粉尘拈搓在指间甚觉粉细,有粘性。但蚊群依旧跟到这个石窟来,而且数量越聚越多,比刚才多出了好几倍,密密麻麻的,似把石窟的顶上蒙起一层黑雾。

“单靠这些泥浆只能蒙住体味,本身不具备驱蚊的功效,难道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吗?”丁文抬头一望这些嗜血者,又看看惨状不堪的格桑,顿时也愁了。

“咱们的野外生存包里有些应急药剂,就不知有没效用?”谢杏芳从贴身的口袋东西全搜罗出来,却都是一些预防高原反应、破伤风之类的药物,至于防蚊驱毒的。邱碧琼身上的也是如此,这不能怪吴辉他们,因为在雪域高原的确少见蚊蝇的踪迹,他们压根就没想到。

“我看丁先生不用大伤脑筋,也许到了尽头会峰回路转。在铁链上都没有被雷电电死,如果老天这下一定要灭了我,我再无怨言,大不了跳进山涧中一了百了。”格桑眼看着棉袄烧去一大半,焦急地大声囔起。

尽管格桑说得悲壮,但丁文不愿就此毫无依据地去赌,却也不愿看到邱碧琼那绝望的神情。

“也许.¨好吧,格桑。咱们尽可能多搬来那些塑像,姑且一试吧。”

“石像?”

四人一齐动手搬动“石像”,来回几趟,搬来三四十具塑像,把这些全堆在石槽及四周,然后丁文三人全脱下厚厚的棉袍,与这些塑像同时付之一炬。

“石、石像燃着了!”格桑指着燃烧而起的塑像,说起话竟有些结巴。

“这不是石像,而是开凿石窟的先人们真身泥封。我在赌他们死后泥封,让尸体油脂渗进了泥土中,时经这么多年已变成一截截槁木,而且这些泥土也许曾经混合了一些药物。但愿我们借助他们的遗脱逃过一难,而他们也从此灵魂腾飞至光明的净土。”

烤烧起来的塑像将这个石窟映红,火团拉出的浓烟弥漫了整个石窟,让蚊群避之不迭,它们成群结队飞走了。

“上师一直告诫我,此路只要紧跟着丁先生,万事可化险为夷。您救了我的命,格桑拜服。”格桑惬意地大笑数声,竟突然转向丁文伏体下拜,五体投地。

“也许我们该再接再励,完成先人们的夙愿,让他们的灵魂全部归转往生。”谢杏芳这提议很疯狂,似乎显得多余,不过在这奇特的地方里能生出善念却又难能可贵。

“好,就浓烟弥漫整座山头。”邱碧琼也欣然相应。

这一路共计十八个石窟,移来的塑像不下千具,把第八个石窟几乎塞满,散的浓烟、焦味把整个山头笼罩,而丁文们仿佛从中得到“善报”,据格桑说,在第十八个石窟里现一具真zhèng

的石像。

这具石像面相恚怒,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他们供奉的护教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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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狂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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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青色石柱、石梁构成一个敞开的括形门户展现在跟前尽管石柱、石梁异常巨大,上接有冻土层和岩层、下连着岩层,看上去更象与原始山体连成一个整体,但石柱、石梁的人为痕迹不会因为岁月变迁而抹去。

三人粗喘初定,丁文开始仰头打量起这道“门户”。

这道“门户”很大、很高,高有**层楼,石柱呈椭圆形,粗有五六米。石柱、石梁上有着古老图案与花纹,条纹粗大而粗糙,有的条纹已被流水与风霜侵蚀。

这“门户”布满了岁月痕迹,散着久远气息,谁也不知这个“门户”屹立了多少年,至今却仍旧不倒。

“门户”之后暗沉沉,暗得让人心里沉甸甸的,连手电也照不透那份黑暗,只留一条蒙蒙的光柱。

邱碧琼细心现嘟嘟在这个“门户”徘徊不前,便用手肘轻轻地捅了捅丁文。谢杏芳摇着转轮,却说这里既然现了密宗上师活动足迹,也许前方会有更惊人密藏。丁文不满地斜睨去一眼,反问老喇嘛在这个时候怎么不给出指引?谢杏芳不答,直愣愣望向“门户”之后,却有人朗声给出答案。

“没错,里面有着更多密藏。”附近的火把6续亮起,消失多日的“智狼”率着近百之众堵住了丁文三人,身旁还站着一位身高马大的白种人,这位“国际友人”带着难以遏止的兴奋与激动,大惊小呼这简直是世界的第九大奇迹。

“智狼”拥在贼众中泰然自若地说:“法难前夕,苯教教众们把许多重yào

的典籍、手稿与器物都转移到这地方,”然后指向谢杏芳继xù

说,“包括这件‘七宝转轮,。你们若不信的话,尽可问问他们俩。”

“智狼”向后一挥了手,格桑与措巴达扬被推出众人之列。

措巴达扬神情冷峻紧闭双唇不说;而格桑显得异常兴奋,有些语无伦次说上师查阅了无数典籍经过重重推算,证实我佛涅以前的一些重yào

典籍确实被隐藏在这个地方,而且佛在涅后的一枚真身舍利也流落此地.一

格桑所谓的“我佛”,自然指创立苯教之祖,非世尊释迦牟尼佛,不过这个人物有其不凡,据说也是那个年代的人物甚至有人说更久远些。

丁文不去深究格桑的话趁格桑说话的时候,逐一打量这些歹徒,现他们携带的武器全部换成十字弩,箭簇也无金属的冷光,这反常现象不得不引起关注。

“你会这么大方?”纵然面对众多箭簇所指,丁文面无惧色地高声斥问。“智狼”哈哈大笑数声后,忽地脸色一冷:“我觉我错了错得离谱,同时我也很好奇,丁先生三人手无寸铁却能活到现在,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说明你们拥有异乎寻常的手段。既然你们有此手段,五个人就替我们在前开路吧。”

“宁上师,我们不都说好”

“住口!”“智狼”懒地与格桑嗦,一招了手措巴达扬与格桑便被推闪过来。二人踉跄向前数步,措巴达扬倏地出拳击中了格桑的下巴然后径直来到丁文跟前,低声说前面这地方估计就是狂乱之地;而格桑自知理亏,单手捂住下巴,畏畏缩缩,却不敢靠得丁文四人太近。

狂乱之地?这地方倒是闻所未闻。

丁文沉吟了片刻,转身率先步入这道敞开的“门户”;嘟嘟一见丁文有所行动,便立即弹身一跃,四足搭在丁文的肩膀上,双眼溜溜仍警惕地盯着“智狼”他们一举一动。就在丁文转身之际,有歹徒壮声问为何不干脆做了丁文几人?也好替九领报仇雪恨。可“智狼”只是一味地嘿嘿嘿阴笑着,指了指嘟嘟,示意手下不可妄动。

邱碧琼紧追上几步,与丁文并行在前,伸出右手紧拉着丁文的左手,轻声说即使前方是地狱,我们俩也一块闯吧,只愿你我都不要松

前路很黑,手电光束如刺破永恒的黑暗,这道“门户”更象一个山洞的入口,走了五六分钟,青石柱若宽无尽头。地面并不平坦,堆积许多杂乱的岩石。在“门户”的尽头,一具干尸双手结印端坐在地,萎缩的面庞朝着众人,干瘪的嘴唇已掩不住牙齿,两排牙齿熏黑;一对空洞的眼窝仿佛渴盼着“门户”外的光明,仿佛也在告诫着后来人。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显然,这位以自身引为诫的密宗前辈虽怀一番苦心,却不能抑制住前仆后继的探索者贪婪或好奇之心。丁文与邱碧琼在离干尸五六步之距顿住脚步,静立了一会儿,嘟嘟突然低呜一声,抖动起全身长毛,对这具干尸显得颇忌惮。

“这具干尸有毒,千万不要触碰。”措巴达扬在丁文身后蓦然出声,更未停住脚步,直接绕这具干尸,先于丁文二人踏进“门户”之内。

措巴达扬的惊叫声来得突兀,丁文与邱碧琼当即奔上前一看究竟。

面前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黑暗,即使手电也照不到任何一物,离干尸数步之遥居然是深涧!这着实有悖于常理,太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站于断崖边上,听着措巴达扬的呼声余音在山涧中消失,丁文怔了许久,此涧不知其深,失足坠崖的措巴达扬恐怕已凶多吉少。

“智狼”快意的笑声很快从身后传来,此人对于措巴达扬失足落崖早在意料之内,心平气定说这儿叫做断魂崖,一过这个断崖的人,就把灵魂全都遗留在无边的黑暗中,不过你们几个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要过这个深涧诺,就顺着三条铁锁链攀过去。崖下三丈处的确有粗铁链的影子,可丁文不领“智狼”的惰别说攀着铁锁链过深涧,就算那儿搭起一道独木桥,这对于邱碧琼与谢杏芳来说·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小家伙,这下全看你的了。”丁文拍拍肩上的嘟嘟·而嘟嘟随即机灵地蹿到地面·快溜下悬崖,盏茶的功夫却出现在丁文的身后。原来在干尸左手侧的岩壁有个狭窄的人工凿洞,这个凿洞正好通往铁锁链这端山体。

山体有一崖刻,刻有四字“苦海竞渡”。

熟悉的字体、字韵,让丁文恍然。

遑论现代的工程技术在此险恶之处能否敷设出三条铁锁链,若不是这位前辈出手,如此高难度的浩大工程在二千多年前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位前辈敷设出三条并排的铁锁链桥·这里面是否有着特殊的意味呢?丁文没有拜读李前辈的六壬科课·现在只能糊乱去揣度了。

左者为尊为天,右者屈居为地,在天地之间是为万物生灵之道。

但李前辈怀有神鬼莫测的推算之机,更兼青木戒的拥有者,自然向往登天之道,就追随着前辈高人的足迹吧。

“琼琼,咱们就选择左边那条锁链吧。”

“你们俩走哪儿·我到哪儿。”谢杏芳对于措巴达扬失足坠崖怀有难以掩饰的悲伤,此时仍摇着转轮,一个人对着深涧呆。

既然选定了哪条路,丁文将青藤之果各分给二女一颗以备不时不需,并让二女灌下了一大口蚁酒,准bèi

妥当后攀上了铁链。对于邱碧琼自然格外关顾,拿出一根短绳将她与丁文连在一块,这样二人可算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畏缩在后面的格桑始终不敢近前·眼睁睁地目送着丁文三人攀上左边那条锁链,当丁文三人攀行了十多分钟·只听他向“智狼”汇报了丁文三人的选择。“智狼”狂声大笑,说原本以为丁文三人当中有人是位大掘藏师,没想到丁文三人却选择了一条死路。隐约听到了这番话,丁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铁锁链冰冷湿滑,从上而下滑行一段距离也就习惯了,其实摸黑攀行,只要能克服恐惧心理,前半截因为下行路并不算得艰难,当过了一小半路程时,“铁锁路”开始回转向上,并逐渐变得陡峭,此时方觉背上的三辰天时浑仪格外沉重,以致丁文不得不停下歇口气。

“智狼”此次所图甚大,三条路线都匀出一些先头人马探路,尤以中间的那条“索道”派出人员更多一些。凭三路人马的火把亮光可以断定,三条索道通往对岸目的地绝不相同,丁文这条通往对岸高处,“智狼”他们那条通向山涧某处,另一条估计是通往涧底,随着攀行一段距离,彼此的间距也越离越远,到了身处这个位置估计不下三四百米。

“谢杏芳,你怎么样?”

“还好,能撑得住。好似咱们身后有什么动静。”

丁文拧亮了手电往回一照,只见谢杏芳身后不远处有两只通体雪白动物。这两只似狐似猫的动物,大眼阔嘴,一双眸子全是黑色的,它们凭借着长长的尾巴卷住了铁链,后肢屈伸、前肢探爪于胸前,竟稳当地直立而站,那样子让丁文想起了桑家坞的蛇,神态却不如蛇那般憨厚、可爱。

嘟嘟一见此异物就怒吼一声,轻巧蹿过丁文三人的头顶,直冲这两只动物而去。

而这两只动物也风闻异动,不甘示弱地双双尖厉叫起,叫声甚凶恶,从而引起了山涧许多回应,沉寂的深涧在这一刻起似乎变得热闹起来。不过,它们的战斗力与嘟嘟相差太远,不到一个回合,一只坠入深涧,另一只已负伤逃窜。嘟嘟也不追赶,反而对空再吼数声,仿佛在警告这些“原住居民”不要轻易触怒到它。

“难道是雪狐?却又不似”谢杏芳一时也说不出这两只动物到底属于哪类动物,犬科、猫科还是猿猴一类的动物?不管属于哪类动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原住居民”欢迎外来者的方式很直接、很要命。

其他索道的惨叫声顿起,此起彼伏,他们遭到了偷袭。

“苦海”丁文不禁苦笑了,不管道家还是佛家,均把人之七情六欲列为苦海之源,故才有“至求仙一事,无非远离红尘,断绝七情六欲,一意静修,自然可入仙道了。”之说。李淳风把这地方称作苦海,显然另有深意,难道非得让人熬尽七情六欲不可?

铁链索路不可久留,可前路已越来越陡,宛若竖立的天梯,丁文果duàn

让邱碧琼与谢杏芳在此时食下青藤之果,以期尽快登上对岸。

用了近七个小时攀过铁链索道成功到达对岸,若单纯来此地探险,当可浮一大白以庆贺。

成功来之不易,丁文三人均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而嘟嘟依旧生龙活虎,象个永远不知疲倦的不安份孩子,小小身躯站于悬崖边,用一声长吼来宣告或庆祝。

坐在高崖边转头看,三条铁链索道仍火光点点,“智狼”的几拨人马如蚂蚁在缓缓挪动,那些觊觎在侧的“原住居民”们时不时偷袭,让受难者的惨叫声总不期而然地响起,瘳得人心底泛寒。

断魂崖,所有跨过那道“门户”的,有人在铁链索道已经断了魂,有人还在铁链索道上苦苦挣扎,在这奇特的地理环境里,接下来各自将面对如何的人生苦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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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0章 真身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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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石窟内,若非几人一时善举,绝难从中现真zhèng

石像

这座石像从外表看与真身泥封没有一点差异,其面相恚怒,一手捏印,一手斜指地面。顺着所指方位,在第十七个石窟找到了一个松动石板,撬开石板,里面有个石匣子。

暗青色的石匣子,没有一点花纹,四四方方,入手有点沉。谢杏芳央求让她对着石匣默诵之后开启,轻轻打开盖子,石匣子平摊着一张薄如纸张的黄金卷页,卷页上印刻有许多人物画像。

格桑与谢可芳均冷嘶了声,惊呼声脱口而出:“黄金卷页!”

金箔硫文,的确十分罕见,也不是绝无仅有,其内容颇类似唐卡的样子,其实也属于一种传载重yào

东西罢了。

“这东西对我没用。琼琼,你把这东西转交给谢杏芳吧。”

当然这个绝对是一件极其珍贵的文物,尤其对密众而言,邱碧琼在惊讶中接过石匣子,然后转交给谢杏芳,谢杏芳连忙肃着脸双手接过,从中拿走这片黄金卷页,神情异常虔诚。丁文见格桑神色有异,便咳了一声说,“我所找的东西并不是这些,所以懒得替你们这些人保管,也无意挤身于各派系之间的争执,当然也不希望你们再起纷争。”

黄金卷页取走了,石匣子被重新放回去,盖上石板后,石像那边立即嘀嗒响起。

石像一侧平移开来,现出了一个石门。

上前推开石门时·迎面吹来一股凉风,吹得火把猎猎作响。顺着石门后的台阶盘旋而上,直达一个高台,这个高台不足十平米,又有一条纤细铁链子延仲向中央矩形山体。

这条铁链只有尾指一半粗,看上去仅能承得住嘟嘟的重量·对于丁文四人来说实在太纤细了。原以为这会是一条隐蔽的出路,现在看来此路不通·格桑已泄气地蹲下身子。

“谢杏芳·你能看懂卷页上的内容吗?”

谢杏芳摇了摇头,说:“恐怕需yào

集合各宗的力量才能得到启示。”格桑听了面露喜色,抬头看往谢杏芳的目光变得和善多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丁文只能另筹办法,于是走到高台边沿。高台算是这个山体最高处,三面悬空,让丁文生出乘风欲飞的感觉·透过火把所可照及的地方·现高台其实离上覆层很近,上覆层的坑坑洼洼岩面均可清晰看到,只需奋力一个弹跳便可触及。

莫非这回要玩个高难度的?

嘟嘟趁丁文不注意,跳上了细铁链,爬走出离高台外几米外,只是那倒立的身姿十分滑稽,引人忍俊不禁。可小家伙似乎还未尽兴·朝丁文叫了一声,然后松开紧抓铁链的前肢,小身躯居然悬空飘浮了起来。

“地磁异常、地磁异常!这条细铁链在替咱们指引一条‘空中走廊,。”丁文几乎要欢呼雀跃而起。不过,小家伙飘浮在半空中,起先还觉得好玩,过一会儿进不得、退不得,任凭全身挣扎个不停仍被困在半空中,焦急地叫了起来·丁文只好拿出绳索套住它拉了回来。

摆在丁文四人是条出想象的出路,这条路前途未卜·邱碧琼与谢杏芳为之惴惴,反而格桑象似霍出去,愿意充当先行者。丁文反复交代格桑一些注意事项,送格桑攀到了上覆层,格桑居然象壁虎一样身贴着上覆层岩层,向着高台以外爬去。

“格桑,怎么样?”

“丁先生,从上面往下看,全都是白茫茫,根本看不到那条细铁链,不过整个人并无不适,象云朵飘浮在空中。”

“好,那你暂时别动,方向问题我再想办法解决。”

经过试探,实jì

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前方居然还有微弱亮光,倒不用点亮火把丁文把目光转向了嘟嘟,世有盲人牵狗引路,丁文们这回也东施效颦了,用绳子绑住嘟嘟,让嘟嘟攀着细铁链引路,而丁文四人要当一回蜘蛛人,闯一闯这条“空中走廊”。

背朝白茫茫一片,趴于凹凸不平的岩面,让人生出天地反转的错觉。

在奇异的失重状态下,身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托住,身轻若鸿毛;单手抠着岩面的蚀洞,不用吹灰之力,只为固定自己飘动的身躯。邱碧琼不愿经lì

这种感受,更愿意反身贴在丁文胸膛紧紧地搂抱着,反而闭起双眼享shòu

起这难得平静。

“夫君,尽管我十分喜爱遐想,却想不出能与你共同经lì

这样浪漫而又梦幻的旅程,比任何虚拟都梦幻。我知dào

你一心想去遥远地方寻找蓝子姐,但不管怎么样,请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不去将来的结果会如何,只愿陪你走过一程又一程,永不相弃”邱碧琼出内心,在耳边轻声呓语着,说得丁文一阵心猿意马。

谢杏芳咳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快注意手中的绳子,咱们四人的命都捏在你手里。”

丁文连忙一咬舌顶,受痛之后,躁动的心逐渐平复,暗暗惊出一身冷汗。在个“空中走廊”,看似平静而安逸,却极能挑动人的心绪,无形之间邱碧琼已中了招,沉缅于动情的倾诉中而无法自拔,但丁文没有惊扰邱碧琼,也许借此舒缓一下紧张心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在岩石极“攀走”了二十多分钟,一个金光灿灿的洞口展现在不远处,格桑乐地吆喝起来,但洞口偏离嘟嘟牵引的方向,丁文当即出声告诫格桑。这也许属于视觉感官上的幻觉,就好像背朝的白茫茫景象,告诫谢杏芳与格桑不要轻易相信自己所见。

当绕过那个金光灿灿的洞口后回头再!望时,方才所见的洞口只是一处淡金色底岩·事实根本不存zài

。格桑咧了咧嘴,空出单手拍拍额头,不禁骂了一句。

接下来,不时有各色的“洞口”在眼前闪现,有的洞口银光闪烁,有的洞口光明似镜·有的洞口黝黑似井,有的红光喷令人“乱花渐欲迷人眼”。原来金光灿灿是一块金矿岩、银光闪烁是一块银矿岩、还有铁、铜、铅锌等金属矿岩·这些矿岩纯度很高·让人错觉为“洞口”。

格桑苦恼地吼起,谢杏芳这时更羡慕诸事不管的邱碧琼。

这么多假象“洞口”出现,是否预示这条“空中走廊”没有直通中央炬形山体,需yào

从诸多的假象洞口找到一个真洞口?还是“空中走廊”在误导着人的判断?丁文暗揣着这个疑问,又行了五分钟,“引路指南针”开始左右摇摆不定,而且幅度逐渐加大。

要命!

“怎么回事?”谢杏芳从中看出异状·立kè

意识事态严重了。

丁文沉吟不答·怕说出自己的疑惑会引来恐慌,更重yào

的是,在这奇特环境里不可以常理度之。

“丁先生,要不由我先去探探,如果你们不救我,我早已痒死在石窟里,反正这里的死法更解脱一些·摔下去就一了百了。”格桑主动请缨却没能获得丁文同意,丁文认为至少目前还没到不得不抉择的地步。

谢杏芳靠近丁文身旁,单手抓住了丁文的胳膊,嘴儿往丁文脸颊贴来,丁文差些将她重重甩开。

“这会不会是条死路呢?当年在此的开凿石窟的人们,肯定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出路,但显而易见他们没有成功,最后只得采取下策--真身泥封。我在石窟里就一直疑惑·既然这地方条件非常恶劣,他们就不能另选他处·非在这儿熬了一辈又一辈人?所以,我推断他们在寻找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谢杏芳凑在耳边说道。

“你想说的是这里有惊天大神藏?而我更倾向于,他们或许身不由己。”

“我的理由出在你身上,不信的话就让咱们拭目以待。”谢杏芳一瞥沉沉入睡的邱碧琼,尔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丁文不动声色地斜睨谢杏芳一眼,如果印记碎片算是惊天大神藏,那么着实象谢杏芳所说,不过这次寻找印记碎片路途之凶险远出丁文的预料。

向前再进不过十米,波动变得异常剧烈,一会儿失重、一会儿负重,人被折腾地心儿吊到嗓子眼。这下倒好,谢杏芳也如一只猴子似的挂在丁文胳膊上,还不断地大声尖叫着,把酣睡中的邱碧琼吵醒了。

“你们快来,这有铁锁环!”格桑在附近有了新现,他单臂挂着,拼命地招手。

手腕粗的铁环吊挂在岩层,每隔半臂之跨便有一个,人为地延续着这条“空中走廊”,直达一个小型石窟。石窟里供奉着本尊如来的法像和诸多护教法神的石像,圆形壁体上云纹密布,光轮、珞缨等法相足俱,纹路依旧鲜明。这儿应该算是高处了,或许这儿被意指为天堂,又似乎他们的位高法师静修之所,因为石像前摆着几个矮矮的石座。

圆形的石窟,四壁、穹顶的岩石,蚀洞丛布,丁文恰巧亲眼目睹了落英缤纷的绚丽一幕,还真找不准蚀洞形成的理由。

“格桑,你在铁链索道上被雷击过?可你们三个看上去似乎没有.

“确实没有,丁先生。”格桑既被问起这事,便知无不尽地和盘托出,“让我们三个避过电击的是这付手套,这付手套是我从一名歹徒身上偷.¨偷夺来的。

从格桑手里接过一只手套,表面看由多层粗麻织成,内衬软塑层与保暖锦布,但从已磨损的粗麻线找到细网格状的丝线。

“这丝线¨”

“这丝线好象在那个深沟盐桥见过。”凑到近前的邱碧琼和谢杏芳看着眼熟,之后都这么说。

丁文不由地眉头一拧,看来“智狼”已谋划了多年,而且对探索这个地方已积累很多经验,但路到了此处已是尽头,刚刚抓着吊环、双足腾空、足下是无限深渊和变化不定的磁力场,想想即让人不寒而栗。很显然,这个石窟只能是一个暂歇之所。

把手套还给了格桑,丁文开始仔细搜索这个石窟,而谢杏芳也拿出黄金卷页,试图从中找出一个答案,抑或想获得未知名的启示,但黄金卷页没有任何反应,她最终满怀失望地将之收起。

“谢杏芳,在这关键时刻没有指引不行啊。”

谢杏芳一听,登时气结,其实现八宝转轮也属于眼尖而已,偏被她借口得那么玄乎。邱碧琼轻声笑出,倒是格桑对谢杏芳有些另眼看待。

刚刚只为松驰一下气氛,丁文接着转而一说:“既然没有指引,就只能靠咱们自己两手探索出一条路,我和嘟嘟先去探探。”

是的,这个石窟稍歇片刻则可,却非长留之地,看到密密麻麻的蚀洞便知,丁文不想被雷电灼得千疮百孔。把十字弩和三辰天时浑仪都交给了邱碧琼,并暗暗塞去一颗青藤之果和一瓶蚁酒,丁文与嘟嘟要探路去了。

“喂,你可不要趁机撇下我们哦,如果你不想我们都变成了望夫石,你就早点回来。”谢杏芳在背后冲丁文喊来。

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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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 悬空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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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崖不知海拔有多高,却给人产生高处不胜寒的错觉。

黝黑山岩散出浓重锈蚀的气味,看上去显得凝重、坚固;崖上有许多零散碎石块,掂在手中格外沉重。因此这个高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坨巨大铁块,而且是被过炉熔炼的铁块。

“你们有没觉,他们都不携带铁制武器?”

谢杏芳认为,类似枪械的热兵器在这里并不一定好用,十字弩更轻便、适用,当然不排除其他原因,毕竟“智狼”曾经来过这里,他们肯定知dào

趋利避凶的方法。丁文摇了摇头,谢杏芳此言牵强了些,以“智狼”的眼光,他必定早已看出丁文背上的东西是三辰天时浑仪,凭着对方人多势众,哪有不胁迫争夺到手之理,反而如此大方放任丁文几人前行?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山崖与山涧均暗无天日,可四周并不寂静,猎食与生存还在三条铁链索道上不断演绎着,惨叫声与呜嚎声总会不时从山涧传上来。攀上左边这条索道的这拨人,度应是最为缓慢,事实上他们一点也不着急,“智狼”的大部分人马还留在山涧的对面。

正当丁文三人还想多休整一会儿的时候,山涧中“原住居民”们高声忽然尖叫起来,叫声中饱含着莫大恐惧。嘟嘟也呜咽一声,从崖边跃回丁文的肩膀上,惊悚长毛竖起,全身显得蓬松。

山涧上方闪烁起一两线微弱银光,光芒闪动是那么地急促·带着滋滋响声,给山涧带着并不稳定的光源。

弧光!

索道上的人惊慌失措囔叫而起,嘈杂而重叠的回音一时热闹了山涧。

邱碧琼说:“他们在喊闪电来了。

据说,昆仑死亡谷内因地磁异常的原因,能将数千里外的雷电招引过来,所以一年365天中有36o天处于雷电区域·难道这里与死亡谷相连起来?

沉滞的空气被扰动,陡然形成一阵阵山风似的·异样地呼啸起来。一条变幻曲折的银光光线·闪闪烁烁,若极其灵动的银蛇,带着妖异的光芒,噼啪一声鞭打在最下方的那条铁链。铁链顿时剧烈地抖动,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响亮声音,妖异的弧光向着索道两端急游走而去,让那些正在攀行这条索道上的人呼号不已。

“走·此地不可久留。”丁文不必再对邱碧琼与谢杏芳过多解释·“智狼”把热兵器改换成冷兵器,只因为这里是繁的雷电区域,丁文三人站在高处无疑更轻易招来雷电袭击。

迅撤离崖边四十多米后,山涧中弧光闪烁更加频繁,妖异的光芒把山崖、山涧照得亮如白昼,这样让丁文终于看清前路。其实,丁文三人所在崖顶不是峰顶·离地五六十米还支着一层同样黝黑岩层,上下二层夹成一个异常宽阔的山体豁口,然而上方的岩层如厚重铅云直压在头顶,有的还突兀垂下半截岩柱,给人异常压抑的感受。

看来整个山体在雷电长年作用下,完全化作了一座铁山,如果是这样的话,反而不必担心被雷电击中可能。但是·四处回响着嗡嗡的声响,这声响如同数万伏高压传输线路所·听在耳朵总让心里感到不舒服。

嘟嘟呜咽一声,跃下了丁文肩膀,径直朝前跑去。

“快跟上。”丁文三人攀过铁链索道已算拼尽全身之力,此时又要狂奔,确实都提不起劲来。幸亏嘟嘟所带的地点就在不远处,这是一个狭小而隐蔽的天然岩穴,容纳丁文三人还是绰绰有余。

正当丁文三人刚刚坐定,外面滋滋声大作,有的电弧从深涧向豁口内游走进来,劈在附近的山壁上,噼啪有声。

暂时躲避在这个岩穴内,有些听天由命的意味,事实上来到这个奇特而陌生的地方,三个人都不可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洞外弧光闪烁不定,邱碧琼静静地倚在丁文身旁,神色忧愁地望向外面,而谢杏芳依旧摇着转轮,索性闭起双眼。

弧光还未熄灭,忽强忽弱的嗡嗡之音又起,这种声响的来处让人捉摸不定,却又无法抗拒。嘟嘟开始躁动不安,抖了抖它的小毛头,然后耷拉着双耳,趴着一动不动。

这地方果然地磁异常,这让丁文不由想起叶老说过的一件事。

蜀地有个黑竹沟的地方,因为沟内地磁异常的原因,本来温驯可爱的大熊猫变成一头性格凶猛、暴躁的猛兽,时常出沟偷猎农家的羊。雷电可产生巨大了电流,当电流流过这座铁山,必然产生出异常强dà

的磁场,人在这个强dà

而且不断变化磁场的环境里,必然无形受到影响

狂乱之地,这里应该是措巴达扬所指的狂乱之地。

想到这,丁文抬手摸了摸小家伙,出声让它躲进三辰天时浑仪中,嘟嘟依言躲了进去。

雷电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来时突然、去得却快。眼看山崖上重归于黑暗与沉寂,丁文唤了二人准bèi

上路,谁知邱碧琼和谢杏芳都没回应,于是拧亮手电一看,邱碧琼头靠在丁文的肩膀睡得正香,谢杏芳曲膝而坐,头伏在膝盖,转轮不知何时已丢在足边。

这一路着实难为她们俩了,自从遭遇埋伏以来,她们俩一直担惊受怕,从未好好休息过。丁文心想前路凶吉未卜,不如让她们俩多睡一会儿以养足了精神,一探她们俩的鼻息还算正常,便安心地靠在岩壁上,眼皮象似搭着一支铅块沉重。

可这时嘟嘟乍叫而起,叫声来得突兀,而且没有歇止的迹象,一下子把丁文惊醒。嘟嘟从背后的三辰天时浑仪包裹中钻出来,咧着嘴换成低呜了·样似恐慌。

怎么回事?小家伙仍是烦躁不安。虽然初找到嘟嘟的时候,它是一只流浪的小狗,但它与小狼泡在空间的那段日子,估计吃下不少奇株异果,因此对于灾难来临的嗅觉更为灵敏。嘟嘟的不安正说明此地并非表面上这样安静,一种看不到的危险已在悄悄逼近。

丁文拧亮手电·连忙摇醒邱碧琼与谢杏芳,觉二人满头是汗·邱琼醒时放声痛哭谢杏芳单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息。原来她们俩做了个类似的梦,在梦里被蜘蛛网缠住身躯,掉进一个没有尽头的暗无天日的深渊里,任凭百般挣扎都没用处,让人几乎要疯了。

“咱们找个水潭洗把脸,好清醒清醒。”丁文替邱碧琼揩去了泪水,扶起了她。邱碧琼单手揉住额头精神还有点恍惚。谢杏芳拾起了转轮似费尽全身之力无法站起,丁文不得不伸手拉一把。

步入山体豁口只有一条通路,是沿着山体另一侧的羊肠小道。在这条尺宽小道上,一边是竖立的山壁,另一边又是黝黑的山涧,虽只有近百米的长,却让丁文不禁感叹这是一条天路。丁文三人尽量让身体挨着山壁,一步踩稳之后才敢迈开下一步,因此通过这条羊肠小道时显得异常缓慢。

“你们看,那边好象有座桥。”当行出二十余米的时候,邱碧琼这一分神叫喊,足下一滑,差些掉进旁边的山涧。丁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邱碧琼,手电却掉进山涧中使得队伍里唯一的光源就此失去了。

“好吧,现在让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我跟你们俩说明白了这地方的地磁异常,也许能致人产生各种幻象,你们俩不要轻易相信眼睛所见,更不要分散注意力,一切等通过这条山路再说。”丁文尽管没有一句责备邱碧琼,但邱碧琼仍难过地轻声啜泣,因为在这样险路上失去了光源,将是多么危险的事。

当丁文三人还在羊肠小道上摸黑着前行,身后传来张狂而又喜悦的笑声,格桑他们也登上豁口了。

“你先押着这个没用的东西去找他们三个,我在这里等着二爷前来。

“哼,你们的二爷尚不敢对丁先生下手,就凭你们俩也敢动他?他手下两只宠物都不是吃素的,我想你们俩还不够份量。”格桑壮声顶撞,说得却是事实,倘若嘟嘟想收拾刚登上崖,那是顶轻而易举的事,可这地方太异乎寻常,丁文更希望嘟嘟寸步不离,另外也想仰仗着“智狼”人多势众探明这地方。

两名歹徒暂时没了下文,估计他们俩被格桑说服了。丁文感觉身后的谢杏芳开始慌乱,便出声稳定二人情绪,“都稳着点,有嘟嘟在,他们绝对无法近前。”

说实在,老喇嘛明知交托的掘藏任务已远远出邱碧琼与谢杏芳的能力,丁文就不明白,她们俩的灵性既未觉醒,又无过人之处,按实力根本无法完成这样任务,老喇嘛却一而再、再而三嘱托,到底凭的是什么?

丁文的话音刚落,从山涧里缓缓地●浮三五点荧光,无数的荧光或单独一点、或环成一圈、或簇为一团,形状各异,不胜枚举。荧光五颜六色,落英缤纷,如无数绽放的烟花壮丽已极。荧光漂浮的样子又似有生命一般,如同深海里的光水母群,轻悠而自由浮游在海水中。无数荧光最后相继汇聚向顶上的覆盖层,滋滋几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荧光已把足下山涧的轮廓勾勒出来,山涧呈月芽型,而丁文所处的山体象似半月型环山,隔着山涧围绕着中间一座炬形山体。在无数荧光中,炬形山体金银闪耀,仿佛一座金山银山就摆在面前。

“幻象,这一定又是幻象。”邱碧琼有了刚才的经lì

后,这次反而在提醒丁文与谢杏芳。

这不是幻象,是一种自然界的奇异现象,但此时真实与虚幻已分不清了。这样更好,至少给了照明前路的亮光,丁文三人依旧保持戒心,专心致志走着这段险路。格桑他们在丁文所走过小道的三五处手舞足蹈,对着炬形山体高呼“这下财了”,而同样呼声来自山间与涧底的许多地方。

有一名歹徒忘乎所以地冲跑而去,狂声大笑着坠落山涧中。

走完这段险路,紧接着又是一段栈道式的石窟,这个半开敞的石窟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因为很快看到了许多石像,这些石像大小不一,各具面相,姿态万千,每个石像均持密宗参密的各种法相,令人疑似步入一个密宗的殿宇之中。每个石像所在的洞穴,四壁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文。谢杏芳与邱碧琼二人见到金山银山没忘情惊呼,但见到这些古老石刻和字文再难抑制兴奋的心情,大惊小呼着。

“密藏、密藏”

“天啊,《吠陀经文》的释义本、《原始大藏》一卷这么失传已久的经文石刻可怎么弄出去啊?”

藏在这样凶险地方的石刻经文,总该算得上密藏吧,但壁刻经文的数量之多乎想象,怪不得二人欣喜若狂,相比之下,谢杏芳比邱碧琼更有见识些,能呼出许多经文的名字。丁文与嘟嘟仍对此冷眼旁观,在这样地方,各类负面情绪总是莫明其妙-被挑动起来,然后被夸大到难以自抑,甚至于疯狂。

山涧内的点点荧光逐渐消失,石窟内的光线也开始暗淡,谢杏芳与邱碧琼此时已难以保持自然心,居然为之失声哭泣。

“夫君,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啊。”

“丁先生、小文,算我们求你了。”

面对她们俩哀求,丁文轻轻一叹:“我说你们宗派也讲究‘结缘,,如果贪图所有经文或显得贪心不足,那岂不是‘非善缘,、‘不吉祥,?你们俩不如试试,各自与哪份经文有缘?反正佛家有云,主伴圆融。”

可邱碧琼与谢杏芳均未采纳丁文的建议,这些石像、石刻经文对她们俩而言是满眼宝物,她们俩此时已乱了方寸,各自在诸多石像前来回奔走,患得患失地喃喃自语,似得了失心疯一般。

看得到却得不到,这也是一种苦。

苦海,李淳风前辈所指的苦海,也许是从攀上铁链索道算起,身心煎熬的旅程正要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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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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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奇特的地理环境里,没了后顾之忧,丁文与嘟嘟起探路反而觉得轻松。

感觉自己返祖了,象长臂猿一样攀行,轻松自如。如此轻松探路进入一个狂暴区域,重力忽有忽无,乍是吓人一跳,这下苦双臂。

这个区域象似一个隔离带,光线混乱,气流飘忽。待过这个区域,一切又恢复“空中走廊”的原状,失重的状态又回来了,让探路变得非常轻易,轻易得让丁文感觉不真切。而且炬形山体就在不远处,那金属的光芒闪耀了双眼,能勾起无数人狂热的财梦。

如此巨大无比的财富摆在眼前,仿佛不设防的女人待君去采撷,的确动人心魄。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知演绎出多少人间悲欢,但财富并非不能引起丁文的兴趣,此时丁文只想转身而退,因为眼前的金山银山连“智狼”这班穷凶极恶的歹徒们都不敢妄动。

难道这地方没有出路?唯一的出路就在入口?

当丁文带着这个疑问转回的时候,“智狼”带着余众“站”在狂暴区域那端,他们押着邱碧琼三人。

“丁先生真乃神人也,你帮我们清除了许多障碍,鄙人很是感谢啊,更感谢你让我们凭空获得十八枚舍利。其实,我不得不告sù

你一个事实,那些石像的表面都附有不可测知的毒性,前些年我们栽在石像上的兄弟不下百名,每个沾过石像的人最后都狂而死·如果丁先生不相信的话,我会很大方地放你们当中一部分人离开,同时也希望你能破解这个难题。”说完后,“智狼”拍起双掌,狂声大笑,样子十分得yì



笑声听在耳里异常刺耳·嘟嘟对他们怒吼一声,事到如今怒已无济于事·丁文安抚了小家伙·怒而笑:“宁二爷的慈悲和慷慨真乃世所罕见,既然宁二爷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领情岂不辜负宁二爷的一番美意?到了这个地方,你们是占据了一些主动,估计鱼死网破你还得顾忌,所以你需yào

什么尽管开口,我的条件是·我们五个全部退出这地方。”

“智狼”啧啧摇头:“我可以答yīng

丁先生先放两个人离开·丁先生你自然不在其列。其实我们还是很有诚意的,我极力约束属下们,让他们不去动你们的人与物,甚至包括这个让我渴望已久的三辰天时浑仪。丁先生想必也知dào

了,这个三辰天时浑仪隐藏着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大到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国际许多友人都非常感兴趣·甚至开出了天价,我还是无法忍痛割爱。”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丁文就觉得嘟嘟与小狼再通灵,两小家伙也不可能乍到陌生地方就现异宝,更何况峡省历来为我国文物保护重点省份,怎么可能轻易捡漏呢?

“这么说,三辰天时浑仪早为宁二爷所有,这东西出现在峡省·估计也不是唐代墓藏偶然出土,而是宁二爷有意为之!不过我想请问宁二爷·你抛出了这么香喷喷的诱饵,所求为何啊?”

“不错,三辰天时浑仪在十年已我们所得,这样一件绝世之宝隐藏着我十年时间仍无法参透的秘密,而我这个人呢,就是喜欢打破砂窝见到底。我的目的很简单,恢复我教在公元七世纪前的无上荣光。”“智狼”说得很认真,却不得不说此人的想法太疯狂!

公元七世纪前,兴盛无比的苯教成为当时藏地的国教,不仅参与王室的听政、议政,还可然于当时王室而存zài

,甚而有时影响或决定国务大事。而今是什么时代了,此人居然还心存这种妄念,佛有云:破迷开悟。

偏执与疯狂造就出来的,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个疯子。

“智狼”俨然疯了!

丁文对此人相当无语。三辰天时浑仪确实非常神奇,它象精通上古三大奇术之一的李淳风本人,是一道解不开谜,这使丁文对蓝子所去的那个世界越来越向往了。

“你不走,我也绝不独自离开!”邱碧琼说得异常坚决,让丁文把一番游离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小女子肯定不走,因为还没把你追到手哦。”

“格桑这条命是丁先生捡回来的。”

三人虽表达不同,都没有离开的意愿。“智狼”很乐意成人之美,一边派出几个属下专程送三人来到了丁文面前,另一边让几十支十字弩无时无刻不在瞄着丁文几人。

形势比人强,丁文别无选择了,只能继xù

充当“智狼”他们的开路先锋。

专程送人过来的六名歹徒急匆匆折回,当返回到狂暴区域内那端的时候,即遭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整个人变成提线木偶一样,动作显得十分怪异而可笑。在旁观的人笑容还未展现的时候,六人从狂暴区域里全部无声地坠落。

没有惊喊,没有惨叫,甚至没有一点挣扎,六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对于已踏过这个地带的人,是否注定前途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在这奇特的地理环境里勿用置疑了。正为齐聚而欢欣的邱碧琼三人,看到这种怪状之后都僵住兴奋的表情,都流露深深的惊骇神色。

“智狼”狎意的笑声和话语又飘了过来,丁文已不愿再听下去,解过邱碧琼背上的三辰天时浑仪,率着三人继xù

前进。

掘藏之路,一程比一程凶险,也许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炬形山体是座金山银山”,如此称呼再恰当不过了。

当丁文四人踏足这个山体时,虚空漂浮现象奇异般地消失了·四周尽是金光银光,总在迷乱着人的视线。谢杏芳与格桑饶有兴致辨认起金属光芒闪亮的山岩是否真金白银,象旧时的财主一样,恨不得撬下一块放在齿间一咬,以辩其真假与色。

其实,不管金矿石、银矿石·还是其他金属矿体,其纯度都很高。因为频的雷出现象·让这座山脉“洗净铅华·现出真金”。

邱碧琼对这些也提不起兴趣,安静地跟在丁文身旁,一起到附近察看地形。

从原来角度所看到的山体仅是一个侧面,现在所见到的,整座山体更加雄伟挺拔,山岩突兀,棱角分明。

炬形山体竖立·垂直高度乎想象‘凭地拔起至踏足的地方应该过三百米,而且似乎突pò

了上覆层,估计还一直向上方延伸,这可以从山体与上覆层交界处看出。山间没有路径,处处都是悬崖峭壁、深沟裂涧,身处此地,在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感叹的同时·此时早已分不清方向了。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该往何处走?

丁文只好等着嘟嘟归来。小家伙对这座炬形山体兴趣十足,到达之后就四处撒奔,这会儿不知已溜到哪儿去了。

“琼琼,你觉‘智狼,的话有几分可信?”

“是指‘石像表面有毒,一说吗?夫君对此倒不必耿耿于怀,至少我们现在还看不出中毒的迹象。”邱碧琼双手捧起丁文的手,轻轻地揉着。丁文觉邱碧琼的手掌生出了许多茧子,纤纤玉指也变得粗糙·但邱碧琼对此浑不在意,沉凝的目光望向山外一个方向·又说:“我总觉这地方与那处神迹有莫大关连。自从渡过铁链索道以后,我有种幻觉,蛇身人面少女的目光从雪山那边遥视而来,仿佛在默默关注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尽管邱碧琼一路上话语很少,每回说出的话都能给丁文一点启迪。其实,丁文心里早就有此念头,只是暂时不想明说出来而已,既然邱碧琼谈及这个话题,便颇有同感地点头。

也许这是一条捷径,通达昆仑死亡谷的秘道,象这样完全脱人类思维范畴的地方绝非一般手段所能缔造出来,种种迹象都符合世间流传的昆仑死亡谷,而那扇门户就是神mì

的“地狱之门”。

乱石沟位布喀达板峰南麓地带,地表被常年的冻土层覆盖,即使最激进的探险队也从未深入过底下纵横交错的深沟,所以这个遗迹不为世人所知,可惜指南针在这里已完全失去作用,否则可以看出大致方向。

“琼琼,看来咱们别无选择了,只能往前闯,或许这个山体一定另有出路。”有了粗略的想法,丁文不再举棋不定。这是句话在旁人听来是废话,但邱碧琼忧愁的脸色闪现惊喜,轻轻地点头。

携着邱碧琼转回谢杏芳与格桑所在的位置,只见二人颇为泄气地各自坐于一方,丁文不由地揶揄他们一句。

“两位财迷掘金子了吗?”

“这金色、银色的石头要是变成羊肉串或者烙饼,该多好啊,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一大窝羊肉汤。”谢杏芳兴致索然抬头看来,说起话来也显得有气无力。格桑的眼神变得迷惘,仿佛被满眼金光银光闪得无所适从。

谢杏芳说的正是丁文所顾虑的,撇开潜伏的各种危险不说,单就食物和饮用水的难题已摆在面前,不过丁文随口顶了回去,“金子银子也可以画饼充饥嘛。”

谢杏芳叹了一口气,热切的目光不离邱碧琼兜里突出东西,带着不同一般地渴求。这东西自然是一瓶蚁酒和一颗青藤之果,邱碧琼明知谢杏芳之意,自己也咽了咽了口水,却郑重地摇起头,谢杏芳的目光随即变得暗淡。

难怪中东那个王子对青藤之果如此渴望,曾经提出非常优厚的条件换取青藤之果技术,也许只有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最迫切需yào

的东西有时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沙漠中的绿洲、饥渴中的食物与水一.

格桑心不在焉,脸上挂满迷惑不解的神色。丁文拍了下他的肩膀,格桑猛然醒悟,指了指不远处突起的一个山崖说,“丁先生,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山崖上四个字,回头是岸!”

那是一个突起山崖,隔着一个宽约两丈多的深沟,站于深沟这边依旧可以看清,一连串黑色的字文很是醒目。

“回头是岸”是藏地古老字文,字迹流畅,只有格桑和谢杏芳可以辨读出来。能在峭立的山崖留下这四个字,这自然并非常人可及。谢杏芳嘟哝一句,要不丁文们也刻上几个字--某某到此一游,说不定也可以留名千秋万代。

丁文与邱碧琼为之莞尔。笑罢之余,丁文暗暗推断:这必是继李淳风之后的另有其人所为,以李淳风的能力非这位留字者可望其颈背,但此人的留字示警与“门户”那具干尸蕴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到了这个地方还能回头吗?纯粹多此一举。”谢杏芳紧接一句却是骂人的话,同时从这句话也显示出,谢杏芳掘藏的坚定信念开始动摇了。

丁文沉吟着说:“并非多此一举,至少说明对岸存zài

一条路,咱们得想办法渡过这个深沟。当然,等小家伙回来再说吧。”

可嘟嘟没有带回好消息,小家伙回来后就无精打采耷拉着毛绒绒的头,而且变得倦怠。小家伙表现反常,对于目前处境无疑雪上加霜,毕竟小家伙算是队伍里的支柱,丁文四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头顶都打出一个大大问号。

嘟嘟怎么啦?难道中了“智狼”所言的毒而产生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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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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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唯四肢尖爪残余着乌黑泥垢。

为了消除嘟嘟身上的懒劲,丁文拿出蚁酒。

一个矿泉水瓶的蚁酒落肚后,嘟嘟恢复了昔日的活泼好动,丁文四人才松出一口气。

尽管嘟嘟很是灵巧与通晓人意,毕竟无法使用人类语言,也不晓得它在炬形山体遇到了什么,这正是丁文所惴惴不安的。

“嘟嘟都中招了。”

在嘟嘟带领下,丁文四人通过一个横梁到达深沟的对面,然后迫不及待地前往被刻字的崖壁之下。

距离许远便可见着,崖壁下方的空地聚着一堆骸骨,杂乱地堆成一个冢似的,而每块骨头均呈乌黑色。这些全是人类的骸骨,却例外有一付是完整的,端坐于那堆骸骨之外的银矿岩石上,骷髅头顶门直插着一根尾指粗的银锥,骸骨均呈正常白中微黄。

“金杵!银杖!铜拔!”

谢杏芳与格桑双双呼喊而起,他们俩不由地加快步伐。

然而,嘟嘟惊叫一声,咬住了丁文的裤管,警示不要靠近这堆骸骨。其实丁文早闻到了异味,这种气味与真身封泥有点相似,这地方更浓了一些。“智狼”曾得yì

吐露“真身泥封有毒”的秘密,自然多了一份警惕,更不会轻易地试图染指这些东西,丁文立即喊住了谢杏芳与格桑。

散落在骸堆四周的这些器物,花纹与谢杏芳所捡的七宝转轮相似·唯独少了七种饰物。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这些器物应该是就地取材,花费很大的人力刻成,技艺显得非常精湛,出田晓石很多。谢杏芳与格桑止住脚步,却难以掩住赞叹与贪婪的神情·那劲儿比踏足这座“金山银山”更甚。

“冲动是魔鬼,知dào

吗?”丁文凶了二人一句·离那堆骸骨十余米站住·然后开始打量起这个山崖。

山崖竖立,高达近百米,崖面被人为挖出许多可攀爬的小台阶,崖面的那四个字硕大无比,此时可以看出,是由一块块铆在崖面上的黑青色石块凑成的;崖下是一个稍显凹形的过道,堆着这个骨冢。从深沟对面望来·由于视线受到影响·望不到骸冢,也分辨不出四个字是利用小台阶凑出来的。

寂静的山崖,上有醒目警示语,下有奇异骸冢,还有挥之不去的气味。这里绝不是任人随意考古的简单墓葬,尽管丁文心里早有这样的准bèi

,但骸冢突然间崩散不仅吓了丁文一跳·嘟嘟也为此惊叫而起。

一些骷髅头骨碌碌地滚到丁文四人跟前,而从骸骨堆里缓缓立起一个全身**的“鲜尸”,与门户的那个干尸有些相似。

这面相有点熟悉,当丁文还在仔细辨认之际,谢杏芳已叫囔开来。

“上师,您是上师。”

它竟是失足落崖的措巴达扬!

全身体肤黝黑如墨,肌肉虬结,仿佛一块石墨雕出的人体艺术造型·但他的脸上神情非常呆滞,双眼灰白·没有了双瞳,转头、迈步、抬手等动作显得十分僵硬而笨拙。

在丁文的眼里,此时的措巴达扬已非人类,因为措巴达扬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起提线木偶,甚至某个电视剧里的僵尸。

“措巴达扬”对谢杏芳的连声呼喊置若罔闻,起身后缓缓走来,双手机械地摆动着,样子显得滑稽而可笑。但没人笑得出来,只觉诡异与可怕。

“他已经不是你的上师了。”格桑大喝一声,就近拾起那根金杵,双手横握着顶到前面。谢杏芳的喊声夹杂哭腔,尽管声声地呼唤,仍无法唤醒“措巴达扬”,而她的上师这时仿佛只剩下这个身躯空壳,也许灵魂早已飞往可可西里的上空,因为那是措巴达扬此行的本愿。

格桑没有等待“措巴达扬”近前,迎前直奔数步,双手紧握金杵的手柄挥舞起来,舞出一团金色光芒。

“不,格桑你快住手,我求你快停下来。”谢杏芳的哭喊已阻止不了格桑手中的金杵,金杵已重重地砸在“措巴达扬”的胸口。

“卟”,如击中败木一样的声响传来,黑色液汁当即从“措巴达扬”的嘴巴喷射而出。“措巴达扬”被击飞了,倒摔回骸骨堆里。格桑避之不及,被黑色液汁喷个正着,脸庞、脖子和胸口仿佛被泼一盆墨

“我的眼睛啊。”格桑惨呼一声,弃去了金杵,双手捧着脸庞蹲下,痛苦难当地喊着。

液汁有剧毒,“措巴达扬”已变成一个毒人,更诡异的是还受到一种无形力量摆布。

由于事情就生在眨眼间,谢杏芳的哭喊顿时哑了,邱碧琼也不禁打起牙战。

丁文愣了下,连忙上前察看格桑伤情。

“格桑,这是蚁酒,也许有效。”丁文毫不犹豫又拿出一瓶蚁酒,拧开了瓶盖递到格桑手边。

听到丁文的声音,格桑艰难抬起头,这张脸变得与“措巴达扬”一般无异,再无一点人色,可见毒性之烈、蔓延之快世所罕见,而且能通过毛孔入迅侵人体。格桑伸出颤抖的右手接过蚁酒,一口灌下整瓶蚁酒后,其浓黑的脸色开始消退,脸部肌肉正不停抽搐着,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不断从他的双眼双耳、鼻孔与嘴边溢出,浓浓滴滴。

格桑挣扎着起身,起身后茫然四顾。

“他又来了。”谢杏芳与邱碧琼在丁文身后突然尖叫而起,连嘟嘟也跟着焦急大叫。丁文应声抬头望去,“措巴达扬”仍旧不紧不慢地走来,与格桑形成鲜明对比,“措巴达扬”仿佛没有受过刚才一个重击。

“丁先生,把它交给格桑吧。拿金杵来·我就算戳也要戳烂这鬼东西。”格桑说到最后时怒吼了起来。这话表明格桑的双眼中招!不过说到“戳”,丁文不禁望往端坐于银矿岩石上的那骷髅,心想难道非得使用这种手段方可消灭?

“琼琼快把十字弩给我,我来对付他。你们先后撤一段距离,就用那根银杖带着格桑离开。”丁文解下了三辰天时浑仪·一接过十字弩,便拔腿奔往那个骷髅·而嘟嘟犹豫了下·亦步亦趋地追上来。

银锥毫不费力从骷髅头拔出,当银锥被拔出的那一刹那,整个骷髅散架了,大多骸骨化为碎片。银锥比十字弩的箭矢还长,入手略沉,一端尖锐、一端有小圆球,安在十字弩上略有不合适。为了不影响准度·必须尽量接近距离·最好能绕到“措巴达扬”身后给予准确一击,可“措巴达扬”似乎就是冲着丁文来,趁丁文拔银锥之际,居然转个了方向,直挺挺步向丁文。

嘟嘟露出呲牙咧嘴的凶恶状,对着“措巴达扬”低吼不已。失去了自我思维的“措巴达扬”,对嘟嘟的警告充耳不闻·打着赤脚没有停下机械步伐,噼啪噼啪走来。

丁文细心观察到了“措巴达扬”与刚才动作不同之处,至少双手前探在胸,做出随时欲扑之势,于是丁文做了个决定,“嘟嘟,咱们爬上山崖。”

手足并用,顺着小台阶攀上峭立的崖壁·离地五六米了。

“措巴达扬”依芦画样,那攀爬的动作既笨拙又费力·它边爬边仰头向上看来,仿佛前方有诱人的食物。

“嗯,瞄准好了。”丁文贴在崖壁转身,十字弩已对准那颗黑黝黝的头颅,轻轻地扣了板机,银锥疾射而出。嗤了一声,银锥深深没入“措巴达扬”的头顶,黑色液汁顿时象喷泉一样丝丝喷洒着,可“措巴达扬”根本无关痛痒,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依旧顽强地追来。

这简直就象一只杀不死的异形怪物,被寄予厚望的银锥竟然也不起作用!丁文头皮开始一阵麻,不得不快向上又攀爬两米,霍然转过身,带着嘟嘟向一侧跳下,着地后踉跄跑开。丁文还来不及回头,身后也传来重物落地声。

直挺挺趴在地面的“措巴达扬”,撑开的四肢一阵抽搐,身下流出一滩乌汁,似乎摔成一个肉饼。丁文对此绝不能放松警惕,目睹过六名歹徒从高处坠落,若未名的东西有这层恐惧,出手的机会也太不讨巧了,因为这一切根本不符生物的特性。

“措巴达扬”从那滩乌汁里挣扎着撑起身躯,尽管身上多处伤口滴淌乌汁,尽管无法直立站起,却让四肢撑成动物之状,仍顽强地抬头向丁文望来。可惜它没有眼神,也没有神情,更没有吼叫,却能真切感觉到它的愤nù

和贪婪,这种感觉让丁文心生寒意。

回头是岸?到了这里哪有回头路。

撑稳身躯之后,“措巴达扬”终于露出了它的第一个表情,是那么赤地恐怖,它咧起嘴露出黝黑的牙齿,两排牙齿吧喳着,格格的声响仿佛来自催命的打更鸟。嘟嘟虽不知如何对它攻击,却回应一声巨吼,吼声在空旷的深涧久久回荡。

在回荡的吼声中,突兀响起噼啪声,这声响仿佛身旁有人拿着鞭子忽然抽打地面出的,身处于炬形山体上,听得格外清晰。可就是这样一个声响,竟让“措巴达扬”登时软了四肢,重摔趴在地,浑身抖个不停。

原来它怕雷!

不过丁文也怕,丁文正准bèi

回头喊邱碧琼赶紧搁开三辰天时浑仪,可一想不对啊,这里是“金山银山”,本身就招雷电,于是撇下了“措巴达扬”,撒腿就跑。

邱碧琼与谢杏芳慌乱地避到了崖壁边,可邱碧琼依旧背着三辰天时浑仪。丁文边跑边挥手,让他们三个别靠近崖壁,因为这里环境与完全外界不同,不能犯常识性错误。

一条电弧很快出现,沿着附近的一个山崖向上方飞流去,象一条狂躁飞龙在游走,给炬形山体又添一抹迷幻的光彩。电弧伴随着放电的滋滋声,这声响令人闻之牙酸。

丁文就近找到了一处金属成色相对差的地方,把十字弩置在地上,格桑也拿出了那只手套,凑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立足之地。而格桑说自己中毒了,体内的毒性只能压制一时,终究不能根除,不如把这个机会让出来。

噼啪声越来越密集了,电弧就群蛇在炬形山体的山崖、沟壑间乱舞,又似一张妖异的光网已把整座炬形山体笼罩。置身于这个地方,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在闪烁的电弧光中,邱碧琼与谢杏芳一前一后贴住丁文的身躯,嘟嘟乖乖在伏在丁文的肩膀上,而丁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二十余米开外的“措巴达扬”。

电弧游过它的身躯时缠绕不去,让措巴达扬的全身皮肉如充气过度的气球一样破裂,仅留下了一付黝黑的骷髅架。在它的胸脊处,蠕动着一个巴掌大的生物,若不是急促颤动时产生红色光芒,绝对无法让人留意。

“嘶¨.”原来有东西占据了措巴达扬的身躯,丁文虽隐隐猜着有东西在作祟,看到真相后仍暗暗冷嘶一声,这东西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在强电流下居然还能支持一会半刻,比之孱弱的人类体格强得太多太多。但,即使顽强至斯的生命也抵不过遑遑天威,巴掌大的生物似燃起熊熊的最旺盛生命之火,灿烂如一盏红灯笼,却在电弧缠绕下瞬间熄灭了,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此时电弧遍布,若无数银蛇在狂舞,让丁文生出感叹,这回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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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 地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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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云,还是一团黑雾?

那团在翻卷不息的黑雾看来很眼熟,是蚊群!

蚊群来得悄无声息,来得很突兀,在光源处尽情地飞舞着,象在炫耀它们又占领了一片好地方,那样子让人不禁想起“飞蛾扑火”的盛况。2

摸着身上已经消肿的瘳包,对格桑的惨状以及自身经lì

仍旧记忆犹新,丁文的这些“亲戚们”一点都不友善,反而很嗜血,当群起攻之时,被叮咬后的人能引致命的并症。丁文三人经过使用变异的人鱼血治疗,还算把全身无数的瘳包与伤患消去,现在一大群蚊子竟然又出现眼前,怎能不让三人胆战心惊?

丁文的担心远不止于此,既然蚊群闻风而至,那么其他凶物或者未名生物,它们会不会以相继前来呢?

三人不用翘以待,旋即又一团黑云飞卷而来,那是蝙蝠群;还有一群全身翅光闪烁、全身乌黑的昆虫,似蜂似蝇;还有那些闻所未闻的生物。

这些凭着羽翼的生物飞翔在广场上空,把殿宇洒下的金光遮得影影绰绰。而地面,不知从哪儿汇来这么多的虫子、动物,不计其数,给人浩浩荡荡之感,这些生物有路上碰见过的蜈蚣、雪狐,还有未碰见过的蜥蜴、蟾蜍、蚤虫、节虫等等,以及显得势单力薄而茫然的牦牛、盘羊等动物。

这儿生物无非分两类,一类是外来的·另一类是栖居此地繁衍生息的。谁能想得到,在“地狱之门”内繁衍着这么多平常而又不同寻常的物种?这些物种与外界有着最大的差异,既富有攻击性,许多的物种对人类而言都是致命的,又散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广场的四面八方已被各类生物群所占据,处处都是它们的身影·若把广场比作舞台,它们这时成为这个舞台的主角。

“智狼他们来了!”

顺着邱碧琼所指方向·光芒波动间见到了仓皇逃来的“智狼”五人·他们身后还追来那位受伤的人鱼姑娘。

“碰到这家伙准没好事,也不知‘智狼,等人如何通过充满水的石窟。”丁文为安全起见,当即收起了三辰天时浑仪和两块玉,眼前又恢复一片空的金黄净光,这世界仿佛就此安静下来。

眼不见为净,丁文不知这种安静能维持多久,因为在诸多生物中·却唯独不见主角那种未名生物。邱碧琼静静地依在丁文的身旁·而谢杏芳坐立不安,不停地喃着:“难道非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忽然,一股冰冷而肃杀的气息,从头顶上方毫无征兆撒下,象似从雪山顶峰乍来一股寒风,让丁文三人忍不住打起冷战。实不知哪个触动了某些禁忌,竟使平静祥和的广场霎时变得杀气腾腾·那股气息磅礴而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气息中,从上方漱漱漱砸下许多东西,一看正是那些围绕光源飞舞的蝙蝠、蚊虫等,丁文三人边拍打边蹦跳着用脚踩踏。

仅仅片刻功夫,足边堆满有许多蝙蝠、蚊虫等,它们悲鸣着、挣扎着,振着羽翼再度飞起冲向上空·不知抗争着什么,简直在舍生忘死·或许反而把丁文这三个活生生的人类弃于一旁。

“咯嚓”,雷鸣霍然炸响,响声震耳欲聋,响彻四方,盖过了一切鸣叫声。妖异的电弧再度出现,虬形游走,撕裂了空的金黄光幕,若一枝神奇的金黄树桠急扫而过,风卷残云般地,把漫天飞卷的乌云黑雾扫去,滋滋声响还夹杂着一连串的卟卟卟声。电闪同时也让平静金黄光幕一阵阵激荡,如一石激起千重浪,生出流光溢彩,十分地绚丽。

难道李淳风的布设也抵不住雷霆之威?丁文方才的担忧并非在杞人忧天,若失去了这个布设的保护,丁文三人将陷入地狱之门内的所有生物包围圈之中。

电弧滋响未止,虫尸等已如骤雨般坠落,比原先不知多了几倍,把地面铺出薄薄一层。它们不再悲鸣、不再挣扎,在雷鸣电闪一击之下,均已死透。

邱碧琼与谢杏芳不再为足下的虫尸而蹦跳不已,怔怔出神地仰望上方,流露出敬畏与吃惊的神情。

是啊,舍利子若被供于上方的殿宇之中,则无异于火中取粟,面对如此毁灭性的电闪雷鸣,谁能承shòu得住?丁文把住二人肩膀时,觉二人均在浑身抖。邱碧琼带着深深的恐惧,喃喃自语又是“风、火和崩溃”的几句话;谢杏芳似被吓呆了,已神游于物外。

雷鸣电闪过后,压抑的氛围并未得到释fàng

,反而变得更加浓重,如直接压在人心头,压得心头沉甸甸的。且,鼻端萦绕不去的焦味,让广场又增添另一股死亡气息。

“有我在,即使这个地方崩坏,我们仍有一线生机。”丁文这话不仅仅在安慰她们俩,也在给自己壮气。

可丁文的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吼。

吼声似乎来自脚底,沉闷的瓮声竟让广场地面微微震颤,却顽强透出地面,在这个空间里久久不绝回荡着,仿佛对丁文的话进行反驳。可以想象,若无李淳风的布置具有隔音阻视效果,这吼声绝不亚于刚刚突兀一声雷鸣,足以让人暂时失聪。

这是何等的凶物啊!

其吼!声霸烈且狂暴,无边声威让万千生灵雌伏,声中却又充满了不。此物绝对比丁文所见识过的海鳄、巨蟹等远古猛兽,过犹而无不及。单论凶威,这恐怕与青木山山壁上所见的巨型人面彩蛛是同一个级别的凶物。

丁文忍住心底涌生的颤栗。

吼声不绝,越来越高亢;伴随之地面开始震动,并越来越剧烈,以致足底岩块纷纷龟裂。

被镇压于底下的凶物似将破土而出!

这些龟裂岩石形成有缝隙,从中泄露出来的暴虐气息让人绝望。丁文差些失去镇定,而邱碧琼与谢杏芳均双腿一软,双双坐到地面。

这时头顶的雷声又炸响。

雷声轰轰不绝酝酿一会半刻后忽然大声炸响;早已闪现的弧光,一根根电弧如龙如蛇又似一双双闪光的巨爪探下把整个圆形广场淹没。

在无数的电弧游走间,眼前金黄光芒终于全部消失了,四周的生物也全部不见影踪,广场中央只剩下丁文三人孤零零地站着,在群起乱舞的电弧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电弧若注地水银,正沿着无数的岩块间裂缝倾泻而入,一时间电石火星四溅火树银花绚灿而妖异,不断刺激着人的视觉感官。广场滋滋声响与噼啪声不绝,极为喧闹,电弧所过之处,那些虫尸等皆为飞灰。看情形,这回雷霆之威比炬形山体外所遇的不知强出多少倍。

圆形广场四处布满了电弧,此时已无处可躲丁文眼疾手快连忙拖起二人,幸亏丁文三人立足于一整块桌面大的岩石上。一顿滋滋响动呼啸而来,一束摇摆着婀娜身姿的电弧擦身而过。

万钧雷霆来得刚猛而迅捷、去得也快,地底吼叫声已不可闻,圆形广场陷入短暂的平静之中。

好险啦!丁文嘘出一口气,警惕地环顾四周。显然,事实与丁文原先猜想有所偏差,在如此暴烈的闪电之下广场自然不会见到生物的尸体或者骸骨。

头顶上方的殿宇静静地洒布下一柱金黄光芒,笼罩住丁文三人好似丁文三人是这个圆形舞台中的三个戏子。不过,此时的圆形广场缺失了障眼隔音而露出本来面目,龟裂的地面依旧平整,只是那些杂乱无章裂缝暗示着裂缝的产生是由受外力所致,而非由一块块岩石拼凑而成。

“这地底”脸色煞白的邱碧琼惊魂初定,无力地依靠在丁文身上,不敢稍稍挪动双足,怕是惊醒地底的凶物。谢杏芳坐在地上,怔怔地望向头顶上方的殿宇,目光有些空洞,也不知在想什么。

“地底的东西暂时不会出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出去,刚刚不是看到几只盘羊?那是从外界进来的生物。”丁文安慰了邱碧琼,见谢杏芳一时还没起身的意思,随后又追了句,“谢杏芳,你不想走了么?快起来!”

“真象琼琼所说的,咱们不如从‘智狼,手中抢到舍利子,说不定由三辰天时浑仪指条捷径。”

原来谢杏芳在琢磨这事,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均说明了“此地不可久留”,所以丁文对这个提议既不赞同、也不反驳,个中理由很简单,李淳风前辈当年曾来过这里,而那些真身泥封至今仍原封不动,说明“人玉”应该系格桑所指那枚舍利,不在“智狼”手中的那些。

还是邱碧琼知晓丁文的打算,当丁文伸手去拉谢杏芳时,邱碧琼已大声叫唤嘟嘟。这嘟嘟还未现身,“智狼”仓促的喊声已从广场边传来,“都走不了啦,底下四周全被堵住。”

“智狼”等五人去而复返,样子非常惊慌与狼狈。然而,丁文决不会相信他们已经回心转意,或者携手合zuò

共渡难关,由于他们是亡命之徒,其实质与“地狱之门”的生物没什么区别。“智狼”也意识到彼此间存zài

不可消除的敌对,距离广场中心二三十米外就停住脚步,只因为他们看到嘟嘟的身影。丁文也要刻意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索性到广场四周看看情况。

正如“智狼”所说的一样,圆形广场四周均被无数的各种各类生物所困,这时的情形看得人头皮麻,但它们暂时均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甚至没有占领广场的台阶。因此躲在圆形广场里也算短暂的安全。

可是,随着聚集的各种生物数量越来越多,谁也无法断定这种僵局会持续多久,也许当那吼叫声再度传来的时候便是它们冲锋的号令,也许它们在等待着某一个机会。

这里既没有风,也没有阳光雨露,的确很象一个牢笼。这些因琥珀异物而生变异的生物们,等待着离开“地狱之门”的机会,那是多少年的一盼啊。在丁文的思忖没过多久,生物群开始纷纷扰动,躲避出许多条通道。在各条通道上,踩着异样的节奏,缓缓舞来一群人。

没错,那是一群人,身着长袍、头戴着面具,跳的是莫名而古老的傩神舞,但从那没有灵巧的机械步伐,不用猜也知dào

,“提线木偶”们又要登场,由它们带头踏上台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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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欢迎入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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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丁文四人当中,格桑最先受到电弧眷顾。

一条粗如手腕的电弧,摇曳着妖异舞姿,缠绕住了格桑,又象夺命之索捆住了格桑,将他凌空拉起,重重地撞在十余米的崖壁上,然后坠落。

地狱之门,踏入那道“门户”就相当于进入地狱!

这一刻离得死亡如此之近,丁文不再感叹,也没有后悔,面对如潮般袭来的电弧,脑海里已一片空白,无悲无喜,也许自己算是史来最窝囊的青木戒拥有者,夫复何言?

电弧不会忘记丁文三人和嘟嘟这漏网之鱼,当强dà

的电流流过身体,仿佛身受千刀万剐,最后汇聚到了心脏,竟消弥得无影无踪。登时,一股久违的清凉从心间如袅袅轻烟飘逸,那是青木戒漾出的气息。

这可是意wài

之喜!

“琼琼你没事吧?还有背后那位。”

邱碧琼没有出声,从怀中微微地抬起头,她的脸色如此煞白,神情却又如此平静。而谢杏芳不满嘀咕,言语显得结巴,“你这什么态度,至少咱们三人死的时候还抱在一块,为什么我只能躲在背后呢?我更喜欢被人抱着的感觉。”

“那好吧,这次遂你所愿。”丁文把立足的位置腾给她们俩,展开双臂把二人搂进怀中,这可把二人惊呆了。

只要青木戒能挥出那么一点点效用,丁文就有足够勇气去面对。

弧光闪耀,滋声不绝·电弧四面八方,没有规律地游走着,这俨然是个闪电密布的世界。至少丁文的运气还算不错,只遭受一些旁枝末节的电弧电击,没有遭遇攻击格桑的那类狂暴电闪,可谁能藐视大自然的威势呢?

电弧乱窜·杂乱而狂暴,能将万物生灵一次次毁灭·无人可置疑闪电的破坏力!身在此处已没有逃避的可能·丁文此时就象走在一条悬在生与死之间的钢丝绳,青木戒好比一根用来平衡身躯的竹杆,小心而谨慎着一.

当闪电歇停后,四周一片沉寂,山间弥漫着稀薄的雾。

渡过了这道生死关,恍然若梦。

丁文三人此时看来象三个疯子,头倒立、蓬松·衣裳零碎地挂在身上·邱碧琼无声哭泣、谢杏芳在无声傻笑,丁文还处于呆滞之中,三人的神经好似一时失常了。嘟嘟一声呜咽把丁文缥缈到九天之外的思绪拉回现实,丁文得看看蚁酒、青藤之果和三辰天时浑仪。

令人惊奇的是,三辰天时浑仪丝毫无损,而蚁酒损失了两瓶,青藤之果烂了一颗·这种小损失让丁文轻嘘一口气,现在可得犒劳一下大伙了。

格桑与措巴达扬的死让人黯然,谢杏芳按照密宗一些礼仪,摇着七宝转轮颂愿他们俩脱这方苦海,灵魂脱苦海,飞往光明的彼岸。

经过了这次洗礼,谢杏芳与邱碧琼对掘藏的信念又变得更加坚定,也许是因为又增添了二个密宗教徒的愿望。丁文重拾走那根银锥·这根银锥恢复了通体银白原状,那只未名生物在电弧下已灰飞烟灭·想必单纯依靠银锥无法灭杀这只未名生物,却能把银锥当做引雷针。

三人各自整理了心情继xù

上路。转过这道山崖,有条人工开掘的小路,沿着这条曲折而陡峭的山间石径下行,下行一段距离时,路旁一些矿岩上可见到一些苔藓、蕨类植物,经过沟涧时还可听到淙淙流水声。其实这里气温适宜、空气潮湿,再兼闪电分解了空气中氮与氧,给一些植物生长创造了必要条件,因此见到一些植物并不为奇。

随着下行高度越多,光线又变得越暗淡,当到达略微平坦的山麓时,这时情形就象黄昏时分,山上的光线如同永不消退的落日余晖,四周一片宁静。

一条河流绕着炬形山体静静地流淌,无波无漾,不知深浅,不知从哪儿来,也不知流往何处。如果不受未名生物攻击,失足落崖的措巴达扬或许还有生存机会。

这个未名生物当真让人忌惮!

全身长毛蓬松的嘟嘟又变得异常活泼,沿着前人开掘小路来到深涧外,由于山涧有水缓缓流出,小路到此已是尽头,小家伙站在岸边的岩石上,对着深涧方向探头探脑。

昏暗的山涧显得静谧,上狭下宽呈倒锤形,仿佛又一道门户展现眼前。丁文自称为桑家坞水性最好,那是仗着青木戒在笔架岛附近可以随波逐流,但对于这条河流有着深深顾忌,邱碧琼与谢杏芳更对之不寒而栗。

“路到了尽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丁文三人都明白,这地方刚刚经过了闪电洗礼,也许未名的生物们已恐惧地躲进哪个老巢里,而且从山涧内散出似曾相识的气息,现在不能再犹豫了。丁文率先下水,岸边水深及胸,水温冰冷,想必这条流河是由融化的雪水汇集而成的。邱碧琼与谢杏芳也接连跟着下来,三人手拉着手,涉水向着山涧里行进。

借着余光打量,看到山涧两壁长着一片片苔藓,但苔藓无法掩盖住两壁上的图案,这些刻迹明显图案,与那处神迹、豹形人身洞穴的相类似,同样记述和传达出许多古老讯息。了一段平坦水路,足顶碰到了台阶,台阶层高与步距很大,层高半米左右,步距达三米,显得宽阔。因此丁文三人只在冷水中泡了十来分钟,一旦踏上岸后,心内战战兢兢顿时去了一半。

前人开掘石径直达此地,看来是一条山涧旁宽阔的栈道,若能避开闪电大作的时间段,有了这条石径指引,任何人均可轻易找到这条路。然而·为何还有人在山崖留下“回头是岸”的警语呢?这四个字象一根刺似的留在彼此心底,沿着石阶依山体转折向上,丁文三人都默不作声地赶路,或许心里都有更多的不安。

(二)

登过近百阶,迎来第一个大石窟。

又大双高的石窟入口处两旁站着两位门神石雕,由山石巧刻而成的巨大脸谱·线条依旧分明,悲戚不胜·其悲相仿佛具有感染性。脸谱的面目与雪坡之下所见的有些相似·难道远古的可可西里曾生活过巨人?

石窟至少上千平方,层高四五丈王右,石窟内滴水声不时回响,蓝色幽光点点,显得静幽而空旷。或许由于滴水穿石的缘故,石板形成了一滩滩积水潭。

丁文的目光却被一些零散骸骨所吸引,这些骸骨有人类的、有动物的。

“怎么会有盘羊牦牛的尸骨呢?”丁文暗暗惊诧·大石窟里的动物骸骨种类可谓不少·都是可可西里现有的飞禽走兽,这是否说明了还有其他通道出入矩形山体?可一旦进入了这里,不论人类还是动物们,据目前现,死后的所有骸骨无一例外全染成乌黑,这是中毒的迹象。2

看在眼里,心底暗暗震惊·丁文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由嘟嘟带领下直穿这个大石窟,!需快去往大石窟另一端的出口。匆匆的脚步声惊扰了死气沉沉的大石窟,或许闻到丁文这三位不之客的新鲜汗味,嘤嗡之声在各个阴暗角落开始呻吟而起,并很快连串起来,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该死是蚊群!这是一种可致人于死地的蚊子。

这个石窟潮湿、阴暗、冷热,看来是蚊群的隐匿地它们不知饥渴了多久,当丁文三人奔跑至石窟的另一端出口时,石窟内仿佛突然笼起了一层黑雾,这些贪婪的吸血者在点点幽光中显得影影绰绰,似紧随着丁文的步伐,从背后席卷而来。

蚊群声势浩大。

在这石窟另一端出口通往上方又是一段又大又宽的台阶,同样由嘟嘟在前方带路,邱碧琼与谢杏芳此时已忘记了尖叫,三步并两步沿台阶往上跑,这时多希望除了两条腿之外再插上一对翅膀;丁文刻意押后一步,心想青木戒在此地可挥了一丝的效用,生存机率要比她们俩高出许多。

可慌忙之间奔跑,丁文三人都不曾注意,足下的石板许多地方长着苔藓,邱碧琼与谢杏芳相继摔倒,邱碧琼摔得头破血流,她们立kè

滚爬起来正准bèi

继xù

往上跑,却顿时呆住了。蚊群的度非常之快,即使她们没有这一担搁,也快不过蚊群的度。蚊群如身后大石窟里的有一个魔鬼探手抓向丁文三人,此时已把丁文三人攥在掌中。

丁文三人被蚊群淹没了。

“不要停留,冲出蚊群包围就有希望。”丁文只听耳边萦绕着无数嗡嘤之音,忍住浑身鸡皮疙瘩,把住她们俩的肩,几乎推着她们俩大步前行,可她们俩并不能平静下来,尖叫着疯狂地舞动双臂,徒劳无功地驱赶着令人厌恶的蚊群。

只在一瞬间,三人身上多出无数个包,一股奇痒直透心间,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以后,才可平息这难耐的奇痒。

“喝下蚁酒!整瓶,一口气喝下。”丁文将身上仅存的两瓶的蚁酒给了邱碧琼与谢杏芳,一则想蚁酒还是有些效用,二则让酒精麻醉神经,这样至少可以减轻苦楚,而丁文自己因为青木戒的作用,这一阵阵奇痒如拂过山岗的风,忍一忍就过了。

邱碧琼与谢杏芳都醉倒了,双双被丁文挟在腰间,丁文仍大步继xù

跨进。行进之中,宛若附骨之蛆的奇痒居然能不断挑动人的负面情绪,悲伤绝望如野草一般狂长,在青木戒的蕴含意义压制下,仍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度让丁文的步伐变得踟,不禁思索起人生的苦旅。

生的意义是能平安归来,这是一种信念,蓝子离别时悲伤满溢的黯然神情,丁文没来由心底一阵揪痛,凭着这股信念,迈进的步伐变得更加坚定、更加迅。

行了许久,蚊群突然自己溃散开来,一阵急促的“唧唧”声冲击着人的耳膜。从上方洞口似喷涌出一团急促流动的黑云拍翼声阵阵。

(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然界奇异的一幕又在这段石阶上演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蝙蝠,浑身碳黑,双眼精亮,拍翼声很响,鸣叫声可让人头昏眼花。它们的行为很怪异在驱散蚊群的时候,好似仅象征性地捕食一些当一顿开胃菜而主菜还是丁文这三个活生生的人,要不然不会在驱散蚊群后,根本没有饱食蚊群一顿的打算,却围绕在丁文四周飞个不停,“唧唧唧”地兴奋叫着。

苦海¨.这简直是地狱,不知上面的石窟又是哪一层地狱?不会是传说中十八层吧!

在这群蝙蝠“护卫”下,丁文偶尔被咬上一两口在所难免。果如所想它们忍不住食指大动趁机偷腥一把,然后唧唧高叫数声后飞开,状似馋得紧。嘟嘟愤nù

的吼叫并不能吓阻它们,甚至有一两贪嘴的蝙蝠死在爪下,它们仍乐此不疲。

啥时候丁文三人又成了香喷喷的“唐僧肉”呢?可惜没有唐僧那么好福气,有三位好徒弟一路相护,现在只靠嘟嘟显得势单力薄而且对付这些生物并不得力,面对蚊群围攻更是逃之夭夭。

石阶尽头又是一个石窟,石窟的入口两旁仍有一对奇怪石雕大脸谱,呲牙咧嘴的凶恶神状带着明显警告与威吓意味。在入口处稍驻一下足,一股臊味扑鼻而来,丁文看到这个石窟里黑漆漆一片,光亮的出口又另一端,心想不如趁此时认真察看邱碧琼与谢杏芳的伤情。二人的脉象尚显平稳只是全身的肌肤以及头脸全已隆起数不清的小包,还有多处皮肉绽开的伤口让两个大美女惨不忍睹,霎时变得面目全非。

只要性命尚在,容貌恢复就不成问题,丁文轻嘘出一口气直起身,面对围绕身边繁忙地穿梭纷飞的蝠群。蝙蝠们象群极其好客的主人们,见到丁文在第二个石窟入口不进,神情殷切地“挽留”或“相邀”,群叫个不休,吵得人心烦意乱。嘟嘟只好以声压声,凭借其度,伺机猎杀那些不走运者。

而这时台阶下端又传来热闹的嘤嗡声,急躁的蝠群又象变脸一瞬间的主人,冷落了丁文三人,转而又飞扑而去。能鬼鬼崇崇跟随而来的,绝对是“智狼”那拨人,这拨人有十七八个,个个素白裹身蒙面,就象外星球来客,他们手持火把,在蚊群中游刃有余。很显然,“智狼”为探索这地方未解的秘密,做好万全准bèi

了。

这个时刻,丁文再无半点犹豫,重又拦腰挟住二人,唤了声嘟嘟,冲进这第二个石窟。嘟嘟这回所带的路径,似乎在沿着石壁而行,而非直冲而过。

第二个石窟的地面很泥泞,烂泥深至足胫,每拔出一脚便能带出一股刺鼻的异味,这种微腥带臭的所味熏得人想呕吐;而且粘在裤管上的烂泥似乎有什么虫子在蠕动,直往军靴中钻溜,让脚底直麻。丁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羡慕醉得不醒人事的邱碧琼与谢杏芳,在她们俩眼里,这地方绝对可以令她们惊跳不已。

火把的光亮出现在入口处,惊飞了蝙蝠群,而蝙蝠群转而又来光顾丁文了。这个石窟一丈多高,地面呈锅状,谁也不知中间的地方堆积多厚的烂泥,若是在黑暗中不明地形,丁文在行进时不会如此慎重,可在蝙蝠群的干扰下,走得摇摇晃晃。丁文索性把二人往身前烂泥里一搁,抓起恶臭的泥巴往身上涂,还真别说,这法子挺管用,蝙蝠群虽然依旧缠着,再没有争相夺食。

烂泥里有许多虫子,谁想得到这个石窟焖了一锅虫子!这种虫子个体象蛆,浑身白亮,身上被它粘过的地方会麻。

这又是未现的物种吧。

“智狼”自然很轻易地看到丁文,打了一阵子手势,有人取走烂泥的样子。他们很聪明,跟来的时候按着丁文足印,丝毫不费功夫,其中有个因立足不稳向旁跌出一个身位,结果这个人眨!眼间被烂泥吞没,施援都来不及。因此他们显得格外小心保持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暂时绝没有动手的举动。

老天·这简直行走在“锅沿”上,若一不小心跌进“锅里”,就等着被油炸吧,丁文幸亏有了嘟嘟带路,还凭着一种直觉,在黑灯瞎火中居然摸对了路。正当丁文专心行进的时·蝙蝠群急叫飞跑,丁文迟疑莫定四周一看·石窟顶有两条蜿蜒曲折的红线在动·来得毫无声响。

那是一条约两尺长的蜈蚣,黑色的节肢背甲,赤红的边沿,它是冲着持火把的人而去。

压抑的惨叫声乍起,丁文背后传来一连串卟卟响动,“智狼”他们想用十字弩射杀大蜈蚣。然而,这条大蜈蚣行动迅疾·啪了一声落下然后钻进泥中。而受到袭击的那个人,连同所持的火把一道沉没。

嘶不知还有多少类似凶物,丁文顿时毛骨悚然。

快到这个石窟的出口时,一声女子清幽的叹息传来,嘟嘟止住身形,脏不溜鳅的小头朝着出口处张望了一会儿,神态颇迷惑不解。这声叹息若来自古时深闺·似饱含满腹的幽怨、苦闷与孤寂,又似经过了世事沧桑却无处倾诉,莫不让人不禁驻足,默默相望而久久不能回神。

危险总在分神的时刻悄然来临,那条大蜈蚣又出现在丁文身后。嘟嘟大吼了一声让丁文惊醒,丁文回头一看打了个冷战,连忙拔足前走,而嘟嘟一跃而过·只做出恶状与大蜈蚣对峙着,却不愿两败俱伤·最后双双各退一步。

小家伙的用心,想必把这东西留给“智狼”他们,嘟嘟实在太憎恶“智狼”这拨歹徒了。

(四)

刚出了第二座石窟,便见一个水潭。

水潭氤氲生烟,水面平静如镜,清澈见底。而水潭上方是层层叠叠的池层,池层大小不一,在丁文看来有点象层层梯田,十分壮丽。上方的水无声漫过,一池接着一池,最后注入这方水潭。

这是一派世外山村暮春的清晨景象,炊烟袅袅,宁静而宜人。

丁文很意wài

,非常意wài



怔在水潭边,心里的乡愁如那烟雾一般升腾而起。

而嘟嘟此时已跳进水潭中,抖擞着浑身长毛,显得舒适而惬意。受到了这惊扰,水潭中鳞光闪烁,一大群鱼儿从水潭向着上方水池不断飞跃,划出的鳞光如构成一道奇异彩虹。嘟嘟追着鱼儿向着上方水池奔跑,玩兴大起。

丁文紧跟而去,过了一个个水池,最后来到第三座石窟,石窟前同样有一湾一亩大的碧绿清池,水池上方缭绕的烟雾更浓重,水面不时喷出泉眼,只是此处仍难得一见有水生植物。

这是一池温泉。

能全身浸于池中,洗去全身的臭泥,泡来浑身轻松,这事正所谓梦寐以求。丁文坐在池边洗去臭泥,刚刚受到惊吓的鱼儿们这时反而游了回来,围绕在丁文三人身旁,原来它们想攫食臭泥里的小虫子,却啜得丁文全身酥痒。同样泡在水中的邱碧琼与谢杏芳,也许受到了鱼儿们光顾,此时悠悠醒来,仍醉眼迷离。

丁文还是把青藤之果分食,谁知她们俩吃下了青藤之果,反而惊叫而起,然后伤心地哭泣。她们俩遭到了蚊群和蝙蝠、小虫子叮咬,再经鱼儿咬食,全身许多伤处开始糜烂。其实丁文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轻声安慰着邱碧琼,只要能从这儿活着出去,回到桑家坞就能恢复昔日的容颜,别忘了丁文手中有荷香青泥。谢杏芳自然也听到这番话,呆呆地望着这个石窟入口。

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石窟入口,烟雾中不知何时兀立一条半身人影,若非对方又一声轻叹,丁文还无法确定。

“你是何人?”

“.¨”对方轻蔑一哼,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异样磁性,如在轻哼着丁文听不懂的曲调,煞为动听。丁文这下可犯难,好不容易碰到可讲理的对象,奈何双方无法沟通。

“到了这儿你居然还会这么问?这儿除了人之外,其他全是变态生物,择人而噬的动物你知dào

吧。”“智狼”气急败坏地教xùn

。丁文转头一看,现他的手下又折损了七个,剩余的九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既然你来过这儿,便该知dào

接下的路怎么走吧。我问你出口在哪儿?”

“出口就在这个石窟之后·只要你通过了这个石窟,我就告sù

你。”

“智狼”的大方,丁文算领教过了,压根就不信他这通鬼话,但不相信又如何,若丁文单枪匹马便尽可大胆去闯·偏偏又捎来邱碧琼二人。就目前而言,这个水池绝对不会是出口·看到向下溢流的水·丁文忽而幡然醒悟往身后方向一瞥。水往低处流,即使这地方处处透着邪乎,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完全违背自然界的规律,出口应该就在环绕炬形山体的那条河流。

“智狼”似乎察觉到丁文的现,大手一挥,他的手下们持着十字弩全瞄向邱碧琼与谢杏芳二人,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在前开路吧·你别无选择了·丁先生。我相信丁先生是位绅士,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丁文气愤地一拍了水,伸手拉起茫然无措的邱碧琼与谢杏芳,向着第三座石窟入口游去,而入口处那条人影早已不知所踪。

第三座石窟全被温水灌满,挥之不去的鱼群鳞光闪闪亮,反而丁文探路明灯。石窟内的地理状况仿若笔架岛底下的无数孔洞·交叉相连,个个相通,如一座水底迷宫。

有了上回食人鱼湖的经lì

,邱碧琼与谢杏芳总算没有慌乱,各自搭在丁文的肩,潜水而游。不过这下可苦了嘟嘟,倒是谢杏芳有办法,把那张黄金卷页成吹气管·否则丁文要来回人狗嘴对嘴渡气。

这段水底天堑总该可以甩掉可恶的“智狼”吧,丁文边想边警惕看着水底四周。现一条飘忽的影子就在左右·待丁文认真去看时,这条影子又消失不见了,不过这条影子似在有意无意引导着鱼群,不知要将丁文引往何处?丁文暗暗思忖,若在水底不受意wài

攻击,这段水路倒安逸,不妨将计就计。

对方所引领目的地竟是一座人鱼雕像前,这总算让丁文松出一口气。丁文虽不通人鱼们的言语,却在人鱼三姐妹相处中窥得一些粗浅礼仪,这时正好派上用场。那条飘忽的人影也因此显身,是一条浑身白鳞的人鱼姑娘,它白腻的脸庞带着不可思议神情。而邱碧琼与谢杏芳更觉不可思议,就算打破她们俩脑袋也想不通,丁文怎会有此一着?

也许基于相似类型的缘故,人鱼姑娘明显降低了敌意,转而换上少女特有的羞怯神情,在前招手又将引至一面石壁。

这面石壁刻着许多清晰的古人画像,从着装可断出其中有些人物的朝代,丁文暗暗将一些画像与脑海中的名号逐比对,没想到昆仑种种神mì

传说引来多位青木戒拥有者瓣访。

当丁文指着那位唐代和宋代人物,做出无比尊敬的姿式,人鱼姑娘脸上绽放出满心欢喜的笑容,它又带着丁文游往离石壁不远的洞穴里。洞穴里堆着很多人鱼们死后的骸骨,人鱼姑娘的神情又变得忧伤,嘴唇翕动着,仿佛在诉说它的先人们一一死去,最后只剩它孤单一个。

丁文本来还打算,在可能情况下带着这位楚楚可怜的人鱼姑娘离开,可当目光在那些骸骨中触及一个眼熟的圆球状东西之后,对这位人鱼姑娘的印象悄然改观。

琥珀,在这里终于又见到类似的琥珀!

琥珀内封藏着怎么样的异物,当时小狼若不仗着丁文有能力压制,小狼将变成难以击杀的绝世凶物,又将会如何祸害世间?由于九头红毛虫对于雷电天生恐惧,许多食过这种禁物的生物反而被这里环境所限,看来这里不仅是人间地狱,还可能成了变异生物所占据的魔窟。

这个看来娴静的人鱼姑娘能够例外吗?

(五)

丁文费了一番功夫打手势表示要离开第三座石窟时,这位人鱼姑娘流露出不舍的神情,却通情达理地没有难,把丁文三人与嘟嘟引至第三座石窟的出口处。

恢复了自由呼吸,邱碧琼与谢杏芳对这第三座石窟反有些恋恋不舍,对人鱼姑娘的兴趣大于对潜伏危险的警惕,也将丁文为何能在水下自由呼吸暂时忘到一旁。在这里看尽凶恶生物,头一次碰到和善的人鱼姑娘·邱碧琼还忍不住说,为什么不带人鱼姑娘一起走呢?丁文暂时不予明说。

出口处是个缓缓向上、稍显平整的岩石,岩面长着茂盛的苔藓,足底着力甚滑溜,有时不得不手足并用,这根本不算是一条路·只是前方有团淡红光亮吸引着丁文三人前往。到达光亮处后,却出乎丁文三人的意wài

·眼前有个一居室之大的水池·那团光亮是从一个石壁透出,在丝丝烟雾笼罩下,显得朦朦胧胧。朦胧之中,隐约可见水池里人类的头骨。

不用丁文回头,人鱼姑娘的嘹亮歌声从水池里传来,边唱边扭曲着身躯,极尽挑逗与媚惑之态。

“快掩住双耳。”丁文立kè

察觉不妥·因为青木戒散的丝丝凉意仍压制不住小腹汹涌的燥热。可为时已晚·邱碧琼用她的滚烫双唇堵住丁文的嘴,双臂缠上丁文的脖子,整个人缠在丁文胸前;谢杏芳更难自禁,显得yì

乱情迷。

嘟嘟怒吼一声,扑杀而去。

血光倏现,歌声暂歇。

嘟嘟一爪正中人鱼姑娘脖胫,按理这是致命一击·可人鱼姑娘的伤口快复原着,它对于嘟嘟的攻击毫不在乎,鱼尾拍击起水花,甩动满头白色丝,反而向着丁文冲来。

“苦海竞渡。历尽七情六欲,是否可算?这里明显是爱与欲的考验,却也是要命的诱惑,身前的水池似成了软帐温室·只需踏前一步即可享shòu

快乐的鱼水之欢。”丁文一咬舌顶,暗暗摸出那根银锥·待人鱼姑娘近前,奋力朝它的胸口刺去。

人鱼姑娘轻哼一声,猝不及防之下被银锥穿胸而过,带着丁文三人一同摔进了水池里。

水花四溅,腥臊的血染红了水池的一方,可人鱼姑娘不顾自己伤势,脸上神情十分疯狂,又布满了暴戾的狞笑,尖尖十爪依旧插向邱碧琼的后脑,欲一下置邱碧琼于死地。丁文的身躯被二人紧紧缠住,在水中无法移动,眼看邱碧琼不能幸免于难,在这危急时刻,嘟嘟做了个聪明举动,断其十指。

人鱼姑娘凄厉地尖叫一声,变抓为推,重重一推,身躯向后滑出数步,随着银锥拔出,胸部的伤口又射出一标血。嘟嘟并未停止攻击,竟将人鱼姑娘的一双眸子硬生生挖了出来,一口吞进嘴里,然后跳将开来。

遭受这一连串偷袭后,人鱼姑娘厉声长叫,神色凶戾,状若厉鬼。被断十爪如春笋般地缓缓长出,一双空洞眼窝各蒙上一层红色的虹膜,胸部伤口弥合后血迹斑斑。吞食那种琥珀后的人鱼姑娘,其变异特性在此时毕显无遗。

丁文从水里挣扎而起时,恰恰看到了这一幕。而沉浸于爱欲之中的邱碧琼与谢杏芳仍纠缠不休,丁文知dào

这是蚁酒后遗症被激的缘故,因此出手将她们俩击晕。

“来吧。”把银锥按在十字弩上,箭已上弦,丁文瞄准了人鱼姑娘的脸庞。

对于这种应对把式,人鱼姑娘似能见到,咯咯咯地狂笑,鱼尾击打起水花,悠哉悠哉前行,样子颇为轻视。丁文扣板机,银锥疾射,正中人鱼姑娘脸庞,而它却随手一拔,把银锥掷去,仿佛对这种伤痛显得不痛不痒。

这比对付“措巴达扬”困难太多了,至少“措巴达扬”凶性有余、灵活不足,人鱼姑娘在水池中如鱼得水,度忽地加快,一晃便到了跟前。锋利的十指插入丁文的肩胛,它轻松将丁文高高地提起,仿佛在炫耀自己捕获一只满yì

的猎物,却任凭丁文的双脚踢打着它。

丁文此时忘记了疼痛,一心只想脱离这对魔爪,可越是挣扎,人鱼姑娘的兴奋笑声越响亮。

在它得yì

忘形之际,嘟嘟叼来了那根银锥,跳上了人鱼姑娘头顶,前肢一挠,竟将整根的银锥笔直插进它的头。人鱼姑娘的笑声霎时停顿,将丁文整个人重重一甩,空出双手对付令它厌烦的嘟嘟。

丁文又摔落在水池中,肩胛的伤让两只胳膊无法自如了,丁文呛上几口水,挣扎身子站起,只见嘟嘟在人鱼姑娘头顶不停跳跃,灵巧地闪避那锋利的十爪。小家伙甘冒奇险,想必为阻止对方拔出银锥,看来银锥或起些作用,只盼闪电快些来临,但这种愿望不可能心想即事成,还不如.小狼的血具有疗伤奇效,这人鱼姑娘的血应该也不差。

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脑海,丁文水冲了过去。

已被嘟嘟耍弄得心烦意乱的人鱼姑娘,决计想不到丁文还敢冲来,而且来取它的血治伤。双臂地勉强从后抱住了它,丁文张口就咬,一口咬下,鱼鳞满嘴,腥臊之味充鼻。吐去鱼鳞,丁文再接再励,直到鱼血流淌,浸湿了丁文的双肩,可丁文仍没罢口的意思,活当大口在吃生鱼片,那个疯狂劲从来没有过。

纠缠了不知多久,鱼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水池,响亮的噼啪声忽然再度传来,对于雷电异常敏感的人鱼姑娘无力瘫倒在水池里,而丁文灌了几口池水也从疯狂中清醒,只觉浑身躁热,仿佛一团火在体内熊熊燃烧。

“变异的人鱼血,姥姥的,这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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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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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神舞,没有一点美感,却披着不同寻常的神mì

色彩。

与岗扎日雪峰所见的情形完全不同,“智狼”在广场另一端依依呀呀地怪叫,显得惊慌。

其实,藏地的先民们流传下来的舞蹈无非两种,一是祭祀、祈福用的,另一种是劳作之余的“休闲”,但“提线木偶”们所跳的傩神舞显得非常诡异,在邱碧琼与谢杏芳眼里,那不啻于死亡之舞。

不仅这些跳舞之人就是已死之人,同时还会把死亡带给别人!

是啊,如传说中的被附身或者夺舍,仅仅“措巴达扬”一个就让丁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后不得不借助外力才得以消灭,那回可以说有运气成份在里头,甚至还让格桑因此中毒难治。而眼前“提线木偶”的数量,粗略估计有一百多个,天知dào

哪来的这么多“人”,也许该大声责骂“智狼”。

这个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瞧他们作茧自缚了吧,现世报了。

“夫君,咱们还是退回广场中央吧。”邱碧琼说话声音有些低沉与沙哑,但意思很明显,只能期望万钧雷霆再来一回,把这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是啊,眼前没有选择余地,若是青木戒能完全挥作用,这些通通都是纸老虎,要命的是青木戒在这个地方失去空间进入的效能。

退回圆形广场中央,丁文三人与“智狼”五人相距不到十米,两个小团队看似相安无事·但在“提线木偶”们形成的包围圈逐渐缩小之后,到时为了争夺狭小的生存空间,也许彼此都存着先下手为强的念

“喂,你们不想死的话就把18颗舍利交过来。”谢杏芳率先打破沉闷气氛,对着“智狼”支颐使气,显得不客气。“智狼”这位长得相当俊朗的中年人·脸色沉得象夜色,三名手下已气愤难奈·十字弩都指向谢杏芳·而那位国际友人连忙充当和事佬,简直在央求着“智狼”。

“宁先生,如果不是我们炸毁了那个洞窟,结果就可能不一样。”国际友人最后一句话的坦率使事情露出真相,“智狼”恨不得给此人一个巴掌再加上重重一踹,但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此地本来算是“地狱之门”内一片净土·偏偏有人不择手段·结果也自断了后路。

“我说你们全是猪啊,居然、居然快把舍利交过来。”到了此刻,谢杏芳可谓霍出去,那气急败坏的口气,仿佛上级对着犯错的下级最后通牒,且让对方无可辩驳。2意wài

的是,在几人愤nù

或埋怨的目光下·“智狼”竟然由国际友人转手,乖乖交出9颗舍利。谢杏芳接到9颗舍利后,对丁文点了点头,把舍利子如数交到丁文手中。

在这样的处境下,活马当做死马医,虽然不知“提线木偶”们对于隐瞒雷霆能否起作用,但不妨一试。

三辰天时浑仪就放在跟前,嘟嘟蹲在丁文肩膀上·从未放松警惕,这对“智狼”五人的震慑可想而知·因为嘟嘟的度甚至快过他们手中的箭矢。

放上天玉、地玉之后,三辰天时浑仪绽放青黄辉映的光芒,紧接置入第一枚指筒似的舍利后,原来的全息影像竟产生些许变化,而且从三辰天时浑仪透出袅袅余音。

这声音既象梵唱又象低颂,带些悲凉,带些叹息,又有希冀。几个人均凝神屏息看着、听着,因吃惊而咂舌的同时,都热切地盼望三辰天时浑仪能出现奇迹。丁文却是不抱太大希望,三辰天时浑仪除了增添可以传载的功能之外,不可能出现奇迹的。大约一刻钟后,谢杏芳也看出端倪,连忙催促丁文再更换另一枚舍利,直到丁文手中的9颗舍利都一一试过之后,仍不死心地望往“智狼”,瞪着双眼一眨不眨,意思十分明显。

丁文暗揣好笑,静静地闲看着。

这些舍利对于密宗的教众而言当然是无上宝物,尤其难得的是,这些舍利通过三辰天时浑仪可挖掘许多久远的秘密和一些轶失的经典,所以这些舍利被称之为“伏藏”并不为过。谢杏芳需yào

得到这些舍利,“智狼”肯定也不愿把全部舍利拱手相让,面对谢杏芳的逼视也目露凶光相向。

国际友人“噢噢噢”地叫起,对谢杏芳说:“亲爱的女士,你手中那9颗交换过来,这样很公平。”

这算公平么?看到“智狼”被逼到这个份上,几乎郁闷地抓狂,丁文有些解气了。

但事实还是残酷的,另外9颗舍利并未带来希望,即使收获了9颗舍利的谢杏芳,也没面露喜色。人死后万事转成空,就算得到无上宝物也解不了眼前燃眉之急,所以不单谢杏芳,“智狼”五人没有趁机争夺三辰天时浑仪之举,只有这位国际友人把恋恋不舍的目光投在三辰天时浑仪上,看着丁文把三辰天时浑仪重新收拾起来。

由于尝试时的时间流逝让人不易觉察,那些“提线木偶”们早已登上圆形广场,百余个数量想围困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略显不足,可它们后面跟来的各种生物弥补空当,这样的阵势浩大,想必是让丁文外来的生物插翅难飞。

竟拥有这么高的智慧?丁文心中一凛,不禁对琥珀异物刮目相看,再度望往头顶上空的殿宇。

上方的殿宇此时已露出其本来面貌。

黑顶红墙黄地板,四周无门也无窗,不过斗室那般大,却藏闪电与雷霆。这座外表看似平凡的殿宇,以黑色琉璃筒瓦覆顶,四角飞檐,四面红墙,底为金黄色。目前庙宇多使用黄或绿琉璃瓦,这样的殿宇在国内很少见。

想必此殿宇使用黑色瓦覆顶,乃依据佛经而来。佛经上有“四种色”之说·“息灾为白”、“增益为黄”、“敬爱为赤”、“降伏马黑”,喻“地、水、火、风”之四大。黑者,象徵风大之色,风为大力之义;世尊如来成道时,亦以风降伏恶魔。此义正与“智化”相对,上以“风”降伏恶魔·下以“智”度化众生。

此殿宇初看上去虽平平无奇,也不够精致、细腻·却给人一种古拙大气、久远沧桑的感觉·而且能让地底凶物严阵以待,想来绝非寻常的建筑物。

然而这座殿宇的来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若按建筑形态而言,说是远古遗迹,却怎么也说不通,即使按照苯教宣扬立教起始时间,也不过距今一万八千余年;但从岗扎日雪峰中神殿里的物事显示·各种恐龙以及远古生物特种距今至少上亿年·难道昆仑与可可西里曾经存zài

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迷失世界”?

收起满腹疑问,丁文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殿宇离地约二三十米,这样的距离不妨把嘟嘟抛上去试试,小家伙能逃脱也好。

有了这个决定就不再迟疑不决,丁文打出一番手势试图让嘟嘟明白,小家伙似乎仍懵然不懂,而邱碧琼与谢杏芳却了然于胸·谢杏芳对此表示反对,毕竟嘟嘟对“智狼”有震慑作用,嘟嘟的离开等于让“智狼”为所欲为。

丁文已顾不得这些,只望嘟嘟能从殿宇中获取“人玉”,也许这才是一条生路。丁文奋力将嘟嘟抛上半空,小家伙的身影顿时在殿宇的底部消失了,让丁文准bèi

嘟嘟“着6”不成落下时可以接到徒做无用

当丁文刚松出一口气时,‘智狼”的三位手下采取了行动·十字弩抵在邱碧琼与谢杏芳后脑,“智狼”这时阴阴地笑了出声·“丁先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现在轮到咱们不客气了。”可“智狼”实在大意,或许根本未料及丁文的度会如此之快,丁文的银锥抵在“智狼”的喉结,让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不客气法?反正被这些怪物围困,咱们迟早都得一死,我不介yì

临死前为民除害。”丁文这话既在威胁“智狼”,又在安慰邱碧琼与谢杏芳。

“尊敬的丁先生、宁先生,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们应该同舟共济。”这位白种人虚伪的面目一览无遗,因为他的目光从未离开丁文背上的三辰天时浑仪,此时再当起和事佬无怪乎多此一举,所以丁文猝不及防地抬脚一踹,把这位所谓的国际友人踹地踉踉跄跄,坐倒在十余米外的地上。

闻到气味的“提线木偶”蹬了下双腿扑前,将正要滚爬起身的白种人扑住,仲出一对黝黑的利爪插入其肩胛,把这位国际友人高高提起,任他挣扎着、痛喊着,直至停止抽搐为止,然后把他弃于地上不顾。

“就这么轻易被格杀了!”丁文暗暗心惊,“智狼”咕一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说:“你们三个放了她们俩。生死各凭手段,如何?”

对于“智狼”释fàng

的善意,丁文压根儿不信,悄声在“智狼”耳边说了几句话,却让“智狼”脸现异色。

不仅因为诱惑,更重yào

的是“智狼”别无选择的余地,他当即指向谢杏芳身后的两名手下命令,去把那位国际友人的尸体抢回来。不得不说,这些歹徒被洗过脑,明知接受这样命令必死,仍然没有犹豫地执行,两名歹徒弃下了谢杏芳,向着那具死透了的尸体猛冲过去。

丁文也兑现了诺言,把其中一颗琥珀交给“智狼”,“小狼正是服下一颗琥珀而变得不死,怎么做决定在于你自己的选择。”说完后撤开银锥。

“智狼”神色阴阳变幻不定,须臾又指向最后一名手下,“你,来试一试。”

服下琥珀的最后一名“智狼”手下,不到一分钟即双目赤红,双手狂地扯着头、挠着脸皮,头脸鲜血淋漓、皮肉绽开,嘴里象野兽一样不断痛苦地嘶吼着。可惊奇的是,所有伤口在快地愈合,而且长出一头浓密的红。“智狼”、谢杏芳、邱碧琼都看直了眼,此时终于幡然醒悟,琥珀异物真的能让人几乎“不死”!

但丁文没有怔功夫,冲到这名“智狼”手下的身后,倒提其双足,象掷链球一样,奋力将他掷向空中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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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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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三座石窟出来时,闪电已停歇,人鱼姑娘也不知躲!到儿去,能闯过重重难关,丁文三人心领神会地彼此一笑。

在第三座石窟水里捡到了两颗琥珀,这东西若应用得好,也许具有举世无双的妙-用,丁文心里正打着这个小九九。

“你们看,那是不是出口啊?”谢杏芳忽然高呼,遥指前方。

历尽诸般折磨,邱碧琼与谢杏芳已绝口不提掘藏了,只盼着早点脱离这鬼地方,这个乎想象的人间地狱。

层层石阶的尽头有团金黄光芒,既象一盏闪亮明灯,又象阳光,也许那儿就是出口处。

顺着石阶,嘟嘟依旧率先前行,邱碧琼与谢杏芳携手欢快地向上奔跑。

丁文自然押在最后,走得不紧不慢。

此次出入生死之地,仿佛尝遍了七情六欲,心态已变得平和,如密宗所言,识破无常而常住,常住而定。

离前方的光亮处越来越近,现光亮处并非照进来的阳光,但这非但不让人感到沮丧,反而为之惊叹。

一座光芒万丈的殿堂悬挂在前方!

那是天堂吗?都说天堂与地狱只差一线之隔,闯过了地狱之后就是天堂。

这座高高在上的殿堂,金光闪亮,近乎悬挂于遥不可及天际似的,让人只能仰头企望。殿堂洒下一片祥和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四周,还给层层台阶带来片片光明。

沐浴在这样的光芒之中整个人身心通泰,内心变得祥和而明净。

这地方已没有蚊群、没有蝙蝠,也没有毒虫与变异的生物,苦海所经lì

的一切苦难仿佛都成过眼云烟,这里只有祥和与光明,邱碧琼与谢杏芳按捺不住为之欢呼、为之欢笑;嘟嘟也为之吠叫。

“喂,你们都慢点别又是海市蜃楼让咱们们空欢喜一场。”

听到丁文在后头呼喊,邱碧琼与谢杏芳都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这当然不是海市蜃楼,这想必是地狱之门内的一片净土、一处神迹,因为那股气息绝计错不了。

愈到了近处,殿堂被闪闪金光所掩盖,外形愈变得模糊。

殿堂下方有白玉阶层层叠叠不知多少级数;每阶金光闪耀,让附近几乎找不到一个阴暗的角落。

“太壮观、太雄伟了。”邱碧琼近乎梦呓般地呢喃,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而裹足不前。

“这里肯定有神藏!”谢杏芳终于惦念起此行目的,回头瞟来一眼,似在征询丁文的意见。

丁文给不出准确答案,带着二人沿四周走上一圈,现玉阶环绕四周从任何一个方位都可以登上台阶。

重拾掘藏信念,邱碧琼与谢杏芳显得迫不及待,各自牵着丁文的一只手,拾级而上,步履分外轻快。嘟嘟更跑得快,一溜烟冲上白玉阶,顿时没了影踪。

纤尘不染的白玉台阶,阶台平滑如镜可把自己形容倒映出来,也把金黄光芒向四处反射让人产生不禁错觉,疑为登天之路。

愈接近这座殿堂,青木戒产生的凉意越来越多,只是出入空间通道仿佛被堵绝,这个功能竟不起作用。即便如此,丁文依旧大喜过望,心想怪不得李淳风前辈他们要特意来拜谒,实是此地太过神奇了。

白玉阶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广场,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似乎全由黄金铺成,到处金光闪耀,迷幻着人的视觉。而那座殿宇离地数十米,仿佛由金光拱在半空之中,散无量的金光,光彩夺目,不可仰视。

原来殿宇是光线的来源,只惜高不可攀。怀着兴奋的心情,丁文三人在圆形广场走了个遍,却现广场空空如也,这太出乎意料了。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

这里既无神藏,也不是出口,虽然满眼遍地金砖,却非邱碧琼与谢杏芳此刻想要的。现实与想象反差如此之大,当满怀期盼落空后,她们俩备受打击,几乎无力把持。

“你们俩看到嘟嘟了么?”丁文并不为眼前假象所迷惑,先人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这个圆形广场绝对不是眼前一番景象。这么一问,问出了关键所在,她们俩当即从颓废中振奋起来,极目搜索,甚至邱碧琼还试着呼唤嘟嘟,可小家伙仍旧不见现身,更没有回应。

丁文还是摇了摇头,真不知老喇嘛的哪根筋出了问题,硬把邱碧琼与谢杏芳二人认作掘藏师。若身为掘藏师,掘藏的信念这么容易动摇,情绪波动这么大,何事能成?她们俩一点都不象掘藏师。

李淳风学究天人,精通天文地理、推演卜算,既然这位前辈曾经踏足此地,想必觉察到什么,在这个广场动了些手脚也未可知,因为这里的金光太过于耀眼了。

“也许可以试试三辰天时浑仪了。

三辰天时浑仪绽放出光芒,青黄交相辉映,叠加上四周环境的金光,明暗变化不定。原来的图像生了奇异变化,所有景象变得模糊不堪;而且随着四周流光溢彩,金光不断闪动间,图像同时也在时刻改变着。

“夫君,好似那张光盘里的图像!”邱碧琼静观了一会儿,脱口惊呼。

其实,卢教授光盘里的图像根本就是印象派产物,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也谈不上与此时此景有所相似,也许只是邱碧琼的个人感观而已。谢杏芳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却对邱碧琼所说的光盘图像尤为兴趣,连声追问什么光盘?

邱碧琼惊呼过后又断断续续说,“风、火崩溃。”神情显得悲恸

似被蛇身人面少女所感染而致。

可丁文的注意力在关注四周,对于谢杏芳的追问和邱碧琼的自言自语没有在意。受三辰天时浑仪的影响,圆形广场的祥和金光,正如一方平静的水面不断产生涟漪。透过金光的层层波动,丁文见到了嘟嘟和广场真实情形,广场虽然依旧空荡荡的但周有凭杆与华表立柱,地面铺着青色岩石而非遍地黄金

果然·李淳风在这儿做了些布置·也说明这里越来越接近于事实真相,但丁文并不为追寻真相而来,在岗扎日雪峰的冰雪下神殿中并未找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心想也许在这儿能有所斩获。

邱碧琼也试图从中找到破译光盘图像的方法,却痛哼一声,双手抱住头,面对光怪6离的不断变化光线似不堪重负。丁文连忙喝止·然后索性撕下布条蒙住邱碧琼的双眼·怕她不由自主又钻进牛角尖。

邱碧琼却急切地紧抓住丁文的手说,“崩溃、崩溃”那样子似疯了一般。丁文没有邱碧琼感受的那么真切,只觉处于广场之中浑身不自在,于是劝慰邱碧琼不要过于在意,毕竟三辰天时浑仪目前尚无法完全触动,所反馈回来讯息或许是错误的,或许是片面的·说到底不愿让邱碧琼成为这个光盘图像继卢教授之后的第二个牺牲品。

邱碧琼会意地点头,只是谢杏芳趁这功夫问起光盘图像的事,显得兴趣十足。丁文不愿再提这事,捧起三辰天时浑仪走动,从扰动的金光中辨识方位,得先把迷失在广场一隅的嘟嘟找回来。

移一步,换一景。

利用三辰天时浑仪的干扰,每踏出一步·四周景象随即变幻,仿佛舞台剧的背景场幕在不停更换着·刚刚看到嘟嘟所在的方位也立kè

生了变化。

谢杏芳为之震惊与惊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三个人登上广场时手拉着手,否则即使近在咫尺,还以为远隔一方,呼天抢地也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好可怜的嘟嘟。

丁文还算容易接受,蒙上双眼的邱碧琼也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的奇术到了如今也许已经失传,但出自李淳风之手并不为怪,其实华夏文明曾经涌现出诸多奇人异事,只不过许多奇人与异事太过于离奇,从而出人们想象,成为了一个个流传世间的传说,寻常人更愿意把那些奇人们认作神仙、把异事当做奇谭。

很显然,这个广场肯定与岗扎日雪峰的冰雪下神殿有着直接关系,而且干系重大,否则李淳风不会插手个中之事,布下了这道虚幻的场幕。丁文三人在广场上兜了许久,仍找不着嘟嘟的确切位置,却已开始饥肠辘辘。

“我快要走不动了,难道我们都要饿死在这里吗?那太不值得,要能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该多好啊。”谢杏芳满脸沮丧,双脚拖踏着。在缓过了重重危机之后,裹腹问题不免又摆在眼前,可事实并不象谢杏芳说的那么悲观,到目前为止,丁文还未见到广场上有一具动物或者人类的尸骸,哪怕一小块骨头,说明此地应该不象前面的那样危机四伏。

“你不要再打青藤之果的念头,我兜里只剩最后一颗。”

一听,谢杏芳耷拉了头,邱碧琼平静地说能否凭着青藤之果的气味把嘟嘟引过来?丁文觉得此法不通,不试也罢,倘若嘟嘟能凭着气味寻找而来,那就太小觑李淳风的手段。倒是邱碧琼的话提醒了丁文,丁文让谢杏芳把那张黄金卷页拿出来,这也无奈之举。

黄金卷页曾多次被谢杏芳称为鸡肋,既无镇邪辟凶之功效,又载有无法认识的字符,纯粹就一样珍贵的古物、收藏品,实在不如七宝转轮实用。但黄金卷页的收藏处隐秘,它能被苯教的教众珍藏,当然不是鸡肋,而是找不到手段破译或知dào

正确使用的方法。

黄金卷页拿出来后着实不起作用,仅仅为眼前增添了又一道亮丽的金黄折射光芒。正当谢杏芳准bèi

收起黄金卷页,邱碧琼扯下蒙住双眼的布条,喜呼而起:“我知dào

什么是人玉了!”

邱碧琼所指“人玉”,就是格桑曾说过佛的舍利子。

舍利子原指佛祖释迦牟尼佛,圆寂火化后留下的遗骨和珠状宝石样生成物,也有人说是修行人在修行中精气的凝结,它不同于我们所知的任何物质,故有“舍利子是一个人往生”之说。舍利子的形状千变万化,有圆形、椭圆形,有成莲花形,有的成佛或菩萨状;它的颜色有白、黑、绿、红的,也有各种颜色;舍利子有的像珍珠、有的像玛瑙或水晶;有的透明,有的光明照人,就像钻石一般。

邱碧琼的论断被谢杏芳附和得有根有据,谢杏芳并说这就是“智狼”多年来无法参透的秘密。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谙于这样道理,不过几个密宗所指佛祖有所区别,例如:“雍仲本教”尊幸绕弥沃如来佛祖,宁玛派则认为莲花生大士为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释迦牟尼如来等身口意三密之金刚化现,尊莲花生大士为开山祖师.而原始苯教则无从稽考,那实在太久远了,且没有流传下来典籍。

谢杏芳叨念出另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显得细致入微又相当庞杂,俨然是一位“入密”甚久且造诣不低的上师,这不得不令人起疑。邱碧琼见到丁文的神色反而替谢杏芳开托,宁玛派有“灌顶”秘术,密宗的有些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与谢杏芳相比,邱碧琼的心思不但富有想象力和活力,而且细腻,关键是邱碧琼时刻站在丁文这一边,丁文不用分心防范。丁文微微点头会意,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刻,也许从中能找到那枚舍利子就有了出路。

舍利子丁文三人均抬头望向正静静散着光芒的殿宇,但殿宇离地高度只会让人望之兴叹,即使猜到舍利子供在殿宇之中,奈何身无彩凤双飞翼,也是可望不可及。

“你们看,那是什么?”与上回欢呼不同,谢杏芳呼喊声中这回没有一点意wài

之喜,却有恐惧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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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八章 文明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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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轰鸣,犹在耳边炸响。

冲去抢尸体的两名歹徒,毫无意wài

地丧生于“提线木偶”黑爪下。

随着雷声响起,逼近的“提线木偶”们都停下舞步,浑身战战地仰望上方,不敢稍动,那样子颇象待宰的羔羊。

一束闪电击中砰然落地的服下琥珀那名歹徒,并点燃了其身躯,但这景象与丁文原先设想有出入,原先以为如此触犯禁忌必引来万钧雷霆,一举消灭广场内所有“提线木偶”,而实jì

只有一束闪电出现?

“不能就这么草草结束!这是一线生机所在!”丁文当机立断冲向就近的“提线木偶”,开始了连番甩链球大运动。

雷声不绝,闪电频现..

看着丁文的忙得如此生猛,看到一只只“提线木偶”在雷霆之下失去生命力,“智狼”、邱碧琼与谢杏芳三人呆若木鸡。但丁文有苦自知,这些“提线木偶”们剧烈毒性让丁文的两只手掌逐渐麻木,若非依仗着青木戒,丁文早已毒身亡。

显而易见,形成这些“提线木偶”的条件,想必不仅仅只有琥珀异物,恐怕还有其他因素。丁文此时虽满腹疑问,但手头动作不落,眼看着“提线木偶”一只只散了架,事情似乎变得简单。正当丁文一鼓作气扭转必死的危局之时,广场底下那不安份的吼叫声又起。

与方才相比,此次吼叫声显得低沉·依旧沉闷,但愤nù

之意毫无遮掩,丁文心里暗叫“坏了”。四周的“地狱之门”异类生物在吼叫声的激励下起冲锋,铺天盖地般向广场中央扑来,那鸣叫声形成的声浪,声势骇人。

在这千钧一的时刻·嘟嘟的叫声从上空传来,居然透过声浪·清晰地传进丁文耳朵里·对丁文来说这简直是一道福音。令丁文惊喜之处远不止于此,小家伙什么时候插上一对无色的翅膀,那样子象远古异兽,小嘴巴一张竟吹出一股旋风。

风声骤起,呼啸不绝,这风如刀似割,把汹涌扑来的异类生物潮·切割出几道空当。

呃·小家伙捷足先登了,肯定在殿宇中获得什么奇遇?不论丁文还是邱碧琼他们,都在无措的慌乱之中,顿时被喜悦淹没。

这也许是李淳风前辈为后辈留下后招!

人类对于生存与自由的追求,自古以来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小家伙真是太幸运了,让丁文几个人逃脱“地狱之门”增添了更大把握。

异类生物潮在嘟嘟的攻击下·溃散后又聚集,如杀而不绝,依旧顽强地围攻而来。丁文与邱碧琼、谢杏芳汇合至圆形广场的中央,剩下的事不单旁观着小家伙的表演,丁文仍在思索进入头顶上空的殿宇可能性。

“宁先生,你身上可有绳索之类的?”

“一个条件,我要排在第三个上去。”“智狼”看着在半空中自由翱翔的嘟嘟,既羡慕又嫉妒·提出的条件也不算苛刻。

“成交。”

“智狼”倒干脆利索,从背后里拿一盘鱼线似的细绳·一端牢系于十字弩上,在丁文一阵大声喊唤嘟嘟准bèi

之后,让箭矢射向殿宇。箭矢虽然无法射及这么远的距离,但有了嘟嘟的帮忙,让不可能成为现实。

“这是蚕丝手套和攀爬器,你们哪个先走。”

不得不说“智狼”这班人准bèi

得很充分,若不是中途现这么多变卦,此次探索“地狱之门”将会满载而归,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丁文略微沉思了下,让谢杏芳第一个先行,紧接着邱碧琼,丁文自然压在最后,只要嘟嘟在,就不怕“智狼”从中作梗了。

分食了最后一颗青藤之果,疲倦的谢杏芳登时生龙活虎。抬头望向攀爬度迅的谢杏芳,“智狼”神情波澜不兴,却掩不住那一丝丝的沮丧,也许他正在后悔,怎么就忽略了青藤之果?

当邱碧琼行动之时,异类生物已围攻至身前,尤其翅类的昆虫和爬行类动物早已窥隙而至。嘟嘟做为主攻击手帮了大忙,丁文与“智狼”从旁“捡漏”,占据着这个唯一的“通道”不动。蚊虫的麻烦比蜈蚣等毒物更甚,“智狼”终于尝到了被叮咬的滋味,不停地痛哼着;丁文也免不了受到光顾,只是身上沾染了“提线木偶”们的气味,让蚊虫们颇为忌惮。

“丁先生,我受不了了,求你我求你给个琥珀吧。”遭受抓狂般的痒,“智狼”不堪忍受,居然开口央求。象这样穷凶极恶之徒,或许面对死亡尚且不怕,却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丁文没有犹豫满足这个请求,只因从雷霆打击的对象来看,别想把琥珀异物从上方殿宇带出去,如果服下了琥珀,那么“智狼”将成为禁忌,只能沦落在“地狱之门”内,与这些异类为伍。

吞下琥珀后,“智狼”开始狂,彰显了久被压抑的本性。

“嘟嘟!”

听到丁文的叫唤,小家伙会意,一股风把“智狼”卷进异类生物群里。其实,若没有异类生物们无时不刻不在攻击,让丁文腾不开手,丁文肯定将“智狼”甩向上空,让其遭受雷霆之罚以消除后患,可此刻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会儿后,线端系着那副蚕丝手套和攀爬器掷了下来,丁文望了正被异类生物们淹没的“智狼”一眼,连忙戴上蚕丝手套,抓过攀爬器迅向上攀行,同时将垂落的线连手收起。

“不,你们不能扔下我,你们”从异类生物堆里滚爬出来,“智狼”高高地蹦跳而起,却让嘟嘟吹出一阵风而偏离了方向。“智狼”摔落在地后犹挣扎爬起来,眼见脱离无望后·高声地叫喊着。

登上了殿宇,足踏到实地,丁文大大松出一口气。邱碧琼与谢杏芳心有余悸坐于地面,见到丁文的到来,邱碧琼扑入丁文怀中,喜极而泣;谢杏芳在感伤地喃喃自语·边摇起了七宝转轮。丁文轻声呵慰着邱碧琼之时,边把目光转向殿宇下方的圆形广场。

在此不得赞叹造物者的手段之神奇身处于殿宇之中可将圆形!场的情形一览无余。

圆形广场此时很是热闹。

整个圆形广场被各种异类的生物们所淹没,“智狼”此时成为异类生物中的一员,依旧指天诅咒个不休,象一只野兽在愤愤嘶吼。

此次进入“地狱之门”,“智狼”那班人可谓全军覆没,即使事前做好了万全准bèi

,也逃不出“死的死、沉沦的沉沦”命运。丁文叹息之后收回了目光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四周。

殿宇内是一个杂尘无染、宁静而祥和地方尽管殿宇外表看来相当粗糙,可内部完全不同。橙黄的金砖铺地,雕刻着精美花纹;地面竖立十二根颜色不同的华表立柱,柱顶各有大家熟悉的十二生肖,十二种动物形态各异、维妙-维肖;华表立柱上方是圆形清色穹顶,穹顶中央印有“阴阳二鱼”图案,图案四周环有十个金光灿灿的甲骨文文字。

令丁文大开眼界的是穹顶在缓缓转动,十二根华表立柱也在转动,而且十二根华表立柱之外还环绕着狂暴的电弧;从殿宇往下看,居然视觉无碍,可把底下的圆形广场一切情形尽收眼底。这样的杰作无疑出自李淳风前辈之手,他号称六壬祖师绝不是空穴来风的,单凭眼前的布设,一身兼通佛学与道修估计后无来者了。

这座殿宇内没有任何供奉塑像或人物画像,肉眼也看不到原先所猜测的珍藏舍利之处却彰显着制作者对宇宙的认知与理解。由于对六壬之术不一窍不通,观看了许久也看不透殿宇内的布置隐藏着什么奥秘。

“你们现那颗舍利吗?”

谢杏芳摇起头,也不愿多说一句话,似有隐痛在心头;邱碧琼用一声轻叹回答。从二人表情看来,唯一的指望在于三辰天时浑仪。

三辰天时浑仪焕出光芒之际,穹顶上十个金字与十二根华表立柱尽皆映亮,一阵流光迅窜流而过,“阴阳二鱼”的玄白图案随之高旋转,仿佛从中打开一个圆形口子。

一方金匣从口子里缓缓飘落,丁文怀着难抑的激动,双手捧到这个巴掌大的金匣,金匣外表布满精美云纹,缀着许多佛家七宝,看上去更象是个宝匣。

“金匣内必珍藏有舍利,三辰天时浑仪隐藏的天大秘密即将揭晓了。”

打开金匣,令丁文难以置信的是,里面有一颗红彤彤的姆指甲大的骨质珠子,珠子表面流转着微弱红芒,似一缕火苗在里面跳动。

“这是”

丁文无法确定这珠子是否就是格桑所指的佛骨舍利,却从珠子映出的那一缕火苗可以看出,火苗似有生命的迹象,而且火也是人类文明的象征,因此这枚珠子应该是三辰天时浑仪所指的“人玉”。

把这枚珠子置于三辰天时浑仪相应位置的刹那,原先全息图像产生了全新变化。暗蓝的天空日月同辉,地面上群山连绵,河流蜿蜒,荒原广布,忽然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天宇,照亮了一方天际,也惊醒这片沉睡的古老大地。

这道光芒形成了一条光柱,从苍穹连接至一片平坦大地,仿佛一条通路,是上天到达凡间的路。光柱渐渐暗淡之后,古老大地开始有了一点火光,这火光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与传递,闪烁不绝,让古老大地呈现出一片生机一.

也许三辰天时浑仪在诠释一种“火”的文明诞生与繁衍,诞生时的偶然,以及昌盛的必然。丁文没有李淳风神鬼莫测的推演之术,只能随便臆测,不过这与青木戒相存zài

什么关系呢?

三辰天时浑仪影象还在不断演化,大地上的许多地方火光簇簇成团,想必“火”的文明昌盛到一定地步,气候、山川、河流接连生巨变,大地开始崩裂、四分五裂,平原凸起高山,有的地方冰封万里,有的汪洋似海,曾多次让“火光”灭绝、大地重陷一片死寂之中。许久之后,四分五裂的大地又出现不同颜色的光柱,又一度让“火光”照耀不同的地块,让这些地块呈现出不同色彩,光芒映照了整个天宇,相映成趣。

到了这时候,三辰天时浑仪映出的影像反而突然变得模糊,那影像模糊后的情景与光盘的印象画派画面非常相似,当画面再次恢复清晰时,大地又变得沉寂,原先各地块的不同色彩光芒几近消失,唯独四个地方的光芒一息尚存,但从此之后再无光柱出现了,“火”的光芒又开始闪亮与蔓延一.

人类的文明起源,有人说来自天外,但更多学者倾向于进化论,其实经lì

了许多怪诞的事,例如人鱼部落的信仰、远古生物不亚于人类的聪慧,还有青木戒、海蓝之心碎片等等,都在说明人类文明诞生多么地偶然,勿宁说偶然,还不如说成一种“人为抉择”的必然。

丁文对自己的想法不免自嘲一笑,身陷此地并不为考古文明的起源,三辰天时浑仪若仅仅透露出这些信息,那么它就远远不如李前辈的推背图,李前辈又何必在“地狱之门”内多此一举呢?三辰天时浑仪一定还有更关键的信息或者提示。

三辰天时浑仪的影像开始闪现急剧变化,令人目不暇接,甚至连思维都跟不上变化的节拍,直到影像停滞时,天空、大地、以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重归于黑暗之中。殿宇之下的所有异类生物恐慌般地齐鸣,包括地底生物低沉哀吼,声声惊惧,直透了上来。

“风、火崩溃么?”邱碧琼又呢喃着丁文且不管种种的灭世传说,因为当三辰天时浑仪所映出的影像最后停滞时,穹顶“阴阳二鱼”照射下来一道光柱,这道光柱内似有道螺旋天梯。

这道旋梯将通往何方?丁文三人真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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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 极度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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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内旋梯的尽头,连接着浩大的雷霆世界与闪电海洋

阵阵雷鸣,闪烁飞舞不休电弧,居然能构出虚幻而又真实的宫阙模样,一座座宫阙鳞次栉比,不知有多少重,不知分布多广。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一.”这何以壮观丽可形容!重重宫阙很神mì

,疑似那些古老的民间传说中天堂。

“这又是海市蜃楼吗?”回神后的谢杏芳如斯问道。

“这肯定是海市蜃楼,那是因为扭曲了光和影,从而形成的。”丁文万分惊诧之余,给予现实的答案。

“可我们该怎么通过这里的雷海?”邱碧琼紧握着丁文的左手,一脸忧色和绝望。

邱碧琼的这份担忧和绝望并非多余,刚从圆形广场逃脱,进入上方的殿宇,在殿宇内又现了神奇的旋梯,好似在过一个又一个关卡。想走过的“关卡”,每一道都让前来探索的人付生命代价,此时前面是规模浩大的一方雷海,摆明了路到此处已是尽头。

静立良久,丁文轻咦了声,怎么会有游子归家的感觉?而且肯定这绝对不错觉。

“琼琼,我想试试。”

“夫君”邱碧琼来不及出声阻止,丁文掰开邱碧琼的手,向前跨出一步。当丁文踏入雷海的那一刻起,青木戒居然产生更大效用·它映出一团淡青色的光芒把丁文包裹住,象一层保护膜,任雷鸣电闪也无法伤及丁文分毫。更妙-的是,嘟嘟竟然也在光团保护之中。

丁文不禁朗笑出声。

这个地方太神mì

了,许多物与事已不可以常理度之,就目前重重的宫阙而言·其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不断透过青木戒防护光团向丁文扑面而来。这种气息与青木戒所打开空间通道的何曾相似,而且更多了时间的沉淀。

眼前的宫阙高屋建瓴、巍峨矗立·斗檐柱梁琼做·台阶栏杆玉砌,古老云纹与瑞兽图案美仑美奂、比比皆是,让人错以为这更象是一座艺术殿堂。若说刚刚走过的殿宇是世间难得杰作,而这座宫阙却是巧夺天工的造化之神奇,恢宏大气之下处处不失精致,没有一个细节有矫揉造作之嫌,处处浑然天成。

“琼琼·你们也来试试·也许我们都能离开了。”丁文转身退回,唤了正瞠目结舌的邱碧琼与谢杏芳一声。

“我知dào

啦,我知dào

啦。”从绝望中找到希望,邱碧琼欢呼雀跃,象个刚刚找到答案的小女孩,卡卡卡地笑起。谢杏芳从震惊中回神,带着疑惑嘟哝着·“你是人吗?你是小强吗?老天。”一路行来跌跌撞撞,几次徘徊在死亡的边沿,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丁文付之古怪之笑,执住二人的手并列前行,于雷海之中信步,这光景的确太梦幻了。

穿过了雷海,来到第一座宫阙,似乎一下子把狂暴的雷海摒于宫门外·宫殿内一片宁静。宫阙的台阶、栏杆、墙壁竟可穿透而过,眼前的虚幻景象在触觉上却又那么地真实·真实的程度好似指尖能触摸出云纹凹凸感。丁文不禁想起了田晓石所雕刻的“梦的家园”,雕工细作绝对不堪与之相提并论了。

宫阙内部高大而宽敞,无梁无柱,空荡荡的唯有白玉四壁。晶莹剔透的玉壁不时浮光掠影,浮现出一幅幅生动而艳丽的飞天图案,浮雕图中神女、云雾与奇株异兽,应有尽有。每个生物的形象栩栩如生,神态各处悠闲自在,这是远古的世界写照,还是从上天映照而来琉璃仙界的景象?

沿壁观赏,犹若走入玉壁浮雕之中。徜徉在一幅绮丽的画卷里,实因浮雕巧夺天工,所雕万物活灵活现,如能透壁而出,引人入胜。

邱碧琼与谢杏芳起初还禁不住赞叹,到了此时已完全沉迷而无法自拔。

若非看到一位神女的面容颇似蓝子而让丁文猛然惊醒,丁文也许还会象她们俩一般,不知不觉沉迷其中多久,惊醒之后再望玉壁,才觉这面玉壁长得离谱,前后没有个头与尾。

丁文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虽然眼前皆是仙阙玉宇,一切尽美好,但若被长困于此地,邱碧琼与谢杏芳决计坚持不了几天,而丁文即使在数十、上百年之后脱离,那么世间还有几人熟识?由此看来丁文这心还是一颗凡俗之心。于是,丁文再没心情去欣赏这世间绝无仅有的胜境,牵住她们俩奔过一个个宫阙,到后来却现这样举动完全徒劳。

尽管一座座宫阙走马灯似的转换,一座连着一座,无穷无尽。丁文现三人陷于重重的宫阙之中,如坐井观天一样,只能看到斗檐琉璃瓦顶。

“这里到底有多大广阔啊,深宫似海啊!”邱碧琼清醒过来见到此番情形,不免喟叹。谢杏芳暗道一声“还好”,庆幸地拍着自己胸脯。丁文冷静下来后琢磨许久,想自己无法拥有窥及真相的慧眼,只能仿效那位老僧,采用笨办法。

话说古时有一僧二徒,他锕旗幡被风吹动,一徒曰幡动,另一徒曰风动,而老僧说是动。眼为心灵之窗,心若不浮动,眼前万物皆为常,丁文交代她们俩后干脆闭起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随着多次深呼吸以平复烦躁心绪,于宁静之际,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感应又出现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很飘忽,也很亲切,正如刚刚踏进这个地方的一刹那,也许这是青木戒的缘故吧?

“我倒忘了,既然四周一切尽为虚幻,不如全依着感觉心随意走。”丁文迈开脚步,由这种感应牵引着忽然,胸口一顿挤压的沉闷,闷得丁文差点缓不过气来,之后豁然开朗。

一阵琶声从天而降,奏响行云流水般的天籁之音曲韵纯正中和,曲调高远悠长声声铿锵而有力如潺潺溪流从心间流过,令人心怀顿开,由不得人不侧耳倾听。

倘若玉壁神图尽是虚幻,难道这乐曲也虚幻?丁文知dào

这地方不简单,昆仑素有“群山之祖”美称,多少离奇的传说尽在于此,遂起拒纳之心。

但这曲调如暮春三月里春暖花开泉水叮咚,春风拂过山岗、柳枝划过水面、牛哞于沃野之中、稚儿欢笑于田垅上仿佛把一幅幅美好的生活画面展现于脑海里。此音不着痕迹,韵律无不暗合天然之道,极能勾起无尽遐想,丁文即便有心拒听,可这样的生活画面实在太熟悉、太美好,谁能拒绝?而且这一幅幅生趣十足的画面这不正是自己心期待的梦想家园?丁文觉自己已不期然地驻足倾听。

事实上,丁文是个五音不全之人,不可能闻歌而知雅意,对这顿妙-音却听得陶醉、浮想连篇了。

身在地狱可以聆听到天堂的声音么?

听到邱碧琼与谢杏芳惊叹,丁文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到了四处的落英缤纷,身边的重重殿堂已为漫天的绚丽奇象所代替,这些奇异光芒随乐声翩翩飞舞似五颜六色的烂漫山花,又象飞絮象粉蝶,好kàn

已极。

丁文已眼花缭乱,合不拢嘴地怔怔望着、静静听着,似乎自己的心儿也将随之轻悠飘动。

其实能让丁文平心静气的,是那股熟悉气息,青木山的气息,真不知桑家坞的笔架岛与昆仑山相隔何止万里,二者却似乎有所关连,难道“抛山镇海”的传说另有隐情?

绮丽的亮亮点点随乐声构成一道彩虹似的拱门,彩虹拱门之后无边黑幕,黑幕印有一座隐约的宫阙,仿佛雷海中的重重宫阙是从这儿映照而去。丁文相信的是青木戒气息,毫无犹豫跨过这道拱门,落足处轻飘无声,似踩着云朵步步前行,有了乘风飞渡之感。

乐声渐消渐低,余音袅袅而逝,彩虹拱门也随着消散,身后重陷入无边的黑暗,唯独前方那座宫阙继xù

绽放着朦胧的光华。虽然情景已经变换,可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浓,不再那么似有似无,丁文内心依旧平静,步伐不曾迟疑。

当走近光明源处时,这座宫阙正如在雷海中所见,从概念中似乎更近乎山门之类的建筑物。

“琉璃圣堂”,正门当中有块蓝底镀金匾额写着这四个鎏金大字,字体与洪荒湖畔方形石碑一模一样,可这座宫阙如镶嵌于黑幕中,又似一幅立体壁画展现于眼前,给人很不真实感。

嘟嘟兴奋地大叫起来,想必小家伙得到奇遇之后,对这个地方不显陌生。

可金缕玉雕的大门紧闭着,任凭丁文三人一起推动与擂打都纹丝不动,除了类似于青木山的气息是从这扇门飘逸而出,而这座宫阙却似乎例外地不接纳青木戒持有者。丁文皱眉沉思,把三辰天时浑仪所见到的影像和进可可西里所见所闻等等综合起来,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闯进了脑海。

想必这里以前也是一个空间通道,不知由于什么缘故,这个通道被镇封了起来,使得丁文这把“钥匙”不再起作用,真相就是这样吗?远古的事现今无法考证,更何况种种的迹象不能科学手段加以论证,暂时只能做此猜测。

“夫君,你再想想是不是有其他办法?”

不用邱碧琼催促,丁文早在回思着自己是不是漏过什么细节,看着金缕玉雕的大门,竟荒诞地将它与那片黄金卷页联系到一块儿,而那片黄金卷页正好落入谢杏芳之手。

“谢杏芳,黄金卷页。”

黄金卷页从谢杏芳手中自动飞起,张贴到门扇,门扇射出一道光华,这仿佛诠释了“上帝在关掉一扇门之后,又打开了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而伴随着那道光华,熟悉的气息喷薄而出,让丁文有沐浴在春风里之感,浑身舒爽,十分地惬意。

嘟嘟迫不及待叫起,似在催促众人,一马当先钻入那个口子。丁文三人就没有那么轻巧,怎么着都有爬窗入室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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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0章 琉璃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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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丁文正睡得香,却被小伢伢缠醒了。

小伢伢是来告状的。

按小伢伢的话说,欣欣姐最近在学校老打架、欺负同学,今天老师还带人上门评理。

咋地?

丁文从沙坐起,搂着小伢伢在怀中,用胡渣蹭得她格格笑。

看这闹的,母亲的话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原来小欣欣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尤其体育方面的成绩远远过同龄人,就是不喜欢别的同学对桑家坞评头论足,最近经常打架。

这些在大人们眼里都是些小事,可丁文不得不深思,因为挽救回小欣欣生命是小狼体内异类的血。刚刚见识过“地狱之门”种种异类生物,丁文深知琥珀异物固然有其神奇之处,却也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看来小欣欣有暴力倾向,需yào

该找她与许奶奶谈一谈。

雾霭未散尽,东方天际一片鱼肚白,早起的乡亲们纷纷赶海去了。沿路与乡亲们打着招呼,丁文来到村委广场,远远就看到祖孙俩在打扫卫生。

“叔叔!”小欣欣立马搁下扫帚,疾风一般地奔跑而来。

“哟,丁文们的小欣欣又长高了。”看到小欣欣那个兴奋劲,丁文不由地哈哈大笑,替她揩去额头的汗珠的同时,仔细打量。扎着又黑又浓密的马尾辫,流海下是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原本瘦弱的小欣欣,如今看来比同龄人更健康、强壮·这应该是天天劳作,而非单单小狼的血缘故。

“最近净惹事,她叔该好好教育小欣欣。”许奶奶也凑了过来,看到丁文似找着救星,虽数落几句,却关爱多于责备。当然·丁文也不想过于武断,看着小欣欣手足无措的难为情·便和蔼地说:“怎么会?小欣欣一直是叔叔心目中最乖巧的。到叔叔家看过小宝宝了吗?”

小欣欣抿着嘴重重地点头。她的奶奶取笑说·小欣欣呀每天都要去看一回,不然会嘀咕一整天哩。

“叔叔,我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老突然烦躁起来,有时就是想叔叔和大狗狗。班里的同学老说桑家坞怎么怎么烂,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才不让他们乱说。”小欣欣噘着嘴儿,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小·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其实我并不想打他们,可一起火来就收不住。”

“她叔,小欣欣在近一个月来常做恶梦,有回还缩在我身旁哭说,‘奶奶,我梦到叔叔和大狗狗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底·那个地底全是可怕的虫子,我一直喊叔叔和大狗狗,他们都听不到。,她叔,小欣欣是不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许奶奶一脸忧色与关切,因为小欣欣是她的唯一命根子。

听这话,丁文心里暗暗惊讶,虽然血脉相连的人会产生心灵感应,但小欣欣这种状态未免太强烈了些·也许由于那段时间听说丁文与小狼在可可西里失踪了,小欣欣把担忧藏在心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没事儿,我与蓝子在台风中还不照样活得好好,桑家坞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样吧,我过几天唤人拿些珍珠来,许奶奶您把珍珠研磨成粉,给小欣欣压压惊。”丁文揉了揉小欣欣的小脑袋,吩咐她不要乱打同学,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找丁文说,丁文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对着大海喊。

许奶奶将信将疑,而小欣欣却满心欢喜,还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

“小丁,你终于现身啦。”晨练归来的田晓石,与楚阿叔并行而来。丁文挥了挥手回应,突然兴起把小欣欣交给楚阿叔管束的想法。

“田老、阿叔,你们瞧小欣欣怎么样?”待二人近前,丁文指着正一板一眼扫着地祖孙俩。田晓石先是感慨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欣欣很乖巧。”接着谈起“梦的家园”之事。

田晓石乃目前省内知名的石雕艺术家之一,据传其师承寿山石雕西门流派,正如派艺人一样,善于因材施艺,巧掩瑕疵,刀法圆顺,追求传神意韵,作品造型饱含古朴,给人以品味交流的想象空间。“梦的家园”石雕历经一年,即将雕刻完毕,这绝对田晓石呕心沥血之作,在品质与工艺文献方面必定胜过“盛世华年”一筹。

然而,见识过极度虚幻的造化之神奇,因此丁文对“梦的家园”倒没过高期盼,反而留意观察楚阿叔的神色。楚阿叔不象田晓石那样随口应对,似乎早已暗中观察小欣欣多时,不经意间流露异样神色。

“阿叔,小欣欣潜藏山里孩子特有的野性,如果有个象阿叔这样的名师悉心教导下,这块璞玉必将大放异彩。为了治疗她的腿伤,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怪不得。”楚阿叔嘟哝着瞪来一眼后,转而又小欣欣,有点意动了。丁文嘿嘿笑了数声,说:“诺阿叔只要收下小欣欣这个徒弟,到时阿叔想要什么好药物,我无不奉上。另外还有个好处,阿叔膝下没有女儿,俗话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天舒又是一个马大哈,阿叔不如收个女徒弟当女儿。”

“听你这妙-口生花,莫非你在小丫头身上使用什么过量的药物?”楚阿叔的目光果然犀利,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不过仍饶有兴趣地继xù

观望小欣欣一举一动。田晓石可顾不了许多,直拉着丁文前往工作室,这份热情劲着实令人拗不过啦,幸亏楚阿叔话解围,“田老师,丁文们不急在一时。好东西嘛,肯定要攥得紧紧,这小子又不懂行,您请他去观赏,无异于对牛弹琴,如果他出言不逊,那将枉费了您一番苦心。”

谁说丁文没有欣赏水平·不怕不识货,来个货比货总该会吧。虽然心中暗有嘀咕,但摆脱了田晓石的“魔爪”,丁文离开的步伐不慢,真怕个田晓石一根筋缠到底,追上来生拉硬拽·毕竟人家下了一番心

晨曦中朝阳投下第一缕阳光,平静的海滨村庄似乎才真zhèng

醒来·没有鸡犬相闻·没有袅袅炊烟,却是村里广播放出一曲山歌,这标志着桑家坞新的一天又将开始。一曲山歌罢了,广播传来大舅浑厚的声音,通知各家各户今日派人前往养殖场集合,原来今日紧接昨日,仍安排珍珠养殖技术讲座与现场观摩。

看来桑家坞在众多合力作用下·正有条不紊地大踏步展·而乡亲们从展中尝到了致富的甜头,眼界随之大大拓宽,即使没有丁文这位领头人,也不会停滞前进的步伐。

乡村的早晨,闲散而宁静,村里广播过后,并出现赶集似的人潮·原来早起的乡亲们不是为赶海,而是前往养殖场。埋头正琢磨着这些杂乱无章的心思时踏入家门口,丁文还没注意到家里来了客人,母亲自是埋怨几句,说丁文一大早怎个失魂落魄样,随家老爷子他们在茶室等着呢。吓,随老爷子倒会掐准时间,丁文正打算吃过早后四处转悠一遍·傍晚时分再采去摘青藤之果,估计这一去又得几天时间。

“老爷子嘞·你们起得早啊。”丁文一瞧父亲正负责招待,随老爷子、金姓老者与冰棍女端坐于茶桌旁。冰棍女瞅来一眼,说爷爷一听二叔报来消息就赶到桑家坞。随老爷子见冰棍女还待说下去,摆了一下手,支声这事不妨等老叶和小楚一起探讨,接着与丁文父亲继xù

聊起日常琐事。

很显然,小欣欣在车祸中奇迹般的痊愈引起随老爷子高度关注,再加上从各种渠道获知一些秘事,有关异类生物的事自然不会不知dào

。丁文才觉得楚阿叔的解围,估计也基于这方面的原因,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些不仅仅是虚幻的传说,而是切实的生物领域尖端技术。

叶老、程老一同到来,身后跟着一位中年人,他是叶老的儿子,是我国基因工程的领头人,叶觉。而与楚阿叔一道来的,竟是楚阿叔的大师兄,国内中医方面的专家,叫曹寅。当然,最后还有大舅、吴辉与“海豚女孩”杨曦。

呃,这算小范围的学术研讨会吗?丁文最惊讶的还是杨曦身份,她居然是国家方面的人,人不可貌相啊,一个热爱海豚的年轻女孩可以伪装得毫无破绽。

当该来的人都到场后,冰棍女从一款白色挎包拿出一份材料,顺口念了起来。这份是有关丁文此次西行的记述材料,除了个人私生活的细节外,可谓详尽备至,出入不大。父亲边听着边恶狠狠瞪眼,似乎丁文这个儿子胆大妄为到这个程度,若不是有外人在场,绝对会破口大骂。

这个清晨丁文暗中苦笑着摇头,真的不好。

“丁文们先不谈三辰天时浑仪,这东西由物理、材料、信息方面专家去研究。”叶老听了这份材料已笑眯双眼,喝口碧螺春后,清了清嗓子继xù

说,“这世界最奇妙-和最令人心驰神往就是生命的奥秘与起源,各国zf、无数科学家都在不懈探索。从近期的自然科学论证现,形成一些共识说人类与鱼类属于近亲,根据是云省澄江生物群化石重大现,在澄江生物群化石中有一种脊索动物,命名为‘云南虫,,这说明5年前寒武纪前期存zài

,从无脊椎动物到脊椎动物过度生物类型。

生物的形成脊椎具有异常重大意义,猿类若没有脊椎,将不可能直立行走,更不用谈制造工具。而现在争议就出现这儿,根据一些检测资料,那颗琥珀内生物并非属于脊椎动物,更不是脊索动物,可这种生物具备了不可思议的强dà

自我修复功能。一旦破解其中奥秘,这项技比克隆技术更加尖端,保守说这将是一场划时代的技术命,人类活到彭祖那岁数不再是神话,夕阳无限好,八十岁的老翁也不再是老年。”

叶老最后几句话逗得在座诸人笑。吴辉笑罢之余,介shào

了些关于三辰天时浑仪奇象倒似反驳了叶老那个生物进化论,这让程老与叶老面面相觑。

“小文你曾进入昆仑死亡谷,是不是该告sù

我们一些奇闻轶趣?”随老爷子真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丁文面对诸人闪烁的惊奇目光,压力很重,想了想还是多透露一些吧。

“也许吴辉说得没错文明并非人类进化必然的结果,文明的起源来自异度空间。在昆仑死亡谷内残存着《山海经》描述的许多奇特的生物这些生物应该先于恐龙时代一.”随着丁文讲了昆仑死亡谷内的奇特地理现象和生物现象,茶室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拉长耳朵静静听着。

叶老等这些科技工作者听后不由一哂,种种传说不过是传说,科学是需yào

有根有据的,不可能单凭丁文的说辞而推翻权威理论,但丁文又不需yào

竭力说服他们就当讲个故事好了。

“争论无用不如由我带队去实地考察。”叶觉兴致盎然,当场说出这个提议。

丁文立即给予告诫:“我不会告sù

你们‘地狱之门,的入口,但有个事实必须事先声明,能够有幸进入‘地狱之门,深处的人或动物,也许终生都被困在里面,即使出来后也会变成与全人类为敌的异类生物。我三人侥幸逃脱,只能说那是人类母神眷顾的结果。”

程烁今也连忙附和:“是啊小叶。如果你们若想有个研究个体,桑家坞不就有现成吗?”

“不行!”楚阿叔一听急了,板起脸陡然出声反对,并且口气十分强硬:“那个小女孩是我的徒弟,她已经够不幸了,你们绝对不能拿她当研究对象,更不能以行科学研究大义之名而加诸于小女孩头上,她一个小女孩承shòu不起的。”楚阿叔若不开口丁文也不会同意,因为小欣欣还小着实承shòu不了这个压力。

“谁说是那个小女孩啊,我们指的是那头狼,这样小文你总不会反对吧。”程烁今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吴辉直摇头,暗叹谈何容易。

见这事告些段落,随爷子好似一个会议主持人,从一个议题又转到另一个议题。

“小文你别怪我这老头子多事,我经商这么久有着切身的痛,我们一年忙到头,赚的钱不如人家的零头。什么原因呢?因为我们没有自主产权核心技术,就拿去年销售那批大黄鱼来说,你们养殖场的最大收益不过万元,而罗氏药业由于这批原料,净盈利过美元。本来中医是我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宝贵财富,是我们国粹,是我们世袭的专利,可现在社会批驳我们中医的理论是伪科学,人家外国还有借鉴中医的案例,只不过吸收了中医的一些理论进行转化,说到底这些人用心险恶、其心可诛,因此随氏药业将本着扬我们国粹的愿望,老朽与在座各位同仁共勉了。”随老爷子说得掷地有声,既让人动容又大振人心,叶老等人缓缓地点头。

随老爷子缓了缓一口气,接着说:“无名山果、蚁酒,还有培育牧草的肥料等等,桑家坞的许多东西都让上月来访的那位王储非常感兴趣。这也是一个难得机遇,桑家坞跨越式展的大机遇。因此,我和老曹商量过了,我们计划种植中草药,要与科研机构联姻,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了上天的恩赐。”

所谓“上天的恩赐”,从曹寅嘴里说出的话更加具体了,那就是使用桑家坞的水熬出来的中药,具有更奇妙的药效。都说到这个份上,人人都已经会意。丁文很腼腆地笑了笑,其实事情远非这么简单,洪荒青石的效果总有用尽的一天。

“你难道无话可说?”

“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都计划好了?我举双手赞成。”面对冰棍女刺来一句,丁文还是不咸不淡的持保留态度,事实上这些轰轰烈烈的计划没有令丁文动心,丁文的目标是进入洪荒世界。冰棍女气不打一处来,其他人都诧异,这算什么个态度?于是长辈们苦口婆心的规劝声接踵而至。

叶老干脆拿出一份准bèi

好的企划书。这份企划书俨然出自冰棍女团队的手笔,写得很周祥,规划出桑家坞未来的蓝图,对桑家坞的乡亲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丁文没有理由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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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 一天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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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天空,铅云压顶,天地间一片冗重。

琉璃圣堂绽放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是这片天地唯一光源。重重宫阙上方映出道道彩虹,煞是绚丽多彩。

“打雷喽,快收衣服喽。”

一路行来既惊且怕、既梦又幻,不论精力还是体力都透支得厉害,此时此景的气氛压抑到极点,丁文不想这时情景成为压垮邱碧琼与谢杏芳精神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忽然这样不伦不类地高喊而起。她们俩略微一愣,尔后大笑,邱碧琼也饶有兴趣地跟着喊起“快收衣服喽”,而谢杏芳笑歇之后竟呜呜大哭。

自打在殿宇起,谢杏芳便心事重重,在极度虚幻的那段路程中,悲伤神情更毕显无遗,能笑能哭也算一种情绪渲泄吧,丁文不用刻意去劝慰。

事实上,走入这扇薄如一层纸的琉璃圣堂山门后,觉实jì

情形完全不符心中期望。

琉璃圣堂,故名思义应该是一番胜境,至少也该象“极度梦幻”里的实景反映,可眼前景象更象遇上季风时的可可西里荒野,不但没有奇花异草、青山碧水,灰暗的旷野充满死寂、悲凉与压抑,而且让人内心躁动不安,仿佛一场天灾又将降临。

“你们俩不觉得琉璃圣堂会藏有神藏吗?”除了让她们俩释fàng

负面情绪之余,还应让她们俩重拾掘藏信心,丁文这句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谢杏芳自己抹去泪痕·咬了咬牙率先向远处的宫阙行去。

匆匆脚步间,带起不知沉寂多少年的尘土,忽闪忽闪。

目标很明确,就在前方,是那座绽放彩光的琉璃圣堂,是这片土地唯一的明亮与色彩。

丁文不禁想起那位朝圣者·怀着心中的那座圣堂,三步一叩·一路虔诚·风雨无阻,把孤独的身影留在雪域高原,向世人展现一种执着。

那是一种最本真的执着,执着于心中崇高的圣堂,可以藐视世间一切的苦难。而这里的环境比青藏公路好多了,一马平川,没有寒冷·没有高原反应。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琉璃圣堂·也许丁文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琉璃圣堂中,桑木蓝就是丁文的执着一.

“你们看那两座五光十色的山。”令邱碧琼欢呼的不仅是不远处的两座山峰,而是两座山峰之后的琉璃圣堂,意味着到达这两座山峰就等于到了“堂前”。嘟嘟倦怠地趴在丁文肩头,显得格外安静。

两座山峰很象站立的两个守卫,雄姿英,矗立于天地之间·俯瞰着万千尘土与千里河山。待到近处,这时才现山峰闪耀着鳞甲般的迷光;一条青色的台阶从两山之间起始,向着高处绵延,两旁不知缀着什么闪亮东西,好似两排路灯,既能显出台阶的轮廓,又显得格外壮观。

“这两山峰座应该是琉璃圣堂的守护门神。”丁文这么说是有来由的,《山海经》多处以山为神名·更何况古有天人之说,盘古氏以身躯撑开一方世界·夸父挑山追日等等,在世人眼里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的神话传说,但从亲眼目睹了巨人蓝子,而且在岗扎日雪峰的巨人脸庞,丁文对神话传说深信不疑。

相比两座山峰,琉璃圣堂更加巍峨壮观,如高耸云际的雪山,站在台阶下方的丁文三人显得如此渺小,渺小得如高山下三只蚂蚁,对琉璃圣堂犹若高山仰止,只能出阵阵惊叹。

正当丁文不知所措之时,嘟嘟叫了几声在前引路,引到登山之路

那是一条青石台阶,笔直向上,如一条天梯,下接凡尘、上连天穹;台阶石块成色多象青木山啊,丁文触摸着平整如镜的石面,石面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不过看到这一块块熟悉的青石,心中已经笃信青木山与此地必有关连;台阶层高近丈,对于丁文三人来说,着实不如嘟嘟那样轻松。

台阶两侧闪光的东西是琉璃雕像,每阶都摆列着两种奇特生物。

这里不仅见到并不陌生的豹身人面、人鱼雕像,还见到人面狮身、鹰面人身、虎头人身等等,仿佛《西游记》里的各形各色的妖怪全都陈列其间,有世间见过的,或者从未见过的,万灵生物在这里全被赋予人格。

这些仅是一座座雕像吗?

勿庸置疑,尽管这些雕像维妙-维肖、栩栩如生,但它们所用的材质都是相同,均是世间异常罕见的美玉,触手微暖而湿润滑腻。邱碧琼为之开玩笑说,凝脂如雪,雕像的皮肤令人羡慕,这很象女生闺房的陈设。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朦胧的彩光并不刺眼,却给雕像蒙上隐约的神mì

感,丁文为邱碧琼的天真想法莞尔一笑,倘若将这样又高又大的雕像摆进女生闺房里,即便没有吓着自己,也会吓退许!多花贼。当然,单单这些雕像的玉石已难以论价,无穷财富啊!

谢杏芳更在乎雕像和台阶数量,一路点数,意味着丁文三人已不辞劳苦“攀过”3ooo级台阶,终于在天色暗淡时到达目的地--琉璃圣堂。

雄伟的殿堂前,有个空旷的广场。广场两侧是玉树琼花,走近一看,才觉原来全是玉石雕刻,这些雕刻工艺精湛,几可乱真,而且每件雕刻物很高很大。

丁文三人无心观赏这些精心雕琢之物,历经几番生死考验,终于来到了死亡谷深处,已不单纯为这些东西所动了。不过站在广场前已近观琉璃圣堂的前堂。

雄伟的琉璃圣堂啊,那是一个由粗大的琉璃立柱撑起的高达百丈的非常宽敞“殿堂”,“殿堂”内四方通透·上无穹顶,殿内无半点尘埃,流光溢彩,薄雾氤氲,芳香飘逸,神圣而肃静。

站在堂口可见·殿堂中央竖立一座琉璃高台,台上有个高大女神之像·她仿佛顶天伫立·比蜀地乐山大佛高出数十百倍。

丁文三人离琉璃高台还有一段距离,绕着高台走,边走边抬头仰望,现这个女神之像从每个角度看上去,表情各异,有时悲悯、有时恚怒、有时恬淡、有时凝思、有时威严.她仿佛可以化身万千,又似汇集了世间女性所有神情。

女神之像高高在上·威灵赫赫·风姿卓绝,高台不时被氤氲薄雾缭绕,在仰望她的时候,丁文能真切感觉到女神之像俯视下来的目光,那目光似能看穿丁文的心底,包括隐藏最深的秘密--青木戒,以至于丁文不敢直接对视。

嘟嘟在这个地方变得更加乖巧·连呜咽一声都不敢,静静地跟在丁文足边。

对于碰巧闯入,丁文三人怀着兴奋与好奇。

这地方绝对是神迹!

邱碧琼边看边赞叹着,琉璃石柱架着巨石横梁,与英格兰威尔特郡索尔兹伯里平原的巨石阵排列有些相似,只不过这里巨石阵更加宏伟、高大。谢杏芳嗤一声笑,笑得不以为然,说岂能相提并论·乌鸡与凤凰有着天泥之别。

的确,以罕见温玉为材质·使出夺天地之造化的手段,说琉璃圣堂是世间无法估量的独一无二瑰宝,丁文三人只能以“神迹”称呼。

当丁文走近了些,把目光移到高台,不禁暗嘶一声。圆形的高台外表浮现图案十分简单,看似一条巨蛇的身躯重重地盘绕而成,这又是一尊蛇身人面女神!

在昆仑诸多传说中,蛇是长生不死的象征,而且传说中蛇身人面的天神不在少数,可其中最尊崇的女性天神,莫过于“捏土造人”的人类先祖女娲氏。

丁文猛然记起,洪荒湖畔的碑文也记有“女娲氏”,如此说来,丁文与这位前辈还能撵上些许关系。

对于这尊犹如活转过来的女神巨像,丁文亦如邱碧琼、谢杏芳,满怀敬畏与虔诚,只是印记碎片若在女神像上面该如何是好?

“汝所为何来?”这不是在问话,纯粹是心灵感应一样,而且对方语气甚是温和,让丁文体内的青木戒轻微跳动了下。丁文整个人如遭电击,惊疑莫定地抬头仰望女神之像,而女神之像在氤氲薄雾间似荡起轻柔的笑容,那澄澈得如水的目光,带着询问之意。

“意,寻找印记碎片,去往洪荒世界。”丁文没有多余的心思,凭心而想。

“善,心中所执耳。吾与汝一个选择,取走‘风雷印记,,令此废弃通道从此毁去?抑或留下此物,保一方乐土安平?”

丁文顿时懵然。

从三辰天时浑仪映出的景象早就看出,文明的起落、繁荣与衰退,而邱碧琼也一直喃着“风、火、崩溃”之类的话,看来每一位青木戒拥有者到达此地时都会面临这个两难的选择,想必先辈们最后均选择后者。丁文自忖不是一位独挽狂澜的盖世大英豪,只是一位凡夫俗子,可此事牵扯到千万万人的福址,不得不郑重其事。

“青木戒拥有者就没有进入洪荒世界的权利吗?”丁文不禁涌出这个念头。

“一门内外,两方世界;取舍之间,不可两全;择其一,不可择其

这种交流似心灵感应一般,又似扪心自问,不过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时,取决于个人的取舍。问题似乎也在这里,也许以往的青木戒拥有者最后都舍弃了“这把钥匙”,只是不知他们使用其他什么手段进入洪荒世界里,丁文却无法完全其中的秘密。因此,即使丁文获取“风雷印记”,也可能受到某种制约而无法进入洪荒世界,这事干系重大,该怎么办是好?

正处左右为难的纠结之间,丁文忽然想到浑仪映出中那些光柱。

“那个悲恸.¨也许可以到其他地方找找。”

“大善,汝已取舍。”

丁文从短暂的失神间惊醒,当再度仔细审视女神像的面孔时一团氤氲薄雾恰好挡住了视线,以致再无法女神的面相了。“怎么会这样?”丁文恨不得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千辛万苦来到了琉璃圣堂,一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流失了,心不仅有悔意,却更加震惊。

方才那一番对话算是心灵感应一样假如一尊塑像能够这样通神的话,那么世间岂非多怪异!

“夫君咱们赶紧离开圣堂吧。”邱碧琼推醒了呆滞中的丁文。丁文转头盯睛一看邱碧琼与谢可芳均面有喜色,却不知二女得到了什么好处?邱碧琼继xù

说,死亡谷的出口就在琉璃圣堂后方,趁着外面天色还没亮赶紧离开这地方,不然迟则生变。

“迟则生变?”丁文原想多加逗留,至少要好好探查这个地方,然而邱碧琼与谢杏芳二女去意甚决并一左一右架住丁文往殿后急跑。嘟嘟似乎也不愿多呆溜得更快。

这时啸声忽至,倾刻间充斥了天地之间,闻者脑门胀,双耳失听。

“这是风声!”历经台风与季风的丁文,从未料到风声会如此震撼人心,感觉这种诡异的风可撕裂与席卷世间万物,让尘世陷于浩劫

穿堂的风声势更加吓人。

幸亏,当三人来到圣堂后方时,那页金箔唐卡焕出金色光芒,包裹住三人和嘟嘟,仿佛瞬间冲出这方天地,眼前景象立kè

随之而变,丁文三人与嘟嘟出现在一片桃林中。

这是一大片奇异的桃林,桃树的枝干粗壮而虬曲枝叶碧绿如盖,桃花姹紫嫣红芳香浓馥醉人,那一颗颗双捧大的桃子引人流涎。嘟嘟毫不客气跳入枝间,就着桃树,美美吃起一颗大桃。惊讶之余,“阄了多日饥荒”的邱碧琼与谢杏芳也难耐桃香的引诱,各自采摘下几个来,谢杏芳便狼吞虎咽开来,而邱碧琼递来一颗。

丁文为自己的决定暗叹一口气,接过大桃。刚刚吃过大桃没多久,丁文三人与嘟嘟都不约而同地阄肚子,那残绿色的粪便蠕动着无数虫子。谢杏芳失声惊叫,难道这是蛊毒?

听到谢杏芳的叫声,丁文眉头一皱,原来“智狼”并未说谎,若追溯原始苯教的渊源,并不排除他们精通巫蛊之术的可能性,而这些神奇的巫蛊便潜藏真身泥封之中,居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让人中毒,连丁文这位青木戒拥有者和得到奇遇的嘟嘟也不例外!

“太可怕了。”丁文想想有些后怕,假如选择取走“风雷印记”的话,也许只有丁文一人可能幸免于难,而邱碧琼、谢杏芳,包括嘟嘟都将祸患在身,且以后可能死得不明不白。牺牲身边的人去换取进入洪荒世界的可能性,若早些知dào

,丁文的选择就不会那么纠结。

近前时,神情忸怩的邱碧琼与谢杏芳,由于排除体内的异物,脸色红润,近日少见地精神焕。

“这桃花倒是奇株。”当丁文拾起足边的两枚桃核时,四周忽起的暴虐气息席卷而至,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把桃林摧毁,繁花碧叶纷飞间,地面随即崩塌。丁文三人与嘟嘟猝不及防之下,皆从裂缝中一起掉落,丁文只觉胸口一顿急促地闷压,胸口舒畅之后整个人又失重地坠落,“扑通”一声坠入水中,水温冰冷,冷得刺骨。

丁文的思维还停顿于移植桃株,却被冰冷的水呛得清醒。浮出水面后,一眼就看到了阳光,还有河流两岸陡峭的山壁,丁文吐出一口水,心里倒将瓷实了。

邱碧琼与谢杏芳飘浮在不远处的河面,因呛了水而不停地咳嗽着;嘟嘟站在河边的一块礁石上,还在疑神疑鬼望向高耸入云的布喀达板雪峰。丁文将她们俩送上岸边的礁石后,邱碧琼与谢杏芳的情绪还算稳定。

说实在话,刚从“地狱之门”转了一圈回到现实世界,就象从一场恶梦中醒来,仍有一阵惊悸在心头。

这肯定是那棱格勒峡谷,由于新构造运动抬升,峡谷在流水与冰川的切割作用而形成,谷地狭深、两壁陡峭的地质景观。谷内气候温和,山壁缀着许多绿色植物。

丁文三人在嘟嘟的引领下,找到一片相对平坦的河滩。河滩上水草肥硕,碧绿成片,这是进入雪域高原以来难得见到成片的绿意。

艳阳下,舒坦地躺在河滩边的岩石,仰望布喀达板雪峰,蓝天与雪巅交映,仿佛琉璃圣堂就在雪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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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老骥伏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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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花了五六天,这趟摘回不少青藤之果,终于安稳住两个“小祖宗”嗷嗷金口,这下母亲和虞姨不再受累。不过么,似乎还有个小小问题。

母亲说,既然与蓝子在法定已不算夫妻,就该给小玉和孩子们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

看情形,这回算没得商量了。

也罢,谁晓得印记碎片什么时候找到?当丁文点头时,虞姨与小玉双双脸上笑开了花。而母亲不忘嗔来几句,你这孩子都是当爹的人了,咋还是长不大的样子,记住俩口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啊。

还能怎么答,丁文只能含糊地应一声。

“小玉,我哥回来了么?今日外面好热闹啊,泡泡让阿叔叫去帮忙了。”李若琳的喊声从楼下飘了上来,听到母亲回应后,哄着“小泡泡”正蹬蹬蹬上楼,敢情早已把这儿当自己的娘家。

原来,田晓石通过上海知名的拍卖行组织一次奇石展览,展览地点设在笔架岛的海滨假日酒店的大堂。听李若琳说,本次奇石展览会来自全国各地,不仅有寿山石、青田石、高山冻石等名石的作品,还有我国四大名玉,连随老爷子的“盛世华年”都被展列其中,据主办方统计,本次参展的石雕、石刻的价值过元;而受到邀请的嘉宾,除了两岸三地的专业人士外,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石头爱好者,可谓又一次桑家坞的盛会。

“我怎么觉得这是冰棍女参与运作的痕迹呢?”丁文深知随飘云具有高度的商业敏锐性,也许在本次奇石展览会不久之后·桑家海滨假日酒店将会开业,现在正好借机宣传造势。

“她啊,也只是本次三大主办方之一,还有另一个主办单位是央视收藏栏目组广告代理公司。这次绝对是大手笔,肯定会出‘畲乡村落,开村时的盛况。还有你的老相识,那位‘名嘴,早在两天前就来到桑家坞。”小琳说得唾沫横飞·显得异常兴奋。

“怪不得省台最近几天连续播出桑家坞系列节目。”小玉嘀咕了声,神情有点懊恼。丁文不禁暗笑·“畲乡村落”开村时小玉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这回热闹刚好她又在做月子。按老一辈人以身说法,小玉乖乖地听从老人言窝在家中,这个展览会决计去不成了。

“我也不太愿去,就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去。”做为“梦的家园”石雕的主人,丁文压根儿不想凑这个热闹,这回外出浪荡累了·守着一双儿女与小玉也算知足·连养殖场也懒得逛逛。不过这话谁信?母亲不信,虞姨和小琳更不信,唯独小玉心满yì

足地嘻嘻笑。

按母亲的话说,丁文呆在家里倒好,她倒可以接着忙海洋生物展览馆的事。丁文听出母亲言不由衷,家里添了两个新丁,最忙最累的人要算母亲·没日没夜细心照料着,因此母亲没少唠叨小姨,说小姨都3o岁出头的人,现在还醉心于珍珠养殖,还好有亲家母一块帮忙。

然而,即便丁文有心帮忙,也被母亲几句话给打开来,这两天来一直说丁文笨手笨脚·手劲又重。那个才叫郁闷,丁文总算看出苗头·反正怎么做就是不合母亲意,实是母亲太紧要两个心头肉。每每这样,小玉总嘻嘻笑开,令小玉另一层高兴的,丁文带回的荷香青泥与青藤之果。

“哥,你真在家呆得住?”两天来一直准时上门的小琳,除了惊讶,还为青藤之果的果汁。

这有啥稀奇的,丁文做一回居家男人不行么?实jì

上,这两天也没闲着,上网查些资料,顺便麻烦叶老与程老拿些有关藏青甘峡四省的考古资料,尤其唐代的资料。丁文总觉得李淳风前辈能把三辰天时浑仪遗留下来,其中必有深意,更何况在笔架岛底下现海蓝之心碎片。

至于奇石展览会,丁文二门不出也知dào

盛况情形。

九叔公昨日就来投诉,许多游客们不守规矩,在笔架岛桃林里游览与拍照是可以允许的,但不能顺手折了花枝,九叔公还指望着今年就可以开花结果呢。丁文安慰了九叔公,桃树刚刚移植到笔架岛,水土还没换足,今年不要桃子也罢,只要九叔公重点照顾好那两枚桃核种下后的状况。叶老也很苦恼,蜘蛛巨蟹的名声已风传在外,许多游客就是冲着这个来,叶老不得不与冰棍女协商,每日限定参观名额,并禁止游客在孵化基地内拍照。

苦恼的,当然还有那些受够惊吓的水鸟们,以及辛苦维持秩序的林警官他们。

这回高兴的要数冰棍女与楚阿叔,笔架岛海滨假日酒店的入住率高达qB%而“畲乡村落”天天爆棚,跟着沾光的还有韩月娥的天天连锁快捷酒店。桑家坞人人都忙,似乎只剩丁文这个闲人。

今日再次被母亲赶开,原因是丁文抱女儿的姿式别扭,听着小玉与小琳她们笑声,丁文只好捎一本资料来到茶室。

“丁,我亲爱的丁,可找到你。你看,我带着妈妈和爱丽丝来了。”安德森博士领着妻子与女儿来访,一进门就大呼小叫。听这浓浓的腔调与拗口的中文说法,丁文不用抬头也知谁来了,掩了卷起身招呼安德森博士一家人坐下。泡了上好的碧螺春,安德林博士啜一小口后便迫不及待说,他的妻子与爱丽丝打算长住在桑家坞,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美妙-了,罗伯特还向随女士表达这个同样的愿望。

安德森博士和罗伯特最终为乡亲们接纳,因此在乡亲们的嘴里有了绰号。安德森博士被戏称为“木博士”,是因为性格太耿直,口无遮拦·实话实说;而罗伯特被叫“萝卜”,和善勤劳的罗伯特由于言语不通,对乡亲们的招呼总是报以微笑。

爱丽丝很好奇,通过她父亲翻译,问展览的那些石头确实很漂亮,但本身既不是化石·又没有研究价值,有的石块怎么比黄金、钻石还贵重?

卢内的《蒙娜丽莎》岂不比黄金钻石贵?丁文就反问之后接着说·有句俗话:“黄金有价玉无价·一两田黄十两金。”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中国的收藏品市场方兴未艾,石块只不过其中一种,其他收藏品比如,瓷器、木头、字画与钱币等等,这些收藏品近年涨势惊人。安德森博士听得会意,把丁文的话翻译给妻女听·凯瑟琳与爱丽丝频频点头·爱丽丝更听得咂舌。

“丁,我的老朋友,请问无名山果和蚂蚁红酒可以卖给我吗?我十分好奇,我还想说服妈妈与爱丽丝,我们的桑家坞是个多么神奇地方。”

“这东西不卖!但可以送一点给老朋友,我的老朋友安德森博士。

安德森博士先是一愣,尔后高兴地笑起·连声说太感谢老朋友,这是多么美妙-的礼品啊。拿了一颗青藤之果和一小瓶蚁酒,安德森博士率妻女告辞前,还欢天喜地来个拥bào



有关这次桑家坞奇石展,最大亮点是一块2o多公分高的田黄“三星”石雕,而“梦的家园”与“盛世华年”等石雕也水涨船高,“盛世华年”经专业人士评估溢价了5倍,“梦的家园”无论工艺、块头都胜出许多·且这两座石雕的石料比田黄石更罕见,有专家戏称之为“天外之石”。其实·若当真是天外殒石,块头肯定不大,殒石从外太空进入空气层经过摩擦,绝大部分因高温而熔解。

因此,有专业人士对“梦的家园”做出初步评估,底价不少于万元。这样高得吓人的价格,难怪央视名嘴高呼“疯狂的石头”。可知dào

内情的人士,象随老爷子、冰棍女等,以万元标价的话,明显低估了“梦的家园”本身价值。

此次奇石展还有一个亮点,在展览大厅的另一个角落,桑家坞与笔架岛景区(1:1)实物景观规划图。不得不说,冰棍女团队在这方面花费不少心血,但劳有所得,这反映在“桑家海直”近日走势,单股价格轻松突pò

了百元,上涨趋势依旧强烈。

抛去这些纷杂而躁动的念头,内心充满宁静,丁文重翻卷册恶补相关知识。虽然在琉璃圣堂并无寻到渴望已久的印记碎片,但见识了越世间的神迹,眼界不再拘限,也许身边的人们一张张欢快而诚恳笑颜比什么都重yào



不觉得十余天过去了,奇石展览会接近尾声,却迎来一场压轴好戏--拍卖会。丁文与小玉在家通过电视观看直播的现场,小琳指着电视画面中的泡泡说,这家伙肥头大耳,怎么打扮都象个无良的暴户。与以往拍卖会不同,直播室央视“名嘴”邀来几位专业人士,让专业人士先对“梦的家园”点评与估价,最后透露一则消息,说这次拍卖会最大的不同之处,经过石雕实jì

拥有人与制作艺术家田晓石同意,石雕拍卖所得的款项全部捐赠出去。

电视画面然后切换到拍卖会现场,与前几日人潮如涌不同,拍卖会现场内显得安静,场内更多是媒体记者和参与竞拍人。被拍卖的石头多是各地成名雕刻家,其中高山冻石“牧牛晚归”石雕拍出18o万高价、独玉“累累硕果”石雕也过7o万元,青田石“岁寒三友”14o万等,均以不同价格成交,让拍卖会小**迭起。

最后推出“梦的家园”,拍卖师不忘耍弄一番嘴皮子。

“这件石雕工艺品,叫‘梦的家园,,是由本省知名石雕工艺师田晓石先生倾力雕造,田老先生师承寿山石雕西门流派,为了雕造这件精品,在桑家坞体验一年多时间,也费时一年多才完成这件作品,所以‘梦的家园,蕴含西门流派的特点,刀法圆润、景物传神、意境深远,作品包含了桑家坞欣欣向荣气象。至于细节方面,大家可以通过原物摄制的图片观,这方面连‘盛世华年,的拥有者观看这件作品后都感叹,此为不可多得佳品、孤品。当然,‘梦的家园,还隐藏一个天大秘密,所以起拍价为万元”

听到这个起拍价,小琳“哗”一声;母亲抱着丁文的儿子不禁横来一眼,那眼神丁文知dào

;小玉却无所谓笑了笑,下巴靠在丁文的肩膀,紧盯着电视画面。

“梦的家园”以每次2oo万元加价,迅从起拍价上窜,很快突pò

亿元大关,而最终以18亿元被香港一位富豪拍得,这让拍卖会现场一片沸腾。然而,拍卖会并未就此结束,田晓石、楚阿叔出席捐款仪式,3ooo万元赠于省城大学桑家坞附中建设,万元捐赠给希望学校,余款用于小湾村公路建设。

母亲气得咬牙切齿,神情肉痛对怀抱中的孙子兀自数落,宝贝孙子啊,丁文们家里出个败家子,你以后可要靠自己双手了,别指望你那大手大脚的爹。这样恼怒的话儿,却惹来一屋子的笑声。还是小玉看得开,开解母亲说,阿妈你不要心疼,钱多钱少靠自己的双手去挣,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一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若非经lì

“地狱之门”的种种,丁文也放开不开,回到桑家坞后更见家家户户均已脱离昔日的贫困,全部投身于桑家坞经济建设与展的事业当中,一时改变了想法。

是啊,桑家坞并不是丁文一个人的桑家坞,是乡亲们共同的家园,每个人都义务为桑家坞的明天添砖加瓦。

桑家坞的奇石展览会与拍卖会结束,可“疯狂的石头”的现象似乎向全国各地蔓延,让奇石与玉石的行情涨了三成,这是丁文始料未及的。丁文当然没法关注这些,而是另一个“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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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章 疯狂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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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巢有个分部设在宁市。

丁文三人在那勒格棱峡谷获救之后,即被吴辉接往鹰巢分部。

“小文,我们盼眼欲穿啊。”随将军的冷峻脸庞掩不住喜悦,他紧握住丁文的手,接着又说,“你失踪一个多月了,昆仑飞鹰大队在这些日子可谓使尽浑身解数,幸亏你们平安归来,否则我的耳朵快生出茧来。我已经把这个好消息通知桑家坞,估计桑家坞的乡亲们快乐翻了。”

一个多月!

丁文三人面面相觑,均非常诧异。按正常时间计算的话,在“地狱之门”内担搁最多不会过八天,因为丁文还想在日月同辉之际前往风火山。丁文仔细思索,也许在进入琉璃圣堂的世界时,胸口感到一顿闷压是空间转换的缘故,而且琉璃圣堂的层台阶,按垂直的高程算来,绝对过万米,这世界过万米的高山顶峰还未出现呢。

也许只有古籍曾记,“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废弃的空间通道啊,难道洪荒世界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世界不同?传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丁文三人在琉璃圣堂逗留不过一个时辰左右,而外界却是一个多月!丁文愣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应该感谢随将军,感谢他及时向桑家坞通传这个消息。

“你的爱人在三天前诞下了一男一女龙凤双胞胎,母子平安。”随将军向琼琼与谢杏芳瞄去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这是个顶好的消息,丁文心里被狠狠揪动了下,突然特别想立kè

回家,但无论如何要把三辰天时浑仪处置好之后再离开,也算此次西行有个圆满结局。

“将军,对于三辰天时浑仪我有个不情之请·因为这位谢女士掘到的密宗神藏也需yào

用它进行解译,能不能借用一些日子?”

“有这么神奇¨.”随将军终究没有当场答yīng

·或对丁文的说法根本不信·但回到鹰巢分部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看到三辰天时浑仪映出景象后,不论随将军还是鹰巢几位核心人物,个个瞠目结舌。

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奇象对于素来唯物主义者无疑是一种冲击,有位中校参谋更夸张说其为外星球的高科技。

从一张张夸张神情的脸睃巡过去,丁文心里打起了鼓,三辰天时浑仪对他们来说·恐怕不是国宝级的文物那么简单·更可能被列入不能公开的绝密物品,谁知dào

浑仪里藏着什么样的“高科技”?

“小文,借用三辰天时浑仪的事儿,我不能做主,我想立即向上级汇报。”果不出丁文所料,随将军虎目炯炯,却充满为难的神色。

“我看能不能这样。”丁文提议在三辰天时浑仪未被送走之前·可以先让谢杏芳使用,毕竟解译密藏对藏地来说不仅是件盛事,还是一件大事。对这个提议,随将军居然格外慷慨,只下令昆仑飞鹰大队进入一级战备警戒。

当会议室内只留严副大队长这位下属和丁文时,随将军的眉头已拧到一块了,俊朗的脸庞带着冷峻。严副大队长毫无隐瞒地说·昆仑飞鹰大队近日屡遭暗袭·损失严重;而凶手来去无影,手段异常残忍·遭到暗袭的队员几乎死无全尸,在昨天围剿之中,凶手居然枪杀不死。

丁文一听,先就想到的是小狼,因为流落在“地狱之门”外的异物,也许只有小狼。虽然“地狱之门”内的异类生物比比皆是,但它们似乎受到拘禁,否则它们早就脱逃而出为祸一方。丁文注意到了,昆仑飞鹰大队受袭的地点多在青藏公路的垭口至二道梁之间路段,似乎多起事件集中于风火山附近。

“起初我们也以为是你的那头狼,可影像里俨然是个人形怪物。这怪物出我们常识,我们当真一筹莫展。”随将军说完后投来询问目光,右手攥紧成拳,重重地捶了下红色的会议桌台面。丁文略一沉吟,把此次旅程简略叙述一遍。

“原来竟是那个琥珀!”随将军既觉意wài

又惊奇,意wài

的是琥珀异物居然有此效用,惊奇的是“地狱之门”内种种神奇以及荒凉的可可西里还藏有怪物。心思缜密的严副大队长,惊叹之余为“智狼”成了不死生物而忧心忡忡,因为与昆仑飞鹰大队水火不容是架构庞大的“西北苍狼”恐怖组织。

“其实这种异类生物也并非不死,它们最忌怕闪电。”丁文只能提供这种参考,至于如何消灭异类生物,那就不关丁文的事了,丁文现在需尽快回到桑家坞,回去看看两个宝贝与小玉。随将军倒干脆,早看出丁文归心似箭,便说已经做好准bèi

了,可以乘坐今晚的航班回家乡

“长”

“小文三个也累了,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阵子,吴辉陪着小文回去吧。”

当丁文满心欢喜把今晚启程回去的消息告sù

琼琼时,琼琼虽有不舍,却以解译密藏为由,且已与父母商量好了暂留在宁市。丁文知dào

琼琼的心思,可鉴于人形怪物神出鬼没,便把嘟嘟留下保护琼琼。丁文吩咐小家伙不准四处乱跑,否则下次来时就没好东西吃。琼琼一听,尽释离别时黯然,说她会一直等着丁文的到来。

不死异类生物的骤然出现,似乎在预示着这次“地狱之行”的旅程并未就此结束。丁文不知dào

,这是否由于琉璃圣堂里的那位神坻缘故,也许在她眼里,人类与其他生物没有什么两样,这由台阶两旁的琉璃塑造生物像可见一斑。

丁文带些碎碎之念,回到了桑家坞·虽然一路上被泡泡唠个没完没了,但丁文的目光透过车窗,贪婪地浏览着熟悉而陌生的夜景。离开仅一个多月,丁文觉桑家坞的附近有了很大变化。泡泡说,桑家坞附近几个村庄的土地被征做农业试验田区和高新技术开区,随氏的药厂占地可不小;接着又说·“桑家海直”的股票从36元一直飙涨,现在正冲击百元。

死泡泡·人家“冰棍女”笑咧了嘴正该·你高兴个啥?

泡泡拍了拍方向盘,这是一部新款的揽胜,得yì

地笑说,股票飙涨才有好车开哦,这还是小琳主动捉撺的,其实不仅泡泡赚得盆满钵满,桑家坞的乡亲们大多沾了光。不过泡泡接着又不满嘀咕·若非丁文失踪的缘故·“桑家海直”早就涨到百元了,瞧今天早上一公布这消息,“桑家海直”又涨停了,家家户户象过年一样相互庆贺,放起鞭炮。



盛夏的深夜,月明星稀,晚风微送。

车子过了桑家坞的村口岗亭·浓重的海潮味从车窗飘进,其中夹杂着草香、花香,丁文深深吸了一口。海滨乡村的宁静夏夜,明亮的路灯照耀宽敞村道,节日的花灯把路旁树木点缀得火树银花,除了这些与温和的海潮声,桑家坞此时似乎睡着。

吴辉是蜀地人,对桑家坞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泡泡安排下住进“天天连锁快捷酒店”。丁文不愿碰见韩月娥,隔着车窗听到泡泡称呼其为嫂子·却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好倔强的蓝子,让这么个姑娘一直守下去,倘若在洪荒世界里真的“一天一年”,恐怕两人再度相逢将遥遥无期。

泡泡回到车上时揶揄一笑,然后自言自语囔囔,没想到这个韩月娥既勤劳又能干,快捷酒店在她悉心经营下,几乎天天客满,桑三儿对这个媳妇赞不绝口,人前人后总要宣扬一番。

“快点走吧,你。”丁文甩了个白眼给泡泡,这家伙净多嘴,丁文还会吃媳妇的“媳妇”干醋?这一路上,心头一直记挂着家里两个新丁哩。虽然先前与母亲、小玉通了多个电话,但似乎意犹未尽,恨不得插翅飞回。若非吴辉跟着,丁文就不必麻烦泡泡跑这一趟。

家的大门正敞开,大厅和茶室的电灯还亮着,踏入大门时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婴儿啼哭声,丁文直跑上二楼,也不顾父亲的喊,转头一看茶室,茶室里正坐着父亲、九叔公、老章头与楚阿叔四人,看个个脸上还带着喜气,似乎这回不要再上“政治课”了吧。

卧室里珠光朦胧,空气弥漫酸水味,母亲抱着一个,虞翠花抱着另一个,小玉闲卧于床头。三人一见丁文推门而入,母亲瞅来一眼,说:“臭小子你知dào

回来啦。这姐姐出生时31公斤、弟弟29公斤;姐姐的相貌象你,弟弟更象小玉;听这哭声,以后肯定是上屋揭瓦的小捣蛋,不过奶奶疼,都疼”

听着母亲乐此不疲的絮说,丁文凑前瞧着襁褓中的两个婴儿,初为人父的喜悦油然而生。小玉轻声笑说,阿哥的笑容好傻、好呆。小玉说得没错,其实这种喜悦自肺腑,简简单单的,没有掺杂更多心思,就是一味高兴,高兴得让人傻笑。

不过丁文在房间里呆不到一会儿,便被母亲赶了出支,说是以后抱她的孙子与孙女前,切记把咸猪手洗干净。

呃,“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中怕摔。”这种隔代的庞溺简直没边了,看来丁文是争不过母亲,只得讪讪而笑退出房间。小玉虽在吃吃地笑,却投来蕴含千言万语的目光,似乎有着许多话要说,当着母亲的面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这么迟了,你们还在啊。”丁文不得不硬头皮转到茶室。

见到了大活人,九叔公起身捏了捏丁文胳膊,似乎在确认丁文有没缺胳膊少腿之后,转头与父亲他们说,外面传言大头失踪我就在一直纳闷,那场大台风都刮不走,还怕那叫什么地方来着可可西里?就是黑了些、瘦了些,说完就告辞回家。丁文拉开一张椅子坐稳后,听九叔公这么一说,差点呛了口茶水。父亲不知从哪儿查到有关可可西里的资料,自然不象九叔公那么浑不当一回事,只问这趟真去“死亡谷”了?老章头和楚阿叔也拉长耳朵,正等着答案。

“怎么可能?”丁文只说是在可可西里荒原里迷失了方向,顺带讲些有趣的见闻与风土人情,压根不提那些异物怪事。但这些准bèi

好的说辞似乎瞒不过楚阿叔,因为冰棍女从随将军那儿套来一些内幕消息,再加上琼琼父母被绑架的事,楚阿叔知dào

的东西比丁文想象得要多。丁文观其神色,想必楚阿叔当场不予点破,是想改日再单独问清楚,于是兴致缺缺,打了个呵欠站起,说走就走。

“你尽早去采些山果回来。这两天没了山果,两个小祖宗可闹着,意见很大啊。”父亲嘴里虽这么说,非但没有一点恼怒,反而乐在其中似的,这让丁文不禁忆起阿婆当年溺爱的神态。

当父亲与老章头约着一同到室外抽上一口时,丁文眼皮开始直耷拉。自打这夜,丁文在家开始甘当沙一族,不过即便家里的沙,比之“地狱之门”内的金山银山舒服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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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风闻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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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牧场,草色清新,紫花锦簇。

草丛间,鸟儿们或憩息,或觅食,神态悠闲自在。

为了躲避采访,丁文唤上吴辉来到这儿。

拍卖会刚刚结束,吴辉匆匆上门来,牵强的笑容掩不住一丝冷峻,故信步于这片青草地,吴辉仍紧锁眉头。

从鹰巢分部传来的消息,因密藏而引起诸多密宗教派暗中纷争,即使身为一支精英特种部队也难免受到影响。令鹰巢高层不解的是,密藏的消息从何途径泄漏出去,这才是随将军他们倍感头疼的事情,因为这事除了丁文与有限数名高级军官外,外界绝对获取任何蛛丝蚂迹。

信仰问题非常复杂,那十枚高僧舍利,而且其中那枚“人玉”是传说中佛骨舍利,各方风闻而动,现在不仅密宗各教派,连显宗诸派、道派全真龙门也牵涉进来,宁市此时形势暗流波涌,已影响到安定稳定的局面,这可不是高层所不愿见到的,因此协会正介入协调各方。

“随将军什么打算?”尽管桑家坞相隔青省数千里,这事通过吴辉的嘴里反馈至丁文这边,显然鹰巢方面不是无的放矢,丁文听了吴辉简要叙说后随口问问。

“鹰巢希望丁先生出面劝说谢女士,其中做为掘藏师的谢女士如今也身不由己,前天藏南宁玛宗祖寺已经来人,声称独拥这份密藏,恐怕协会出面也很难调协,而且多方均对昆仑死亡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都想从谢女士和邱姑娘口中套出其中的秘密。”吴辉的眉头越拧越紧,长长叹出一口气,又说这若是“西北苍狼”那班歹徒团伙倒简单,给予坚决肃清就是。

“我不会出面劝说的。”丁文一则不想这趟浑水,自己没有这份德重;二则一双儿女的弥月将至,没有承担小玉分娩时做为丈夫应守候在侧的责任此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次错失,所以断然拒绝了。至于有人想探索昆仑死亡谷倘若不怕死的话任由他们去好了。

“丁先生,这事怕是会影响到桑家坞一.”

“哼,桑家坞他们惹不起!”丁文脸色一冷,在桑家坞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谁若想变成京城的某某少样子,任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丁先生,在你们失踪的那些期间昆仑的天空出现两次奇特气象。一次生在晌午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层层云团最后凝缩成一颗巨大眼珠,奇象大约持续约一分钟,有人惊呼‘天眼,出现;另一次生在清晨,同样晴朗的天空,忽然云蒸霞蔚,火烧云把昆仑诸多雪峰染得一片红尔后一道道从布喀达板顶峰向四方映射而去,这次‘霞光化虹,奇象持续约三分钟。”吴辉说着随身拿出几张照片递了过来。

丁文一看,照片更直观些,奇象果如吴辉所描绘的那样。

“丁先生有所不知。其实历史上昆仑也曾多次出现类似奇象,不过都被封建统治者们编撰得离谱,也许记载与事实相差很远。我对密宗各派略有涉猎,由于此次昆仑山相隔不久即出现两次奇象,一些教派仍有古籍可查、仍有迹象可循因此有人会无端怀疑无名山果、蚁酒,甚至包括今日拍卖‘梦的家园,这些都跟昆仑山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丁文的目光从照片挪开,瞟了吴辉一下,吴辉这话明显在试探,简直是扯谈,也许该让琼琼回来了。世上无多事,庸人自扰之,猎奇心、占有欲让“智狼”近百之众付出生命与自由的代价,因为死亡谷根本就是人类的生命禁区。

夏蝉不可言冰,这座在多年前因大6板块挤压而隆起高山,其神mì

岂是这些人可深知?《海内西经》有云:“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

也许昆仑山上没有传说中的神,但丁文至今尚弄不清那圆形广场下的凶物为何物?

吴辉见丁文沉吟不语,以为说动了丁文,继xù

说道:“丁先生,既然‘女娲计划,即将实施,而且丁先生也曾承诺过,为昆仑飞鹰大队培育出几个特殊的队员,因此不管是鹰巢长还是一般战士,莫不翘以盼丁先生施出援手,尽管丁先生没有这种义务。但对于我个人而言,我的心愿绝不能让守护雪域高原战友们的血白流,我肯请丁先生了!”

“你不懂。”丁文抬头望向碧波中的笔架岛,暗暗感叹,当年妈祖抛山填海以镇孽龙,给海滨百姓带来安宁,丁文的能力不及其万一,在地狱之门里尚且步步惊魂,还不知不觉间中了巫蛊,所以想要再度取得琥珀异物恐怕难上加难。吴辉听后咬了咬牙关,攥紧双拳,陷入了沉思。

“其实单就密藏的问题说来简单,那些潜修密宗典籍的大师们,若没有解决这样纷争妁智慧,那又何必去领悟先贤们遗留下来的神思巨著呢文终是没有答yīng

,说完后就走。

顺路来到养殖场的场部大楼,看望一个多月未见的鲍所长。在楼下恰好碰见桑良的媳妇,她和小正的媳妇现在接替虞姨岗位,正一里一外忙乎。说是鲍师傅带人去珠贝种珠室里,桑良的媳妇指了指笔架岛方向,丁文只好掏出手机。

“丁师弟你忒不地道,把我搁在这里,自己却带着我那位女徒弟逍遥快活去了。一句话,黑色的细石珠十万粒,否则我跟你没完。”鲍所长插科带诨地囔着,其主要目的在于索取洪荒青石珠。

“没问题,后天是我的两个小祖宗弥月·你可得要来,我准bèi

好上好的青红酒招待哦。”丁文与鲍所长聊了一会儿,从鲍所长反映来看,老珠贝在养殖池里适应了十多天的当地水文,居然又了第二春,五天前进行试种实验·比较的结果是种植细石珠的老珠贝生理状态出奇地好,壳面的光泽度越见光亮。

能不好么?受洪荒青石浸泡过的泉水·能够让枯木逢春、花开不败·况且把洪荒石粒种植于珠贝内。青木戒的力量是一股说不清、道不名的生之力量,即是自己还未弄清其中的真谛。丁文挂断通话后,沿着养殖场的堤坝,徐徐且行。

碧波微起,吻着堤坝外的岩石。偶来一场台风改变了人生轨迹,假如没有这场曲折,丁文还是那位快乐的养殖户·每天都为鱼儿们的进度生长而高兴·为点数一沓沓的纸币而兴奋,也许简单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两天后,一双儿女弥月之庆摆席于“畲乡村落”,原本父母计划要大操大办,但丁文决意一切化繁从简。不过身为外公外婆的老章头和虞姨,按照习俗只要添置摇蓝、铃铛手镯子、玩具、一些小孩衣物,以及寓意健康长大的长生锁等等·可两人这一花费就是一百多万元,出手大方得让乡亲们咂舌。

这场宴席简而不陋,菜式虽是畲家传统菜系,可蚁酒与青藤之果上席,乡亲们总算亲口尝到闻名多时的无名山果。三奶奶卯着干瘪的嘴,却嚼得青藤之果切片有滋有味,散席后和李奶奶各自包了两个红包,红包缠着五色的细线。

“大头啊·这红包给两个小人儿,丁文们以后长来往。”

这是乡村的一种习俗·缠着五色细线表示下一辈也要彼此密切来往,象细线一样从不间断,所以这样的红包不能退还,连许奶奶的缠线红包丁文照收不误。由于这场宴席免礼,象冰棍女、鲍所长、泡泡等朋友们,送来扎堆的儿童用品用具。泡泡见状厚颜说,你家用不完的话,可以分些过来。

从这些扎堆的东西,母亲从中拣出三个锦包。锦包的缎绵颜色、外绘图案以及使用的线等各不相同,乍看很象唐卡图案,丁文带着疑惑拆开锦包。一个锦包抽出锦幅毯画,绘着吉祥诸天的景象,是块镇邪图;一个锦包有两套手足镯子与项圈,金灿灿的镯子和项圈缀有七宝,上面铬有藏文;最后一个锦包有两个紫檀小木盒,木盒里居然是眼熟的两颗舍利子!

“这个谢杏芳搞什么鬼?舍利子乃密宗重物,岂可随意馈赠?”丁文捧着这个烫手山竽,身边的父母亲、小玉等人的脸色均不善,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分明是骨头状的东西,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有人竟然送来这个东西!丁文只好支声,这是两颗舍利子,这个礼物丁文不能要。

即便没有见识的人,听说这是舍利子,父母亲等人的神情从恚怒转化为诧异与意wài

。虽然这不是佛祖的真身舍利,但一代高僧的舍利也是弥足珍贵的,那到底是谁送来这个东西呢?家里人似乎模糊猜测到,丁文上回西行绝非嘴说上说的那么简单。知dào

内情最多的父亲欲言欲止,最终还是没有告sù

母亲等人,免得她们担心。

“阿哥,那你得赶紧把舍利子送回去,免得”小玉语犹未尽,搂了搂怀中酣睡的女儿,实不愿这样奇特东西扰破了家里的平静。

父母亲估计也怀着同样心思,只是他们回忆不出这三样东西到底怎么收来的、是谁送来的?毕竟桑家坞近日来游客数量暴增,但丁文不得不精心去察看。

丁文把三个锦包全收起,当日交给了吴辉,并问你怎么想的?吴辉接过锦包时笑兮兮说:“丁先生,我马上赶回青省,不过有人传言您是位大掘藏师,而且相信不久后您还会前往,那丁文们在青省再会,到时可记得多捎点蚁酒来。”

这哪来的谣传,怎么觉得莫名其妙-被拖下水哩?目送吴辉登上了车离开,丁文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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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五章 大掘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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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辉临行时的一番话象魔咒一样,就在吴辉走的第二天文收到了一份请柬。

“丁上师钧鉴:

神藏现世,由自佛缘,借于贵手。纷争之际,诸众合议,六月初六,备请大驾,共襄盛举。”

这份请柬的内容显得客气尊敬之至,落款竟是协会与各宗代表,不过这言称“上师”倒令丁文皱眉暗忖。如今密宗各派在藏地各有一席之地,但各宗代表莫不是宗内的当代宗师级别人物,他们竟然如此称呼丁文,丁文不觉得自己在密学修养有什么可取之处,按丁文的修养当一位刚刚入门的密众还差不多,何德何能被这么敬意?

礼贤下士,必有求于人,这趟水好浑啦。

而且六月初六,于佛教而言确实是个特殊节日,叫做翻经节。传说唐僧到西天取经回来,不慎将所有经书丢落到海中,捞起来晒干了,方才保存下来,因此寺院藏经也在天贶节这一天翻检曝晒。

若在以往也不觉得特殊之处,只因谢杏芳从“智狼”手中夺得九颗高僧舍利,并且这些舍利居然能通过三辰天时浑仪解译,似乎有轶失的经卷重又获得之意。问题就在这,谁都想获得这份传世经典,恐怕所谓的“共襄盛举”就是解决纷争的一个协调会。

难道诚如吴辉所言,他们都以丁文为大掘藏师?大掘藏师在密宗诸派地位然,更甚于各派的宗师·但谁又知“地狱之门”内的详细情形?

“阿哥,既然你很为难,那丁文们不去好了,就呆在桑家坞,他们要捐款的丁文们就捐。”丁文百思不解,小玉自然更不知内情·事情若如这般简单就好了,也没必要有这份请柬。

其实这块石雕的真zhèng

主人并非那位港商·而是另有其人。据传“梦的家园”被秘密运抵藏地·有人把它改名为“彼岸”,意为此岸尘凡、彼岸净土。

“不想这事了,离六月初六还有十来天。小玉,丁文妈这些天一直嘀嘀咕咕,不会还在心疼‘梦的家园,拍卖款吧?”

“谁说不是,阿妈叫我多管管阿哥,可是我还是支持阿哥。丁文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多这笔钱不过锦上添花·少了这笔钱也没大不了,反而心儿里踏实、更平静,免得其他人眼红找茬儿。阿叔一直挂在嘴边,不要再多生事端了,我看这回一定是阿叔出的主意。”小玉所臆测的并不完全对,其实这里面主要是丁文的意见,楚阿叔只是看到通往山村的公路迟迟不见动静·倒央着募集这部分款项。

自从退耕返林后,现在山村里的乡亲们又有新的收到来源,这每天万元收入让他们笑地合不拢嘴。

昨个儿,楚阿叔带着雷族长上门,一是上门道贺,二是再取些财经。山里的路不久将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雷族长所说的隐忧可不是小事·毕竟国家执行野生动物的保护越来越严,而且山里的货总会断档·丁文就给支个招,可以山村附近圈一大块地方养牛羊鸡兔等家畜家禽,至于品种方面需yào

大伙儿一道商量,找常知伟咨询最好。小玉在一旁又帮衬说,销售方面不用愁。

似乎得到了保障,这下雷族长与楚阿叔更加安心。的确,看着桑家坞红红火火地展,以前被闲置的滩地现在都被利用起来,雷族长急在心里,没少找阿叔唠叨。楚阿叔意犹未绝,说笔架岛的桃林不错啊,山里还有许多神奇的天然山果,是不是多考lǜ

种植一些山果,或者从把随氏那儿承接一些种植中草药呢?

坐在对面的楚阿叔目光灼灼,丁文知dào

楚阿叔打的是什么主意,便沉吟着久久不语了;小玉吃吃地低声笑着,帮二人添了茶水。楚阿叔只好退而求其次,斜来白眼说,那总得给些九叔公手里的肥料,总不能让山里的大伙颗粒无收。丁文不得不勉为其难地答yīng

,到时给些就是。

谁知这事还是引起冰棍女的莫大兴趣。这事刚谈定不过一天,冰棍女带着左右手上门,当然还有楚阿叔、雷族长和曹寅。

“我说你这家伙不要当宅男奶爸,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只要你肯出手,荒漠也可能变沃土,你什么时候能把最近惹上的懒劲戒掉,好不好?”冰棍女一进门就囔,哪来的怨气这般大咧?似乎一切财富均唾手可得。丁文抱着小女丁岚有点懵,小玉也觉得莫名其妙。楚阿叔替丁文俩释疑,随氏同意与小湾山村的乡亲们合zuò

,另僻一个中草药培植基地,前提是有合适的土壤与水源。

嘿嘿嘿,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再象桑家坞这样造出第二个山坳子水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会引起当地生态一系列变化,山里的生物与海里的生物一样神mì

神mì

万端,谁知又会惹出什么麻烦事,丁文不可能天天盯防着。

“山里的山泉水质绝对是国家介定的一级水质,土壤方面可以稍加改善一下嘛,现在很兴有机肥料,反正桑家坞附近多的是原料,至于具体怎么搞,你自己想办法喽。

冰棍女笑出一口整齐的银牙,颜若三月盛放的桃花,令人如沐春风,“就知你这家伙又在搁担子。这事儿好办,丁文们该找你大舅和姚书记好好商量,但你答yīng

楚阿叔一吨的那个肥料总不会食言吧?”然后转头与楚阿叔、雷族长又说,这事就定下了。

一吨!就一吨,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风风火火而来的一行人,又兴高采烈而去,丁文对小玉无奈地撇了下嘴。胖了一圈的小玉似乎没更多思虑,接过睡得正香的女儿,轻捏了下女儿的嫩脸,很认真说:你爸爸是一座金山·别人总惦记着,丁文们可要好好守住哦,别让人挖走。

呃,这个另类的吃味话。

随着农历六月份的到来,小玉逐渐变得焦躁不安,想必一直在为请柬焦虑着。到了六月初四这天·谢杏芳终于打来电话,先是诉苦一番·最后让丁文务必要前往·否则这个烂摊子将没法收场,原因是三辰天时浑仪中的“人玉”,据典籍考证这颗佛骨舍利乃传说中的佛之左眼,所以他们认定丁文是大掘藏师。

丁文虽无固定信仰,最近一直翻阅有些资料,也知dào

“左眼佛、右眼魔”一说,却为谢杏芳的说法吓了一跳。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现存的历代诸圣舍利约831粒·其中以法门寺的释迦牟尼佛的舍利最为著名,可“佛之左眼”舍利似乎从未听闻过,此次一旦被证实为真,对于信仰的几个佛国来说,那可是非同小可之事。

“怎么可能?玩笑开大了吧。”丁文宁愿相信这是无稽之谈,怪不得请柬会有如此尊崇般的客气,因为大掘藏师地位然·相当于一代大宗师,古来甚少,若机缘巧合的话,可能掘出一些古老的神藏,但大掘藏师哪位不是知识渊博、密法精深之辈,丁文怎么可能是位大掘藏师?

“这世上有了想象力,一切都成为可能。你是呆在家里接受他们的顶礼膜拜,还是本人过来验明一下真身?”谢杏芳在电话那头咯咯大笑·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揶揄的笑声很夸张。

乡村有句俚语:狗屎落进薯藤中·缠不清了。被栽上这个名头绝不是件好事,丁文不由想起吴辉前的那番话,眼看“六月初六”这个盛会不赴不行了。小玉在旁听得明白,见丁文势必成行也不阻拦,只提议让阿叔随同前往以照应一二。这个提议让丁文点头,若非一双儿女缠住,小玉估计想一同前去。

盛夏的午后,蝉儿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从老河道吹送一阵阵凉风,给“畲乡村落”带来一些凉爽。楚阿叔和山里的乡亲们都住进这个村落里,象个大家庭一样,丁文与小玉老远就能听到他们不时响起的笑声。其实他们最忙的时候在中午与傍晚,午后算偷闲儿,聚在一块说说笑笑,倒显悠闲惬意。

山里的乡亲们谈论的焦点是山村的展,盼着这条公路通了以后,就可以重建起第二个桑家坞,大伙儿都住进山村统一规划的别墅,更有人戏称这又回到公社时代。楚阿叔笑骂这个比喻不恰当,如今应该叫集体股份制,见了世面,也增长了见识,脑袋瓜该开窍了,丁文们山里的货象大海里的一样,永远都挖不尽,接下来看丁文们大伙儿怎么挖喽。楚阿叔的话在山村里很有权威,一阵嘻笑后,雷族长朗声说:山啊,要不把村里这个重任担起来,好名正言顺地带领大伙儿一起致富,我家那臭小子搞不掂的,人家到山里投资全冲着你们的面子啊。

“是啊,阿叔。

你把这个村长揽到身上呗,可以学学我大舅。”丁文与小玉刚踏进村落大门时,小玉就囔开。

“你这丫头乱嚼舌根,要不让小文到小湾当村长,我看乡亲们和镇里全会举双手赞成。族长,这事仍按旧例办,我呆在桑家坞帮你们缠住小文,这可是一尊连随氏都要拜的佛,丁文们怎么说也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不能全让桑春他们全包全揽,好处全落到他们头上了不是。”楚阿叔说得山里的乡亲们一顿欢声附和。

与山里的乡亲们闲坐了一会儿,然后跟随楚阿叔去往屋里,这是一间通风良好、光线充足的阁房。小玉四处瞧瞧动动,丁文把那张请柬递与楚阿叔,在楚阿叔看的同时边简单说明一些情况。楚阿叔拧眉许久,低啐一声,说这些人不在乎你是否有大掘藏师的资格和来历,关键在于你身上的种种神奇东西,也许他们才是真zhèng

的大掘藏师。

“阿叔,按您这么说,我才是大掘藏师。”

“你丫头当然捡到宝了,我们都跟着沾光,因此我答yīng

与小文同去。”

叔侄俩不伦不类地一唱一和,让丁文相当地无语,却说出了事情的本质。丁文并非没有思及这一节,有时看得这么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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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六章 六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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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越来越密集,却很层次感,与傍晚不同,这回做了!有备之战。

山猪般的叫声愈见高亢,让人误以为这是猪圈暴动咧,但傍晚时长毛怪人的种种凶暴,足以给人留下不寒而栗的深刻印象,这东西很要命。

那巨石落地声,轰轰作响,着地时震颤了地面。

享惯和平的人们对枪声仍有惊慌,与会的密众们悄无声息地聚集在寺庙之内,没有一声喧哗,许多人久久仰望夜空,翘以盼着直升飞机的来临,可朦胧月光下,此时不曾有直升飞机的影子;有人摇着转轮,在埋头低密地念颂。

不知是因为远古秘术的遗落,还是现在科学昌明认知更多事物的本真,密众们其实与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不象电影里那样,奇术迭现,异人涌现。不过还好,对方主要的目标是三辰天时浑仪,钛合金箱子抬回后一直搁在大殿内,入夜后又被人抬走了,只余下空罩儿留在原处。丁文明白严副大队长的心思,这件稀世珍宝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对方手中,更不能出现丝毫损坏,想必已找个妥当的保存地方。

“阿叔,你和琼琼不如先避开,这个大殿将是最危险的地方。”

楚阿叔双眼一瞪:“这什么混帐话,我也不是吃素的,你们俩别在这碍手碍脚。”被楚阿叔赶开,丁文没有争辩,拉着琼琼便走,只不过吩咐嘟嘟暗中掠阵。

其实丁文混入人群里,疏散院子里的密众们。一看长毛怪人们的进攻得到有效遏止·二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变异成不死生物的“智狼”那可是比长毛怪人还凶的凶物,当现大殿内并无实物,肯定会暴跳如雷。

众人安静地躲于寺庙矮墙外,挤在一块避寒取暖。高原气候早晚温差大,当午阳光灼热·室外温度可达2o余度,晚上又降至单位数的温度。

月光如凉·琼琼紧缩在丁文怀里·眨闪着双眸如天上的星星,可身躯不时地颤栗,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寒冷,丁文环臂搂住她,目光逾过矮墙却紧盯大殿。

以“智狼”为人,肯定不惜牺牲长毛怪人,转移了昆仑飞鹰队员们注意力·他才好探囊取物。当然·他也逼不得已采取行动,否则趁子夜月暗时分暗袭,将更得心应手。

哗啦一声,大殿的瓦顶被砸出一个窟窿,一块面盆大的石块砰然落地。楚阿叔敏捷地跳入大殿内,手中拖一杆长棍,待一看是块石头时·仍机警扫视四周。

丁文却观望大殿上方,只见有团黑影低掠而过,从中跳下一条黑影。

卟、v卜、v卜.几声单调而沉闷的轻响,火舌在大殿四周的暗处乍现,那条黑影被击中,身躯一阵剧烈地摇晃,然后一把跳进寺庙的院子里。

“吼~~”这吼声如狼嚎、似虎啸,暴虐而凄厉。

酥油灯光照处·穿着贴身箔衣的“智狼”,头脸是血·血流汩汩,可他浑不在乎,双腿一曲,向着大殿门口跳进,那动作迅疾而利落,显得不可思议。

又几颗狙击枪的子弹紧随而至,三颗又击中其后背,令他血箭从胸前标出,一颗落空擦过地面的铺石,擦出一连串的火星与声响,伴随令人寒战的声响。

楚阿叔的应对不可谓不够快,木棍扫起那块落石,让落石向着黑影迎面飞去。

哎,这些手段还是过于稀松平常,丁文一看楚阿叔的处境危矣,连忙唤声“嘟嘟”。小家伙应声从矮墙飞跳,凌空中大吼一声,却引得“智狼”霍然转身,咧起咦做出大笑之状,任那块落石与楚阿叔一棍打在后背。

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竟然随身掣出一小张网,莫非想捕捉嘟嘟?还是一.

“夫君,这家伙很可能针对你。”

丁文不是鱼儿,也不是麻雀,竟来这一套!“智狼”不仅对丁文的恨意最深,想必还看中丁文身上的东西。在丁文思忖之间,“智狼”又中了数枪,枪枪标血,血染箔衣,却似小伤无妨,反而咧起大得夸张嘴巴,吼声之大不亚于嘟嘟。

凶物,世所罕见的凶物。

楚阿叔见木棍鞭打对方身上如搔痒,改打为戳,戳向“智狼”膝盖关节处。

笃笃二声,“智狼”向前倾倒而拜伏在地,转头把狠厉的目光对准了楚阿叔,前肢抓地,如一只猎豹猛地向楚阿叔冲去。楚阿叔却临危不乱,双足急踩,瞬间横移开数尺,但手中的木棍如毒龙一般,回身戳向对方的咽喉。

一网撒出,在月光下流光闪烁,这可是坚韧无比的雪蚕之丝,数线成股能载住成人的重量,由此可见一旦被网住的话,很难逃脱。

“阿叔快避开!这是雪蚕丝网。”丁文急忙出声高喊。

楚阿叔应变非常之快,木棍改戳为挑,急挽成一圈棍花,绞住了丝网。一边探手入袋,摸出一把细银针,随手向“智狼”撒去。或许“智狼”对丁文声音早已刻骨铭,此际分神去听这声音的来处,浑然不顾这些细毛银针

嘟嘟一直飞着游走“智狼”四周,机灵地避开一段距离,一见楚阿叔撒出一把银针,顺势吼出一股风,风带着细针飞扎向“智狼”的面目,嗤嗤有声。

吼,一声痛叫,银针扎到了“智狼”的双眼,他连忙放了丝网,双手要去拔银针。

楚阿叔可会错过这机会,木棍一挺,继xù

戳向“智狼”的咽喉,卟地一声,血光再现,鲜血沿着木棍滴淌。

“阿叔快闪,这招对它无用。”

果真,“智狼”一去双目之疾,双手抓住棍端·沉力一甩。木棍又带了一标血箭,连同楚阿叔竟被甩到矮墙之外。

这仅仅在十余秒间的生死搏斗,昆仑飞鹰支队的队员才飞赴就位,一时间子弹全向“智狼”倾泻而去,把他的身躯打得千穿百孔,血溅四周。

然而·“智狼”似乎未受半点影响,往一跃·再跃·进入大殿内,双手探向三辰天时浑仪空罩子。

轰,忽然炸响,响声震耳欲聋。“智狼”连同屋顶的瓦片、四周物什,一同被强dà

的气浪掀飞,破败的寺庙瞬间倒塌,尘烟飞扬。

“它还死不绝·所有人都不许靠近·全力戒备。”不等丁文支声,严副大队长高声下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顺着手电光照之处,意欲看个究竟,弥漫的尘烟却影响了视线。嘟嘟在此时又一声吼,一股风带着尘烟似一缕炊烟袅袅升空。当尘烟散尽后,破败的寺庙已残垣断墙·一片狼藉,瓦砾堆里根本不见“智狼”的影子。

“严队,如果长毛怪人们全被制服的话,我看先疏散他们,这事情比预想棘手。”丁文本以为“智狼”即使变成了不死生物,其神智方面会受到很大影响,也许会象地狱之门所遇的提线木偶那样,但实jì

情形更加严峻·至少目前还找不出消灭它的有效手段。

今晚的境况其实够凶险,假如“智狼”目标明确·有一击必杀的决心,估计又是另一番结局。丁文不禁想起失踪多时的小狼,目前只有小狼才能与它相抗衡。

“是啊,这家伙简直是杀不死的怪物。”楚阿叔也深切体会了,丁文之前所言非虚。

严副大队长从善如流,下令把与会的密众们疏散至警戒区外,自己拿着红外望远镜仔细搜寻着废墟,似一寸一寸地扫过。约过了十分钟,瓦砾被一掀而起,一条身影从中冲飞而出,然后向着西边山涧方向飞奔,伴随着不甘的吼声越去越远,直到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那度之快,队员们都无法反应过来,严副大队长望着“智狼”逃去的方向长叹,我们还是太低估了对方生存能力,今后想逮住这个机会难啦,雪域高原今后恐怕要多事了。

严副大队长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此次为设下这陷阱,昆仑飞鹰大队不惜召集三个特战支队,只是随将军还未将丁文的建议采纳,倘若在这寺庙布设足够强dà

的电网,兴许“智狼”将不会这么轻松逃脱。“智狼”今夜逃脱,在这广袤无垠的雪域高原里,犹如龙潜大海,谁知它会如何地兴风作浪?

“严队,丁文们可以利用这些长毛怪人,如果在它们身上标注全球定位器,也许能捕捉到‘智狼,的行踪。现在必须尽快送群众们回到格市,就怕在下半夜搞突然袭击。”丁文还点出在“智狼”手上的三个人质,想来他们三人处境堪危。

“你们三个与三辰天时浑仪先行一步。这位是老楚吧,你的身手很俊,丁文们改日切磋一下。”严副大队长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军汉子,前一刻还忧心忡忡,还一刻露出硬朗的笑容,对楚阿叔更另眼看待似的。

第二批次,直升飞机增加至十二架,丁文三人乘坐其中一架离开,至于这些飞机所载来许多士兵和科研人员,丁文也不想过问。

“小文,我听小玉说,你最近都在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我原先纳闷,这个臭小子怎么迷上这些东西?现在终于知dào

,你是在临时抱佛脚。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过我平生,奇事奇物接二连三出现,也许在科技昌明的今天,这些都是还没破解的谜团。

那么我想问你们,桑木兰到底去了哪儿?是不是不在我的世界呢?”楚阿叔竟然还惦记着这事,而且很迫切地问及。

“木兰去了非常遥远的世界,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却无力回天啊。”

“珍惜现在拥有的吧。反而百年之后,谁都无法逃脱这个宿命。”

明知楚阿叔会错了意,丁文却没必要刻意去纠正,至少不需yào

纠缠于类似的问题上,毕竟“智狼”的脱困与凶悍需yào

费心去仔细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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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望天而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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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之下,一座名不见经转的偏僻寺庙,幡旗展动。

被高原风雪侵蚀的寺墙,黝黑而凹凸不平,显得衰败。

但今日这地方很热闹。

丁文与楚阿叔刚从一辆军用的吉普下来,便有许多人出迎,这些人除了琼琼与谢杏芳外,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

琼琼刚迈开步伐,可一见到楚阿叔,硬生生又止住脚步。嘟嘟则高兴地一跃而至,搭在丁文的肩膀上,舔着脸颊。

有密众献上洁白的哈达,并一一引荐几位德高望重的密师。做为藏南祖寺来人,念仁大师是老喇嘛的师弟,也算这里的主人,念仁大师在前引路恭请入内,丁文经过琼琼身旁时,拉住琼琼的手一块踏进寺院里。楚阿叔当即皱起眉头,心中有气却不敢当众泄,只是踏进寺里以后,很快为眼前的情形释去不快。

六月初六,为翻经日。今日院里的一条条拉紧绳索上挂满唐卡,唐卡内容丰富多彩,把单调院子装饰成艺术画展览似的,颇具藏地特异的浓郁色彩。

这座偏僻的寺庙丁文曾经来过,没想到这个特殊的日子选在这地方。未入大殿便听到袅袅的诵经声,仿佛在为老喇嘛的圆寂而哀唱,又似在纪念唐朝高僧的丰功伟绩;到了大殿方知,大殿内部已被粉饰一新,弥漫着油漆与檀香、混合、酥油的气味,四壁挂着诸多锦织唐卡,琼琼低声介shào

这些唐卡是附近各寺的珍藏。

酥油灯把大殿点照得光明·在象征着大圆满的莲花座佛像前的龛桌上,珍皿供着九枚舍利子,却有一排木制栅栏与人群分隔开来,让人只可敬观而不可沾染圣物。

原本不宽敞的大殿,此时更显得拥挤,许多密众只能围在门槛外观看。说实话·由于丁文三人不知不觉着了道,对于这九颗舍利的主人并不存善感·仅出于“死者为大”的礼敬·犯不着顶礼膜拜,况且丁文亦非密宗门徒。如此不当自家人,丁文的举止引来殿外一阵低声喧哗,可念仁等大师并不在意,反而有人苛责密众们要肃静。

分坐大殿两侧,待蒲团上坐定,念仁大师率先开口:“今日乃敝派之幸·邀来丁上师与诸同仁·得以共同见证先贤遗留神藏的开启。我等皆礼佛清修之辈,本心善念,广开门路,令各众善男童子聆听先圣奥法,一心向善,以脱迷途凡尘,臻大圆满之境界·我等幸甚!先前于圣物各怀异思,经丁上师点拨,诸同仁合议,九颗舍利各流传各派三年,最后统归于此寺惠存,供后进者瞻仰膜拜。故特邀请丁上师与雪峰大师为证,我等均不可反悔,再心生异念。”

丁文刚刚松出一口气·来当个见证人倒简单。

“这九颗舍利愿如此,可另外九颗舍利和佛眼舍利又当如何?”

丁文一瞧问之人·乃坐于斜对面一位中年僧侣,头戴黄帽,身着黄僧袍,问这话时目光却瞧向丁文以及坐于丁文上的雪峰大师。雪峰大师为协会副会长,对投来的目光只合什双手,没有出言。

“淖尔大师请稍安勿躁。据悉,另九颗舍利仍遗落在‘地狱之门,,而佛眼舍利也不在敝派之中,在这方面请丁上师为我等释疑。”念仁大师一下把这个“皮球”踢到丁文跟前,显然他们更在乎的是释迦牟尼佛祖真身舍利,连雪峰大师都向丁文合什请益似的。

呃,众矢之的啊。

静立在念仁大师身后的谢杏芳更愿意越俎代庖,此时把三辰天时浑仪说了一通,描述得绘声绘色,详尽备至。众人惊容俱现,皆心驰神往,莫说三辰天时浑仪被国家列为国宝级的文物,便是天地人三玉亦为无上圣物。丁文诧异之余,不由心有恼怒,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嘛。

丁文清了清嗓子说:“三辰天时浑仪着实有天地人三块玉,也许秉承造作者李淳风前辈的天地人合一宇宙观。本人愚钝,亦不曾修过佛典,还想请教各位大师佛眼舍利一说从何而来?总不能仅凭传闻而臆断吧。”

有人凭借现代科技手段破解了舍利子的成因,说是高温把人连骨头烧成灰,再把灰烧化,最后凝结成晶就是舍利子!丁文当然不能用此牵强说法亵渎了在座各位心中的神圣。

雪峰大师是位佛学精深、德高望重的高僧,听到丁文的请教不免沉思,空而泛地说:“据传,25oo年前我佛涅盘,弟子们在火化他的遗体时从灰烬中得到了一块头顶骨、两块骨、四颗牙齿、一节中指指骨舍利和颗珠状真身舍利子,所以‘舍利有一石六斗之多,。在当时有八个国王争分佛陀舍利,每人各得一分舍利,他们将佛的舍利带回自己的国家,且兴建宝塔,以让百姓瞻仰、礼拜。可能够被甑定为佛眼舍利,至今尚未传闻,故老僧正为此而来,但有颗我佛真身舍利遗落于昆仑山中,这倒有藉可查,笨教的稽依法大师可以列举。”

其实丁文早注意忝于末座的那位老喇嘛,其脸色深沉、略带疾苦。若论这九颗舍利归属,笨教的稽依法大师当无可争辩拥有之,不过他似乎没有据理力争,闻及雪峰大师转来的话,稽依法大师仍一言不,只轻轻点头虚应之。

“丁上师,我等所做的臆断绝非空穴来风。在丁上师三人陷在昆仑死亡谷中,天现两次异象,而其中一次天眼高挂雪峰之巅,想必佛祖显灵,圣物一出带有异象,故而推断佛眼舍利。教中之徒曾亲眼目睹三辰天时浑仪开启后异象,此异象有关史前文明,故曰佛之左眼。”念仁不满稽依法,又说出一番道理·神情略有激动,意在说服众人。

按他们的说法,佛之左眼可望尽前生,佛之右眼可断未来,但异象与开启三辰天时浑仪硬扯上,未免有些牵强·看来不拿来三辰天时浑仪,彼此都无法信服。在到达宁市机场之时·丁文与随将军密谈了一个多小时·随将军请求过上层领导,为平息此次无谓的纷争,破例允许送来这件国宝,不过现在未到时候。

对于念仁大师引导的诘问,丁文静若泰山,微哂之后说:“天地有异象,乃自然界之奥妙。

这在先民眼里也许是神意彰显·不过现代科技日益昌达·人们探索自然界奥妙-的脚步从未停歇,随着科普知识普及,风雷雨电的成因不再是个谜。念仁大师你们一味似是而非地推断,不知用意如何啊?”此问故然于念仁大师针锋相对,也意在告诫其他人说话不能不讲究科学道理,万事抬不一个理嘛。

念仁大师气急,双手暗暗地掐印;雪峰大师莞尔一笑·和煦说今日乃翻经节,于师徒、于同门、于同修皆可问诘、请益,重在释疑解惑与交流,因此形式不拘一格,更提倡随心问。

大殿内转为冷落的气氛,被雪峰大师巧口一点拨,霎时又活跃了起来。

这位老和尚当真有一套,丁文若咄咄逼人反而显得气量狭小·毕竟这里不是商贩市场,赚吆喝看买卖时机。

“地狱之门内的经lì

乃本人不愿提及的恶梦·那些曾困于死亡谷中的笨教大师们,或以身,或留字,警告后来人切不可擅入,可一踏入地狱大门后就是一条不归路,故李淳风前辈称其为‘苦海,,那是历经七情六欲的无边劫海。念仁大师,相信你已有所听闻了吧。”

念仁大师单掌持胸,并无否认地点头:“地狱之门无乐土,灵魂渡是唯一解脱。若诸位还想听,便由谢杏芳说来。”事关笨教先人,稽依法大师神情立即变得更专注。

谢杏芳仿佛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恐怖故事,连持定的雪峰大师也频现惊容,诸多不可思议之事竟藏伏在昆仑死亡谷中!

“稽依法大师,这根银锥今日该物归原主了。”丁文捧出一个木盒,稽依法老喇嘛一愣之后,神情激动上前,当即对木盒行起五体投地大礼,礼毕方双手接过木盒。

木盒内的银锥仍然银光闪耀、符纹流光。这根银锥本寄存zài

随将军那儿,在机场的时候,随将军主动把它归还,但丁文也不愿收藏,只好将它归还笨教。银锥的出现引起大殿内外一阵骚动和惊叹,有人称曰此为密藏,有人说是镇教宝物,但稽依法老喇嘛既喜且悲,于心有戚戚焉。

“这正是我教失传的引雷密纹!”

念仁大师为之深有感叹,密宗奇术渊源流长,可惜诸多古术、经卷与先圣们的修持心得,均轶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故各派皆重视掘藏师的现与培养,然而时至今日进展均不理想。

透进瓦缝的阳光悄悄西移,“交流会”在不知不觉间已进行至午后3点,眼看因银锥交接而告一个段落,可那位淖尔大师等人意犹未绝。

“丁上师乃根缘深厚之人,入九死一生之地可化险为夷,今日机会难得,不妨多加交流,也好今后长来往。”

“丁某一介商贩,虽略有所得,却不可与诸位高修相提并论。今日聚会便是一个缘,丁某愿结一个善缘,经过竭力争取,三辰天时浑仪准允送至现场,以襄此次盛会。”面对伸来的橄榄枝,丁文不愿接,索性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三辰天时浑仪送来的时候,大殿三十米范围内已成隔离带,而大殿内只留下廖廖十余人。严副大队长亲率两个飞鹰中队执行护送任务,他们如临大敌一般,重兵把守住大殿四周。因此,数百上千的各教密众们无缘目睹三辰天时浑仪的奇象,只能通过大殿门缝、瓦缝透出的与日争辉光芒,虔诚拜跪一地。

三个时辰后光芒顿敛,三辰天时浑仪重又放回一个钛合金大箱里,众人纷纷从震惊中回神,均念念不舍地望着这件稀世珍宝。

“诸位大师,事实胜于雄辩,这也算翻经节为各位送来一份礼物吧。”丁文与雪峰大师等人简单行过礼后,当即随严副大队长一道离开,虽然为平息纷争而借来三辰天时浑仪,却还需yào

尽早完璧归赵,这一路将冒很大的风险。听着身后的大殿内只留一阵阵唏嘘,丁文只能轻轻摇头,一抚了怀中的嘟嘟,把小家伙扔到的大箱上方。

此时高原的天色还早,太阳犹挂西边天际,带来灼烧般的热浪,席卷了高原荒野。丁文连拉带拽地拉走琼琼,绝不让琼琼参合进这样的纷争里,也就不顾及楚阿叔的冷脸色了。坐上严副大队长的车后,琼琼似嗔带怨的神情并未稍解。

“小文,丁文们这招引蛇出洞,不知能不能奏效?”

“若从地狱之门逃脱的不死生物是‘智狼,的话,它绝对会半路拦截,说心里话,我还真盼着它别出现。”丁文透过车窗扫过四周,空旷的荒原此时已绿茵一片,无名的小花在风中摇摆,随时季迁移而至的牧民们搭起蒙古包,不时可见一撮撮放牧的马群、牛群与羊群。

“应该能断定,因为‘西北苍狼,十多处秘密据点被无端捣毁,除了‘智狼,谁还会这么清楚?然而我们并不振奋,这雪域高原若多出几只这种以人类为猎杀目标的不死生物,我看这里将真zhèng

变成人类生命的禁区。”严副大队长所说的正是随将军所担忧的,其实所谓捣毁了据点,不过匪众均全部失踪。

“小文,你有没感觉到,这姓谢的女子其实不简单?”楚阿叔半天没从嘴里迸出一句话,这一开口就让丁文与严副大队长感到惊讶。

楚阿叔所说谢杏芳的不简单之处,是通过鼻息断定,谢杏芳的身手不错,她根本不是一位羸弱女子,这也是丁文与严副大队长他们疏忽之处。

“琼琼,你在这些日子有没什么察觉?”丁文一想即越起疑心,本来与这个翻经节八杆子也打不上关系,却偏偏被按上一个“大掘藏师”的名头,在盛会的现场还遭到诘难,不过这种事关系到全局,不可马虎。

琼琼似乎有忌于楚阿叔,斟言酌句说:“多次在月夜里谢杏芳独坐寺前的矮墙,有回还哭了。我问她有什么伤心事吗?她说想想还不如在地狱之门内的好,死在一块也心满yì

足,免得空牵挂。后来念仁上师来了也现,经常感叹与告诫,惹情太深总会伤了自己,密宗虽没有诸般戒律,但乱了心境对于修持总归不是件益事。”

琼琼的话刚讲完,严副大队长在副驾座朗声笑起,揶揄味十足;楚阿叔却冷哼一声,把脸板得似块铁板。

“严队,丁文们要预防万一,不如分出一大部分人马吧,盛会若出了乱子,那可不是小事。丁文们这边有小家伙在,应该不会出差池的。”丁文觉得楚阿叔的话更有可取之处,两权相害取其轻,尤其与会的那么多重量级人士,影响面不可谓不广。

“干脆我们杀个回马枪!三个支队汇合在一起,一举歼敌。”

呃,寺庙还有一个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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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章 似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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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市歇息了一晚,次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高原的天空似乎更蓝,而阳光却让人不敢恭维,总把一张张脸庞晒得黝黑堂亮。

丁文刚打开房门便见到吴辉那张黑堂的脸,脸挂满笑容。

“丁先生,我等你好久了,昨晚还睡得美吧?”吴辉挤了挤眼,似乎这话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我看你一大早笑得倒美。”丁文舒展了筋骨,知dào

这几个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反正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三句话肯定不离本意。

“丁先生,我有事请教,丁文们屋里谈。”说着,吴辉不等丁文应允,径自踏入丁文房内。这家伙神mì

兮兮的,搞什么鬼?丁文嘀咕着跟进屋,又见吴辉关上房门、拉上窗帘,仿佛接下来将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吴辉从行旅袋里摸一个双掌合并大的镜面,让丁文帮忙鉴定一下。

呃,丁文既非大掘藏师,又非考古学方面的专业人士,更不是鉴定师,接到这镜面时,倒觉好笑了。

这个镜面并不完整,长满青绿铜锈,正面平整光圆,背面外圈铬着花纹及六个半生肖华表柱、中央有半个阴阳鱼图案。丁文心里暗暗惊奇,怎么会这般凑巧?若没见识过实物,还不敢笃定这破铜镜属于唐代之物。

“破铜镜哪来的?”丁文掂了掂手中的铜镜面,不动声色地问。

吴辉知无不言。这个破铜镜面是吴辉在三年前从二道梁一个坑沟里偶然拾到的,当时还被战友们取笑·捡到一个作假的破玩意儿,因为当地若有文物或密藏之类的,无不充满浓重的异域文化色彩,哪曾有这种正宗的中原文化底蕴的古董呢?所以,当时把这玩意儿上报给支队,结果让支队长给批了一顿。

“丁先生·您今日可要给个准。”

丁文漫不经心应了声:“这个破铜镜面应该是唐代之物,想必由钦天监指定工坊造作出来的·你看这背面的十二生肖华表柱图案·代表着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些人有个误区,认为藏地基本没有中原文化的古物,其实自唐文成公主入藏之后,唐藏文化开始紧密联系起来,当时还开放了‘茶马互市,。

唐朝统一时间近三百年,在空前统一的局面下,政治、经济、文化都达到了我国封建社会的鼎盛·作为社会经济重yào

组成部分的手工业·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日用青铜业中的铜镜铸造业更是进入了鼎盛阶段。唐代镜子造型新颖、铸造精湛、装饰华美,整个社会对镜子特别钟爱,五月五日铸镜、八月五日千秋节赠镜的风俗非常流行。而且从汉代以来就流传的有关镜之灵异的思想观念在唐代更加盛行。

诺,这个破铜镜子还可能是宫廷之物哦,价值不菲。”

吴辉听后暗淡了目光,没有一丝兴奋·怔了许久才道出实情:“这个残破铜镜自从拾到之后,每逢正月的时候总会呈现微弱清光,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奇之物呢。丁先生,您能再看清楚些么?”神情很是急切。

想必吴辉听信外面的谣言,以为丁文是藏地千年难遇的大掘藏师,可事实上丁文不是,丁文能说出上面一番话已经勉为其难了,更不必说能够窥出这面残破铜镜的神奇之处。

“这样吧·这面破铜镜先放在我这琢磨琢磨,为怕不慎遗失·我可预先给你定个价码,2oo万。

“我不想要这笔钱,丁先生若有心的话,帮我那个支队培养一个特殊队员,就一个名额。”吴辉倒干脆,一下把自己所打的小主意和盘托出,然后溜之大吉,不给丁文反悔的机会。

呃.一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丁文拿着这面破铜镜,感觉自己被栽赃似的,真有些哭笑不得。单论这是唐代的古物还不足以丁文开出价码,引起丁文注重的是铜镜背面的图案,图案与圆形广场上方的殿宇内布设有点相似,心想这东西也许与李淳风前辈有关连,但远不及一颗琥珀异物贵重,培养一个特殊的队员,吴辉你好算计哦。

一顿敲门声让丁文从无奈中挣脱,楚阿叔进门前先扫了屋里一番,然后才露出温和的笑容,说是叶博士带人来格市了,这下蓝血的长毛怪人有难。

昨晚一战,特战队员们更多使用注射器射击,反而取得良好效果,活捉了十余个长毛怪人。有了这些**标本,生物学家、基因专家们如获重宝似的,纷纷赶赴格市,准bèi

开展他们的新研究课题。

“小文,你是不是给小丫头吃过那东西?人类若有了这东西,意wài

死亡率或者伤残率将大大降低,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这东西在死亡谷中真有?”楚阿叔问话中的“小丫头”自然指小欣欣,至于“那东西”楚阿叔毫无头绪,楚阿叔明摆着明知故问,显然对于不死生物“智狼”兴趣大增,而浑然忘记昨夜还严肃地批评教育过丁文。

丁文当即一口回绝:“那地方打死我也不去,阿叔你别往这方面打主意,丁文们在这一两天回桑家坞好了。”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也会恐惧?难得啊。”楚阿叔啧啧称奇,双眼现出促狭的笑意,尔后脸色一肃说:“这趟要走你走,记得另把姓邱姑娘落下,我与老严说好了,这次见识青藏线沿途风光,你把山果和蚁酒都给我留下。”

神奇的地!!灵异的事件和浓厚的宗教氛围,让楚阿叔突然改变主噫这不出所料。想当时,蜘蛛巨蟹的出现引来许多科研工作者们蜂拥而至,笔架岛成为一个研究基地。同样,长毛怪人和不死生物也引起这些人浓厚兴趣。

神农架野人传说、喜马拉雅山雪人传说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蓝血的长毛怪人足够带给他们惊喜,但是不死之谜又怎能不让人心动呢?想必叶博士他们说服或者鼓动了楚阿叔,在楚阿叔满足猎奇的心理的同时,又有了目标。

丁文的目光从楚阿叔脸上看到了坚定,然后越过楚阿叔的肩膀,望向远处连绵雪山。时光的尘埃蒙住了一切真相可昨日的事件仿佛只不过撩开一角神mì

面纱,谁又知遐想神思后面是死亡陷阱?

“阿叔除非我们能找到小狼否则再多的人马也填不满昆仑山脉的深沟。阿叔您陪着我来,一定要陪着我回去,我不想让小玉愧疚一辈子。”丁文只摆出事实和人情世故,希望借此浇灭楚阿叔一时火热的念

楚阿叔面露难色,说再考lǜ

一下,退出房间时留下一声轻叹。

身在红尘中,无人可逃脱七情六欲楚阿叔也受此羁绊。丁文暂时没有去往二道梁的打算毕竟眼前晃动着一双儿女的稚嫩脸蛋儿,他们俩虽不能言语,目前只会哇哇叫哭,却时刻勾动着心弦。“智狼”的意wài

脱困,对吴辉浅白用意不免让人斟酌三份,此去二道梁风险太大了,心里难免有了几多权衡。

在招待所休息了一天也不想到格市里逛逛,也不去看看当地特色景观,胡杨林与广阔草原。傍晚时分,随将军终于露面,带着复杂的神情而来,不过是带话来着。

“破铜镜面来自日月山,为了古老经卷,他们不惜将它做为交换之物。你真是小滑头!”

随将军口中的“他们”不言自明本来昨日商议好了,九颗舍利轮转各派所持最后归于那座无名寺庙供奉,谁知昨夜出了岔,而且随同三人一起失踪。至于残破铜镜自然不是吴辉无意中捡来的,丁文从吴辉神色中就知dào

他不是物主,因此等着吴辉身后的人现身。

小滑头?丁文被强邀而来,还差点被指做“苦力”,心里不痛快。

“哎呀,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请随将军代为收回,万一丢失的话,我可负担不起。”丁文抓起桌面上的破败铜镜便要递给随将军。

“又不叫你旧地重游。”随将军哭笑不得,没有伸手去接,转而探讨消灭“智狼”的计划。

随着北斗星系统的启用,国内的全球定位已不亚于gpRs系统,随将军他们经过这一天一夜的讨论,终于决定采纳丁文的建议,在几个长毛怪人身上动些手脚。随将军最后毫无掩饰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计划需yào

丁文参与,而且不可或缺。

可这个庞大的计划,想来并非鹰巢分部量身定制,涵盖了许多学科,参与人员多达千人,是个雄心勃勃的缜密计划,丁文与楚阿叔被划分到行动组。

行动组居然揉合了昆仑飞鹰大队和天山雄鹰大队,与其说处处针对“西北苍狼”,倒不如说是个保航护驾的性质,为多个科研、科考队等提供安全保障。

“小文,我明白个中的风险,但我们没有选择。近些年,国外敌对势力虎视眈眈,亡我之心从未消停过,而且在我们周围布设重重的包围圈,不断煽动和支持一些不法份子和反dòng

组织,甚至暗中插手,我们也从来没放松过。三辰天时浑仪的现象引起一系列效应,不管这是远古失落的文明还是外星先进的文明,已上升至国家的高度,为下一个产业革mìng

提供非常有益的指导意义,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即使用我们的血肉搭起这条通路也在所不惜。落后就在挨打,我们只争朝夕!”随将军重重捶了下身旁的桌面,以表莫大的决心。

若说信息化是场产业升级与小变革的话,那么生物基因等课题更是产业革mìng

和大跃升,而信息化使得这场革mìng

成为可能,故有人把生物产业将引领21世纪产业革mìng

的浪潮,谁站在潮头就等于引领者。无疑,不死生物的技术破解比克隆技术更吸引人,更具广泛的现实意义。

“将军,不到万不得已时别打死亡谷的主意,那里潜藏的危险将威胁到整个西部高原。如果把‘智狼,比作一只跳蚤的话,那么死亡谷内的未名生物是一头雄狮,一旦被释fàng

的话,人类遭受灾难将比一场旷世大战还可怕。因此,死亡谷内保藏着一个潘多拉盒子,打开之时恶魔们将会肆虐各地,人类只能沦为它们口中之食。”

丁文的这番话,由不得随将军不信,正如三辰天时浑仪带来的震撼一样,随将军依旧难于接受。在寻常人观念当中,唯有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才会让人类灭亡,但人们哪里知dào

,史前的文明也曾多次消失过。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我们暂时不将这项内容纳入计划就是,目前主要任务是捕杀‘智狼,。”随将军随后又抛出一个请君入瓮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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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九章 破铜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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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车队后方扬起漫天尘埃。

掉头返行至半途,听到从寺庙那边传来清晰的枪声。

旋即接到吴辉的汇报,寺庙遭到长毛怪物们袭击,数量约三十,请求支援。

丁文虽非预言师,事实却比预想的严峻。

长毛怪人们的出现,标明元凶是“智狼”无疑,因为即使身为“智狼”兄弟的“独狼”,仍难免成为长毛怪人们的口中饵食。那么“智狼”凭什么从地狱之门脱困而出?为什么神智还能清醒?

后一问题,眼下还不得而解;前一个问题,隐约想到可能性最大的答案,便是那头巨鹰。

可是¨.若凭双翅可飞出地狱之门,那些蚊虫、蝙蝠早就出来了,莫非地狱之门生了一些小变故?

严副大队长几乎吼起,一方面让吴辉他们顶住半个小时,尽量确保人员安全;另一方面马上向鹰巢汇报。

十万火急,即使再短的路程也觉得漫长,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疾行,足以把人甩得七荤八素,琼琼紧搂丁文的胳膊,对于长毛怪人仍心存余悸。

在离寺庙还有十多分钟车程,几块巨石横在山路中央,严副大队长跳下车时,眼看着山路的一边是峭壁、另一边是深涧,双眼似冒火。幸亏此时听到了旋翼声,三架直升机从北方飞来。

“他娘的,老子居然中计了。布设警戒·立即给我全方位侦察,并尽快轰开这几块巨石,其余车辆及人员立kè

隐蔽!”

训liàn

有素的昆仑飞鹰支队队员们,火行动起来,各就各位。丁文三人也下车,贴近峭壁边隐蔽·以防范被上方再滚落的巨石砸到。嘟嘟从押送车钻了出来,一溜烟奔至·呜呜吵着要青藤之果。

这个馋嘴的小家伙!

独享一颗青藤之果·嘟嘟吃得多惬意。琼琼、楚阿叔、严副大队长自然也跟着沾光,一颗分片而食。

“一号注意,一号请注意,从峭壁上方滚下许多巨石,注意隐蔽、注意隐蔽。”

“全体隐蔽,所有队员都给我全体隐蔽!”

巨石滚动,那声势若万马奔腾·被砸中的军车·一声声巨响之后,碎玻璃声音嘈成一片,整个车队霎时被冲砸地七零八落,有的立kè

冲掉一旁深涧之中,有的仍挂在悬崖边上。眼看押送三辰天时浑仪的车也无法幸免,早已飞跳押送车顶的嘟嘟,对着飞砸的巨石长声一吼·那飞滚的巨石如受一阵风吹托,飞逾押送车上方,掉落深涧。

严副大队长哑口无言地看着,简直在观看奇异的魔术表演,但这个表演无疑是要命的,吓人一身惊汗。

直升机旋翼声就在山顶,在密集的火力压制下,疯狂滚落的巨石终于告一个段落。

严副大队长如梦方醒·派出突击队把押送车里的钛合金箱子抢出,然后下令徒步急行进。在行进间·丁文看到了现代军械武器与原始掷石手段间的较量,长毛怪人们似乎并不弱于下风。

严副大队长不禁又骂出一声,这是现实版的“哥斯拉”战争吗?看来不用重型武器不行了。

这时,一声长嚎从深涧对面的群山之中吼起。长毛怪人们溃逃,那度令人咂舌,跃过深涧如履平地,仅仅数秒内便撤得无影无踪。

“直升机继xù

搜索,一定要注意安全。”严副大队长恨得牙痒痒,碰上机动这么强的长毛怪人队伍,对方战斗力惊人,任昆仑飞鹰特战队员们再精锐也束手无策。因此,严副大队长笑起了一张“狼外婆”的脸,对丁文热切地说:“小文啦,这小家伙很不错,啥时候给昆仑大队来一窝啊?你可答yīng

过替我们培养几个特殊的队员哦。”

刚才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琼琼,率先“卟哧”一声笑出,这严队可真逗。楚阿叔为今日接二连三的奇事给弄懵,原以为人畜无伤的嘟嘟在关键时刻大神威,而且乎想象。

“严队,我看让直升机别追了,赶紧把长毛怪人送回去研究才是正事,这东西不怵枪械。”

“咦,”严副大队长一拍额头,连忙下令直升机放qì

搜索任务,全力抓捕身受重伤或死亡的长毛怪人。

“小文,这莫非是传闻中野人?”楚阿叔稍理清了思路,便好奇地问。

“它们原是笨教密众的后人,自那场法难后迁居于可可西里中,世代栖居野外,也不知生了什么变异,它们的血液居然是蓝色的,所以说它们是野人也无不可,不过它们还保留着奇怪的信仰。”

“小文你真不地道,早说不就得了,这可是比大熊猫还珍惜的怪物。”严副大队长一听差点儿暴跳,长年守护雪域高原这片广阔地区,想不到可可西里和昆仑山脉真的如此神mì

,今日可谓眼见为实。于是严副大队长把这一情况向鹰巢汇报,还特地点出蓝血的野人。

楚阿叔苦笑不迭地暗自嘀若论神mì

,笔架岛四周的海域也不遑多让,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回到寺庙时,庆幸未见到哀鸿遍野、血流漂橹的场景,但伤员不在少数,吴辉他们忙于应急救助,而平日里清修的诸位大师也纷纷施以援手。据吴辉汇报,支队的队员牺牲4人,死亡群众7人,伤员1o3人,失踪`是淖尔大师、念仁大师与谢杏芳,连同9颗高僧舍利子也一块丢失了。

“‘智狼,脱困与舍利有关?”丁文没有冒冒然断定,眼下救人要紧,便拿4颗青藤之果着吴辉拿去加工成果浆,果浆稀释后先给伤员们服下。同时,楚阿叔已在大殿前挂诊。

“还愣着干嘛?药物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严副大队长虎起脸·双眼似要喷出火,因为伤亡的情况出预料,论谁的心情都不佳。

“严队,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让随将军加派些直升机来,把伤员和诸位大师分批送走·免得此事落人口实,把屎盆往你们头上扣哦。另外·四周还需加紧警戒·说不定它们贼心不死。”丁文只能从旁提醒,原来的计划虽好,却跟不上变化,而且变化之快让人措手不及,谁能预料长毛怪人们会成群结队前来偷袭?也许对方也因嘟嘟的神通表现,错过夺取三辰天时浑仪好时机。

严副大队长绷紧的脸一松,啧啧地说:“你这人不去当个参谋·真是一大损失·应变之快、思维之密很少见啊。怎么样,来我们昆仑飞鹰大队吧,包你升得快。”丁文翻了翻白眼,当下不理了严副大队长,兀自拉着琼琼来到寺庙内。

天际最后一抹余晖逐渐淡去,风开始变得清凉,白日热闹的盛会随这场惨剧而不圆满地落幕·给每个与会的人平添了一份沉重。

夜幕降临之后,月芽儿现于天际,谁都无法确定长毛怪人们是否去而复返?

稽依法大师来到丁文两人身后,说笨教先贤们可通灵训兽,这一秘技现今已失传,如果猜测无误的话,对方掌握了这方面一些窍门。丁文问稽依法大师,笨教各系中宁氏算什么辈份?稽依法大师据实以答·按当时的论应该是望族、皇族,法难后便消隐·到如今只知开创租师,而不知其他了。三言两语说完,稽依法大师不愿更多提及,似乎那是不可触及的禁忌。

“丁上师,你肩上的异兽凭声音及据象,可断其为望天吼,估计血脉或觉醒的缘故,使得不能恢复远古异兽的无上荣光,不过请丁上师善惜之。”稽依法大师本非多舌之辈,说完该说的便转回殿内。

“望天吼”似龙非龙、似犬非犬,呈昂引颈向天高啸状,有守望习惯。华表柱顶之蹬龙(即朝天吼)对天咆哮,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又有文献记载,观音菩萨的坐骑即为“朝天吼”。

小家伙哪来这种威严?琼琼一把搂过嘟嘟,很稀奇地把小家伙翻来覆去打量个遍,看来看去还是一只小狗。丁文不由地好笑,这丫头片子有时也犯笨,怎得听风就是雨,可怜的嘟嘟很不习惯这种揉捏。

“琼琼,你要是喜欢,以后嘟嘟归你照料了。”

“好呀,嘟嘟本来就跟我投缘。”琼琼不胜欣喜,把嘟嘟抱在怀中不放,还真将它当做宝。懒洋洋的嘟嘟从丁文的肩膀上,这下有了温柔乡,仍旧埋头睡。

第一批七架直升机来了,带来一些特殊武器,带走大部分伤员和几位诸位大师级人物。楚阿叔手头活轻松了许多,找这闲当儿,与丁文二人掰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给阿叔的惊喜连连啊,我就纳闷一条象冬眠了的懒虫,怎么会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家里该有的都有,别人无法拥有的你也有了,你肯定在寻找什么东西,说出来阿叔帮你参祥。”那些烦人的大师们都走了,楚阿叔问话也不藏着掖着。

“一件宝物,比三辰天时浑仪更神奇的宝物,虽说我国地大物博,论神奇的地方无处能及昆仑山脉,目前总算有点眉目。”

“难道你小子想做秦始皇没实现的清秋大梦?我看你真没治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是千年不死的老怪物,你一个人孤零零活着,岂不是很孤单?这次回去以后,都给我好好过小日子,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楚阿叔连讥带讽地训话,目光凶得吓人哦。

“阿叔你误会了,他寻宝物就为去找木兰姐。”

“木兰姐?”楚阿叔听得迷糊,正待继xù

追问时,夜幕之中又响起了清脆的枪声,嘟嘟猛然从琼琼怀中抬起头,一扫浑身懒劲,双眼如黑宝石一样地闪亮,显得格外精神。

果不出所料,对方更在意三辰天时浑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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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0章 石林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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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火山,地处可可西里东南,山体呈红褐色,十分醒目好象被烈火焚烧了无数次,在可可西里地带堪称一绝。

这个属于昆仑山南麓的一支山脉,地处昆仑山楚玛尔河畔的群峰中,山巅被终年积雪覆盖,山体泥土是褐红色,石头是褐色,山石奇形怪状,形成光怪6离的“石林碑海”。

为实施抓捕“智狼”的计划,此行也算高调了些。

其实风火山地质构造独特,人迹罕至,是研究地壳运动和冰川冻土的良好原生地带。自七十年代以来,由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高原生理研究所、冰川冻土沙漠研究所、铁路研究所,高原大气物理研究所等几十个科研究单位的专家学者从四面八方云集在风火山下,建起了一座举世闻名的科研“城市”,这座“科学城”别具一格,既没有高楼大厦,又没有规模宏大的现代化实验室,而是由成百上千的大大小小的白色帐篷和各种天然试验场地组成。

研究课题主要包括冻土力学、冻土融化、热辐射、高原物理、高原大气、高原疾病、江源水文、高原资源等,因此这座得天独厚的“科学城”受到中外专家、学者和旅游者的青睐。

在众多帐蓬当中再添加十多座,也不觉得显眼,而且风火山的夏季应该算是一年当中的好季节。

“风、火,若单从字面上理解,所指地点必属风火山无疑。

相传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护送唐僧两天取经路过火焰山·借铁扇公主假宝扇灭火焰山之火时,大火越扇越大;烧得悟空落荒而逃。当悟空一个筋头翻出火海后,已到风火山顶;这时,才现虎皮裙烧着一块,急忙用手扯去一片信手抛下云头。岂料,火焰山之火乃三味真火·那片虎皮裙一经着地,顿时便将风火山烧起来。后来悟空与铁扇公主斗法而求得真宝扇·灭了火焰山之火·随后来到风火山将山上大火灭去,然而这片山原来的黑土都烧成了红土。”

听着奇趣的传说,看着独特的自然风貌,一行人喘着大气四处走走。

由于这里不同于“地狱之门”外围地形,没有直插入云的雪峰,也没有纵横交错的深沟裂涧,最高的隆青吉布山落差不过4oo米·到处都是起伏的片状山坡·与“石林碑海”称号颇名符其实。

琼琼拿着望远镜四处观看,没有现一些蛛丝蚂迹,这地方即便有个大孔洞的话,便是世界第一高隧。不过在那个圆形广场见识过李淳风的手段,象这样的藏物之地两千多年来从未被世人现,唯一可以肯定,李淳风应该也做了一番布设。

“吴队·逃脱后的四个长毛怪人现在藏身何处?”

“它们脱离的路线与我们南辕北辙,正往布喀达板峰方向,早上过了昆仑垭口,移动度快得惊人,居然不比丁文们慢,不过那边有两个支队的人马接应,相信不日可以找了它们的老巢。丁先生,我们这边还急着布置吗?”

“怎么不急?‘智狼,还拥有一只大鹰·三辰天时浑仪一出光芒,他们随时都可能突袭。那些科研人员还须尽早动员撤离·别再生无谓的伤亡了。”

“只是这个地点一.”望着群峰层起迭障,在广阔的地区里设置陷阱地点还真不好选,吴辉一时作难了,对丁文指定在风火山地区仍然不解。

的确,丁文选点风火山没有充分依据,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猜测,也许基于琼琼曾经在“地狱之门”无端喃出的那些话,以及三辰天时浑仪多次影像的变化。

时辰,日月同辉之时;地点,风火山。

如果时机得当,三辰天时浑仪所隐藏的最终秘密是否就此揭开呢?

傍晚,高原上的风依旧清爽冷冽,吹得帐蓬不时剧烈抖动;晚霞将远近的山川染成一片金黄,风火山显得愈加绚丽壮观。

今晚便这座山头上过夜,楚阿叔说这里的气候果然不同,景色也出人意料,就是胸口时刻不能通畅。

没有在意楚阿叔的话,好不容易等来了三辰天时浑仪,丁文立马将它从钛合金箱搬出来,然后置入三块玉,三辰天时浑仪映照出的光芒让白色帐蓬内生辉。不管见过多少次,那映出的景象总是令人诧异,楚阿叔、琼琼、吴辉和严副大队长四人凑至近旁,观摩着万千景象的变幻,试图启更多的遐想或诠释。

丁文悄然掀帘钻出帐蓬,山风拂面吹来,给人如深秋的感觉。

一位以天地人合一为念的盖世奇才,三辰天时浑仪不仅是财富,还是一把钥匙。“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丁文要看看这石林碑海是否产生出人意表的变化?可直到晚霞散尽,天色开始沉沉,为晚霞染遍的山川逐渐模糊,风火山依旧一成不变,变的只是时光在悄悄流走。

此时的帐蓬象一颗启明星,遥挂山头。严副大队长接到这样的报gào

后,让吴辉立kè

钻出帐蓬,脸色严肃地告知,他忽然间会意所谓的地点,三辰天时浑仪在哪里,哪里就是那个地点。

这样说法无可非议,并非丁文心中的答案。

“该收起来了。”月挂山头,丁文正掐算着日月同辉的时辰,不知当事人当年取个什么特殊日子,现在只能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寻找未知的答案,一个个日子尝试过去,也许一年就那么一天,但丁文从未怀疑过老喇嘛用生命代价破解出来的线索,更没有怀疑李淳风做为当年的当事人也需yào

一种分享。

没头没脑被丁么一说,吴辉却迫不及待地照话执行·毕竟这件国宝压他们肩上是个重负,来不得一点闪失,所以从此刻起,守护三辰天时浑仪的三支人马需紧张戒备,一刻都不得松懈。

“夜凉了,给值夜的战士们送些喝的吧。”楚阿叔意wài

地开明′在格市招待所时早把蚁酒勾兑,一矿泉水瓶勾兑成十瓶样子·按人头悉数交给严副大队长·严副大队长一挥手让吴辉去办。

“老楚,这东西能不能多弄点?您知dào

,丁文们底下那些人紧缺这东西,现在这气温算一年之中最好的,到了春冬两季,鬼天气太折磨人了。”经过前几天一战,严副大队长与楚阿叔堪称莫逆·此时仍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趁机讨要蚁酒。

“老严,不是我不给你们,而是这酒太稀缺了,在桑家坞入药使用。酒里所泡的东西若让叶博士他们知dào

了,他们要骂我败家子的。若不看在丁文们的交情份上,一滴都别想沾上。”楚阿叔边说边斟满两杯,郑重其事地一滴不洒·仿佛以行动说明蚁酒之珍贵。

“阿叔,我们俩的呢?”

“你们俩没份。”楚阿叔说到做到,没好气地瞪来一眼,让人觉得另有意味在里头。丁文讪讪一笑,没再吭声。

山风紧一阵、慢一阵吹得帐蓬,帐蓬内挂着一盏小灯泡随着摇荡不已。丁文四人团坐钛合金箱子四周,也算自得其乐;嘟嘟蜷缩在琼琼怀中,一闻到酒味就直头来·滴溜溜着双眼直看,似乎也被馋着·然后嘴巴一张,竟把楚阿叔面前那杯子里的酒水凭空吸来,接着舔了嘴又缩回琼琼的怀里,美美睡上一觉。

见状,严副大队长差些被呛着,楚阿叔也愣上许久,尔后无奈地摇头。琼琼仲出手,轻轻抚摸着嘟嘟,样甚欣喜。丁文暗喜,对呀,怎么把小家伙给忘了?嘟嘟最是机灵,既然能衔来“天玉”,那么不可能找不着那个地点,难道地点有误?不过小家伙似乎不对劲,来到风火山之后,简直象个乖宝宝,一直缩在琼琼怀中不动,这倒反常了。

接下来数日,丁文仍出没于风火山地区,却还是一无所得,而外面也一直风平浪静。那四个长毛怪人从布喀达板峰又转向岗扎日雪峰,与风火山这边越兜越远了。丁文暗感奇怪,这些长毛怪人要迁回故居吗?还是被“智狼”现了,他指使长毛怪人以施调虎离山之计?

“严大,你们碰过蛇吗?”

“蛇¨.在这儿,蛇比野驴更罕见,完全不见蛇的踪迹,也没听说谁被蛇咬过的事。这里昼夜温差太大,别看现在是夏季,夜晚的气温还很低。”严副大队长绝对一说是有科学依据,毕竟蛇类属于冷血爬行动物,残酷的自然环境让这类动物一直稀少。若不是在盐桥深沟下见识过群蛇乱舞,丁文对严副大队长的说法不予置否,既然听到蛇迹在外面难寻,丁文就暂时摁下这方面的疑虑。

身旁的琼琼打了个冷战,不禁紧了紧怀中的嘟嘟,她会意丁文的问话不会无的放矢,却没有擅自插话,自从六月初六盛会遭遇一连串变故,变得沉默寡言了。

“那么请让追踪的两个支队人马撤回来吧,在没有捕杀‘智狼,之前,那个地区非常凶险。捕杀‘智狼,的计划主要在于请君入瓮,并非主动出击。”丁文有必要给予提醒。可严副大队长颇觉为难,蹭磨下巴的胡渣沙沙轻响,一时迟疑不决。

在丁文的目光逼视下,严副大队长欲言还止,显得有一番苦衷。其实这番苦衷,丁文不是不明白,不论鹰巢高层还是那些科技工作者,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长毛怪人的栖居地,还有“地狱之门”的路径,这两支人马估计便是先遣队。

丁文对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六月十五,日月相对,丁文在昨日傍晚果duàn

撤离风火山,回到了二道梁的兵站内。

回来后,泡个热水澡,喝碗鲜美的羊肉汤,再泡壶从家里带来的碧螺春慢慢品尝,换来一身的轻松和一日的闲暇。

可严副大队长的眉头从前天开始没有松开过,忧心如焚,由于两支人马在前天十一点之后中断了联系,再也联络不上,似乎正中了丁文这张乌鸦嘴的呱噪。而吴辉成了受气包,事实上,他们根据吴辉所提供的见闻而制定另一个激进计划,显然与事实相去甚远。

“两个支队的二十二个成员,他们都是选自军区的精英,你可想清楚,这是多么沉重的代价!”严副大队长坐立不安,迈着沉重步伐在丁文面前不知踱了多少圈。吴辉耷拉着头挨训,大气都不敢出。

“老严,你穷着急个啥,要骂就骂那些参谋们,关起门来得瑟什么鬼计划。”楚阿叔可不顾及严副大队长是啥军衔,被没完没了叨着,心烦。

严副大队长一时气馁,打吴辉设方设法与两个支队取得连络。吴辉走后,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静,唯有楚阿叔埋头雕刻掌中一块木头而出的沙沙声响,丁文大感纳闷,不如回屋打个盹算了。

严副大队长与吴辉的双簧戏,演得不够逼真,因为在丁文的印象中,他们俩都不是没担当之辈,那可是二十二个宝哦,怎能光说不练?在面前穷啾啾,想必为了探究丁文到风火山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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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一章 历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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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早间响雷,乌云漫天。

风火山本是雷击频地区,按严副大队长和吴辉本意,此时不宜动用三辰天时浑仪,可丁文仍坚持己见。

在这方昏暗天地间,风雨交加,闪电时隐时作,三辰天时浑仪的光芒显得格外醒目。

一直倦恹恹的嘟嘟忽然抖擞,吼出一声。

小家伙这是怎么啦?丁文还在疑问间,一个队员前来报gào

,山头东北侧出现一道峡谷。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兀,在场几人都怔住,丁文一怔之后隐有激动。

在风火山转悠了七八天,每个人深知附近的地理状况,该地区根本不存zài

峡谷。可这时,连绵层叠的山坡凭空出现一道狭谷,这不是奇异自然现象,也许是条路径。

丁文只喊一声“八点前不许动浑仪”,抓起了背包,一拉琼琼便钻出帐蓬,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幕。

三辰天时浑仪的光芒宛若穿透层层雨幕,指出一条明路!

两山之间有道峡谷,烟雾从中不断冒出。

这难道是琼琼时常喃喃的“风火”之类明显提示?

“走!”

因为时间无多,丁文来不及解释更多,因为这天日月同辉的时间仅一个多小时,若错过的话,期待的日子也许是来日,也许是来年。从山顶下到山脚,丁文与琼琼几乎滚爬跌滑,庆幸附近山势较为平缓·沾了一身泥浆;而嘟嘟在前头以叫声为引,让丁文少去许多周折。

“小文,你们俩不要命?”楚阿叔的腿脚更麻利,后先至,却赶在丁文二人的前头,偶尔还搭个手·让丁文二人不致于太狼狈。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丁文疯了,但严副大队长指派出一个支队·由吴辉带队·反而以丁文三人更早到达峡谷的入口。

这道峡谷如造化巨斧一劈而就,入口处相对不过一丈。谷内雨雾迷蒙,却怒风呼号,听来心惊胆颤,让人涌生第一感觉,此非善地。

吴辉指派五名队员在前探路,让另五名队员押后·把丁文三人保护在队伍中间。丁文却要求·所有人员不得间距过远,保持好队形。

谷内气温阴冷,寒风阵阵,浓雾迷蒙了视线,可视距离不到十米。令人奇怪的是,谷外密集的雨点居然落不进峡谷,但一个个涉足谷内的人·冷得直打哆嗦。喝下了一口蚁酒,吴辉借机凑近前,问是否等待后援人马?丁文抬手一看手表,此刻已近八时,便摆动了摆手,让众人继xù

缓慢前行。

须臾,通讯队员报gào

说信号被完全屏蔽,与严副大队长失去了联络。这种现象不出丁文所料·此地若为李淳风所布置,所以丁文不得不支声·让大伙儿不必费尽心思寻找出入口,安心跟着前行就是。楚阿叔对这话感到奇怪,说迷了路,大不了顺着山壁可以找到出口。

若这般轻易,那楚阿叔也太小瞧了李淳风,峡谷既是李淳风刻意营造,恐怕不比圆形广场来得简单。为了不致于人员出现无谓伤亡,丁文当众约法三章,一不要过于相信眼前所见所闻,二不要凭以往常识主观臆断,三尽量不要落单。尽管一行十四人,唯独琼琼没有产生疑惑,其他人都把满腹疑问压在心底,缄默间缓缓挺进。

忽然,轰隆隆声起,这声响妨似一扇沉重的大门在关闭当中,于耳旁回响不绝。回音袅去,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原先雾锁的峡谷此刻起变得明亮。

一条石梁悬空横架,上方黑得深邃,石梁下面是翻滚的无边火海,丁文甚至能感觉到热浪逼人。楚阿叔与吴辉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脸色看到了不可思议与惊骇。

“小文,这是怎么回事?”

“李淳风的手段,不是我们所能揣度,安心向前走吧。”丁文回望来时路,所见到竟是断头路,意味着只能前进而不可后退。楚阿叔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俯身捡来一块石头,随手掷向火海。

落石无声,却搅动了下方火海,一阵强风带着热浪,如一条无形的风龙盘旋而来,劲吹得众人身躯摇晃、双足虚浮,势若席卷众人而去。在队伍人仰马翻之时,嘟嘟吼了一声,张嘴吸走了这股强风。风声消停后,众人始收起轻视之心,楚阿叔也在暗暗吃惊,这地方太鬼了,一块石头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这些在丁文眼里只是幻象,能给以感觉、触觉方面十分逼真的幻觉,可丁文没有及时点破,有缘进入这样地方的人,就要有打破常识的觉悟。

前头五名飞鹰队员步步为营,有点矫枉过正地郑重。嘟嘟似乎一眼瞧透,挣脱后跳下地面,蹦蹦跳跳走到了最前面,大约行至一百六十余步时,回头叫了一声,居然向着横梁外走去。

“跟紧嘟嘟。”丁文见前头的人停下脚步正迟疑地回头望来,便追了一句。

经过这么一转,四周景象又全然生变换。

荒芜的风火山,有层叠的“石林碑海”,切显得那么熟悉。

若细心观察的话可以现,风火山下没有青藏公路和铁路,也没有帐蓬,更没有可以遥见的二道梁兵站等。然而,眼前的景象太熟悉了,足以让人暂时忽略了许多。

“我们真的出来了吗?”吴辉问时神情复杂,既有踏实后的欣喜,又有失望与惊讶掺杂在里头。这个吴辉算是指战员队伍里的另类,对密宗颇多研究不说,偶有乱力怪神的言语,多次被上级严厉批评,因此至今仍是一个少校副职,不过其能力深得严副大队长赏识。

“你啊,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执象而求咫尺千里。”楚阿叔的眼光老到,看出了迥异不处,此话一出引来支队的队员们一顿嘘嘶声。吴辉愣了许久,从队员们的嘘嘶声中醒悟,而且得到一个残酷事实,仍旧联络不上临时指挥中心。

“全体队员就地休息十五分钟。”丁文只觉得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幻象这仿佛时光已倒流,同样的风火山却不同的年代难道始作甬者记忆中的某个时间?

席地坐在褚红色的砂岩地面,看着没有现太大变化的风光,丁文心里的滋味却不同。琼琼傍于身旁而坐,显得柔顺而寡语,时不时逗弄嘟嘟。其实与地狱之门的经lì

相比,这里算和风细雨。

一阵辘辘声打破雪域高原的宁静,旌旗展动随风猎猎一队人马从北而南逶迤行来,长达近里。行伍两旁有骑兵相护,骑兵甲胄在阳光下闪烁,胯下神骏疲惫不堪,显然已走过很长的旅途。

这在演古装戏吗?

休整的时候能看到这一幕,支队的队员们少有地卸下沉重,对着这队行伍评头评足。吴辉重咳一声让队员们不要放松警惕,自己拿着望远镜观察。

忽然间,天色突变,一团乌云笼罩在行伍的上空,冰雹从天砸落,砸得这队行伍人仰马翻、乱做一团。一员持枪银甲武将搭弓射向上空,上空旋即传来雄鹰哀叫,一只巨鹰中箭滑翔摔至山头,双翅无力地拍打着。从鹰背跳下一个黑帽黑袍人还来不及安抚即将死去的伙伴,又一支羽箭袭至。

一箭从背后透胸,黑袍人仆倒在巨鹰身上,仆伏许久却突然狂般跃起,拔下羽箭狠狠拗断,紧接着如狼似虎般对着山脚下的行伍高声嘶吼,吼得骑兵胯下神骏不停鸣叫。银甲武将安抚了神骏,策马来到山前,单手举起长杆银枪遥指山头上的黑袍人;黑袍人一阵狂乱之后,俨然已成凶兽之状,四肢攀走山壁如飞,向着武将扑杀而去。

“糟了,快替我射杀那黑袍人!”丁文情急之下高呼,然而丁文呼之晚矣,黑袍人与银甲武将缠斗在一块,虽然吴辉已下令狙击手立即准bèi

,却丝毫帮不上忙,由于双方搏击太快了,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一场密术与国术之间的较量。银甲武将的长枪如臂,招式大开大阖、粗中藏细,舞得银光闪烁;黑袍人身怀奇术,几乎足不沾地,身法十分灵巧,赤手双拳还击却不弱于下风。

这比电影画面来得真实,我们这班人居高临下,就象看客一样,又难免身临其境。楚阿叔看得过瘾,不时击掌叫好;而吴辉他们反而心生警惕,准bèi

让队员们潜伏到位。

“吴队,还是让队员们共同记下附近四周的山形山貌,否则丁文们将会永远困在这虚境里。”丁文觉得,出现这一幕绝非没有来由,李前辈不过让昔日情景再现而已,实jì

与圆形广场上方的画廊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沉缅其中,反而忽略了其它线索。

山脚下的二人搏斗还在激烈进行,一部分护卫士兵们在外围驻成一圈,另一部分护卫士兵紧守行伍中那辆盛装红艳的辇车,辇车四周又挂满了洁白的哈达,哈达随风飘动。

难道是文成公主入藏的情形?丁文从背包中摸出那面残破铜镜。长满铜锈的镜面毫无出奇之处,强烈的阳光下尚能反射出一道不明显的光芒,光芒照射至面前景象,却如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所有景象都随涟漪而逐渐模糊,直至凭空消失。

“臭小子你在吊人胃口。”正处兴头的楚阿叔焦急地直跺足,但刚才的物事已不再,只留下寂静的红色山脉。

“美景固然是好,可我知dào

一个事实,那个黑袍人若不死的话,阿叔您有机会跟他较量,其实它与‘智狼,现况没啥本质区别了,况且丁文们不再是旁观者,何尝不是风火山中一景一石?”丁文也不愿刻意打断刚才的影像,可打断了便是打断,何须固执于此。

楚阿叔一阵失落后霍然转过身,正面直视而来,似要重新认识丁文这个人一般。吴辉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插话:“丁先生,黑袍人所在的山头有一点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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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 为谁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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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霞光似织绵,无风自流动。置身其间,初觉翔空欲仙

琼琼说,这景象颇似光盘内的图案。只惜那片光盘丢失于“地狱之门”内,枉费了卢教授的一片苦心,丁文对此不予强求,能从“地狱之门”中逃生已属不易,毋须过于贪求。

今日又一次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两难境地,可这回丁文没来由多些底气,毕竟这儿是李淳风一手布置的地方,却非“地狱之门”那么无迹可循。

不过此情此景,各人神情不一。

吴辉他们围在一块,窃窃私语,纷纷猜测风火山哪有这样空阔的山谷?这地方一定远离风火山地区,或许三江源、唐古拉山都说不定。楚阿叔、谢杏芳各坐一隅,只语未出,神情皆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唯独嘟嘟最有生气,这个不大的竹屋顶不能限制小家伙的行动,独自绕在屋顶四周转悠,可把吴辉他们羡慕得几乎流出口水。

若非听说小家伙是望天吼的血脉被激觉醒,丁文也会感到诧异。

正当众人陶陶然享shòu

这宁静片刻,嘟嘟不合时宜地吠叫起来。处于霞光包围中,早已乱了方向,嘟嘟却能找准方向而叫?

浑厚的笑声从霞光中传来,尽管比“智狼”那夜枭般的声音顺耳多了,可谁都知dào

黑袍人也非善茬。霞光中乍来一阵风,吹得雾气舒卷不已,竹屋如无根浮萍似的慢悠悠被吸引过去。嘟嘟亦对之吼了一声,将这股吸扯力抵消。

对方“咦”了一声·叽哩咕噜说上一通,尔后就无声无息,不知已离开,还是伺机而动?

对黑袍人呼风密术早有见识,不料此术精辟至斯,楚阿叔自忖身手不错·面对密术无还手之力,于是主动召集众人商量对策·只怕对方暗中施出手段·将竹屋引至触手可及之处,那时将灾难降临。既然楚阿叔抛砖引玉,丁文也另一担心之处说出来。

莫以为坠落地底的“西北苍狼”匪众全死个精光,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智狼”与黑袍人都有办法将他们复原,不死生物的血液素有奇效,可治愈伤患·就是致命枪伤也不在话下。

吴辉嘶了一声冷吸·双眼闪动奇异的眸光。其身旁一位年轻的飞鹰队员“哇”一声说,有了这种生物不就等于拥有一所移动的医院,那可是天降神兵。让你多嘴,吴辉敲了这位飞鹰队员一个暴栗,当即下令队员们分批轮流值守,务必先制人。

“小文,能否设法进入竹屋?丁文们这边伤一人就少一员′所有人全部曝露在屋顶上就相当于靶子。而对方不死不灭,至少弹药也比我们多,优势明显在对方。”楚阿叔道出吴辉他们心里话,让吴辉在旁一直点头。

可目前境地很尴尬,也不是丁文能够预期得到。竹屋的重yào

性不言而喻,还是不可轻举妄动,若连最后一块容身之地也没有了,那么等着全军覆没吧。

“困守十天八天没问题·长期下去食物方面可怎么办?”谢杏芳没有明说,对进入竹屋的倡议却明显倾向。

丁文斟酌中抬头·冷瞥了谢杏芳一眼:“若阿叔和吴辉他们有此想法也就罢了,你可是经lì

过‘地狱之门,的种种,应当明白时机就是生机,盲目试探只会招来杀身之祸。目前所能做的,只有等待。”说得谢杏芳低垂着头。

“大家再能耐几天吧,至少先休整好,丁文们还没到那个地步,不值得冒这个风险。”丁文虽缓了口气,试图把众人蠢蠢欲动的心思暂时压下去,然而楚阿叔当场反驳,别把竹屋看作神圣不可亵渎,可丁文们都上了屋顶,还有什么好顾忌?缩手缩脚还怎么脱困?

阿叔这是怎么啦?丁文失神地看着楚阿叔,这不是丁文熟识的楚阿叔,桑家坞的楚阿叔是个沉得住气、有分寸的人,不会这么心气浮躁。见到丁文与楚阿叔大眼瞪小眼的,琼琼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显然琼琼对楚阿叔的提议很意动。

“丁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意见只做参考,飞鹰队员们坚决按照丁先生的话执行。”吴辉的话激怒了楚阿叔,楚阿叔居然当场火,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怒斥了吴辉,然后堵气走开,独自坐到屋顶另一个角落。

众人终于觉到楚阿叔的失态,若说踹门入室因当时一时情急的话,那么楚阿叔此时的神态明显不对劲。不过为了小团队的团结,丁文安慰了吴辉几句,挥散众人,抓出一瓶蚁酒找上楚阿叔,最好能开解楚阿叔。

“阿叔,我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您有道理。”丁文坐到楚阿叔身旁,楚阿叔本来冷着脸不理,可一听丁文开口的第一句话,倒惊讶了。丁文边递去蚁酒边低声继xù

说:“其实我早想进入竹屋看看,我这人经过死亡谷之事后,胆子变小了,只好借这酒壮胆。其实阿叔您刚刚一番话把我振醒,我想您的话是对的,这事丁文爷俩好好商量。”

若在往日,丁文这拍马追须的样子铁定被楚阿叔骂个狗血淋头,可此时的楚阿叔听得受用,不觉地大口大口喝着蚁酒,样甚十分馋酒。丁文暗暗留意楚阿叔的包,其实这包里也有多瓶蚁酒,既然馋着,为何不从自己包拿呢?因此更定了自己猜测。

楚阿叔不是昔日的楚阿叔了,至少性情方面不对。凭楚阿叔的为人和医学技术,在桑家坞受欢迎的程序不亚于自己,而此时竟为区区几句好话而欢欣。

“小文,你.¨”楚阿叔突然捂胸,尔后身子一伏,张口把刚刚喝下的酒全吐出来,吐出的秽物腥臊难闻。以为丁文在蚁酒动过手脚琼琼与谢杏芳大惊失色,双双抢了过来。琼琼连忙替楚阿叔捶背,而谢杏芳趁势重重地撞了丁文一把,丁文双手乱舞着向屋顶外栽去。

“丁先生!”吴辉和三名队员冲了过来,却已来不及。

“小芳,这、这为什么?”事出突然琼琼一时无法接受。

“咯咯咯,小芳?我的名字叫素虹玉有个绰号叫‘影狼,。若不为看穿你们最后目的我早想在‘地狱之门,内除掉你们,因为是你们俩让我二哥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好了,我知dào

最后的秘密在这座竹屋里。你们都把枪扔了,否则我一刀抹了她。”

“我错了,原来我错得离谱。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琼琼已悲痛欲绝。

丁文栽下屋顶后,还好背包带卡在竹墙机敏的嘟嘟又助丁文一臂之力让丁文反手可以抓牢了。不过听说谢杏芳由“影狼”假冒的,丁文觉得十分意wài

,抓牢之后示意嘟嘟赶紧出击。

“哼哼,你们俩的确都错了,错上加错的是你们都中了一种蛊。这种蛊毒能让人一时转变性情,本来丁文和你在‘地狱之门,内所中的蛊毒也是由我下手,我一直想不明白出现在一片桃林内不但替你们俩解了蛊毒,还差点瓦解我体内蛊母。现在好了,所知dào

的我全知dào

,而且我会让二哥好好控zhì

丁文,不仅将接收桑家坞的一切,还要让丁文变成我身边的一条狗。当然,这蛊毒再没有解法,这个老头和其他所谓上师们不久之后就会全身奇痒难耐、抓狂而死。”原形毕露之后“谢杏芳”得yì

忘形地尖声大笑,十分疯狂。

可惜得yì

不了片刻突兀一声枪响,“谢杏芳”一声惨叫。

重物坠落,从丁文后背一划而过,从头顶上响起一顿“嘶啦”裂帛声,最后“噼啪”一声而结束。丁文一抬头,只见琼琼整个人倒挂着,长长的丝拂到了丁文脸庞。

“你们全部要死!”

这个“影狼”倒狠毒,一计不成,居然拖上琼琼同归于尽,那咒骂声从下方回荡上来。

“阿叔、吴队,你们快拉上琼琼,然后再抛下绳索拉我。”

丁文被吓出一身冷汗,真没想到身边藏了只母狼,而且心肠和手段都狠毒。丁文从一开始就疑惑谢杏芳被老喇嘛收录门墙,琼琼也被一口咬定是掘藏师,原来这一切都是“西北苍狼”组织一手安排,只不过他们无法想到的是,丁文是青木戒的拥有者。

被吴辉拉上了屋顶,丁文只见楚阿叔还处于一顿茫然思忖状态,阿叔仿佛记不起刚刚所生的事情,而琼琼扑在丁文怀中,悲喜交加。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蛊毒并非无解,我们不是还带着两颗桃核回家么。不过,你和阿叔现在都要按时服用蚁酒,看来蚁酒能起一些作用。”丁文真的后怕,刚刚若非楚阿叔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边轻拍着琼琼的后背边挥手,向吴辉等人示意自己没事。吴辉他们敬了个军礼,让队员们各自分散忙去,指派两名队员叉走了楚阿叔,用蚁酒哄着阿叔喝下去。

“丁先生,我有一事不解。邱女士与‘影狼,朝夕相处,中了

‘影狼,的毒还可以说得过去,可楚大叔除了六月初六参加聚会外,与

‘影狼,没有任何交集。这是否说明念仁大师等人也全部中了毒?”待琼琼的情绪稳定后,吴辉专候着问出这个问题。

吴辉的担心不无道理,倘若对方借着翻经日把各密宗精锐一网打尽,让各派支之间的仇怨加深,“影狼”这一步棋走得十分高明。“西北苍狼”组织图谋很大,深谋远虑,此时图穷匕现之后,以往所有的疑点尽可解释。然则,丁文的运气乎对方想象,况且“影狼”还忽略了嘟嘟。

“事实可能没这么严重。这次脱困之后,我会实现承诺,到时你们挑选好培养对象前往桑家坞。”丁文用一瓶蚁酒和一颗青藤之果犒赏给了嘟嘟,小家伙高兴极了,吃喝之后,在丁文与琼琼头顶盘旋飞舞着。

正在这时,地底传来非人一般的尖叫声,显得既痛苦又狂乱,还不停地咒骂着,那正是“影狼”的声音。估计,“地狱之门”外的第四只不死生物又将诞生了,听着蜕变时鬼哭狼嚎般的凄厉,闻者心有战战,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刚强如吴辉他们听了,都不禁打个冷战。

“鬼呀”楚阿叔打了个酒嗝,不胜惊恐地掩住双耳,随后歪倒一旁。那样子让人见着心酸,没想到“影狼”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用蛊老手,丁文不由咬了咬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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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三章 二兽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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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火山号称“石林碑海”,那个山头顶上多出一块暗红石。

这块暗红巨石象一面石碑矗立于山崖边,成为万千“石林碑海”中的一员,与山体已形成一个整体,若非借助现代科技,单凭肉眼不可轻易分辨。

站在暗红巨石前,一股无可名状的悲伤从心底油然而生。这块暗红巨石高达二丈有余,仿佛一块墓碑,上面却没有任何墓志铭,却能让人真切感受其意义。

楚阿叔懊悔,如果不是丁文拿出一块破铜烂铁,至少可以看到是谁竖起这方石碑、为谁而立?

竖起之人自不必猜测,李前辈总不可能为黑袍人祭奠吧。做为唐朝后两千多年的一个现代人,虽然跨越时空有幸看到刚才的精彩一幕,但心怀戚戚焉则可,无须替谁伤悲过度,找到脱离虚境才是上上之策。

这块突兀多出的暗红巨石必然成为关键!

嘟嘟对暗红巨石有所忌惮,小小的身影绕着巨石来回跑了许多圈,仍然得其门而不入,估计已挠破了小脑袋。当然,挠破脑袋不仅仅嘟嘟,在座众人都在皱眉苦思。

唐朝都城位于咸阳,墓碑理当向着东北方向,这块巨石的方向反而不对劲,朝着驿道远去的方向。从古至今,故土的概念未曾消泯过,“身在异乡为异客,乡音无改鬓毛衰”道出多少异乡人的心声,这难道有人牵挂着车辇内的人,目送其远去?

唐朝文成公主入藏的路程细节已久远不可稽·不管历代史学家还是当地群众,都一致给予高度评价和赞誉。谁又会去关注一路护送的无名之人呢?

“吴队,派个人下到山脚探路吧。”从苦思中回神,丁文给吴辉提出这个建议。吴辉指出两名战士,在这两名战士即将行动时,丁文各给予二人一颗青藤之果和蚁酒。

两名战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过了一刻钟左右,山脚下传来数声枪响·随着场景又生惊人变化·仿佛把枪声远隔在历史长河的遥远彼岸,模糊远去。

这是一条宽阔的方形通道,宽可容两辆车驾并驰,四壁全是被切得平整的红色砂层,前方透过来微弱的光芒,可见岩壁皲裂之处。

“丁先生,我要去找找他们俩。”吴辉一怔之后准bèi

点上两名战士同行。

“站住!”丁文喝止了吴辉·“你们回头非但找不到他们俩·还要搭上三个人性命。李淳风前辈的手段怎么样?相信经过前面一段路程后,各位也有了粗浅的认知,但我可明确告sù

大家,这里相对于‘地狱之门,内的世界已经算是天堂了,因此不希望各位意气用事,这里也是一个战场。”

丁文说完口气一缓,向吴辉要来两名战士的姓名·然后带头前行,楚阿叔与琼琼紧紧跟随左右。吴辉一阵粗喘之后,重新分配各个队员的任务,各人又迅行动起来。

一段平坦的通道之后是个悬空的平台,一行十二人全部聚集在这方平台上,不显得拥挤。平台上竖立一个青石华表柱正挡住通道口,华表柱的柱顶有个蛇形雕刻,下方柱着一只大石龟。而平台前方是个空旷的深谷·上方有一日形光源和弯月形光源,从中深谷升腾起来的浓雾把光源笼得光线一片模糊。

“这是墓葬吗?”楚阿叔从暗红石碑·到这条通道以及平台上的石龟驮柱,这个推断无可厚非。不过这若是一个古墓葬,其规模远一般的帝陵,于当时的历史气候不甚相符。

“也许.¨也许这里是个殿堂。唐王朝曾设有凌烟阁,唐太宗李世民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众位功臣,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褚遂良题之,皆真人大小,时常前往怀旧。这里也许是一时举仿效而造,但我觉得李淳风把六壬之术用在这儿,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丁文把心里的想法一古脑儿掏出来,用意既在安抚悲愤的吴辉,又向他们表达这地方还需时刻谨慎。

吴辉自然会意,思忖片刻后询问:“丁先生,你来风火山就为这个墓葬吗?”

“是,也不是。”丁文一扫众人神情,每个人都转头望着来,带着期盼神情,丁文只好继xù

稍加解释以释众疑:“李前辈一代奇人,悲天悯人,既然得知黑袍人与‘智狼,本质相同,就肯定留下后手,也许这里留下消灭黑袍人的方法。大家想过没有,假如‘智狼,时常神出鬼没,我们能有更好应对办法吗?或者有人说我们可用特殊手段培养更强的战士,但这个更强的战士失去约束,以后会不会凌驾一切之上,而变成另一个‘智狼,?因此我们必须寻到李前辈留下的后手。”

楚阿叔呵呵笑起,拍了拍丁文的肩膀:“没想到啊,小文你变得成熟了,考lǜ

问题也全面了。我就一直奇怪,如果单纯为了稀奇宝贝和金钱,你大可不必把拍卖石雕的一个多亿钱捐出去。好,阿叔全力支持你!记得把大家安全带出去吧。”

丁文只好郑重点头,然后华表柱顸q1“现在等待适当时辰的到来,大家有什么想法尽可随提出来。”

释去了心头疑问和不满,小团体这下总算拧成一个整体,一改刚才压抑,各人变得活跃。楚阿叔次摒弃成见,与琼琼融洽地交流,这可出乎丁文的意料。但丁文不敢轻松下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在家里的那些天倒看了些有关六壬之术的知识,可这皮毛见识能否抵得上用处?

布设一个格局需yào

考lǜ

方方面面,天时、地气、山脉以及土壤等等。丁文因残破铜镜破虚进入这个通道,蛇柱顶门·蛇在上是否昭示着天时?石龟在下头微转左侧,是否暗指方位思及这些,丁文让吴辉在石**部设置醒目标志,在他们看来,这么做有点多余,但有些细节决定了成败。

巳蛇时辰在于9~11时·当手表的指针指向9时,一片一片玉阶各有尺宽间隙·悬空呈现于眼前·众人为之哗然。丁文按石**部所指方向第一个踏上空阶,踏实上去时玉阶微微下沉了点,似走索桥之感。其他人鱼贯而上,紧跟在丁文身后,一步一趋,冲卷了浓雾;唯独嘟嘟没有这些禁忌,跳上身旁玉阶·有的玉阶实在·有的玉阶“啵”一声化为乌有,这些自然难不倒小家伙。

顺着行至一个青石拱门,拱门内为浓雾所笼罩,一时不知虚实。身后有位队员自告奋勇,掷出攀爬爪绳缠于拱门,然后借力一荡而进,传声说安全·抛绳回来。青石拱门是青石铺设地面,手电照向眼前被浓雾罩的影影绰绰,这些竟是颇具古风的高大石雕。

青石雕有神骏、翎鸟、花树、疏竹之类,精工细琢,楚阿叔叹之出自大行家之手、技艺不凡。地面青石更有各式各样花纹,还有牡丹、芍药、海棠、兰花拼成图案。按制作者思路,这地方也算“花团锦簇”了。

浓雾中还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有时空寂·有时低声呜咽,如泣如诉·绵绵不绝。这是追忆,抑是挽曲,让人不得而知,琼琼听得潜然泪下。

到了这时,丁文才笃定这地方是个墓葬,而且墓室主人是个女性。

“大家请注意脚下,尽量不要踩踏花的图案,顺着路径走。”能被李淳风前辈如此关爱备至的女性,想必是前辈心目中最重yào

的女人之一,丁文为了尊重李淳风其人,没想到这样的尊重避免小团体一场不必要伤亡。

小心翼翼步过“花园”,迷雾尽去,眼前一派“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风光。上有日月斜照,下有一潭数亩方的清池,池边有座竹屋,池的四周迷雾竹林环绕,屋旁几方田亩一.尽管吴辉他们十分疑惑,风火山地区本来缺水,即便有水也早被冰冻,而这里的清泉实是馋人,清澈见底。

李淳风曾为唐王朝太史令、皇帝秘阁郎中等多个官职,深受重用由此可见一斑,不论官场还是民间都流传其风流逸事,谁能想得到,一代奇人竟是这般心思?

楚阿叔触景生情,喃喃说道:“小文,如果田老看到了这个景象,‘梦的家园,将会重新构思。你看,虽然这一切看似很平常,但无处不给人一种闲适,打从心底感到闲适,这里才是心灵的憩息地。”

“但这里没了生气。‘身处青山间,访客有白云,这意境虽妙-虽高远,却不如‘纤陌交差、鸡犬相闻,来得惬意些,当然各人有不同取舍。”

“说的倒是,我更喜欢桑家坞。”楚阿叔嘴上附和,双眼仍贪婪地观赏景致。的确,这里景致美不胜收,似天然浑成,看不出丝毫人工造作的痕迹。吴辉他们无暇观赏景色,愈到了这地方深处,愈神色紧张,因为这地方的一切已出他们固有的常识。

不过,嘟嘟的紧张似乎毫无来由,东张西望之外,低呜个不停,不时呲牙咧嘴做出凶恶相,连琼琼的安抚也不济于事。丁文暗暗吃惊,小家伙竟如此忐忑不安,这种情况少见,到底哪里不妥呢?

一声兽吼乍然响起,吼声高亢而浑厚,似龙吟虎啸。

紧接着,另一声吼叫针锋相对,吼声嘶哑,夹杂痛楚。

“智狼”居然暗中跟来了!

这一惊可不小。根据另两个支队反馈来的讯息,长毛怪人们的踪迹离风火山不下千里之遥,而“智狼”却一直潜伏在风火山附近,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难道它早已算准了?

此起彼伏的兽吼扰破了宁静,如同两雄相遇,双方都不甘弱于下风,却声声催人寒气直冒。

“全员戒备!更换新式武器。”吴辉一声令下,九个队员如临大敌,都迅地动作起来。

丁文暗哼一声,“智狼”你敢来李前辈布设之地滋事,也许这里正是你葬身之所。遂带上众人,沿池畔前往那座竹屋拜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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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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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狼”的蜕变无疑又让“西北苍狼”组织壮大了几分就目前而言,估计黑袍人也得退避三分。当其尖叫停歇之时,地底又传来一阵阵狂热的哄喝声,很难想象这里反而变成了对方锤炼不死军团的温床。

吴辉为之焦虑,一个“智狼”足够让鹰巢焦头烂额,而今却有了第四只不死生物,这种威胁想想便觉得恐怖与无奈。

“丁先生,莫非这就是‘智狼,他们的计划?”

“它们只是傀儡罢了。事实上,‘地狱之门,内可能禁宥着一头盖世凶物,也就是‘智狼,所称道的王,可这头盖世凶物脱困的机率微乎其微。

丁文不便透露过多,却隐隐察觉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例如宋代东海之滨的恶龙、清代丁戊奇荒的旱魃,这些屡有所闻的异物所带给人类的重大灾难,似乎每隔一段时期总会出现一回。也许里头是由深层次的原因引的一些表面现象,怪就怪在这儿,历代青木戒拥有者从未提及,连只言片语的暗示也没有留下。

吴辉听了,脸上的忧色刚有所舒缓时,下方传来丝箫声与渔鼓声,初时隐约,渐渐地开始清晰。渔鼓声很有节奏感,而丝箫声连绵不绝,如一只蚊子在呻吟不已。

“报gào

吴队,老楚有问题。”一位飞鹰队员大喊一声,让丁文三人大吃一惊。丁文三人急忙奔了过去,只见楚阿叔的身躯随着渔鼓声的韵律而抽搐着嘴角在不断溢出股股酸水。

可恶!“影狼”果真迫不及待施展巫蛊术。

“继xù

服用蚁酒与青藤之果。”丁文绝不允许楚阿叔出事,否则真地无颜面对小玉,拿出了蚁酒与青藤之果交给吴辉。吴辉接到这两样东西后愣了一愣,当即喊来几名队员帮忙,并让其他队员们加强警戒。

紧张的气氛旋即笼罩了竹屋顶,虽无枪声大作但巫蛊绝对令人闻之色变,这种古老的密术世所罕见也许对于原始笨教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密法,因为巫蛊之术也渊源流长。丁文不由想起“智狼”近乎痴人说梦的话语,暗忖这厮还是有所依仗,现在成了不死生物,估计会更加张狂了。

渔鼓声和丝箫声依旧没有停下,忽高忽低。而楚阿叔每每体内蛊毒作时,依靠着两样东西压制吴辉愁眉深锁地说都四天四夜了,还个没完没了。

七天七夜,丁文乍然打了个激灵,想必“智狼”此为在举行什么古老仪式,抑或施展着什么密术,需用这么长时间来破局。从目前来看,双方僵持看似一片平静,但万丈霞光之中有着对方所不忌惮的东西,或许对方还没做好准bèi

吧,丁文不得而知。

又过了三天三夜,轮值的队员们突然报gào

,霞光之中有许多网状的反射物,初步估计是蛛网之类的东西。

寒冰乌蛇!

古籍所记载的“蛇”,多是条形身躯且无足类动物的泛称而丁文却默认它们为性情凶猛的冰蚕类动物。由于这些寒冰乌蛇吐丝结网,群体狩猎猎物其丝拧股成绳,坚韧无比。“智狼”曾使用这样的丝网来捕捉猎物,而今依旧驱使它们来破局。

丁文向吴辉等人稍加解释,但这样说词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这山中哪有蛇?

其实不必刻意说服他们,丁文只让他们小心些。

透过空的光线,竹屋以下的方位有许多网状的丝状物不时闪烁,也许沾着了雾气而出晶莹而多彩的光芒,偶而还能听到“卟卟”声响,这可能是寒冰乌蛇不适应气温以致于自爆,琼琼却听闻得心惊胆战。虽然寒冰乌蛇一时还不能危及丁文这方人的安全,但它们若结坚固丝网,再人为地搭起一座类似于“盐桥”的通路,那么对方就可以轻易探入霞光之中,最终寻来。

“吴队。”丁文在吴辉耳旁私语一阵子,这法子让吴辉怔了许久,他一脸不可思议,显然一时无法接受。

“丁先生,这有限的硝磺有用么?”

丁文让吴辉只管按所说的法子火去办,至于能否收到奇效,丁文心中有底。

不到半个小时,吴辉捧来一包的硝磺,硝磺用帆布包着,说这些可浪费数百子弹。丁文不管吴辉的肉痛,分出**份来,然后唤来懒洋洋的嘟嘟,借一借小家伙的东风咧。每份硝磺经过嘟嘟吹风的作用,向竹屋四周喷洒去。不到片刻,四周均传来密集的“卟卟卟”轻

“真的管用。”琼琼脸色一喜,顺口把深沟盐桥遇到说与吴辉听,吴辉这下瞠目结舌,自然无法想象寒冰乌蛇的群蛇密集的恐怖样子,却挠腮急切地想见识一下这蛇。丁文很鄙夷地投去一瞥,这种奇特而罕见的高寒生物,见识过的人恐怕都已经下地狱了。

地底传来的丝箫声此时更急,“智狼”做梦也没想到,破解寒冰乌蛇的手段如此简单。丝箫声急了一阵子终于无声,以“智狼”那非人般的长声嘶吼而终结,“姓丁的,本座这次事成之后定到桑家坞,替死去的冰儿们讨还血债”

“智狼”费尽了心思,却被丁文一再阻扰,此刻已出奇地愤nù

。待“智狼”叫毕,丁文冷声以对:“随时欢迎宁二爷来桑家坞作客,只是来了就从此不用回去,届时就怕宁二爷不来。说确切点,你们想出去,恐怕已经无望。”不明就里的吴辉听着一阵焦急,这三头不死生物一旦潜至东南沿海,那还造成血海漂橹?他对丁文的激将则一直闪烁着责怪的目光,真恨不得抬起双手掩住丁文的嘴。

“我一定会去拜访的而且去的时候会把你的头颅悬挂在我的脖子上,让你看看桑家坞也成为我们的国度。”“智狼”怒极狂叫,呼出一连串莫名的话儿。忽而,一声激越的鹰鸣从霞光上方僖,“智狼”唤来巨鹰似乎对丁文的话进行最好的反驳,但巨鹰的出现让黑袍人变得异常兴奋。

“宁二爷·你能从鬼门关脱困,想必依仗着这只巨鹰吧。这回连压箱的宝贝都拿出来·我看你是黔驴计穷了。”丁文不管吴辉频频的示意手势·想从“智狼”嘴中套话。

“告你也无妨,因为你们都是将死之人。老鬼们留下的那些骨头还当真有用处,你们走过的路我也走过,有了另外九颗舍利子,我又能自由出入一回。”“智狼”意气风反倒奚落丁文来。

丁文听了将信将疑,却暗暗吃惊。在那“极度虚幻”的雷海里,丁文若不是依仗着青木戒·估计要永远被困死在那儿·不料“智狼”依靠九颗舍利子闯过这个死关,莫非一.丁文思及了一个关键人物,“影狼”!

“宁二爷的话不尽详实,你把别人的功劳尽往自己脸上贴金·这里面应该有‘影狼,素虹玉的功劳吧。”

“二哥别说了,这小子在套你的话。不过,丁文们俩说好了·这小子是位大掘藏师,我一定把这小子养成男奴,天天夜夜让他生死不得。”“影狼”及时出声阻止了“智狼”,说完后放荡大笑,笑得琼琼咬牙切齿。

巨鹰的鸣叫不时从上方传来,偶而扰乱了光线。吴辉不晓以往的事,可忧色愈浓:“丁先生,巨鹰的出现·会不会导致黑袍人与‘智狼,携起手来,这三人各通其术·假如通力合zuò

的话,那么情势堪忧啊。丁文们是否想办法捕杀巨鹰,让他们失去合zuò

的基础?”

丁文摇了摇头:“别以为霞光内风平浪静就等于没有丝毫凶险,那太小瞧李前辈的手段了。黑袍人被困千年不出,正说明这地方的布局非同寻常,丁文们捕捉一些战机则可,犯不着费了这番心思。”

吴辉泄气一叹,堂堂一位昆仑飞鹰特战支队队长在此却毫无着力之处,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到一旁。丁文付之无奈一笑,这竹屋顶上的十二人唯有琼琼最能沉得住气,尽管中间有“影狼”打岔,琼琼对于观察霞光似有偏执,经常不言不语坐上半晌,刚刚只似被打搅了片刻,这会儿仍又双手支着双腮,入神地观看霞光。

巨鹰在上方鸣叫不已,而地底方面似乎再无动静了。过一阵子后,忽然一阵猛烈的枪声响起,象在渲泄着“智狼”怒火,在这地方显得尤其响亮;子弹毫无目标地11L射,偶而击中了木屋,出卟卟声响。

想必“智狼”等人一番商议,经过测量后得到某些确切数据,支使匪众在射程内开火,以图乱枪伏击我等。结果呢,枪声倒震耳欲聋,却未造成我方的人员损伤。

然而吴辉等人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当对方的枪声停顿之后,吴辉在视察一番后来到丁文身旁,笑骂说都是这帮鬼东西把人搞得神经错乱,否则早率领兄弟们杀下去,不过这招请君入瓮可狠着,只要这帮王八蛋全都困在这里,兄弟们也心甘情愿奉陪到底,可惜兄弟们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丁文劝了吴辉,若对方得到黑袍人支持,必定知dào

这地方更多的信息,所以“智狼”比丁文们更心急。吴辉一点即通,对方刚才这阵子胡乱开枪,显然系焦急所致。

“这片霞光之中到底潜伏着什么样的危险?”

“日月有潮汐,霞光也有明灭。我现霞光的颜色在这几天变得越来越清淡了,就是弄不懂其中的奥妙。”

吴辉无心一问、琼琼随口一答,言者无意而听者有心,虽然这地方神mì

得象团谜,好似眼前的迷雾、霞光一样遮掩了人的视觉,令人无从窥及其中秘密。

“眼看一个月又将过去了。”幸亏这地方并未破坏了电子仪器的作用,丁文还能够从腕表读出具体时间与日期。心有灵犀的琼琼对这没头没脑,蹙起柳眉·露出沉思的神情。

今日,农历六月廿九。

时辰,十七时三十二分。

众所周知,寒暑与昼夜的更替、日出日落和月盈月亏,乃地球公转与自转等原因形成的。日月同辉属于宇宙间的自然现象,除了朔望之日·理论上其它日子都会出现,只是时辰不同而已。李淳风身为唐初太史令·必然知dào

这个天文现象·但把这种天文现象巧妙-地加入布局,在史上仅廖廖数人。

这地方霞光漫天,明灭不定,雾流如云,似无边际,身处其间完全没了方向感。显然,此地的布设越“地狱之门”内圆形广场甚多·足以令人在不知不觉间入觳。

这地方的日月同辉奇象能否消失?疑问之间·唯独稍让丁文安稳的,给了这座竹屋庇护之所,如瀚海中的孤岛。

枪声刚歇不久,丝箫声又起,声声短促、音律催急;渔鼓声也如期响动,显得不紧不慢,每下却重击而响。

而黑袍人的莫名其妙-一连串话语·不顿不歇地念念叨叨,既象在颂唱,又似一乡间俚曲,十分地怪异,若无鹰鸣相间相和,唱着这曲音真让人误以为黑袍人了疯。

由此看来,黑袍人果真与“智狼”合zuò

了,而且三个不死怪物全员动作起来·给这片沉寂的空间带来了异样的喧嚣。

“丁先生,他们紧张起来了。”吴辉在这等气氛感染下难免疑惑。丁文给予轻微点头·却轻敲着额头费思量,身为几近不灭的黑袍人明显深识个中缘由,肯定尝过了苦头,这种苦头居然让他也如临大敌!

随着时间流逝,霞光逐渐变得惨白,四周气温慢慢下降。一股风声开始在头顶呜咽,慢慢汇聚成怪啸,却盘旋不去,将丝箫声、渔鼓声、念叨声以及巨鹰的悲啾全部掩盖。

变天了

雾气冷结,细如冰末,纷纷飘落,沾满了竹屋顶、各人的眉毛。这天也变得太快了吧,不到两个小时,温度由十赉度下降至零度之下,冷得几人直打哆嗦。

“吴队,各人拿出所有绳索,尽量将身躯全绑在竹屋上,还有顺便把这个也分下去吧。”丁文将几瓶蚁酒交给了吴辉,然后拽住还处于思索中的琼琼。琼琼轻抚着怀中的嘟嘟,转过头却轻摇了起来,没来由说句“它来了”,神情震撼;而嘟嘟此时似乎变得格外精神,睁着圆溜溜的双眼直望冷雾中,眼中凝结着恐惧。

谁来了?

丁文顺着嘟嘟的目光,只见开始凝结的冷雾里有条飘忽的身影。这条身影象飘忽的鳞带,在冷雾里摆晃扭曲着,若非不时地银光闪烁,丁文还无法看得真切。

这是¨

这是一条巨蛇!

有个古老传说,“昆仑有巨蛇,绕不周山三圈而有余。”虽然眼前这条巨蛇的身躯虽不如传说的,但也是世间少见。这足以说明昆仑山留给后人的,绝非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琼琼与谢杏芳在那处神殿又都做了个离异的梦,难道就此梦应验了?

丁文揉起双眼,待看清后不禁哑然失笑,这绝非布局内的幻象。

那是一阵旋风席卷了冷雾,由于风柱硕大,且摇摆扭曲,从外形上看,的确很象一段蛇躯。然而旋风席卷力量极大,丁文与琼琼还未固定好身躯,便被吸飞而去,整个人天旋地转一般,片刻间就到达风柱之内,漂浮于半空中,仿佛被塞进了一个半透明的滚筒里。

一束幽冷的光线从上方静静地直照下来,使得正在高旋转的风柱象似一根质地并不好的玻璃柱,这里面风平浪静,既隔绝了猛烈的风声,又一片冰冷。

他们怎么也一.

吴辉、楚阿叔等人横七竖八地,如琥珀内异物一般被封固在风柱边沿,随风柱快旋转着。想必丁文与琼琼仰赖了嘟嘟之力才逃脱如此一厄,可小家伙受到了惊吓,却缩进琼琼的怀中,象只胆儿小的老鼠。丁文四处望望,只见上方不远处有巨鹰的模糊影子,下方也有不少的影影绰绰。

“嘟嘟,快拉阿叔他们一把。”丁文知dào

,若不及时把楚阿叔等人扯出风柱的怪圈里,他们将会被绞得粉身碎骨。

“没用的,因为它来了。”琼琼的声音有些空洞,脸色更惨白得可怕,她抬头直望上方,目光依旧空洞,显然放qì

了一切努力,就等候死神的降临。可怎会就此甘心,在“地狱之门”内尚且不曾轻放过,现在更加不能,丁文紧盯了琼琼一会儿,这时刻简直不认识琼琼似的,于是心里有了愤意。

琼琼怎么变成这等样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条很大的蛇,曾经在梦里见到它。”琼琼近乎梦呓,神情很痴呆。琼琼与素虹玉曾岗扎日雪峰内的神墟里梦到玄白二蛇,难道真有此物不成?那么刚刚见到的,不是幻觉?丁文依旧无法采信,心想琼琼有了嘟嘟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得想办法让楚阿叔等人早点脱离风柱,于是把背包脱给了琼琼。

没想到,风柱内部的平衡极其不稳定,丁文刚刚脱下了背包,一股自然界的伟力扯来,身躯似陷入旋涡一般,立kè

被扯进了旋转的风柱。霎时,丁文觉得通体凉嗖嗖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脑海里仅剩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丁文浑身生痛,身着一个实处,待定睛一看。原来这个实处是个平台,平台的正中有根熟悉的华表柱,可这个平台不是原先那处,因为这平台的华表柱顶石雕是鼠形。

然而,旋风柱依旧竖立于眼前,整体通明,象一根巨大无比的荧光棒。在旋风柱的上方,有一条宽阔的银白色飘带,灵动而不规则地扭动着,只是飘带顶端有两个宝蓝色的闪光处,灿若苍穹上的圆月。

这就是琼琼所说的巨蛇!

山中有蛇,巨蛇之大,乎想象。蛇躯只显露一截,可这截躯体粗得象根山柱,体表布满了白色的鳞片,鳞片反射光线,闪烁出粼粼之光。

巨蛇无视旋风柱的厉害,长信一扫竟从风柱内卷出一人,然后送出嘴巴里,状若老虎吃蚊子聊胜于无,动作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丁文伏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此时才体会到琼琼的绝望,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条巨蛇与圆形广场下的凶物相比,孰强孰弱?

这条巨蛇尽管举世罕见、凶威吓人,但到底不如“智狼”所尊的王。丁文同时不免疑惑,既然李淳风在布局时借助了部分的天地力量,而且月球的引力本可引来汪洋潮起潮落,何况风火山地区本来多风,聚集了这些毁灭力量已足够强dà

,何必再豢养这条巨蛇守护呢?

这里本就是一个绝地,也是一座令人绝望古冢。

从半路上显化的图像来看,李淳风为悼念那位白袍将军,精心布置了这一切。

丁文随手去摸那面残破铜镜,却现铜镜已丢失在风柱里。

此残破铜镜出现之巧合,与三辰天时浑仪决然不同。

据传,日月山乃的唐朝文成公主摔镜处,离风火山很遥远,然而三辰天时浑仪、残破铜镜相继出现,似乎把这一连串的历史事件联系起来。论布局,李淳风拥有造化透露之机、神鬼莫测之妙-,世间少有可与之匹敌,按理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这座古冢。

那么学究天人的李淳风,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两样引路的物事?

丁文经lì

了“地狱之门”内的古老神殿,现在思来反觉得事情愈加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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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 山中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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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门扉紧闭,丁文止步于门外。

虽然竹屋已人去屋空,却不可强行擅闯,毕竟这是一代奇人的寄念,谁可轻觑?

“丁先生,我们所找的东西会不会在竹屋里头?”吴辉凑前低声问道,似乎所谓“东西”若在里面,将不惜破门而入。

“应该不在里面。”丁文不妨换位思考。倘若是丁文的话,绝不会把珍贵的东西放在竹屋里,怀璧其罪古来有之,多少帝陵因陪葬品而深受盗墓贼祸害,深悉人性的李淳风更不会如此,况且这座竹屋颇似一座异类的冢。

“路到尽头,那该怎么办?”吴辉他们是执行任务而来,没有楚阿叔那样随遇而安的闲情,说到底对眼前的田园小居有些失望。

“你们不觉得‘智狼,到此有点蹊跷吗?”在丁文点到即止的时候,暴烈的嘶咬声高声响动,闻者汗毛悚立。不知谁喊了声“快看水面”,十二人不约而同均把目光转向竹屋前的水潭。

水面如镜,倒映着日月影子和四周景物,象一张美丽的精工彩墨画卷,唯一出奇之处是水底光华流转时间歇地显现四周景象,其中一个画面有两条模糊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如两条疯狂一样扑打嘶咬,搅得雾气一阵翻卷;另一画面有谢杏芳被押着踏上悬空玉阶。

这是¨

众人相顾骇然,不为水潭的奇异而冷吸一气,只因那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幸亏二者相互敌对,否则形势危矣。丁文也不禁锁起眉头,若猜测不错的话,另一条影子该是那位黑袍人,被禁宥于此地两千余年而不死人物!兽吼不休,声声响动四周·从每个片断画面中可看出,“智狼”战斗力强dà

至斯·恶斗间居然不弱于同类的前辈。

楚阿叔扯着丁文到了一旁·低声地说:“小文,我们总不能枯等它们分出胜负吧。一个是虎,一个是狼,都非善类,哪个脱困出来都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啊,我们还是快点把东西找到手。”

这地方虽处处蕴藏着奇妙-,可目前为止还没有所找东西的线索·至于有否存zài

李淳风留下的后手·还不能确定。然而,李淳风留下了神奇的三辰天时浑仪,且在风火山指引一条明路,绝不是为了后人前来拜祭。死者为大,任谁都不愿英灵受到打搅,所以丁文的推断也不是无中生有。

“阿叔,这东西若容易找到·我用得着花这么多心思吗?再等等、再耐心等等。”

楚阿叔嗫嚅了片刻,终究忍下话语没再劝些什么,赌气地扭头走开。从楚阿叔眼神与无意识的肢体动作中暗示,楚阿叔与其他人都一般心思,事急从权,这时可以破门而入竹屋,也许东西就在竹屋里面,至少可以进去看个究竟。在别人眼里丁文有点固执·可李淳风的机心岂是他们可知?竹屋不开只是时候未到,若强行破门将导致任何状况生。

“智狼”与黑袍人间恶斗愈见惨烈·一方咬下对方耳朵,另一方撕下对方一块肉¨一幅幅血淋淋画面让旁观的人惨不忍睹,尤其琼琼单手紧捂嘴巴欲呕。

这简直是野兽间**裸的搏斗,凭的是尖牙利爪,毫无花巧与招式可言,如此持续了将近三十分钟。双方霍然分开,间距一丈左右,仍作势欲扑。

黑袍人忽然一溜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藏语,整个人夸张地手舞足蹈,一股强风毫无征兆地旋至。

平地起风!消失的密术居然在此出现,众人既惊叹又慌张,不由转头看嘟嘟。小家伙比他们镇定多了,象小朋友看到动画片一样,双眼不眨,看得聚精会神。

强风卷起“智狼”的身躯,悬空迅地转动,“智狼”在不住怒吼。黑袍人目光精准,在“智狼”被转得晕头转向时,忽然向前一跃,双手抓住“智狼”的双足,奋力一撕。

“智狼”从怒吼转化痛嘶,以常人无法企及的柔韧性,向后弯腰抱住了黑袍人的脑袋,那样子象极毒蝎了。

“智狼”被撕裂了一小截身躯,肠子都掉落下来;而黑袍人的头也不知被扭上多少圈,此时面朝着后背。尔后双方一同摔倒在地,都没松手。

琼琼实在忍不住了,呕吐。

“妈呀,这还是人吗?见鬼了。”昆仑飞鹰队员们算是军中的精英,从不怵血腥,然而碰到这种非人类的惨状,也不禁大惊小呼。吴辉沉着脸,眼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显见其内心正震撼地掀涛狂潮。

“它们确实生变异,但它们也有弱点,否则黑袍人不致于被困这地方,‘智狼,也不敢与我们正面相对。”丁文边拍着琼琼的后背边说,其实心里也没底,变异后不死生物的战斗力有多强,可以肯定一点,至少比远古生物的恐龙来得凶悍,因为只要给它们修复的时间,它们就不死。

“丁先生,那边另一队人马已经试出悬空玉阶一条路,看来歹众为数不少,我们去给他们迎头痛击。”吴辉话音一出,与队员们立kè

分散潜伏,据有利的地势。

“西北苍狼”组织这伙人数量的确不少,估计有五六百人,使用了人海战术找出一条生路,单单渡过悬空玉阶就损失了一部分,此时正6续踏上“浓雾园林”。令丁文不解的是,谢杏芳被他们押解,却毫无伤、神色坦然,而一块受掳的另两名大师从未露面过,这是不是说明谢杏芳已经被他们降服?

琼琼呕吐之后,柔弱地依在丁文身旁,似乎看穿丁文心思,轻声说:“小芳不是那种人,与歹徒仇怨大着呢。”在未得到证实前,丁文把谢杏芳的事暂搁一旁。

“智狼”与黑袍人仍在胶着时·枪声已响起。

正在小心挺进的匪众,乍受狙击已慌成一团。一些人误入“花团”中,再没出去;一些人开枪还击,却毫无目标;一些人机灵就地卧倒,匍匐在地;还有一部分仍停留在悬空玉阶上,进退两难。

“强攻过去·不惜一切代价捉住他们。”“智狼”生啃着黑袍人的脑袋,喊出的话口齿不清。而实jì

情况·黑袍人也将“智狼”撕裂了大半个身躯·双足还在裂口处不断蹬踏。

有了“智狼”号施令,残余匪众顿时镇定下来,开始起冲锋,支援火力很强dà

,一时枪声大作、手雷爆zhà

声频现,让空气弥漫着硝磺的气味。吴辉他们看似被对方强dà

火力压制,但不时的还击很有章法·依旧给对方不小伤亡·延缓了匪众的行动。

随着枪声越来越密集,吴辉率着队员们边还击边退守至竹屋附近,其中有三名队员受伤不轻,楚阿叔帮忙草草包扎。这时一些歹徒已露头,可一露头被吴辉他们一枪射爆。

“小文,他们人多,我们不能这么干耗下去。”楚阿叔再也沉不住气·一转身便向竹扉冲前几步,双手奋力一推。竹扉没有应声而开,竹屋却轻微震动,由此引了轰隆隆响动,地面随之摇晃,平静的池水也生出阵阵波浪。

“阿叔快住手!你在做什么?别动那竹屋。”丁文喝止不及,楚阿叔已抬脚向竹扉踹去。

咯嚓一声脆响,这声响并非竹扉被喘坏·而是地表突然裂开许多裂缝,地面晃动更加厉害了·让人几乎立足不稳。屋前的水潭沸腾起来似的,不时喷出丈高。四周一片霞光,迷雾仿佛被点燃,成片成片地形成火烧云。

“哈哈哈,丁文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我与黑大师达成了默契,只要破开李淳风的奇阵,我们俩就携手统治藏地,来日迎接我们的王到来。”“智狼”毫不掩饰兴奋,沙哑的笑声听来格外刺耳。

楚阿叔怔在竹扉前,耷拉着头直看自己的双手,真恨不得砍下这双手,因一时忍耐不住不仅让“智狼”与黑袍人携起手,还使自己这方人马陷入险境。

竹屋没有征兆地漂浮离地,远近地面开始塌陷,象剥落的花瓣一样,一块接一块掉落,留下一个又一个窟窿。

“宁二爷,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这地方既是李前辈心爱女人布设的坟墓,你应该也听说过,大凡帝陵都有断龙石,断龙石一落,我们就一起永远被困在这里好了,你的清秋大梦注定无法实现。”丁文不想楚阿叔陷入常常的自责,反拿言语挤兑“智狼”。

“我很感激你的提醒,会一块块地吃掉你身上的肉,会把你的头颅挂在脖子上,让你看看这一天的到来。”“智狼”最后特意用高声吼叫示威一样。

“小文,丁文们要抓紧竹屋。”楚阿叔收拾起失落的情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琼琼和三名伤员送上竹屋顶,呼喊大伙儿拿出绳索,套在竹屋牢靠的地方。既然楚阿叔已重新振作起来,丁文就没闲功夫与“智狼”耍嘴皮子,让大伙儿不要有顾忌了,直接上到竹屋的屋顶算了。

竹屋正缓慢地腾空飞起,小团队十二人全部上了屋顶之后,见到偌大地方正生天崩地陷,随同地面坠落的匪众惨叫迭起,侥幸之人正争先恐后向竹屋飞奔。吴辉他们仍旧卧伏屋顶,把企图靠近的歹徒们一一点射杀死。

“小文,救我、救我”谢杏芳连跑带跳冲过一个个地面窟窿,边奔跑边呼喊着。吴辉转头看来,见丁文点了头,连忙抛下绳索拉住谢杏芳。

全部地面坍塌后,黑黝黝的四方形地底显露出来,“智狼”气急败坏的怒吼、黑袍人喜极张狂的大笑交织在一块,从中传上来。

这就是困住黑袍人的地方,如渊似狱,上方霞光也照不透地底黑暗的深邃,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随竹屋越飘越高,为万丈霞光所包围。丁文一十三人刚刚从暂时安全而喜悦,却不得不接受黑袍人脱困的事实,面对两头不死生物,己方胜算将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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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章 日炙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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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觉得将近三十凌晨子时,温度冷至极点,如置身于!个冰窖之中。丁文冷得浑身抖,不得不喝下随身带着的一瓶蚁酒;而那条巨蛇似乎很享shòu

这样的低温,如一位顽皮的小孩,不断逗弄着冰冷风柱。

也许风柱已溃散,被席卷的一切景物还在散乱漂浮着。

丁文极目搜寻,搜寻琼琼、楚阿叔、吴辉这些人。琼琼已失传踪影,楚阿叔、吴辉等人一切不动,仿佛早已冻僵了。

巨蛇对这些似不感兴趣,目光冷冽地睃巡,然后用蛇信细致地挑走这些“杂物”,连同风柱原来底部内的“智狼”等也不例外。挑走了这些“杂物”后,巨蛇大嘴一张,把漂浮冰屑悉数吸走,让丁文的眼前变得一片空荡荡。

但它为什么还不走呢?丁文很焦急,此时却无法出手解救楚阿叔等

巨蛇静垂了片刻,忽然身体弯曲向上,又大嘴一张,对着上方的那轮“明月”吐出一股强烈气息,呜呜有声,茫茫有形。迷茫的白色气息之中,有一颗光芒夺目的珠子,珠子被托向那轮“明月”,然后缓缓地旋转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现象,丁文无法形容眼前的一幕,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

从影视屏幕见到的妖有丹珠,此刻确确实实地见到了,比见到“提线木偶”、不死生物还要更加震惊。古有遗训,子不言乱力怪乎。可在昆仑山脉以及神mì

的可可西里岂是“怪”一字可形容,怪不得黑袍人与“智狼”他们如临大敌。

珠子熠熠光,宛若那轮“明月”下的荧虫,却闪亮不可掩其光芒。

忽然一声吼叫,如闷雷乍响。

这是嘟嘟的声音,小家伙竟然存活下来!丁文由衷地喜悦。

嘟嘟很是大胆居然趁机吞食了这枚珠子?巨蛇急怒攻心,那嘶叫似亘古的蛮兽回荡着这个地方。丁文掩住双耳却见着那飘动的巨带疾晃动,晃得人眼花。

巨蛇要捕捉这只可恶的窃珠贼,已经不遗余力了。可嘟嘟的小身影飘动得更快,快如疾风,让庞然大物的巨蛇一时无法追及。如此一逃一追,小家伙的灵动每每避过了巨蛇追逐,巨蛇不堪其怒遂整条身躯爬进了这地方几乎把这地方塞得严严实实,如一座小山似的,庞大的身躯加蛇信,逼得嘟嘟无路可逃了。

小家伙恁是机灵,居然溜到了竹屋底下。而怒气冲天的巨蛇再无顾及,张开大嘴,一口将竹屋吞下。熟料如此一来惹下了弥天大祸,丁文难得见到那轮“明月”生出波纹般的清光。清光如刀似镰,风声骤起呼啸,所过之处飞石激溅,巨大的蛇躯也绽放出朵朵鲜红。

竹屋是这地方的禁忌,没想到这禁忌引的灾难如此严重,连巨蛇都无法抗拒!丁文连忙避进了平台后的甬道,身后只听到巨蛇的哀嘶。

清光在甬道刻下痕迹深达尺许,若人一旦触及估计会轻而易举被切了数瓣。清光威力至斯,难道这轮“明月”是印记碎片?丁文有幸逃避了清光,心思蠢动。

过了一会儿,巨蛇哀嘶渐不可闻,丁文一瞧清光消逝,壮着胆子探出身来。巨蛇早已不知去向,甬道出口处的清光依旧皎洁,于是丁文又顺着甬道回到为个平台,却见到竹屋就在平台附近,屋顶有一小团毛绒绒的东西,那不是嘟嘟还是哪个。

“嘟嘟,琼琼在哪儿?还有阿叔他们呢?”

“夫君,我在这呢,还找到了一串水晶球。”

循声丁文抬头一望。吓,琼琼何时到了那轮“明月”里,还有一串水晶球?

“琼琼你快试着滴点到那串水晶球上。”丁文在想,这也许是琼琼的机缘,如此靠近那轮“明月”居然不受清光所伤,说明琼琼拥有这份福缘。琼琼乍呼了一声,邪门的风声又刮起,又响又疾,一股席卷这地方的力量骤生,使得许多松动的东西被吸向那轮“明月”,包括竹屋顶上的嘟嘟在内,却唯独那座竹屋悠悠地漂浮在近前。

丁文拼命紧抱华表柱,身子却被吸扯得高高挂起。

娘的,这地方与“地狱之门”如出一辙,均不可常理揣度。

不到片刻,那轮“明月”仿佛被厚厚的乌云遮掩,偌大的洞窟刹那变得黑暗下来,而风声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吸扯力的消失,丁文的身躯重重拍在华表柱上,然后摔至平台的地面上,直疼得呲牙咧嘴,坐在地上揉了又揉。

唉,只要琼琼能取得传说中的东西,自己遭这份罪也算值得,只可惜了楚阿叔他们,回去之后真不知如何向小玉交代。黑暗之中,丁文不免心伤。

“哈哈哈,我们避过了月末潮汐。”“智狼”喜悦的笑声刚歇,紧接着黑袍人一阵叽哩咕噜。

什么?这是月末潮汐。听着“智狼”沾沾沾自喜,丁文有些了然,却心掀狂潮。

这地方每月的末有风寒之汐与日炙之灼,风寒之汐弱于日炙之灼,可到了每月的十五,风寒之汐则盛于日炙之灼。风寒之汐刚刚过,其灾难性不言而喻,估计日炙更是骇人听闻,黑袍人●且被一汐一炙折磨得痛不欲生,寻常人哪得承shòu得住?

“二哥,丁文们上了那小子的当,刚刚还听到那小子的声音,不如趁现在先收拾了他,再想办法捕捉那只小狗,也好替许多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哼,那小子不忙着收拾,听王示喻,那小子虽是个废物,却是打开昆仑的空间废旧通道关键人物,而丁文们跟随进入这里是将计就计·伺机夺取李淳风等人留下的东西,现在正是时候了。

只要我们攻入‘日炙洞,,那东西就唾手可得。”“智狼”桀桀笑起,笑声刺耳难闻。

原来所见到的那轮“明月”,系光线透出洞口形成的。而“智狼”所提及的那个王绝对是个了不得的怪物,对于昆仑废旧空间通道这等秘闻也了如执掌。

丁文细细琢磨对方这番话·紧蹙了眉头。

阴阳相对,月汐最强盛之时·便是日炙最衰弱之期·由于嘟嘟窃食了巨蛇之珠,让“智狼”有了可乘之机。

废物,丁文即使是个废物,也会给你们这三个不死的东西带来麻烦。不管“智狼”刚刚在虚张声势,还是原本的深谋远虑,丁文在愤愤之余不得不把主意打到竹屋,便沉静地蛰伏于一旁。

一抹嫣红·艳红似火·染得四处火红。仅仅这么一抹光芒,恰似一轮朝阳,烘净了所有寒冷。

丁文抬头一望,只见“智狼”三个趁此时攀入那个高高嵌上方的豁大洞口,然后目测了竹屋与平台的距离,掉头进入平台后的甬道中。甬道约有二三十米长,借这段距离助跑·冲至平台边沿时奋力一跃,很轻松地扑到了竹屋顶上。在竹屋顶稍息了一口气,丁文攀至竹屋一侧的竹扉附近,踢捶掰打着这扇竹扉。

竹扉抖动却不开,而洞窟开始轻微摇晃,细砂簌簌地不断飘下,尤其日炙洞口不停地吞吐着一柱红光。“智狼”与黑袍人皆怪叫一声,从洞口直接跳出。

这两个怪物居然会怕火烧的灼痛?

只见它们俩依靠着丝线吊在洞口下方不远处·腾出一边手不断拍灭衣物上的火星,丁文更加了把劲。

“这姓丁该死!等下再撕了你。”“智狼”怒不可恕·与黑袍人一道咒骂了几句,仍一前一后又攀回洞口处。正当它们钻入洞口时,从洞窟的底部直竖起一根硕大黑柱,黑柱一端插入洞口,柱身鲜红而粗糙的花纹。

又一条巨蛇!

这地方果真有玄白二条巨蛇,居然还有人说此山无蛇!丁文震惊得差些松手坠落,连忙攀在竹扉边暂时不动。

黑体巨蛇一头急窜入日炙洞中,而身躯缓缓盘曲起来,虽没有刚才那条庞大,却浑身散着浓重的腥臭味。也许黑袍人素有经验,从洞口费力地挤身出来后不敢稍许停留,双手扣着疾往下爬,行色十分慌张,下至洞窟底部之后不再有动静了。

风火山哪来深沟险壑让这两条庞然大物容身?丁文愈觉这地方实在太诡异。

与白鳞巨蛇相比,黑体巨蛇显得脾气暴躁。那巨在蛇头已直接钻入日炙洞内,久久不愿出来。随着时间推移,只见其身上的花纹变得愈来愈红艳,直到鲜红欲滴,十分醒目。丁文抬表一看,此时已是次日十一点零五分,黑体巨蛇才缓缓缩回了丑陋的蛇头,接着盘起身躯蜷伏在日炙洞正下方,舒服地晒起“日光浴”,神态慵懒,看似一时赖着不走了。

这时,日炙洞仍继xù

喷射出耀眼的光芒,映红了四处,若盛夏之际的炎炎烈日,从洞口倾泻而出的浊浊热浪,立kè

让洞窟内变成火炉似的。泉涌般的汗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淌落,丁文已浑不知觉,一门心思扑在上方两个洞口,一边关注“影狼”与“智狼”是否被灭杀,另一边关切被封堵得严实的月汐洞口的动静,似乎忘却了藏身于凶物巨蛇之侧。

由于竹屋是这个巨大洞窟的禁忌,丁文躲藏在竹屋四周,压根儿不怵黑体巨蛇。正当丁文以为绝对安全之时,黑体巨蛇毫无征兆痛吼一声,剧烈地扭动起蛇躯,一把将整座竹屋缠住,绞得竹屋格格格地响。

丁文夹于竹墙与紧绷的蛇躯中间,仿佛一只不知大难临头的小蚂蚁,被捏于人的姆指与食指间,只觉得自己快被压成一块肉饼,顿时眼前黑,胸口沉闷窒息,反而忘记了浑身的疼痛和四周灼热的吞没。

“咯嚓、咯嚓一.”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旁,丁文此时分不清这些声响是源于自己的骨头断裂,还是竹屋的竹子拗断,只觉自己快被压成一张纸似的。仿佛死神降临得如此突然,甚至还来不及害pà

,一股冥冥杳杳的飘忽感生,似脱世间一切藩篱,已感觉不到身躯没的任何不适。

这是灵魂在飘离躯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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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七章 自相残杀

悠悠醒转时,喉咙燥得发痛,而浑身不再有其他疼痛了。丁文微微睁眼一看,只见底下一片火海,不禁为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这难道是地狱里的火海么?

热‘浪’‘逼’人,红光漫天,四处却寂静无声,给人一种异常陌生环境的错觉。

咦,怎么有灼烫感?丁文一番打量后,发现熟悉的竹屋还在,自己象只壁虎贴在竹屋的‘门’扉旁,全身已焦臭难闻。

那是血迹,手背、衣服均沾满被烤得干涸的暗红血迹,脸庞似‘蒙’上一层干燥的膜。

那时承受着两面挤压,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呢?丁文正为自己奇迹般地生存下来而惊诧。

也许...只有一种可能,当丁文不堪重负之时休克了,想必身上的伤势曾经受不死生物的异血沾染过,使得丁文恢复原状。

“二哥,你以往最疼我,今天对我也下得了狠手?”素虹‘玉’带着哭腔说道。

“让你献出玛瑙珠子,你却‘私’自一口吞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动手取了。”“智狼”一边手捏住素虹‘玉’脖子,另一边手已‘插’进素虹‘玉’的平坦小腹,鲜血顺着小手臂急涌而出;素虹‘玉’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丁文听到这二人的话语,悄悄攀上屋顶,却恰巧见着“智狼”与“影狼”自相残杀的一幕。

“智狼”从素虹‘玉’腹中抓出一枚玛瑙似的珠子,同时顺手将素虹‘玉’重重一扔,立刻将珠子吞入口中。素虹‘玉’向后摔去,眼看从竹屋顶坠落,可素虹‘玉’的身手非常了得,翻身倒扣,单手一搭屋檐。又‘揉’身上到屋顶。面对着喜极‘欲’狂的“智狼”,素虹‘玉’面‘色’凄楚,双眸隐有泪光。哽咽得说不出话儿。

可是,“智狼”对此并不在意。注意力早为日炙‘洞’所吸引,微眯着双眼,抬头仰望了片刻,双‘腿’一曲竟高高跃起,攀爬在附近的‘洞’壁上。

“二哥,您别怪我无情了,这枚玛瑙珠子我必须得到。”素虹‘玉’的双眸终究闪现冷光。鼓起双腮,“咚咚咚”地叫了起来,那声音拟似渔鼓声。这声音一经响起,不仅“智狼”惨叫了一声。摇摇‘欲’坠;另一处地方也同时传来痛喊声。

“阿叔?”这声音令丁文喜出望外,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楚阿叔居然能幸存了下来。丁文循声转头观望,果见楚阿叔在一个平台上翻滚着。“影狼”素虹‘玉’的下蛊手段神奇至斯,连“智狼”也不能例外。“智狼”终究抵不住,从‘洞’壁摔了下去。

素虹‘玉’早拿出一张渔网似的东西,就等着“智狼”坠落,这时瞅准了时机,一跃而去。网。兜住了“智狼”;“智狼”在网中拼命挣扎,可惜这张网的丝线异常坚韧,“智狼”越挣扎,被缠得越紧,最后象条蹦达不已的鱼,浑身被丝线勒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你居然对我下了蛊!难道你不记得当年是谁救了你?”

素虹‘玉’毫不理会“智狼”的质问,将这张渔网的一端丝线绑到了平台华表柱上,便开始对渔网内的“智狼”下手。素虹‘玉’啃食着“智狼”,一口比一口狠,鲜血不断顺着她嘴角淌下,而“智狼”只能怒恨地吼叫,仿佛遭受千刀万剐。

不论这种手段对于消灭不死生物与否管用,但素虹‘玉’此时所为确实骇人听闻,让丁文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住手、住手,九妹快住手。我愿意给你玛瑙珠子,请你看在我们抚养了你十六年......”待到一只胳膊连皮带骨头落入素虹‘玉’腹中,“智狼”终于感到惊恐,连声哀求。然而,素虹‘玉’犹未听闻,下口更快更狠,紧接着又把目标对准另一只胳膊。

这个‘女’人疯狂起来是多么可怕啊!

为了玛瑙珠子...,对了,还有水晶珠子,难道这些东西都是李淳风特意留下的吗?丁文暗伏在一旁,暗暗纳闷。两次西行,本为寻找渴望已久的印记碎片,兴许月汐‘洞’与日炙‘洞’里藏有这样神奇东西,而且这两处地方显然经过特殊布局,需要这种珠子才行,也许唯有这样的重宝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丁文思及琼琼与嘟嘟被堵于月汐‘洞’中,心内仍存疑虑。

仅过了片刻功夫,“智狼”的另一只胳膊又失去了,“智狼”从愤怒到哀求,哀求没有效果后,这会儿又恶毒地咒骂;而素虹‘玉’的劲头更足了,她紧接着又对“智狼”的两条‘腿’下手。

这残忍的一幕令人作呕。

丁文不禁狐疑,难道不死生物间也存在着丛林法则,强者以吞食弱者为荣?还是说,尽管不死生物拥有自我恢复能力,却有一个限度?丁文细心观察到,“智狼”的肢体被素虹‘玉’吞食后并未立刻生长出来,整个人逐渐虚弱,最后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人棍”。

“二哥你完全变了,把所有兄弟都‘逼’进绝境,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整个组织已经崩溃。而且,正因为你最疼我,你的所做所为才伤到我的心坎里,我今日要执行家法,不仅把你吃到肚子里,把你彻底埋葬,还会替你们完成未了的夙愿。”素虹‘玉’在这当儿才稍歇一口气,然后疯狂地撕咬着“智狼”。

原来,“智狼”几乎毁了西北苍狼的整个团伙,素虹‘玉’固然有恨的理由,可因为玛瑙珠子引发自相残杀,丁文既感意外又心生恶寒。这个素虹‘玉’无疑比“智狼”更狠更疯狂,一旦好上了吃人的这口,谁知她会不会变成另一个食人怪物,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失去了四肢,“智狼”更轻易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在素虹‘玉’一口一口蚕食下,最后仅剩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其声音更微不可闻,只剩下圆睁的双眸,眸里充满了怨毒。看来素虹‘玉’的手段既残忍又直接,即使琥珀异物让宿体拥有自我修复的神奇能力。可一旦失去了这个宿体,琥珀异物也会因此自然消亡吗?

面对这颗头颅,素虹‘玉’迟疑了一会儿。特意一瞥楚阿叔所在的方位后,提起了那张网。径自猿攀向日炙‘洞’。

丁文的目光随着素虹‘玉’的身影移动,直到她消失于日炙‘洞’的‘洞’口,丁文此时才发觉,日炙‘洞’吐出的光线从‘艳’红逐渐变成了桔黄,‘洞’窟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由于月汐‘洞’被堵封,导致‘洞’窟内‘阴’阳失衡。熏烤着人难以忍受。

“阿叔、阿叔...”丁文爬上了竹屋顶,对着那个平台高喊。楚阿叔许久才回应,说赶快想办法援救吴辉,他失去了一双‘腿’。楚阿叔神智恢复了清明。丁文听了先是一喜,可竹屋偏离楚阿叔所处的那个方位,这么远的距离对丁文来说是个不可逾越鸿沟。

正当丁文焦急无措之时,黑袍人出现了,举止有些惊慌。

“是...谁、冒犯、了、王、的、使者?”黑袍人不敢上到竹屋顶。几乎一字一顿,说得很费劲、很拗口,口气有点气急败坏。

王的使者!丁文一听明白了。

“智狼”无疑是那个王的棋子,也许素虹‘玉’还简单以为,仅凭“智狼”那些手段便能从地狱之‘门’逃脱而出。但丁文对内幕了解得更深刻一些,诚如那些警示一样,所有进入地狱之‘门’的生物,等于进入另一个世界,即使拥有了青木戒的人也要经受地狱之‘门’的诸般考验,才得以逃脱。

不过说到冒犯,黑袍人理应先自掴耳光,此人已在冒犯那个绝世凶物了。

“我有能力去触犯他吗?都是玛瑙珠子惹的祸。”丁文自嘲一笑,指了指日炙‘洞’,意思不仅表达得准确、明白,还要察言观言,此时受到迁怒绝对划不来。黑袍人抬头望向日炙‘洞’一眼,炽热的目光一闪而逝,尔后拧眉沉思,似乎遇着了一个老大难问题。

“‘智狼’并未死绝,被人挟进了日炙‘洞’里。”丁文继续声辩,当然也有祸水东引之意。

黑袍人短暂沉思后,忽而“哼”了一声:“你、一定、是、元、凶。”虽然一口咬定,黑袍人却不敢跳到竹屋顶上,在他眼里,这座竹屋仿佛是个不可触碰的禁忌。但是,黑袍人把目光转向了楚阿叔,猿攀石壁如飞,到了那个平台即挟住了楚阿叔。

“你跳,不然他死。”

显然,黑袍人在洗脱自己嫌疑的同时,未免也存着讨好“那个王”之意。丁文料不到那头被禁宥于圆形广场下的绝世凶物,其威名还能远播到这地方,而且更甚于玄白二蛇,让黑袍人如此大献殷勤。

“小文别听这怪物的,它根本另有所图。”楚阿叔被黑袍人捏着脖子,整个人被高高提起,所喊出的话似从牙缝中间迸出来,显得视死如归。

丁文打哈哈笑了数声,装做事不关己的样子,理直气壮地数落起黑袍人:“怪物你知不知道,按照中原礼仪,称呼年纪大的为叔为伯太过寻常。现在怪物你以外人要挟,事关本人的‘性’命,我岂能听从于你,怪物你在做梦吧。”说完即背过身去,心里却在七上八下。

假如当时另外选择的话,岂容黑袍人这三只不死生物嚣张!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这种无力感让丁文对力量充满前所未有过的渴求,丁文终究有了一丝后悔。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亏我一直帮助你,处处为你着想,我简直瞎了眼......”楚阿叔越骂越起劲。这些话听着难受,其实是楚阿叔的一番苦心,阿叔无非让黑袍人失去挟持人质的借口。丁文索‘性’坐了下去,表面装出无所谓,这正说明黑袍人还在暗中观察与琢磨,没有立刻下手。

黑袍人忽而大声作笑:“素闻唐人治军严明,却个个诡计多端,刚刚差点上了你们的当。”

丁文乍一听,先是心里“咯噔”了下,疑‘惑’地转过头去。

黑袍人弃下了手中的楚阿叔,从甬道内提来奄奄奄一息的吴辉,站在楚阿叔面前,颇有气势喊道:“只要让他跳下去,可以救你们的统领,你们也不会被诛连九族。”

这一幕让丁文哭笑不得,楚阿叔也怔于当场。唐人、诛连九族...这些都是什么时代的事。敢情对方不知光‘阴’荏苒,唐王朝早已告别历史舞台,思维却还停留在那个时代。由此可见黑袍人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此话当真?”丁文不如将计就计,先捡回吴辉一条命再说。便抢先开口提出条件。

黑袍人窃以为丁文与楚阿叔已被一番话唬住了,动作倒是干脆,用指甲一划手腕,把血滴在吴辉的伤患处。楚阿叔这下终于目睹了琥珀异物鲜血的妙处,浑然忘乎自己还身处险境之中,怔怔地看着。

丁文可以理解,行医一生的楚阿叔何曾见过如此神奇的“‘药’”。这样的血液几乎等同长生不老液,足以令世人疯狂。可谁又知道其中的蹊跷,按现代医学理论说,后遗症呢?

须臾。吴辉恢复了原来‘精’壮的样子,然而失去了双足,无法凭借着黑袍人的血另外长出一双脚。因此当黑袍人松开手时,吴辉当即摔倒在黑袍人的足边,伏地嘶声裂肺高喊。那喊声显得狂‘乱’。喊得楚阿叔一惊一乍,楚阿叔连忙俯身扶起,却被吴辉一把推开。

吴辉随手‘摸’出一条棍子,棍子一端对准黑袍人大‘腿’,放出丝丝电弧。

电击棍?

许是黑袍人对这位已残疾的军人并不在乎。没有多加防范,当被电击‘棒’击中的时候,黑袍人似定形于原地,全身如筛糠一样地抖动,嘴里发出惊惧的叫喊。丁文暗道一声可惜了,假如那根银锥在,此时再由楚阿叔出手夹攻,至少可以重创这只不死生物,因为电击‘棒’存电毕竟有限。

“快帮忙拿出网。”

军人的意志总令人钦佩,吴辉终于道出此行的任务,活捉“智狼”!现在却转移了既定的目标。

活捉不死生物?这是个多么疯狂的想法。丁文把心提到了嗓‘门’上,恨不得飞身过去帮忙。

楚阿叔动作一气呵成,撒开那张网兜向黑袍人,居然兜实了。

“好,扎起来,多打几个死结。”吴辉兴奋地吼起,准备将电击棍移开个位置时,黑袍人却趁这当儿跃起,连带着楚阿叔与吴辉二人向平台外摔去。

“阿叔、吴队。”眼睁睁看着楚阿叔与吴辉坠向底部的黑暗,丁文只能高声疾呼,却一阵哽在喉间。对于不死生物,吴辉还是低估了它反应能力,尤其这个黑袍人原本就是一位武道与密学兼修的高手,形势逆转就在于眨眼间,丁文也一时没意识到,甚至来不及出声提醒。

丁文孤零零地愣在竹屋顶上,有点颓废与茫然,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油然而生,这种无助感令人发狂。

黑袍人与楚阿叔二人坠落后,再没一点声息,就象坠入另一个世界,让‘洞’窟一时陷入寂静。

偌大‘洞’窟,很静。

这地方本为亡灵安息之所,又仿佛另一方世界。

不知何时,上方的日炙‘洞’不再喷薄光与热,已沉寂下来,因此‘洞’窟内就象一座熄了灭的火炉,温度渐渐变得适宜。

日炙月汐的确是个宏大布局里,强如不死生物与两条巨蛇都怵其威力,然而最后的玄机却造就了琼琼与素虹‘玉’?丁文忽觉‘胸’口开始有些闷。

这是应该是高原反应,想必破去这个布局,‘洞’窟内的环境恢复了其所处的地域气候特征,是否意味着与外界已经贯通呢?

“嚎呜~~~”声音来自黝黑的‘洞’窟底部,浓厚而悠长,在回‘荡’着。

是狼嚎!

失踪许久的小狼竟然重现,丁文从颓然中振奋,心想楚阿叔与吴辉这下有救了,可他们俩还侥幸活着吗?

小狼的出现固然让丁文喜出望外,可接下来一幕又让丁文目瞪口呆。

黑袍人不断“依呀”叫呼,那身影似攀走岩壁间猴子,行动十分敏捷;黑袍人身后紧追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其攀爬的速度竟不慢于黑袍人,一双闪烁的眼睛若萤火在摇曳,但那不时哼出的嚎声那么熟悉。

这是小狼吗?

体表的‘毛’长而浓密,体形比原来又大了些、长了些,若不是嚎声,丁文更愿相信这只动物是猿类。

岩壁上追逐如同‘操’场的跑道上竟逐,一逃一追,速度很快。黑袍人被‘逼’得狼狈不堪,最后逃向了日炙‘洞’,而追逐者也毫不犹豫地蹿进去。

这是......

日炙‘洞’显然是个死地,连二条巨蛇都不敢轻易进入,黑袍人在情急之下宁愿选择逃入日炙‘洞’,却没有选择踏足竹屋,这倒奇怪了。

竹屋,足下的竹屋到底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第三四八章 其血玄黄

一座牢不可破的竹屋,如空中一朵飘浮不定的云,蕴含先人留下的无法窥知秘密。

这也许就是秘藏吧。

当四周重归于寂静时,头顶上方的月汐‘洞’与炙日‘洞’也沉寂下来,这仿佛死神刚刚把注视的目光转到其他地方,进入其中的人与异形生物都将生死未卜。

一个人站于竹屋顶,丁文忽觉得自己很孤独,已没了悲伤。

不论“西北苍狼”组织的成员们,还是一路护送而来战士们,吴辉、楚阿叔、琼琼、素虹‘玉’...甚至嘟嘟、小狼,如果“地狱之‘门’”算作一张吞噬生命的巨口,那么月汐‘洞’、炙日‘洞’是一对让生命凋零的双眼,在这双忽冷忽热的目光注视下,也许这些生命都化作这巍峨的昆仑山脉一沙一砾,构成一幅又一幅的“石林碑海”。

当时梁羽说得没错,这巍巍昆仑是由血‘肉’铸就,品味着这句话,丁文多么怀念风和日丽的桑家坞,桑家坞这时四处充满生机景象,与这里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这里充满了苍凉与孤寂!

而只有这座竹屋如矗立的山脉一样,历经二千余年还依旧不变。

就在丁文暗暗感叹之时,竹屋的轻微震动没有引起丁文注意,直到震动越来越剧烈,丁文差些无法立足才发觉,原先不可触碰的竹屋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竹屋的屋顶不知何时变化出两种颜‘色’,一半竹子彤红如朝阳,另一半则沉黑如渊,而且那些被纺织得紧密无缝的竹子、竹蔑,象似赋予了生命,给人感觉竹屋在呼吸。

“这是?”丁文惊诧万分。

竹屋若非出自一代六易祖师,丁文根本无从揣起这种奇异的现象。

《易》有云: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象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此坤卦上六爻为‘阴’盛之极的物象。‘阴’盛之极而‘逼’阳与之‘交’战,有龙战于野的妨主之象。爻义喻示:在矛盾双方力量悬殊很大时。较弱的一方一定不要轻易行动,以防以卵击石,而要应变等待和创造时机,审势后动。

丁文不能肯定自己的这个揣测,却有自知之明,自己绝对处于弱势一方,但强势一方又指的是什么?

丁文还来不及进一步思索。竹屋已如风‘波’中的小舟,大幅度地颠簸起来,颠簸之间又夹杂着急剧震动。丁文连忙紧紧地跨坐在顶梁的竹杆上,象伏在一只奔腾中的骏马背上。一不小心将被甩下去。

在竹屋出现剧烈异动同时,‘洞’窟四壁与顶上的岩石开始掉落,有些没头没脑地砸到竹屋顶。

地震,怎么就突然地震呢?

这地方处于地质构造带范围内,经常发生地震。只不过强度不同,有时不明显让人感受不到而已。但竹屋悬在半空,按理不会产生这么大的震动。

丁文有些懵了。

其实在经历了这些神奇的地方之后,丁文对这次骤然来临的地震怀有疑‘惑’,怀疑这不是纯粹的一理现象。

丁文小时候曾听过阿婆编造地震的童话故事。阿婆说地底有头很大很大的地牛,它背驮着大地,平常时候总是睡着,但偶尔也会转个侧,在转个侧的时候也会让背上的大地震动,这就是地震的由来。那时,丁文非常好奇问阿婆,这头牛有大?阿婆总是‘摸’着丁文的头说好大好大。丁文长大后,从科谱知识懂得地震的成因,但在“地狱之‘门’”似乎又验证了阿婆说的童话故事。

那头“牛”真的很大很强。

“智狼”等异形生物能接连出现此地,不言自明,这是受它们的“王”指引。而它们的“王”之强大,连一代奇人李淳风都自甘弱者,故而李淳风才留下了这个易象,以警示后人。

丁文最不期望这个结果出现,但种种迹象无疑都指向了异形生物的“王”。

竹屋的震动开始逐渐减弱,可四周不复初时景象。‘洞’壁大片大片地脱落,在弥漫的尘埃之中,依稀可见四周十二根雕有生肖的华表石柱,由于部分平台坍塌,有些石柱这时显得孤零零。变化不仅于此,其中最大变化要算月汐‘洞’与日炙‘洞’,这两个神奇的‘洞’‘穴’竟然无端地消失了。

正当丁文惊疑莫定时,第二‘波’的剧烈震动又开始,比上一次更甚,且持续的时间更长。

到了此时,丁文基本上可确定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不是自然的地理现象,而是真的“地牛”在作祟。因为地震的余震可以有很多次,可每次的震级呈衰减的结果,不会出现余震一次比一次强,所以这种不同寻常的震动更象一件容器受到外部作用力,震动的剧烈程度与外力有直接关系。

山摇地动,由此可见这种外力多么强大,超越了人力的范畴。

“吼~~~”

吼声宏亮、悠长,又显得有点沉闷,听来如此熟悉,以至于让丁文回到桑家坞后仍多次惊梦而醒。异形生物的王终究来了,未见其形却先闻其声,凶威滔天。

丁文终于笃信了,即使异形生物的“王”离风火山千里之遥,也决不放弃突破藩篱的禁宥,也许这里是个难得的机会。

第二次震动来得更加厉害,仿佛一记搬山裂海似的重拳袭来,使得‘洞’窟的四壁大范围地倒塌更加厉害,裂缝丛布,顶上落石如冰雹一样不断砸落,落石轰轰巨响而不绝于耳,似山崩地裂,这一刻仿佛天灾大祸降临,令人惊心动魄。

竹屋继续剧烈抖动,却开始缓慢转动起来。

竹屋内有强烈的光线透出,迅速把屋面映成两种不同截然不同的颜‘色’,红‘色’的部分被映得鲜红‘欲’滴,青白‘色’部分更加透明亮堂。原来,这竹屋不是竹子编织而成,乃昆仑山的一种‘玉’石,整座竹屋由一块‘玉’石雕成,其技艺达到以假‘乱’真的惊人地步。

随着竹屋转动。十二方位顽强柱立的华表石柱也开始流转出微弱光芒,直至后来迸出一根根弧形的光柱,所有光柱汇聚纠结在一块。仿佛构成一个奇异的笼子。

丁文原本担忧,此地没有天雷、闪电。怎么能阻止异形生物的“王”?这下松了一口气。

‘洞’窟内光彩夺目,那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加持到整个‘洞’窟,舒缓了震动。这时丁文才好奇地透过缝隙一观竹屋内部,由于光线太刺眼了,丁文只能看到竹屋内的发光体模糊影子,好似三辰天时浑仪。

三辰天时浑仪!它不是被琼琼带进月汐‘洞’了么?丁文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在这个‘洞’窟,看过许多生命就在眼前消逝。不说自己变得更加坚强,神经已粗大了,丁文还是寄望于琼琼与嘟嘟能够创造出奇迹。

在异形生物的“王”与李淳风的布局相互角力时,丁文已明白。这是一个恒久的战局。谁也不知,这个战局的双方持续了多久还是多少个回合,现在再次产生了‘激’烈地碰撞。

碰撞还在接连不断,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在每次碰撞之后。‘洞’窟内的光芒便暗淡了一分,从竹屋缝隙透出的光芒也不再刺眼。丁文再次窥入竹屋,发现竹屋内空空如也,刚才所见到的三辰天时浑仪也是幻觉。

这不可能!

一座牢不可破的竹屋超越了常理,怎么可能空无一物?丁文真想扒开屋顶进去一探。但一瞧身下的屋面,此时才发觉,屋面全部被染成鲜红‘色’调,而青白部分所剩无几。这似乎预示着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占优一方无疑是异形生物的“王”。

那位“王”的凶威,在世间无可匹敌。

一股苦涩在丁文心头间反复萦绕......

琼琼与嘟嘟若对上素虹‘玉’一人尚可旗鼓相当,这下异形生物一方再加上小狼与黑袍人,琼琼这方胜算微乎其微。这位“王”不愧是高智慧的生物,为破解李淳风所布的局一直深谋远虑,现在内外夹攻,已占据了绝对优势。

丁文真地不甘,两次西行便为寻找印记碎片,进入那个世界寻找蓝子,现在不仅竹蓝打水一场空,还让这么多人陪葬于此。

“蓝子......”

“啧啧啧,汝之处境,可悯可叹。若从于吾,诸愿可达。不从于吾,其道穷也。”丁文的脑海里响起另一股强大的意念,这意念来自那个“王”,字字砰击丁文的心房。

这种神会意念,今日又碰上一回了,这足见那个“王”的强大,而且手段不少,但丁文怎会沉沦至斯?

“哼,悲自有我悲处,死后一了百了,勿须怜悯。”丁文略知些易爻之说,虽不知那些人吞食琥珀异形生物之后是什么样的处境,却明白这是从未谋面的那个“王”意思,所有生物臣服于它。

“罢了,尔等蝼蚁,不知天高地厚,灭则灭矣。”那个“王”在鄙夷之余,更彰显不容置驳的无上威严。

现在看来,“智狼”所谓的依靠高僧舍利子以及依靠巨鹰拯救的说法,全是一通鬼话,包括素虹‘玉’在内,到死还‘蒙’在鼓里,他们都只是提线木偶而已,自从吞食琥珀异形生物起,就永远摆脱不了当傀儡的命运。小狼呢......它失踪许久后重现,是否也受了这样摆布?

丁文正心思转动时,蓦觉颅内一痛,似乎遭受一记无声地冲击,而且这样的折磨一重紧接一重,如连绵不绝的惊涛骇‘浪’,容不得人喘歇口气。那撕裂般的头痛,从头部蔓延向全身,让丁文不断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却减轻分毫,几‘欲’发狂。这种苦楚的感觉,哪怕整个世界即使变成一片虚无,仍会永远地残留在记忆之中。

那个“王”手段超乎想象,一念之间可定人生死,宛若世间的主宰。

“青木戒!”丁文不愿就此放弃,青木戒不但是丁文最后依仗,而且是心底深处的记忆。

若不找回蓝子,永不甘心!

一股凉爽萦绕而来,宛如一道甘泉流淌过心田,滋润着干涸、皲裂的大地,颅内痛楚在缓缓地减轻。这仿佛刚从死神的怀抱中逃脱,丁文不禁热泪盈眶。

“咦,居然有如此固执的念想?”那个“王”很是惊讶,一只蝼蚁还会因执成念,而且这种执念强烈得不可抹去。不过它很快又重哼一声:“小道耳。”

那个“王”随即加紧攻击,一**、一阵阵,让丁文有了体内什么东西接连绷断与碎散的错觉,万千思绪随之纷纷飘飞了起来。丁文只觉得一幕幕活生生的画面,自然而然在脑海里涌现。

第三四九章 镜空不空 九尾声

,请牢记!

那是一个城市的早晨,丁文步履匆匆,挤进了电梯,来到五洲进出口贸易公司,打卡之后正暗自庆幸没有迟到,放下电脑包后直接去取水。{}“房总昨晚又太兴奋了,估计正遭受老板娘的考验,今天早上来不了了。”喝着水,丁文一直朝总经理室瞄。

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大姐喊了声“有人找”,丁文漫不经心回一句,踢沓着步伐来到会客室,一进‘门’竟见着来客是校友邱碧琼,颇为惊讶。两人刚一见面,谁知邱碧琼一点都不生份,扑到丁文怀中一个劲地哭,边哭边说这回一定得帮忙。

原来琼琼家里也养了对珠顶紫罗袍,现在这对金鱼病了,需要丁文出手救治,因为这对金鱼卖出的钱将用来救邱父。丁文爱怜地抚着邱碧琼后背,当场就答应,匆匆向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大姐请个假,与邱碧琼一块回到溪源县。

丁文凭着饲养的经验,经过三天的功夫,终于救治了这对病金鱼。琼琼哭着说,这下好了,这对金鱼能换来好多钱,这样可以减轻她父亲的罪责。于是二人又匆匆来到省城找罗元,在罗元帮助下,这对金鱼卖出近三百万的高价。

由于这笔钱,邱父得以释放,虽然不能恢复公职,但也是自由之身。在邱父回家的那天,邱碧琼高兴极了,喝下好多酒,当着父母的面说这辈子非丁文不嫁。

取妻生子,过着斗升小民殷实的日子,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还有数不清的小麻烦......

“孩子?小‘玉’...蓝子!”丁文霍然惊醒,思及一双儿‘女’,嘴角还挂着慈爱的微笑。

这些本是潜藏在心里曾有过的念想,此刻却被那个“王”引成绮念。也许那时候真的先遇到琼琼。生活的轨迹也将改变,诚如刚刚的一场梦,正过着平凡而忙碌的日子。

世事如梦。只不过一场梦而已。

丁文平复了纷飞的思绪,双眸无神。游目四扫。在如此强劲的神魂攻击下,丁文之所以能坚持下来,一靠自己的执念,二靠青木戒。

此时‘洞’窟内光线昏暗,竹屋还在缓慢地旋转,却通体火红,其所散发的光芒如夕照。似处黄昏,望残阳如血。

“可恶,又是世俗羁绊之情,居然让本座‘迷’心**再度失败了。”那位“王”怒不可恕。长声嘶吼了起来,“本座不信,即使你有青木戒护着,也能让你身化灰灰。”

一阵阵吼声不期而然响起,犹如遑遑天音。携带着雄威,足以令万物生灵闻风丧胆。在那个“王”持续不断地攻击下,十二根华表柱相续爆碎,‘洞’窟泥石俱下,眼看这座山体要坍塌了;竹屋也急剧震‘荡’地震‘荡’起来。光滑的屋面开始出现爬满许多细微的裂痕,不出片刻,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并在不断地蔓延着。

这就是那个“王”彰显的无上凶威!

终于,竹屋不堪其负了,彻底碎裂开来。

一道道黄澄澄的光芒从裂痕中透‘射’而出,陡然照亮了四周,令虚空不时劈响。沙石触之爆开,化作粉尘,这光芒好生厉害,好象月汐‘洞’席卷而出的疾风狂刃,锋利无比。

丁文所处屋面,一挪再挪,到了边沿再无退路了。

虽然很期望看到竹屋内潜藏着什么惊人秘密,但不希望处在如此状况下,此时的状况实在糟透了,令人绝望,正应了那句老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洞’窟底部的泥石堆里,已钻出千百个舞动的触须,如情形如前山的剑麻。每根乌黑如岩的触须粗若数人合抱大树,顶端均长有不同生灵的面孔。这些面孔有类似人类的、也有各种动物的,有的甚至从未见过,只有那本奇书《山海经》里才有提及。

那个“王”竟是这等面目,有这么多面目。

千面千首,同一表情,这太不可思议了,丁文被深深震撼的同时,揩着额头上的汗水。

在这场战局中,丁文自身尚且难保,已没办法帮上一点忙,若非青木戒到危险关头产生一点作用,早伏尸于‘洞’底。然而那个“王”高兴得太早,从竹屋透出的光芒,道道如刀,所照之处轻烟袅袅,不仅那些舞动的触手当即灰飞烟灭,连同泥石也一起焚化。

“这地方竟有如此纯净的三昧真火!”那个“王”既惊且惧,对竹屋‘射’出的光柱怀有深深的忌惮,瞬间撤走。一场本是轰轰烈烈的战局,因那个“王”退怯而草草收场,可溢出的所谓三昧真火并停息,丁文也是初次目睹神话传说中的奇火,却不得不身受其苦。

此时的‘洞’窟,好似天地间一方铜炉,温度高得可怕,可熔尽万物。

仅仅数息间,丁文的发丝与衣裳被烤燃,烧得滋滋滋作响,接着整个人被吸进竹屋的一条尺宽的裂缝中。

*****

竹屋内一片空旷,仿佛另成一方火的世界,四处火红火燎。

丁文掉落之后,与一团袅袅之火压个正着。这团袅袅之火是一个正在燃烧的骷髅架子,丁文恰好压在它的背上,只觉对方拼命挣扎,甚至艰难地扭过骷髅头来,那空‘洞’的眼窝闪烁出愤怒的光芒,咧开那张无‘唇’呲牙的嘴咬向丁文。

“这是素虹‘玉’,还是黑袍人?”丁文拼着意识还有一点清明,奋起反抗,四肢紧紧缠住对方身躯,用头抵住了那颗丑恶的骷髅头。

在短暂的僵持之时,骷髅挣扎不已民,从那空‘洞’的眼窝里‘露’出恐慌的神‘色’,迟疑了一会儿,竟钻出一只巴掌大的浑身红‘色’绒‘毛’怪物,这怪物九头六足。

这才琥珀异物的本形,不死的九头怪物!丁文可以肯定这个死者是黑袍人,却无法阻止琥珀异物寻找新宿体,眼睁睁看着它钻进自己的鼻孔。

琥珀异物刚一入体,丁文的体内立刻产生排斥反映。这似乎是青木戒本能的反映,青木戒产生丝丝麻痹,紧紧缠绕着琥珀异物不放。琥珀异物极为恐惧,不断发出哀鸣。

“雷电啊...你这人类小子怎么拥有这种力量?”那个“王”连番质问,俨然不信这个事实。

原来。那个“王”并非真的识机撤走,转而控制这些琥珀异物。破坏了竹屋内最后的机枢,来个釜底‘抽’薪。云帆恍然大悟,当那个“王”的声音消失时,奋力站了起来。

“一定要阻止素虹‘玉’,一定要阻止小狼。”这是一股坚强的意念,云帆甚至没有去瞧身下的骷髅一眼,颤颤巍巍地向前方行去。浑身还带着熊熊燃烧的火。

前方有朵巴掌大的火苗,闪烁出桔红光芒,给人极为灵动、似有生命的感觉。

火的文明不仅让人类从此告别了茹‘毛’饮血,还从此区别于原始百兽。因此有人赋予火特殊的涵义,生命之火、文明之光。然而,火苗发出的桔红光芒非常致命,连不死生物的“王”都怵其威,丁文更不例外。

拼尽最后的余劲。丁文冲到了火苗前,却发现自己错了。

竹屋内简直就是一个多棱镜陷阱,丁文的目光所及处,眼前有无数的同样火苗一起跳动,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那无数火苗好似一只只眼睛,闪烁讥峭的目光,注视着每个窥窃者的灭亡。

这难道就是竹屋隐藏的秘密?

丁文泄出最后的一口气,颓然扑倒,身心俱疲,再无一丝力量爬起来,抬头望着那朵火苗,目光逐渐朦胧。

*****

当丁文再度睁开眼睛时,他却见到两张娇‘艳’的脸。一人满头银发白眉,面‘色’清冷,目光清灵;一人满头红发赤眉,脸上总洋溢着奔放的笑容,她们俩竟是邱碧琼与素虹‘玉’二‘女’。

这怎么回事?

听懂了丁文的神情,素虹‘玉’高兴地说,风火山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根本就是李前辈布下的一个局。丁文不信,把目光投向邱碧琼。邱碧琼呢喃,这或许是场梦,不过这个梦才刚刚开始。

丁文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病房里。

“阿叔他们呢?”

“阿叔他们正在救灾,昆仑山南麓发生一场里氏6.7级的地震,幸亏有了嘟嘟与小狼,这两个小家伙立了奇功,救下不少人。‘智狼’等人全部被捕,如今在鹰巢秘密看押之中。”

丁文一听,满脑子顿时‘混’‘乱’,在风火山所发生的全是幻觉?可审慎地一瞥邱碧琼与素虹‘玉’,二‘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丁文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其实,这对世人来说,的确是个梦。”邱碧琼的神情仍旧清冷,她轻轻地说:“宇宙之中有个不屈的灵魂,这种灵魂永磨不灭,被囚禁于‘地狱之‘门’’内,因此总想冲破那个牢笼,重获天日。而每位青木戒的拥有者,就是它的机遇,虽然夫君孱弱,却最终以心中的执念让对方败下阵来,唯一惋惜的是,夫君没能获取的那个东西,我与素虹‘玉’各自得到这个机缘。我是藉着那块破铜镜面,侥幸取得,而素虹‘玉’...”

“我嘛,是密宗弟子,所以不日将启程,徒步前往藏南。当大掘藏师准备开启那扇‘门’的时候,我会如期而至的。”素虹‘玉’对风火山中的实际情形也语焉不详。丁文闻言心下一宽,轻轻地点着头,也许诚如她们所言,万般皆由缘,但总算比蓝子说得多。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晴,无云。

这个季节的荒原最美,给人一种粗犷而不缺乏柔美。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下,这里有接天连碧的草原,有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宛若碧绿的海洋的‘浪’‘花’。荒原上聚扎着许多‘蒙’古包,徜徉着许多马匹......

有一条路弯曲绵延向远处的雪山峻岭,在路上行走着一人一狼。

素虹‘玉’三步一拜,如此地一丝不苟,她的目的地是藏南祖寺。

素虹‘玉’这回所获甚丰,得到许多密宗失传的典籍,其实她大可使用许多便利手段,但为了磨去心中那份魔念,甘愿踏上朝圣者之途;而小狼自愿跟随着素虹‘玉’,虽然一步三回头,留连地长嚎数声,最后还是走了。

目送出许远,丁文才叹息一声:“咱们俩也走吧。”

这片雪域高原依旧矗立在蓝天之下,依旧‘蒙’着神秘的面纱,每年都引来大批的游客与探险者,但丁文不愿在此逗留,因为这片土地有着太多的神奇,知道的越多越深,心中那份敬畏越重。

开着车不快不慢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从荒凉的西域回到中原,这世界仿佛变得繁华与喧闹,中原由来风华物茂、人杰地灵,但真正的脊梁却在那片亘古矗立的雪域高原。时值盛夏,燥热的风从车窗送了进来,丁文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恰好播放着一首老歌。

“走在忠孝东路

闪躲在人群中

在我的内心深处

隐瞒着一段错误

我在恐惧中逃避

那无名的谴责

恨我不能提起勇气

面对一切报应

让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个漂流

让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个伤口

走在忠孝东路

徘徊在茫然中

在我的人生路途

选择了多少错误

我在睡梦中惊醒......”

邱碧琼怀抱困睡的嘟嘟,边听着这歌,边轻声呢语:“天池有骏如龙,月夜啾鸣......”丁文听了,轻拍了方向盘,一阵静默后,忽而摇了摇头。

镜空不空,亦梦亦幻。

人生如歌,下一次漂流总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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