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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玄》


第一话 九天异动

十方宇宙,蕴藏星河寰宇,均分三万万大陆。而在十方宇宙之上,便是仙界九重圣天。既是仙界,凡人自然难以企及。然,世人虽困七情六欲,守三纲五常,若得正道,亦可登云驾鹤,飞升仙界。因此,自古以来,三万万大陆之上,修行者可谓不计其数,只是其中得成正果之人,鲜有千万之一。

登仙虽难,但修行之人自可得人道,更享常人不及之寿命。此等修行者,皆可为真人。只是,世人往往急功近利、好逸恶劳,又因情欲使然,常常误入歧途,妄入魔道。魔者,不在寰宇之内,不受人道困惑,虽看似自由,却受尽世人难以想象之苦,更无飞升九天之术。所谓,一朝入魔,永生凡苦。任你万般凶暴,天命一至,自叫你形神尽灭,终究枉然。

天道何物?莫说凡人,就是那九天上的云云众仙,恐也难以道破。

天道,亦是神道。神者,创世者也,手掌九天,眼观宇宙,无形无象,乃万物之宗主。神三千年而出,自有洪玄之气荡平宇宙猖獗魔道。“魔道终有三千载”,说的正是那魔道者至多可活三千年。

然天道虽无边,却也难料世事之无常。

此番,正是三千年一次的盛事。九天之上,三千仙者齐聚轩辕坛,只等着时辰一到,共享洪玄之气。

这轩辕坛乃东方至神轩辕氏所筑,坛高十万八千丈,宽有三千六百里。平日里,无数神兽盘踞于此,嬉戏打闹,悠然自得。各方仙者亦是常常驻足于此,论道布棋,品酒韵茶,好不自在。

一眼望去,两千九百九十九位仙者脸上都是红光满面,却偏偏有一位眉头紧皱,好似心神不安的看着九天之下。

仙者一身紫袍,手持万年龙杖,身形修长而消瘦,面有长须凤眉。虽是满脸焦虑,却也是一派仙风。

“锦鸿仙尊,此等大吉之日,何事令你惴惴不安啊?”走到那紫袍仙者身后的正是玄天仙尊。他一身青袍,背有天罡正剑,左右手臂上各盘着一只年幼的蛟龙神兽。

锦鸿仙尊先是一礼,随后说道:“今洪玄之气自神界而来,九天十宇,当然一派兴盛,不过近日我观地象,似有魔气直冲星河而上,似有飞上九天的异象。”

“呵呵呵......”玄天仙尊听完轻声一笑,说:“难道你当这九天众仙都是泛泛之辈,若地上有异变,我等岂会看不出,道不明?”

此言中多少有些挖苦和嘲讽,锦鸿仙尊不以为意,又道:“虽是多此一虑,但万请玄天仙尊带头,让众仙合力而视,自可窥得实情。”

“哼。你可是说,我等两千九百九十九仙之眼力,才可比你一人?”玄天仙尊面露不满之色。

说来,这二位即为仙尊,便是众仙之中的佼佼者。论法力,比玄气,斗神兽,只在伯仲。但近来,都说锦鸿仙尊似乎参透了仙道,已进入洪玄境,也就是神道。此事虽令众仙鼓舞,却也叫不少仙尊心生妒忌。

仙人虽有大道,但登仙之前都是肉体凡胎,自然残留着人的心性。凡人之修,在于脱离身形,仙人之修则在于化形为意,最后到达无形无意的至高神境。这第一步,就是破仙道,入洪玄。洪玄之气若生,也就意味着仙者开始拥有了神的法力。

自上一位入神的轩辕仙尊之后,锦鸿仙尊便是万年来步入洪玄的唯一一人。…,

“非也,只是天神播撒洪玄之气,时辰甚是关键,虽亿万年来未曾有过异变,我等却也不能以常理推测而心安。只是聚合众位的仙法玄气,信手拈来,望玄天仙尊大量。”锦鸿仙尊此时已放下了自己和玄天仙尊平辈的地位,躬身又是一礼。

玄天仙尊仗着自己众仙之长的身份,心里又真是觉得锦鸿小题大做,便看看手中的蛟龙,轻言道:“要说你自己去说,我是不想在今日众仙齐聚的时候闹出这等笑话。”

“这......”看着玄天仙尊转身而去,锦鸿仙尊此时心中也是极为气恼。不过,他倒不是对玄天仙尊心存不满,而是暗骂自己平日里只知道闭门修炼,与众位仙友已然没有什么来往。现在,仙友们都与玄天仙尊为伍,其中多有人对自己颇有异议,如他锦鸿仙尊当众一吼,只怕,合众仙之力不成,反而破坏了这等吉时。

正是焦虑,却听身后众仙中传来洪厚之音:“天时已到!众仙肃静!”

一听到这声音,三千仙者齐齐盘膝而坐,一看之下,众仙竟转眼间围好圆阵,只缺锦鸿仙尊那一角。

“嗨......再想也是枉然。此刻,只能期望一切顺利。”想罢,锦鸿仙尊也纵身飞往圆阵中。

天神降世,九天肃穆。只见轩辕坛之上,那混沌缓缓从当中裂开,一时间,阵阵淡蓝色的光芒自缝隙中显露出来。随着裂缝的扩张,又有红光、金光相继溢出。三色光彩交相辉映,照得九天熠熠生辉。这三色便是世间万物的原始之气。等到混沌完全裂开之后,三色之气逐渐汇拢,最后形成了一团雪白耀眼的洪玄。洪玄一出,众仙便立刻感受到无尽神象,顿悟的顿悟,吐纳的吐纳,各种修炼的法宝也一应使出。众仙只盼着在此稍纵即逝的时刻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

在天神发出的洪玄照耀下,众仙可一跃突破五百年的修为。等到时辰一过,洪玄便会散落三万万大陆,去净化那里的妖魔。此时不凝神精炼,又更待何时?

然而,正当众位仙者仙尊全力修炼之时,锦鸿仙尊心中却更是一阵惊恐。能够让一位已经步入神道的仙尊内心产生恐惧,可见那异变是如何可怕。然而,更为可怕的是,异变竟然是从宇宙间的某个大陆而来,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在头顶洪玄的照耀下,锦鸿仙尊体内的洪玄更是比以往更为强盛。他分明感到一股魔气正冲开九天之内的封印,直上轩辕坛而来。

“魔?什么样的魔可以飞升寰宇?什么样的魔可以突破底下八重天的封印?”锦鸿仙尊随即站了起来。只见他将手中的龙杖抛向半空,龙杖立刻化为一头身形庞大,姿态巍然的龙头麒麟兽。

这龙头麒麟兽乃当年轩辕仙尊成神之前亲手赠与锦鸿,若说此兽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兽中之王也绝非虚言。

飞上龙头麒麟兽的后背,锦鸿仙尊随即以洪玄之气高喊:“众仙先行起身,此处异变非常,望众仙合力抵御。”

然而,列为仙者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遇,大家充耳不闻,只顾更加专心于修行之中。更有甚者,已然封住了自己的所有感官,只尽情贪求这无尽洪玄。

锦鸿仙尊见大家都不肯起身,内心气恼之余,却也只得自行戒备起来。他双手在胸前弹指一捏,十六个幻身便并列于轩辕坛的周围。但是,感受到那股强大魔力的他却仍是不住的担忧。…,

就算自己形神具灭也无妨,但怕只怕那魔头会捣毁这洪玄之气。洪玄一毁,遭殃的便是三万万大陆上难以计数的无辜之人。届时,妖魔横行,又不知会生出多少五千年、六千年的狂魔凶煞。

魔煞之凶,在其残暴,修行的年月虽不及诸仙,然魔性不同于道法玄气,实有毁天灭地之能。只因三千年一洪玄,方使诸魔束手。在踏足了洪玄境之后,锦鸿仙尊愈发体悟世之变数。变数若生,纵有乾坤之能,亦不可扭转。

不时,轩辕坛周围黑雾四起,阵阵血腥之色化作千张恐怖面容,将轩辕坛围了个密不透风。法眼一窥,锦鸿仙尊即刻认出,这魔头正是九千年前,在洱海大陆上卷起腥风血雨的上古魔邪。

但锦鸿仙尊着实不明白,这九千年前的魔物,究竟是如何躲开两次天道洪玄?但此刻也不容他多想。锦鸿仙尊随即高呼:“众仙友速速起身,魔邪已至,尔等怎可依旧坐视?”锦鸿仙尊那也是动了真怒。众仙所说此前不知有魔气也罢,但眼下,魔邪已至身前,岂有不知道的一说。看他们个个神情自若,锦鸿仙尊便知道自己再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于是,仙尊默默聚拢仙体之内的洪玄之气,收回十六个幻身,飞至轩辕坛上。挥手间,又是一道紫色的屏障将底下两千九百九十九位痴痴修炼的仙友笼罩。这看似稀薄的紫色气旋,实则耗尽了锦鸿仙尊身上一半的洪玄。如有异动,即使天崩地裂,也可令一众仙者得以保全。

转眼之间,那千张面孔逐渐往上聚拢。黑雾化作一张遮天巨脸,竟然掩盖了洪玄的光辉。锦鸿仙尊自是不用再多顾虑,骑着龙头麒麟兽便飞至巨脸之前。长啸一声,双手挥出一道紫色光柱。光柱窜入巨脸之口,先是消失无踪,随即又在巨脸之后暴裂开来。一时间,醇厚的洪玄之气已将那半张巨脸崩裂开来。然而,这耗尽了锦鸿仙尊多数洪玄之气的一招“破碎虚空”却未能完全将魔邪诛灭。转眼之间。伴着震天的笑声。那魔邪的巨脸又开始重新恢复,虽然大小相较之前只剩下一小半,但魔气依旧纵横。

锦鸿仙尊心中非常诧异,这魔邪似乎没有四下攻击的打算,看他屹立于混沌之上而无动于衷,竟像是呆立送死一般。但锦鸿仙尊岂是平凡智慧,他随即料定,其中定有诡诈。但回身观望之间,却见一赤身裸体的女子竟凌空悬于顶上洪玄之下。女子虽生得美艳,但脸上的狞笑和灰色的瞳孔分明魔气纵横。只见她张开双唇,仰头向天。逆风袭来,顶上的洪玄竟慢慢的吞入了她的口中。

“不好!”锦鸿心中惊呼。那女子正是万魔宗主之女——狞童。见她这般模样,锦鸿仙尊便知晓身前的魔邪不过是做拖延,实则是让狞童毫无顾虑的将顶上洪玄吸走。

但锦鸿仙尊诧异的想到,这洪玄乃天道之气,本就令万魔生畏,为何狞童偏偏毫无顾忌?纵使万魔宗主破除封印而出,这等强悍的洪玄进入体内,必然也叫他形神具灭。

“莫非......这狞童的母体是大陆上的凡人?”事情紧迫,已容不得锦鸿仙尊再去思考这等无用之事。他刚要飞身去拦阻狞童,但身后的巨脸突然从口中伸出一只利爪,转瞬间便将锦鸿仙尊握于掌中。虽然洪玄耗尽,但魔邪岂是锦鸿仙尊的敌手。不由仙尊动手,座下的龙头麒麟兽便一声长啸,顿时金光万丈,一声便将那只魔爪震得支离破碎。…,

锦鸿仙尊放眼一瞥,欣喜的发现,轩辕坛上,众仙此刻都已仰头向天。但让锦鸿仙尊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众仙看到狞童吞噬顶上洪玄,非但不出手,反而更加沉溺于修炼之中。那模样之贪婪,竟比狞童更甚。

锦鸿仙尊内心一阵悲痛,不禁闭目仰望苍茫,胸中更是叹息不已。突然,他脑中玄光一闪,竟然顿悟了那久久无法参透的神道。一瞬之间,锦鸿仙尊一身的紫袍陡然变得雪白无暇,望之好似通透。

“世事若此,万般净透;无心所像,易为凡斗;上呈神道,无君无量;天地浩瀚,癸未于一。”锦鸿仙尊心中的茫然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身下的龙头麒麟兽也随即生出羽翼,终成神尊兽皇。

轩辕坛上的众仙感受到此景,尽皆从地上站立起来。看到锦鸿仙尊化身入神,全都俯首叩拜。

但是,那狞童转眼之间已将顶上的洪玄吸走大半。此时此刻,她集神、人、魔于一身。眼中的灰色陡然往脸上四散开来,接着蔓延全身。转瞬之间,她化为灰色光芒,闪现之后,却又见她一身灰暗铠甲,手中也出现象征魔神的黑暗权杖。

魔神者,自可比天道。若魔神脱离宇宙,便可生出新的魔道世界。若魔神滞留此地,必将三万万大陆尽数化为人间炼狱。

轩辕坛上的众仙此刻哪里还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慌乱不堪,几乎感到末日将近。

“静。”

众仙惊诧间,却听锦鸿仙尊轻声一语。仅是口中一字,却让九天震撼,众仙穆然。仙尊不再,神尊已生。轩辕之后,神者又有锦鸿。

“狞童,你既然已得魔神之体,便请速速离去,勿要再贪求他物。十方宇宙之外,你可另辟天地。”锦鸿神尊言道。

“我已经是魔神之躯,难道还会怕你不成。”狞童手中权杖一抖,锦鸿神尊先前造出的紫色屏障随即消散,九天竟如天崩地裂一般的摇晃起来。

锦鸿神尊望着顶上的混沌,自言道:“为三万万大陆之生灵,锦鸿有负轩辕神之嘱托。然神道万象,虽不入神域,亦可立于天地之间。”

“休要再多言。”说罢,狞童手中权杖一挥,霎时之间,众仙心神一震,仙体竟然从眉心蔓延出数道裂痕。眼看着他们就是要崩裂消亡。

“至邪功法——‘万道崩裂’。狞童,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哼,崩裂九天,让魔道执掌十方宇宙,三万万大陆。”说话间,轩辕坛已然出现数道裂痕,和上面众仙一般,不时将要毁于一旦。

锦鸿神尊不再言语。他转瞬之间飞入狞童身前,右手为掌,伸向狞童的眉心。

“你以为自己还能制服得了我?”狞童狂笑。

却见锦鸿仙尊默默的摇头,轻声道:“非要制你,而是与你同化。”

“什么?”狞童陡然一惊。“你要毁掉你数万年才修成的神道,同化于我?”

“正是。”

锦鸿神尊此时完全已明白了天数之异变。然而,他却无法抛下三万万大陆上的生灵,自行飞往恒古神域。他欲将自身的神道化作万丈洪玄,将自己的神形附着于狞童的体内。以纵横之玄气化解狞童体内的魔性。届时,虽不知后果如何,但必然可保大陆上的生灵不受炼狱之苦。

“神体虽灭,洪玄不亡。”说罢,锦鸿仙尊离开胯下神尊兽,傲立于混沌九天之间。双手合十,一阵白光瞬间从胸中散开。那白光乃洪玄真气,凡人只需看上一眼,便可由庸人而变作真人。此时那洪玄真气比先前的顶上洪玄更为博大耀眼。一旁的魔邪转瞬间被照得烟消云散,而手持权杖,竭力抵抗的魔神狞童也已是痛苦不堪的模样。…,

“锦鸿!你这愚夫蠢货!居然为区区苍生放弃神道!我誓死也不让你毁我究极魔道!”说罢,狞童张开双手,高喊一声,身形随之幻灭。但她灰暗的魔气同时爆裂开来,与耀眼的洪玄真气相撞。一时间,九天撼动,云霞散开,巨大的爆炸令顶上不朽混沌也裂开数道缝隙。

然而一转眼,轩辕坛上的众仙便发现先前的异动全然不见。他们一个个身形全在,轩辕坛也完好无损,就好似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玄天仙尊顿时大喜,对众仙友说道:“无事矣!无事矣!”

众仙四下洞察之后,也都放颜欢笑。之所以笑,皆是因为刚才锦鸿神尊的洪玄真气无意间又将这些仙者的修为提升了五百年。

正当九天秩序渐渐恢复,混沌上的裂痕逐渐闭合之时。一个诡异莫测的笑声却消失在混沌之内。

再说那神尊兽。

当锦鸿神尊的神体和狞童的魔体同时消亡后。它随即飞往十方宇宙之中。茫茫星河,神尊兽声声长鸣,孤独悲切,好似在呼唤着自己的主人。

突然,东方恒宇之中闪现出两道耀眼光芒。神尊兽一看,眼中随即露出欢喜之色。它狂奔不已,只向着东方那块古老的大陆而去。

自此,一场影响十方宇宙、九天神域未来三亿年历史的巨变......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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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不鸣之鸟

宇宙十方,星罗棋布。在东方宇宙的尽头,有一大陆,因其周围星河璀璨,云霞环绕,加之此地生灵繁盛,故曰“星云盛天”,亦有“星云大陆”之称。纵使望眼苍茫宇宙,星云大陆也算得上傲世天下。其范围之广阔,地貌、山川、江河、海洋之奇异,均令人叹为观止。历来,大陆上的居民都流传着“虽为星云人,不识星云貌”这样的歌谣,此正显示出星云大陆的广阔无边。

伊始之初,星云大陆经历了混沌、洪荒、蛮野、族群、盟邦、神皇、七国、黑暗、复兴、封国共十一个时代。六百六十一年前,星云大陆又正式步入第十二时代——五帝。人道十二一轮回,星云大陆上之民众在历经了漫长的战争岁月后,终于迎来较为平和安稳的年岁。

“战争磨刀,和平磨心。”从神皇时代便开始出现的修仙之人,当下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血染江河终入海。他们再不用为那国家奔赴疆场,再不将那一身的玄气尽用于屠杀敌国之人。茫茫几百年,入星云大陆历史却也沧海一粟。然而,正是这短短几百年的光景,星云大陆上却有六位真人成就了仙道,遁入郎朗九天。现今,大陆上的五大帝国皆以富民养兵,广交天下友邦为重,又以问道修行为主,护卫疆界,抵御魔道。

今星云历870717年,亦是苍雄帝国皇历658年。苍雄帝国,五帝之一,独霸北海,雄踞着星云大陆十分之二的广阔陆地。民间之富饶,军威之强大,望眼星云,可谓绝无敌手。更为重要的是,星云六大修仙门派,苍雄帝国竟然就独霸两份。言常说:“星云若七仙,必在苍雄地”。苍雄帝国修仙者的强势由此可见一斑。

然今日,我等暂且将先前之事放逐,且看苍雄帝国南疆边境上的一座‘婆娑’小城。

婆娑之地,流沙茫茫。但婆娑城却是一片山河繁茂的美景。相传一百年前的某个深夜,南方天边突然飞来一白一灰两道霞光,一时间,婆娑城竟被照得恍如白昼,并且久久不肯散去。十天十夜,城里的居民没有点过一支蜡烛,没有烧过一根灯芯。此事虽传言尔,然有百岁老者却时常历历在目,告知后人。

在婆娑城外三里斜坡之下,生着一株千年古树。树身三十围,树高近百米,枝叶繁茂,几欲遮天。然,在苍雄帝国,这却也算不得什么大树。七百年绿林、两千年灌木、甚至数万年的丛森,在苍雄帝国也是经常能看到的景色。

但此木生的地方,却可谓聚风邻水,绝地佳位。倘有洞察先机之人,必会在树旁修房盖瓦,建宗立庙。不过婆娑城太小了,小得连教书先生都只有一位,又哪儿找知风水者。

大树身后,有一树洞。虽是洞府,可就算是在里面开席迎宾也不成问题。此时日正当空,洞中却有莹莹烛火。烛火之下的地上铺满枯草,却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八岁娃娃在枯草上躺着。别看只有八岁,那胖娃娃打起呼噜来可是一点儿不含糊。声声震天响,呼呼惊煞人。真教人疑虑他鼻腔是否和后庭连通一气。

再看那痩娃娃。一动不动,口鼻皆无异声,呼吸之间竟隔着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他躺在路边儿,定会被人当幼尸给埋啰。

这胖瘦娃娃上下颠倒,你用脸贴着我的脚丫子,我再用脚给你掏耳屎。那胖娃更不时的伸出舌头来舔舔,怕是相当中意那瘦娃小腿上的咸汗。…,

突然,一阵啪啪的脚步迅速朝着树洞而来。“大鸟!二胖!快起来!他们来了!”

说话的娃娃也是八岁左右的年纪,和躺着的二人比起来,衣衫虽然老旧,却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娃娃比瘦的胖点儿,比胖的瘦点儿,生得堂堂正正,好不俊俏。诸位可不要小瞧了这三幅颜色,只要在婆娑城里走上一走,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这三人正是鼎鼎大名的“苍雄第三大门派——逍遥三圣门”。

“门主”大鸟。人送外号“油条仙儿”。纵使那滚滚沸油中的油条,只要店主一个晃神儿,这大鸟便能轻而易举,神鬼莫测的将之取走。待到店主将他擒住之时,滚滚油条却只剩他嘴角上的几粒油星子。

“副门主”二胖,生得威武雄壮,好不威风。然,二胖最为称道的却是一身的“哭功”。凡有人家置办丧失,二胖必然被家主恭请来充作孝子使唤。一旦此人身披孝服,见着棺材,目中热泪便如江河之决堤,哀嚎之声仿若抄家灭门。二胖一哭,即使办丧事的家主也自愧不如,此一人哭,便叫千人痛,声势如雷,绝顶厉害。二胖声名在外,不光是婆娑城,方圆千里之内,他也是丧界名流,哀嚎王者。

适才疾声呼唤之人名叫黎阳。黎阳名气不及这二人,但他却是婆娑城唯一一位教书先生黎恩远的唯一一子,更是婆娑城唯一一个将来准备去帝都赶考的学生。在父子两构成的婆娑文学界,黎阳堪称中流砥柱。

此时,黎阳见二人昏睡不醒,又闻到一股酒气,便断定这二人昨晚定是在春香楼偷喝花酒。虽二人死睡,黎阳却也不着急。见他一脸嬉笑,走到二胖身边,突然抡起后跟就是一脚踢中二胖的屁股。

“娘!我不敢了!”二胖一声惊呼,随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二胖的娘还在世的时候,曾是春香楼的姑娘,名曰翠红。翠红生前一向骨子弱,但对自己这个儿子却是相当粗野。每次在春香楼受了气回来,总要踢一脚二胖的屁股。二胖生来嗜睡,常于梦中被老娘一脚踢醒,接着又免不了一顿鞭子伺候。想那时,他不过三五岁,自然就烙下了这一碰屁股就醒的病根儿。

睁眼一看老三黎阳正嘿嘿傻笑。二胖双肩一沉,缓缓道:“老三,怎么说我胖爷也是三圣门的二当家,你这样仗势踢腚,叫老子这脸往哪儿搁啊。”正说着,二胖却又是往地上倒去。

“行了,再睡的话,咱们可就见不到他们了。”黎阳又推了他一下。

“谁呀?”二胖皱着眉问。

“还有谁,不就是城主请来对付魔煞的‘凌天派’之人。”黎阳正色道。

凌天派,星云六大门派之一。位于苍雄帝国北方龙隐山,在全国各地亦设有外门堂口。其内室弟子两千,外门道徒数万。凌天派创派宗主“龙野真人”曾为苍雄帝国之崛起立下过汗马功劳,两百年后,更是得道飞升,遁入仙门。

“任由他什么鸟人,且叫他们在洞外等着,胖爷我睡醒了回笼觉,自会相见。”二胖话完,双眼又将合上。

突然,身旁的大鸟伸出右手,食指正向头顶。一看那手势,黎阳便知他已然醒来。许是从出生那天起,大鸟每每从梦中醒来,总要手指天际,一声长啸。却不知这是天性,还是习性。…,

“啊......”大鸟右手依旧冲天,张嘴打了个哈欠,眼还没睁开呢,嘴里边儿就唱了起来。“鸿图翱翔志,凌霄皆抖擞;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全全亦全兮,周周易周周,愿君长相诉,又恐风满楼。啊......风满楼。”

黎阳心中不禁自问,二胖天天醒来都要听大鸟如此念道一番,长此以往,只怕大鸟还没参悟这《四相绝》,二胖就化羽登仙了。

“脑满肠肥之辈,速与我一同拜会凌天派之道友。”大鸟一笑,揪着二胖的鼻子便站了起来。论吨位,两人自不可比,但若要说打架斗殴,诡策满腹,那纵使二十个胖娃也不是大鸟的敌手。

“嗯。”黎阳欣然点头。他自小与大鸟二胖为伍,深知大鸟平生的夙愿就是进入玄门,修行仙道。然而,在星云大陆,修行之人要么配有异兽,要么手执神器,最低的门槛,也是需要名门望族的推荐信。寻常百姓或穷苦人家若想要入玄门,那除非就是天赋异禀或百年一遇的奇才。

因此,大陆上买卖异兽、神器之人不胜其数,但就是现今最廉价的一柄玄刀,却也要银锭五十两。那可是足够黎阳和他老爹吃喝两年的钱财,大鸟天生一孤儿,何处觅得。

正所谓上苍有眼,大鸟近来却也终于待到了机会。

前些时候,婆娑城外突然闯入了一伙魔煞,他们夜间入城,偷取出生不到一年的婴儿。城主和护卫们一通寻找之后,却只在城外发现了那些婴儿的尸骨。数日下来,婆娑城竟有十多个娃娃丧了命。

为保一方平安,老城主动用钱粮,希望能请到凌天派的外门弟子来诛除魔煞。谁曾想,派去的人在那外堂中正巧遇见了数名凌天派的内室弟子。几人听闻此事,便立刻答应前来伏魔。

听说凌天派的内室弟子要来为大伙儿除魔,婆娑城民众尽皆欢喜。早备好了牛羊佳酿,等待着他们心目中的天人。

对普通人来说,几名凌天派内室弟子的到来只是一时热闹,但对大鸟来说,却是千载难得一见的机遇。素来,凌天派都在帝国广纳修行者。“能者,不分高低贵贱,苍雄帝国凌天派一律接纳”。这样的告文,在盖上了皇帝的玉玺后,几乎传遍全境。

大鸟对自己的天赋向来深信不疑,虽然手里只有一本《四相绝》这样的地摊儿货,他却也是当至宝一般看待。

除了一肚子的市井手段,虽从不曾见过大鸟别的本事,但黎阳每每见他遥指天穹,长歌相颂,心中都是一阵畅快。

“今昔不鸣鸟,他日定鸿图。”

父亲每次阻止黎阳同大鸟交往之时,黎阳便会以此句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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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别有所

哀声叫唤了两声,二胖无奈,只得一脸惺忪的和大鸟、黎阳一起走出树洞。

同在婆娑城,三人自两岁起便认识了。黎阳识书,大鸟口中那些文叨叨的词句便是师从黎阳。不过大鸟生来聪慧,黎阳没教上半年,他便能诗会赋,一口经论。半年前,黎阳提议让大鸟给他自己取个好名字,谁知大鸟却说道:“名,非父母,非师长而不能给,等到了入了玄门,再跟那时候的师傅讨个名字。”

三人熟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跑到了婆娑城里。此刻,外城的街道上已经少有人来往,一打听才知道,众人都去了城主府前的校场。那里开列布席,正热热闹闹的给凌天派的弟子接风。

三人随之一溜烟儿的跑了去。校场之内,城主请来了各方商户老板,约了不少店主富农。满满四十桌,皆是座无虚席。数百人具备高饮,齐声欢迎台上乾坤桌旁的三位修仙者。欲饮酒肉,又有姬女歌舞、盛乐高歌,场面好不热闹。

把守侧门的守卫嬉笑的靠在一起欣赏歌舞,全然没注意身后猫腰而入的大鸟三人。躲到宴席后面的红布大对联之下,大鸟立刻被台上的三人引去目光。

三人身着青袍,皆是仙风瘦骨。那年约四旬,小有黑须的男子位于三人中央。他脸上微有笑意,右手不停的敲着面前桌上那柄宝剑。此人乃凌天派内室弟子杨令山,论资排辈,他也是“明”字辈弟子当中的长者。

凌天派门规森严。在掌门宗师和六大师尊之下,从高到底,有“空”、“易”、“明”、“慧”四辈弟子过千人。“空”字辈弟子十二人,“易”字辈弟子二十六人,“明”字辈弟子五十八人,其余者皆为“慧”字辈。

坐在杨令山左边的男子三十五六,名曰周唐。虽是壮年,但周唐的发鬓却已白了不少。在凌天派这样的修仙圣地,像他这样壮年白发者大有人在。修行的确是为了得道成仙,但其中的艰辛与苦闷又有几人知晓。世人皆知修行者之厉害,却不知他们背后的隐忍和无奈。

但,这样的气色在城主和杨令山中间的方无极脸上却丝毫不存在。他满脸红光,言行惬意,和周唐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的不用多说,就说这方无极十五岁的年纪就穿上了这身象征“明”字辈的青袍,其天赋和当下的玄气修为也是可见一斑。

“修仙者,果真是不必凡人。”大鸟拳头捏得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求那三人将自己收入仙门。

“大鸟,我们还躲在这儿干嘛?看他们吃喝得高兴,要不我们上去直接把话一挑明,他们若是依了你,那你就是凌天派的弟子了,咱哥儿仨正好蹭一顿饭。他们若是不依你,也必定赏咱们一顿酒菜。”二胖将各中好处说了一番,其实眼珠子一直没从桌上的酒菜中挪开。

“是啊,大鸟,现在大家都很高兴的样子,你要是去好好说上一番,他们多半趁着兴头就允了。”黎阳随声附和。

大鸟莞尔一笑,说道:“莫急,我早有了全盘之计。现在我们该吃的都吃,该喝的都喝。等待酒席散去,我们可以潜入三位高人的住处。那时清静,三位高人自然会听我诉求。”

望着大鸟满腹信心的模样,黎阳说道:“要是......嗨,算了。”黎阳其实是在担心,那三人万一不觉得大鸟有修行的天赋,到时该如何是好?不等想好,大鸟便拽着黎阳和胖子往城主府中溜去。…,

酒席过后,在城主府中大堂饮过一杯茶,三人便在婢女的指引下去到了东厢的客房。待婢女走后,三人并未各回自己房中,而是聚到了最里边儿方无极的房里。

方无极的床上躺着一只体态臃肿的麻色老猫,但老猫的双眼却威武异常。细看方知,那竟是一对虎眼。寻常人哪里知道,这老猫正是星云大陆上难得一见的异兽,“荆棘虎”。当下,这只荆棘虎不过百岁,还只是五品异兽。待到同方无极再修炼些年岁,只怕这张床就难以再容得下它了。

闭门之后。周唐的脸上突然露出阴沉之色,对杨令山言道:“师兄,你真觉得那三个魔煞会带着‘癸未神镜’来到此处?”

杨令山将手中的宝剑放到桌上,又伸出手一阵轻抚。“他们在此也罢,我们弄错了也罢。但只要有一点癸未神镜的消息,我们都必须全力寻找。”

“不过......”周唐面露难色,“这癸未神镜是‘鼎门’的五大神器之一,他们丢了,我们却暗中查找,这要是被发现,恐引起两家争端啊。”

“鼎门”,苍雄帝国另一家修仙大派,与凌天派同为星云六大门派之一。

“师兄多虑了。”方无极从床上将荆棘兽抱入怀中。“我们听到边境之地出现魔煞,前来诛除,全是为正道。如果真找到了什么神物,那也是诛魔所得,本来就该归于我们。若鼎门道友不曾知晓,那我们也没必要告诉他们。若他们知道了,要来讨回,哼哼......也不能没有代价吧。”

诛魔所获之物尽归诛魔者所有。这是星云大陆上不成文的规定。但道义上,若那东西本来就有主子,通常情况之下,修行者最后还是会原物奉回。

然而,那却也只是通常情况。

癸未神镜,鼎门五大神器之一。相传那是轩辕氏留下的圣物,有斗转人道,逆反万物的能力。只不过,至今却也没有人知晓这癸未神镜之用法。全因此,鼎门渐渐的也对这件宝贝失去了兴致。掉以轻心之下,最后却被混入门中的魔煞所窃取。

“无极师弟说得甚是。”杨令山道,“师尊对癸未神镜渴求已久,说不定已经知晓了其用法。若将神物奉于师尊,不但物尽所用,而且你我三人......呵呵......”此处不言,却也略知他心中所思。“另外,师尊命我们......”

言到此,杨令山突然顿住。他眉心紧锁,握剑起身,冲门口厉声吼道:“何人在此!?”

话音刚落,周唐便一脚将门踹开。三人同时跨出门廊,却又同时一愣。眼前站着的,却是环肥燕瘦,三个八岁模样的娃娃。

却正是“逍遥门三圣”。

刚才进到府内之后,三人便溜进了厨房。趁着厨子婢女们手忙脚乱,便偷了两只烧鸡和几碟小菜在一旁吃了起来。看到婢女们开始刷锅洗碗,大鸟便知道外面已经散席。却因那黎阳吃不得油腻,突然要入茅厕,这才耽误了一些时候。

偷偷听来凌天派三人的住处,大鸟等人刚到东厢,却突然看到杨令山他们踹门而出。

“我、我、我、我、我......”二胖被吓了一跳,一个字包在嘴里半天没吐出来。大鸟正要上前说话,眼前的三人身形猛然一闪。他只觉得背后似有鹰爪一般锋利的五指刺入皮肉,随后,就看见自己双脚离地。一眨眼的功夫,大鸟和黎阳二胖便摔在了屋内的地板上。…,

周唐双臂一张,一股白气自袖内而出,木门哐的一声便紧紧合上。

大鸟正要起身解释,却见杨令山手中的长剑已经顶住了自己的喉咙。

“说,你们听到了什么?”一旁的方无极冷眼问道。

“听到什么?没有,我们刚到这里。”大鸟不敢动弹,身旁的两人早就抓着他的臂膀开始发起抖来。

“师兄,我看干脆把他们......”方无极做了一个劈掌的手势。

杨令山闭目沉思,却又收回长剑,问道:“你们三个可是城主府中之人?”

“呃......”黎阳正要否认,屁股却被人死命的掐了一下。

“对,我们正是城主府中的奴婢。”大鸟说道。看到方无极的手势,大鸟已然知晓他心中所想。面前这持剑长者之所以这样问,必定心存忧虑:如果杀了城主府中的人,城主和护卫们万一发现了什么端倪,只恐会惹上麻烦。吃住了他的这种心思,大鸟随即决定将这个慌撒下去。

他故意抹了抹嘴边的油渍,又说:“我们是在厨房打杂的。”

“厨房的杂工为何跑到这儿来?”杨令山又问。

“我们想修仙。”

还没等大鸟开口,刚才还语塞咽喉的二胖却一言答道。

接着他又拉着大鸟和黎阳站起来,说:“错了错了,不是我们,想要当神仙的是他。”说着,二胖把大鸟推到了前边儿。

大鸟怒从心起,只想着狠狠的踹二胖一脚。

这二胖还有个毛病,就是一说话就没个歇气儿。任你滔滔江水还是滚滚长河,尽都能从他嘴里吐出来。“其实我们一早就想来见过三位了,不过刚才在席上我们怕打搅了你们的兴致,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听闻此言,杨令山等人都相互看了一眼。

“你想修仙?”方无极一脸讥笑的看着大鸟。

话都已经被捅破了,大鸟也再不用顾虑。随即躬身一礼,说道:“婆娑城八岁无名小童,见过三位上人。我早闻凌天派乃天下仙府,希求拜入门中而不得,今三位上人到此,望不以小辈愚钝,收下小辈为徒。”

“愚钝......呵呵,我怕你是绝顶聪明啊。”方无极笑道。

虽是八岁的娃娃,听到方无极突然夸自己,大鸟却也领会了其中的含义,所以并未露出喜色。

“你说你们是厨房杂工,但为何穿着乞丐的衣衫?”方无极接着又看向黎阳,“还有你,脸上、衣服上全是墨迹,分明就是书院里的学童。”

此言说的大鸟心中一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方无极转而说道:“你说你想修仙,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异兽为何物?兵器有几级?”

“我没有异兽,也没有兵器。但......”

“一个连最低级的异兽和宝器都没有的人有打算怎么修炼玄气呢?”方无极乃玄气天才,又出身名门望族。平生最瞧不起的便是大鸟二胖这样的市井小民,在他那颗心里,修仙是上等人做的事情,贫民百姓只配种地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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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心 道

大鸟一听,也不禁一阵心灰。修仙之难,大鸟虽未曾经历,但是他自知这世上但凡有天大好处的事情,也必将意味着大大的艰辛。然而,那番话从方无极的口中冒出,大鸟也是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初始,他以为只要自己道明来意后,修仙者们就会拿出些简单的功法让自己试一试。可眼前的事实是,凌天派和天下其他门派一样,如果拿不出像样的异兽或法器对方绝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不过事实上,大鸟此时看到的三人根本不代表凌天派的全部。若是真的遇上凌天派那些气度不凡的宗师,必然也会给他一试身手的机会。

“修行的是人,不是畜生和铁皮,难道要进入玄门,除了这两样就不看看其他东西吗?”大鸟瞪眼看着方无极说道。

“其他东西?呵,那好,你这小娃倒是说说,你身上有的其他物件是什么?”方无极笑道。

一看师弟想羞辱这乳臭未干的娃娃,杨令山却也未吭声。实际上,他心中一直在思索是否应该将三个突然闯进来的娃娃做掉。

二胖和黎阳不知当下是何种情况,都焦急的看着低头沉思的大鸟。突然,大鸟抬起头来看着方无极,又看了看杨令山和周唐。那种眼神让三人感觉自己的心思全被一眼望穿,后脊梁不禁一颤。大鸟接着仰天而笑,更是叫其余五人疑惑顿生。

“你笑什么?”从方无极的声音和神情便能看出他心中一丝微微的发虚。他觉得自己在一个小娃娃的笑声面前露出这种心思简直荒唐,顿时一阵恼怒。

“大鸟,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二胖拽了拽他的袖子。

“老二、老三,咱们今天是找错人了。”大鸟随即止住笑声说道。“要我估计,这三人极有可能是来婆娑城糊弄大家的骗子,如果不是,他们也必定是凌天派里的泛泛小辈,根本就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你这小厮好生狂妄。”周唐说着,右手的拳头便抡了起来。

谁知大鸟毫不退让,反而往前上了一步。那对乌黑的眸子往周唐脸上一瞪,竟叫他一时呆立。

“小子,你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为什么是骗子,又为什么是泛泛小辈?”

杨令山说完,微笑着坐了下来。

“师兄,我们还是......”

“诶......”杨令山抬了抬手,不让方无极再继续说下去。周唐憋了一气,也放下了拳头。

大鸟顿了顿,说道:“星云大陆自神皇时代以来,修行者何其之多,但终究只有六人飞仙,原因何在?”他一眼扫过三人的表情,接着说道:“我觉得都是世上的修行者对异兽法器太过看重,反而忽略了真正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心。修仙乃锤炼体内玄气之道,异兽、法器虽然可以提升修行功效,但却也让人心生依赖。试问,一个依赖着凡尘之物的人,他又有何资格破道飞仙呢?相反,善于御心而不依赖他物者,虽然玄气功法一开始会相对孱弱,但到了至高境界后,如果心志不强,又如何再度提升?”

“说得好。”杨令山笑了笑。“但我也要问你,如果没有神器、天兽的协助,你又如何能修炼到至高境界呢?”

大鸟一时语塞。

“哼,如果连你所说的至高境界都到达不了,那之后的飞升仙道岂不是空谈。”杨令山见他答不上话来,又笑道:“从适才的言语中,我的确看出你有一颗修行之心,也颇具几分智慧和悟性。但你这样的娃娃,莫说是在龙隐山,就算是凌天派遍布天下的外门之中,信手拈来,也是数以万计。你们这些凡世之人,常将修行看得像挖坑种地一般,以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全然不知修行之纷繁复杂。”…,

嘴里默默的沉吟了几声,大鸟转而一脸释然。他微微的行了个礼,对杨令山又说道:“高人说得就不错,我只顾‘心’,而忽略了‘道’。”

“哈哈哈......”杨令山听完这话,心中也是一喜。“你这娃娃,我不知该说你悟性好,还是说你能言善辩。”他站起来,又将手放到大鸟的后背摸了一阵。

一旁的二胖和黎阳不知缘由,以为杨令山要对大鸟下杀手,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实际上,杨令山仔细回味了大鸟刚才的话之后,竟真觉得他有几分道心和悟性。随即伸手抚其后背,想看看这娃娃到底是不是修行的材料。但过了一阵之后,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阴冷的微笑。

大鸟向来缺衣少食,后背上除了一张人皮,几乎找不到半点儿油脂。他大概知晓杨令山是在考察他,心里却不禁担忧。要是高人嫌他太瘦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二胖给自己借点儿肥膘。

“师兄,你这......”看到杨令山的举动,方无极和周唐都很是不解的想要上前阻止。

杨令山却也不说话,摸索之后径自回坐下来。大鸟一阵紧张的看着杨令山,心中顿时想到:这不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考验吗?

现在,杨令山或许一点头,他就能从此踏上修行的道路。

“你叫什么名字?”杨令山突然沉色问曰。

“啊,哦,我,我叫大鸟。”

“这算哪门子名字?”杨令山说。

“小辈生来孤儿,无父无母。将我养大的乞丐说,捡到我的时候,正有一只巨禽翱翔天际,故而将我唤作大鸟。”大鸟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真的很想入我玄门,在凌天派修仙?”

杨令山此话一出,大鸟空悬的心几乎都差点蹦出来。

“想。”大鸟此刻说不出别的字来。

“好。”杨令山站起来抓着大鸟的双肩。“刚才我摸你的脊骨,发现你的确有修行玄气的条件,所以,我觉定......带你回凌天派,收你做内室弟子。”

此话一出,身后的二胖和黎阳随即高兴的上前将大鸟抱住。

“老大,你终于可以去修神仙了。”黎阳死命的拍着大鸟的后背。

“对啊,以后你做了神仙,记得一定要多给兄弟我一点儿好处。要是天上有谁死了,也千万记得让我去那儿哭一会。”二胖更是兴奋得没了头脑。

而大鸟。此刻却是热泪盈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到师兄这样表态,周唐刚想说点儿什么,却被方无极使了个眼色。

凌天派正式招纳弟子的仪式每五年举行一次。每一次都可谓苍熊帝国之盛事。内室弟子中,几乎九层九的人都是经过仪式的选拔,再由师尊考核后才入得门内。倘若要破格收下一名弟子,那要么所收之人是帝王将相的直系后人,要么就是有惊天地的特异之人。话往回说,就算是大鸟真是那万年不遇的奇才,收与不收,却也由不得杨令山这一“明”字辈的人开口。

所以,方无极当即料定,师兄这话背后肯定有其他用心。至于那是什么,他也只得等这三个娃娃离去后再询问了。

“师傅。”这时,大鸟上前,说着就是要跪下来。

“诶......”杨令山制止,说道:“你别急,我不过是把你引荐给我们凌天派的师尊,到时候,你的师傅是谁会另做安排。现在你且回去,留下住处所在,我随后自会去找你。”…,

“嗯。”用力的点了点头,大鸟先是跟方无极和周唐二人躬身道歉。“二位,刚才我的话太莽撞了。”

“诶,哪里哪里。”方无极脸色也是变得极快,这会儿已经笑了起来。“既然以后都是同门,那就当大家随口论道,不用挂心。”

又是对杨令山一阵千恩万谢之后,大鸟这才带着二胖和黎阳走出了房门。离去之时,三人又在厨房里偷了些剩菜剩饭,刚一进树洞,便又是一阵欢欣鼓舞。

大鸟此刻的心思,可谓拨开云雾得苍穹,龙入东海卷风云。身边的两个兄弟却也是比他都还高兴。三人兴到劲头,又将那《四相绝》齐声高唱。却不知大树一旁的林子里,周唐正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们。

......

敲了几下,周唐自行将木门推开。

“怎么样?知道他们住哪儿了吗?”杨令山手里端着一杯茶,说完继续品尝。

合上门后,周唐答道:“城外三里处的一个小山坡,就睡在一株大树的树洞里。”

“好。”杨令山眼中闪过一道狐媚之色。

方无极走到他身旁,低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师兄是想利用那三个娃娃,引出那些魔煞。”

杨令山微微的点头。“不管他们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我们都必须除掉后患。另外,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些魔煞的本事,用这三个将死之人好生试探一番也会更有把握。”

“哈哈哈,师兄,虽然我觉得区区几个魔煞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但我还是佩服师兄您的机智啊。”说着,方无极心中就骂道:老狐狸!

“哼。”冷笑一声,杨令山说道:“就像那个小娃娃说的,我们总要有个‘道’嘛......呵呵呵。”

第五话 阴谋阳谋

“逍遥门三圣”此般好不畅快。虽是大鸟一人之事,但黎阳和二胖均是将其视若生死兄弟,兄弟之幸,更胜自己之幸;兄弟之乐,更要乐得天昏地暗。黎阳二话不说,溜回家里,把父亲窖藏了六年,稀若至宝的“锦江红”取了一坛出来。在树洞之中,三人刚揭开酒坛上的红布,就被一阵奇异的酒香给熏得如置云端。

“这等佳酿,就是整个婆娑城恐怕也找不出五坛啊。老三,依着你爹那书生架子将军脾气,只怕是要把你打个半死吧。”大鸟说道。

“那可是凌天派啊,大鸟,我就是开十坛锦江红,被我爹打死一百次,也不够给你庆祝啊!想到你将来御剑遨游天地之怅然,低头俯瞰众生之神态,我就......”一激动,黎阳竟然流下男儿泪来。

大鸟知这读书人矫情,但言语中浸透的那股情谊,大鸟又怎会不晓得。

“我大鸟生来孤苦,亦无他物,然上天待我不薄,赐我这样两位至情至深的兄弟。若非你们相伴,大鸟我真不知今天会是什么样子。”说着,大鸟后退一步,突然就跪了下来。接着又是垂下头来“当当当”三声。大鸟生平第一次叩首便献与了自己这二位兄弟。

二胖和黎阳一看大鸟竟跪下给自己磕头,先是一愣,接着也纷纷跪下,还以五体投地。此番过后,三个苦命的娃娃又是一阵抱头痛哭。但哭过之后,便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胡天海地的乱说一通。想到什么就骂什么,说到痛快就高声疾呼。时而高歌,时而低吟,时而相互依偎,时而拳脚相向。树洞之内尽是快言快语,又满地的豪情志气。比起天地,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番乐土呢?

正当三人欢庆的时候。杨令山带着方无极和周唐走出了城主府。城主本来打算带齐人马和三位修行者一同行事,但杨令山说:“此番只是为了探查魔煞的动向,若带上大队人马,只怕打草惊蛇,反误了事情。”

于是,三人沿小道来到城外。

婆娑城四周山林翠绿,走出城四五里便是密林的入口。入密林后不久,杨令山忽而蹲了下来。他捏起地上的泥土到鼻尖闻了闻,说道:“这土里有魔血,看来正如传言一样,他们都被鼎门的‘宗道奇’师尊给打伤了。这血迹是一个月前留下来的,婆娑城迄今为止丢的最后一个孩童是在四天前,看来他们伤势不轻,一时半会儿必然不会远离此地。”

这回,方无极的那只荆棘虎一直慢的走在他身后,虽然也是一副慵懒的摸样,但威武的步态也叫林中的猛兽不敢造次。

“师兄,依我判断,那些混入鼎门的魔煞必然洞悉藏匿魔气的方法,他们之所以如此猖獗的捕杀十岁以下孩童,一是为了疗伤,其次,有可能是想利用孩童鲜血的灵性,再次遮蔽体内的魔气,从而混入人流,悄无声息的回到魔界。”方无极说道。

“嗯,那我们分头行事,尽快查处魔煞的踪迹。不过你们要记住,一旦发现他们,千万不要贸然出手。”杨令山说道。

“师兄何必如此谨慎,几个小魔煞,我若发现,必将他们一一诛杀,再找出癸未神镜给师兄您送来。”方无极半蹲下抚着那只荆棘虎说道。

“师弟切莫轻敌,那些魔煞当初在鼎门和‘宗道奇’交手,本来是必死无疑的,但最后却被他们逃了出来。可想那几个魔煞的本事也不弱,还是小心为妙。”周唐说道。…,

“知道了。”方无极笑了笑,一个纵身便窜入密林的深处。

等到他不见踪影后,杨令山对周唐说道:“傍晚之时,你将那三个孩子带到密林入口处,布好‘七星阵’,并将三个孩子置于阵中。然后你可潜入一旁,只等着随我一起诛杀魔煞。”

周唐听完便是一惊。“师兄,难道你已经知道那些魔煞的情况?”

杨令山一笑,说:“不错,而且我还知道他们一个有四人,个个都是五级以上的法力。”

“什么?四个五级魔煞,那就是合我们三人之力也难以抵挡啊。”周唐一脸惨白。

“诶,他们现在都受了伤,法力都只剩下了一两层,我们根本就无需惧怕。刚才地上的血迹其实不过两天,已经将那些魔煞的行踪暴露于我眼前。”

“啊?那师兄刚才所说的......”

杨令山冷冷一笑,用手轻轻了抹了两下胡须。“周唐师弟啊,我们若是和方无极一起找到了癸未神镜,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将之献与师尊。方无极是名门之后,又天赋过人,他自然不用稀罕这一类的宝物。他要是拿到了癸未神镜,肯定会献给师尊。到时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说不定师尊一高兴就把《龙傲绝》传给他了。”

“可,可我们私吞下那癸未神镜又有什么用呢?那东西全天下也没人会用,只怕最后反倒变成烫手山芋啊。”周唐觉得杨令山的想法颇为不妥。他素来以杨令山马首是瞻,不过周唐却也并非傻瓜,完全讨不着好处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

“如果我说......我知道那神镜该怎么用呢?”

听闻此言,周唐不知为何,后背立刻抽了一凉。他突然想到一件颇为蹊跷的事情:“这师兄为何对那些魔煞的情况了如指掌?”

杨令山笑着拍了拍周唐肩膀,又道:“这次预料之外的找到癸未神镜的下落,说明老天爷已经将那神物送给我们了。你只管照我说的做,等拿到癸未神镜后,我自然也会把它的用法告诉你。总之你要记住,有了癸未神镜,我们就再不用受其他人冷眼旁观,将来即使不能得道成仙,必定也是问鼎龙隐山。”

问鼎龙隐山......这话不知是多少凌天派弟子心中的至高梦想。像周唐这种天赋资质的人,甚至都不敢去承认自己有过那样的憧憬。现在听闻杨令山这番话,他又怎能不动心。但他心里也明白,杨令山这样做也是对那位师尊的忤逆,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好。”周唐此刻不再顾及,为了无上的玄气,他宁愿放弃一切。“不过希望师兄你能记住今天你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是当然。”杨令山神情慎重的说,“凌天派之势,将来必为你我二人左右。”

说罢,此二人随即分头行事。周唐赶往城外大鸟的住处,杨令山运起浑身的玄气,收敛五感,全神贯注的洞察着周围魔煞的气息。虽然没有一眼望穿的本事,但将玄气发挥到自己的极限后,他还是确定了魔煞的大体方位。

“我早已将伏魔之术藏于那大鸟的背部,只要几个魔煞一碰,必然被其所伤。加上七星阵以及周唐和我的玄气,要诛除他们并非难事。只不过......周唐......”想到此,杨令山脸上的笑意更冷。

天边红霞漫天之时,大鸟三人正歪歪扭扭的站在大树外边儿,他们一字排开,脱下裤子,敞开衣襟,又往前顶起腰杆。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胯下的物件儿一般。三人仰天长啸,接着,三股童子泉便从鸟口中喷洒出来。…,

“锦江红的确乃世间之佳酿啊,我们三个把一坛都喝光了,却也没有平日一半儿的醉意,将来等我身上有了银子,我定还你老爹一百坛。”大鸟斜指着西天说道。

“甚好,如此甚好......”黎阳哪里有什么酒量,此刻只是摇头晃脑,根本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二胖拍拍胸口说道:“大鸟你只管随他们去修仙道,老子随后就去江湖上闯一番事业,等你得道之时,老子必然也是声名显赫,威震寰宇。”

“好!”大鸟和黎阳同时喝道。

三人刚把裤子穿上一转身,却见今日凌天派三人中那两鬓银发的男已依然站在自己面前。

“师兄,你怎么来了?”大鸟还是有几分醉,一见周唐便开口叫起了师兄。

周唐看他们喝得伶仃大醉,就眼前的大鸟还有一点神智,便对他说道:“我来是专门来找你商量去凌天派的事情的。”

“是吗?这么快。”大鸟一听,立刻清醒了大半。“快快快,里面请。”说着他就把周唐往树洞里推。

“诶,不用了。我找了一个地方,到了那儿,我会用阵法来查探你体内的玄气,这样下来,我们回去也好将你的详情尽数告于师尊。”周唐说完便快步往前走去。

大鸟自然不会反对,他将醉醺醺的两个兄弟推到树洞里的草堆上躺下。自己快步追上了周唐。

夜色撩人,婆娑之地罕有严冬,入夜后气候便格外宜人。但是今夜不知为何,大鸟竟感到一股浸入心脾的恶寒之气在四周涌动。发现已经来到的密林前面,他不禁问道:“师兄,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前面的林子里经常有野兽,前些天还在里面发现了被魔煞吃剩下的婴儿,再往里面走的话......”

“就在这儿了。”周唐见附近地势开阔,适合布阵,便停了下来。

大鸟正想问周唐要怎么布法阵,却见他突然施展开手脚,袖中喷出的白气竟然变成翱翔半空的盘蛇。白气盘蛇自周唐为中央,慢慢的向四周扩散开来,范围越来越广,惊得大鸟连连后退。

不时,白气尽皆沉向地面。落地之后,淡淡的白光赫然闪现出来,远远的一看,那竟是一副由白色玄气构成的七星图。

“这就是玄气......”看着那莹莹的白光,大鸟心潮澎湃,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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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密林内外

然指尖将要触到的一刹那,周唐沉声喝道:“别乱动。”大鸟随即收手。

“到里面去。”周唐很不客气的说道。大鸟也没往心里去,按照他的吩咐站进了七星图的中央。

“诶,不知道另外两位师兄何时会来?”大鸟问道。

“无需多问,你盘坐下来不要动就行了。”周唐生来最讨厌的就是编一大堆瞎话去诓人。对方又是一个小娃娃,他便更是不放在心上了。但就是他这种神态,却让七星阵中的大鸟心生疑惑。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大鸟一脸狐疑的看着继续在阵中布置的周唐。

“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从地上起来。”周唐说道。

“这是为何?”大鸟突然正色道。

周唐一愣,随后干咳了两声,说:“那样......呃,怕到时没有效果。”

“那我要待多久?”

“呃,这不一定,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晚......嗯?怎么?难道你不想去凌天派了?”看着大鸟盯着自己的眼神,周唐竟莫名的感到一股压力。

“怎么会?我只是问问。”笑着说完,大鸟随即断定此中有诈,只是一时想不到自己应该如何处理罢了。

“那就好。”周唐点了点头,又道:“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你。总之,你只要安静的坐在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你体内的玄气。”

倘使愚夫蠢蛋,恐怕也不会上这样的当,更何况聪慧过人的大鸟。他可是在市井中摸爬多年的老手,周唐这个谎,撒得即粗暴又毫无逻辑,完全没把这大鸟当成那么回事儿。此人行事之鲁莽,却也可见一斑。

周唐纵身往一旁的树丛中飞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大鸟虽然知道这当中的问题,却久久没有做出反应。说白了,也是他心里惦念着凌天派,若是以往,他早就趁你不备一溜烟儿跑了。

把凌乱的思维稍稍整理,大鸟心里突然就是一股恶寒。“难道,难道那三人要以我做饵,引诱魔煞出来?”之所以会这么想,一是因为,此地本来就离着发现婴孩儿尸体的地方很近;二是由于......大鸟横看竖看,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捕兽器里的腊肉。

倘使先前周唐能多做些布置,多想想怎么把这话说圆啰,大鸟即使再聪明,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看出来了。

再回忆起杨令山的那张脸,大鸟心里的寒意便更甚。“这就是凌天派吗?这便是我心驰神往的修仙者吗?”大鸟摇了摇头,心说:“这三个东西必是修仙者中的败类,若今日真是以我做饵,我祈求老天爷给他们三个当头霹雳,剜出他们的黑心让他们自己好生看个清楚......”胡骂一通之后,大鸟心中稍稍觉得过瘾。但当他看到黑漆漆的密林,听到林子里哀嚎一般的风声,心中便不住的哆嗦起来。

现在如果拔腿就跑的话,必然被那周唐擒住。自己现在老实,周唐便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而要是自己一跑再被擒住,那周唐必然大打出手,说不定来个五花大绑,那样的话,就真是有了机会逃命,自己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如此想过,大鸟当即决定,先什么也不做,且看他有什么把戏。

“上苍若真想让我死,那早该在我出生时就把我饿死了。老子就是不信,难道还要死在你们这帮小贼的手里不成。”…,

若是这般心思被周唐听到,恐将他惊死!骇死!羞死!

再说那密林之中,方无极自行其道,带着荆棘虎在林中一通乱找,看到天色渐暗,却也不打算离去。

他的心思也不可谓不狡诈,自是想着,届时亲手为师尊奉上癸未神镜的人是他,而不是杨令山。要想达到这种讨人欢心的效果,就必须对自己狠一点儿,而且,他还必须在杨令山和周唐之前将神镜拿到手。

然而,这树林也的确大的离谱,几番搜索下来,也是毫无结果。

“我们会不会是弄错方向了?”方无极笑着问地上的荆棘虎。对方咧了咧嘴,似乎毫无看法。

摇摇头,方无极便打算往另一边去找。然而就在此刻,先前的方向竟然传来一声猛兽的低鸣。方无极一惊,随即便回身戒备起来。再看地上的荆棘虎,他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荆棘虎此刻一脸惊惧,浑身鬃毛倒竖,但四只脚竟慢慢的往后挪了几步。

“难道那些魔煞还带着魔兽?不可能啊,现在都听到声音了,怎么连半点儿魔气都感受不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无极冷汗直冒,再看看已经败下阵来的荆棘虎,他更是没有了前去一探究竟的勇气。

只听他叹了口气,循着方向便往回跑。

而此刻在密林另一头的杨令山,心中的惊恐更胜方无极百倍。只见他浑身玄气都集中到双腿之间,一步五丈,速速穿行于密林当中。一边逃窜,他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细细一看,一道深入脏器的伤口横贯胸前。但奇怪的是,那伤口上竟未见一滴血流出来。若以为这是好事,那便大错特错。此正是中了剧毒的表现,血液要是从伤口喷涌而出还好,然这种剧毒竟然能将伤口封死,使得毒素全然浸入体内。若不是杨令山快速封死穴道,只怕当下早已一命呜呼。

在杨令山身后不远,一株株百年树木轰然断裂,烟云四起,却看不清那里面所为何物。只约莫看出,那东西身高数十米,宽又近一丈,“呼呼”之声好似地狱而出。

杨令山本打算将五个负伤的魔煞引诱出来,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等他赶到魔煞藏匿的地方后,却看到那五个魔煞竟然自相残杀了起来。

魔煞不同于凡人,可谓凶残至极。当他们感受到威胁或身处危机之时,侵入脑髓的魔性便会发作起来。杀掉弱者,留下强者。这便是他们素来强悍凶残的理由,却也是众魔的生存之道。

杨令山亲眼看到,他们相互残杀之后,竟然张开血口吞噬死者的身躯,每吞噬掉一个同类之后,他们的身体和魔气都会更加强大。当五个魔煞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杨令山眼前的赫然是一个耸入云天的巨魔。

巨魔浑身蓝色,人面獠牙,手臂和身躯都长出了尖刺。每到一处,巨魔双臂一挥,数根硕大尖刺便先一步飞去,只将那些粗壮的树干一举击成木屑。

一看情况不妙,杨令山转身便跑,但巨魔的反应也是提升到了恐怖的境界。发现身旁有异象之后,随手一挥,杨令山躲避不及,便吃上了那一抓。

先前的布置已经全然没有效果,杨令山更是只顾逃命,早就没敢再去想那癸未神镜。可眼看着那巨魔就要追上自己,杨令山也没有想到什么伏魔的办法。突然间,杨令山脑中出现了一个极度阴险的念头。…,

听到林子传来的阵阵响动,大鸟惊愕不已。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大鸟随即听出,那是一阵高声的嚎叫,其中还夹杂着树木倾倒断裂的巨响。远处的周唐也是感到一阵不可思议,心中寻思着:不是说那些魔煞受重伤了吗?怎么会有这种气势?

但因为先前有杨令山的吩咐,所以他也没有轻举妄动。然而,一回神再往那七星阵中一看,那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找不到了。

周唐叫骂一声,随即跃回七星阵中,他往婆娑城的方向看了看,那里并未有响动。“难道那孩子跑入密林当中了?”

情况正是如此。大鸟刚才寻思后感到,密林里的异动一定和三人诛除魔煞有关,那动静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再继续呆着难保不会出事。当下,大鸟已将凌天派的事情搁置一边,心中只想着保命要紧。他看准了那动静的方位,然后突然起身,朝着另外一头的密林便狂奔而去。

大鸟当然也想过往婆娑城跑,但是那里地势太过平坦,很容易就被逮住。虽然那密林自己也很少去,但此刻却是个保命的好去处。

跑出许久,发现身后也没人追上来,大鸟心中不禁一阵欣喜。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大鸟便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人正狂奔而来。大鸟先是一愣,等到那人靠近后,他心中才叹道:“不会这样逗我吧?”

原来,跑过来的人正是那方无极。他跟前的荆棘虎则更是迅捷,先一步跑了上来。大鸟心想:原来你们早就布置好了,可怜我还以为自己动得正是时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方无极最后竟然没有放慢脚跑步,二是径直越过了大鸟的身边,向着林子外跑去。

在面面相视的刹那间,大鸟甚至看到方无极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对方不理会自己,大鸟当然觉得庆幸。但是再看那月光下黑影绰绰的林子,他心里也是阵阵惧怕。然而比起性命,大鸟还是将这惊恐咽了回去。他跨开步子,继续往前跑。

此番也可说蹊跷,大鸟这定心一跑,便完完整整的颠覆了整个历史。

第七话 龙兽现身

只听到林子另一头的动静越来越大,那一声声炎魔恶鬼一般的孤苦狼嚎震天动地。大鸟听得声声入耳,已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下,他更是打定了主意往林子里跑,绝不出去与发出那等声音的怪物碰面。更何况那里还有三个要拿自己做饵的混帐。

然前方的树林也是阴森可怖。老树枝干盘根错节,在月光照耀之下,有如骷髅、有如妖兽、有如孩童。一个个黑白不明,叫人好不胆寒。

不过越往里走,一旁那恶鬼哀嚎便渐渐隐没下去。大鸟寻思着那东西应该是离着很远了。稍稍安心下来,他不禁又小声骂道:“能发出这声的魔煞,感情不会太小,正好与那三个毛贼好好斗上一番,最好全都血溅当场、五马分尸的好。”不过随后又觉得自己这咒骂有些太过恶毒,又笑曰:“让那魔煞打烂他们的经脉,让其日后修不得仙道。”

忽而,远处那魔煞之声又再高涨起来。原本打算坐下来歇息,但一听这情况,大鸟还是觉得此处不够安全。于是起身拍拍屁股,继而往密林腹地奔去。

这一跑不觉便是半个时辰,等到大鸟气喘吁吁之时,密林中已经听不到半点响动了。

“确实跑不动了。”摇了摇头,大鸟便在落叶覆盖的泥地上坐了下来。一口气还没喘上来,突然,大鸟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呼、呼”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低声喘息。声音虽低,但那动静却不小。每次呼吸吐纳之声过后,大鸟都觉得身边一阵凌厉的暖风刮过。赫然之间,大鸟像是感应到什么,随即僵在原地。

冷汗袭上全身,大鸟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关节都在打颤。不明所以的,他就是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身后的林中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那感觉怪异非常,却又真真切切。过了一阵,当大鸟终于有勇气回头的时候,一阵金红的光芒却从身后照亮他的周围。

大鸟骇然,随即往前一个猛扑,在地上滚了两圈儿后,他这才抬眼看向自己身后。

一眼望去,大鸟立刻三魂丧胆。他僵在地上,险些就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发出熊熊火光的竟然是一对眼睛。在那比大鸟脑袋还要大上一倍的金红眼珠下,是一张诡异巍然的异兽的脸孔。大鸟生平从没见过二品以上的异兽,而就算把他见过的异兽全加起来,恐怕也没眼前的这只更大。

巨兽身高超过六米,体长更是大鸟此刻无法估量。被那双兽眼盯着,大鸟只觉得自己小命休矣,心里竟连一丝逃脱的侥幸都不复存在。巨兽慢慢的走出了树林的黑暗,然后围着大鸟慢慢的环绕了起来。那种神态,就好像一个人在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只耗子。

又过了一会儿,大鸟突然感觉那巨兽的脑袋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思索了好一阵,他这才想到,那脑袋的样子不正是黎阳老爹画册里的上古神兽——龙吗?

“我的天呢,婆娑城外边儿有龙......还、还、还被我撞见了......哎,真不知是自己万幸还是自己倒霉。龙大哥、龙大叔、龙大爷,您是真神显灵,想必也是瞧不起我这身上的几两干肉。您要是真饿得慌,林子外头正好有三个修炼过玄气的道人。他们仙风道骨,皮肉肯定比我这乡野村民好上百倍。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兄弟,您要是不信,咱可以去看......”…,

咕咕呶呶的对着那龙兽说了半天,大鸟发现,它好像并不打算祸害自己。看它挪来挪去的样子,竟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诶?您是不打算吃我了?”大鸟笑呵呵的冲那对火眼问道。

龙兽停下动作,却也不支声。

“那......我可否现行离去?”大鸟说着,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

龙兽仍旧没有反应。

大鸟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龙兽,又看了看身旁那条挤满树干的林子。心说:“再呆在这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这龙兽当下是觉着我稀奇,等把我看腻了,必然是一口咽下。”

想罢,大鸟并不加快脚步,而是缓步朝着那树木间走去。一听身后没有反应,他这才欢喜的小跑起来。

“站住!”

就在大鸟将要跨进那树丛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晰无比的人声。大鸟立刻呆住。他回过头来一看,身后除了那巨兽,却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大鸟缓缓的将目光放回那龙兽脸上,只在嘴边微微叹道:“惊煞人也,这、这龙兽居然开口讲话了。”

下一秒,大鸟再不敢呆在此处。莫管他有如何后果,此时当保命为重。

但就在大鸟刚转身的刹那之间,那龙兽张开前肢,沉吸一气,随即就是一声咆哮。那叫声尖利无比,却又重若洪钟,一声袭来,胜似千军万马。狂风皱起,天地变色。大鸟身前的树干更是应声断裂,齐齐坍塌在他眼前。

回头一看之时,却见那龙兽已然腾入半空,张开巨口向自己飞来。

“吾命休矣!”大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来不曾进入过的密林腹地,今天才踏进来居然就丧命于此。然而,他心中也是一阵欣慰。“死在这神龙腹中也好过死在那三个奸诈小人之手。料想他们修行一世,恐怕也见不到这般神兽,我......”

本想说自己值了,但是大鸟最后还是默然的流下了泪来。这正所谓——问尽功名天下事,豪情沸腾几人知。且当忧犹铸热血,正说英雄又黄泉。

岂不叫人痛哉、惜哉。

又说杨令山,此人先是在密林中绕了一阵,等腾空落于密林外之时,周唐还站在七星阵中左右不是。一见杨令山出来,他正想将大鸟逃脱之事告解一番,谁知杨令山一口气还没停就拉住他的衣领说道:“你速回城中,将我们带的‘焚天硫磺’按七星阵的方位布置妥当。等到魔煞进入之时,你便立即引燃。”

周唐大惊,问道:“焚天硫磺?布置在何处?”

杨令山顿了顿,冷声说道:“焚天硫磺威力虽猛,但却颇费世间,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那岂不是......”

周唐话刚到此,从一旁林中窜出来的方无极便道:“那岂不是要将婆娑城数千条人命与那魔煞陪葬?”

方无极也是狡诈之辈,刚才一出来便听到杨令山说焚天硫磺,他又何尝不知道杨令山是什么用心。

“三人到婆娑城诛魔的事情已经传开。然而刚才在林子里遇到的东西绝非小可,就算他们三人合力恐怕也不是对手。但如果诛魔失败,拿不到癸未神镜还是小,关键是凌天派内室弟子的威名便会因此败毁。那师尊怪罪下来,后果必然严重。”脑中速速闪过这些念头,方无极觉得,此时也只有用焚天硫磺这种下下之策来应对眼前的情况。…,

于是,他笑着走到杨令山和周唐中间,说道:“这等魔煞何其厉害,如不诛杀,将来只会祸害更多,有时候,诛魔也不得不有所牺牲嘛......”

说着,三人的眼神相互交错了一下。接着,一个无需言明,却丧尽天良的协定便生了出来。

周唐呼了口气,然后转身飞往婆娑城中。

静等那魔煞跃出密林之时,杨令山狐疑的问道:“师弟难道也发现了那魔煞的踪迹吗?”

方无极也是笑笑,说:“师兄这是何话?难道师弟我就没能耐发现吗?”

“哪里......不过我是前找到魔煞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师弟的身影,难道......师弟你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出来?”杨令山冷笑道。

方无极脸上一阵难看。刚才莫说看见,他只是听到了一点声音便吓得逃遁而出。这事情要是被人知晓,那还不遗笑天下。

“我是如何发现那魔煞师兄不用再问。总之当日答应城主要来诛魔的人是你,现在情况危急,希望师兄你不要分心才是。”方无极冷冷的说。

“你......”杨令山正当气恼,却忽听林中树木一应裂开。巨大的魔影随即咆哮着从里面跃了出来。

“我们先将他拖住,等世间差不多,再将他引到婆娑城。”杨令山也来不及再去逞口舌,说完便飞到半空中。他抽出长剑,霎时就是数道白色的剑气逼向巨魔。那剑气原本微弱,然在转眼之间,却又张开数倍,数道齐发,便成了一堵剑气构成的墙垒。剑气刺入巨魔皮肉,霎时间又爆裂开来。然巨魔体外的魔气强盛,剑气如何也难以刺透皮肉。只是留下了几处伤痕,再无更多效果。

不过,在巨魔反应过来之时,杨令山用玄气制造的白色气旋却将它围住。巨魔几次冲击,却都没能成功。然而,巨魔撞击之时,杨令山也必须承受住相应的魔气。虽有玄气保护,但他还是感到内脏一股剧烈的疼痛。加上刚才所受的内伤,一股黑血便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师兄莫急。”一声喝道。方无极也飞上半空,双掌推入杨令山后背。一股浓厚的玄气随即灌注杨令山体内。有了这一道玄气,杨令山立刻轻松了许多。

但他心中也不禁叹道:“好个小子,玄气的修为居然已经赶上我了。”

第八话 欲死还生

此一掌,方无极全力以赴,一来眼前的巨魔的确棘手,二来,他也想趁机在杨令山面前显摆一番。同时间,他一声短促的口哨吹响,地上的荆棘虎随即腾入空中。莫看这老虎平日里慵懒不羁,可一旦听到主人的号令,行动起来也是毫不拖沓。只见它在半空中蜷缩起身子,接着便像陀螺一般急速旋转。那灵动的姿态舒展无比,旋转之间,又卷起淡黄色的狂风。再一看,螺旋的荆棘虎已然贴在了巨魔的胸口。

巨魔胸前的皮肉立时绽开,绿色的体液和黑色的鲜血竞相喷涌。但因为白色的气旋将他包裹,所以那些令人作呕的液体便尽都洒在气旋之上。正所谓玄、神一体,玄气所感知的东西便也将传送到催动者的脑中。霎时间,杨令山和方无极就是感到一通作呕。

眼看着荆棘虎似要将巨魔的胸膛磨穿,方无极也忍住那阵难受,得意的笑道:“师兄,我看用不着再使什么焚天硫磺了。我家荆棘虎......”

话音还未落,却见荆棘虎腾地从巨魔胸前跃了开来。

“那是......”

杨令山和方无极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在那被浸染上各种颜色的气旋中,两人赫然看到三颗摇晃着的脑袋出现在巨魔的胸膛之中。那正是在相互残杀中被吞噬的三个魔煞。谁曾想到,他们在同伴的体内,居然还保持着存活的状态。并且,看他们脸上那阴森恐怖的笑意,杨令山和方无极更是觉得,他们甚至都还留存着意识。

荆棘虎落地之后,方无极立刻看到他左边前腿上血流如注。又向那巨魔胸前看了看,他这才明白,刚才荆棘虎是被当中那颗魔头给咬了。

然而,正当方无极气恼得欲将再度出手的时候,他却猛地一回神,想到了别的什么。

“奇怪了,刚才在林子里,荆棘虎的样子好像非常惧怕啊。但看看它现在欲将那魔煞撕碎的凶狠神情,着实不同于刚才听到那阵嗡鸣时的反应。这到底......难道荆棘虎的品级突然提高了?不可能......难道刚才我和它在密林里呆的太久,受了瘴气,以致心神乱了方寸?嗯,对。”想了一阵,最后方无极竟然给自己刚才在密林里的胆怯找到了开脱的借口。这着实得让人佩服他的绝顶聪明啊。

但他心中还是多半以为刚才吓到自己的,就是这巨魔。一看荆棘虎没了胆怯,他方无极的勇气也是不着边际的飞升起来。听他又是一声长啸,随即,地上的荆棘虎又再次往空中腾挪。然而这次却并非刚才的正面相对。荆棘虎腾入气旋之中后,几个闪身,躲开巨魔的狂爪后居然不见了踪影。

方无极一看,随即松开放在杨令山背上的双手,纵身飞往气旋之内。

杨令山觉得方无极太过莽撞,刚想开口阻止,却又将话语咽了回去。“哼,就让你这毛头小子吃点苦头。”

此刻,方无极将玄气尽皆灌注到小臂之外,白气灌涌,他那双臂竟变成了两把手刀。方无极也不去与那巨魔纠缠,只见他跃到巨魔胸前,向着那三颗魔头便纵身劈砍。他那手法尽得方家祖上真传,动若飞雪、快如惊雷。但见他在空中几个漂亮的翻腾,那三颗脑袋上的六粒眼珠便一一爆开,直叫残存于胸前的三张怪脸一通惊叫。

随即,那巨魔也是一阵痛苦的呼喊。看他撕心裂肺的摸样,方无极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巨魔的弱点。他再次把口哨吹响,荆棘虎突然就从巨魔身后的虚空之中闪现。这正是荆棘虎的可怕之处,它这挪移虚空的手段常叫他人防不胜防。不过现在,方无极的荆棘虎还只能在虚空中腾挪一两次,待到日后修行渐久,那必是叫任何对手都为之胆寒的神兽。…,

巨魔正痛苦嚎叫,完全没发现脑后出现的荆棘虎。转眼之间,只见那虎口大张,令人心中一寒的獠牙随即从侧面咬住了巨魔脖颈上的血脉。

除了移位虚空,荆棘虎更擅长使用的便是它口中雪白的獠牙。那双颚合并之力,犹如千斤坠顶,那獠牙之锋利,更比得上一把难得的宝剑。

然而,方无极如何也想不到,荆棘虎的那一口不但没有使巨魔束手,反而令他更加狂猛。巨魔双手在脑袋和身体上胡乱的抠挖着。几声咆哮之后,他更是用野蛮的力道撞击周围的气旋。

外面的杨令山此刻如何抵挡得住,一脱手,气旋爆裂,他自个儿也跟着倒飞出数丈。方无极和荆棘虎也被一应震飞。他刚想从地上起来再去击打巨魔胸前的脑袋。谁知道,那巨魔突然将双手伸进自己胸前的裂口中,仰天长啸,跟着就往两边一扯。

杨令山和方无极都被此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巨魔胸前的肌肉完全裂开。那凶狠的力道甚至让他自己的脖子和脑袋都悬吊至肚腹之前。在此番好似自绝的行径之后,巨魔胸前的三颗脑袋,以及他自己的脑袋突然就被四根硕长的血柱给推到了半空中。巨魔剩下的身体扭成了一团,而他的手脚却从皮肉中伸了出来,变成了往前爬行的四肢。

此时此刻,杨令山和方无极已经不知道眼前的东西该算作什么了。但突然之间,他们就立刻发现了导致这巨魔如此狰狞的缘由。

在巨魔拧成一团的身体上,赫然贴着一个像是眼睛的紫色物体。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面散发着耀眼紫色光辉的铜镜。

“癸未神镜!”杨令山和方无极同时叫了出来。

“糟糕,难道是癸未神镜的力量在控制这魔煞?”方无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不会,癸未神镜乃轩辕留下的圣物,绝不会有魔性,眼下应该是那巨魔沾上了神镜之中的玄气,所以才变得如此可怕,只要把镜子摘下来,他就不可能活着保持当下的状态。”

话刚说完,却见那四颗高高悬在半空的脑袋,突然往杨令山和方无极的方向喷出青、蓝、紫、黑四道幽冥火焰。两人全力躲避,这才幸免于难。再看自己先前呆过的地方,草木尽皆枯萎,风声一过,便化作了尘埃。

一看这情形,两人便自知不可能再靠近那魔物了。他们面面相视,又同时望了望身后的婆娑城。方无极轻轻一点头,两人极为默契的飞往空中,拉开一段距离后,他们同时挥出掌中的玄气去击打魔物的身体。然而,那种功法看似凌厉,实则毫无效果,打在魔物身上,也最多是激怒对方罢了。不过,这两人的目的却也正是将他引向婆娑城。

这边正是焦灼,而大鸟此时却在猜测眼前到底是几层地狱。

睁开眼后,他只觉得四周温度极高,再探索一番,又觉得自己是在一座石洞之内。也不知四周金色的光芒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寻了半天,大鸟更是发现,这石洞周围居然连一个出口也没有。

“这里莫不是无间地狱,只让我四万万年独困于此?”大鸟一屁股便坐到地上,摇头自语道:“大鸟啊大鸟,你来生莫要再做人了。若是投胎,就算不能鲲鹏鸿途,也要做个有名有姓的麻雀。麻雀虽小,亦可遨游天际,就是死,也一定记得死在渤海大江之中。这等地方,我......”…,

这大鸟还没哭出来,不知道从哪儿先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哭泣之声。大鸟先一愣,正要起身寻觅,却随即被那哭声之中的悲切所感动。

“难道这无间地狱是相互交错的空间,我在这儿也能听到其他堕落亡魂的悲哀......这么说来,我的声音别人不是也能听到。”

一人孤苦莫如众人孤苦,加之大鸟一想起自己这短短的一生,想起他远未实现,甚至都还没有开始的报复,便也疾声嚎哭起来。大鸟这哭声可是师从哭丧界天王二胖之手,刚嚎了几下就把另一边儿的声音压了下去。

“你哭个甚?”那声音突然问道。

“有你啥鸟事,我......”这话刚一出口,大鸟便幡然醒悟。“你......”他激动得站了起来。

大鸟想起自己被那龙兽吞下之前听到有人声声呼唤。现在想想,这一前一后两个没主的声音不正是一样吗?

“你是那个在林子里叫住我的人!你、你、你,你在哪儿?”刚说完,大鸟更是感到出奇的怪异。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呼吸和心跳,摸了摸,发现脉搏也还算正常。

“难道我还没死?”大鸟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身体,不可置信的想到。

“莫要理会我在何处,且等我哭完了再与你细述。”那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个五旬男子。

“那、那你先告诉我,我到底死了没有啊?”大鸟迫切相问。

“你今日误入此处,我恐怕你一时半会儿,就是想死也难。”那声音说道。

“我真没死?!”大鸟又惊又喜,一下从地上蹦起来老高。

谁知他双脚刚一着地,周围的景象立刻消失。睁眼看时,大鸟发现,自己眼前竟然是一派青山秀色、碧潭清波的景象。

“这......这是为何?”大鸟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万象心境’,在此处出现的景物都是根据你的心情变换的。刚才你心如死灰,周围便是磐石牢槛,现在你知道自己没死,豁然开朗之时,心境便也清明荡漾,便有了眼前这一派春色。”

听到这些,大鸟只觉得脑中有些混乱。想了想,便又问:“我不是被龙兽吃掉了吗?为何会到此处?”

“是老夫让你来的。”

“啊?”

“嗨......老夫刚才之所以痛哭不已,却也全都是因为你啊。哎......天数啊天数,为何要将这等凡夫俗子送到我面前,我数万年的修为难道就要在今日泯灭,真是何其痛哉。”

第九话 神兽许身

“凡夫俗子?”大鸟全然不知对方这话中的意思,更不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古今成大事者,又有多少对一切境遇都了然于胸?纵横观来,还不是各自造化,至于人谋,那也是被道法天机囊括其中,无一例外尔。

那未见踪影,只听悲切之音者正是在那九重天上,耗尽神道,与魔神狞童共陨神体的锦鸿神尊。当时,锦鸿神尊已抱定与狞童形神俱灭的打算。但谁能想到,得到顶上洪玄的狞童已经铸就了神魔之身,要想摧毁她的元神谈何容易。加之那狞童也是全力一搏,锦鸿神尊体内浑厚精纯的洪玄,狞童体内被附着上魔性的洪玄,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狞童的身躯之中轻轻一碰,立时叫他二人的身体都化为灰烬。

然,已成神道的锦鸿和狞童当下的修为完全不可按常理而论。亦或是,那金身神体对二人来说已然毫无紧要,只要元神不灭,那便神像自生。

待到锦鸿神尊从黑洞般的世界中恢复神智之时,他赫然发现自己存在的形态已经完全颠覆。

他没有身躯,然而意识和感官都较之前更为灵敏。虽无双目,却可洞穿宇宙万象;虽无耳鼓,亦闻奥妙天籁玄音;既无手足,然飞升自若;既无心脑,又思海无涯,妙语滔滔。定神而视,锦鸿神尊发现自己存在于一团透明的红色气旋之中,自身却是一粒洁白无瑕的浑圆白玉。在锦鸿神尊化作的这粒白玉旁边,却还有另一颗煞人心骨的浑圆灰玉。锦鸿一想,便知这灰玉正是神魔狞童的元神所化。但洞察许久,他却也没发现狞童的元神从混沌中醒来。

“莫非元神已灭?”锦鸿神尊又觉得并非如此,若是那狞童的元神尽灭,那这灰玉又是何物?

虽悬浮于十方宇宙之上,然锦鸿神尊的冥思依旧顽强。约莫人间光阴数年后,锦鸿神尊终于思透了这一切。

此等毫无线索之下还能参透一切的悟性便是“神问”。万事万物皆归于神道,在神道之中自然能悟透一切。

原来,这灰玉的确是狞童的元神。当锦鸿神尊和她的两股洪玄相互撞击后,九天之上的仙气也逆转了阴阳。精纯洪玄、魔道洪玄、反阴之气、逆阳之气,加之两者神、魔对立的天性,一时间,世上再无空间能容纳这样的合体,以至于锦鸿神尊和狞童的元神遭受到所有空间的排挤,而他们的合体又没有了任何空间可以去往,于是便生出了外边这层红色的气旋。这气旋正是二者在十方宇宙中存在过的记忆,当下,只有这记忆变化而生的实体才能将二者的元神牵引至十方宇宙之内。

两者虽然已经合体,但锦鸿和狞童一神一魔,那叫是永生不得重合的存在。所以,他们的合体也未能产生全新统一的神智。于是,便形成了两粒相互依存的浑圆玉石。那一灰一白既是他们的元神,却也包含着万象世间的一切。

当锦鸿神尊的元神意识醒来,狞童的元神自然会陷入黑洞。同样道理,等待时辰一到,当狞童醒来之时,锦鸿神尊也必然沉睡而去。浩瀚的宇宙中,他们将保持这般状态,以至恒久。

然天道有数,锦鸿神尊在宇宙中经历了长久的“神问”之后,他终于发现,东方宇宙的星云盛天之中,未来将有一场撼天动地的变革。锦鸿神尊一直担忧狞童元神复苏后会再做出什么他意料不到的事情,于是,他来到星云大陆之上,指望借着这巨变将狞童诛除。…,

当然,锦鸿神尊也是明白,自己当下已与狞童合体,狞童之诛灭同样也是他锦鸿之覆灭。然锦鸿之心,比宇宙之浩瀚,穷九天之万象,自然是不惜自身一切代价。

十年前,锦鸿来到这婆娑地。因为他斗尽星罗万象之后,这才稍微参透了半点那场巨变的端倪。

虽然不可能尽晓天数,然锦鸿神尊也是料定,十年之后,定有一英姿飒爽好少年来到这婆娑之地。那少年天赋异禀,神罗九斗,可谓人中龙凤,英冠寰宇。只等时辰一到,锦鸿神尊便现身而出,将毕生的修为与精纯洪玄授之与他。

虽然这样行事,也会让狞童的魔气洪玄进入少年的体内,但只要自己的精纯洪玄尚在,定保那少年不受干预。因为此事早有天定,所以少年将来的修为必定不可限量。等到那时,锦鸿神尊再利用少年体内的玄气和自己的洪玄混合成不可估量之力,到时,定叫狞童的元神付之一炬。

若按锦鸿神尊所想,那少年毫无例外的便是少年天才......方无极。然而,世事谁人料定,谁又不曾大道撞磐石,平路香蕉皮呢?

锦鸿神尊又哭道:“好你个龙头麒麟兽,亏你已是兽皇神君,居然做下如此糊涂的蠢事,你,你怎么对得起你着十万年的修为?”

大鸟一听,顿时紧张的向四周张望。“那龙兽还在此?”

话音刚落,一声叫大鸟脑门儿一震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扭头一看,果然是那巍然屹立的龙兽。

大鸟又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按他的心性,必定是一声嚎叫,逃命不已,但在那双金红火眼的注视下,大鸟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你干什么?”突然之间,那龙头麒麟兽缓缓的底下了脑袋。在大鸟眼中,那简直是一座小山从空中掉落下来。一见龙兽大嘴一张,大鸟心道:“难道还是决定要将我咬死?”

死,却也凡人惊恐之事。但是,死里逃生后再度面对死亡,那种悲切又有几人知晓。

但是,令大鸟料之不及的是,那龙兽最后竟然伸出了它棉被一般大小的舌头在他的身上舔了起来。

那真叫是比一口咬死大鸟还让他吃惊啊。也不知那龙兽平日里吃的什么。此刻,大鸟只觉得一张黏稠发烫的裹尸布在自己身上、脸上蹭来蹭去。呕吐之物已到嘴边,却因为害怕龙兽的反应,大鸟硬是将之咽了回去。

锦鸿神尊气恼道:“荒谬!荒谬至极!你、你、你找错了人,居然还对他这般依恋,我看你是在人间的日子呆久了,喜欢上这等世俗了吧。真是可恨啊。”

虽然元神还在,洪玄还在,但是有些很简单的事情,以锦鸿神尊当下的状态还是无法完成。当方无极等人来到婆娑城后,锦鸿神尊立刻让龙头麒麟兽去将他找来。因为觉得那是相当简单的事情,神兽必然不会有什么差池。于是锦鸿神尊将自己的元神从气旋中暴露而出,只等着那有缘的少年前来。

对于天才少年,锦鸿神尊有着非常自然的感应能力。因为数万年之前,他自己就是大陆上千年一遇的天才人物。只要有天才从身边千丈之内走过,他就能辨识出来。大鸟在婆娑城已有八年,若他真有那过人的天赋,想必锦鸿神尊早就找上门去了。

但锦鸿神尊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被神兽带到这万象心境中来的居然是城里的一小泼皮。此时此刻,神尊元神尽出,再不转入他人体内的话,他的这部分元神就会幻灭,而狞童便会立刻苏醒过来。…,

所以,当下他悲切一番,也是情理之中。莫要以为锦鸿神尊偏好出生,实在是因为消灭狞童的责任太过重大。这样一个你都不知道该说啥的八岁娃娃,叫他去担任天上天下之重担,这......不是看不起大鸟,锦鸿神尊的确是在这娃娃的身上找不出半点理由啊。

就是这毫无理由的一个人,最后居然被龙头麒麟兽给看上了。从降服他以来的数万年里,龙头麒麟兽这是第一次违反锦鸿神尊的旨意。它也是神界之众了,但今次锦鸿除了用“糊涂”,真不知该怎么说这神兽。

在地上僵直了许久,大鸟正以为自己要被那舌头上的怪味儿给熏死,谁知那龙兽突然一个翻身,伴着一道金光,它竟然缩小了身形,变成了一只仅有大鸟小腿高低的小龙兽。一窥看那摸样,不见了威武,就只剩茸毛肥厚,圆眼小嘴的可爱。

吃了不小一惊,大鸟却不自觉得将正在舔他脚趾头的小龙兽抱了起来。

“嘿嘿,你这畜生还真是好玩儿。”大鸟喜道。但一想起自己刚才差点被它吓得崩尿,又忍不住狠狠的在它屁股上拍了两下。然而那小龙兽不仅身形缩小了,胆气也仿佛全然不见。拍过之后,它那不成比例的大脸上竟是更为惹人怜爱的神色。

“你......”锦鸿神尊都不知该说什么了。神兽这般作为,正是当年他将之降服时的情景。长叹一声,锦鸿神尊几乎陷入崩溃。

“这娃娃除了年纪,到底何处值得赞赏?我今日无奈之下,不得不将洪玄的功法传之于他,但这龙头麒麟兽为何做到这般地步?嗨......也罢也罢。”唏嘘不已之下,锦鸿神尊用洪玄制造了自己的一个幻影出现在了大鸟的身前。

第十话 精纯道心

莫名的走到这“万象心境”,大鸟只为眼前的异象所惊诧,着实未曾想过一切的真假。但见那龙头兽忽而化作的浑圆小肥兽,心里却是说不上来的喜欢。挑逗玩耍之间,竟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这或许就是顽童之心罢了。

“沙沙”的脚步突然从身后传来,大鸟怀抱小肥兽回头一望,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漂亮人儿啊。”呆了半晌之后,大鸟终于从嘴里挤出这话来。

以前黎阳他娘还活着的时候,大鸟觉得姑姨便属那世上顶眼漂亮的,而今看到眼前这白皙高大,双臂没膝的男子,大鸟全然不再有那样的想法。他心中不禁叹道:这样的人儿,谁见了不惊诧半久?

锦鸿神尊也就是照着自己原本的模样变了个幻身,毫无半点儿法术美化自己。他见小娃娃将自己看了个呆,也只是一笑,曰:“莫不是被我吓到?”

“吓到?”大鸟啊了两声,又稍稍恢复了几分神智。“那确实,只不过我是惊于上人的容貌。呵呵,这倒是被吓得有几分肤浅。”

“上人?肤浅?”细细一嚼这话,锦鸿不禁觉得有些意思。只因这一句话,他便初次对大鸟有了几分好感。于是,锦鸿让大鸟盘坐下来,自己也手肘撑地,悠然高卧。他将自己在九天之上的事情细细的说与大鸟。

听闻漂亮人儿的诉说,大鸟更是觉得自己全然梦里。若不是梦,怎会有如此玄妙到甚至荒谬的言论;若不是梦,世上又怎生得如此通透天然的男子;若不是梦,自己为何对他的话深信不已。

“啊,三万万大陆,十方宇宙。下有九幽、魔界,上有九天、神域......”一夕之间,大鸟的双眼仿佛将这寰宇望穿。只是听锦鸿之言,他便如腾云驾雾,丹鹤高翔,好生痛快。待到锦鸿神尊轻挥衣袖,停下话来的时候,泪珠儿已经在大鸟眼眶里打转。

锦鸿不禁好奇,这娃娃当真对我的讲述深感到此种“情不自禁泪迷离”的地步。

倒是大鸟开口了:“那也是说,神尊你是想借星云大陆上这场变数将狞童斩除?”

“然也。”

“可您方才说,狞童已经与您化为一体,她若翘了辫儿,您......”大鸟哑口,他只觉得“死”这字眼放到锦鸿神尊面前,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锦鸿自然知道大鸟他想说什么,却是莞尔一笑,继续将自己最后是如何要把大鸟唤来此地的经过细述了一通。

“等等,您、您说甚?”大鸟惊得将怀里的小肥兽全力一拧,也是它为龙兽所化,否则定时当场毙命。

“我欲将三万年造化尽数相传与你。”锦鸿神尊说出此话,心中已经是百般无奈。他恨自己妄断天数,以为入了神道就可借天问洞悉先数。现在看看,自己三万年的修为,却也不见得比眼前这娃娃精明多少。

一听此话,大鸟高兴得差点儿起身腾跃,脱掉衣裤,放声狂吼。但那也还是差点儿。实则,大鸟脑热了没多久,心里便更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中虚假。

“想来必是因为自己上了凌天派那三人的当,心中觉得修仙无望,以至于造出了这等偶遇神人的梦境了来。”大鸟转过头去,咬了咬舌尖,却疼得直叫娘。可就算是如此,大鸟也还是不信自己真能有这样的造化。

看着大鸟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摇头,锦鸿神尊抑郁难挡。心中悲道:“世上之人,无不贪求奇遇,然真有奇遇降临之时,却是这般疑惑。嗨......算了,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总不能责备他一八九岁孩童。当下情形,我也只有传功于他。如此,我这修为玄气耗费了还不算甚,只怕娃娃他将来反被狞童所用啊。然,若不如此,便等于兵临城下挂白旗,尽数放弃。”…,

又是长呼一气,锦鸿缓缓的伸出猿臂,轻轻的放在大鸟的头顶上。

看到上人的举动,大鸟猛地一缩脖子,道:“您这是做甚?”

锦鸿神尊不愿多言,只说:“传功与你。”

此番之前,大鸟还在想着一切是真是假,这会儿漂亮人儿突然就说要开始传功。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当锦鸿神尊将猿臂舒展到自己头顶的时候,大鸟竟觉得一股子暖意从顶上而下,灌及全身。

这孤苦的人儿,每逢寒冬霜雪,二胖出门营生,黎阳在家温书之时,他独自缩在那树洞之中,搂着一团枯草,听着呜呜的北风。心中便是冻得甚比城外的小河。家宅之暖,孩童之幸,大鸟从未感受到分毫。

而此刻头顶上如大雨倾盆的感觉,竟是大鸟生出八年多以来首次会心之暖。

义气豪情,为男儿心中一热;家和美满,为男儿心中一暖。黎阳、二胖,早将那一热驻入大鸟身心,而今日锦鸿神尊这轻轻的一抚头,却是暖得这八岁娃娃蹦出了泪仁儿。

“还未开始,何以泪流?”锦鸿诧异道。

“无事。”大鸟擦了擦眼角,却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什么。大约是想让自己分心,不再啼哭,便问道:“若神尊所说的不假,那当下在婆娑城中的那个天纵之才到底是何人?”

“他已无缘,你问这个作什么?”

“无有他事,只想知道而已。”大鸟道。

锦鸿神尊想了想,突然坐直身体,一挥长袖。立时,大鸟面前现出一面似有似无的大圆镜,而镜中反射的却也不是他自己的模样,而是一个身旁跟着头异兽的少年背影。

“是他!”大鸟一拍大腿,跟着就是大骂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凌天派的杂碎,他是天纵奇才?那我就是当年的星云神皇。牵着只小猫耀武扬威的险恶小人,做个杂耍卖艺的还要修炼上十万八千年。将来老子定要将那老猫的皮拔下来擦鞋,再让那龟儿子给老子提尿壶。”

听闻此言,锦鸿神尊瞬间绝倒。“这小娃子刚才不还感慨流泪吗?怎么一看到自己原本要找的人就变得如此泼皮?这变脸骂街的功夫却也是一绝。”过了一会儿,锦鸿也听出了一点儿门道。

“世事如此凑巧,原来这两人已经认识并结下了梁子。”锦鸿神尊当下只醒来了一些微弱元神,根本没有心力去探究别的东西。他正欲叫大鸟停下话来好让自己传功,刚一伸手,大鸟却抱着小肥兽往后退开了。

“莫要再耽误,娃娃,快让我来将玄气......”

话没说完,大鸟却突然哼了哼鼻子,那股傲气全然不是他这年纪,他这出生应有的气度。

“你这是......”

“哼,你既然连那种小人都看得起,我想就算你有点儿玄气,恐怕也是弱的一塌糊涂。刚才编出那等故事,诓得我差点就将你真当成了九天之上的神者。哼,既然你愿意和那等人物为伍,我自然也无缘消受你的修为了,你还是去找他吧。”大鸟脖子一扭,却是转过了身去。

“这......”锦鸿神尊当下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料想的天才没有得到,却只来了个小泼皮,小泼皮也罢,现在居然连他也不齿收受自己的玄气。这事若发生在一般的仙者身上,他怕是早就给气得元神崩溃。好在锦鸿神尊定力足够。苦笑了几声之后,也就不再去多想。…,

“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你这娃娃怎么想也罢,总之,我这洪玄你今天是受定了。”

想完,锦鸿神尊双手在身前抡了一圈,正要牵引出洪玄,却听背对自己的大鸟突然开口话道:“再说......我觉得修行玄气,练就仙道,就必须一步一步的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虽然不知那修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四相绝》里不是说‘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吗?我自觉得,那便是在讲,修行不能只盯着天道那般遥不可及的大道,而是要从自身的每一处开始体悟。”

大鸟转过身来,脸中显出平和之色,继续道:“凌厉玄气,我自是每晚梦求,但如果真是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道,那......呵呵,老实说,我一点儿都不信。”

锦鸿神尊顿时无言,他远望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孔,眼中先是惊愕,随后又是大喜。心中呼道:“虽无傲古之身,亦无纵天之才,但这娃娃一颗精纯的道心,却、却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欣喜之余,不禁将目光转向大鸟怀中那龙头麒麟兽。一瞬之间,锦鸿神尊再一次窥见了天数的博大。

大鸟心中道:“如是一梦,这梦也真是妙极。刚才连着这自称锦鸿神尊的漂亮人儿一通乱骂之后,自己心里竟然生出了真真切切的歉意。呵呵,难道我这梦果真梦进了心神之中?然即使全真,我大鸟也不后悔如此话语。什么三万年仙道,无上洪玄,若是能像猪肉狗肉那般随便授受,我还修什么道,不如跟着二胖经营丧事去。”

低头看看怀里肉肉耙耙的小肥兽,大鸟心中又是有些难过。心想自己要是醒了,必然再也见不到这小东西。这时,怀里的小肥兽也像是听到了大鸟的心声,立刻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上来回的磨蹭。

第十一话 亦哭亦笑皆英雄

默念之间,锦鸿神尊不禁自惭起来。大鸟说得分毫不错,修行之事,乃适应天道,若欲得道,必苦心劳骨,精益求精。除此之外,还必须对世间一切具备极强的洞察和感悟。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再通过一些方法,日日不倦,夜夜不怠,之后方能窥见大道。锦鸿神尊经历了三万年这样的时光,玄气已经步进到洪玄,如此传授给大鸟,他必然横扫星云,傲视寰宇。然,玄气也好,洪玄也罢,虽是天道所生,却绝非天道全貌。大鸟若像这般容易的拥有了洪玄之气,终其一生,也将永远无法得道。等到百多年后,他一入土,身上的洪玄也将尽数化为烟尘。锦鸿神尊所想:一个普通的穷苦少年娃,若得到了洪玄之气,必定在大陆上永无敌手,将来的生活也定将为之一变。至于得不得道......老实说,锦鸿神尊一开始就不觉得大鸟是个想要修道的人。

然眼前的一切却着实出乎意料。世间之人的修行,多将玄气看成了全部,得道成仙并非不想,而是觉得太难,一早就放弃了。他们在乎的是玄气的高低,只想着傲视群雄,称霸天下。在如此世间之中,竟有大鸟这样毫无根基的小子,还知道玄气和道法的区别,实在难得。

自然,这些想法都是锦鸿神尊站在他的立场。试问天下间,有多少人能有他锦鸿这样万年难遇的资质呢?咱个平凡人家,入得道门,既没有得道成仙的资质,那若再不苦心钻研玄气,岂不真的枉费一生?由此可知,这锦鸿虽然已经参悟了大道,却疏忘了人道。好在他生得一颗仁心,这才引出当下的情况。

“你说那《四相绝》是甚物?”锦鸿神尊摁了摁手,两人又盘坐了下来。

“乃是修行者入门必读之书。”大鸟笑笑,心想:我这既是在做梦,那这锦鸿不也就是我心中的一隅啰?如此谈论,岂不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说话?呵,管他娘的,反正也不知道何时能醒,兴许这辈子就困死在这梦中了。

当年锦鸿也是经历过这些,自然明白那《四相绝》也就是前者修行的一些心德,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著。

微微一笑,锦鸿又说:“娃娃,你可知你怀中那毛乎乎的是何物?”

“还不就是刚才一口把我吞进此处的龙兽。”这么一说,大鸟脑中又闪过适才的事情,不禁恼从心生,进而又死命的去揪小肥兽的肉脸。

“哈哈,你有所不知,这可是天上天下无可匹敌的神皇兽,乃当年轩辕之座驾。”锦鸿一边说一边点头。

“轩辕是个甚鸟?”

“你......”听大鸟如此亵渎万古第一神轩辕,锦鸿气不打一处来。但想想大鸟乃这穷乡僻壤的一小民,自然不知道谁是轩辕。“总之,这神皇兽今日在你面前变回了初胎,说明他已经认定了你这主子。你成长何许,它便能化作何许形态,能不能让他重新登临神皇,也就看你的造化了。”

大鸟一听,心中刚要快活,却默的小声轻叹了一声。锦鸿神尊明白,他这是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所遇见的一切都是虚假。虽然听了高兴,但一想到并不能成真,便愈发哀愁。锦鸿神尊自觉地也没有必要去点破他,便接着说了下去。

“娃娃,你真不愿接受我这洪玄之气,那可是让你革命重生,将来傲视天地的本事啊。”…,

“适才我言语有所污秽,皆是因镜中那凌天派的小儿,望您莫要见怪。然,所说的却也句句不假。我尽是一心想要修行,如若都不知修行为何物便得到了高深玄气,那将来定然也还是个愚夫蠢蛋,此不可为。再者,男儿大丈夫,如不亲身试炼天下,何以自居?更何以傲视天地?”

大鸟一席话,说得锦鸿神尊心头一热。不觉间,他仿若又回到了自己当年的那块大陆,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稚幼的时候。煞血方刚无穷尽,又见当年追不世。再看大鸟,锦鸿心中已经充满了敬佩之情。他心道:“若我强行将洪玄灌注此人体内,那便是断了他的道途,灭了他的道心,着实不可。然,狞童复苏在即,我若放任不管,那三万万大陆上的生灵又将如何是好?”

其实,自从听到大鸟念出那句“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之时,锦鸿神尊便有了另一个打算。不过,那种行径无异于一场豪赌,而且是一场压上整个寰宇的赌博。年少之时,锦鸿也有过一段嗜赌如命的时光,可从来就是输多胜少。而至今已过三万年,难道自己要将一切都用一场赌局来终结。

但见神皇兽依偎在大鸟怀中的坚毅眼神,锦鸿神尊也是默默的点头。

“哈哈哈......”

忽闻漂亮人仰天大笑,大鸟甚是不解。不过,他想既然这是在梦里,那就是再离奇的事情也不足为怪,索性一直闷着,不如也像他一样长笑一番。于是乎,大鸟也是一手指天,放生大笑。

一长一少,声线各异,但二人的笑声都是豪爽至极,可比星河之浩瀚,苍穹之辽阔。那一笑不知过了多久,大鸟只觉得最后声嘶力竭,几欲昏厥。然而心中却是好生畅快,如是自己再年长几岁,他定要上前拍着锦鸿的双肩,道一声:“好汉子!”

此可谓,长笑识英雄。

“好,既然你不肯要我这洪玄之气,我自然也不强求。但我这里有两样东西,你却必须要收下。”锦鸿停下笑声后道。

“甚物?如是两坛锦江红可就极好。”大鸟美道。

“锦江红是甚鸟?”

“这......”大鸟一愣,这才发现对方是在学自己说话,便又大笑起来。

不觉之间,锦鸿神尊也陶醉在彼此浑身浸透出的豪气当中。摇了摇头,他左手默默的变换了几个指法,手中陡然多出了一串可挂在脖颈上的勾玉。那串勾玉好似鹰爪,大鸟一见,登时觉得一股戾气袭来。当中最大的那勾玉之中,赫然是一粒灰色的珠子,美艳无比,却叫人心生寒意。

“这串勾玉你可收下,日后天天挂于脖颈,不论寒凉温暑、洗澡更衣,绝不可取下来。”说话间,锦鸿神尊瞪大了眼睛,全然灌注于大鸟的双目。大鸟被他这么一瞪,一颗心也吓得咚咚的跳个不停。当下便接过那勾玉,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只是他年岁太小,那串勾玉又太大,挂上之后,几乎都快从他双肩滑落,变作腰带一条。

低头一看,自觉得好笑。然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锦鸿之时,大鸟却吓得叫喊出来。身子随即利索的往后一滚,即刻离开了锦鸿四五米。

“呵呵,怎么,我不嫌你一身邋遢,你倒是讨厌起我来了。”锦鸿说着,却呼呼的咳嗽起来。

虽是幻身,但却也连着锦鸿的元神。此刻,他将自己元神中的元能挖掘出来,变成了适才那串勾玉。那勾玉中全是锦鸿神尊的元能与洪玄,而灰色的浑圆珠玉便是狞童。此种情况,相当于常人从身上将骨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食眼前的野兽。同是如此,锦鸿神尊正是用自己的元能和洪玄去喂食和抚慰狞童的元神。以他锦鸿的强横,这些元能和洪玄也仅够喂食狞童数十年,其中还说不定有什么变数。这样虽然可以推迟狞童的复苏,然而狞童一旦苏醒,却又不知要比之前强横多少。而锦鸿神尊的打算便是——信圣皇兽的眼光,信眼前这个拥有精纯道心的孩子,信他将来能找出诛灭狞童的方法。所为天道无边,只要这孩子能比自己更精进的体悟天道,诛灭狞童也就自然不在话下。…,

要让一个娃娃在数十年之间超越自己三万年的造化,单是想想,就叫人摇头。然锦鸿神尊刚才的放声长笑,却已将这些道论道理抛诸九霄。

“就算是真找到不世天才,将洪玄传授于他,难道就绝对能把狞童诛灭?难道就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既无绝对,那不同样是赌局?既是赌局,我锦鸿为何不将赌注压在这豪情万丈的娃娃身上。”

修道天才,试问有几人能越过锦鸿这座参天高崖?既然连他都对付狞童不得,妄论他人。

听着锦鸿的声音,大鸟几乎泪洒当场。好一个漂亮人,此刻竟突然满头雪发,皮肤皱烂,双目浑浊。那模样倘使在夜路撞上,只怕吓死个青天大老爷。

“锦鸿上人,您这是怎么......”大鸟已经顾不上梦不梦境,从刚才的惊恐中醒悟后,便立刻走了回去,更加靠近到锦鸿的身边。

“呵,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锦鸿笑问,依旧是咳嗽不止。

“小子不知,只见上人如此,我,我心中悲切不已......”言间,大鸟真切又开始泪流。突然,他觉得这一切都并非境,而是幻境当中真实发生之事。

剥皮刮肉之苦,谁人能承受得了,更何况切砍的是至真元神,那等痛苦不知又要高出千百倍。但锦鸿神尊的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他将自己所作所为所想,和期望将来大鸟能诛除狞童的话语都一一告知。

“这些事情关系到寰宇之中的无数生灵,望、望你能牢记不忘。”说着,锦鸿神尊突然觉得将这样沉重的担子压到一个娃娃身上,实在是过于残忍,不禁心疼的伸手抚了抚大鸟脏兮兮的小脸。

锦鸿神尊此刻的手掌完全没有了适才的暖意,冰冷刺骨,更褶皱不堪。然而,听完他的诉说,知道他不顾自己的一切也要诛杀魔煞,大鸟心中早就感动得溶化,顿时扑到锦鸿膝盖上放声嚎哭。

第十二话 生死有命

好一阵之后,在锦鸿神尊的劝慰下,大鸟这才缓了过来。他抬起头,对眼前的锦鸿神尊敬重不已,开口便道:“如是上人之言,小子必定誓死遵从,绝不违抗。”

锦鸿欣然点头,笑曰:“甚好。”接着,他仰头望天,闭目凝气,以最后一息元神启动天问。冥想良久,他终于欣喜的低下头来。大鸟不敢打扰锦鸿,只静静的看着他将手伸进了长袍之中。锦鸿随之从怀里掏出了一卷书,卷册颜色枯黄,有如秋叶,然一眼望去,却又熠熠生辉,仿若随时都会铺张开来,长成一株参天大树。锦鸿将书卷递向大鸟,大鸟后撤一步,弯下腰来用双手接住。

“此卷乃天策,记录着修行洪玄的功法。你既然无意接受我的洪玄,那便自己修行,只不过,这洪玄虽然威力无穷,但比起玄气,修行起来恐怕不止难上千倍,或者你一生都无法参悟分毫。虽是如此,也望你多加用心,切不可妄言放弃。须知天道酬勤,你若真是忘我苦练,即使练不得洪玄,将来也必定是玄宗高手。”

在玄气修为中,一开始可分为“悟玄”和“入玄”。经过这两个阶段之后,也就得到了玄气。接下来,便又是六品练玄的过程,从低到高分别是:一品千叶、二品弥恒、三品渡日、四品临冲、五品经延、六品凤逸。世间一般都只称一二三四五六品,省去了后缀的名号。这六品当中除了一二品较为容易之外,其余四品可谓一层比一层艰难。在星云各国,玄气修为通常到了五品,做个将军便不成问题。而这五品,也是世间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极致。若能飞升六品凤逸境界,那么,修炼者便有了更进一步,化身为“真人”的可能。

玄气到了真人境界,亦有相应的等级。之下而上,分别是:玄师、玄宗、玄尊、玄皇。这四等修行者,得人道造化,为常人之不为,享两百年寿命。再要往上,那便是传说中的登仙造境——“太极”。在此境界,修行者可享最长六百年天寿,除了寿命不能与九天众仙相比,玄气修为亦是殊途同归。而但凡登上“太极”之人,往后遥飞九天,那也是指日可待。

如此两仪、六道、四相、太极,正是一轮完完整整的人道。说来不过八个字,却叫那千万亿修行者呕心沥血、苦苦追求了数百万年。

虽然不知洪玄和玄气区别何处,不过大鸟还是随即在锦鸿面前仰天立誓,定要穷尽一生之所能,将这洪玄练就。

“呵呵,咳......咳......有这志气是好。不过你也需记住,修行不同其他,除了脚踏实地,你更需多几分智慧。不过我看你鬼机灵的样子,这一点儿倒是不担心。”笑了笑,锦鸿神尊突然又问:“小子,你可知修仙最重要的是什么?”

“恒古之决心,绝顶之意志。”大鸟随口答道。

“错。”锦鸿神尊说着便又咳嗽了起来,“最重要的那便是......活命。如命可活,修行便有望,岂不知,寿命对于修行者来说乃第一要素。所以,将来你需多加谨慎,切不可为无用之事妄送了性命。”

“小子知道了。”大鸟说完,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然而开口之间,却面露难色。沉思良久,他忽而跪下,诚言说道:“另有一事,望上人成全。呃......小子生来无父无母,亦未有个正正经经的名字。今日得见上人,幸得不弃,又委以重托,此等恩情,如再生父母,望......”说到这儿,大鸟抬起头来,却猛地发现那锦鸿神尊的躯体不知何时抹上了一层雪白的灰烬。…,

“神尊,您......”大鸟心有所感,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

那锦鸿当下哪里还有得活。挖干了自己的元神去喂食狞童,又用最后一丝神息为大鸟创就了手中的洪玄天策。此番满身雪白,一脸微笑,右手手肘撑地,那悠然高卧之态,恐是他那仁慈之心感动了寰宇,这才留下了可称得上遗体的东西。如若不是,那锦鸿定然是烟消云散,连一缕烟尘也剩将不下。

大鸟哭着想要上前,但手指将要触到锦鸿身躯的一霎却又僵住。他多恐自己沾满淤泥的双手脏了神尊纯白之躯,便退后三步,跪下磕了十八个响头。转眼一看,那小肥兽也是泪眼稀松的跪地磕头,脸上那悲切之意更胜大鸟。同样磕完十八个响头之后,小肥兽突然嗷嗷的叫了起来。鸣唤之声有些像小狗,却要更低一些。然大鸟听了,突然觉得脑子一阵发闷,进而,双腿也开始渐渐乏力。正要开口叫那肥兽住口,却猛地眼前一黑,跟着便不醒人世。

此前,婆娑城中。黎恩远放下手中的书卷,正要熄灯,这才想起黎阳好似还未回来。时日已晚,天色尽黑,黎恩远知道他定是又与那大鸟、二胖同流合污。长叹一声,黎恩远却也只得无奈摇头。黎阳的娘亲死得早,那大鸟二胖虽不太靠谱,但也给黎阳多添了几分快乐。黎恩远虽然平日里唠叨,却也没真心阻止黎阳和那二人交往。

不觉,黎恩远又想到三月后帝都大考的事情。他现年三十五,正是参加官考的年岁。虽然前五次都尽皆落榜,然黎恩远却从未放弃过官途。原本,他可以在帝都找份差事,然爱妻刘氏的坟垒便在婆娑城外,他实在不忍让爱妻变成孤魂。帝都土价昂贵,他更无钱银迁坟,于是只得留下,心想待到自己高中后再筹集钱财将爱妻的坟牵走。不仅如此,三个月后,也是帝国第一学府“圣堂”招纳学子的时候,黎阳虽然年幼,学识却一点儿不输给他这个做父亲的。他对自己这儿子,到是比自己要更多信心。

思绪繁多,愁有杜康。刚掌灯下到地窖,黎恩远却看到自己苦心得来的锦江红少了一坛,心中的怒火随即高涨开来。这黎恩远一好其妻,二好书卷,这第三嘛,就是好这美酒。平日里看管这几坛锦江红原本就比看管黎阳要严实,这下突然发现少了一坛,叫他心中怎地不怒。

“定是我儿被那大鸟教唆,回来偷走一坛。可恨之极!哼,看我这酸书生今儿个怎地将你这麻雀烤了!”骂完,黎恩远便提起灯笼往城外走去。刚一出城,他便听闻远处传来异样的叫喊,那声音虽然遥远,却叫得人心底发毛。不觉间,黎恩远痛失一坛锦江红的怒意尽数化为了对独子的担忧。他快步向着大鸟所住的斜坡走去,一路上又听得那怪叫越来越近。心中好不惶恐,离着还有一里地,黎恩远便急得高喊起黎阳的名来。

正走到树洞口,黎恩远便问道一股鲜香的酒气。沉迷了吸了两口,他这才回神将灯笼往洞里探去。一望之下,却见黎阳正和二胖蜷缩相拥,瞪眼看着洞口。

“爹爹!”一看是自己老爹,黎阳顿时大哭了起来。他猛地起身,一下抱住了黎恩远的两腿。

“我儿,你这是......”黎阳品格温润,正是读书人中意的美玉。但黎恩远也知道他素来少有啼哭,一岁之时便开始独卧。此番儿子眼神里却充布恐惧,完全失了魂一般。…,

“我们刚还在一起喝酒,醒来大鸟不就见了。叔啊,你听外边儿的叫声,会不会......会不会是那魔煞将大鸟给叼走了。”二胖说道。

黎恩远眉头紧锁。前些日子城里本来就闹出魔煞,现在虽然请来了凌天派的高人,但当下外边儿的动静却更是骇人。黎恩远让两人莫要再啼哭,又之身从洞口走出来聆听外头的叫声。细细一分辨,他感觉那声音是朝着婆娑城而去。

“怪了,那三个凌天派的高人和魔煞打斗,怎的将城外的魔煞引进了城里?”思绪不通,但黎恩远却觉得当下这树洞之中好似更加安全。便吹灭了灯笼,回到洞里,想等到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洞外的叫声愈发凄厉,很快,竟又开始混杂起众人的喊叫。轰隆巨响之中,哭天喊地的悲鸣不绝于耳,黎恩远可谓见多识广,却也忍不住的将身边的两个娃娃搂紧了。

“爹,大鸟他......会不会出事啊?要不我们出去找找他吧。”黎阳低声抽泣道。

二胖也哭起来,道:“是啊,叔,大鸟要不是被魔煞抓了去,就是到城里摸索明个儿的早饭了,城里现在鬼哭狼嚎的,我怕他真就飞不出来。”

“这......”魔煞之凶,黎恩远虽未亲身经历,却也是目睹过好几次。当下光是外边儿的叫声已经让他不敢妄动了。“城里有三位凌天派的高人,我想他们应该可以降服魔煞,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还是等到天亮再说吧。”

两个娃娃也是被吓愣了神儿,全然不知如何是好。当下黎恩远的语气中也含着惧意,心中对大鸟的境遇就更是担忧了。

良久之后,城里传来的惨叫哭喊依旧不停。二胖抹了抹鼻涕,突然站起来,说:“不管了,他娘的,老子一定要去城里看看。老三,你在这儿陪着你爹,我找到大鸟就回来。”说着他便是匆匆的往外走。

黎阳一个纵身挣脱了黎恩远的手臂。“叫我一人在这儿当龟孙子,你这胖子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今天定要与你同去寻回大鸟。”

黎恩远觉得自己被儿子无意的骂了一顿,心中也是惭愧不已。“两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你们还是在这儿呆着,我回城里看看吧。”

说着,三人便争抢着走到洞外。刚朝向婆娑城的方向,就听哄的一声震天巨响。三人转头一望,只见三里开外的婆娑城中升起一只火龙。那火龙身躯硕长,盘绕之间便把婆娑城给烧得没了影子。而在火龙盘绕的中心,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但见那身影之际,火龙又是一声咆哮,接着再次爆裂开来。一时间,火焰通天,直烧得远方好似炼狱一般。

三人怔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火光消失,周围再度隐退黑暗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第十三话 顿生迷雾

“刚......刚才,你们,你们都看见了?”二胖宁信是自己酒醉花眼,也不觉得刚才那一幕是真的。黎阳望向阿爹,黎恩远又望向他二人,直到东方天际露出红霞,日光普照婆娑地,三人才认清眼下的事实。

“婆娑城......没、没、没了。”二胖念道。远处,婆娑城的城墙和哨塔已然消失,坍塌的断壁残垣之上,滚滚黑烟漫天散开。天空已经湛蓝,然婆娑城上却是黑云一片,看得人心中抑郁难挡。

三人来到城前,却只看到废墟一片。婆娑城虽是边境小地,城墙屋台算不得华丽,然眼下却见不到一桩屹立的屋子,瞧不着一面完整的墙垒。踏上废墟,黎恩远随即哭喊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啊!”突然,他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得摔到地上。黎阳和二胖上前去扶,却也同样看到了石砖泥灰上的东西。

那诚然是婆娑城民被烈焰焚烧之后的焦尸。眼下的地方原本是城中的闹市,此刻,上百具黒尸横躺在地上。有些双手张开,好似还在拼命挣扎,有些抱作一团,却是被火焰烧得粘在了一起。更多的尸体都只剩下了一少部分。回想两次震天的炸裂,黎恩远心想他们定是瞬间粉身碎骨。二胖和黎阳呕吐不已,正当这时,黎恩远却指着远处道:“你们看!”

他声音之惊骇,直叫二人赶紧抬起头来。远处的烟雾逐渐散去,竟渐渐的露出个巨大的人影。那巨人同样匍匐在地,浑身焦黑,已然被烧成了一块黑炭。

“爹,这肯定就是那魔煞,你看他嘴边还生着獠牙。”黎阳站在他脑袋的位置说道,一看黎阳的身高不及那魔煞的口长,倘使魔煞张口进食,恐黎阳还不够他塞牙。

“莫要在那儿逗留,小心他还未死透。”黎恩远说着赶紧跑去将儿子从魔煞的口边拉回来。

“叔叔莫要惊慌,这魔煞定然也死透了,你看他背上还有个窟窿。”说话间,二胖已经跳上了魔煞的后背。

“你速速下来。”黎恩远道。

“莫急,诶,这窟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二胖说着便是要往里面钻。魔煞背后的窟窿约莫七尺宽,加之他身上的皮肉已经被烧得焦脆,若是一脚踏空,二胖定会摔进去。

“胖娃,我们不是要找大鸟吗?你怎可在此耽搁?”黎恩远一急便说起了大鸟。此话果真见效,二胖和黎阳都是猛地一个机灵。黎阳眼珠子滴流一转,突然就看着从魔煞背上跃下的二胖哭道:“二胖,你看这儿全都被烧焦了,大鸟会不会......”那话硬是没敢再说下去。

二胖呼呼喘气,又往四周看了看,眼眶中的泪珠子也是隐忍不住。须知他可是哭界奇才,此时又更是发自肺腑,怎地不来大嚎一番。

“哎哟,大鸟喂咦,你丫的咋地就这般命苦哦。我等虽皆是苦娃子,但好歹我也见过亲娘,知道自己老爹姓赵。而你这是死了既不见尸首,又不知道魂归何处,叫的怎个来世投胎哦?昨个儿那酒还没喝完,一眨眼,你这盖世英豪却又洒下你两个弟兄而去,这好生得心狠,好生的没天理哟......可知你这一死,叫我等弟兄心中没了苗头,日后怎么个翻云覆雨,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凄惨......”

一开始黎家父子也是听得痛不欲生,可二胖后来越说越离谱,黎恩远也赶紧上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正待此时,天边突然掉下一块小石头,一下砸在二胖刚撅起来的肥腚上。…,

“啊哟!谁人如此大胆,敢扔你胖爷?胖爷我今儿个刚死了弟兄,小心老子发起毛来......”正说着,二胖就看见黎阳的脸上渐渐的舒展开来。刚要回头去瞧,耳朵却被人从身后死命的一拧。

“啊哟喂!”生疼之下,二胖来了一招“肥猪挺身”,顿时就挣开了那只手。然二胖这招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绝技却也叫自己耳朵险些拉断。他怒不打一出来,抬头就要开骂。

“怎么?还想来一下?”

二胖一惊,那说话之人正是大鸟。只见他一身污泥,怀里不知抱了个毛茸茸的活物。但眼下那欣喜之情早就盖过一切,二胖和黎阳都是不约而同的将大鸟抱住,生拉活拽的问他去了哪里,话没问完却又是一顿大哭。大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适才被小肥兽的叫喊震晕之后,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却还在那林子里,他正想着那锦鸿神尊,龙头神兽什么的都是自己的幻觉,然而刚要起身,却发现有个毛乎乎的东西趴在自己脑袋上。扒拉下来一看,大鸟便是一怔。那竟是他梦里的小肥兽,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怀里,大鸟更是惊呼不已。“勾玉、书卷均在,难道我刚才果真不是在梦里。”说完,大鸟猛地往地上一跪,心中默念着锦鸿神尊的名字又磕了三个响头

等到他走出密林的时候,天也放亮。正说要回洞府,却突然看到滚滚浓烟从婆娑城升腾而起。跑来一看,大鸟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下恐是没有活口,黎阳他爹自然......”正叹息着要回洞中向黎阳报丧,又忽闻阵阵悲鸣哭泣从旁处传来。跑过来一看,这才撞见三人。

三人将一干经过都说了一番,大鸟听完道:“黎叔,看来你这坛锦江红是很值啊。”

黎恩远不愿和大鸟辩嘴,却也觉得昨日若不是因为大鸟,自己恐怕也变作了眼前的焦尸。接着,黎阳和二胖询问大鸟昨夜为何突然离去。大鸟将周唐诱骗自己去做诱饵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却道:“因天黑不识路,待我逃入密林之后,很快便迷了路,直到天亮才走出来。”

非是大鸟故意隐瞒,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昨晚发生的种种。但脖子上的那串勾玉和围着自己打转的小肥兽却是无法隐瞒的。等到二人问起,大鸟又说:“这串东西是在林子里捡的,地上这叫不出名的小东西却是它自个儿跟来,与我毫不相干。”说着,大鸟便在小肥兽的肚子上踹了一脚。被踢出老远之后,小肥兽却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自个儿跑了回来。

“我哩娘诶,还真是......诶,这会儿正饿得慌,要不咱们索性把它烤啰充饥。”二胖道。

还没等大鸟开口,黎阳便道:“你现在真还能吃下去烤的东西?”

二胖一愣,明白过来后,胃里顿时又一阵翻腾。三人说话间,大鸟却看到黎恩远正站在远处不停的抹胡子,似乎心中颇有不解。大鸟招呼了一声,三人便走了过去。

“叔......”刚叫了一声,大鸟就看到五六具尸体正躺在地上。他先是一呆,接着也开始盯着尸体疑惑起来。

“大鸟,你们干嘛盯着尸首出神啊?”二胖问道。

“嘘......”黎阳示意不要吵。

黎恩远自顾自的说道:“躺在城门附近这几具尸体,身上虽也有烧伤,但比起大街上那些要轻微得多。所以不可能是被烧死或者炸死......啧,都跑到城门口了,怎么最后却还是殒命?”…,

“会不会是被呛死?”二胖经常和死人打交道,却是知道一些情况。

“虽有可能,但......”黎恩远心中真正疑惑的却是那些尸体脸上的表情。这五六具尸体神色平静,就好似困死梦中一样。但若是睡觉,又怎会到得了城门口?这时,黎恩远、黎阳和二胖突然都是一惊。只见大鸟突然上前蹲下身子,伸手便扒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尸体上的衣物。

黎恩远正要骂他对死者不敬,却猛然被尸体身上的情景震慑。那具尸首胸膛已被挖开,右侧心脏的位置也被完全掏空。

“啊!他的心......没了......”黎阳吓得赶紧缩到父亲背后。

“天呢,那魔煞真是可恶至极。”二胖骂道。

大鸟回过脸,道:“魔煞挖了人心之后,难道还有将他衣物完整穿上的心思?”此言一出,三人立刻也是一愣。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阳问。

“他们是被人所杀,只有人,才会在做完这些以后加以掩盖。”大鸟看着三人说道。

“那什么人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二胖问。

大鸟哼了一声,说:“那就只有去问三个凌天派的杂碎了。”大鸟心中却料定,此时必然和他们有关。只不过自己当下找不出证据,而就算是找到了,却也毫无用处。再看看婆娑城眼下的样子,城毁人丧,黑云盖天,全然不复存在。大鸟靠着在城中偷窃为生,而城中各店主却从来没有真正羞辱过他。每次抓住,都是叫骂几句,拍两下屁股罢了。而城主更是多次委人送来饭食钱粮,若不是如此,大鸟和二胖早在第一年冬天便冻死了。婆娑城虽小,但作为城里唯一靠偷东西为生的小子,大鸟还是受到了不少的照顾。然眼下,看着同城之人一夜成灰,大鸟心中又怎是不悲。若单是魔煞作乱,大鸟倒也只能哀叹天命,但眼下情况却分明不是那般简单。城中数百人,死的不明不白,又叫大鸟怎是不怒。

然怒也罢,悲也罢,当下却如那黑烟一般,铺天盖地的窜上天空,不久却消失得毫无痕迹。

第十四话 双月异象

“现下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有将这数百同乡尽量安葬,以尽人事。”黎恩远说了便卷起袖子开始拖拉身前的一具尸首。大鸟三人也是忍住心中对死尸的惧怕,开始动手。只要没被压在石堆之下的尸体,他们尽数将其抬到了城外的空地上。一开始,三个娃娃体力不支,又是直面焦尸的腐臭,连番呕吐。搬得久了,却也只觉得费力。四百多具能找着的尸体,四人一共搬了三天。其间,大鸟和二胖找到了一些富户的地窖,从里面搬出了米粮冻肉,又有藏酒。于是乎,搬运尸体的这几天倒成了他们生来吃喝最饱实的一回。抬出尸体后,便是刨坑掩埋。要一个男子和三个娃娃短时间挖出四百多个坟坑来着实不易。于是便只能将其尽数埋入一个大坑中。而这说来容易,挖起来却不太好办。一是没有工具,二是这婆娑地实在坚实。正不知该怎么办,到了第四天中午,天空忽然一声鸣雷,接着便暴雨倾盆。大雨过后,土地松软,单是用碎瓦便能刨挖。四人便立刻行动起来。又这么折腾了五六日,那些尸首这才归于黄土。黎恩远又找来一块大木板,用随身的狼毫笔沾了点儿碳泥在木板上写道:“塞外婆娑地,死者同乡人。哀哉肃幽幽,愿皆天上魂。”

一笔书完,四人都是长泪满襟。二胖好不个放生大哭,足足哭够三个时辰之后才缓缓收声。一连十天,大家都忙着掩埋尸首,少有睡眠。这天晚上,在大鸟的洞府中,黎恩远父子和二胖都早早睡下。大鸟虽也是满身的疲倦,躺倒下来之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身边那只小肥兽不知是怎么的,前几天大家忙活的时候,它整日大睡,毫不受打扰,当下却也是滴流着一对琥珀眼看着大鸟。

“你也无法睡去?”大鸟细声笑问。

小肥兽转了转脑袋。良久之后,大鸟再也躺不下去,便起身到得洞外。小肥兽紧跟其后。洞外星辰漫天,汇聚成银河直往西南天际而去。被星辉照耀的黑天背后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蓝色,好似浸入水中的墨渍,渐渐散开,变幻万种形态。在银河的东北方向,却有两个晶莹圆润的月亮相应而生,它们以边缘的结合点为中心,缓缓的自西向东旋转,好似一对牵手起舞的恋人,叫人心中羡慕。春夏之际,星云大陆的夜空中各有一个月亮。到了秋季,两轮明月便会在雨后同时出现,成就大鸟眼下的奇景。如是入冬,便不再有星辰明月,夜空却被那五彩朦胧的夜霞笼罩,那更是变幻莫测、美不胜收的奇观。此等奇景,却也只有星云这样生机勃勃的大陆才能见到。

作为星云大陆上的一人,大鸟原本也是常见这等美景。然今夜,他心中却隐隐的感到眼前一切都显出些沉重。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大鸟心中也颇有感悟。只是他年纪还小,无法道出这沉长的忧思。他望着密林的方向,突然从怀中取出了锦鸿神尊交给他的那卷书册。星光之下,卷册熠熠生辉,大鸟只觉得手中的纸页正散发出微弱的淡黄色光泽。奇异之中,大鸟又觉得心中一阵舒畅,接着便将书卷翻开。

令大鸟意想不到,那书册第一页上竟然写着:“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

“这不是《四相绝》里的话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大鸟心说,这藏有洪玄修炼功法的书册应该不停留于《四相绝》的阶段啊。虽然大鸟对《四相绝》也是相当珍爱,但像这种苍雄帝国人手一卷的东西,里面绝对没什么有用的功法。…,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本卷册乃是锦鸿神尊神殒前用意念所做。其中内容全然不像一般功法那样点明道破。大鸟所看到的这第一句话,便含着锦鸿神尊希望他不要将道心掩埋的训诫。

“嗯......既然这神仙的卷册里都有这句话,那么我以前所想的也应该无错。”大鸟说完正要继续翻看,眼角却瞥见婆娑城的方向闪出一道紫光。转头看去,那紫色光芒自下而上,仿佛要与空中星辰争比光辉。然而,望了不久,那紫光却又聚成一个怪异的环形沉淀下去,转而消失无踪。

还不等大鸟惊愕,地上的小肥兽便嗷嗷直叫。一听这叫唤,大鸟赶紧捂住耳朵,生怕自己再度晕倒。可过了一阵,除了听出它心中焦急,大鸟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适,这才缓缓的放下了双臂。小肥兽的叫声越来越激烈,大鸟不知它这是为何,却见他一会儿往前跑跑,一会儿又回身来咬大鸟的裤脚。

“你是想让我去城里看看?”大鸟蹲下身子问。

小肥兽原地抬起前肢小跳了几下。四下星光熠熠,大鸟觉得去看看也无妨。等到他真走进了婆娑城,这才又觉得后脊梁一阵发麻。

“也不知这断垣残壁下还埋着多少尸首,我这却也太过莽撞,至少应该把二胖拖来壮壮胆儿才是。”想着,大鸟就要回头,却看见小肥兽突然往前窜去,很是激动。“嗨,难道我大鸟还及不上这么个小肉球?”说着,大鸟也昂首阔步,踏进了废墟中。也不知是脚滑还是自己脚软,刚走了没几步,大鸟就摔了个饿狗扑屎。胸口一阵闷疼,不等哀嚎出来,大鸟转脸又看到更为骇人的一幕。地上一旁的石缝中竟然露着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孔。那死者正瞪着双目,和大鸟面面相觑。

“啊!”丧命般的叫了一声,大鸟腾地从地上起身,接着就往小肥兽跑出的方向而去。边跑边回身去张望,惊恐中,大鸟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叫他心中疑虑。正是“恐”字当头,大鸟却又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转眼看去,那竟是一张巨大的怪脸。大鸟两腿一僵,菊花紧绷,浑身的血都吓得缩回心脏。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听小肥兽的叫声传来,他这又才想起眼前的巨脸正是那死掉的魔煞。

第十五话 平沙落雁

“小东西,你在那上面作甚?速速下来。”大鸟惊慌中沉声说道。那小肥兽此刻正在魔煞的背脊上蹦来跳去,眼中透出异样的兴奋。

“要我上去?”大鸟说完不住的摇头。这巨魔虽然死绝,然模样依旧恐怖异常。独自站在他那两颗獠牙前面,大鸟更觉寒意慎人。他正想唤小肥兽下来,却突然瞧不见它的身影。

“小东西,你在哪儿?”大鸟压低了声音,心中却觉事情不妙。许久听不到小肥兽的回音,他嘴边咒骂一声,一脚踏上巨魔瘫在地上的胳膊,另一只脚便登上了巨魔的后背。那巨魔的背上无有一丝平整,也不知是他原本就生得如此,还是烈火焚烧的缘故。放眼望去,只叫人觉着这是一片乱石岭。而大鸟也是顾不上这些,他一眼看不到小肥兽,心中的惊慌便更加一分沉重。

“这小东西原是龙兽所化。锦鸿神尊说它是认了我做主人才变回了初胎。如果因为我一时疏忽害它妄送性命,叫我怎有脸去面对神尊?”大鸟一边想一边踏在巨魔的尸身上搜寻。这时,他隐约看见巨魔背心上好像有个大窟窿,靠近一看,更是发现那窟窿浑圆规则,而且直穿巨魔胸前,多半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给硬生生弄出来的。那洞窟里传来的气味也着实难闻,大鸟估计里面必定生满了驱虫。刚把手压到鼻子上,大鸟就看见自己脖颈上,垂吊出来的那串勾玉默然的散发出一阵灰色荧光。

“不会吧!”大鸟猛地一惊。“锦鸿神尊不是用他的玄气喂食狞童吗?他说过,至少能抑制狞童二十年啊,怎么这会儿便开始有了反应?”骇然间,大鸟又觉得那勾玉渐渐沉重,它仿佛有了某种意识,直将大鸟的脑袋往窟窿里塞去。大鸟双手撑着洞沿,后背奋力往上挣脱。然他那小小的力道全然吃不上劲,转眼间,一颗脑袋就被摁倒了窟窿里。

借着勾玉上的荧光,大鸟陡然看见魔煞溃烂不堪的内体,恐惧和恶心一同袭来,弄得他好不难受。可这时,勾玉散发的荧光愈发明亮,照亮了洞窟中的一切。视线刚一明朗,大鸟就险些一头栽到底下。他赫然看见,小肥兽此时正站在底部一个像是盘子一般的东西上,那盘子说不出的怪异,边缘古铜橙黄,内里通是淡紫,而当中更是伸出了四只若隐若现的紫色手臂。其中两只抓紧小肥兽的四条腿,另外一只摁住身体,剩下一只捂住了小肥兽的嘴。那四条手臂看似已成形态,实则飘忽不定,犹若烟尘构造的幻象。可小肥兽却被束缚牢固,虽不住扭动身躯,却也没有半分挣脱的力道。

不觉间,大鸟只看到小肥兽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接着就是要静止下来一般。再看它眼神涣散,仿佛窒息之人正呼出最后一气。“小东西!”大鸟猛一声惊叫,松开双手,身体立时向巨魔体内跌去。

“纵使底下万般危险,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想罢,大鸟一边下坠一边愤恨的瞪着那紫色的盘子。瞥着那小肥兽,像是全然无救一样,一股热怒瞬间灌满大鸟全身。原本他应该伸手撑住地面,然在此义愤之际,他那泼皮个性毕露无遗。只见他将双臂贴紧体侧,仰起脑袋,便借着下坠的力道用额头向紫盘砸去。

又听“哐”一声巨响,大鸟眼前一黑,立时感到一股热流从脑门儿上浸透下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如此生猛的一撞,大鸟竟然没有昏厥。他微微睁开眼,便看见紫盘被他装得翻腾起来,小肥兽也随即摔倒了另一侧。…,

“小东西!”还没去擦额上的血迹,大鸟便向着小肥兽冲去。他一把将之抱在怀里,使劲儿的摇了一摇,心脏突突直跳间,却见小肥兽微微的张开了眼睛。大鸟心中一块巨石落定,当下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肥兽苏醒之后,也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刚叫唤了没几声,恍然瞥见大鸟额上的血迹,当下便心疼的直起身子去舔。大鸟心中也是大呼庆幸,却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扭头一看,他和小肥兽都是吓得一愣。

那紫盘竖立着悬在空中,底下被四只紫气凝成的手臂支撑着,虽不高大,却说不出的怪异恐怖。大鸟越看就越觉得那紫盘像极了人的瞳孔,当即汗毛倒竖。谁知那紫盘像是讥笑一般的抖了两下,接着,它底下的四只怪手便“啪啪”的拍在地上,犹如蚂蚱一般向着大鸟和小肥兽爬过来。

“我那个娘啊!”大鸟惊叫一声,登时跳将起来。也不知是事先想好还是急中生智,大鸟猛地将怀里的小肥兽抛向上方的出口,自己一跃便攀上了巨魔的内体。他只觉双手好像抓上了一把臭泥,体内五味翻腾。然“啪啪”的声响紧跟其后,他哪里还顾得上恶心不恶心,撒开了手脚便往上攀爬。这窟窿说来只有五六米,然四下都是魔煞体内的腐肉,双脚根本无法落稳。四肢连续往上扑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大鸟正惊慌得想往后看一眼,却听耳边“啪”的一声,他立刻感到有什么东西正正好好的贴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一想到那瞳孔一样的盘子,一想到那四只怪异狰狞的手臂......霎时间,大鸟三魂不见七魄,眼看着就是等死了。忽而,他猛然感到脖子上的勾玉瞬间沉重了千倍,手臂无力支撑下,整个人便再次往下跌去。这回,大鸟可是摔了个“平沙落雁”,正正当当的屁股着地。可这下全然不疼,相反,若是那紫盘有感觉的话,大鸟反倒觉得它应该更难受。心说:“早知道,老子刚才死命往下摔,说不定崩出个屁来,立时将这怪物碎成粉末。”

这想法刚一出来,大鸟脖上那勾玉又往上飞去,那力道生猛,大鸟依旧挣脱不得,便被提溜着向半空飘去。那感觉着实不爽,大鸟更觉脖子都将要被扯断。正要望见出口,大鸟心想着届时奋力往前一扑,却不等他伸手,脖上的勾玉便突然是一轻。“啊呀!”一声惨叫,“铛”一声透响。虽然还是一屁股坐在那紫盘上,但此一回的力道怎可同日而语。摔落之后,大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上下震动,好半天才停歇下来。

“这他娘要是再来一回......”话到一半儿,没等大鸟屁股坐热,脖颈上那勾玉又开始往上飘。看着眼前缓缓上升的灰色荧光,大鸟眼睛都绿了。心中呼道:“这果然是大大的魔煞啊!”

第十六话 豪言助别离

“咿唔啊呀!”大鸟惨叫着再次被勾玉牵着往上飘去。眼见着又是要坠地,大鸟绷紧肌肉,把所有劲儿都使到自个儿屁股上。他那两腚原本就不肥实,一个走神,说不定将他那琵琶骨都摔成粉碎。然而,就在第二回坠地的瞬间,大鸟便感到屁股上那紫盘“砰”地一声弹了开去。他立时觉得不妙,如此光溜溜的砸下去,自己的屁股岂能保住。“锦鸿神尊啊锦鸿神尊,我大鸟这回可是被您害苦了。”心中一叹,大鸟便紧闭双目,等待巨痛从屁股上传来。可他绷紧了长久,却迟迟不见屁股着地。微微睁眼,他却见自己仰身于半空,竟是停在了离地两寸的地方。再一细看,接住他的,竟然是紫盘底下伸出的一只手臂。紫盘此刻靠在远处,伸出的手臂赫然长出了数倍,正好垫在了大鸟屁股和地面之间。

大鸟心中一阵奇异:这怪物到底是甚物?刚才明明还想索取小肥兽的性命,当下居然又伸出手来将我保全?

不等他想明白,脖上的勾玉突然又传来一股力道,大鸟毫无防备,又被它拖着撞向紫盘。那股力量竟让大鸟觉得有一种仇深似海的感觉。慢慢想来,大鸟更是觉得这勾玉对紫盘似有相当的厌恶。“这下莫不是要借我的身子与紫盘搏杀?”大鸟心道。此刻,他的脑袋眼看就要和紫盘撞上,紫盘接住大鸟的手臂刚才没有收回,当下突然从地上腾起,反身便拎住了大鸟后背的衣襟。两股蛮横的力道相互制衡,一时间胜负不分。

“神尊有言,这勾玉里藏着的是旻天灭地的神魔。即为魔,那所做之事必然不善,想想它刚才将我拎起来乱撞一气,根本就没顾及我的性命。而那紫盘怪物适才却真救了我,既然是小肥兽引我来的,那么它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可......它刚才为何又对小肥兽下狠手呢?”正待大鸟想到这里,身前的紫盘突然支起另外三只手臂,“啪啪”的往大鸟这边爬了过来。紫盘刚一接近,挣脱不得的勾玉赫然显出暴乱狰狞,它上下震荡,却逃不出大鸟的脖颈,左右使劲,又挣不开紫盘的那条手臂。一阵翻腾下来,大鸟脖颈上的皮便全被磨破。转瞬之间,紫盘已来到身前。此一番靠近之后,紫盘更像眼睛一样瞪着大鸟。不多时,它当中的紫色渐渐退却,只露出大鸟的身影。

“这原来是面镜子。”大鸟唏嘘道。镜中,大鸟的身影模模糊糊,但脖颈上的勾玉却清晰无比。正是此刻,那勾玉更加快速的抖动,而在大鸟眼前的镜子里,却不停的闪现出别样的景象。大鸟望了一阵,登时满脸羞红。镜像中,自己的身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身材婀娜,全然没有一丝衣物的女子。影像闪烁,大鸟看不清她的脸,只依稀从她的动作中看出些痛苦扭曲的模样。“我身旁并无他人,这镜中的女子到底......”大鸟突然低头看着脖上的勾玉道:“莫非这镜子照出来的是狞童?而她竟是女儿身?”再次往镜子里看,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至于最后,完全不见了踪影。一个八岁的娃娃如此近距离的去瞧女子胴体,怎能不叫他头晕目眩,双耳烧灼。好半天,大鸟才畅通了呼吸,然脑中那女子的身影却是久久挥之不去。不过大鸟幼稚,心中除了觉得那女子美艳异常,也没有别的念想。倒是她为何出现在镜中而非在自己眼前这事令大鸟想不明白。…,

此刻,勾玉安静下来,灰色的荧光也渐渐隐去。“呜呜、汪汪......”小肥兽的叫声从顶上传来。大鸟后背依旧被那只手臂抓着,心下也挣脱不了,便只能静观其变。镜子再度抹上紫色光辉,又是像刚才那般,好似讥笑的冲着大鸟抖了起来。

“你可是在笑我?”大鸟试着问道。

紫盘抖了抖。

“能听到我说话?”他又问。

紫盘又抖了抖。

“那......那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紫盘歪了歪,接着便开始在半空中旋转起来。大鸟觉着自己的双脚离地越来越近,后背上的力道也渐渐的松懈下来。

“呵,还真叫有用。”大鸟心中喜道。不一会儿,后背上的手臂松开,他也站稳地上。然空中那紫盘却仍未停下旋转,反而越来越快。一转眼,它底下的四只手臂全都被拧成一团,最后化为了烟尘。那紫盘此刻就好像旋风的风眼一般,卷动周遭的气流,将一切都往中心吸去。看到地上的泥沙和魔煞体内的腐肉全都被卷带而去,大鸟怔怔的往后退却。可是,那股强大的吸力似乎没有在大鸟身上看到半点儿效果,他并不觉得自己也在被气流拖拽。

很快,俯卧的巨魔便被气流撕成碎片,又被卷带着隐没于紫盘之中。那小东西一跃而下,正好扑在大鸟怀里。两者仅仅相依,大鸟只被眼前愈加凌厉的风势吓住,生怕挪一挪身子就会被卷进风里。那旋风转而变为了更加凶猛的飓风,暴烈之势令人窒息。巨魔早就全被它吞噬,而紧接着,废墟一般的婆娑城似乎也不能幸免。只见那断壁残垣尽数被飓风吹打着飘向半空,亦好似西风卷落叶,东风走飞沙一样轻松。头顶的星辰尽皆被沙尘石壁遮盖,这狂风似乎欲将天地都卷入怀中。大鸟虽然原地未动分毫,但飞舞的石块木桩却都正好避过,全然没伤到他分毫。看似置身事外,但那凌天的气势却映在了大鸟脑海。风暴中心那紫色的光芒此刻更加纯厚,突然就往四周爆开。霎时光芒万丈,直叫人睁不开眼。

大鸟立刻捂住小肥兽的眼睛,自己也低头合眼。直到四周的风声停止,他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夜空依旧美轮美奂,四下较之以往更为安静,就仿佛适才根本就没什么狂风一样。大鸟看到那紫盘退去了光华,静静的摆在地上,正欲俯身去捡,却猛地被什么给吓住。原地转了十几圈,大鸟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他眼前只剩一片空地,莫说半块砖瓦,就是连一棵草、一粒木屑却也找不到。这一下,婆娑城彻底消失,怎不叫大鸟惊骇。

“就这一面镜子,居然把一座城池给吞噬,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大鸟呆呆的将紫盘捡起来,只在镜面背后看到了“癸未”二字。“不知这癸未紫盘镜是神物还是魔物?它刚才完全没有伤我,我便将它先收着,将来遇到高人指点,再决定如何处置。此外,它似乎还能对付这勾玉里的东西,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定下主意来,大鸟便将它拿到了树洞中。

第二日,等到黎恩远等人看到婆娑城消失,惊呼不已之后,大鸟这才将癸未神镜拿出来细细的跟三人解释。不过,他避谈自己脖颈上的勾玉,更是隐去了镜中那赤身女子的事情。

“你说婆娑城被这镜子吸进去啦?”二胖看着大鸟手中的镜子说道。…,

“不假。”大鸟言道。

黎阳和二胖都很是新奇的想要去摸一摸这癸未神镜。一旁的黎恩远随即将二人伸出的手拦住。“你们休要去碰!”听到黎恩远厉声呵斥,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黎恩远继而说道:“这异物虽然没有伤大鸟分毫,却不等于它不会伤其他人。若大鸟所言非虚,那么这镜中的能量尽是我等凡人不可预想,轻易触碰,只怕转瞬间你们便丢了性命。”

“嗯,黎叔说的是。”大鸟说着立时将癸未神镜用一块碎步包了起来。

黎恩远长叹一气,言道:“此处的异象迟早被官府发现,我等再留此地,只怕多生出事端。你们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三十里外,有一草庐,那儿住着我一个友人。我......”说着,黎恩远突然犹豫起来。

看到他目光闪烁,大鸟便道:“黎叔有话不妨直言,我们和黎阳皆是兄弟,自然也将你视若父长。”

黎恩远以往只觉得大鸟机灵泼皮,这两天却也看出他身上露着些过人的气盖。便说道:“七十来日后,便是帝都大考,我需前往面试,而黎阳也要初考‘圣堂’,此番关乎我黎家兴盛,所以,我与黎阳需速速赶往都城。”

黎阳一听,也知此乃大事,便仰望两位兄长说道:“你们正好与我同去王都。”

话一出,大鸟和二胖的脸上均是显出些犹豫。这三人虽亲密无间,然各自都是胸有大志之人。大鸟定是要步入玄门,二胖也是醉心于江湖,加上黎阳也是一腔热血,期盼着效忠帝国。均是英豪,各有义气。此番婆娑城一毁,他们心中都是立誓要图得自己的一分天地。然路途各异,要三人在一起实现各自追求,只怕痴人说梦。

黎恩远深知这一点,大鸟、二胖、黎阳又何尝不晓。三人相视良久,一语不发,最后抱头痛哭,却都知道此番已到了分别之时。

哭过之后,二胖拍着胸脯说道:“男儿各有豪情壮志,怎可学妇人模样?我逍遥三圣今次只是暂别,将来创下自己天地的时候,必定再度聚首。届时,修道的已成神仙;考功名的早个人臣巅峰;而我这好汉也必是一统江湖。哈哈,那时候,咱们三圣聚首,必定是苍雄庆典,星云盛事,只叫天下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神道真人全来贺礼,那岂不快哉!”

此一言,令三人心中都是无限遐想。当下,三人对天立誓:十五年后,必定再来此地相会。

黎恩远素来不是大鸟口中的酸书生,听闻三人的豪言壮语,不禁心中一叹。“我儿黎阳得这两人为兄弟,真是幸甚。此番豪情,可盖天地,覆九霄,真是令人精神鼓舞,豪情纵生啊!”想着,黎恩远突然在脑海中有所顿悟。以往著书立说之时,总觉得有许多地方不甚困扰,今日一想,却立刻明白。那全是因爱妻死后,自己心中的豪义渐退,文言之中多有丧气哀怨,以至于几年下来,经论全无进步,故而屡考屡败。此番想通,便是觉得自己愧对爱妻当年的委身下嫁,心中默默立誓,此番定要将榜首斩下。

第十七话 欲求凌天

不再多做停留,大鸟立刻回洞府中收拾。然纵眼一望,他和二胖不禁相视大笑。洞府中除了一盏油灯,几个装水的瓦罐儿,以及满地的杂草外,着实找不到什么需要带走的。“不求傍身财,愿得葫芦酒......啧啧啧,可惜了,前几天没有从城里多弄点儿酒水。”大鸟说着,用脚尖儿颠了颠小肥兽的肚子。二胖哈哈一笑,转脸看看身后的黎阳,言道:“那又有甚鸟关系,咱哥儿几个一路大步,将生平学来的小曲儿唱上一番,迢迢长路不也稀松平常的过去了嘛。”

“有道理,但咱们会的多是春香楼里听来的荤段子,只怕黎大圣人羞红脸啊。”大鸟看着黎恩远说。

“鸟话!既无细软,便速速离去。”黎恩远说完便转身往官道上走去。

“这!”黎阳傻傻的呆在了原地。

大鸟凑过去问道:“你爹不会是因我一句玩笑气恼吧?”心说,这穷酸书生硬是迂得笑人。

“不不,我爹爹只有喝到一等好酒,大醉之中,才会兴奋得说几句骂人的话。当下,我见他怕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时欣喜,便将那‘鸟’脱口而出。”黎阳这话并非为父亲辩解。

“你老爹这秉性,依胖爷我的眼光,简直太适合做官儿,而且太合适做大官儿了。”二胖拦着两人的肩膀笑道。

“借你吉言。”黎阳拱手一礼。

“走吧。”大鸟最后往婆娑城原来的所在看过,接着踢一脚小肥兽的屁屁,追上黎恩远。

黎恩远的步子是越走越快,看情形已经是巴不得立刻坐上考场,狂书万字,全泄胸中志气。身后的三人各自用手臂搭上对方的肩膀,相同步点儿,一齐往前迈进。“青山妙水诶,路漫漫;牵妹儿的手哇,心忐忐;头顶云彩哟,你且慢,宜驾仙车临绝顶,云霞为锦被,与妹共枕眠......”听着身后的歌声,黎恩远也不禁摇头笑道:“此歌虽意淫,却也显得小雅。可笑这三个娃娃不知那‘与妹共枕眠’的含义,却唱的如此......啧,哈哈,看来意淫的是我啊,可笑,哈哈哈......”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颇好,步点儿自然也快,不到黄昏,四人便看见了那位于官道边上山坳中的草庐。

“虽是草庐,然前庭后院皆为齐备,院中又有灶台,看来这主人定是个工匠。”大鸟说道。

黎恩远说:“屋主名为张松龄,当年我们一同念学,他的学问历来比我要高出不少,而后在赶考途中,张松龄眼见十多个寨中的村民死于盐毒,心中悲伤,于是决定弃学从商,游历东南海滨,置办精盐,贩卖于全国各地。”苍雄帝国虽地大物博,资产丰盛,然唯独这盐脉稀缺。位于东南沿海的“斐伊国”,面积不足苍雄十分之一,却盐矿肥美,刨土可得。为此,在外交和军事上,苍雄处处都让着斐伊,为的正是这盐脉。然而,这斐伊小国却多有奸商,大买卖时交货精盐,像村寨边镇这样的小买卖,他们便用粗盐,甚至未经处理毒盐交易,以至于苍雄帝国时常有人因为盐毒丧命。虽令人气恼,苍雄帝国一时却也无有办法。帝国海军威震天下,但倘使进攻,斐伊国君必定用火药炸毁各处盐矿,再命人诛杀制盐工匠,届时得不偿失,反倒误了帝国大计。

听得黎恩远如此讲述,三人立时气得牙痒痒。二胖随口骂道:“斐伊小儿,实在可恨。日后定要将他们全用毒盐来腌腊。”…,

大鸟看着那院落里的锅炉,问道:“莫非这张叔叔是在自己造盐?”

“呵呵,正是。”黎恩远笑道,“是帝国子民,自然就对斐伊恨到入骨,不过要想摆脱对它的依赖,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炼出精盐。”

“爹爹,我们无有盐脉,那要怎么制炼?”黎阳道。

“天下难事,怕的就是一个用心,一个执着。呵呵,别小看了你们的张松龄叔叔,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己做出粗盐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大鸟惊道,心中暮然对素未蒙面的张松龄升起敬意。

“没错,不过据他讲,此工艺尚不成熟,耗费过大,而且离精盐也有很长距离。”黎恩远说道。

“那也着实是了不起啊。”三人这下都是加紧迈步,只想快快见过这个为帝国百姓出力的男子。

然门扉推开,等到黎恩远介绍后,三人才看见,这张松龄简直就是十倍大小的二胖,虽然没有二胖胖得敦实,却也胖得威武,胖得霸气。加上满脸的络腮胡,愣是看不出他于黎恩远一般年纪,更看不出他当年也是个学富六车的书生。

“哈哈哈......”张松龄爽朗一笑,“恩远兄,怎的数月不见,你就多出两个儿子来了,真是好福气啊。”说着便用手捏了捏大鸟和二胖的脸。

“哎哟,叔诶,您可轻点儿。”二胖叫唤起来,大鸟也感觉这人手劲大得吓人,轻轻这么一捏,自己就觉得脸上的肉要被扯下来一般。张松林立时知道自己失手,呵呵一笑,便将手松开。

“我们可不是他的子祠,不信你闻闻,咱身上可没半点儿酸味儿。”二胖揉着自己的小脸说道。

“是得很,是得很啊。哈哈哈,来来来,快进屋。”张松龄让四人进得屋内。又拿出酒菜野味招待他们,见到三个娃娃喝起酒来一点儿不逊色自己,却是啧啧称奇。二胖见到他只觉格外亲切,话也更多。“这哪儿算的上酒量,想去年元宵佳节,我与大鸟混入春香楼,直接掉进酒缸里,被人发现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那时我俩盘卧其中,缸底被我们喝穿,更有两条金龙在缸口盘旋,吓得春香楼老妈又是两天没敢叫醒我们。”

众人哈哈大笑,大鸟道:“我看那缸底是被你给吹穿的吧。”

“呵,这......油条大仙,你看你真是,也不配合,却在张叔面前拆我台,真是不给面子,你自罚三杯。”一张酒席下来,笑声不断。到了末尾,黎恩远将近日婆娑城的事情一一道明,直听得张松龄眉头紧锁。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道是想起件事来。”张松龄道。原来十多日前的一个晚上,他曾看到两个玄门打扮的人来草庐中借水。“两人一长一少,长者四十来岁,手执长剑,面有黑须,年轻的十五六岁,身前跟着只荆棘虎。他们满身血迹,都受了重伤。在草庐中喝过茶水,休息半个时辰后便御剑而去。”

“啊呀,那不正是凌天派三人中的两个吗?”黎阳看着大鸟和二胖。

“那另一个......”言道此处,大鸟浑身猛地一个机灵。昨夜,他在婆娑城中摔到之时,正瞥见一具压在断墙下的尸首。当时心中惶恐,虽有疑惑,却未细想。此刻回忆,那惨白面容不正是诱骗他去密林处的周唐吗?忙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却也只是增添大伙儿心中疑虑罢了。…,

“算了算了,还提那等鸟人作甚?喝酒喝酒。”二胖见气氛有些低沉,便站起身来。

张松龄苦研工艺,生活漂泊,虽在江湖上也创出了大名声,更练就了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却时常忍受孤苦。今日这等热闹,他是少有得见。席间更是对二胖身上那股子蛮豪之气颇为欣赏,两人体型相投,性格相投。喝着喝着,便开始称兄道弟,俨然看不到那二十多岁的隔阂。

黎恩远见状,说道:“胖娃,你不是打算混迹江湖吗?可知你张松龄叔叔在江湖中正是享誉盛名,要是你随了他,将来扬名立万却也不是难事。”

黎恩远说得分毫不假,张松黎十八岁弃学从商,瓢泼数年,便遇到了一位高人,那高人见张松龄颇有义气,便授予他“岗天神掌”要诀。哪知张松龄竟是练掌法的奇才,习练不到半年便有大成。此后,张松龄一边贩盐一边练武,不知不觉便以这套掌法横行江湖,多年未遇敌手。

二胖心中登时一喜,却转眼看向大鸟。大鸟呵呵一笑,言道:“你这胖子真是该打,张叔这等人品义气,肯收你为徒的话,简直是你此生大幸。为何还装傻充愣?赶快跪地拜礼才是。”

“哦。”二胖当即跪地,洒泪道:“望师傅不弃,收我为徒。弟子定将终生尽孝,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张松龄起身将他扶起,言道:“若胖娃不愁艰苦,我自是愿意带你闯荡江湖。什么师傅徒弟,若是你不嫌弃,只称我一声兄长,我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二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气氛再度热烈,五人高举大碗,将六坛酒喝尽后,全都伏在桌上睡去。

夜半三更,大鸟忽觉脸上湿润,艰难睁眼,才看到小肥兽正站在桌上舔他的脸。抬起头来,大鸟笑道:“你这小东西,刚才不肯吃饭,又不陪我等共饮,现在却来扰我清梦。”他忽觉胸中沉闷,又没了睡意,便抱起小肥兽走到屋后的院子里。恐是心境有异,大鸟只觉得今夜的星空不及昨夜星空,好似多了几分暗淡朦胧之气。他盘坐在一个石台上,将小肥兽放到胯间,又伸手掏出了那卷书册。

“汇行百微,同治永丰,气敛而浮,气散而止。行婕妤走高阳,忽九而三,可得一五,其......”看了一阵,大鸟不禁叹道:“看来没有穴脉学识,没有玄气基础,要修炼这洪玄只是妄想。嗨......当下黎阳、二胖均有了各自的门路,我也需速速觅得宗师,以求历练。”然前一次的事情多少对大鸟还是有些打击。此番若再去凌天派,他心中亦有不少阻碍。若再遇到杨令山和方无极,自己应当如何处置?

“可恶!”大鸟突然起身说道,“怎可以三人而定凌天派?若凌天派中尽是那等杂碎,怎会有当今的声誉?方无极又怎样?杨令山又如何?我自求仙道,与他们有何相干?再说......”大鸟心中隐隐觉得,婆娑城中的惨事应该和他们有关系,自己如果能进入凌天派,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查清事实真相,还城中同乡一个公道。

“对!既要去修行,那就该做到最好,既要做到最好,那凌天派便是第一选择。任你有多少卑鄙小人,我就不信,堂堂凌天派就无有正人君子。”思绪通畅,大鸟顿时觉得天高地广,呼吸舒然。

第十八话 上 路

到第二日晌午,大家才接连清醒。接下来在草庐中的两天,张松龄向三人讲述了许多江湖上的趣闻,大鸟三人自小就未曾离开过婆娑地,闻到各种新鲜事物的时候,无不想入非非。到得第三日,黎恩远终对大家说道:“时候已经不早,我当与黎阳尽快赶往帝都。”

那日醉酒后,大鸟第二天本就打算独自请辞,然心中不舍两个弟兄,久久的不愿开口。当下听到黎阳要随父而去,便也说道:“我也应当自寻去处。”剩下二胖久久不语,张松龄便道:“我打算半月后前往东南,短时间内也是不会再来婆娑地了。”接着,黎恩远自行去收拾行李。张松龄见大鸟身无旁物,便也进屋去替他收拾细软。剩下三人呆呆的坐在堂中,却都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那夜,三人都是未有睡去,直到第二天,张松龄和二胖将三人送到岔路口,也仍未说出一句话来。分别时,张松龄对大鸟说道:“前日你说你要去凌天派,那里位于苍雄北方的龙隐山脉,路途遥远,如无骑乘,怕是要半年才到得了。不过,好在凌天派是玄门大宗,去路都是官道,城镇众多,一路上又有巡逻的官兵,却是相当安全。然你也需记住,万万不可下了官道去寻捷径。包裹中除了衣物钱粮,还有一本《星云志》,书中记录着大部分地理风情、人文事物、异兽药草,如有疑惑,你可以此书作为参考。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在包裹里备了份苍雄地图和一把玄铁匕首。但愿你用它不上。”

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大鸟几乎感激的迸出泪来,然一想到将要作别二位贤弟,却又只是轻声道了谢。

“大......”黎阳和二胖异口同声,脸上尽是放心不下他一人上路愁苦。

“啊呀,这蒙蒙天好生凉爽,正适合快步赶路。”大鸟忽而说道,接着便面向北上的官道。“小东西,速速与我开路。”言罢,一脚题上小肥兽的肉腚,便转身跨步,往前而去。

“鸿图翱翔志,凌霄皆抖擞;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全全亦全兮,周周易周周;愿君长相诉,又恐风满楼。饶是春上生,夏雨穷不休;秋来更无意,闭门卷冬愁。子未庚生甲,念来龟虽兽;生来而无死,轩逸皆自流。”

听到大鸟放声《四相绝》,逐渐消失在晨幕中,黎阳和二胖再也按捺不住,拔腿便要追上去。张松龄和黎恩远一手抓一个,也是忍痛将二人拦住。张松龄说道:“大鸟不辞而别,其一是不想大家徒增悲伤。其二,也寓意着你们这并非兄弟分离,而是寻常小别。若是追上去,只怕你们谁都不再舍得走了。我等皆是男儿身,自当行男儿事。”

两人一听,也就不再奋力挣扎了。

古有千万诗词,却也诉不尽离别之苦。走出两里地,大鸟也早已满脸泪星。尽管二胖之前的话说得漂亮,但这几日来,他们三人心中都是犹犹豫豫,从来不提分别的事情。大鸟深知,再这么耗下去,谁也别想离得开谁。他这个当大哥自然要做出表率,不得耽误了两位兄弟的以及自己的前程。老天早就阴郁了好些时候,不到一两个时辰,空中渐渐飘下小雨。冷雨凄人,好在大鸟不是什么稚弱身板儿,也是毫不在意。

然这雨一下就是大半个月。路上,大鸟经过了几个小镇,买来蓑衣,却也从没耽误过行程。看过地图,大鸟知道此去北疆路途尚远,一直都官道的话,来年初夏可至。然大鸟心中早已急不可待,一开始还乖乖的按吩咐走官道,可没多久便开始照着地图上的标记,穿小道而行。好在途中也没遇到什么危险。放松之下,大鸟全然没有了初次远行的谨慎,更是把自己当成了二三十岁的青壮年,尽走些密林近道。…,

张松龄贩盐多年,家底丰厚,给大鸟的钱银足够他一路潇洒的去往凌天派。而苍雄帝国基业牢固,法纪严明,只要不是荒郊异域,自有官兵维护。所以大鸟也不担心有人看中他的财务而加害于他。加之大鸟这人生来凄苦,自是知道钱银的重要,所以除了吃饭,他尽量不在别的地方花钱。又走了七八天,这场梅雨才算停下。

虽是秋风天,然大鸟越走越觉得气候炎热。又过了五六天,天上暴怒的太阳只叫大鸟感觉气候以至盛夏。客栈之中,大鸟本想跟人打听,却怕别人见他年幼,又是外乡人,便打歪主意。索性,他一边啃馒头一边摸出那本《星云志》翻查起来。原来,此乃苍雄南方盆地,名曰“赫纳荒漠”。几天来,大鸟所走的官道都是沿着苍雄第一荒漠开辟的。只要是在赫纳荒漠附近,终年累月的都是仲夏,从来不曾四季变换。明了之后,大鸟又拿出地图来,一看之下,他发现官道围绕着荒漠中心,在此地兜了一个大圈。

“这起码多出半月的脚程啊。张叔给的钱原本够买一匹骑乘,然我年纪尚小,独自坐不得马匹异兽,嗨,眼下这情况看来......”大鸟一边想一边再翻看《星云志》。书上说:“赫纳荒漠纵横万里,其中寸草不生,乃人间绝境。更有流沙、风暴、凶雷,平凡人若踏足,定无活路。”

“若是我带足干粮水壶,沿着靠近官道的地方走,少说也能省下五六天脚力啊。”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加之路上一帆风顺,大鸟拍拍怀中正在沉睡的小肥兽的脑袋,笑道:“与我去见识见识荒漠风骚。”

说来这小肥兽也叫大鸟琢磨不透。它本是神皇兽君,因为跟随了大鸟,这才化成了初胎。这小家伙能掐、能踹、能踢、能打,而且从不发脾气,简直犹如活宝。大鸟更是早就将它之前威武高大的气势忘诸九霄,路上简直凌虐一般的对待小肥兽。而且,这小东西还从来不吃东西,只是常常在大鸟意想不到的时候沉沉睡去,痴睡的程度更是和大鸟有的一拼。三天前,小东西便开始睡觉,一直到现在也没醒来。于是,大鸟怀中除了勾玉,洪玄卷册和癸未紫盘镜,更是多了这么一样活宝。

......“你来啦......”朦胧之间,大鸟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畔轻语。那声音显得异常苍老,已是分不出男女。

“谁?”大鸟惶恐的望向四周,却又听到玲玲当当的碰撞声。

“呵呵呵......总是要回来的。”那人说着叫大鸟不解的话语,忽远忽近,笑声忽高忽低。大鸟听得后背阵阵发冷,却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漫无边际的水中。

“啊!”

长啸一声,大鸟猛然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他浑身恶汗,过了许久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自己仍在那客栈之中。

此刻已是午后,屋外炎热。客栈大堂里,许多食客都和大鸟一样,酒足饭饱,便趴在桌上大睡起来。店小二殷勤的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一为顾客照看行礼,再则也拿着扇子驱赶蚊虫。这等伺候自然有好口碑,所以往来的商贩也好,行走天下的游侠好汉也罢,都很乐意来此。

镇定坐下之后,大鸟对一旁的店小二招呼道:“小二啊,替我准备些干粮,再装十二壶水,十三壶酒。”

店小二一笑,道:“你这小娃娃真有意思,学着大人摸样出来吃饭不说,还要买酒水。怎么?弄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想横穿赫纳荒漠?”…,

“莫要觉着我小,实话说吧,我早就过了十五岁,只是身体欠佳,长不得个儿。你快去把东西准备好,酒水一定要陈年佳酿。其余的不用多言。”大鸟一副市侩的表情看着店小二,硬是让阅人无数的小二感觉自己看走了眼。这混迹市井的模样大鸟可是一点儿不含糊,一个店小二岂能把他说璜啰。

“哎呀,还真是看不出来。不过客官,不管您年纪多大,我奉劝您还是走一趟这冤枉路,莫要为省时间而犯险。自以为是,丧命在赫纳荒漠中的人,年年都是以百计啊。”店小二劝道。这话他也不知每年要说上几千次,听进的人都活了,不听之人,却都如他所言。

大鸟心想:“我只是稍微走走直路,带着地图,又不会离开官道太远,哪是你说的横穿荒漠。”心下也就不想多说,但店小二还是一个劲儿的劝,真心是想救这娃娃家一命。

“小二,来啊。”忽听对面桌上一人说道。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嘴上两撇小胡子,长眉青目,生得俊朗,却又不显娇气。不过从他的服饰打扮看来,并非苍雄本土人士。蓝袍短袈衣,额上蒙着块蓝锦,一头乌黑的长发做出了成百上千根小辫儿,直叫人为那发师叫绝,如无三五十年的功底,这头小辫儿怕是难以成就。虽是好看,大鸟却不知这人倒要如何洗头。不过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也是个行路人。

小二一瞧有人招呼,便借故而去。“诶,客官儿,啥地儿人哦?”小二用异地腔调说。

“俺是哪儿人,关的你屁事,你速速去给俺准备两份儿干粮,二十四壶水,二十六壶酒。酒水一定要附近最好咯‘黄金酱’。”那人说完,一手轻挑自己的小胡子,斜眼看着大鸟笑了一笑。

第十九话 异国人士

“嘿,这人唤吃唤酒便是,怎么好像话里有话?好似故意与我杠上。”大鸟被他那一笑气得犯晕,立即一拍桌面,说道:“小二,你还在此作甚,快速速与我备上三份干粮,三十六壶水,三十九壶酒,酒水也应是‘黄金酱’。”

“这......”小二一瞅,这小娃娃横眉看着对面儿的异国人,好不凶悍,自己赶快去给这两人打上吃喝,也免了待会儿真地争执起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与自己何干?反正话已经说到,如要去赫纳荒漠送死也与他人无关。

待到小二转进内堂后,那异国男子突然放声大笑,半天合不拢嘴。“小屁娃娃,小屁娃娃啊,哈哈哈......”他嘴里不停这么说着,放眼堂内,除了大鸟,却无其他小娃,那话便自是说与大鸟听的。

“异国贼人,你笑我作甚?”大鸟怒火中烧,哪儿管得了其他。此时,周围匍匐之人渐渐醒来,被这一笑一吆喝,堂中者便尽皆醒来,揉了揉眼睛后,都是稀奇的看着这怪异的场面。

八岁娃娃屁点儿大,虽大鸟比同龄人高出不少,然当下站起来还是不及这异国人高大。瞪了对方老半天,但异国人还是看着大鸟狂笑不止。“童言无忌,好生可爱,俺喜欢,俺喜欢。哈哈哈......”大鸟脸上越是恼怒,他便笑的愈发猖獗。周围的人一看大鸟将要气炸,却毫无办法的样子,也觉乖巧,便都笑了起来。

被众人围视取笑,大鸟心中自然觉得委屈。不过这在座的都是旅人,路途艰辛,稍微遇到点儿稀奇的便也能笑上半天。大鸟心中忽然一闪,却也双手靠向背后,仰天长笑起来。此处笑声起,彼方皆黯然。堂内包括那异国人这下都住了声,只听异国人问道:“细娃子,你这是笑甚?”

大鸟不答,微笑着坐回凳上,悠然的给自己杯里倒上茶水。茶杯放到嘴边儿,却又是一副忍俊不禁。

看热闹的都是被大鸟这举动逗得心痒,全都想知道是什么让着娃娃感觉这般好笑。倘使说出来,大家也好再乐一回。大笑悄悄的扫了一眼众人脸色,随即又是一通闷笑,而闷笑刚过,脸上再露出几丝苦笑,苦笑末了,却又是斜眼冷笑,等到大伙儿的眉头都皱成波纹状只是,大鸟站起来,一边哑笑,一边用左手食指在身前抖来抖去,看似像在指那异国人,却又说不上来。见着店小二将吃喝拿上来后,大鸟放下一锭银子,双手往后一背,带着那三分讥、七分冷的笑意跨步走了。

“啊,这......”众人一见大鸟离去,尽是无解的盯着那异国人。“咋回事儿啊?他在笑啥?”大家不住的问。那异国人望着大鸟远去,忽而心中一动,暗道:“好个机敏的小娃娃,他见自己单身一人,不能与俺们争辩,于是无笑而笑,所为的就是让众人心中憋屈,弄不清状况,叫人心不安,魂不守。如此一番,正好泄了刚才被俺们取笑的气。此等玩弄他人心智的数术,倘使用在生死攸关之时,那便能转瞬取人性命啊。”看看身边那些人一脸困惑的表情,异国人莞尔一笑,也走了出来。

走在太阳底下,大鸟这回才明白那异国人当时为何大笑。三份干粮,三十六壶水,三十九壶酒,却是将近三十斤的重量,尽管店小二送上了一个竹背篓,却也直压得自己喘不上起来。“可恨,早知道,刚才还玩儿那心机干嘛,一口茶喷他脸上,附近都是官兵,量他一外国人也不敢怎样?嗯,可恨,可恨之极。”边走边骂,大鸟也慢慢的下得官道,跨上了那满布灰尘的荒地。…,

荒地之土,非泥、非石、非沙,都是些说不上来的灰尘。常年炎热干旱,赫纳荒漠更是寸草不生。一路走来,大鸟心中一开始的开阔辽远变成了当下的荒凉。黄昏将至,气温虽然稍低,却更叫赫纳荒漠显得冷清。

“这鬼地方除了呜呜而过的大风,果真是没有他物。我这样走,万一......当下离官道还不远,要不......”看着怀中死睡不起的小肥兽,大鸟心中已然生出了退意。正当时,却听身旁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大鸟转头一看,心中不禁一怔。“龟虽兽!”大鸟喊道。此刻,一只四马车架大小的巨龟正幽幽的向自己走来,它背上放着坐垫货架,正有一人躺在上面。大鸟原只在《四相绝》中读到过龟虽兽,后来又在《星云志》上看过。“浑身青黄,尾有龙鳞,双目浑圆黝黑,嘴下长须......不会错了,这就是五品龟虽兽。如此说来,那龟背上的人正是玄门修行者。”这时,龟虽兽从大鸟身前经过,那龟背上的人也立时做起来,抹了抹自己嘴上的两撇胡须。

“啊!是你!”看到龟背上坐着的是那异国人,大鸟着实吃了一惊。然回想刚才他也叫了干粮酒水,看来也是同自己一样打近路的。

“哈哈哈,细娃子,那三分干粮、三十六壶水、三十六壶酒是否沉重啊?”异国人笑问。

“哈哈哈,轻得很,我这正愁刚才没多叫上一些呢。”大鸟不想在此人面前难看,便也是笑答。抬头望去,却发现异国人腰后原来横着把不算太长,却很宽阔的直刀,刀鞘雪白,镶有白金纹饰,阳光一照,好看得紧。“看来此人至少也是个外家好手。”大鸟心道。星云大陆上,管用玄气修行仙道的人叫做内家,而用玄气精炼武艺的人叫做外家。内家之人讲究功法,招数虽少,然处处带着玄气,莫测非常;外家讲究武技,玄气皆只当内力,是以精益求精的招式为主。修行者求的仙道、神道,而江湖上的好汉痴迷武学,只求成为最强之人。因目的不同,所以最后能到达的极致也不一样。修行者若是得道,可修人道、仙道、神道,而外家至多却只能练到玄皇,虽有精深武学,然遇到真正的玄门高手,却也毫无得胜的可能。然完事有弊有利,外家虽然在玄气上被内家压了一头,但若玄气到不得六品,那么只要外家之人身怀绝技,修行者想要取胜却是很难。加上玄门众人通常只顾修行,不问世事,所以江湖之人还是以外家为主。

“莫嘴硬,等再往前走上一日,只怕你吃不消。来来来,俺这龟虽兽尚算宽敞,多你个细娃子不算什么。”异国人一拍自己身旁。

大鸟心中自是想骑上这五品异兽试试,然他便是如何也看不惯这适才取笑自己的异国人,随即说道:“难怪这世上有乌龟王八蛋呢,原来是长久与此为伍,最后忘了怎么使双腿,只能学乌龟爬行。”大鸟说着,便摇头晃脑的往前走去。虽然步伐加快,却也只当得这龟虽兽慢性。

异国人道:“好个口不饶人的小娃子,俺道是要看你届时求俺让你上来的模样。”说着,异国人双指放到唇边,轻轻一动嘴,座下的龟虽兽便立时加快速度往前,正正好好的挡在了大鸟的前面。

“你这厮好不懂礼数,如此开阔的地方,你竟无耻的抢我的道。”大鸟叫骂。…,

异国人拧头笑道:“是啊,如此开阔,你可自寻道路,咋个说俺抢你的道呢。”说着,龟虽兽又慢了下来。

大鸟着实被欺负了一番,却只得愤愤的看向异国人的背影。然他脚下也不改道,只是跟在后面将异国人的八十八代老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行得一个时辰,异国人悠然转身说道:“算了,俺也不和你争,速速上来,若不肯,便自己回官道。赫纳荒漠可不是你这小娃娃想的那般模样。”龟虽兽当即停了下来。

大鸟止步,说道:“莫要觉得自己骑着乌龟了不起,我可是驾着龙头麒麟兽来的。”

异国人看着大鸟怀中的小东西笑道:“传说中的神兽就是你怀里的那玩意儿?”

“它却不是玩意儿!”听到对方称小东西是玩意儿,大鸟心中好不恼火。

“得得得......不与你斗嘴,总之,赫纳荒漠凶险得很,你速速回官道。”异国人很是不屑的一笑。然话音刚落,却见大鸟猛地抬起脚来,用力踩在了龟虽兽的尾巴上。他那力气当不了什么,龟虽兽不痛不痒,愣是毫无知觉。

“呸!”大鸟往龟虽兽壳上吐了口水,随即向着赫纳荒漠更深的地方而去。

“诶,细娃子!”异国人站起身来喊道,却见大鸟跑了起来,转眼便只剩下一个小点儿。“嘿,这小子好生无知,算啦算啦,原本见你灵犀,想救你性命,既是送死的主,和俺有啥关系。”说完,异国人一扭头,继续往前赶路。却听得大鸟在远处喊道:“异国狗贼,你敢深入赫纳荒漠腹地否?”

异国人喊道:“俺是没你那般愚蠢,你想咯死,俺也不会拦你。”

大鸟喊道:“异国狗贼胆小如鼠,在我苍雄地盘儿,更是形如蝼蚁。你且速速回去,莫要被我壮丽山河吓破了胆,惊走了魂。”

异国人喊道:“俺原以为苍雄帝国人才济济,哪知后生尽是你这等愚夫蠢蛋,俺知你实则不敢再继续深入,故而激俺与你同行。若你求俺,叫俺三声‘伯伯’,便允了你。”

“倘使你唤我三声‘叔叔’我也不愿与你这侄子同行,莫要遮掩自己心虚惶恐,你快上官道去吧。”此番喊完,却见大鸟的身影越发遥远,最后看见不得。

第二十话 赫纳腹地

一番互喊之后,大鸟颇觉得自己在异国人面前长了志气,便更是得意的往赫纳荒漠深处走去。“我也不走太远,只叫那异国人看看我苍雄子民的胆识,待到明日,自可再往官道靠去。”此时天色渐暗,但因四下平坦,毫无起伏,所以天黑得自然更晚。只过了一阵,大鸟忽而看到自己左侧不远处的地上有块两人大小的黑影在移动,正是向着自己而来。“四下无一物,怎会有阴影?”说着,大鸟便向空中看去。这一看,直叫大鸟心中好不疑惑。他看到天上正有一团不大的黑云缓缓飘着。此刻,天上尽是夕阳余晖,通透晴朗,本不该有黑云。再一看,这黑云极低,若站上高一些的楼阁便能伸手触及。诡异之间,黑云已经渐进大鸟身旁。大鸟慢慢后退,却突然又看见另外五团同样大小,同样高低的黑云向自己飘了过来。地上的六处阴影俨然已将大鸟围困其中,虽不可怕,大鸟也不敢轻举妄动。

“《星云志》上说,赫纳荒漠气候怪异,难道就是指眼前这黑云?”不等大鸟想明白,空中六团黑云便轰轰的响起鸣雷,声音之大,震得大鸟脚下疲软。“这般细致的黑云竟能打出如此响雷,再呆着怕是要给雷劈啰。”说着,大鸟一咬牙便向着阴影处的缝隙冲去。可那黑云好像也长了眼睛,竟是也加快了飘速,排成一条直线往大鸟追去。

头顶雷声滚滚,四周无可遮蔽,大鸟哪里还知道自己正奔向赫纳荒漠的腹地。他一边纵野狂奔,一边回头看去,却见那六团黑云中竟倾下白色电光,直击得地面上尘雾飞扬,白色的尘土被灼烧成黑色,拖拽出六道黑尾。大鸟心道:“要是被这雷电撵上,我命必然休矣。”为了增快脚速,大鸟后展双臂,随即将背上的竹筐抛在地上。嘴边呼呼嘿嘿的不知跑了多久,大鸟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双腿也渐渐乏力。待到天色黑尽,空中月光兴盛,大鸟这才噗通倒地。转头看看,不见电光,那六团黑云也隐没无踪。大鸟终于懈下胸中惊恐之气,疲累之间,大鸟却在地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梦中,大鸟又听那苍老的声音笑道:“呵呵呵......你来啦,呵呵呵......总是要回来的......”

再猛然睁眼却是第二日天亮。好在此处炎热荒芜,不然一夜睡过,大鸟怕是要生出病来。

醒来只觉口渴,大鸟顺势往后摸去,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已经将装着酒水干粮的竹篓扔掉。扯开腰上的包裹,里面却只有两块肉干。“这下可糟了,我已不知方向,何处寻那竹篓?就算夜里依着‘南彗星’辨识路途,但谁知道那六团黑云会不会还在那里徘徊。”一时间大鸟毫无办法。怀里的小肥兽仍旧呼呼大睡,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当下,大鸟真对它好不羡慕,恨不得自己也什么都不管,只与周公罢了。细看周围,和自己刚踏足赫纳荒漠的情景别无二致,又拿出地图和星云志,却也毫无帮助。

“看来只有等待夜晚南彗星出现再做打算了。”虽想出对策,然眼下又饥又渴,大鸟只得将那肉干拿出来咬了两口。感到难以下咽,正想吐出来,后却还是硬吞了下肚。

苦等了两三个时辰,忽然一阵邪风袭来,大鸟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便站了起来。风过之后,四下依旧酷热难挡。大鸟哀叹一声,自语道:“这么暴晒下去,不知我能否挨到天黑。”突然,怀中一动,低头看去,却见小肥兽醒了过来。…,

“可恶的东西,异国人欺辱我时,你不起来帮我咬他两口。被怪云闪电追击逃命时,你不替我呐喊助威,现在醒来,却有鸟用?”说着,大鸟拎起小肥兽耙耙的耳朵在半空中快速的抖动起来。然小肥兽也是不惊不叫,等到大鸟手软将他放下之后,又爬上他肩膀去舔他的脸。大鸟灵光一闪,突然抓起小肥兽说道:“臭东西,都说老马识途,骆驼晓水,你怎么说也是神皇兽君,多半也能知道附近的水源,你速速与我开路,去寻找水源。知否?”说完,那傻乎乎的小肥兽竟然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大鸟心中不禁一喜。刚才他也是稍作试探,心中并没存太大希望。当下看到小肥兽欣然表态,便立时将它放到了地上。果然,小肥兽摇晃着尾巴,叫了两声便往前走去。见到一丝希望,大鸟也忘却头顶的烈日,跟着往前走去。火烈炎阳,莫敢仰视,走出一两个时辰,大鸟起初的兴奋劲儿也便全无。小肥兽在前方一蹦一跳,来回快速的交换脚掌,如此一来,他便怎么也不会被地上温度奇高的沙尘烫到。不久,大鸟远远的落在了小肥兽的后面,而前方同是一望无际的灰暗荒漠,全然连一丝水汽也找不到。

不多时,大鸟便疲累干渴得再也走不动。想要坐下来,可一触到地上的温度后,又只能作罢。小肥兽见大鸟不走了,便蹦跶着回了过来。“小东西......你可真是知道水源在何处?”小肥兽点点头,还得意的吐着小舌头。大鸟一见它那副憨傻的摸样,登时苦笑了起来,自言道:“我是何等痴傻愚钝,竟会相信这小家伙的表态,恐怕他全不知我在说什么。”哀叹一声,大鸟不禁感到一阵绝望。“此时想来,真叫悔不当初,若我肯听张松龄叔叔的话,何至于眼前的境地。”望着茫茫荒漠,大鸟忽觉自己很难熬到晚上,就算是能够,没有水,他知道了前行方向又有何用。只需等到明天一早,荒漠上便会多出一个人干儿来。

“呜、呜......”小肥兽怪声怪气的叫着往前走,不住的回头催促大鸟。

“也罢,反正怎么也是死,我总不能傻站着等。”大鸟想完便再度迈开步子。一路上看着前面小肥兽来回摇晃的尾巴,大鸟突然不再感到口渴了,他开始犯困,越发的想要倒在地上睡去。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大鸟就再也走不动了。“不管了,我真的困得厉害,且睡完再......再......”不等想完,大鸟立时栽倒地上,那样子好似老树断桩,直接便脸颊贴地。大鸟只觉得脸上又烫又疼,然疲累至极的他当下除了想合眼,硬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小肥兽回头见大鸟栽倒,也是急急忙忙的奔到他身前。叫了一番,大鸟未醒,小肥兽登时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那一口好生用力,只见红血立时就从大鸟耳后流窜下来。受此一咬,意识渐渐昏暗的大鸟稍微的睁开了眼。也不知是他迷糊还是怎么,大鸟朦朦胧胧的视线中,竟有一块墨色的东西出现在前方的灰色地面上。大鸟想睁眼看得更清楚,然当下他却觉得自己的两个眼皮有百斤重,许久才颤抖着张开一丝狭缝。

“那是......”大鸟混沌的脑子立时变得清晰起来,他越发的肯定,眼前三百米开外的那团墨色,其实是一汪池水。“水......是水!”大鸟浑身突然充满了力气,他猛地起身,一手拎起小肥兽的两条后腿儿便拔开步子往前跑去。

靠近之后,大鸟顿时激动得跪倒在地。他眼前,果真是一潭泉水,大鸟甚至都能闻到水面散发出的清幽之气。“天不亡我啊!”仰天长啸一声,大鸟站起来就是要往水中奔去。

突然,他耳边传来“玲玲当当”的响声。循声望去,大鸟便是一惊。他看到池水边一块光秃秃的大石上竟然坐着一个人。全然不在所料,大鸟一时呆住了,竟忘了自己还处在口渴难耐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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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铸 剑 山

那在巨石上盘坐之人身材怪异,俨然是驼背、驼腰、驼腿,甚至那张在竹帽下的脑袋都是驼的。世上唯有驼背,从不曾有驼腰、驼腿、驼脸之说,如此这般,那还不如说他本来就是一匹骆驼。但是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大鸟就想到了这个“驼”字,好像世间辞藻无数,却无“驼”而不足以言其形。他好像全身都团在了一起,又好像被万吨巨石碾压过,细长的眼睛,细长的眉毛,更加细长的嘴。然后,大鸟注意到了那人的衣着,当下明明烈日当头,周围都已经像是要燃烧,但他却穿着半尺厚的深蓝色棉衣,双脚踩着棉鞋,双手更是一双灰色的棉手套。在那怪人右手中正拿着一根硕长的法杖,法杖顶端挂着串银铃,那“玲玲当当”的声音正是这银铃发出的。

“小子大鸟拜过,敢问上方高人尊姓大名?”大鸟心想,他应是来此饮水的路人,虽然形容丑陋,然如此炎热之下穿着棉衣都满嘴浮笑,但看那镇定之色,必定是身负绝学的高人无疑。

“呵呵呵......”那人不答话,只是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来。大鸟又问了两次,却还是这般情景。眼下口渴难当,大鸟没有时间再耽搁,做了一揖,便蹲到了水边。一看这水底的墨色,大鸟便知里面奇深。荒郊野外,多有这样的深潭,但在荒漠中看到如此深的一眼池水,大鸟还是吃惊不少。回头看看,小肥兽依旧仰头望着巨石上的怪人,安静肃穆。把手放进池中,一股凉意袭来,大鸟只觉得浑身的疲累都随之而去。再捧起泉水放到嘴边,咕噜一口便喝将下去。

“啊......啊?”刚把水喝下,大鸟便呆住了。“为何我将泉水喝下之后,嘴里竟是毫无感觉?”大鸟诧异的发现,自己喝下那口水之后,身体里连半点儿滋润都没有,虽然池水的凉意还在,但不管是手上还是唇边,此刻都还是干裂得脱皮。“许是我太渴,一口下来全当不了。”于是,大鸟又捧起来第二汪池水。这一次,他瞪着眼睛,看着手中的水被灌进自己嘴里,然而,除了那种凉意,大鸟仍旧没有喝到水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鸟急了,眼看着水都进到肚子里了却没能喝到,他心中如何不慌乱气恼。于是,他往前挪了挪身子,一下把脑袋埋进了水里。水中的窒息感和过去跟二胖黎阳在溪流中玩水时别无二致,张开口鼻,大鸟甚至被水给呛到了。但不论他怎么做,进到喉咙里的水就是无法给他那种满足感,一番下来,他仍旧渴得心慌。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和顶上的头发,居然全都是干的,毫无浸透过水的痕迹。

猛然,大鸟往后退去。如此怪异的事情,他只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惶恐中,大鸟又下水试了多次,仍旧没能让他真的喝到半口水。不一会儿,疲劳和饥渴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借着水边的凉意,大鸟仰面躺了下来,遥望天上凶猛的阳光,大鸟苦笑着想:“渴死在一潭泉水边上的,我大鸟看来是古今第一人了。”接着,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玲玲当当......”然后又是一阵笑声。

“啧......为何我觉得这声音颇有些熟悉?”大鸟心中想道,但现在他毫无动弹的力气,无法扭头去考证。

“呵呵呵......你......回来啦,呵呵呵,没错,离开太久,总是要回来了,呵呵......”…,

听到这话,大鸟心中一惊。他分明听出这声音正是从另一边的巨石上发出来的,而且,这亦是近日来多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怪异话语。此刻,大鸟多想抬头向巨石上那怪人看去,多想开口问询这到底是为何。然而,眼下除了视野里还能看到些东西,大鸟根本就再无力气做任何事情。

“苍天啊,难道你要我大鸟心存这般疑虑而死吗?”大鸟心中悲道。

正是此刻,炎炎空天之中,忽然划过一股黑气,那速度之快,只在眨眼。黑气刚一闪现,后面又有一青、一黄、一紫三道光芒追上。“这赫纳荒漠果然不同一般,有会追着人霹雷的黑云,有着会叫人渴死的泉水,现在光天化日,竟有出现流星,而且还是黑色儿的,哼......”刚一想完,大鸟便再也无法睁开双目,不过耳朵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残存的思绪正想着“小东西这回怎地不来咬我?”,忽感身旁一阵飓风卷起,接着便有几声脚步传来。这脚步声沉重,还伴着哐啷啷的撞击声,就好像那人的鞋上挂着铁器。就在脚步声靠近之时,身旁又是一阵风起。

“林峰!看你这恶贼还往哪里逃?”一个嗓音尖利的男子说道。

那哐哐的脚步声停下来,大鸟又听到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道:“呵呵,真是辛苦‘谷阳三子’了,御剑飞天,追了我六天六夜,不如你们歇息一下,稍微聚敛玄气,等我把这小娃娃尸体上的精华拿走后再与你们较量。”

“小娃娃?尸体?精华?”大鸟心想,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吗?“他说要拿走我的精华是什么意思?”

“呸!”又闻另外一个男子厉声道:“我等玄门中人,怎可容得你侮辱无辜者的尸身,看剑!”话音刚落,大鸟就听一阵清脆的剑刃撞击声。接着,四下的狂风更胜,大鸟只觉得几股咄咄逼人气势擦身而过。看来这些人已经交上手来。在那兵刃互击之声中,适才沙哑的声音又道:“哈哈哈,你们三个是我师兄的爱徒,亦是我的师侄,我生来向善,不忍伤你们,你们这群兔崽子却不知好歹,再若逼我,莫怪我不念同门情谊。”

撞击声渐弱,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你也配称向善?哼,真是辱了天下善人。你夺人心脏,害人性命,密练邪功,早就不是我们‘铸剑山’的人,何人又与你有同门情谊?”

大鸟听着,心道:“难道这人所说的精华,就是我的心脏?”念及此,大鸟暗暗的一抖。再多加力想要站起来,却还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兵刃交击声再盛,那被唤作林峰的男子说道:“我林峰从来只夺死人的精华,何曾害人性命。我练的‘黑天造化功’同是玄气所制,又哪里是邪功。你等愚夫小儿不懂变通,怪不得我们铸剑山总要被星云六大门派压过一头。”

“修要强词夺理!”先前之人暴喝一声,周围立时传来几声炸裂,震得大鸟耳膜好似裂开。

“这莫不是修行者与邪魔的较量?可恶,偏偏我现在连眼也睁不开,见识不得,着实可恶至极啊!”大鸟心中焦急,只想瞧瞧这玄门中人的搏杀究竟如何场面。此刻,他脑中的昏沉渐渐退去,再度感觉到了一丝体力。兵刃撞击声越来越烈,越来越快,四人不再言语,尽是暴喝长啸,大鸟也知他们正斗得激烈。突然,狂风一卷,三声哀鸣响起,那一瞬间,大鸟只感到一阵怪力传到身上,自己竟然被这力道掀翻,连滚了十几圈儿才仰面停住。…,

耳边不再听到兵刃之声,大鸟心想,此刻哀嚎之人必是那“谷阳三子”。耳边又听林峰笑道:“呵呵,我这‘黑天造化功’比起祖师爷创下的‘玄悲正剑’如何?”

“呸!”三人同时哼道,一声落下,却又尽皆咳嗽起来。

几番使力之下,大鸟这时终于睁开了双眼。但他不敢直接拧头,便斜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穿着白锦轻袍的男子正手执长剑,满嘴溢血的半跪在地上。他们约莫三十岁左右,仔细一瞧,不仅是身上的衣装,就是连面容体态,这三人也是一模一样。他们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手里的长剑,正是一青、一黄、一紫,煞是好看。不过大鸟心说:“只可惜他们修为不够,斗不过......”转动眼珠,大鸟险些吓得坐将起来。三人对面,正立着一个五六十岁,身上披满黑色鸟羽的高大男子。这人全身皮肤都染料一般的红色,双眼浑圆,浓眉飞扬,手里那柄长剑的剑身布满倒勾利刺,凶煞至极。单是看他一眼,大鸟就感到惧意自脚底而生。

“眼下,你们三个是要继续阻止我取这娃娃尸身上的精华,还是想留着条狗命回去?”林峰咧开嘴道。

三人相互看过一眼,手执青剑的男子说道:“师傅命我们找到他的去处,现在我们已经弄清了,全然没必要再继续犯险。”

听这话,大鸟不禁一怒,心道:“好嘛,刚才还说什么玄门中人不容人家辱了我的尸身,现在一看斗打不过,便要开溜。这......”正要强撑身体起来骂上一通,却忽闻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今年天象煞南,西南方向更是有异动,果不其然,今日在这荒漠中居然看到了四位高人,俺‘八两斤’真是有幸。”此声一出,大鸟就有所疑惑,再听那“俺”字冒出来,大鸟心道:“原来是那穷酸异国人。但是,他怎么也进了赫纳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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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八 两 斤

林峰和谷阳三子均是戒备,待到那自称八两斤的异国男子靠近后,四人更是把手中的兵刃横了起来。大鸟心想,这铸剑山的四人定是瞧见他胯下的龟虽兽,故而有所疑虑。林峰呵呵一笑,道:“荒漠之中,偶遇个行路人,而且还是异国之人,我等岂不更是有幸。”八两斤瞥了地上的大鸟一眼,见他面如死灰,全无动静,脸上不禁一沉,这神色不易察觉,但还是让林峰看在了眼里。“哼,原来玄者与这死尸有牵连,莫非他是为你所杀?”

八两斤随即一笑,道:“俺哪儿是啥咯玄者,实乃一乡野匹夫罢了。不瞒各位,地上类哆死人,是俺可怜咯儿子。前几日他误入此处,俺苦寻之下,这才好容易瞧见他咯尸首。这番带他离去,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哈哈哈,莫要瞎话,地上娃娃身上穿着苍雄帝国的服饰,与你一身装扮相差太远。而且,我看你至多不过二十三四岁,但地上的娃娃少说也有八九岁,莫不成你十五岁时便结婚生子?”林峰冷笑道。

八两斤刚才也的确是信口雌黄。日前,见大鸟匆匆的往赫纳腹地而去,八两斤只是心中取笑他的顽劣无知,毫不想管他死活。然走到入夜时分,他心里却又觉得一切多少跟自己与他斗嘴有关。“如何说来,他都只是个小娃娃家,俺当时也只觉他学着要酒的摸样甚为可爱,这才随口挑逗了几句,说起来,还是俺的不对。”想罢,八两斤立时念动咒语,驾着龟虽兽往回走去。八两斤估摸着那娃娃的脚程,并不直接往回赶,而是斜插入赫纳荒漠的腹地。然走了一夜,除了偶然露出地面的枯骨,八两斤便再没有看到任何物事。直到清晨,八两斤突然望见贫瘠的荒漠上有一堆散乱的东西,靠近一看,这才认清那是三份干粮、三十六壶水、三十九壶酒。“糟了,这娃娃再怎么混也不至于将口粮、饮水全都扔掉啊,必定是遭遇了赫纳荒漠中的恶云怪雷。”忧心之下,八两斤将东西放到龟背上,然后继续深入。

原本他也不打算往这儿行进,但路上却听到吭吭的兵刃之声,这才快速赶到。适才又在远处静静的瞧了瞧情况,等到谷阳三子负伤倒地后,他才上到前来。一见娃娃躺在地上,八两斤心呼:“这真是巧得叫人感觉诡异。”要在这万里荒漠中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那的确需要相当的运气。一惊之后又是一喜,但见那娃娃全然不动,他心中随即又是一忧,此般状况下,八两斤不假思索的撒了个谎,被林峰驳斥后,当下正不知如何接话,却见地上的谷阳三子起身走到他驾下。手执青剑者乃三人中长者,他拱手一礼,道:“在下铸剑山‘万剑宗师’弟子谷青阳,这二位是我的师弟,谷金阳、谷紫阳。不知玄者何方高士?”

八两斤下得龟虽兽,也是上前拱手,道:“俺是‘逐月’人,却哪儿也不高,称不得高人。”

一旁的谷金阳道:“看阁下也是修道之人,现今眼前的是玄门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林峰,我等愿与......呃,八兄一通诛杀此贼。”

八两斤浅笑着看看三人,自然明白他们是斗不过林峰,一见自己驾着龟虽兽,可能有些本领,便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呵呵,不可不可,俺怎能与铸剑山的高人论武,只怕你们刚一出招,俺就挂了小命。”然后八两斤又看着林峰道:“我只求能捡走尸体,其余的嘛......自是不会过问。”…,

听得此言,林峰又怎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要自己不阻他取走尸体,这人必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但林峰生来蛮横,又何曾真心让过别人,谷阳三子打眼他就没放心里,就算加上眼前的小子,林峰也是不会惧怕分毫。再则,童男的精华本就是他修炼魔功的必备品,眼下怎么能轻易放过。进而,林峰跨步到大鸟身前,双手将长剑杵在地上,笑道:“那若是我不肯让你捡走,你又当如何呢?”

八两斤笑道:“哪恐是无可奈何......啧,俺现下只有静等四位最后的胜负,若是这三位赢了,那么拿走尸身应该不成问题,若是这位黑衣高人赢了......”

“呸!你竟然将他称作高人,看来也是魔道之辈了。”谷紫阳说罢,挺剑对准了八两斤的喉头。三人见他不肯出手相助,心中好不恼火,其余二人索性也将火气撒到八两斤身上,剑锋也是迅速的逼到八两斤身前。一时间被三柄利剑指着,八两斤脸上却是毫无惧色,只叹道:“哼,帮你们就是修行之人,不帮你们就是魔道,呵呵,铸剑山危矣......”

“休得放肆!”谷青阳暴喝一声,接着,三人手中的长剑尽数刺向八两斤的咽喉。然剑光一闪,眯眼观望的大鸟只瞧见一连串的光影闪动,再看清时,谷紫阳已经被八两斤单膝摁在地上,八两斤的膝盖正扼住他的咽喉。不仅如此,那单膝跪地的八两斤已将谷紫阳手中的长剑咬在口中,而左右手更已将谷青阳的青剑和谷金阳的黄剑握于其中,两柄利剑自下而上,颠毫已然微微的刺入谷青阳和谷金阳喉头。那场面好不威风,八两斤双臂修长,加之两柄长剑,姿态更显得萧逸。大鸟恨不得起身为他拍手叫好。

林峰见到此景,也是一阵骇然。心道:“此等招式好生迅猛,他先是拧身夺过谷紫阳手中的长剑,然后借由剑光晃过谷青阳和谷金阳的双目,趁着三人大惊失色的瞬间,不仅将另外两人的剑夺了过来,更是迅猛出招,身形一转,踢倒了谷紫阳不说,竟然还分毫不差的出剑抵住另外两人的要害。”更叫林峰心中惊异的是,刚才八两斤在出招之时,丝毫没有玄气溢出,也是说,他根本不用半分玄气便将修为在“五品经延”境界的谷阳三子击败。突然之间,林峰觉得自己已知晓这八两斤究竟出自何门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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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罗门高手

谷紫阳被八两斤膝头抵住呼吸要害,只需对方再往下使得两分力道,他喉骨定然粉碎。瞪眼瞧着自己的两个师兄亦是同等遭遇,心下自己这回误惹了高人,小命眼看是不活了。而谷青阳和谷金阳原本可以后退开去,只要离得长剑颠毫,便无有此番危机。然适才眨眼间八两斤所展露的身手完全将三人震慑,心中无法揣度其实力底细,怎敢轻言妄动。当下,三人均是淋漓大汗,却丝毫不敢支声动弹。

“哈哈哈......”林峰忽然大笑,“你们三个小子若能死在‘罗门’高人手上,也算是此生大幸。”转而又看着八两斤道:“适才不知八少侠身份,多有得罪,这地上娃娃的尸首权当我林峰送‘天罗上人’的见面礼,望八少侠回去后多多引荐,林某择日定当拜会。”

谷阳三子一听“罗门”,顿时脸上更显出惊骇之色。罗门乃逐月帝国的象征和支柱,此道既是玄门,而又非是玄门。相传,罗门之人从来不会修行玄气,而是讲求玄法自生。所谓玄法自生,便是制修行者在经历“悟玄”和“入玄”之后,突然止步修炼玄气,而将所有精力关注到另一事物当中,从中体会人道,当此番体悟到达某种境界的时候,体内便自然而然的获得玄气。而罗门便是星云盛天大陆上追求玄法自生的代表。他们在悟玄入玄后,所关注的东西便是究极的武道。就算是江湖外家,练功也需玄气,然罗门之高深功法却丝毫用不到半分玄气。凡罗门中人,必然具备世间究极的强悍体魄,亦需有高于普通修行者的意志,单论武技,他们可谓天下无敌,所以,江湖中人便对其推崇备至。而在罗门中,至今成功登临玄法自生的,现今不过六人,虽然他们一个个的名号都响彻星云,然终究不可与玄法精深的六大门派论足。但若说到六品玄气之内中的单打独斗,那纵使谷阳三子变成谷阳十子,却也敌他不过。林峰虽是“万剑宗师”的师弟,玄气修为上却不可同日而论,现今,他也只是刚刚窥见了玄师境界的端倪,真要和罗门高手拉开架势,虽不会败,却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八两斤眼中一丝笑意掠过,将手中的双剑一抖,双剑在半空旋转,颠毫和剑柄的位置随机变幻。谷青阳和谷金阳一看,便知八两斤不再继续僵持,松下一口气来,犹犹豫豫的接剑。八两斤随后起身,取下口中的紫剑还于谷紫阳。谷紫阳接剑起身,立刻走到了两位师兄身边。谷青阳这下对八两斤又是怒目,却一拱手说道:“适才不知八兄身份,多有得罪。”一来,罗门也是正道玄门的分支,二来,谷阳三子转瞬经历两败,现下全然没有战意,心中虽然恼火,也只能委婉两句后自行离开。

“哪里咯话,是俺一时糊涂,得罪了铸剑山的高人,请莫要见怪。日后有机会,俺定在万剑宗师面前谢罪。”八两斤微笑道。谷青阳心道:“哼,向我师傅谢罪?岂不是拿我三人今日的狼狈要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是要我三人对今日之事缄口。”虽然识破了八两斤这话的用意,但三人也是心照不宣的客套了一番,接着,他们便踏剑飞天,向着北方而去。

望着那三道飞天而去的光霞,大鸟感叹不已。心道:“何年何月,才可随我心愿啊。”亦是燃起了更为迫切的意志,只盼能速速踏足玄门。…,

八两斤走到林峰身前,言道:“先生不与俺为难,实在感激。”林峰道:“哪里......素问罗门中自上而下,有天罗、罗老、大罗、罗众,八兄即为大罗强者,若不与你喝上两杯,那岂不枉费了咱们相识一场吗。”

“哦,林先生先前从俺的身手断出了俺的出身,可现下又是以何为凭,竟直言道我乃大罗呢?”八两斤暗道:这家伙看来还对细娃子的尸体不放,只需探明我详实之后,说不定就会背地里出手,哼,且与你周旋。林峰说道:“诶,刚才那等身手,若要说是罗众,我林某打死不信。要说罗老嘛,呵呵,八兄又太过年少,所以定是大罗无疑。”他心下也是在想:“如若你真是大罗,我林峰也未尝不可与你一斗,虽会舔些伤痕,却也多一份精华可用。”

八两斤顿时想起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把右手食指放到身前,抖擞之间,像是在指林峰,又像在指苍天,弄得林峰一时不知八两斤想要做什么。他不明白,但一旁的大鸟却是明白得很,心道:“果然是大大的狗贼,此番行为,正是你鸟爷我的‘狂笑袭来灵犀指’,你姥姥的,还没拜师呢,居然就偷学了。”

八两斤适才见过林峰的“黑天造化功”之后,心中估摸着,真到了拼命厮杀之时,自己决然敌不过林峰那怪异的玄气。更何况,他心急着大鸟的情况,左右一想,便记起了酒店中的情形。他大笑刚过,却忽然眯眼看着林峰冷笑,轻声道:“林先生何以知晓,罗老者必须是年长者呢?”话一出口,林峰只见八两斤双手背立,仰面向天,尽是一副孤傲的摸样,他眉头一皱,道:“难道八兄小小年纪,竟是罗门中仅次于天罗的十七罗老之一?”八两斤并不答话,只是抚摸着腰后横着的那柄宽刃白鞘刀。一见那雪色的刀刃,林峰只觉得阴寒煞人,心中却道不明它是那种神兵利器,不过,眼下倒真是对八两斤另眼相看。

“看来今日还是少一事为妙。这罗门中人突然出现在苍雄帝国本就怪异,看他驾下的龟虽兽和腰上的宽刃,定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碎念之后,林峰拱手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恕林某愚钝,既然罗老驾临,那必然是有机密行事。”回眼看看地上的娃娃,又道:“......我自当先去,待日后拜访。”

八两斤这才说道:“呵呵,可惜了那顿酒。”然脸上依旧是冷冷的笑意。林峰不再多言,拱手一礼之后,脚踏黑云而去。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八两斤使出全身的劲力,戒备着林峰突然而至的回马枪。那等魔道,八两斤绝不认为他会讲什么信义。直到确信他已离去,八两斤这才松懈下来。跑到大鸟身前蹲下,八两斤刚把手指放到他鼻下测探呼吸,却猛见地上的娃娃突然张开嘴,一个挺身便咬住了自己伸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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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耳语之人

“啊!”八两斤登时感到手指上的皮肉都被咬破,眼见血涌而出,奋力挣脱之际,八两斤也同时感到了娃娃微弱的呼吸。再一看,他竟然已经咬着自己的手指晕死过去。“看来他已经剩不下什么体力了,这猛地一咬,估计也是气我将他逼上了这等绝路。”

大鸟这真是死咬住不松口,任由八两斤怎么抽手,竟是无法挣脱。八两斤本可用狠劲儿,但那样势必伤到大鸟的口齿。他回身看向远处龟缩的异兽,吹了声口哨,那龟虽兽便立即从壳里伸出四肢头尾,接着爬了过来。八两斤伸手取下龟背上一个水壶,然后对准大鸟的嘴慢慢倾倒。果然,感到嘴边有水浸漫,大鸟便松开牙关吮吸起来。他一直闭着眼睛,显然全不知周围的状况,直到半壶水全喝下,这才缓缓的挣开了眼睛。

“小......小东西。”大鸟刚清醒了一些便惦念起小肥兽来。

“小东西?”八两斤将他抱上龟背,四下一看,却没发现什么。

“小东西......”大鸟连续叫到第十二声时,八两斤猛然看到不远处平坦的荒地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用灰尘堆积起来的小垒。小垒无有奇怪,然眼下这个却生着一对滴流的大眼睛,甚是凄楚的看着八两斤和大鸟。八两斤一笑,想起了在酒店里,娃娃怀中那个毛乎乎的小家伙。于是,他慢慢的挪了过去,蹲下来对藏在里面的小肥兽说道:“别怕,俺向来只吃飞禽鱼虾,不喜欢陆上的走兽。”然小肥兽惊呼一声便跳将起来,叽里咕噜,随即就朝着龟背上的大鸟跑去。

八两斤正喜,却猛然看到龟虽兽一下缩回了四肢头尾,不仅如此,那身龟壳竟然还抖动起来,嫣然是回到自己坚固异常的壳中之后,龟虽兽仍旧感到惧怕一般。就在小肥兽将要跃上龟背的瞬间,八两斤一个纵身便上前抓住了它的尾巴。“嘶......不会吧,龟虽兽可是五品,这毛乎乎家伙怎么看怎么没品,说它把龟虽兽吓成了缩头龟,那是绝不可能啊。”正想着,却见躺着的大鸟转过脸来,一脸干涩的笑道:“小......小东西,快......快过来。”说着便是伸出双臂。八两斤心道:“看来这两个小家伙也是相依为命。”进而便轻轻的将小东西放到了大鸟手中。

小肥兽回到大鸟身边,同往常一样,显得格外亲近。大鸟慢慢的坐起来,视线越过八两斤,又看向了巨石上的怪人。

见大鸟双眼凝重,神色呆滞,八两斤不无担忧的问道:“细娃子,你看啥看的楞咯入神?”大鸟对八两斤本不想理会,但对方毕竟救了自己,于是便道:“难道你不觉得巨石上那人摸样特怪吗?还有,这么大热的天,他居然一身棉衣,这......”大鸟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刚才铸剑山的四人来此打斗了一阵,接着八两斤又走了过来,但他们却尽都对眼前这个浑身怪异的家伙视若无睹,难道这巨石和怪人正是赫纳荒漠的某种标志,以至于众人见怪不怪。然大鸟却还是颇感诡异。

八两斤看了一样大鸟所望的方向,回头一脸疑惑的说:“细娃子,你是傻了还是想诓俺?哪儿有你说的怪人?”

“你,你看不见?他、他、他就在水边儿的巨石上坐着啊!”大鸟一下站了起来,心中的异样更盛。

“水边儿?”八两斤开始仔细的打量大鸟。…,

“正是啊,那水好生诡异,我喝到嘴里,却像是什么也没喝到一样,险些就渴死......”看着八两斤凝视自己的眼神,大鸟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耳边忽然再次响起“玲玲当当”的银铃声,以及石上那怪人的笑声。只听他说:“别怕......”

“鬼啊!”大鸟一缩身体,立刻抱着小肥兽俯下身体。八两斤笑道:“我看还真是有鬼了。”他心想这娃娃肯定是饿得很,眼中生出了幻象。于是八两斤跨上龟背,拿出干粮和水递到他面前。当下,大鸟就和身下的乌龟一般惊恐,已是不敢再抬头。八两斤默念咒语,龟虽兽这才慢慢的从壳里钻出来往前行进。

低沉苍老的笑声依然回响耳际,任凭大鸟怎么去捂,他还是听到了那人口中的话语。“呵呵呵,走吧,走得远远的......呵呵,但是我知道,你也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再回来的......总是要回来的,呵呵呵呵,人总是要回家的不是吗?别怕......只要你想回来,我就会出现,别怕......”

“啊!”大鸟只觉得那声音恐怖至极。一想到池边的一切只有自己听见看见,更是惶恐得无以为助。他现下哪儿还敢去想话里的意思,猛叫了几声之后便再度昏厥。八两斤一笑,又默默的给他喂了几次水,到了第二天中午,大鸟才醒了过来。苏醒之后,大鸟像是发疯一般的拿起面前的干粮和水吃喝,饭足之后,他更是一把夺过八两斤手中的“黄金酱”咕噜而下。

“啧,说你这娃娃不懂品酒还不信,如此一口闷,简直浪费,岂能知晓黄金酱前浓后醇的烈劲。”八两斤斜靠在行李上,摇了摇头,又自己取出一壶来。

大鸟将大半壶酒喝光之后,随手扔掉酒壶,也斜靠在行李上,一边把玩手中的小肥兽一边说道:“黄金酱若也能称得上好酒,那世上的酒水干脆都倒进海里算了。”

“哎哟喂,你这娃子好会放屁,你可知黄金酱乃酱酒中的精品,虽世上各处均有酿造,却唯独赫纳荒漠附近长年干热,所以出来的酒水最为刺喉生猛,暴烈非常。”八两斤道。

“知道知道,但即为酱酒,尽顾暴烈,却少了原有的醇香,那不妄称了酱酒吗?而若要论烈,胡国以北出产的‘竹刀子’那才真的称得上酒中暴君,你这异国人自以为懂酒,实则却是在醇香中取烈焰,自欺欺人罢了。”大鸟说道。

一见大半壶酒下肚,这娃娃居然毫无醉意,而且头头是道,说得自己心中一虚,八两斤登时更为惊异,微笑着拱手道:“俺叫八两斤,不知你这苍雄娃娃大名。”

“名倒是没名,却着实称得上大。我叫大鸟。”

“好名字,若是俺逐月国的姑娘听见,那怕是喜欢得紧呢。”八两斤呵呵一笑。大鸟又怎不知他这荤话,当下也是笑道:“是啊,都说逐月女儿生得豪爽,可惜了,就是这男子不成气候,专门窃人绝技,用了却也不知道说声感激。”

八两斤一愣,言道:“我何时窃人绝技,你......”忽而想到什么,他又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大鸟也笑道:“可惜我那招‘狂笑袭来灵犀指’你只学到了皮毛,日后休要再用,免得误了我将来的名声。”这话听得八两斤心中好不欢喜,一时笑的前仆后仰,酒水喷了大鸟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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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五年之期

大鸟一抹脸上连带着口水的酒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又开始狂饮不止。两人取出随身的干粮干肉,在龟背上佐酒而食,兴头渐望,酒劲一致,他们便开始称兄道弟。正说得亲热,又不知谁先挑头了一句,二人却再度骂将起来。也不知骂到哪儿,这八两斤突然哭着说要当大鸟的干儿子,大鸟更是迷糊得紧,也是要将自己的八个女儿嫁给八两斤。浑浑噩噩,两人便随着缓步而行的龟虽兽醉了足足一天。

荒漠深远,也不知还有多少路程。刚睁开眼,大鸟便看到浩瀚星夜,正觉得美不可收,却听身旁的八两斤说道:“苍雄帝国咯夜色确实美不胜收啊。”此刻两人刚刚酒醒,均不知白天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虽是赞叹,可大鸟还是隐隐听出他语气中不胜哀愁。“你孤身一人来到苍雄帝国作甚?”八两斤抹着小胡子,本觉得没必要跟这娃娃多说什么,然而望见大鸟那双不同于其他小子的双眸,便不自觉地细述起来。

原来一切均与罗门的内廷分裂有关。罗门者,星云武技巅峰的代表,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玄门道人,都对其敬仰有加。然而,罗门名望虽高,但在修行者眼中,也不过是一群只无所事事的武痴。真正到了决定玄门大事的时候,罗门中人根本就说不上话来。久而久之,玄门中人将罗门看做了江湖门派,而江湖好汉却又一直觉得罗门是内家,并不与其来往。岁枯之井,岂有人问哉?所以,近十多年,罗门也日渐衰落。前一任天罗上人武技已是登峰造极,却无奈玄气只达到了玄师境界。在与玄门某位宗师论武之时,刚一使出绝学便被对方浩然玄气所阻,一招未绝,竟已败下阵来。那位天罗上人哀伤至极,很快便郁郁而终。新一任罗门上人不想罗门步上朽木,有意革新,将罗门从玄气自生的路子上扭转,但此番言论遭到了所有罗老的反对。罗老门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而天罗上人却也执意要让罗门在星云大陆立威,于是,罗门内部便分成了以天罗和罗老为代表的两股势力。

“那......你是站在哪一边?”大鸟问道。谁知八两斤随即厉声回道:“俺当然是站在天罗上人一方。”大鸟被他愤愤的模样吓了一跳,过了好一阵才道:“你说便说,怎的突然与我动怒?”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八两斤便干咳两声,继续说道:“为了证明玄法精深比玄气自生要更实际,也为了证明罗门在玄门中的地位,俺奉天罗之命,偷偷的来到苍雄帝国,便是为了上龙隐山寻凌天派宗师教化,得高深玄法后,再以实力向罗老证言。”

“啥,你也要去凌天派?”大鸟顿时一惊。

“‘也’......莫非你这娃子......”

大鸟脸上一喜,顿时一拍八两斤的胳膊,道:“我这也是正往龙隐山赶去拜师修行呢。”忽然发现对方竟与自己目的相同,两人都是坐起来相视长笑。“你既然是罗门中人,不应该少了骑乘异兽,怎么偏偏选了这龟虽兽呢?再说,从逐月帝国出发的话,你这路子也走得不对啊。”大鸟疑惑道。

“实不相瞒,俺自出生便在罗门城中,从来未见得世外风光,这次好容易有了机会,任务虽然事关重要,却不是一年两载就能做到的,俺当然要慢慢行走,多看些地方。说了你别不信,偌大的苍雄帝国俺已经游历了两年有余,半数风光已尽收眼底。”…,

大鸟说道:“你的门主叫你来执行要紧事务,可你倒好,优哉游哉的玩耍一番不说,还为自己找了如此多借口。”八两斤笑笑,道:“看来你这娃子果然是什么都不晓得哦。”大鸟问:“我不晓得什么?”八两斤道:“难道你不知凌天派招收内室弟子的规矩吗?”

大鸟摇头晃脑。八两斤郁闷的都想敲他一记脑波儿,手都举了起来,最后却笑叹一声作罢。“待俺告诉你吧,这凌天派乃玄门正宗,招收内室弟子的门槛自然高。不仅如此,凌天派招收内室弟子更是五年一次,从不更改。时辰一到,他们自然在龙隐山下摆好阵势,坐等天下聚拢而来的各路子弟。”

“五年,那......”大鸟发现自己如若在时间上有所耽搁,岂不是会荒废掉五年光阴。

“俺之所以在苍雄帝国游历了两年,也是这原因使然。待到明年开春,三月盛花季节,便是凌天派广招内室弟子的时刻。”八两斤说道。大鸟听完不禁心中一惊,想到:“若是我不知这等情况,走到明年入秋才到龙隐山脚下,岂不枉然。”立时大汗淋漓,半天说不出话来。

八两斤看出了他的惊扰,心道:“这娃子独自上路的确难得,然即使让他到了凌天派,倒是面对全天下实力不俗的修行之人,他又有什么本事入得那些宗师的法眼?”

忽而,大鸟抬起头来,笑呵呵的对八两斤道:“此去龙隐山路程漫长,若是让你这异国人独自上路,怕是将来别人要说我们苍雄子民待客不周。不如我与你同行,一来为你指明去路,二来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险情,身边也有个搭救的同伴。”八两斤心中一笑,言道:“不知道是谁搭救了谁呢......嗯,不过我看你豪爽,一起同去也好,但切忌莫要再顽固行事,如若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危机,俺定不会再救你。”

大鸟喜欣喜,“知道知道,彼此彼此。”

两人就这么说笑着走出了赫纳荒漠。说来也怪,一直古怪气候的荒漠在两人同行的这六天里全然没有任何异象。不过,荒漠中风沙自然是免不了的。等两人再走上官道的时候,已经是蓬头垢面,满身白尘。想要寻个客栈打间沐浴,可走了半晌,莫说是房屋,就是连个路人也看不到。不过,路旁的景色却也渐渐的露出秋黄来。再走了一日,两人都开始觉得身上的衣装浅薄,都拿出包裹里的毯子裹上。黄昏时分,路上突然幽幽的升起一阵大雾。八两斤警惕的念动咒语,龟虽兽缓慢前行。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小肥兽此刻也从大鸟怀里露出脑袋来叫唤两声。大鸟深知这小东西灵性非常,他不叫唤还好,这一叫起来,多半就有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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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雾有疑篇(1)

前行了不久,二人便发现八马并行的官道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周围静得听不到虫鸟鸣笛,八两斤随即用火石点燃了龟背后面竖起来的灯笼。灯笼里装着“琉璃花火”,这种燃油发出的火光非常耀眼,却不会晃人眼球,是上得的燃料。然而,即使在这样明眼的火光下,大鸟和八两斤还是只看到前面三四米的距离。

“这雾气好不正常,还是先停下来仔细瞧瞧的好。”八两斤道。大鸟点头,他也觉得这么继续走下去不妥。龟虽兽脚底下的路径虽然还是官道的模样,但《星云志》上也说过,即使在各国极力维护的官道周围,也同样遍布各种危险,特别是入夜之后,就算是在官道上和巡逻的官兵同行,却也并非绝对安全。龟虽兽止步之后,大鸟和八两斤各从一侧下来,两人仔细看向浓雾伸深处,不一会儿,大鸟便低声道:“八两斤,那儿,那儿有火光。”八两斤走过来一看,果然看到浓雾深处一闪一闪的透出猩红色的光亮。

“火光似在不远处,我们可去看看情况,也不一定那就是哨岗。”大鸟道。八两斤心想也有可能,刚想再点上一盏灯笼,却看到一旁的地上有马车印记。在苍雄帝国游历了两年,八两斤自然识得苍雄军马蹄印,然眼下这马蹄印却明显小了不少,应该是寻常马轿。将情况说与大鸟听后,大鸟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凝色道:“没错,寻常的马轿怎么会在夜里突然走下官道呢?”星云大陆上诡异的事物数不胜数,不论是谁,对荒野都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畏惧。加上面前这阵浓厚得恍如虚幻的大雾,行动之时,两人必然要做一番考虑。经过上次险情,大鸟已经学会了“出门在外需谨慎”的道理。商量一阵之后,大鸟也同意了自己留下,让八两斤去看看的结果。这让八两斤很是对大鸟另眼相看,心说:“这小子学得倒挺快。”

看到八两斤举起灯笼走向浓雾之中,大鸟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小肥兽在龟背上来来回回,似乎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不久,大鸟便听闻“吱吱咯咯”的响声从身后传来,似有一架马车正缓缓赶上。大鸟即刻跃上龟背,从包裹里取出张松龄为他准备的那柄匕首放于身后。不时,从雾中出现了一辆普通的两乘马车,赶车的大胡子一见路上停着只大乌龟,也立刻停了下来。大鸟见那人虽然长得粗狂,但目光举止均无野蛮暴戾的感觉。

“小兄弟怎将座驾停在路中央?此处狭窄,马轿下不得官道,还请让个路。”大胡子语调和缓的说道。大鸟道:“非是我故意拦路,只是这阵大雾看着实有蹊跷,我那朋友到一旁去打探消息,不久便回来让路于你。”大胡子听出大鸟不会驾乘这乌龟,便也只得等待。一会儿功夫不见八两斤反转,大鸟便随口问道:“不知大叔这是赶着马车去往何处?”大胡子道:“去拜访朋友。”

本是无心一问,但大鸟却看到大胡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的往身后撇去。大鸟随即笑道:“车里定是坐着位漂亮阿姨吧。”话一出口,那大胡子随即抡圆了双目,颤声道:“你怎知道?”大鸟混迹市井,对夜偷腥之事知之甚详。许多大户人家顾及颜面不敢去青楼作乐,便在深夜让府上管家仆从驾车去迎一位姑娘,再到约定的地点共享鱼水之欢。大鸟不仅对这里面的各种细节了如指掌,连全国通行的“肉价”也是清清楚楚。于是,大鸟便又打趣道:“大叔无需多虑,夜程之事,我见得多也听得多,看你一脸慌张之色,怕是车子里的姑娘漂亮得紧啊。”然大鸟这么一说,大胡子脸上的惊慌之色却顿时消减,他随即换上一副市侩的神情笑道:“小兄弟好见识啊,呃,只是不知你这朋友到底何时才能归返?”…,

一说起来,大鸟也觉得八两斤去得的确有些长久。他心道:“无端拦阻他人去路本就无礼,更何况......嘿嘿。”大鸟这才起身说道:“这乌龟我确实驾驭不得,不如这样,我在下面替你看着官道下的路况,你紧攥缰绳随我口号缓步而行,多半过去也很容易,只不要要车里的姑娘受些颠簸。”

“看来也只能如此。”大胡子似乎早有了这打算。官道由顽石泥沙垒砌而成,高出地面半尺。对于马车虽算不得什么,但一上一下也抖动非常。大鸟生怕这车架不慎翻到,然驾车的大胡子却不以为意。不等大鸟招呼,便速速的下了官道,绕开龟虽兽之后,他又一甩皮鞭,马车随即奔上官道,险些将大鸟撞翻。大鸟顿时一怒,正想骂嚷,却听大胡子一声长吼,马车随即迅隐没于雾中。

“好个家伙,竟然......”话到此,大鸟忽然看见马车消失得地方有什么东西正飘在半空。那物事将要落地的时候,大鸟上前一把接住,拿起来一看,这竟是一张女子的手绢。“哼,你这色坯子,猴急也不用......”大鸟看着那手绢又是一愣,上面居然印着红通通的字迹——“救我”。细看之下,那红通通的东西应是血渍,此番再一细想那大胡子的言行举止,大鸟顿时心呼不妙。“莫非那大胡子掳了良家妇女。”

正想着,身后突然一团火焰飞来。大鸟惊声一喊,却看见了一只全身都在烧灼的狐狸正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大鸟以前听人讲过“狐老太咬小鸡鸡”的荤段子,心下这他娘的该不会是真的吧。想着,他便浑身僵直的捂住了自己的胯间。

这时,一张人脸却从狐狸的身后露了出来,却正是八两斤。“细娃子,丧胆了吧,呵呵,你别是被吓得尿裤子了吧。”看到八两斤盯着自己下面大笑,大鸟顿生恼怒,嚷道:“老子总要趁你不备时,尿你一嘴才解恨。”八两斤心道这娃子豪气异常,说不定还真干出那种事来,道:“俺不对行吧,你看,这‘火狐’生猛得很,刚才在那边发亮的正是这东西,我费了好多力气才捉住。俺知道一种炖食火狐的秘方,只是未曾有机会施展,这下你有口......”

“你这厮都老得满嘴胡渣,怎的还不正经。”说着,大鸟将写着血字的手绢递给了八两斤。

第二十七话 雾有疑篇(2)

雾霾之中,大胡子所驾乘马车飞也前行,全然不理面前的浓雾。车头的两匹老马累得气喘吁吁,但在大胡子雨点儿般的皮鞭下也是不敢倦怠。眼见浓雾愈发浓厚,大胡子却突然笑了起来。又听他几声清吼,更加迫切的促崔那两匹马儿前行。忽然间,雾气一闪,却在大胡子身前消失了。再一看周围,到处散落着火把,稀松的火光中,竟横着数十具尸体。他们被人堆成一排,仰面摆在官道下边儿。死尸的身上穿着清一色的黑色铠甲,却正是苍雄军服。停下车驾,大胡子狞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然后仰望四周喊道:“斥家兄弟们都出来吧,刘某已将你们要的东西带来了。”

忽见火光映出的地面上隆起十几个土包,那土包中好似有地兽土龙,伴着呜呜之声向官道上的马车翻滚而至。大胡子心中不禁骂了声:“哼,土鳖子。”那十六个土包在去到大胡子身前之时突然裂开,当中果然跃出十六个魁伟的身影。落地之后,十六人均是拱起手来冲大胡子哈哈大笑,走在最前处的中年男子上身赤裸,仅有一根布条绑着背上的弯刀,他脸上刺满了各种图纹,除了双眼和嘴唇,硬是叫人看不出长相。只听他冲大胡子笑道:“刘仁义、刘仁义,果然......是瞎胡闹的名字啊。”说罢,回头一看其他人,大家都更是笑得起劲了。

大胡子刘仁义说道:“别再多言无用之事,你等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答应我的东西也快拿出来瞧瞧。”然眼前的这伙人却依旧野蛮的议论着,说什么“出卖主子可仁义否?”“仁义仁义。”“掳劫幼女可仁义否?”“仁义仁义。”“那吃里扒外......”“大大的仁义啊,哈哈哈哈......”刘仁义脸上一红,却也只得压下心头怒火,言道:“莫要再废话,官军凶悍,你们弄的这阵诡雾迷惑不了他们多久。”那背负弯刀的男子撇嘴道:“怎么?怕了?我听说刘兄有一绝学‘惊雷吼’,乃是鼎门‘天师宗道奇’所授,区区几百个官军,我等还怕他作甚。只是,小弟不明白,刘兄当年既然是鼎门高人,怎么最后又沦落到‘校尉军统’房阳明帐前做了个打杂儿的呢?”

“这与你有何关系,在弱废话,我便让你得偿所愿,不过,我一吼之下,身后车轿中的人怕是要脑浆迸裂。”刘仁义被人点到了痛楚,当下便运起了浑身玄气。背负弯刀的男子装出一副吓怕了的样子,却又笑道:“大家既然精诚合作,多了解一下不也是很正常的嘛,何须动怒?”刘仁义一笑,道:“问天下正道邪魔,妖媚魍魉,谁会想去了解你们这帮‘斥匪’。”此话中多有贬薄之意,然这十六人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那背负弯刀的男子竟然还说:“多谢刘兄抬举,也罢,咱们这就交易。”

说着,他上到马车,卷起布帘,里头顿时露出个身着锦缎蓝纱,模样甚是娇俏的小姑娘。当下,小姑娘浑然不动,已经是被封住了穴道,她一双眼睛布满惧色,泪花流淌脸颊,俨然已被吓得魂不附体。放下布帘,背负弯刀的男子对刘仁义道:“好,果然是房阳明的独女。”说罢,他轻轻的一扬手,人群中立刻有人将一包东西扔了过来。男子接住包裹后,又将其递给了刘仁义。一见那包裹,刘仁义竟激动得连连发抖,随手将其打开。锦布掉落之后,露出的确实几个好似鸭梨一样的果实,但这果子通体乌黑,竟还绕着淡淡的光晕。“凡尘脯食,这,这真的是,凡尘脯食啊。”说着,刘仁义眼泪都崩了出来。…,

身旁的斥匪冷笑道:“天下之人都知这‘凡尘脯食’是毒药,刘兄却拿它当作至宝,果然是奇人。呵呵,这果实只有我们斥匪才知道培养方法,若刘兄将来还有需要,我们......”

“呸。”刘仁义顿时站起身来跃下马车,又回身道:“今日之事,我刘某实乃罪不可赦,今后若再与诸位相见,那便不是你死就我活,告辞了。”说着,只见刘仁义脚下生风,一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三哥,要不......”一个略显年青的斥匪上前说道,却被那背负弯刀的男子制止,他说道:“官军随后便到,我们应速回......”正说着,众人便听见浓雾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非人所能踏出,倒像是一只巨兽正奔将过来。浓雾弥漫,斥匪们看不清楚,却又听到两声男子的惨叫同时传来。

“你这老乌龟怎么跑起来像奔命一般?啊哟,老子快要被甩下了......”

“俺又何尝不想让他停下来,但这‘游龙令’的口诀俺只学了一半儿,谁知道该如何叫它停住,啊......”

“世上功法怎有只学一半儿的道理,你,啊哟,你家门主派你前来修行是假,实则怕是不想再让你当徒弟,一脚将你踢给别人。”

“休要胡言......还不都是你说什么事态紧急,需找一个急速前行的法子,俺这才无奈使了‘游龙令’......”刚听到这儿,十六名斥匪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看见一只巨大的乌龟从浓雾中极速冲出,双脚好似未有沾地,眼里还透着血红的光华。

“闪开!”背负弯刀的男子一声暴喝,便拉着身边的斥匪遁入土里,顿时,巨龟的脑袋便和马车撞在了一起,随即一声巨响,马车四分五裂,车里的小女孩儿也被震得飞向半空,眼看着就要坠地而亡。却见龟背上一道身影飞出,眨眼间便挽住小姑娘的腰身,又见二人在空中翻腾了数周,坠地之力被卸下了大半,最后,在那身影的怀抱中小姑娘安然无恙。那十六斥匪在巨龟与马车相撞的瞬间尽都藏身于地下,待到一切平息后,又一齐窜了出来。

挽住小姑娘性命的正是八两斤,他回身一望,却看到龟虽寿这么一撞,竟然停住了狂奔。而龟背上的大鸟俨然已经吓傻了,他长大了嘴巴,双目瞪得浑圆,身上更是落满了木屑,那两匹马被龟虽寿装得四分五裂,鲜血迸了大鸟一身。“我嘞个亲娘诶......”大鸟僵直的把头转向八两斤,显然又是要开骂,但突然之间,大鸟却见一魁伟的身影手握弯刀跃上八两斤身后,刀光凌厉,正是逼着八两斤的脖子而去。

大鸟心呼不妙,却见八两斤双掌一推,将手中环抱的小姑娘扔向前方,接着,他脚跟一转,直面一劈而下的弯刀,也不躲闪,单手就是那么一扬......大鸟顿时看呆了,八两斤居然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临空而至的刀锋。握刀的汉子哪能想到自己的突袭竟然被这般化解,脸面一呆,却被八两斤另一只手自下而上的拳头给击中了下颚,顿时,那魁伟的身形便向后飞去。那动作一气呵成,大鸟依然对八两斤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他却猛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飞来。“嘶......”抬眼一看,大鸟“啊”的一声惨叫,随即被落下的小姑娘扑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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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雾有疑篇(3)

巨龟本就高大,加之小姑娘下坠之力,大鸟被撞的险些晕厥。他只看到满眼星斗,一张俏丽白皙的脸孔却就在自己的眼前。在婆娑城,大鸟最不喜欢的便是和同龄女子接近,最多便是与二胖在春香楼偷酒时所见的那些妖媚女子,再一想到那个撇下自己的亲娘,整天凌虐二胖的花姑,还有黎阳那个短命的母亲,大鸟便对女人没了什么好感。然眼下的姑娘却和大鸟生来所见的女子全都不同,模样自是不用说,更让大鸟沉醉的是小姑娘身上阵清纯之气,加之眼下她泪流满面,又被跌得晕晕乎乎的迷离之色,大鸟更是动心得无以复加。这姑娘看上去比大鸟年长三四岁,然此时,大鸟竟生出了舍命保她安全,万死护下牡丹的心情。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鼻子下面的那张嘴儿竟然不由自主的往人家脸上贴去。

小姑娘此刻却忽的清醒,没来得及看清身下压的是谁,却瞧见一张干干的小嘴儿朝自己脸上贴来,顿时吓得惊叫一声,却发现自己除了脖子,就只能稍微动弹手掌。而眼下的大鸟早已经痴迷得闭上了眼睛,都不知道自个儿在哪儿,哪里还顾得上人家是个黄花儿闺女这些纲常伦理。小姑娘心中一急,顿时将贴在大鸟下身的手掌死命抓去,这一下也不知抓到大鸟身上何处要害,就听大鸟一声古今罕有的惨叫,顿时推开身上的姑娘便跳了起来。他表情扭捏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又站起来,最后只能跪在地上,弓起后背低头闷哭,心道:“这女人果真毒辣,好在我身下威武不屈,否则......”正想扭头骂将两句,猛一抬头,大鸟却看见地上已然躺下了六人,而八两斤正被十人围在垓心,其中正有那适才飞身劈砍的男子。

见到八两斤身上也添了几处伤痕,大鸟心中立时感到不妙。不过,那十人当中,浑身完好的却也没有,看来适才的搏杀中,他们也是被八两斤的身手震慑,当下并不敢妄动。然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再耗下去,大鸟只怕八两斤会僵持不住。可他心中却忽然疑惑起来,“此番都到了生死关头,八两斤为何还不将身后的宽刃拔出来?难道那宽刃所连带的杀招太过凶猛,他怕伤到我和那姑娘?又或者......那东西就是件儿摆设,若真是那般,我等被杀后岂不被人笑死?”

“好生凶悍的手法,我这回算是领教了罗门高手的风采。”适才的男子狞笑道。八两斤神色凝重,但气息却相当平稳,论体力,这儿的十个人加起来也比他不过。“都说斥匪乃天下匪徒之首,今日一遇,也真是......”

话未说完,却听一旁的大鸟起身吼道:“真是笑死了人!”

十个斥匪一听,心中顿时大怒,回头看去,却听那为首的男子吼道:“别上当!”然为时已晚,就在那七八个人回头的瞬间,八两斤猛的往前跃起,男子话音刚落,四个回头去看大鸟的斥匪便被拧断了脖子。要不是男子和另外两个未曾分心的斥匪阻拦,只怕那七个斥匪都要毙命。八两斤得手之后,随即跃到大鸟身前,说道:“好家伙,果然够机灵。”他着实想不到,这娃子竟然能在此险境中生出“扰乱对手心神”的念头,其反应之迅捷,倘使成人也有所不及。一见地上有多了四个同伴的尸体,剩下的斥匪全都暴怒不已。…,

“我与那罗门之人搏杀,尔等去杀了那混账小子。”说罢,男子挥起手中的弯刀直奔八两斤而来,看那气势,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令八两斤不敢妄动的却是另外潜入地下的五人,眼见寒刀将至,地上的五个土包也分别杀来,八两斤只得一掌将大鸟推开,然后一边退一边应对男子的弯刀。身前这斥匪的实力显然高出其他人许多,每每挥刀劈来,刀锋上都带着不弱的玄气,虽然他的刀法平庸,处处都留有破绽,然因为那层幽然的玄气,八两斤想要一招取他性命也着实困难。此番搏杀,八两斤更是觉得自己在玄气上吃了大亏,心下如若平安过得此劫,定要苦修玄法。

可多想无益,男子的弯刀已经逼到身前,八两斤虽空手应对自如,但神情却时时注意着地上的情况。忽然,地上的五个土包加快了速度,而面前的男子也跃入半空,连连劈出玄气刀光,正手足受困,眼见大鸟深陷死局的当口,却忽闻一声饱和,浓雾中飞出一位浑身银甲,手执金丝双刀的中年汉子。但见他金刀在空中一挥,大鸟身前便炸裂开来,紧跟着,五六道形作恶狼的金光从刀口奔向那五个土包,就听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地面赫然浸出滚滚血迹。

“好厉害。”大鸟顿时忘却了刚才的危险,只呆呆的看着落到身前的威武汉子。这汉子俨然是帝国军官,一头棕发,眉宇横飞,那身银甲背上还有一件画有狼眼图案的披风,却正是苍雄帝国“狼群战团”的标志。

“房阳明......哼,你来的好快。”手执弯刀的斥匪顿时后退。

八两斤眼前一亮,说道:“你便是苍雄帝国狼群战团校尉统领,人称‘金火亡灵’的房阳明?”

房阳明点了点头,对八两斤一拱手。“正是在下。”

八两斤道:“得此一见,真不枉此行。”大鸟心中有些惭愧,家门前的大人物自己却从未听闻,便干笑两声,说道:“多谢相救。”

“呸!”仅存的这斥匪道:“好你们两个小子,今天你们坏了我们斥匪的好事,将来定有‘大礼’奉上。”说罢,他遁入土中,忽然隐没,却也再找不到踪迹。房阳明立刻向一旁的姑娘奔去,却见她除了双眼,浑身僵直,顿时明白她被人封了穴道。将双刀插在一旁,房阳明只是几手推拿,小姑娘身躯一颤,顿时哭倒在房阳明怀里。“爹,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房阳明安慰了他一阵,随后起身对大鸟和八两斤说道:“二位少侠,请受老夫一拜。”说着,房阳明往前一跨,随即单膝跪地。大鸟和八两斤同时抢上,欲将他扶起来。但房阳明这是真心诚意,两人用力拉扯,他却也未动分毫。“哎呀,将军这真是折煞我二人了。”大鸟说道,也是单膝跪了下来。八两斤不善处置这等场面,也只得单跪下来。

“爹,你谢这位小胡子哥哥就行,一旁的那个混小子刚才......”言及此,小姑娘也无法再继续说完,便上前死拍了大鸟后背一掌。

“啊哟!”大鸟一声惊叫,心说:“要不是看在你爹这等威武厉害,老子今天就把你小嘴儿也亲了有怎地?”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压根儿就啥都没亲到,便摇头晃脑的感觉自己亏了大发。

“不得无礼!”房阳明一声暴喝,莫说那小姑娘,就是大鸟和八两斤也吓了一跳。“快跪下来谢过恩人。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滴水之恩涌泉报,今天若没有这两位侠士,你何有性命再活于世上。”

一听自己已经成为了侠士,大鸟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但小姑娘似乎也有些倔强,大声说道:“不跪不跪,要我给这个小流氓下跪,我宁愿去死啦!”

“你......”房阳明气得眼都绿了,而大鸟和八两斤也看出房阳明的确是个重义重情怔怔汉子。

第二十九话 突生黯然

房阳明颇为尴尬的对二人道:“真是对不住二位,发妻早丧,我儿梦淑无人管教,不懂礼数,还请两位恩人见谅。”大鸟心想:“房将军多半对这女子疼爱备至,所以当下才对我二人行此大礼。”再想到自己的身世,大鸟不禁有些黯然。这父女之间相互横眉,看似烦躁,却处处至亲至情。怕自己多想而哀怨流泪,大鸟便对房阳明道:“将军请快些起来吧,你若这般,我们二人也只有长跪于此了,还请你念在我这友人刚才舍命保住了房姑娘性命,不要再令他辛劳了。”

“哎呀,小兄弟你这话真是叫我好生惭愧。”房阳明说着便双手扶住胸前仍在淌血的八两斤站了起来。又道:“看兄弟这身打扮,应该是逐月人士,万里而来,得君相救,实在是缘分,还请二位与我回府,待我好生招待。”大鸟和八两斤在荒漠中行走多日,早就有些倦意,当下也就答应了。转过头时,房梦淑一把将阿爹挽住,顺势对大鸟吐了吐舌头,还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拳头,适才暗中划破手指写下血字,现在血迹干掉,却在她手背上印出几朵梅花状的图案。大鸟看见,心道:“原来这美人就连溢血也是如此好看。”房梦淑瞪完大鸟后,有猛地看见八两斤从身前掠过,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温婉贤淑。刚才八两斤将他万入怀中之时,她只看到俊逸的面容和飒爽的身姿,原本的惶恐在被他紧紧搂住的瞬间随即散去。她虽年幼,但眼下已然对八两斤生了情愫。

大鸟和八两斤正在龟背上整理散落一地的行李,渐渐退散的雾中又奔出百余铁骑,一见到方明阳,骑兵尽皆列队下马,单膝跪地后又齐声说道:“卑职来迟一步,望将军恕罪。”一旁的八两斤小声说道:“这房阳明果然是校尉统领,你看看这些骑兵,全都身职校尉,我料想他那身玄气修为绝对在六品之上。”大鸟不予理会,捡起地上的酒壶喝下一口,随即又喷在八两斤胸前的伤口处。八两斤疼得火辣,但此时房阳明正在大声与将士说话,他不想惊扰,便忍住火烧心扉的疼痛低声道:“你这细娃子,俺......”大鸟不疾不徐的道:“行了吧,受了刀伤,不稍微处理一下的话,你若在半途病倒,我可不会照顾你。”大鸟这话难听,却也真是关切八两斤的伤势。八两斤明白过来后,很是正经的看着大鸟,心道:“观这小子言行得体,甚有情义,这段时间,我应多多教他武技,来年龙隐山下,他便也能多一丝机会。”

房阳明没有责怪部下,反而说是自己的家事累了大家。此处正是管道上的军岗,那一排死去的官兵正是这段路上的巡逻兵。斥匪为了掩护刘正义撤离,便杀掉了他们,又故意造出这迷雾,本想让房阳明起疑,拖缓他的步伐,谁知房阳明勇武异常,全然不将这大雾放在眼里,只身从二十里外的军营中飞奔而来,竟是比提前出发的一众骑兵快了两个时辰。离去之时,房阳明让一众骑兵背上了地上那些官兵的尸体。

原本官兵和遍布天下的斥匪就只有你死我活,大鸟心想:“必是这房阳明杀了太多斥匪,这才引来对方招惹自己的家人。”然一问之下,房阳明却道并非仅仅如此。“小兄弟是我儿的救命恩人,此番问起,房某也当告知详情。”房阳明驾马走在龟虽寿旁边。八两斤正要洗耳恭听,大鸟却又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并非想要知道这其中详细,不说也罢。”房阳明顿时面露微笑,很是赏识的看着大鸟,随即又道:“无妨......呵呵,一切皆因我家传的那把‘冠云刺’而起。唉......我与那群斥匪相斗多年,他们恨我入骨,一夜,斥匪中的一群好手潜入军营,想要行刺我于梦中,但未能得逞,混乱之中,我不甚将冠云刺露了出来,也不知为何,那斥匪登时双眼一亮,即刻便不再与我搏杀,而是拼死杀出了军营。从此以后,他们便不停的派人来窃取此物。”…,

“那冠云刺究竟是何种宝贝?”八两斤问道。

“其实就是一把匕首,我父临终前将它传给我,也不说有什么用处,只让我细心保管,不可被他人窃取。后来我对其几番琢磨,但除了发现它比一般匕首锋利了一些之外,再无更多利处。然毕竟是家传之物,我当然不会叫一群斥匪夺走。”房阳明也是豪迈之人,又道:“不过也多亏他,我才有幸结识两位少年英雄。”说着,他在两人身上个扫了一阵,却明显的将目光留在了大鸟身上。

此去有二十多里路程,因为八两斤不敢再使游龙令,虽念了另一个咒,但还是耗费了许多时间。不过他们现在是房阳明的恩人,自然不会有人催促。到得三更左右,大鸟终于看见了前方军营的火光。军营并不十分宏伟,大鸟估计里面至多不过一万官兵,不过八两斤随后告诉他,这校尉统领帐下的军士便全都是校尉军职,他们按时来此接受房阳明的调度训练,正是苍雄南疆的军事要塞,莫看人数不多,但上了战场,这一营军士绝对敌得上二十万布甲。

一众骑兵尽数奔向军营之后,房阳明却带着房梦淑、大鸟和八两斤绕到了军营之后的一个小镇上。夜已深沉,小镇格外的安宁,打更者望见房阳明跨马而来,只是稍微躬了躬身,并没有太多礼数。镇中房舍门店尽是相同的构造,整齐罗列,就好似列阵待命的军士一般。“因军营常年驻扎于此,商户渐渐聚集,几年前我便修建这座小镇,这里生意人居多,但一到白天,街上便但大多是往来调配的士兵。”房阳明道。原来小镇上便有房梦淑居住的一间宅园。大鸟心想:“这房将军必然治军严谨,寻常人不得出入军营,故而带我们来到府上。”

虽是将军之女,但宅院的规格却也与其他房舍无有二至,下马后,房梦淑很是愉悦的叫来仆人,说要准备酒席什么的,却又被父亲喝止。“二位少侠今夜先沐浴歇息,明天房某再设宴款待。”房阳明让仆从准备热水,叫伙房做些点心、银耳羹和补血的药膳,又使人找来大夫为八两斤处理伤势。看着他忙碌上下的模样,大鸟心道:“这些本应是家中女眷做的事情,房将军却一一亲自打理,多半他发妻死后,便无有再娶。”沐浴后吃过一些东西,再看看八两斤的伤势无恙,大鸟便走进了自己的厢房。

身躯虽然倦怠不堪,但卧倒在床的大鸟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脑中全是八两斤凌厉的招式,以及房阳明跃空劈开的那几道苍狼模样的玄光。心中更是憧憬着从未见到过的玄门仙府。趴在一旁的小肥兽依偎了过来,大鸟转过脸看了看它,轻声道:“小东西莫要慌,我定会让你再重回兽皇境界。”又翻来覆去了一阵,大鸟觉得自己再睡不下,便推开房门,独自走到了院落当中。

已近晨曦,星空隐匿,皓月暗藏,空天却有些淡淡的灰暗。仰望上下,大鸟忽然感到一阵孤寂。此感并非身旁没有了二胖黎阳而愁苦,而是一股道不清,言不明的酸楚。他觉得周遭的事物尽非自己所想见到的模样,吐纳进出的空气更是非比寻常的沉重,眼前的一切好似困在朦胧当中。

第三十话 对 饮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房阳明的声音。“小兄弟好生高雅,这般仰天长叹,似有一派仙风啊,呵呵。”这话虽然客套居多,但眼望大鸟仰天长息的神态,房阳明脑中竟一晃而过诸多年轻时际遇的高人像背,不仅如此,他更是觉得大鸟这叹息浑然天成,虽悠然而不哀伤,虽孤寂而不落寞。大鸟回身,拱了拱手,道:“将军这不也没有歇息吗。”房阳明道:“近来无有紧要军事,梦淑又突遇恶人,我心中忐忑,故而稀睡。”

房阳明与大鸟对话,无有长者与小童对话时的那种爱搭理不搭理的味道,这让大鸟感觉十分怅然。这时,一位仆正从此去往伙房,房阳明便换他去取一壶清酒和一个瓷杯。大鸟听闻,便笑道:“房将军怎的将我忘却?”房阳明一愣,却随即笑道:“好,取两个瓷杯。”酒水到来,两人一举便对饮三杯。一看大鸟饮酒之后的神情,房阳明更是露出欣赏的目光。心道:“初见这娃娃便颇感不俗,问其言语,虽有市井蛮气,却丝毫不落俗套,当下对饮,更有豪气袭来,这等少年英才,我何不......”想着,房阳明便问起了大鸟的身世,听到他说孤身一人,房阳明心中念头便更为真切,当下又问:“小兄弟,不知你与友人此去何处?”大鸟道:“去龙隐山,求凌天派仙法。”听着,房阳明的眉头便是一皱,但随即又笑道:“是啊,玄门仙法,自然是人人梦寐以求,想我当年,也是受多位玄宗高人指点,才有了今天这身微薄艺业。不过......”

“将军有话请直言,晚辈受教。”大鸟说道。

“仙修固然天地大道,然每日艰苦,而且无有定数,常年以往便会叫人乏味。史上虽有登仙天人,但其数不过万万分之一,比较起来......”说到此,房阳明却顿了一顿。“嗯,不知道小兄弟可曾想过入天朝而行仕途,战沙场而护疆土?”言下,房阳明大有愿意栽培大鸟的心意。

现今朝廷,上上下下虽大多团结,但各派系之间免不了暗地里的争斗,而此番太平盛世之下,最缺的就是八面玲珑的相材。眼下,皇帝已两百余岁,暗中有高人道明他至多只能再活二十来年,于是,各派系都在培养幼年门生,只等皇帝殡天时,能在新朝维系更大的利益。而房阳明正是朝廷三大派系之一当中的上层要员,虽身处边疆,但在帝都中的影响力却是不容置疑。苍雄三分之一的校尉均是出自他门下,此等看似无形,实则庞大的军队动员力就是连皇帝也要忌惮三分。可是,房阳明多年韬光养晦,未曾像朝中大臣们想的那般进入帝都,却与他没有儿子很有关系。

朝中的派系可谓“小皇权”,要想让更多的大臣依附与你,不仅自己须有绝佳的实力,且还要保证你这股势力可以长久的传承下去,如若不然,他人跟了你,就算一时登峰造极,可一旦你病故或者出了某种意外,一切权利便会瞬间被他人吞食。所以,但凡权臣,都必须保证自己宗族旺盛。可是偏偏在这点上,房阳明却有难言之隐。他虽男儿雄壮,然多年前因为一场战事中被人下毒,伤到了根脉,房事固然一如往常,却再无得子的希望。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有续房,思念亡妻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房阳明不想暴露自己无法生育的弊害。为此,房阳明便有两番对策,一,为梦淑选一位万中无一的郎君,使其改立宗门,成为房姓;其二,暗中收养一子,只道是私生子便是。虽均为下下之策,但房阳明大难之下也毫无其他办法。不过,梦淑年幼,难以与她寻觅郎君,而想要立外人为子嗣,心中颇感压力不说,所选之人也必须是天生相材这点更让房阳明头痛不已。故而,事情便拖了下来。…,

而此番一见大鸟,房阳明心中便燃起了希望,适才又闻他无父无母,更是大喜。房阳明天生一双慧,历年来为帝国选出了许多扬名天下的将帅,论光,他绝不信世上还有比他更具独到之人。

“做官?”大鸟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笑,心道:“这可是我三弟的买卖,我怎可篡取?”又说道:“还真叫是没有想过,富贵荣华,实不随我心愿。”

房阳明脸色稍微一沉,心想:“凡惊奇少年,必有鸿愿,我现下强求与他,只怕令其反感,即使得逞,又有何用。”但房阳明心中断定大鸟定是相门权材,一个不太道义的念头便从心底而生。

“哈哈,是啊,人各有志,来来来。”房阳明端起酒杯又是与他痛饮。大鸟也忽而想到什么,便问道:“适才在官道上见将军武艺惊人,玄法高深,不知道像将军这般,在玄门中算得上何种境界?”

“我这身艺业怎可在玄门中称道,年幼时,我父将我送入‘雪寒谷’,被‘宁航真人’收为弟子,无奈慧根浅薄,玄气练到五品便再无精进。后回到父亲身边横刀立马,不料竟偶遇‘封正老人’,他三日内传修炼心法,我恍然领悟,便又跨入六品,后经二十余年的苦练,在鼎门几大高人的指点下,终于得成玄师,不过,我这身玄气经过多位高人指点,虽有那么些威力,却太过杂乱,全然没有修行者所需的精纯。”

一听房阳明竟是玄师境界的高人,大鸟心中大为感慨,道:“将军真是过谦了,我听闻玄门中的修行者,即使练到玄师,也需要八九十年的光景,将军年纪青青的......”话至此,大鸟顿觉尴尬无比。

“哈哈哈......自然,你我均是年青之辈,哈哈哈......”房阳明全然不当大鸟话中有误,反而赞叹他能言善道,心说:“小小恭维之语,说得毫无痕迹,真叫是绝了。”

“呵呵,总之将军定是修玄奇才,也希望我将来能如将军这般威风。”大鸟这话却也说得半点不假。

闻其言,观其色,房阳明却也明白了这小子为何夜出卧榻仰天叹息。“他心中必然是在担忧,凌天派乃玄宗六大门派之一,凭他这微薄身份能否得偿所愿尚犹未知。”

一壶酒饮尽已是清晨,两人各自回房睡下。那清酒多少驱散了大鸟心中的思绪,一觉长眠,醒来却是黄昏。仆从打来了热水,洗脸漱口完毕,大鸟又穿上了房阳明送来的袍子。心下不禁叹道:“房将军好生心思,这淡色锦袍料子极佳,外观却做得朴实,即让我穿得舒服,又不让我显得夺目,正是出门远行的上佳衣着。”推门再度走到院中,却见八两斤竟和房梦淑坐在一起说笑甚欢。也不知怎的,大鸟心中只感到一阵异样。“这他娘的是怎地?别人说话,与我何干?”殊不知,风花雪月窗外事,酌酒繁杯却自赏......

第三十一话 炖煮情愫

“嘻嘻,这满身的火苗子难道真叫是烫手火焰?”房梦淑蹲在花圃边上,眼中又惊又喜的瞧着那火狐。八两斤坐在大鸟昨夜所坐的石凳上,笑道:“你自己一摸不就知道了嘛。”房梦淑道:“哼,万一它真是火苗,我岂不被灼伤,要是被烧成个丑八怪,将来谁......”欲言又止,房梦淑的眼神却悄悄的看向八两斤,似有万种期待藏于其中。八两斤全然没有留意,又道:“就怕火苗子见到你这般天仙容貌,不忍伤你,反倒自尽了事。”房梦淑起身道:“火苗又不是活物,没心没肺的,何以会自尽?”八两斤道:“万物皆有灵,俺曾听父亲教诲,说只要真有了纯洁、宽厚、善良之仁心,莫说火焰,就是天崩地裂,却也伤害不得,依俺观察,你怕就是那独具仁心的仙女啊。”房梦淑听了心中好不欢喜,虽知八两斤也只是逗她,却还是说道:“你说你走遍了大半个苍雄,那定然是也看遍了天下大半美艳女子,不知道比起她们,我是否真是你说的那般?”八两斤心中一笑,暗道:“俺只随口说说,这姑娘还认真起来了,不过天下女子谁不想具才具貌,何况这小丫头确实长得娇俏可人。”便说道:“莫说苍雄,就是望眼天下,梦淑姑娘也是绝顶漂亮啊。”

“哈哈哈哈......”不等房梦淑高兴起来,就听大鸟从廊庭立柱后面走了出来,他大笑不已,又使出那“狂笑袭来灵犀指”。八两斤本是将房梦淑当小女孩逗,但刚才的话被人听见却多有暧昧余味,虽然知道大鸟在作怪,却仍是脸颊绯红。“小流氓,你笑......”房梦淑一见大鸟便心中窝火,然大鸟穿戴新衣,面带红光,比起昨夜那蓬头垢面的模样多了八分俊俏,两分潇洒,房梦淑一句气话说道嘴边竟哽住了。

“哎呀,我只知天下美人尽出逐月,我苍雄帝国虽然英豪辈出,然女姿着实不登台面。须知我皇宫内三千,多数都是逐月女子,就连当今皇后,据说也带着三分‘雪国’血脉。天仙虽有,只怕不在此地啊。”说着,大鸟也在八两斤对面坐下。“八兄,你这口味真是怪异非凡。即在逐月混迹,美人儿胚子定是见多,又何必在我方挖苦这等良家......幼女呢?”

“你......”八两斤和房梦淑同声而出,却又同时缄口。

虽在口头上得利,然大鸟心中却并不欢喜,暗道:“我这到底是怎么的?说出这等毫无意义之言。”

“哼,你这臭小子真是口贱,谁又愿听你胡说八道。”房梦淑当即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又对八两斤说道:“咱们说咱们的,权当他不存在。”说完换上一副笑脸。

八两斤干涩的应了一声,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却见房梦淑上前一把拎起火狐,喜道:“呀,果真是不烫,八两斤,这到底是为何?”八两斤道:“那看似火焰的东西不过是火狐体内血液挥发而出的蒸汽光泽罢了,火狐血浓烈非常,可泡酒、可煮食,秋冬季节,是大补的食材。”房梦淑道:“原来如此......诶,要不你把这只火狐送给我吧。”八两斤随意的点了点头。却见房梦淑不满的嘟起小嘴儿,道:“怎地如此没有诚意?哼,我要你站起身来,拿着它亲口说送与我。”

“这......”八两斤摇了摇头,无奈的起身拿着火狐道:“万请梦淑姑娘笑纳。”…,

“成啊,嘻嘻。”接过火狐,房梦淑得以非常。这时,一位仆从过来,说房阳明已经在大堂摆好了宴席,请大鸟和八两斤过去。房梦淑将火狐再次拴在花圃中,拉起八两斤的手便要往大堂走去,跨出两步,又回头对大鸟说道:“臭小子,这火狐是八两斤送与我的,你要是敢碰一下,我就叫我爹把你手砍了。”大鸟一笑,却不回答。

待两人先行一步之后,大鸟斜眼看着那火狐,轻声道:“你爷爷的,小小女子,竟然欺我......”

宴席之上,不仅坐着房阳明,另有他三位心腹爱将,面色冷峻的中年汉子名曰赵霆,据说此人平常从来不露笑脸,唯有杀入敌军阵营时才会狂笑不止。一旁上来便和大鸟八两斤对饮了三杯的是徐孟达,此人善马战,现任南疆骑兵副都统。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五旬壮年房阳明并没有介绍,只说是自己一贴身偏将。大家寒暄了一番之后,房阳明见菜肴齐备,便请众人用膳。这时,大鸟说道:“不急,怕是还有一样好菜没上来呢。”房阳明不解,府中的菜肴他怎会不知,当下还以为这些东西不合大鸟胃口,却见一仆从突然端着一个火盆走进大堂。仆从将火盆放到宴席中央后,又很快端上了一锅肉汤。只见烫锅血红,弥漫着一股令人舒畅的香气。“好香啊,爹,我怎地不知道咱们府上又多了这么道新彩?”房梦淑仍不住从锅中夹起块肉来,放到嘴里一嚼,更是喜爱得不得了。房阳明当下不好多说,便也招呼众人下筷,大家各吃了一块肉之后,均是赞不绝口。房梦淑正给身旁的八两斤夹菜,却听徐孟达笑道:“哈哈,想不到今儿个还能吃到这绝顶的火狐肉,大家莫要跟我抢,锅底的那条火狐尾巴定要被我吃掉,据说......”房阳明双目一瞥,他却立刻收声,接着,四位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火狐肉、火狐尾......”房梦淑一愣,八两斤也是立刻斜眼看向暗笑不已的大鸟。“啊!”就听房梦淑一声惊叫,顿时便哭了起来。

“哎呀,我这......”徐孟达还以为是自己的胡话惹得他生气,便有些左右不安起来。房梦淑一边哭一边想到什么,登时怒目看向大鸟,道:“你这天底下最最臭,最最坏的小流氓,你,你还我火狐来。”说完,竟把手中的筷子向大鸟脸上扔去,但见那五旬老者双目一紧,将至颜面的两根黑木筷顿时僵立半空,接着便跌倒了地上。房阳明一拍桌子,怒道:“胡闹!你怎地对恩公这般刁蛮......”还没将房梦淑骂完,就听一仆从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将军,天、天、天......”那仆从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但脸上焦急之中却带着喜色。“慌什么?”房阳明道。

“是是是,但真的是天师他老人家来了。”仆从道。

“啊!”房阳明立时站了起来,道:“恩师来了!太好了......但他老人家怎么......”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便拱手对大鸟和八两斤说道:“两位请速与我前去,我可将你们引荐给我的恩师。”

“天师......”暗想之下,八两斤脸色一变,惊道:“莫非是鼎门天师宗道奇?”

“正是。”房阳明说着便拉起两人的胳膊往外疾奔。

第三十二话 天师宗道奇

到得门口,只见一长袍男子双手背负在后,侧脸看着夜空。房阳明当即跪下,道:“恩师突然驾临,徒儿未曾远迎,实在不孝......”男子转过来来,大鸟立时便是一惊。但见他不过六旬,身躯挺如高木,面色红润通透,一头长发整齐散开,唇下胡须长而不乱,当下虽是夜色,然此人双目似有明光散发,单是仰望便令人心生敬畏。

“起来吧。”宗道奇轻声道,却也不跨进门内。房阳明站起身后立刻跑到宗道奇身旁,双手扶住宗道奇的左臂,慢慢儿的走进屋内。大鸟心说:“好不奇怪,他明明步态幽然,却要人家搀扶,看来这高人脾气不小。”走到大鸟和八两斤身旁时,宗道奇止住脚步,道:“你府上怎么有一个男娃娃和一个罗门中人?”房阳明立刻将昨夜之事简单讲述。宗道奇忽然叹息一声,又继续往前漫步。“一眼便看出俺是罗门之人,看来天师定与天罗上人有过来往。”八两斤心道。

“八两斤,是否玄门高人都这么大架子啊?”大鸟随后小声问道。

“非也,玄门注重礼节,若在门派之内,或许没这么多规矩,但只要身在外,就必须按尊师重道的规矩来办,徒弟不能怠慢,师傅也必须照例而行。鼎门乃六大门派之一,自然更加重视个中规定,这可不单单是架子的问题,将来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八两斤道。

回到宴席上,房梦淑依旧嘟嘴怒视着大鸟,但在天师宗道奇面前,她却一点发作的胆子也没了。室内光亮充足,大鸟再度望向宗道奇,更觉得他不像是六旬之人,殊不知宗道奇已过两百零一,那天师之名,自非虚得。

“不知恩师万里而至,是否是因为......刘仁义......”房阳明道。

宗道奇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筷子,扫过众人一眼,笑道:“吃饭吧。”

大鸟随即朴茨一笑,众人顿时愣住,面前的三位将领各自黯然。“你笑什么?”宗道奇一边夹起面前的菜肴慢慢咀嚼一边问道,悠然自得,全像一位家中长者。

“请恕晚辈无礼,但天师万里赶来,不说要紧的事,却先吃饭,岂不好笑?”大鸟说道。

“呃......”房阳明想打个圆场,但宗道奇也随即笑道:“我既从万里之外赶来,自然是肚饿的紧,不先吃饭,你要我做什么?”一句话顿时让大鸟面红耳赤,却连一句惭愧也说不出来,心道:“这难道就是返璞归真的境界,嗨,我怎可在此等高人面前妄言。”

宗道奇又看着大鸟说:“万般事情,切莫以自己眼光看待,也无需想得太过复杂,只要晓得常理,便会少去诸般烦恼。”大鸟随即起身拱手道:“晚辈......知道了。”

“哈哈哈,你看我又开始教训人了,坐下坐下,大家不要愣着,吃饭吧。”宗道奇一招呼,众人也便动起了筷子。“哦,还有我独爱的火狐啊,甚好。”宗道奇说完,房阳明立刻帮他夹肉加汤。房梦淑一看火狐肉入得宗道奇口中,便再也坐不住,哭着往外奔去。

“这孩子......”房阳明只觉得女儿莫名其妙,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鸟避开八两斤训责的目光,自顾自的吃东西,心想着是不是要给小肥兽也尝尝这火狐的美妙滋味。

“你也莫要太多责备她,梦儿自幼失了母亲,你常年处理军务,必然少了对她的关爱,她现下这样还不都是因为缺少人关心倾谈,都可怜到这般地步,你怎的还对她如此凶恶。来年你将她送到‘凤翔山’,免得将来被你给气走了。”宗道奇宛如一位慈父,言辞恳切,关怀备至。大鸟听完,心下也是忏愧不已。…,

这顿饭吃了不少时间,席间大家没有纵酒,大鸟却吃得无比鲜美。大家偶有言语,天师也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趣闻,观望大家的神情,都是安逸清静,就连那冷面的赵霆也渐渐言语多了起来。众人说几句无关大雅的闲话,道出些艰辛际遇,慢慢的,大鸟竟觉得这便是一家人围坐饭席的景象。嚼着口中的食粮,却有些想哭,只是怕扰了大家的心情,便强压忍住。饭后,大家饮过茶,赵霆、徐孟达和五旬中年便回了军营。本想回屋,但房阳明却挽留了大鸟和八两斤,将他二人想要去凌天派修炼的事情告知了宗道奇。

“噢,素闻罗门中人玄气自生,怎么也有人来此修炼玄法?”宗道奇问。八两斤将事情原委讲来,又听宗道奇说:“玄法之事,无有定数,只不过玄法精深的确要实际一点罢了,修也好,不修也好,将来的成就均看个人意志悟性。”说着又望向大鸟。

大鸟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味道,心想:“这房将军也真是的,我这是要去凌天派修行,天师乃鼎门中人,这下岂不是看我和八两斤不快,若要问我们‘为何不去鼎门修行’,可叫人如何回答?”

宗道奇突然微微锁眉道:“我观你好似有些邪气在身上,难道近来遭遇过魔煞?”

大鸟顿时想起来婆娑城的事情,便将当时的遭遇说出,只不过未曾提到过有关于锦鸿神尊的种种。房阳明听完便是一惊,道:“小兄弟怎不早说?嗨,让魔煞在南疆肆虐,确是我的疏忽。”房阳明自责不已。

“天下魔煞诸多,你又能阻拦多少?”宗道奇又看着大鸟道:“那婆娑城现在怎样?”

被这么一问,大鸟又想到了那面紫盘癸未镜,当下避开自己脖颈上的勾玉不谈,只说了镜子将婆娑城尽皆吞下的情况。宗道奇脸色随之大变,甚至激动得都要站起来。可过了一阵,他却又微笑着说:“果真奇事。”

“啊,鸟兄,你竟然揣着这般神乎其神的东西,俺怎咯没听你提起?”八两斤问道。

“只怕那是魔煞之物,将来......诶,对了,我何不拿出来给天师看看......”话没说完,却见宗道奇摇手笑道:“不急......阳明,仁义这些年有劳你照顾了,我今次赶来,就是为了结此事。”说完,大鸟看到宗道奇脸上露出了些许悲凉,虽不过分毫,但在宗道奇这宁静面容上却显得异常沉重。

房阳明当即跪在宗道奇面前,哭道:“弟子无能,这些年来没有如师父期望那般教化师弟,无能至极啊。”

大鸟和八两斤顿时便愣住了。宗道奇将弟子扶了起来,道:“怪不得你,全然为师之错,险些连累梦儿。”随即,天师将事情对大鸟和八两斤娓娓道来。

第三十三话 师 徒(1)

大鸟昨夜撞见的大胡子原来正是刘仁义。此人原是鼎门宗道奇的爱徒,十余年前,他可不是大鸟眼见那般粗犷,不仅不是,还相当的潇洒俊逸,素有“惊吼郎君”之称。然世间貌美之人总难免沾上红颜桃花,这刘仁义便更是如此,到后来,他竟然与一位魔道女子私定终生。此事令宗道奇好生恼怒,但刘仁义是他众多弟子中最为偏爱的一个,一番教训之后,宗道奇也只是将他关在洞窟中自行悔过。可是,宗道奇万万没有想到,刘仁义当时已经被魔道女子蛊惑,趁着看管松懈,便从洞窟中溜了出来。他为求得到那魔女的欢心,竟然遵照魔女的指示,偷走了修玄至宝“动天鼎”。

“什么,俺听说那可是鼎门创派的五大宝鼎之一啊。据说在此鼎中修炼,即使凡夫俗子也能事半功倍。”八两斤说道。宗道奇点头,房阳明说道:“宝鼎被盗,师父他老人家立即下山,独自一人进入魔界,身负数百处内伤,历经八天八夜的苦战才将其夺回。”

宗道奇叹道:“这些不谈也罢,只是等我再把仁义找回来的时候,他却已经被那魔女摒弃,变得失魂落魄,万念俱灰。多番恳求之下,掌门见他与死无异,便饶过了他一条性命,不过,也是无法容他继续呆在鼎门。于是,我将他送到明阳这儿来。此处虽是军营,但少有战事,只希望满营的男儿气概能叫仁义恢复些希望,纵使修炼不成,将来做个立于天地之间的汉子也是好事。”话虽不多,但大鸟也隐约想到了天师为保刘仁义性命,必然是付出了巨大代价。

房阳明道:“一开始的数年,师弟他渐渐的有了些好转,但是万万想不到,这次他竟然伙同斥匪掳走了梦淑。那斥匪将梦淑劫持后,定是想逼迫我交出冠云刺,然我实在想不通,师弟他这样做又能得到哪般好处。”

宗道奇道:“究竟为何,我们只需找到他就知道了。”

“如此说来,那刘仁义现在应是与斥匪在一起啰。”八两斤道。宗道奇不答,房阳明又看着他问道:“师父,徒儿想不明白,此事昨天才发生,您是如何来得这般迅速?”宗道奇道:“三日之前,我便知他心有异变,那时便已下山赶来,只不过还是慢了。你也无需诧异,早在我将他从魔界捉回来的时候,我便在他身上种下了‘平心咒’,此咒可令他心神安定,如他心中生出邪念,‘平心咒’便自然消散,如此,我也知道他恐怕是要祸事了。”房阳明道:“好,当下我便整顿人马,去斥匪窝巢擒他回来向师父谢罪。”

宗道奇摇摇头,道:“不用啦,我自有办法让他自己回来,不过......阳明,恐怕也要难为你了。”房阳明脸色顿时一变,惊道:“师父不可,当年师父已经为刘师弟,已经向掌门承诺......”

“放肆!”宗道奇顿吼一声,须发飘飞,一股雄伟玄气便在屋内震荡。大鸟和八两斤均是被骇得不敢动弹。又听宗道奇略微缓声的说道:“不必多说了。”接着,宗道奇便自顾自的往门外走去。房阳明心神大乱,似乎忘了还有大鸟和八两斤二人,立时追了出去。大鸟和八两斤相视一眼,也跟在了后面。一路之上,房阳明不停的想要阻止天师继续前行,然宗道奇自顾自行,全然不予理会。到得小镇之外,宗道奇突然止步,房阳明却又跪下,死死抓住他的双腿不放。…,

大鸟心想:“他堂堂一个校尉统领,帝国军事要员,竟然毫无顾忌的跪与宗道奇多次,这却不单单是那繁文缛节,乃真是诚心的孝顺。”当下便更是对房阳明敬佩不已。只听房阳明洒泪道:“找寻师弟,我一人便可,师父怎么可以动用那般玄法,需知您若是用了,那您将来的仙道可就......万请师父三思啊。”当下又是磕头又是恳求。大鸟心中疑惑,和八两斤对视一眼,他却也是不解的看着自己。大鸟心说:“难道这天师若施展玄法召唤刘仁义,将来就没法登仙了?这如何也想不通啊,房阳明所说的那种玄法到底是何等高深之术?”

宗道奇扶起地上的房阳明,轻声道:“阳明,你是我八十八位弟子中与我当年最为相像的,所以,凡有事务,我也总是想到找你,这些年,不光是仁义,鼎门中的大小事务也多有你的身影,但你当年在我门下学艺不过两年,实在是鼎门亏欠你太多了,今天就让我这无用老儿尽一尽做师父的职责吧。”

“这是咋咯?俺听着像是有生离死别之意啊。”八两斤小声对大鸟说道。大鸟摇头,却在后来才知道,宗道奇一生八十八位弟子,到得今日,还在他身边的却不过三五人,远在多年前,魔界和玄门发生了一场大战,虽最后玄门险胜,却也耗损了不少元气,其中天师的四十六名弟子更是连尸首也未曾找到。因亲眼目睹弟子被魔煞虐杀,天师此后对自己的弟子便更为爱惜,不过,那些徒弟却渐渐感到天师的玄法过于深奥,而他又往往不愿直言各中奥妙,自觉跟着他难有大成,于是,有些改投了其他师尊,有些则下山步入江湖。天师虽素有高名,但实则,在繁盛的鼎门中,他却是最为落寞的一支。房阳明还告诉大鸟和八两斤,天师向来认为:“玄法生于天道,万物亦同于此,所以,修行最重要的便是一个‘悟’字,自己悟不到各中奥义,就算做师傅的直言告白,虽得一时之快,却永生难登巅峰。”天师之所以少有在玄法中为弟子点破机要,却正是对弟子们的爱惜使然。

眼下,只见房阳明退后两步,又五体投地,哭得好不心伤。宗道奇微笑着转过身去,只见他舒张猿臂,仰天默念口诀,登时,牧野之中狂风骤起,大鸟脚下已然有些站立不稳,好在一旁八两斤将他死死拽住,才不至于被狂风卷到空中。天师升入半空,周遭风逝渐弱,却见黑沉沉的天空中露出淡淡的银白光华,大鸟看见宗道奇似乎在朗声说着什么,但他和八两斤就是什么也听不见。可是转头一看地上的房阳明,他一脸痛苦扭曲,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好像洪钟在耳边敲响而感到大脑欲裂一般。两人刚想上前搀扶,却见两道银光自天师体内而出,一道伸至房阳明全身,另一道却向着远方的黑暗飞去。

房阳明突然痛苦暴喝,而同样凄厉的叫声也从那远处传来。

第三十四话 师 徒(2)

“别过来!”瞥见大鸟和八两斤靠近,房阳明大声吼道。二人均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只得僵在原处。过不多时,大鸟又见匍匐在地,好似五脏具列一般痛苦哀嚎的房阳明,浑身竟泛起阵阵白雾。雾气四散之时,房阳明痛苦渐退,远处的哀嚎也慢慢平息。忽然,八两斤在一旁扯着大鸟的衣襟道:“快看,天师他......”大鸟再次抬头,见宗道奇已缓缓下落,然适才他那一头青丝此刻竟白如雪尘,黯然的银光下,大鸟更是看到他满脸皱纹,全然已是百岁老者的垂暮之象。双脚触地之后,宗道奇的身子不禁摇晃了几下,大鸟和八两斤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将他扶住。

“天师,刚才这是为何?”大鸟问道。而宗道奇只睁开堆满皱纹的双眼,微展笑颜,却不作答。房阳明盘膝而作,仍满头大汗,只听他艰难话道:“师......师父,他,他老人家将玄气强行充进了我和刘师弟体内,现在,师父他......”房阳明有些难以言语,眼角再度落下泪来。

“为何天师他要如此?”八两斤道。

“凡天师弟子,手腕处均有‘寒梅烙印’,不论弟子行走天涯海角,烙印若在,天师便可通过玄气找到弟子的下落。原本这只是为管教我们而设下的妙法,但......恩师......您这又是何苦啊?”房阳明还是无法行动,激涌之间,已是满面通红。

“阳明,你此刻体内玄气大乱,休要再言语,好好调息便是。”宗道奇如此一开口,大鸟心中便是一惊,心想:“天师的嗓音竟变得如此苍老,听着好似全无生气。”宗道奇接着道:“当下你无法动弹,仁义他也一样,以你的修为,明日晌午便可活动自如,而仁义恐怕要五六日之后才能行走,我自去寻他,其余的事情你可不用再管。”

“师父,您还找他做什么?”房阳明哭吼道。

而宗道奇摇了摇头,随即便迈步离去。房阳明身躯往前一扑,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的攥在地上,稍微用了些力,嘴边立刻喷出浓血。“将军。”八两斤上前将他扶住,又道:“将军莫要惊慌,此处还有俺和大鸟,我们这就随天师而去,你可好生调息,待到体内玄气固守之后再跟来也不迟。”

“如此......有劳二位了。”房阳明说着,目光却紧随师父的背影。八两斤和大鸟也不再耽搁,跑步上前,扶住步履沉重的宗道奇便下了一处斜坡。

手扶着宗道奇的胳膊,大鸟不禁心头一颤。想到:“天师必然是将浑身的玄气都给了两个徒弟,此番只是缓步而行,他竟然全身颤抖,吐纳毫无规律。”想到不久前宗道奇那般天人模样,现在再往身旁一瞥,直叫他心中黯然。“是啊,这却是为何呢?将毕生玄气传给房将军也罢,为何连刘仁义那般不孝徒子也要......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到他?不可能啊,以房将军的势力,以天师的玄法,想要在附近找到一个人原本并非难事。”忽然之间,大鸟心中对那个大胡子感到阵阵羡慕。

三人一直走到天边大亮之时,宗道奇这才望着远处的柏树林道:“就在那儿。”他深邃的眼中突然露出几分欣喜,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刚走进林子不久,大鸟就看到前方地面的枯叶上躺着个人,那人的身躯肿胀不堪,皮肤又像是被烈焰灼烧过一样,呈现淡淡的红色,他手中还握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大鸟和八两斤均不知那是何物。…,

“凡尘脯食......仁义......”就听宗道奇这么喊了两声,接着他就好似发疯一样,举着双手便扑向地上的身体。追上去一看,大鸟便惊道:“这就是昨晚那个大胡子,他就是刘仁义?”认出刘仁义的脸孔后,大鸟同时也发现,他竟然已经死了。宗道奇哀声震天,大鸟从未见过一个人哭得像他这般伤心。仔细的一想,大鸟不禁觉得这刘仁义死得颇为蹊跷,“天师明明已将玄气授与他和房将军了啊,怎么反而......”大鸟转眼看见八两斤拿起了刘仁义手中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言道:“这,这是斥匪才能种出来的‘凡尘脯食’。”

“却又是何物?”大鸟问道。

“这凡尘脯食就常人来说,不仅无有害处,反而能驱走体内热毒,不过,要是用在身具玄气的人身上,却可作毒药看待。据说,只要服下凡尘脯食的汁液,便会在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体内的玄气,如果服食过多,不论修行者到达何种境界,体内的玄气都会化为乌有,变得和普通人毫无二致,如此,便有凡尘脯食之名。而眼下,恐怕是这人服下凡尘脯食过多,随即受到天师浩然玄气的灌溉,而体内又没有足够的玄气周转调息,这才......”八两斤不敢再往下说,而大鸟也顿时明白,如果八两斤的话没错,那么刘仁义就很可能是死在天师的手上。

“天数啊......”宗道奇起身叹道:“难道这就是我多年前放仁义一条生路的报应吗?天呢......天数啊......”突然,宗道奇胸口一沉,随即便往地上倒去,八两斤身姿敏捷,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天师,人已丧,勿要过度为难自己才是啊。”大鸟也上前扶着宗道奇说。然而,他将此事前后联想起来,心中却也忍不住感叹天数的无常和有形。“顺天者生,逆天者亡。”八两斤背着宗道奇往回走的路上,宗道奇口中一直默默的念叨着此话。

房阳明比宗道奇预想的早了两个时辰赶来,半路上,四人便碰见了。一看师父的模样,再听大鸟和八两斤将事情一一告知,房阳明也是摇头不已。

“房将军,我只是不明白,刘仁义为何要服下斥匪的‘凡尘脯食’?”大鸟忍不住问道。房阳明唏嘘道:“原来师弟掳走梦淑,竟然是为了......”而听完房阳明的叙述,大鸟却也对刘仁义起了恻隐之心。

原来,鼎门的众多门规中,有一条便是:“凡被逐出师门者,不得再踏足凤翔山,然念玄法无边,如被罚弟子心中真有悔改,愿意从头来过,当其浑身玄气尽失之日,我门可再度敞开。”也就是说,刘仁义这类被鼎门逐出的人,只要真心悔改,再将浑身的玄气驱走,便可再像普通人一样,接受鼎门宗师的考验,再度进入鼎门。

然而,这就好似医者在病患临终前的话语一般,只能看作安慰罢了。玄气,一旦在体内形成,便会像血液一般永久的无法散去,至死方休。就算当下将玄气尽皆送出的宗道奇,身内无法散去的玄气也相当于五六品的高手。

“明阳......你是说,仁义他,他还想再回鼎门?”宗道奇突然从八两斤的背上转过脸来。

房阳明眼含热泪道:“师弟他......他多年来常于梦中低语师父名号,又常在夜深之时遥望东方泣声忏悔,我虽看在眼里,却少有关心,现在想想,师弟他定然是思念师父,却又归山无门,这才被逼到要去借凡尘脯食这等事情上来,这......这都是徒儿的错。”说着,房阳明也是泣不成声。

听完,宗道奇悲痛欲绝的脸上终于显出几分欣慰,他站下地来,说道:“好,是为师的好徒儿,但仁义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到正道上来啊。”

据说,当修行者服用凡尘脯食到一定量之时,玄气便会对其自身形成反噬,在那段时间里,修行者体内的玄气便像完全消失一般无从察觉。刘仁义便是想利用此时重归鼎门,面见天师。可是,在此之后,他要面对的将同样是一条死路。

第三十五话 悟 性(1)

天师宗道奇隐忍悲哀,又和三人折返柏树林,再见到刘仁义的尸首,房阳明即刻将其用身上的衣物遮掩,然后裹挟臂弯。单臂夹住一具死尸,房阳明却如捻枯叶一般轻松。又见他蹲下身子,道:“师父,让徒儿背你回去。”八两斤本想上前说什么,却被大鸟拉住,“就让房将军去驮吧,天师是不会再上你的后背的。”大鸟低声说完,宗道奇果然趴到了房阳明的背上。过不多时,宗道奇便好似晕厥一般闭眼沉息。

“将军,天师他......”八两斤忧心道。

“师父他当下正龟息调理,无需担忧,只是......他老人家使了这‘斗转天轮’大法,近两百年的玄气几乎尽失,将来......”房阳明不说,大鸟和八两斤也明白,眼下宗道奇怕是已经登仙无望了。“人世间这七情六欲果然是难以挣脱啊,我自爱功名,师父虽萧逸洒脱,却也被自己的爱徒所累,修仙......难啊。”说出此话,房阳明转眼看向大鸟。

大鸟心有同感,却更有慷慨上道的心情。暗道:“虽是苦难隔阂,哪怕荆棘丛生,我亦决不放弃仙道。”

回到小镇上,只见热闹的街上大多是身着铠甲的军事,他们要么牵着骏马,要么背着包囊,一望便知是来往各要塞的联络官。他们见到房阳明,也没有太多礼数,拱手低头,打了招呼便自行其是。“此处往来的军士与我大多念熟,故此,在镇上便无须多礼。”八两斤心下折服,小声对大鸟说道:“这房阳明果然是苍雄帝国军政要员,小小军镇,一天之内竟聚集了数百名联络官,这至少牵扯到你们四分之一国土上的要塞,而他们竟然不怕耽搁路程,全都跑到这个镇子上来,其中涉及诸多问题,定是俺们二人不敢深究啊。”

大鸟哼了一声,道:“既然不敢深究,那你还讲出这鸟话来作甚?”

八两斤被说得不服,刚要开口反驳,却又一抹小胡子笑道:“却也有理。”

刚到府中,房阳明怕被女儿看到师父这般模样,便独自将其背进了卧榻。而房梦淑一听说大伙儿回来了,第一个便找到了大鸟。“你这臭流氓,还我火狐来。”大鸟正和八两斤在堂内喝茶,被房梦淑从背后猛地一拍,一口气没稳住,热茶呛在喉咙,只叫他一脸涨红,连眼泪也给憋了出来。

见大鸟蹦来跳去,咳嗽连连的模样,房梦淑又转而笑了起来,“活该。”又瞧见一旁的八两斤,立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道:“八两斤,要不你再去与我寻一只来。”

八两斤淡笑,道:“不是不想给小姐寻来火狐,只是俺俩在此打扰太久,当下也要离去了。”房梦淑一听两人要走,顿时娇声道:“我不让你们走,再多留几日难道不可吗?”

一旁的大鸟喘息过来,朗声道:“是啊,八两斤,你正好留下来做个龟婿,再将使唤那只大乌龟的口诀一一告诉我,我自去山门修行,这样一来,也正好乘了房大小姐的一番美意。”

“你......”房梦淑和八两斤却又是无以言语。

“哼,你当下便可滚出府门,谁还想看到你这臭流氓。”房梦淑跺脚恼道。

虽知她说的是气话,而且还是自己个儿惹出来的,然听到她叫自己“滚”,大鸟的心中还是被狠狠的揪了那么一下。正要拍案而起,跨门而出,却见房阳明突然来到堂中。“梦淑,你怎么又在此滋扰二位侠士?”…,

“哼。”房梦淑白了大鸟一眼,当下双手拉起八两斤往门外走去。八两斤原本只消一收手便能挣脱,但怕伤到房梦淑,所以只好随身而去。看着两人走远,房阳明不住的摇头。身后的大鸟却道:“不知道房将军找我有何事?”

房阳明转过身来,再度诧异的打量眼前的娃娃,道:“你如何知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大鸟微微一笑,道:“此等小聪明,说出来只让将军取笑,不说也罢。”

房阳明不由得上前一步,心中猛然想到:“原来是刚才梦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并没有伸手阻拦。”而眼下,房阳明看重的已不仅仅是大鸟那般洞察力了。微微一笑,房阳明又道:“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师父刚才睡下后,我忽然想到,你和八两斤不久之后,便又将上路,有件事情,不知小兄弟可曾想过?”

大鸟心想:“莫不是又要我去做官儿?”便道:“请将军明示。”

房阳明道:“古往今来,玄门各宗挑选内室弟子的条件多有不同,但总归是要看出弟子们的底蕴究竟如何,这两日我多有观察,发现小兄弟身上全无修行的痕迹,如此清白的上去龙隐山,怕是......呵呵,怕那时人多眼杂,宗师们看走了眼哦。”

大鸟道:“将军所言极是,我虽无有修行,却也知,修行者必须自带宝器和异兽,异兽我是有一只,不过这宝器倒确实无从找来。”大鸟心中也是颇感焦虑,心想:“八两斤背在腰上的白刃一看便知是好东西,而我却又有什么能拿上台面呢?”

房阳明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通体棕红,好似一根枯木断枝一般的东西来。他道:“如小兄弟不嫌此物模样丑陋,可暂且作宝器一用。”大鸟听完,顺手将其接了过来。此物一尺过半,虽是木棍外形,握在手中却颇有分量,正觉得这东西无有特别之处,大鸟便瞧见了木棍靠近上端处那细弱蚕丝的划线。猛然想到什么,大鸟顺手便握住那上端往外一拔。顿时,一阵白气从裂隙中散开,光雾一闪而过,大鸟只觉得凉意穿透胸膛。再看手中,自己拔出的竟是一柄几乎水晶透明的匕首。

“呵呵,冠云刺十多年未曾出鞘,想必它也是憋坏了。”房阳明笑道。

“冠云刺?”大鸟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将匕首回入鞘中,双手奉回。“将军家传之物,晚辈怎可拿取。”

“不打紧,这物件虽是宝贝,然我却好不知其特殊之处,小兄弟拿着,也正好作你与我房家恩情的见证。”房阳明道。

“不敢当,那天晚上,其实我根本就......”大鸟原本想说自己也没出什么力,尽是八两斤在前拼杀,但话到中央,却见房阳明摇了摇手臂,转过身又道:“小兄弟天资聪颖,我这也不过是尽力确保玄门得一绝佳弟子而已,你莫要把这当成什么礼遇,不过......小兄弟现在虽宝器和异兽皆备,却还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房阳明如此说话,一是想避开冠云刺不谈,二则也是为了引出下面的关要。

大鸟一听和自己进入凌天派有关,果然问道:“是何物?”

房阳明道:“小兄弟不知,天下想要步进玄门者何其众多,而为何六大门派皆有内室、外门之分?那还不是因为众人的资质各不相同,总而言之,只有那些被师尊们瞧中的弟子才能入得内室,而其余的,愚夫者全然不理,稍有智慧的也只能进到外门。不用多问,小兄弟自然是登堂入室之人,然眼下,你全然不知玄气为何物,又如何令师尊们眼中一亮呢?”…,

一席话说得大鸟哑然,好一阵,他才苦笑了一下,学着黎阳他爹黎恩远的模样问道:“为之奈何?”

房阳明道:“想要入六大门派内室,以小兄弟的年纪,至少也要求渡过‘悟玄’和‘入玄’两层境界,在此之外,如形貌让师尊们看中的,便当场试练两种根基玄能,能够随即‘悟玄’和‘入玄’的,无需多说,自然是天纵奇才,立刻会被抢着收入门中。呵呵,不知小兄弟可有信心,认为自己是这等才人?”

大鸟一笑,道:“将军可是问我,是否愿意拿平生志愿压在一场豪赌之上啊?”说完,房阳明和大鸟同声大笑。

等到了凌天派脚下再让人试练修行天分,那便与一场豪赌无异。不到万一,大鸟绝不会做出那等事情,而同时,大鸟也听出了房阳明的言外之意。笑声之中,大鸟忽然一躬身,俯首道:“愿求将军高术。”

房阳明想不到大鸟这般快速的领悟了自己的意思,更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突然的一拜。“果真是豪爽之人啊。”房阳明心想,随即伸手扶住大鸟,道:“事前我曾告诉过二位,我这身玄气经历过多位大师的指点,杂乱不堪,不过,唯独在‘悟玄’和‘入玄’之上,我倒着实可以帮到你......世间玄法千万,各有所好、所利、所弊,然玄气终归天道所致,剖开门道,却都是一样。所以,‘体悟玄气’和‘归纳玄气’也就毫无门道可言,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天赋。如生来与玄气无缘,哪怕再有高人指点,也将终生不得玄法,但若独具天资,‘悟玄’、‘入玄’却也只在眨眼间。既然小兄弟信得过我,今日,我便教你‘悟玄’和‘入玄’的方法......不过......”

见房阳明面有难色,大鸟便道:“将军有话请直言。”

“哈哈哈,是我不爽快了。小兄弟,我今日一番诚心,只求你不要再推辞手中的这柄冠云刺啦。”房阳明道。

大鸟目视着冠云刺良久,终于拱手以礼道:“多谢!”

第三十六话 悟 性(2)

世上切忌莫要去接受的便是他人的恩惠,然存活于人世,又有谁敢拍着胸膛,直言自己不曾收受任何恩惠呢。人生于世,这本就是受享了天恩地惠,所以,我等百年之后,身躯形体,三魂七魄,尽皆回归天地。同样,当大鸟受下房阳明这冠云刺之时,也就注定了他将来的一段经历,其中是悲是喜,也只有他自己明了。

不时,二人来到了院落之中。房阳明让仆人找来十八个小碗,随后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院内。

“将军,难道悟玄入玄还需上齐十八道好菜之后才行吗?”大鸟一看那些叮叮当当的瓷碗便笑道。

“十八道好菜待会儿自然会有,不过眼下这十八碗却是悟玄的关键。”见大鸟洗耳恭听,房阳明又道:“悟玄说来全在一个‘悟’字,我本应将玄气由来,天地浩荡等尽皆告知,然想到小兄弟乃豪迈之人,多说这些有的没的无有益处,索性,咱们便来个霸王上弓。一来,省下了时日,而来,我自觉得这更能让小兄弟你体悟玄气浩荡。”

“此番正合我意。”大鸟笑道。

“好。小兄弟,你可权当这些都是游戏,不管你用想的、猜的、悟的,只要你说得对,那么你便可跃入悟玄境界。”说着,但见房阳明下手极快,十八个瓷碗眨眼便扣到了桌上,大鸟只觉得这一切都完成在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随即便仰头道:“将军这真是快如闪雷啊。”再一看,那十八个瓷碗当下已然形成了夜空中‘十八奎煞星’的阵势。

“这十八奎煞星,小兄弟想必在夜空当中见过。适才,我将一股玄气推入了其中一个碗里,你要是能够指出来,那就说明你已经可以静气悟玄,体会深妙玄气了。”房阳明道。

“只要我指出来就行?”大鸟不可置信。

“然。”房阳明笑道。他心想:“我当年在雪国闭门三月而出,终得悟玄,宁航真人便说我是百年一遇的奇才,这大鸟虽然聪慧,但我估计他怎么也得半年才行。我没将玄气的各种机理告知与他便要他开始悟玄,这就更加了一番难度。此番失败后,我料他修行的信心必然大挫,随后,我再......”

正想着,房阳明就看见大鸟缓缓的抬起右手,指向了左边第三个瓷碗。他登时就是一惊,接着,满头的汗水就跟着淌了下来。当下正是秋寒,房阳明一生的玄法又得到了宗道奇的玄气灌注,定力自然不同一般,而眼下,那一头大汗却完完整整的暴露了他心中错愕。不仅是他,就连一直躲在院门外静观的宗道奇也双目抖动。

“你......你是如何......”房阳明已然是说不出话来。

“将军你怎么了,莫不是我指的不对?”大鸟说着,脸上也有些丧气。

“呃,没,没有,只是我觉得刚才没有做好,要不我们重来......”房阳明心想:“没错,那必是他一时侥幸。不过他刚才的样子好似连一点顾虑也没有,随手指来,就好像亲眼看到了碗中的玄气浮动一般......不不不,再来一试,便可知晓。”房阳明更加迅猛的将面前的十八个瓷碗更换位置,还是在那一呼一吸之间,房阳明却把瓷碗的顺序调转了八十八次,而且,他将玄气所在的瓷碗做了交换,甚至,他将碗中的玄气浮动压到了最低的限度。

“此番若能再猜出来,我便......”刚想到这儿,房阳明的脸色就是一绿。几乎在他刚拿起双手的同时,大鸟便一脸欣喜的伸出了手指,正正的指在了面前那个瓷碗上。房阳明心道:“如何可能有这等事情?万万不能啊!这简直......莫非他能看清我的手法,所以才这么快的识破?”可房阳明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再望向大鸟的脸面,却见他眼中的欣喜逐渐蔓延,直勾勾的盯着手指的那个瓷碗,就仿佛看到了无比新奇之物。…,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

“将军,我,我感觉到了......”大鸟几欲喘不过气来。

此等简单到好似游戏一般的悟玄方法,其实需要相当过人的悟性,除此之外,还需静、受、慧、达等各种高于常人的心性。固此,“悟玄”虽是修行中最简单的一门,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一次,可以猜,但连着两次,想要在房阳明这等手法中猜对,那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他不是用猜,那么,在刚才那等转息之间,他必须即刻龟息入定,收敛心神,全力体悟。此等事情虽不算稀奇,但要让一普通孩儿如此迅速的做到,其困难程度也如凿冰川。”想罢,房阳明问道:“小兄弟,你感受到何物?”

大鸟气喘吁吁,脸上仍旧是喜不胜收。“仿似天地卷动......”说着,大鸟缓缓仰头,闭目沉思,一脸欣然的神情。“云雾翻腾,万般气象尽皆化龙腾翔,只叫人忘却自己的存在,但是......好像一切又归于清静,万事万物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可,然而,不过,又好像......许多气息隐隐可以感知,就和......碗中的那种东西一样。”说到此,大鸟猛一睁眼,又看向手指的那个瓷碗,长久的陷入思海。

房阳明顿时长息一声,刚才的慌乱也随即落定。“没错了,这孩子的确已经开始体悟天地玄气。可,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原本悟玄只需要七星阵,而我摆下这个十八奎煞星阵正是要为难于他,但怎料竟一举将其带入悟玄境界,嘶......”房阳明遥望天际,“莫非真有天数左右?”

凡悟玄之人,均会陷入玄气浩然而无法自拔,这段世间,绝对不能被人打扰。所以,房阳明也只能在院落中走来走去,不时看看天空,又再望一望僵持着一脸笑意,却有些呼吸困难的大鸟。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坐定沉息的房阳明突然听到一阵脚步靠近。睁眼看去,只觉得周围光线有些暗淡。心想:“竟然已经天黑了。”看见宗道奇步履蹒跚的走过来,房阳明立刻上前扶住他,关切道:“师父,您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却见宗道奇一直仰头向天,脸上露出的,全是房阳明从未见过的惊异。于房阳明心中,像师父这样的‘玄尊’高人,向来是天地崩塌于前而不变色,虽然他现在自毁玄法,但心中的定力必然比自己高出了数倍。“师父他老人家干嘛看着天......”忽然之间,房阳明就感到四周颇有些怪异。他仰面向天,顿时也惊愕不已。“这哪儿是什么天黑,分明就是刚才的晴空被顶上怪云浸没,所以才呈现这般暗淡。”

这对师徒同时低下头来,慢慢的将目光挪到大鸟的后背上。只见大鸟双臂往前僵直的伸着,被他身躯遮住的石桌上好像有一团怪异的气旋在高低起伏。

“呵呵......”就听大鸟傻笑着,缓缓的挪步转身。

宗道奇低声道:“异象突起,风云变色......”说完,大鸟已经转过身来。师徒二人同时看到,悬浮在大鸟双掌之前的竟是一股微弱的玄气,其中夹带着瓷碗的碎片,呈现出浑圆花色气旋。

“这......入玄!我都还没告诉他怎么......”话到此,只见身旁的宗道奇轻轻摇手。大鸟惊喜的看着二人,笑道:“房将军,天师,你,你们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稍微......”

突然,就看到大鸟脸上的笑意一僵,两颗眼珠子便开始往上翻去。他手中的玄气顿时消散,瓷碗碎片也跟着摔落地上。正当大鸟也跟着倒地而去的时候,房阳明伸手挥出一道金光,金光盘蛇一般缠在大鸟身上,立时将他卷到房阳明和宗道奇跟前。房阳明双手将大鸟扶住,宗道奇也把右手探到了他的脖颈静脉之上。无意间,宗道奇指尖触到了大鸟脖颈上的勾玉,顿时感到千万银针扎进手指,若不是他定力非凡,这一下定会疼得晕厥过去。…,

见师父脸色大变,房阳明也是不敢问话。

“他身体太弱,自行入玄后,全然无法承受,现在已经是假死状态。快将他扶到房中。”宗道奇道。接着,房阳明立即将大鸟抱回了自己的卧房。

卧榻之上,宗道奇立刻解开了大鸟的上衣,冠云刺落在旁边,但他和房阳明的目光却全然被大鸟脖上的勾玉吸引住。房阳明忍不住说道:“这东西好生怪异,我顿时有种说不出,言不明的感觉。”宗道奇道:“救人要紧,你速去取‘慧元丹’,我替他疏通体内玄气。”于是,二人各自开动,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鸟便从假死变为了昏厥。等到他呼吸趋于平稳,宗道奇便让弟子陪着他走出门外。

“还好我们就在身旁。”宗道奇庆幸道。

“师父,他......”

“诶,你不需多言,切忌,今日之事也不可跟任何人谈起。”宗道奇坐到了石桌前,低头静观那些瓷碗的碎片。

“那不知以师父的慧,大鸟这等才能,在星云上有几人可及啊?”房阳明追问。

“此等悟性,应该是前无古人。不过,我适才为他调息体内玄气之时,也发现他身子骨虽然强健,但浑身经络着实脆弱,根本就难以抵御修行的艰难。嗨......着实可惜啊。我让你将今日之事掩藏,也是不想让他被那些师尊、宗者抢入门下,反而妄送了性命啊。”

“哦?”房阳明却露出一丝喜色,又道:“师傅是说,这孩子如果入道,将九死一生?”

“不错,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适才为何出现风云变色的异象,也说不定,我的判断只是老眼昏花所致。”宗道奇笑道。

“师父何出此言。”房阳明心中更想:“任他筋骨再弱,只要他不去玄门修炼,我自可保他一百五六的寿命,呵呵,看来老天也并不想他步入玄门吧。”

第三十七话 月下诉愿

秋夜幽寂,风蚀残影,不见轮月辉映,光华虽在,却略显孤寂。骤然醒来,大鸟只看到塌边烛影下有个仆从打扮的中年男子在打瞌睡。缓缓起身,又发现这并非自己的厢房。仆从浅梦,听到被子的扑腾便立即惊醒。他深知这娃娃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敢怠慢,见到大鸟坐起身子,立刻上前道:“侠士终于醒了,我立刻去告知老爷。”

“现在是几时?”大鸟感觉呼咙干哑。

“三更刚过。”仆从答道。

“哦,那就不要打扰房将军了。”大鸟忽而又问:“这是谁的卧榻?我在此躺了多久?”

仆从答话:“这是房将军的卧寝,侠士已经在这儿睡了足足三日有余了。”大鸟一听,不禁慨叹。仆从伺候人熟络,立刻又道:“我立刻去准备汤羹膳食,请侠士安心躺着,外头风凉,莫要出去受寒了。”大鸟本不想被人这么伺候,然四肢绵软,腹中空档,便道了声谢,目送仆从离去。

过了不一会儿,大鸟实在渴的难受,看到桌上摆着茶壶茶杯,便撑着床榻,下地穿鞋。终于摸索到桌边,大鸟已累得气喘吁吁,连着将一壶茶喝干之后,他这才稍感平复。许是仆从不慎,木门间还隔着一条缝隙,秋风窜进来,吹得大鸟一身激灵。婆娑地少有寒凉,这一股穿堂风着实叫大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起身去关门,却被眼前暗淡的月色吸引,忍不住推门而出。

“原来,淡然的月色也有此等美色。”身体稍微适应了屋外的凉意后,大鸟对着黑空上的孤月顿生赞美。门前是一条回廊,月色照亮一半,月影暗淡一半,明暗之中,大鸟又觉得一切事物均透出清新气息。四下虽有墙垒,然大鸟却能感受到院落之外的景致,万簌俱静间,他又觉得落叶沙沙滑响地面的声音清晰无比。呼吸吐纳愈发平稳之后,心中竟有一种怪诞的冲动。他走下回廊,深吸一气,忍不住挥手向天,原想放声高呼,又恐惊扰梦中人,于是,他只得按捺心中那股异样,胡乱的在身前挥动手脚。先是缓慢散乱的游弋,但忽然间,大鸟又感觉有什么在牵引自己,从指尖到脚踝,都感觉到了一股奇特的气流自身体的某个角落流窜蔓延。四肢越是挥动,那气流在体内的动向就更加明显,而气流逐渐清晰,又叫大鸟手脚上的动作呈现出某种无法道明的规律。

渐渐的,大鸟开始回忆起那时自己面对十八个瓷碗奎星阵的感觉。“错不了,那时候也同是这般,只不过当时我心中激越,全然没有现下掌控于心胸的感觉......我这样的状况,不知道是否已经做到‘悟玄’境界了呢?嗨,没有做到又如何,这等清逸洒脱的感觉过去从未有过,浑身各处,均是脱胎新生一般自如。”正挥洒的兴然,大鸟却忽然感到胸口窒闷,浑身的动作也跟着停住,正想着自己是否太过得意而感染了风寒,一股热流随即自胸口涌上喉咙,接着,鲜血便漫出大鸟的嘴角。挥手擦拭,大鸟心中一惊。“这是为何?”茫然不知所措,鲜血却不停的往外喷涌。回廊中心是一个小荷塘,大鸟赶紧蹲到水边用池水清洗染血的双手和嘴角。

又过了一阵,也不知自己淌了多少血,胸口的窒闷这才平复下来。“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一边这样安慰自己,大鸟一边回到了床上。清淡滋补的饭菜送进来后,大鸟胃口依然如旧。刚吃完,他便想起了有段时间没有见到的小肥兽了。待到仆从离去,他又才往自己原来的厢房走去。…,

果然如他所料,小肥兽就躺在枕头边上,就好似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动弹过一般。大鸟上前抚了抚它的背脊,小肥兽却立时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它又要无赖的扑到自己身上,可等小肥兽转头过来之时,大鸟却看到它一双滴流的眼睛居然泪光闪闪。这般眼神着实讨人欢喜,可大鸟的心里却默默的升起一层晦暗。

一连睡了三日,此刻大鸟也只能怀抱着再次入睡的小肥兽发呆。正想着刚才那阵快意的感觉,大鸟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稀松的脚步声。若是平常,大鸟定然无法察觉,然现下他实则已经“入玄气定”,成为了修炼之人,五感心性较之往常都有了巨大飞跃,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罢了。

大鸟放下小肥兽,默默的走到门口,静息倾听。外头隐隐的传来女孩子的哭声,过了好一阵,才听她说:“月神姥姥,都说入秋四更之时,只要天上没有星星,您就会在月宫遥看人间。我是南疆房家的独女房梦淑,今天,我想求您帮帮我。我,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但是,我真的是有好多好多愿望想请您帮我实现,要是您一次忙不过来,那......那就记得下次一定再回来看看。”

“原来是房梦淑那丫头,呵,且听听她这私房话。”大鸟想着,眼中却闪过她挽着八两斤一脸欢喜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酸意。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是......”说着房梦淑又哭将起来,“师公他老人家好生辛苦,现在一身的玄气都给了爹爹,头发都白了,人也老了,我看着就,就......”房梦淑又哭了好一阵,才继续说:“我希望月神姥姥您能让他再活好多几百年岁,千万不能让他......”稍作收敛,房梦淑又醒了醒鼻涕,道:“第二个愿望嘛,就是八两斤......嘻嘻......”

“好个女人,情愫转化果然只是瞬间。”大鸟摇头默念。

“我希望等我长大以后还能再见到他,而且,希望您能保佑他在没有得到我同意之前,永远都不能有心上人。”房梦淑说完,大鸟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心说:“你这愿望真比诅咒险恶得多了。”正想推门而出,好好给她难看,却又听到屋外房梦淑继续说:“还有,嗯,就是那个臭流氓啦,他那个人一看就不正经,就会说好话让爹爹喜欢,哼,那晚明明是八两斤将我救下,可爹爹好像很看重那个臭流氓的样子。不过呢,虽然他下流无耻,曾经想要......想要欺负我,可是他现在病成那样,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醒过来,我真怕他就这么死了,所以,也请月神姥姥保佑他至少活个......嗯,活个一百岁吧,嘻嘻,不过也要叫他一辈子娶不上老婆,哈哈......”

大鸟苦笑一阵,没有再继续探听下来。落座床边,他心想:“原来,这房梦淑心里还对我有那么一丝记挂......嗨,大鸟啊大鸟,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大鸟忽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怀里,那柄冠云刺还在......

第二日清晨,八两斤早早的来到堂中和房阳明父女以及宗道奇用早膳。前两日,房梦淑知道了宗道奇的情况,当天便哭了好几个时辰。这两天便也安安静静的陪在师公身边加以照料,此刻,又不停的给宗道奇夹菜,直让宗道奇老怀安慰。闲聊之际,却见昨夜照料大鸟的仆人慌忙跑进来,道:“天师,老爷,不好了,小侠士他昨夜醒来吃过膳食之后,就,就不见了。”…,

四人一惊,放下碗筷,当即跑到了房阳明的卧寝。不见大鸟,八两斤道:“会不会是回厢房了?”大家又来到厢房,却只见床上东西整理得干干净净,那小肥兽正倒头呼呼大睡,众人看出大鸟的确回来收拾过包袱,但眼下不见其人就更显得怪异了。

无心再用膳食,房阳明立刻传令下属军事出巡查探,八两斤也说要动身去看看。正当此刻,却忽见大鸟跨步从外面走回大堂,手里拿着个麻袋,一身的污泥,头上也满是杂草。

“小兄弟刚刚醒来,这是去了何处?”房阳明话语急切,一颗心却也总算放了下来。

八两斤上前用力一拍大鸟的屁股,厉声道:“你这混娃子,害得大家为你好不担心,天师却也为你不得早膳。”

大鸟满脸歉意,道:“叫大家为我担忧,着实非我所愿,请天师和将军见谅。”

宗道奇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当真没事了?”

“是啊,还感觉愈发轻松了呢。”大鸟笑道。

“可曾有过心胸窒闷的异样?”宗道奇又问。

“呃,没有。”大鸟不想将昨夜的事说出来,徒增天师和房将军的担忧。自己于房梦淑虽有救命之恩,但太过劳烦他人,大鸟又着实不愿。再则,昨夜虽淌了不少血,而现下却不再有任何异常,便更加缄口。

房梦淑冷哼一声,道:“臭流氓就是臭流氓,每个好规矩,只怕将来入了玄门也难有作为。”

大鸟听得心头一酸,但自己败坏了他人心情在先,便不再多语。他走到房梦淑面前,慢慢的解开了手中的麻袋。猛见一只活蹦乱跳的火狐被大鸟从袋里拿出来,房梦淑心里着实吃惊不小。

“啊,你昨夜就是去......”房阳明无言以对,只觉得这小娃娃好生活泼。火狐在南疆本就罕有,因日渐寒冷,所以才能看到几只出来觅食。而想要捉住它就更为不易,如若没有几分身手,像大鸟这般,便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

“你......”房梦淑顿时满脸通红。

“大小姐,前几天是我一时胡闹,炖煮了你和八......咳咳,那啥,火狐,今日这只虽不同以往那只,然......哎呀,总之就是大鸟我对不住你了。”向来口舌生油的大鸟此时却显得有些木讷,一把将火狐塞到房梦淑手中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左右看看女儿和大鸟,房阳明暗笑不已。

“哎呀,这......”房梦淑横竖不是,只得奔出门外,但临走之际,却也将大鸟捉到的火狐拽的紧紧。

第三十八话 一饮问鼎习五丁

八两斤颇感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他原本不善这等场面,却也想到一件事关要紧的事情,道:“房将军,天师,俺们在府上打扰多日,现在大鸟好转,便向二位请辞。”说完,八两斤看了大鸟一眼,大鸟也微微点头,他昨夜早就打包完毕,只想着捉到火狐后便继续赶路。

“这......未免有些太急了,不如再......”房阳明全然不想让大鸟离开,刚才的情景,正使他猜想应该怎么撮合大鸟和梦淑在一起。心道:“我若要寻一儿孙或者女婿,他就必定要八面玲珑,而且还不能是名门之后,以免被人反戈一击,这大鸟孩儿浑然天成,简直就是上天与我一般,怎可就这样让他离去,我当赶紧寻觅良策才是。”

正想着,却听一旁的天师宗道奇道:“诶,此去北岭龙隐山路程甚远,他们又是游历而行,路中再一耽搁,只怕误了人家的大事,我们不宜过多挽留。”房阳明一听,心中虽有一百个不愿,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又听天师走上前道:“不过多留一晚,应当无妨,况且,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这小娃娃摆谈摆谈。”

“好啊。”不等大鸟和八两斤回答,房阳明就先替他们应承下来了。他心想:“如此,我当在今夜想出办法来。”

大鸟和八两斤见天师开口,又只留他们一夜,便同声道:“遵命。”

回到厢房,大鸟想了不下一百种手段,却也没能将床上的小肥兽弄醒。正想去八两斤房里跟他闲聊几句,木门却被人叩响。开门一看,大鸟赶紧躬身行礼,“天师,你怎么来了?”抬眼再看,天师手中拿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大鸟顿时感到喉头干痒,呵呵一笑,又道:“天,天师,您这壶里装的......装的啥啊?嘿嘿。”说话间,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酒香,光是这气味,便叫人心中一阵清宁。

天师笑道:“拒人于门外,老夫还会告诉你吗?”大鸟一听,赶紧让开身子让天师进屋。二人至房中落座,宗道奇便将两个白玉杯摆好,一言不发,又将酒水满上。“哇啊。”大鸟靠近一闻,立时飘飘欲仙起来,不多时,却又皱起眉头说道:“我也自恃品过不少美酒,然眼前这等沉静到叫人悻然入醉的佳酿,却是闻所未闻啊。就好似见到一位出尘脱俗的绝代女子,明知道面前有一条万丈壕沟,却还视而不见,痴迷而至......妙、妙、妙。”

宗道奇微微一笑,道:“此酒名曰‘问鼎’,天下间仅有鼎门可酿出,普通酒水,一般置于坛中,而问鼎却是酿造于巨鼎之中,暴露于天地,汇合八方之气,再加以名贵药材,任由雨水浸透,不管不问,六年方可一品,自然是脱俗不凡。”

“暴露于天地,那这酒可如何能酿成?”大鸟心中似乎有些不信,忽然又想到:“我明白了,这天师接下来,定是要说让我自去鼎门看看便知,呵呵,怕是知道我好酒,当下是用佳酿来导我去鼎门。”

宗道奇摇头道:“此等酿造秘法,乃鼎门不传绝技。”大鸟听完,顿时脸上一红,暗骂自己不知好歹,竟敢妄咄天师的心思。宗道奇又道:“你可将面前的这杯酒一饮而尽。”大鸟听完,想也不想,举杯便张口痛饮。一股温润酒香飘过喉头,大鸟竟是觉得这问鼎要比其他酒、水来得要轻上几分,心中不禁大呼奇异。过了喉头,接下来大鸟又细细体味着酒水下腹后的各种感觉。然不等他细品,就感觉腹中一股气势漫上全身,温热激荡,大鸟只觉浑身舒爽,再感受不到屋内的寒凉。更妙的是,这股怪异的酒劲到得脖颈后便突降气势,大鸟脑中只有暖义,却丝毫无有冲劲儿。…,

“妙!”一口酒下肚,大鸟却好似远行畅游了一般快意,除了呼出一个“妙”字,他已找不到任何辞藻来形容当下的心情。

只是大鸟不知,世间能喝到“问鼎”的人,就只有鼎门掌门和宗道奇等几位师尊罢了,就连房阳明等,却连闻也没闻过。刚才宗道奇只淡淡的说了酒中含有药材,殊不知那十几味药尽是大陆上极其罕见的珍品,每一味都是帝都那些王公贵族们花大价钱却买不到的宝贝。加上凤翔山上那口奇异的巨鼎和山中的灵气,这一口酒,恐怕拿万金来换,别人也未必首肯呢。

宗道奇心想:“喝下问鼎,我想应该能压一压玄气对这孩子筋骨的摧残。适才他说自己无有异样,但我观其面色,定是有过失血的症状,然他缄口不言,也看出其心志坚韧。”看到大鸟一脸痴笑的望着酒壶,宗道奇随即将他昏厥前的情况一一告知。

“啊......”听完之后,大鸟喜不胜收,本想疾呼,却感到体内的酒气似乎压制着那股劲力,便只轻声“啊”了一下。“难道那股在全身贯彻的气流便是......便是......”大鸟目光颤抖的看向宗道奇。宗道奇沉声道:“便是玄气,大鸟,你已经入玄,算得上是修行者了。”

“是吗......”万般心情在大鸟心中一同奔涌,却叫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大鸟甚至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往返想来,竟似虚幻一般。

“此事当然可喜,但你也无需过多在意。悟玄入玄,只是玄法中最为简易的一环,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现下你身体里那淡薄玄气便是你将来修行的根基,如要使其日日精进,你就必须日日勤恳,专心修炼。”宗道奇说道。

“遵命。”大鸟感激的站起来行了一礼,当下,他更想跑去房阳明面前再好生谢过,然言辞之间,却无法包裹他心中的感激。

宗道奇又道:“玄气益于身体各处,唯独在五品之内,多伤筋络。我有一套《五丁行脉法》,如修炼玄气之后加以辅助,可大大减轻筋络之痛,你可愿学否?”

“甚好啊!”大鸟欣然拜礼。

宗道奇原以为大鸟会介意学鼎门的功法,但当下他想也不想便欣然接受,宗道奇心中便赞其开阔通达。“只是,你将来若入了凌天派,再习练这《五丁行脉法》的时候切忌不要被他人发现。”讲完要领后,宗道奇便将身体中的各大筋络告知大鸟,并让他牢记不忘。好在大鸟悟性极高,有时虽不能记全,但经过脑中推导,却也能明白要领,如此反复了两三个时辰,大鸟便将身体筋络的各大系统全然掌控于胸。

黄昏时分,听到大鸟将各处筋络名称已经行气要领一字不漏说道出来的时候,天师宗道奇眼中的神色便更为深邃。他暗道:“这孩子悟性之强,真是叫人忍不住把毕生所学尽授予他啊。可是,他那身筋脉,将来又要如何抵御‘六品铸体’的痛苦啊。嗨......但愿将来另有高人相助吧。”

“罢了罢了。”宗道奇苦笑摇头,“一切天数自有安排,我尽绵力便是,何以在此自哀。”于是宗道奇饮下面前的问鼎,起身将《五丁行脉法》传授于大鸟。这套功法于修行者和普通人都有极强的功效,是不用玄气牵引而修补全身筋络的不二法门,多是以手法、身法、点穴等操控。大鸟已将身体各处筋脉了然于胸,再习练这套功法的时候,便得心应手,不到两个时辰,他已然能将整套功法运用自如,更加参悟到如何利用不同的手法治疗特定的部位。…,

越看大鸟挥动身体的姿态,宗道奇心中就越发的激荡,他眼中这八岁娃娃,手足举止竟洒脱非凡,他演练《五丁行脉法》的样子,就好似某位百岁真人习练一套娴熟功法的情景,动静自如,浑然天成。明明是一套自己所创的功法,被大鸟这么一使出来,宗道奇却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超脱自己理解,挥洒出意想不到的全新意境那般。

看完一遍之后,宗道奇眼中竟印出泪光。大鸟正因学会了这套功法而兴奋不已,转眼看到天师眼中的泪水,立刻道:“天师,我,我做的不好,辱了天师这套功法。”他以为是自己枉费了天师的一番教导,心中惴惴不安。

“你过来。”宗道奇突然道。

“哦。”大鸟慢慢的走到宗道奇身边。

“我接下来的话,你必须要一字不漏的记住。”宗道奇神情严肃,大鸟也正色点头。“将来,如你有幸将玄气突破五品经延,你必须停止一切修炼,只等我来找你,届时,我自当有要事会告知于你。”

“这......”大鸟虽完全不解,但听出天师是在为自己着想,便又道:“好,等我练到五品玄气的时候,一定会在龙隐山静等天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宗道奇心想:“我当立刻游历天下,寻找为这娃娃易筋换脉的方法,将来这孩子能否功成,全然要看六品凤逸境的情况。”然天师宗道奇却没有发现,在这厢房之中,他已将大鸟看作了当年的刘仁义。而大鸟,也万幸的得到了这位高人的帮助。

第三十九话 易 歌

又饮过几杯之后,宗道奇不动声色的问道:“孩子,你前些日子说的那写有‘癸未’二字的镜子可否与我一看。”

大鸟放下酒杯,恍然道:“正是正是,差点把这紧要的事情忘掉。”那紫盘镜大鸟原本就打算交给天师或者宗道奇,所以并未打包,而是压在了被子底下。当即取出,送到了宗道奇手中。宗道奇自然知道这癸未神镜的来历,他本应该收下,然后带回鼎门,也算将两月前的风波了结。然而,一想到婆娑城发生的事情,宗道奇心中又觉得不妥。

“那日,魔煞杀我数十名弟子,然后撑起人皮,扮作了鼎门弟子,这癸未神镜虽是鼎门圣物,却无人知晓有何用处,疏忽之间,便被魔煞窃取。我虽及时发现,当即诛除了二十多个魔煞,可还是叫他们逃走了几个。当天那些魔煞都不是泛泛之辈,其中被我斩杀的三个更是身具七级魔功,算上他们一路赶来的布置,魔界这次可谓是花了大力气,偏偏最后想要的却是这么个有名无实的东西,其中因由,令人颇感不安。可是,千百年来无人知晓用途的神镜,被这个孩子遇到时,居然发生异变,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宗道奇长虑道。

自从刘仁义死后,宗道奇隐隐的感受到天数,当下考虑事情,又超脱了以往许多。手中的癸未神镜自是当年轩辕神所有,鼎门后来得到,却也不能说它就是鼎门之物。

宗道奇又想:“天地浩荡,不可固守一隅之论,既然这孩子和癸未神镜有机缘,让神镜随遇而安却又有何妨呢?”

于是,他转头对大鸟道:“这面神镜到底是好是坏,我看,得由你自己去摸索。”说着,宗道奇就把这鼎门神器之一,魔界和凌天派某位师尊都极想得到的癸未神镜,塞到了大鸟的怀里。

“可,可这东西好生可怕,要是哪天它再发起疯来,叫我如何是好?”想起当夜的情景,大鸟全然不觉得自己能驾驭得住。

宗道奇一笑,道:“呵呵,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镜子是你发现的,也是你从那巨魔身下拿走的,岂有推脱给他人的道理,须知,男儿立于天地,应有担当才是。”说完,天师自顾自的喝下一杯。

“这......”大鸟双手发抖,不禁感到屁股有些发痒。心道:“天呢,这东西要是哪天再一下爬到我屁股上不下来,定是要被那八两斤取笑三天三夜,又有何面目入得凌天派?”

“还有,这镜子千万不能示人。”宗道奇又一脸正色。

“那是为何?”大鸟问道。

“它既然能吞下一座城,说不定哪天它又看到其他东西想要吞下,你可能阻拦?”宗道奇问完大鸟连连摇头,“哼哼,所以嘛,你当将其藏好,万不可给其他人看到,等你将来另有机缘破解了镜中的奥秘,便可自行处置。”说完,仆从便在门外叫二人去用膳。

饭席间,房阳明还是只请来了那三位将军,众人言谈甚欢,只有那五旬中年少有举杯。而大鸟心中也是在想:“这房梦淑真是恨得我连临别的一顿饭也不吃了吧?”徐孟达几杯酒后,便站起来对八两斤道:“都说罗门乃天下武学正宗,明日兄弟远去,我当与你较量一番。”

八两斤也是哈哈一笑,道:“有何不可,俺也正想领教苍雄骑军的厉害。”…,

“够爽快,来,我们先干了这杯。”说罢,二人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随即便走到了大堂之外。大家放下碗筷,也来到大堂门口观摩。一名军士扛着长枪送到了徐孟达身前,他又对八两斤道:“不知兄弟想要什么兵器,统领府上样样都有。”

八两斤一笑,道:“俺自幼习的便是空手技艺,无需兵器。”

大鸟一听,便朗声道:“那你没事儿撇着把刀在背后干嘛?莫不是天热时用来切西瓜?”听完众人大笑。

八两斤看看身后,苦笑道:“这刀要是能切西瓜,俺还真替它高兴呢,只可惜它就是一副摆设。”

徐孟达嘿嘿一笑,道:“老子没那么多废话,管你他娘的用不用兵器,总之,看好啰!”厉声一喝,徐孟达接着就是挑抢上前。他那枪法也不知是跟哪位用刀好手学的,全无点、刺、推,而尽是劈、砍、抡。但那枪头所卷带的金色玄光却熠熠生风,八两斤虽躲避得当,却也全被这横扫之势逼得没法儿靠近。他手中无有兵刃,一旦靠近不得,便只能固守,长久下来,总是会叫人抓住破绽。

而当下大鸟一看便知这八两斤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当日在赫纳荒漠上那灵动的身法也全都没有施展开来。看他狼狈躲闪的样子,大鸟心中阵阵不快,便又道:“徒儿,快使出为师那招‘狂笑袭来灵犀指’,一举便可得胜。”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便更是专心于院中的比试。

八两斤心中一笑,暗道:“臭娃子,就是想逼俺出手是吧。”立时,八两斤突然止住身形,徐孟达一惊,眼看自己悬空转身的一劈就要落到八两斤头上,本想泄力,然身在半空,气势以至,已是收敛不得。忽然,就见八两斤单臂一举,临空落下的长枪便死死的被他抓住。

房阳明惊道:“好生凶悍的臂力,他竟然以力道抵住了徐将军的五品玄气,果然是罗门高手。”

话音未落,又见八两斤跨步上行,瞬间来到徐孟达身前。此刻,徐孟达将要落稳而又未能站定,八两斤这速度又令人心头一惊,想要回抢格挡,却感到手腕一麻,长枪顿时脱手。又见下落的长枪被八两斤一个轻巧的后踢,枪身跃起,竟又回到了徐孟达手中。

徐孟达深知,适才自己双手麻痹的瞬间,八两斤便可点穴取胜,他这般做法,是不想要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好武技,我输了。”徐孟达军人作派,便当即认输。

八两斤道:“将军擅长马战,当下是你让了俺,又何从胜败。”

“好,来来来,我们再喝他娘的八十大碗。”说罢,便抓着八两斤的手与众人一起回到堂内。那冷面的赵霆和五旬中年当下均是对八两斤另眼相看,也忍不住端起酒杯与之共饮。

宗道奇说道:“罗门中人,入玄后感悟体义,浑身力道均是非同一般,不过,那狂笑袭来灵犀指我倒真是没听过。”

大鸟和八两斤同声大笑,随即将事情言明,众人又是被两人的少年风趣逗乐,当即又狂饮不止。喝到夜深,徐孟达最后被赵霆给扛了出去。八两斤适才喝了不下百杯,也是摇摇欲坠,房阳明叫仆人送他回房歇息,自己又起身送宗道奇回屋。

“小兄弟在此稍后。”大鸟也喝得面红耳赤,本想离席,听房阳明这么一说,也就知道他还有话说,便继续在席上斟酒自饮。刚倒满了一杯酒,忽然感到有人在身旁落座,迷糊的抬头一看,却见一身着华丽衣裙,端庄美艳的女子。…,

看到她对自己嫣然一笑,大鸟险些把面前的酒水打翻。“房房房......房梦淑。”大鸟心说该不会是自己醉晕了吧。眼前,原本就美貌非常的房梦淑面带粉妆,衣着全然是大家闺秀随父母面见贵宾的玉锦,她一语不发,只含羞对大鸟露出笑容,这简直就是华贵牡丹含苞待放时的娇艳欲滴,只看得大鸟忍不住咽口水。

“你,你该不会是又想......来欺负我了吧。”房梦淑微微转头,举手投足已然没有了前些时候的辛辣。

虽明知他原本就不是这般优雅淡然,可大鸟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话道:“她真和天师的美酒相应成章,那酒可问鼎天下佳酿,这人也同样问鼎世间美艳啊。我......”年少心难定,大鸟已然将自己的手慢慢的往前挪去。“不可,我这低飞之鸟,见得这等美色,已经是天大福气,怎可再欲进犯。”再看房梦淑的侧脸,大鸟更是觉得自己哪怕再碰一下她的手指,也是亵渎。

“房,房姑娘今晚这是,要要,干什么去,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大鸟吞吞吐吐的说道,心中又想:“莫不是要去和那八两斤......这,可恶。”

房梦淑低声道:“没什么,只是你明天要走了,我,就......就来与你送别。”

“我......”大鸟听她话中并八两斤,心想多半是她不想在临别时伤我心,便作安慰罢了,待会儿,只怕又要与八两斤那厮月下对饮,直至天明。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房梦淑说着,自顾着端起大鸟的酒杯轻抿一口。适才好酒好肉,热闹非凡,当下又是花前月色,静怡温馨,大鸟自然万般心动。然此番心境却无人知晓,大鸟不禁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门口。

见大鸟突然离身,房梦淑心中顿生委屈,心说:“我从未这般隆重梳妆,你却......”忽闻门口大鸟念道:

“易歌兮,别君千里,难了胸中挂念;今朝方见晴空,夜廊又是独影。若知己,怎叫人悲上心头......易歌兮,水声往常,不见当年兄弟;今有绝代美色,唯恐梦里怀抱。知己乎?缘何无人唱作酒。易歌兮,枕去烦恼,年少自古多情;今宵孤月同醉,自有萧瑟清风。真知己,拂我思量伴作云。易歌兮,易歌矣,华服眉梢,去日朝朝......”

房梦淑心中一动,起身走到大鸟身后,道:“这首《易歌》何人所作?”

大鸟知道自己在房梦淑心中无有才情,便随口道:“谁管他是哪个鸟人所作。”

房梦淑一笑,轻声道:“那这鸟人心中是否有所不舍?”

转身看到房梦淑正和自己相距甚近,大鸟顿时又在气血上涌,直望着她的脸,道:“不舍亦是自然。”

第四十话 坦 诚

这般情景叫房阳明尽收眼底,当下嘴角便露出笑意。心道:“我本想将一切直言相告,取真心收他作义子,届时,只需对外隐瞒便是。然眼下思来,要他作女婿却更好,一来用不着隐瞒,免去了诸多意外;二来他无父无母,入门后定举我房家大旗。”

门口这两人红晕满脸,半天都讲不出话来。房阳明故意重踏脚步,一边低头碎语,一边干咳了两声。看到二人举手投足没有半点自然,也全当什么都没看见。只装作生气道:“梦淑,大半夜的你怎还在这儿?快回房去。”

房梦淑撅嘴看了父亲一眼,又不舍的看了看大鸟,随即便转身往后堂走去。看着女儿缓婉的步态,房阳明忍不住心中笑道:“想不到这孩子动心之后,可真变得叫我这做爹的也一时适应不了啊。不过这样,梦淑也愈发像......嗨,我怎么又想起这些......”

大鸟这下谁也不敢看,原地游弋了半天才抬起头来。

房阳明笑道:“呵呵,小兄弟莫要见怪。不过我女儿虽然平时顽劣,但更多时候还是非常温柔乖巧的。”说完,房阳明便咬到了舌头。

“呵呵,是啊是啊。”大鸟心呼:“咱们能暂时不谈这件事行吗?”

这时,房阳明一招手,仆从便拿来了两件白虎披风。“小兄弟明日就要远行,当下可愿与我去外面走走?”

“也好。”大鸟还真想去外面透透气。当即,二人各自披上风衣,并排往门外走去。大鸟心道:“这白虎风衣果然奇异,穿在身上,连手脚和脸颊都感到温热。”

走出小镇,两人漫步向着火光通明的军营走去。大鸟极想知道这房阳明到底要说什么,但一路上房阳明都沉默不语,他也就不好过问。

绕道军营后方,又见一排整齐的白桦,一看便知是经人刻意栽种。靠近之后,大鸟才看清了那一座坟垒。

“这便是我妻子的坟头。”说着,房阳明便长叹不已。

大鸟心想:“大半夜的,房将军带我来此作甚?”

房阳明道:“小兄弟不要见怪,但有些事情,我真是不吐不快。”他将爱妻之死和自己临战中毒的事情全都托盘而出。大鸟听在前头,还在心中暗骂那下毒的王八羔子,然听到后来,他只瞪大了眼睛,有些尴尬的看着房阳明。

“要,要我做房将军的儿子?”大鸟只觉得不可思议。房阳明点了点头,又将朝政厉害和家中男丁的重要性告诉大鸟。可听完之后,大鸟仍是无法接受,他心说:“好嘛,这回出来,师父还没影儿呢,就先给自己找了个‘爹’。”

房阳明笑道:“现在想来,这般想法也着实可笑,不过,刚才看到你和梦淑情投意合,我又......”房阳明并非愚者,他现下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为的就是要向大鸟表明诚意。

“什么,要我和房梦淑,那,那个啥,这,这不太合适吧。”大鸟满脸通红,一想到房梦淑那张俏脸,却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哈哈,男婚女爱,本就稀松平常。就算是玄门,也不会阻止门下弟子婚娶,这毕竟也是人道的一环,你不用心存芥蒂,只要你和梦淑情投意合,我这还高兴得紧呢。”房阳明顿觉几日来的窒闷一下便消散。“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你既能修行高深玄法,又能入朝面圣,位极人臣......不过,重要的是,你和梦淑这对佳偶可以美谈天下。”…,

实则,房阳明这般说话,已经是相当失语了,如若传扬出去,必定叫天下人耻笑,更别说什么在朝廷的地位。可是,他家中无有男丁是现实,如果失去眼前这个聪慧的娃娃,他真没信心将来能找到更好的人。

这不仅仅关系到他房阳明一人,更关系到那些与他生死疆场,赴汤蹈火的兄弟。房阳明一旦失去势力,那么他们的那些对头,仇家,必定不会放过他手下的那群忠心的将领,牵扯下来,便是上千条人命。在诸多关系的压迫之下,房阳明不得不加快行动。当即,房阳明其实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大鸟拒绝,他便立下杀手,以免自己的事情被外人知道。虽然这毫无道义可言,但为了房梦淑的未来和一干手下,他也不得不暂时蒙蔽自己的良心。而对于房阳明这样身经百战的军人来说,很大意义上却也不会太在意所使用的手段,毕竟,死在他双刀下的亡魂已经太多。

“若房梦淑真是将军的女儿,那么将军万万不可如此。”大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房阳明全然没有准备,当即便愣住了。

大鸟沉息一气,又道:“将军把这等大事告诉我一毛头小子,此等信任和情谊,简直叫大鸟惭愧。实不相瞒,我也的确很喜欢房梦淑,不过,大鸟年幼,房梦淑小姐却也是如此,莫说她心中......就算我和她两情相悦,但难保日后小姐她不会后悔。将军可想想,要是将来她发现我并非她理想中的郎君,那岂不叫梦淑小姐一生蹉跎。虽然我大鸟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想见到梦淑小姐她以泪洗面的模样......”说到此,大鸟眼中露出淡淡柔情。

“哪怕只是一种可能,我也不会为一时痛快而误了小姐一生幸福。再则,修仙求道是我夙愿,做官嘛......呵呵,还是不必了。”大鸟怅然一笑,随即又看着房阳明道:“晚辈所言,多有得罪,然将军对大鸟爽快,大鸟也不会虚伪,今天将军如要杀我以除后患,我当然没有反抗余力,但请将军快刀斩下我头颅,再送到京城天子考场,交与一中年考生黎恩远,他看到我的脑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大鸟侧身向天,全是傲然气色。

可是,他心中却疾呼道:“房将军您可想好啰,可别当真把我的头给砍了。”当初锦鸿神尊告诫过他,要他惜命如珍,当下刚窥得入玄,大鸟哪儿肯言语放弃。但官儿他是不会做的,这关系到自己的兄弟,而适才那番为房梦淑考虑的话也全然真言,这又是他一片赤子柔情。刚才房阳明将自己无法再育子孙的事情托盘而出的时候,大鸟便料定,这等机要事情,恐怕连今天那三个亲信都不知道,房阳明这般说出,要是自己不答应,他定然会下杀手。不过,大鸟观他极重义气,心道:“我若想继续去那龙隐山,今日必以大义与他相搏。”

“哈哈哈......”房阳明忽然放声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这娃娃心智确实远超常人,不仅料到了我的后招,竟还高举大义......”

大鸟最后那趾高气昂的模样骗骗普通人也罢,要想让房阳明这等在疆场和朝野与人勾心斗角的老手上钩,他却也太过稚嫩。但是,当中一点大鸟着实把握得当,那便是他顾全了房梦淑的一生幸福。

听到房阳明的笑声,大鸟顿时满头大汗,双脚也开始有些发软了。“休矣!休矣!嗨......我真他娘蠢到家了,装什么临死不惧啊,还不如装孙子一口答应,届时再找机会开溜,便不会有这性命之虞了。神尊啊神尊啊,大鸟无能,今儿个着实做了一回立于天地的真爷们儿,却立刻小命不保,有负您的嘱托啊。”…,

房阳明大步走来,大鸟已经六神无主,又见他高高举起右手,眼看便是一记手刀劈来。然而,房阳明双手一合,微微躬身,道:“惭愧啊......”

大鸟一颗心从喉咙掉到了肚子里,下意识的便身手扶住房阳明。只见房阳明老泪纵横,娓娓道出自己当下的艰难处境。

“......我一家生死是小,但你看那军营中的众多将领,他们也是与我同荣辱,共生死。当今,我没有子嗣的消息已经在帝都传开,如我再无行动,朝中的仇家便会率先拿我麾下的将领开刀,到时,我便再无力挽狂澜之能。”叹息一声,房阳明又道:“此举已是下下之策,而小兄弟与我女儿有救命之恩,刚才存有杀意,却是猪......”

“将军不可如此。”大鸟立刻阻止。心道:“房将军这般已然对我掏空了心思,想来,他也是少有将我大鸟看上眼的人。”

“嗨......不说了。咱们回去。”抹了一把老泪,房阳明转身便要往回走,那般背影在瑟瑟秋风中,更显出几分苍老。

一阵不见大鸟跟上来,房阳明便回身看去。却见大鸟跪在妻子的坟前,朗声道:“义母大人,孩儿明日便要远去,恐怕好几年也没法儿回来看望您,希望义母不要责怪。孩儿身在外,却会时时记挂义父义母,等修行有所成就,必定陪伴义父终老,不让他老人家孤寂。”

说着,大鸟又是连磕了十八个响头。

房阳明心中顿生感慨,就见大鸟上到前来,一把扶住他的手臂,说道:“义父,咱们回去吧。”

“诶......好,好孩子......”

后世言谈中,有说大鸟今日之举是权宜,也有说他是真心坦诚。然真心也好,权宜也罢,后世唯一明了的是,大鸟一生对于死者的诺言,均是一一做到。

第四十一话 再度醒觉

扶着房阳明回屋的路上,大鸟只感到这位深经沙场磨砺的将军浑身都在颤抖。他此刻的这般模样恐怕无人能见,在外人的眼里,房阳明就是一个帝国枭雄,他不可以犹豫,更不可能痛哭流涕,然而,在恩师面前,在讲到自己苦难遭遇,在此时此刻,大鸟便觉得,他就是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不过,大鸟也是深知,等到明天,他身旁的这位义父便会容光焕发,英姿煞爽的再次踏上征途。他乃帝国校尉都统,他拥有可能已经远超玄师级别的高深玄气,他有誓死效忠的部下,他有天师宗道奇等数位在玄门极具影响力的师父,他也有问鼎人臣的霸气,除此之外,最要紧的是,他现在有了一个儿子。房阳明是英雄,在英雄心中,认定了什么,就永远不会更改,此时此刻,大鸟,就是他房家的子嗣。

尽管,这一点在大鸟自己心中还并不那么牢固。如若深究,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同情才答应了下来。但未来的发展,却是大鸟不可预料的。

再次回到厢房,天已经快亮了。小肥兽好像意识到了又将上路,这时也醒了过来。但大鸟知道,它这般状态未必能持续多久,指不定天明上路之时,它又扑在自己怀里入梦了。

缓缓想来,大鸟发现这几天在房家经历的事情太多,静下来之后,他甚至感到颇为怪诞。但此刻,大鸟心中最为雀跃的,便是他一举踏过了悟玄和入玄两种境界。

“小东西,我,我已经小有所成,体内已经有了些微玄气。”大鸟把小肥兽放到桌上,认真的与之对话。而小肥兽,只是咧着一张憨态可掬的笑脸瞪着大鸟。

“哈哈,你不信,且看我将玄气使出来让你瞧瞧。”说着,大鸟又像昨晚一般将身体挥洒开来,随即,体内被气流灌注的感觉再度出现,虽然还不那么充盈,却也让大鸟兴奋不已。

初始,对于在体内规律运行的玄气还有几分陌生,运行了好一阵之后,他便觉得那玄气明明只在体内,而自己却能将其摆弄得犹如手中玩物一般自如。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道明什么,只是不知疲倦的在房间里挥动全身。身边的桌椅摆设与他相当接近,可不论大鸟如何举动身形,均可将之一一避开。

只是大鸟有所不知,天下修炼者,在体会根基玄气的时候,均是盘坐龟息,只有到了与玄法、功法相互配合修行之时,才会起身动作。高深的悟性往往都与一个“静”字息息相关,如浑身运作,自然难以达到心境若止水的地步。然大鸟却逆反常理,身愈动,心愈静,反而更加完整的体会到了玄气在五脏六腑,以及筋脉骨髓当中的动向。不足一个时辰,大鸟已将其走向结合宗道奇教给自己的筋脉穴位相结合,彻彻底底的掌握了玄气周天运行的各种规律。

因人而异,玄气在体内的动向规则均是不同,更无法在世上找出两个玄气周天规律一致的人。所以,修行者入玄后,很艰难的一环便是完全将自己的情况了然于胸,然只有做到这一点,修行者才能将玄气结合各种功法再度精深打磨。大鸟竟在刚刚入玄后的第二次周天运行中便达到了这层境界,这对于他日后修炼玄法自然大有益处。

直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鸟这才停了下来。“嘿嘿,小家伙,怎么样?你鸟爷这般可够威武,哈哈哈......”说着,大鸟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突然,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即便翻开包裹,从中拿出了那本用布包好的书卷,那正是锦鸿神尊动天问,记载下洪玄修行功法的册子。…,

“洪玄,洪玄......这和玄气到底有何不同?难道只是比之更厉害,或者是更加难以习得?上回因全然不知脉络穴位,一个字没看懂,这次,我当再仔细研磨,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蹊跷。”翻开卷册之前,大鸟不自主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勾玉。

“汇行百微,同治永丰,气敛而浮,气散而止。行婕妤走高阳......”再看之下,大鸟又有些懵然,他发现这上面的每一句话都非常蹊跷。

宗道奇告诉过他,玄门修行者为周身定下的穴位与武者、医者均不相同,那是一个更为复杂的系统。比如武者最看重的任督二脉,在修行者的眼里却不那么重要,甚至全然不予理会,即使遇到位置相同的穴位,修行者也叫着完全不同的名称。大鸟自负已将周身六千三百余血脉牢记于心,可眼下这卷册上所记的,他越看就越是感觉怪异。

并非大鸟完全看不懂上面的记述,而是这当中的每一句话,他,他都只能看懂一半儿,而且正正好好的就是一半儿。比如,卷曰:“汇行百微,同治永丰。”大鸟自知百微就是肚脐左侧三寸下一寸的地方,但是后面的永丰他却全然不知道在何处,不仅不知道,更是从来就没有听过。

“这却是为何?难道天师传授时,也只传了一半儿......混账!怎可怀疑天师。”想来,大鸟心中只觉得无比苦恼。如果这卷册他压根儿就看不懂,那他虽然丧气,却也可以另作打算。但现在苦就苦在他能看懂当中的一半儿,不过这却又并非完整的一半儿,甚至更为难以理解。就好比一句话说:“你到店里去给我拿......”这样的半句话虽然看不出最终的目的,却至少能知道要去的是店里,是要去拿东西,而眼前的情况却成了:“你、店、去、我、”

大鸟心道:“这,这他娘的叫人怎么看啊?”又想将自己能看懂的部分联系起来,可是闹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通过宗道奇的讲述,大鸟也知道有些穴位是无法直接贯通的,如果只看自己能看明白的那些,亦是不能用玄气运行。

“这东西也不能直接拿去给天师看啊,真是......嗨呀,他娘的不想了。”说完,大鸟便气急败坏的把卷册往包袱里塞去,无意中又碰到了那面紫盘镜,随口就骂道:“滚一边儿去。”

说完,大鸟浑身就是一抽。只见手边的紫盘镜果真往一旁蹦了一下。大鸟顿时全身僵硬,心想:“不会吧,这个时候......”还没想完,就见床上的紫盘镜一下便跃上半空,再听“铛”一声响,大鸟顿时眼前一黑,那紫盘镜居然贴到了他的脸上。

大鸟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没入了镜子里,呼吸虽然自如,可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还是叫人心头惶恐。他伸出双手,死命的把镜子往下拉,但不管如何用力,紫盘镜就是纹丝不动。大鸟甚至感到这东西又抖了起来,仿佛就像是抖着肩膀,得意大笑。

大鸟有些急了,他心一横,顿时便伸手往前去抓东西,右手好像握住了一个茶杯,大鸟随即便用力往脸上一拍,茶杯碎裂,大鸟的手也被扎破。可紫盘镜还是无动于衷,当下,便像是已经长在了大鸟的脸上。拉、扯、拍、撞......大鸟最后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却还是奈何这紫盘镜不得。

横躺在地上,大鸟吱吱唔唔的道:“镜哥哥,镜祖宗,我大鸟何德何能,怎可与您如此亲蜜,求您饶了我吧,日后,大鸟我必定日行一善,替您积德祈福,祝您早登天国,成为一代镜主......”说了大堆无用话语,大鸟渐渐的有些想要睡去。…,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就听“哐啷”一声,镜子居然从大鸟脸上掉了下来。大鸟猛然觉醒,一看镜子掉在地上,忽然怒从心起,跳起来,便狠狠一脚往镜面上踩去,一边踩,一边骂,但最后,那紫盘镜全无一丝损伤,倒是大鸟深感脚底疼痛。

转眼看到桌上一动不动的小肥兽,大鸟又骂道:“你这没义气的家伙,刚才也不来帮帮忙。”说着,大鸟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脚步声,便前去把门打开。顿觉光线刺眼,外头却已经天亮了。

门外站着个仆从,看到大鸟,神情有些怪异。大鸟心想多半是自己刚才的动静把他吓到了。

“有何事?”大鸟问道。

“少爷,老爷请您去用早膳。”仆从道。

“好。”刚要转身,大鸟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才想到,房阳明必定是已经对众人宣布,自己是他的子嗣,当下,这些仆从便自然以“少爷”称呼。大鸟摇摇头,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床边把地上的紫盘镜捡起来,大鸟又余气未消的拍了它几下,将之塞进包里。这时,大鸟又看到那卷册被自己揉成了一坨,当下便有些自责起来。“神尊与我洪玄,我自己看不懂,怎么还有脸生气。”说着,又拿出来稍微整理了一下。

无意间,大鸟又看到了最初的几句话:“汇行百微,同治永丰,气敛而浮,气散而止。行婕妤走高阳......”

第四十二话 权臣雄心

突然之间,大鸟只感到脖颈上的勾玉抖了一下,接着,眼前诸般事物竟像是浸入水中,开始浮动起来。怪异的是,大鸟此刻的思绪却无比清晰,他甚至猛然觉得自己知道了这几句的意义,可是,他又无法在心中将其言明。

随即出现在他心中的感觉简直就是古怪,就仿佛一双手轻轻的擦去了心头的疑雾,使他看到了某些绝然不可能存在的光彩。如梦似幻,大鸟不知不觉的盘坐了起来。他思绪急速飘飞,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却非常欣然的想要去接受那团光彩的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大鸟被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惊醒。睁眼一看,却是刚才那个仆从,只见他一脸呆滞,就好像刚刚看到了什么奇异景象,手中装满热水的铜盆掉在地上,热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啊,小的该死,少爷饶命。”仆从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跪在了地上。

大鸟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道:“无妨,热水我自己去取便是。”将其打发走之后,大鸟返身回看自己刚才所盘坐的床铺,心中狐疑,再拿起那卷册看来,却不见任何怪异。

“嗨,看来是一夜未能安睡所致。”大鸟摇了摇头,便拍了拍桌上小肥兽的脸,去大堂用早膳了。

午时,校尉军营之外,数千名帝国校尉整齐列队,在周围,更有上万骑兵横刀立马。军鼓雷动,号角长鸣,过了许久才停歇下来。那数万军士鸦雀无声,就好像这块草坪上立着的是数万具神态威严的铁俑。而他们坚毅的目光中似乎又带着某个相同的疑问,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阵列之前的两匹骏马。

骏马之上,当是身披铠甲的房阳明,而一旁那个身着锦衣华袍,面色通红的却是个八九岁的娃娃。

某位士兵心道:“那小子的脸色通红,和房将军几乎一致,看来传言不假,他正是将军隐藏多年的子嗣啊。”

大鸟心中哭道:“被那镜子这一拍,我这脸色儿算是映衬了房阳明的心思。”

房阳明面色棕红,早上一见大鸟,发现他脸庞凸显赤色,心中喜道:“我儿聪慧啊,竟然牺牲面相,以求在外人面前证明我俩的关系,实在是......”那时,房阳明几乎都感动得又要泪流。

当下,房阳明打马上前,动用玄气,对着面前数万将士喊道:“众位将士,你等均是我与我曾共赴疆场的好兄弟,亲兄弟。我深知,这些年来,你们心中皆有顾虑,觉得我们离帝都越来越远,甚至,有些人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再回帝都。但是,我房阳明今天要告诉你们,我已经飞马传书,向皇帝请命,让他允许我们返回都城!”

话音一落,数万将士皆齐声应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房阳明一挥手,场面顿时又安静下来。“另外,我今天要让我的儿子出来,要让他好好看看那些助他父辈建功立业的叔伯,让他记着这里的每一张脸,每一个声音。”

接着,底下众人齐呼:“少将军威武!少将军威武!”

大鸟听着,真想在地上刨一个坑钻进去,心说:“义父啊义父,您把我的样子画下来直接给这些大哥看,说不定人家还能记牢呢。”此乃俏皮话,大鸟又怎么不知道,房阳明这是在给自己造势,用不了一天,他房大将军有了儿子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天下,他趁着这股气势,去到帝都,自然叫朝廷上下政敌心中惶恐。…,

更巧的是,大鸟随即就要赶往龙隐山,朝廷上那些与房阳明为敌的大势力都会摸不着头脑,一旦大鸟进入凌天派,这条消息便会让人浮想连篇。“房家和玄门有什么共识?凌天派一直和皇室来往密切,那房家会不会在皇室内部也有安排......”顿时,在帝都稍显势单力孤的房家,便会为那些老狐狸们构造一个大大的梦魇,有何效果并不重要,关键是,房阳明可以利用众人反应不及的这段时间做一些事情。

接着,房阳明带着大鸟骑马进入军阵,任由将士们观摩。远处的山头上,八两斤直望着大鸟那装模作样的严谨大笑不已,而一旁的房梦淑,却是浑身颤抖,眼泪横流。心道:“你这臭流氓,你,你居然真的做了爹爹的......”早上,房阳明叫来了所有心腹将领,在席间便宣布了这个消息,而且还直言大鸟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众人皆恭喜连连,想必夜里房阳明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宗道奇一早便自行离去,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过问干涉。而席间笑的最开心的就是八两斤,他只觉得这般事情只能用“奇闻”来形容,但从大鸟似笑非笑的神情,也看出这里面的确有隐情。然他这旁观者哪里管得了什么,加之以往总是在嘴上吃亏,当下便小声的挖苦了大鸟一番,而大鸟面对这等场面,却也无法与他相搏。

早席上,房梦淑什么话也没说,吃了一点东西便自行回屋了。其实,她心中恨不得当场就一巴掌扇在大鸟的脸上。

“火狐啊火狐,为何你牵动我心,今有如此践踏?”房梦淑自然知道,大鸟此时已经是自己的弟弟,那颗刚被大鸟从八两斤身上卷走的春心顿时摔得七零八碎。

“......今有绝代美色,唯恐梦里怀抱。知己乎?缘何无人唱作酒......骗人,骗人,全都是骗人......”想着,房梦淑便奔下山坡,不知往何处而去。

十日之后,房阳明得到皇帝的准许,加官进爵,步入都城。朝中上上下下便如炸开了锅一般。

都城的某条街道上,黎阳卖得笔墨,回到了和父亲居住的“鱼跃客栈”。这间客栈举国文明,里面全是各地赶来大考的考生。

“父亲,今天街上好不热闹啊,那个房将军回都城了。”进门后,黎阳便说道。

“你管那些作甚,好好温书,成败就看明天了。”黎恩远道。

“父亲,你还担心什么,丞相不是已经把我所写的卷册给皇帝过目了吗,他老人家说过,只要我进了考场,那就已经是‘圣堂’子弟了。”黎阳兴奋的回想着进入帝都后的种种奇遇。

“哼,跪下!”黎恩远顿时勃然大怒。

黎阳知道自己失语,便跪在了父亲的身前。黎恩远道:“你小小年纪,竟然只想着倚靠权势,我还指望你将来能干什么?”

“孩儿知错。”

“嗨,想要仕途,权贵自然要结交,但你永远不能忘记,只有自己有了实力,别人才会对你忌惮敬重。那丞相看重我们什么?还不就是觉得你我父子将来可以利用,他要我们成为他的一颗棋子而已,而我们......”黎恩远突然压低声音,道:“而我们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开拓自己的天地,绝对不能活在他人的安排之下。丞相算什么,将来,我们黎家......”

黎阳定色道:“必定问鼎朝野。”

“哈哈哈......知道就好,起来温书吧。”黎恩远笑道。…,

“嗯。”黎阳眼中神色更加坚毅,心道:“大鸟,二胖,你们现在到哪儿了,兄弟好挂念你们,你们放心,小弟我十五年后一定会让二位兄长大吃一惊。”

......“你......”大鸟恼怒不已,却看着八两斤一脸的笑意毫无办法。

两人已经走了三天,这八两斤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大鸟露出满含深意之笑。不管大鸟怎么骂,他仍旧是这一副表情。吃饭喝酒、打间儿入厕,均是这样直直冲着大鸟怪笑。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大鸟却也只能拿小肥兽出出气。而这小东西就更是气人,路上虽不再睡觉,却也是一声不吭,眼见他不吃不喝不动不吭,却越发的滋润丰满,大鸟那无名火就更是烧得旺盛。

“你爷爷的,有种你就这样笑着一直去凌天派。”说完,大鸟便转头拿起龟背上的酒壶独饮。喝着,他又不自觉的看了看身旁萧瑟的林子。

房阳明临行前告诉过他,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将领这一路会在暗中保护他们去龙隐山。一想到那不知何处的暗影中还有个人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大鸟就更加不自在了。但走得久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慢慢消退,剩下的,便是他对房梦淑的无限思念。

“临走也没来送送,就算不想看老子,也应该来看看这臭胡子啊。嗨......少女心思难思量,难思量啊......”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二人夜宿在一家农户的草房里。半夜,大鸟突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脸上吹气,正梦见房梦淑的背影,眼看着她就要转过身来,大鸟却被这气息给弄醒了。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大鸟便破口大骂:“你爷......”

忽然,他见到八两斤在那盏幽幽的烛火下对他小声道:“你想跟学武技吗?”

“你疯啦?”大鸟坐起来,缓缓又道:“唉哟,八两斤大人,您可终于舍得开口说话啦。”

八两斤一笑,道:“俺自知口角不是你的对手,故而连日来只笑不语,也好生让你这小娃子憋屈一阵。今天八爷心情好,忽然想教你一些手段,愿意学的话,跪下来叫声师父便是。”

“不学。”大鸟几乎是在八两斤说完的瞬间便回道,“要是学了你那不太正统的功法,将来影响了鸟爷的精纯玄气可怎么办,鸟爷我倒是可以教教你如何感悟玄奇。”说罢,大鸟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赶路匆忙,心中又挂念房梦淑,已经很久没有挥洒身姿,运行玄气周天了,当即便站起来要动作。可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便回身坐到八两斤身边,笑道:“呃,那个,其实学点武技傍身也没什么不好,啊,特别是罗门技艺,我早就仰慕久已,望八爷不吝赐教。”

大鸟想到自己离龙隐山已经越来越近,到时候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场面,单有悟玄和入玄的境界,他总觉得不甚稳妥。

第四十三话 龙隐山下

这些时日,八两斤一直都在思索,自己应该教大鸟些什么才能使他在数月内有所小成。两人途中相识,实有机缘,加之八两斤很喜欢大鸟的豪气,所以很想助他一臂之力。

刚才他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年幼时,师父曾经教过他一套非常怪异的脚法。那路脚法古怪非常,临敌时,如果对手不算太强,便相当有用。但想着,八两斤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大鸟心道:“这家伙满脸怪笑,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呢。”嘴上却道:“如何,八爷可愿赐教?”

“好。”八两斤站了起来,道:“俺便教你一套脚法,名曰《鬼脚钉》。”

“啥,啥玩意儿?”大鸟听着便觉得别扭,心想:“莫不是与我那灵犀指同类套路?”

八两斤上前一拍大鸟的肩膀,笑道:“这路脚法虽看着有几分怪异,但如你运用得当,却相当好使。”

大鸟干涩一笑,道:“那啥腿脚蹬一听便知是高深武学,我资质尚浅,怕是学不来。要不你就教我那次对付铸剑山谷阳三子的那招。”

八两斤心中好笑,“臭小子只看到那招使得好看,不知其中需要多少身法和眼力的配合,没个六七年,一般人怎么可能练成。”当下也不再与大鸟多解释,跨步上前,便将一套《鬼脚钉》使了出来。

大鸟一看,眼珠子都险些掉了出来。只见八两斤在那儿跳来跳去,跨出几个步子后便狠狠的用脚后跟着地,感觉就像是脚指头上生疮,不敢触碰一般。动作无有潇洒清逸不说,更显得可笑至极。

如八两斤所言,这路《鬼脚钉》很是简短,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耍完了一遍。

“如何?”八两斤拍拍手,回身看时,却见大鸟已经打着哈欠往地上躺去。“诶,你这是何意,俺好生教你,你却这般无礼。”说着,八两斤便一把将大鸟拽了起来。

大鸟低声道:“八爷,咱们一路上走来,也算是朋友了,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耍我了。”

八两斤一笑,心想:“小瞧了是吧?”于是,八两斤道:“那好,你现在自可用尽手段来攻俺,俺不动其他功法,只用这套《鬼脚钉》应对,只消一试,你必定会喜欢。”

大鸟漠然道:“就那玩意儿,我二弟跳大绳儿都比之威风。”

“哼,既然你不敢一试,那便作罢。”八两斤故意转过身去。

“嘿,逐月狗贼,竟敢欺我苍雄好汉。”大鸟被这么一激,还真就较上劲了,实则,他心中气恼,多是因为八两斤不肯将其他厉害招数教给自己。便厉声道:“咱们这就来试他一试。”

说完,大鸟就胡乱的摆了个架势。八两斤转过身来,道:“你这......”

两个字刚出口,就听大鸟大叫一声,一下便扑将过来。他心中暗笑道:“打得就是你个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大鸟奔到八两斤身边儿,抡起老拳便是一挥的当口,突然“啊!”的惨叫不已。那八两斤身躯全然未动,唯独抬起左脚,以脚后跟儿踏上大鸟的右脚脚背。手脚乃身体全息血脉综合之地,天生较其他部位更为怕疼。被八两斤这么轻轻的一踏,大鸟只觉得钻心的疼痛汹涌而来,而且那股疼劲儿半天不散,似要将他的心都给揪成油条状。

“哎哟......莫了莫了,鸟爷我认输......”大鸟惨叫连连。八两斤一笑,便松开了左脚。刚感到疼痛一松,大鸟忽然又往前迈步抡拳,而这一次他刚耸起肩膀,左脚又被八两斤一个脚后跟给砸下来,接着,又是一股更为钻心的痛苦。…,

“啊!哎哟!啊!唔......”大鸟呼声惨绝人寰,只听得外头的农户心肝发颤,却无人敢来过问。

“怎么样?你若是还想偷袭,俺亦可奉陪到底。”八两斤幽然的说道。

这一回,大鸟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含泪摇头。心说:“你姥姥的,等鸟爷我将来玄气大成,老子定要把你脚上的皮给剥啰。”

八两斤松开脚后,大鸟随即蹲到地上,只觉得两脚麻痹,好似已经不复存在了一般。八两斤也蹲下身子笑道:“怎样?还愿学否?”

“学、学......”大鸟担心自己若不肯,这八两斤又要逼自己和他比试。“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鸟爷我今日忍辱负重,便学了他这套腿脚蹬,只要以后不去使它便是。”

八两斤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言道:“这套脚法看着简单,却需要灵活运用,不可归泥于招式,其中两点必须谨记,一是看清对方步法,迅猛迎击,如果对手的动向你都看不清楚,那这套《鬼脚钉》用了也是找死。其二,你还必须知晓脚背上那十二处最能令人生疼的穴位,每一脚踏去,定要击中这些部位,方可见到成效。”

接着,八两斤便细细讲述,大鸟虽不太情愿,却也渐渐听得仔细。不到天明,他便已经能将这九式《鬼脚钉》按着门道使出来。只不过,光是学会脚法也用处不大,必须要看临战的情况和大鸟自己的反应。

苦练一夜,大鸟两个脚后跟儿肿的厉害,第二日赶路时,便脱下鞋子,用后跟压在小肥兽的身上,顿觉柔软无比,甚是舒畅。

过得一月,气候日渐寒冷,二人均是换上了房阳明早已为他们备好的虎皮袄子。大鸟白天赶路之时,每日必在龟背上挥动身体,运行玄气周天。每次一动便是好几个时辰,却常因为路上颠簸而不幸坠落地面,摔得惨不忍睹。八两斤同样具备入玄境界,也知更多关于玄气的要领,说道:“入玄之时,玄气虽可周天运转,但没有玄法功法,你再怎么练习也无法增加丝毫玄气,弄下来只能当是暖身罢了。”

大鸟恍然大悟,可之后却更加勤于练习,日夜不见懈怠。

八两斤常躺在龟背上看着大鸟那动作良久,心中常道:“这家伙一套怪异的举动耍得虽然没有章法,看着却叫人赏心悦目,胸怀怅然,也不知是天师当时教的还是他自行领悟。说来,他每日清晨梦醒,必然一手指天,长啸连连,给人的感觉更有阔达激荡。时月相处下来,俺总是觉得这细娃子身上有种异于常人的气势,也不知是否俺的错觉。”

终入严冬,官道边上的城镇渐渐多了起来,路人马队也接二连三。不仅如此,大鸟更是发现许多骑着各种珍奇异兽的修行者不时经过,每次遇见,他都忍不住起身行礼,对方亦是同样微笑点头。

眼下,又一位在路边酒馆休息后的修行者出得门来,口哨一唤,天上便飞来一只“九曲神鹤”,修行者轻轻一跃,跃到神鹤背上,幽然而去。大鸟遥望良久,却又坐下来看着前方缓步慢行的龟脑袋,唏嘘道:“他人驾鹤,我等乌龟,白雪皑皑,好一番景致啊。”

八两斤抹了抹胡子,笑道:“乌龟咋了,俺就喜欢这般幽然行径,看尽路边风景,你若也想驾鹤,可去大梁‘苗日峰’自己捉一只来。”…,

大鸟抱着小肥兽,笑道:“驾鹤算啥。”说着,便抚了抚小肥兽的后背,小东西也似知道大鸟想说什么,便做出一副威武的模样。两人日日如此闲聊,不时取出酒水畅饮高歌,但已经渐渐靠近龙隐山,望见天上天下,那些来来往往的修行者,两人心中的期待也是越来越急切,不觉少了话语,却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激荡。

过了几座大城之后,周围的山势愈发陡峭高耸,又见雪水溶化,两人均是知晓,初春将至,而龟虽寿也已经将他们带进了龙隐山脉。一连数日,大鸟和八两斤都只能喝酒来压抑心中的激动之情。官道上的马车兽車比起之前更为多而繁杂,还不时看到,一些同是去往龙隐山的人发生口角而殴斗起来。大鸟见他们全是和方无极一般年龄,亦是身具一品甚至二品玄气的贵族子弟,当下,心头便开始有些嘀咕。

八两斤将手一拍大鸟的肩膀,道:“莫要多想,以这等人的心性,凌天派若是收了,那俺们还去它作甚?此乃修行玄法,问道仙门,又不是去当兵,那些师尊们怎么会要一群武夫。”

听八两斤一席话,大鸟也有同感,便哈哈一笑,不再去看那些人。不过,路上也有不少和大鸟年纪相仿甚至更为年幼的孩童在父母的照看下快步赶路,有些一望便知是豪门的大车架,上面坐着的却是一个刚会叫妈妈的婴孩儿,爹娘不停的在一旁逗他,说:“宝贝乖乖,爹爹这次不惜千万金,定要将你塞给‘童老真人’......”

比之更甚的还有不少,直叫大鸟和八两斤大呼看得过瘾。

时年三月,桃花漫道,白云漫天,气象顿时浩瀚开阔,周围的山脉已然叫大鸟望不到顶峰。他有些感叹,却更多激昂,望着山峰尖隐约飞翔的异兽,看着路边偶尔路过的凌天派弟子,大鸟不禁高呼:“黎阳、胖子,我到了......我到龙隐山了,我到凌天派了......”

百感交集,一行热泪便滑落下来。

然正当大鸟感慨之时,身后一个声音轻然说道:“是啊,你确实到了,但用不了多久,你便要回去了。”

第四十四话 总是会有个胖子

回头看去,大鸟便见到一四蹄装着蓝色雕纹的高大马匹,此马名曰“青獒”,乃良驹故里“大蒙国”神驹,它四蹄上的雕纹乃玄宗高手以深厚玄气篆刻,可使其上天入水,半日狂飚万里。再看马上之人,却......却略显得体态臃肿、肥头大耳、猪头猪脑、面目可憎。

大鸟和八两斤心中同道:“可怜了这匹好马啊。”

马上胖男看来不过十二三岁,身后更有数十个锦衣汉子,看他们目光灵犀,神态严谨,便知是这胖子的护卫。大鸟望了一阵,道:“此话何意?”

胖子哈哈大笑,道:“汝原本是有机会的,无耐遇上你爷爷我,实乃汝之不幸啊。”说完,又是狂笑不止。

大鸟心道:“此胖猪膘身比二胖略胜一筹,想不到口气也更为狂妄。”又道:“遇上你又怎地?难道鸟爷我眼睛会因为看过你而变得肥腻臃肿?”说完,也和八两斤大笑起来。

那胖子也不生气,笑道:“小儿休要在此狂妄,爷爷刚才那话可不是对你一人说的,只要是今年想去凌天派的人,年纪如不满十五,均已经没有机会啦。”胖子大声高呼,引得其他路人也驻足观看。

“哦,那是为何?”八两斤看着胖子一身富贵,心想他可能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胖子一看众人围观,顿时愈发来劲,便又大声的喊道:“告诉你们这些穷酸小子也无妨,嘿嘿,往年招收内室弟子,凌天派看的是实力和底子,而今年,凌天大宗定下了新的规矩,十五岁以下,不论好坏,一共只收三人。”

此话一出,那些和大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都惶恐起来。

胖子又得意的说道:“虽然宗门没有明言,不过那三人的名额实际上已经有主了,所以你们啊,还是早些回去,以免浪费山上各位宗师的时间。”

大鸟不以为信,便笑道:“那你倒是给大伙儿说说,那三个名额都给谁人取走了啊?”说完,其他人也是跟着起哄。

却见胖子身后的一个侍卫低声道:“晴少爷,咱,咱还是不要多言的好吧,您一路上见到人就说这番话,怕是会让凌天派宗师们不快。”

胖子正在兴头上,一听下人阻拦,便皱眉道:“爷爷我说的是实情,他们心中快与不快干我屁事。”接着,他又冲众人趾高气昂道:“小儿们听好啰,这第一个名额,当然是‘西江王’三公子,当今皇室宗族,皇帝钦命的‘鲁良王’,李毅成小王爷;其二嘛,自然是那十岁便入三品玄气,当今不世奇才,人称‘天涯子’的富国沧海......”说到这儿,胖子突然顿住。大鸟心道:“前面的这二位或许是人所共知,这胖猪接下来定是要说第三人便是自己,如此装模作样,却是在等那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底细之人再度询问。”

果然,人群中立刻有不少人大声问询起来。

胖子一看自己得逞,便强作谦恭道:“呵呵,不好意思,第三位嘛,正是帝国第一富商,晴家大少爷晴万里是也。”

正等着大家投来惊讶目光,却听大鸟笑道:“晴万里?那却是何方鸟人?”众人哈哈大笑。

胖子身后的那名侍卫随即吼道:“臭小子,敢对我家公子......”

胖子晴万里伸手阻止,又对着大鸟说道:“咱不用与这小子计较,念想他们艰苦赶来,已经没了希望,若还被我们打得半死不活,岂不显得我们晴家仗势欺人嘛。总之......”晴万里又吊高嗓门儿喊道:“你们这些年纪在十五岁之下的娃娃们,都快回去吧。”说完,他便策马前行,一路狂笑不止。…,

大鸟还想追上骂嚷两句,却被八两斤一把拉住。

“阻我作甚?这肥猪好生狂妄,你看看,都有些人家开始掉头了,怎能任由大家被他这等戏言耍弄?”大鸟说话时,确有不少小娃娃的父母亲人正一脸沮丧的返身回去。

八两斤道:“若那人是晴家的大公子,他的话便很可能不是虚言。”

“什么?八爷,你啥时候也脑残了?”大鸟道。

“你有所不知,晴家乃苍雄帝国第一富商,一门上下,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相传,晴家老爷所定的第一条家规便是不准家人在外头说任何虚言,刚才晴万里这般无有顾忌,那也许......”八两斤不想把话再说下去。

大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就不信,那肥头大耳的家伙入得,我却入不得。”

八两斤笑道:“没错,鸟爷何等潇洒,那些宗师尊师一看到,必定心爱的紧,怎么还顾得上规矩不规矩。”

两人哈哈一笑,继续赶路。但大鸟心中亦是知晓,情况已然对自己非常不利,看到越来越多的孩童被父母带回,便更是焦虑。仰面躺下之时,大鸟看到头顶天空上盘旋着十多只巨鹰,它们悬空列开圆阵,发出声声嘶鸣,只让人心头一紧。

两日后。

龙隐群山,气势雄浑,飞天而看,像是天上奔流而下的巨大瀑布,入地而望,又似一块分割天界人间的墙垒,周围江河贯通,溪涧湖滩无数,奇花异果、怪木圣草更是难以列举。于山脉之下,全然看不到位于云雾之中的凌天派,但飞天遨游的那些高品异兽却又使人自然感到仙气环绕。

山门之下,乃是一块沃野百里的平地,此时,数百顶金光熠熠的金丝帐篷以将其环绕。帐篷里的,均是此番前来求入仙门的豪门贵族,他们数月前便已招人来此搭好帐篷,为的就是今日正午开始的凌天派内室弟子选拔。

六大门派择选门生的时间各不相同,但不论哪家进行此等仪式,均被看作星云大陆的盛事,渴求着众多,参观者更是无数。除了那些金丝帐篷之外,还有各色小帐篷位于其间,远远看去,竟比一座大城的市集还要热闹许多。

而在诸多帐篷远处,有一块青木巨台,那便是凌天派掌门宗师和六大师尊的坐席,其后更有许多竹椅、藤椅、木椅、石椅,皆是为到场的重要人物列席。此时此刻,人们没有去过问那青木巨台上的诸位高人何时到来,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巨台下的数十个小木台上。

“以往选拔,全是弟子们列阵排队,在青木台上展现玄气底蕴,接受师尊们的当面考察,今年,这些小台子搭起来是要做甚?”

“莫非......咿呀,难道传言不假?”

“是啊,听说今年就是要那些弟子相互比试。”

“哎哟,那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奇了怪了,六大门派一向主张静修,怎么弄得和苍雄帝国‘光武堂’一样,要比武对决啊?”

“不仅如此,据说今年还特别限制了年幼门生的数量,好像是要多招那些在大陆上已经有所成就的青年英才啊。”

“如此不是违背了六大门派讲求精纯宗旨了吗?”

“谁知道呢,嗨......有蹊跷啊。”

听到众人议论,大鸟和八两斤相视不语。他们租下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周围到处都是牵着各种异兽的求道者,再过两个时辰,凌天派掌门宗师便会亲自宣布选拔开始。这时,就听青木台上一个身着白袍的女子高声喊道:“请诸位问道者就近站上木台。”…,

说完,众位求道者便纷纷往台上跑去。然而,那木台离地七尺,却没有铸造台阶,一看便知是故意刁难大家,想看看都有什么本事上去。在来到此地之时,所有人都被告知,任何问道者不能使用自己的异兽,也不能借用他人协助进行与考核相关的事宜。

于是,如八两斤这等有本事的人便轻易的飞了上去,如大鸟这种无有所能的便只能缓缓攀爬。不时有人被挤下台来,场中那唯一的一名凌天派弟子却也不予理会。

看着台上的八两斤,大鸟却不愿像别人那般丑态百出的攀登。

“怎么?不想出丑啊?”八两斤得意的蹲下身笑道。这人常被大鸟口头欺负,一逮到机会便总要挖苦一番。

大鸟看着身边那些撅着屁股爬上去,却又被人一脚踢下来的人默默摇头,接着便转身往帐篷里走去。八两斤顿时愣住了,心道:“这小子该不会是立刻弃垒了吧?”喊了两声,大鸟却丝毫不理。

虽然凌天派弟子有话在前,但是对于那些豪门贵族子弟,这点阻挠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便说那胖子晴万里吧,就见他脚下一双金靴踏地,身体便顿时飞跃高空,面前台上的人一看,便以为是天猪下凡,均是连连称赞。只不过“飞天金靴”虽好,却无奈晴万里把控他那千钧身体不易,下落之时,一个摇晃,就来了个肚膛贴地,险些没将木台下支柱给震裂开来。

总之,登台之法不计其数,看得那些围观之人大笑连连。这时,许多弄了半天还没上去的人气喘吁吁,便开始冲着台上的人叫骂,眼看着两拨人就要打将起来。突然,众人的目光被什么吸引,上万余人顿时鸦雀无声。

青木台上的女弟子也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眼中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笑意。

就见大鸟摇摇晃晃的从帐篷里端出来一把大木椅,一边唱着《四相绝》一边走了过来,他把木椅重重的往台边一放,接着踏出两步,稍显费力的登上了八两斤所在的木台。万人膛目结舌,台下的那些人不禁脸上一红,顿时也往自己的帐篷跑去。晴万里更是看着自己脚下的金靴道:“呸!白花了胖爷我十万两金子。”

大鸟上来后,八两斤摇头道:“俺服了。”

第四十五话 白袍弟子

山门石台之上,略显矮胖的老者将刚才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望见大鸟踏凳而上之时,不由得有些面色发红。身旁高高瘦瘦的老者忍俊不禁的道:“童老师弟,你布置的这出大戏还真是难倒了不少人啊。哈哈,那三千年药参,我就却之不恭啦。”

“邱云师兄,莫要挖苦啰,我怎能想到,一个小娃娃把事情看白了,呵呵,说不定今年这些玄气无品的孩子里,能找出几个好料子。”童老真人笑道。

适才这木台无梯正是凌天派六大尊师之一,童老真人所想,他原是打赌,说自己这简单的设局,场中数千求道者,却至少要用一炷香的时间,才会有人想出这等简易的办法来。谁料刚一开始,自己就输了。

同是六位师尊之一的邱云真人又道:“是啊,无奈眼下......”

“唉......”童老真人道:“情况虽然不同,掌门也有指令,可难道要我等放弃那些独具慧根之人吗?”

“话虽如此,不过你也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莫要老是和大家对着做,即使你想多选几个,但各种要求,至少也要提高了,掌门才好松口。”邱云真人道。

“啊,知道啦知道啦。”这童老真人面象大气,却全是一副孩童举止。当下,想到自己输了一根三千年药参,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

“走吧。”邱云无奈一笑。

“去哪儿?”童老真人问道。

“当然是下去向众人告知仪式内容啊,今年可轮到我俩了。”邱云真人说完,却见童老真人转身往后走去。“诶,你这是......”

“我去把药参拿给你,哼,反正也不是自个儿的了,放在那儿闹心,哼。”说完,童老真人身影一闪,便飞上云间。

“这......嗨。”邱云真人只得无奈下山。

山下,众人差不多都站到了台上,有几个据称摔断了腿脚,不能再动,便无奈退出了。大鸟这般登台,自然是让身边的人大为在意,不过他是其中无数不多的小孩子,又住的是小帐篷,却也无人上来结交。

“已经站了一炷香了,要不你问问台上那小师姐什么时候开始?”大鸟盘坐着对八两斤道。

“震空传音俺可不会,刚才你这般出彩,自己去问不就得了。”八两斤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两人又要开始斗嘴,就见天上飞来百道霞光,尽皆落于青木台周围。

“哇,是一众凌天派内室弟子。”大家纷纷呼喊着转过头去。就见那霞光褪去后,露出的全是骑着各种异兽的白袍弟子。大鸟心想:“方无极等人穿的的是青袍,这下可千万别遇上了。”

就在大家惊呼之时,考前的木台上,有人大声说道:“哼,摆什么谱,还不就是一群‘慧’字辈弟子。”那人穿着轻甲,年纪二十出头,双手扛着大锤,似有些本领。

然而,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弟子飞上青木台,落地之时,左手一展,白色玄气化作旋刀,稳稳当当的披在了轻甲男子的身上。众人大惊,轻甲男子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然而,虽被击中,那轻甲男子却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愣了一会儿,顿时哈哈大笑,道:“看来凌天派‘慧’字辈也就如此,大家......”刚说到这儿,就见他一身轻甲突然暴裂开来,最后,全身便一点碎布也看不到了。

众人大笑,他身旁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衫锦衣女子,毫不避讳,盯着他下边儿笑道:“啧啧啧,看来是本钱不够啊。”众人听着又是狂笑不已。…,

“张庭师兄,你这是......”青木台上那女弟子赶紧捂住眼睛。

身旁这张庭乃“慧”字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听到这等狂妄言语,怎会不出手教训。“晓芸师妹,各国前来观看的高人都到了,你快去迎接吧。”张庭柔声说道。

晓芸转过去,临走时却回头对张庭嫣然一笑,细声道:“师兄今日好生俊朗。”

“哎哟喂......”大鸟远远的看着,道:“这眉来眼去的,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才那人手段上乘,模样更是上乘,自然得女孩子喜欢了,要是你也想将来有个好师妹,就自求多福吧。”八两斤看着这些台子,心中俨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大鸟一时又想起了房梦淑,便也没心情和八两斤斗嘴了。

就听台上张庭高喊:“诸位远道而来,我门荣幸之至,当下不再耽搁,就请我邱云师尊为大家讲明此番选拔要旨。”话音刚落,就听台下万人一阵惊呼。

眨眼之间,一个高瘦老者便出现在张庭身后,无人看清他是如何飞降台中。张庭不以为意,转身对那邱云真人行礼之后,便飞身到了一众师弟身旁。

邱云真人放眼一扫,场上无人再大声言语。大鸟心中暗道:“好厉害的气势,像是觉得他时时都能看清场上任何一个人的举动。”

便听邱云真人朗声道:“今日选拔凌天派内室弟子,乃我门盛事,望大家莫要与人争执,心静为上......我自知帐篷中多有各路高人,但请大家谨记,切莫暗中出手,以免老夫做出些有伤大雅的事情。呵呵,当然,场外那些不愿现身的隐士如果有什么打算,可到山中直言,若是耍弄计量,扰乱了我凌天派的大事,便是与凌天派为敌。”

听着,大鸟不自主的转头去看那些金丝帐篷,其中大多幕帘垂落,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忽然,大鸟又望见了头顶上那十几只巨鹰,心中顿生不快。

邱云真人又道:“此番选拔较往年有所不同,今年,我们将会让各位一一比试,你们脚下的木台便是考场。待我门下弟子为大家安排顺序之后,比试便可开始,一连三日,最终择胜者二十八人。”

说话间,那些白袍弟子已经来到台上,他们不用纸笔,只稍微询问,便已将众人的名字记了下来,大鸟不禁叹服道:“看来我没有来错地方。”

又不多时,只见那些白袍弟子将一张白纸递到了大家手中。走到大鸟面前的凌天派弟子,是一个二十来岁,面色青黄的消瘦男子,他微微低头,一直没有抬眼看人。伸手去接那张白纸的时候,大鸟突然发现,那白袍男子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他脸色极差,像是恶疾缠身一般,一双黯淡的眼珠子更是盯得大鸟毛骨悚然。

“高人......”大鸟双手拿着那张纸,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扯不过来。过了好半天,直到一旁的八两斤发现异样,那人才松开放开,接着便转身飞回青木台下。

“那人缘何瞪着你不放?”八两斤问道。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看出鸟爷我天赋极高,犹豫着是否要直接向师父引荐呢。”大鸟笑道。

忽听邱云真人道:“各位请收好手中的纸张,等看到纸上出现自己的名字,便可上到青木台来,让我等验过身上并无暗器之后,自可去比试。”

大鸟笑道:“看来还真有不少有趣的玄法。”…,

八两斤道:“什么有趣,你没看到台后那二十多名列阵的弟子吗,所有顺序时间,均是他们全力掌控,这可是相当耗费心神的法门。”

大鸟不以为意,就看到青木台上,刚才那个女弟子又迎上来十几个模样服饰各异男女,他们当中,竟还有身着官服的帝国高官。而邱云真人对所有人都是微微点头,而当他看到一个拄着手杖,更显老态的长者时,却明显露出了恭敬的神态,弯下腰来,实实的行了一个大礼。

能让凌天派邱云真人恭敬行礼的人,自然不是大鸟能知道的。不仅是邱云真人,其他诸位在落座前,也都是让那老者先行坐下。

“别傻看了,凌天派的大事,来的自然都是高人,莫要分心,想想自己该怎么应对吧。”八两斤说话时已显出几分焦虑。

大鸟长吸一气,也相当苦恼。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师尊们面前多多表现,但眼前却只能和他人硬碰,全然没有什么胜算。大鸟混迹市井,身手有几分敏捷,但那都是一群孩童间的打闹,当下拼的是玄气、法宝,而且对手全比自己年长许多,光是看着他们的个头,大鸟当初的气势便有些绵软了。

走到台下,大鸟仰天叹惜,但右手却将那张白纸攥得紧紧。正想到要八两斤当即传他一些临场招式的时候,转头却不见八两斤的身影。

“切,这家伙......嗨,算了......”大鸟慢慢的走进帐篷里,生怕那纸上突然出现自己的名字。看到无动于衷,正满地翻滚的小肥兽,大鸟却连踢他一脚,以泄心头之郁的念头都没了。静静的掏出怀里的冠云刺,大鸟忽然有种想要转身逃离的念头。

忽然,眼前被一个黑影挡住,抬眼一看,大鸟顿时惊得闷喝一声。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刚才那个一脸病态的凌天派弟子。

不等大鸟开口,便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被他抓住。

“你这是......”大鸟慌忙之间,却感到一股气息从那人的手上传来,那种感觉竟和体内的玄气如出一辙,瞬间便缓和了他心中的慌乱。

只听那人突然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定、要、入、门。”

大鸟当即愣住,接着,对方便甩开他的双臂,迅速闪出帐篷。大鸟望着手腕上缓慢消退的掌印,突然追了出去,却不见任何白袍弟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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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话 富国沧海

正当大鸟来回察看之时,周围忽然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转眼望去,大鸟便看到四位身着长袍的老者从半空缓缓落定于青木台上。不管是参加选拔的人,还是来此参观的,此刻全都蜂拥着往前挤去,大鸟身材较小,没怎么费力,便钻到了前面。

那四人落定之后,立刻与那十多个来访者拜礼,只听那手拄拐杖的老者沉声道:“牧掌门,老夫有礼了。”而他对面的,乃是一位满头黑发,两鬓修长,唇边三道剑须,看似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仅观他举手投足间的气息,大鸟便如同第一次见到天师宗道奇的感觉,只觉得一股清晰之气迎面扑来。听闻身旁人的议论,他这才知晓,此人正是凌天派当今掌门宗师,“御龙剑”牧天真人。而他身后三位身形高大,气概同样非凡的男子,正是凌天派另外三位师尊:“五华琴”庞钧真人、“天瑞”高枫真人、“神仆”一恒真人。

庞钧、高枫两位真人微有华发,而那一恒真人却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只是当大鸟看到他的目光和神态时,也是能猜出那绝非他的真实年纪。

“像这般高人,定是容颜常驻,我去揣度他们的年纪又有什么意思。嗨......这青木台上高人云集,待会儿上去定要多吸几口仙气才是。”想着,大鸟仿佛看到自己也穿上了一身锦衣长袍,傲然的屹立于众位高人身前。想着,便飘飘欲仙的往后考去。

“咦......脑袋后面软软的是何物?哎呀,好不舒服。”想着,大鸟便回过头去,一张脸便贴在了那两团绵软之物上。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大鸟险些就美得醉倒过去,再将目光微微上移,却见一个俏丽女子正低头微笑的看着自己。

“啊......”猛然发现自己贴在一个女人的胸膛间,大鸟顿时便惊得往后退去。

“小朋友,刚才舒不舒服啊?”那女子弯下身子,笑意更浓。

大鸟满脸羞红,看了看才想起,他便是适才见过的那位黄衫锦衣女子。“还,还好啦。”当下,大鸟脑子仍未完全清醒。

“哼哼哼......”女子起身,接着就是“啪”的一记耳光扇在大鸟脸上。

大鸟被她打得头晕目眩,周围的人都盯着台上,却无人向他看来。那女子顿时一脸凶狠,沉声在大鸟耳边道:“小色鬼,要是你将来胆敢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大鸟晕晕乎乎的点头,只觉得天旋地转,半天清醒之后,那女子又撅起屁股,狠狠的撞在大鸟的肩上。大鸟心道:“世间怎会有这等粗鲁女人?”

那女子嘻笑几声,又拍拍大鸟的肩膀,道:“喂,小子,你看台上那个手持拐杖的老头子,听说他就是封正老人,可厉害了,本姑娘打赌,星云盛天下一个登仙的一定是他。”

“他?”大鸟忽然想起,房阳明说自己以前受到过封正老人的点化,再想想自己现在和房家的关系,心中暗道:“看来见面了还得叫声师公。”

听到大鸟语气不对,女子又猛一拍大鸟后脑勺,皱眉道:“怎么?你觉得本姑娘说不得不对?”

大鸟瞪了她一眼,低声说:“也许他玄气修为的确如你说的那般,但我总觉得他当下的样子,好像活不了几年了。”

女子听完,却又笑了起来。“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些眼光。我告诉你,但凡像封正老人这般世外高人,他们纵然玄气强横,但修炼的玄法却不算正宗,所以,他们没有办法练到像牧天掌门和几位师尊一般精纯,容貌自然就显得老态龙钟。如果将来还悟不到其中机要,恐怕真如你所说,早晚......”女子做了个鬼脸。…,

细看,大鸟发现这女子不生气的时候煞是好看,特别是那玲珑身段,更是平添了妖娆艳丽。

“哦,怪不得大家都愿意入六大门派呢,原来还有这般玄机,受教了。”大鸟躬身一礼。

女子被这么一夸,也合道:“过奖......诶,我叫晴嫣,小子,你呢?”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管我叫大鸟。”说完,大鸟心中突然就觉得不是滋味。“啧,我怎么听到她这名字,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晴嫣道:“看你傻乎乎的,姐姐我今天就再告诉你一些玄门机要,你可要记牢了。”

大鸟故作严肃道:“那是死也不敢忘啊。”他心道:“这等女子,岂能难得到鸟爷,等把你夸到飘飘欲仙的时候,再找机会......也真是的,八两斤那狗贼到底去哪儿了?”

晴嫣欢喜的捏了捏大鸟的脸蛋儿,道:“这星云之上,玄门正宗可不是只有六大门派,除了他们,还有铸剑山、星宇门、紫兰峰、独孤府这些,他们可也是一等一的大门派,你此番在凌天派失败后,都可以转投这些门派的......”

大鸟心道:“大姐,您能再客气点儿行吗?”

“在玄门正宗里,还有两个地方,据说是比六大门派更厉害的存在,只不过因为他们从不轻易收徒,人数稀少,所以,大事上,没有六大门派那么有影响力。”晴嫣道。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大鸟也来了兴趣。

“当然,正是‘凤凰城’和‘雪寒谷’。”晴嫣得意的说道。

大鸟暗想:“雪寒谷......哎哟,看来义父当年去的地方都不是随便选的啊,当时告诉我们的时候那般信誓旦旦,原来是真人不漏。”

大鸟转而又对晴嫣道:“晴姑娘这见闻可真把大鸟我比到泥坑里去了。”

“那是......喂,开始了开始了,快,快看着自己手上的纸。”晴嫣突然一脸慌张道。

大鸟也随即转头,只见那牧天真人已然站到了前端,他不动嘴角,洪亮的声音却响彻四方。此刻,大鸟与那牧天真人之间距离不远,本是近处观摩尊颜的好时机,但大鸟心里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拂过,不由得就是一抽。

“诸位肃静,这第一组对决,就由我来替大家公布。听到的弟子请上到前来。”牧天真人看了看四周,又道:“第一组,李毅成......”

台下顿时惊声高呼,不少人喊道:“王爷必胜!王爷千岁......”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十四岁少年从最大的一个金丝帐篷中飞身而出,转眼落定青木台中。他脸面圆润,神态多有王室威严。

“牧天掌门。”李毅成一礼道。

“王爷有礼。”牧天真人微微点头,并无有太多谦恭。须知,当今皇帝与这牧天真人是以兄弟相称,莫说他一个王爷,就是太子,见了面也得拜礼。

台下众人均是等着牧天掌门念出那个倒霉鬼的名字。晴嫣笑道:“嗨,谁要是和这鲁良王对上,那可就只能认倒霉啰。”

“哼,王爷又如何,玄门天地,难道还必须让他不成。”大鸟从刚才的怪异从醒来,听到晴嫣的话,便是心中不服。此时场中肃静,话语自然被耳目功力上乘的牧天真人听到,不知为何,牧天真人转头对着大鸟笑了笑,笑也罢了,他居然还点了点头。被牧天真人这么一看,大鸟赶紧低头行礼。

接着,就看到牧天真人长臂一指,洪声道:“富国沧海。”…,

这个名字一出,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富国沧海?怎么可能......”远处的晴万里脸都绿了,心道:“这,老爹这消息看来是水货啊。”

众人更是不解,说是巧合,绝对无人相信。但谁也不会想到,现今最有希望进入凌天派的两个人第一场就要遇上,这牧天真人难不成是糊涂了吗?怎么能这样得罪鲁良王?

却见台上的诸位高人均是一脸平和,就连那身着官服的老者也是没看鲁良王李毅成一眼。此时此刻,众人目光均是随着牧天真人的手指,看向了中心小木台上那个微微低头,面无表情的十四岁男子。那人模样普通,衣着更加朴实,但在他身旁,却插着一柄高出他许多的黑色巨剑。然而,谁也不会怀疑那人能否将身旁的巨剑拿起来,只要知道他的姓氏,便无人敢将他视作一个普通少年。

富国......乃是奠定五帝时代的姓氏,是代表一段星云英雄史的姓氏,亦是代表着一个不败的传说的姓氏。

当下,李毅成的脸已经气得发紫,却不敢再去多说什么。突然,就听那金丝帐篷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王爷......人家都已经说了,您就去吧。这皇帝也真是,本该自己去做的事情,偏要交给外人,李氏也好,富国也好,拖了六百多年的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是吧,牧天掌门?”

牧天真人笑道:“国老多心了,我小小凌天派,哪里敢过问这等大事,临场比试,结果都是天定,既然如此,就让两位少年英杰尽情施展吧。”

“呵呵呵,好......不过鲁良王身子骨弱,掌门可要好生看好啰。”

牧天真人笑而不言,转对李毅成道:“王爷,请。”

李毅成哼了一声,接着便飞上了富国沧海所在的木台上。接着,牧天真人又宣布了其他数十对比试的人选,大家上到青木台对诸位师尊行礼后,均到了自己的木台上。然而,场面却依旧维持着寂静,大家谁也没动手,全都望着李毅成和富国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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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话 直接通过?

“看来,这两个人不打完,其他人肯定是不会动的。”晴嫣肃然道。

“我听说富国沧海乃不世奇才,这下,王室看来要大丢颜面了。”大鸟道。

“嘘......”晴嫣一把掐住大鸟屁股,低声道:“瞎说什么呢,小心脑袋不保,凡是牵扯到富国一脉的事情,千万不要妄言。”

大鸟心道:“看样子还真有不少关联牵扯在其中。”

突然,金丝帐篷中飞出一道黑焰,直逼李毅成而去。李毅成单臂一接,手中便多了一把镶有金丝雕纹的黑色弯刀。

“呵呵,开始吧。”牧天真人说着,也落座下来。

李毅成面色虽有些难看,但怒气更盛,就听他沉声一喝,弯刀便伴着手中的玄气飞出。半空之中,黑焰卷带着白色的玄气混成灰色巨刃,其后,更有黑焰化作的一条巨大手臂。

“李毅成这玄气好厉害。”大鸟惊呼。

“厉害什么啊,那是因为他手中的‘黑月刀’和全身穿戴的法器,不然,以他的实力,不可能使出这等攻势。”晴嫣说完,就见台上富国沧海徒手上前,手臂挥出淡黄色的玄气,硬是将那巨刃挡在了半空。

台下众人皆是高呼,不时有人赞道:“居然单凭玄气接住这一刀,富国沧海果真是厉害啊。”

正当众人感叹于富国沧海的实力,却见李毅成突然收回刀刃,迅速奔向富国沧海。变招原本不足为怪,令人诧异的是,李毅成收手后,与富国沧海玄气僵持的那巨刃并未消散。那黑月刀本就是介于正邪之间的兵器,会出现这等怪异情景并非特异。

“哼,愚昧。”庞均真人低声道。

李毅成奔至身前,富国沧海仍旧全力抵御头顶的攻势,大鸟心道:“此番休矣。”却见那富国沧海突然双臂往下一抡,头顶巨大的刀刃竟然被那细微的淡黄色玄气给拖拽下来,并正正的落向李毅成的脑袋。

李毅成当即僵在原地,大鸟看到他脸色惨白,已然是不可能再躲避过去了。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富国沧海一把将他拖到了一旁,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灰色巨刃劈在木台上,却只划出一道轻微的痕迹,木台明显已经被凌天派的高人用玄气加固过,自然是破损不得。

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大鸟心中又猛地一紧。李毅成身形后退的时候,富国沧海以更加迅猛的速度飞上空中,一手拔起那柄巨剑,临空向李毅成劈去。

“这......”

台下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好半天才敢呼出胸中气息。而富国沧海手中的那柄巨剑也正正的贴在了李毅成的脖子上。

“好,富国沧海胜。”牧天真人轻声说道,接着又转眼看向其余木台之人。

富国沧海撤走剑刃,轻声道:“单用玄气的话,你可以坚持更久。”接着,便扛着那柄和自己身形很不相称的巨刃跃下木台。

“你......”李毅成还想说什么,就听金丝帐篷里那怪声道:“王爷。急什么,输了你不还也是王爷吗。”

李毅成对着富国沧海的背影道:“总有来日。”说完便飞身回到了帐篷之中。当下,大鸟对那富国沧海已然敬佩之至,心想:“真想与这般对手较量......可是,我......”

“小鸟,想什么呢?快看着自己手里的纸,要不然看看其他对决也成,富国沧海那样的人,岂是你能望及的。”晴嫣也看明了他眼中的神采。…,

大鸟突然抬头瞪她,沉声道:“只是现在还不行而已。”

晴嫣被他瞪得一愣,胸中倒抽一口凉气,只觉那一瞬间,这大鸟的气势俨然盖过了一切。但她又觉得这小子口气太过狂妄,旁边正好又有自己想看的对决,便转过身,自去一旁,消失在人群中。

此番比试极为短暂,二人实力悬殊亦是相当明显。可大家还是不停的议论着关于富国沧海的种种。听在耳边,大鸟心里总有那么些怪异。起始,大鸟只想着修行,全然觉得那仅是自己一人的事情,然而今天,他却第一次想到了与他人的高低之分。道路之上,仅有自己一人奔跑,心中自然清静,但如身旁多出一个比自己跑得更快的人,心中便会生出竞斗,此乃心魔,亦是催人成长上进的动力。大鸟无法幸免,望着富国沧海的背影,他心中仅想着两字......超越。

就李毅成与富国沧海的比试而言,其余木台上那些人,虽也展示出相当的玄气,却已然再吊不起大鸟的兴致。忽而,青木台上那白袍弟子唤起了八两斤的名字,大鸟连忙转头回看,却不见八两斤的身影。

“糟糕,这厮再不出现,岂不等同于白来一遭。”想罢,大鸟便冲到台上,对着那些高人喊道:“恕晚辈无礼,那八两斤乃与我同道,现在不知去了何方,望各位真人能网开一面,让他等会儿再比过。”一边说道,大鸟就一边在心中将八两斤的十八代老祖宗问候了一遭。

当即匆忙行事,大鸟并未多做考虑,等到踏上青木台,他这才顿感台上的气势较底下大为不同,不禁紧张起来。说完上面的话,也还是保持着一副拱手行礼的姿态。半天等不到人回应,大鸟心中便更是慌乱,正要偷偷抬眼,却瞥见身旁出现了一只满附血迹的手臂,大鸟随即一惊,抬眼望去,身旁竟是那半天找不到人影的八两斤。

此番见到,大鸟本想将他稀里糊涂的骂上一顿,然而,一望见他现在的样子,大鸟便一句话也说将不出来。此刻,八两斤蓝白相间的锦衣早已被鲜血浸透,也不知那是别人溅在他身上的,还是他自个儿的。

大鸟目瞪口呆,却听八两斤气喘吁吁的说:“鸟爷,劳烦你担忧了。”

大鸟立刻就骂了句娘,问道:“你他娘的去哪儿了?这,这身伤邯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两斤笑道:“无妨,只是出了点儿小岔子,俺已然摆平。”说着,八两斤便艰难的转向身前的诸位师尊道:“晚辈这番无礼了。”

牧天真人笑道:“天罗上人给我的书信半年前我便已经看过,你既然受了重伤,这比试便免了吧。”

身旁的高枫真人道:“如是天罗上人信中所言那般,这‘苏秦’孩儿自然不用比试。”说罢看向一恒真人,一恒也是欣然点头。

大鸟顿时脑子就有些懵了,他既担心着八两斤的伤势,又对几位真人所言感到困惑,便愣道:“你,不叫八两斤,而是叫......苏秦?”

八两斤道:“还是听你叫着八两斤比较舒服。”

正当时,却见一个身穿圆盘铠甲的大汗跨步走了上来。那人高大挺拔,一身黝黑的肌肉从铠甲空隙中暴露出来,直让大鸟心中一惊。观他模样不过二十,却比大鸟和八两斤加起来还高。

那巨汉上台后,挥着手中的纸道:“几位师尊,现在,正是我,与这异国狗贼,比试的当口,可是,我刚才,却听到,你们说,要叫他,直接通过,似有包庇之意啊。”这人说话一句三顿,叫人听得颇为费力。…,

那白袍弟子看了看身后,高枫真人便笑道:“无妨,让我另替你择一对手如何?”

巨汉哼道:“不,老子就要,看看这个,异国人,有什么本事,能够不经比试通过。”

高枫真人道:“你斗不过他的,还是免了吧。”

巨汉道:“不行,否则就是,凌天派,徇私。”

八两斤道:“师尊好意,苏秦心领了,但比试乃此番盛事的主旨,俺岂能免除,这位汉子一看便身手不俗,俺也正好想与他较量。”

巨汉道:“好。”说罢,便和八两斤一同跃上了附近的一个台面。这巨汉的身姿的确夺人目光,很快便将场上的多数人吸引了过去。

大鸟心道:“看来罗门天师的确在玄门中有些威望,不过,能直接让八两斤或者苏秦入阁内室的话,那岂不是向他打开了一扇后门吗?但,就算是鲁良王李毅成和富国沧海,凌天派也是没有多给任何情面的啊?莫非这八两斤另有过人之处?”顿时,同行的半年光景迅速的在脑中闪过,此刻看来,缺并非那么清晰。

思虑之间,大鸟已然忘了自己还站在青木台上,而那些师尊也没有要他离开的意思,大鸟便有幸站在青木前端观看场中的情况。数十木台上玄光闪动,虽然大多显得模糊淡薄,却还是让大鸟觉得不如。再看八两斤,他正对着那巨汉说着什么,然后,两人躬身一礼,接着那巨汉便取下背后的流星锤立刻扑向八两斤。

大鸟一看便在心中替八两斤捏了把汗,那巨汉手中的流星锤挥舞起来之后,几乎和八两斤整个人一般大小,上面淡蓝色的玄气更是添了数倍的气势。一击甩出,八两斤退跃开来,那槌球猛地砸在地上,直叫整个木台都颤抖了起来,看得周围观者禁不住惊呼起来。

八两斤见大锤落地,便起身跃前反击,他迅速贴近巨汉身前,一掌抡起,直劈巨汉胸膛。然而,巨汉浑身布满的那些画有怪异图案的圆盘,此刻却更为迅速的转动起来,那巨汉明显没有料到八两斤的速度,可他身上的圆盘却先他反应,带着他的身体后退了五尺,正好避开了八两斤的一掌。

第四十八话 决 意

更叫大鸟内心一僵的是,那八两斤在一掌劈空之后,身形居然没能收住,顺着自己的掌势便前倾而去。一下跌倒在地上,引得旁人大笑连连。

依着往常,大鸟必然也是大笑不止,但眼下他分明已看出,八两斤的情况根本糟糕至极。“这厮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我虽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可他明显已是力不能支的样子了,这还怎么比?”

身后的高枫真人转头对牧天掌门道:“这大个头身上的铠甲确实是稀罕物啊,呵呵,穿上之后,竟能主动躲避攻击,要是天下百姓都有这么一件,那我们还怕魔煞作甚?”

牧天真人笑道:“师弟又在这儿百日话梦了。”

大鸟心道:“这两位高人适才说了那等话语,却对八两斤的情况毫不在意,闲话轻语,难道就不怕自己丢了面子?”

八两斤从地上跃起,后退几步之后,又迎面而击。巨汉的攻势亦是愈发凶猛,每逢右手的流星锤划过之后,左手的大拳便又跟了上来。他那拳头足有一颗人头大小,虽然不及流星锤势大,却也是逼退了八两斤的几番攻击,更是让台下众人连连叫好。

但在大鸟眼中,这巨汉俨然及不上铸剑山谷阳三子的凌厉,也及不上那伙斥匪的凶狠,所以,八两斤原本不需要和他僵持这么久。以大鸟以往的了解,八两斤最厉害的便是他那神乎其神的速度,是那种不用玄气助力,仅凭浑身体能所爆发出来的,足以一击致命的速度。而眼前,八两斤和以往的自己比起来,简直就慢如蜗牛。大家都惊叹于圆盘法器的躲闪轻灵,竟让这么个巨汉来去自如,可若是换成半个时辰之前的八两斤,恐怕那巨汉一招都难以招架。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木台上的情况,任何人都能看出最后的结果。巨汉挥舞着手中的流星锤洋洋得意的笑着,他满身的圆盘转速极快,更加不会让八两斤抓到任何机会。

而八两斤,他弓着身子,狂喘大气,全然是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两人各站在木台的一端,似乎都在准备着最后一击。

大鸟心呼:“入你仙人板板的八两斤,现在不使出极速一击还要等到何时?”看着巨汉手中的流星锤越舞越快,大鸟已然是不敢再喘气了。就听巨汉突然暴喝一声,踏步腾空,像一座小山那般直往八两斤而去。

低头喘息的八两斤之微微抬眼看了一下,便猛然的停止了全身的所有动作。场下已然有人惊叫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八两斤被落锤砸开内脏脑浆的场景。半空之中,流星锤卷起的巨大阵势在玄气的鼓舞下更加恐怖,莫说是底下站着个人,就是那被师尊们加固过后的木板怕是也要被击穿。

“呼”的一声连人带锤的砸下,八两斤却猛的伸直腰背,跨开步子,单臂擒住了砸向自己头顶的流星锤。流星锤上的玄气仿佛撞到了一块不可逾越的盾牌,瞬间碎裂,散得无影无踪。而八两斤那只高高举起的手臂,虽然被流星锤上的利刺贯穿,却如万年老树一般擎天而立。

要挡住这气势凶猛,并有一品玄气灌注的临空一击,难度极大,而八两斤更是连一丝玄气的帮助也无有,那瞬间他全身充斥的力道有多强便可想而知。大鸟和众人一样膛目结舌,接着,又见八两斤另一只手微微后撤,眼看再度要对准巨汉胸口伸掌。…,

“这般出手不也还是会被......”不等大鸟想完,那巨汉的身躯果然已经往后撤退。同之前一般,巨汉脸上全无反映,仅是依靠满身的圆盘铠甲才有此速度。这就好比同时与两个对战,一个全力进攻,一个全力守备,双向兼顾,岂有失败的道理?

八两斤这一掌也没比刚才快上多少,而且大鸟留意到他脸上仍旧是一副吃力的神情。巨汗后撤之时,谁也没看清八两斤那一掌究竟是劈上还是落空。但是,那巨汉后撤了几步之后,浑身的圆盘铠甲竟然暴裂开来,散成了许多碎片。台下众人尽都一阵闷喝,俨然是被八两斤这一掌的威力震慑。可没过多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接着,大家便争先恐后的去抢那些散落各处的圆盘。

那巨汉被爆裂之势震得倒地,许久之后才悻悻的爬了起来。面前仍旧是那低头喘息的八两斤,而巨汉却如见恶鬼一般缓缓后退,一个没留神,便跌倒了台下,直把那些哄抢圆盘的家伙给压得吐血。

“一恒师弟,你说苏秦他刚才那一掌究竟是拍上了,还是没有拍上呢?”牧天真人笑问。

一恒真人神情平静,语调也十分轻缓,道:“拍不拍上都没有关系,只要那一掌拍出来,苏秦孩儿便已经胜了。”

“哈哈哈......”四位真人大笑,邱云真人道:“是啊,罗门武学讲究的便是体艺,适才苏秦接着那一锤,着实是依靠着强横的身体力道。而他随即那一掌,更是力大无匹,没有去想如何劈上对方身体,而是全力一击,震碎对方周遭的空气,圆盘铠甲再能躲,也自然被空气包裹,空气撕裂,那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圆盘铠甲又如何不裂呢?”

高枫真人道:“好在苏秦孩儿这火候比天罗上人差的甚远,不然,那‘裂纹掌’只怕要将对手劈成八瓣儿啊,哈哈哈......”

大鸟听到这般话语,对八两斤的敬佩便更甚,心道:“原来,这家伙不仅速度奇快,而且光是一掌的力道便能震碎空气。”远看八两斤下台,其他人全都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是罗门的人啊。”

“怪不得力道如此凶猛。”

“咦,会不会是罗门的弃徒?罗门不是玄法自生吗?”

“你说这人和富国沧海比起来,谁会更厉害?”

议论者诸多,大鸟忽的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转头一看,是那个宣读的白袍弟子,猛然想到什么,大鸟立刻拿起了手中的那张白纸,一看,上面果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哦,大鸟,这名字倒稀奇。”牧天真人笑道,“就是你吗?”

大鸟赶紧道:“正是。”心中忐忑无比,竟发现自己全无任何准备。心想:“糟糕,要是我也遇上巨汉那等对手,可如何是好。”

这时,八两斤回到了青木台上。他躬身行礼后,对牧天掌门道:“师尊,这娃娃多日来与俺同行,俺知道他与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有比试的资本,不过,他天资聪慧,心性极好,乃修仙的良才,望几位师尊可以当面对他试练。若将他置身于木台比试之中,只怕......”

话没说完,那高枫真人便站了起来。他一脸微笑的走到大鸟身边,用手摸了摸大鸟的脑门。然后退步问道:“大鸟,你现今何等玄气啊?”

大鸟回答:“刚,刚入玄成功。”

高枫真人一笑,又问:“那你的玄兽是什么?”…,

大鸟愣了愣,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他酷爱熟睡,模样......很是可爱。”

高枫真人哼笑一声,又道:“那你的法器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看看高枫真人的神态,大鸟心中只觉得那是一副轻视自己的模样,但还是将怀里义父给他的冠云刺双手取出。

高枫真人拔出冠云刺,看了看,又放下来掂量了一番,道:“呵呵,这法器还真是稀奇,稀奇到老夫都看不出它究竟是何种法器了。”说着便将冠云刺合上,递还给了大鸟。

听得此话,大鸟胸中气血翻涌,抬眼瞪向高枫真人,道:“那就只能怪你孤陋寡闻。”

八两斤一惊,连忙向高枫真人道:“这法器其实是......”

“八两斤,别再多费唇舌了。”大鸟怒不可耐,道:“比试就比试,难道还要我跪地祈求不成?”

高枫真人一笑,转身道:“凌天正宗,岂是跪下来哭求一阵便能进来的。我刚才摸过你这娃娃的面门,全无修行之象,而且筋骨孱弱无比,你若想多活几年,便回家去好好静养,莫要异想天开。”

大鸟心中仿佛被利剑贯穿,但仍旧强忍苦郁,道:“就是死在台上,也需与他人比过。”

八两斤哪曾想会是这般局面,刚想将大鸟转瞬横跨悟玄和入玄的事情说出来,却见牧天真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师弟,莫要再难为这娃娃了。”牧天真人也走到了大鸟身前。

高枫真人道:“掌门,这娃娃的筋骨的确不适合修行,我这般言语相激,也只想救他性命,将来他若跟着别人胡乱修炼,只怕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牧天真人也是往大鸟脑门伸手,但大鸟却一下退开,道:“莫要当我是猪狗般摸了摸去。”大鸟心中忽然明白,即使是在凌天派这等玄门正宗,亦是将玄兽和法器看得重要,像富国沧海和八两斤这样既有出生,又实力强横的更会高看许多。“像我这等贫寒身份,难道就注定要被挡在玄门正宗之外吗?”大鸟心中百感交错,但此刻暴露无遗的却是他的愤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老子偏偏就要进他凌天派,入你仙人板板,你等今日如此瞧我不起,他朝老子定当要你们莫敢仰视。”

牧天真人慈笑,道:“孩子,别生气了,快看,你的对手都已经上来了。”

高枫真人心道:“掌门不想多生事端,以免被后面那些人看笑话,不过,若不断除这娃娃修行的信念,他那身筋骨迟早会令他丧命。”

大鸟仍旧胸膛起伏得厉害,转过身去,却猛地被那人吓得惊叫一声。

“是你!”就是给大鸟一百颗脑袋,他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晴嫣。

第四十九话 流氓得胜

晴嫣一边盯着大鸟和八两斤,一边笑着扑到牧天真人的身边,双手抓住真人的长袖,娇声道:“牧天爷爷真好,果然替我找了个傻乎乎的对手,哈哈,看来这次凌天派我是入定了。”

大鸟完全呆愣,看着晴嫣和牧天真人很是念熟的样子,心中就更是发虚。“就是遇上刚才那巨汉,鸟爷我也自当敢上前应付,可怎么会是这个泼丫头,莫非真是老天亡我?”

牧天真人笑道:“嫣儿,我可没有偏袒你的意思。”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晴嫣上前一拍大鸟的肩膀,冷笑道:“小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

说着,晴嫣展开双臂,身形突然跃入空中,转而便立在了一座小木台上。牧天真人道:“大鸟啊,我知道你不会架空飞身之术,让老夫带你一程吧。”

大鸟全然懵懂,根本就没在听牧天真人的话。然而,青木台上的其他人却是心中颇感诧异。身后那一排观看的高人议论道:“牧天真人莫不是与高枫真人看法相搏,这才表现出对那小娃娃的照顾?”

“牧天掌门行事向来特异,说不定也只是对这娃娃的一颗道心感叹。”

八两斤听在心里,又想到刚才晴嫣施展的跃空身手,心下已觉大鸟前景黯淡。

牧天真人飞跃而来,底下的围观之人当然惊呼连连。但他们也想不到,这凌天派掌门居然会送一个娃娃上台。再看他正是刚才第一个端着凳子上台的小孩子,便有人议论,说大鸟恐怕已经得到了凌天派诸位师尊的首肯,这才派上了一个女子作为对手。

登台之后,大鸟这才恍然醒觉。晴嫣佯装上步出剑,大鸟吓得连忙一缩。“呵呵,小子,要我让你十招吗?”

大鸟不答,身后的牧天真人脚尖轻轻的在木台上拍了两下,接着道:“孩子,去吧。”说完,便纵身而回。对这一切,大鸟全然无觉,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如果被晴嫣打败或者掉下台去的话,他入凌天派的夙愿便算是终结了。

此番想罢,大鸟才立即醒悟,严谨的看着晴嫣的每一个动作,脑中千般转动,却找不出自己任何得胜的理由。

晴嫣看着大鸟一脸严肃的模样便觉得好笑,缓步走过去,笑道:“哎呀,小娃娃,姐姐会让你的......”

正说着,就见晴嫣手中的长剑一下就抡了起来,大鸟来不及反应,大腿上便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哈哈哈......你这娃娃真好骗。”晴嫣笑得前埔后仰,底下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大鸟羞怒无比,大喝一声便扑向晴嫣。晴嫣后撤一步,本想退开,谁知,大鸟的手臂较普通人更长,十指竟一下抚上了晴嫣的胸膛。顿时,大鸟就感到指尖传来一股奇特的柔软,当即便满脸羞红。自然,脸上更为红润的是那晴嫣。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大鸟,神情逐渐由惊异变为羞涩,又由羞涩变成恼怒。

“那个......我,其实......”大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到晴嫣高耸肩膀的走过来,只能缓缓后退。

“啊!我要杀了你!”晴嫣突然惊叫一声,吓得大鸟一僵。随之,晴嫣高举右臂,也不去理会手中握的是剑还是棍,抡起来就往大鸟身上死命的敲。自然,大鸟也不傻,便缩起脑袋亡命的跑。

晴嫣实则也是具备了一品玄气,身手还算可以,但盛怒之下,她早就把自己以前学的招式和玄法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只想着将手里的东西往大鸟身上死砸。两人你追我赶,大鸟时而灵活的躲过一击,时而又被晴嫣先手打在屁股、大腿、腰身等部位。每每被痛击一下,大鸟便失声哀嚎,引得台下众人嬉笑不止。…,

“哈哈,这是入门比试还是打情骂俏啊,好看得紧,好看得紧哦。”有人喊道。

晴嫣一听,突然就顿住步子,一把扯出剑鞘向那人脑门儿扔去。那人正仰头大笑,忽见空中飞来一黑棍,全无防备,随即顶上开花,倒地不起。

一看晴嫣动手的力道,大鸟便知她已然是动了真格,而现在,长剑上的寒光隐隐的折射到眼里,直令大鸟心中凌凌。

此刻,谁也不曾看到,木台底下正有一股淡薄的气流在窜动。那正是适才牧天真人轻击地板所致。这股气流一直在底下跟着大鸟的步伐,此刻已然缓缓的蔓延到台上。

“小色鬼!看剑!”说罢,晴嫣快步上前,噔噔噔几下便来到大鸟身前。这个时候,大鸟才想起去掏怀里的冠云刺,却已然没有作用。长剑至上而下的劈来,大鸟下意识的身手去格挡,忽然就感到脚底下传来一股请轻飘飘的力道。那股力量极轻,却推着大鸟往旁挪开了一步。晴嫣这吃准大鸟手臂的一剑也顺势劈空。

大鸟身形还未站定,脚跟下的力道便往后拉去,大鸟猛然弯身,那后退的力道忽然又转化为向前的一股猛力。

游龙戏珠一般的身手令众人膛目,晴嫣也是骇然后退,然而,大鸟这前冲的力道极为迅猛,不过,他手上却没什么准备,所以,最后竟然是以脑门儿顶向晴嫣。

“下......”那“流”字还没说出来,晴嫣的胸膛便又被大鸟的脸给贴上。不过,这一次大鸟脚底是被牧天真人遗留的力道推送,自然含有不可估量的效力。这么脸颊贴胸膛的一撞,晴嫣立刻往身后的台下倒去。

大鸟思绪还有些混沌,却见晴嫣的半截儿身子跌下台面,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便伸手去拉。谁料,这一手正好抓住晴嫣的衣襟,不仅没把她拉住,还一下将晴嫣的衣服给撤了下来。

坠地而去的晴嫣这下上身只剩下了一条红兜兜,围观者先是惊叹于大鸟突然凌厉的身手,随即又被晴嫣那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所吸引,不少人口中当即流出了口水。

大鸟惊骇不已,一看自己脚底下,却没有任何异样。

落地的晴嫣猛地站了起来,正要再上台去捅大鸟一百个窟窿,这才觉得身子有些发凉。再看身旁众人的眼神,突然就瞥见了大鸟手中的衣物。

“啊!”晴嫣当即扔掉手中的长剑,双臂挡在了胸前。这时,人群里钻出个大胖子,正是那晴万里,他一把抱住晴嫣,然后脱下肩上的披风裹在晴嫣身上。

“晴万里......晴嫣......”大鸟猛地就想起,自己适才为何一听到晴嫣的名字就感觉特怪,原来......他随即喊道:“娘亲啊,胖子,她,她是你什么人啊?”

胖子晴万里暴怒道:“臭小子,她自然是我姐。”

晴嫣哭得不成样子,已经没有了找大鸟报仇的心思。晴万里一边大吼,一边骂嚷身边那些围观者,正当他推着晴嫣往人群外走的时候,大鸟突然看到胖子回过头来,冲着自己一笑,并且扬起了右手上的大拇指。

青木台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恒真人,突然使出以心传心之术对牧天掌门道:“掌门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

牧天掌门同是用以心传心术回应:“还是逃不出你的法眼啊,不过,我宁可让那小娃娃胜出一局,也不想让晴嫣入门。虽然我们没有给晴家老翁这个面子,不过这也好过日后山中不得安宁的好,呵呵,再说,那晴万里我们还是......”…,

一恒道:“掌门所言极是,但晴万里这孩子身上的异象,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置,还是需要谨慎。”

牧天掌门道:“正是。观这胖娃娃愚不可及,又处处可笑,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可聚天下法器于一身的‘纯阳子’。呵呵,还好他晴家富贵,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发现此等奇才。虽然一恒师弟顾虑得是,但现下这等时刻,我们也不得不大胆行事啊。”

一恒真人又道:“那大鸟呢?掌门助了他一阵,虽然是为了拒绝晴嫣孩儿,但既然出手,也就牵动了此人的命运,我们不可随意丢弃啊。”

牧天真人道:“一恒师弟宅心仁厚,我等均不及啊。不过适才高枫师弟所言不假,这娃娃一身筋骨孱弱,要是练武参军,自然没有影响,但若常年灌注玄气,恐怕早晚不测......故此,为了保他性命,只有从根本上诛除他对玄法的渴求。”

一恒真人道:“掌门的意思是......”

“不错。”牧天真人闭目点头。

走到台下,第一个迎过来的便是八两斤,他拽着大鸟的臂膀便回到了帐篷里,不禁兴奋的说道:“鸟爷,你快告诉俺,你是何时学会那等绝技的?究竟是何人传授与你?”

大鸟还有些搞不清现状,一看手中还拿着晴嫣的衣物,便一把扔到了床上,道:“我怎么知道......”刚说着,他却想到了什么,立刻将适才那白袍弟子突然闯进来的事情告诉了八两斤。

“哦,有着等怪人吗?”八两斤没什么印象,又道:“总之不用管那么多,俺却觉得这仿佛天意,说不定就是老天要让鸟爷入门。”

两人相视大笑,正要开壶对饮,大鸟却忽然一拳打在八两斤的胸口,道:“你这姓苏的狗贼,原来都没告诉我你的真名,还叫不叫我作......”原是想说出“兄弟”二字,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为何的顿住了。“......还有,你刚才是去哪儿了,怎么受了重伤的模样,在台上慢得跟毛虫一般。”

第五十话 万里纵饮

八两斤拿出酒壶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喝过几口酒之后,好像是要开口,但最后仍是吞吞吐吐的样子。

倒是大鸟先开口说话:“苏八爷,您要是不想说,大鸟也不为难你了。呵呵,我是个娃娃家,你们那些大事,我就是知道了,也全无作用。”

八两斤看看大鸟,还是没有说话。事情或许真如大鸟此番话语中一般,八两斤所想的事情,对于这个八九岁的娃娃来说,的确毫无意义。两人各自闷头喝酒,大鸟抱起床上的小肥兽,突然又感到一丝孤意袭来。转头看看正沉思不已的八两斤,大鸟顿时感到自己与他颇有隔阂,细想缘由,却又不全是因为八两斤没有将事情告诉自己。

摇了摇头,帐篷外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大鸟连忙丢下小肥兽往外跑,忽然回头往帐篷里看去,那八两斤仍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突然没了叫他一起出来看热闹的心思,大鸟便自己往人堆里钻去。

台面上比试的青少年络绎不绝,有的很快分出胜负,有些则已经缠斗了一两个时辰,却未能比过高低。此刻,大部分人都围聚到了东南角的木台下,而他们惊呼的对象,大鸟也一眼就看了出来。

但见此人头顶银色头盔,身披绿色铠甲,腰缠深紫玉带,脚踏飞天金靴,手里拿着的那根五颜六色怪模怪样的武器就更是让大鸟不知来历。不仅如此,他粗壮的脖颈上更挂着五六条项链,只看其散发的光泽,便知晓那每一条都是大陆上的一流法器。而能将这身昂贵的行头穿出来的,自然也只有晴万里。

大鸟心中笑道:“这胖子家里果然殷实,就是不知他自身的底子如何?”

不用大鸟多想,没一会儿,在场的人就都看出来了。那晴万里刚上台得瑟了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要知道,如此众多的法器,可不光是其本身的重量,每样法器,不论好坏,多多少少都会对使用者的身躯形成一定的压力。晴万里身上如此众多的一流法器击中在一起,那少说也相当于七八十斤的重量啊。

“不过,这胖子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好像并未出现丝毫被法器反噬的现象啊。”

“是啊,听说如果使用的法器太过杂乱,多好的身体都会吃不消的。”

“这么说来,这晴万里还算是人才啰?”

“那就不知道了。”

听到大家的议论,大鸟这才明白,原来法器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关键得看那样东西跟自己的融合与搭配。如果法器使用不当,反而会把一个正常人弄得心神打乱,说不准就走火入魔。

晴万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缓缓的向自己的对手走......不,那只能说是挪。他那对手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上台来一看晴万里这身行头,吓得舌头都差点儿掉到地上,那小哥心道:“你姥姥的,老子不过就是来碰碰运气,您犯得着搬出这么多宝贝来吓唬人吗?”

晴万里好不容易走到了那小哥的身前,结果人家一个纵身......便自己跳到台下去了。接着,台上的白袍弟子便宣布他获胜。

“啊......这......这就完啦?爷爷......都还没看清他长啥样,正想打个招呼呢......哎哟,累得爷爷......”一听到自己已经赢了,晴万里再也扛不住,随即便一屁股坐到地上。他随身的几十个侍卫立刻上来,硬是把他给抬了下去。…,

大鸟与众人一同哄笑不已,青木台上那些高人也是忍俊不禁。邱云真人便道:“他怕是有史以来,胜的最轻松的一个了。”

正当大家嬉笑之间,那宣布事宜的白袍弟子突然往台下走去,而替换他的人上来后,大鸟猛地就是一怔。这一怔全是因为对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大鸟心道:“是刚才那个在帐篷里擒住我双手的人,但他的声音现在怎么一点也不沙哑了?难道刚才是刻意隐瞒?但是......他既然都要出来讲话,为什么还要隐瞒自己的声音呢?”思索了一阵,大鸟又想:“该不会那极度沙哑,一语一顿的才是他本来的声音吧。”想到这儿,大鸟的两只手臂便不自主的一通酸麻。

“各位,今日的比试便已结束,入夜之后,我凌天派‘道青真人’会驾临此处,为各位不道,不论众位胜负与否,若听闻道法,皆有益处。”那一脸病态的白袍弟子说完转身对几位师尊行礼后,便往下走去。

就在他走下青木台的瞬间,大鸟便又看到他向着自己投来目光,并且深深的点了点头。

大鸟随即就是浑身一僵,心想:“这家伙难道是以前婆娑城的同乡......不会啊,但他为何对我的状况如此在意?”正想着,后背却被人拍了一下,大鸟脑中顿时就掠过了上身只有个红肚兜的晴嫣,吓得立刻转过身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八两斤。

“呵,鸟爷,怎么如此心不在焉?”八两斤笑得依旧潇洒爽朗,但是大鸟看在眼里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他那身衣服说是新,却也和上一件儿一模一样,在包裹里,大鸟看到八两斤的所有衣物都是一个模样,起码有十多件。但是,八两斤从来就没有将额头上蒙着的那块蓝布揭下来过。

大鸟曾想过趁他睡着了,再揭开看看八两斤是不是张着三只眼什么的,但试了一次,大鸟却发现,那块蓝布非常的不同,简直就好像是长在八两斤额头上的一样,完全没有解开的可能。

当下,突如其来的,大鸟便有想到了这件事情。“啧,我怎么老是猜度他人,真是无聊至极。”想罢,大鸟也哈哈一笑,道:“没啥,对了,肚子饿的紧,那边儿有好多做买卖的,咱去看看吧。”

接着,二人便大步往人群中走去。

不久,二人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圆顶帐篷,外面挂满彩旗,旗上竟全是写着各种酒水的名称,有一听到便让大鸟直流口水的锦江红,也有八两斤独爱的黄金酱,除此之外,什么邵芳醇、醒骆驼、葡萄酒、兰花香等等,起码不下五十种。

“娘亲啊,世上多半好酒难道都在这帐篷里?”大鸟和八两斤互看一眼。

“估摸着是诓人的,咱们在这儿半天也没闻到什么酒香啊。”八两斤道。

“嗯,不错,咱们还是别进去了,要不被懂酒的行家见着,还说我们没品呢。”大鸟说完,两人便准备转身离去。

“诶......二位。”帐篷的布帘突然打开,一股热气从里面传来,飘到二人鼻子里,那气息简直令大鸟和八两斤不敢相信,分明就是他们从未闻过的一种奇异酒香。

二人沉醉得紧,却忘了去看从帐篷里急忙奔出的人。“喂喂,醒醒。”直到那人招呼了两声,大鸟这才看到,出来的竟是那胖子晴万里。…,

“死胖......晴兄。”大鸟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刻便改口。

晴万里也没在意,拱手道:“二位兄台可是来喝酒的?”

大鸟和八两斤同时笑了起来,晴万里呵呵一笑,便将二人迎了进去。一斤帐篷,大鸟最先看到的便是上百个倒在地上的身影,随即,目光又投向了散布在各处的酒坛、酒碗。此刻,那股特异的酒香更加浓烈,大鸟思索了半天却也想不出那是何种好酒的香味。

晴万里又是一笑,然后伸手把拉开几个人,随即便露出了一张小桌。坐下之后,晴万里又四下找寻了一番,然后抱上来六个酒坛。

“二位兄弟今日在擂台上好生出彩,小弟看得佩服,这下先敬一碗。”满上酒后,晴万里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一碗酒水喝下肚里。

大鸟和八两斤端起酒碗也是一口吞下,酒过肚肠,八两斤随即一拍抹胡子,诧异道:“这酒真是怪极,闻着是一种奇香,喝下去,却又觉得像是......”

“醒骆驼。”大鸟接道。

晴万里原是看着八两斤的表情,听大鸟一说,随即露出诧异的神情,道:“兄弟好品啊,爷爷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一口就知道这是何种美酒。”

大鸟笑道:“我看你也年纪也就十岁出头,爷爷来爷爷去的,在你鸟爷我面前,成何体统?”

“鸟爷?”晴万里不怒反笑,道:“好,鸟爷,那这位是......”

“俺叫,呃......苏秦。”八两斤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好。”说着,晴万里又端起另一个酒坛来,给三人碗中填满。一闻,还是刚才那阵酒香,三人共饮之后,大鸟笑道:“原来是猪头村的陈皮酿,以前我就听人说过,陈皮酿中多有肉桂香气,一口闷下之后,好似吃过一顿蹄髈般滋润,据说这种酒只有在猪头村的油窖中才能酿出,今日一饮,简直胜过吃掉一顿盛餐啊。”

“好,好品。”晴万里又竖起拇指,接着又满上第三碗。

喝过之后,八两斤品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而一旁的大鸟又是笑道:“酒香如旧,但这却是地地道道的邵芳醇啊。”

“哎呀,鸟爷......”晴万里都已经诧异的说不出话来了。“您到底何方神圣啊?”

大鸟道:“一点也不神,我只是听完他人诉说各种酒水的特色之后,在梦里将之融汇成酒水,实际上,却是从来没喝过。”

“什么?听到之后就能在梦里将那酒造出来,呵呵,将来有机会我可得跟鸟爷请教。”晴万里高兴得紧,然后又满上第四碗。

大鸟喝过之后,和八两斤一起险些呛出口鼻。八两斤忽然深吸一气,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再度喝下,他便立刻看着大鸟道:“难道这就是竹刀子?”

“没错,哈哈哈。”晴万里更是欢喜,连忙倒上第五碗。

大鸟端起酒碗,刚放到嘴边,接着便顿住了脸上的笑意。晴万里和八两斤将碗中酒水喝光之后才注意到大鸟脸上的异样。

“鸟爷,怎么了?你若是不知道这是啥酒也没关系,犯不着......”晴万里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叫大鸟为难了。

大鸟看着碗中清纯的酒浆,长息道:“是锦江红啊......闻的锦江酒,往事越心头,越心头啊......”说着,大鸟便一口将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也不知道黎阳和二胖现在怎么样了,兄弟啊,愚兄惦念你们啊......”想着,大鸟不由自主的端起那坛装着锦江红的酒坛,随即站起来张口大饮。…,

晴万里起身道:“鸟爷这是思念家人?”

大鸟放下酒坛,道:“是啊,正是家人。”

晴万里听出点眉目,道:“莫管你思念谁,今朝有酒今朝醉,倘使有兄弟亲朋远在他乡,我等更应该好好快活,若是愁眉不展,那便谁也对不住,全然不是男儿做派,来,兄弟,这最后一坛酒我便敬你。”说着,晴万里也从桌上端起了酒坛。

大鸟呸道:“你这厮,怕是舍不得最后一坛好酒给咱们俩喝吧。”

晴万里苦笑:“不骗人,这坛酒确实是用五十余种佳酿混合而成,你们闻到的酒香也全是它所挥发。数日前,我让仆从将十坛这样的美酒洒在地上,然后用这构造特殊的帐篷一盖,那等香气更是不用言语。只不过,这混合而成的酒水实在难以下肚,我估摸着泔水也就这味儿了。”

大鸟哈哈一笑,道:“兄弟仗义,来。”

说罢,两人便将各自酒坛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但实际上,晴万里却不是个纵酒之人,喝完之后,和大鸟挽肩大笑了一阵,便吐得稀里糊涂。

多年以后,星云大陆上的人便习惯用“万里纵饮”来形容男儿间牢不可摧的兄弟情谊。

第五十一话 应 对

狂吐之后,晴万里倒是清醒了不少。再转头看大鸟和苏秦,却都在继续对饮。面子上挂不住,他便对二人道:“现在时辰已至,那道青真人恐怕已经在台上布道,我等应去拜会才是。”

大鸟道:“正是,这道法正适合佐酒。”说罢,便拿起一小壶锦江红站起身来。

三人走出帐外,发现周围清静无比,全然不像数万人齐聚的模样,心中大为惊讶。转头看去,才发现所有人均盘坐在青木台底下。那青木台上正有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缓慢踱步,朗朗之声环绕天地,台下众人纷纷仰慕欣然,全是心悦诚服的样子。三人走到边儿上坐下,除了看出老者发须皆白,也瞧不着模样。但听闻他布道的声音苍劲有力,大鸟脑中便隐现出一副苍劲威严的面容。

真人道:“万象咸空,一灵独现,当灭动心,莫灭照心。若使玄关窍开,必先炼去己私,使此心游太虚,气贯于穆。心空似水,意冷于冰,神静如岳,气行如泉,吾身真阴真阳,合而为一之气。玄者,有息炼至无息,至于大定大静,然后见其真也......”

听着,晴万里用肩膀撞了撞大鸟,道:“鸟爷可能听懂?”

大鸟道:“不懂,但应该是归心入道的法门,若修炼玄宗,此等道法必然是日日勤练,夜夜体悟,等到了那真人的年岁,恐怕就能窥得一二了。”

晴万里道:“咱们修的玄气,他还不如讲点儿实际的修炼快门。罗里吧嗦的一大堆什么道法,那能有何用?莫不是将来我等遇上魔煞、魔道之后,还要先坐下来感化他们一番?”

大鸟笑道:“你这猪头,修玄又不是做生意买卖,要想快门,自去练魔道便是。须知,天地开合,便生六道,玄法高深,却也为道法所包容,想要成仙,不深究道义,那还练个鸟屎。”

晴万里呵呵一笑,道:“听着天书,老子还不如去练鸟屎道呢。”

大鸟笑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那姐姐她......”

“鸟爷,你莫不是还惦记着我家姐吧?”晴万里不怀好意的笑道。

“什么话......那,那等手下败将,鸟爷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重伤不治,一命呜呼了。”大鸟脑中又不自主的浮现起晴嫣那曼妙身段。

“呸,告诉你,我老姐固然泼辣,但内里却是个十足的好姑娘,你今日那般让她在众人面前春光乍泄,我估摸着她已经在谋划如何收拾你了。”晴万里道。

“啊......”大鸟猛地咽下一口口水。

晴万里又道:“不过胖爷爷在家受她气久了,今天鸟爷你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恶气,嘿嘿,我便有一方子,可保准叫她不再与你计较。”

“哦,是吗?”大鸟喜道。心说:“怪不得这肥猪当时还冲我竖起拇指来。”

晴万里压低声音,道:“鸟爷你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泼妇娶了不就完事了吗?”

大鸟脸色一变,心中骂道:“亏你狗日的想得出来,那等泼妇,娶回家还不要了鸟爷我的小命。”接着,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乱吹,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几番交流下来,大鸟竟觉得和这胖子在一起格外自在。而晴万里在大鸟面前也毫无富家公子的架子,按他心里的想法,那便是与大鸟相见恨晚。

而从帐篷里出来后,八两斤就不再说一句话,脸上阴阴沉沉的,全然不像大鸟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爽朗。三个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小叔叔带着两个混混恶恶的侄子在地上歇息。…,

此刻在那龙隐山上,凌天派牧天掌门、邱云真人、高枫真人、一恒真人、童老真人依次坐在一间古意盎然的大堂里。在牧天掌门的身旁,坐着的正是那封正老人,而在末席的,是那一身官服的苍雄官员。堂内七人先是品了一壶好茶,接着又天南海北的攀谈了一阵。其间,童老真人一直不开口,只是没好气的瞪着邱云真人,直叫邱云真人恨不得一把将那药参扔还给他。

终于,那位官员坐不住了,拱手一礼,向牧天掌门问道:“牧天掌门,陛下拖我来问的那件事情不知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啊?”

堂内安静下来,牧天真人微微一笑,转而对封正老人道:“封正前辈有何高见呢?”

封正老人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牧天真人,道:“你这小鬼,又来难为我这糟老头子了。”

堂内众人除牧天掌门外,均齐声道:“愿闻老前辈高见。”

封正老人这下吃足了面子,道:“此番大事,乃星云百万年未曾有过,你们要问我有什么应对,那却也着实无有良策。不过,大家都知道,每三千年,上天自有无瑕白光普照大地,这白光一来可助你我修行,二来,还能诛除世间凶残魔煞,也是因为如此,我正道才稍稍高出魔界些许,使得阴阳平整,诛魔不敢妄动。然百多年前,那无暇圣光却初次没有按时出现,不光是你们,天下间知道此事的修行者均是坐立不安。自那一日开始,我便约上了道友,严密勘察魔界动向,而说来也怪,同是那一天,魔界的气焰却逆反的低沉了不少。这原本应该是好事,可我总觉得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底下的官员皱眉道:“是啊,皇帝也是如此担心。嗨......我苍位居星云五帝之列,国雄势大,本应该横扫周遭贼国,开拓万世疆域,无奈那通往魔界的出入口便位于我苍雄后方,这便像是搁在人背后的一柄匕首,虽然匕首被刀鞘盖着,但谁又知道那刀鞘何时会脱掉。加之百年前的巨变,事情便更让皇帝寝食难安。”

封正老者道:“圣阳候莫要焦虑,开疆辟土我等固然不会管,但关系到亿万生灵,我等玄门中人,自当竭尽全力。而现今之势,首当紧要的便是弄清魔界里面的情况。实不相瞒,我与数十位归隐山间的道友经过百年的努力,已经想到了进入魔界腹地的办法。”

“啊,那是......”圣阳候突然收声,自然是想到,那等重大事情绝对不可在一切妥当之前泄露出来,便道:“若是如此,那皇帝便可派大军潜入......”

牧天掌门突然摇了摇头,众人便又朝他看去。“不可如此。魔界历史,自然比我们都更加古老,其中的险要,只怕纠结星云所有军队前往也不一定有胜算。贸然用兵,只怕动摇国本。再说,就算帝国取胜,难道捣毁了魔界就无事了吗?天地阴阳,全有定数,倘若没有魔界,谁知道世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故此,我的看法是,诛魔而不除魔。”

众人听完,均是点头。一恒真人道:“掌门所言及是,阴阳若崩塌,星云直接被宇宙吞噬也说不定。而且,更加明显的是,我们也无法将魔界一举除去,所以,拼个你死我活并非解决事情的良策。”

圣阳候道:“那......诸位真人有何高见啊?”

牧天掌门和封正老人相视一笑,掌门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魔界就算有什么大动作,也需要相当的时间,只要我等早做应对,即使面对一场天崩地裂的正邪大战,自然也能找到化解之道。”…,

圣阳候道:“那您的应对......”

牧天掌门道:“便是在六大门派接连下来的,内室弟子选拔仪式中。”

圣阳候狐疑了一阵,道:“说起来,凌天正宗这次仪式的确较往年不同,此般大举比试,想来莫不是要选出将来对抗魔界的良才?”

牧天掌门笑道:“差不多。”

圣阳候心里便寻思:“这高人讲话也真是,差不多?差不多?啧,难道要我回去跟皇帝说:‘他们差不多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嗨......”

牧天真人又道:“圣阳候莫虑,你回去只需要告诉皇帝,让他广交天下盟友,切莫与别国发生战事,再派大军驻守魔界入口的要塞,将那附近的居民撤走,筑起高磊,以备不测。我不久后便会亲自去帝都与皇帝相见。”

圣阳候大喜,立刻起身行礼道:“甚好啊,那我等随皇帝静候掌门驾临。”

牧天掌门也起身走到圣阳候面前,道:“我也有一事,望皇帝能同意。”

圣阳候笑道:“陛下视掌门如兄长,掌门又行德高深,有什么事情,全然去做便是,皇帝绝不会反对。”

牧天真人摇头,道:“这件事情,我是做不到的,必须是由皇帝陛下亲自出马,怕是才会有几分把握。”

圣阳候大惊,心道:“什么事情,我苍雄皇帝出马还有做不出的?”想着,却也更想知道那究竟是何事。

牧天掌门接着将那事情说道出来,圣阳候一听,脸色都变了。惊道:“这,这,这恐怕有点不妥啊。”

牧天真人神态轻松,道:“你放心,我与封正老人也会一同行事,只要皇帝立刻亲自去办,那便很可能成功。”

圣阳候为难道:“我估计皇帝亲自出马,事情多半能成,不过,要是那样,牵扯的东西就太多,只怕短暂世间之内......”

牧天掌门道:“圣阳候误解了。呵呵,我说的那事情其实并不重要,所为的,却正是要将一些东西完完整整的牵扯出来。你只需告诉皇帝抓紧世间去办,待我到帝都后,自然会将所有原委亲自告诉他。”

圣阳候听完也是心知肚明啊,不就明摆着是说:“你老弟资格儿不够,莫要再多说了。”于是,他躬身行礼道:“在下必然全全告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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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话 第一天才

这夜,山下众人在道青真人的咏道歌谣中缓缓入睡,大鸟原本听得入神,后来也觉得眼皮愈发沉重。睡了不知道多久,大鸟忽然被一阵怪异而尖利的叫声惊醒,抬眼一看,万人皆盘膝沉睡,台上的道青真人也已经离开。身旁晴万里的睡姿与众人最为不雅,只见他高高翘着屁股,以拱猪的姿势五体投地,呼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周遭肃静,全然没有刚才听到的怪叫,大鸟一看八两斤,却发现他已经不在身旁。大鸟心道:“这家伙又不知去向......”刚想到这儿,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臂,抓住大鸟的肩膀便将他往后方拖去。

那人力气极大,大鸟只觉得肩胛骨都快被他捏碎。挣脱不得,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迅速的往后面的树林里而去。

惶恐中,大鸟喊道:“胖子!救我!”

那晴万里突然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子。大鸟心道:“好个家伙,深藏不漏,原来身手如此矫捷。”刚想完,就又见晴万里闭着眼往四周一看,自道:“周围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天还没亮呢,爷爷我继续睡......”说完,他竟然趴到地上,立刻就又开始打呼噜。

大鸟心里那个气啊,可眼下却也没有再叫喊的机会。抓住他的人一边跑一边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大鸟还是娃娃身形,对方将他抱在怀里丝毫不费力。而大鸟此时也猛地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心道:“这身打扮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是......”

一想到此,大鸟就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天明了。那擒住他的人竟然是穿着当日那帮斥匪的衣装。大鸟心想:“怪不得斥匪遍布天下多年也未能诛除,原来他们竟然如此凶残,竟然一直追着我和八两斤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那人将大鸟抱到树林之后,前方的几株树干上果然插着火把。停下脚步,斥匪将大鸟捆绑在一棵大树底下,接着拍了拍手,地面上突然就隆起了几十个土包,然后里面各自有一名斥匪飞身而出。

抓住大鸟的那斥匪回身对一个中年斥匪道:“二爷,这就是那天害死我们十多个兄弟的小子。”

这时,大鸟才看清,抓住自己的这名斥匪正是当天逃走的那个。

那二爷笑了笑,走上前来,死命的捏了捏大鸟的脸,道:“吴仨儿啊,你们怎么就被这么个娃娃给收拾了啊?”

吴仨儿道:“当日他还有个武技绝顶厉害的朋友,我们......我们一时没能应付过来,所以才坏了事。”

吴仨儿说完,立刻一拳打在大鸟的小腹上,大鸟全然没有准备,这下直被打的吐出老大一口鲜血。接着,吴仨儿恶狠狠的道:“说,那冠云刺在哪儿?”

大鸟痛苦不已,心想:“这家伙多半是听到风声,以为我真是房阳明的亲儿子,所以料定我知道冠云刺的下落。怪不得他们竟然不远万里的追了过来。”大鸟低声道:“我怎么会知道那东西在何处?”

虽然口硬,但如果到了紧要关头,大鸟还是只有将那东西交出来。不过,他心中也是纳闷,就连房家人自己都不知道有何用的冠云刺,这伙斥匪千辛万苦的要找来做什么?

“哼,无妨。既然你是房阳明的儿子,那我们自然可以抓着你去请他自己送上门来。”那二爷眼神极为阴邪。

“你们,你们到底要冠云刺来做什么?”大鸟大声问道。…,

“哦?”二爷笑了笑,道:“原来房家人自己也不知道啊,这样正好,看来房阳明也必然愿意拿那件不知道用处的东西来换取自己孩儿的性命啰。”说着,他又哗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快刀。

“你,你干什么?”大鸟骇道。

二爷道:“没什么,我先砍掉你两根手指头给你爹送去,他虽远在帝都,不过我们斥匪是很有耐心的。”

看着那一脸阴邪的恶人向自己靠近,大鸟已经忍不住想将冠云刺的下落说出来了。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声音。大鸟听出,那正是惊扰自己睡梦的怪叫。

这伙斥匪显然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均是一脸紧张的望着天空。

叫声越来越近,忽然,就见黑空中急速的跃下一只巨大的麻羽苍鹰,紧接着,十几只巨型苍鹰便齐齐出现。那巨鹰足有三人大小,展翼之后更是硕大无比。它们临空跃下的力道极大,与之相撞的树干全都碎成了木屑。细细一看,那身麻羽的外边儿竟然还有棕色的玄气包裹。

只见那巨鹰在路上一阵低飞,十几个斥匪均是被撞得肠穿肚烂。那些斥匪惊恐无比,除了二爷和吴仨儿迅速遁土,其余的全然没有反应。十几只巨鹰仅仅几个来回,便将其余所有斥匪诛杀。

大鸟心道:“这就是我白天看到的巨鹰。”

周遭安静之后,那十几只巨鹰齐齐的站到了大鸟身前。看着它们凶残无比的眼神,大鸟心中凌道:“该不会是想把我吃了吧?”

这时,更为诡异的一幕发生,那十几只巨鹰身上的玄光突然连成一线,渐渐的,它们全身的羽毛也脱落下来,再被玄关卷动,不多时,麻羽便将那些全身只剩下一张张黑皮的巨鹰包裹了起来。

大鸟只看到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由麻羽构成的巨型圆球。正惊骇万分,又见那圆球继续旋转幻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不过,他身高两丈,双臂垂地,就好似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般。突然,那麻羽巨人高高的扬起一条手臂,身旁的十几根大木瞬间被他打断。接着,巨人一拳砸在地上,就听两声爆裂,土里的二爷和吴仨儿立时被炸了出来。

大鸟看到,那两人的身躯和脸孔此刻就好比碎裂的瓷盆一般,布满了血痕。又见麻羽巨人的身形突然开始收缩,很快,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便出现在了两名斥匪头目的尸体身前。

初始,大鸟只是觉得这中年男子眼熟,待到对方一走进,他才猛地想了起来。“是你。”大鸟心中狂喜,这人正是房阳明派来一路保护大鸟的中年将领。

“少将军受惊了。”中年将领微微一笑,然后就看他双目一紧,大鸟身上的麻绳立时断裂开来。

大鸟落地之后,随即拱手一礼,道:“多谢将军。”

中年将领道:“诶,我只是房将军的护卫,将军一称,实在是不敢当。”

大鸟道:“那不知晚辈该称呼将军什么?”

中年将领道:“哦,少将军叫我老刘就行了。”

大鸟又道:“多谢刘将军救命之恩。”

老刘道:“少将军好生客气,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这伙斥匪一直跟着我们,只因路上官兵众多,所以才没有下手,现在,也总算解除了后顾之忧。”

想起老刘刚才的身手,大鸟深感奇异奥妙,便问老刘那是何种玄法。他怎么知道,老刘的身手虽然也是玄法,但与那林峰一般,同是魔道功法,阴毒至极,却凶狠无比。所以,房阳明将他放在身边,常会委派一些需要私底下解决的任务。…,

魔道,在玄门正宗看来,和魔界的魔煞同属一类,但在外人看来,他们也并非全恶。对于世人来说,只要不像魔煞那般厌恶光明的人,便都是大陆子民,只要他们不触犯法律,各国朝廷依然会量才适用。当然,像林峰那等挖人心脏,密炼邪功的,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不过,大多魔道其实只借用了魔煞的练功秘法,通过对玄气法门的改造,练出适合自己的诡异法门。这说起来自然是不可能被玄门中人接受,而且,修炼魔功者常常被各种心魔困惑,做起事情来诡异非常,也不时闹出人命。虽是如此,那些得不到玄门正宗播撒恩泽,内心却对玄法极度迷恋的人,还是会常常步上此道。星云百姓均来寿命都在一百二三,但这魔道的寿命却极短,至多活不过七八十岁。

见老刘笑而不答,大鸟也隐隐的看出些端倪,便不再问,只道:“刘将军,斥匪这下被你杀光,已无顾虑,你还是快快回义父身边吧。”

老刘道:“呵呵,天下斥匪千万,哪里是我杀得光的。不过他们来到龙隐山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相信只要少将军留在这里,便不会再有什么风险,待到少将军比试的结果出来后,属下自当行事。”

一提到比试,大鸟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突然,他抬头问道:“刘将军是否愿意教我些应对的功法?”

老刘道:“不可,少将军瞬间悟玄入玄,资质远超亘古前人,若是学了属下的邪功,凌天派的师尊定能一眼识破,到时,少将军入门不成,属下便是犯了杀头大罪,即使诛九族也不能......”

“诶......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大鸟道,心想:“果然是军人,来不来就什么杀头诛九族的,还是莫要让人家为难了。”

老刘突然看着大鸟的眼睛,道:“属下相信,只要少将军全力施展,师尊们定然能看出您天资过人。”

大鸟苦笑:“我天资过人?”

老刘神情严肃,又道:“乃刘某所见,万世无一的真正天才。”

听得这么句话,大鸟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时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刘又缓声道:“少将军快快回去,我把这里收拾一下,这几天仍旧化作天上的大鹰,随身护卫。”

当即,一想到有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保护自己,大鸟顿时觉得世上便不再有任何危险。只从那老刘的眼中,他便能看出,这样的人,凭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就是叫他马上去死,他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

“义父将这等重要的侍卫派到我身边,真是待我不薄。”大鸟心中又是一阵感慨,走出林子后,又钻进晴万里的帐篷寻来锦江红独饮。

第五十三话 天下何处不兄弟

第二日的比试刚一开始,大鸟便觉得有些不妥。场边那些白袍弟子竟然一个不剩,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二十多名青袍弟子。这些人明显年长许多,有些甚至已经须发斑白。

“要是突然撞见杨令山和方无极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刻意刁难?周唐的死着实蹊跷,我又该如何弄清那夜婆娑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鸟烦恼不已的想着,那八两斤突然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一看之下,大鸟不禁又一阵愕然。道:“你,你怎么又弄得一身伤痕。”

而这一回,八两斤的情绪似乎更为低沉。他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便回了帐篷。大鸟气恼不已,最后却也作罢。“如此不拿我当兄弟看,我还管他作甚?”

正心浮气躁,却见晴万里又换了身华丽的行头,来到了大鸟的帐篷前。他一见大鸟便欢喜的紧,道:“鸟爷为何事发愁?莫不是惦念家姐,患上了相思病?”

大鸟气道:“有你这么说自家姐姐的吗?”

晴万里抖了抖肥肥的肚子,道:“那泼妇,我巴不得让阎王给娶了去呢。嗨,鸟爷,您是不知道我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若把惨事摆出来,只怕说书的说上半年也说不尽我那凄苦哟。”

大鸟给他说的都已经无语,不过,适才心中的不快也随着笑声远去。

晴万里又把大鸟请到大帐篷里,又是喝茶,又是请吃饭,两人交谈甚欢,但直到晌午,也没能看到手中的白纸上出现自己的名字。

“慌什么,告诉你,现在正是拼杀得最凶狠的时候。”晴万里一如往常的开始卖起了关子。

“我说你能不能有话直说,非他娘的要绕上老大一弯儿,鸟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大鸟道。

“嘿嘿,胖爷我这不是习惯了嘛,兄弟莫要生气,我直接说道便是。”原来,今日的比试者,多是凌天派外门中人。他们虽然也挂着凌天派的名号,但实际上根本就修炼不到太过精深的玄法。所以,每逢凌天派的选拔仪式开始,他们参与的人数便是最多。大家恪守门规多年,苦练外门玄法,谁都想能在今日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的凌天派弟子。

大鸟听完,便道:“要我说,本来就不应该分什么外门内室,全都照练不就行了吗?那外门弟子数万,多少人抱憾终生啊。”

晴万里笑道:“鸟爷,这你可想得太简单了,天下修道者诸多,却多是平庸之辈,大家求的还不都是个扬名立万,飞黄腾达。若是碰到战事,那他们自可踊跃参军,报效国家,但现在太平盛世,他们不扎堆儿来修道,还能靠什么鱼跃龙门。真正像你这样整天想着飞仙得道的太少,所以,六大门派和其余正宗不得不将大多无心之人拦在门外。”

大鸟笑道:“你还吃得挺通透。”

晴万里苦笑:“我那老爹,整天就让我纵览什么天下形势,说是只有料定先机,才能赚到白花花的银两。”

“那你不好好的做你家的营生,为何来玄门修道?”大鸟问道。

“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凌天派两位师尊和我爷爷商量了一阵就定下来了。”晴万里茫然道。

“呵,那感情是凌天派低身请你来的啰?”大鸟诧异道。

晴万里立刻直挺了腰板儿,道:“这个嘛,到时候掌门会亲自向我解释的。”…,

吃喝过后,两人便走出来一边看一边等自己的比试开始。左等右等,只有晴万里上去比了两局。同昨日一样,均是一身法宝使出来,对方再一听他晴家的大名,都很自觉的自己往台下跳。这晴万里一张厚脸还忒无耻,竟然花了十万两银子,找了几千人来替它助威,声势浩大,直逼富国沧海的人气。

那富国沧海却不同。人人都知道他是好手,一连三个对手都使出全力与他相搏,但没有一个能逼富国沧海去动一动插在地上的大剑。那些人被他打下擂台之后,还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一个说:“天呢,我们过了六招......”另一个说:“哎呀,差一点我就摸到他的衣服了。”

大鸟感叹:“实力真是半点没商量啊。”

越到后边,台上那些人的实力就越是高强,比试之人,玄气最低的也在二品,超过二品的更有富国沧海在内的十人,不过,其余九个都已经是二十五六的青年。到得八两斤再登台的时候,大鸟发现这天的比试好像都已经快结束了。

“糟糕,我该不会是被那些老头子直接略去了吧?”大鸟心中突然生出这种念头。全然没有心思再看八两斤的比试,最后连八两斤是如何得胜的,他却都不知道。

眼看着台上一个人也不再有,大鸟心中凉意渐深。突然,背后有个声音叫道:“大鸟,多日不见,当下可好?”

一听到这声音,大鸟顿时就感到一阵难受,转眼一看,身后的竟是一身披青袍的少年弟子。

“方无极!”大鸟几乎是惊叫了起来。

方无极轻挑眉目,道:“虽是故人,你也犯不着这么激动,来吧。”

大鸟防备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方无极靠近大鸟,低声道:“你好像很怕我?”

大鸟镇定了心神,死盯着方无极道:“怕你作甚?”

方无极退开步子,大声道:“那就别再废话,速与我去面见掌门。”

“掌门?”大鸟不解,却也只能跟随而去。

青木台上,大鸟又向几位真人行礼。

牧天真人道:“大鸟,你今日原本有一对手,不过他好像出了意外,已经离去,所以,你便不战而胜,可直接去到明日的最后一局。”

大鸟一时没能理解,道:“最后一局?”

旁边的一恒真人道:“不错,赢了,你就是凌天派内室弟子,输了,你便可自行离去。”

大鸟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谢礼,下台之时,眼神不自主的又向方无极看去。谁知那方无极也是阴沉的看着自己。

走下台后,晴万不久便又迎了上来。“鸟爷,一连两天都能与掌门攀谈,看来你的底子也不少啊。”

大鸟没有心情说笑,心中想的全是那四个字......“最后一局。”

深夜,提着手中的锦江红,大鸟远远的看着那些正收拾行礼的人。

“前日,他们便与我同样信心满满的参加仪式,现在,已经走了大半。世间之事,果真无法料定啊。情况和我预计的虽然有天壤之别,但至少,我还走到了最后,而他们......也不知下一个五年还会不会来。说起来,我这趟走得也真是平稳,总感觉自己并未费多少力气,也没有经历真正意义上的险情,在那些人看来,这是否就是所谓的‘不公平’......真是奇怪,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但到来之时,却感觉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修仙......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正一边喝酒一边念想,身旁却忽然坐下来一个身材修长,却蒙着一顶黑纱帽的男子。那人手中也有一个酒壶,但大鸟却没能闻到里面的任何酒香。

两人素不相识,自然没有话讲。但大鸟感觉,这个蒙面人好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突然,大鸟心中想到:“这人该不会就是杨令山吧?看身影虽然不像,但我还是需多做防备。”

正想起身走人,那蒙面人却道:“你一个娃娃,适才为何那般顾虑烦忧?”

他这声音,全然不是大鸟以前听过的,但大鸟不禁又想:“难道是那一脸瘦黄的白袍弟子?”

那人又道:“你无需猜我是谁,我来找你,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大鸟道:“我即不认得你,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料想你也不会是什么正道人士。”

蒙面人笑道:“我不是正道人士?呵呵,随便吧,我想问的是,你和魔宗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鸟完全被这问题搞得混沌,心想他会不会是找错人了。便只喝酒,不再去理会。

那人又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日后,每夜我便会到你身边询问同样的事情,直至你将真相告知与我。”

大鸟有些恼了,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凡是沾着‘魔’字的东西,都跟你鸟爷我无关。”说完,便起身离去。

身后那人却继续道:“无妨,你我总会再度相见,我们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儿的想。”

大鸟猛地一回身,却发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帐篷里,八两斤又不见踪影。大鸟抱起床上的小肥兽,翻来覆去的,却也睡不着。于是,他干脆拉下幕帘,独自在帐篷里挥洒身姿,将玄气运行周天。

第二日一早,大鸟只觉得浑身疲惫。出门之前,他又将宗道奇传授的《五丁行脉法》练了两遍,这才稍感肢体轻松。晴万里将饭菜直接端到了大鸟的帐篷前,吃喝之间,他不停的说话,但大鸟却全然没有反应。

正当晴万里觉得无趣,打算缄口的时候,大鸟突然抬眼说道:“今日乃最后一局,胖爷,不论最后的结局如何,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大鸟我都会永生铭记于心。”

晴万里性情中人,一听大鸟说出这等掏心的话,心中怎不感动。他自小骄横,除了老爹和姐姐,从来就没人敢跟他晴家大少爷说一个不字。遇见大鸟,他这却也是第一次感到男儿间的豪迈情谊,原本就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兄弟,这下更是感激涕淋。

大鸟一看这胖子开始哭鼻子,便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道:“你这大胖子也不嫌丢人,要哭滚一边儿哭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晴万里一抹眼泪,道:“啥也不说了,鸟爷,今天有你这句话,咱他娘的就是一辈子的兄弟。总之,日后,赴汤蹈火,我胖爷要是眨一下眼,就他娘的......”

大鸟怒道:“不是啥也不说了吗?啰嗦。”

两人又相视一笑,接着便闷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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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话 胜败一局(1)

一出帐篷,大鸟不禁吓得一顿。

原本堆满帐篷的地方几乎空旷,除了那些金丝帐篷纹丝未动,剩下最惹眼的,便是晴万里那顶巨型圆帐。

看到大鸟满脸吃惊,晴万里道:“这最后一日,剩下的不过百人,其他的,早已丧兴,自然不愿再呆着去看那些胜过他们的人。”

大鸟道:“但为何那些金丝帐篷一个也没少?就连鲁良王那顶也还在啊。”

晴万里一笑,道:“不用想也知道啊,今日剩下的几十个,可全都是和咱们一样的青少英雄,哪个都身手了得,那绝对是好戏啊,金丝帐篷里住着的全是名门贵族,即使手下的门生输了,也散不了他们的心情。而且,我还打听到,这些人留下来还有另一个目的。”说着,晴万里又开始故作神秘。

大鸟一笑,非常配合的问道:“哦,请胖爷明示。”

晴万里呵呵一笑,道:“他们呢,也想在其中为自己物色人选。”

大鸟道:“此乃凌天派选拔仪式,他们物色什么?”

晴万里道:“鸟爷有所不知啊,这些人当中,就算是最后惜败,那也是相当的人才了。即使那些被凌天派收入门下的,遇上了一些有势力的家族门阀,那也是能挖走的。”

大鸟道:“这又是为何?”

晴万里道:“告诉你吧,有些人,他就是先来相中一个青少英才,然后暗中联系,等到那英才在凌天派小有所成之后,再下重金、许高官、赠美人......这些花样一弄,那再怎么英才,如果报复不够,目光短浅,总是有人会离开山门的。自然,那等人凌天派也是不会挽留,所以,六大门派收新门徒的时候,就需要相当的慎重,如此,才有了这样的盛事。”

大鸟想了想,又对晴万里笑道:“看不出你这胖子见识还真不少。”

晴万里道:“呵呵,世上的事情,只要舍得砸银子,总是能找出点儿眉目来的。”

说着,大鸟和晴万里猛然看到天空霞光万丈,好似盖过了东方旭日的风采。众人全都聚集到青木台下,仰头欣喜的看着那自龙隐山顶而下的光芒。

不时,就见数百个骑着玄兽的身影从霞光中飞降到青木台周围。大鸟一看,其中百人为白袍的“慧”字辈弟子,二十人为青袍的“明”字辈弟子,方无极也位列其中。剩下六个为蓝袍的“易”字辈弟子,其中四男二女。大鸟并未看到传言中身着红袍的“空”字辈弟子。

当下,那些凌天派的弟子婉言微笑,均上前与场中仅剩的几百人攀谈,场面多有仙人碰面聚首的样子,但大鸟却拉着晴万里往远离方无极的地方走。

“婆娑城的事情不明,我还是先躲开他的好。”大鸟一边走一边想,身旁的晴万里想去凑热闹,正要开口问大鸟为何离去,二人却同时瞧见那霞光中腾出六只身型巨大的玄兽。

场中立时有人惊呼:“哇是童老真人的‘玄悲鸟’、邱云真人的‘九头狮’、还有一恒真人的‘东陵虎’、高枫真人的‘翔云豹’、道青真人的‘七霞巨魔’,天呢,那是牧天掌门的神兽‘玄龙’,是是是,是龙啊......”

“妈的,幸好老子脸皮厚还没走,今天居然能看到这等九品神兽,也算是没白来啊。”

“真人齐聚,今日果然才是仪式的真正面貌啊。”…,

大鸟和晴万里也是看得一惊一乍,那六只神兽不论形态和玄光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它们落定青木台周围后,更是给人六座巍巍高山的气势。除了凌天派的弟子,其他人看得又惊又怕,全都往后退出了数丈。方无极等人极是得意,他们裂开阵势,转瞬便在青木台前席地而坐。

大鸟不禁想到:“果然,现在才是凌天派众位真人看重的场面......诶!”蓦然间,大鸟却想起了一件事来。“不对,这并非真人齐聚,那、那庞均真人就没来。我记得就第一天见过一次,好像后来......”

晴万里无意看到大鸟低头思索,问道:“鸟爷,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这六只神兽......”

大鸟低头不语,心中却道:“那庞钧真人未至,也不算奇怪啊,但我心里怎会觉得异样?”一回头,猛然看见一个血淋淋的身影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八两斤!”大鸟喊了一声,然后便追了上去。晴万里瞧见不对劲,也跟在了后面。

一撩开帐篷,大鸟果然看见八两斤正开始脱衣服。但是,这回他虽然仍旧满身伤痕,可气色却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只听八两斤笑道:“鸟爷,一是马上开始了,待俺换好衣服,与你同去迎这最后一战吧。”他满是高兴的神采,弄得大鸟想要追问什么也一下开不了口了。

扒开衣服后,大鸟就看到八两斤那健硕的身躯上尽是通红的掌痕。一看便知其受伤极重,大鸟再忍不住,先是骂了声娘,然后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被谁人打成这般摸样的?”问着,就见大鸟轮眼了眼,涨红了脸,帐内的晴万里和八两斤顿时被大鸟当下的气势给吓到了,那趴着的小肥兽也是立刻站了起来。

“八两斤,老子告诉你,不管你当我大鸟是娃娃还是过路人,那次你返回荒漠救我一命之后,老子便已经把你看作了兄弟,这两日老子天天看着你一身伤回来,你以为老子会是什么感觉。入你仙人板板,以前,兄弟要是被人欺负了,老子就算追上二十条街,给人把腿打断也定然将那人揍回来,今日,今日,你,你......你却要老子把一口气往心里压,你他娘的......”至此,大鸟便只知道喘气,已然是说不出话来了。

帐篷里只剩下了大鸟的喘息之声,晴万里紧咬牙关,听得浑身瑟瑟发抖,那八两斤也是默默的低下了头去。

突然,就见八两斤单膝跪地,拱手道:“兄弟,苏秦惭愧。”

大鸟也立时跪了下来,道:“你他娘的这是干什么?我,我只是气你不将事情告诉我罢了。”

八两斤面带惭愧道:“鸟爷,这事情并非不想告诉与你,实则,俺恨不得将事情就着众人的面直接喊出来。但我却有难言之隐,实在是不能说。”

大鸟沉色,心想:“谁人无难言之隐呢?就连我自己不也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二胖和黎阳他们,我怎可为自己心中痛快而责备他人?”

晴万里将两人扶起,一顿圆场,这才将气氛缓和下来。三人走出帐篷,便各等着自己登台比试。大鸟忽然看到,青木台上,那庞钧真人竟然也赶到,场边也多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神兽。

不禁转头,大鸟却看到八两斤正对着那庞钧真人露出微笑。

“我想的应该不会错,这八两斤和庞均真人间或者有什么不叫人知晓的事情。八两斤是天罗上人书信举荐,几位真人应该对他早有所知,而且......八两斤当初对我所言的,他来凌天派的目的,也可能......”一想到此,大鸟不禁又一阵心下黯然。“或者,八两斤真是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半年来一路相伴,大鸟对八两斤无比感激。若不是他,大鸟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走过来。

“今日最后一战,是走是留......”大鸟心中突然一阵怅然,也面露微笑的看向朗朗晴空。

这第三天,所有的小木台全都已经被撤走,所有人都必须在青木台上,在七位真人的注视下完成比试。大家都感受到了那种“前途光明暗淡均在此时”的紧张氛围。牧天真人朗声说完要则之后,一阵清风刮过,那些金丝帐篷的幕帘默然的都动起来,七位真人随即同时看了过去。

牧天真人转而道:“昨日我夜观天象,便知今日不会平静,想不到,真有高人驾临,哼,潜伏到今天才现身,不知高人意图为何啊?”

这时,鲁良王帐篷里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牧天掌门这是什么话,你们在台上比你们的,还管得了谁来看吗?”

童老真人一拍木椅,站起来喝道:“死太监,这里岂容你撒野!”

那人道:“哎哟哟,想不到凌天派也有野狗啊。”

童老真人气愤难挡,随后便卷起一道玄光往鲁良王的帐篷里挥去。

大鸟心道:“这老头一把年纪,脾气还不小,鲁良王的帐篷也敢动,真是够种。”

当下正逢盛事,童老真人虽动了手,但心中也是有分寸。那玄光虽然凌厉无比,却也只动了他不到一成的功力。金丝帐篷中传来一阵轻笑,随即也有一阵化作刀斧的黑屋而出。两股玄气撞在一起,却不见任何异变,只来回推搡,相持不下。

“住手。”牧天掌门故意没有阻止童老真人,正是想看看会否有异变发生。他长袖一抖,蓝色的光圈缓缓的游向了两股玄气之中。光圈还未靠近,就见那两股玄气竟然自个儿跑进了光圈之中,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五十五话 胜败一局(2)

牧天掌门深知,鲁良王帐中之人原本可以大展玄法,以求搅乱这最后的盛事。但他只是稍做抵御,所以,定是想引另外的那位高手出招。

鲁良王帐下的这位国师姓赵名闫,年轻时修行于“独孤府”,当年,也是名噪一时的天才人物。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挥刀自宫,入皇宫做了太监。赵闫当年为皇帝立功不少,所以被破格封为了国师,后来皇帝对权谋日益精深,已经不再需要像赵闫这样的人,于是,几经辗转,赵闫又到了鲁良王麾下。

此人虽多年玄气未能精进,但始终是玄宗高手,加之其修行魔道多年,必怀有高深技艺,所以能让他降下气焰而抛砖引玉的那位高人必然在此之上。

牧天掌门连同六大师尊,这样的实力即使拿到整个大陆上也足以横行无忌,但是,台下弟子众多,就怕赵闫他们耍什么阴谋,酿成大祸。于是牧天真人果断出手,只求逼那高人现身。

光圈在空中游弋了一阵之后,突然临空炸裂,变作了一股强风,直吹得周遭的金丝帐篷连连被掀翻。

大鸟等人也是被风势逼得睁不开眼睛,只隐隐的看到两个身影在空中飞旋撞击,不时,几道惊艳的光霞闪现,却又随即消失。

“鸟爷,牧天真人和某人交上手了。”晴万里一边拦挡着强风一边大声喊道。

“可恶,这风吹得连眼也睁不开,叫人好生烦躁。”大鸟说话,却连自己也听不太清。

“牧天掌门玄皇境界,还真是可惜了。”八两斤虽用尽了办法,但所能看到的情景也不比大鸟他们多。

突然,空天传来一声龙吟,随即,光辉无限,地动山摇。场边一干弟子尽皆不敢睁眼,只觉得脚下的大地都快要陷落下去一般。

许久之后,大地重归安宁,大鸟等人早就被摇晃得瘫倒在地。再度睁眼,却看到四周均无任何变化,那些金丝帐篷一动不动,仿佛刚刚的一切均是幻梦。

看了一阵,大鸟猛的发现,远处那顶较小的金丝帐篷幕帘上竟然溅着一滩血迹。猛地再回头往青木台上看,那牧天掌门却纹丝未动的站在远处,衣着光鲜,全然是安定自若的神态。

突然,远处那顶较小的帐篷里传来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玄皇境界,果然无以争锋......我输了,咳咳......不过,魔宗之上,我这样的人不计其数,比我厉害百倍者大有人在,今后,我等必定再度拜访。”

牧天掌门道:“先生玄尊境界,在污秽魔道中,已经是上上者。刚才的话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此言均是无用之语,而牧天掌门却格外强调了那“污秽”二字。

那人道:“污秽如何?正宗如何?生于天地,我行我素便是,哪管得了你这么多。再会。”说罢,就见金丝帐篷顶上紫烟飞出,遥向天边而去。

“生于天地,我行我素......”大鸟细细的嚼着这句话,不禁心中笑道:“这魔道还有些豪气。”

牧天掌门微微一笑,然后又对着鲁良王的帐篷道:“国师事务繁忙,既然鲁良王已走,你又何必再留下来......”

底下许多参加仪式的人同声笑道:“丢人现眼。”

“哼。”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完便也化作黑云而去。

牧天掌门朗声道:“正道欲苍穹,魔者自掘墓。也罢,众为前来应试者,你们均是此番仪式万人之中的佼佼者,每位将来必然都能成大器,今日成败,绝不会定你们终生,你等只需尽力而为,无需做到光明磊落,绝不要耍什么阴谋手段。不过,这最后的比试较之前有所不同。你们可尽皆施展才华,即使搏命亦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高枫真人起身道:“大家无需多虑,我等均在场,又有多位大陆高人在此,自然不会真的让你们殒命。掌门所言,只求让大家将所有才能施展出来,在比试中获胜。”

牧天掌门道:“不错,如果隐藏实力,就算那人最后胜了,我凌天派亦不屑之。”

大鸟心道:“搏命、施展所以能力击倒对方......这、这全然不是我所想的修行啊,为何这样的话语从凌天派掌门口中道出,难道这些年来,我所想的全都是白日梦......”

这时,就见那一脸瘦黄的白袍弟子走了上来,两位真人落座之后,他朗声对台下众人道:“第三日对决开始,第一局,南疆婆娑城......大鸟。”说着,他的目光便往人群后方扫去。

大鸟浑身一抖,“是我?”

众人向他看来,晴万里和八两斤都不停的念叨:“对手千万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显然,这三人都不想撞上。

那白袍弟子又道:“对手,富国氏......沧海。”

一听到这个名字,不光是大鸟,连晴万里和八两斤的脸色都一片惨白。

“哇,让富国沧海对阵一个小娃娃。”

“凌天派也太残忍了吧。”

“他好像是运气好才过关的,还不如随便找个人跟他比一下,人家输了心里也好受点。”

“不对,关键是掌门说过不能隐藏实力,富国沧海那种人肯定不管对手是谁,也会全力以赴的。”

“是啊,这最后一局的比试也是像七位真人展现自己的机会啊。”

大家都望着大鸟连连叹息,有些女子尽然都开始为他接下来的惨败先行把泪流了出来。

晴万里冲众人吼道:“你爷爷的,说什么呢?谁说我们就输了,再说,信不信老子......”晴万里正要往人群里冲去,大鸟却在背后一把将他拦住。

八两斤道:“大鸟,我看还是......”

大鸟自然知道八两斤的意思,而他心中也很是明白自己将要面临的遭遇。心中不禁想到:“我会是今天第一个被踢走的人吗?我......二胖、黎阳,我......对不起。”

但是,大鸟仍旧一脸微笑的看着晴万里和八两斤,道:“无妨,我们不一定会输。”

“你爷爷的。”晴万里突然冲着人群喊道:“富国沧海!老子这儿有一千万两金子,你他娘的输一回,老子就全都给你,不仅如此,以后每年都会送上同样的黄金!”

众人大笑,台上童老真人笑得最为会心,道:“这大鸟看来也不简单,晴家大少爷居然肯为他这般出手。”

牧天掌门端起手边的一杯茶,道:“简直胡闹。”

正说着,众人便见到那扛着巨剑,全身无有任何法器的富国沧海漫步走上了青木台。他依旧是冷酷的低着脑袋,就连与诸位真人行礼也是草草了事。但是,谁也看得出,那些真人都对他欣赏有加,即使富国沧海一派无礼的作风,大家也都面露微笑。

晴万里一看自己的话不起作用,转而又对大鸟道:“我将身上法器全都......”

大鸟摇头道:“你们看,富国沧海身上什么也没有,他是真正的英雄,我自当只拿着兵器与他较量。”

此言传到众人耳边,大家也是连连称赞。那富国沧海原本要将长剑插到地上,听到这儿,却又将剑握回了手中。

大鸟制止了晴万里和八两斤接下来的话,“胖子,这串勾玉你替我看着。”说罢,大鸟便将勾玉从脖颈上取下,一把塞到了晴万里手中,然后他拿起那冠云刺,看了看头顶的巨鹰,接着大步流星的跨上了青木台。…,

“牧天掌门、高枫真人、童老真人、庞钧真人、道青真人、一恒真人、邱云真人,还有后座的各位前辈高人,在下无名小子大鸟,今日拜过了。”说着,大鸟一一向众人行礼。

众位真人一笑,接着,大鸟又转向富国沧海拱手道:“英雄,幸会。”说完,大鸟便一下拔出了冠云刺。

一恒真人心道:“这娃娃好生大气,掌门安排此局,意在借富国沧海的实力,从心中给予他威慑,断了他修行的信念。虽然残忍,但总能保住他性命,可是......眼下看来,这孩子......”

面前,富国沧海微微抬头,看着大鸟道:“你,是个不错的对手。”接着,他将巨剑高举,赫然摆开了架势。

“我的天呢,富国沧海要真的出手了。”

“之前从来没有看到他对任何人用剑啊。”

“他竟然把这个毛头小子当成了对手。”

晴万里听完恨得牙痒,怒道:“你们他妈的懂啥,我们鸟爷威风凛凛、天神下凡、珠光宝气、宁死不从,正是贫贱不能淫、富贵不能欺好儿郎,你们要是谁帮助助威,我他娘的给一百金。”

说罢,果然有不少人开始为大鸟呐喊助威。

白袍弟子斜眼看了看大鸟,道:“开始。”

大鸟脸上笑意拂过,忽而长啸一声,随即向富国沧海冲去。他手中冠云刺直指富国沧海胸膛,全然没有任何防御对方出手的打算。

富国沧海架势不收,只横剑一格。“铛”的一声,冠云刺撞在巨剑剑身,大鸟只感到自己撞上了一层墙垒般,身体即刻失去重心,一下便摔倒了富国沧海的身后。

第五十六话 胜败一局(3)

富国沧海并未动用玄气,但他同样也不会对大鸟手软。在他心中,这小弟虽然没有什么实力,但适才一番话也说得人心悦诚服,自己唯有全力应对才能算作对他的尊重。

大鸟刚一起身,台下便惊呼不已,因为富国沧海已然展开身姿奔来,眼看着长剑便要劈到大鸟身上。远处,几位真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大鸟当即被富国沧海剖开胸膛,他们也能为其护命。

然而,绝望之中,八两斤眼中突然就是一亮。台上,大鸟猛地弓下身子,几个怪异的步法挪动之后,他竟然先一步跨到了富国沧海身前。

“《鬼脚钉》,好啊,用得好,正是出其不意。”八两斤心中喜道。

那富国沧海原本也不惊慌,他只需稍作调动,身体一侧,便能在抵挡大鸟手中匕首的同时用剑身将他抡出青木台。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大鸟非但没有动弹手臂,反而更加快速的向自己靠近。富国沧海正要抬脚将他踢飞,却猛然看到大鸟的脚后跟竟然先一步而来,并且,他的目的竟是自己的脚背。

心中一凛,富国沧海倒腾飞天,从头顶跃到了大鸟的身后,这才避开了一击。大鸟暗骂一声可惜,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了一招,却被他这么容易的避开了。《鬼脚钉》乃奇招,此番用过,便再无可能施展。

大鸟原是想,自己就算落败,怎么的也要碰到富国沧海的身体才算。但就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富国沧海正一脸诡笑的踏出步伐向自己而来。

大鸟和八两斤心中同时惊道:“这怎么可能,他为何也会《鬼脚钉》?”

就在富国沧海一脚踏上大鸟脚背的时候,他冷道:“我刚学的。”

大鸟刚听到这话,还来不及惊讶,便感到脚背传来一阵奇痛。

“好对手,你完了。”说着,富国沧海举起左手,大鸟就看到他手上玄光乍现,接着,自己脖颈和肩膀交合的地方便感到滚烫的热流。

“啊!”狂叫一声,大鸟便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右边半截身躯的存在。

“好,好厉害,一掌劈断了那孩子一半身体的筋脉。”

“果然是不留情啊。”

“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残废,还好那些真人都在。”

众人议论的时刻,大鸟已经瘫倒在了地上。除了火烧一般的疼痛,大鸟脑中再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他想挣扎叫嚣,却连张口的力气也尽失。“真的是好生厉害,我,我全然不能对手,如果他一开始就动用玄气,那我肯定......但是,又好生奇怪,我明明知道自己赢不过那人,心中却好想再站起来跟他比过,好想......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要赢一回......呵呵,原来修行全然不是我想的那般自行其是,而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争斗,是强者才能站立顶点......”

忽然,大鸟在心中呼道:“起来,起来!不要再趴在地上,这样下去就输了,再站起来,再站起来就有机会,起来啊!”

“起来!起来!鸟爷,你他娘的在干什么?”晴万里突然冲到了人群之前大声叫道。

台上,那牧天真人原本都已经准备开始救治大鸟,但听到晴万里撕心裂肺的叫声,却忽的停住了。

八两斤走过来,拍着晴万里的肩膀道:“算了......”

晴万里一把推开他,继续喊道:“掌门别去救他,他还能起来。”…,

牧天掌门劝慰道:“孩子,莫再这样,大鸟他......”

晴万里喊道:“不,是真的,我看到了,我,我真看到了,他能起来的,再给他机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看到了?”牧天掌门脸上突然闪过一阵异样。

晴万里跑出人群,一下跪在了地上,道:“求求诸位再等等,他,他定然......”

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众人闷喝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台上,所有人也是脸色大变。

就见地上瘫倒的大鸟突然伸出右臂遥指天空,突然就坐了起来。

“快哉,快哉,心中迷惑消散,真是痛快啊。”大鸟嘴里一边吐血一边念叨着站了起来。

这下把晴万里也给吓到了,心道:“糟了,这,这家伙该不会是受不住打击疯掉了吧?”

台上那些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牧天真人冲富国沧海点了点头,又坐定了下来。

大鸟的身体还在摇晃,脸上神情却是一阵快意。他此刻已然懂得,要想获得成就,不禁需要自我的苦行修磨,还必须坦然面对与他人的争斗。至于他最后为何还能站起身来,恐怕只有一旁那一脸晦涩的白袍弟子稍微明白。

富国沧海挥剑,道:“很好,我喜欢倒下后还能站起的人。但是,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再次将你击倒。”

说罢,富国沧海口中默念了什么,浑身的玄气乍现,玄光更是充斥四周,连气流也开始抖动起来。

八两斤骇然倒:“这种充斥周遭空气的玄气强度......”

前方盘坐的方无极道:“四品临冲。”

众人尽皆咂舌,除了七位真人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封正老人,其余者均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十四岁的富国沧海。

“将来便是与之同门修行,怕也是一种荣幸啊。”有人叹道。

此刻,就连晴万里也开始后悔,“早知道还不如......”

一恒真人心道:“方才,我还以为世上真有奇迹,然富国沧海展现出此等才能的话,那么,奇迹已然站到了富国沧海一方。”

大鸟听着众人的议论,一开始也是惊叹不已。但很快,他便长呼一气,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忽然,场边的那七头屹立如山的神兽微微的动了一下。牧天真人诧异,心道:“后退了一步!?”

空天之下,清风拂过,一只漂亮的蓝蝶缓缓的飞到了青木台上。众人都被富国沧海的玄气震慑,全都陷入了寂静之中。那蓝蝶在台上特别显眼,大家便看到它正缓缓的绕着大鸟飞舞。

大鸟于四下他物不理,左脚跨开一步,一手前举,一手回身,眼睛没有再看向富国沧海,而是专注于自身的种种动作。

霎时,大家便看到他在那台上轻盈的挥洒起自己的手脚,一开始,那动作还显得颇为怪异,但很快,一种长若流水,萧风拂面的清逸洒脱便随着大鸟的动作传递到每个人心中,就连那富国沧海都停下了即刻出招的打算。

“我嘞个去,大鸟,你真疯了?”晴万里哭喊道。他这声音原本不大,却听得大家格外刺耳。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台上那大鸟声道一字:“静。”

一字出,台下众人莫再敢言,而几位真人更是惊讶得忍不住站起了身子。

那围绕在大鸟周围的蓝蝶好似更为欢喜,飞上大鸟头顶时,另一群五彩蝴蝶从四面八方而至。不仅如此,更有许多常年集聚在龙隐山上的奇鸟也飞到青木台上,像是在与大鸟共舞一般雀跃长鸣。一时间,那些鸟雀飞蝶汇集成五彩长虹,将大鸟围绕其间,每每大鸟腾挪身躯,他们也变换形态,时而作旋风状,时而像瀑布喷泉,时而散成幕布,时而汇成波涛,看得人目不暇接,已将对决的事情忘诛九霄。

“汇行百微,同治永丰,气敛而浮,气散而止。行婕妤走高阳......洪玄卷册上这几句话我终于明白了。”大鸟心中狂喜,更是止不住手脚上的动作。

(第一部完)

第一话 入 山

众人看得膛目,全然沉浸在大鸟与鸟雀飞蝶交相辉映的异景中。凌天派几位真人相视一眼,都露出欣然的微笑,似乎是在说:“天佑我凌天正宗。”

外人看不明白,但凌天派几位真人岂有不知。悟玄、入玄,万变不离其中,世上修行者无数,在这两点上却是如出一辙。但是,唯有沉静心性,以身心完美感应天地玄气之人,才可如大鸟这般浩然自生,蝶恋雀喜。在七位真人眼中,他已然是掌握了“精纯玄气”的要领。而大鸟挥洒身姿运行玄气的做法更古未闻,直叫所有人看得惊奇。

而就大鸟自己来说,全然没有想到这么些东西。当他看到富国沧海运起四品玄气的时候,他心中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一丝获胜的希望。那一刻,大鸟虽看不到希望,而心中生出的却也并非绝望,反倒有了一种轻松。好似卸下全身重量,一阵快意袭来,他不自主的便将周遭的一切忘却,神志陷入了一种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状态,自然的联想到洪玄卷册上那些言语后,顿然悟到了其中和悟玄入玄的某些联系,一出手便犹如滔滔江水,绵长悠扬,令人心神愉悦。

“原来,开篇的这些话就和那悟玄和入玄一样,按照其中的法门运行,果然感受到自己原有的玄气被一股暖流包裹,那暖流浪荡非常,全然不受我控制。不过,好似又无需我去做什么控制,它自己便在带动我体内的玄气行走,那些我全然不懂的筋络穴位也一下清晰明了。一举周天之后,暖流更加纵横,好似已将我那玄气淹没,却又有无尽玄气自生,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这......难道便是洪玄?”

即使是场内资格最老的封正老人亦是不知洪玄为何物,他也只当这小子当下的情况是精纯玄气。

“爷爷的,您不会就这么飞仙了吧?”晴万里一惊一乍的说道。

“你看那几位真人的神情便知,大鸟这下必然是入门有望了。”八两斤欣然道。

青木台上那富国沧海心道:“此事虽奇,但这小子还是无有玄气提升,我一剑便可获胜,然......还是算了吧。”他便也放下巨剑,一脸平和的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异景。

牧天掌门当下以心传心,对六位师尊道:“你等速速主意周围动向,特别是那些金丝帐篷,刚才我与魔宗高手交手时已然察觉另有高人潜伏,总之,不惜任何代价,定不能让人把这大鸟夺走。”

果然,那些金丝帐篷中已然是玄气升腾,跃跃欲试。不过,七位真人同时催动体内玄法,气势更胜一筹,不容得任何人轻举妄动。

突然,场上挥洒自如的大鸟猛然停下所有动作,众人一愣,所有飞蝶鸟雀转瞬便四散飞走。再看,大鸟已然露出一脸痛苦的神情往地上跪去,他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撑着地板才不至于让自己瘫倒。但是,一口热血却是压抑不住,猛地涌出嘴角。

七位真人正诧异,就见数顶金丝帐篷里各有光霞飞出。他们也不知是哪门的高手,当下化身光芒,只求出其不意,一举将大鸟带走。

邱云真人淡然一笑,道:“休得放肆!”

只见他一转身姿,长袍飞起,衣襟突然幻化出十多种曼妙的色彩,那些幻形的衣裳好似偏偏起舞的佳人,瞬间便将大鸟围在垓心。那数道光霞一见此境,即刻返身改换方位,以图寻找那些彩色衣襟的空隙。…,

场中有人汗颜道:“这难道就是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一的‘霓裳幻舞’?”

一听到“霓裳幻舞”,不少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晴万里问八两斤:“那霓裳幻舞有何威力,众人为何惊得如此狼狈?”

八两斤道:“这功法极为玄奇,据说,光是看得太久便会神志狂乱,如果被那些衣裳套在身上的话,再厉害的高手都将无法施展手脚,只能任人宰割。”

那些光霞并非不敢与之一搏,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日后引起动乱。凌天派的几位真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另外几位真人也并未出手,如若不然,便是叫他们横死当场也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几道光霞一次不成,二次又找不到霓裳幻舞的破绽,只能立即抽身,连金丝帐篷也不回,便向着天边飞去。

晴万里突然看着大鸟喊道:“鸟爷!”

那大鸟在台上此刻已经倒在血泊当中。牧天真人立时说道:“一恒,高枫,速带大鸟回山治疗。”

“是。”两位师尊说完,便各自抓起大鸟的一条臂膀,飞上云雾缭绕的山峰。

晴万里一脸担忧,但八两斤却欣喜的小声说道:“这下好了。”

“什么?”晴万里怒问。

“从来,龙隐山都只有凌天派内室之人和皇族亲信才能上去,掌门对着众人开口让大鸟上山治疗,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八两斤道。

晴万里想了想,也顿时露出笑意,“的确,若单单是治疗的话,何必上山。哈哈,他们一定是打定主意要收大鸟为徒了。”

......

若隐若现中,大鸟只看到一个老者正站在自己眼前,那老者脸上一片欣然,正冲着大鸟微笑。

过了老半天,大鸟才醒悟,立时眼泪夺眶而出,上前一下扑到了老者怀里,哭道:“神尊,我终于又见到您了。”

那老者却正是锦鸿神尊。“大鸟,莫要悲哭,我只是神尊留在你脑中的幻想而已。”

大鸟摇头,道:“神尊,我对不住您老人家,没能......”想起富国沧海瞬间展现的惊人玄气,再想到神尊对自己的托付,不禁一阵惭愧。

神尊道:“呵呵,你已经做得非常不错,切莫自责,所有事情自有天数左右,再说,你不是已经炼就了洪玄之气了吗?这等悟性,可是常人所不及的啊。”

大鸟抬头,道:“那暖流果然是洪玄?”

“不错,但那仅是外象洪玄,仅是洪玄之气的‘义’。不过,你能掌握到洪玄之‘义’,便已经是相当的造化了。”神尊道。

“那他......”

大鸟本想询问其作用,神尊却立刻道:“记住,‘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

大鸟立时明白,神尊是要让他自己去体悟,于是他战起身,抹了把眼泪,中肯的点头。神尊微微一笑,身形突然往后退去,大鸟想追,却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开脚步......

“神尊、神尊......”

猛然坐起来,大鸟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原来是场梦......我这是才何处?”放眼看去,自己正身处一间斗室,屋子虽小,但格局清雅,四处都非常干净。

胸口那阵异样还未完全退去,大鸟刚一下床便又感到些许不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和上回一样......”看到桌上有茶水,大鸟便立刻端起来喝下。正想出门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木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不禁叫大鸟一惊,他竟然是那脸面苍黄的白袍弟子。

“你醒了。”那人又是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大鸟问:“我这是在哪儿?”

那人又道:“龙隐山,凌天派。”

“啊......”大鸟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他看了看那白袍弟子,然后立刻往门外跑去。

一出门,便见一片高山风景,自己所处的地方好似立于悬崖峭壁,脚下云雾丛生,顶上阳光普照。此时深秋,金红树叶覆盖着整片山脉,隐隐的,也能看到远处山间那雄壮威严的屋顶。

大鸟感叹道:“这便是龙隐山上,凌天派的风光,果真是雄浑异常,却又叫人内心清明。”

那白袍弟子也走了出来,冷笑道:“用不着感慨,说不定,你很快又要被送下山去了。”

“什么?”大鸟猛地回头。

白袍弟子将那日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鸟被送上龙隐山后,其余弟子的比试继续进行。富国沧海无条件获胜,八两斤和晴万里也各自胜出了对手。仪式结束之后,凌天派七位真人便立刻聚集在一起,商谈大鸟的情况。

“你虽然能够以精纯玄气悟玄入玄,但是,你那身筋骨却是出奇的孱弱,如果修行玄气,将来必然是死路一条。牧天真人极度的想要将你留在山上,但顾念到你的性命,却也无奈摇头。”

大鸟听完,终于明白了当初宗道奇为何要让他在五品之后停止一切玄气修行。暗道:“难道我这身筋骨就真的不适合修行了吗?”听这人的叙述,大鸟已然觉得自己定然是不可能再留下了。

“不过......”那人忽而道,“却有一个人愿意以全力为你担保,以求你能留在山上。”

“哦?是晴万里还是八两斤?”大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两个人。

那人摇了摇头。

大鸟狐疑了一阵,然后盯着这白袍弟子道:“莫非是你?”

那人摇头。

这下大鸟便有些不得其解了,凌天派里我知道的人......他突然惊道:“难道是方无极或者杨令山?”

那人笑道:“你居然认识这二人?哼,不过也不是他们。”看大鸟无法再猜,白袍弟子又道:“那人便是一恒真人。”

“啊?就是那个模样只有三四十岁的师尊?”大鸟怎么也不明白,这样素不相识的高人为何甘愿为自己全力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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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斗 室(求收藏,求推荐)

那夜在商谈中,一恒真人便道:“我等既然已经将大鸟带上山门,按照祖上规矩,他便是我凌天派内室弟子。而且,大鸟这娃娃一身精纯玄气我等亦是有目共睹,虽然他筋骨欺弱是不争事实,然事物变化,不可仅凭眼前而论。再者,我等若将他送下山,他日这孩子必定入到其他门派,没有师长警惕,他必然无休无止的修炼玄气,那时,才是真送了大鸟一条性命。”

听完白袍弟子的转述,大鸟道:“凌天派果然是玄门正宗,知道师尊有这般话,就是送我下山,大鸟也无憾了。”

白袍弟子笑道:“那只是昨夜的事情,你是去是留还属未知。”

大鸟转而道:“敢问阁下贵姓?”

白袍弟子道:“我叫普逊。”

大鸟道:“那日你在帐篷中的一番话语到底是何意?我入不入门,究竟与普逊大哥有何关系?”

普逊道:“你现在在凌天派,我已经没必要告诉你,如果你被赶走,那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你。”

大鸟一笑:“有理。那好,不管怎样,普逊大哥都是想让我入门,总之,当下大鸟谢过了。”

普逊笑了笑,道:“凌天派比你想象中厉害得多,若是你留下来,我们之间便只是普通师兄弟关系,你明白吗?”

大鸟察言观色的功夫极强,就算是普逊不说,他也不可能将事情说与他人,便笑道:“若是有些饭菜和酒水,大鸟我当然愿意做个明事理的人。”普逊一笑,然后让大鸟进屋,自己绕道屋后的小路,不久便取来了饭菜和酒水。

“掌门让我来照顾你,在他们下传指令以前,你绝对不能离开这里。”屋内,普逊说道。

大鸟饿的紧,一边点头一边吃菜。玄门的饭菜虽然少了些油水,不过鲜嫩无比,光是一盘炒蘑菇就吃得大鸟连连赞叹。清酒虽是晨露酿造,但显然没能满足大鸟纵酒的口味。

“却不知要几天?”大鸟问。

“三日之后便是正式的拜师仪式,在那之前,应该就有分晓。”普逊道。

“对了。”大鸟忽的放下碗筷,问道:“不知八两斤他们上山时,可有将我包袱里的东西和那只小肥兽领上来?”

“在你成为内室弟子前,异兽都要锁在‘紫竹林’,至于你的东西,我全都放到你床底下了。”普逊说这话时,目光矫捷的看着大鸟。

大鸟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果然发现了底下的夹层。包裹没有动过,里面的洪玄卷册、癸未神镜、《星云志》都还在,冠云刺也放在一边。看到那面癸未神镜,大鸟突然便转身看向普逊。心想:“天师说癸未神镜不能为他人发现,不知这普逊......”

“不用担心,我很小心替你收起来的,不会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普逊冷冷的说道。

大鸟越来越发觉这个普逊不简单。替自己掩藏癸未神镜不说,居然还能将七位真人的商谈,如数家珍的说道出来,想来令人非常之不解。照说他一个“慧”字辈白袍弟子,怎么可能有这等通天本领?

“总之,我还是见机行事,先不要和这人过不去才是。”人情世故大鸟不在话下,便再不提任何事情,只坐下来继续吃菜喝酒。

普逊起身道:“竹篮里还有晚上的饭菜,明天我会再来,总之你要记住,想要进凌天派,这三天就哪儿都别去。”说完,也不给大鸟送他的机会,他便转身离去。…,

酒足饭饱,大鸟稍作收拾便再度来到门外。

“也不知八两斤他们在哪个屋顶下面,他们马上就要成为凌天派内室弟子了,如果我也......算了,是去是留,想那么多也无有帮助,还是好好欣赏这龙隐山脉的美景吧。”正想着,大鸟却听到一阵笑声从屋后的小路而来。小路通往一片竹林,远远看去,大鸟并未发现人影。

“师哥,你好坏......”风声正好把一个女子的声音吹到大鸟耳边。单是一听,大鸟便明白了其中的故事。不禁心中笑道:“师妹爱师哥,偷偷送秋波。原来凌天派也不能免俗啊。”

但是,屋后竹林中那“嗯啊”之声越做越大,只听得大鸟耳根通红,手足无措。

“师妹,我......好挂念你啊,啊......”

“师哥......嗯,我,我也是......”

“要是一辈子,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嗯......”

“嗯,啊......别说了,要是给人听到就糟了,啊......”

“这‘黄竹林’从来无人问津,那间斗室以前住的又是......”

“师哥别说了,我有些怕,嗯......啊......”

大鸟被这呻吟话语弄得左右不适,本想进屋,又怕自己的声音让人家听见。过了好久,那男女的声音才停息下来。

凌天派堂堂正宗,自然不容门下弟子偷欢。不过世上总有那么些痴情男女,是要逆反而为的,大鸟此时心中笑话别人,怎知得将来自己会是如何呢。

直到再听不到那声音,大鸟才摇头回屋。卧在床上,大鸟又拿出洪玄卷册翻看,却发现自己悟到的那些话语竟然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再往后翻,其后的那些都还在,品读思索一阵,其中的话语更为玄妙,也同是一半知晓,一半不解。

正想起身挥洒身姿去体悟,但脑中突然又想起了刚才那对男女的淫浪之声,心中不宁,大鸟便无法再将身心协调同步,于是,只得长叹一声,端起桌上的清酒自饮。

“诶,那男的说这小屋里以前住的什么人,好像极为令人惧怕,女子一听便制止他说下去......”大鸟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斗室,室中只有一床、一桌、一柜和两根凳子,拉开柜子一看,里头空荡荡,连一粒灰尘也没有。

“这里以前到底住的什么人......想那么多干嘛,明天问问普逊大哥就是。”想罢,大鸟继续喝酒。到了黄昏,他便再度躺倒床上仔细的琢磨卷册上的话语,虽然没有收获,但心境却平静了许多,不一会儿,便再度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夜里何时,大鸟突然被一阵凉风给吹醒。坐起来一看,屋里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门口那一处月光。“呵,忘了关门。”起身用火石点上桌上的烛台后,大鸟便合上了门扉。木门刚一关上,身后却传来一声幽长的“吱嘎”声。心中一惊,猛回头看去,却见那木柜居然自个儿打开了。

大鸟笑了笑,心想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便前去合上木柜,然而,他刚把木柜合上,身后的门却又打开了。

这下大鸟有些郁闷的想到:“莫非这龙隐山不欢迎我,便叫山上的清风来捉弄?”笑了笑,便又去关门。可是,就在他把门关上的同时,身后的木柜......居然又开了。这下,大鸟心中开始有些慌乱。他把门再度打开,好让外面的月光透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往那木柜走去。

定睛察看,木柜的确没有任何机关,大鸟轻轻的把手放上去,刚要再度合上柜门,身后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刚要张口大叫,大鸟又被另一只手捂住口鼻,挣扎之间,却看到一个浑身黑衣,头上蒙着黑纱的身影正贴着自己。

“是他。”慌乱中,大鸟看出,那人正是当日在山下对自己胡言什么“魔宗”的黑衣人。

“不要喊,我不会伤害你......暂时。”蒙面人说道。

大鸟点了点头,蒙面人这才松开双手。他走到了桌前坐下,悠然的端起茶水,撩起黑纱的一角喝下。

“这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逃走的样子......不过,我的却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想罢,大鸟揉了揉被他抓得生疼的肩膀,然后也坐了下来,问道:“你究竟是谁?”

蒙面人哼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和魔宗到底是什么关系?来凌天派做什么?”

大鸟道:“我想高人你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绝不认识什么魔宗,来凌天派也只是为了修行。”

看到大鸟神情诚恳,蒙面人似乎也沉思了起来,低声道:“这就奇怪了......”

大鸟见他有些怀疑,又道:“不知高人因何怀疑我与魔宗有关联?那魔宗又到底是什么?”

“你连魔宗是什么都不知?”蒙面人的语气更加疑惑。

大鸟道:“我可发誓,绝对不知魔宗是甚东西,但光听一个魔字,我想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

蒙面人缓缓道:“魔宗乃魔道门派,素来与魔界勾结,行踪诡秘,玄门虽没有向对付魔界那般见面就杀,但两者绝不相容。亦可说,魔宗是介于正邪中间的一个大门派,在星云大陆上的分部或者不下于斥匪。玄宗、魔宗、魔界、江湖、五大帝国,这便是星云大陆上五支最强盛的力量。”

“呵......看来,我真是井底之蛙啊。”大鸟苦笑。

蒙面人突然站起来,道:“你莫要以为几句花言巧语便能骗过我,哼,总是以后每夜我都会在你左右,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听到这话,大鸟头都大了,道:“那干脆我承认算了,以后若每晚你都藏在背后,叫我如何安睡?”

“休要多言。”蒙面人喝道。

大鸟发现这人的脾气怪异非常,说变脸就变脸,心中便更是怕他日后夜夜相随。于是,大鸟又哀求道:“高人,就算我是魔宗的人,你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一掌劈死我?”

蒙面人道:“你承不承认不重要,总之我不会让任何魔道、魔煞踏足龙隐山。你身上既有魔象隐现,那我便时时刻刻不能放过你。”

“魔象隐现......”大鸟猛地浑身一抖,这便想起了束缚着宁童的那串勾玉。问道:“高人从何看出我有什么魔象?”

蒙面人一掌拍上木桌,愤愤道:“魔、魔、魔都不是好东西。看到你小子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那东西,总之,只要我在看到魔象在你身上显现,我便立时杀掉你。”

大鸟心中惊愕,暗想:“糟糕,定是那勾玉惹的祸,幸好它还在晴万里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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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柜门异象(求收藏,求推荐)

蒙面人呼呼喘气,好似胸中有一口郁气难以宣泄。大鸟只看到他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才又坐了下来。

“高人,你,你这是怎么了?”大鸟小声问道。

那人许久才平静下来,道:“以后莫要在我面前再提和魔有关的东西。”

大鸟心说:“冤枉,一开始不是您说出来的嘛。”嘴上却连连答应。看他还不愿离去,大鸟又怕他再度发作,便将话题引向别的地方。“高人,您对凌天派一定很熟悉吧?”

“那是,我自幼......嗯?你问这个干什么?”蒙面人道。

“呵,其实我是想问问,以前这间斗室中住的究竟是何人?”大鸟问道。

蒙面人沉思了一阵,道:“说来,这间屋子在龙隐山已经有六七百年了吧。”

“什么?六七百年,那不是比凌天派还老?”大鸟看着周围的摆设,一点也没感觉到。

“当年凌天创派宗师‘龙野真人’来到这儿的时候,这间屋子就已经在这里了。据说,当时屋里住着一对夫妇,靠在山中狩猎为生,龙野真人才来的时候,还多亏那对夫妇的照顾,才不至于风餐露宿。后来,夫妇的后人便一直住在这儿,直到两百多年前,后人中仅剩的一个男孩儿,却在此病逝......嗨,说来也是可惜,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一‘天圣手’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无奈发现那孩子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后来,派中多有流传,说这间屋子闹鬼,于是,除了定时来打扫的弟子,此处便无人再住过。”蒙面人道。

“闹......闹鬼?”大鸟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后脊梁有些发寒。适才不想让这蒙面人跟着自己,但现在,大鸟又生怕他突然离去。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那蒙面人丢下句“我明夜再来”之后,便向一阵清风一样消失无踪。大鸟愣在原地,完全僵住,并非是惊叹于蒙面人来去无踪的功力,而是突然发现四下静寂无声后,心中连连惶恐。

“我嘞个仙人板板,这家伙讲完个鬼故事就开溜,真是没义气。”大鸟气得跺脚,却无奈的关上木门,然后缩进被子里。

他不敢熄灯,眼睛一直盯着面前仍旧敞开着的木柜,心想:“明早就把它当柴劈了烧掉。”

大鸟一夜未眠,眼睛瞪着那木柜几乎都绿了。早上天边刚出现一道霞光,大鸟便从床上跃起,一脚把门踹开,还来不及欣赏龙隐山晨曦的美景,便气急败坏的将木柜拖了出来。

这柜子虽然不大,但也不知是什么木料造的,大鸟使上浑身力气,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其推到屋外。

四下看了看,大鸟却没找到能用来劈砍的东西,心想:“要不直接推到山崖底下?”想想还是不能,便从地上找来了一块大石头,猛地往那柜门上一砸,大鸟随即便惨叫起来。低头一看,手中的石块碎成石子,自己的右手也绽开了口子。

“这,这是什么木头做的?都他娘的七百年了还这般坚挺......”大鸟一边叫一边甩手。自己刚才那一下着实用了狠劲儿,那柜门虽然没有被砸裂,但终究被震开。此刻,天际第一缕霞光正是耀眼,大鸟便看到阳光下,那柜门的内侧竟然有些东西在发光。

大鸟立刻考过去仔细观看,发现柜门内侧正发光的东西竟然是一些极其怪异的......符号。那些符号每一个都好似孩童涂鸦,但却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一起,每行十个符号,一共五行。惊奇之下,大鸟又掀开了另一半儿柜门,让阳光一照,果然又有五行同一类型的符号伴着光芒出现。…,

“这些到底是些什么......啧,说是篆刻的紧要事物,又觉得不像,说它没什么用,但为什么能在阳光下显出光辉......”百思不得其解,但大鸟肯定的是,这东西应该没被人发现过。“还是放回去的好,毕竟我对凌天派知之甚少,要是一不小心犯了什么规矩被责罚就倒霉了。”

想了想,大鸟将柜门合上,然后又将其推回了斗室之中。这般折腾着实费了些体力,弄完之后,看到昨晚上的东西还没吃,于是大鸟便就着冷饭吃了起来。刚吃完,普逊又提着一篮子饭菜从屋后走了过来。

大鸟心说:“这倒好了,刚吃饱冷饭,热饭就来了,嗨,下顿继续吃凉的吧。”

“在想什么?”普逊看大鸟一脸叹息,便问道。

“没什么,哦对了,普逊大哥,掌门和师尊他们那边儿有什么消息吗?”大鸟非常关心自己最终在凌天派的去留。

普逊笑了笑,道:“等着吧。”

大鸟心性开阔,脑子也转得快,便笑道:“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担心。”

普逊坐下来,笑道:“哦?难道你不怕被赶走了?”

大鸟道:“怕那作甚,有普逊大哥担着,量那七位真人也不敢将我赶下山去。”

普逊被他逗乐,笑道:“你觉得我有那本事?”

大鸟道:“那是自然,连七位真人商谈的话语都能一一道出,想必普逊大哥是掌门随身的爱徒吧?”

“好聪明个娃娃,居然来试探我?哼,不过我告诉你,在凌天派,你越笨越安全。”普逊笑道。

“那方无极不就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吗?”大鸟一语调转,便又想打探方无极和杨令山的事情。

普逊道:“方无极是门中天才,比富国沧海差不了多少,他才是师父们真正的爱徒,不管你们以前怎么认识的,都别去招惹他,这人不仅天赋极佳,而且家室雄厚,全然非你我能比。”话虽如此,但说到方无极,这白袍的普逊却是一脸不屑。

大鸟看在眼中,自然知道普逊也不大喜欢此人,便道:“那种小人若都能称得上天才,那真是太不把凌天派的弟子放在眼里了,要不是靠着点儿家底,怎么比得上我们普逊大哥。”

普逊笑道:“你莫要恭维我,总之,该跟你说的我会一字不漏,不该说的,打死我也不会泄露半句。”说着,便转身要走。到的门口,突然,普逊又转过头来,问道:“你昨晚干嘛把柜子挪了?”

大鸟听着就是一惊,心想:“我刚才已经照着地上的印迹将柜子摆好了,居然还是被他发现,单是这眼力,想必普逊绝对不止白袍弟子的实力。”

大鸟正色道:“我本想放点儿东西的。”

普逊盯着大鸟的床铺道:“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说完,普逊头也不回的离去,大鸟追到门后小路的入口便止步了。黄竹林间的石板路被露水浸透,又落满枯叶,两旁兮兮清风招摇光秃秃的竹条儿,独步其中,普逊的身影便更显佝偻,大鸟突然喊道:“师哥慢走......”

普逊顿了一顿,大鸟本以为他要回头说:“我还不是你师哥。”但普逊却只是径直离去了。

“嗨......又剩我一个人了。”摇了摇头,大鸟望着悬崖边英红的晨光,心中沉静了不少。于是,他动气身子,又开始运行刚悟到的玄气周天。…,

玄气一生,那洪玄之气便不自主的游荡在大鸟的体内,那几条运行的筋络大鸟已然熟悉,再度被暖流浸透后,身心又是一阵愉悦。但是这一次,代表洪玄的那股暖流却在大鸟胸前的几处筋脉中停了下来。上一次在山下运行得浅,大鸟还不曾感到,而这一次,当他运行到第十六周天的时候,他便发现,洪玄之气虽然暖热全身,但终究只在天灵和胸腹的范围内窜流,到了其他地方,便只剩下一股淡薄的玄气冲脉而出。

“看来我这洪玄之气除了能招惹来几只鸟雀蝴蝶,再暖暖身子,便怕是没什么作用了。反倒是那丝玄气一直能够通到四肢末端,感觉手脚的力气也徒增了不少。呵呵,也对,洪玄应该比玄气难练得多,既然两种玄气能够同时调动,我且每日用功,悟炼洪玄,如像现在这般遇上瓶颈,便集中精神于玄气,总之两者均不能耽误,我相信,洪玄卷册上后面那些话语,我总是有一天能悟到的。至于他们所说,我筋脉的孱弱......哼,怕他作甚。既然弱小,我便将其练到强横,就不相信,富国沧海那一关都过了,还他娘的有什么能阻止我。”

说罢,那股渴望强大的信念又开始摧残大鸟忘却独身寂寞,全身心的投入到玄气的世界中去。

然而,又过了十多个周天之后,大鸟顿时一阵难受,嘴角又涌出鲜血。“可恶!可恨!”大鸟跪在地上,狠狠的用拳头砸在山石上。呸了一口血,他又站起来,第二次催动体内的玄气。这回一开始同样无有异常,然而又到了差不多三十几个周天的时候,大鸟胸口的郁气大盛,顿时又涌出血来。

“啊!”大鸟痛苦的匍匐在地,嘴角一边涌血一边望着龙隐山狂叫。

他自然不是愚夫蠢蛋,痛苦气恼之后,便开始冷静的思索起来。“当下我无法扭转身体的歹势,而运行玄气又不可荒废,该如何......咦,好像刚才两次,我均是将玄气运行到三十周天左右之后,胸中的抑郁之气才出现,我下次何不只运行至三十周天,然后停下,将天师的《五丁行脉法》练他两边之后再行运行玄气。”

想罢,大鸟不顾失血后身体的虚弱,运气玄气,开始细心的体会着身体的每一寸变化。这一回,他将玄气运行至三十又一个周天后,立即感到郁气若隐若现,便随之停下。喘息片刻后,再习练《五丁行脉法》,果然,身体的不适消退许多。兴奋之下,大鸟又将玄气运行了三十一个周天。

“如此虽然会有损修炼效果,但总算也是一个适合的办法,只要我足够勤奋,定能弥补当中的不足。”大鸟心道。

反复修炼,直到黄昏,大鸟感觉手抬举不动,腿脚也已迈不开的时候才回屋去吃篮子的冷菜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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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镜中黑影

渐入冬季,大鸟刚把碗筷放下,天色就已经黑尽。白天苦练的疲惫在这时完整呈现,刚想起来伸伸手脚,大鸟竟猛地一趔趄,只感到小腿处一阵钻心的疼痛,险些叫他跌到地上。

撑着桌子稍微平静了一下,大鸟又试着站起来,而这一回,几乎浑身每一块地方都开始疼了起来。

他心道:“难道真的想那些师尊说的一样,我的筋骨就、就这样孱弱?”大鸟不肯罢休,猛地往上一使劲,身体刚直起来的瞬间便摔到了地上。

“可恶,我这才练了不到一日,身体便累成这样,将来......还如何......”想着,大鸟心中隐隐的感到有些黯然。他摸索着爬回床上,从夹层里拿出包裹。“先坐着看会儿卷册,等有力气了再去修炼。”

拿着洪玄卷册,大鸟逐字逐句的翻看摸索,但不久,他便开始有些犯困。

“大鸟啊大鸟,你身子已经这般脆弱,如再无法打起精神,还怎么谈将来?”呸了一声,大鸟转身拿起包裹里的癸未神镜,然后用力的砸到自己脑门儿上。

也不知那癸未镜是用什么做的,坚硬无比,虽然把大鸟的瞌睡撞没了,可也险些把他给撞晕。哎哟连天的揉着脑门儿,大鸟一看自己手里,竟然沾上了一些血迹。呵呵一笑,大鸟道:“能赶走困乏,值。”说完,便顿时觉得四肢也不再想刚才那般疲惫了。

心中大喜,正要站起来,大鸟的眼角忽然便瞥到了什么东西。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心想:“我怎么瞧见那癸未镜里有个小人儿模样的黑影呢?”

再拿起镜子一看,大鸟吓得几乎都大喊起来。那癸未紫盘镜中,果真有一个娃娃模样的黑色人影,更让大鸟惊骇的是,镜中的那个影子居然还在来回动弹,举止与真人无异。

大鸟赶紧将镜子放到床上,然后戒备的站了起来。盯着它看了很久,大鸟发现它并没有再多的异动。再看,里面的黑影果真像个娃娃一样,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趴到地上,还不时的翻滚腾挪。

大鸟道:“稀奇了,这紫盘镜难道还能自己下出蛋来。”

渐渐,大鸟心中的恐惧,被那黑影憨态可掬的动作化为了喜爱,想着自己一两岁的时候,大概也就这么个模样。大鸟越看越觉得亲近,不禁再次将镜子拿到了手中。

“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大鸟冲着镜子喊道。里面的黑影好像无法出声,但的确在大鸟说完后停了下来,它的脑袋转了过来,似乎也正看着镜子外面的大鸟。

“你看得到我吗?”大鸟又道。

镜子里面的黑影没有反应,已然是在发愣。

“奇怪了。”大鸟思索着,不自觉的便躺了下来。又对着镜子说了几句,但里面的黑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刚才还动的好好的,怎么我一冲它喊就不动了?被我吓到了?”

看得久了,大鸟也开始觉得没意思。“还是赶紧去修炼吧,这东西我还是不要再碰的好,滚滚滚......”说完,大鸟便站了起来。

这时,镜子里那娃娃模样的黑影忽然一动,接着便在里面不停的翻滚了起来。

大鸟一愣,自道:“这......我叫滚就滚?真有这么听话?”想了想,大鸟又冲着黑影喊道:“站起来。”

黑影小娃娃果然站了起来。

大鸟又道:“爬两圈......跳一下......蹲下......头着地......给我磕头......”不管大鸟说什么,那黑影全都照做不误,而且每次做完之后的,它都会乖乖儿的把头转向大鸟。…,

大鸟穷尽思绪极致,说出了各种难为人的姿势,里面的黑影却都照做不误。

“看来,这东西并无灵性,只是个能照我说话去做影像玩意儿,根本毫无作用。”大鸟收敛玩儿心,将镜子反扣到床上,然后走到屋外,继续运行玄气周天。

几个时辰过后,大鸟又是全身疲惫不止。此时,就连那《五丁行脉法》,如不连续练上四五遍,大鸟便也无法感觉到任何功效。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好生刻苦的娃娃,哼,可惜啊可惜。”

大鸟一惊,又听出是那个蒙面人,虽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大鸟也是冲着门口道:“可惜什么?”

谁知,那人竟从大鸟身后走了出来,笑道:“难道你不知,在获取一品玄气之前,不论你如何运行玄气周天,你体内的玄气也都是无法增加分毫的吗?你这样劳累不已,却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大鸟一生气,道:“是否有用无需你多言。玄法浩荡,我等岂能妄自猜度。别以为谁人都像你一般有闲情雅致,每夜都去滋扰他人。”

蒙面人大笑:“好好好,你爱怎么练就怎么练,我不再说便是。”

大鸟道:“你今晚又想干什么?又想看我在无意中露出什么尾巴?”

蒙面人笑道:“本来是有那个意思,不过看你这般愚钝修炼,我倒觉得你应该不是魔宗之人了。”

大鸟道:“那你为何还不离去?”

蒙面人道:“你自练你的,管我作甚,难道说,你心不静,有人在旁便无法再练?”

大鸟不再说话,再度催动体内玄气,挥洒开身姿。一旁的蒙面人找到一块石头坐下,突然便朗声道:“顺脉而生,逆脉而亡,两仪沉息,下游精深,不望不闻,尽同诛灭,再去往复,却又新生。”

大鸟听在耳,竟觉得这话好像是另一种行走玄气的法门。心道:“我可不能被这怪人诱导,万一走火入魔就糟了。”

那人不断的重复着这段话,越念声音越大。大鸟听着,好几次都险些将体内玄气按照他所说的方式运行。

“来时路上,这周天玄气我已经运行了不知多少次,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精进的感觉,听到这蒙面人的话语,我竟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到底......我该不该一试?”想着,大鸟额上已是大汗不止,而那蒙面人却是越念兴致越高,最后几乎都已经搭上调子,唱了起来。

“嘿!”大鸟闷喝一声,顿时止住了玄气的运行。若再继续运行下去,他必然被蒙面人带入另一种法门当中。

大鸟头也不回,跑进屋子便将门锁上。他一边喘息一边端起桌上的清酒猛灌,也不去理会那蒙面人是否还在,大鸟随即躺到了床上。

“刚才好险......我若是按照那人所说的练过,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想着,却已再听不到屋外的动静。

大鸟起身推开门看了看,果然再看不到那蒙面人的踪迹。再度躺回床上,大鸟又将那癸未神镜拿了起来。

“呵呵,还有你这小东西可以让我欺负欺负。”想着,大鸟便又对着镜子里的黑影说出各种为难的姿势,那黑影也是照做不误,的确让大鸟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到后来,大鸟更是发现,这黑影不光是与自己的话语有联系。对着镜子的时候,但凡他脑中出现的任何念想,都会在这个黑影娃娃的身上反应出来。比如,当大鸟感觉脚底有些发痒的时候,黑影娃娃便会立刻趴下来去挠自己的脚。大鸟觉得,那东西就好像是在镜子里生出的另一个自己一般。…,

“有趣至极......”大鸟笑道。

突然,大鸟脑中冒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想法:“如果这东西能够按照我所想的去做,那是不是当我想到体内玄气周天运行的时候,它也......”

刚想到这儿,大鸟便看到镜子里的娃娃突然跨开一个悠扬的步子,双手也开始在身体的两侧展开。那一动一静无比自然,俨然就是大鸟运行玄气周天时候的身姿。

大鸟顿时都看呆了,心想:“这东西在镜子里果真是无所不能啊。”

他盯着癸未神镜里的黑影娃娃,一直看他不知疲倦的运行了五六十个大周天,心中突然苦笑道:“看样子,它真是比我强多了,如果我也可以像它这样肆意的修炼,那该有多好。”

唏嘘了一阵,大鸟又想到:“刚才那蒙面人的话语我还记得清楚,反正里面的黑影也不是真的,我何不先让它来试试,看看会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大鸟便开始对着镜子,在心中回想那蒙面人念过的口诀。“顺脉而生,逆脉而亡,两仪沉息,下游精深,不望不闻,尽同诛灭,再去往复,却又新生。”

想完,黑影娃娃的动作果然发生了变化,最明显的便是它周身的动作都开始加快。虽然如此,但大鸟也看出那并非胡乱,而是另一种他从未试过的清逸姿态。不仅如此,大鸟更看出那动作的关键似乎渐渐的挪到了手掌之上,看着,大鸟竟觉得那颇像一套将玄气灌注于双掌的玄功。

“这难道真是一套可以遇敌的功法?”想着,大鸟继续让黑影娃娃试练。越看,大鸟心中的冲动便越盛。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癸未神镜放下,然后跑到屋外,开始修炼蒙面人所说的口诀。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离开后,镜子里那个黑影娃娃仍在不停的修炼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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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十大神技(求收藏,求推荐)

此时,大鸟的身体已经极为疲累,但一想到镜中黑影那巧妙非凡的身姿,兴奋便掩盖了一切。撒开手脚,玄气随动而生,大鸟默念着那几句口诀,然后慢慢改换着体内玄气的走向。

刚一开始,大鸟便猛然发现,玄气运行的脉络之间,好像若有若无的生出了新的空间,那是大鸟过去从未发现,甚至都没有半点感觉的全新领域。那就好像体内打开了另一扇门,大鸟站在门口,只感到其中广阔无垠的气势扑面而来。

接着,大鸟体内的玄气也的确开始往四肢游走,他全身的动作越来越快,体内的玄气几乎是兴奋得想要挣脱大鸟指端的束缚,狂奔向无尽空天一样。

大鸟也肆意的任由其与自己的身型配合游走。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不论自己体内的玄气游走得多么畅快,却也始终无法冲进那片新的领域。

“奇怪了,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天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莫非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大鸟想着,却也不停下手脚的动作。

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的动作渐渐形成了固定的招式,每一次出手,指尖都好像有一股微薄的气势在震动。不一会儿,那股气流竟然向外扩张,大鸟深切的感到一张由自己微弱玄气构成的大网在周围散开。

“呵呵呵,好。”

蒙面人的声音突然从悬崖底下传来。大鸟猛的一惊,随即停了下来。他慢慢的挪步来到悬崖边上,小心翼翼的往下探出脑袋,喊道:“你,你在哪儿?”

“哈哈哈......”蒙面人大笑,“我在自己睡觉的地方,与你何干?”

大鸟道:“这是我的......”

但转念想想,这里和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大鸟又道。

突然,漆黑的悬崖下闪过一道明澈的蓝光,大鸟一看,不由得惊呼起来。眼前,一张蓝色的大网贴着崖壁向四周展开了一个扇形,那大网明显是玄气所构成,而蒙面人竟然就横躺在那大网之上。

过了好半天,大鸟才听到那蒙面人笑道:“怎么样?徒弟,为师教你的功法如何?呵呵,不过只可惜你玄气太低,连一丝能看到形态的网线都弄不出来,简直就辱没了我的名声。日后切忌不要在人前使用,以免坏了我的名声。”

大鸟心想:“这人功力的确深厚,不过半夜睡在悬崖上,一会儿正经,一会儿又疯疯癫癫,想来定是有些走火入魔。”

突然,大鸟又想到,自己刚刚习练的这功法也不知是正是邪,如果是魔道邪法,那将来要是被发现了,别说留在龙隐山上,就是会不会被凌天派诛杀,那也还是未知。

于是,大鸟换了张笑脸,道:“高人这玄法的确精深,但不知是什么名堂?”

蒙面人一笑,道:“好啊,只要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便告诉你。”

大鸟一下便哑口了。原本随口叫一声师父也没什么,但大鸟就是不愿开口,在他心中,那句师父是他将来要留给凌天派某位真人的,现在叫起来,大鸟只觉得像是欺师灭祖一般。

蒙面人道:“莫非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师父?”

大鸟拱手一礼,道:“高人误会了,我来凌天派就是为了寻访高师,现在如果先叫了您师父,将来,我怕是见到凌天派的师父便会心生愧疚。”

蒙面人道:“哼,不叫便不叫,杂理一大堆,总之,你不叫我师父,那我也就不将这功法的名堂告诉与你......不过嘛,呵呵,有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大鸟道:“请高人指教。”

蒙面人道:“这功法的确是正道玄法,而且还是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一。”

“啊!”大鸟听得一惊,心想:“凌天派十大神技?我在山下时曾听过,十大神技可是凌天派内室弟子才能修炼的功法啊,精深的要旨都只掌握在凌天派掌门和六位真人手中,这蒙面人怎么可能......”

突然,大鸟满脸惊叹的看着底下横躺的蒙面人,暗道:“凌天派玄门正宗,山上戒备必定严实,又怎么会容忍一个蒙面人整夜在山中游走呢。但若他是凌天派七位真人之一,那便另当别论了。”

想想自己在山下见过的那七位真人,大鸟却也瞧不出谁与这蒙面人体形相似。

蒙面人呵呵的笑了几声,道:“别想了,告诉你吧,我并非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就算你将来成为凌天派弟子,将上上下下的人都找了个遍,我却也不再他们当中。”

大鸟疑惑道:“高人不是凌天派的人?”

蒙面人道:“是,亦不是,总之,我的身份你最好不要过问。你我有缘,我又见你修行勤恳,甚至不惜走冤枉路,的确道心清明,所以才传了你这套功法,使你可以真正的修行玄气。那几句口诀只是这套功法的一小部分,将来我会相继告诉你其余的部分。”

大鸟道:“那,那这套功法是叫......”

蒙面人道:“哼,告诉了你名字,我的身份不也昭然若揭了吗?记住,如若这套功法你在外人面前使出来,必然会被凌天派赶出山门,甚至断了你的筋脉也不一定。”

大鸟道:“这是为何?我又不是修行的什么邪门法术。”

蒙面人道:“你有所不知......”

凌天派门规森严,内室中,最顶级的功法便是“十大神技”与“凌天七剑”,这两类玄法,仅有凌天内室弟子才能习练,亦正是内室与外门的最大区别。

每名弟子入得内室之后,都将跟随一位师尊修炼,他所能修行的玄法,也只能是这位师尊习练的“十大神技”之一,以及“凌天七剑”之一,只有当这名弟子有朝一日成为“空”字辈弟子之后,才能修行另一种神技。

历代,凌天派的十大神技都分别被不同的师尊掌握,除了创派的龙野真人和天纵奇才的道青真人,从来没有人能够修行到两种神技以上。

第六话 内室弟子(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而那“凌天七剑”便更是一套严苛得令人咋舌的玄剑功法。凌天派门规中说得清清楚楚,任何凌天派弟子,终其一生,都只能修行“凌天七剑”当中的一路剑法,如有违背,必定要被废除一身玄法,赶出山门。

然而,那“凌天七剑”比起“十大神技”来却又不算是太厉害,和铸剑山这些剑门大宗的玄剑法门比起来,就更加不是对手了。可是,老祖宗龙野真人硬是不肯放过这一点,他甚至允许师尊级别的后生可以修炼任何神技,却也不让掌门多学任何一路剑招。

所以,凌天派虽然有“十大神技”和“凌天七剑”两种玄法,但事实上,让凌天派傲世天下的,还是那十大神技。

这十大神技任何一种都是极为艰难的玄法,普通弟子入门后,便会在自己的师尊那儿开始学习其中一路玄法的入门要诀,然后,根据各自天赋和修行情况,师尊会相继传授另外的口诀。在此期间,任何弟子在未经师尊传授的情况下,使出其他的神技,便都将被视为偷窃,最轻的责罚便是挑断筋脉。

大鸟听完,心道:“看来,我不能告诉他人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件。”

蒙面人突然又笑道:“如果你没有被选为凌天派内室弟子,那么,我将会亲自挑断你的手脚,剜掉你的眼睛,割断你的舌头,让你下山后即无法继续修炼,亦无法将功法泄漏给他人。”

大鸟听着浑身一抖,他相信这蒙面人绝对说的出做得到,心中不禁又为自己的前程感到一阵担忧。

“你回去吧,照你的筋脉情况,再练下去恐怕就要暴毙,还是留着些力气,明日继续用功吧。”说着,蒙面人在光网上翻了个身,那网上的光线随即消失,大鸟眼前再度陷入黑暗。

其实,大鸟还有许多关于玄气的事情想要请教这位蒙面高人。但想想对方的确也说的没错,便拖着自己疲乏到极点的身体回屋去了。

看到床上反扣着的癸未神镜,大鸟动也没动,吹灭烛火,便将其压倒了枕头底下。

第二天醒来之时,普逊已经提着竹篮走到了屋内。

“普逊大哥,师尊们有什么消息?”大鸟连忙问道。

普逊没有回答,只说:“今天多备了些酒,你好好吃吧。”说完,便头也不会的离去。大鸟又连忙起身,送他到了屋后的路口。直到再看不见普逊的背影,大鸟又才回屋吃东西。

“备了三壶酒......”正想着,木门突然又被叩响。

大鸟推门一看,惊喜之情化为一声大吼。“晴万里、八两斤,你,你们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那两人,然而,大鸟随即便注意到了两人身上的白色锦袍,不禁又道:“你,你们......”

八两斤见大鸟激动不已,笑道:“怎么,老朋友来了也不请俺们进屋坐坐?”

大鸟赶紧让两人进来,随即也明白了普逊送来三壶酒的用意。

晴万里整了整自己那身明显小了一号的白袍,道:“这凌天派也真是,偌大一个山门居然没有胖爷我能穿的衣服。”

大鸟给二人斟酒,又连忙问道:“正式的仪式不是后天吗?怎么你们都穿上这袍子了?”

晴万里道:“鸟爷莫急,你的袍子也在我们那儿。”

大鸟顿时手脚僵住,愣道:“你,你说什么?”

晴万里大声道:“还能有什么,掌门都已经同意了。”…,

一听此言,大鸟更是感到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不禁低声再问:“掌门同意......同意什么了?”

晴万里看着大鸟那震惊的样子便哈哈大笑,道:“当然是让你成为凌天派内室弟子啊。”

说完,八两斤也端起酒杯点了点头。

大鸟站起身来,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当下该用何种表情。道:“真是如此......”晴万里一句话,就好像判定了大鸟生死一般。当下,大鸟端起面前的酒杯,沉声道:“我,我真是不知该......”

“嗨,不就是做个凌天派弟子吗?将来少不了受师父师兄们的窝囊气,您就别在这感慨了,咱们干了这杯酒吧。”说完,晴万里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大鸟哈哈一笑,看着晴万里道:“胖子说的对,以后,咱们三个就是真正的兄弟了,在凌天派,大家相互帮助,有谁敢欺负你们,我大鸟便第一个不同意。”

大鸟这般高兴得紧,已然将凌天派当成土匪山寨了。

三人饮过一阵酒水,晴万里从怀中掏出那串勾玉还给了大鸟,道:“你这到底是啥破玩意儿,我拿着它怕给你弄丢啰,不敢放到别处,晚上揣着又一个劲儿的做噩梦,要不是看在你鸟爷的面上,我早就将它扔到山下去了。”

大鸟接过来,拍了拍晴万里的肩膀,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搬过去与你们同住啊?”

八两斤笑了笑,道:“别想了,你以后就安心的住这儿吧。”

“这是为何?”大鸟心中还是隐隐的担忧其中会有什么异变。

“莫要乱想。”八两斤又道,“掌门说道,这黄竹林常年无人来往,最近,好像是有男女弟子在此幽会,便有意找个人来看林子,当下便选了你。”

大鸟点了点头,道:“我听说入门后,各自都会有一名师尊教导,不知我们的师父是谁?”

晴万里道:“那谁知道啊,我就怕那童老真人,都说那老小孩儿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罚弟子清扫所有院落,要是落在他手上,胖爷我这身膘子怕是保不住啰。”说着,晴万里心疼的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

三人笑谈了一阵,直到午后,八两斤才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

“你先在这儿呆着,明天俺们就能带你去到处走走。”临行前,八两斤说道。

晴万里也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托人去订购最好的锦缎,后天,咱们三人的白袍定然是又合身又光鲜,保准不让你被那富国沧海比下去。”

一提到富国沧海,大鸟不禁叹道:“他实力高出我们许多,想不到也能成为师兄弟,那人虽然神情高傲,不过那日比试,我还是觉得他是条汉子。”

晴万里道:“那是不错,就凭他上山两天便已经参与了三次殴斗的业绩,也绝对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大鸟笑道:“哈哈,看来凌天派中想挑战他的人也是不少啊。”

八两斤道:“不过,他的玄气修为不比我们,据说会被直接选为‘明’字辈弟子。”

大鸟道:“是吗......呵呵,也无妨,用不了几年,咱们定然能把他追上。”说着,他又仰望着八两斤道:“特别是苏八爷您老人家,以后可千万别再被他人揍个半死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尽都能明白对方心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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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玄法精深(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晴万里和八两斤离开时,大鸟还是只将他们送到屋后便止步了。他回身走到悬崖边上,却不见上面的玄气大网和蒙面人。

幽静之下,大鸟遥望天边,朗声道:“黎阳,二胖,兄弟我这回真是做到了,你们可要好好保重,莫忘了我们十五年之约。”

顺着心中的那股喜悦,大鸟开始练习那蒙面人交给他的玄法,几番过后,他发现身体筋脉的疲劳依旧和往常一般,于是乎,他修炼的过程仍旧是将其运行到二三十回之后,停下来再练习几遍《五丁行脉法》。

如此又到了黄昏,大鸟再度感到变化的发生。此刻,他双掌之前的玄气大网已经明显比昨夜清晰,虽然仍旧无法用肉眼看到,但那股气势已经是相当挺拔,地上的几株黄草,甚至都在那阵玄气的带动下左右倾斜。

大鸟心中颇有几分成就感,倦意也就消散了不少。天色又已黑尽,大鸟忽然想到那蒙面高人,便又跑到悬崖边上探出头去。猛然看到他横躺在网上的情景,大鸟欢喜道:“高人,您用不着剜我的眼、割我的舌了,我已经是凌天派内室弟子了。”

蒙面人翻过身来,冷道:“这就让你高兴啦?”

大鸟想了想,又笑道:“哪儿能啊,我此般雀跃,全是因为习练高人的玄法小有所成,正欢喜得想要问高人接下来的口诀呢?”

大鸟暗想:“只要学到更多的东西,将来不用他说,我应该也能知道这究竟是凌天派哪一门神技。”

蒙面人道:“你那点吹草的功夫也能算小有所成?笑话,如果你不能将其练到披荆斩棘的地步,哪里有资格修行接下来的法门。”

实则,蒙面人心中想到:“这小孩子好生悟性,如果不是他那身孱弱筋脉拖累修炼进度,想必当下已经完全将这几句口诀练透。”

大鸟道:“高人啊,大鸟我玄气仅在入玄境界,怎能推动您这神技级别的玄法?”

蒙面人飞身跃到大鸟身前,道:“看来你是对玄气的修炼一点都不知晓啊,也罢,我便将其中机要告知于你,算是在你跟着师尊修行前,提前准备吧。”

大鸟一躬身,便随着蒙面人盘坐了下来。

星云大陆,诸般功法皆由玄气而生,而玄气的修炼则分门别类,可谓多如繁星。而大陆上最为世人熟悉,也是最为有效的法门有三种。其一,曰为“玄法精深”;其二,曰为“玄本静悟”;其三,曰为“精武玄动”。

先说“精武玄动”,其乃江湖习武之人最为喜爱的练玄法门,讲求以武技带动玄气的修炼,以武为主,以玄助力,并借由玄气的博大诱发出更为精深的武学。

而“玄本静悟”,乃独立修行者最为常用的一种法门,所讲求的就是一个“悟”字,他们大多并不在意什么高深莫测的玄功,也不与人争斗,所希求的只是玄气最本质的“道”,可以说,他们是纯粹的求道者。不过,也有像封正老人这样的集大成者,在“玄本静悟”的过程中,也参悟出了强大的玄功。

不过,“玄本静悟”虽然追求大道,但实际上,更多的将自我束缚了起来,少了与天地万物接触的机会,自然难以得到万物灵犀。

在玄门中,几乎所有门派都是高举“玄法精深”的大旗,原因不用说,因为按照“玄法精深”要旨修行,最后得道飞仙的已经有六人。在众人眼里,那自然便是天下正宗。…,

然而,“玄法精深”却也是玄气修行中最为复杂的一门,甚至可以说,它自己便衍生出了许多不同的法门。而其中最基本的便是有一套完整高深的,类似于十大神技一样的玄法。

在修行者入玄之后,按照玄法习练,不仅可以修得高深玄功,而且还能借由玄法反视己身,转而让玄法的奥义在自己体内磨砺玄气,使其同时提升。

“你在修行玄法中所遇到的阻力,实际上便有玄法磨砺你体内玄气的成份,那些所谓的天才,便是体内玄气极端博大,稍加磨练便能衍生出更为精进的玄气。”蒙面人道。

大鸟也是听得头头是道。

“除此之外,玄法精深还讲求‘静悟’、‘药理’、‘御兽’、‘物华’,加上‘玄法’,这便是一套完整的‘玄法精深’过程。”蒙面人道。

其中,静悟不用多说,便和“玄本静悟”一般,讲求相当的悟性。而药理便是指能聚天地灵气,能助玄气通行的药材。按照自己的情况有规律的服用这等药材,自然大助修行。不过,天下间的好药材都极其难以寻觅,当中的极品就更是被众人视若珍宝。有时,一株顶级的药材,甚至能酿成一场小国间的争斗。

“御兽”和“物华”则可谓是玄法精深中除玄法之外,最为重要的部分。御兽,自然指的是驾驭异兽,使之成为自己的玄兽。天下的玄兽,均是天地野性,难由常人驯服,当修行者找到一只异兽并将其俘获之后,如与之有缘,那异兽便会化为“初胎”,将心神与修行者相连,成为玄兽。修行者的历练,便等同于自己玄兽的修行,不仅如此,二者甚至相互填补,在修行中交替精华,随之便能将玄气的修行提升到另一个境界。

当中的奥妙相当复杂,每种玄兽与修行者间的配合均不相同,绝对无法一概而论。而玄兽分为九品,达到或超过九品的便被视为神兽。天下间异兽虽多,但好的玄兽却极为难得,这类玄兽,通畅都会高出修行者本身一个、甚至两个等级。比如方无极的荆棘虎,在方无极当下三品玄气的时候,那荆棘虎便已经练到了五品。这种组合对于修行者的帮助可谓不言而喻。

最后那物华,其实就是指五花八门的法器。这种东西,绝对不可多得,它不像药材可以再生,也不像玄兽那样可以培养,全然天生如此,而且能够直接有效的提升玄气,或者助益玄气修炼。这些法器全都出自奇石异宝,再由玄气大师稍微除去糟粕后,便可直接使用。

当然,其中也有高低之分。不过这法器比起玄兽、药材来又要多出许多,至今,天下间也没有完整的分类。不过,顶级的法器只要摆在眼前,那绝对是气势冲天,容不得任何仿造。

不过这法器虽好,但却不能肆意穿戴,而必须以自身的情况量力使用。那晴万里之所以能让凌天派几位师尊亲自去请他到山门来修炼,也全是因为他聚敛众多法器,而全然没有异常的身体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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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黑 影(求收藏求推荐)

蒙面人继续道:“练法、寻药、静悟、服玄兽、御法器,可以说,玄法精深是将世间修行中最难的几件事合而为一之气,所以,它的功效也就比其他法门更为显著。像什么玄法自生那等自欺欺人的东西,在玄法精深面前,自然也就摆不上台面了。”

大鸟如梦方醒,心道:“原来,修行是一个如此复杂的过程。我真是愚昧,飞仙九天,那是何等逍遥自在之事,怎么可能只是稍微勤奋就能达到。看来,日后的道路还很长,我当日夜勤劳,事事以修行为先,这样,将来或许才会有些微成就。”

大鸟又问:“那如果我照着高人所教授的神技修炼,玄气可到达何种境界?”

蒙面人道:“但凡挂上神技称谓的玄法,那都是经过前辈深研琢磨,而又得无上造化才留下来的精华,凡修炼这等神技,最后都可到达玄皇境界,再想登太极或是飞仙临界的无极,那就要看各自造化了。”

大鸟喜不胜收,道:“您是说,我将来可以像牧天掌门那般......”

话还没说完,蒙面人便一掌打在大鸟的脑袋上,厉声道:“妄想,你以为每一层玄气的进阶都很容易吗?哼,像你这样胡思乱想,将来能练到五品经延就不错了,还妄想神皇......”

大鸟不敢再去揉那疼的火烧的脑袋,立刻拱手道:“高人教训得是,晚辈将来务必实事求是,脚踏实地的修行磨练。”

蒙面人道:“六品之内,还是以玄法为主,你不要想的那么复杂,也小心周遭一切的诱惑。”

这般告诫叫大鸟听得心头一暖,不由得躬身拜礼,但随即,蒙面人又跃入悬崖,自顾自的躺下睡觉了。

大鸟蹲到崖边,道:“高人如无睡处,可到我房中歇息。”

那蒙面人哼了一声,道:“莫要多言,我需静卧养息,以防备魔煞来犯。”

大鸟心想:“这高人怎么老是一副很害怕魔煞的样子,他若是拥有一身凌天派神技,一般的魔煞他又何必放在眼里。”想着,大鸟还是觉得这蒙面人有些疯疯癫癫。”

这晚,大鸟又练得酣畅淋漓,因为明天就能离开了,所以上床后,他不住的开始想象那些高大屋顶下的情景。

半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鸟半睡半醒间,只感到脑袋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弹。他几次翻身,那东西却还是照旧不误。不过,脑袋底下的的那种动静非常轻微,一开始有些扰乱大鸟的睡意,但后来,却又变成一种令大鸟感到恰到好处的震动,在那带着某种规律的震动中,大鸟睡得无比香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普逊叫他,才醒了过来。

“哼,你这一觉肯定睡得很舒服吧?”普逊一边说一边往大鸟床边放下一堆东西。一开始大鸟没在意,后来一看,那竟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袍。

大鸟连忙起身,不禁抓起袍子问道:“这,这是我的?”

普逊道:“这是你那胖兄弟送来的,今天举派大庆选拔仪式顺利结束,所有弟子都没有课业,他大概过一会儿就来了。”

大鸟不再犹豫,连忙将白袍穿戴在身。穿好后,他来回低头俯看自己,叹道:“只可惜没有镜子......”

说完,他便想起了枕头底下的癸未神镜,心里一激动,也没去想其他问题,掀开枕头便将里面反扣着的癸未神镜拿来往身上一照。…,

就这么一看,大鸟浑身便僵住了。

“你怎么了?”普逊狐疑的看着他问道。

“呃......没,没什么......”大鸟说话间,将镜子艰难的反扣回床上,然后故作轻松的向普逊问起别的事情来。

两人攀谈了一阵,很快,普逊又转身往回走。大鸟再度将他送到屋后,不等他走远,便立刻跑回斗室。

当他再看着那面反扣着的癸未神镜时,心中更添了一份惊恐。此刻,大鸟仍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一时眼花。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抓起床上的镜子然后放到了眼前。这一眼,直叫大鸟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怎么可能,这里面的黑影娃娃现在为何......为何变成了一个黑影青年的模样?”

镜子里,那黑影小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个长发飘逸的青年人的影子。两者唯一相同的是,镜子里那黑影青年也在不停的使着蒙面人所说的那套玄法。不过,他当下的动作又有所不同,比起大鸟初次见到黑影娃娃炼出来的,以及他自己所练习的更为精进,甚至,黑影青年的动作已经上升到了另一种程度,大鸟难以想象自己练到这种境界时会是什么模样,但心中已然确定的是,那蒙面人口传的功法绝对是一套威力无穷的神技。

大鸟本想让他停下来,但一转念,觉得自己不如继续看看,如果这镜中的黑影青年再有什么异变,或许就能说明,它便是昨夜那黑影小孩儿变化而来。

这种想法让大鸟感觉有些吃惊,暗道:“莫非这镜子里的成长速度是外头的千万倍?”

然而一直到了中午,癸未神镜中的黑影却依旧没有变化,不仅如此,它所习练的功法似乎也止步于大鸟先前发现的那种程度。

“对了,那几句口诀只是神技的一小部分,蒙面高人还没有告诉我其他的啊。这黑影现下的境界说不定已经是极致,若还想让他精进,那我势必还须知道其他的口诀。”想着,大鸟冲着镜子喊了声:“停。”

随即,里面的黑银青年便停下周身动作,像那个黑影小孩儿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大鸟。

被这黑影人盯着感觉奇怪,大鸟便将镜子塞回了包裹里。刚收拾完,晴万里便推门而入。

“哎呀,大鸟真人穿上我找人定做的这身雪蝉丝袍,果然是英气更盛,叫人眼花缭乱啊。”晴万里拱手道,言语间好似一派世外高人的气度。

大鸟双手背到身后,看了看晴万里,假模假样的抹了抹胡子,道:“呵呵,万里真人又何尝不是潇洒飘逸,帅气得直叫开裂的袍子都连连骂娘啊。”

晴万里笑声僵住,回头看了看自己,又呵呵一笑,道:“哈哈,好像的确是小了点儿。”

大鸟道:“怕是您这两天吸饱了龙隐山的仙气,又滋润了吧。”大鸟一边说一边将清酒倒上。想到什么,又问:“鸟爷我今日出更,八两斤那厮何在?”

晴万里随口道:“本是一同来接驾,无奈庞钧真人找他说事去了。”

“庞均真人?”一想起来,大鸟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第九话 方 坛(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一说起来,晴万里也有些皱眉,便道:“这两日相处,我总觉得那苏八爷来凌天派的目的很不一般。”

“何出此言?”大鸟问道。

晴万里道:“我也不知怎会有这种感觉,不过,苏八爷每次瞧着凌天派那些师尊的眼神,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咋说呢,就好比他老爹借给了凌天派许多银子,凌天派的人还没还呢,他老爹就死了,然后他自己呢又因为什么原因必须寄身于此,每次看到凌天派那几位当家的,心里便会犯嘀咕,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就跟这个差不离。”

大鸟一笑,道:“你这是什么混账比喻?别人送东西还不一定收呢,凌天派又怎么会去借东西?”

晴万里一伸脖子,道:“胡说,没银子进账的话,你叫这凌天派上上下下一两千人去喝西北风啊,告诉你,胖爷我老早就看明白了,那邱云真人应该就是凌天派的账房先生。”

大鸟道:“好了好了,不与你这生意人谈论这些,今天不是要去凌天派吗?我们还是快走吧。”

晴万里一边起身,一边道:“瞧你急的,就好像这几天谁不让你离开这儿似的。”

两人这会儿刚走到门外,大鸟一听,便回道:“还不就是几位真人不准我乱走。”

晴万里一下愣住,道:“不对啊,牧天掌门还问我,为何不见你到凌天派走动,还是照顾你的那位黄脸小哥说什么你觉得身子不舒服,想过两天再出来。”

大鸟浑身就是一僵,低声道:“普逊大哥......他为何要在两头耍弄这等幼稚的把戏?将我困在这儿,又是为何......”

大鸟突然就感到,普逊和那个蒙面人之间可能有关联。“指不定,黑衣人便是普逊大哥所装扮,这样的话,也能解释蒙面人为何只有夜里才会现身。”

不做多想,大鸟便和晴万里一起往山门中走去。

根据“凌天七剑”剑名,凌天派共分为了七观——紫华观、正堂观、孝庄观、悲悯观、不悔观、义仁观、子午观。其中,牧天掌门所在的紫华观位于龙隐山峰顶,没有掌门的允许,师尊以下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其余六座观宇上下分部于龙隐山中,每座观宇都有青石大道连通,总揽全局,整个凌天派呈现出一个“天”字型,上端的是紫华观,下一格是正堂观,正堂观的两遍是孝庄观和悲悯观,最底下的两个是义仁观和子午观。而那不悔观则像是与其他观宇分割了一般,竟然修建在龙隐山的另一侧,沿着石道走过去的话,起码得花上一两个时辰。

“听说,那不悔观正是一恒真人所在的观宇,你这回能留下来,可全是靠他费了不少唇舌才能成事,虽然我觉得那人脸上阴郁沉沉不好相处,但咱们也得当大恩人叩拜。”晴万里道。

用不着晴万里说,大鸟早就把一恒视为了恩人,他甚至有想过,等到入门仪式开始,自己便向掌门恳求,拜一恒真人为师。

一听说大鸟的这个打算,晴万里连连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这一恒真人人品虽一流,不过性格怪异非常,他的不悔观,上上下下就五六个慧字辈弟子,听几个师兄说,那儿平日冷清得很,鬼气森森的......”

“住口。”听胖子越说越离谱,大鸟马上制止,道:“修行不就要清静吗?你好好想想一恒真人那年青外貌,必然是因为他常年呆在清幽的环境里,心无浮躁,所以才能永葆容颜,偏远一点儿又如何。”…,

晴万里自不敢与大鸟争辩,随即说道:“是我不对行了吧,总之你鸟爷去哪儿,我晴万里誓死追随啊。”

大鸟一拍晴万里肩膀,二人大笑着便走出了黄竹林。

出来是一片开阔的方坛,当中摆设着一个青铜香炉,四处都是神态清闲的慧字辈和明字辈弟子。大家手执法器,身旁均有玄兽相伴,或三五成群,或二六成双,男男女女,均是妙语连珠的攀谈着。

“此处是连接义仁观和子午观的地方,他们大都是两观中的弟子。义仁观住着庞均真人,而子午观住的就是那不太靠谱的童老真人。”晴万里道。

大鸟道:“既然今天是五年一日的轻松时刻,那我们赶紧去义仁观找到八两斤,然后三人再把手畅游。”

晴万里点头道:“嗯,不过,要是还有两个小师妹相伴那就更好了。”

二人正说笑,谁知果真有四个十三到十六七岁的白袍女弟子迎了过来。大鸟和晴万里相视一眼,都在想:“难道在这儿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只见那为首的女弟子年纪最小,应该只比房梦淑大上些许。晴万里一见她眉清目秀,皮肤白的煞是好看,便不自觉的走了上去。

“小师姐......”三个字才出口,那女弟子便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径直的走到了大鸟面前。

“你就是那个以精纯玄气入玄的什么什么鸟?”女子的声音很是好听,不过语调间夹着几丝高高在上的傲气,却令大鸟很是不快。

“正是你鸟爷爷我。”大鸟对这等女子最不上眼,便故意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完就把一张鸟脸望向天空。

女子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三个女弟子道:“这位师弟傲气得很,想必身手一定相当了得,朵朵,你来向这师弟讨教几招吧。”

说完,三人中,一个十四虽左右的俏丽女娃走了出来,她神情平静,先是拱手一礼,然后便将未出鞘的长剑指向了大鸟。

大鸟刚才还一脸傲气呢,一看对方已经对自己举剑,心中也不免慌乱。但毕竟是与富国沧海对阵过,大鸟很快便跨开步子,等着躲开对方的攻势。晴万里这时上来拦阻,道:“几位姐姐莫要生气,大鸟他性子就是这样,不过好在耿直,将来定然会好好伺候......”

“滚。”就听先前那高傲女子大喝一声,接着便一脚踹上晴万里的屁股。

也不知晴万里肥腚上的肉有多厚,女子狠心一脚踹上之后,自己竟被弹得往后退去,要不是两个女弟子拦住,那倒地的恐怕就不止晴万里一人了。

一见晴万里被人踢到地上,大鸟哪儿肯作罢,他先是将晴万里扶了起来,接着便向那高傲女子扑去。

“管你是男是女,欺我兄弟,老子就要你好看。”想着,大鸟竟一把扑上了女子的腰身,推着她直往人群中央而去。

旁人见这男女殴斗,便兴兴的看了起来。慧字辈和明字辈的弟子年纪还算青,自然也喜好热闹,当即大伙儿便闹腾了起来。

第十话 颖 儿(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女子全然被大鸟这无赖招式给弄懵了,当下只觉得身子发软脸发红,一身的玄气怎么也使不上来。

远处那叫做朵朵的女娃显然更为冷静,只听她轻吟一声“放肆”,接着便左脚踏地,身形即刻向大鸟和飞去。落定之后,她先是一掌抵住女子后背,阻挡了行径,接着,她高举握剑的右手,一把便将剑身拍在了大鸟的大腿后侧。

顿时,大鸟感觉整条腿都开始麻痹,下意识的便往地上跪去。好在他这几日勤练,危急中,对自己周身的把控也更为精准。左膝将要跪地的时候,右脚后侧重心,整个身体便像陀螺一般转了半圈。只背对着那两个女子。

这时,那白袍女弟子从惊讶中醒了过来,猛见大鸟的后背在眼前,什么也不多说,拔出长剑便是要刺。朵朵心中一惊,本想阻止,但一瞬间,她的功力明显不及这女子,一上手便被女子的玄气给震开。

周围的弟子一见女子拔剑,全都紧张起来,不少人已经运动玄气,准备阻止危机的发生。然而,那女子拔剑之后的动作迅捷无比,施展的玄气竟然也是初等的三品渡日。

玄气中,每个品级都有初等、中等、临界、顶级之分,女子当下的初等三品玄气,便说明她达到这个境界的时日尚浅。但不知为何,周遭那些玄气明显在中等三品的弟子却面露难色,似乎不敢对这位小师妹出手。

瞬间的犹豫便等于大鸟的危机,众人惊骇之间,女子的长剑已然逼向大鸟的背心。

就在晴万里惊呼一声的同时,大鸟后背忽然玄光乍现,接着便是一条游龙从中飞出,直扑这女弟子而来。

眼见小师妹危险,所有弟子便大胆出手,几人将他接住,另有几人施展玄气,全力挡住了玄光游龙的这一冲。

被众人格挡之后,那游龙立刻消散,而大鸟背后也不见任何印迹。场中突然陷入寂静,许久之后才有人细声言语道:“这小子怎么会《龙傲绝》......难道邱云真人已经收他为徒?但也不应该有则会么快啊,莫非精纯玄气修炼玄法真的这么厉害?”

晴万里跑到大鸟身旁,一把将他拉到了众人对面。道:“鸟爷,你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咋一下这么厉害?”

大鸟懵然无知,刚才那游龙自他后背飞出,他除了看到身后的光彩,全然没有任何感觉。再回头看众人眼中略带几分惧意的神情,心中便更是不解。

此时,能看懂这等场面的,恐怕也只有那杨令山一人。当日在婆娑城城主府的厢房中,正是他拍大鸟后背的那两手,才将这《龙傲绝》第二重境界的玄气注入到大鸟身上。适才女子的剑锋刚贴上大鸟的后背,玄气触动了杨令山设下的阵法,龙傲绝随即而出。

好在这杨令山的《龙傲绝》着实不算精深,如果他玄气纵横,即使是第二重境界的《龙傲绝》,也绝对能让阻拦的那几个弟子五脏爆裂而亡。

女子推开众人,再度走向大鸟和晴万里。

“颖师妹,我看还是算了吧。”朵朵拉住她。

这傲气女子乃当年牧天掌门领养的孤女,入得玄门后,便由庞钧真人取一字“颖”为名,因年纪幼小,上上下下的人便唤其为“颖师妹”,几位师尊便叫她“颖儿”。

颖儿跺脚,用剑指着大鸟,道:“凌天正宗,怎收下你这流氓。”…,

大鸟心中苦笑,心想怎么个个女子一见面都管自己叫流氓,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旁边,总觉得流氓应该是晴万里这样才对。

“流氓却又如何,有胆,你也学我刚才那般扑过来啊。”说着,大鸟跨开步子,双手叉腰,竟对着几位女弟子挺起了肚腹。

对面有人暗笑有人恼怒,就见颖儿和那朵朵都是涨红了脸,二女相视一眼,然后同时挥剑向大鸟冲来。

“住手。”一男子喝道。然后,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飞至大鸟身前,拦住了颖儿和朵朵的去路。

颖儿和朵朵一见对面白袍的是张庭,青袍的是方无极,当下便旋身收剑,生怕伤到二人分毫。

一看是这两人救了自己,大鸟先是对张庭点了点头,然后又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方无极。当下,方无极手中正抱着荆棘虎,也不知怎地,那荆棘虎一个劲儿的冲着大鸟嚎叫,却也不敢扑上来。

方无极和张庭均看了看荆棘虎,方无极小声的念了几句口诀,那荆棘虎这才稍微安定了下来。接着,方无极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虽无课业,大家也莫要动武伤了和气,这大鸟和我是故交,我素知此人性格耿直,品行也绝对是上等,不然,师尊们怎么会让他上山。那身后刚才的《龙傲绝》的确是师尊亲手作化,为的就是保他安全。只不过这两天事务太多,师尊一时疏忽,忘了替他化解阵法,险些伤了颖师妹,真是一场误会。”说着,方无极看了看颖儿和朵朵。

在这些弟子当中,方无极还算年幼,但论实力和受师尊的青睐,那绝对是普通弟子无法比拟。他这般为大鸟说话,即使是气不可耐的颖儿,也平复了不少。

然而,大鸟听完,就更是觉得这方无极心中有鬼,暗道:“这般替我在众人面前说话,看来是在向我暗示他在众弟子当中的威望,恐怕是不想让我将婆娑城的事情说出来......哼,且看他如何动作。”

“师兄,这两位新入门的师弟在山中人缘不熟络,我看,咱们还是带着他们四下走走,也介绍给大家认识。”张庭一番好意。他虽年长,但论资排辈,慧字辈不可跃明字辈,故而将方无极唤作师兄。

“哈哈,好啊,我与大鸟师弟也好久......”

“不必了。”不等方无极说完,大鸟便拉着晴万里往石道走去。

“诶......”张庭本想拉住他,却被方无极阻止。

方无极大声道:“大鸟他素来没有亲人,野惯了,想来其实非常可怜,大家还是不要怪他。”

大鸟一边走一边听到方无极的这般话语,心中竟莫名的感到一股恼怒。不过,其余弟子却觉得方无极大人大量,心中不免更对她敬仰起来。

“狗东西。”晴万里小声骂道。

大鸟不解的看着他。

晴万里一面走一面说:“这青袍男子说话油嘴滑舌,而且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缝着眼,跟我家底下的店铺掌柜一个样,那绝对是滑头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他那般嘴脸,胖爷我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货色。嗨......可惜那颖儿适才还傻愣愣的看着他,以为自己面前的是英雄......呸。”

大鸟一笑,拍了拍他的肥腰,二人又继续往义仁观走去。

第十一话 天罗之殇(1)(四更求收藏)

一路上,二人看遍了四周的奇花异草,也遇上了两个身着红袍,气度异常宏伟的空字辈师兄。道旁的其他弟子一见这二人,全都下到了道路的两侧,躬身行礼,道:“师兄。”大鸟和晴万里也只好照做。

而这两人只是微微点头,并不睁眼看众人,然后,便像一阵清风般离去,风采亦不亚于七位真人。

要知道,凌天派今后的掌门和师尊必然是在这空字辈十二人中选出,谁知道自己现在拜过的会不会是掌门师尊。再说,这些空字辈的弟子常年呆在师尊们身边,必然是玄法高深,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凌天派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让空字辈弟子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在他们这个阶段,必须更加专心于修行,据说,对于空字辈的要求,七位师尊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甚至说错一句话,修炼时行错了分毫脉络便会被责罚。而那种惩罚也是其余弟子从来没见过的,但光是看空字辈弟子的神情,便已知晓他们所经受的一切均非常人所及。

相比之下,像方无极和富国沧海这样被众人冠之以天才之名的人也怕算不得什么了。这十二个人,当年也一样是从慧字辈开始,或许,他们当中也有人被称为天才,也是众星捧月。但实际上,其中更多的,在入门的时候,却是平庸之极。他们是靠着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忍受住无数痛苦磨难,抵挡住无尽诱惑之后,才从数千优秀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空字辈弟子,成为凌天派的未来。

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玄法精深,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晴万里看完止不住的摇头,自道:“我家老爷子、老头也不知被几位真人施了什么法,居然同意让我来修行,要是将来练成他们这般木头人,家底再厚,估计也得被我败光。”

大鸟道:“行了吧你,咱们有幸入门,已经是相当的造化了。”

晴万里一撇嘴,道:“说实话吧,我本来是打算来走一遭然后就找机会开溜的,要不是遇上鸟爷您,我他娘的会呆在这儿?”

大鸟又想骂他,晴万里却抢道:“还有一句话,胖爷我憋在心里很久,一直想奉劝您的。”

大鸟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便笑了笑,道:“洗耳恭听。”

晴万里难得正经的看着大鸟,道:“我觉得您啊,对着玄门正宗有些太过迷恋。凌天派正人君子的确是按车算,不过也绝非你认为的那样高不可攀,我以前见过的听过的关于玄门中的那些事情要是说出来,只怕打死你都不会相信。总之,你若是真心想要修行,我胖爷绝对上刀山下火海的奉陪到底,但是千万记得,只要你活在人间,那就离不开个‘利’字,切莫把什么东西都看得太重要。”

大鸟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是来陪我走动,而是劝我跟你一块儿开溜啊。”

晴万里自幼随父亲、爷爷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对于人心,不但长辈们经常开导,他自己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所以,别看他年纪不大,又爱显摆,真遇上什么大事的时候,他这身肥膘也绝对不是白长的。

晴万里道:“来此之前,我的确觉得这仙门应该是不同凡俗,但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却发现其中各种事务也并没有那么玄乎。总之修仙归修仙,咱们啊,该怎么过日子还得过,切莫被人训成刚才那两人的模样。纵然他们身怀绝顶玄法,但胖爷我还是觉得,将来能够成仙的绝不是他们这种人。”

听完这胖子胡扯,大鸟却也觉出些道理来。心道:“的确如他所言,修仙问道必须坚持,但自我却不可丧失,如修炼到最后变成一块木头,那即使成仙又有何快乐可言。”

转而一笑,大鸟拱手对晴万里道:“胖爷教训得是。”

晴万里一抹肚子,笑着回礼:“不敢当不敢当。”

又走了一阵,二人便见到了义仁观高耸的门廊。大鸟当初远远的只看到这儿的屋顶,现下走进去,更是觉得四周那高台楼阁简直鬼斧神工。平日里,观宇中都有弟子在各处习练玄法玄兽,但今日无有课业,众弟子便赶到山中各处险要中游玩,故此,义仁观里也只有几个白袍弟子的身影。

大鸟来到那个正在打扫院落的弟子身旁,问道:“师兄,请问您见过一个嘴上两撇小胡子,满头小辫儿的弟子来此吗?”

那白袍弟子看了看大鸟,道:“确有这么一人。”

大鸟问:“那敢问他当下在何处?”

白袍弟子摇了摇头,道:“在和庞钧师尊......嗨,我看你们还是劝他以后都莫要再来了,这样闹下去,万一哪天师尊一不高兴,那位师弟怕是被盗打死也说不定。”说着,这白袍弟子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

“诶,奇了怪......”晴万里不解,但大鸟已然明白了其中因由。

“看来八两斤来这儿果真不只是奉师命那么简单,当初在山下那连着几天的一身伤痕,看来也定是庞均真人所为。难道这八两斤有什么苦求于真人,而真人不允,故而出手伤人?”大鸟想不通其中要领,便一拍手,径直往观宇中那最大的宝殿而去,一边走还一边高喊着八两斤的名字。

宝殿中尽是座垫,却连一座神像也没有供奉,大鸟举目张望,除了那些座垫,便只看到了围在四周的烛台。这时,晴万里示意大鸟再继续往上看,这么一瞧,大鸟发现那上方竟然还有两层阁楼。

可是,左右寻找,二人却没看到任何可以通往楼上的阶梯。

“凌天派住的都是高人,说不定他们早习惯飞来飞去,便就剩下了做台阶的木料。”晴万里道。

大鸟什么也不管,扯开嗓子又大叫起来,他生怕等会再看到八两斤带着一身鲜血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

果然,阁楼上探出了八两斤的脑袋,一看到大鸟,他先是吃惊,随后便道:“别再叫嚷,我马上就下来。”

说着,也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很快,大鸟和晴万里就看到自己身旁的一张座垫上升腾起五彩光华,接着,那光华便化成了人的模样,再过了一会儿,光华退去,八两斤正坐在那里。

“这还真神了。”晴万里道,然后自己也坐上了一个垫子,却不见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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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天罗之殇(2)(求收藏推荐)

大鸟没有惊讶太久,随即便将注意力移到了八两斤的身上。这一回,他一身白袍如新,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八两斤起身,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晴万里见自己坐上去没有反应,便兴致索然的起身说道:“苏八爷,有什么事情您还是说出来得了,别让鸟爷他老是这般替你担心啊。”

八两斤干涩的笑了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大鸟死死的盯着他,半天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很久,他突然仰头喊道:“庞钧真人,您在吗?弟子大鸟,想要见您。”

八两斤一愣,随即便要阻止大鸟继续喊下去。

大鸟哪里会听他的,越叫越大声,心中也不知自己是想弄清事情真相还是想胡闹一番。

“好了......”顶上果然传来庞钧真人中期浑厚的声音。“苏秦,带他们上来吧,事情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将其对你的朋友说清楚也无妨。”

说完,大鸟便看到面前的三个座垫上同时升起五彩光芒。

八两斤叹了口气,第一个坐了上去,大鸟和晴万里相视一眼,也各自坐上一块座垫。接着,大鸟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四周宝殿的静物全都开始扭曲变形,最后竟只剩下内旋而上的光华。

再想体会什么,身边的光彩突然消失,眼前出现的却是阁楼上的情景。

只见面前摆放着七口正煮着药剂的鼎炉,底下无有火焰,但炉中药水却不住沸腾。鼎炉后面的地板高出些许,烛影摇曳中,正是庞均真人盘坐在上。

“苏秦,你拿碗盛些灵芝汤给大家喝吧。”庞均真人道。

八两斤道:“弟子不敢,这‘白寒灵芝’极其珍贵,乃师尊修行入药,怎能......”

“呵呵,不要紧。大鸟这嗓门如此雄厚,将来出去对人说,‘到义仁观后,连一口水也没喝上’,那岂不是叫人笑话吗?”庞均真人笑道。

晴万里和大鸟正被那鼎炉中散发的香气给熏得流口水,一听庞均真人这么说,大鸟立即干咳了两声。

八两斤拿出碗,先给庞钧真人满上灵芝汤,然后又给自己和大鸟、晴万里各自添了半碗。大鸟当下一靠近碗中的香气,早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和晴万里一起将灵芝汤一口喝干,只觉得胃中舒服得都快要吐出泡来。

“大鸟啊,你的伤好了吗?”庞钧真人突然问道。

大鸟正抹嘴,啊了一声,又答道:“多谢师尊关心,已经好了。”

庞均真人点了点头,道:“苏秦和我说过你的事,想起我当年像你们一般年纪的时候,也是同样顽劣,一晃眼,可就是一百六十年过去啦......”

大鸟问道:“师尊,您和八两斤到底在弄什么,仪式那几天,他每天都带着一身伤痕回来究竟又是为何?”

八两斤道:“还是我来说吧。”

听着八两斤接下来的话,大鸟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年前,逐月帝国新任天罗上人登位。执掌罗门的第二天,天罗上人便向罗老们提出了将玄宗由“玄气自生”更改为“玄法精深”的提议。此言一出,立刻遭到所有罗老的反对。

然而,纵观整个大陆,玄气自生的门派尽皆凋零,历史悠久的罗门亦是摇摇欲坠。新任天罗上人感到,如果不从玄气自生这条如何也走不通的道路里出来,那罗门就很可能终结在自己的手上。于是,他三番四次的找到罗老,向他们分析其中利弊,更是从玄气的内部,用机理来道明玄法精深的正确性。

可是罗老们年岁已高,若突然改换宗旨,那么,他们的修行势必会在将来落后于那些年轻气盛的大罗,自己罗老的低位也将不保。出于这种自我利益的考虑,他们便不再理会天罗上人的任何提议。

于是,罗门中一场不为人知的内部战争爆发了。

发动这场争斗的正是天罗上人,他率领一种大罗,全力攻击罗老们的据点。原本,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但是,罗老们在最后,利用安插在天罗上人身边的奸细,最终扭转了局势。那些大罗原本信心满满,但在看到天罗上人败在罗老们的手上之后,全都开始动摇了起来。

罗老们一鼓作气,将所有主张玄法精深的大罗诛杀,又将天罗上人囚禁在“子姑崖”上。

庞钧真人道:“子姑崖,乃当年‘神皇’与‘天鲁九魔’决战的地方,当年神皇虽然最终获胜,却没能诛灭天鲁九魔的元神。于是,神皇用自己的血肉造化出子姑崖,将这九个魔头的元神永世束缚在子姑崖内。然而,后来人却常利用子姑崖的魔性,对罪人施加惩戒,说起来,的确是残忍之极啊。”

晴万里不禁问道:“如何残忍?”

八两斤低声道:“凡被困于子姑崖者,浑身**溃烂,天鲁九魔元神的怨气,会化作亿万只细如沙尘的虫蚁,它们日出时爬上人的身体,在最脆弱的穴位上撕咬攀爬,那人便会受尽瘙痒,仍不住用手去抠挖,最后将自己的肉给撕扯下来。夜里,天鲁九魔的元神就会侵蚀那人的元神,在其脑中造化出无间地狱,使其元神受尽地狱苦难折磨......如此反复,而那人又无法死去......”

大鸟听得眉头紧皱,恨不得将那些罗老拖出来一顿胖揍。

然而,天罗上人一心为罗门前途着想,那股义气让他在苦难中更加坚定的找寻希望。原本,罗门神技“天罗金身”可以保他不受各中苦难,但是,为了罗门那些年青的大罗和罗众,天罗上人不惜以此为利,绝对殊死一搏。

天罗金身乃无上玄法,却妙在只需要些微玄气便能使用。不过,凡事都有利弊,这天罗金身乃实体,眼可观,手可触碰,而且天上天下,就只有那么一个。拿到天罗金身后,只要稍加修炼,便可炼就不灭神体,就是直接走进魔界腹地,却也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到这金身。

罗老们重新执掌罗门后,之所以没有选出新的天罗,便是因为那金身还在天罗上人的手上。故此,天罗上人便趁着罗老们来索要金身的时候,和他们立下了一个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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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天罗之殇(3)(二更求收藏)

“一众罗老对天罗金身的渴望早已盖过了一切,一听天罗上人的要求,便随即答应了下来。”八两斤道。

大鸟问:“那天罗上人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沉息一气,八两斤道:“天罗上人要求罗老们释放他的儿子,并送其到凌天派修行玄法精深,十年后,如果天罗上人之子能够将玄气修炼到玄宗境界,那便证明罗门之人亦可在玄法精深上获得相当造诣,届时,罗老们就必须同意改换宗旨的提议。但是,不论最后天罗上人之子能否做到,天罗上人都必须将天罗金身交给罗老。”

“这算哪门子赌约,不管输赢,都是天罗上人亏啊。”晴万里大声道。

大鸟拍了他后背一掌,道:“你知道什么,天罗上人只是利用天罗金身为罗门争取最后的机会,在其心中,倘使玄法精深可成,那他绝不会吝惜一个金身。”

八两斤又道:“十年练到玄宗境界,哼,就是当年的神皇也没能开创这一历史啊,俺又如何......”

突然,大鸟猛地转头看向八两斤,道:“那你......你就是罗门天罗上人之子?”

八两斤不语。

大鸟惊叹不已,他未曾想到,在八两斤往日那般平静开朗的外表下,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使命。

八两斤又道:“前番因为凌天派的门规,俺已经耽误了两年,就算现在开始的话,要将玄气练到玄宗境界,莫说是十年,就是十个十年,俺......俺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大鸟本想说些什么,但突然的,就沉默了下来。

晴万里问道:“那这一切又和庞钧真人有什么关系,你与师尊他老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两斤看了看庞钧真人,然后道:“俺知道自己无法完成父亲的赌约,所以这两年,俺一直在寻找解救他老人家的办法。子姑崖魔怨极深,普通的玄法甚至神技都无法化解,就在我几乎绝望之时,俺终于在赫纳荒漠附近遇到一位高人,他告诉俺,在凌天派十大神技中,便有可化解子姑崖魔怨的办法......只要我掌握这种神技的精髓,即使不能完全施展,但若只是从子姑崖上救下一个人,却也不难。而那神技,史上仅有两人习练成功,其一,是当年的龙野真人,其二,便是庞钧真人。”

晴万里抬头来回看了看,道:“那究竟是什么神技?”

“那是龙野真人当年为除魔,而苦心悟出的一套无上玄法,名曰——‘制裁’。”庞均真人道,“苏秦见修行无望,便想以此神技诛除子姑崖上的怨气。前些时日,苏秦找到我,向我讲明了其中缘由。我本有心助他,可是......当年我炼就神技‘制裁’之时,便知晓其中蕴藏的恐怖威力,一旦使出,自我必遭反噬,而且,那巨大的力量更是不受任何控制,最后会酿成何种可怕后果更是不可预料。之所以六百多年来无人习得此神技,并非因为前人功力不及,实在是那威力太大,而几百年来又无有魔灾,所以没有人去学,而且即使有人暗中学会,必然也如同我一般,绝对不会使用。嗨......为救天罗一人,而将周遭生灵性命弃之不顾,我实在是难为。再则,一切恩怨均是罗门内事,我即使可以出手,但贸然干涉其他门派的恩怨,亦会引起两派仇视。故而,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出手相助啊。”

晴万里道:“那,那就更不对头了,既然事情都到了如此田地,苏八爷那身伤又是何来?难不成苏八爷你死皮赖脸,还真和师尊打了起来?”

八两斤道:“俺哪敢与庞钧真人动手。因俺救父心切,庞均真人便舍弃道行,将‘制裁’的要旨告知与俺,并助俺修炼。可是,俺好生没用,连制裁的第一重境界‘罪降己身’都无法突破,除了让自己练出一身伤,便再无任何精进。”

庞均真人道:“嗨,这其实与你无关,‘制裁’乃神技,你无有玄气相助,能熬得住已经算是不易。我将之传授与你,实际上就是要你知道,想要炼就此术,和十年内将玄气练到玄宗的难度别无二致。”

八两斤道:“可是,就算我能练到玄宗,但父亲也终将在子姑崖受难,故而......”

“混蛋。”

大鸟突然低声说道。晴万里和八两斤都诧异的看向他。

“难道你他娘的真以为天罗上人费尽心思的让你出来,是为了让你救他?”大鸟转头对八两斤喝道。

八两斤顿时哑然。

大鸟又道:“好好想想天罗上人的那个赌约吧,‘十年炼就玄宗’......难道你就不觉得这话并非什么操蛋的赌约,而是他寄托于你的希望吗?他愿意用天罗金身去换的,只是你这个儿子的命!”

八两斤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惊恐得瞪圆双目。

大鸟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什么狗屁赌约,一定是罗老在放你之时告诉你的对吗?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何不用脑子想想,这种荒诞的事情,怎么可能成为一个赌约?如果我是那时的天罗上人,我必然会告诉那些罗老,‘如果你们想要天罗金身,就必须放了我儿子,将他送到苍雄,让他去凌天派修行,并且,你们还要告诉他,只有在十年之内,将玄气修行到玄宗境界才能救我和罗门’。好好想想吧,如果不是这样,如果罗老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拿到天罗金身,他们真的会放过你?要知道,你可是威胁天罗上人交出金身的最好筹码。”

八两斤顿时瘫软了下来,目光涣散,好似三魂不见七魄。

“十年炼就玄宗......这不是什么谎言,也不是什么扯淡的赌约,而是天罗上人为了激励你修行,为你种下的希望。”大鸟说完,长叹一气。

庞均真人面不动色,只在心中道了句:“绝顶悟性。”

只听八两斤慢言道:“这么说,父亲已经把天罗金身交给了罗老......就是为了,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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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刀 锋(求收藏求推荐)

记忆中,苏秦只觉得父亲高大威武,对自己格外的苛刻严厉。在父亲言谈举止中,从来都只有罗门。

苏秦觉得父亲是真英雄,从心底深处崇敬他。但是,每当与父亲接近时,他便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在父亲眼中。很多时候,苏秦只觉得一切全是因自己做的不够好,故而令父亲失望。故此,苏秦勤练武技,没有半分懈怠,所为的,也只是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赞许。

时光如梭,苏秦已然是年近二十的俊朗青年,他的武技在罗门中也远胜所有大罗。但即使如此,父亲还是不愿将大罗的称号送给苏秦。在罗门中,苏秦也成了唯一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弟子。

后来,父亲成为了天罗。苏秦打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但父亲坐在天罗的宝座上,目光依旧不愿多看自己一眼,那一刻,苏秦觉得,自己一生或许也不可能成为父亲眼中的儿子,那一句久违的赞美,苏秦也终于没能等到。

此刻,苏秦默默抽泣,突然重重的向庞均真人磕了一个响头。“师尊,弟子这些日子无礼了。”说完,便见他站上身后的一块木台,然后身形伴着那五彩光霞便不见了。大鸟赶紧跑到阁楼边上往下探出脑袋,正看见苏秦往大殿外奔去。

“他这该不会是想回罗门找那些罗老拼命吧?”晴万里道。

大鸟眉头一皱,随即奔向木台,想要追去。

然而,等他和晴万里站上去的时候,那木台上却没有半点反应。再看看坐定的庞均真人,大鸟迫切道:“师尊,快送我们下去,再不阻拦,八两斤......”

庞钧真人道:“是去是留,天意左右。你们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不由大鸟分说,庞均真人又道:“大鸟,你过来,到我身前坐下。”

“啊?”大鸟心中焦急八两斤的情况,但左右看看,也没有别的办法,便走到了庞均真人身前盘坐。

“把手伸过来。”大鸟坐定后,庞钧道。

大鸟不明白庞均真人的用意,但还是伸出了右手。只见庞均真人用剑指点住大鸟右手手心,一股青红相间,形如蚯蚓的玄光便开始在大鸟手心游走开来。

“真如高枫真人所言,这孩子筋脉形态虽健壮,但中空僵硬,绝不是修行玄法的材料。”想着,庞钧真人便要收手,忽然,他好似看到什么诡异莫名的事情,突然加重了指力。紧跟着,大鸟掌中的玄光开始极速奔走,一转眼,便形成了一股青红的光旋。

庞钧真人心中诧异:“这是......怎么可能呢?大鸟上山两三天世间,如何修得我凌天派神技......嗯,难道和那个人有关?”

看到庞钧真人突然对自己投来狐疑的目光,大鸟想到:“莫非真人发现了那洪玄之气,又或者是勾玉上的魔气,再不成,难道是知道我练了那黑衣人教我的神技......可是,这些东西我全都没练出什么效果,应该......”

不等大鸟想完,庞钧真人突然问道:“大鸟,你在黄竹林的这几日,可有谁去看望过你啊?”

大鸟道:“呃......只有普逊师兄,八两斤和晴万里。”他心想:“还是不要自乱阵脚,先隐瞒一下再说。”

庞均真人笑了笑,收回剑指道:“呵呵,那便好,你筋脉受损,还是静养为上。等明天你正式成为了凌天派内室弟子,堆积如山的课业恐怕会叫你吃不消啊。”…,

大鸟道:“多谢师尊关心,晚辈早就想到了这些,就算再艰辛,也绝不会放弃。”

庞均真人点了点头,道:“有这样的道心自然是好,但你还需量力而行,如果将来遇到什么难处,尽可来此告知与我。”

大鸟心中感激,正觉得庞均真人没有看出异象,却又立刻想起了八两斤,便起来躬身请庞钧真人送自己和晴万里下去。

庞钧真人将上下的口诀教给了二人,二人拜别之后,便向晴万里和八两斤的住处而去。

凌天派弟子的住处均在各观宇附近,每日晨曦之前,弟子们必须整理好衣装至观宇集结,一天的课业结束后,除了留下来打扫整理的弟子,所有人均需按时回到自己的住处,到了入睡时间,各个观宇便会关上门扉,禁止走动。故而,那七座观宇实际上所住的都只有一位真人。但一恒真人所在的不悔观却稍有不同,因为观中弟子稀少,所以,便都住在观中,而其他观宇下的弟子也很少去那儿。

晴万里和八两斤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都住在中央石坛附近的客房,到了那里,大鸟便看到几个在山下见过的身影正四处走动。

“也不知那富国沧海当下在做什么?”大鸟想着,晴万里已经推开了八两斤的房门。

“果真不在,难道真下山了?”晴万里道。

“不会,他的行礼和那柄宽刃都放在床上,应该还在山中。”大鸟道。

“那就好,不如让他独自静一静,咱们也落得清闲。”说着,晴万里便进屋顺势往椅子上一趟。大鸟走到床边,不由得再次被那雪白的宽刃吸引,他将其握在手中,只觉得重量合适,相当的称手。接着,他便不由自主的将宽刃从鞘中拔了出来。

突然,屋内升起一阵无名风,四面八方的吹来,将那木门狠狠的合上。

大鸟和晴万里都是一惊,但随即,又不见任何异象。

晴万里摆了摆手,道:“哼,这龙隐山上的风难道还能穿墙不成?”

大鸟没有理会,再往手中一看,只见这宽刃一身银白,内里却又透出一股黑色,刀身出奇的精致,特别是在那刃口上,隐隐的还有细如发丝的深蓝色鬼眼雕纹。

肆意的挥舞了两下,大鸟只觉得这宝贝比冠云刺要顺手更多,心中不禁想到:“为何当日八两斤要说这东西只是件儿摆设?莫非他只将其用来装饰,以后打算卖掉,所以才不想在对战中使其刃口开裂?”

越看越是喜欢,大鸟不禁动用玄气,配合着周身的动作,开始在屋内有模有样的耍起了刀法。

第十五话 起 名(二更求收藏推荐)

大鸟运动玄气的姿态的确优雅,但配上这口短刀,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晴万里看得好笑,但还是拍手鼓舞道:“鸟爷威武,一手银妆刀使得虎虎生风、气贯山河啊。如此手段若被山上的师妹们看见,定然是喜爱得紧......”

大鸟一边挥动一边应道:“哈哈,看俺鸟氏刀法,伏龙诛魔,问鼎天下,谁与争......”那“峰”字还未说出口,大鸟和晴万里便同时听到屋子里想起一阵“咔嚓”的响声,便好像是什么东西瞬间断裂一般。

客房宽敞,大鸟所站的位置又没有什么摆设,所以不可能劈到任何东西。响声一起,大鸟便停了下来,他和晴万里均是愣愣的看向房梁,生怕这屋子修得偷工减料,会突然坍塌。

就在此刻,接二连三的“咔嚓”传来,大鸟和晴万里终于看见,那竟是屋内一应家具摆设的断裂声。其音不断,二人只看到屋子里的木床、木柜、木椅、妆台、凳子全都应声断裂成手臂大小的木块。尘烟飞起,木屑满屋,两人都吓得不敢动弹。

等到声响静止,尘埃落定之后,晴万里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连忙咽了口口水。只见刚才还摆设齐全的屋子里,现在除了他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其余的东西全都变成了木柴状。

二人僵直半天,大鸟这才缓缓的朝眼前的木堆走去,蹲下来一看,发现那些木块的断口平整光滑,就连半根木刺也摸不到。

大鸟想到了什么,猛地就将手中宽刃连同那木块一起丢到地上。晴万里也走过来看了看,不禁叹道:“鸟爷,你......”

“不是我,一定是这宝刀弄的。”说着,大鸟便和晴万里一起汗颜,如果这宽刃真有这般能耐的话,大鸟刚才只需再多用几分力道,只怕这间屋子都要一同塌陷。

大鸟赶紧将地上的宽刃捡起来插回刀鞘。晴万里镇静之后,也想把刀拿过来看看。

大鸟喝止道:“别胡闹,你他娘的拿在手里一胡来,说不定把鸟爷我都劈成八瓣儿。”说完,大鸟便将其放到了木块间八两斤的行李旁。

正要转身离去,晴万里突然一个转身,抢步来到木堆前,一把便将这宽刃从地上拿了起来。大鸟连忙伸手,道:“等会儿,鸟爷我不想被你这胖子误杀,先走一步。”说着,便连忙退出了门外。

晴万里将这刀一拿在手里,便觉得手臂一阵吃紧,差点就将其从手中滑落。大鸟说话时,晴万里不想丢了面子,便一直憋气死撑着。等到大鸟出去把门一关,他立刻蹲下,将宽刃拄在了地上。

“我的娘诶,这东西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呢,鸟爷他咋就拿的那般轻松?”想着,晴万里又试着将短刀拔出,可是,不管他如何动作,最后费尽了九牛二十虎之力,这刀子却就是不肯出鞘。

“咦,莫非这里面有什么机关?”晴万里又试了试,还是拔不出来。再听到门外的大鸟叫唤,他便将宽刃放倒,气愤不已的走了出去。

出门后,晴万里赶紧把门合上。

大鸟道:“那刀还有何等异象?”

晴万里咳了两声,道:“没啥,胖爷我轻轻的挥了几下,地上的那些木块都变成木渣了。”

想到刚才的情景,大鸟虽知这胖子夸大,却也觉得实情也差不了多少。两人害怕其他人发现自己闯出的祸事,便连忙跑回了黄竹林。…,

二人拉出凳子,坐在悬崖边上瞎扯了好几个时辰。大鸟也不知为何,觉得和这晴万里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正被晴万里描述的帝都胜景吸引,大鸟却看到三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后走了出来。

大鸟一惊,连忙起身行礼,道:“牧天掌门,一恒真人,邱云真人。”说着,还猛地踢了晴万里一脚。晴万里回头一看,呵呵一笑,也行了个礼。

三位真人遥看着山崖便的风景,便听牧天掌门道:“好像我们也已经有百多年不曾来此啦。”

邱云真人道:“呵呵,那时候,我们好像也不比这两个娃娃大多少,嗨,只可惜,香蓉师妹已经不再......”

说着,大鸟便看到三位真人脸上均是闪过一丝忧色。

牧天真人又笑道:“大鸟,明日你就是凌天派的内室弟子了,我们听闻了你的身世,一恒真人便提议,要给你起个名字。”

“名字?”猛然听到这两字,大鸟心中不禁一沉。他转眼看向一恒真人,道:“一恒师尊,大鸟......无以为谢。”

一恒真人点了点头,也明白大鸟到底是在谢自己什么。便道:“只要你全心正道,勤恳修行,其他的便不用理会,之所以要给你起个名字,并非瞧不上‘大鸟’这二字,而是想让你从此记住,你已经是凌天派弟子,从前在世俗间的恶行必须去除,万事莫要争强好胜,尊师重道,多行善举。”

“遵命。”大鸟心中感激,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名字,他恨不得立刻就跑去告诉黎阳和二胖。

一听到三位师尊要给大鸟起名字,晴万里自然也是兴起,道:“那干脆就让大鸟姓‘晴’算了,以后,我们就是......”

“嗯?”话还没说完,邱云真人便瞪了他一眼。干咳了两声,晴万里也不再多嘴。

牧天掌门道:“玄门为弟子起名,都是道号,没有什么姓氏,说是名字,其实也不恰当。我们商量了一番,觉得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上心的字词,然后,我们再为你想出一字呼应。”

大鸟道:“道号也好,名字也好,大鸟都全听师父们安排。”大鸟忍泪道。

邱云真人道:“那好,我便想到一个‘忠’字,其义便是希望你能忠于师门,忠于正道。”

大鸟哪里回去想什么好不好,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牧天掌门道:“那我便送你一‘恕’,此字与‘忠’相印,希望你将来宽仁。”

“好好好。”大鸟哈哈大笑,心想自己终于有名字了。“忠恕、忠恕,宽仁忠正......哈哈哈,好名字......等等。”

大鸟忽然就觉得有些别扭。

第十六话 鸿 渊(三更求收藏推荐)

他心想:“我自幼无父无母,但现在已经是房家义子,说到名字,那就应该姓房啊,现在师父们给了名字,叫忠恕,那将来我不就是叫,叫......房忠恕吗?房忠恕、房忠恕、房中术!这......这情何以堪啊?”

看到大鸟神情一变,又突然脸红,牧天真人便道:“如不合适也无妨,我们可再议。”

大鸟也不好向师尊们解释,便惭愧道:“有劳三位师尊了。”

“那我送你一字吧。”一恒真人道,“‘鸿’,你看如何?大鸟亦飞禽,其中至尊为鸿图,这鸿字有博大无疆,浩然寰宇之气,入得名中,更显得气势。”说完,一恒真人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好字。”牧天掌门抹了抹胡须道。

大鸟欣喜若狂,心想:“哈哈,锦鸿神尊,这下大鸟我可有与你平起平坐的资本啰。”

邱云真人思索了一阵,又道:“那便接下一个‘渊’字吧,鸿者,博大也,渊者,久远也。”

“鸿渊......”牧天掌门笑道:“好个道号啊,大鸟......”

转头一看,大鸟已然躬身,便听他一边抽泣一边应道:“师尊,我......弟子鸿渊万谢!”

三位真人均是微笑点头。转而,大鸟返身抓住晴万里的手,喜道:“我有名字了,我叫鸿渊,是,是......”

晴万里也泪流满面道:“是个绝顶的好名字,鸟......鸿爷,以后您就是鸿爷了。”

“哈哈哈......”大鸟狂笑不止,回身看去,三位真人却已经不见踪迹。他对着屋后的小路一礼,又猛地跑到崖边,伸展肢体,狂喊道:“黎阳、二胖,师父们给我起名字了,我叫鸿渊,从今后,我就是鸿渊!”

入夜,晴万里已经回了自己的住处,鸿渊心中仍未平复。

“哈哈,只可惜凌天派的清酒不足以灌满此时快意。”大鸟拿着酒壶从屋里走出来,心想今晚那蒙面人再来,定要与他好好的喝上一杯。

但往山崖下一看,却也不见踪迹。又等了一个时辰,却仍不见四周动静。鸿渊心中不禁想到:“这人不是说将来夜夜必来‘滋扰’吗?怎么今晚迟迟没有现身?”

于是,鸿渊冲着悬崖底下喊道:“喂,蒙面高人,您可在否?今天师尊们给我起了道名,叫鸿渊......”

“半夜三更的瞎嚷嚷什么?”身后猛然传来声音,鸿渊吓得一震,身子便往悬崖下跌去。

忽然而至的蒙面人立刻伸出右手,虽隔着十尺,却临空用玄气将鸿渊卷了回来。那玄气浑厚无比,大鸟被这一下重重的摔倒了门口。抬眼看去,却见那蒙面人正捂着自己的胸膛往地上跪去。

“啊,高人,您这是怎么了。”鸿渊猛地跑了上去。

蒙面人盘坐到了地上,开始动用玄气调息。鸿渊想要询问他的伤势,却怕自己反而打扰。于是,鸿渊也盘坐下来,只静静的看着蒙面人调息,连酒也不敢喝一口。

那蒙面人好似受了重伤,面前的黑纱全都被血液浸透,单是听着他沉重混乱的呼吸,鸿渊心中便是一阵担忧。

过了两个时辰,那蒙面人终于停止调息,默默的吐出一口浑气之后,鸿渊便听到他低声自语:“伏魔斩果然厉害,哼......本想借此探明他玄气的底细,想不到他还是留了一手,只用了玄宗境界的功力。”

鸿渊见他平息了下来,便不多说,立刻上前将蒙面人扶了起来。蒙面人似乎并不需要人搀扶,但也没有制止鸿渊的举动。…,

起身后,他轻声道:“你说你有了个什么名字?”

鸿渊回道:“鸿渊。”说着,还是不禁为自己的名字露出一阵喜意。

“哼,全无才能,凌天派的人竟把这么好的名字给你,看来他们真的是老糊涂了。”蒙面人道。

鸿渊见他受伤,便不与争辩,而是询问道:“您还是进屋喝口茶水吧。”

蒙面人道:“无妨,这么一下还不成大碍。”

鸿渊又问:“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啊?又是为何?”他心道:“蒙面高人身怀凌天派神技,居然都被打伤,那么,打伤他的那人,玄法该是高到何种境界了啊?”

蒙面人一笑,道:“我是故意吃他一掌,想看看他的底细。”

鸿渊道:“他是谁?”

蒙面人看着鸿渊笑道:“庞钧真人。”

鸿渊心中一抖,脑中猛然掠过庞均真人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神情。“难道那时候,庞钧真人的确发现了我在修炼神技?”大鸟哑然,心想:“没错,十大神技七位真人各有所长,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练的究竟是哪一种神技,但若是庞均真人,定然是一眼看穿啊。他必然是从中猜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和蒙面人交上手来。”

蒙面人道:“没错,他的确是从你的脉象发现了我,想必,今日你一定是去见过他了吧。”

鸿渊点头,又问道:“但是那时候庞均真人为何不直接询问我呢?”

蒙面人道:“十大神技乃凌天派内室最高绝技,每名弟子都会在自己的师父那儿得到修炼,他若是一语道破,那至多也是说明有位师尊在暗中教你罢了。然而,庞钧真人何等高明,他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我,这才暗中找到我的踪迹。”

鸿渊惊道:“那庞钧真人岂不是已经知道你在教我神技了吗?他如果揭发,那凌天派上下恐怕都会以你为敌啊。”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你还有心思为我担忧,若他当众揭发,难道你还能全身而退?”

被这么一说,鸿渊心中也是一冷。“刚有了个名字,难道我这就要在入门的前一晚被赶走?”

蒙面人又笑道:“你放心,庞均真人绝不会那样做。”

鸿渊不解的看着蒙面人,却见他双手背负在后,仰望着夜空道:“凌天派并非你当下看到的这般,将来你就会明白了。”

鸿渊一听,心中安定了不少。

蒙面人道:“总之,你无需为此事担忧。明天就要知道你的师父是谁了,快去睡下,清早精神抖擞,这才不会辱没了你这名字。”

“是。”想到明天,鸿渊心中又是一阵激动。

第十七话 外门第一奇人(求收藏推荐)

清早,鸿渊刚起身便看到了桌上热腾腾的饭食,不仅如此,在木桌的边上,还放着一柄青钢长剑。鸿渊将长剑握在手中拔出鞘一看,剑身上赫然篆刻着“凌天正宗~鸿渊”。

大鸟兴奋不已,喜道:“此剑便是我在凌天派的身份,当好生爱惜。”

说罢,晴万里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推门,便道:“快点儿,石坛那儿都堆满人了。”

鸿渊不疾不徐,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后,再举剑随晴万里而出。果然,石坛上,同鸿渊一起入门的弟子差不多都到了。而周围山间,到处都是各观宇跑来看自己新师弟的凌天派弟子。

“八两斤还是没回来吗?”鸿渊看看四周道。

晴万里不想让他不快,便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鸿渊看到了位于人群边上的富国沧海。他将凌天派的长剑悬于腰带,将自己的巨剑扛在肩上。周围的人上前同他讲话,他却至多点点头,完全没有和大家打成一气的意思。

“单是这气势便好生威风。”鸿渊心中叹道。而和他有同感的,还有凌天派那些师姐师妹。许多女弟子围在他身后的草丛间,时而窃喜,时而低语。

令鸿渊更为惊讶的是,在这些老早便见过面的弟子中间,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正疑惑,却听身旁的晴万里道:“那五个十六七岁的男子均是师尊亲自从凌天派外门当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据说......”

晴万里突然压低了声音,“据说他们都接受了诛魔的考验,每个人起码都亲自斩下过二十个魔煞的头颅。”

“还有这样的事情?”鸿渊总觉得这并不该是凌天派的作风。

“鸿爷有所不知,凌天派对外门弟子的要求比咱们苛刻更多。这五个人,也是外门的师傅们花大心思培养出来的,其实力绝对不在富国沧海之下。”晴万里道。

鸿渊又看了看,随即便注意到了那个蹲在石坛边上,嘴里吊着一根青草,正对着富国沧海傻笑的十六岁男子。此人面色黝黑,口齿煞白,一身的洒脱,就好像婆娑市井中那些浪荡子一般。

这时,牧天真人和六位师尊沿石阶而下。石坛外的弟子们立刻躬身行礼,在一名青袍弟子的示意下,场上三十五名新到弟子便站成了六排,每排六人,唯独缺了八两斤的那一角。

鸿渊看着身后空荡荡的位置,心道:“八两斤怕是已经踏上了归途,早知道,昨天我就不该将自己的想法说道出来。”

正想着,只听场边的几个女弟子突然激动雀跃了起来。转眼一看,鸿渊也是一惊。石阶一侧的小路上,一个身材高大,俊逸非凡的二十岁男子正挺剑而下。看到第一,眼鸿渊并没有认出那是何人,直到对方笑着走到自己身后并在自己背上拍了一掌,鸿渊才忍住激动叫道:“八两斤,你,你的胡子和小辫儿呢?”

八两斤笑道:“已经是凌天派弟子了,我若还像以前那般俊朗,怕将来是难以专心修炼了。”

鸿渊心道:“您还真是不客气。”但听他还能说笑,鸿渊也随即放下心来。

“兄弟,苏秦多谢了。”八两斤突然道。

鸿渊笑了笑,没有作答。

那青袍弟子看看大家都站好了,便准备回身向几位师尊复命。可突然,鸿渊便觉得场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只听到周围的那些师兄师姐全都开始交头接耳,像是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突然的,大鸟看到站在前排的那黝黑男子突然拔出长剑,一举刺向前方的富国沧海。

鸿渊和其他人几乎都愣住了。却见那富国沧海纹丝不动,只将巨剑一顿,立刻便听到长剑撞在巨剑剑身上的脆响,周遭的人随即散开。那黝黑男子一击不成,身形却并不后撤,就好像他完全对富国沧海的反击没有顾及一般。

鸿渊心道:“这外门弟子仗着自己有过诛魔经验,也太小瞧富国沧海了吧。”

果然,富国沧海转瞬举剑一挥,那巨剑舞动起来,气势雄浑,加上富国沧海的四品玄气,更叫对方没有了再度出手的机会。

然而,那黝黑的外门弟子立刻用行动证明鸿渊和大多数人的想法均是错误。就看他上身转瞬向下,在自己倾斜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时,手中的一柄长剑幻化出数十道剑光,同时刺向富国沧海的要害。

这一击玄妙至极,全然让富国沧海也吃了一惊。鸿渊想起晴万里说他们实力不在富国沧海之下,当下也是汗颜。

而富国沧海的四品玄气却明显高出那人一筹,巨剑虽已没有世间回撤,但玄气化作的光焰却以攻为守,瞬间便向男子扑去。

就在此时,令人惊讶到恐惧的一幕发生。男子手中的数十道剑光在富国沧海的玄气逼近的瞬间,陡然扩张开来。那一刻,鸿渊眼前被凌厉的剑光覆盖,那数以千计的剑光却都向着富国沧海而去。

富国沧海竭力抵挡,但终于还是被数道剑光击中肩膀,剑光消失后,却见他已经退开了两丈有余。

“这,这人的玄剑好生厉害,硬是将玄气高过自己的富国沧海给打伤了,他到底是何人?”鸿渊心中惊道。

“胡闹!”牧天掌门微怒,然而这斥责却并非针对偷袭富国沧海的男子,而是他身边的童老真人。

童老真人一缩脖子,瘪着嘴道:“玩玩儿嘛,干什么那么认真。”

牧天真人又对那男子道:“唐尧,我教你‘三清神剑’就是让你这样胡闹的吗?”

众人一听,均议论道:“哦,原来他就是外门第一奇人唐尧啊。”

“听说他已经诛除了数百魔煞,实力非凡啊。”

“那当然,身为外门弟子,牧天真人却将十大神技之一的‘三清神剑’传授与他,底蕴绝对一流啊。”

“但为什么当年却不让他入内室啊?”

“呵呵,你以为牧天掌门还想要第二个童老真人吗?”

唐尧跨步上前,随意的对掌门行了个礼,而且,那种随意绝对是随意到不可能再随意的地步,好像全然没有将这一门之首放在眼里,却对着那童老真人眉来眼去,而童老真人也是频频的冲他竖起大拇指。

牧天掌门也不再怒,而是笑道:“可惜啊,你这第一奇人终究还是只能在外门说一说,到了这儿,看来还是差得远啊。”

说完,其他真人也笑了起来。

唐尧脸色一变,厉声道:“哎哟,掌门,话可不是您这么说的,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富国沧海可是连我三招都没有挡住啊。”

牧天掌门笑道:“你还是摸摸自己后背再说吧。”

鸿渊和众人同时往唐尧后背看去,结果,大家也都乐出声来。

“好厉害,在那般强势的压力下,居然还有心思在他后背上划开三道口子,富国沧海的实力真是难以估量。”鸿渊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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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卍 弑(二更求收藏推荐)

发现自己后背的伤痕,唐尧随即气得跺脚。这偷袭的戏码多半是童老真人指示,但当他看到唐尧背后的伤痕时,却也跟着哄笑起来,几乎比大家更为得意。

可是,鸿渊随即脸色一变,立时对唐尧大喊道:“小心!”

呼喊间,众人便看到富国沧海已然跃到空中,他张开身形,好似雄鹰扑来,手中的巨剑更是炸开凌厉玄光,直劈唐尧头颅。

唐尧当下大意,哪里还有什么反应。恐怕,他与周围众人一般,已然被富国沧海瞬间爆发出的杀意所震慑。

诸位师尊在此,怎会让场中任何人送命,正当他们想要出手之时,鸿渊心中一急,浑身一股劲力升腾而起,当下便将手中长剑扔向富国沧海。

这一下果然阻止了令富国沧海的袭击,也不知鸿渊为何扔得这么准,竟逼得富国沧海不得不在空中一阵旋转。

更让周遭弟子费解的是,富国沧海在空中一手将鸿渊长剑接住之后,身形居然继续被那股劲力往后推去。这时,附近的三名青袍弟子飞身而起,同时伸掌拦住了富国沧海飞向几位师尊的去路。他们三人的力道合在一起,却没能拦阻长剑上附带的那股劲力,连同富国沧海一起,竟全被逼得后退了两丈。

眼看要撞上牧天掌门,富国沧海一声清啸,一掌将身前的长剑斩断。接着,四人连着后退了十步,这才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鸿渊,连他自己也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再看几位师尊面面相觑,鸿渊赶紧解释道:“我只是一时情急,却不知哪儿来的这般力气。”

庞均真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即使是学了那般神技,劲力也不可能强到如此地步啊。看来,他的确是一时情急,才将体内的精纯玄气一举送出。”

牧天掌门默然的看了看大家,随即道:“沧海、鸿渊、唐尧,你们三个过来。”身后六位真人不知为何,全都皱起了眉头。

三人互看了一眼,然后站到了前端。

牧天掌门道:“卖弄玄法,你们三个知道错吗?”

晴万里大喊:“鸿爷可没有......”八两斤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

三人同声道:“知道了。”

牧天掌门道:“知道了就好,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实力强横,玄法高深,那你们就去‘无影洞’好好比试,两年后再回来吧。”

无影洞乃龙隐山脉中的一个黑窟,洞中永无光日,乃凌天派处罚弟子的牢狱。

此言一出,其余六位师尊同声道:“望掌门开恩,饶恕三子年幼无知。”

牧天掌门一笑,道:“既然这样,不知道六位师弟何人可教好他们啊。”

“这......”六位师尊一听,这才知道自己着了掌门的道。

唐尧不用说,童老真人虽然跟他打得火热,但也清楚,这样的人到了自己观中早晚都会闹出事情。富国沧海虽强,但戾气太盛,就刚才那有仇必报的一斩,恐怕也叫诸位师尊心中凌凌。而鸿渊,更不用说,师尊们别的不担心,就怕哪天这娃娃练着练着就倒地暴毙。如此一看,这三人正是今年最难伺候的主,牧天掌门担心他们无人挑选,最后全落到自己清静的紫华观,便突然的想出这么个办法。

要知道,在凌天派内室,就算你再厉害,没有一身修道者的气息,也是很难被师尊们看重的。那方无极之所以深受所有师尊喜爱,便是因为他那一副“不染凡尘”的嘴脸。…,

唐尧不停的给童老真人递眼色,而此刻,童老真人却权当没看见,作出一副不问世事的神态来。

“真是稀奇了,一个精纯玄气,一个绝世天才,一个玄法奇人,当下在凌天派,却没有师尊心甘情愿的收入观宇。”八两斤苦笑。

过了好半天,童老真人还是定心不够,摆摆手道:“哎呀,算了,沧海,你去我的子午观。”

唐尧一下就跳起来,骂道:“老不死的,你敢不要我。”说完,牧天真人,一挥手,“啪”一声,玄气震空的一记耳光便打在了唐尧嘴上。众弟子忍俊不禁,童老真人白了他一眼,得意的摇了摇脑袋。

道青真人指了指牧天掌门,道:“你这做师兄的,如何总是欺负我们?也罢,唐尧,老夫来化一化你的顽劣。”

唐尧依旧怒瞪着童老真人,全然没有反应。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鸿渊,他也同样期盼的看着七位师尊。突然,牧天掌门伸手一指,鸿渊差点就高兴得跪了下来。

“做掌门的弟子,何等荣幸。”

正要谢过师恩,却听牧天掌门道:“鸿渊,你去不悔观。”

这话说得恳切,全然不由任何分辨。鸿渊虽有些失望,但也不觉得去不悔观有什么不好,而且是做一恒真人的弟子,他自然更加愿意。

“弟子遵命。”

鸿渊刚说完,就听一恒真人慌忙道:“不可如此。”

鸿渊当即愣住,他简直无法接受一恒真人说出不愿收自己为徒的话语。

“掌门怎能如此安排?这,这岂不是毁了鸿渊的前程吗?”一恒真人道。

鸿渊当下便更是不解。“这到底是为何?一恒真人怎么说我跟着他会毁掉自己的前程?”

牧天掌门道:“师弟,为他人着想是好,但切莫以自我世界论道,鸿渊在你那儿,应该是最好的去处。”

二人相视良久,一恒真人突然神色黯然的从台阶上走下,他来到鸿渊身前,用手轻轻的抚了抚鸿渊的后背,道:“鸿儿,跟着为师走吧。”说着,他抓起鸿渊的手便往一旁的石阶走去。

“等我!”晴万里喊道。

他一下拦住一恒真人,道:“师尊,您也收我为徒吧?”

一恒真人看着鸿渊和晴万里,沉声道:“凌天玄法奇妙,以十大神技最为奥绝,但是,若与我为徒,便无有神技可以修行,这样,你们还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鸿渊愕然,心道:“什么?一恒真人难道没有修行过凌天十大神技?”

新到弟子不明就里,其他人却是心知肚明。那一恒真人并非不会神技,相反,一恒真人修炼的,是连当年龙野真人最后也没能完全练就的精绝神技——“卍弑”。

若说神技“制裁”是毁天灭地的玄法,那么“卍弑”就称得上世间最具杀气的玄法,而龙野真人当年便是知道完全练就此神技后,自己可能无法得道,这才断然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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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不悔观(求收藏推荐)

一恒真人年轻时,一应实力均在所有师兄弟之上,甚至有人断言他将来必是凌天派第二个龙野真人。其修玄天赋可见一般,最好的证明便是他那永恒青春的相貌,如果不是神技“卍弑”,他恐怕会开创修道登仙时间最短的奇迹。

然,当年的一恒真人太骄傲,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当他不顾师父的阻拦,坚持修炼“卍弑”之时,便宣告了他登仙夙愿的终结。

那“卍弑”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修炼者一触碰便无法自拔,越是天赋极高之人修炼,就越是会沉醉其中。但当一恒真人练就“卍弑”最后一重境界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那时,他已经无法再静悟,无法再感悟天地玄义,除了“卍弑”,他甚至无法再体会到任何东西。

若不是师父舍命相助,一恒真人只怕早就自绝于龙隐山崖。

自那以后,一恒真人变成了一个谦卑恭敬,对人和善并清心寡欲之人。在他年青外贸之下,却是一颗苍老到几乎已死的心。他焚毁了所有记载“卍弑”的奥义,驱走了门徒,决定带着“卍弑”等待终结的那天到来。

当下,不悔观中的几个弟子都是他收养的弃婴。一恒真人除了教他们一些修养生息的玄法,便只教他们读书识字,学习各种生活技能。再过几年,一恒真人便打算将他们送回尘世。

他曾对天起誓,除非魔煞攻上龙隐山,否则,他死也不会再让“卍弑”现身。故而,选拔仪式,一恒真人也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算是他平淡生活中的一点调节。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收什么徒弟。

不过,一恒真人也能明白牧天掌门这样安排的目的。鸿渊毕竟无法劳苦修行,在众位师尊想到解决之道以前,将他安排到自己观中其实是最为合适的。

但,一恒真人还是希望鸿渊能够到其他师尊门下,他深切知道,一个满怀志气的男儿,如无法去完成自己的夙愿,那又与死何异?

他这一问,只要鸿渊摇头,他便会不计一切后果,将其直接送入牧天掌门的紫华观。

鸿渊看着一恒真人良久,突然便与晴万里相视一笑,接着,二人同时跪地,重重的扣下十八个响头。

“入他仙人板板,我若不愿拜一恒真人为师,便是猪狗不如,还谈什么登仙。再则,真人就算真的没有神技传授,那我鸿渊也不算白来世间一遭。”想着,鸿渊感激一般的看向身旁的晴万里。

他如何也想不到,苍雄第一富贵家族的长子居然会对自己这般义气。前日晴万里说自己根本不屑修行,但鸿渊却知道,如果没有必要,晴家那般富贵地方恐怕也不会将自己的继承人送来此处。

鸿渊拜一恒真人为师有许多理由,而对于晴万里,唯一的理由便是那誓死相随的义气。

牧天掌门思索之后,道:“嗯,让晴万里去不悔观也的确合适。”

一恒真人双臂颤抖的抓住两个娃娃的手掌,然后放声大笑着往石梯上而去。唐尧赶上两步,喊道:“小弟弟,今日多谢你相救,将来在山中受人欺负,尽可来找我。”

鸿渊回头一笑,道:“那我也多谢啦。”

唐尧又道:“要是瞧上哪个师妹,亦可来找我讨教女儿心思。”

此言一出,石阶上六位真人同时挥手,唐尧脸上顿时多出三十根手指印。去路之上,鸿渊看到一恒真人脸上挂满笑容,而且双手紧抓着自己和晴万里不放。…,

却不知,一恒真人之所以不收徒弟,全是因为自己的玄法中处处充斥着“卍弑”的影子,生怕将来自己的弟子也走上同样的死路。然身为一名玄道强者,自己已经无法登仙,心中自然更想培养一位后人,以在他身上实现自己未尽的理想。

一恒真人心中想到:“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数,大概老天爷要我永遁人道,为的就是让这两个徒弟高飞。当年,我能称雄龙隐山,将来,我的弟子也必然如此。”鸿渊和晴万里那十八个重重的响头还在一恒真人心中回荡,那声响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同时,更让一恒真人找回了当年的雄心。

鸿渊渐渐感到一恒真人握住自己的手掌在一点一点加力,随即,自己的手骨传来阵阵疼痛。晴万里亦是如此,而且疼得叫了起来,然鸿渊却一声不吭。只因他发现,一恒真人的手不仅越来越用力,而且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般气势,直叫大鸟心悦诚服。他心中有种直觉,一恒真人,绝对是龙隐山上最适合做他师父的人,手掌中传递而来的力量便是不容质疑的佐证。故此,当晴万里痛的嗷嗷直叫之时,鸿渊却放声大笑。

又走了一阵,晴万里和鸿渊终于看到了隐藏在一片槐树林中的不悔观。鸿渊发现,原来自己所住的斗室离不悔观并不遥远,就算自己徒步而行,最多也花不了半个时辰。

初见不悔观,鸿渊和晴万里都眉头一皱。这不悔观并不比庞均真人的义仁观差,而且目测之下,甚至更为宽广。然此处建筑却少有玄门正宗的大气,墙壁漆色颇深,四处毫无规律的栽种着奇花异株,说这儿打扫得不够干净,但一路上又见不到一片枯叶,立柱门扉之间也是一尘不染;说它整洁光鲜,但一走进去鸿渊就是感到些许暗淡,自己好似走进了一片遮云蔽日的灌木林一般。

突然,就听身旁东张西望的晴万里一声大喝:“啊!娘亲啊!”

鸿渊转头一看,院落中原来走出了三个身着纱衣的妙龄女子。她们没有穿着道袍,却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来了凌天派好几日,晴万里所见到的均是清一色道袍打扮的女子,当下瞧见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便忍不住欢喜的叫了起来。

晴万里正对着那三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点头哈腰,鸿渊上前便一掌拍在他屁股上,喝道:“瞧你那点儿出席,还他娘的大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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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君子齐(求收藏推荐)

三个女子完全不当鸿渊和晴万里存在,径直的跑到一恒真人身边。

“师父师父,这两个小家伙是谁啊?”领头个头较高的女子问道。

一恒真人道:“婉玲、红衣、,这是你们的师弟。”

领头的正是红衣,她笑道:“一胖一瘦的,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身边脸色粉嫩,有些害羞的是红衣,他没怎么多看二人,却对一恒真人道:“师父,他们两人怎么做了您的徒弟了?”按照红衣的理解,不悔观除了她们三人和另外一个男弟子,就不应该有其他人了。

拍了红衣一下,接着又瞪了她两眼。三人也是知晓一恒真人不收弟子的原因,但今日一看到师父一脸高兴的模样,也是觉得稀奇。平日里本来就很少看到一恒真人笑逐颜开,故而,害怕红衣一多嘴便扫了师父的兴致。

鸿渊随即道:“三位师姐,我叫鸿渊。”

晴万里还看得出神,鸿渊一拍,他这才道:“呵呵,我叫万里晴,哦不,晴,晴万里。”

鸿渊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这胖子怎么见了什么女子都这副德行。”

一恒真人道:“你们三人带他们在观中走走,将各种门规告诉他们,再叫齐儿多弄些好吃的。以后你们就是姐弟,记住,务必和睦共处。”说完,一恒真人便径自走向大殿。

和婉玲对视了一眼,接着便走到鸿渊和晴万里身前。鸿渊和晴万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各自的一只耳朵就被两个女人揪住。

鸿渊和晴万里疼得大叫,却听那婉玲笑道:“哈哈,受尽那君子齐的欺负,今天,你们两个终于落到我们手上了。”

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听好了,以后见了我们三个,要像见了师父一样行礼,扫地做饭和各种杂物你们也必须全部包办......”

“师姐啊,还是不要这样吧,你看他们两个年纪这么小,真怪可怜的。”红衣上前拦阻。

两个女子仍不罢休,然而,他们又怎知道破皮耍赖正是鸿渊的拿手好戏。被这两个女子平白无故的揪了耳朵,鸿渊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挺起腰身,抓住面前婉琳的双肩便往地上扑去。婉玲没想到这九岁娃子会这般反应,当即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鸿渊扑到她身上,下意识的扬起了拳头,全然将此刻当成了以前在婆娑城街头斗殴。但是,再看到婉玲那惊骇万分的娇容时,鸿渊又一下僵住。当下打也不是,动也不是,鸿渊气得满脸涨红,也是没了主意。

此刻,婉琳横躺在地,而鸿渊却坐在她腹胯之间,两人姿态怪异,身旁的和红衣都看得满脸炸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婉玲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鸿渊顿时起身,想要去扶她起来,又被抢上来的推了开去。

“流氓!”丢下这两字,便搀扶着婉琳往后院走去。

红衣上前,怒道:“你这鸿渊也真是的,师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如此无赖。”说完,也追了过去。

晴万里走过来,笑道:“鸿爷手段真是高明,只怕那婉玲将来要以身相许啰。”

鸿渊尴尬无比,道:“我只怕她会半夜跑来把我杀掉。”

说完,二人便自行往另一方向而去。

除了大殿,不悔观还有“天玄堂”和“地玄堂”,以及一座药堂和书楼,其余的,便全是池塘、草坪、山石。这些事物看着没有用处,却是上佳的修行之地。但一路走来,鸿渊和晴万里只看到一些小禽小兽在各处栖息,却不见任何人影。…,

“看来传言不假,这地方果真没什么人气。”晴万里道。

“此乃修仙之地,难道要到处都是仆役和舞姬你才开心?”鸿渊道。但他心中却也是疑惑:“师父他为什么只有这么些连道袍也没有的女弟子?他当时不愿收下我的原因又是为何?啧,刚才把那女子得罪,估计这三位师姐永远也不会再打理我了。呵呵,我这又做了一回流氓。”

“这下倒好,什么门规、课业世间,咱一概不知。鸿爷你那间房子破旧了一点儿,但怎么说也算是有点家业啊,胖爷我却连今晚睡哪儿都不知道呢。我爹要是知道我在山上练个睡处都没有,估计说什么最后也得把我接回去。”晴万里叹道。

鸿渊知道他这是念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放心,今夜我便陪你睡在这儿,天为被地为席,何等痛快。”

晴万里也笑道:“不错,明天一早把玄法炼就,再让三位师姐另眼相看。”

“哈哈哈......”身旁的树上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二人抬眼一看,却见一十六岁模样的男子正一边吃着干豆一边冲二人大笑。“敢再去招惹婉琳和那两女子,呵呵,小兄弟,小心将来一见到女子就吓得尿裤子。”

晴万里一本正经的仰头道:“歹人,何故辱没我师姐?”

树上男子笑道:“咦呵,还是个文人,真是看瞎了我的刁睛狗眼。”

鸿渊笑道:“你莫不就是君子却,君师兄。”

那人脸色一变,怒道:“记好啰,小色鬼,我是你是师兄君子齐。”

鸿渊道:“不见得吧,只敢趴在树上,怕不是缺了脚就是断了腿儿,师父何等英明,怎会叫你君子齐。”

“哈哈哈......”君子齐从树上跃下。

鸿渊心道:“观他入地沉重,好似不像玄法,但从那两丈高的树梢跳下,如无玄气相互,怎会不伤?”

君子齐拍了怕鸿渊的肩膀,道:“看你小子在婉琳面前顽抗,也有点胆气,以后咱们三人便可齐心协力,共拒外敌。”

鸿渊和晴万里一阵愕然,均是在想:“这人怎么全想着对付三位师妹?难道平日就不修行玄法?”

看他也是一身便装,鸿渊便将心中种种疑惑问了出来。君子齐笑了笑,先带二人去膳堂,亲手弄了四五个小菜请二人吃过,这才将一恒真人的经历说道与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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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试 练(求收藏推荐)

听完君子齐的细述,鸿渊道:“原来,师父并非无有高术,相反,他所修炼的是凌天派最为厉害的神技。”

“厉害又如何,师父已经打算带着它作古,我等自然是学不到了。”说完,君子齐又笑着喝下一杯清酒。

晴万里道:“但我看你好像也半点没有失望之色啊?”

君子齐道:“我与三位师妹均是师父在山下捡回来的弃婴,能够活命便足矣,还想什么得道成仙。师父只教了我们一些玄气养生的技艺,再过五六年,我们便要下山自立了。”

鸿渊道:“可我见你从树上跃下,清逸无比,也应该是学过些玄法才对。”

君子齐摆了摆手,道:“我天生如此,能蹦能跳,师父说我将来可以去做个捕快,歹人遇上,定然是逃不过我的追捕。”说着,君子齐又看了看两人,道:“也真是奇怪,师父今年居然把你们二人给收了下来......刚才他老人家回来时的气色,也是我这十多年从未见过的轻快,呵呵,说不定,真是要有什么变数哦。”

君子齐神态懒散,却是个有心之人。不悔观中一应事务,全在他安排下才仅仅有条,当下来了两个师弟,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以后干活会轻松一点罢了。因为不知道师父有什么安排,君子齐便将自己的作息告诉了两人。

“晨曦时修炼玄气,不过,我们都是锻炼筋骨,只要不睡懒觉,师父也几乎没有任何要求。午后用膳,然后就是打扫、读书、习字,师妹们会去做女红,我呢,这些时日都在看一些如何管账的书,以后下山,我便打算在龙隐山附近开一间客栈。其余时候嘛,便是和那三个师妹相互打闹。”

君子齐说得平凡,但在他那笑容之后,鸿渊却看出,他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生活。

黄昏之时,君子齐让晴万里住到了自己的隔壁,而鸿渊因为有掌门的命令,所以只能回黄竹林。

回想君子齐的话语之后,鸿渊心中其实也有一些不安。“要是师父也像要求君师兄一样要求我,那白天的时间只怕要荒废。虽然有蒙面高人教授的神技,但却无法在师父面前修炼,我这身子,如果只有夜晚的时间,就算不眠不休,怕是也追不上富国沧海。”

鸿渊突然又想起自己一时心急,向富国沧海抛出长剑的情景。不知为何,想起当时的感觉,鸿渊只觉得一阵畅快。不禁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又使力往前抛去,然而,石子飞出的距离却不比平常时远多少。

突然,鸿渊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当即便往自己的住处跑去。

回到悬崖上,鸿渊找来四块石子放到了身旁。“当下,我何不借着抛投石子来看看自己体内玄气、神技和洪玄,三者谁更厉害。”想罢,鸿渊便捡起第一块石子,用手臂的力道往前抛去,石子撞击在崖壁上,只轻微的响了一声便落在地上。

接着,鸿渊推动体内玄气,在周身动作之际,突然将第二块石子往崖壁上扔出。

“嘭!”那声音明显响彻更多,鸿渊上前一看,崖壁上竟然还砸出了一块凹痕。“玄气果然厉害数倍。”

鸿渊兴奋的退回去捡起第三块石子,周身玄法再次启动之后,他又运起了蒙面人教给他的神技。当他将这块石子抛出手中,一阵白气赫然在出现在石子周围。空中,那石子仿佛一颗银灰色的流星,嗖一声划空而过,撞上崖壁后,竟炸裂粉碎。…,

鸿渊惊喜交加,喜道:“我才练过几句神技口诀,竟然便有了如此威力。”

想着,他不禁对自己的洪玄增添了更多的期待。“若是洪玄威力过大,引起他人注意该如何是好......嗨,管他娘的,这又不是什么魔功,怕他做鸟。”

于是,鸿渊不再犹豫,旋身而动,洪玄熟练的灌冲体内。鸿渊清啸一声,快捷的将最后一块石子抛出。

黄昏最后一丝光明隐去,北风清冷,直叫山峰上树枝沙沙作响,却更添静怡。鸿渊站在远地半天,耳边丝毫没有听到崖壁上出现任何动静。不仅如此,他甚至都没看到刚才那石子离开自己手掌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好生奇怪,这又不是很远,我怎么可能打偏......”百思不得其解,正想上前察看,但鸿渊忽然感到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搁着。

低头看去,他不禁吓得大叫起来。鸿渊看到,自己手上全是......石灰,不但如此,那些石灰居然还被某种气流卷动,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沙旋。沙旋由下往向越来越细,顶点处更是犹如针尖。

鸿渊骇然间慢慢走向崖壁,犹豫了一阵,他这才沉息一气,接着将手掌缓缓的伸向前方。刚接触到崖壁的那一刻,没有什么反应,但很快,鸿渊便感到手掌贴住的石壁竟然开始抖动。那并非山崩地裂,而是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石壁中快速钻去。

鸿渊满头大汗,不敢将自己的手掌挪开。直到抖动停止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下。借着月光一看,自己眼前竟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并且浑圆规整的窟窿。

“这,这难道就是那沙旋所致?”鸿渊心惊胆颤的将手臂伸进去,但他没能摸到这小洞的终点。一阵凉风从洞口吹来,鸿渊甚至感到这空洞已将山体洞穿。

“洪玄......锦鸿神尊,洪玄到底是何种力量?”

惊讶之后,鸿渊终于笑逐颜开,道:“太好了,我只要让体内的洪玄更加精进,那便......”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又猛地从嘴角溢出。

鸿渊当下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折磨,随即擦了擦嘴,并没有太过在意。

“呵呵,师弟,如此勤恳,真是难得,不过,我劝你还是看清自己的底子再来,否则一命呜呼,那就可惜了。”

方无极突然从屋后走了出来。

鸿渊回身看去,戒备道:“你来做什么?”

方无极抚摸着怀中的荆棘虎,道:“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我吧。哈哈,大家现在同为凌天派弟子,我怎能看着师弟心中充满疑惑,而不让他释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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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阻 碍(求收藏推荐)

“别在这装模作样。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我正想知道婆娑城在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鸿渊隐忍胸中郁气,厉声道。

方无极笑道:“还能发生什么。魔煞行凶,我与周唐与其力战,最后将其诛灭,不过周唐师兄身受重伤,没能从火海中跑出来。”

一听此言,鸿渊立刻反驳道:“胡说,那周唐根本就不是被烧死,不光是他,婆娑城中许多人也是如此。他们身处火场中央,尸体却没有过多灼烧的痕迹,其中必然有蹊跷......还有那杨令山呢?”

方无极脸色一变,道:“哼,杨令山那个叛徒,与魔煞勾结,已经被我一剑杀了。”

“什么?”鸿渊想要争辩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觉得这事蹊跷也只是他心中的一种推测和直觉。

“鸿渊师弟,现在你已经是凌天派的弟子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婆娑城的事掌门已经亲自查问,你若是胡言乱语,便是对掌门不敬。要知道,以你的身体,掌门完全可以将你赶下山去,现在有幸去了不悔观,你最好安安静静和那儿的四个闲人一起种种地,养养花儿什么的,若是坏我凌天派名声......呵呵,我的荆棘虎最近可不是特别听话。”

“哈哈哈......”鸿渊放生大笑,方无极惊得一震,又听鸿渊道:“你若是心中没鬼,还来找我作甚。我师父说过,只要找到那面癸未神镜,便能知道一切真相。”

想到魔煞身下压着的那面镜子,鸿渊突然觉得这些事情之间似乎有某种更深的关联。

方无极顿时一脸骇然,道:“你怎么知道癸未神镜在那儿?难道你......”说着,方无极立刻发现自己失语。

鸿渊随即使出狂笑袭来灵犀指,道:“嗨呀......师兄,我还以为你比凌天派谁都更严谨,想不到也是......啧啧啧,算了,癸未神镜又不是凌天派的东西,我们去管它做什么。”同时,鸿渊心道:“果然那癸未神镜和此事有关,哼,当下找不到线索,但如果方无极想要得到那神镜,将来必定会露出马脚。”

方无极凝视了鸿渊许久,终于笑道:“好个聪明的小家伙。”他突然走到崖边,看着万丈深谷道:“鸿师弟,你说要是谁不小心掉下去,尸体会摔成几瓣儿啊?”

鸿渊心中一颤,面色却作得沉着,似乎毫不理会方无极话语中的杀意,道:“那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方师兄现在一定不会希望掉下去的那个人是我。否则,等我出殡的那天,方师兄一定是哭得最为悲怆。”

当即,鸿渊其实已经准备动用洪玄,心想:“若他真动手,我只能以洪玄相搏,但不知道会否还有刚才的劲力。”

观鸿渊的脸色,方无极找不到一丝惧怕,心中不禁嘀咕道:“灭他虽易如反掌,可万一他真知道了癸未神镜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另外,那晴家大少爷和他来往密切,我便更不敢肯定他是否将各中细节告诉了晴万里,贸然出手,真是......”

而实际上,这些不过都是方无极欺骗自己的想法罢了。论玄法,他不知比大鸟高出多少,之所以不动手,完全是因为这人貌似威然,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鸿渊现在已是凌天派内室弟子,不论掌门对其抱着什么意见,只要他意外枉死或下落不明,凌天派也必定全力搜寻追查。七位真人的强悍他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即使现在可以毫不留痕的除掉鸿渊,他方无极也还是不敢动手。…,

而鸿渊那趾高气昂,无所畏惧的神态其实正好戳中方无极的软肋。妙的是,鸿渊这般神态自若,恰恰又是因为他在心中判断方无极很可能会出手。

故而,险境面前,人必须要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何种情况,当你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某种可怕地步的时候,必须速速调整心态,忘掉一切后果,以求最后一搏。最后胜利,往往便存在于置诸死地后勇敢果决的反抗中。

一番话言罢,方无极的眼神顿时颤抖不已,但那并非气急败坏、怒不可及的颤抖,而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犹豫。

鸿渊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适合再继续火上浇油,他必须把持自己的姿态,使之更为自然,同时,又需要用言语将方无极带下台阶。说得露骨一点,便是要以言语诱惑方无极,使他看到不与自己为敌的好处。

这时候,鸿渊其实想得更远。他觉得婆娑城中的事情方无极既然要隐瞒,那自己必然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现下,自己身在凌天派,正是全力修炼仙道的时候,之前的种种情况已经对自己非常不利,若再多一个方无极阻碍,那他修行的道路必然更加坎坷。

或许,在对手面前全力相搏是男子汉大丈夫最为勇敢的表现,但很多时候,那却是一种愚蠢到极点的做法。如果当下以洪玄为老本儿,来一场豪赌,即使最后胜了,鸿渊也赢不到任何东西。甚至,他都不希望方无极出什么意外,因为方无极要是没了,那婆娑城里的事情可能就会成为鸿渊心中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嗨,近来包袱里多一样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背着觉得重,看着也觉得心烦,今日去不悔观时,我便将其放在......”

鸿渊话说到此,稍微拖了一阵,那方无极果然一下睁大了眼睛。鸿渊心道:“看来我是太高估这方无极了,这等心智,也不知锦鸿神尊当初是怎么瞧上他的。”

鸿渊继续道:“放在一个僻静角落。”

方无极面色一沉,却又突然冷静下来,道:“是吗?师弟何不如交给我,也可替你参详参详。”

一听这话,鸿渊差点没笑出来。暗道:“看来刚才是瞎紧张了,这方无极不仅心智不够份量,居然还这等幼稚。哼,入你仙人板板,看老子以后怎么玩儿死你。”

鸿渊道:“哎呀,那地方我放得太随意,当下居然忘了,不过容我想上三五年之后,说不定又能记起来呢。”

方无极顿时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师弟,不该自己拿的东西,有时早点拿出来,或许更为妥当。”

“师......兄。”鸿渊一副委屈的样子,道:“那东西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处,来时路上,不知多少次想当了换些钱粮,既然现在知道是师兄你想要,那我自然想破脑袋也要给师兄你找到啊。但请师兄不要逼迫,只要我在山门中修行顺利,心情好了,自然就能想起来。”

方无极上下打量了鸿渊一阵,心道:“这娃子好生厉害,言语之外的意思,便是要我别去找他麻烦。但婆娑城里的情况他毕竟看到了,万一......嗨,挨千刀的杨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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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九动山河(求收藏推荐)

方无极强作一副自信的笑脸,却僵硬无比,道:“好,我凌天正宗弟子个个恪守诚信,希望师弟不要忘了今日自己所言。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耐性,你可别让我久等了。”

说罢,方无极转身步向屋后。鸿渊追上两步,喊道:“师兄,那我就不送啦。”

看方无极走远之后,鸿渊立刻返身往屋里走去,但就在跨进门口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黑影又拦在了自己面前。没怎么惊诧,鸿渊便知道他正是那蒙面人高人。

鸿渊拍拍胸脯,道:“高人啊高人,真有必要这般神出鬼没吗?我真怕有天自己会被你吓死。”经过这几天,鸿渊对这蒙面人的畏惧和戒备渐渐放低,这下便开始在他面前耍起嘴皮子。

蒙面人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鸿渊笑道:“您一根小拇指的指甲盖儿就能撵死我,我又有什么可防?”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刚才听你与方无极对话,便知你这小毛头诡计甚多,我若不防着,说不定哪天就被你推下山崖,死无全尸。”

鸿渊道:“这山崖能把您摔死?简直荒谬。”

蒙面人笑道:“莫要再耍嘴皮子,今日你入了不悔观,将来的修行道路已断绝,如再对我不敬,那神技便不再相授与你,叫你日后天天被方无极这样的人欺负。”

鸿渊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人也是知道一恒真人的过往......说起来,洪玄虽然在我体内表现最强,但短时间内恐怕我也是难以精进,如果师父真像对待君子齐他们那样教授我,那我唯一的指望便是这蒙面高人了。”

一种无奈之情幽然鸿渊心中,蒙面人看在眼里,道:“人生苦短,哪里容得婆婆妈妈女儿姿态。”说着,蒙面人将鸿渊衣领一抓,随手便扔到了悬崖边上。

鸿渊还没来得及惊愕,便发现自己脚下生风,最后犹如树叶般落到了一块青石上。

“闭目,沉息,守元门,发灵结,齐玄法于手,动天地于心......”蒙面人忽然念起神技口诀,不由鸿渊追问,便用脚尖踢起地上的石子,一颗颗打在鸿渊身上。起初,鸿渊以为他在玩虐自己,但随即,他发现石子落在自己身上部位,恰恰是蒙面人口诀中的各处紧要穴位。

鸿渊哀声连连,却也着实将各种游走玄气的脉络牢记于心。蒙面人念完四十八句口诀之后,鸿渊身上便满满当当的生起了四十八块淤青。更叫鸿渊惊诧的是,那些被石子击打的地方疼痛各不相同,均有轻重缓急,先来后到的规律。

仔细一咂摸,鸿渊忽然明白,这蒙面人的确是将神技玄法运行的关键,以血瘀肿块的形势在自己身上“篆刻”下一副清晰的图谱。当中玄机,也只有深尝痛楚的鸿渊自己知道,所有痛处汇拢之后,鸿渊更是惊叹这神技的玄妙惊奇。

“周身四十八处痛点反应均不相同,有的交相辉映,有的绕道而行,其下穴位当中,竟生出过往不曾想到的连接方式,单是用吐纳之气运行一遭已经感到精深无比。”想着,鸿渊忘我一般的运动体内玄气。这一回,他稍微将外在的动作收敛,全心体验各处痛点之间的关联,随即以玄气运行。熟络之后,鸿渊顺势从之前的神技行脉之法开始,将之连成一气。

突然,鸿渊感到周身之外的气势大变,仿佛天地间的气流同时涌向自己的身体,他顿时被挤压得痛苦难当。不过,鸿渊同时也感到,其中更多的气流正涌向自己的双臂,最后,居然全都汇集到他的手掌之上。…,

一时间,鸿渊只觉得自己的双掌似有千钧重量,直将他的身躯往脚下的山崖带去。一看情况不妙,鸿渊立刻向往后躺。然而,掌中像是生出了铅铁一般,全然抵过了鸿渊后倾身体的力量。

“高......人......”危急之中,鸿渊侧脸向身后看去。

谁知,那蒙面人却悠闲的看着远处,口中还发出声声冷笑。见他没有搭救自己的意思,鸿渊只能继续抵抗,却吃紧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而,那蒙面人冷道:“愚蠢之极,既然抵抗不得,为什么不直面相搏?你以为,所有东西都跟方无极一样好对付吗?双手长在你肩上便是你自己的东西,连自己双手都控制不了的人,还谈什么修行仙道。嗨,也对,反正你这样身子孱弱的小子再练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我看你还不如就这样掉下山崖,也落得一身轻松啊,哈哈哈哈......”

鸿渊哪里听得这话,心智虽逾越寻常,但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危机当中被这蒙面人一激,心中一声臭骂,随即将力道注于手臂。劲力不够,他便将玄气使上,但终究那掌中的气势太盛,一阵折腾之后,仍旧只是僵持在原地。

“凌天派收了你这样孱弱的弟子,真是师门不幸,家道中落。”蒙面人又道。

鸿渊虽知道他是在激自己,但内心却无法阻止的升起一股恼怒。“可恨,这双手明明就是我自己身上的器物,它只能听命于我,又怎能容它这样欺我?只是一双手,一双手而已,而且,还是我自己的手......控制它!控制......就算它再重上千倍、重上万倍,它也终究只能听命于我......”

“啊......”鸿渊低吼一声,那声嘶力竭之嚎犹如野兽,回荡山间,听的人心惊动魄。

蒙面人默默点头,而鸿渊的双臂终于向内弯曲,那双被气流灌注的手掌也终于被他抬了起来。

“伸展天地,九动山河。”

蒙面人忽然念出第四十九句口诀,鸿渊更是入耳便懂,他一展玄气,抡起双臂在青石上左右划开。倾泻而来的气流随即被鸿渊的双掌一击劈开,猛然,周围响起阵阵滚雷一般的怒嚎,一波肉眼可见的气流似海浪一般往前方的空天飞去,一震千里,只叫龙隐山中的鸟雀异兽嚎声连连。

身边的气流瞬间泻下,鸿渊顿时便像失去支撑的草屋轰然坍塌。落地之后,他感到浑身的筋脉都开始急速抽动,胸中那郁气更是充斥全身,一下子,他更是感到有鲜血从嘴角鼻孔涌出。下一刻,眼前黑尽,鸿渊顿时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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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师 门(二更求收藏推荐)

“铃铃铃”......是那阵悠扬低沉的铃声。

“又是他。”混沌中,鸿渊想到。

那怪异的声音果然响起,鸿渊仿佛看到那人正坐在赫纳荒漠那潭池水边,万年不变的遥看着自己。

“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别忘了你在追逐什么,永远不要忘记。回家吧......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呵呵呵......离开太久,总是要回家的。”

有时,那声音在渐渐飘远,但有时,那声音又会突然出现在耳畔。鸿渊想要问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可是他无法开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复存在,仅剩的便是那无能为力的意识。

窒息感突然袭来,鸿渊觉得自己好像坠落湖中,正往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去。在那黑暗身处,只有一个声音在等他:“回家......”

......醒来一看,屋外正透出一缕霞光。

鸿渊坐起来,暗想:“怎么又梦到......糟糕。”一看天色,鸿渊连忙往外跑去。“今日第一天修行,我可不能迟了。昨夜,定是蒙面高人将我送回房中......”

想到昨夜的事情,鸿渊又突然止步。他回身往屋里赶去,将洪玄卷册揣进怀里,又拿着癸未神镜奔向黄竹林中。找了一块不起眼的地方,鸿渊便将其埋了进去。

“方无极那等小人,必然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得回这东西。昨夜他被我说得手足无措,这才疏忽了斗室里的情况。等他反应过来,必定来盗取。”这时,鸿渊看着那镜中的黑影又是一惊。

乍看之下,那静立的黑影和上回没什么区别,但是细细一查,鸿渊却发现它居然又比上回壮实高大了不少。

“嗨,想不明白也没办法,先藏起来再说。”埋好之后,鸿渊又狂奔向不悔观。

好在黄竹林和不悔观之间有一条捷径,入观之后,正看到婉玲、和红衣正站在大殿外边。君子齐远远的坐在一块大石上,而晴万里正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从后院中走出来。

红衣三人一看到鸿渊便没什么好眼色,婉玲更是连正眼也不看他。君子齐走过来,会意的拍了拍鸿渊的脑袋,道:“莫与妇人计较。”

晴万里道:“还这么早起来呢,怎不见师父,莫不是还在睡懒觉。”

“你这猪头,师父他老人家从不睡觉,何来懒觉?”冲晴万里喊道。

晴万里不敢与她争辩,笑了笑,又上来对鸿渊说道:“原来高手都是不用睡觉的,鸿爷,要不咱们从今天开始也不眠不休,过不了多久,咱们也定然成为高人啊。”

鸿渊笑道:“是啊,世人定叫咱们‘天圆地方黑眼双煞’。”说罢,二人放生大笑。

厌恶的瞪了鸿渊和晴万里,红衣却捂着嘴笑起来,细声道:“想来那模样也真是好笑。”婉玲本来也想冷眼瞧向鸿渊,但脑中一想到鸿渊和晴万里这对绝配顶着四个黑眼眶到处显摆的情景,也忍俊不禁。

一看婉玲笑了,鸿渊正想再说点儿什么以缓解她对自己的敌视,这时大殿门口,一恒真人却走了出来。

六人一看他们的师父,全都惊叹起来,那更是惊红了脸,但眼角却露出不尽的柔情。

此时,一恒真人已然将那身道袍脱下,只穿着请便的锦衣,头发盘理整齐,面上又是一副气定神闲,信心满满的模样,而那凌厉的双眼又更加让人心中激越。此般再一打量自己的师父,鸿渊更在心中想到:“现在师父他已经百多岁,却如此意气风发,若是当年,绝对是冠绝古今的宏大男子。”…,

当下,一恒真人出门便道:“不悔观众弟子。”

君子齐和三个女子看得惊讶,一时没有反应,而鸿渊和晴万里已经拱手道:“是!”四人这才反应过来,也拱手称道。

一恒真人道:“从今日开始,我观各种打扫整理工作只能在晚饭后进行,其余时间,所有人必须要严正律己,全力修炼玄法。”

“全......全力修炼?”君子齐诧异的看着一恒真人,但眼神中却露出一种期盼已旧的渴望。

一恒真人道:“不错,从今日开始,我便要将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一传授于你们。”

一听此言,鸿渊等人均是面面相觑。

“用不着再多想,我要教你们的正是十大神技中被列为禁忌的‘卍弑’。”一恒真人言语坚定,不容任何质疑。

鸿渊心道:“师父自然清楚那‘卍弑’的利弊,原本已将其列为禁忌,誓要带入坟墓,怎么这下突然又要向弟子传授?”

一恒真人深吸一气,道:“不错,修炼‘卍弑’的确不能得道真仙。但那只是龙野真人的看法,那只是为师我所做到的极限,龙野真人当年没有尝试去突破那最后的极限,我也只是登临了那最后临界。然天地之博大,寰宇之浩瀚,诸般事物原本就是没有穷尽的轮回。‘卍弑’既然是神技,那么他必然蕴藏着无穷的奥秘。龙野真人不愿意去触碰它,我没能触碰到它,但是,这不等于你们也无法突破最后临界,找出其中最真奥义。”

说罢,一恒真人又看向鸿渊,道:“修仙道路,无有常规,神技妙法虽有,但登临九天之术定然高出这些玄功神技许多。如果觉得修炼‘卍弑’太过凶险,害怕最后变成我这般求仙无道,我......也可请道青真人来传授你们其他神技。”

据说,十大神技中,除了“卍弑”与“制裁”,其余八种神技,道青真人完全悟透。只不过,他在玄气上稍逊其他师尊一筹,又专心于道德、道理,故而清雅随意。

“不错。”君子齐突然开口,“‘卍弑’终究是神技,它固然有令人无法自拔的怪异引力,但多半是其中另有其他机理不为人知,只要大家全力探寻,合众力求精深,定有所成。十年不济便百年,百载无功便传以后世,只要将这神技代代相传,相信终有一天,会有天赋异禀之人能够拨开云雾,见得乾坤。”

一番话说罢,三位女弟子已然惊叹得哑口。在她们心中,这玩世不恭,仅烧得一手好菜的师兄全然无心修行,平日里相互打闹找麻烦也仅是清淡生活中的一点调节。但听过他这番话,她们,还有一恒真人才发现,原来这君子齐早就醉心修行多年,只是尊师重道的他没有办法向绝望的师父道明心中意志。他若说出来,一恒真人定然将他送到其他师尊的门下。但对于视一恒真人为生父的君子齐来说,这有违他的名中的“君子”二字,更重要的是,他是从心中敬仰自己这位恩师,所以,就算泯灭自己的理想,他也绝对不会离开一恒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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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分头行事(三更求收藏推荐)

一恒真人多年前便深明人道,听过君子齐的这番话之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名弟子的种种隐忍。

“君子齐啊君子齐,为师果真没有给你起错名字。”一恒真人想到。

眼眶一红,道:“师父,弟子本就无有所求,修炼什么功法又有何顾虑。其实,其实我们最怕的就是几年后会被您赶下山去。我们在师父身边多年,视恩师如父如母,我们若走了,剩下您无人陪伴,那我们便都成了不孝父母之人,试问又何足立于天地。”

鸿渊心道:“今入此门,万幸之至。”当即一拍晴万里的屁股,两人均道:“谨遵师命。”

鸿渊接着道:“师兄所言甚是,既然‘卍弑’乃神技,为什么就修炼不得。如果一开始就害怕最后不能得道,那恐怕不管练什么神技也难以成仙。想必师父和掌门之前,凌天派亦是高人如云,但除了创派的龙野祖师,他们都未能得道。由此可见,其他神技必定也和‘卍弑’一样,到最后都有难以逾越的瓶颈,故而,‘卍弑’也罢,其他神技也罢,我看来均是同出一辙。”

此时,任凭一恒真人心境到达何种地步,亦是不免心中豪情激越,当即话语中更是带上了些不为人察觉的颤抖:“好......同心协力。只要我一恒还没有死,必定助你们成就光明。”

“与师父同进退!”六人齐声道。

一恒真人又道:“然修行玄法精深,各种事宜必须准备妥当。药材、法器、玄兽更是不可或缺。我观中,除了为师的玄兽,便只有鸿渊那一只。原本今日,鸿渊便可去绿竹林将玄兽取出,但为求时间,我等便要分头行事。”

一想到那小肥兽,鸿渊心中也的确很是想念。“也不知那小东西在一堆玄兽当中是否仍旧呼呼大睡?呵呵,也说不定早就在那林中寻觅到了佳偶,喜结良缘、私定终生,真不知它还肯不肯回我身边。”

一恒真人道:“我观中多年没有修行玄法事宜,最紧缺的便是药材和法器,而对你们来说,又必须有玄兽,所以,我打算下山一趟,替你们搜罗玄兽,如一切顺利,后天应该就能回来。而在这两天当中,齐儿,你要带着鸿渊、婉玲去百草峰,按照我平日教你的那些知识寻觅良药。但务必记住,百草峰奇药虽多,但山势险峻,绝对不能深入当中的密林洞府,即使发现了绝世圣药,如果路有险阻,那便宁可舍弃。”

“是,师父,我们必定多采圣药。”君子齐道。

“另外,百草峰上,其他观宇的弟子必定也有不少,你们若是相冲,便将药材让与他们,切不可争夺。”一恒真人嘱咐。

鸿渊心想:“师父也真是大善人一个。那长在山中的东西,谁先拿到不就是谁的嘛,还要礼让。”当即口中虽然答应,但鸿渊和君子齐对视一眼,均是打定主意,入百草峰后,定要将见到的好药材洗劫一空。“嗨,这还得跟婉玲师姐一起,她到时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万一气不过,可别将我一把推下山崖才是。”

想着,鸿渊不禁转头看了婉玲一眼。谁知,那婉玲也正瞪着他,眼中深藏一丝笑意,似乎在说:“看本小姐到时如何收拾你。”

咽了咽口水,鸿渊心底大喊不妙。

一恒真人道:“我回程之时,会去替鸿渊取回玄兽。不过......”一恒真人转眼看向晴万里,笑道:“这法器......”…,

晴万里何等人也,怎会想不到师父看自己这一眼的用意,当下一拍胸脯,看了看三位漂亮师姐,又对师父道:“这等小事师父何必多想,我山下的那些侍卫正看着我那一堆的法器,等会儿我写封家书,让他们连夜带回家中,不出十天,我老爹必然将大陆上顶绝的法器圣物送到山上,到时,大家一人一箱,每天换一套,换过一轮之后,再叫我爹继续搜罗。嘿嘿,总之有我胖爷......啊,那个,只要有弟子在,咱不悔观法器管够。”

说罢,晴万里那洋洋得意的神态已然是放眼天下英雄,非我晴胖子莫属。

众人见他正得意,也没去戳穿他。一恒真人道:“如此也省了收罗法器的功夫。万里你书信之后要和红衣两位师姐一起再将观中事务熟悉一遭,晚上也莫要再去厨房取东西吃了。”

“啥?你晚上还去厨房偷吃?”鸿渊一拍晴万里肩头道。

晴万里颇为尴尬,道:“这,这不是在家里养成的坏毛病嘛,呵呵,我改,啊......谨遵师父教导。”

于是,不悔观中,上上下下都行动起来。

吃过一些东西之后,晴万里便揣着家书跟一起往山下走去。而鸿渊和君子齐、婉玲三人则背着竹楼去向百草峰。

在山间行走了两三个时辰,君子齐一指,鸿渊终于看到了那列于群峰之间的百草峰。

“百草峰中暗藏百种圣草,像白寒灵芝、君王根、六色果、参王精华什么的,只要耐心寻找,多半是可以找到的。每年初冬、夏末两个时节,师尊们才会叫弟子入山采药,其余时间,百草峰便禁止任何人涉足,只为让里面的圣药得意生息。所以,这个时候去,峰中定然有许多其他观宇的弟子。”君子齐道。

鸿渊听得似是而非,所有注意力全在后面的婉玲身上。一路上,他五步一回头,十步一转身,均看到婉玲冲他冷笑。气候清冷,而鸿渊心中更是寒意大盛。

又过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暗之时,三人才行到了百草峰上。

“路上有可供休息的山洞,夜里很多人都在里面,我们不要耽误,在天黑之前,好好的在四周寻找。”君子齐说罢,便一面教鸿渊识别药材一面采集。但直到黄昏,三人才找到五六株算不得极品的草药。

“师兄,我看还有点时间,我们不如到峰顶附近再找找。”婉玲说道。

鸿渊心道:“峰顶......”看看了,那峰顶比自己住处的悬崖不知要高出多少,看了看婉玲,便不自觉的挪步到她身后。

君子齐想了想,觉得自己三人动作快,天黑之前还是可以赶回来的。便跨步上前,带着鸿渊和婉玲继续往上攀登。

上峰天地自与下峰不同,还没到峰顶,君子齐和婉琳便各找到了一株君王根。

三人正高兴的紧,却听头顶的山石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颖师妹,你知道修行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鸿渊一听,便知道当时与他争执的颖儿和另外几人正站在上面。

“是什么?”颖儿笑问。

男子答:“便是御剑飞天,快啊,如果我们也像某些人那般需要徒步走来,怕是也只能捡到别人剩下的破烂啰。”说完,山石上笑声一片。鸿渊三人也听出,那话正是在挖苦他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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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花言巧语(求收藏推荐)

婉玲气得满脸涨红,正要回敬一句,却听身后的鸿渊大笑道:“师兄啊,你知道人生下来两条腿是做甚用处?”

君子齐随即领悟,也是笑答:“自然是用来走路奔跑的啊。”

鸿渊道:“那师兄你知道那总是在天上飞的是甚东西?”

君子齐道:“禽也”

鸿渊叹道:“又何为禽?”

君子齐答:“鸡、鸭、鹅、麻雀、乌鸦嘛,师弟啊,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不懂?”

鸿渊道:“哈哈,师兄你错了,每日飞来飞去的那可不止这些低等禽类。”

君子齐故作诧异,问:“还有甚东西?”

鸿渊笑答:“那便是见到什么东西都会扑上去的苍蝇啊。腐肉粪便,只要是个东西,那嗡嗡直叫的苍鹰定然是没头没脑的飞上去,吃完了以后,还一副满足得不得了的样子,真是可悲可怜啊。”

“可恶!”男子一喝,山石上立刻跃下七八个白色身影。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弟子,在他身后,另外五个年纪相仿的弟子则背负竹楼,里面满当当的全是药材。而鸿渊的目光却落在了颖儿和那一脸冷漠的朵朵身上。

“你这不悔观中没人要的野娃子,竟敢在此辱没我两位师妹。”男子厉声道。

鸿渊三人均是无父无母之人,听得此话,心中怒火自然烧灼。君子齐冷眼道:“吴让师兄,你可别对号入座啊。”

吴让哼笑一声,道:“你们不悔观采了山中的好药材也是浪费,你可别以为吃点好药就能炼就仙道啊。”

婉玲喝道:“只要季节合适,山中药材所有人均可共享,你们紫华观虽是掌门弟子,却怎能仗势欺人?”

吴华上前靠近婉玲,笑道:“婉玲师妹,早就让你来紫华观了,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带你向掌门说些好话。”这人言语轻佻,眼神晦涩。婉玲呸了一声,便退到了君子齐的身旁。

这时,颖儿上前用剑鞘拍了拍鸿渊的肩膀,道:“小子,今天你要是向我大声赔礼,我便饶过你一回。”

鸿渊一笑,道:“好啊,不过你得先替我扇这吴让三记大耳瓜子。”

吴让一听,胸膛起伏,上前便要拎起鸿渊的衣襟。

适才,鸿渊脑中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只不过尚无法肯定。眼见这吴让逼来,暗想三人中没有他的敌手,便随即一搏。

“哈哈哈......”鸿渊仰头一笑,吴让心里也不知为何,一阵咯噔,便顿住了步子。

“小子,你笑什么?”颖儿问道。

鸿渊收敛笑声,对众人道:“我是在笑自己啊......眼看吴让师兄都要来指教招数了,我却猛地想要赋诗一首。你说我可不可笑?”

说完,鸿渊又笑了起来。颖儿哼了一声,道:“你会作诗......好,说出来听听,要是你真作得好,我便饶恕你前日的亵渎。”

鸿渊冷冷的看了吴让一眼,装模作样了一番,才缓缓道:“龙隐山水好风景,最是幽静黄竹林。午后闲来无所事,约出师妹......共呻吟。”

“你......”淫诗一首,念完之后,当场的三个姑娘都羞红了脸。但看着鸿渊投向自己的目光,那吴让的气势却顿时消去了七成。

一开始,鸿渊便觉得这吴让的声音颇为耳熟,想了好一阵才发现,那竟是当天在黄竹林中听到的男女欢爱之声中男子的声音。不过光凭声音,鸿渊也不敢断定,可经过这么一番试探,吴让脸上的表情已然道明了一切。…,

这时,鸿渊背负双手,像个夫子一般来回的在吴让等人周围打转。他先看看吴让,又看看颖儿。吴让双目一瞪,显然是觉得鸿渊认为那欢爱之人是他和颖儿。鸿渊笑了笑,又看了看那木桩般屹立的朵朵,再看吴让时,吴让脸上的神情就更为丰富。

颖儿和朵朵只觉得自己被这小娃子盯得浑身不自在,婉玲也在心中骂道:“果然是个小色鬼,一看到漂亮女子就这样。”但想着,心底却不知为何的生出一股异样。好像恨不得一把将鸿渊拽回来再狠狠的打他两个大耳瓜子。

颖儿正要发作之际,突然,鸿渊转头瞪向吴让,怒道:“是你们!”

那吴让浑身一抖,满脸大汗道:“不......不是,不是颖儿和朵朵。”

鸿渊哈哈大笑,一拍吴让后背便往师兄和师姐身旁走去。“师兄,咱们走吧,莫与这些人争辩。”

颖儿等人均是极为不解的看着吴让,“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不是我又不是朵朵的?”

吴让无以作答,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全被这毛头小子知道,他再对鸿渊等人蛮横,鸿渊定然将事情捅破,到时,自己和......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左右不是,颖儿一气之下,飞上去路,拦在了鸿渊身前。

“你以为就这么......”

颖儿话没说完,却见鸿渊躬身一礼,道:“颖姑娘,鸿渊知道冒犯了你,实在是罪该万死,千错万错,均是我的不对,身为堂堂男儿汉,竟放肆对一个女子出手,而且......而且还是世间绝顶的大美人,我简直沦丧九幽黄泉,被油锅炸上一万年也不足以赎清罪过。我虽该死,但如果能在死前得到颖姑娘一句宽恕,那便是死而无憾,就算是来世投生臭虫道也心甘情愿。”

颖儿听着,身子不知为何竟有些发软,更是不由自主的突然放低声音道:“哪......哪有什么臭虫道?”

鸿渊道:“欺负颖姑娘之人,九幽冥王不肯轻易放过,便多做一个臭虫道叫那些人轮回痛苦,遗臭万年。”

那紫华观其余弟子一见颖儿破怒为笑,顿觉惊愕。只是一旁的朵朵在心中道:“明目张胆的耍弄花言巧语,真是颜厚如牛。”

君子齐暗笑,而一旁的婉玲却不住的在暗中猛踩着脚底断枝。她瞪着鸿渊后背,又怒向眉目羞涩的颖儿。突然一把将鸿渊推开,径直往峰顶跑去。君子齐不解的一看,也拍拍鸿渊的后背道:“快走吧。”

鸿渊正色的看着颖儿,对方此时佯装的怒容连蠢驴也能识破,他又怎会不知,便道:“颖姑娘,能否让我先去采药,回那歇息的山洞后再向你请罪?”

第二十七话 突 遇(而更求收藏推荐)

随后,二人追上陡峭山路。说是山路,其实出现在鸿渊脚下的不过是一些阶梯状的山石,以及可供踩踏的断木藤蔓。百草峰上布满了成人两倍腰身的藤蔓,若是从空中俯瞰,那便像是一只长满触须的魔怪正趴在峰顶之上。

两人虽不见婉玲的身影,但循着地上的脚印,觉得她应该就离着不远。不过天色越来越暗,鸿渊和君子齐都加快了脚步。

“刚才你那一堆漂亮话说得我都差点动心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知道女子心思,真是叫人佩服。”君子齐边走边道。

“呵呵,这等神技我日后再传授于你。”鸿渊道。但这些把戏不过都是当初他去春香楼偷酒喝时,听那些姑娘和恩客道来的言语。鸿渊细细一悟,觉得天下女子无一不爱听别人说自己貌美,无一不喜欢别人将她捧上九天。那颖儿因为有掌门养女的名分,故而被大家宠爱,虽听的都是好话,可哪里及得上鸿渊这般露骨。适才的话语,谁也听得出几分情爱之意,十来岁的少女懵懂,最吃不住的便是这一套。

不过,鸿渊当时却也是真心想与颖儿赔不是。细细想来,当时虽是颖儿先欺负人,而且她年纪更长,但一个男子对女儿动粗,怎么说鸿渊还是觉得自己理亏。当时,鸿渊更是在心中立誓,将来绝不对女流动手。

而且,鸿渊原本打算过了颖儿这一关之后再好好的跟婉玲师姐赔罪。他觉得大家已经同师修行,再有什么过节也是能化解,但谁知婉玲竟就这么跑了,直叫鸿渊心中焦急无比。

天色越来越暗,久久未能追上婉玲,鸿渊和君子齐心中均是无比焦急。更让两人感到惶恐的是,到后来,婉玲的脚印最后竟也看不到了。

“可恶的妹儿,到处乱跑,这下......”虽是大骂,但君子齐心中却道:“上苍,可千万别让婉玲出什么事,我这......”

焦急之中,却听鸿渊道:“师兄别急,你和婉玲师姐都来过这里多次,应该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她说不定是看到什么圣药,正只身采集去了。我们以此地为结点,分头寻找,一个时辰之后,不论找到与否,我们都到此汇合。”

实际上,鸿渊心中比君子齐更为担忧。他隐隐感到,婉玲师姐或许是因为自己先向颖儿道歉才顿生怒意。如果婉玲出了意外,那便是他鸿渊一手造成。但鸿渊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慌,冷静、冷静。”

他接着又道:“如果我们都没能找到,便去到下面过夜的洞府,找那里的师兄弟一起来找。”

君子齐觉得此法可行,但却看着鸿渊犹豫道:“那你......”

不错,说到底,鸿渊也是个九岁不到的小娃,他第一次来百草峰,可是三人当中最容易走丢的一个。但不知为何,从初见鸿渊第一眼,君子齐便很难在心中将他当成一个少不更事的娃娃,攀谈间,他甚至觉得鸿渊比自己更懂人情世故。

鸿渊默默一笑,道:“无防,我方向感还不错,不会走丢的。就算最后走没了,不还有一山的圣药仙草可以服用吗?”

两人一点头,便左右环绕山峰寻找,一边找寻一边高喊,但很快,鸿渊便不再能听到君子齐的声音了。

前方是一处漆黑的山壁夹缝,师父曾告诫大家不要去这样的地方,但眼下情况急迫,根本容不得鸿渊去想什么师命。他一手贴着山岩,双脚缓缓的踏着藤蔓边缘前行。走近之后,鸿渊才发现,那看似狭窄的山壁夹缝其实宽大无比。站在前方,鸿渊只感觉自己像蝼蚁般渺小。…,

放生大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

“这种地方,就是我也感到阴森可怖,师姐怎么会进去......可是,意外千百种,我总不能拿师姐的安危来赌博。”于是,鸿渊深吸一气,一边叫师姐的名字一边往里面走。刚入巨缝之内,只觉得周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不多时,双眼逐渐适应之后,鸿渊便也看到了些怪石、钟乳、奇木的影子。

“这缝隙后面必然通到外界,否则不应该有光线才是。”鸿渊想完又继续叫喊师姐名字。

越走便越觉得这里面阴寒,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鸿渊竟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橙黄颜色的水潭。水潭之后全是石壁,顶上有个木桌大小的窟窿,月光透进来,射在水中,竟把四周照得亮堂。

“惨白月光被这潭水反射后,将洞内照成一片金色,也算是奇景了。但看来我已经走到底部,师姐应该不在这里。”正要返身,几声咳嗽又猛地从背后传来。

鸿渊一惊,连忙回头喊道:“师姐,是你吗?”

但说完,鸿渊便感到阵阵怪异。“此处光亮,全然没有可藏身的地方,师姐又躲到哪里?刚才那阵咳嗽......”

想着,那阵咳嗽又回响在四周。仔细一听,鸿渊不禁缓缓往洞外挪步。心道:“这分明就是男子的声音,莫不是此处还有妖魔藏身?”

接着,那咳嗽声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好像有个垂暮的老者在鸿渊身后哀嚎。眨眼间,鸿渊看到那橙黄的水池中突然有气泡升起。顿时,大汗袭上后背,鸿渊便想转身逃离。

“大......大鸟。”

鸿渊突然就顿住了,暗道:“没,没听错吧,怎么会有人叫喊我以前的名字?”

缓缓转过头去,鸿渊看到,无数条滑腻淡黄的触手从潭中蔓延爬出,当中的波涛中,那些触手更是隆起了一个人头大小的东西。

鸿渊一怔,心道:“他娘的,那分明就是颗脑袋,我......”

“大......大鸟,大鸟......别,别走,我,是......是我。”那人头的脖颈连着一团黄色的肉瘤,那些触手便是从肉瘤中延伸出来。

听到那人头所发出的声音,再看到那长脸,鸿渊当下的惊骇已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杨......杨令山!”心中的惊讶压过恐惧,鸿渊甚至往前走了一步。

鸿渊没有看错,那肉瘤之上的东西正是凌天派“明”字辈高手杨令山的脑袋。

第二十八话 杨令山(三更求收藏推荐)

鸿渊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这杨令山已死,但刚才从杨令山口中喊出自己名字又是不争事实。疑惑之中,发现杨令山并未向自己靠近,鸿渊便也没有拔腿逃离。

“你,你真的是杨令山?”鸿渊问道。

“啊......是我,不要怕......我不会害你。”杨令山闭着双目,只是微微的动了动嘴唇。

鸿渊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当初在婆娑城见到的时候,杨令山何等威风,连方无极也是对他唯唯诺诺,现在人不像人,一派妖魔状,更让人费解的是,他出现的地方竟然还是玄门正宗凌天派。

“是谁把你变成这样?”鸿渊问道。

“别问了,倒是我不曾料想,你竟然真的上了龙隐山,能够出现在这里,恐怕你已经成为凌天派内室弟子了吧?”杨令山道。

鸿渊不语。

杨令山低嚎了几声,也听不出那是在哭,还是在笑。“你我也算得上相识一场,现在你既然已经成了凌天派弟子,我......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对不住了,我当下还要去找我师姐,没法帮你做事情。”虽觉得他可怜,但鸿渊现在更担心婉玲的安危,再说,杨令山等人上一次害过他,鸿渊觉得这人心术不正,更加不愿听他多言。

看到鸿渊往后退,杨令山突然低吼一声,随即,肉瘤下的四根触手迅速飞向鸿渊。鸿渊见势不妙,在地上一个翻滚,随即退到了远处。正欲起身奔跑,右脚踝却被一根触手缠绕,随即,鸿渊眼中乾坤翻转,身体一下就被那触手拎到半空。

紧接着,另外三根触手也爬上鸿渊的四肢,牢牢将他困住之后,触手又将鸿渊提到杨令山的面前。

靠近之后,鸿渊首先闻到一股恶臭自杨令山头颅而来,再看杨令山的脸,却有一层透明的胶状物附在上面。杨令山面如死灰,要不是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任谁也不会相信他此刻还活着。

“先听我......说完。”杨令山道。

鸿渊心想:“当下没有办法挣脱,但我也不能白白受他使唤,耽误了救师姐的时间。”于是,鸿渊正色道:“好,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师姐,我就全听你的。”

杨令山又是一阵低嚎,道:“你小子的嘴脸在婆娑城我已经见识过了,说什么全听我的,不过是权宜罢了。不过,你口中的师姐是否是那婉玲啊?”

鸿渊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

“我身下的东西连着百草峰上所有的藤蔓,谁人上来,谁人在哪儿我都了如指掌。”杨令山道。

“那,那师姐她在哪儿?”鸿渊又问。

“放心,她现在还算安全,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她不会遇上任何危险。”杨令山道。

“好,你说吧。”鸿渊并不确定杨令山所言真假,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尽力一试。

杨令山道:“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

鸿渊一怔,刚要一口回绝,却又道:“你要我杀谁?”

“凌天派邱云真人。”杨令山说出邱云真人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

鸿渊心中更是惊愕,问道:“为何是他?”

“他是我的师父,我从小对他唯命是从,只想求得他垂青,能将《龙傲绝》传授于我......”杨令山一直以邱云真人马首是瞻,不论邱云真人要他做什么,他从来都不辱使命,每次行动成功回山之后,杨令山都以为师父会将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一《龙傲绝》的精深奥义传授与他,但每一次,师父都只会对他说:“很好,回去休息吧。”多年来,杨令山甚至连师父药炉中的圣药都没能喝上一口。…,

眼见自己一天天老去,而师父又对那新入门的方无极喜爱有加,漠然的,杨令山心中便生起无边的恨意。终于,这股怨恨化为了邪念。

一次诛魔行动之时,杨令山暗中放走了魔煞,并与之达成交易,将玄门各种诛魔行动的布置安排泄漏与魔煞,借以换取魔界邪法。不过,魔煞对杨令山也并非完全敞开怀抱,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来往后,杨令山隐隐的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但那件事情他只是窥见了一些影子,根本就无法查处其中真相......

鸿渊一听他说的那件机密事宜,立时惊惧,长了嘴巴,却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令山道:“没错......在凌天派师尊级别的七人当中,有一个和我一样,都是魔界安插在玄门的内应。”

“不可能!你撒谎!”鸿渊虽入门时日尚浅,但心中对于凌天派的敬仰却是由来已久,他虽然明白山门中并非人人都是圣贤,但七位师尊的名誉却是容不得任何诋毁。他们是鸿渊心中向往的目标,甚至是鸿渊心中的信仰。而杨令山的话,就仿佛在他心中圣洁完美的雕像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原本我也很难相信,但你好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吧,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杨令山道。

鸿渊脑中一闪,道:“你是说,是、是邱云真人把你变成这样的?”

“虽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也绝对是他的旨意。”杨令山道。婆娑成之事,全是因那癸未神镜而起。方无极想将其献于邱云真人,博得喜爱后,认为师父一定会把《龙傲绝》传给自己;而对周唐来说,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在凌天派中出人头地,所以他事事受杨令山摆布,稀里糊涂的便成了玄门叛徒的爪牙。而杨令山,他其实对此了然于胸,原本就是来接应那些从鼎门逃走的魔煞,原本他独自向师父恳请去外门办事,但谁料邱云真人竟派方无极和周唐跟随他,并道:“相传鼎门癸未神镜被魔煞窃走,现下落不明,你们下山后好生打听,如果有消息......我正道一家,咱们也应该帮鼎门找回那件法器。”

邱云真人说得隐晦,但三人均是明白,邱云真人言下之意,便是要三人将那癸未神镜带回来。

杨令山顿时心想:“癸未神镜刚从鼎门取走,师父他老人家如何得知......”一瞬之间,杨令山将此前的种种怀疑联系到一起,恍然想到:“难道师父他......他就是魔界在凌天派中......另一个内应?”

第二十九话 痛不欲生(四更求收藏推荐)

杨令山的每一言都让鸿渊惊诧万分,他已然是无言对之。

“那夜,我借着安放‘焚天硫磺’故支开周唐,与方无极共对魔煞。原本打算趁着混乱将方无极打晕,再放走魔煞,谁料,那魔煞不知为何,暴戾无比,完全陷入狂魔姿态。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计就计,把魔煞引到了婆娑城,想用‘焚天硫磺’灭掉它之后再做打算。谁想,那方无极居然突然变脸,挺剑向我刺来,一时没有防备,我竟被他一剑刺中,晕厥之际,只见一黑纱蒙面的身影出现在方无极背后,方无极对那人恭敬无比,而一旁的地上,便躺着数十具尸体,他们全是被利刃一剑封喉......焚天硫磺爆裂开来的同时,我也晕了过去,想来,那恐怕是周唐在临死前的最后一搏......也不知方无极他们是否拿到了癸未神镜......”

鸿渊浑身颤抖,咬牙道:“婆娑城千余条人命,是,是......是你!是你杀的!”怒从心来,鸿渊顿时忘记自己的所处的境地,在半空中狂乱的挥动肢体,恨不得一把扑上杨令山的身子,将他最后留存于世的脑袋踏成粉碎。

那四根触手突然用力一展,鸿渊双臂双脚立时张开,肩胯之间的关节好似崩裂,直叫鸿渊痛得仰天狂啸。

“听我说完。”杨令山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亦是怨恨蔓延。“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无影洞,手脚被钢金束缚,浑身的各处筋脉也被人挑断,那时候,我万念俱灰,已然想到咬舌自尽,但生死之际,却听到师父邱云真人在洞外喊道:‘孽障,你竟敢与魔煞勾结,还想伤害无极孩儿,真是罪大滔天,现将你关在无影洞中,你好好悔过吧。’他这番说完之后,我又听到掌门在洞外道:‘令山啊,你犯下这等罪孽,原本是死罪,但如果你能够在牢狱中静思己过,到时,我自会给你一条生路。’”

此后,杨令山在洞中蛰伏数日,思绪只在生死间徘徊。谁知,不久后,他突然在洞中听到一阵脚步。无影洞中万年没有光照,那人来到杨令山身边时,他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是谁?”杨令山当即道。

“哼,你竟然还有脸活着。好吧,也正好可以借你完成老夫的计策。”那人说罢,一张打手便擒住杨令山的脑袋。

脖颈下一股热流袭来,杨令山感觉自己如致虚空,但随即便是苦痛传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下已经什么都没有,却疑惑自己为何还有清楚意识。

“等我再看到东西的时候,已经变成你眼前这般模样。”杨令山道,“师父突然听到掌门有可能会放过我,怕我走漏什么风声,便想来洞中将我诛杀。方无极身后那黑面人,来洞中取我头颅的人,我虽均未看到相貌,但将所有线索想来,便也猜出他们同是一人,亦是我的恩师邱云真人。”

“胡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那邱云真人还不如一刀杀了你,还干嘛留着你这个祸害?”话虽如此,但听到“蒙面人”,鸿渊心中还是阵阵颤栗。想到:“如果他所言不假,那么传授我神技的岂不就是邱云真人,我岂不是在跟着凌天派最大的叛徒修炼?但邱云真人又为何要教我......不对,绝对不是如此......”

鸿渊忽然想到,那蒙面高人一提到“魔”便显出深恶痛绝的样子,如果他是邱云真人,而邱云真人又是杨令山口中的叛徒,那他应该不会厌恶才是。…,

杨令山冷道:“要是我还能离开这里,我一定去查明真相,现在,你就是我的手脚、我的爪牙,我不要什么真相,我只要邱云真人与魔煞勾结的事情败露、要他身败名裂、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杨令山那股怨恨让人心神恐惧,鸿渊心想:“怪不得正道众人见魔便杀。杨令山和邱云真人乃师徒,但当下却又种下如此深长的憎恨,那魔煞果然是祸害不浅。”

“那好,你先找到婉玲,所有的事情,我会带你向掌门禀报,掌门一定会公正处理。”鸿渊道。

“不,现在,我谁也不会相信。”杨令山道。

“可我就算答应替你办事,以我的玄气,只怕连邱云真人的身旁都难以接近。再说,如果是邱云真人将你囚困于此,那你的行动还不尽在他掌握?”鸿渊道。

“我不管......”杨令山头下的触手来回搅动潭水,蠢蠢欲动。“我把魔功传授给你,然后再让你服食百草峰上最好的圣药,不出三年,你绝对能炼就魔界奇功。”

鸿渊一听他要逼自己炼魔功,顿时慌乱起来。他一面苦苦挣扎一面喝道:“你还是留着自己练吧,快放开我!”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杨令山说罢,突然睁开了眼睛。

鸿渊吓得一声闷喝,只看到杨令山眼眶里露出两条暗红色的游蛇,它们伸出脖子在杨令山眼眶里缓缓挪动,然后又沿着困住鸿渊的触手爬上鸿渊的身体。

很快,那两条连接着杨令山头颅的游蛇便漫过了鸿渊的腰身,它们紧紧束缚住鸿渊的身躯,全然封住了鸿渊运行玄气的穴道。

“魔功强横,而且修炼极快,你不用害怕,很快,你就会比方无极,比我更强。”杨令山说着,游蛇已经爬到鸿渊的胸膛。他们缠绕在鸿渊腰身的躯体突然用力一勒,鸿渊立刻张开嘴,痛苦万分的嚎叫了起来。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运行玄气。”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鸿渊却毫无办法。眼看游蛇爬上脖颈,心中正大呼休矣之时,鸿渊脖颈上那勾玉突然闪过一道阴红的光芒,紧跟着,两条游蛇就像见了什么可怖之极的事物般,一眨眼缩回了杨令山的眼眶。

“那是什么?”杨令山惊愕。

鸿渊同样无法解释,而缠绕着他的四根触手此刻也发出“嘎嘎”的响声,在半空中来回摆动。它们并非在撕扯鸿渊的身躯,而更像是想要退回去却又无法挣脱一般。

“放......放开我,放开我!”杨令山突然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

鸿渊突然感觉脖颈和胸前有些发痒,放眼一看,却是那勾玉正在延伸变长,一点一点的扎进鸿渊的皮肉。很快,刺骨的疼痛便传到浑身每一个角落,知道这一刻,鸿渊才明白了什么才叫作“痛”,什么才叫作“痛不欲生”。

第三十话 神 器(求收藏推荐)

然当下更为惶恐的却是那杨令山,他见收回触手而不得,一颗脑袋旋即从肉瘤上延伸过来,张开布满黑牙的大口,直向鸿渊的脖子咬去。鸿渊在被那勾玉嵌入骨肉之后,一双手掌突然血脉膨胀,原本明晰的指甲抹上一沉灰暗,赫然在瞬间伸长了一尺。

惊骇之际,杨令山的黑牙眼看就要咬上来,鸿渊不顾一切的大嚎一声,双臂挣裂困住他的两只触手,转眼便将十根灰暗硕长的手指甲插进杨令山的头颅。橙黄的液体随即沿着杨令山头上是个窟窿流下来,却尽都没入了鸿渊的指甲当中。一转眼,杨令山原本还算健全的脑袋就只剩下骸骨,触手和肉瘤也尽都被吸得干瘪。

冰冷的气息沿着双手送勾玉之中,鸿渊只感到自己浑身的筋络都浸到冰河之中。但那种感觉非常短暂,很快,就连浑身的剧痛也隐去无踪,跌落在地的他反倒是觉得精神一振。

再看向杨令山的头骨,两只手指大小的小蛇从他眼眶中窜出,正欲奔向一旁的石缝。适才的遭遇叫鸿渊又惊又怒,现在哪里又容得这两个小妖物遁逃。于是抬起双脚,“啪啪”两下,两只游蛇便被鸿渊踏成了两滩红水。

低头看向脖颈上的勾玉,鸿渊心道:“看来这宁童在里面的确不安省,不过,好歹也被她救了。她吸干了杨令山,也不知那魔气会不会也留在我身上......还去顾虑这么多干嘛,当速速出去找师姐才对。”

出得洞口,鸿渊却听到君子齐和婉玲的喊声。

“鸿渊......师弟,你在哪儿?师妹给我找到了。”君子齐喊。

“师弟,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吧。”鸿渊听出那是婉玲的声音,却隐隐发现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鸿渊正要答应,却又听婉玲喊道:“别躲了,你快出来,我,是师姐不好,是师姐害了你......”说着,竟听到那婉玲真心哭了出来。

“师妹不要担心,鸿渊他......”君子齐想要安慰两句。

“都两个时辰了。师弟......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干什么要跟他赌气,要是师弟能活着,就是要我死,也......”

“师妹,你别这样,就是真要哭,咱们也得先找到鸿渊的尸首再说。”君子齐道。

鸿渊心道:“原来这坏脾气师姐心地这般好,我还那样欺负她,真是......”这时,又听到一阵男男女女的叫声,却正是颖儿和吴让等人。

“颖师妹,你们怎么也来了?”君子齐问。

颖儿道:“见你们入夜还未赶到洞中,便知道你们遇上了麻烦,刚才听到你俩的叫喊,这就赶来了,鸿渊师......那小子呢?”颖儿语速极快,却在叫着鸿渊名字的那一刻有些迟钝。

“我们不悔观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婉玲的话针锋相对,自然露出对颖儿的不满。

“师妹,既然人家都让别管,我看咱们还是下山吧。”吴让道。

鸿渊心说:“好你个吴让,是想让我死掉,免除后患是吧。”于是鸿渊突然大声喊道:“吴师兄,做人嘛,理应雪中送炭,可千万别落井下石啊。”

说着,鸿渊便从乱石和藤蔓中走了上来。婉玲和颖儿同时一喜,二者皆是往鸿渊身边跑去,但刚跨出一步,颖儿就被身后的朵朵给拉住。

因此时鸿渊的个头尚不及婉玲,故而婉玲上前后便一把将他抱在了肩头。颖儿身子一阵,牙关咬的死紧。…,

鸿渊也是羞红得不知如何是好,可随机,婉玲又一把将他推开,红着脸,抡起手便一巴掌打在鸿渊脸上,旋即觉得自己出手太重,口中却仍旧道:“你,你死哪里去了,害得师兄和......师兄他一个人替你担心,你居然还躲在此地耍弄我们。”

鸿渊揉着火辣辣的脸庞,心道:“老子这不是去找你了吗?”但看着婉玲眼眶中奔流而下的泪花,鸿渊心中更是感动,便轻声道:“我去那石缝中找你,结果迷了路,害师姐担心了,鸿渊该打。”

“哼......”颖儿甩头离去,朵朵和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诶,吴让师兄。”鸿渊立刻叫道。

一听鸿渊叫自己,吴让不由得抽了个冷子,回身笑道:“师弟有何事?”

鸿渊笑了笑,道:“有事吗?没有啊,你走吧。”

“这......”吴让气得满脸涨红,却被鸿渊咄咄逼人的眼神给镇住,一甩手,也追上众人。

君子齐诧异道:“这吴让也是‘慧’字辈的高手,怎么好像对你颇为忌惮?”

鸿渊道:“没什么,总之他心里有鬼,咱们心中亮堂,自然是邪不压正。”

君子齐不信,却也不想再追问,三人这也跟着往山下走去。那供弟子们休息的山洞颇为宽广,里面有不少干粮棉被,落座之后,鸿渊看到七座观宇的弟子们均开始整理自己一天所获的药材。

看看其他人满筐满筐的圣药,鸿渊三人面面相觑。“不打紧,师姐,咱们明天定能大获丰收。”鸿渊对婉玲道。

其时,婉玲正看着自己竹篓里那十来株药草黯然,鸿渊便出声安慰。

婉玲道:“你为何肯定?”

鸿渊小声道:“就在我迷途的石缝中便有不少异草,来时山路上的那些与其均不相同,我虽不识,但料想能在暗无光日的石缝中生长的东西应该不简单。”

婉玲听她说得有理,便也对明天的采集充满了期待。

“你胡说什么!?”

众人在百草峰上找了一整天,多数人都盘膝运行玄气,忽然传来这么一声大喝,大家均惊得往鸿渊对面的洞壁看去。

此时,正有一个子午观和孝庄观的弟子怒目相视,刚才那声便正是子午观的弟子所发。

孝庄观的弟子道:“胡说?哼哼,任谁也知道,像你师父童老真人那样的顽童性格,怎能担当掌门大任?”

子午观弟子道:“我师父当不得,你师父高枫真人就当得?孝庄观的神技‘天圣手’做做大夫也罢了,想要执掌凌天派,何以服人?”

鸿渊大愕,心道:“这牧天掌门还好好的呢,这些人怎么就在这儿商量谁来做掌门了?”

对君子齐递了个眼色,君子齐立刻明白了鸿渊的疑惑,道:“十年后,就是掌门五十年一轮选的时间,据说......”君子齐压了压声音,“据说几位师尊都有动静。”

鸿渊道:“做掌门有什么好,要统领这么大一个门派,哪儿有时间修行?”

君子齐道:“你刚入门,有所不知,掌门的自华锋位于龙隐最高峰,峰中藏着一件凌天派镇派的神器,据说,只要身在那神器旁边,即使不修行,玄气也能日夜精进。而龙野真人当年立下门规,除掌门之外,任何人不得触碰那件神器。”

第三十一话 意 外(二更求收藏推荐)

“有这等事?”鸿渊道。

“当年掌门牧天真人德行厚道,品格绝顶,故而得师祖将掌门之位传承。但那时,掌门的玄法却连玄尊也到,虽说玄宗境界也算是顶级了,但在凌天派这样的地方,一众‘空’字辈弟子当中却也算不得出奇。不过在执掌凌天派三十年不到,牧天真人的玄气便由玄宗提升到玄皇,再往上的话,就是太极、无极的类仙化境了。这等修行速度,也正是得益于那件神器。”君子齐道。

鸿渊道:“既然有这么件神器,拿出来给门下弟子们一起修行不更好吗?”

君子齐道:“神器是也,却必定有某种限制,龙野真人当年定下这般门规必然也是有原因的。”

鸿渊暗想:“也是,要是让方无极那等下作小人得到了神器,还不遗祸万年。”

想着,参与争执的弟子越来越多,最后,六大观宇的弟子们都开始嚷嚷自己的师父更适合做掌门。此刻,一直闷不作声的紫华观的弟子们全都挺剑起身,吴让喝道:“吵什么吵,掌门之事怎由得你们妄言。”

“话可不是这么说,十年之后,掌门之位总是要轮选的,别以为自己有那件神器,修行就能无敌于天下。”悲悯观邱云真人的一名弟子道。

一想起那邱云真人,鸿渊心中又是一阵忧虑:“杨令山口述的那事情我到底该如何处置,贸然说出来的话,只怕那全是谎言,反而调拨了师尊之间的信任,但如果毫无作为,又......眼下之际,只有在那方无极的嘴里撬出些东西了。”

颖儿冷道:“那好啊,有本事咱们就来比比,看看我等没有神器相助的弟子,谁更胜一筹。”说罢,颖儿便将手中长剑拔了出来。

众弟子眼下站成两拨,一拨为紫华观掌门弟子,另一拨为六大师尊门下弟子,而鸿渊三人此时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先前那子午观童老真人的弟子站出来,拔剑道:“颖师妹有掌门养女之名,平日里大家都多有谦让,但此般既然你挑衅,我卢长河便代表子午观应了你这一战。”

眼看真要打起来,大家都自觉的绕开一个圈子,将卢长河与颖儿围在垓心。二人使开长剑一阵相击,二品玄光相冲相撞,打得不分上下。

卢长河使得凌天七剑中的子午剑,颖儿却在三招紫华剑之后转而变为了孝庄剑,卢长河原以为颖儿不过是个被众人娇惯的大小姐,但眼下看到她竟然将凌天七剑轮番使来,便立刻知道颖儿的剑技定在自己之上。

凌天派弟子也好,师尊也罢,均只可取凌天七剑之一修行。但不知何种缘由,七位师尊尽是将自己所会的剑技传授与颖儿。不过,这也并非毫无代价,颖儿也因此不得修行凌天派任何一门神技。

眼见自己将要落败下来,于是御剑挥招之间,卢长河左手又运起玄气,一阵淡紫色星星点点的光霞便在半空飘落。颖儿一惊,转瞬躲开那些零星玄光,但剑招上立刻吃紧。

鸿渊道:“那是何种玄法?”

君子齐道:“正是凌天十大神技之一‘星辰伐罪’,旦被这紫色星辰触碰,玄气便会穿体而过。卢长河修炼得尚浅,但其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听完,再看颖儿处处受制,鸿渊不禁起身大喊:“他娘的,这么宏伟的神技你居然用来对付自己的师妹,要脸不要。剑技对付不过便使出夺命手段,简直辱没了凌天派雄壮生命。”…,

那右手紧握剑柄的朵朵也道:“说得好,卢长河你知道颖师妹不会神技却这般欺人,简直就不配做男人。”

卢长河被两人说得羞愧,却又着实不敢将神技收回。犹豫之间,竟被颖儿找到破绽,但见她突然闪出一招正堂剑,飞身半空,剑锋直逼卢长河右胸。卢长河无有招架之力,汇拢玄气于身前,挡住了这一剑。然而,此时他浑身均是破绽,除了胸膛和脑袋这两处紧要部位,颖儿便是想刺哪儿就刺哪儿。

颖儿脾气刁蛮,但心底却是善良。她只想教训教训这些口出狂言之人,并非真要伤他。于是,颖儿将玄气集于右脚,小腿题上卢长河的腰身,直接使他飞身半空。

可万万料想不到,卢长河的身躯竟向着一旁全无准备的婉玲飞去。婉玲不过入玄而已,又没学到任何玄法,看到一个大活人向自己飞来,便吓得没有了一点反应。

危急之时,鸿渊身子扑起,一下格在婉玲与卢长河之间。他弓起后背,只道:“千万要顶住,莫让他压倒了......”还没想完,卢长河便压上鸿渊后背。婉玲只看到鸿渊手臂撑在自己两旁,接着一声震响,她好似听到鸿渊浑身骨骼炸裂,而被卢长河上百斤死肉临空砸中的鸿渊,却只是震了震身体,并没有压到婉玲分毫。

那时,鸿渊暗动玄气,集中于后背,但时间太过冲忙,玄气还未凝集之际,卢长河便压了过来,鸿渊只得凭意志支撑,浑身的筋骨立时被砸得震响。更为糟糕的是,这数百斤的力量直让鸿渊的玄气在体内一通乱撞,鸿渊只感到所有玄气都逼向胸膛,心脉更像是火烧一般。眼看鲜血就要涌出嘴边,鸿渊使力一转,横躺在了地上。

众人原想上前察看,却看到鸿渊嘴角像泉涌一般流出血来,竟全都惊得不敢再往前挪。这些被派来采药的弟子入门尚浅,从未诛魔,更为见过血腥场面,此番这般反应也算是寻常。

婉琳扑到鸿渊身边,君子齐也跑上前将他扶起,手指刚一触碰,二人便同时感到鸿渊的表皮之下好像正烧着一团火焰,滚烫无比。

“师弟......你,你这是......”感动、担忧相互交集,婉玲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无用之人,不过几个时辰,便害得鸿渊两次犯险,她恨不得捡起卢长河手中的长剑在自己身上刺一记口子。

“鸿渊。”君子齐喊完,便看到鸿渊又睁开了眼睛,然他仍旧血流不止,如若再不医治......一想到此,君子齐便对身后的孝庄观弟子喊道:“快用天圣手救他性命!”

那数名弟子看到满地的鲜血,早吓得没了魂。颖儿眼中含泪,正在自责,一听到君子齐的叫喊,这才反应过来。她一拍那为首的孝庄观弟子,道:“还愣着干什么?”

孝庄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起鸿渊。四人各伸出右掌,贴住鸿渊的双肩、胸膛、后背。天圣手所散发出的玄气立时涌进鸿渊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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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话 萧 箫(三更求收藏推荐)

鸿渊口中的涌血渐渐停歇,但那四名使用天圣手的孝庄观弟子却突然大汗淋漓,不一会儿,他们全都好似脱力了一般,同时将自己的右掌收回。

虽然止住了涌血,但鸿渊却没有醒来。婉琳泣声呼唤,颖儿也上来对那为首的弟子问道:“他到底怎么样?”

那弟子气喘不止,道:“好生奇怪,他体内玄气明明连一品还不到,但我等天圣手玄法进入之后,却被他胸中的玄气抵御化解,我等二品玄气竟无一对手,只得......先将他血止住。”

另一喘气的弟子道:“这鸿渊一身精纯玄气,恐怕没有三品玄气的天圣手,很难完全医治,当下应赶紧将他送去孝庄观,不然他的性命......”

话还没说完,却见鸿渊扑腾一下从君子齐怀中坐了起来。

众人刚才还议论连连,焦虑不安,一下见他坐起来,均像是看到诈尸一般恐惧不已。

鸿渊脸色煞白,双眼迷离,却道:“刚才四道玄气入我体内,好不清爽。”

“师弟,你,你没事啦?”婉玲惊喜交加,若不是身旁人多,势必又要一把将鸿渊抱住。

颖儿瞪了那四个孝庄观弟子一眼,小声道:“看来你们几个做大夫也不够格。”眼见鸿渊坐了起来,大家便安下心来,纷纷回到了自己原本盘坐的地方。颖儿拿来了三颗血果扔到鸿渊怀中,道:“不自量力。”

婉玲本想出言相搏,但君子齐马上拦阻了她。“颖师妹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若师弟将来有何后患,看她还能如何好心。”婉琳说着,却将果子递到了鸿渊嘴边。

君子齐心中暗道:“白天还那般横眉瞪眼,当下却把这鸿渊当心肝儿看待,我看鸿渊将来是有的罪受了。”来回看了看婉玲和颖儿,君子齐摇头走到了一边。

坐起来之后不久,鸿渊又感到肢体一阵乏力,等吃下三颗果子之后,又才稍微好转。再一睁眼,只看到婉玲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早已睡去,洞中的其他弟子也是睡觉盘坐。

鸿渊起身走到洞外,看时辰已经是快要天亮。月华退去之后,周围只剩下洞里透出来的火光。

“刚才那事虽属意外,但缘何我体内的玄气经那么一阵便扩散得这么厉害?”想着,鸿渊便走到不远处的树丛之中,开始动行玄气。

一个周天不到,鸿渊便骇然的止住了所有动作。“糟糕,我,我怎么感觉不到体内那一股玄气了?”大骇之中,鸿渊又试了一次,却同样无法感知到体内任何一丝气息流动。

他顿时丧气的坐到了地上,自道:“难道被撞了一下,我好不容悟玄入玄而得来的些微玄气便散得一干二净了?”

好一阵,鸿渊才又站起来,他几乎是绝望,却终究还是将蒙面人教给他的神技施展了出来。

“哼,我也真是可笑,玄气都没了,靠玄气运行的神技又怎能使得出来......”正想着,鸿渊却忽然一惊。他举手之间,神技动行玄气的筋脉中突然出现滚滚暖流,在那暖流的灌溉下,神技将周遭气流汇集于双掌的动作比之前那一次快了数倍有余,而且,鸿渊也并不像昨夜那般,再感到双掌重若千斤。虽然仍旧感到气流在手中汇成沉重气旋,但顺着身体的走势,双掌的运行也颇为自如。

“这暖流是,洪玄啊,怎么却像玄气一般灌入了神技功法当中?我那玄气又去了何处?”鸿渊一面施展神技一面琢磨,却子啊不知不觉中将神技四十九句口诀中那“九动山河”使了出来。…,

双臂挥展的瞬间,鸿渊这才反应过来。然而,周围树木林立,枝桠却没有丝毫动弹。

“这,这洪玄之气乃神尊传授,自身便能洞穿山体,怎么用到神技中却没有半点功效?”鸿渊诧异了一会儿,有想到:“看来是我太过贪心,这洪玄已经足够厉害了,我练不上去,却还想妄图玄气、神技,真是......”

丧气之间,鸿渊往前迈出了一记步子。就这么一丝动静之后,周围的树林忽然传来轻微的“吱嘎”之声,鸿渊正要细听,忽见眼前的一株巨木上飘下沙尘一般的木屑。一阵清风送来,整片树林都飘飞起同样的木屑。随即,鸿渊便置身于狂风暴雪一般的木屑海洋,天边霞光升起的同时,鸿渊只看到十丈之内的大树、草木、顽石、藤蔓,全都化为了尘埃、木屑、草粉、石灰。

当晨风将周遭一切灰烬吹散之后,鸿渊终于看到,自己脚下竟出现了一个浑圆的十丈空地,上面寸草不生,只有泥土和灰烬。

看着自己的双掌,鸿渊突然感到一阵惊恐。“这等是何等威力......洪玄,这便是洪玄......会不会我体内的玄气太过轻薄,早被洪玄一一吞并?”

但不论原因如何,鸿渊无比确信的是,自己这一身以洪玄操纵的神技绝不能随意使出。

回到洞中之后,朵朵已经在洞口习练起剑技。一看鸿渊满脸惊惧的走过来,便斜眼问道:“怎么?又在石缝中迷路了?”

鸿渊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对这个一脸冷酷,全听颖儿号令的女子鸿渊根本就不像接近。于是打了个哈哈,便往洞中走去。一看大家都还没醒,鸿渊正打算把君子齐叫起来,好早点去山中,先众人一步采药。

忽而,洞外传来以阵清幽的箫声,好奇之下,鸿渊出洞一看,却见朵朵正屹立于崖边。她长剑插在一旁的地上,手中握一把竹萧,曼妙的萧曲娓娓而来,直让山间还未冬眠的几只鸟雀共鸣。

鸿渊在婆娑城也听过艺伎的卖唱,但那曲调中人间凄苦更多,全然没有朵朵箫声中那一股清淡苍凉之力。听了一阵,鸿渊不禁有些入迷。

鸿渊向来遇人是人,遇鬼是鬼,当下听完这美妙的曲子,立时赞道:“余音绕梁三日尽,阿朵箫来更绵长。”

朵朵随即转身,有些诧异的看着这矮自己一头的娃娃。

鸿渊笑道:“本来还有一首长诗赞叹,不过怕朵朵师姐以为我虚情假意,便妄言了两句。”

“哼,就是这两句怕也虚假的紧,我不像颖师妹那般单纯善良,少来面前卖弄计量。”朵朵说着又转向崖边。

看见她微微低头,遥望沉思的凄凉,鸿渊禁不住道:“君郎千里外,春风正相送。忘年不相见,何处觅知音。”

“你......”一席话仿佛刺中朵朵心间,他猛转头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鸿渊走到她身边,当中隔着那柄银光闪闪的长剑。他继续道:“今朝北风列,入夜霜若雪。我有炉上酒,谁人共良宵。”

“够了......”朵朵拔起地上的长剑,丢下句“妖怪!”,便转身走向洞内。

鸿渊苦笑,低声道:“揣度他人心思......的确是妖怪。”

第三十三话 狂妄至极(四更求收藏推荐)

这一日,各观宇的弟子均在百草峰上来回采集,鸿渊则带着婉玲和君子齐到了那石缝中。君子齐和婉玲一看甬道中那些异草,便兴奋得大叫起来。

“鸿渊,你昨天那趟险真没有白涉,你看看,此地所生长的尽是星云十三种绝顶药材中的‘回旋草’啊。”君子齐拔起一株来,十分爱惜的捧在手里。

鸿渊道:“管他回旋草还是回旋鸟,咱们通通取走,再去那吴让和颖儿面前好好显摆一下。”

大家采摘得高兴,鸿渊趁机溜到洞底,想去把那杨令山的头骨藏好。到了水潭边一看,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头骨,原本放置杨令山头骨的地方现下只剩一堆灰烬。

“这......居然化成灰了?”低头再一细看,鸿渊骇然道:“怎么好像是被火烧掉的一样。”鸿渊忽然警觉的看向四周,暗自猜测:“难道有人来过......糟糕,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来的人就一定是那将杨令山困于此处的凶手......会是邱云真人吗?”鸿渊想着,便从水潭处走了出来。

地上的回旋草已经被君子齐和婉琳采的差不多,三人便从石缝中走了出来。

婉玲一看鸿渊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道:“师弟,你在想什么?”

鸿渊仔细的回忆着杨令山的话,一时没有反应。婉玲沉声道:“怕是在想紫华观那颖师妹吧,看你刚才一口一个颖儿,是不是喜,喜欢......喜欢上人家了?”

鸿渊和君子齐均是一脸诧异的看向婉玲。

发现自失言,婉玲又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说颖师妹是掌门的养女,掌门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鸿渊也不是蠢蛋,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便突然道:“我早就有心上人了。”

君子齐笑笑说:“那岂不是五六岁就开始懂得男女之情,呵呵,想来也是奇事。”

一说到那心上人,鸿渊便什么心情也没有了。看着婉玲一脸惊诧,他也没想去安慰,踢开了地上的一截断枝,鸿渊便向着下山的路而去。

君子齐站到婉玲身边,叹道:“定是师弟的小相好不要他了,所以一提起来,便这样喜怒交加。”婉玲原本心中抑郁,但看着鸿渊匆匆的背影,也替他黯然。

路上赶来的那些弟子一看不悔观三人的竹篓里全是满当当的回旋草,均是羡慕不已。却有人道:“哼,什么玄法也不练,居然还好意思采集这么好的宝贝。”

鸿渊走得匆忙,听到这话却顿时停下步子。

“怎么,小子,你想......”

那弟子话没说完,鸿渊突然转过身来,瞪圆双目看着他。那弟子原是知道鸿渊的底蕴,原本想戏弄一番,但一看到鸿渊那双煞气逼人的目光,他整个人不禁头皮一麻,其他人也是被鸿渊这一眼吓得说不出话来。

君子齐和婉玲心中均是在想:“师弟你可别乱来啊。”但见着鸿渊的那双眼睛,两人却也没敢立刻上去劝阻。

这时,鸿渊便说出了那句叫整个凌天派都为之一振的话来。

他缓缓的走到刚才那弟子的面前,沉声道:“我不悔观才是凌天派最强,你们不服的,就来我观中挑战。”

真是一语话来惊煞人,少年壮志尽狂妄。然而,鸿渊说完后,路上的十多名弟子却没有一人敢答话。直到鸿渊走后,才有人小声议论:“今天入门的这些人可都是非同一般啊。”…,

但话已经从鸿渊口中说了出来,不到一天,这话便会传遍整座龙隐山,千余名凌天派弟子便也由此认识了他们这个叫作鸿渊的狂傲师弟。随后,不悔观也迎来了它建立以来最热闹,也是最具争斗之气的时光。

回程的路上,婉玲不禁想到:“鸿渊口中的那个心上人一定是倾国倾城之貌,而且温婉贤淑,否则,他怎么只是嘴上一提,便怒火灼烧。爱者,亦恨亦恼也。”

回到不悔观的时候正好入夜,君子齐忙不迭的去处理那些药材,鸿渊则向他要了一大壶酒,什么吃得也不带,便回黄竹林了。这时,晴万里和红衣、正好回来。晴万里叫了两声,那鸿渊却不搭理。

“哟呵,跟胖爷我使性子?嘿,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便追了上去。

“这小子何以恼怒?一进师门便这么放肆,简直......”

还没说完,婉玲便道:“算了,他怕是也有苦衷。”

和红衣立刻用万般惊诧的目光看着她,婉玲也不解释,转身帮君子齐摆弄药材去了。

鸿渊回到屋子,将酒倒在碗里便痛饮起来。晴万里随后赶到,一看他那样,便一把将酒壶夺过去。

“你他娘的快还我酒来。”鸿渊怒道。

“少他娘给老子来这套,他娘的还兄弟呢,有什么苦却不如实道来,还兄弟个鸟!”说着,晴万里便举起酒坛大饮起来。

鸿渊一笑,道:“是是是,胖爷说得在理,我这给您赔不是了。”

一看鸿渊起身给自己作揖,晴万里这才放下酒坛,鸿渊突然扑过来抢,晴万里一挺肚子,随即便使肚腹上的肥油撞上鸿渊胸膛,一下将他震到了床上。

两人远远一看,均是大笑不已。

“想在你胖爷手中抢夺,问过我这身膘子先。”晴万里说完,便将酒壶扔给了鸿渊。

鸿渊畅饮一口,道:“胖爷威武。”

两人疯癫了一阵,鸿渊这才将在房家所遇之事说了出来。而听到一半儿,晴万里突然叫骂一声,眼看便是要摔门而出。鸿渊一把将他拉住,道:“入你仙人板板,老子不是把事情都说了吗?”

晴万里指着鸿渊的鼻子,恼道:“好你狗日的,原来一直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结果......结果你他娘的居然是苍雄三大军臣之一,房阳明的儿子。你娘的,老子他妈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装腔作势之人,跟你他娘的推心置腹,啊呸!”

鸿渊一把将晴万里拽进屋,道:“你他娘先听我说完好吧。”再将种种实情一说,房阳明这才明白了过来。

“那就怪不得了,我爹和我说过,这苍雄帝国皇帝不是最可怕的,嘿嘿,你知道咱国中有那五位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吗?”晴万里习惯性的卖起了关子。

第三十四话 得罪不起(求收藏推荐)

为使他称心,鸿渊装作谦卑道:“请胖爷指点一二。”

“一二就算了,老子就全都告诉你吧。”晴万里喝下口酒,“这头两位,一个是咱凌天派掌门牧天真人,第二是鼎门掌门‘魔屠’英冠真人。星云盛天可是修行者的天下,这头两位自然就是他们二位。第三位,那是一国首相,朝中文臣首辅,宰相‘花子雄’,此人眼线遍布天下,花家更是星云大陆排名第一的士族,据说暗中与江湖人士关系也相当交好。底蕴肥厚,绝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第四嘛,那就是老子房阳明房家。房家虽然世代在苍雄帝国做武官,但发达起来也就这两代的事情,算是帝国中崛起的新兴力量。三大武将也均是以房阳明马首是瞻,他虽然官职不高,但一声号令,帝国军队一半以上都要归从于他,其威自可想见,嘿嘿,那就是要一夜踏平龙隐山也不足为怪啊。”

鸿渊暗道:“义父手握如此权利,却言行谨慎,一身简朴,果真是在韬光养晦啊。”

晴万里又道:“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这些年没什么大的战事,朝廷一再扣减军费,那些当兵的不得不扭成一团,这样,才早就了你老子房阳明那样的军事重臣。难怪我昨天下山时,听到侍卫们说道房阳明突然返回帝都,原来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好儿子。”

鸿渊道:“你他娘的别再拐弯儿抹角的骂我了好吧,可告诉你,这事就父亲和你知道,捅出去,老子......”

晴万里道:“小将军何必呢?告诉你吧,依我看,房将军愁的不是找不到儿子,而是怕找来的人将来无法继承他房家的权势,以鸿将军的资质,这自然不再话下嘛......只要他自己承认你是他儿子,就是朝中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那也是没有办法应对的。嘿嘿,至于这第五个惹不起的......”

一看晴万里那得意的样,鸿渊便道:“怕就是胖爷你了吧。”

“错,是咱家爷爷,晴通,是也。”晴万里道,“咱爷爷,就是现在放个屁,也能叫国库里的金子少上两层。”

鸿渊只知道晴家有钱,却不知他们究竟做的是什么买卖,便随口问了出来。

晴万里笑道:“又错啦,咱老晴家啥买卖也不做。整天就是坐地收钱而已。”

鸿渊笑道:“喝多了吧你,都肥成这样了还整天想钱想得发疯。”鸿渊实则是在激他。

结果这晴万里还真吃这一套,立马便道:“我家的生意就是专门将各种买卖托管给各个商贩,让他们去想办法赚钱,咱们呢,只管抽油水就是。说起来容易,但一切还不都是我爷爷和父亲全力打拼,才得了这么一片天地。”

两人突然互相一看,眼中的色彩却都是想到了同一处的样子。

“哎哟喂,这下可好,咱们这两人凑到一起,苍雄军队和财团便凑成了一家,那要是给皇帝和宰相知道了,还不夜夜睡不着觉。”晴万里道。

鸿渊一笑,道:“管他娘的,谁还能阻拦咱两共饮吗?”

就还没喝完,晴万里就先倒在了桌上。鸿渊半点没尽兴,再独饮又觉得无味,便只身来到了门外。

“你好大的口气。”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鸿渊还以为又是那蒙面高人。转头一看,屋后走出来的却是普逊。

“普逊大哥,你怎么来了?”鸿渊道。…,

“哼,当然是来挑战你啊。”普逊冷道。

“挑战?”鸿渊过了一阵才想起自己今天所说的话。

普逊狠狠的瞪着他,道:“你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吗?”

鸿渊道:“该不该说都已经说了,以后真有什么人来挑战,我便自己承担便是。”鸿渊心中却想:“就算一发不可收拾,那也是不悔观的事情,普逊大哥这到底是真关切我还是别有原因。”

一想到普逊连日为自己送饭送酒,又多有照应,而自己这鬼打心思却始终没有对他放下来,不禁感到有些惭愧。

“承担,你能承担凌天派将来的掌门之位吗?”普逊道。

“这,这和掌门之位的争夺又有何关系?”鸿渊觉得普逊未免有些言重了。

普逊摇了摇头,道:“你固然聪明,但对于凌天派你还是知之甚少啊。诸位真人虽然不会纵容门下弟子私下比试,但时逢掌门轮换之际,不免会有人暗中破坏凌天派清静。掌门之位并非师尊一人的事情,更关乎门下众多弟子将来的修行和地位。你不悔观正是重振观威的时候,当下这么一闹,挑衅便会演变为争斗,甚至......原本就没有定数的掌门轮选便会演变成一场七位师尊玄法的较量,这当然是某些师尊希望看到的局面,但对于我六百年凌天正宗,却并非什么好事。”

“我......”被普逊这么一点,鸿渊才知道自己做下何等冲动的事情。

“这些年玄门都在防备魔界反扑,牧天掌门也想出的一系应对之策,若掌门地位不保,只怕苍雄应对魔煞的事情也会耽搁,到时,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普逊叹道。

鸿渊隐隐的听出普逊是赞成牧天真人继续担当掌门的,原本对此没有任何看法,但一想到自己的师父,鸿渊突然体会到昨夜在洞中那些师兄的心情。

的确,掌门之位原本就是五十年轮选,前任若能够胜任,便继续担当,若有更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轮换呢?而鸿渊心中便是将那“更好的人”化作了一恒真人的模样。

“诛魔乃天下修行者共同的重任,谁做掌门怕是都会将事情好好安排,普逊大哥说什么‘耽搁’,只怕是杞人忧天了吧。”鸿渊道。

普逊道:“哼,你说出这话,怕是觉得你师父一恒真人应该当掌门吧?”

鸿渊有些犹豫,却仍道:“选掌门自然不是我鸿渊能左右,但就算是我师父,却又如何?”

“那你要......”普逊突然便要大喝,却又猛的停住。

鸿渊觉得他还有话说,但一看普逊双肩一松,便知道他不愿再就此继续说下去。“这几日你都在修炼玄气吗?”普逊转而问道。

鸿渊点头称是。

“把手伸出来。”普逊这是想看看他筋脉损耗的情况。

鸿渊想问缘由,但最后还是一语不发的将右手伸了出来。

普逊用力抓住鸿渊的手腕,动用玄气摸索鸿渊的筋脉。突然,他一把将鸿渊的手甩开,骇然道:“你体内的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五话 承 诺(二更求收藏推荐)

鸿渊被他这一眼瞪得骇然,心想:“莫非我体内的洪玄或者是所修行的神技被他识破?”再看普逊眼神中恐惧盖过惊讶,鸿渊不由得想到石缝中所发生的种种。“糟糕,当时困锁宁童的勾玉通过我吸干了杨令山,那魔气会不会还留在我身上?”

想到此处,鸿渊便吱吱唔唔道:“什么,什么啊?”

好一阵才镇定下来之后,普逊再次拉起鸿渊的右手,将玄气从他手腕中灌注。此一回,鸿渊更加留心普逊那玄气在自己体内的动向。虽然不明白他这招式的机理,但鸿渊却明显感觉到普逊这股玄气和那四个孝庄观师兄玄气的差别,普逊不仅明显高出许多,而且流经迅速,转眼间便在鸿渊体内来回了四五个周天。

“这怕不应该是白袍弟子所具备的实力吧。”鸿渊想完,普逊也同时松开了手臂。

他沉思着说道:“难道这就是精纯玄气?为何与我所见过的玄气差别如此之大?此前......”

听他这么一说,鸿渊倒是放心了下来,心道:“看来普逊大哥多半是察觉到了我体内的洪玄,只不过他对此无有认识,只当不同于寻常的玄气看待罢了。”

于是,鸿渊还故意问道:“普逊大哥,我体内的玄气有何问题?”

普逊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将玄气运走腰背上的六十六大穴位。”

鸿渊不解,却还是照做。玄气他是没有办法再使用了,所以举手之间,鸿渊便将洪玄正气引导而出,又试着将一直在胸腹间游荡的鸿渊推往腰身。

“嗨......洪玄之气固然强横,但我现在也只能使其运行于胸腹,强行推走,待会儿多半又要吐出血来。”想到这里,鸿渊脸上不禁一呆。他适才仅仅稍加引导,胸腹之中的洪玄竟然真的开始蔓延到周身各大筋脉,惊讶之中,鸿渊只是下意识的再将洪玄往背后一引,没想到那洪玄竟一下比玄气还要更轻松的游走于六十六大穴位。

普逊突然问道:“痛否?”

“痛?”鸿渊一愣,然紧接着,一阵从筋骨而出的剧痛果然袭遍全身,鸿渊顿时收手,整个人匍匐着卷曲在了地上。

“这......这到底是为何......”鸿渊顿时想起在山洞中被卢长河撞倒后的事情,当下更是慌乱不已。

普选全然不将痛苦倒地的鸿渊看在眼里,他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道:“你这身玄气可谓怪异至极,明明精纯无比,却比普通玄气更为难以控制。看似只有入玄的初等境界,实则却暗藏着令人无法捕捉的力量,刚才我第一次试探,还没开始,我那玄气便被那股力道吞噬,其势强,直令人心中恐惧,然后我第二次试探,它却又轻若鸿毛,弹指可灭。”

普逊转眼看向已然涌血的鸿渊,道:“这样一股力量,你势必无法控制,上回你一击之下,将富国沧海和数位青袍高手震得倒退数丈便足以证明。自身若无法控制玄气,那便等同于走火入魔的险境,浑身筋脉必遭受反噬。腰身上六十六大穴位主干全身,现在你所体会到的痛苦,便道出了你筋脉被玄气磨损的程度,哼,等到你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的那天,便是你周身筋脉断裂而亡之时。”

普逊说完之时,鸿渊体内的痛苦已经减轻了许多。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问道:“普逊大哥可有办法化解?”

普逊看着鸿渊的眼神沉默着,突然,他眼中一闪,转而对鸿渊道:“你......还是下山吧。”…,

鸿渊呆愣了好一阵,心道:“当日还未入门之时,普逊大哥便催促我必须要入凌天派,但眼下看到我这身奇弱的静脉,竟也徒然放弃,我......难道今生就真的和修行无缘吗?”

“不!”鸿渊强忍泪水喊道:“就是死,我鸿渊也要死在修行的路上。”

普逊缓缓的走过来,死死的盯着鸿渊的双眼,道:“我再问你,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你都能固守正道,永世不受魔邪诱惑,以寰宇苍生为重吗?”

鸿渊忽然觉得普逊大哥这话有些超越自己的理解,但自己心中自然是以玄门正道为上,便毫不犹豫的答道:“能。”

普逊长息一气,突然一把掐住鸿渊的脸颊。鸿渊只感到脸庞上的骨肉欲裂,不由得张开了嘴巴。

普逊手动极快,一眨眼便将一粒白色的东西塞进鸿渊口中。鸿渊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却被普逊一掌拍在嘴上,顿时,那粒药丸似的东西便落到了鸿渊肚腹。

普逊一松手,也不由鸿渊问话,便又道:“鸿渊小儿,你的你今天对我的承诺。”说罢,便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鸿渊脸颊生疼,张了半天嘴也没能说道出一个字来,刚问出“你给我吃的什么?”普逊却已离去。

寒夜月明,山中各处均像鸿渊念叨的那首诗一样披上了一层霜雪。鸿渊将晴万里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又隐忍周身痛楚走了出来。

不知不觉,悬崖四周的景物鸿渊已默记于心,哪一处石峰突起,哪里的浅草又枯萎了,看着这些自然事物的落败景象,鸿渊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啊,这两夜,那蒙面高人都没有来。他是否也看透了我这身子,将我这没有向他行过拜师礼的徒弟抛下了呢?”寒风凌烈,鸿渊默的又有些想哭。但转念之间,他一咬牙,又对着朗月明空道:“天可鉴,我鸿渊至死不悔,若将来果真暴毙于龙隐山,只求我那些弟兄莫要太过哀丧。”

默的,又惦念起房梦淑来。思道:“不知那火狐被你如何处置......我要是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第二天午后,一恒真人果真回到了不悔观中,此事,大家都盘坐在大殿里打瞌睡,唯有君子齐来回盼望,只等着师父快些回来。

一见师父驾驭着东陵虎落定大殿外,君子齐立刻叫醒大家跑来迎接。行过礼之后,鸿渊首先的看到的便是那许久未见的小肥兽。

和自己料想的不错,这小东西又滋润不少,模样姿态倒是越来越和晴万里有的一拼。小肥兽见了鸿渊也是好不亲热,不一会儿便舔了鸿渊满脸口水。

婉玲等人正看的好笑,心中对小肥兽那可爱模样也是喜爱得紧。正想夺过来抱抱,一恒真人道:“齐儿、婉玲、万里、红衣、,快来挑选你们自己的玄兽吧。”

第三十六话 挑战者到(三更求收藏推荐)

一恒真人从长跑中取出一个竹篮,众人凑过去一看,却是五只颜色各异的幼小玄兽。鸿渊和其他人一样,均是不知这些玄兽名称来历,便向师父询问了起来。

一恒真人便将这五只玄兽的名称来历一一道出。

一身湛蓝,头顶上有三条金线的雀鸟名叫“金霆”,成年之后,可动疾风雷霆。双眼盯着两个黑圈的不用多说,那便是猫熊,不过,篮中的这只体形过小不说,手臂上却还挂着几个铁圈模样的东西。

“这并非我套将上去,乃是这龙猫自然生长而成,此玄兽得东方天际灵气,厉害无比,特别是双臂掌力,实有移山震海的威力。”一恒真人道。

大家看了看那龙猫,都不自觉的转眼盯着晴万里。

晴万里脸上一红,道:“胖,胖一点儿有咋了?”说完便一把将龙猫从竹篮里抱起来。“你们谁也别抢,看日后我怎叫它成为窈窕俊美兽王。”

一恒真人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下面的三只玄兽。那三只玄兽均是通体青色,乃蜘蛛、螳螂和一只硕大的蜜蜂。

初见之时,婉玲三人都是有些惧怕,然一恒真人却把蜘蛛放到手上,螳螂放到红衣手上,蜜蜂放到了婉玲手上。三人颤颤巍巍,既不敢亲近,又不敢放下,生怕这东西会猛地蜇咬自己一下。

一恒真人道:“你们可知道,这三种模样虫子的玄兽是何所生?”

晴万里不假思索便道:“蜘蛛是蜘蛛他妈生的,螳螂是螳螂他妈生的,蜜蜂是蜜蜂他妈生的,师父你何故要问呢?”

晴万里虽说得难听,但大家也都觉得事情便是如此。而一恒真人却笑道:“告诉你们,这三种玄兽乃同一胎体所生。”

鸿渊惊道:“那他们的老娘老爹该不会是什么蜘蛛蜜蜂螳螂兽吧?”

一恒真人道:“乃是一截竹子。”

大伙更为不解,却以为是师父在开玩笑。

一恒真人解释道:“苗日峰上仙鹤众多,但世人却少有知道,那峰顶之上的三根青竹才是苗日峰最为奇异的玄物。此竹吸纳山中一切玄气,幻化之下,一千年之后,竹心中便会生出奇异昆虫。莫要被它们这外表迷惑,日后若你们修行有成,这三只玄兽便能千变万化,将来,就是成为龙,却也犹未可知。”

一听这三个模样丑陋的东西将来可以化凤化龙,婉玲三人立时喜爱起来,均是紧握于手心,生怕被君子齐抢了去。

“小女人。”说完,君子齐叹息着将那金霆拿起来,道:“不知是你可怜还是我可怜。”

一恒真人笑了笑,道:“拿到了一只凤凰,你这邋遢伙夫还有何可怜的?”

众人一听“凤凰”,全都瞪向了君子齐手中。

“这凤凰原来长得和山鸡一个样啊。”晴万里笑道。

君子齐一看三位师妹月凑越近,立刻后退三步,笑道:“诶,都是斯文人,可别动手哦。”

赌气道:“师父你偏心,我们的将来也许能变成凤凰,但大师兄的明明就是凤凰,不嘛,我们也要......”

刚说这,众人却同时看到一恒真人身子一摇,好似顷刻便要摔倒。

鸿渊扔下小肥兽,一把扶住师父,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大家也紧张的扶上了一恒真人的后背。哭道:“师父,我,我只是随口说说,您一定是两日来没有停息的飞天,纵贯大陆南北东西,身子定然大损。我不孝,害您动气了。”…,

一恒真人不多时便站定,抚了抚纵弟子的头发,道:“不妨,为师只是在路上与一些山野神手,受了点轻伤。”

鸿渊随即想到,“师父所说的轻伤若是换到我们身上,只怕我们早就殒命了。《星云志》上有云:大陆异兽珍奇无数,纵使天下下凡,亦无法全部应付,凡入山岭湖滩,切忌莫独行,哪怕你太极无极,若被满品玄兽围攻,那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三个女弟子痛苦不已,鸿渊等人也是暗思将来定要拼死修炼,以报师父大恩。

就在此刻,观外突然有人高呼:“鸿渊师弟安在?”

大家一听,都看向了鸿渊。鸿渊不认得那声音的主人,却也朗声道:“不悔观下,不得大肆喧哗。”

外面那人道:“哼,你不是把话放了出来,说有人不服便来不悔观挑战吗?我等看在一恒师尊的面上,就不入观打扰,不过你要是个说话算话之人,便速速出来。”

鸿渊、君子齐和婉玲的脸色都是一变。不待一恒真人询问,鸿渊便将事情原委道明了出来。

听完后,一恒真人缓缓道:“挑战整个凌天派,鸿渊,你好大的胆子啊......”

鸿渊跪下来,道:“弟子一人之错,由弟子一人承担。”说完他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当下就与他们战过。”

晴万里一把将他抓住,愣是死也不放,吼道:“你他娘疯了吗?咱们现在的实力,去了就是送死。等我那法器一到,不由你鸿爷出手,胖爷我便去将他们收拾啰。”

鸿渊知道这并不仅仅是挑战,更关乎不悔观名誉,便道:“祸是我闯的,我......”

“哈哈哈......”一恒真人忽然朗声大笑,音域之洪亮,直叫外面的弟子也骇然得安静下来。他一拍鸿渊的肩头道:“好,一人做事一人担。不过,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徒弟,我虽不赞成派内争斗,但弟子间的切磋较量,却是谁也管不到的。”

他一扫六名年幼弟子的脸庞,道:“当年,我就是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开始修行‘卍弑’,今日,我便将这卍弑的第一重境界传授你们。”

六人一阵激越。一恒真人又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他看向鸿渊,“六十年前,我已经六十年没有使用过卍弑。但当初我炼就它之时,不论是魔是道,凡是与我交锋者,均是叫他们大败。你们日后胜败我不用多管,然今日卍弑再现,鸿渊你必须要胜,如果你败了......我便再不会传授你六人任何玄法。”

大家都一阵惊愕,不明白师父的用意。而鸿渊只是一笑,沉声道:“受的第一重卍弑,第一战我若不胜,便自绝于龙隐山冬土之中。”

第三十七话 必 胜(求收藏推荐)

君子齐听完,也上前道:“我等与师父师弟同进退!”

晴万里拱手道:“共生死!”

婉玲三人当下也是点头。

一恒真人转眼一脸平静,道:“卍弑,乃基于浑厚玄气之上,一击而使对手诛灭的神技,其优势在于无人可挡,其劣势再与,如果你玄气底蕴不够,即使勉强使出一击,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到那“无人可挡”,六人心中一阵激越,然知道其中需要浑厚玄气为根基,大家都不免心中疑虑。然鸿渊也是听得相当明白,师父说“一击而使对手诛灭”,便是在告诉自己,“你只需要使出一击,只要你能在短时间内悟透这第一重境界,使出那一击,那么你自然可以获胜。”

故而,鸿渊深知,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要记住师父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将其于胸中参悟,再以浑身玄气尽力使出。

一恒真人接着将“卍弑”第一重境界的口诀以心传心之术告诉六人。并对玄气脉络的游走稍作解释。君子齐等人一时无法参透,那晴万里更是装得一脸严谨,实际上连师父说了什么也没记住,更别谈什么悟了。

然鸿渊心中却乍喜连连:“这卍弑和蒙面高人所教授的神技,在初始的筋脉游走上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蒙面高人的神技是要以玄气带动周遭气流,而集心神于双掌,卍弑却需要将玄气与周遭天地气势混而为一,历经身体周转之后,以最大限度的玄气带动全身任何一处所发动的攻击。故而,蒙面高手的神技是要击碎对手周遭的气流,而卍弑却是要将一切击中于对手的身体。由此看来,这卍弑在最后出招的瞬间,于己于敌,均是有些残忍凶暴。”

正在心中试想如何能将几处险要的筋脉贯通,外头那些人却又嘶吼起来。“一恒师尊,此事皆由你观中弟子挑起,如果他不敢出来迎战,请师尊让他到掌门面前,代表不悔观向大家叩头认错。”

这话明显是在暗中嘲笑不悔观。多年来,因为一恒真人的谦恭厚道,众弟子虽然表面上还将不悔观看得是七观之一,但在心中,早不拿不悔观和一恒真人当回事。更是议论一恒师尊和门下四个弟子都是在龙隐山上吃闲饭。

然在今日,种种诋毁和轻视终将寄托于鸿渊一人的肩上。一恒真人听完后,沉息道:“为师要回大殿中静养,其他事情,你们自己去处理吧。”说完便纵身跃上大殿之中。

鸿渊还想再静悟一刻,然门外那些人越说越无礼,六人皆是胸中愤慨连连。

“你姥姥的......”晴万里刚才还在劝阻鸿渊,这下也是再忍不住,转身往外走去。

没有人阻止他,因为剩下的五人亦是狂奔向门外,鸿渊更是跑到了最前面。

“难道真想大师兄说的那般,凌天派其内亦是争斗不断......想那么多又有何用,别人都趁势骑到脖子上来了,师父能人,我鸿渊还管他娘的那么多。现在师傅已将卍弑传授,要求我必胜,更是无比的信任蕴含其中。”

一看到门外那五六十个来自各大观宇的弟子,鸿渊只在心中对自己吼道:“不能输,一定,一定要将那卍弑一击而出。”

六人以鸿渊为首,肩并肩,红颜怒视那数十个白袍或青袍的弟子。

当下,那唐尧竟然也蹲坐在人群的前端。…,

晴万里骂道:“唐尧,你姥姥的也想来看鸿爷难看吗?”

唐尧回道:“死胖子,老子岂是那样无良之人。我是要看看谁打了鸿渊小弟,打一下,老子还他十下,打十下,老子敬他五百下。”

身旁一名青袍中年道:“唐尧,难道你也想于大家为敌?”

唐尧看也不看那人,道:“你们相互挑战的事情老子不管。鸿渊小子当初救过我,那就是我唐尧的患难兄弟,总之你们尽情的打。但伤了我兄弟的人,老子定是要他十倍、百倍奉还。”

鸿渊大笑道:“好,你这外门第一奇人名不虚传,有兄弟这一席话,就是我鸿渊被他们联手打死,也不冤枉了。”

鸿渊刻意将那“联手”二字说得恳切,之道向大家表明,今天自己对付的是他们这一伙人,而这些年长的师兄亦是联手起来对付自己。

“不错,鸿爷威名远播,山下示威便吓得富国沧海不敢动弹,入门前又一剑叫富国沧海吃败。尔等忌惮得紧,便只得联手抗衡。”晴万里道。

为首的青袍中年道:“鸿渊师弟,你既然说了要大家来挑战的话,想必玄法已精深无比,我等来此,只是想与你讨教玄法、而且,绝对不会仗势欺人,只要你敢站出来,我等之中也当只有一人出来应战。”

身旁立刻有人起哄:“是啊,鸿渊师弟,我先来领教吧。”“让我来吧。”......

鸿渊走到那青袍弟子身前,沉声道:“我便是站到你面前,你又想如何?”

“狂傲至极”、“好不可恨”、“毫无修行者风范”,一时间,大家都是这般议论。那青袍中年本想一掌披上鸿渊胸膛,但像他这般年纪的修行者还是稍微有些定心的,自不会真与鸿渊争嘴。但见他眼角一动,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袍弟子上前一把推开鸿渊,拔剑道:“小子,我是你义仁观,庞钧师尊门下弟子,曲正。今天就第一个来让你知道好歹。”

鸿渊跨开两步,朗声道:“不悔观弟子鸿渊,今天就让你成为六十年来,第一个败在神技卍弑之下的蠢材!”

一听卍弑,众人膛目结舌,均是觉得这鸿渊在故布疑阵。

晴万里道:“哎呀,鸿爷,对这人用卍弑真是太看得起他了,随随便便吧。”

鸿渊笑道:“诶,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不悔观总是要给大家面子的。”

两人言语轻佻,那曲正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旋即挥剑而上。看到剑锋逼向自己要害而来,鸿渊立时躲避。

那一件怒意大盛,其实招不成招,法不成法。鸿渊躲避起来也是没怎么费力。

“此人便是我第一战的对手,实在是侥幸。然当下我必须以卍弑将其击败又谈何容易,如实在不行,我恐怕还是要借助洪玄......不行,那洪玄正气,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对正派弟子使用。”

看出鸿渊一时没有办法使出卍弑,晴万里便继续大声嚷嚷,各种隐晦的、直接的讽刺笑骂不计其数,只想扰乱那曲正的心神。

曲正却也并非什么高手,被晴万里一骂,果然是方寸自乱。甚至好几回,他都会不得转过剑锋,一剑刺向那多嘴的晴万里。可那却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哼,这小子尽是有点玄气,身形灵活而已,待我使出那招来,定要他当即俯首。”

第三十八话 太慢了(求收藏,求推荐)

突然之间,那曲正剑势开始变得周正,也不再被晴万里的话语所扰乱。一手义仁剑当下更使得凌厉无比。

“呲”一声锦布割裂的声响传来。婉玲、和红衣立时尖叫起来。放眼一看,鸿渊左右肩膀却被曲正的剑招割裂开来,顿时血流如注。

“好深的两剑,果然是同门师兄弟啊。”唐尧笑道,“不过你老哥的身上现在也记下二十剑来。”

迅猛之势刺中鸿渊两剑之后,曲正退后三步,回眼瞪了唐尧一下,转身便是又要挺剑而去。可一回头之际,他哪想到鸿渊竟已奔到自己跟前,左脚刚踏前一步,脚背就被鸿渊一踩。曲正也不知这小子踩到自己哪处穴位,登时痛入脑髓,连退五步之后才又站稳。

不悔观众人连声叫好,那小肥兽这时也踱步到晴万里脚下嗷嗷高喊。

鸿渊知道这一击得逞,全在于曲正没有防备。当下他脑中百转千回,始终没有将最后三处血脉的关系弄清。

这时,曲正一声清啸,突然将剑身斜置于身旁,眼神一凝,好似运起了什么玄法。一旁众人立刻道:“看来是要使出神技了,呵呵,也不知‘伏魔斩’第一重境界到底何种威力。”更有人叫道:“小子,快认输吧。”

“太晚了!”说完,便见曲正剑锋之上突显青光,剑身更是宽大了三倍。鸿渊正要戒备,曲正远远的便往地上挥出一剑。

霎时间,地面隆起两柄玄光长剑,自下而上的斜刺鸿渊双膝。鸿渊往左侧一避,那两道剑光随之转身,并分裂为四道同样大小的剑光。

避无可避,鸿渊便准备在剑光袭来的瞬间在跃起躲闪。

“危险至极,却也只得如此。”鸿渊刚想着,却见那曲正突然双手握住剑柄,举过头顶之后便像劈砍木材一般,将剑作刀斩下。

“糟糕,伏魔斩......”眼前的情况便和鸿渊预想的一样,那四道剑光不过是虚招,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之所以如此,便是因曲正并没有练到“伏魔斩”第一重境界的精深状态,需要相当世间来运转玄气。

可鸿渊一时考虑卍弑的机要,并没有细想。此时再想到,已然晚矣。

曲正手中的长剑赫然化为一柄巨大的刀影,一斩而下,正正的从鸿渊胸膛划过。血液泉涌般从鸿渊身上硕长的伤口处喷出。唐尧咬牙切齿的将手中长剑握紧,只待鸿渊一倒下便上前挑断曲正的手臂。

晴万里等人更是惊骇的想要上前。

然,鸿渊忽的伸出左臂,制止大家过来扶他。

那一瞬间,鸿渊几乎是要顺着伤势往地上倾倒,但同时,他更是突然明白了那几处无法贯连的穴位之机要。

“既然没有脉络相同,何不如以玄气惯冲身体,师父既然说了,那么其中定然是可以相连。呵呵,原来,我这么狐疑,全是因为自己总是在想一时间悟透卍弑太过困难,所以将最简单的事情给忘掉。师父他老人家在讲完口诀之后已经道明了走穴的关键,我却在此思考其中的要领。简直就像吃饭时,还要思考那米粒中所含的种种物质。”

然而,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鸿渊也更是觉得卍弑呼之欲出。但他却又猛然发现另一个被自己遗忘的关键。

“我的玄气已经......洪玄吗?不行,若突然出现昨日摧木为灰的情况,那曲正势必为我所杀......”…,

众人本想是来教训鸿渊,但一看曲正出手如此狠重,也开始替鸿渊的性命担忧起来。几名身怀天圣手的青袍弟子却不以为然。

“小子,如何?难道你还想再试试‘伏魔斩’。”曲正道。

鸿渊抬起头来,强忍痛苦而笑道:“哼,你的伏魔斩是第一重吧?”

“哼,是又怎样?”曲正道。

“好,卍弑第一重对伏魔斩第一重......公平。”说完,鸿渊忽然张开手脚,像平日里运行玄气周天一般动作起来。

曲正心道:“不可能,就算一恒师尊破例将卍弑传授与他,这么几天的世间,他怎么会......”

这时,四周的气流忽然往鸿渊四周集结,一种弟子均是惊骇的看着鸿渊的动作慢慢的发生变化。

“那......那姿态好生怪异,从未见过。”

“真的,真会是卍弑吗?”

“听说那神技的威力无人可挡。”

“怎么会无人可挡,传说罢了。”

缓慢的气流中突然像是有妖魔嚎叫一般,鸿渊周身所涌出的血液竟然被吸了回去。那叫声便是天地气流涌入鸿渊身体时的鸣响。观中大殿之内的一恒真人单是感受到这一丝异象,嘴角便浮出了笑意。

曲正紧张得不敢动弹,但不一会儿,却又发现周遭的气流异象全然消失。而对面的鸿渊也是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原地。

众人皆是不解,晴万里更是想到:“该不会已经站着晕倒了吧。”

看着许久没有动静,曲正转而觉得是鸿渊在故弄玄虚。然而,他仍旧没有勇气挺剑而上,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曲正也不管时候唐尧会做什么,再度运起伏魔斩之后,双臂挥舞而下。

那巨大刀光袭来,气势不逊于刚才的一击。

“太慢了。”

就听鸿渊低声一道,他的右手便隔空挥掌而出......立时,怪叫之声大作,众人什么也没看见,但眨眼之时,那伏魔斩的刀光已经碎裂殆尽。再看曲正,他倒是完好无损的站着。

“卍弑......到底。”适才那青袍中年话音未落,曲正的身上忽然浮现出无数“卐”字玄光刀刃,那些刀刃好似从曲正体内奔涌而出,并好似要将曲正的身体搅成肉泥一般急速的转动这。

鲜血从他身上狂涌而出,眨眼之间,曲正便面目不分,俨然成了一个血人。众人大骇,全都往后退开了数尺。

不光是他们,连君子齐、晴万里、婉玲......甚至是鸿渊自己也没有想到卍弑第一重的威力会持续如此之久。

几乎是过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被割得体无完肤的曲正才才轰然倒下。众人一言不发,除了卐字玄光撕开皮肉筋骨的“卡卡”声,几乎不闻任何声音。

这些正派弟子俨然就是在观看一场血腥残忍的屠杀。鸿渊也终于明白,师父当初为何要将卍弑封藏。

“这,这真的是神技吗?”鸿渊不禁在心中问道。

第三十九话 挑战模式(求收藏推荐)

这时,一恒真人缓缓走出大门。众人一见,均是行礼道:“一恒师尊。”

一恒真人走到鸿渊身边,看着地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曲正,道:“鸿儿,下手太重了吧。”

鸿渊自然知道师父并非真心在责怪自己,却也故作自责道:“弟子知错了。”

一恒真人没有再说什么。他走上一把拎起曲正,将他浑身已经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衫撕扯下来。婉玲等女子立即转过脸去。

看了看他的伤势,一恒真人叹道:“鸿渊,你这第一重境界看来只练到皮毛啊。”

众人心中一凛,心想:“一恒真人绝不会撒谎,他说鸿渊只练到卍弑第一重的皮毛,那便绝对不假。但若这第一重的皮毛就这般厉害,那假以时日,这鸿渊岂不是真能力顶凌天派‘空’字辈以下的所有弟子?而一恒真人忽然破例将卍弑传授门下弟子,难道是想......”

有些人面面相觑,竟是觉得这一恒真人也有了问鼎凌天派的念头。

“你叫曲正是吧?”一恒真人问道,暗中将自己的玄气输入曲正浑身各处。一恒真人玄气六十年未曾精进,而要用来救曲正,却也是随意。再说,那曲正其实也就是受了些皮肉伤,鸿渊那一击虽使出了卍弑的第一重的奥义,但玄气微薄,要领更是没能熟练掌握,至深却也不过曲正三处要害。

一恒真人那玄气一入体内,曲正立即精神大振。一看一恒真人正对自己施救,赶紧恭敬道:“多谢师尊救命之恩。”

一恒真人将他放下,道:“既无性命之忧,何谈救命之恩,我这儿有一些治外伤的丹药,你每日入睡前服一粒,皮外伤很快便好了。”

曲正感觉自己并非只是皮外伤那么简单,正觉得委屈,却看到一恒师尊递来的丹药寒气逼人,奇香无比,恍然惊道:“这是......”

他本想说“这是百年难寻的‘雪蝉丹’。”但一恒真人抢道:“快走吧,难道还要我这些女弟子继续看你赤身?”

曲正发现自己仅有件“血衣”裹着,便立即伸手捂住自己腿间。然得到雪蝉丹的喜悦溢于言表。“能得到雪蝉丹,就是再让那鸿渊小子这样打伤两回也值。”想罢,曲正便捡起自己的长剑,乐颠颠的绕山道而去。

众人均是不解,这曲正当下全身皮肉开裂,血流不止,怎么还能乐得起来。但若是他们知道一恒师尊所给的丹药是那等圣物,必定争着抢着要来让鸿渊对自己使一回卍弑。

一恒真人道:“你们听好了,我这些弟子既然口出狂言,叫尔等来挑战,我自然要加以承接,所以,你们日后如想来教训他们,尽可在课业后赶来此处。不管你们把他们打死打伤,我定然不会有任何责备。”

“我们?”晴万里、君子齐等人同声道。

鸿渊一笑,捂着伤口一怕晴万里和君子齐的肩膀,道:“那是当然,不是说好要同进退、共生死吗?”

一恒真人又道:“不过,我这些弟子还有许多打扫事务,所以,每天只有三名弟子出来应战,而且,每人都只能战一局。你们这些做师哥的,可不要强人所难。”

那些青袍弟子和年纪较长的白袍弟子心中恍然明白,一恒真人这话便是要大家来挑战他的卍弑。刚才鸿渊一鸣惊人,但现场便有不少人心中不服。听完一恒真人的话,不少人都是跃跃欲试,心想:“据说这卍弑当年也是无人能敌,撼动一恒师尊既然不能,但若是败了他的几个徒弟,定然也是替观宇大涨威风的事。马上就是掌门轮选,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师父的风头。”…,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们师父如果还让你们再来的话,就从明天开始吧。”一恒真人说完,便带着六名弟子往大门内走去。

由此开始,凌天派弟子的修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鸿渊更想不到,自己因思念房梦淑,心神打乱而说错的一句话,竟然颠覆了玄门正宗以和为贵的修行模式。然后来者也有人骂他,说是他让修行变得更为功利、残酷甚至血腥。

那些自然都是后话,眼下鸿渊回到不悔观中之后,立刻往地上倒去,而一恒真人好像看准了鸿渊已经支撑不住,早站在他旁边,一把将其抱住。

婉玲惊骇道:“师父,鸿渊这是......”

一恒真人笑道:“鸿渊,难为你了。”

鸿渊艰难一笑,道:“是徒儿难为师父才对,口不择言,现在也是自食其果。”

一恒真人将鸿渊抱回大殿中放下,喂了他一粒雪蝉丹之后,鸿渊的气色稍微好转。婉玲端来热水,亲手为鸿渊擦拭伤口,一边擦还一边抹泪。身旁的红衣和相互一看,均是知道了这姐姐的心思。当下也赶来帮忙。

“待遇不错啊,三个美人服侍。”晴万里拍拍鸿渊的脸,笑道。

谁知鸿渊还没说啥,婉玲就一把将晴万里推开,哭道:“你没看见他伤得如此......”一句话居然是哭得说不清了。

一恒真人早将这些事情看淡,全然不理,只到一旁去给鸿渊配药。

晴万里也没生气,反而厚着脸笑道:“哎呀,这就开始打在他身痛在你心啦。”

一捏他脸上的横肉,道:“滚一边儿去。”

晴万里叫唤之时,红衣却道:“大师兄呢?”

鸿渊服下雪蝉丹之后精深充足,只是还有些做不起来。一看君子齐不再,心中回味了一阵,便笑道:“大师兄壮志凌云,自然是去修行了。”

一恒真人回过头来,道:“鸿渊,你试一试运行玄气至腰背上的六十六穴位,看看是否有奇痛。”

“啊?”鸿渊心下叹道:“看来又要将血出来,也罢,师父一句话,油锅也不怕。”想到刚才的情景,鸿渊心中又蒙上了一层疑虑。“我那玄气早已不见踪影,但今日全力一试之下,竟又莫名的出现,还成功引动卍弑,全然没法理解。”

想罢,鸿渊便试着在盘坐中引动洪玄,以前没有这样试过,鸿渊还正想以此为借口,少让自己受些苦痛。然而,准备好后,鸿渊只是稍微一牵引,那玄气便灌满周身,并迅速在体内自行周天。

第四十话 苦痛消失?(求收藏推荐)

看到鸿渊一脸惊骇,一恒真人问道:“怎么了?”

鸿渊摇了摇头,将玄气引入了腰背上那六十六处穴位。随即,他脸色一白,只露出惊恐无比之色,但过了一会儿,众人又见他脸上一红,喜不自收。

一恒真人正要询问,鸿渊立刻张开了眼,喜道:“师父,没有了,筋脉中的疼痛全然消失,已经半分也体察不到。”

一恒真人大骇,道:“鸿渊,你可别强压着。”

鸿渊激动得站起来,大声道:“真的,我,我真是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种奇痛了。”当下他一激动,险些就将身旁的婉玲抱住。已发现自己找错了对象,便转而抱住了晴万里,弄得他一身锦袍也沾满血迹。

待鸿渊稍微安定下一些之后,一恒真人赶紧上前,他伸掌按住鸿渊头上的天门,一运玄气之后,心中不禁疑道:“怪了,鸿儿这一身筋脉和上次他在山下昏倒后的情况一致,这种筋脉,不管是在鸿儿身上也好,在其他人身上也好,定然是叫其主运行玄气后尝尽百般痛苦。难道鸿儿他真是在强忍?”

但看看鸿渊一脸轻松喜悦的样子,却不太可能。

又在各处体察了一番之后,一恒真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心想:“难道这便是天意?”

这夜,一恒真人给鸿渊服下一些自制的顶好药材后,便叫晴万里拂鸿渊回去。天空明月皎洁,故而,两人并不用什么灯笼也能看清前方的道路。小肥兽不用人召唤,自行紧随其后,有时它神神秘秘的钻进路边的林子,鸿渊也不怎么担心,过不多时,它总是会从另一头滚回石道上。

乍然学会了卍弑,鸿渊本就高兴不已,现在又没有了周身那种剧痛,他更加觉得前路一片光明。

一路上,二人所言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那婉玲师姐和你去了一回百草峰之后,似乎已经对你一往情深了啊。”晴万里忽然斜眼笑看着鸿渊。

鸿渊老早知道他要那这来说事儿,却也不想反驳,只做一脸嚣张,道:“那是自然,天下哪个女子还能挡住鸿爷我这风流倜傥?”

晴万里一抽,道:“见过不要脸了,可还没见过比我晴万里更不要脸的,鸿爷豪气,呵呵,不过我看那婉玲师姐虽然这会儿对你温柔,但骨子里还是泼辣得很,胖爷我劝你莫要跟她扯得太近乎。嗨,山门修行,清淡凄苦,天天有个漂亮小姐儿跟着,怕你一生也别想得道哦。”

鸿渊道:“嘿,你别老说我,管管你自个儿吧。我估计着那些人今后还得来,总有你胖爷代表不悔观出战的时候。虽然不要必胜,但要是你输了,我这脸上也挂不住啊。要不我将今日领悟的卍弑要诀告知与你?”

晴万里一摆手,道:“别别别,今天听师父讲的那一套,胖爷就老瞌睡的紧了,费力学那些干啥,想当初胖爷跟现在一样啥也不会,还不是勇闯三关,将诸般对手败于擂台之下,等我老爹那一车法器一到,嘿嘿......等着吧,不过......”

晴万里突然停下来用手揉了揉眼睛。

“不过如何?”鸿渊问。

晴万里眨巴着眼皮道:“最近我老是觉着眼睛不舒服,不论黑夜白天,眼前老是晃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看着些不认识的人......”

鸿渊一拍晴万里肩头,道:“怕不是你这胖子偷看姑娘洗澡太多遭报应了吧?”…,

“啊呸!胖爷我要看,那必然是明目张胆啊,还用得着偷。”

两人哈哈一笑,这就回到了黄竹林那间斗室外边。两人本就随性,到了之后,晴万里也不想进屋,独自便往回走,鸿渊道了句“路上小心”,也推开了房门。

月光刚一透进屋子,鸿渊便看到桌旁坐着个白色身影。

“普逊大哥?”鸿渊说着,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也不知那蒙面高人到底去了何处?身中痛苦消除,原本应该告诉他......又或者,便是他所传授的神技才使我那身脆弱筋脉改观。”

普逊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一时之间,参悟神技卍弑,你果然道心非凡。”

普逊话中并无讽刺的意味,眼中反而对鸿渊多了些欣赏。鸿渊正要说什么,却看到普逊突然捂住嘴,不住的咳嗽起来。

原本咳嗽两声是谁都有的事情,然这普逊当下的咳嗽却发自五脏六腑,沉重尖利,听得鸿渊心中一惊一乍。

“普逊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鸿渊赶紧将茶水端过来。

普逊俯着身子,又咳嗽了好一阵之后,才接过鸿渊手中的茶水饮下。此时,月光洒在他脸上,鸿渊眼前仿佛看到的是一具将要腐败的干尸,顿时焦虑道:“普逊大哥,你这怕是病得厉害......”突然想起师父给自己配的药,便赶紧从怀中取出来递给普逊。

“咳咳......不,不用了。”普逊坐下来,摇了摇手,反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粒白色的丹药。

一看那白光闪耀的药丸,鸿渊便想起昨夜的事情。适才,他正是要问普逊昨夜给他吃的什么。但听到普逊厉声咳嗽,这才没问出来。当下再看到那种丹药,鸿渊便道:“普逊大哥,这,这到底是什么?”

鸿渊心想:“普逊大哥应是不会害我的,可糊里糊涂的吃下一粒这种泛光的东西,心里却是不安。”

普逊道:“张开嘴,别问,总之这不是毒药,对你无害。”

鸿渊看着普逊,犹豫了一阵,终于把嘴张开。将药丸塞进鸿渊嘴里后,普逊又往鸿渊嘴上一拍。鸿渊口齿一麻,一股玄气便将自己藏在舌下的药丸塞进了肚腹之中。

“别耍你那小......咳咳,小聪明,好好修行......”普逊走到门口,忽的又回过头来,道:“记住......正道深重,莫新邪魔。”

自己藏着那药丸的鬼点子被普逊识破,鸿渊有些尴尬,但一听普逊嘱托自己固守正道,便立刻回道:“普逊大哥请放心。”

普逊不置可否,伴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身影消失在黄竹林的阴影中。

第四十一话 夜 谈(求收藏推荐)

夜,苍雄帝国某处。

庞钧真人落到一处坡顶。四面寒风作响,黑云淡去月色。他看了看四周,笑了一声,然后低声道“我们就不要在躲躲藏藏的好吧。”

一阵低沉笑声从庞钧真人身后飘来,笑声的主人道:“你飞得可够快的。”

庞钧真人缓缓回头,面前正是那传授鸿渊神技的蒙面人。庞均真人道:“上次你故意中我玄法,想试探我的底细,不知现在你有何结果?”

蒙面人道:“呵呵,庞钧真人底蕴浑厚,怎是我能一探便知的。”

庞均真人道:“我以为你千里迢迢的找我来,是想再较量一番,现在听来,倒是我心胸狭窄了。”

蒙面人道:“别客套了,我都已经被你发现,你没有将之公开,我已经很是感谢,怎好意思再来要你动手。”

庞钧真人走到蒙面人身旁,道:“那你为何到现在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真面目?”蒙面人沉吟道,“我,还有真面目吗?”

庞均真人脸上也是闪过一丝黯然,道:“这绝世魔界功法果然害人不浅,上次你没有以魔功与我交手,我便已经确认心中一直一来的怀疑,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借那鸿渊孩儿的手来引我?”

蒙面人道:“各中缘由,说来连我自己也不甚明白,我也是后来才想到这个法子。”

庞均真人道:“这样固然无奈,但如此一来,你的境地不也危险了吗?想如果我将事情公开,你觉得凌天派上下会怎么做。”

蒙面人道:“呵呵,你这不是没有公开吗?”

庞均真人道:“但你如果继续修炼那‘阴阳魔象’,我就是再顾念同门情谊,最终却也只能站在玄门正宗这一方。”

蒙面人道:“无妨,即使到了那个地步,却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今魔界蠢蠢欲动,一切事宜都要以诛魔为重,我既然无法主导凌天派之事,便只得暗中筹谋,略尽绵力。”

庞钧真人道:“可是,这何那‘阴阳魔象’又到底有何关联?以你的玄气,抵御魔性不无可能,就算你无法承受,我等也自当全力相助......”

蒙面人一伸手,不让庞均真人再继续说下去。他叹道:“这件事情和眼下一切都没有关系,说起来,却很可能是我心中多虑。嗨,修行多年,越是要看到太极境界,我心中疑惑便是越多,本来我不应该走上此路,但纵想而来,如果没能解开这人道之中的最大疑团,那你我即使登仙,怕是也将遗憾。”

庞钧真人道:“也是你这悟心至强之人才会想去探究神魔的根源机理,那等同天数般虚无缥缈的内情,怕是九天上的仙者也未必能看透。我可惜的是,你这万年才出一个的修仙之才,最后竟做下如此无稽的蠢事。”

蒙面人道:“一恒......他当年不也是一样嘛......呵呵,你看你,说着又扯远了,险些我就把正事忘掉。”

看到他没有打算停止修行魔功的念头,庞钧也只能在心中叹息。

蒙面人道:“苍雄皇帝现在已经同意了那件事情,等到六大门派内部事宜落定之后,一切便将铺展开来。”

庞均真人道:“皇帝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蒙面人道:“哼,还不是贪恋寿命,舍不下他那六千妃子。不过这也正好给了我等插足的资本。此事如没有他出面,根本就无法完成。”…,

庞钧真人道:“十年,说来长远,但要完全妥当,时间也是不够啊。”

“百年前那白光没有如期到来,再不动手,只怕星云盛天便会陷入第二次魔界浩劫。当年,星云尚有神皇,而如今,放眼天下,修行者虽孤高在上,却已经无有神皇那等寰宇之才,天下苍生情何以堪。为躲过这场灾难,唯一的出路便是先下手为强。”蒙面人望眼天际道。

庞钧真人道:“天下怕也并非无人可托吧。”

蒙面人回过头来。

“只要我等将大势言明,那山野间隐姓埋名的高人怎会不出来救世,再者,富国一氏尚在,沧海又有英雄之气,绝不逊色于当年的神皇,难道合天下众力,也无法......”说到此处,庞均真人猛然顿住,他一脸惊愕的看着蒙面人,诧异道:“莫非,你修炼阴阳魔象就是怀疑......”

蒙面人道:“依实力,人间的确不输于魔界,但如你所言,我怕就怕此事非人力所能及啊。”

庞钧微微摇头,道:“照你这样推测,那岂不是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我等又苦求苍雄皇帝作甚?”

蒙面人道:“尽力而为,那便是人道。”

庞均真人苦笑:“人道?但你所作所为,不就正是在妄图识破天道,这样下去,我怕你会万劫不复。”

庞均真人语气越来越重,却是处处透露着关切。

蒙面人长叹一气,道:“莫要再做这些争辩了,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关键可就要看你们能否将紫华观那神器取走了。”

庞均真人道:“你这不是等同于要我砍下自己的手臂吗?”

蒙面人笑了笑,道:“能听到此话,便此生足够。”

庞均真人道:“天道那等大事既然你不想与我谈论,但我倒有件小事要问问你。”

蒙面人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将神技传授给鸿渊小儿?”

“正是。”庞据真人道,“我凌天十大神技虽是由凌天派内室弟子继承,但鸿渊的条件亦是明摆着,如果授他神技能对他有所助益,那我便也不管了,但是,你这样肆意而为,简直就是害他丧命,亦是将神技当儿戏。”庞均真人道。

蒙面人道:“呵呵,庞钧啊,我等渐渐悟透玄法之后,察人观色,便总是通过玄机道理。人世间最简单的直觉却是早已遗忘。说来也是顶级玄法的尴尬,即高出于人,又非仙品。故而这一回,我传鸿渊神技便是凭着那份直觉。”

庞钧淡淡一笑,道:“那时,香蓉师妹也住在黄竹林那间屋子里,她也跟我说直觉,但最后的结果,想必你不会忘记吧。”

“人已丧,尽尘埃,你还提起她做什么?”蒙面人语调中一阵忧伤。

“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犯当年之错。”说完,庞钧真人御空而去。

(晚上还有一更)

第四十二话 暗涌的实力(求收藏推荐)

庞均真人玄法大作,回到凌天派却也到了第二日黄昏。原本要径自回义仁观,但转念一想,闪身之间便来到了紫华观之外。

紫华观地处龙隐山顶峰,其下的台阶便有三千三百三十三级。在石梯下举目仰望,那烟雾环绕的观宇便好似置身云端。庞钧真人自然不用沿着那阶梯一级一级的走上来,不过,他至多也只能站到门口。

那守门的正是两个“易”字辈的门中高徒,均四五十岁的模样,气宇轩昂,站在大门两侧庄严肃穆。一看到庞钧真人,二人当即俯首行礼。当中较高的弟子道:“师尊驾临,不知所谓何事?”

庞钧真人道:“心存疑惑,望见神器一眼,参悟道法。”

二人面面相觑,另一人道:“掌门师尊、高枫师尊、道青师尊、邱云师尊三日前已去往苍雄国度,与皇帝谈论诛魔事宜。估计着明天就应该回来了,庞钧师尊何不明日再......”

当即这话已经很明显是不想让庞钧真人入观。不过,依照凌天派门规,庞钧真人这样的身份,入紫华观看那神器原是不应该受阻拦的。不过世事人为,一般掌门不再的时候,其他师尊便也不会去紫华观。

然而,庞钧真人这下却嘴角一笑,道:“这些我当然知道,怎么,你们两个还想阻我?”

此话一处,二人当即跪了下来,同道:“不敢。”

庞钧真人也并非真想为难他们,便又道:“多年不来紫华观,庭内不熟,你们领路吧。”

一听师尊是要让自己通行,这二人心下便也放宽不少。便领着庞钧师尊上到了观宇之上的开阔石坛。

此处乃龙隐山至高顶端,站在那白冈岩砌成的巨台边缘,便可见千里之外的曼妙景致。此事正值冬季,雾气浓厚,看之又似一片云海。然庞钧真人没有心思去赏析美景,一上来,他便踱步来到石坛中心的那圆形祭台之前。

那台上立着一块模样怪异的大石,大石其貌不扬,又生满了青苔。平常人见了,便道这石坛上随便敲一块白冈岩起来也比这大石名贵,殊不知,这大石却正是凌天派镇派至宝,而如今,除了掌门牧天真人之外,无人知晓其名称,便统称它为神器。

见到凌天派神器,两名弟子立刻扶手叩拜。而庞钧真人却背负双手,眼中若有所思。易字辈二弟子虽然低着头,但目光一直未离开过庞钧真人。他们自知,面前的神器如有丝毫损伤,他们都是担待不起的,庞钧真人虽是门内师尊,但说到底,这神器也只有掌门一人能碰。

忽然,二人同时直起身子,惊道:“师,师尊,你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庞钧真人突然对着神器伸出左手,一掌临空劈出,数百条细弱发丝的蓝光从他掌心奔出。蓝色玄光越铺越广,立时便将三人高的神器困在光网之中。

两名弟子此刻已将右手握住剑柄,但一想到自己和庞钧师尊之间的差距,却迟迟的不敢有任何举动。庞钧真人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顾及的继续将玄光网络在神器之上。

那二人面面相觑,似乎在商量对策。然而,因为他们连庞钧真人想干什么都不知道,故而想得再多也无有作用。

“子高、子远,你二人手握长剑,在庞钧师尊面前,这是意欲何为啊?”背后忽然传来宏伟之音,正是在呼喊那两名易字辈弟子。…,

子高和子远回身看去,只见师父牧天掌门已然傲立于三人之后。立时心头一宽,但想到庞钧真人是自己领来的,当即又吓得跪在地上。

“师父,庞钧师尊他,他......”子高斜眼向后看去,而庞钧真人却无动于衷。

牧天掌门一挥长袖,怒道:“你这两个东西,胆敢怀疑你庞钧师尊。难道你们看不出,庞钧师尊他正是在为神器种下守护结界,以防外人窃取吗?”

二人回头一看,那蓝色光网不断重复的裹上神器,那神器古旧的外表下竟然也泛起淡蓝光焰,的确是高品级的守护结界。

子高和子远赶紧来回磕头,道:“弟子无知,望师父师尊宽宏大量。”

“哼,你们走吧。”牧天掌门说完,二人便飞也似得逃离。

而此刻,神器上蓝光汹涌,但是其散发的气势便叫人轻易不敢接近。庞钧真人回身收功,这才道:“掌门师兄,庞钧这下无礼了。”

牧天掌门一笑,走上前道:“师弟哪里的话,你不惜损耗玄气,将之铸成此等结界,守护了凌天派神器,我岂有责怪的道理......不过,师弟向来少有过问神器,不知今日风尘仆仆归来后,缘何又马不停歇的做这些呢?”

庞钧真人眼中一动,暗想:“竟然从我玄气的损耗,看出我刚御空回来。”又道:“如今多事之秋,知道掌门和三位师兄远行帝都,我杞人忧天,害怕魔煞向对付鼎门一般来我凌天派闹事,便多此一举,这下让掌门见笑了......说来,掌门回来的也是很早啊。”

牧天掌门道:“皇帝欣然允诺了大事,我等不到清晨便急速赶回,和师弟你一样,也是怕山门中出什么乱子。但看到师弟如此用心凌天派安危,我心中真是慰然不已。”

庞均真人心中想到什么,道:“既然师兄们都回来了,那我便将这结界......”

牧天掌门随即摆手,道:“诶,哪里的话,师弟大耗玄气铸下绝世结界,我怎能再让你操劳身体。再说,这结界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庞钧道:“只怕叨扰了掌门修行。”

牧天掌门一笑,道:“有何扰,有了这结界,我还更安......”牧天掌门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到神器之上,一个“心”字没说出来,脸上却是陡然一变。

庞钧真人趁势道:“如无其他事情,我便自去了。”

牧天掌门道:“呃,好,师弟请自便。”但直到庞钧真人离去,牧天掌门的手也没能从神器上放下。

他仰望着神器上湛蓝的玄光结界,心中暗道:“好厉害,庞钧师弟他居然......居然已经飞升到玄皇境界......”

第四十三话 三 日(求收藏求推荐)

回到观中,庞均真人远远的便听到几名弟子正小声议论。

“曲正被鸿渊击败后,第二日,不悔观的大弟子君子齐又出战。那小子显然没能参悟卍弑第一重,几个来回就被童老真人的弟子给打的鼻青脸肿。”

“嗨,你是看到这儿就走了,告诉你,后来可还是君子齐得胜呐。”这人说完,另有两人立刻惊呼起来。

“那怎么可能,我当时已经看到他被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先前那人惊呼。

“是啊,童老真人座下那师兄也是这么想的,还上去说了几句不入耳的话语,谁知,君子齐突然双手撑地,倒立而起,两条长腿交叉做剪刀,只见他右脚往那师兄的肩上一点,卐字玄光赫然显现,那师兄手骨咔咔作响,长剑坠地,又好似手骨碎裂般匍匐痛吟,在地上连打了十来个滚儿之后,才被一恒真人拦下。”

另一人道:“不用说,一定又是一恒真人将他手伤治好。”

前一人道:“可不是,大家还想着通过那师兄的伤势看君子齐的底蕴,谁知被一恒师尊一治,那师兄还感觉比以前更好。后来轮到那晴家大少爷,山人虽在世外,但对于这天下第一财团还是有所忌惮,大家一是知道这人没什么能耐,二是知道他乃众位师父亲点,不必开罪,故而他一上来之后,便没有人想与之过招。”

另一人道:“哈哈,可不是,那家伙当大家的好意是在侮辱他,冲着咱们五六十人大声叫骂,嘿,也不知他一大少爷是哪儿学来那些不堪入耳的胡话,这一说,倒是把紫华观师妹朵朵给逼了出来。”

另有三四名弟子似乎从没去不悔观看过,故而便催促这人继续讲下去。

那人继续道:“呵呵,还有什么好讲的,朵朵师妹剑法凌厉,三剑便把晴万里的袍子给戳了十八个窟窿,那胖子虽败下阵来,但双目一直在朵朵身上打转,气得朵朵差点没上前给他两记大耳瓜子。”

早先那一人道:“这天众人又吃了一败,一恒师尊劝说下,第三战便也不好再继续。到得第二日,不悔观外围堵上一两百弟子,白袍中上下高手都想来领教卍弑。”

“诶,怎地只有白袍弟子出手?”有个较年轻的弟子问道。

“是啊,就算是他们都炼就了卍弑又怎样,青袍师兄们出手难道还治不住?”另一人附和。

那人笑笑,道:“师弟啊,你们是不明白,明字辈师兄虽然手段比咱们高名,但如果降尊来比试,赢了固然是好,但万一出了什么茬子,那么观宇的面子可就丢大了,故而,他们不少人前来观战,却是想弄清这卍弑的底细。”

“已经三日战罢,他们可曾将卍弑弄清?”有人问。

“本来是有所察觉,但就是第三日那三个漂亮丫头出手,反倒是让大家犯迷糊了。”那人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

“首先是第一个出战的婉玲师妹,她手执长剑,但出招却并非不悔剑。对手的那位师弟怜香惜玉,开始只在抵挡,并不进招。可三十招过后,情况突然变化,就见婉玲师妹的长剑上突然淡淡的玄光一闪,剑锋上赫然出现三个卐字光刀。她实力固然不及那鸿渊,但三道玄光好似她驯养的宠物般,通过剑招逼向那师弟的身体要害。那师弟剑招吃紧之后,随即也想使出神技,可是婉玲师妹好像玄气底蕴太低,那卐字玄光只伴了她两三招便消失无踪,最后,却还将自己的手给震伤了。”…,

庞钧师尊听着,心中暗想:“想不到一恒师兄他竟然把卍弑传授给门中弟子了......呵呵,这也好,师兄他果然心智灵动,居然想到根据门下弟子的特点,将卍弑分类开来,好让弟子们迅速掌握,想必他暗中是下了不少功夫。”

远处的那名弟子又道:“后来,红衣和两位师妹也是如此,她们一个将卍弑做抵御法阵,另一个将卍弑当暗器,嘿嘿,先前都是让想借比试亲热的师兄吃紧,但最后却都因为自己玄气不够而自己将自己给弄伤。”

“咦,那今日算起来,不又该那鸿渊小子出来了......嘿嘿,师父好像不在,咱们可再去瞧瞧。”

“哼,瞧什么瞧,上次他弄伤了曲正师弟,咱们这下应挺剑而上,为观宇找回面子。”众弟子一议,都赞同这打算,便一同握着长剑而出。

“鸿渊......”庞钧真人嘴角一笑,却也暗中跟了过去。

不悔观外,鸿渊正双手交叉胸前,一脸微笑的注视着前方那数百明凌天派师兄。站在自己前端的大多是和自己一样的白袍慧字辈弟子,那些明字辈甚至易字辈师兄们则站在后面较高的地方。

此刻,他神色沉静,但信心却从一双眼睛射向四周。暗处的庞钧真人更是觉得,今日的鸿渊就好像当年那“完美风暴”一恒师兄那般,气概吞天,无人可挡。

而鸿渊自己倒没有故意摆出庞钧真人所想的那副架子。这三日可谓鸿渊平生最畅快的时光,身体苦痛消失,自己的玄气更是成长为一品千叶。虽然这在凌天派简直不值得一提,可对于鸿渊来说,却等同于是熬过了一段最为艰苦的时刻。

他暗道:“从此,便是谁也别想拦住我修行玄法,当日在山下,我便立誓要让所有修行者莫敢仰视,现在看来,虽然是太过意气用事,但男儿既然做了,就必当做到极致。师父说得没错,今日胜也罢,败也罢,我都将全力应对,只有和那些比自己更为强悍的对手叫过,自己的实力才会最大限度的提高。”

不悔观六名弟子天亮前两个时辰便起来修行,三日来,大家几乎都到了体能的极致。鸿渊和君子齐身负重伤,那婉玲等三个师妹更是不断的晕倒,好在他们找到了那些回旋草,经过一恒师尊的密炼之后,成为了他们能够在自我极限维持修行的资本。

而三日来比这六人更为辛苦的便是他们的师父。一恒真人白天指点他们修行,晚上便开始炼药、治伤。众人入睡之后,他又开始将卍弑演变为适合六人继续修行的法门,其难度之大,完全不亚于他当年自行修炼。

“三日来,师父不眠不休,已然有几分憔悴,不仅如此,他还要随时留心,一看到被卍弑所伤的弟子,便要全力救治。他老人家将自己的秘药雪蝉丹给那些弟子,全是为了我们几个能继续再对抗中增强使用卍弑的能力。”鸿渊想到。

第四十四话 一重极致(二更求收藏推荐)

想过三日来的种种,鸿渊默的上前一步。数百明弟子均是打算和这鸿渊交手,不过即使在慧字辈当中,也是有高低长幼之分。先前那几个议论的义仁观弟子此刻也已经赶到,看到为首的五六个师兄正面面相觑,似乎正在商量谁先去这一战。

“要是张庭师兄在,怕不会耽搁这么久吧。”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张庭乃慧字辈中佼佼者,常与方无极同行,当下却没有参与进来。那为首的几人知道这话是冲这自己而来。不再犹豫,其中那年近三十岁的长鬓壮年便挺剑上来。

此人名叫郭华,论实力,在慧字辈中也是排名前十,自比那曲正高出许多。

鸿渊拱手行礼,又请教大名,很是礼数周到。郭华老成,一看这鸿渊此刻竟还如此彬彬有礼,当下便对其有了几分好感。但说罢之后,他拔剑的力道却也毫不手软。

“师弟,我一进招便是神技‘天圣手’,你如果没有兵刃抵挡,怕是两招也过不得。”郭华道。

鸿渊想起自己放在包裹里的冠云刺,笑道:“无妨,能败在郭师兄手下,鸿渊也不冤枉。”鸿渊心中何尝不是想一招便使出卍弑。这并非他急功近利,而是想知道这三日之后,自己到底能使出多少次卍弑。鸿渊料想郭华的玄气也必在三品,又身具天圣手这样一攻一治的妙法,他使起卍弑来更加不用手软。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同时向对方奔去。眼看身体相距不到十尺,这二人又同时停住,鸿渊躬身向左,郭华亦是斜剑向右,却都是突然转过方位功对手的软肋。

郭华在凌天派也算是有些名声,当下如此严谨,任谁也看得出,众弟子已经将鸿渊列入了慧字辈强者的范畴。

斜身瞬间,二者同时使出各自神技,当空中,数十道卐字玄光炸裂开来,细看之下,竟全是被拳头大小的透明玄气击中。那正是神技天圣手,据说练到高枫真人那等境界之后,无论对方所使的玄法有多厉害,一击而出的玄光拳都能将其隔开,保自己不受丝毫损伤。

但若是以为这天圣手是只守不攻的护佑法阵,那便大错特错。

鸿渊将卍弑一击而出,远处的庞钧真人已然是满脸的欣赏。但鸿渊却一阵惊骇,连忙后滚翻三回,起身之时,又是全力的一击卍弑。

这一回,卐字玄光只在他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炸裂,而逼退这卍弑的,却是刚才那无数透明玄光拳组合而成的巨大玄掌。

站在周遭的任何角落,都无人能看到这玄掌,只有近距离应对的鸿渊看到那颜色较空气略深,这才反应过来。

“要是刚才没有逼近,这一招我怕是如何也不能发现。”虽然已经是全力应对,但玄掌还是步步逼近,其中,鸿渊便看到了自己和这郭华的玄气差距。

“如是我玄气也是三品,又或者使出洪玄,这一击既然发觉,便很容易用卍弑将其化解。”鸿渊想着,身体却好似受到千钧重压,集力于双掌,已然是击出了第三次卍弑。

眼看那玄掌已经在自己面前,卍字玄光忽然炸裂,瞬间逼散了玄掌,却也将鸿渊震退了一丈之远。

“厉害。”众人高呼向郭华。

“厉害。”庞钧真人心叹向鸿渊。“这些小子只看到天圣手震退鸿渊,却不知在最后关头,鸿渊竟以一品玄气、一重卍弑抵住了三品玄气操控下的二重天圣手。那瞬间,鸿渊小子可说已将一重卍弑发挥到了极致,如此神速,再过数日,怕他就会踏足第二重境界了吧......可是,一恒师兄啊,鸿渊的筋脉能受住卍弑的摧残吗?”…,

虽然众人对自己欢呼,但郭华也是很明白那一点的,在心中,他知道这鸿渊小子半点也没有输给自己。

婉玲和晴万里将鸿渊扶起来之后,看到鸿渊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便也放心了不少。晴万里道:“鸿爷,我看那人气喘嘘嘘,应该也是玄气大耗,你上去再......”

鸿渊一笑,上前对郭华一拱手,道:“师兄天圣手厉害,小弟我甘拜下风。”说着,鸿渊确实感到言语有些吃力,心道:“虽然感觉自己还有力再战,不过至多也是再抵开天圣手一回......”

忽然,郭华上前,一掌摁在鸿渊胸前。众人大愕,均是觉得这贴身一击天圣手势必让鸿渊五脏碎裂而亡。

鸿渊起初也是脸上一通冷汗,但随即却说道:“师兄,你,你在以天圣手治疗我内脏刚才所受的震伤?”

郭华微笑,不久便收掌而回,忽又大笑道:“师弟说什么甘拜下风,你以一品千叶抵住我三品渡日,我郭华哪里还敢言胜,我等至多也是个平手,师弟你若再有数月修行,我这天圣手能否攻得过来,就是未知啦。故而,此战只是平手而已。”

鸿渊心中叹道:“好个坦荡的汉子。”

“是啊,鸿渊只是一品千叶。”“难道是精纯玄气使然?”“只怕半年后,我慧字辈中只有张庭师兄......”众人议论纷纷。却听得身后一女子的笑声:“哼,你们说出这等言语,难道就不觉得有负师父们的栽培吗?”

挺剑上前的正是紫华观几名女弟子,为首便是颖儿。

众人心中惭愧,竟是有些不敢看她。颖儿神色怪异的看了鸿渊一眼,又扭头向众人道:“不悔观六十年未有弟子修行,这次开始才不过几日,而你们,少则练了五六年,多则已经在山中二三十年,此时惧怕他一个娃娃,简直丢尽了观宇的脸面,哼,却还在心中想要力挺自己的师父争夺掌门,简直荒谬。”

一听颖儿将事情扯到师父们身上,众弟子立刻喧哗起来。有人喝道:“那就请颖师妹去和鸿渊一较高下吧。”

大家均是觉得,以刚才的情形,颖师妹必然敌不过鸿渊。而事情涉及到掌门之位后,大家就更想看到紫华观弟子在众人面前出丑。

颖儿一笑,道:“先给你们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众人随即安静下来。颖儿继续道:“掌门已经同意,大家从今日起,便可毫无顾忌的公平挑战不悔观众徒,只要大家光明正大,后果无有顾及,即使有伤者甚至死者,凌天派必然也不会使之殒命,但是......”

众人一听,便知这其中大有文章,心想:“原来掌门也同意借众人之力,住不悔观众弟子炼就卍弑,莫非这不悔观已经表示力挺掌门继任?”颖儿道出那句“但是”,余人心中就更想听得仔细,不禁全向他靠了靠。

“除鸿渊外,凡是今年入门的新徒,均不得参与此事。”颖儿说完,众人心中又是疑惑。放眼看去,除了鸿渊、晴万里和趴在树上的唐尧,周遭的确是看不到半个新徒的影子。

颖儿道:“这便是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旁人问道。

颖儿道:“哼,用得着说嘛,你们个个在不悔观几个小徒面前吃不到好,将来势必全败在人家手上,这难道还算不得坏消息?”

第四十五话 演变(三更求收藏推荐)

众人一听,心中均是不服,但面对这位被全派上下宠惯的小师妹,大家也不好正面驳斥,却将怒火化作犀利眼神瞪向鸿渊。

鸿渊当下大失玄气,但面对众人怒视,却也丝毫不惧。他走到颖儿跟前,先道:“颖儿,这几天可好?本来说要向你请罪,但这些时日不悔观‘访客’众多,却也抽不开身,只怕你又添恨于我了。”

鸿渊从不在颖儿名称后带上师妹,便是听起来就让对方觉得亲切。颖儿脸上一红,道:“那,那是自然。”

鸿渊转而看向周遭,朗声道:“诸位师兄,既然掌门已经同意大家来往切磋,那么不悔观日后均是如往常一般欢迎众位前来探讨玄法。我凌天派十大神技,实则不分伯仲,只是其中奥妙太深,各人的领悟有所不同,只要我等以参悟大道之心对应,即便是性命相搏,却也是坦坦荡荡。而如果有人怀揣私心,故意刁难捣乱,那便是误解了掌门的用意,我鸿渊和在场诸位有道兄长绝不能容。”

此番话听着像是门面功夫,但鸿渊却用意颇深。普逊当日警告过鸿渊,派内比试原本就有损清静,而时逢掌门轮选,更难免有心怀叵测之人故意捣乱。鸿渊将话挑明了,正是借众人之力呵斥那些暗中计划者。

入门虽浅,但通过杨令山之事,鸿渊也知道七位师尊或者凌天派个高手中可能隐藏着魔煞的奸细。掌门同意在派中斗玄,其原因或者有三:首先是想借此机会看看派中个弟子玄法底蕴的实际情况;其次,便涉及掌门轮选之下的内斗;再则,恐怕就是跟这勾结魔界之人有关了。

“新入门那些师兄实力绝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人,但除了我和晴万里还有唐尧那放荡子,其余的均是从未见闻,想必师尊们早对其做了另外的安排,不论好坏,将来定有不平常的事情将要发生。”鸿渊常想这些事情,却没法理出头绪,有时想要请教师父,但一看到他没日没夜的操劳,鸿渊更不敢再去打扰。

但不论他自己怎么看,鸿渊终究不愿做一个被人左右的棋子。故而,他希望探寻至强的玄法,希望了解周遭一切事情的缘由。然,鸿渊却从未想过知道一切之后自己能做什么,他不像房阳明那样暗怀韬略,想要去掌控朝廷之中的权势,他所希求的只是那无上的逍遥。然而,没有问鼎寰宇的势力,无法控制身边的一切,真正的逍遥便不存在。

就说眼前这场由他自己挑起来的争端便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平息下来。不多时,果然又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也不管现在的情况如何,那人拔出剑便走到了鸿渊身前。

众人大骇,来人更是出乎鸿渊意料。

“普......普逊大哥?”鸿渊诧异道。

普逊咳嗽了两声,随后道:“你刚才那番话可真是像放屁一样恶臭难当,比试就比试,哪去找那么多废话。你以为你现在就能在凌天派立足了吗?你以为这些人真把你鸿渊当回事了吗?呸......咳咳,告诉你,小子,这里站着的几百慧字辈弟子和一众明字辈、易字辈弟子,他们或明或暗的都得到了师父们的受义,全是来探究你不悔观卍弑的根底。”

“普逊......你,你在说什么?”身后一个消瘦的易字辈长者吼道。

普逊一笑道:“我堂堂凌天正宗,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们想推举自己的师父做掌门大可直言,大家公开的比过,便都没有怨言。牧天掌门明知道各观宇均是想借此事来大做文章,却首肯了你们在此放肆,倘若你们还知道什么叫以和为贵,那便速速退回,否则......我普逊便将不悔观众人削成残废,教你们无的放矢。”…,

看到众人纷纷缄口,鸿渊大为惊讶,他始终也不明白,这慧字辈的普逊如何有喝止众人的能力。“难道就因为他是掌门的爱徒?”鸿渊再看普逊的眼神,却已经是到了怒不可及的状态。

这几日来,普逊每夜都将那白色药丸亲自摁到鸿渊肚腹,虽不知那丹药的作用,但鸿渊直觉普逊均是在为他好。昨夜,普逊还询问自己卍弑的修行和比试的情况,那时并未听出异样,却怎么也料不到,普逊会突然闯进来要和自己比试。

鸿渊忽然醒觉:“定然是普逊大哥知道了当中的什么阴谋,这才挺剑而出,想要一手终结这注定会继续下去的比试......没错,是......”鸿渊脸色大变,猛然意识到:“他们,这些人并非真要和自己以及齐师兄等比试,他们全都是冲着,冲着师父来了。师父一技卍弑当年横扫天下,如今突然放弃誓言,将卍弑传授与我等,由此会感觉到威胁的便自然是那些暗中想要掌门在之位的师尊,而这些门徒都是......”

鸿渊忽然一阵毛骨悚然,看看普逊斜在身旁的长剑,又忽的大笑起来。他朗声道:“好,普逊大哥,我明白了,咱们这就战到一死方休。”

高处的那些明字辈弟子和易字辈弟子已然按捺不住,全都来到了众人身前。

普逊一笑,道:“明白就好,来吧。”

鸿渊一点头,当下他虽然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但也决定早些结束这混乱的局面。然而事不由人,在某位心思缜密的师尊安排下,这场比试便成为了必将要继续下去的“仪式”。

眼看事情将要在普逊插足下变得混乱不堪,身后那明消瘦的易字辈长者忽然闪到了鸿渊身前。他不由分说的一掌劈向鸿渊,落定之前,一掌忽而化作肉眼难以分辨的十六掌,全都实实的打在鸿渊十六处紧要血脉。鸿渊身子一震,随即往后飞去,晴万里和婉琳三人用足了力气将勉强将鸿渊接住。

那易字辈长者沉声道:“鸿渊师弟今日血脉被封,要等明日才会解开,想必是没有办法与普逊师弟比试了。不过,既然师弟你如此执着,我余江今日便来会会你。”

鸿渊虽然中掌,但除了血脉被封,无法使用玄气外并无大碍。他即惊叹余江的实力,更为普逊大哥捏一把汗。

然而,和余江一起的两名青袍弟子脸上却显出几丝焦虑。似乎觉得这余江行事有些草率。

树梢上,唐尧狠狠的抓住手中长剑,小声道:“忍住,忍住......当下还不是他的对手,一定要忍,呵呵,好,好生可恨啊,‘凌天第一门徒’......普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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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话 第一门徒(四更求收藏推荐)

不知怎地,众人忽然往后退开,鸿渊转头看向婉玲,只听他轻声说道:“既然你都叫他大哥,难道你不知道,普逊他可是当今凌天派玄法至强者。”

普逊,入年四十三岁,从小一身疾病。三岁时被掌门牧天真人收养后,便四十年未踏出过龙隐山半步。他十五岁才开始修行玄法,在星云大陆,这也算得上是很晚了,原本师门并未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只想他能强身健体,保得性命。然普逊一触碰玄法,便成泛滥之势,三月时间入玄后,更是在其后的一年之内连破三道,成就大陆历史上入三品渡日最快的记录。

此后数年,他跟随七位师尊轮番修炼玄气,不到十年,便破道六品,成为凌天派最年青的玄师境高手。

然而,一面是玄法上的精深造诣,另一面,普逊却对师父牧天掌门极其敬重,甚至以终身白袍为代价,换得永世陪伴牧天掌门身侧。

当普逊终于成就玄宗境界之时,他更是赫然放弃了修行,全心侍奉掌门。此举引为凌天派美谈,道青真人更是对此子喜爱有加,常说:“论道心,凌天派靠怕无人能及普逊。”

不过,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余江当下之所以敢站出来面对这第一门徒的长剑,便是因为他比普逊多了二十一年的修行。这二十一年,普逊深居简出,除了掌门师父,他甚至都不再与紫华观任何师兄弟联系。

故而,当年那第一门徒的名头始终还在普逊身上。就是当下那十二位空字辈弟子,一谈到普逊,也会暗暗的怀疑自己的修行是否足够。

然而今日,二十一年的名誉或者就要在此刻见分晓。不知不觉间,来到不悔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或许是奉了师命,但绝不会想到普逊会和易字辈高手余江拔剑相对。

庞钧真人暗道:“这一切恐怕也全在某些人计划当中吧......然这普逊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居然会如此冒失的闯进来?”庞均真人运动玄法,将目力集中于普逊周身。一探之下,他骇然想到:“这普逊莫非受了内伤,为何体内的玄气和精元如此虚弱,到底怎么回事?”

“师弟,你还真有闲心啊。”身后突然传来声响,转头一看,却正是高枫、邱云、道青三位真人,而在三人身后的,却正是掌门牧天真人。

庞钧难掩狐疑的在四人脸上一扫而过,这才对掌门行礼。

“呵呵,无妨,我们也是来看看热闹。事情尘埃落定,新入门弟子的修行童老师弟也在加紧指导,这些徒儿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再像一往那般清闲,故此,我特地同意他们在此比试,意思也就是想叫大家都行动起来。”牧天掌门道。

邱云真人道:“现在我等无法将事情向众人公开,若突然加大玄法神技修炼,门中必有谣言,反而,给予他们一些比试的自由,利用这些孩子的好胜心让他们苦练玄法,却也是深思熟虑。”

庞钧真人口上称是,却暗中想查探四人刚才谁出手过,不过这四位师兄个个玄气充裕,却着实一眼看不出究竟。

“嗨,他们当中若有人伤过普逊,哪里会动用太多玄气,我这暗地里的举动,只怕反而让他们生疑吧。”庞钧真人想到。

忽然牧天掌门上前远望道:“普逊他也决定了吧。”

听过婉琳大致的讲述,鸿渊眼中的普逊赫然已不再是那一副病态。当下,他也更想看看这普逊的玄宗实力究竟是何种境界。…,

“余江师兄只是玄师境界,怎么也敢站出来挑战普逊师兄?”有人小声议论。

余江不以为意,拔出长剑,也斜在了身旁。但有所不同的是,余江那长剑之上已然生起闪烁的光华,剑身也锵锵颤抖不已。

“星辰伐罪第六重境界......很好。”说完,普逊长剑在身前一甩,周遭的气流也跟着凝重起来。

“星辰伐罪对三清神剑。”有人叹道。

漠的,普逊长剑上也飘散起烟尘一般的玄气,但他剑身牢固,虽没有星辰伐罪那般气势,却也静若寒蝉,不动而威。忽然间,二人同以令人咂舌的速度狂奔向前。

“嗡”一声剑鸣,两柄长剑刚一交汇,二人便被无数星星点点的玄光包裹。鸿渊认得那些星辰玄光,知道只要被这任意一点星光落在身上便是相当危险。而普逊置身千万星点之中,鸿渊不得不为他捏一把冷汗。

然而,普逊好似完全不将那星点放在眼里,置若无物一般的快速挥剑。那余江一剑袭来之时,普逊常常已经挤出另外数剑,其动作之快,比之那唐尧所使,似乎又要强上数倍。

细看之下,鸿渊才发现,普逊虽剑速极快,但更多的是斩向那些逼落自己身体的星光,故而,最后落到余江身上的便不过其中一两剑。

鸿渊很想看看这普逊像唐尧一般突然挥出千百道剑影会是什么状况,但二人交战了许久,普逊却仍旧是一边抵御星光,一边和余江过招。

四周寒风大作,周围的气势全因两人玄气的走动而改变方位。星辰伐罪每一击都伴着阵阵轰鸣,实叫人心心中骇然。看情况焦灼,鸿渊更加为普逊感到担忧。

“前几日普逊大哥忽然疾病显现,不知他当下是什么状况。”正想着,鸿渊又听到前方剑击之声越来越烈,一望之下,却是普逊加快了手中的剑速,似乎这才开始展现自己真实的实力。

“天呢,居然只用了三清神剑的前招就抵御住了第六重星辰伐罪的所有奥义。”不远处的郭华叹道,“不仅如此,当下他剑速陡然加快,只怕是已经站到了上峰。”

那三清神剑全招施展开来,便会是唐尧偷袭富国沧海时的情景,一招袭来,万剑暴虐。

余江口中呜呜之声大作,显然已经是相当吃力了。众人这下才明白,普逊这是在暗中取笑余江不自量力。

没错,玄宗和玄师实有天壤之别,纵然余江能够抵挡一阵,最后也绝对没有得胜的可能。普逊一反常态的展示底蕴,意在恫吓那些妄图阴谋之人。星辰伐罪,那原本极度危险的星点,此刻却像是在为唐尧伴舞的星华。

第四十七话 实 力(五更求收藏推荐)

鸿渊眼中,普逊的身姿全然不像个身患重病之人,三清神剑在他手中,已臻化境,根本不用全力一击,只用这道道剑威,便已将一名玄师高手震退。

然那余江也是心中不服,眼见自己败局已定,他却也是再无顾念,暴喝着便将所有玄气击中于星辰伐罪,妄图一击扭转局势。

普逊看出了他的打算,身形往后一纵,赫然退开了两丈。要从千万星辰中全身而退本就不易,而普逊却退得如此潇洒,其实力已然折服在场所有人。

余江忽然将长剑插到一旁,双手扣了几个手决,众人连忙望向天际。鸿渊不知为何,但也跟着看去。只见半空中忽然玄光盘踞,点点星辰竟像雨幕般下落而至。

普逊不予理会,临空一剑而来,顿时地上也是剑光四溢,天地间两股截然不同的玄气相互碰撞,剑光穿透星辰,在众人眼前以万剑朝宗之势攻向余江。

看得出普逊已将玄气收敛,并没让万道剑光完全裂开。然即使如此,半空中那点点星辰也黯然失色。余江身形虽离了两丈,万道剑锋却已然刺中他全身。

那剑光一闪而过,剑刃穿透余江身躯之前,普逊便已经收回玄法。

“胜负已分啊。”有人道。

看着余江衣袍上千万道破口,鸿渊不得不相信普逊的实力。而普逊也将长剑重新斜到身旁,道:“你还是......”

忽然之间,鸿渊跟着众人一同惊愕起来。他看到,余江被刺破的衣袍之下,居然露出了银色的光辉。而身中三清神剑的余江也像是半点没有受伤那般稳稳屹立。

“那是铠甲,到底是什么法器,居然可以抵御七重境界的三清神剑?”旁人惊呼。

余江嘴角一笑,立时脱下了身上的袍子。普逊神色忽重,道:“原来是童老真人的‘盾气护甲’。”

“啊,那不是童老师尊自己的护身吗?怎么会穿到余江师兄身上?”旁人议论。

鸿渊一听,心道:“难道那个一身孩子气的童老真人也暗中觊觎掌门之位?”

“等等,你们看,余江师兄手臂上、脖颈上、腰间,那些都是......”

“不可能,余江师兄怎么会集这四件法器于一身?”

“高枫真人的‘定山臂’,邱云真人的‘魍魉玉带’,道青真人的‘通天猿项链’,这些可都是师尊们自己的东西,但为何全集于余江师兄一身?”

鸿渊不知道这些法器的厉害,只转头看向晴万里,后者道:“不得了,这人要是往法器市集里一站,估计就得被商贩们撕成粉碎,那四样东西,单看光泽就不是在市面上能瞧见的。我勒个姥姥,他,他带着这么多法器,难道自身就没有半点反噬吗?”

余江斜眼看了看晴万里,道:“非也,刚才我之所以吃不住普逊的三清神剑,便全是在忍受这四件法器的反噬,现在,反噬已经熬过,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我便可毫无顾忌的与你这凌天派第一门徒比个高下。”余江双目瞪向普逊,全然是胜券在握。

远处,庞钧真人骇道:“三位师兄,你们怎能将自己的法器全都给余江儿?他当下虽熬了过去,但他毕竟不是晴万里,将来必定会留下祸患。”

突然,庞钧真人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邱云、高枫、道青三位真人一同望向掌门的后背,邱云真人道:“一切皆因执着,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妨让余江儿也执着一次,你说呢......掌门。”…,

庞钧真人暗道:“莫非三位师兄已经打定主意要强选掌门?是了,想来掌门要同意众弟子比试,便是想找个借口公开和众位师兄争夺。这样的话,难道......哼,还有什么难道,凌天派数百年来的派内安定,今日起,恐怕就已经结束了。”

眼下众弟子均是修行玄法精深之人。一恒真人这几日不断的告诉鸿渊等人,道:“玄气固然是根本,但如果碰上实力相当,但对方却拿着一件顶级法器之时,切忌不要莽撞。那些法器全都举杯自主的灵性,一旦穿戴在修行者身上,所爆发的威力甚至比修行者本身更为强横。”

鸿渊心道:“糟糕,余江这下集齐了四种极品法器,实力到底会是如何?”

相较之下,鸿渊看到普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他随时都会咳出一口血来,哪里还有继续下去的力气。

“你......”普逊忽然道:“你以为有法器就能,咳咳,就能问鼎龙隐山了吗?咳咳咳......妄想。”说着,果然有几丝血迹从普逊嘴角涌出。

鸿渊正想上前,却见普逊猛地将目光看向自己。他一脸微笑,沉声道:“鸿渊......”

不等普逊说完,余江忽然张开双臂,天空中忽然一阵暗淡,所有的气势都汇聚到那片银色的玄气云团当中。

“余江师兄不要命了吗?居然要催动第八重境界的星辰伐罪。”子午观几个余江的师弟骇然道。

余江满嘴血污,但玄气和身上四件法器都绽放出耀眼光华。同时,半空中更是降下暴雨般的连珠星辰,铺张开来,天罗地网一般的袭向普逊。

“是的,他们并非在乎我鸿渊,是想防备师父抢夺掌门之位,是掌门和诸位师尊间的暗中博弈。我,只不过......”鸿渊心中突然对自己一阵失望,他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当初那个在婆娑城顽劣不堪的大鸟。“在凌天派,我......什么都不是......可恶、可恨,可恶!”

怒从心起,鸿渊忽然有种想施展洪玄,将周遭一切像百草峰上的树干般化为粉尘。然而,他看到被星辰击中的普逊依旧在冲自己微笑。

“鸿渊......想知道什么是第一吗?”普逊笑道,身形忽然往前一纵,顷刻间,十多粒星辰立即穿透他的身体,鲜血也同时从普逊伤口处喷涌而出。

“那是!?”鸿渊忽然大骇。

众人感叹普逊第一门徒名号凋零的同时,普逊突然在远地转动身体,双臂幽然挥洒,一息之间,空天之下的气流仿佛同时涌向普逊的身体,那些暴雨般的星辰居然混乱游荡,就好像余江已经没有力气再操控一般。

那动作,鸿渊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他不禁嘴角抽动,缓声道:“蒙面高人?”

涌到普逊手掌之中的气流猛然附着上白色光华,普逊紧接着将双掌往身前一挥,一股形状惊涛骇浪般的白色气流瞬间炸开。天地间全是声声嚎叫,就仿佛是空气的悲鸣嚎哭。所有人都被这气势所震,只得运起浑身玄气全力抵御,却仍旧无法抬头睁眼。

那一击只朝着余江而去,其余人所感受到的不过是几分余波。但只需要这一点余波,众人便完全领略了这神技的威力,以及凌天派第一门徒普逊的真正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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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话 嗜杀之意(求收藏求推荐)

风云忽止,待众人看清眼前之时,余江仍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他上身四件法器也是光华仍然。

鸿渊一阵惊惧,心道:“适才那等威力的神技,难道也无法伤到余江分毫?”

不等他想过,余江口中忽然鲜血喷涌,身子一顿便跪在了地上。接着鸿渊和其余人等更是听到一阵诡异的响声从余江体内传来,仿佛他浑身筋骨正一寸一寸断裂。那尖利的响声恐怖至极,直叫婉玲等女弟子心下骇然。

晴万里在鸿渊身旁道:“那一击虽伤不到四件法器分毫,但这余江显然是敌不过这股震空的气势,估计用凌天派最好的药,那也得养上一两月才能走路。”

鸿渊没有太多心思去想余江会如何,他和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普逊。而同时,普逊也是一直看着鸿渊。

“神技‘御龙神功’,普逊居然能使出第七重奥义......真是匪夷所思,他没有法器相助,究竟是如何凝结出那等玄气?”

“好在余江勉强使出了七重境界的星辰伐罪,不然现在恐怕都被震成骨头渣了。”

“御龙神功”。听到此话,鸿渊不禁在心中叹道:“我所学的原来叫御龙神功,是,是掌门所掌握的神技。普逊大哥他就是蒙面高人......不对。”

鸿渊忽然想到,蒙面人的身材比普逊高出许多,而且也没有普逊这般消瘦。更重要的是,蒙面人给鸿渊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普逊......鸿渊总觉得他有些愤世嫉俗,不愿和周遭事物有任何联系。

普逊眼角浮现的笑意好像看穿了鸿渊的心思,他步履蹒跚的上前,一把将余江扛到肩上,然后又将他送到了子午观一众弟子当中。

此时此刻,数百凌天派弟子无人再敢言语。鸿渊猛然发现,当众人意识到普逊是这里最强之人的时候,大家的神情便蒙上一层怯义。普逊扫过众人,而众人却不敢与之对视。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头隆起,“这便是至强者的威严......这便是让人莫敢仰视的气宇。”看着普逊佝偻的背影,鸿渊突然有种原始的冲动,恨不得上前和他一决雌雄。

晴万里脸色一沉,因为他突然看到鸿渊正慢慢的往后退。“鸿爷,你怎么了?”

鸿渊不答,只在心中想到:“为何我会这样想?那,那明明是普逊大哥啊。”但心中想要上前与普逊一较生死的念头越来越重,甚至下一刻,鸿渊便要因此放声嚎叫起来。

晴万里不明就里,想要伸手去拉他,但是他的手却猛地一僵,然后瞪圆了双目对鸿渊道:“鸿渊,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鸿渊仍旧游弋于自我意识当中,身旁的婉玲一听晴万里语调不对,扭头看去,却不解道:“鸿师弟脖子上哪儿有什么东西?”

晴万里慌张的揉了揉眼睛,忽然就不再说话了。

就听普逊再度对众人喊道:“如果你们当中还有谁要继续这荒唐的比试,便可再过问我手中这长剑。”

鸿渊缓缓抬起头来,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那股强烈到甚至邪恶的念头。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鸿渊登时感到通体一凉,意识马上清醒了过来。转头看去,身边赫然是师父一恒真人。

“师父。”不悔观众弟子道。

“师父......我。”鸿渊慌乱不已,一想起自己刚才那股想要杀掉普逊的邪念,心中便是一股恶寒。…,

一恒真人抚了抚他的头发,然后上前。

众弟子行礼之后,一恒真人对普逊道:“孩子,快把剑收起来,回去吧。”

普逊道:“师尊,您是明白人,自然了解这些事情背后的缘由,适才我更是发现......”

一恒真人一扬手,阻止了普逊再继续说下去。他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掌门同意,你就不应该阻止大家来此探讨玄法。”

普逊道:“但此事对掌门和师尊您大大不利,继续下去,继续下去的话......”普逊却有些讲不出口。

一恒真人道:“你是担心,一旦我有了什么不测,将来掌门轮选之时,便没有人站在掌门一方是吗?”

猛听得一恒真人如此直言不讳,众人皆是惊叹。

普逊也是一时语塞,良久才回道:“师尊明鉴,牧天掌门若退下掌门之位,于凌天派,于天下苍生都是大大的不利。”

人群中立马有人喊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要违背祖师爷定下的门规吗?”“无礼至极。”......

一恒真人道:“普逊,我知道你并非愚昧之人,以你的性格,不论掌门之位落在何处,你应该都不在乎才是。如此言行,你定然是心有隐情,何不当众道出?”

普逊许久才回道:“不错,弟子确实有隐情,但请师尊见谅,那事情我定然不会当众言明。”

这话又引得众人一阵吵闹。

一恒真人随后道:“那你可到观中于我详谈?”

普逊道:“也不可......为凌天正宗六百年声誉,请师尊莫要再问缘由,只要早些驱散了这些胡闹之人,还我凌天派安定便是。”

鸿渊越想越糊涂,“此事已然是针对师父而来,师父刚直不阿,将来很可能力挺掌门继任,普逊大哥因为是掌门的爱徒,所以前来阻止,这是在为掌门争取更多支持,全都可以解释,但是,偏偏就是掌门自己将这场比试公开,并予以证明,那说起来不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说不通啊。而且,我更是觉得,普逊大哥此行必然没有和掌门商量,要不怎么会颖儿刚说完掌门的口令,普逊大哥就来了。所以,要么是掌门太过凌然浩荡,已经有了退位的打算,所以普逊大哥不顾掌门的口令,自行其事。要么就是普逊大哥所说的那个难言之隐,这个隐忧甚至直接和掌门牧天真人有关。”

但想想鸿渊还是觉得不妥,“就算是这种隐忧存在,普逊大哥应该早就知道啊,为何他今天突然而至......今天,今天凌天派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啊......今天......啊!”

鸿渊浑身一阵颤抖。

第四十九话 最惨莫过于死无全尸

这时,一恒真人叹了口气,道:“普逊,既然你执意违抗掌门的命令,我也只好出手执行门规。”

一席话来,众人恍如梦中惊醒。

鸿渊来不及去想别的,心中惊愕道:“不错,普逊大哥这般作为是公开冒犯掌门,实乃触犯门规中大不敬之罪啊。”

于是,他上前拱手道:“师父,普逊大哥此行必定事出有因,我们还是问清楚之后......”

一恒真人道:“我已经问过,而且,我也相信普逊的确是在为凌天派着想。但他刚才那般说辞,鸿渊你难道就没听明白吗?”

“明白?”鸿渊忽然看着普逊,心道:“是啊,普逊大哥如果昨天站出来阻挠大家,便可说是维护门派清静,而现在,却是对掌门的公然冒犯,甚至可以说是在挑战他的师父。”

普逊微微一笑,道:“师尊说的没错,只要我普逊还活着,便不会让任何人毁我凌天派声誉,掌门为凌天派和天下做了那么多事情,除了他,谁也没资格做掌门。”

说完,普逊便是举剑一挥。

众人骇然,普逊这一挥剑便等同于公开挑战一恒师尊。众人眼中,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鸿渊忽然喊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掌门,但你这样不就是在和掌门做对吗?”

普逊微笑道:“没错,我的确是为了师父,所以,今日我不得不和他做对。”

鸿渊道:“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普逊道:“鸿渊,你很聪明,却还是太幼稚了,有些事情你不可能明白,但若是有一天你明白了,便也会同意我今日的举止。一恒师尊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师父,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第一,跟着一恒师尊,你总有天会找到的。”

一恒真人沉声道:“对师尊挥剑相向,便是欺师灭祖,普逊,你已经犯了死罪。”

话音落下,四周立刻安静下来。颖儿等人面色忧虑,而鸿渊看到,更多人的脸上正浮现出诡诈之色。那种神情,鸿渊在市井中见过,而当这种神情在凌天派内室出现之时,鸿渊更感到一股恐惧。

普逊眼神虚无,道:“没能帮到师父,我早就应该死了。”他忽然又看着鸿渊道:“也许当日在山下,我应该阻止你的。”

说话间,普逊缓缓的举起长剑,剑锋直指面前的一恒真人。“师尊,弟子还有机会死在卍弑之下吗?”

一恒真人神色凝重,最后只点了点头。

晴万里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便跑上前一把将鸿渊拉了回来。他原以为鸿渊会挣扎,却没想轻轻一拽,鸿渊便退了回来。

第一门徒将要和师尊交手,这是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大家再度缓缓后退,心中却均在想普逊会如何被一恒真人一击而毙。

忽然间,普逊面带微笑的使出一招紫华剑,那是一记再朴实不过的剑招,但在普逊手中使来,却又有一股慷慨之气。

一恒师尊避也不避,待剑锋逼近自己胸前一尺之时,才轻轻的推出一记右掌。

远处,庞钧真人一直注视着掌门和三位师兄的神色。忽然的,他便明白了普逊是因为什么才做出这等蠢事。一时间,他胸中多年平静的怒火忽然再度灼烧,但在他脸上,却仍旧是和四位师兄一样的冷淡。

在普逊挥剑之时,庞钧真人便不辞而别,返回了自己的观宇之中。

那普逊一剑顿止,手中长剑顿时被一道卐字玄光搅成粉碎,那玄光沿着长剑而上,伴着一众女弟子的尖叫,普逊的右臂瞬间被搅成一摊血水。…,

普逊痛苦哀嚎,惨声震天。而鸿渊,却低着头,神情冷漠,连看也不往前看一眼。

一恒真人不忍心就这样让普逊殒命,故而这一击也只用上了他玄尊境界玄气的三成功力,那卍弑,他更是只使出了第二重境界。虽是如此,他只需将掌势稍微偏那么一点,普逊的胸前便会出现一个窟窿。

玄尊玄宗,一层境界之差,却已然是天地之别,故而,玄气的每一层飞升,对修行者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普逊,你......”一恒真人原想就此放过普逊,然而,那普逊却是抱着求死之心,竟然在痛苦之际,一展左手,玄气一动,身后颖儿的长剑便飞到了他手中。

“师兄......”颖儿一步上前,又被身后的朵朵抓住肩膀。

“凌天派历来对师尊挥剑者,都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师父,也不能违抗门规。”朵朵冷道。

颖儿看着朵朵的眼神,陡然想到了什么,便立时止步。

看到普逊仍不肯弃剑,一恒真人心下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神色不禁往四周游弋了起来。

“师尊,我只求你将来能够......”

普逊正待说话,却听一恒真人抢道:“我明白。”

“很好,师尊深明大义,鸿渊跟着你,我也放心了。”普逊说着,再度挺剑向前,然而,在要奔到一恒真人面前时,他剑锋忽的一转,身形飞起,直奔向远处一座大石。

众人惊骇,看到掌门和道青、邱云、高枫三位师尊都站立于此。

因还隔着一段距离,大家也看不出普逊的三清神剑到底剑指何人。

但见邱云真人一挥手,便使出龙傲绝,空天中,玄气拧成巨大龙头,一口笼罩普逊全身,并带着他直奔向天际。视野中,普逊被龙头裹挟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光点。然而一声爆裂传来,天际中玄光乍现,一阵抖动之中,众人便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晴万里回过头来,只看到鸿渊仍低着头,而下嘴唇却已经被自己咬破,流出腥红的热血。

但见三位师尊一挥手,便身形消失,而掌门则飞落众人身前,待大家行过礼之后,他一脸平静道:“适才之事我全都看到,普逊桀骜不驯,终自食其果,望你们日后尊师重道,不要再坐下糊涂事来。”

“遵命。”众人道。

忽然看到鸿渊走上前来,晴万里连拦阻他的时间都没有,鸿渊便已经站到了掌门身前。

“鸿渊,不得无礼。”一恒真人道。

鸿渊充耳不闻,对掌门低声道:“牧天掌门,普逊大哥他死了......”

“不错,他咎由自取。”掌门长叹一声。

“普逊大哥死了,死无全尸。”鸿渊又看向众人,“在我们乡下小城,最惨莫过于死无全尸。”

说完,鸿渊便头也不会的往黄竹林走去。众人皆不知道鸿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唯有晴万里心知肚明。

“糟糕,鸿爷这下子是把整个凌天派都看作仇人了。”晴万里一脸担忧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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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渊一开始还是摇头晃脑的缓步前行,到后来,却变成了疾走。晴万里在后边气呼呼的跟着,道:“鸿爷,您这是何苦呢?那普逊他要这么干定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他求死咱们也没有办法。”

鸿渊没回答,心中一直徘徊这普逊那句“鸿渊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忽然,他止住脚步,晴万里一个没当心,差点就栽到地上。一看鸿渊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又道:“你要是觉得凌天派上下全混账,那咱们啥也不说,立马走人,总之兄弟你去哪儿,我晴万里就跟着到哪儿。天下之大,凌天派算得了啥。”

鸿渊忽然看着晴万里,道:“如果我的玄法能够强过凌天派所有人,不管普逊大哥做什么,我都能救他。他这样固然是自己选择,但身为朋友,紧要时刻我却毫无作用......”鸿渊声音越来越大,“今天你都看到了,一切全都因为掌门之位轮选而起,来挑战的弟子,师兄,师姐,你,我,甚至是师父,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任由别人暗中摆布。不管阴谋是什么,我们都只是棋子,我不要做棋子......”

鸿渊咬着牙,缓缓摇头。多年渴望修行的心力因为普逊的死化为了满腔愤怒。今日,他真正看清了修行者,终于明白,修行者和世人没有什么区别,同样也困所在权利和七情六欲之中。更为清晰的是,鸿渊看到自己到底孱弱到何种程度。

“那身筋脉又怎么样?我不是已经有锦鸿神尊的洪玄相助了吗?比起其他人,我不是已经学到两种神技了吗?此前,我还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很好,但现在看来,那种些微的努力,根本就无法使我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强大。”

想着,鸿渊又听晴万里道:“不想做棋子,咱们就自行出局,别去修什么仙,以后咱俩合伙做买卖,日日酒肉,夜夜笙歌,何等逍遥。”

鸿渊沉声道:“不能实现大愿,天涯海角,何以逍遥?”

“那你的大愿是什么?”晴万里道。

鸿渊不语,却心道:“实现我对神尊,对普逊大哥,对黎阳二胖,还有我对自己的承诺。那便是要穷尽玄法巅峰,问鼎天上人间,那便是至尊强大,唯有如此,我鸿渊方能逍遥。”

想罢,鸿渊又再度往前奔去。晴万里刚要再追,忽然听到背后一阵沙沙声,转头一看,那小肥兽正站在路当中怔怔的看着鸿渊。出乎晴万里预料的是,它不仅没有追上,最后竟还向着相反的地方跑去。

一看天色渐暗,晴万里也觉得应该让鸿渊自己清静,便也打算往回走。忽然,他回过头望着鸿渊,心想:“说来也怪,为何刚才我会看到有个赤身女子正趴在鸿渊脖子上?啧,我这眼睛看来真是病入膏肓了。”

回到屋子后不久,天色便黑尽下来。点上油灯,鸿渊忽然看到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字迹:“一日一粒,务必服用。”

“什么一日一粒?”鸿渊左右看看,却没发现任何东西。

忽然,门外传来声声叹息,鸿渊夺步而出,猛然便看到月光下,那高大的黑影正盘坐在崖边的大石上。

“蒙面高人?”看到他,鸿渊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中早觉得,这蒙面人已经将自己放弃。普逊大哥刚死,现在又看到蒙面人,鸿渊不由自主的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惊讶什么。”蒙面人道,语调中竟也充满哀愁。

鸿渊正要上前,猛然想到什么,又止住了脚步。

蒙面人虽未回看,却也明了一切的说道:“如果你够聪明,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鸿渊道:“高人教我的是御龙神功,而这功法正是普逊大哥的师父,当今凌天派掌门牧天真人的神技,此外,凌天派道青真人对这神技也是了然于胸,所以,你只可能是他们两当中的一人。而普逊大哥今日所使的御龙神功,运玄身法和我所作的一模一样,想必,他一定是在我修炼时躲在一旁静看。但要在蒙面高人你身旁偷偷观察,恐怕随时都会被你察觉,而普逊大哥根本就不需要躲,因为蒙面高人就是他的师父,牧天掌门。”

说着,鸿渊躬身行了一个师礼。

“就这样吗?”蒙面人又问。

鸿渊道:“还有......也只是我的直觉。”

“说来听听。”蒙面人语调沉静到就仿佛他根本就不想听一样。

鸿渊知道,他之所以还要继续听,便是想多听到普逊这个名字。他接着道:“那日普逊大哥与我争论凌天派掌门应该有谁继位,我想到了师父一恒真人,而普逊大哥则明显站在牧天掌门一边,当我说到‘师父’二字的时候,普逊大哥似乎想说‘那你就不把牧天掌门当成师父了吗?’如果普逊大哥真是想说这话,那么他所指的就应该是蒙面高人您了。”

蒙面人苦笑了两声,道:“普逊说得没错,你的确是慧心,但鸿渊,你这样的聪明早晚有一天会害的你万劫不复。”

鸿渊忽然跪下,道:“小子不明白,掌门今日为何看着邱云将普逊大哥致死......”

“邱云?”蒙面人忽然回过头来看着鸿渊。

鸿渊暗道:“杨令山说这人是魔界内应,现在又杀了普逊大哥,我一时情急,已然是没把他当师尊看待了,不过,他今日行径如另有含义,日后我绝饶不了他。”

“你心中戾气好像不仅是因为邱云杀了普逊。”蒙面人道。

鸿渊道:“小子心中有太多疑惑,现只觉得普逊大哥死得太冤枉。”

蒙面人站起身,将鸿渊扶了起来。话道:“人各有命,但说起来,普逊之死,却是我这师父一手炮制。”

鸿渊虽已经猜到,但听到蒙面人亲口承认,心中却也是一惊。只见蒙面人将头上黑纱摘下,牧天掌门的脸庞立时出现在鸿渊眼前。

一时间,鸿渊有无数问题想要冲口而出,但看到牧天掌门脸上热泪,却也强忍下去,道:“掌门节哀。”

第二话 阴魔阳魔(四更求收藏推荐)

牧天掌门长息道:“爱徒新丧,何以节哀。他这一死,我便丧去半条性命。”掌门此刻声泪俱下,全然没有了白天那种高高在上的冷酷。

鸿渊强忍着才没有跟着哭起来。心道:“哭有何用,若是哭能救回性命,那二胖当年早就成神了。”鸿渊没有想到,他此时一忍,却使得自己将来再也无法哭泣。

过了一阵,牧天掌门忽然将一个装满东西的锦布口袋递给了鸿渊。鸿渊接过来打开一看,一阵白光乍现,里面竟全是普逊曾给他服用过的白色丹药。

“这是普逊放在你桌上的。”鸿渊真人道。

鸿渊问:“普逊大哥前几天也每日让我服下一粒,我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物。”

牧天掌门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你若是知道了,怕是死也不会服用。”

鸿渊更是觉得怪异,便问:“却是为何?”

牧天掌门道:“你这几日是否筋脉舒畅,运动玄法时已然不再有任何痛苦?”

鸿渊道:“正是,难道就是和这药有关?”鸿渊恍然大悟,心中恨道:“我怎么把这事情给疏忽了,那日我玄气明明已经消失,第二天却能以玄气牵引卍弑,怪异至极,原来,原来就是普逊大哥这药的效用。”

鸿渊转而又想:“但何种药材竟有如此奇效,居然能生出玄气,如果是这样,那修行岂不是一见愚蠢透顶之事?”

牧天掌门道:“这寒丹之中的确蕴藏了我给普逊治病的奇药。他虽一身玄气,筋脉强横,但五脏六腑却自幼患病,如果没有这些药材,他怕早就殒命了。”

鸿渊骇然道:“普逊大哥将自己续命的药材给了我?”

牧天掌门道:“他给你的不仅仅是这么点不值一提的药材。”

不值一提?鸿渊心想,难道能够续命的药还不值一提?

牧天掌门接着道:“他将自身玄气凝和精元,以药炉淬炼,精元脱体,玄气外泄,然后再混合药材制练。如此,这寒丹之中便有了普逊的玄气和元气,亦可说,他是将自己的性命铸就在这寒丹之中,给你服用,以增添你体内玄气,使你筋脉不用损耗也能修炼玄法。”

“普逊大哥的玄气、元气......”鸿渊双手颤抖,眼前好像看到普逊正一边咳嗽,一边嘱咐自己要永守正道。

心中千般滋味翻滚,鸿渊亦是长啸一声,这才使自己没有疾声嚎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鸿渊问道。

“大概是和我传授你神技一样,均是凭着三分直觉行事。”牧天掌门道,“亦或是,我这师父在他心中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魔道,如此心灰意冷罢了。”

“魔道?”鸿渊看着牧天掌门。

“你不用怀疑,纵使你寻遍大陆魔宗,我牧天也绝对是大大的魔道。”牧天掌门道。

鸿渊深知,所谓魔道,便是修行者习练魔界功法后的结果。他们虽不像魔煞那般凶残暴虐,拥有控制魔性的能力,但魔道者,亦常是被魔性控制,做出些惨绝人寰之事。一想到杨令山最后那恐怖的形态,鸿渊便不寒而栗。

鸿渊道:“掌门,难道你也......”

“不错,九年前,我便暗中修行魔功‘阴阳魔象’,到今天,已经一身魔性,全不可收拾。”牧天掌门语调沉长,但鸿渊却觉得他似乎没有太多懊悔。

“掌门必定不会拿这种事情胡言,但如果他真的已经是魔道,为何仍旧能明目张胆的坐着凌天派掌门的位置?师父和另外五位师尊个个玄法惊奇,哪里会看不出魔道身上的魔气。”…,

牧天掌门道:“我知你心中觉得奇怪,为何九年来,我依旧安安稳稳的坐着掌门的位置......但不管你鸿渊如何聪明,如果不知道这阴阳魔象的可怕,绝不可能想到,那掌门之位上的牧天,却并非是我。”

鸿渊听完虽然惊愕,但心中疑惑也稍微释怀。“没错,只有那人不是牧天掌门本尊,师尊们才会看不出来,他......才能对普逊大哥之死表现得那般冷漠。”

鸿渊道:“那现在的那个掌门又是何人?”鸿渊觉得那应该也是某位高人,但此事牵连甚广,他更是不敢确定,那些师尊是否明白就里。

牧天真人道:“说到底,那个人也就是我。”

鸿渊顿时有些糊涂,但转而一想那魔功的名字,心里不禁寒意大作,嘴边呢喃道:“阴阳魔象,阴阳......掌门,您该不是说,修炼那魔功,会变出一阴一阳,一正一邪,两、两个您吧......”

最后,鸿渊那声音微弱得就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牧天掌门道:“你猜得八九不离十。阴阳魔象,乃魔界十三邪法之一,魔性强大,威力更是不逊于凌天派任何一项神技。但凡魔功,修炼起来都极为迅速,阴阳魔象也是如此,因为九年前我已经炼就玄皇,所以,不到两年时间,阴阳魔象所含的几乎所有难关都被我突破。而你所说的一正一邪的两个我便也随之出现,只不过,那并非真的两个我,而是在我的身体中出现了另一人格,不,是魔象。”

鸿渊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等功法,早已经惊骇的无言相对。

“在修炼阴阳魔象之后,不管是那个魔象还是我,其实都已经成魔,你眼前的我正是‘阴魔’,而那个他便是‘阳魔’。”

鸿渊很想问:“那现在掌门你究竟是掌门你,还是说成为阴魔的掌门你和成为阳魔的掌门你都是魔?”但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一魔双生象,阳魔不具备我的人格,但拥有我的玄法,所以那些师弟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我虽然还是自己,但已然没法使用精纯玄气,当真出手,必定是魔气大现。那个执掌凌天派的阳魔现在在想什么,计划什么,我无法知道。同样,他也不会知晓我做过的一切,我们唯一的关联便是都知晓对方的存在。”

鸿渊这才明白,原来那人知道自己只是牧天真人幻化出来的阳魔,之所以没有被发现,是因为牧天掌门的玄法一应都在身上,所以,他顶着牧天真人的形貌,自可放心大胆的继续做凌天派掌门。而真正具备牧天掌门记忆和心性的阴魔却一身的魔气,自然不敢站到凌天派众人面前,故而黑纱遮面,行踪诡秘。

第三话 正邪颠倒(五更求收藏求推荐)

然而,鸿渊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牧天神尊居然是一个被分裂成两个人格的魔象。便道:“若说掌门你还留存着那颗修行者的玄心,那么,阳魔身上所存在的不就是一颗地地道道的魔心?”

“正是。”牧天掌门道。

鸿渊惊骇得合不拢嘴,“凌天派当下正被魔煞一般存在的阳魔执掌”。这样的消息放出去,只怕会在星云盛天引发一场无法平息的巨大风波。

接着,鸿渊像所有具备一定常理之人那般问道:“但牧天掌门你为何好端端的要修炼那种怪异的魔功?”

凌天派掌门之位,在某些人心中甚至是比皇位更优越的存在。以牧天掌门的身份,不论走到大陆那个角落,都绝对是万人敬仰的存在。加之玄皇境界的玄气,眼看就要入太极,破无极了,他为何又选择修行魔功。

要知道,那些修行者之所以走上魔道,大多都是因为自己在玄法上看不到什么前途才无奈为之,而要说牧天掌门没有前途的话,那鸿渊觉得,自己干脆就不活算了。

牧天掌门道:“我现在就算将理由告诉你,你恐怕也不会懂,若将来你有幸炼就玄皇,以你的悟性,应该能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说起来,也只是我一人的念想,或许根本就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鸿渊忽然不顾牧天的掌门低位,大声道:“你既然知道普逊大哥是怎么死的,那,那你应该也知道那个牧天......阳魔他究竟干了些什么,怎么会无关紧要?”鸿渊现下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或者都是阳魔从中作梗,意在故意祸害凌天正宗。

牧天掌门却摇头,道:“鸿渊,你还不知道什么是魔吧。”

“魔者,祸害苍生,残忍凶暴,我老家婆娑城当初就有好多婴孩儿糟了魔煞的的毒手。”鸿渊道。

牧天掌门道:“不错,事实也是如此,在我被分裂成阴魔阳魔之前,我也觉得魔者根本就没有半点值得世人怜悯,可当那阳魔执掌凌天派之后,我却通过种种线索发现,他并未做任何祸害他人之事,相反,他比我更能严守正道,比我更看重门规。故而,在普逊死后,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门规如此,普逊的确犯下了死罪。”

听着,鸿渊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他心道:“不对,现在的牧天掌门也是魔,他说的话我能信吗?阳魔的冷酷我亲眼所见,真正的牧天掌门又怎么可能为他狡辩。”

牧天掌门叹道:“你觉得我说这话简直荒谬是吗?但事实如此,你信不信都无妨。阳魔虽是魔心,但同时也具备我的记忆,他对普逊的师徒之情与我对等,想来普逊死去的时候,他心中必然也是悲痛万分。不过,他比任何修行者都更想存活于正道玄气之下,故而对凌天派门规严守不怠。”

鸿渊辩驳道:“那岂不是说,天下修行者让魔煞来做更好?”

牧天掌门道:“我说了,有些东西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将来你是否能够发觉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但你必须知道,真正可怕的并非是那阳魔,也不是我这阴魔,而是阴阳魔象这套魔功本身。”

鸿渊忽然想起刚才牧天掌门说的是他几乎将阴阳魔象的困难都冲破,但那话也是道明,牧天掌门使其根本就没有将阴阳魔象修炼完整。

鸿渊问道:“那不知这阴阳魔象修炼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鸿渊觉得,如果能弄清这些,那他应该也能知道堂堂凌天派掌门为何要修炼这等魔功。…,

牧天掌门道:“直到我遇上阴阳魔象最后一重的难关时,我才明白,那阴阳魔象根本就是无法炼就的绝世魔功。”

“无法炼就?”

“阴阳魔象完全炼就之后,其身为魔,却不受魔界炙炼之苦,纵横人间,可谓无人能挡,就算是无极同仙境,对阴阳魔象亦是不能奈何。说是魔,但除心之外,身、xing、义尽皆人道,虽不是无敌于天下,却也不受天人魔三界掌控,三千年一次的圣光降世之时,阴阳魔象也只会损去一半魔功,加以修炼,便有可重生。如是这般,便等同于无上神域才会受享的......永生。”

“永生。”这词鸿渊以前见过、听过也想过,太因为太过飘渺,便觉得即使仙者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那为何又无法炼就呢?”鸿渊问。

牧天掌门道:“首先,突破最后难关,需要将魔功练到究极,我为阴魔,便只有我能修炼,而同时,还需要太极境界的玄气,二者相辅相成,最后难关才能露出全貌。玄气自然是那阳魔修炼。他虽然有我的玄皇境界,但终究从未修行过,想要真正让玄气精进到太极境,他又必须从头开始,慢慢体会玄法奥义。我和他都是以阴阳魔象这魔功维持生命,每日都必须抽出时间来修炼。可是,这样一来,事情便更为复杂了。”

所谓复杂,便是因那阳魔的一颗魔心作祟。他当下受享玄气和凌天派掌门地位无法自拔,全然没有真心想要去修炼阴阳魔象。因为一旦阴阳魔象完全炼就,他这个分裂出来的魔心也就不会存在。而且,就算是他想练,玄法的精进也并非那么容易。不等他们炼就,天命一致,诸般皆枉然。

故而,那阳魔便延缓修炼,实则已打算在凌天派掌门的位置上一直坐到自己的终结。

“拥有牧天掌门真正人格的阴魔渴望突破阴阳魔象的最后难关,只是一颗魔心的阳魔却严守正道,这......”鸿渊发现,自己虽然知道了阴阳魔象是何等魔功,却始终不明白牧天掌门修行它的缘由。

“普逊大哥因该是知晓这一切的,他口口声声说掌门是为了凌天派和天下苍生,那眼下的牧天掌门应该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他怎么就这么确信的将一切告诉我呢?”鸿渊想过,再一看牧天掌门望向自己的眼神,心里总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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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异 变(求收藏求推荐)

“故而,阳魔绝不会做为害凌天派之事,他之所以不阻止其他师尊派弟子到不悔观,应该是另有原因。”牧天掌门道。

鸿渊马上想到了邱云真人,或者说,他是想到那个背叛正道,与魔界勾结的师尊。但牧天掌门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现在,一个魔道擅闯凌天派,还肆无忌惮的站在你面前,你应该怎么办呢?”

“我?”鸿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鸿渊曾想过要是还能再见到这位蒙面高人,不管他会不会继续传授自己神技,鸿渊都要跪下叫他一声师父,但眼下,他却如何也做不到。

牧天掌门笑道:“你当全力迎击,将其诛灭,或者赶下龙隐山。”

思索了一阵,鸿渊也笑了起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哈哈哈。”轻笑了两声,牧天掌门道:“很好,鸿渊,你又长进了,没有再耍小聪明,说一大堆胡话。哼,不错,你现在学会了卍弑,或许能在慧字辈与明字辈之间称上高手,但在凌天派,所谓的天才、奇才比比皆是,普逊虽然号称凌天第一门徒,但那也只是而是年前的事情,若真遇上易字辈当中的高手,怕也很难稳超胜券,更何况,在易字辈之上还有十二位空字辈弟子,他们多年苦练,玄气的境界就是我们这些做师父的也难以估计。所以,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孱弱,这才是最重要的的。”

“掌......您,您还会继续传授我神技吗?”鸿渊问道。

牧天掌门笑了笑,道:“就怕你偷懒耍滑,将来坏了御龙神功的名声。”

鸿渊突然跪在地上,叩头道:“多谢师父。”说罢,十八个响头掷地有声。

牧天掌门扶起鸿渊,道:“你还能把我当成凌天派的师尊,也就不枉我将一切告诉你了。”

普逊刚死,为做祭奠,牧天找来了一些黄纸,鸿渊把纸点燃,师徒二人便跪在火堆前为普逊祈颂。

鸿渊握着手里那一包寒丹,心中更为沉重。“这寒丹是普逊大哥的性命,虽有不少,但我也只能隔几日服用一粒,最后剩下些,便埋在黄土中留作纪念吧。”

想罢,鸿渊从里面拿出六粒寒丹,用泥土掩埋。

这夜,鸿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眼看就要天亮了,鸿渊便起床走到了屋外。

“在此将卍弑和御龙神功练上一个时辰之后,再去观宇中也不迟。”于是,鸿渊鼓动玄气,先对着面前的虚空劈出一击卍弑。

然而,怪事接着又来了。鸿渊一掌落空,竟发现自己体内的玄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此时鸿渊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慌乱,他想了想,随即又运转洪玄,暖流刚一灌注身体,他便大致明白了这究竟是为何。

“洪玄明显比上次的流转得更为顺畅,我体内的玄气,怕是已经被洪玄吞噬。”鸿渊细细摸索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洪玄来发动一击卍弑。

突然之间,一个比自己大出一倍的巨型卐字玄光从鸿渊掌中旋转向前方虚空,那阵势与其说是让鸿渊震惊,倒不如说是令他恐惧。

但卐字玄光离开鸿渊手掌不过三尺,突然化作气流炸裂开来,听之无声,却将鸿渊震回了斗室的门口。

鸿渊只觉得手掌发麻,五张六腑都在来回跳动。

“想要控制这洪玄,看来真是半点也不容易啊。”鸿渊起身,又想到:“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我一直苦练玄气,但到头来,就连用寒丹补充而来的玄气也都被洪玄吸走,若还是按照以前那样两头顾及的修行,恐怕到最后,玄气一无所有,洪玄也毫无精进。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全心洪玄,既然卷册上那些东西我还弄不清,那便尽力将现有的洪玄熟练掌控。那日百草峰上的事情,证明这洪玄的威力绝非世人想象,虽然我可能玄气品阶的提升,但只要有实际的威力不也一样吗?”…,

想过之后,鸿渊心中不再疑惑。他先服用了一粒寒丹,用以保护自己的筋脉,然后再一次运转洪玄。

冬季清晨寒冷无比,但半个时辰之后,鸿渊已经是热的亮出了光膀子。他一面喘气一面露出笑意,暗想:“洪玄虽难以驾驭,但,其威力简直强到仙人板板的地步,用以启动卍弑,更是毫不费力,只不过,洪玄他娘的自身太过精深,没用一阵,便好似脱力了一般。”

要是一恒真人看到鸿渊在半个时辰之内,连续发动了八十七次卍弑,估计百余年保养好的黑发都会瞬间变白。

眼看自己弄了半天,却还是只能将卍弑推出身体几尺远,鸿渊还是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后面的半个时辰,他一边嚎叫,一边更加集中精深的运转洪玄。远处那些早起的人还觉得:“这大冬天的,山里的大猿怎么还没冬眠呢?”

起身往不悔观走去的时候,鸿渊已经精疲力尽。刚走进黄竹林不久,他便听到林子里传来“呜呜”的响声。

起初,鸿渊还觉得那是风声,并不以为怪,但听着听着,他便开始觉得,那声音怎么听也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论胆子,鸿渊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加上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于是,鸿渊转过身子,便循着那声音而去。

越走,鸿渊便觉得周围的精致有些熟悉,再一想,他不禁就是一惊。“这,这不就是我当初埋下癸未神镜的地方吗?”

当鸿渊走到传来声音的地方时,周围忽然便安静下来。但鸿渊脸上的惊愕,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为深重。

“这是......”鸿渊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眼前,依旧是密布的竹子,但怪异的是,不管是这些竹子还是地上的泥土,此刻竟然都便成了黑色。那种黑甚至比黎明时候的天际还要更深。

而这片黑色区域的中心,却正是鸿渊当日埋下癸未神镜的地方。鸿渊倒抽了一口凉气,许久才缓缓的踏上漆黑的泥土,走到癸未神镜的上方。

第五话 炼玄兽(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泥土,一阵冰凉涌进心间。鸿渊小心翼翼的用手拨开泥土,生怕那镜子里面的黑影已经变成了活人,会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拖到地底。

上回鸿渊一时情急,并没有将癸未神镜埋得太深,所以没用多久,鸿渊便又看到了癸未神镜的背面。

他慢慢的将神镜从土里拿起来,然后眉头紧皱的将其翻转。

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但当鸿渊看到那镜面中的东西时,心里还是吃了一惊。那镜面中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把轮廓分明的......

“椅子!?”鸿渊喊了出来。

他觉得就算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怪物,也绝对没有看到一把椅子更令他惊愕。

那椅子其实也是一个漆黑的影子,唯一特殊的地方,是那椅子的两遍各有一个轮子。鸿渊以前见过婆娑城主的老娘就是坐的这种用木轮椅,那一般都是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才用的,这个时候出现在癸未神镜里,简直叫鸿渊摸不着头脑。

无意间,鸿渊眼角瞥向周围,却看到刚才还一团漆黑的泥土和竹子,此时竟然全都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这东西放在这儿也终究不是办法,要是黄竹林哪天变成了黑竹林,师尊们不发现才怪呢,嗨,早知道还是让宗道奇师父拿着就好。”

好在癸未神镜并不宽厚,揣进怀中,却也看不大出来。

来到不悔观,鸿渊见大殿里没人,便去往后院,心想大家可能都开始用早膳了。

果不其然,晴万里和婉玲、红衣都在膳堂里,鸿渊坐下刚端起碗筷,又问道:“大师兄和师姐呢?”

红衣道:“大师兄一早就起来修炼了。”

晴万里道:“师兄这几天好像鲤鱼下水,昨晚上估计也就睡了两三个时辰。”

婉玲道:“哈,这些年还真没看出,师兄原来如此沉溺修行,我还一直当他只是个喜欢欺负幼小的无赖。”

鸿渊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响动,转头看去,居然是小肥兽领着龙猫、金霆以及那三只青色的昆虫跨步走了进来。

“哟,来得挺是时候啊。六位大爷里边儿请,上座。”晴万里道。

婉琳和红衣噗呲一笑,便各自把玄兽抱上了饭桌。玄兽无需进食,但在小肥兽的带领下,五个小东西也像模像样的站成了一排。鸿渊找来五个小碗,装上清粥之后,放到了他们跟前。

小肥兽一看自己面前没有碗,不禁大叫了起来。

鸿渊一把拎起小肥兽的后脖肉,笑道:“你这死胖子,不吃不喝已经长成这样了,再让你填饱肚子,凑三个胖子在一块儿,还让不让咱们不悔观活了。”

小肥兽滴流着眼睛,无辜的看向周围的三人。红衣一把将它从鸿渊手中夺了过来,怜惜的抚摸了一阵,又将自己碗里的清粥喂给它吃。

小肥兽喝下一口清粥之后,把胖嘟嘟的笑脸望向了红衣,红衣和婉玲正觉得它可爱得紧,哪里想到,那小肥兽突然一口将清粥喷出,白色的米粒和米汤便全都洒在了红衣脸上。

红衣顿时眼眶红红,晴万里和鸿渊却笑得前埔后仰。正当这时,面前那五只小东西忽然将脸转向鸿渊、晴万里和婉玲,三人心中大呼不妙,然为时晚矣,无数的米粒和米汤四溅,不一会儿,这三人也是满脸米粒。…,

四人对看几眼,却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胡闹。”一恒真人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四人转头一看,师父正带着一起走了进来。四人原本以为要挨骂,但一恒真人却指着那六个小家伙道:“你们这六个小东西不成体统,再捣乱,我便将你们全都关进笼子里。”

六个小家伙浑身一震,立刻战列成两排。一恒真人笑了笑,转而对众人道:“今日,我便教你们如何炼玄兽。”

大家一阵激越,全都将自己的玄兽抱在了怀里。

君子齐这时也走了进来,他一身大汗,脸上却仍旧是兴奋无比。就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或许吃饭对现在的他来说,便也只是例行公事。

不久,大家整理干净后,便全都坐到了大殿之中。

一恒真人道:“炼玄兽不同于炼玄法,并非谁的玄气高谁就能炼好。首当其冲的是要有一只将来能成为九品玄兽的初胎。当下,除了鸿渊的玄兽我没有把握之外,其余的五只,倒是不用担心。”

鸿渊一听师父是在担心小肥兽,心道:“这您倒用不着担心,它要是发起疯来,只怕将龙隐山给踏平啰。”

一恒真人续道:“所谓玄兽,便是集天地灵气,天生具备玄气的异兽。莫要觉得你们面前的小东西孱弱,实际上,他们的玄气却是要比你们高出许多,故而,修炼玄兽便是在修炼你们自身的玄气。”

“起先,你们需要将玄气散发至体表,待与玄兽形成共鸣之后,玄兽自然也会将体内玄气发散于体表。此时,再使自身玄气与玄兽散发玄气交汇,轮转之间,自身便能感受到更精深的玄气笼罩,此时,再利用体内剩余的玄气运转周天,每十六周天之后,将体内的玄气与发散于外的玄气交换,如此反复,长时间的修炼之后,玄气便能稳步提升。”

众人大致听了明白。然后一恒真人道:“所以,这当中最为重要的两点便是和玄兽形成共鸣、并完全控制体内的玄气。”

一听到那“控制”二字,鸿渊头上立刻便冷汗直冒,心道:“洪玄用于小肥兽身上,应该是最为合适,但要想将其控制,那又谈何容易?”

但忽然间,鸿渊眼前一亮,“是啊,小肥兽是神兽,他当初定然也是和锦鸿神尊一同修行,所以他身上的,便也是洪玄。我虽不知道该如何精进体内洪玄,但只要修炼小肥兽,不就什么都迎刃而解的了吗?”

鸿渊当即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现在体内的洪玄完整控制。

第六话 无奈之举(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一恒真人又将一些要领说过之后,便首先让晴万里来试上一试。胖子抡了抡腰带,然后将龙猫放在自己面前。

他也是入玄的境界,几日来虽无心修行,但耳濡目染的,也知道该如何将玄气发散。然一炷香的世间过去之后,众人却只看到两个胖家伙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看得久了,鸿渊便有些不耐烦,再细细往胖子和龙猫的脸上一瞧,随即大叫起来:“好你们两个死胖子,居然都他娘的睡着了!”

说罢,鸿渊又用力的把他们拍醒。

众人无不哄笑,连一恒真人也苦笑了起来。但他也没有责怪晴万里,而是从左手上取下一枚翠绿的戒指,放到了晴万里的手上。

“师父,您把‘海棠眼’给他干嘛?”有些不解。

一恒真人笑而不答,只对晴万里道:“万里,你把戒指戴上再试试。”

海棠眼也是品级极高的圣物,用者,尽都能够对玄气控制增强至少数倍。

晴万里双手接过来,立刻就显出他家族的本色。一手拿着戒指放到光亮的地方左看右瞧,嘴里咕噜道:“嗯,是真货,价钱肯定低不了一百万金。”

众人听着便要骂,晴万里立刻转脸笑道:“呵呵,开个玩笑......”

眼看的拳头就要过来,晴万里赶紧把戒指戴上了左手食指。然后,他有模有样的转头向龙猫,却不知为何,那龙猫忽然站起来,像个人一般双手合十。

再一看,鸿渊不禁惊愕,那晴万里脸上玄光隐现,竟很快的将玄气发散到龙猫身上。

接着,晴万里来来回回的交换体内外的玄气,动作之快,就跟玩儿似地。

“好啦。”一恒真人满意的点头。

晴万里睁开眼,摸了摸自己身上,喜道:“还真他娘舒......”“服”字还没说出口,就一把掐住了他脸上的一块横肉。

“不得在师父面前放肆。”冷道。

晴万里一边喊疼一边将海棠眼还给师父。

“你留着吧。”一恒真人摇头。实际上,在一恒真人这样的玄气境界,海棠眼这种圣物,有没有也就无所谓了。“好了好了,齐儿,你再来试一下。”

“嗯。”君子齐眼中自信无比。鸿渊更是觉得他已经脱掉此前掩饰自己放荡外表,全然是一个忠心玄道的门徒。

事实也的确如此,君子齐炼玄兽的速度一点也不输给戴上海棠眼的晴万里,仅仅失败了两次,第三回便能自由转换内外玄气。

接着,婉玲、红衣、三人也是如此,虽然他们失败的次数较多,但最后都无一不是大获成功。

几日来的卍弑修炼,的确使众人的玄气都有了相当提升。

然鸿渊心中的紧张却全都写在脸上,最后成功的时候,婉玲一拍他后背,问道:“快到你了。”

“呃,哦,啊是吗?”鸿渊好似神游般,这会儿才被婉玲拍醒。

君子齐看着鸿渊道:“师弟,就剩你了,来吧。”

君子齐气势如虹,但鸿渊却很勉强的抱着小肥兽走到了前方。

“用不着担心,发散于外的洪玄不需要太多,全力控制,应该是能做到的,能做到......”过了好一阵,鸿渊才安定下来。

他将小肥兽放到跟前,自己则盘坐。众人之中,鸿渊步进一品千叶最早,后面则是君子齐,昨天门前对战,他之所以没出现,便是在后院中全力巩固玄气。…,

大家觉得,既然君子齐都没问题,那鸿渊应该......

“这!”不等大家想完,晴万里就喊叫了起来。

鸿渊刚运转洪玄时,还没有什么异常,但当他将那些微的洪玄发散于外之时,周遭一阵气流翻涌,直扑向那小肥兽而去。

前一刻小肥兽还滴流着双眼站着,下一刻,它便被那气波震得飞身向后,并狠狠的砸在了青色的立柱之上。

鸿渊闷喝一声,赶紧上前将小肥兽抱起来,一模之下,发现小肥兽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一恒真人大为不解,心道:“当日鸿渊能击出卍弑,对玄气的控制应该不会太弱才是,怎么这一下,竟一下涌出如此多的玄气?”

听到小肥兽叽叽喳喳的叫声,鸿渊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看向师父,道:“师父,不用为我耽误时间,我下来会继续修炼,您还是给其他人指点吧。”

每日的时间有限,师父也只有一个,看看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做到,鸿渊便想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其他人。

但怀中的小肥兽忽然奔了出来,它爬到刚才所战的地方,冲着鸿渊大叫不止。

“你看吧,鸿渊,小肥兽在叫你继续呢。”婉玲道,眼神中似乎再说:“莫要弃垒。”

鸿渊当然明白她的好意,只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明白洪玄到底如何难以驾驭。更紧要的是,鸿渊害怕伤到小肥兽。

“这小东西如何也是死不掉的,但若遇上了洪玄,会发生什么还真不一定。”鸿渊想着,却听小肥兽叫声越来越大,似乎再催促他赶快再来。

咬了咬牙,鸿渊小声道:“仙人板板的,来就来吧,要是把小肥兽给炼死了,我大不了陪它共赴黄泉。”

于是,鸿渊大振精神,旋即盘坐回原地,再次催动洪玄。然而,这一次,结果仍旧是小肥兽被洪玄撞向一边。

但是,这回没等鸿渊起身,小肥兽就自行大叫着跑了回来。又是打滚儿又是蹦跳的,仿佛是在告诉鸿渊:“老子好的很呢。”

鸿渊为之一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二十次运转洪玄。

然而,直到自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仍旧无法将洪玄发散于外。

一恒真人道:“鸿渊,我看......”

“嗷嗷......”“我还行的......”

鸿渊和小肥兽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股不同于任何玄法、玄气,却叫四周一震的气势在鸿渊和小肥兽周围蔓延开去。

鸿渊忽然站起身来,并将小肥兽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鸿爷,您这是要干啥?”晴万里心想这爷们儿肯定又疯了。

“安静。”一恒真人沉声道。

鸿渊呼出大气,心道:“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试一试......小东西,你明白我想做什么吗?”

第七话 共 鸣(四更求收藏求推荐)

小肥兽咕咕喳喳的叫了几声,然后好像会意般的爬上鸿渊头顶。

“哦?”一恒真人笑了笑,大家更是伸长了脖子,不知道鸿渊他想要干什么。

但见鸿渊身形一转,就好似那日在山下引来群蝶乱舞时一样,挥洒身姿。那动作带着几分不和鸿渊年龄相当的飘逸,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鸿渊实则是在将浑身的洪玄都加速运转,不仅如此,他更用身体的动作,道明洪玄在体内的游走规律。

之所以要让小肥兽爬到自己身上,便是希望借它同样具备洪玄的底蕴,寻找自己身上最适合将洪玄内散于外的那个点。

所谓对玄气的控制,便是找寻身上那些能与玄气交相辉映的点,那些地方看似无处不在,但如果不细细体会,便难以察觉。甚至,即使像婉玲等人那样能够做到控制,却也不一定真就明白那些点位所在,更何况鸿渊所面对的,乃天地第一浩气......洪玄。

而这一切,却不过都是鸿渊的希望,如果小肥兽与他无法共鸣,便是枉然。

忽然,鸿渊脸上浮现出一阵笑意。其他人更是发现,他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小肥兽身形一动,以令人难以形容的速度,开始贴着鸿渊的身体狂奔。

“好快。”君子齐小声叹道。

此刻,那小肥兽在众人眼里,便是一道围绕鸿渊全身的棕色光华。

一恒真人面色平静,心中却叹道:“鸿渊体内玄气游走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但没有人知道,鸿渊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了让自己的洪玄和小肥兽达到同步,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心力。所以,眼下的速度,正是二者越来越接近共鸣的证据。

晃眼间,鸿渊和小肥兽同时停住动作,鸿渊盘膝而坐,小肥兽也落定于他的跟前。

鸿渊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运用双掌,他一动不动,周身各处却同时涌现出浅黄色的玄光。与此同时,小肥兽浑身更是金光乍现,两股洪玄相互交汇,已然是达到了共鸣的境界。

“鸿爷这身玄气果真不同凡响。”晴万里真心感叹。

一恒真人右手食指,微微一抖,心中却已然是大感惊异。“这玄气的品质简直匪夷所思,我所见过的精纯玄气之中,鸿渊这样的怕是第一了。”

接下来的便和此前众人的情况无异,鸿渊轮转内外洪玄,立刻感受到小肥兽身上的洪玄远胜过自己。几个来回之后,洪玄在微微长进的同时,鸿渊适才一身的疲惫和虚脱也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好像沉浸其中,旁人也没有立刻叫醒他。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鸿渊这才收回洪玄。

“不错。”一恒真人这话自然不足以表达心中的赞美,但他知道鸿渊现在所需要的并非赞美,而是要激发他永无止尽的向上之心。

鸿渊难掩兴奋的回到坐列中,心中想道:“现在我已经掌握了周身可以控制洪玄的所有要点,再使用卍弑的话,应该就能随心了。”转眼看看小肥兽,他更是想到:“果然是神兽,洪玄刚刚交汇时,便觉得置身浩海,只觉得这小东西体内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却又好像束缚在什么东西里面似地......嗯,如我能精进,想必那种束缚便会慢慢消失,小肥兽也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一恒真人道:“你们都能够领悟各中机要,便是大幸,但决不可得意忘形,以为这样便是最好。即使在为师的地步,也需要继续精深与玄兽的共鸣。”…,

君子齐道:“难道和玄兽的共鸣也有品级之分?”

一恒证人点头道:“没错,只不过,那种级别只能够自行体会,没有定数,但凡和玄兽共鸣到至高境界后,便能隔万里而传音,交替各自玄气,以为己用。”

“能转换小肥兽体内的洪玄为我所用?”单是想想,鸿渊就觉得不可思议。

午后,众人又在观中各处修炼卍弑。因为害怕万一再出什么乱子,鸿渊便悄悄的溜到关于外,在一片低矮的荒草地修炼卍弑。

刚要开始走转洪玄,鸿渊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师弟,大白天的,干嘛偷偷摸摸的跑到这儿来修炼啊?”

那声音叫鸿渊厌恶至极,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方无极。“现在是课业时间,方无极怎么能跑到不悔观附近来?”鸿渊心想。

回过头去,果然是那怀抱荆棘虎,模样做作的老熟人。

鸿渊不想搭理他,但也知道方无极既然找上门来,自己躲也是躲不过的。

于是,鸿渊也笑道:“师兄,你怎么被邱云师父责罚了啊?”

方无极道:“我怎么个被师父责罚?”

鸿渊道:“要是让人家知道你课业时间出来遛狗,还不被责罚吗?”

“遛狗......”方无极一看自己怀里的荆棘虎,顿时明白鸿渊是在故意取笑自己。“哼,废话少说,你要我等,我便遵守承诺的等过了,那你倒是想起那癸未神镜放在哪儿了吗?”

鸿渊心里噗通一跳,不由得想低头或用手去摸胸口。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做出这个动作,方无极马上就会察觉癸未神镜在自己身上。

实际上,鸿渊除了觉得这镜子诡异,的确没有发现它任何作用,要是没有宗道奇的嘱咐,又或者换了别人,鸿渊也许老早就拿出来了。

但方无极不行,而且绝对不行。特别是当鸿渊知晓了凌天派内在的情况之后,他更加确信,如果这癸未神镜落到方无极手中之后,必定会弄出大乱。

当下编一个幌子将方无极打发走不难,鸿渊甚至确信,只要方无极还想要那癸未神镜,便不会对自己怎样。

但终究方无极,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会没有耐心的。于是,鸿渊一不做二不休,道:“神镜已经在我师父那里了。”

方无极随即便是一抖,但马上,他又笑了起来:“哼,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总之你要是想要,就去找我师父吧。”说着,鸿渊便往前走去。

他知道,就算把神镜交给师父,也绝对比让方无极拿到要好上百倍。

方无极嘴角抚过一丝冷笑,怀中的荆棘虎突然跃起,直扑鸿渊侧脸。他心中想:“既然你打定主意不交出来,我也只有把你带回去交给他处置了。”

第八话 双向神技(五更求收藏求推荐)

人生反复无常变,方无极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刚过,他这凌天派的天才少年,便永远没有了再击败鸿渊的可能。

鸿渊道出那些话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和方无极全力搏的准备。如此打算,并非意气用事。

“方无极背后那个人必然是不敢公开露面的,事情就算闹出去,吃亏的总会是他们。而且,就算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至少也能弄清那个叛徒到底是不是邱云真人。尽管执掌凌天派的是阳魔,但如果知道派中另有魔界内奸,‘牧天掌门’定然是不会将其放过。而我,只要能以洪玄震慑住方无极,以他的胆量,定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荆棘虎的利爪近在眼前,方无极心中已然是觉得自己得手。起初听说鸿渊修得了卍弑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担忧。但眼下看着鸿渊的反应,却直令他大跌眼镜。

然而,就在荆棘虎扑向鸿渊不足五寸之时,鸿渊突然清啸一声,同时,左手一击卍弑便照着荆棘虎的脑门劈去。

荆棘虎也是相当强横的玄兽,鸿渊这一击速度之快,两者的距离又仅在咫尺,本来是避无可避。然而,那荆棘虎却旋转身子,瞬间便使自己变成一个急速转动的陀螺。

鸿渊掌中的卐字玄光乍现,瞬间也将荆棘虎浑身笼罩。当下,方无极脸色大变。他虽没亲眼见过卍弑的威力,但通过各种传闻,也能想象到在一恒真人手中曾经叫天下无人可挡的这神技,威力绝对是不容小觑。

但他方无极是十四岁便跨入三品顶级玄气的天才,荆棘虎更是高出他两个等级的顶级玄兽,所以,即使正面和卍弑交手,他也绝对没有输的理由。因为鸿渊不管如何练卍弑,他终究只有一品一下的玄气,和方无极现在几近四品的玄气相比,说天地之差都不足以形容。

然而眼前的卐字玄光就像一阵急速的旋风,瞬间掠过荆棘兽的身体,并贴着方无极的左肩一晃而过。

方无极忽然觉得身旁的空气都已经消失了。那荆棘虎一声惨叫,跟着奔了回来。方无极低头一看,荆棘虎浑身涌现出数十道伤口,若不是它品阶极高,又反应迅速,恐怕那十几道皮肉伤口早就深入内脏。

鸿渊一看自己刚才击出的那卍弑,心中无比兴奋。但他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在心中暗道:“幸好刚才决定控制住力道,要不然全力一击杀了这老猫,方无极定然以死相搏。”

鸿渊深知,方无极必然怀揣神技,自己纵然有洪玄,但眼下说白了也就是皮毛境界,真和方无极的三品玄气全力一搏,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能肯定。

想想那日邱云真人一击龙傲绝将普逊打到万张虚空,鸿渊还是谨慎的盯着方无极,防备他忽然出招。

方无极心智不够稳重早就被鸿渊察觉,而鸿渊的目的也就是要让他对自己心存畏惧。

但是,这一次,鸿渊错了。

他几乎是在看到方无极往前踏出一只脚的时候,就开始在心中用最狠毒的语言咒骂自己。

鸿渊的错,就在于他不够狠。

如果刚才那一击,他趁着荆棘虎不备,用最快的速度,用自己能使出的最大限度的洪玄拼死相迎。只要把那荆棘虎给打死打残,方无极就算真有胜过鸿渊的实力,他也定然不敢动手。…,

但眼下呢?荆棘虎只受了一点皮外伤,方无极完好如初。这两者再度合而为一,又看明白了鸿渊发动卍弑的动作。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合力夹击鸿渊呢。

在最不该犯错之时,鸿渊却犯下了最为致命的错误。

但这时候,惊慌失措在鸿渊心中只停留了一瞬,他立刻反应过来,开始思考摆脱这种境地的方法。

全力一搏?方无极又何尝不会使出全力对抗。特别是那荆棘虎,现下的怒意恐怕已经到达顶点,那愤怒的眼神和回荡在喉咙之中的低吼,就好像准备将鸿渊碎尸万段。

脑中百转千回,但鸿渊始终觉得,要是这一人一猫同时从不同方向袭来,自己这卍弑至多也只能顾及到一个方位。

而方无极的选择也正是如此。他一展双掌,在胸前快速结印,突然跨开步子放低腰身,手中已然出现了一团硕大的玄光。

“哼,就用你来为这第四重境界的龙傲绝开刀。”方无极说着,一挥手便将玄光王面前的地上一摁。突然之间,泥土中窜起一条金光巨龙,直袭鸿渊而来。

“糟糕。”鸿渊心道。

刚才的一闪神,那荆棘虎已经跑到了身后。它旋开身形,忽然分裂成三个一模一样的陀螺。如此一来,即使单独面对,鸿渊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击中荆棘虎。

更何况眼下自己正面临夹击。

一切思绪都只在瞬间,鸿渊更是知道,自己接下的第一个举动便事关生死。

“如此的话,我只有......”当鸿渊想到那个类似于幻想的办法时,他内心或者已经绝望,只是求生、求胜的意识还在勉强支撑。

方无极之所以在看到那威力巨大的卍弑后还敢全力迎击,一是他自身有实力,而是因为荆棘虎,第三,便是他这一击龙傲绝。

如果鸿渊用卍弑击向荆棘虎,那他势必要被龙傲绝正面击中;而如果鸿渊以卍弑抵挡龙傲绝,先不说他要受到荆棘虎的攻击,更重要的是,不管鸿渊能否与自己的龙傲绝相抗衡,这一击都会将他推到十丈之外。

所以,就算鸿渊即躲过了荆棘兽又抵住了龙傲绝,他方无极至少也是有逃离的时间的。

将这后路想好以后,方无极便放心大胆的压上所有玄气,利用随身佩戴的几样法器,挥出了这高出自己控制的一击。

鸿渊张开双臂,一身的洪玄都在体内狂奔。

转瞬之间,周遭的气流变得极为混乱,但方无极觉得,不管鸿渊做什么,也只是垂死挣扎。然而,最后方无极却看到,荆棘虎被鸿渊左手击出的卍弑逼退,而另一方的龙傲绝,竟然被一股怪异的气流震得粉碎消散。

而鸿渊。毫发未损的站在原地。

此刻,方无极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御......御龙神功......和,和卍弑......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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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前 兆(求收藏求推荐)

方无极脑中好似一道闪电划过,心骇道:“这鸿渊怎么可能会御龙神功,而且还能做到和卍弑同时激发,是我看错了吗......可是,不,那绝对是御龙神功无疑,这么说来,掌门和一恒师尊之间已然有了默契,不然,鸿渊是不可能学到这两样神技。”

方无极虽然吃了一惊,但握有这个消息,他觉得自己应该也能回去复命。

鸿渊站直身体,心中惊慌不定,但眼前,他还不能放松。刚才同时使用了两种神技,实际上完全出于无奈,鸿渊甚至都不肯定自己以后是否还能做到相同的事情。

而且,将两种神技同时使出,势必分散体内洪玄,刚才的卍弑就被那荆棘虎灵巧的躲避开去。

“师弟,掌门看来对你不错啊?”方无极道。

鸿渊也不再客套,道:“你知道就好。”

“你师父难道已经站到了掌门那一方,决定十年后力挺他继续留任?”方无极试探道。

“我师父的心思,自然用不着你管。”鸿渊道。

“哼,不自量力。”方无极冷笑,“现在的凌天派,已经没有人再真心支持牧天掌门,你们跟着他,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鸿渊笑道:“那你呢?”

鸿渊死死的盯着方无极的眼睛,这模棱两可的话立即让方无极脸色铁青。鸿渊知道方无极一定是那魔界内奸的爪牙,他借着方无极那句“自取灭亡”,从中扰乱他心神。

“癸未神镜事小,但如果鸿渊知道那事,后果就不堪设想......不行,我不可自乱阵脚,他这话也是与我嘴上辩驳,不一定就真知晓一切。”方无极镇定下来,而心中已将鸿渊列为必须铲除的对象。

只是刚才鸿渊所展现的诡异才能让方无极心中大骇,他已然打算退走,只是这人死要面子,觉得突然闪身,显得是自己怕了鸿渊。

鸿渊也知道自己更不能轻举妄动,就在脑中寻思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箫声。曲调幽长低沉,颇有感伤。鸿渊立刻知道这箫音正是朵朵所吹奏。

“呵呵,师兄,忘了告诉你我还约了几位师姐,你若是有兴趣研究萧瑟之音,不妨留下来......”鸿渊道。

“不必了。”方无极也是捡到一块台阶,“我就不打扰师弟你的雅兴了,下次,我定然亲自去黄竹林拜会。”

方无极言语威胁,而鸿渊却在心里笑道:“哼,巴不得你晚上赶来,有牧天掌门在,我何须惧怕。”

方无极闪身离开,鸿渊随即便循着那箫声寻找朵朵的身影。不多时,便在底下一处石坡上看到了挺挺而立的朵朵。

鸿渊慢慢的走了下来,而朵朵这一曲也将将奏完。

“师姐好生雅兴,妙音飘来,不悔观四下如沐春风,真是令人惊奇。”鸿渊道。他是真心觉得朵朵这萧曲精致,不过还是奇怪朵朵为何会来得如此之巧。

朵朵斜了鸿渊一眼,冷道:“这里从来无人踏足,干干净净,现在......也脏了。”

“师姐眼中,只怕世间一切,除了这把长箫都是污秽不堪的垃圾。不过我还是要多谢师姐刚才以箫声相救。”鸿渊道。

“有自知之明就好,但你觉得我会搭救一个污秽的垃圾吗?”朵朵道。

“那倒也是,不过此处风寒,师姐还是莫要呆久了,小心着凉。”鸿渊道。

朵朵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良久才道:“虚情假意的小贼,为何世上全是你这等......”朵朵忽然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鸿渊刚才所在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

朵朵咬了咬牙,心中似乎有一股怒气,但马上又脸上一红。

踏上返回不悔观的小路,鸿渊心道:“这朵朵定是有个令他心头万般牵挂的情郎,也不知那人究竟长什么样,竟迷得这朵朵神魂颠倒,视天下万人如草芥。”

远远的看到不悔观门前人头窜动,鸿渊知道,那些人终于还是又来了。

快要走近之时,鸿渊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靠近后才发现,一众弟子的前方,正站着个肩上扛着巨剑的男子。

鸿渊笑笑,心道:“难怪这么安静呢,原来是这富国沧海找来了,想必,他是来找我抱一剑之仇的吧。”

想想那天富国沧海一剑劈向唐尧的弑杀之气,鸿渊不禁后背发冷。

而眼下站在富国沧海面前的,却是君子齐。

“我说了,鸿渊师弟不在。”君子齐道。

“那我就等。”富国沧海低着个头,还是那副死样。不过,周遭的女弟子这会儿倒是比前几日多出了几倍。

“今日就由我来会一会你吧。”君子齐极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在富国沧海这样的人面前,究竟能坚持多久。

他固然知道自己会败,但他更想知道所谓强者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来找鸿渊。”富国沧海道。

“你......”看到他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君子齐心中顿时一气。

这时,鸿渊忽然从路边闪身出来,笑道:“既然连你都来了,我鸿渊就只好认输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鸿渊这会儿是真心不想在这块地方和人比试了。

富国沧海一听到鸿渊的声音,便微微抬起头来,同时迈开步子,想鸿渊走去。众人心中一阵紧张,都知道这富国沧海立马就要抡剑。鸿渊上回叫他吃了亏,以他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师弟小心。”君子齐喊道。

富国沧海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件白晃晃的东西往鸿渊身上一扔,鸿渊大感诧异,但双手下意识的就把那物事给接住。

然后,在众人惊讶、疑惑的目光中,富国沧海转身离去。

“是他让我转交给你。”身形消失前,富国沧海只留下了这么句话。

鸿渊当然知道那个他是谁,手中的雪白宽刃依旧和从前一样夺人眼球,鸿渊惊疑道:“八两斤......他为什么把这个交给我?为何不亲自来,却让富国沧海转送?”

突然之间,鸿渊心底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啊,熬不住,去医院了,如果还行,晚上再更一章)

第十话 诛魔行动?(求收藏求推荐)

正当时,晴万里和婉玲三人也从观内走出来。

看到富国沧海把那宽刃交给鸿渊,晴万里随即上前道:“富国沧海那种人,你要是不贴着脸问他,他是肯定不会告诉你出了什么事儿,鸿爷你也别愣着了,这儿交给我们,你快追过去吧。”

鸿渊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晴万里一眼,然后也往那条路追去。这时,一个中年白袍弟子飞身挡在路前,道:“小子,这么快就想走,我正想......”

一个身影忽然飞到两人之间,正是君子齐,他对那中年白袍道:“让我来陪师兄你吧。”

也不管那人愿不愿意,君子齐起身便是两脚踢上对方胸口。那弟子纵身一跃,被逼退到鸿渊身后。

鸿渊看着君子齐和那人已经交上手,也不耽搁,继续去追富国沧海。

“八两斤虽从来没使过这宽刃,但上次我和晴万里都是见过它的威力,而且八两斤时时挂在身上,定然是相当重要,这下莫名其妙的找人交给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鸿渊越想心里越是焦急。

富国沧海脚程极快,等鸿渊追上他,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在子午观门口了。

“别跟来。”正要跨进子午观时,富国沧海忽然回头道。

鸿渊有些气喘,道:“那你先告诉我,八两斤为什么要把这宽刃托你交给我?”

“你自己去问他吧。”富国沧海道。

“他在子午观?”鸿渊忽然有些愧疚,因为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八两斤跟了哪位师尊。

这几日一连发生了太多事,鸿渊自顾不暇,当下知道他这位异国朋友又出了事情,心中不禁更为慌乱。

“他下山了。”富国沧海说完便走进了子午观。

鸿渊心中一惊,一边追上去一边想:“怎么......难道八两斤还是惦念他父亲,这就回逐月国啦?不对啊,上次明明还好好的。”

鸿渊一把扯住富国沧海的袍子,大声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富国沧海冷道:“我讨厌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说着,富国沧海一抖,周身星光乍现,竟是不动声色的使用出星辰伐罪,将鸿渊的手震了开去。

鸿渊正要发作,忽听向前而去的富国沧海道:“要是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鸿渊立刻跑上去,跟着富国沧海一直走出了子午观的后门。在松林间转了许久,鸿渊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校场模样的地方。校场的后面有一幢阁楼。富国沧海径直走了进去。

鸿渊正要跟上,眼前忽然瞥见了非常怪异的一幕。

十九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竟直直的插在阁楼门外的木梯旁。鸿渊走过去,看到那些长剑上均刻着不同的名字。鸿渊一个接一个的看着上面的名字,觉得没一个认识,但当他看到第十七柄长剑的时候,眼睛忽然就瞪了起来。

那剑身之上赫然雕刻着“凌天派慧字辈弟子......苏秦。”

“是八两斤的剑,怎,怎么会摆在这儿?”鸿渊惊骇。

寒风吹过,十九柄长剑摇摇晃晃,竟给鸿渊一种孤独阴郁的感觉。他立刻跑进阁楼,大声喊道:“八两斤!八两斤,你他娘的在哪儿?”

“胡闹。”楼上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鸿渊记得,那是童老真人的声音。但他同时感到,童老真人这话里好像少了些平时的顽劣之气,低沉得令人不舒服。

童老真人接着道:“沧海啊,这件事连子午观里的师兄弟都不知道,你怎么一下把鸿渊小子给带来了?”…,

富国沧海冷道:“懒得撒谎。”

“哼,你这做徒弟得倒是脾气不小。好啦,鸿渊,你上来吧。”童老真人说完,鸿渊慢慢的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看到当中盘坐的童老真人,鸿渊不禁一阵惊讶。数日不见,童老真人好像苍老了许多,但消瘦的脸上还是那一副孩童般稚气的笑容。

“听说你小子在不悔观那边儿搞得挺热闹啊,还把我一个徒弟给打伤了......呵呵,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童老真人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鸿渊行过礼,问道:“童老真人,八两斤他,他怎么忽然一个人走了?”

童老真人笑笑,道:“他的确是下山了,不过,不是一个人。”

鸿渊从童老真人的语气里感觉到蹊跷,心想:“不错,如果八两斤打定主意要回罗门,那应该一早就走了,不可能拖到现在。”

“请童老真人告知小子详情。”鸿渊又恭敬问道。

童老真人道:“这本来是大事,不能轻言,但谁叫遇上富国沧海这样的徒儿呢,呵呵,你别急,没什么大不了,苏秦和其他十八名新入门弟子下山去诛魔了。”

“诛魔?”鸿渊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愣道:“诛......魔?可他们才上山几天啊,什么也没学好,如何去诛魔?”

这几天,鸿渊也知道,但凡凌天派弟子下山诛魔,都必须由掌门亲自同意。并且,派遣的弟子中,至少要有两位易字辈弟子,这样,既能保证诛魔行动成功,又能保证一行人的安全。

八两斤虽有一身本事,但论玄气,鸿渊真怀疑他能否及得上现在的自己。就算加上十八个白袍弟子,那也是相当危险。

想到那日横躺在婆娑城的巨魔尸身,鸿渊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这十九人都是新入门弟子中颇具经验的,我已经将星辰罚罪第三重传授于他们,就算遇到群魔围攻,星辰伐罪也可助他们脱险。”童老真人道。

鸿渊道:“可八两斤的玄气能使用第三重星辰罚罪吗?”

童老真人一抹胡子,道:“我已经将半数玄气传于他们十九人,莫说是第三重,只要他们多多用心领悟,不久甚至能冲破第五重。”

一听此话,鸿渊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原来童老真人这般憔悴便是因为玄气大失,能够得到师尊馈赠玄气,势必助八两斤提升修行速度。”

但是,鸿渊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便随口问出:“不知师尊为何要这么早将八两斤等新入门师兄弟遣去诛魔?”

诛魔虽是修行者的众人,但细细想来,传授玄气让弟子急急忙忙的去行动,好像有些得不偿失。

同时,鸿渊还注意到另一件怪事:“嘶,要说有经验,实力强,那我们这群新入门的人当中,谁还强的过富国沧海,为什么他偏偏没有去?再说,依着富国沧海这样的性格,这种事情,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加入才对啊。”

第十一话 去魔界

鸿渊想了想,问道:“不知师尊将他们十九人遣到何地诛魔?”

“呃,这个......”童老真人看了看身旁的富国沧海,忽然长叹一气,道:“诛魔,那自然是去魔界。”

“魔界......啊,魔界!”鸿渊几乎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童老真人,心想:“这老东西不会是在逗我吧?”

童老真人道:“没什么好担心的,说是魔界,实际却只是魔界入口附近一些地段,那里不会有什么厉害的魔煞。”

鸿渊还是喊道:“可他们刚入门才几天,这,这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呵呵,那可是冤枉老夫了,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自愿去的,各中危险我也都一一向众人言明,十九人没有一个有怨言。”童老真人道。

鸿渊看着富国沧海道:“真的是这样吗?”

富国沧海点了点头。

鸿渊暗自沉思,还是觉得这样没有半点理由,忽然抬起头来想问童老真人原因,但童老真人却抢道:“小子,你以为凌天派今年以比武行事招收内室弟子,就是厌烦了以前的模式想换换口味?哼,别以为我们修行者就是整天躲在山洞里优哉游哉,不为苍生出力,修行便难以超越巅峰。”

童老真人满口道理,鸿渊却轻声一笑道:“要是死了呢?”

“嗯?”

“要是他们这一去全都死了,那他们的修行就超越巅峰了吗?”这件事情应该不止是童老真人一个人决定,但鸿渊依旧对这种做法感到愤怒。而使鸿渊更为愤怒的是童老真人刚刚那席话,他觉得,自己和那些被派出去的弟子,身后都好像被许多双神秘的手掌牵引着。

童老真人闭了闭眼睛,道:“总之,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鸿渊,你就别再多说了。”

鸿渊道:“又是那种无法向我们言明的道理吗?”

童老真人闭口不答。

鸿渊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其中原因我不知晓也罢,但师尊,我还是要问,八两斤他们就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的所有原因吗?”

童老真人依旧不作答。

鸿渊苦笑着看了看房顶,然后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到得观外,鸿渊脚程突然加快,一直往山下跑去。但跑到半路上,鸿渊忽然又停了下来。

“我去干什么?怎么找八两斤?找到了怎么办?他已经托富国沧海把刀给我了,想必就是不想跟我解释。也许,八两斤心中也觉得,我鸿渊没有办法理解他。”突然之间,鸿渊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他放生长啸,忽然开始渴望自己能够很快长大,至少,不要还是现在这样一张娃娃脸。

回到斗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牧天真人又蒙上了黑色的面纱,来到了鸿渊身边。鸿渊头也不回,坐在山崖上不住的望着夜空发呆。

“世上烦恼无穷尽,明知道如此,这样郁郁寡欢岂不误了人生。”牧天掌门道。

“世上烦恼无穷尽,明知道如此,如果还要逃避,装作若无其事,那活得也太窝囊了。”鸿渊道。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解决烦恼之道啰?”牧天掌门问。

“知道......不停成长,不断变强,只要够强悍,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只要成长,别人就不会再把我当孩子看。”鸿渊道。

“把你当孩子看有何不好?”牧天掌门问。

鸿渊忽然回过头来看着牧天掌门道:“我觉得,那,那仿佛是一种......藐视。”…,

牧天掌门深吸一气,不再问任何问题。心道:“鸿渊这孩子心智犹若成年男子,但左右却是个九岁的娃娃,也难怪会有这等烦恼。”

过了一阵,牧天掌门道:“与其将烦恼禁闭在心中,何不如怅然释放。”

“释放?”鸿渊愣道。

牧天掌门突然伸出一手,笑道:“呵呵,放眼凌天派,很少有弟子能直接跟师尊过招,难道你不像试一试吗?”

鸿渊心中一动,那股压抑在胸中郁气突然催促他站了起来。

牧天真人又道:“鸿渊,你觉得我应该让你八成呢,还是让你七成呢?”

鸿渊一咬牙,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低声道:“您就以十成玄气对我吧。”

牧天掌门冷笑道:“那你可会死得很惨。”

鸿渊嘿嘿一笑,大声道:“正合我意!”

......忽然之间,牧天掌门看到鸿渊眼中闪出一种莫名的气势。他原本只想和鸿渊玩玩儿,不让他继续呆闷,可一瞬间,牧天掌门却猛地加大的体内功力的游走,就好像鸿渊一转眼变成了能威胁到自己安慰的存在一般。

“是我太老了,还是这小娃娃.....”不等想完,鸿渊忽然一掌卍弑劈来。

看到那巨大的卐字玄光,牧天掌门登时一惊,但随即他就发现,鸿渊这卍弑虽然气势逼人,可内在的威力却并非想象中那般强横。

牧天掌门轻松的探出一掌,将那玄关化解。

鸿渊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闪过,紧接着,牧天掌门脸色便是一沉。当牧天掌门一掌破开卍弑的同时,卍弑背后忽然出现一股强烈的震荡。

若不是牧天掌门反应神速,一只手收得再晚一点,势必会被震伤。

第十二话 三步之约

鸿渊自然知道这一击无法伤到牧天掌门分毫,但与这玄皇高手,而且还是自己师父较量,鸿渊便不用再有任何顾及。

“师父,弟子这下可逼出你四成玄气否?”鸿渊笑道。

牧天掌门吃惊于鸿渊突然学会同时使用两种神技,本想询问,但一看鸿渊正在兴头上,他便也笑道:“四成?哼,痴心妄想。这样吧,如果你能将我逼退三步,便算是凌天派掌门输给你了。”

鸿渊笑声大作,道:“师父这话可叫人心里气得紧啊,那弟子就真要无礼了。”说罢,鸿渊凝聚体内洪玄,尽集于手中。

适才,鸿渊可以将卍弑的力道渐弱,而重心于御龙神功。便是要在牧天掌门面前表示,他老人的御龙神功经过自己苦心修炼,实力大大强于卍弑,也就是卖个乖。这回,鸿渊更是将洪玄集中用在御龙神功,心想:“纵使我这第一重境界的神技,但合上洪玄,让师父后撤躲避应该也不难。”

想到百草峰上那些被自己的御龙神功击成粉末的大树,鸿渊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会叫师父惊讶。

牧天掌门黑纱下的眉头一皱,暗道:“好生怪异,鸿渊这下好像正凝聚周身玄气,但为何气流涌进他体内的速度却如此缓慢?”

这种“慢”让牧天掌门心中十分不解,因为一旦学会御龙神功第一重,气流涌进身体的速度便会固定下来,随着功力的增长,随之增加的几乎都是气流的范围和强弱。

御龙神功之所以强横,便是由于它与天地之气相应,能让修行者拥有不尽的力量,那便是空气。只要对手存在于空气之内,想要用御龙神功打中对方身体,一点也不困难。只不过,能否将人震伤,却也要看对方的实力。

如果鸿渊凝聚周遭气流的速度陡然加快,那牧天掌门便会挺身屹立,任由鸿渊如何攻击。但偏偏,这流速却是在变慢,而且越来越慢。到后来,甚至都到了牧天掌门难以察觉的地步。

“难道鸿渊已经停止凝气了?不对,他还在继续,但怎么......没有气流涌入身体,他应该比我更感到困惑才是......怎么?啊,难道......”

牧天掌门猛然后撤一步,拉开架势便要聚拢体内的功法。

鸿渊正要动作,一看到师父后退一步,脸上立时更为欢喜,紧接着便往前交叉双手,又猛的一挥......一股肉眼可见的巨型刀锋状气流猛然从他双臂中张显,并直扑牧天掌门而去。

“果然......但,但鸿渊这是如何做到的?”没能多想,牧天掌门立时用右手在身前画出一个深紫色的光圈。光圈的两面同时涌现一张可怖的脸孔,御龙神功的震空之气刚刚踏至,一张脸孔立时向外突起,仿若复活一般的张开血口,低声嚎叫中,竟然将震空之气吸了进去。

鸿渊一骇,立刻又看到那光圈的另一面转了过来。另一张脸孔也是突张开来,只见那东西大嘴一张,鸿渊刚才的一击震空之气竟从它口中涌出,反向鸿渊逼去。

“这便是阴阳魔象功?”鸿渊惊叹。

经过这一道轮转,牧天掌门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不错,刚才鸿渊聚集气流的时候,速度看似缓慢,然实则是在以超乎想象和感知的速度在加快。这种速度,莫说是御龙神功第一重境界无法做到,恐怕穷尽这一神技的极致也是不能。所以,这一切都是于鸿渊体内的玄气有关......他那种精纯玄气到底有何与众不同?”…,

但因为只具备御龙神功第一重,所以鸿渊击出的这一道震空之气,并没有牧天掌门想象中那么强横。不过,牧天掌门确信,如果此时鸿渊习练的是御龙神功第四重,那么自己就不可能泰然若定的这么站着了。

然而,就像当初自己出乎预料的将御龙神功传授与他,鸿渊又再一次叫牧天掌门眼前一震。

震空之气划响开来,那声音非常悦耳,却同样凌厉无比。牧天掌门以为鸿渊要转身躲避,却没想到,鸿渊只呆了一呆,便像疯了一般,大笑着直冲那震空之气而去。

“鸿渊小心!”

牧天真人刚喊出声,鸿渊忽然在半途中轻灵的一猫腰,伸在两边的手臂好像在做着什么动作,当它们从鸿渊身体上延展开来之后,牧天掌门才猛然看到,两道金色卐字玄光已然在鸿渊手中旋转开来。

鸿渊上步的左脚一顿,身体反向旋转,右手的卐字玄光正好劈上震空之气。那气流猛然散开,而鸿渊的身体却没有歇止,当他再跨出右脚的时候,身形已然来到了牧天掌门身前。

“师父小心!”鸿渊笑道,左手的卐字玄光同时砍向牧天掌门身前。

牧天掌门心道:“不管是同时还是连续使用两种神技,那本身已经是相当至高的修为了,在凌天派,也只有道青师弟做这种事情时显得信手拈来。而鸿渊眼前这般熟络的使用卍弑和御龙神功,一般人即使修行百年也怕难以做到这等程度......不仅如此,他居然还能将击发于对手身体的卍弑化意为形,在不知不觉间使其变作手中的利器......”

牧天掌门很想将“天才”这二字放到鸿渊头上,但是,他觉得天才这称为有些对不住鸿渊当下的表现......虽然最后,牧天掌门只是轻轻的退后一步便避开了鸿渊这灵力一击。

一击劈空,鸿渊手中的玄光也随即消失。

“师父好厉害,这一步退得不多不少,即使我再返身挥出第二击,当中也会露出巨大破绽。”鸿渊喘着气,突然便笑道:“弟子输了。”

牧天掌门心中根本不关心这输赢,他第一句便问道:“鸿渊,同时使用两种神技,还有旋刀状的卍弑......刚才那些你究竟是如何学来?”

鸿渊挠了挠头发,道:“说起来,好像还真是......不过,一开始那些都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念头,试着去运用,不知怎地,竟真能随我所愿。”

被师父一点,鸿渊也是一喜一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第十三话 难以抑制(求收藏求推荐)

“呵呵,真是如此,便是玄门大幸啊。”牧天掌门道,“咱们这约定还算,只要十年内你能逼退我三步,我还当是自己输给了你。”

“十年?呵呵,不知师父您是太看得起弟子还是太小瞧我了。”说着,鸿渊大笑不已。

牧天掌门也是一阵欣慰的看着鸿渊,心想自己将御龙神功传给他,总算是没有谬误。当下,他便想趁机将神技的第二重与第三重口诀一起传授。

不过,此前他还必须再探察一下鸿渊体内的玄气和筋脉的损耗。于是牧天掌门让鸿渊把右手伸出。

牧天掌门虽现下为阴魔,但因为百余年的修行,即使无法使用玄气,却仍旧可以凭借鸿渊外散的气息和血脉的涌动,轻易掌握他体内的情况。

一番察看下来,牧天掌门便看到了普逊那些寒丹的功效。鸿渊的筋脉虽没有改善的迹象,但外侧明显有普逊玄气的包裹,刚才他虽然大作两种神技,也丝毫没有伤到筋脉。

“鸿渊,你可再运行玄气一试。”牧天掌门想看看鸿渊的玄气是否已经达到一品千叶的极限,如果情况正是如此,那么今夜,牧天掌门便可助他到达二品弥恒。

“啊......哦,遵命。”鸿渊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运作不了什么玄气。除非他现在吃下一粒蕴含普逊玄气的寒丹,否则,他只能将洪玄运转起来让师父察看。

“我也无需惊慌,一来师父不可能知道洪玄是何物,二来,就算师父知晓其中差异,我只需将锦鸿神尊的事情一一告知便是,也省的再隐瞒。”想罢,鸿渊便运作起体内洪玄。

牧天掌门当下感到鸿渊体内那玄气饱满充盈,似比自己过去所见的一切精纯玄气都更令人心中静怡。

但当那玄气在鸿渊体内运行过一周天之后,牧天掌门突然将鸿渊的手猛地甩开。

鸿渊惊骇,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洪玄乃与天数、天道同位相存,而牧天掌门此刻却是一个魔道,况且,他无有玄气存在体内,严格说来,他便是与魔煞无异。而洪玄在人间的效力,恰恰是诛灭魔煞。一周天环身之后,洪玄正气便会横扫鸿渊周身魔气,正好牧天掌门的手放在鸿渊身上,故而,那一瞬之间,洪玄险些进入牧天掌门体内。

“师父,您怎么......”

不等鸿渊说完,牧天掌门突然抱着脑袋怪叫着往后退步。那声音低沉阴郁,令鸿渊心头阵阵发凉,但因为担忧师父安危,鸿渊还是跨步上前,想将他扶住。

然而,自己刚一接近,牧天掌门身体周围忽然闪现出数十道深紫色的光圈。

这些光圈比鸿渊刚才看到的那一个要大出数倍,它们环绕在一起,仿若恶鬼的监牢一般将牧天掌门环绕起来。

光圈上那些可怖的面庞缓缓的往外突起,而这一回,那些露出来的脸好像充满了血肉,再不是鸿渊刚才所见的光影。

每一张脸孔都有不同的表情,笑、苦、恼、羞、骇、恨、怨......仿佛世间的一切情愫都蕴藏其中。看着看着,鸿渊不禁随着那轮转到自己眼前的表情而变换心中的感觉......

“不要看!”牧天掌门忽然痛苦的喊道。

鸿渊猛然觉醒,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被这些魔象给迷惑了心智。当下便立刻垂下眼来,紧盯着蜷缩在光圈里的牧天掌门。

“师父,我来救你。”鸿渊看到牧天掌门痛苦的颤抖着身体,便不自觉的动转起体内洪玄,想要一击卍弑击破这些令师父苦痛的光环。…,

“不要动!”牧天掌门再度大喊。

鸿渊并不知道,令牧天掌门痛苦的正是他自己。这阴阳魔象乃魔界绝世功法,一遇正气,必然魔气纵横。刚才那瞬间,洪玄袭向牧天掌门,他体内的阴阳魔象功随即发动,原本在魔心的促使下,牧天便要出手杀掉鸿渊,但是,牧天掌门百年修为,心智高深,竟然凭借着一股毅力,硬生生的将体内魔XING压制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牧天掌门自己受到魔XING的反噬。于是才形成鸿渊眼前的景象。

“可是您这样......”尽管看不到师父的表情,但通过那一声声低沉的嘶吼,鸿渊也能想象到师父当下所承受的那般苦痛。他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也许下一刻便会抽起卍弑直扑上前。

千般痛苦中,牧天掌门喊道:“别再多言!你当下根本就不是这阴阳魔象的对手,你......现在也根本救不了我。”

“救不了我......”这句话怪异的在鸿渊脑中回荡。

“鸿渊,你如果真想为周遭之人做些什么,便要放下一切旁骛,心怀静定,全心修行。你说得很对,世上无人希望变成他人阴谋中的棋子,但若想拜托做棋子的命运,你,你就必须要先成为最强的那一颗棋子。”牧天掌门呼呼的停顿了许久,又道:“而且,为师相信,你鸿渊......绝对有那种才能。”

说罢,牧天掌门忽然跪在地上一声顿喝,那数十个魔象顿时全变成了同一幅狰狞可怖的怒容。它们仿似在向外挣脱,但一股强大的力道却最终把它们全都拉回了牧天掌门的身体之中。

鸿渊跑上前去,牧天掌门却捂着脸,道:“你,你别过来,我......我是魔。”

鸿渊心中又是一骇,他竟然觉得师父当下的语气似乎带着抽泣。

“我是魔.......不要过来,我是魔。”牧天掌门突然扯下脸上的黑纱,一脸惊恐的望着鸿渊道:“上人放过我,我,我定然不会豁然生灵......我知道,我,我是魔。但是,我......”

看着师父突然陷入疯癫的模样,鸿渊忽然想哭,但不知为何,他怎么也流不出泪来。牧天掌门蜷缩到屋子门口的墙角下,不停的发着抖,嘴边仍旧是那些疯疯癫癫的话语。

鸿渊从屋里取出被子,紧紧的盖在师父身上。然后,便猛然想起了普逊。

“难怪普逊大哥当初要我发誓严守正道,不入魔邪,他当初,也一定是见到过师父这般凄惨的模样吧......堂堂凌天派掌门,玄气境界已经快要到达太极,却是为何要修炼这等魔功啊?”鸿渊觉得,以师父那般的认知,不能不知道修炼这阴阳魔象的后果,但最后为何还要执意而为......

想着,鸿渊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晨曦。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也完好的盖在身上。

“师父......”鸿渊喊了一声,屋子里却空荡荡的,连自己的回音也没有。

鸿渊叹了一声,走下床来,却看到木桌上刻满了字迹。

第十四话 暗送秋波(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只小声的念叨了几句,鸿渊便发现,这桌上刻下的正是御龙神功口诀。足足两千余字,御龙神功第一重到第九重赫然在目,在其后方更有穴位运走的各种机要。

最后的一句话更让鸿渊心中不解。“九重神技照此修炼即可,但若通透,则需在第五重境界时体悟神技奥义,得此奥义,虽同为九重神技,然威力天地悬殊,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怪了,明明口诀都在这里,怎么还有什么奥义啊?嗯......看来玄门之事,都也离不开一个悟字。”想罢,鸿渊很快将所有口诀默记于胸。

但没过多久,鸿渊便发现,桌上这些字迹非常的......秀。

“没错,的确是‘秀丽’,不像一个男子的笔记啊。”鸿渊大骇,便更加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些字明显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用隔空之力篆刻,师父牧天掌门自然不在话下,但昨夜他疯癫了好一阵,即使醒了过来,以师父那种气度,绝不可能刻下这等乖巧玲珑的字儿来。

如果是黎阳父亲黎恩远那样文叨叨人看到一个男子刻出这等字迹,恐怕是要笑掉大牙。

再则,将御龙神功一到九重境界的口诀如此名明目张胆的篆刻在桌上,鸿渊觉得有些不符合师父的个性。因为如此一来,势必会让修炼着分心,也许第二重什么的都还没炼好,突然发现第三重和第四重里面有自己明白的东西,便放下第二重,去修行更高的境界。

以牧天掌门那般慧心,绝对不会给弟子犯这种缪误的机会。

而越到后来,鸿渊越肯定,这自己绝对是一个女子篆刻上去。

得出这样的结果,鸿渊自己都不禁憾然。

等他将这所有口诀一应记牢之后,鸿渊便取出八两斤的那柄宽刃,抽出刀锋,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桌子给劈成了柴火。然后还大大咧咧的堆到门外的墙角下,再把有字的木块稍加埋藏,仍谁也很难想到,这堆废柴当中就藏着御龙神功的所有口诀。

做好这一切之后,鸿渊不禁又看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宽刃发呆。

“呼,想那么多干什么,八爷洪福齐天,现下一定杀魔杀得兴起呢,我若真想帮他,便必须时时自强。”想罢,鸿渊将那宽刃挎在腰间,跑步去往不悔观。

刚到观内,鸿渊便看到晴万里等人正围在大殿里。晴万里和君子齐满头大汗,三位师姐也是连用方巾擦拭额头。

鸿渊跨不进去,刚想问大家怎么如此疲累,双眼却看到了两箱玄光四溢的东西。

那两口箱子里装满了鸿渊叫不出名来的法器。没吃过屎也知道屎臭,鸿渊看出那些东西一点也不逊色于余江当日所穿戴的四样法器。

正在发呆的时候,一拍鸿渊脑袋,道:“臭小子,今天来得这么晚?害得我们三个也跟着抬了半天。”

鸿渊笑了笑,眼睛却在箱子里来回的打转。他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宝贝堆在眼前,自然是想要多看上几眼。

晴万里笑笑,道:“累一点又怎样?咱们有了这些法器,修行起来那还不他娘的一练一个准儿。”

说着,他陪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只朱红色的手镯,并双手奉到的面前。

红衣笑了笑,道:“胖子,你居然还藏着好东西呢,呵呵,怕是又想跟姐姐卖乖了吧。”

晴万里只当没听见,呵呵一笑,对道:“师姐,你将卍弑作暗器使,那必定是速度越快越好,这‘狼血手镯’一戴上,那绝对是让你出招的速度无人可见啊。”…,

“什么狗血狼血,这么恶心。”白了他一眼。

“哎哟,看来今天早上第一道菜得做闭门羹啰。”君子齐笑道。

哼了一声,道:“哼,谁说我不要了,拿来。”娇俏的往旁一伸手,那晴万里就跟见了娘死得,赶紧用一双肥油手缓慢的,温柔的将那狼血手镯亲自给这位姑奶奶戴上。

鸿渊正想骂将那胖子两句,突然看到一旁的婉玲正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自己。

“这......这不明摆着是要我给她也挑一件儿吗?嗨......”想了想,鸿渊便把头埋进面前的那堆法器中,搜罗了半天,这才掏出了两件儿东西。

晴万里一看,便道:“哎哟喂,鸿爷下手还挺准,‘母玉项链’,‘玄锦丝耳坠’,两样东西一加上,那是天衣无缝,直让玄气到达自身品级的巅峰啊......不过嘛,鸿爷您要是戴上这两样东西到外头溜达一圈,估计课业后用不着比试,咱么不悔观便是全胜,不过鸿爷您今后的名声怕是有点儿那啥啊。”

鸿渊懒得搭理他,随手就把两样东西递给婉玲,道:“师姐,我这借花献佛,便是向你赔罪了。”

那婉玲明明是喜不自收,却还强作小气的说道:“哪儿,哪儿有这么便宜。”

“嘿!”晴万里一笑,道:“莫非是要鸿爷以身相许您才原谅他?”

怒道:“晴胖子,你找死是吧?”

那一眼瞪得,直叫晴万里没了脾气。鸿渊一笑,心想这晴万里看来也是钟情。他转而对婉玲道:“那师姐以后有什么差事都直接唤我便是。”

“这还差不多。”婉玲欢喜得戴上了两件法器。

君子齐道:“你们可要记得,这法器可不是药材,不可多用,也不可随意更换,否则,身体遭受反噬是一回事,日后修行的玄气也会大大则损。我们当下的修为,大家至多只能有两件儿。”

红衣嘟着小嘴,道:“哼!”

君子齐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开罪了这师妹,一时错愕的看着鸿渊和晴万里。这二人,一个装傻,一个充愣,全都别过脸去。

“我不要啦,我一件儿也不要。”红衣说着,却是要哭将出来。婉玲和立刻上前安慰,却听她抽泣着对鸿渊三人道:“你们这群坏蛋,都给师姐暗送秋波,就是,就是不给我选一件儿,我......呜呜呜......”

一句话说得婉玲和脸上一红,晴万里等人相视一笑,便各自捧着好多法器走到红衣身前,齐声道:“恭请红衣公主挑选。”说着,三人还像是朝拜皇帝一般的跪了下来。

这番不伦不类,却一下把红衣给逗得哭笑不得。

第十五话 六 年(1)(三更求收藏推荐)

“哼,你们哄我,这么一来,不还是我自己挑嘛。”红衣道。

鸿渊笑笑,道:“跪了半天了,您是否来个平身,咱们这才好给你选件儿好的啊。”

“乌龟、王八、蛋,你们可以平身啦。”红衣笑道。

三人起身后,鸿渊立刻拿起一串链坠,道:“给公主戴一条乌龟圈儿。”

君子齐拿着颗戒指道:“给公主送一颗王八眼儿。”

晴万里捧了件衣服,上前道:“给公主一套蛋皮。”

三人强行将手里的法器给红衣穿戴上,红衣又气又喜,又羞又恼,被三人追得团团转。

等一恒真人来到大殿时,地上已经洒满了六人打闹下散落各处的法器。适才还嘻嘻哈哈,一看到师父,六人又似鹌鹑般低头站成一排。

一恒真人心中一笑,但脸上却显得严肃羞恼。在他身后,包括小肥兽在内的六只玄兽像列阵的侍卫一样跟随在一恒真人背后。

等到一恒真人落座下来,它们更像护法般傲立于两侧。

鸿渊心道:“这些小东西,还真知道谁是这儿的老祖,拍马屁的功夫也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一恒真人先是训斥了六人一番,然后又开始向他们讲授课业。他每一次都是从玄法精深的修行入手,一开始会依照六人的特性,将卍弑修炼时的各种要领细细讲述。偶尔还会叫某人起来示范。

然后,待到大家明白之后,一恒真人又会将话头不知不觉的引向天地大道,并以此推出各种药材的机理,使得六人总能将他所说的每一味药的特性都牢记于心。

这日正好面前有许多法器,一恒真人更是向大家一一讲明各种法器的功效,以及利弊。细听之后,鸿渊这才发现,自己给婉玲挑选的两件法器其实并不合适,但转头看去,婉玲却丝毫没有要更换的意思。

不由的,鸿渊感到一股淡淡的暖意从婉玲聚精凝听的脸上传来。

一个时辰的讲授结束,目送一恒真人离开后,鸿渊便开始挑选自己的法器。最后他选了一枚非常不起眼的戒指。

晴万里很是诧异,道:“鸿爷,你这不是磕碜我嘛,哪儿有您这么玩儿的,怎么的你也得给老子挑出十件八件的。”

鸿渊笑笑道:“这枚‘清心戒’,虽对玄气无有助益,但却是收敛心神,平心静气的好东西。我只要它便足矣。”

其实,除此之外,鸿渊更是在为这胖子着想。毕竟他和其他人只能有那么一两件儿法器,而且当下大家玄气低微,说白了就是戴上万中无一的极品那也作浪费。而对于晴万里,法器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

一连几日,鸿渊发现这胖子对修行那是半点兴趣也没有。但毕竟身处玄门,指不上哪天就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些东西与其给自己浪费,不如全都塞到胖子身上,有了这一堆法器的相助,鸿渊相信,至少慧字辈弟子当中,就很难再有人能伤到胖子分毫了。

不等晴万里说话,鸿渊便招呼君子齐和三位师姐,大家一拥而上,将地上的法器一股脑的装到晴万里身上。

胖子虽敦实,但哪里拧得过这五只豺狼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大家扒得只剩下一条金丝裤衩。

“哟,这底裤的质地不错啊。”君子齐道。

晴万里本来还害羞,一听这话,突然一拍胸脯,道:“那是,这宝贝穿在底下,保准日后为我老晴家生下一百个大胖小子。”

“得了吧你,谁他娘做了你老婆,将来怕是想跟你亲近也不行。”鸿渊道。

“这是为何?”晴万里茫然。

“啧,以你现在的长膘速度,估计那时候你一个肚子就把你老婆顶到洞房外啰。”鸿渊笑道。

晴万里自顾自的看了一圈,还恬不知耻的笑道:“耶,还真他娘有这种发展迹象诶。”

六人哄堂大笑,全然不觉得师父就在自己头上。

......云走风飞,夏末冬至。鸿渊便也将心思一股脑的沉溺在修行当中。师父一恒真人不知为何,每天都会很晚才来给他们授课。鸿渊知道,当初师父对普逊大哥说“我明白”绝不仅仅是三个字那么简单,但鸿渊现在不想去过问。

每隔五天,鸿渊就会独自去到子午观后面那块校场,想童老真人询问八两斤的消息。而童老每次给鸿渊的答复都只有四个字——“他还没死。”

在那校场上修行的似乎永远都只有富国沧海一人。每次去那儿,鸿渊几乎都能看到他星辰罚罪以及玄气的增长。而富国沧海则从来不把鸿渊放在眼中,就算鸿渊贴着脸上去打招呼,他也还是冷酷的自行其事。

故而,鸿渊很不明白,为何这么个冷到叫人厌恶的人,会成为全派上下女子心中的偶像。就连三位师姐提到富国沧海,脸上也是红一阵笑一阵的。

不过,鸿渊倒是和童老真人越来越熟,到后来,就剩下没和他称兄道弟了。鸿渊发现,这人除了样子老以外,那真是一点童根都没断。有一回,鸿渊信口道:“你他娘要是敢去偷高枫真人观宇中的那条金鞭,我才算服透了你。”

谁曾想,第二天一大早,鸿渊便看到那金鞭已然插在了自己门上。最后,鸿渊说尽了好话,童老真人这才把金鞭给高枫真人放了回去。

但不论二人如何笑闹嬉戏,那童老真人硬是从来不提八两斤他们一行的缘由。

白天修行回来,鸿渊便要接受牧天掌门的教导。上次的事情牧天掌门绝口不提,每当鸿渊问起的时候,他要嘛将话题扯到别处,要嘛就说:“你必须先逼退我三步。”故此,鸿渊还是弄不清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鸿渊非常肯定,牧天掌门经过那夜之后,心情似乎安定下来许多,也从来不再显出疯癫的神态。

方无极此后经常随着师兄或者邱云真人下山,据说玄气已经在一年内到达了四品临冲的极致。鸿渊觉得,或者他当下已将癸未神镜的事情忘了。

但鸿渊没办法忘掉那面怪异的镜子,每日入夜之前,他都要将镜子拿出来瞧一瞧,看看里面的那木轮椅是否有什么变化。看得久了,鸿渊总是会出现一种幻觉,他觉得......那轮椅里好像坐着一个人。

唐尧是不悔观门前比试的首席参观者,那柱黄角树似乎也已经被他霸占。但他从来不肯下来和不悔观的任何弟子较量,只是每当鸿渊出现时,他的眼中会显出更为深切的笑意。

君子齐不愧不悔观大师兄之名,他的实力在众人看来,也是六名弟子当中提升最快的一个。那双长腿挥出的卍弑在慧字辈弟子当中已然做到了无人可挡。偶有明字辈弟子前来挑战,竟都未必能胜过。

三年之内踏足三品渡日,凌天派似乎又多了一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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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六 年(2)(求收藏推荐)

红衣说:“大师兄日夜勤练,玄气修为成为我们当中的第一便是自然的事情。哈哈,鸿渊,你每日回黄竹林一定都在睡大觉吧,如何,当下可知道什么叫后来居上,将勤补拙吗?”

鸿渊哈哈一笑,道:“大师兄哪里拙了,你这傻姑娘竟然乱嚼文字,也不怕人笑话。”

鸿渊看着君子齐,心中的确异常的佩服。君子齐若说是天才,那便绝对是勤恳型的天才。这种才能并非只是埋头苦练,而是君子齐知道他自己应该如何练,练什么,全然做到这一点相当不易。并且,君子齐周身似乎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他修行时候的那种狠劲儿,鸿渊只在富国沧海脸上看到过。

虽然他觉得大师兄和富国沧海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鸿渊更相信长此下去,君子齐定然能赶上富国沧海的步伐。

反观晴万里,这人除了越来越胖之外,任何地方都没有改观。应要说的话,也就他那双眼睛越来越爱犯病了。

“他娘的,老说有什么一丝不挂的年青女子趴在我身上,这般谣言传出去,可还教我如何见人。”鸿渊每次一看到他又要将话题扯到自己的眼睛上,便总是一个劲儿的拿清酒灌他。

鸿渊最后悔的就是让婉玲师姐对自己有了好感,并非婉玲不好,只是鸿渊心中住着个房梦淑,让他对其他女子总不能那么倾心。油腔滑调一番还无所谓,鸿渊最害怕的便是看到婉玲对自己有意无意的投来爱慕的眼神。

有时鸿渊会在心里骂自己:“他娘的,婉玲师姐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对你笑,**的抖什么抖。真他娘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更叫鸿渊后悔的是,颖儿对他的情愫似乎更甚。有一夜,鸿渊正和师父牧天掌门一局憨斗,颖儿突然来到黄竹林。她的出现险些诱发牧天掌门心中魔性,要不是鸿渊反应即使,颖儿说不定已经被牧天掌门给错手杀掉。

从此,隔三差五的,颖儿总要叫鸿渊陪她去龙隐山四周逛逛。鸿渊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有个小美人陪自己偶尔随意溜达一下,也算是在繁重心事堆积下,稍微的释怀。

一开始,两人还是并肩而行,但几年之后,一次出行中,颖儿忽然用手勾住了鸿渊的胳膊。

鸿渊想了许多,但最后还是没有阻止。“都是孤儿氏,让她勾一勾手又何妨。”

于是,宁静的龙隐山脉中,便偶尔会出现这么一对勾着手臂的年青背影。路过砍柴的人看到,要么赞郎才女貌,要么说天生一对。而鸿渊心中,却只当颖儿是自己的朋友。

他的心有房梦淑,但后来,鸿渊发现事情并非真的如此。

也许人就是这样,鸿渊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总要去寻找荒野中朵朵的箫声。大多时候,鸿渊无法如愿,但也有好几次,他还是看到了朵朵那独举长箫,瑟瑟吹奏的倩影。

鸿渊也不说话,悄悄的走过去,闭目凝听萧曲,虽然六年来均是同一首曲子,但每次听到,鸿渊都能品出焕然一新的感觉。真不知是箫声动人,还是佳人犹在箫悦耳。

等到朵朵一曲箫声落下,鸿渊便自行离去。转身之时,鸿渊曾幻想朵朵会轻声叫住他,问他是否还想再听一曲。

但那始终都只是幻想。

鸿渊从来不反驳红衣对大师兄的赞许,因为君子齐的确勤奋,但若说他是龙隐山上最勤恳的一人,却也是没能看到鸿渊在回到黄竹林后的所作所为。

每日服下一粒寒丹之后,鸿渊便会抓紧时间,修炼那转瞬就可能消失的玄气。六年下来,他的玄气也紧追君子齐,到达了三品,而这个时候,君子齐已然是步入了四品。

不过对于鸿渊来说,他更多的力气都用在了修炼洪玄当中。只要一发现体内的玄气被洪玄抽离干净。鸿渊立刻便会和小肥兽一起修炼洪玄,虽同在一所观宇,但其他人却不知道鸿渊和小肥兽修行的东西和他们所练的玄气绝然不同。

六年时光,鸿渊只领会了卷册后面的六段文字。但每每悟出一句话,鸿渊便会发现洪玄在自己体内的流向,甚至是性质都会转变。甚至,当初洪玄所带来的那股暖流竟然会变作寒气,而每一寸的变化,鸿渊都是异常的珍惜,他总是要把自己悟到的所有全都在身体里演练顺畅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修行。

夜间,鸿渊除了修习御龙神功之外,还要和牧天掌门来一次较量。一开始,牧天掌门还只需用一面魔象应对,但后来,他也必须使用十二道魔象。

“我至多能控制十三面魔象,鸿渊,你离赢过我已经不远了。”牧天掌门笑道。

“哪里,师父这般让我,我还敢说什么胜败。”鸿渊真心道,因为,他只有在牧天掌门面前,才能毫无估计的施展洪玄。如今他的卍弑和御龙神功实际上都已经到了第五重境界。只不过和那些师兄比试的时候,他只能利用寒丹的效果,勉强发动第三重卍弑。不过,虽是如此,卍弑的威力还是叫凌天派上下震撼。

六名弟子从修炼到现在,再与白袍弟子的比试中,胜场已经大大超越败场,凌天派上下俨然也看到了卍弑无人可挡的端倪。

不过,鸿渊发现来凌天派比试的人越来越少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掌门已经大开比试窗口,同意课业后,众弟子可自行公平挑战,所以,现在最热闹的地方并非不悔观,而是掌门的紫华观。

探测卍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对于那些各怀心事的师尊来说,直接让收下弟子打败掌门的弟子,那意义更为重要。

这夜,鸿渊领着小肥兽走到了龙隐山的一潭湖水边,地上的影子斜斜的拉出了他高挑的身材。

“六年了。”鸿渊低声道。“黎阳,二胖,你们现在怎么样?”

他往湖边走去,微笑的看着湖水中倒影出来的影子。八岁时,鸿渊已经高出同龄人许多,而此时,十五岁的鸿渊几乎拥有八岁时两倍的身高,修长的眉毛,深墨侵染般眸子,高鼻梁,俏脸骨,白皙的皮肤......有时候,鸿渊甚至觉得这人不应该是自己。

“今天就是那乞丐叔叔捡到我日子,姑且算是生辰吧。”鸿渊看着湖水一笑,身后的小肥兽忽然意识到什么,唧唧叫了两声便往后跑去。

鸿渊举起左臂,手掌一转,接着便对着面前的湖水击出一掌。

周围的气流几乎没有一丝变动,湖水也没有半点波纹。但鸿渊这一掌,却实实在在的是将五重境界的御龙神功发挥到了极致,并且......

突然之间,湖面毫无征兆的涌出一条水龙,水柱离开地面二十仗,整个湖潭的水都被卷入空中。那腾空而起的水龙周身又乍现玄光,无数道卐字光华来回卷动旋转,竟灼热了湖水,使其翻腾起白色蒸汽。

待到水柱重新落下之时,湖水少了一半有余,并且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周身被湖水浸湿,鸿渊却是一阵畅快的放声清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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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神 一(求收藏求推荐)

“这一技我终于练成了。”鸿渊轻松的垂下肩膀,然后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卍弑和御龙神功,这两样凌天派的神技,经过鸿渊三年的不懈努力,如今终于合二为一。但鸿渊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始终没有领悟这两种神技当中的真正奥义。

六年无有一日间断的修行,鸿渊当下对玄气、玄法、药材、法器的理解早就今非昔比。凌天派十种神技,每一种其实都存在着各自难以理解的真正奥义,如果能够悟出这些东西,那么神技所展现的威力便会突飞猛进。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奥义与修行者自身的玄气息息相关,想要悟出奥义,就必须对玄气有更深一层的悟性。而一旦掌握了奥义,反之又能使玄气的修行更为精进。

“大师兄他好像已经快悟出卍弑奥义了。”鸿渊一方面为君子齐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他却也在为自己叹息。

六年了,不管鸿渊如何努力,他体内的玄气还是不断的被洪玄吞噬。

三年前,鸿渊在服下一粒寒丹后,利用仅有的玄气,在一天之内,使其达到了二品临冲境界。那时候,鸿渊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当他兴奋的以为,二品玄气会有所好转的时候,第二天一觉醒来,一切却又成了枉然。

鸿渊深知洪玄是远超玄气的一种存在,但是凌天派十大神技实质上都是依靠玄气而创造,这种条件也就限制了洪玄在神技发动当中的效用。越到后来,鸿渊越是发觉,体内的洪玄源源不断,但神技的威力却只能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故此,鸿渊穷尽思维,逆天革命一般的想到了将两种神技合二为一。

“既然我能左右手同时发动神技,那我应该也能将这两种神技融合在一起。”鸿渊当时便是抱着这种念头。

将两种神技合二为一并非从前无人想过,事实上,凌天派凡是拥有两种神技的师尊都曾试着修炼。但是最终,无人能做到。其原因就在于玄气在体内是很难一分为二,然后再合二为一,这一过程,有需要相当的心智和对两种神技的感悟,其中任何一方出现丝毫错误,导致的后果都将极为危险。

但洪玄不同,鸿渊不同。那种无法感悟奥义的郁闷完全化为了自身的动力,几乎是在第一次做的时候,鸿渊便找寻到了一些端倪。

直到今天,他终于将自身两种神技合为一体,并且,所爆发的威力也绝不仅仅是增添了一倍那么简单。

小肥兽这时爬上了鸿渊的身体,非常悠然的躺在了鸿渊结实强健的胸膛。

“晴胖子追着上百草峰采药了,还好今天有你,不然想找个庆祝的人也没有。”鸿渊说着,抱起小肥兽放到眼前,又道:“今儿是你鸿爷十五岁大寿,小东西,给老子念首《四相绝》”

小肥兽眼巴巴的看着鸿渊,咧了咧嘴,尽是一副蠢笨傻笑的模样。

鸿渊无奈道:“跟了我这么久,一点有用的也没学到,来,跟着老子念......”

话音刚落,鸿渊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男子的声音:

“鸿图翱翔志,凌霄皆抖擞;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全全亦全兮,周周易周周;愿君长相诉,又恐风满楼。饶是春上生,夏雨穷不休;秋来更无意,闭门卷冬愁。子未庚生甲,念来龟虽兽;生来而无死,轩逸皆自流。”…,

“谁?”鸿渊忽的放下小肥兽站了起来。

这六年来鸿渊从不理会凌天派之中的事情,但这并不等于他放松了戒备。牧天掌门告诫过他:“掌门轮选临近,凌天派发生什么事情或许都不奇怪。”

玄气虽在在星云盛天历史幽长,但真正意义上的玄门也只是最近几百年才逐渐完善。说是完善,其实当中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鸿渊越是成长,便越是知道自己当初对玄门的看法非常的自以为是。这种觉悟使得鸿渊对不悔观以外的人都带着几分提防。

特别是最近,师父一恒真人每次授课之后,脸上都会挂上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忧郁。当然,这种一闪而过的表情逃不过鸿渊的眼睛。他甚至都能肯定,师父忧郁的事情,定然和当年普逊大哥的死有关。

“明白了......师父,您当初到底是明白了什么?”鸿渊无数次想这样去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师父几乎不会对自己泄露半句,如果师父破天荒的说了出来,自己掩藏已久的,对普逊之死的悲痛,或许会一瞬间爆发出来,最后做出愚蠢的决定。

六年来,每每服下一粒寒丹,鸿渊心中都犹如刀绞。他暗暗起誓:“终有一天,我要知道凌天派的一切,那个魔界的叛徒,那个导致普逊大哥惨死的人,方无极......你们都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鸿渊说完,并没有听到那人的回音。于是他跨步上前,循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

和鸿渊所想的不同,一直跑到了崖边,鸿渊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影。不过,在对面另一座山峰上,却有个红色的人影,正拿着个葫芦,似乎在躺着喝酒。

“哈哈,小师弟,怎么样,我这《四相绝》没念错吧。”

没曾想到,对面那人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居然传来清晰洪亮的声音。

“震空传音?”鸿渊一阵感叹。他一直对“以心传心”和“震空传音”这两种巧妙的功法非常感兴趣,但无奈那至少要五品玄气才能修炼,所以鸿渊一直没法修行。

于是,鸿渊拉开嗓门大喊:“师兄一身红袍,想必是空字辈,我叫鸿渊,今日得见,望师兄不吝赐教。”

那空字辈弟子道:“《四相绝》言语简易,看似平平,实则蕴含玄机,我要是能讲明白,恐怕也是五六十年之后的事情啰。”

“师兄妙语,敢问师兄尊姓大名?”鸿渊喊道。

“哈哈哈......我叫神一。”

第十八话 翔 空(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好名字!”鸿渊由衷大喊。

“小师弟,我看你不会震空传音,这般嘶吼下去,等会儿嗓子怕是要破掉,何不御剑过来,我等共饮好酒,再做攀谈。”神一道。

鸿渊有些诧异,因为他所见的过的两三个空字辈弟子全都神态严肃,莫说降尊和自己这样的会自卑弟子喝酒,那就是开口讲话也是很难。

如果说掌门和六大师尊是凌天派实力的证明,那么十二位空字辈弟子,便是凌天派真正的底蕴。要成为空字辈弟子,必须具备随时接替师尊甚至掌门的实力和德行。

平日里,要想跟这十二个人说上话,那甚至比跟掌门交谈还更难。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这些人直到自己登临师尊或掌门之位的那天之前,都是不会在人前展现半点实力的。

而这,也正是凌天派真正可怕的地方。

所以,千万不要觉得凌天派只有掌门和六大师尊。在他们背后,更有这十二个仿若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鸿渊道:“并非师弟我不想,实在是我玄法低微,没有御剑的本事。”说来也是鸿渊的另一道硬伤。他虽然具备了二品御剑的玄气,但无奈那玄气时有时无,若是飞在天上,只不准什么时候,玄气一散,鸿渊便会成为一个枉死鬼。

而体内那些洪玄用来御剑飞天自然不在话下,但无奈卷册上对此毫无记载。或许当年锦鸿神尊觉得飞天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根本连提一下的心情也没有。

真因此,鸿渊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君子齐和婉玲他们整天在院子里飞来飞去。这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那晴胖子,肥的都跟那啥似地,居然炼就了一手天外飞猪,撅着个大屁股,飞得还他娘最快。

神一道:“那有何难。”

说着,鸿渊就远远的听到他嘴边一声哨响,好一阵,却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反应。但突然,鸿渊双眼便是一怔。

西南方向的天边,一道金红色光影急速飞来,一开始还是一个光点,但很快,鸿渊便看到一只浑身燃烧着金红火的巨鸟翱翔而至,带着一阵狂风,最后停在了鸿渊面前的悬崖上。

望着这只足有三丈高的巨鸟,鸿渊心中的惊骇不言而喻。

“这,这他娘的才......才是真正的大鸟啊......哈哈哈......”鸿渊很快就将心中的惊讶化为了喜悦。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威武灼烧的金红大鸟。也不等神一再说什么,更不怕巨鸟身上的金红火,鸿渊两三下便爬上了鸟背。

那巨鸟半点也没有挣扎,鸿渊周身被火焰包裹,但丝毫不觉得滚烫。此事正值夏末,这火焰灼烧在皮肤上,鸿渊竟觉得凉爽备至,巨鸟当下还没有动身,鸿渊乌黑的长发便四散飘飞起来。

就听巨鸟一声长鸣,鸿渊立刻看到山崖上的一切离自己快速远去,再一眼,却看到巨鸟直奔向上,朝着空天曼妙的虚无飞去。

鸿渊心里有那么一丝紧张,但更多的却是翱翔天际的畅快和喜悦。他呼呼呜呜的嚎叫着,仿佛已经疯癫到了极致。巨鸟腾入云空之后,开始变换各种姿态,时而急速转身,时而螺旋而上,时而俯冲下坠。身边的狂风扫过脸庞,鸿渊半点也没感到难受和窒闷。

那巨鸟越是飞翔,鸿渊的心情就越是快意。

神一远远的看着,嘴角浮起一弯浅浅的笑意。突然,他眼前一愣,然后苦笑一声,道:“这小子,还真是敢玩儿啊。”…,

此刻,鸿渊的双手离开了巨鸟的羽毛。他蜷缩起身子,在巨鸟急速变换方向的飞行途中,竟慢慢的站到了鸟背上。

“呵呵呵......这才叫飞,飞啰,飞啊......”鸿渊尽情的伸展着手臂,畅快的喊叫着。

巨鸟也慧心的没有立刻飞往对面山崖,而是带着鸿渊在附近的天际间来回遨游。

“比起行走,御空飞行实在是太畅快了。”想着,鸿渊隐隐的感受到了那所期望的那种逍遥。

不久,巨鸟最终落定在神一所在的山崖上。鸿渊依依不舍的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把小肥兽落在了对面。

“呵,估计那小东西一看我走掉,便会立刻跑去绿竹林找它的老相好。”鸿渊没多想,一看那大石上横躺的男子,心里不禁一惊。

这神一模样年青,至多不过四十来岁,脸上干干净净,却是半点胡须也没有。而鸿渊一往见到的那些红袍空字辈师兄一个个,须发修长,神态苍劲。但想想,鸿渊才意识到:“这神一师兄定然和师父一样,玄法精深练得精致,所以才容颜常驻,估计真实情况,怕已经是百岁了吧。”

“神一师兄。”鸿渊赶紧行礼。

这时,鸿渊发现,这神一不光是样貌俊逸伟岸,而且一身的红袍也是比其他空字辈师兄考究。单是黑红相间的长袍上那些玄珠,便不是什么普通法器。

“诶,这神一师兄的衣服真是越看越不像凌天派历来倡导的简易朴素,看来,他的实力定然在空字辈师兄当中,也应当是顶尖级别。”

经过这些年,鸿渊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你有够实力,即使是门规,只要不是直接冒犯忤逆,师尊们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比如说山门明确规定,在龙隐山上,慧、明、易三类弟子不得御空飞行。但这样的规定大家也遵守得不那么严谨,只要你不给师尊们直接逮到,你便爱砸飞砸飞。至于那些衣服装饰、配件法器什么的,实力如果到位,就是你一身比师尊们还华丽,那也是没有人来指责的。

但如果你实力不够,却仍旧喜欢一身派头,莫说师尊们,就是身边的师兄弟,也会将你教训得头破血流。

所以,弱者自凄凄,强者行天下便是这么回事。

神一笑了笑,从地上拎起另一个葫芦,直接扔给了鸿渊。道:“先喝下半壶再说话。”

鸿渊一笑,心道:“这山门里的清酒老子可是当泉水喝的,就是一口把你这葫芦喝穿啰,也未必能品出酒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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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不 二(求收藏求推荐)

想罢,鸿渊大器的张开嘴,猛地将葫芦酒喝下。但一口之后,鸿渊脸色猛地一变,震惊之情不亚于以前任何时候。“这,这是极品的邵芳醇......没错,是邵芳醇。”

六七年没喝过一口好酒,鸿渊这下,啧,那就是跟突然见了亲爹一样。即恨不得一口把满葫芦的邵芳醇喝光,心中又一千一万个不忍,害怕他娘的以后一辈子也喝不到了。脸上表情九曲十八弯,鸿渊差点儿就在神一面前哭起来。

神一大笑:“哈哈,想不到山门里还有个知道邵芳醇的主儿,这下是遇到知音了,师弟莫要担心,酒葫芦多得紧,你且放心的喝,今儿咱们不醉不归......”

鸿渊感激的点点头,贪婪的舔了舔舌头,然后放开口舌,将酒水一饮而尽。

“好酒量!”神一坐了起来,又将另一个更大的葫芦扔给了鸿渊。

这时,神一所坐的大石后面忽然有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全都是些死酒鬼,真是无聊。”

听罢,鸿渊看到大石后面走出一个和神一师兄同样衣装,身姿修长的男子。这人举止优雅,神态高傲,脸上五官的精致程度比颖儿还要更甚。从前,鸿渊以为世上的漂亮人莫过于锦鸿神尊,但眼下,这男子的漂亮几乎到达了妖艳的水准。

神一呵呵一笑,道:“不二,你没喝过酒当然不知道这当中的玄机。怎能突然来打扰我和师弟的雅兴呢,真是太不近人情。”

那被叫作不二的妖艳师兄挑眉看了看鸿渊,叹道:“嗨,长得挺俊,可惜也是个酒鬼,哼,讨厌。”

鸿渊就觉得后背一阵阴风袭来,不由得浑身一抖。

“这师兄的秉性还真是奇特,真是比凌天派所有的女子都还要娇气。”想着,鸿渊忽然道:“神一,不二,诶,难道两位师兄是同胞兄弟?”

神一和不二同时看向对方,然后同时露出无限鄙夷的神态。

神一皱着眉,道:“你说我和这娘娘腔是兄弟?嘿嘿,师弟,你到底看出我俩哪儿像了?就因为穿着一样的衣服?”

不二一甩脖子,道:“臭男人,我娘娘腔又如何,哪儿像你你们这样整日饮酒,半年不洗澡的死臭虫。说我娘,哼,怎么,你有的娘吗?再用那种眼神看我,老娘就跟你拼了。”

神一脸色一横,道:“哟呵,还真想来试试。”说着,便站了起来。

“是啊,来呀,打呀,老娘今天就打得你喉咙一百个窟窿,将来一辈子也喝不下一口酒。”不二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双手一叉腰。

鸿渊黯然低头,细声道:“看来我刚刚是说了平生最愚蠢的一句话。”

神一纵身来到不二跟前,道:“你还哼起来了是吧。”说着就伸手去抓不二的裤裆。

不二惊声尖叫,大骂:“臭流氓!”然后双腿一动,身形便在原地急速旋转起来。淡蓝色的玄光在他双腿乍现,神一的手自然被逼退回去。

神一笑道:“害什么羞啊。”说着也是旋转起身姿。两人身形动作完全一致,鸿渊一看便知道这二人并非真的要打。

那神一每次出手都冲着不二的下体、胸膛、脸颊,不二连连格挡,却丝毫不还手。

鸿渊当下也看不出两人的玄气底蕴,只觉得他们动起手来,好像还平添了几分亲蜜。鸿渊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心道:“娘的,两个大男人这儿你侬我侬,啧啧啧,一个频频调戏,另一个虽骂声连连,却也沉浸其中。真是骇瞎了我这刁睛狗眼......入派六七年了,却不知山上有这么两个极品。看来我还是井底之蛙啊。”…,

一边摇头,一边退去。

“诶,小师弟!”神一瞥见鸿渊离去,立刻停下来喊道。

不二一是不觉,旋动的双腿便一连在神一背后踢上了五六回,直将神一踢飞半空。

看到神一饿狗扑屎一般的趴到地上。鸿渊连忙上前,欲伸手将他扶起。

谁知,那不二哇一声哭喊,纵身来到神一身旁,什么也不说便将鸿渊推到一边,又把神一抱在了怀里。

“一,哎呀,你怎么了,一,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伤了你......”不二哭道,左手怜惜的在神一脸上摸来摸去。

眼见这一幕,鸿渊双腿直打颤,一连后退了十步。

神一呸了一口,然后推开不二站起来,又来到了鸿渊跟前。“小师弟怎么说走就走,等我收拾了这娘娘腔,咱们再好好饮过。”

“呃......不必了,我,那个,我忽然想起师父还有事要我去做......”鸿渊连忙转身,却又被那神一一把拽了回来。

这时,不二也走了过来,捏着鸿渊的鼻子道:“臭小子,神一叫你站住,你就乖乖的给老娘站好......”

“去去去。”神一不耐烦的把不二推开,又对鸿渊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改天还在这里碰头,到时再好好喝个痛快。”

“呃,好好好,一定一定。”鸿渊一边说一边想:“再跟你俩碰头,就活该老子被这娘娘腔脱裤子。”

“不过咱们第一回见面,我觉着和你投缘......”神一道。

鸿渊心道:“别,您可千万别跟我有缘。”

神一继续说:“看兄弟你无有御空技法,我便将刚才那金红鸟送与你。”

鸿渊一听这话,不由的回头往天边望去。适才那种感觉还历历在目,对那神鸟自然是向往不已。但鸿渊素知无功不受禄,贸然接受空字辈师兄的馈赠,只怕将来惹上麻烦也说不定。

“多谢师兄好意,但......”

话还没说完,神一便笑道:“有什么好谢的。不二,过来,脱裤子。”

“脱......脱裤子?”看到不二一闪身来到自己身旁,鸿渊后脊梁一阵发寒。“你,你们要干什么?”

鸿渊心骇道:“这里可是堂堂凌天派,玄门正宗,星云盛天六大门派之一,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对待一个男童,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正想着,鸿渊就感到下身一痛凉爽。鸿渊几乎都没看到不二是怎么动手,自己的裤子就被扒了下来。

“你妈的,这娘娘腔看来还是个老手......”面对两个空字辈高手,鸿渊欲哭无泪。

第二十话 密 谋(1)(求收藏推荐)

“别动!”神一一声喝道。

刚要提起裤子来逃跑的鸿渊顿时一惊。

“你,你们究竟要干什么?”鸿渊冷汗横流,转眼看到不二走到自己背后,并蹲了下来。

神一道:“放心,很快便好。”

听着,鸿渊忽然感到右侧屁股上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奇痛无比。刚要跳起来,神一却一把摁住了鸿渊的双肩。

一股强横的玄气立刻从神一双掌泄出,鸿渊被他轻轻一摁,身体竟是丝毫不得动弹。鸿渊心中一惊,因为这等玄气的气势,他只在师父一恒真人和其他几位师尊身边感受过。

“看来,空字辈师兄的实力果然不逊色于师尊,咦,这......”正感觉到一丝怪异的时候,屁股后面有是一阵奇痛。

鸿渊大叫一声,不二便站了起来,手里赫然晃动着一根硕长的银针。

鸿渊把手放到屁股后面一抹,右侧屁股上好像被不二纹上了什么图案,**的一片。再把手放到眼前,那赫然是鸿渊的鲜血。

“你,你给我纹了什么?”鸿渊一边把裤子提起来一边问道。

不二扭着屁股走到神一身后,道:“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神一哈哈大笑道:“小师弟,有了那个图纹,以后金红火就是你的了。”

“金红火。”鸿渊随即道:“原来必须有这图纹,那巨鸟才会听我的啊。”

“没错,只要你心中需要骑乘飞天,往西南方向一声长啸,金红火就会赶来。”神一道。

想到那威风凛凛的巨鸟,鸿渊心中不禁有些雀跃。但随即又道:“师兄这般厚礼,我,却没有什么......”

“哈哈,莫说这些客套话,只要你还记得来陪我喝酒就行,十天之内,我们都会呆在这儿。”神一道。

“你们不回观宇中修行吗?”鸿渊问道。

神一和不二相视一笑,道:“这你就别问了。”

说罢,神一又将一个酒葫芦送给鸿渊,三人这才作别。

一路上,鸿渊心中跃跃欲试,恨不得唤出金红火,骑上它将苍雄帝国遨游一遍再说。以刚才那种速度,鸿渊觉得就是回婆娑城也用不了五六天。

“啧,毕竟那金红火不是师父传授,贸然用出来给别人看到也不太好。我还是谨慎使用为上。”想着,鸿渊已经回到了不悔观。

门口的大树上,唐尧幽长的扯着呼噜。当下除了他,不悔观门口已然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红衣正来到门口打扫,一到鸿渊,便笑道:“师弟,咱们不悔观终于清静了。”

“呵呵,是啊。”想想六年前,这里哪有一天不热闹。而如今,所有观宇的目标都对准了紫华观,六年前的情景便又会在那里重演。

鸿渊把手搭在腰后的宽刃上,仰头对唐尧道:“六年来你一日不误,都躺在这棵树上,现在没人来比试了,你还是去紫华观门口另寻一棵树吧。”

红衣也到:“是啊,你没瞧见那一根枝桠都遭你压弯了吗?”

“算了,别理他。”见唐尧不醒,鸿渊便取过红衣手里的笤帚,道:“我来帮你吧。”

“呵呵,师弟,你真是越大越懂事儿了。”红衣欣喜的拍上鸿渊的肩膀。

“哈......”这时,树上的唐尧一伸懒腰,缓缓道:“等了六年,终于都走了。”

说完,他纵身跃下,站到了鸿渊面前。

唐尧已经在三年前和富国沧海一起成为了明字辈弟子,但依旧是整天邋邋遢遢,衣冠不整。宽大的马裤,被扯掉袖子的青袍,永远也不去打理的头发。

要不是衣服背后的八卦道徽,说他是斥匪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鸿渊一听,便笑道:“怎么,你就是在等那些人都离开?”

唐尧把长剑扛上肩膀,笑道:“正是。”

“他们都离开了,你又要做什么?”鸿渊道。

唐尧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鸿渊神色渐渐沉下来,轻声道:“你也会有秘密?”

“我当然没秘密。”唐尧扭了扭脖子,“但是......凌天派的秘密应该还是不少吧。”

鸿渊神色镇定,但内心已然感到了什么。他转身对红衣道:“师姐,今天我恐怕没法帮你了。”

红衣瘪了瘪嘴,道:“坏蛋。”说完,夺过笤帚便继续打扫落叶。

唐尧缓缓的走下青石砌成的道路,鸿渊紧随其后。

走了好一阵,唐尧终于回过头来,一脸丧气的说道:“师父道青真人说你心智超群,定力颇深,看来还真他娘不假,你就不能开口问问我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鸿渊笑笑,道:“好啊,那你说吧。”

唐尧无趣的哼了一声,道:“我先问你,你可曾准备好了?”

“我要准备何事?”鸿渊问。

唐尧道:“因为我要说的秘密,是关于......普逊。”

鸿渊脸上依旧镇定,但垂在身旁的双手却狠狠的攥紧。

“怎么,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惊讶?我看他死的时候,好像最伤心的就是你了啊。”唐尧笑了笑。

仿佛一瞬间,鸿渊又看到普逊佝偻着身子,一边咳嗽,一边嘱咐自己服下寒丹。

“你到底知道什么?”直到今天,鸿渊知道他的实力还是不足以介入凌天派的纷争,但当那个答案就摆在眼前之时,鸿渊却没有办法避开。

“邱云、高枫、我师父道青三人当中,有一个是魔界的叛徒。”唐尧第一句话便道。

鸿渊当然知道,所以没有开口说话。

“那几日,掌门和三位师尊去往帝都,和皇帝会面。普逊死的那天,他们四人便回到了山门之中。不过,四位师尊并没有返回各自观宇,而是来到了无影洞附近。那里几乎无人踏足,哼,正是密议的好地方。”唐尧笑了笑。

......掌门和三位师尊来到无影洞附近的一处崖缝之后,邱云真人便问:“不知掌门让我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三人看着牧天掌门,掌门仰天却长叹了许久,这才道:“此事我原本早就应该处理,但无奈大计未定,所以迟迟犹豫。现在皇帝已经允诺了一切,所以,这才贸然叫来你们。”

“原来掌门师兄去王都叫上我们,早有深意。”道青真人笑道。

掌门淡淡道:“谈不上什么深意......清理门户罢了。”

一语话毕,三位师尊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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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密谋(2)(三更求收藏推荐)

听到此,鸿渊心道:“看来这阳魔已然全当自己是凌天派掌门。”

“这么说来,我们三人当中,有人背离正道,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恶行?”高枫真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就好像掌门刚才是在与他们说笑一般。

“恶行也许没有,但绝对是欺师灭祖。”牧天掌门一扫三人。

“那就请掌门直接道出真相,事情若属实,便按门规处置。”邱云真人道。

掌门摇了摇头,道:“那人勾结魔界,按门规,当在凌天派上上下下面前,移除玄气后,当即处死。”

说此话之时,牧天掌门神情冷峻,而那三位师尊却毫无反应。

牧天掌门又道:“按照门规,虽理当如此,但眼下多事之秋,如果事情传扬出去,情况便大大的不妙。”

三位师尊均是暗自沉思。他们四人均是道行深厚,虽是知道身边相处百余年的师兄弟背叛了正道,依旧是举重若轻,毫不慌乱。

道青真人道:“难道师兄的意思是要放过那个人吗?”

牧天掌门看着三人道:“据我所知,那人暗中与魔界来往,但并未修行魔界功法,也未有实际上替魔界做过什么,如果他幡然醒悟,至此紧要关头,饶恕一回也当是应该。”

三人各有反应,但紧接着,掌门忽然又满含深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呢?”

......这时,鸿渊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道:“好生奇怪,这些话明明只需对那叛徒一人说便是,掌门为何还要找齐这三位师尊一起来谈论。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明就是希望那叛徒弃暗投明,但怎么......我听着像是连通另外两人也在一并警示。”

唐尧知道鸿渊在想什么,但没有说什么,又继续讲了下去。

......这时候,三位师尊终于看向了对方。

道青真人开口:“掌门所言极是,我等均有百年修为,如果真有行差踏错,也应该有悬崖勒马之能。”

邱云和高枫也是点头。

此时,鸿渊已然猜到了其中暗含的深意。

“不管那个背叛正道的人是谁,三位师尊当中的另外两个应该早就知道。他们一直不说,要么就是另有深意,要么......”鸿渊觉得自己一时对此有些难以接受,他如何也不肯相信,另外两位师尊也会和那叛徒暗中达成共识。

“这还是凌天派吗?”鸿渊心中凛凛生寒。

......那时,牧天掌门像是印证了什么一般,缓缓开口道:“我坐上这掌门之位,当初大家就是口服心不服,十年后就是轮选之日,只要我们一众师兄弟能继续固守正道,我牧天愿意主动退下掌门之位,由五位师弟公平竞争,择玄法精纯,道德宏大者再掌大事。”

一听此言,三人均是动容。立刻躬身道:“掌门过虑,万不可如此。”

牧天掌门道:“大家都做了将近两百年的师兄弟,不需要如此客套。只要记住我适才所言,谁做掌门我都不会反对,而且鼎立助之。我想,凌天派掌门,应该要比与魔界勾结的叛徒好上许多吧。”

......

鸿渊全然不敢相信,那阳魔居然拿凌天派大位作交换,希求那勾结魔界之人能回心转意。看似愚蠢,但实则只有那些得大道之人才能做出。

“不可能啊,他是魔,是阴阳魔象幻化在师父身上的阳魔,他虽有师父的记忆,但心性却全和魔煞无异,他应该亲手将那个叛徒揪出来当即诛灭才是,怎么会如此大义凌然的用掌门之位来做交换......”鸿渊忽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那阳魔为了存活于玄气之中,比任何人都更为恪守正道,他甚至更担心凌天派的安危。

“难道师父所说的不假,这阳魔真是全心为凌天派着想?”想想掌门随后下达同意众弟子在不悔观门前比试,后来又同意大家课业后可以随意挑战,一切都像那场交易中的一部分。

“没错,现在的掌门,那个阳魔,他,他是在为自己的退位铺路。但是,这样的话,真正的牧天掌门,也就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掌门之位不久永远被阳魔送出去了吗?如果是师父,他会同意这样做吗?而且现下的情况看来,这场用掌门之位赌上的交易似乎已经完成......难怪,难怪方无极那家伙这几年一下收敛,从来不曾与我索要那癸未神镜......”

鸿渊忽然摇摇头,心中更是猛然醒悟。

“不对,那阳魔,他这么做并不是为凌天派,而全是为了他自己。对他来说,只要能继续活在师父的身躯之中,做掌门还是做师尊根本一点都不重要。那三人当中明明有十恶不赦的叛徒,他却不肯一语道破,还要暗中和三个可能心怀叵测之人达成交易,这,这哪里是为凌天派着想,分明就是弃凌天派安危于不顾。那叛徒当下虽然收敛,但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和魔界勾结,又有谁知道他深入魔界的程度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杨令山当时一直在替魔界做事,他既然能从中发现那人的线索,说明那叛徒一定也参与到了其中。而那阳魔居然还说他没有做出什么恶行,这分明就是在向那人示意,‘即使你做了什么,我也既往不咎’......”

忽然,鸿渊看向唐尧,心道:“道青真人是唐尧的师父,难道他会告诉唐尧,这事又和普逊大哥有什么关联?”

事情一步步向着更为复杂的地步而去,鸿渊深深的感到,一件震撼凌天派六百多年基业的大事即将发生。

唐尧说完那些,自然知道鸿渊会疑惑自己怎么会知晓一切。他笑道:“还是先说你关心的事情吧......那时候,你的普逊大哥其实就在无影洞里。”

鸿渊道:“你说当时掌门和三位师尊刚回来,普逊大哥又是如何发现的?”

唐尧耸了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那时候,普逊听到一切,知道那不悔观门前对决会是牧天真人失去掌门之位的前调,所以,他才会拼了命的想阻止......但我其实也很纳闷,为什么他之前连劝阻一下自己师父也没做,就那么莽撞的动起手来。想起来便像是在故意找死一样。”

唐尧不明白的问题鸿渊非常清楚。“并非普逊大哥不想去劝,却是他根本就没法劝,因为那掌门根本就不是师父牧天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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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五 步(求收藏求推荐)

唐尧继续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紫华观这几天已经是风雨飘摇,据说,连续十多场比试,他们全都输了。现在满门上下,都在传言,说牧天掌门只顾个人修行,早就不管门下的弟子了,有人还说,掌门之位的轮选,恐怕是要提前了。”

“什么?”鸿渊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之快。看到唐尧脸上忽然散过的一丝忧郁,鸿渊忽然想到,当初唐尧还在外门的时候,掌门已经把三清神剑传授给了他。

“也许,唐尧一直也是将掌门视若自己的师父。”鸿渊说道:“这件事你应该老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直到今日才告诉我?”

直觉告诉鸿渊,唐尧或许已经卷入了凌天派这块混乱的泥潭当中。六百年正宗,当下恐怕也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动。唐尧知道六年前那次密议的原因绝对不简单,而且,他真正知道的事情,或许更多。

唐尧微笑看向鸿渊,道:“也无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想拉你入伙罢了。”

“入伙?”单是这两个字,鸿渊便立刻明白,唐尧他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独来独往。

“正是。”唐尧笑了笑,“适才所说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邱云真人、高枫真人,还有我师父道青真人,他们因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已经拧在了一起,更为重要的是,掌门牧天真人暗中还在支持他们,如此一来,这三人当中选出下一任掌门的可能性便非常之高。但你我都知道,三人当中,有一个至少曾经和魔界有来往,万一让他当上了掌门......”

唐尧眼中忽然显出一丝诡异,道:“恐怕你那位逐月国朋友的安危,就大大的不妙了。”

“八两斤?”鸿渊惊骇,心道:“事情怎么会和八两斤的安危相关?他不是都离开六年了吗?”

但鸿渊立即明白,唐尧这是在用八两斤的安危来诱惑自己。

并没有立刻去追问缘由,鸿渊知道,如果被唐尧牵着走的话,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听你的意思,像是要应付那三位师尊,可是我不明白,和那三位师尊做对,为什么需要我鸿渊这样的白袍弟子。”鸿渊道。

唐尧笑道:“那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你鸿渊,或许是慧字辈和明字辈弟子当中最厉害的。”

鸿渊听完也笑了起来:“只怕是被打得最多的吧。”

六年来,鸿渊已经不知道在不悔观门前输过多少回了。当然,那都是因为他体内的玄气突然消失,而他又始终不肯使用洪玄与人对峙。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现在已经能逼迫师父牧天掌门使用十二面魔象。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唐尧挠着头发笑道,“总之明日此时,你怎么也要决定下来。”

说罢,唐尧便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去。

入夜,鸿渊又在斗室前着牧天掌门。他盘膝静坐,固守洪玄于周身,六感已然蔓延至将方圆五十丈之内。

忽然,风向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灵气逼来,鸿渊嘴角一笑,旋即飞身而起,双掌挥出,稳稳的接住了师父突如其来的一掌。

牧天掌门轻声一笑,身形回纵,转眼便稳稳的站定于斗室门前。

牧天掌门时常这般出其不意的对鸿渊攻来。时间久了,鸿渊习以为常,已然是没有了什么奇意。

但鸿渊不知道,每一次突袭,牧天掌门都会将自己的速度、掌力等增加一分,日积月累,鸿渊当下的反应已经远非普通内室弟子所能比拟。…,

原本牧天掌门还准备夸耀鸿渊一番,却没想到,鸿渊定身之后,也是突如其来的施展卍弑旋刀攻来。牧天掌门不以为意,随手展开七面魔象,挡住了鸿渊所有的攻势。

几招卍弑都被格挡,眼见魔象又冲自己扑来,鸿渊也是不乱,后撤中,将掌中两道卍弑旋刀扔出。霎时间,旋刀百转千回,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控制一般来回在魔象四周寻找空隙。一看卍弑越发凌厉,牧天掌门也再度展开两面魔象。

心道:“这鸿渊今日战意大胜,不知是遇到什么。”

眼看卍弑被九面魔象压制,鸿渊立张双臂,轻易的挥出御龙神功的五重震空之气。每到此时,牧天掌门便需张开十二面魔象,才可反守为攻。此时也不例外,十二面魔象在牧天掌门身前集结,瞬间将震空之气吞噬,并方向过来,将气息吐向鸿渊。

鸿渊知道此刻虽无法强攻,但同时也正是那十二面魔象唯一露出破绽的时候。他再度以五重境界的御龙神功应对。但当两股相同的气势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鸿渊飞身而起,身体沿着两股气势当中浅薄的缝隙飞去,转眼便挥舞着卍弑旋刀攻进师父身前。

但十二面魔象立刻组成高墙,硬生生的吃住了鸿渊这一击。

隔着魔象,牧天掌门笑道:“鸿儿,你这两样神技虽使得凌厉,但想通过十二面魔象,却也太过勉强。”

突然,一道白光闪现,竟一下劈开了魔象之间的缝隙。一看之下,鸿渊竟握着那柄白刃,已然破开了十二面魔象的阻隔。

自从鸿渊得到这柄宽刃之后,便常常在和师父的对峙中突然使来,每次总能出其不意。但是,由此鸿渊也发现了一件怪事。这宽刃威力虽不凡,但只能劈砍出一刀,若是第二回再用,便和普通柴刀没什么区别了。

刀势虽强,但魔象的反噬亦不会若,震荡之间鸿渊握刀右手的虎口已然震裂开来。

牧天掌门不以为意,因为十二面魔象的速度绝对高过鸿渊。不论下一招鸿渊使用卍弑还是御龙神功,他都能在瞬间重新构筑起十二重壁垒。

鸿渊收刀极快,一转眼,体内的洪玄大作,左手展开几个牧天掌门从未见过的动作,忽然就是一掌劈来。

“嗯?”

牧天掌门心呼不妙,速速收回十二面魔象。然每每有一面魔象回到身前,都会被一股强大的气势震裂开去,如此反复,十二面魔象伴随着十二声震响,全都碎裂消失。

今日,牧天掌门终于被迫使出第十三面魔象。

那第十三面魔象巨大无匹,完全挡住了牧天掌门的身型。可是,魔象还未来得及凝结完毕,却也被鸿渊这一掌之力震裂。此刻,牧天掌门终于使出阴阳魔象的真谛,脸上赫然闪动黑焰,顿时也是一掌将鸿渊这股透着淡黄色玄光的气势挡住。

然而,这一掌乃是鸿渊数年来暗中修炼的绝技。牧天掌门刚一接上便大感惊讶,一时间,数百道卐字玄光铺天盖地而来。

从来纹丝不动的牧天掌门终于大退身形,这一退,便是五步。

鸿渊赫然手掌,牧天掌门随即也宁心压抑住魔性。

“五步......呵呵,我终于还是败了,哈哈哈......”牧天掌门大笑不已。

“师父只是没有动真力,我这一招......呵呵,也是一直瞒着您。”鸿渊总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赢了就是赢了,嗨......想不到你居然能将卍弑和御龙神功融为一体,哈哈,就是龙野老祖知道了,恐怕也是要大大的赞叹啊。”牧天掌门笑道。

第二十三话 欲 生(求收藏求推荐)

鸿渊突然的却有些笑不起来。

牧天掌门笑了笑,道:“今日你战意非凡,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啊?”

师父的语气充满关切,鸿渊很是感激。将唐尧今日所言细细说来后,牧天掌门的顿时长息一气。

沉默良久,他终于道:“鸿儿,只怕掌门之位的争夺很快就要开始了啊。”

鸿渊走上前,道:“师父,六年了,弟子一直全心修炼,但内心时时记得普逊大哥之死。如今大事将至,只求师父能将所知之事告诉弟子,让弟子为普逊大哥报仇,为凌天派尽力。”

“抱什么仇啊,要是报仇,你第一个就应该杀掉我。”牧天掌门叹道。

“此事只因那三位师尊妄图篡夺掌门之位而起,弟子觉得,他们已然是弃凌天派的安危于不顾。”鸿渊道。

“那阳魔呢?”牧天掌门忽然问道,“如果你要对付他们,就不得不与阳魔为敌,如果有可能,你会杀掉他?”

这无疑是在问鸿渊:“你能杀掉我吗?”

鸿渊顿时不语。

牧天掌门叹道:“鸿渊,你不用担心,此事我早有预料,只是想不到道青、邱云和高枫居然暗中勾结,嗨,也不知他们和魔界是否也有关联。”

一想来,鸿渊觉得此事复杂非常。道青、邱云、高枫三位师尊虽然结成一气,但其中两位有可能并未与魔界勾结,所以,此一股争夺势力中,实际上可能各自为阵。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另外两位师尊没有,或者是不能揭开那个叛徒的身份而已。

一旦轮选开始,他们三人会做什么根本不得而知。而暗中支持他们的阳魔虽然不会明确站出来力挺谁,但必然会给这三人大开方便之门,以他现在掌门的身份,定然可以扫清三人的许多阻碍。

童老真人应该是不会介入掌门争夺,那老家伙就是想,估计凌天派上下也会一直反对。但他的性格,必然和道青三位师尊没有关联。可是,一旦他发现三人中有人和魔界勾结,也应该会站出来。

再者便是庞均真人。鸿渊一直觉得庞钧师尊是六位师尊当中最深不可测之人,那绝世神技“制裁”更是毁天灭地之功法。而且他知道师父修炼阴阳魔象之事,六年来却一直深居不出。所以,鸿渊觉得师父口中所说的安排,应该就是与庞钧真人有关。

最后是鸿渊的师父一恒真人。鸿渊觉得他是最不可能介入掌门轮选,但也是必然会站出来阻止维护凌天派正宗声誉之人。当年他那句“明白了”,恐怕也已经料到了今日之事。加之他每日深夜而出,午后而归,实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师父和庞钧真人之间会否又有什么联系呢?”想想鸿渊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如此一来,实在是难以猜测唐尧他所在的又是凌天派上的哪一股势力。

鸿渊知道师父不愿把事情告诉自己,是担心自己为普逊报仇心切,最后反而误了性命。

“师父,弟子仍有一事要问。”鸿渊道。

“说吧。”牧天掌门道。

“凌天派上下,您觉得最适合做掌门的是谁?”鸿渊问。

牧天掌门转头看向鸿渊,忽的放生大笑起来,许久才道:“你这小子,好生厉害的心思,你这一个问题,便可套走我所安排的一切,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哈,现在,我倒是觉得你鸿渊做这凌天派掌门再适合不过了。”…,

鸿渊自然是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一脸正色的没有回答。

牧天掌门又沉声道:“其实,不管是我还是那六位师尊,恐怕都已经不再适合做掌门了。”

鸿渊觉得师父这话不像是在故意打发自己,听到语调中的无奈与哀叹,鸿渊便也不再继续追问。接着,师徒二人又开始了六年如一日的修行。

到深夜,鸿渊盘坐着凝神游走洪玄,体悟卍弑第四重境界的机理。正想睁开眼再请教师父一些问题,但随即一看,牧天掌门已然不见了踪影。

“嗨......师父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了,总是这么突然的就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啧,回想起来,自从六年前在桌上莫名其妙的刻下御龙神功所有口诀之后,他好像就开始有些古怪......想了也白想,还是潜心修行才是。”

于是,鸿渊再度收敛心神。不到半个时辰,鸿渊忽然觉得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正拂在自己脖颈上。一开始觉得还觉得是风,但过了一阵,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那阵凉意的轻抚却叫鸿渊感到异常的舒服,而且很快,鸿渊不由得呼吸急促,连耳根子都红了。明明想睁眼看看,可是,鸿渊又不想那种亦真亦幻的感觉消失。便继续守着洪玄。

不久,鸿渊觉得那好像是一双女子的秀手正拂着自己,一想到此,鸿渊心中噗噗直跳,汗水也跟着下来了。

“啊......”

是一生轻吟。这一声顿时叫鸿渊全身的洪玄都缩了回去,但身体却更加的燥热难耐。脖子上那种酥麻的感觉还未消失,鸿渊又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一下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那感觉即舒畅有窒闷,鸿渊再也按捺不住,一声大叫的跳起来,红着脸,喘着气,冲着周遭喊道:“呵呵,谁......呼呼......”

然而,周遭除了夏夜晚风,却是别无其他。

许久后,鸿渊才镇定下来。心道:“娘的,难道我这是定力不够,那啥心涌动......嗨,一恒师父说的也是,人道深重,人欲最是难耐,看来我还要好生锻炼心智,方能过得这关。”

这时,屋后竟真的传来一阵脚步。隔着老远,鸿渊便已发现。

很快,颖儿穿着露出臂膀的纱衣走了出来。

“颖儿?你怎么又来了?”鸿渊道。

这时,他忽然看到双月光华之下,颖儿的嘴角有道浅浅的伤痕,好像是被什么蹭了一下。鸿渊心里一揪,便立刻上前,伸手轻轻的抚上颖儿脸上的那道伤口,疾声道:“啧,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看,弄得花容失色,疼吗?”

颖儿虽比鸿渊大上几岁,但实际上,在鸿渊眼里,凌天派上下的女子除了朵朵,竟都是些心智不全的小妹妹。

颖儿自打从屋后走出来就一直没说话,当下一听到鸿渊问出那句“疼吗?”却忽的抽泣,一下靠上了鸿渊旷阔的胸膛。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鸿渊心想,这凌天派上下从来对颖儿都是娇惯,怎会有人敢如此伤她?

但随即,鸿渊就想到,“只怕是今日紫华观门前比试,颖儿被其他观宇的人给欺负了。纵使颖儿再娇,在凌天派大事面前,那些师兄师姐恐怕也不会再让她了。”

颖儿自懂事以来,派中从来就没人敢伤她,而今天,竟一下被人划了脸,虽是轻伤,但原本娇气的颖儿,心中只怕是更痛。

鸿渊一下抱着她,轻声道:“没事了,不哭啦,伤口沾了泪水,怕以后都不会好啊。”

说罢,那颖儿却哭得更厉害了。

鸿渊知道自己说错话,又忙道:“错了错了,泪液沾上颖儿的伤口,只会加快好转,明儿个一起来,颖儿就又是龙隐山第一美人了。”

第二十四话 多 情(求收藏推荐)

颖儿依旧哭个不停,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因为哭得太厉害而说不出一个字。鸿渊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的唱起当年在婆娑城学来的歌谣。

“南山小松木筏,麻衣青竹斗笠,淅沥沥哗啦,顺水阿爹回家。门前稀松麦穗,阿妈汗流脸颊,淅沥沥哗啦,雨儿莫淋了我家。寒盏烛台泪洒,饭上三只米虾,一只给阿爹,一只给阿妈,小花急的摇尾巴,无人可怜它。”

颖儿哭声渐歇,突然抬头看着遥望远处哼唱的鸿渊,道:“这是你阿爹阿妈教你的?”

鸿渊苦笑一声,却没法告诉颖儿,这是从春香楼姑娘们口中学来的。他低声道:“我和颖儿一样,没有爹娘。”

颖儿摇了摇头,道:“不是没有,只是爹娘不要我们罢。”

鸿渊几乎从来不惦念父母,但听颖儿这么一说,心里也突然不是滋味。叹道:“是啊,不要咱......”

颖儿眼泪纵下,却忍着不哭出声来,颤声道:“你说那是为啥?为何爹娘就不要我们了?”

鸿渊并不想思索这些,只觉得颖儿一个姑娘家实在可怜。若是在市井,她这般年纪都要准备嫁人了,可偏偏她住在山门,只怕将来孤寂的日子还多,便安慰道:“颖儿这般漂亮的女娃,你爹妈肯定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当中应是有什么苦衷,要是他们还在世,日后定会有缘相见的。”

颖儿贴得鸿渊更紧,沉息良久,忽然看着他道:“星云浩大,犹如茫茫盛天,失散了还怎么聚得回来,我不是惦挂爹娘,只是......”她脸颊飞红,更加低声的说道:“只是怕鸿渊你有天也会离去。”

鸿渊只听得话音,却未去想颖儿的深意,续望天边轮月,道:“怎么会呢,修行乃百年之事,只要我不死,都将继续下去。”

“可是,我最近总是梦到你驾着神鸟,从顶峰遥飞而去......哦,还有那个姓晴的大胖子,他也跟在你后面。”颖儿道。

鸿渊只觉得轮月皎洁辉映,正是美不胜收。忽然听到晴万里的名字,不由得好像看见他那张飙油的肥脸映在月亮之上,顿时觉得大煞风景。

鸿渊低头笑道:“梦到胖爷?呵呵,怪不得你倒霉呢。”

“哼......但鸿渊,你说你将来真不会离开凌天派吗?”颖儿又问。

“我干嘛要离开......”鸿渊忽然哽住,心道:“是啊,我若尽待在山门之上,这辈子怕都见不到房梦淑了,嗨......还想什么呢,义父说不定已经在替她筹备出嫁,又说不定,她早已红衣满身,做了他人的新娘子。”

想到此,鸿渊心中一阵酸楚,不知不觉的就松开了抱着颖儿的双臂。

颖儿从未见鸿渊如此时般满眼忧愁,便问:“你在想什么?”

“易歌兮,别君千里,难了胸中挂念;今朝方见晴空,夜廊又是独影。若知己,怎叫人悲上心头。易歌兮,水声往常,不见当年兄弟;今有绝代美色,唯恐梦里怀抱。知己乎?缘何无人唱作酒。易歌兮,枕去烦恼,年少自古多情;今宵孤月同醉,自有萧瑟清风。真知己,拂我思量作云雨。易歌兮,易歌矣,华服眉梢,去日朝朝......”鸿渊走上崖边,缓缓念道。

心道:“六年了,我还是那毛头小子,房梦淑......”

那字句真真切切的扎进颖儿心底,她虽未曾多学诗书,却也听得出这词句当中,苦恨别离的心思。…,

颖儿觉得他定是在惦念某个女子,而且,那人定不是自己。一针入胸怀似地,她不禁想拔腿而去。但最后,颖儿依旧坐到鸿渊身边,把头靠到了他肩上。

她怕。此时此刻,颖儿真是觉得,鸿渊将来定是会离开山门......“若真是那般,我,我会跟着他浪迹天涯吗?他......会愿意我呆在他身边吗?”

好像这一刻稍纵,下一刻,鸿渊已不在身旁。颖儿缓缓的转过脸来,轻轻的吻上了鸿渊的嘴角。

鸿渊顿时僵住,转过脸来,颖儿亦吻上他的嘴唇。

肌肤相亲,甚是曼妙,鸿渊也是觉得浑身炙热瘫软。双手不自主的放上颖儿肩头,但颖儿的脸颊却渐渐模糊,鸿渊继而看到的,却是房梦淑那娇贵温润,艳绝红尘的面容。

鸿渊顿时站了起来,屋后同时传来“哐啷”一声炸响。来不及想更多,鸿渊立即奔向屋后的石板路,只看到竹影月华中,一个女子的背影狂奔而走。

“婉玲师姐......”

鸿渊正犹豫着要追,却看到地上撒着一滩冒着热气的饭菜,和一个碎裂的酒壶。

那婉玲知道今日是鸿渊十五岁生辰,早早便起来在山间寻觅食材,有在半年前就备好了一壶上等的锦江红。只盼今夜能送到鸿渊屋里,和他相守共食。

谁知道一来便撞见鸿渊和颖儿双唇相倚。原本婉玲知道颖儿对鸿渊的心思,但只言片语中,却觉得鸿渊并非钟情于她。这一眼,婉玲也觉得是颖儿不知羞耻,自来引诱。可刚想上一步,却又看到鸿渊双手抚上颖儿的双肩,似无反抗,更见投入。当即,婉玲心碎如尘,哪里还待得了半刻。扔下一盘的酒菜,抽泣而去。

“刚才那是......”颖儿过来问道。

“是婉玲,嗨......”鸿渊左右为难。

颖儿觉得鸿渊是在担忧婉玲,心下一阵羞愧,道一句,“我回去了。”便也步进了黄竹林。

鸿渊不知自己该怎么办,犹犹豫豫之间,已然看不到颖儿的身影。

叹了一声,鸿渊便低头收拾地上的东西。

就在他俯身之时,一道红影从鸿渊背后掠过。鸿渊虽有洞悉五十丈只能,但这人紧贴着鸿渊后背而去,竟是叫鸿渊没有半点反应。其玄法之高,不可估量。

但那红影似乎并非来迫害鸿渊,否则,鸿渊这回定是九死一生。

只见红影窜入斗室,急速的查看屋中摆设。待到鸿渊从地上起身之时,那红影已然飞出屋子,纵身百丈之外。

红影刚一离去,鸿渊随身揣着的癸未神镜突然抖动一下。鸿渊一阵诧异,将镜子从衣襟里取出。

此时,那镜子对鸿渊来说已经很小,揣在衣背之后,旁人全无察觉。自从那次和方无极遭遇之后,鸿渊便将自己所有紧要物事随身携带。长靴间插着冠云刺,鸿轩卷册贴在身前,癸未神镜藏于衣背的内兜之中。修行者本来随身就会携带一些药材、法器,故而长袍之内,能装的东西也不少。

第二十五话 现 身(其收藏求推荐)

镜面上虽没有什么异样,但再看到里面那张椅子,鸿渊还是觉得不舒服。索性放回去,再把那些泼洒在地上的饭菜弄干净,鸿渊这才回屋。

“还好有神一送的那葫芦酒。”想着,鸿渊就觉得口舌生津。但刚一跨进屋内,他立刻就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鸿渊看着原本摆放那木柜的地方就是一惊。那里空空如也,木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鸿渊放在柜子里的那一葫芦酒,此刻却躺在床上。不仅如此,还有那些衣物、银钱,以及装着寒丹的口袋,这些原本放在柜子里的东西一件儿不差的都放到了床上。

鸿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明明一直呆在门外。若是有人走进屋子,凭着自己的洞悉,应该是可以发觉。然,终究是在鸿渊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有人窜入了屋子,将柜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鸿渊气得直咬牙,立刻跑到门口,冲着外头大喊:“狗贼!”

但叫骂无用,鸿渊很快便开始思索起来。“此人绝对是冲着木柜而来,莫非......他也知道这柜门里边儿的东西?”

鸿渊默默点头,又想:“凌天派里应该没有外人,这人的身手如此厉害,玄法修为定然......”想到此,鸿渊忽然觉得自己知道是谁了。“此番作为,恐怕也只有童老那老小孩儿做得出来......嘶,但他就算是要作弄我,也没要来偷柜子这么离谱啊。”

但转而,鸿渊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想太多。

“那东西对我没什么作用,管他是偷是拿,少一件儿弄不清来历的物事,我便少一分烦恼。”想罢呵呵一笑,便躺到床上,开始痛饮美酒。

住在这鬼影子也看不到一个的黄竹林,一到夏天鸿渊便不爱锁门。山风穿堂过,美酒沁心脾。鸿渊一顿自在。

这时,他突然看到身边装寒丹的口袋。拿起来一掂量,发现里面的寒丹已经很少了。这些年,鸿渊对这些用普逊大哥生命换来的寒丹格外珍惜。他几乎是每隔几天才会吃一粒。若单是筋脉上的痛苦,鸿渊甚至都能忍耐,可是每每发现玄气被洪玄吸走,鸿渊便只能无奈的服下寒丹。

要说道起来,洪玄自是强过玄气,不过,鸿渊心里总是觉得那洪玄是锦鸿神尊赠与他的,而玄气,却是他自己身上衍生出来的。因此,鸿渊对玄气多有那么一丝亲切敢,故而总是不肯放弃。

锦鸿神尊当初便是担忧,在洪玄之下,世上任何真元之气都会被尽数吸收,玄气自然也不例外。但若是无法在玄气上精进,就算鸿渊最后掌握了如神道般的洪玄精髓,终究也是无法成仙。

六年的玄门修行,经过两位师父的讲义,鸿渊也明白了这一点。但每次想起锦鸿神尊当年的嘱咐,看到脖颈上那勾玉,鸿渊都感到重任在肩,由不得自己。

“神尊那年说勾玉能锁住宁童至少十年,当下已是不足三年,而这十年一过,又会发生何事呢?”

当下,鸿渊所愁苦的就是自己找不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凌天派的玄法精深的确是修行的不二法门,但是,这之间与洪玄的联系,细小得几乎完全可以忽略。

鸿渊所能做的,就是拿着那本洪玄卷册,来回的翻,拼命的想。但那缓慢的进度又叫他无比焦急。

所有的焦躁鸿渊都隐忍了下来。他总是在想:“若能悟透洪玄,阻止这宁童为祸苍生,我这辈子的夙愿,便留到来生吧。”

喝下一口酒,鸿渊不禁沉声低吼:“何以为道?何为吾之道?”

“垂暮松桦,玄悲灵草,舍我浮生,方可为道。”突然,另一个声音回荡在屋舍之中。

鸿渊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惊道:“谁?”心想,难道那偷柜子的贼人还未走?

但万簌俱静,鸿渊来回根本看不到人影。

“不用找寻,我在你身后。”那声音又道。

鸿渊转过身来,没看到身影,正疑惑不解,心里忽然就是一麻。他缓缓的把手伸进长袍,然后拿出了衣背后的癸未神镜。

“不会吧,这镜子里的轮椅还能说话?”鸿渊双手已经忍不住的开始有些发抖。

“万物皆有妙语,人所洞察的,却是最低微的口音。”

当鸿渊明确的听到那声音从镜子里传来的时候,冷汗顿时袭满全身。

忽然间,那漆黑的轮椅中,闪出两点亮光,一红一蓝,居然是一对眼睛。那眼中的光亮一闪,鸿渊立刻看到,轮椅之中,竟有一个静坐的人影。他身子笔直,头发浅短,除此之外,鸿渊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你......是谁?”鸿渊强忍惊骇。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想到的东西。”那人影一动不动。

“我想要的东西?”鸿渊低语。

“使你能修行洪玄,让你逐出宁童的......道。”那人的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却说得铿锵有力。

一瞬间,鸿渊竟毫无来由的相信了他。

“垂暮松桦,玄悲灵草,舍我浮生。”镜中人又道。

“这三句话是何意?”鸿渊问。

“是六件你必须在星云盛天找到的东西。垂暮、松桦、玄悲、灵草、舍我、浮生。”镜中人道。

“从未听过这些名字,如何去找?”鸿渊问。

“不知道。”镜中人直言。

鸿渊听到此话的感觉,便像是落水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根绳子,然后却发现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水底。气得险些将手中的镜子往地上砸去。

“只要这六件东西出现,我便会告诉你。当下,那‘玄悲’便就在龙隐山上。”镜中人道。

“哦?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鸿渊问。

“玄悲所指的便是寰宇正身之术,‘玄悲咒’。你得到此咒之后,肉身方能为洪玄所用。”镜中人道。

“为洪玄所用?”鸿渊觉得这话听着奇怪。

“洪玄、神髓、天数,乃构成寰宇的初始之力,锦鸿对你说的修行洪玄,便是要你为洪玄所用。故此,你只是一个容器,你的能力有多大,洪玄在你体内展现的威力便有多强。”镜中人道。

鸿渊浑身就是一激灵,他猛然发现,自己原来从一开始,就将洪玄和自己本末倒置。

“想拥有真正的洪玄之力,便需要将你的身、行、意炼至极限,所以,你必须要得到那六件东西。”镜中人道。

“那......玄悲咒在凌天派的什么地方?”鸿渊迫不及待的问。

“原本在这间斗室之中,不过,刚才被人给偷走了。”镜中人道。

鸿渊头皮就是嗡的一声炸响,心中恨道:“老子在这儿呆了六年,你他娘的就不能早点儿出来跟我说这些吗?”

谁知,那镜中人好像听到了鸿渊心中的话语,说道:“要进化出能和你交流的‘义身’并不容易。当下和你交谈,其实已经是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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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战国天启,神一不二

虽然鸿渊很难把镜中的身影当成人看,但这下却也是叫他颇为尴尬。

“你怎么......”

不等鸿渊说完,镜中人又道:“我能识破你的一切,你理解的一切,以及你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这话顿时让鸿渊怔住。

“不过你也用不着害怕,对于你身边那些穷极无聊的事情,我完全不想理会,只要你顺利降服宁童,我自然会在这镜中消失。”镜中人道。

鸿渊还想问些什么,却也作罢。想到那木柜门板上的咒文竟和自己修行洪玄有关,鸿渊接着便问:“照你这么说,你也知道是谁偷走了‘玄悲咒’?”

“不。”镜中人道。

“呵,你不是说自己了解我身边的一切吗?”鸿渊不无讽刺,心道:“就知道不能全信这东西。”

“我所知道的是你见识过的东西,根据你脑中所存留的记忆,我便能知道相应事情的成因和结果,偷走玄悲咒这件事情并不在你的记忆当中,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如果你此后见到那个人......不,只要偷玄悲咒的人从你身边经过,我便能立刻判断出来。”镜中人道。

“也就是说,你能了解我身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及背后所有的真相?”鸿渊道。

“没错。”镜中人道。

但想想鸿渊又觉得不对,立刻又道:“可是,龙隐山上的人我都见过啊,如果其中一人来偷了玄悲咒,你怎么会不知道......啊......”鸿渊恍然大悟,“你是说,偷走玄悲咒的,不是凌天派的人?”

“正是。”镜中人不带一点感情的说道。

“但不可能啊,龙隐山可不是谁都能上来的。”鸿渊心想,若是有外门或魔道闯进来,自己是否应该先去告诉师父一恒真人。

“不要自以为是,鸿渊。凌天派并非禁地,对于星云盛天上的众多玄法高人来说,要上山根本不是难事,你也用不着去想通知其他人,因为,你的师父,还有凌天派的其他人正忙得头昏脑胀呢,根本就没有心思来处理这些。”镜中人道。

“你知道凌天派将要发生的事情?”鸿渊道。

“哼,掌门之位的一场混战罢了,世人真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我劝你最好不要参合进去。”镜中人语气中隐隐的透出那么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世人’?你的口气不小啊。”鸿渊笑道。

“好了,多说无异,这几天尽量多在山中走走,遇上偷走玄悲咒之人后,我会提醒你的。”镜中人道。

“那人既然不是凌天派中人,说不定已经离开。”鸿渊道。

“不会,他还却一样东西。”镜中人道。

“是什么?”但鸿渊刚问完,癸未神镜中那一红一蓝两只眼睛瞬间暗沉下来,很快,镜面中就只剩下那木轮椅的影子。

鸿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同时,也像是看到了一丝成功的曙光。

“他把神尊称作锦鸿,说人为世人,他......究竟是谁?”想着这个问题,鸿渊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鸿渊六年多一来,头一次没有去不悔观修行。他决定孤注一掷的去相信那镜中人一次。走出黄竹林,鸿渊便看到小肥兽在路边像疯了似地,追咬着自己的尾巴。

“这小东西,宁肯在这儿无聊的吃自己,也不肯踏进黄竹林一步,真是......”上去踢了它一脚,鸿渊便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小肥兽会自己跟上,便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周围,心想自己应该去些什么地方能更有机会撞见那闯入凌天派之人。…,

“七大观宇是不用了,估计得往那些僻静的山涧,山洞走。”鸿渊这几年和颖儿四处闲逛时,已经将主峰周围差不多都走遍了,加上他经常在荒野中寻觅朵朵的笛声,对于龙隐山那些地方可以藏人,便更加的轻车熟路。

但走了几个时辰,鸿渊依旧只看到几个师兄在山坳密林中修炼。正觉得自己这么漫无目的的找有些不太靠谱,鸿渊忽然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昨天遇见神一、不二的那处山峰。

“神一师兄!不二师兄!”鸿渊心想反正一下也没办法,便大喊起二人的名字,想再讨点酒喝。

但刚一喊完,身后忽然有四道身影飞上前来,而神一和不二昨天所呆的大石处也闪出一个人影。

鸿渊几乎连看一眼的时间也没有,双臂、腰身、和胸膛同时被四只手擒住。

只见那个从大石后边儿闪出的男子来到鸿渊身前,他看了看鸿渊,不由得一皱眉头,然后对另外四人道:“放开他。”

当那四人的双掌贴住鸿渊身躯的瞬间,他只感到自己浑身的血脉都被瞬间封死。不单如此,鸿渊更是连五感也一同消失。鸿渊心道:“就是被人瞬杀,也就是这样了。”

那四人的的手臂刚一松开,鸿渊身体的一切便即刻恢复正常。他下意识的想要使用洪玄做殊死一搏,但实现刚一恢复,他便愣在了远处。

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五个身穿凌天派红袍的空字辈弟子。这五人一派清瘦,须发修长油亮,气质宏伟,一点也不亚于那些师尊。

“师兄。”鸿渊行了个礼,却非常疑惑这些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这会儿怎么会有五个聚集在此地。

那五人说是清高也实在是清高,这下,竟全都不用正眼看鸿渊。那为首的,看似年长几岁的男子道:“你刚才在喊什么啊?”

“我在喊另外两位空字辈师兄的名字。”鸿渊道。

“哼,什么时候,你一个慧字辈的小师弟也和我们空字辈有交情了。”男子道。

这话让鸿渊心中顿生怒火,他扫过这五人一眼,也是愈发扬起头来,道:“两位师兄道行高深,人品一流,自然是凌天派上下都愿意与之交情。”

另外四名红袍脸上明显不快,但那说话之人却笑道:“那你可说说,那两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鸿渊毫不犹豫,道:“神一,不二。”

听完,五人顿生大笑。那男子又笑道:“神一不二?哈哈哈,巧啊,我等也是在找他们,不知小师弟可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鸿渊哈哈大笑,道:“师兄好生智慧,明知道自己的朋友在何处,却要大声叫唤,鸿渊真不知这当中到底是什么道理。”

那人脸上也是一沉,哼道:“你这臭小子,早就觉得你勾结其他门派朋党,想不到你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鸿渊心中一愣,道:“勾结其他门派朋党?我只是来找神一不二两位师兄喝酒罢了。”

另有一人喝道:“还狡辩,那神一不二明明就是潜入龙隐山的别派人士,你居然一口一个师兄,哼,看来私底下已经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啊!神一不二是......不是凌天派弟子?”鸿渊骇然。但一想那二人与面前这些人的差异,心中不禁就是一凛。“他们......不是凌天派,那是......”

“‘凤凰城四’大护法,‘战国天启、神一不二’。”为首的红袍男子冷笑道。…,

“凤凰城......”鸿渊忽然想起现在已经属于自己的那只金红火,这才明白,那他娘的就是一只凤凰。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那男子道。

“妈的。”鸿渊当下除了骂娘,当然再找不到别的话说。

“口出狂言。”男子说着便是想要动手。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这时候,鸿渊正是心烦恼火不已,一看到对方扬起手掌,一股恼怒涌进心间,下意识的便将卍弑化作旋刀,对着周围的五人便是兜转身姿。

五人心想这就一个慧字辈弟子,怎么也瞧不进眼里。为首男子这一掌,至多也只用了二成功力。忽然看到鸿渊手中的卍弑玄光,先是一惊,猛一时再来不及应对,便齐齐的往四周散开。

“卍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不悔观的鸿渊。”为首男子问道。

“正是。”鸿渊收回卐字旋刀。

“哼,你这小子,别以为学了卍弑就能如何,居然敢对我们动手,今天,我等就在此清理门户。”另一人道。

鸿渊心中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觉得自己刚才已经说出和神一不二有联系,当下如何也不能洗清。反抗与否,结果恐怕都不会改变,倒不如力战一场。

“今天死在你们五个无名小徒的手上,也算你老子我倒霉。”鸿渊道。

“哼,就凭你也值得我们一起动手。”无人中年纪较轻之人走上前来。

鸿渊心中一笑,暗道:“甚好,就知道你们这群蠢货的会这样。等会儿找到五人当中缺口,立时唤来金红火,我便飞去找师父,虽要解释一番,但师父他终究是会相信我的。”

这时,小肥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颠儿颠儿的就跑到了鸿渊身前。

听到他一会儿叽叽喳喳,一会儿呼呼哈哈哈的叫声,鸿渊忍不住一脚把它踢开,心道:“他娘的什么时候,还这般......”

不等想完,面前的红袍男子化作一道光影,急速的扑到鸿渊跟前。那速度之快,鸿渊从未见过。临身之时,鸿渊虽往后挪动了腿脚,但明显慢出了一大截。好在他反应也是急速,虽未退开,但一道卍弑玄光已然挡在了他和那男子之间。

然而,男子嘴上一声冷笑,右手作爪,竟从卐字玄光的中心穿透过来,五指瞬间掐进鸿渊胸膛。

第二十七话 怒 杀(求收藏求推荐)

那种嵌入骨髓的力道,鸿渊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生平以来,鸿渊觉得自己从未遭受过如此重力的一击。

而且,那种力量并非一瞬而过,而是深切的让鸿渊每一寸肌肤都在巨力碾压下轮回。他施展的那一道卍弑很快消散,而且在那股强压下,鸿渊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再使出第二招。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然而,鸿渊并不愿臣服。

那红袍男子这一手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用超量的玄气重压鸿渊,身体,最后让鸿渊在面前跪下。

鸿渊的身体摇摇欲坠,恐怕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被这恐怖的玄气压得喘不上气来。

然而鸿渊就是不肯顺从自己的身体,他强撑着颤抖的膝盖,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嘶吼着。很快,鲜血不仅流出胸前的伤口,更是从嘴角涌了出来。

“小子,你服是不服?”那人一边往手上增添玄气一边问。

“你他娘的就这点儿本事啊......呵呵,看来,咳咳,看来空字辈也就这样了......”鸿渊缓缓笑道,脸上的神色已经因为过度吃力而变得僵硬,甚至狰狞。

“可恶。”男子眼角一抖,心中觉得自己要是在四位师兄面前不能叫这小子跪下,日后便再无颜面在空字辈十二人当中立身。

就在他准备往鸿渊身上注入一股死力之时,地上的小肥兽忽然窜到他身上,身形一闪便爬上了他的脖子。红袍男子一走神,脖子却被小肥兽一口咬上。

他疼得惊叫不已,顺势将嵌入鸿渊体内的五指抽了回来,反手就把小肥兽死死的攥在了手心里。

“放开它!”鸿渊根本就顾不上胸口的剧痛,立时便吼道。

那红袍男子早就恼羞成怒,手中一股玄气升腾,顺势便将小肥兽狠狠的砸向地上的一块顽石。

“咯咔”的一声闷响,鸿渊心中就是一凉,那声音从小肥兽体内传来,似乎它全身的骨头都一下碎掉。

“哼,臭东西......”那人一摸脖子上的血,不禁呸了一口。

鸿渊一下扑到地上,却发现小肥兽全然没有了反应。

“看来凌天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越来越多了。”那人有走了过来,突然从长袖中抽出一柄短剑。

“你......该......死。”

就听鸿渊颤抖着说完这三个字的同时,身体忽然跃入半空。红袍男子抽剑一划,不用抬头便感到自己的剑锋已经刺入了鸿渊体内。

而同时,他却感到自己高举的手臂被什么抓住,身后的师兄更是骇道:“师弟,小心!”

当他反应过来,抬起脑袋的时候,只看到鸿渊的一只手掌正正的对着他的脸。

众人只觉得身旁的气流瞬间便灌入鸿渊体内,一股静默得可怕的气氛笼罩四周。嗡一声巨响,红袍男子脚下的石块顿时下陷,就好像一瞬间,有一股力拔千钧的气势轰然而下,山峰上赫然被震出了一个七尺深的凹坑。

此刻,那红袍男子只是下意识的用玄气来抵挡,而究竟挡住了多少,他却半点把握也没有。他的眼里,只有鸿渊那张可怕的脸。

红袍男子的短剑已然插进了鸿渊的右肩,鸿渊用过这一击御龙神功之后,眼中的神色也开始迷离涣散,接着,便松开男子的手臂,一下栽倒在地上。

仿佛最后一点意识,鸿渊将手伸向了小肥兽,他的手轻轻的盖在小肥兽的身上,好像是要给它多一点保护。…,

另外四名红袍男子纵身过来。一看鸿渊渐渐失去意识,为首的男子道:“真是不自量力,不过,能击出五重临界的御龙神功,以他的年纪,修为的确也是称奇。”他看了看一旁丝毫没有受伤的师弟,又笑道:“可惜,玄气太......”

忽然之间,那抵住鸿渊这记御龙神功的红袍男子“哇”一声大叫起来。其余四人一惊,就看到他双手捂住脑袋,痛苦哀嚎着跪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旁边一人问那为首的男子。

但四人面面相视,都找不出丝毫理由。但同时,他们也想到了唯一的理由,那便是,鸿渊的御龙神功测底的灌入了他们这位师弟的脑中。

一个十五岁的慧字辈弟子,竟让一个空字辈弟子重伤跪地哀嚎。过了好一阵,这些人才反应过来要施手搭救。

为首的男子双手忽然显出一道红光,立刻便扣住了那位师弟的脑袋。

他这一摁,神情也是为之一变。

“这小子的玄气好生可怕,居然阻断了古杰师弟的天门、景门,难怪师弟刚才会这般痛苦。”不过,这男子的天圣手已是八重境界,加上古杰体内浑厚的玄气,鸿渊震出的洪玄也很快被化解。

“乙晨师兄,我......”古杰从苦痛中缓过来后,不免有些难看的望向这位师兄。

“别说了。”乙晨收回天圣手,转眼看向了奄奄一息的鸿渊。

“师兄,该怎么处置他?”另一人问道。

乙晨还未开口,五人忽然跃上凹坑,看向同一个方向。

待来人走近之后,五人先是相互看了看,又一起行礼道:“一恒师尊。”

突然出现的一恒师尊面色平静,他不去看那五人,直将鸿渊和小肥兽抱上来。这才说道:“是谁打伤他的?”

五人微微一动,那古杰站上前,躬身道:“是弟......”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看见一道玄光袭上自己的右臂,瞬时便觉得双臂一僵。

乙晨脸色大变,顿时上前,合掌贴在古杰的背后。二人玄气合力之下,却也未能阻隔那道玄光分毫。顿时,古杰右臂便从里向外裂开六十八道伤口,所有的筋脉都被割断。

“一恒师尊,你......”另外三人一脸羞愤的上前。

一恒师尊猛的转过头来,只一眼,便叫三人的气势泄了一半。

乙晨随即又上前封住古杰手臂上的血脉,这才说道:“师尊,适才出手,全是因为......”

不知为何,今日的一恒师尊好似没有半点耐心,又低声接道:“以大欺小,犯了哪一条门规?”

五人一时顿住,乙晨道:“第八条门规。”

“知道就好。”一恒真人说着,将鸿渊抱了起来。

“师尊。”乙晨又道,“凤凰城突然而至,我等皆在调查缘由......希望师尊你好自为之。”

第二十八话 沉 溺(二更求收藏推荐)

此时,鸿渊还有一点微弱的意识,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顿。

“该好自为之的是你们吧。”一恒真人平静的说道。

“凌天派的事,由凌天派处理。”乙晨冷道。

“殊途同归。”一恒真人说完便抱着鸿渊和小肥兽离去。

很快,鸿渊就被一恒真人带回了不悔观大殿中。一恒真人一直用玄气为鸿渊疗伤,到得观中之后,鸿渊的意识更为清晰,便很快站了起来。

“躺下吧,伤得不轻。”一恒真人关切道。

“不碍事,师父,刚才要您出手,徒儿真是......”本想说自己太没用,鸿渊却看到小肥兽正屁颠颠儿的趴在师父腿边,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般。

一恒真人一笑,道:“你呀你,一出手就把我派空字辈弟子震伤,事情要是传出去,估计那些人又要来门前挑战了。”

鸿渊抱起小肥兽,一边咳血一边笑道:“法好胜,道不争,我们不争,不争。”

一恒真人随即又取出些药材给鸿渊服下,再用玄气给他调理一阵之后,鸿渊嘴边和胸前这才止住了血。

“去后堂换身衣服,今日好好调息,莫要再练卍弑......和御龙神功了。”一恒真人道。

“嗯......嗯?”鸿渊顿时呆愣,“师父,我......”

“不用解释了,为师都知道,带我替掌门问好。”一恒真人平静道。

“师父您原来一直都知道,这么说来,您也知道掌门师父他修炼......”

“阴阳魔象。”一恒真人叹道,“嗨......我只是想不到师兄他居然如此执着,直到现在也放不下那件事情。”

鸿渊一听,立刻追问:“那掌门为何要修炼阴阳魔象这样的魔界功法。”

“师兄他没有告诉你,应该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又何必多言呢。”

“可是,师父......”鸿渊话没说完,一恒真人便摇了摇头。

这时,一恒真人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了鸿渊。

“这竹简是为师我记下的卍弑口诀,你拿回黄竹林好生修炼。”一恒真人道。

鸿渊接过来,觉得有点奇怪,心想师父怎么突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上面的口诀和我口传给你们的有所不同,其中蕴藏着卍弑的奥义,以你的悟性,只要好生体会,应该是能明白的。不过,说到根本,卍弑还是需要强大的玄气才能并发出真正的威力。它所谓的奥义,其实......算了,还是你自己去体会吧。总之,卍弑和其他神技不同,重要的不是体悟奥义,而是将自己的玄气瞬间爆发至极限。”

听完,鸿渊若有所悟,但随即想到什么,又道:“如此重要的口诀,师父应该传给大师兄才是。”

一恒真人道:“不错,齐儿他的确很适合修炼卍弑,但卍弑暴虐,若再和他一身的戾气相容,我只怕他将来会误入歧途,忘了真正重要的事情。”

鸿渊心道:“的确,当初我等在师父带领下重启卍弑,就是为了挣脱卍弑的戾气,使得修行在最后阶段仍能继续。”

一恒真人继续道:“这些天,齐儿每日都在紫华观门口与人比试,全然沉醉其中。”

“什么?大师兄也在紫华观门前比试?”这些日子好容易才没有人来不悔观挑战,鸿渊正觉得轻松了不少,却万万想不到君子齐会沉浸其中。

“更让为师不安的是,玄气上,齐儿他似乎已经快要突破四品,说不定,卍弑的修为,他也在刻意隐藏。”一恒真人说着,满脸均是忧虑。…,

对君子齐的修行,鸿渊一直都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不过在鸿渊眼中,君子齐并无什么恶习,单单是好胜的话,他也并不怎么担心。这下反倒为君子齐暗暗的高兴起来。

离开大殿后,鸿渊便在后堂换好了衣服,又给小肥兽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拖着仍旧非常虚弱的身子走了出来。

一出门便看到婉玲端着饭菜往大殿走去。

想了想昨夜的事情,鸿渊立刻上前,微笑道:“师姐,你这是要给师父送饭吧,要不我来替你?”

说着就用手去夺那盘子。婉玲心中的恼怒哪里消散,一看到鸿渊上来,心中怒意涌动,便随手运起玄气,一掌推向鸿渊胸口。

这一掌说来也巧,正好打在鸿渊受伤的地方,鸿渊顿时觉得伤口痛处再次传遍全身,一下便跌坐在了地上。小肥兽立刻冲着婉玲唧唧哇哇的大叫起来。

感觉到伤口又开始涌血,鸿渊立刻用手捂在上面。并强忍苦痛道:“师姐......你这是干什么?”

“哼,昨晚一定风流快活了吧,现在来我面前装得这样可怜巴巴的,你以为我就这么好骗吗?”婉琳自知玄气微弱,定然是伤不得鸿渊。

鸿渊咬了咬牙,慢慢的站起身来。他看着婉玲,轻声道:“昨天不知道师姐还惦记着我的生日,白费了你一番心思,我真的很抱歉。”

说完,鸿渊便转过身,一步一顿的往门外走去。

婉玲望着鸿渊的背影,心中就是一慌。却又道:“才不会被这滑头骗,便是以后再怎么,我也不会信他。”

小肥兽又在快到黄竹林的时候顿住了脚步,鸿渊甩了甩手,也让它回去。天色已经很晚,走进鸿渊服下一粒寒丹,调息一阵之后,这才恢复过来。今日这意外的一战,鸿渊虽看到了自己御龙神功的成果,但也着实知道了自己孱弱之处。

“若不是那古杰有些轻敌,我怎能伤他分毫。比起师父那随意的一手卍弑,我的功法实在......洪玄......”想起镜中人所言,鸿渊忽然将那些寒丹放下。心道:“若想要更强大的洪玄,我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普逊大哥,多谢你的寒丹,但日后,我便致死不会再继续服用......没错,首先要强大起来的就是我的身体,必须要磨,就是最后被筋脉的疼痛折磨到死,我也必须要磨。”

突然,鸿渊将卍弑的竹简在床上展开,又将洪玄卷册翻开。

他脑中一边回想着御龙神功的口诀一边暗道:“比起富国沧海、君子齐等人,我的优势有两点,一是洪玄,二是我可以将卍弑和御龙神功同时修炼,如此,我何不利用洪玄在体内绵绵不绝,将两种神技合并修行,一来省下时间,二来,说不定能悟出更为精深的东西。”

经过这六年的修行,鸿渊觉得这方法非常可行。当然,他也知道,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他能够承受所有的痛苦之上。

第二十九话 融 合(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坐在屋外的大石上静等了许久,鸿渊却不见牧天师父前来。于是,他便在脑中静思卍弑和御龙神功的口诀。

适才有了将两种神技合并修行的打算后,鸿渊就开始寻找两种神技的口诀之间有否任何联系。但直到自己把卍弑的口诀也背得滚瓜烂熟,鸿渊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系的地方。

此前,鸿渊已经将两种神技合二为一的击发,不过,种境界只是把两项神技同时使用,动用的洪玄一气呵成罢了。最终发出的还是两种神技,而当下,鸿渊却是想把两种神技的机理融合到一起,进而发展出自己的招式,几乎是等同于想创造一项新的神技。

一开始,两种神技对玄气的调配还有些共通之处。可不到半个周天,卍弑和御龙神功似乎又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卍弑对体内玄气的需求巨大,如果不是因为鸿渊体内存在的是洪玄,可能单单使用一次,就会耗尽所有玄气。

其游走的穴位也是相当的怪癖,几乎全都是人体中很少,甚至从来不会行径的筋脉。不过也因为如此,卍弑便具备相当的灵活性。它不仅仅可以通过手掌击发,甚至像君子齐、婉玲、红衣、等人那般,只要自己习惯,并能够掌控,卍弑可以变为,剑、刀、暗器等等。

而且,因为卍弑对玄气的依赖,鸿渊还有一种不太确定的猜测:“或者,卍弑的威力是没有极限的,只要体内的玄气更深厚,或者它就能永不停歇的增加威力。”

凌天派十大神技乃内室口传之秘技,因为是口传,所以根据个人的不同领悟,十大神技总是能变幻出不同的效果。

对于内室之外的修行者来说,这些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功法。比如鸿渊当下临近三品的玄气(当然,这要等他玄气出现的时候),就一般而言,他也只能应对同样三品和三品之下的修行者。但是如果他的对手没有什么像样的功法,那么鸿渊凭着他的卍弑,甚至能对付五品的修行者。

不过,若是遇上数名修行者围攻,那么鸿渊道的卍弑便会吃亏。这倒不是因为卍弑只能对付一个人,而是它所需击发的条件,以及当下鸿渊自我的限制。

而御龙神功此事便会展现出强大的威力。

就鸿渊自己的感觉,他认为御龙神功更为适合自己修行。因为,这项功法要求使用者体会天人一气的灵犀,利用玄气在体内的走位和身体的吸纳能力引动周遭一切气流。它并非蛮横的需要绝对巨量的玄气,而是更讲求通过玄气与天地之间的领悟力。

凡是涉及到悟性的东西,对于鸿渊来说都会变得异常轻松。他那一掌封死古杰两处紧要血脉,可并不单单只是对手一时的大意。

偶尔,鸿渊扫一眼御龙神功其后的口诀,虽没有提前修炼,但鸿渊也是信心慢慢。只是,他找不到御龙神功所谓的奥义究竟是什么。

而在凌天派,所有神技的奥义其实也没有人真正意义上自己体悟出来,完全都是师父们一代接一代的口传身手。

当师尊们看到某个弟子在五重境界时有了较深的理解,便会亲自将奥义传授。得此奥义,所学的神技便会突然跨进另一种境界。即使是同一境界的神技,有奥义和没有奥义,区别也会显而易见。

那种改变,绝对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鸿渊白天所吃的那一爪,其实就是八重境界的天圣手在具备奥义之后的一种变招。那种巨大的压力,也只有明白奥义的弟子才能使用出来。…,

当然,鸿渊是不会直接向牧天师父索要奥义的。他知道,师父既然没有传给他,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鸿渊很确信,那理由便是自己这身孱弱的筋脉。

“牧天师父眼中,普逊大哥所留下的寒丹始终是要吃完的,他并然是担心将奥义传授与我之后,一旦没有的寒丹中玄气的保护,我身上的筋脉是否能承受住更为强劲的压力。”

但在此刻鸿渊的心中,唯一的答案就是“能”,而且必须要做到。

于是,鸿渊也不再多想。夜空双月朗朗照耀,四下清静,更是觉得再无更好的修行时刻。此刻不练,更待何时。

他心中默念着两种神技第一重的口诀,开始了他的融合修行的一夜。但很快,鸿渊就发现,他虽然能将体内的洪玄分成两股,也能顺利游走两项神技所需的血脉,可到了将要发动的瞬间,所有的洪玄却逆向而行,重新回到了初始的筋脉当中。

“这是为何?”鸿渊大惑不解。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那种感觉令鸿渊非常恼火,因为每每到最后关头,自己明明都已经觉得将要成功,但还是功亏一篑。若不是他心性较好,又有拿枚清心戒指的帮助,当下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如果一开始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两种神技根本不可能融合成一体。那鸿渊心里可能还好受点。但体内的情况明明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正确,为何最终却不能击发呢?

就功法来说,击发虽然是最为重要,但相比起来,却也是最简单的一环。发现自己在最容易的地方连连的栽跟头,鸿渊心性再好也不免烦躁起来。

“这仅是第一重境界而已......难道我真的想错了?”鸿渊暗思。

“愚蠢!”声音突然而至。

鸿渊耸了一下肩膀,立刻想到,镜中人又出来了。

拿出背后的癸未神镜一看,果然,那双幽蓝和血红的眼睛又出现了。

鸿渊心下毫无办法,一听这人的语气,觉得不妨听他说说。

“大好时间,不去找玄悲咒,居然在此坐着做这些无聊的事情。”镜中人虽然还是一贯的平淡语调,但鸿渊也听出几分斥责之意。

“原来你是嫌我没有遵照你的嘱咐,还以为你会帮我呢。”鸿渊叹道。

“找到玄悲咒,很多问题便会迎刃而解,何须在此给自己找麻烦。”镜中人又道。

按他的话来理解,的确是应该先去找玄悲咒。但鸿渊不是那么个愿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就算那玄悲咒的确有巨大功效,可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鸿渊总是会稍微提防一些。

说白了,便是鸿渊当下对这镜中人没有太多信任,对于他的目的,鸿渊更是有许多不解。

他说是要诛除宁童,听起来像是站在苍生的立场,但是和锦鸿神尊比起来,鸿渊觉得这人更为高深莫测。他到底是正是邪,鸿渊一时也拿不准。

“就连天下正宗凌天派现在都是一盘散沙,说不定,这镜中人就是魔界中与宁童立场相对之人。”想过,鸿渊便姗姗道:“偌大的龙隐山,找一个人,还是找一个玄法定然高深莫测之人,简直难于登天。”

说这话,鸿渊其实就想逼一逼这镜中人,看看他会有什么法子。

第三十话 绝世神技(求收藏求推荐)

“登天?有什么难的?”镜中人淡淡的说道。

鸿渊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而又轻笑道:“不难,不难那你他娘的登一个我瞧瞧?嘁.......不难。”

“像你这般琢磨原本就是一体的玄法如何融合,再简单的事情,自然也都会困难重重。”镜中人道。

鸿渊听完又是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原本就是一体?”

“卍弑、御龙神功,还有凌天派所有的小法术。”镜中人道。

“小法术?你,你是说十大神技其实本来就是一体?”鸿渊惊骇。

“你们叫这些是神技?哼......不过在人界,这类小法术也的确算得上威力惊人,嗯,看来我应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习惯。”镜中人道。

“那个,你说什么一体,到底是什么意思?”鸿渊追问。

“看完两种功法的口诀,难道你都没发现,它们原本就是同一种功法吗?”镜中人道。

“卍弑、御龙神功,是......是同一种功法?”鸿渊缓缓摇头。除了两种神技都具备巨大的威力,不管从哪儿看,鸿渊都找不到他们有关联的地方。

但想到此,鸿渊忽然觉得事情也不是这样。“如果卍弑和御龙神功原本就没什么关联,那为何我试着将之融合,却立刻有了一定的效果,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先前的所有机理都已经合上了啊。”

“你试着把卍弑第一重第一句口诀,和御龙神功第九重最后一句口诀连贯起来。”镜中人道。

鸿渊听完,立刻在脑中默念起来......很快,豆大的汗珠便从鸿渊额头上渗了出来。

镜中人也不过问,接着又道:“再把卍弑第三重第四句口诀和御龙神功第五重第二句口诀连贯起来......接着是御龙神功第四重第五句口诀和卍弑第一重第三句口诀......”

镜中人说得很快,而鸿渊心性强横,也是顺着他的话语,将两种神技的口诀一一在脑中重新组合。

一个时辰之后,激动而又恐惧的汗水已将鸿渊全身湿透。当下,他脑中已经出现了一套将两项神技重新融合之后,变成的一种全新的口诀。

“真的是一体......”虽然没有立刻修行试练,但凭着鸿渊的脑力,他已然确信,按照这样融合之后的口诀去修行,他所想的融合两种神技这样的‘大设计’便会轻松实现。

但是,鸿渊高兴不起来。他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人影。

镜中人又道:“好了,你的难题现在解决了,我劝你还是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玄悲咒上面。相信我,比起这个,那对你更有用处。另外,这部融合之后的功法并不完整,知道另外八项神技口诀之后,我再告诉你如何融汇吧。”

“等等!”鸿渊几乎喊了出来,他生怕镜中人留下一堆的疑惑,又突然消失。“为什么,照这样看来,凌天派应该是有一样足以震天动地的绝世功法,为什么最后又刻意的分为了十大神技?”

镜中人这一回果然没有离去。

“如你所言,十大神技融合之后,应该会是一套我稍微能上眼的功法,所以,当初创造这一切的人,定然是恐惧其毁天灭地的威力。那人心中即畏惧,又对其难以割舍,故而将功法一分为十。”镜中人道。

鸿渊想了想,又道:“那为什么数百年来,却没有人看出其中的奥秘?”

凌天派历来高人无数,若说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他怎么也不相信。…,

镜中人道:“创下这功法之人的确称得上聪明,他为了防止后人看出这原本就是一套功法,所以,又在十种神技中,布下了封印,也就是那些神技当中的奥义。”

“什么?奥义......那不是神技背后蕴藏真正威力的东西吗?”鸿渊叹道。

“哼,百年来,估计凌天派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说那人称得上聪明。他便是利用了修行者的这种心思,设下了这个圈套,让所有后人都自行修炼这一封印。”镜中人道

鸿渊怎么也不敢相信,所有弟子均梦寐以求的奥义,居然才是真正限制神技威力的封印。

“我苦心琢磨,却未能思得奥义,莫非也是一件幸事?”鸿渊不禁心想。

“不过,这么强横的功法,用来对付魔煞,自然是一件利器。创造之人也为苍生保留了一丝重新组合这一绝世功法的希望,那便是没有奥义存在的卍弑。”镜中人道。

“卍弑......”鸿渊忽然觉得,师父他修行卍弑后,最终没法再继续精进修为的原因或许就在于此。

镜中人显然也知道了鸿渊的想法,接着道:“不错,你师父之所以练到后来在没有办法精进,是因为他没有接着去修行其他神技。更何况,在卍弑那股弑杀的扰乱下,他也很难再修行别的东西了。”

鸿渊骇然不语,他几乎想狂奔向不悔观,将这一切告诉一恒真人。

“最好的做法自然是找齐十大神技的口诀,重新将之组合后再行修炼。不过,但凡是体悟到所谓奥义之人,都已经再无可能修炼那最初的神技了,而像你这样没有奥义的弟子,却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一点。故此,那人设下的局便成功了......当然,现在的你,是一个例外。”

鸿渊听得浑身一凛,心道:“还好牧天师父没有将奥义直接传授,否则,我就是知道了这一切......”

忽然之间,鸿渊发现自己心中一种新的欲望油然而生——修炼那真正的神技。

看了一眼那镜中人,鸿渊道:“你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

“无可厚非,修炼更好的功法,是每一个修行者的天性。不过,没有洪玄,修行那样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镜中人道。

鸿渊立刻明白这镜中人为何会将一切告诉自己。他是在利用鸿渊对玄法的渴求,进而使之转变成鸿渊寻找那六件东西的动力。

当然,他成功了。

“不过......有件事我还必须要告诉你。”镜中人的语调突然更为低沉。

“何事?”鸿渊自然明白凡事都不会那么简单。

“我有一套吸纳他人玄气的功法,你最好先将其学会。”镜中人道。

“吸纳他人玄气......”鸿渊先是一呆,随后恍然大悟道:“那,那不是魔道功法吗?我不学。”

镜中人道:“别忘了你孱弱的身体,鸿渊,你当下还未见识过洪玄真正的威力,所以,你也不知道它会在你身上留下的痛苦。话已至此,如果你需要那套功法,我随时都可以传授,而且,不会花太多时间......”

第三十一话 如梦似幻(求收藏推荐)

鸿渊没有回答,那镜中人也随即消失。

“孱弱的身体......痛苦.......”

仿佛两个魔鬼般如影随形,鸿渊沉息一气,不一会儿却将那口袋中仅剩的几十粒寒丹一颗一颗的洒向悬崖。

“迟早要来的东西,躲避,倒不如直接面对。”

最后将那口袋也扔下山崖后,鸿渊便依照脑中所记住的全新口诀,开始了修行。

当下,鸿渊再不将其当成两种玄法来修炼。他站定清风之下,让神思逐渐消除杂念,随后,缓缓的运行起体内的洪玄。

原本,鸿渊已经有了盘坐静修的能力,但他还是觉得挥洒身姿更能体会其中奥妙。随着口诀在嘴边轻声的念叨,鸿渊的身型也开始变化起来。

这套新的口诀,将御龙神功的体悟延伸到卍弑的强横之中,鸿渊如鱼得水,几乎没有一次失败,便已然弄明白了第一重所有的机理。

在体内试练之后,便是将洪玄灌注到所有的筋脉之中。那六年不曾出现在苦痛又一次侵蚀着鸿渊的身体。

他沉息吐纳,宁守心神,暂时还能压制住筋脉传来的痛苦。

几经游走之后,终于到了最后关头。鸿渊还是用自己习惯的双掌将新生的玄法挥出。顿时,他眼前闪电般的闪过淡蓝色光华。

光华笼罩鸿渊身体十丈范围之内的所有事物,但令人费解的是,鸿渊最后看不到那些被击中的事物发生任何异变。

比起卍弑和御龙神功肉眼可见的效果,那闪光就仿佛是一次失败之作。

鸿渊觉得不应该如此,因为刚才的过程中,自己明明已经体会到这玄法蕴藏的巨大威力。

“可为何周遭看不出半点异样呢?”鸿渊觉得或许是自己体悟得不够深刻,便再度引发洪玄,以更为强横的力道将这第一重玄法施展开来。

而这一回,闪光的范围的确陡然增加,光华似乎也更为耀眼。然而当鸿渊上前去察看周遭的事物后,却发现仍旧没有半点变化。

叹了一声,鸿渊终于坐到了地上。他咬咬牙,忍着那股剧痛,再度运行起许久没有使用过的《五丁行脉法》。

苦痛稍微减缓,但明显已经没有鸿渊最初习练时那种明显的效果了。

“当下体内的洪玄只是分毫,若真有幸得到更为浩瀚的洪玄,又不知那等痛苦将要如何消除。难道,我这一生,就要在这般苦痛中慢慢煎熬吗?”鸿渊沉思着,忽然一阵倦意袭来,便走回房中,直接俯卧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鸿渊只觉得夏夜的燥热袭来。他想起来脱掉衣袍,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隐隐约约的,就觉得脖颈下一股凉意透出来。很快,鸿渊便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物正缓缓的褪去。

“谁?是谁在为我解衣?”鸿渊有那么些朦胧的意识,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不过,衣衫鞋袜被脱掉之后,随之而来的凉意还是令鸿渊疲惫的身子感到舒畅。

“哼哼......”那是一声很微弱的女子的笑声,微弱到鸿渊都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但那同时又是一阵如银铃般动听的笑声,鸿渊仿佛看到房梦淑站在屋外,身边是当年那只火狐。她遥望着夜空中轮转的双月,轻笑着说:“大鸟......轮月真美。”

“不,你更美......”鸿渊想这么说,但他很快就发现,房梦淑的脸非常模糊。他试着走近些,却被另一只手拉住。…,

回过头来,却是颖儿。

颖儿满脸羞红,却挂着甜美的微笑。更让鸿渊心中大乱的是,此刻的颖儿,竟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婀娜的胴体在月光下曼妙雪白,似乎还透着晶莹的光泽。视线拂过她的胸脯和月影下若影若现的花蕊,鸿渊羞愧不已,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颖儿的脸靠了过来,鸿渊僵立着,直到她轻柔的吻上自己的双唇。此刻,鸿渊真切的触碰到颖儿光滑的皮肤和柔软的胸部。

血脉横流,下体燥热,鸿渊却无法抵抗这肉体相贴的诱惑。

不知道为什么,鸿渊又突然躺在了床上,颖儿在他身上来回的亲吻着每一寸肌肤,她舌尖传递而来的凉意使夏夜的燥热消失无踪。

欲死还生之中,鸿渊渐渐的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颖儿的皮肤忽然传来了一阵诱人的香气。那香味很淡,却是鸿渊从未闻过的清雅气息。

那种味道进入鸿渊脑海的一瞬间,他便觉得俯在自己身上的并非颖儿。但是,她一直沉溺于鸿渊的身体,舌尖无边无尽的游走着,好像永远也不会抬起头来。

不过,隐隐的,鸿渊感到女子的胸脯更为柔软丰盈,偶尔的一声低吟更不像颖儿的声音。

“是谁......”

鸿渊问不出这句话来,但是几番迷醉中,他看到了女子的眼睛。心中愕然的同时,鸿渊却又呆住了。

那女子的舌尖还在鸿渊胸膛的伤口处来回,凉意侵入伤口之后,所有的痛苦都消失殆尽。但这些感觉都比不上那双眼睛的魅惑。那绝对是鸿渊所见过最美,并最为勾人心魄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鸿渊觉得自己完全被溶化。鸿渊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女子慢慢的把头靠在了鸿渊的胸膛。鸿渊贪婪的呼吸着女子身体散发出的香味,在她柔润肌肤的贴合下,意识慢慢归于平静......

从未有过的平静。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鸿渊忽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发现那阵香气已然消失无踪。

“呼......梦......”还没想完,鸿渊便是一呆。

因为在他身边,真是无比的躺着一个赤裸的女子。

“颖儿。”鸿渊大骇的叫道。

颖儿醒了过来,有些朦胧的坐起身子。她高耸的胸部和雪白的皮肤跟鸿渊梦中一模一样。然此刻却更为的真切。

颖儿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先是羞涩的低下头,却又是扑到了鸿渊怀里。

“天呢,我都做了什么?”鸿渊小声的叹道,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放到的颖儿身上。

“昨晚我来看你,你好像睡着了,一直在说‘好热,好热’,我,我就替你脱衣服,谁知道,你一下把我抱住,还说,说什么‘你更美’。然后,就......”颖儿已经是羞愧得说不出话来了。

鸿渊犹豫了好一阵吗,这才低声问道:“我是不是......”

他心想:“要是这般玷污了颖儿的贞操,我还有何脸面去见牧天师父?”

“还说呢,你抱着人家就一个劲儿的发出那种声音,说什么‘好香好香’,哼,也不知是否梦到你那婉玲师姐了。”颖儿嘟着小嘴,突然一口咬在了鸿渊的肩上。

“哎哟......没没没......”鸿渊赶紧否认。心道:“颖儿这般与我赤身相对,我们就是没做什么,将来我怕也说不清了,但.......”

一想起梦中那双眼睛和女子舌尖拂过身体的感觉,鸿渊就是一个机灵。

第三十二话 浪 情(求收藏求推荐)

和颖儿这般美艳的女子相拥在一切,鸿渊心中也是激越难挡。虽不知将来该如何是好,但现下也只得尽情享受这份亲昵。

“想当初还口口声声的讥讽吴让,现在......”鸿渊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颖儿问道。

“没什么?”鸿渊道。

二人又相拥着伏倒下来,良久,颖儿突然仰头看着鸿渊道:“鸿渊......”

“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一辈子都跟着你。”颖儿泪眼朦胧的说道。

除了修行,鸿渊却不曾细想将来。但听到颖儿如此掏心的话语,心下也是一暖,当即便忍不住又和颖儿一阵拥吻。

“你会让我永远陪着你吗?”颖儿随后又问。

自古年少多情,鸿渊当下哪儿有不被颖儿感动的。当即便道:“若是将来修行无果,我们便一同老死在龙隐山;若是日后被师父逐出师门,我们永生便浪迹江湖;如果有幸得道,那你我也一同飞仙。”

一番话说完,颖儿又如何不泣泪。此刻,就是要她为鸿渊立时去死,她怕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黎明,鸿渊将颖儿送出了黄竹林。又回去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去不悔观。

“今日,不论如何也要将神技之后的秘密告诉师父......”

整理好之后,屋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出来一看,却发现晴万里从林子后面走了出来。他背着个大包,但鸿渊却觉得那不像是刚采药回来。

“你这是干什么?”鸿渊帮着胖子把大包拿下来。随即又看到那个头快赶上晴万里的龙猫慢的晃了出来。

再看拿包裹里露出被褥的一角,鸿渊便更是纳闷。

晴万里也不说话,像是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十来件法器放到了屋内,随后哄的一下躺到了床上。

“这回收拾细软,可真把胖爷我冷得够呛。”晴万里呼呼道。

还没来得及再问,鸿渊又看到红衣、和婉玲也走了出来,她们一个个也是大包小包,甚至连做饭用的炊具都带来了。

“诶,你们这是干什么?”鸿渊完全被四人弄懵了。

婉琳白了他一眼,对红衣和道:“屋后有一个灶台,咱们去收拾一下。”

说着,三人把东西往鸿渊床上一扔,走去了屋后。

晴万里这才坐起来,道:“师父叫我们过来,在黄竹林中精心修炼,玄气不提高一品,便一直得在您这儿呆着。”

“什么?师父怎么会下这种口令?”鸿渊觉得怪异。

“我还纳闷儿呢,昨天晚上刚采药回来,连个懒觉都还没睡呢。”晴万里哭道,“师父说,凌天派马上就有大事发生了,要我们提高实力,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儿,鸿渊才稍微明白了一些。“看来,神一和不二的事情的确和师父有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掌门轮选的事情也要临近。”

“师父还要我嘱咐你......”晴万里干咳了几声,学着师父的口气道:“鸿渊啊,不要多想其他事情,专心修行,到时若有需要你的地方,为师自当把凌天派的一切告知于你。”

听完,鸿渊寻思道:“真是什么都凑到一块儿了......不过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就算我现在把十大神技的秘密告诉师父,一时间也帮不到他什么,反而会叫他分心。不如趁着这几天全心修行,到时说不定还能帮到他老人家。”…,

“晴万里!”

“诶!”

屋后的一声招呼,原本已经快要散架的晴万里立刻来了精神。

鸿渊看着他那屁颠屁颠的样就和小肥兽跟着自己的时候毫无区别,心下不禁也觉得该去帮帮忙。

但五人在屋后折腾了一阵,鸿渊除了吃到婉玲几个白眼外,什么忙也没帮上。

于是,他便和红衣去路边捡拾竹片做柴火。

“师弟,你又是怎么惹到师姐了,她这几天提到你又是一口一个淫贼,嘿嘿,是不是你小子对她......那个啥啊?”路上,红衣忽然笑道。

“什么啊,我......算了,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自己毕竟已经和颖儿有了相互的誓言,鸿渊也没法再用一堆花言巧语去哄婉玲,他现在宁肯婉玲恨自己一辈子,也好过事情越来越乱。

“师弟。”红衣又兴致勃勃的说道,“那个你......”

“红衣师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总之我是知无不言。”说实话,鸿渊真恨不得把自己和颖儿的事情一通说个干净,好让红衣转告婉玲。

不过此处濒临万丈悬崖,鸿渊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和婉玲师姐有没有......那个,亲过嘴啊?”红衣问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鸿渊刚捡起一块断竹,听完后也是手一松。尴尬的回道:“当然没有,你,你问这个干啥?”

“没有,那婉玲师姐干嘛突然又叫你淫贼啊......不过说来也怪,她那么喜欢你,你就是亲了她,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红衣自顾自的琢磨着。

鸿渊看着这无脑女子想入非非,便也不娶理她,正低头要走,却又被红衣一把拉住。

回头一看,只见她姹紫嫣红的脸上挂满羞涩,真是人如其名,红衣满脸。虽然六年来日日见到,但鸿渊倒真是很少注意红衣。

当下,却也突然觉得红衣比当初更为脱俗秀丽,若是在世间,只怕会惹来不少贵门公子的追求。

“鸿渊呐......”

听到这嗲声嗲气的一喊,鸿渊心里毛轰轰的,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但甩开女人紧拽自己的手,又不是鸿渊所为,便沉声问道:“师姐有什么吩咐。”

“我听说,山门女子,一辈子或者都没法下山,更难以与男子亲近,我在想,要不,你,你就......亲我一下吧。”

鸿渊听到这话,脸颊顿时红得跟那啥似地。“亲娘啊,这山上的女子莫不是都像红衣这般憋出病了吧,这种话怎么都敢说出口。”

红衣自顾自的笑着,抬眼偷看着鸿渊道:“六年光景,师弟长得越加宏伟俊朗,山中姐妹都说,你,你和富国沧海已经是凌天派最漂亮的男子,所以,你这次就......依了师姐吧,我保证,发誓,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鸿渊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没有随身携带治疯病的药材。眼看着红衣缓步向自己走来,他也只得缓缓后退。

“我......就是想知道肌肤相亲是什么滋味,日后就是孤老龙隐山,也不会后悔了。”红衣说道。

“想来,山门女子的确也是可怜......不,不可以。”鸿渊当即摇头,打消了可怜红衣的想法。

红衣又羞答答的说道:“你如果不干,我当下便大叫一声,然后告诉师姐,就说你意图不轨,对我毛手毛脚。”

鸿渊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道:“我勒个姥姥,还有比这更坏的女人吗?”

第三十三话 逼 吻(求收藏求推荐)

一看鸿渊愣着没有反应,红衣先是回头看了看四周,接着,就慢慢儿的把她那张俏丽的小脸凑了过来。

看到眼前撅起的红唇,鸿渊浑身都开始发麻。最后除了避开,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心道:“这山门的小女子真是给憋出病来了,难怪会有吴让那样的人。”

现下,鸿渊对那吴让表示无限的同情。觉着自己当初那这种事威胁人家,真他妈不是人。

红衣一下扑了空,睁开眼就是气得一跺脚。鸿渊眼看她马上就要叫,一急之下,猛的扑上去,一把捂住了红衣的嘴。

“呜呜呜......”红衣一边呜呜的叫,手脚还不停的挣扎。她越是这般,鸿渊心中就越是焦急。

“你他娘的别叫了行吗?”鸿渊叫骂,但一点也不起作用,那红衣反而挣扎得更厉害。

鸿渊一阵怒意上来,就是那清心戒指也拦将不住。接着,就看他手一松,红衣那一声刚要喊出来,鸿渊的嘴便塞了上去。

小妮子的身体先是一僵,接着,就像开春的冰棍儿一样,立刻就溶成了水。

鸿渊狠狠的在红衣嘴上一通乱吻,两人鸾舌交汇,渐渐的,便都如置云端,许久不能分开。

鸿渊从刚开始的愤怒,变成了后来燥乱。那红衣更是投入,早就忘了两人正身在天地之间,四下除了稀稀落落的竹子,根本就毫无遮挡。

她扑到鸿渊在地上,一边狂吻,一边撕扯彼此的衣裳。

竹林中一阵凉风吹过,鸿渊顿时浑身一抖,便从刚刚的痴迷中醒悟过来。一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红衣上身只剩下一条小兜兜,圆润的胸部已然露出大半,鸿渊赶紧推开她站了起来。

红衣似乎还不肯罢休,但看到鸿渊整理衣衫,再看看自己,也是羞涩的低下头。

二人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已然是不敢再对视一眼。

“那个,我去那边看看。”鸿渊只好丢下这话,连忙往另一头跑去。

红衣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突然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反向走向黄竹林深处,在靠近山峰另一头的悬崖边,红衣居然纵身跃下。

原来,那山崖下有一块突出的巨石,红衣似乎非常熟络,竟不用观察,也能稳稳落定。

巨石背后的崖壁上有一个山洞,此时,洞口处正站着个一身红纱,高挑婀娜的女子。只不过,她背向红衣,不知如何面容罢了。

“师父。”红衣远远的便叫道。

女子动也不动,轻声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想起刚才的事情,红衣便是羞涩的一笑。

“哼,听你这笑声,估计结果超乎预期吧?”女子轻笑。

“嗯,师父,鸿渊情窦已开,但适才,我发现他好像已经......”

“他和其他女子接触过?”女子问道。

“嗯。”红衣肯定的回答,“不过,从他玄气的精纯来看,应该未有和那女子鸾体。”

“嗯......总之,你需尽快与鸿渊鸾体交合,将那功法的育胎传到他体内。”

“是。”红衣脸上又是一笑。

那女子哼了一声,突然愤愤道:“牧天,你要在鸿渊身上找的那件东西,我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了。”

......

......

鸿渊抱着一堆断竹回来时,其他人早就开始在崖边晨练。大家纷纷和自己的玄兽修炼,唯独晴万里倒在大石上呼呼大睡。龙猫和他一个德行,二者相互盘坐依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密炼什么心法呢。…,

看到红衣跟没事人一样在和自己的玄换玄气,鸿渊赶紧转过头去。冷冷清清的悬崖上突然热闹起来,鸿渊心情也不错。

不再耽误功夫,他找了地方,也开始继续昨晚的修行。

鸿渊先在脑子里把新的口诀过了一遍,仔细琢磨着是否有自己疏漏的地方。然后才缓缓的开始运转洪玄。

当下青天白日,鸿渊觉得就是自己施展开那新的玄法,光华闪现,在大日照耀下,应该也是其他人看不到的。

于是,几经运转之后,鸿渊果断的对着身旁的崖壁挥出一掌。那光华闪现的极快,要不是鸿渊有意识的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不过,同样的是,鸿渊仍旧看不到这玄法的任何效果。

“啧,难道是那镜中人在耍我?妈的,现在又不能把他叫出来问问。”正想着,鸿渊忽然听到身后的三个女子同时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鸿渊赶紧转身向婉玲询问。

大概是那事情太过惊讶,婉玲当下也没有顾上和鸿渊赌气。只一脸惊恐的说道:“我的玄气好像一下没了。”

“我也是。”红衣和同道。

“刚才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何,和玄兽相互运转的玄气一下就消失殆尽,再想使用,体内更是半点也找不到踪迹。”婉玲继续道。

鸿渊也是一阵疑惑。

突然问道:“鸿渊,你体内的玄气如何?”

一问完,鸿渊马上就是一个机灵,他有些惊骇的想到:“三人玄气突然的消失,会不会和我刚才那一击有关。”

想到这儿,鸿渊暗暗的体察着自己的筋脉。

没错,洪玄还在,没有丝毫消损。

但是,鸿渊脸上还是装作惊慌,道:“我的玄气也是。”

“糟糕,也不知道是否我们练得......”婉玲刚说到这儿,一旁的红衣突然叫道:“哎呀,玄气、玄气好像又回来了......”

她这么一说,三人同时体察自己的筋脉,然后均是面露喜色,但紧接着,又是疑惑的说道:“玄气怎么会突然消失,为何又突然恢复......”

听着三人的议论,鸿渊暗暗的在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他悄无声息的运转体内洪玄,然后右手在背后默默再此使出那套玄法的第一重。

光华在四人背后的石壁上闪现,婉玲三人毫无察觉。但是紧跟着,她们又是一通惊愕......

看到她们再度疑惑玄气为何消失的时候,鸿渊心里顿时被一种有些不安的喜悦沾满。

“原来,这玄法并非无有效果,相反,这效果简直匪夷所思,居然能叫周围这些人的玄气在一定时间内完全消失。”

鸿渊转过身,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突然觉得那镜中人所说的没错,“我好像有点找到自己的‘道’了。”

第三十四话 愈苦愈笑(求收藏求推荐)

对于修行者来说,没有什么会比玄气突然消失更为可怕的了。虽然鸿渊还不知道这第一重玄法对乙晨那样的高手来说是否有用,但他确信,自己已经打开了那绝世神技的一道裂口。

当镜中人道出十大神技其实是由一种绝世神技分裂而来的时候,鸿渊心中便无限渴望能一窥真谛。当下才融合了两种神技,而且还是第一重,便产生出如此诡异的效果,鸿渊不难想象,那完整的神技,其威力会恐怖到何种境界。

自然,离开寒丹后,苦痛很快就找上门来。

鸿渊隐忍着筋脉上的疼痛,在众人接下来投入修炼时,悄悄的离开了悬崖。

他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谷中开始继续修炼。

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没有人告诉他每一重境界的机要和结点在哪里,鸿渊只能自己去试探,自己去摸索。所以,他会大量的使用洪玄,所以,筋脉的疼痛就会更加剧烈。

可是,现在的鸿渊早就不是当年的大鸟,为了变强,他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忍受一切。

记忆中每一次和对手的比试,鸿渊都在受伤,每一次受伤,又在不停的告诉鸿渊自己是一个多么孱弱的人。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现在毕竟还在龙隐山,还是六大门派之一凌天派的内室弟子。那些所谓的对手,还都是不会真心对自己下死手的师兄弟。

如果换到了别的地方,比如遇上铸剑山林峰那样的人,他鸿渊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下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幸运。

但鸿渊知道一个人的幸运是有限的,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走好运。总有一天,鸿渊觉得自己要面对更严峻和残酷的场面。如果他不能利用这段幸运的时光使自己从根本上变得强大,那么,他最终只会成为亿万修行者之中的一个悲剧。

“痛苦......”鸿渊忽然笑了起来,那甚至是一种狞笑。

此时此刻,鸿渊正试图去探究那玄法的第二重境界,筋脉之中的苦痛似乎也达到了一个新的至高点。但筋脉越是这样折磨他,鸿渊脸上的笑意就更为肆虐。

然而,现在的鸿渊是有极限的,当那极限到来,就算他仍旧一声不吭,脸上仍旧挂着笑意,身体也还是要轰然瘫倒。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但脸却侧着看向山谷的石壁。

“就是这样而已......最痛也只是如此而已.......呵呵呵......”鸿渊忽然从鼻腔里哼笑起来,因为他发现,疼痛极致最多就是让他倒下,实实在在的跌倒。

但鸿渊立刻就知道,自己终究是比六年前变强了,因为他没有晕倒,没有像第一次品尝到痛苦后那样难以隐忍。

渐渐的,鸿渊走向了一条对自己无比残酷的道路,那甚至是一条迈向死亡的道路。当年宗道奇明白这一点,凌天派的所有师尊也明白这一点。

而鸿渊对这一点更是清楚无比。

“如果这身筋脉注定是我的死穴,我何不痛痛快快的和它来个了断。”

那六年间,鸿渊之所以没有停止服用寒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变强的道路是要依靠卍弑和御龙神功。那时候,他必须一步一个脚印,修炼神技,琢磨洪玄......但现在,鸿渊知道洪玄是求不来的,卍弑和御龙神功也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无可匹敌。于是,那种渴望变强的欲望再度升华。

在得到镜中人的帮助后,鸿渊知道,现在的敌人就是他自己,就是他那身孱弱无比的筋脉。要必须要把那种痛苦抛诸九霄云外,让自己抵抗、习惯甚至沉溺在痛苦之中,这样,所有的一切才有可能实现......…,

否则,鸿渊恐怕就要去修炼镜中人那一套吸取别人玄气的邪功了。

许久,鸿渊感觉到四肢又能动弹了。他站了起来,接着刚才的地方,又继续修炼。

“第二重境界会是什么样呢?是闪现的范围增加?是强度增大?还是会衍生出新的变化?”鸿渊心中充满了渴望,痛苦在继续消耗他的身体,洪玄也在他体内继续横流。

忍,继续忍住苦痛。

炼,直到自己再度倒下。

一整日的修行,鸿渊已经不记得自己倒下过几次。但那狰狞残酷的笑容,依旧没有丝毫减退。直到最后一次,过了足足半个时辰,鸿渊依旧无法挪动自己的手脚。

“看来,今晚要这样趴着在山谷里过夜了。”看着四周愈发昏暗的光线,鸿渊想到。原本想长啸一声,但鸿渊发现自己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哼,他妈的,这造型要是被晴万里瞧见,不知道又要被他笑话上多久。”鸿渊想着不禁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多备点酒水,说不定酒浆活通筋骨,还能多练上两回呢。”

当下,鸿渊运转起自己的脑力,开始想象这各种美酒的滋味。因为他脑力非凡,这下倒真像是喝过美酒一般,不停的流出口水来。

慢慢的,鸿渊脑中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好像看到自己正坐在春香楼最大的包厢里,桌上摆满了酒肉,对面坐着黎阳和二胖。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八个老婆和二十几个二女,身旁则是搂着的晴万里,他啥也不管,殷勤的给夹菜。而他自己身边则坐着房梦淑和颖儿。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骂着,然后还打了起来,等到众人都鼻青脸肿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又开始高唱小调。

不知怎么的,鸿渊突然对众人说:“要是有人此事吹首萧曲就更妙了。”

大家都骂他矫情,鸿渊一个劲儿的大笑。耳边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鸿渊立时从想象中醒了过来。

“谁?”鸿渊只能在心里问道。

来人脚步很沉,明显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女子。

鸿渊被她翻转过来,接着山谷缝隙中透进来的月光,鸿渊只看到红衣那张俏嫩的脸蛋。

鸿渊睁着眼不停的眨巴,却是连脖子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出半个字。

“师弟,今夜月美,你怎么躺在这么潮湿的山谷里啊?”红衣说着便是扑在了鸿渊的胸膛。

鸿渊当下困惑,却先想到:“红衣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

但鸿渊的思绪很快便消散,因为红衣正把那双娇柔的小手伸进他的胸膛。

第三十五话 箫音断欲(求收藏求推荐)

当那种燥热的感觉顺着红衣指尖滑动传递到鸿渊脑中,鸿渊便知道这红衣想要做什么了。但他转念便想到:“红衣师姐多年未有异样,怎么今天突然像疯掉了一般?”

鸿渊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要做出些愧对颖儿的事情。想想那夜两人赤裸相对时的誓言,鸿渊便不停的想要动一动双臂。但是,那该死的身体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再看之时,红衣已将鸿渊身上的衣襟扯开。她一脸媚笑的吻上鸿渊的嘴唇,一阵迷情之后,舌尖又顺着鸿渊的脸颊往他脖颈上滑去。

当红衣触到鸿渊脖子上那串勾玉时,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嘴角,红衣立刻起身,嘴皮已然被勾玉刺破。

鸿渊心中一喜,暗道:“这下被破了嘴唇,红衣怕是应该醒悟过来了吧。”

然而,红衣诧异的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后,却又娇声道:“师弟,你看嘛,人家嘴皮都破了,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转而,她又笑了起来,带着嘴唇上腥红的血迹,竟又把头埋进了鸿渊的胸膛。当红衣的舌尖在鸿渊胸膛上来回盘转之时,她的手更是游弋到鸿渊腿间。

瞬时之间,鸿渊只觉得下身涌涨,呼吸急促,意识也开始迷离起来。

像是收到了鸿渊的回应,红衣立时也更加沉醉其中。她一边亲吻着鸿渊的身体,一边解开鸿渊的长袍。很快,鸿渊的袍子便从当中敞开,那条底裤却也鼓胀得高高隆起。

红衣兴奋的几乎在发抖,她好似陷入了环境般,紧紧的盯着鸿渊的腿间。

“原来,这便是男儿雄风。”羞红脸的低语着,红衣的双手更是情不自禁的在自己的身上揉搓。

她几乎是用扯的动作把自己的衣物除去。鸿渊眼中立时见到了红衣绝美的胴体。她腰身纤细,胸脯却比颖儿更为高耸挺拔。

看着看着,鸿渊竟是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满脸泛红的,甚至有种想要触碰的欲念。鸿渊想要拜托这种思绪,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那热流的蔓延。

红衣的胴体也缓缓的贴在了鸿渊的身上。

比起颖儿的光滑,红衣的身体似乎更加柔软,看着她的酥胸在身上摇曳摩擦,鸿渊脑海中竟全被自己的欲念占据,竟是分毫挣脱不得。

当下,即使鸿渊能够挪动肢体,恐怕也很难和红衣的肢体分开了。

红衣褪去了鸿渊身上最后的短裤,看到那物事之后,眼中仿佛饱满着渴望。

当鸿渊觉得今日便要除去童子只身时,耳边却听到一阵婉转幽长的箫声。

“朵朵......”鸿渊差一点就喊了出来。

那箫声非常的近,红衣听到后,也是立刻把头从鸿渊的腿间抬了起来。看看四周,她慌忙的拿起衣物,接着便山谷外跑去。

鸿渊从混乱的热流中全然清醒,当下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箫声很快便停了下来,鸿渊全力一逼,终于喊出了声来:“朵朵,是你吗?”

“淫贼。”朵朵低沉的声音从石壁上传来,很近。

鸿渊道:“刚才的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般。”

“哼,你这臭流氓,赶快穿好衣服离开这里,凌天派原来清静的地方恐怕都被你给脏了。”朵朵道。

鸿渊心中哀叹一声,道:“要是我能动,怎可这样光着身子让你看到。”…,

“呸,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朵朵的语调却出卖了她。

想来也是无奈,鸿渊便笑道:“既然你不信也没办法,总之我现在是没法动弹了,朵朵你还是先离去,免得被人知道了,玷污了你的清誉......那个,红衣师姐刚才多半是被什么给迷住了,我只求你不要说她什么,就算是将来要向掌门请罪,也都是我自己的错。”

静默了一阵,鸿渊觉得朵朵多半已经离去。

再一想自己这么白花花的躺在此地,心中不禁就是一阵欲哭无泪。

“看来日后修炼,需要先设下防备才是。”鸿渊心道。

刚想着,头顶忽然有人飘落而下。

“朵朵,是你吗?”鸿渊心中一喜。

“这里太凉......你.......这么呆着,怕是要染上风寒。”朵朵的声音有些犹豫。

“你这是在关心我?”鸿渊说着,心里突然有那么一阵想哭。

“别说那么多了,我把你扶起来,先替你把长袍系上。”朵朵立刻又道:“那个.......我都是闭着眼睛的,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自然。”鸿渊道。

接着,他便听到头顶一阵哒哒声,很快,朵朵的两只修长的手的便放到了他的肩上。

看到她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脸颊,鸿渊第一次觉得这冷面的女子原来也如此可爱。朵朵将鸿渊上身推坐起来,然后将他托到石壁下。

“一会儿我要是不小心碰到......你可要提醒我。”朵朵道。

鸿渊正看着朵朵的脸颊入神,谁知朵朵原本是要摸索长劈带的手突然摸到了鸿渊腿间那物事。

“这是什么......”朵朵正疑惑着,突然便大叫了起来。

“流氓!”朵朵骂道。

鸿渊赶紧道:“是我该死,这样吧,你听着我的指示,这样就不会碰到......”

气了一阵,朵朵这才羞红着脸再次把手伸了过来。在鸿渊的示意下,朵朵很快给鸿渊把袍子系上。

“好了吗?”朵朵轻声问。

“......”鸿渊原本想说好了,但一想到朵朵一睁眼后又会对自己横眉竖眼,便有些舍不得她现在这娇俏、无奈的神色。

“到底好了没有啊?”朵朵更加焦急。

“好了。”鸿渊依依不舍的说道。

果然,再看到鸿渊之后,朵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我可没来过,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碰......总之你以后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这事。”

说完,朵朵便是要离去。

鸿渊心中一百个不舍,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去挽留。但这么一用力,潜伏在胸中的郁气突然张开,鸿渊刚站起来,嘴角便涌出一口鲜血。

听到声音不对,回头看去,朵朵却发现鸿渊单膝跪地,捂住嘴唇的手指间不断的有血流出来。

“你怎么了?”朵朵连忙蹲下来。

鸿渊知道这并非朵朵对自己特别关怀,而是因为这女子天性善良。心中却也是感动喜悦交加,缓缓道:“没什么,我自己调息一下就好了。”

“你这样流血,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死,我扶你去不悔观找一恒师尊。”朵朵道。

“没事,死不了,若能听一曲你的箫音,我便立刻就会好了。”鸿渊道。

第三十六话 隐 瞒(求收藏求推荐)

“哼,油腔滑调,真不明白,你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小子,为何有那么多女子为你倾心?”朵朵愤道。

“是吗,却终究是少了那么一个......”鸿渊说此话时,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眼前的朵朵,还是只能相见在梦中的房梦淑。

“贪心不足。”朵朵虽然一脸厌恶,但看到鸿渊嘴角血流不止,也是隐隐的有些担忧。她拿起长箫,缓缓吹奏起来。

鸿渊听到的依旧是那永不更改的曲调,却仍旧入神的欣赏着。

一曲未完,朵朵却是怎么也吹不下去了。

“是惦念你那心上人了吧?”鸿渊问道。

朵朵若有所思,隔了许久才道:“昨日心上人,今宵心头恨。”

“那人辜负你了?”说实在,鸿渊觉得朵朵这样冷淡的女子若不遇上对的人,定然是要为情所伤。

“用不着你管,这首曲子,我是永远也不会再奏了。”说罢,朵朵便将长箫抡起,眼看就是要往对面墙上扔去。

就在她出手之际,鸿渊忽然飞身跃起,临空将那长箫接住。但因为筋脉还未疏通,这下跌落后,胸中郁气一通乱走,痛的他险些就叫出声来。

“你这是干什么?”朵朵愤愤的语气中充满担忧。

鸿渊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站起身笑道:“全是那负心人的错,你便不该生气,就算你生气,也不该忘了那首曼妙的曲子,即使你不想再吹奏,这长箫也是无辜的。”

说完,鸿渊将长箫递到了朵朵面前。

但一看上面沾到了自己的血迹,鸿渊脸上一阵自责,连忙又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干净的锦布,小心翼翼的把血迹擦干净,又才向朵朵递了过去。

朵朵眼里顿时迸出泪花,她颤抖着肩膀,看看鸿渊涌血的嘴角,有看看他手上的长箫,泣声哭道:“我都已经扔掉了,你还捡起来干什么?”

鸿渊道:“你我山门之人,身边原本就没什么值得留住的东西,哪怕是一些不好的回忆,留着总比没有的好。”

说着,鸿渊又咧嘴笑了笑,再把长箫往前一递。

隐含热泪的接过那长箫,朵朵竟然觉得那被鸿渊握过的地方都还是暖的。

“我扶你回去吧。”朵朵说道。

鸿渊简直懵了,呆呆的说道:“你......扶我......”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朵朵侧过头去。

能说出这话,鸿渊可以想象,朵朵这样冰封一样的女子需要狠下多大的决心。

“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就是......就是满身血污,怕脏了你。”鸿渊炙热的眼睛注视着她。

朵朵将长箫插到背后,然后上前扶住鸿渊的左臂,道:“走吧。”

“哦。”鸿渊呆呆的点头,早就不觉得身体还有半分苦痛。

二人一步一顿的走出山谷,好几处石阶,朵朵甚至不顾鸿渊身上的血迹和男女之别,硬是把鸿渊给背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鸿渊多希望这条回黄竹林的路能再长点,哪怕是要自己爬也好。

但越这么想,眼前的道路就越显得短浅,很快,鸿渊便看到了远处斗室的影子。那火光闪闪,似乎晴万里他们正围坐在门前烤什么东西。

“我走了。”朵朵突然松开手。

鸿渊想说什么,但一句话哽在喉咙,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朵朵侧脸看着他,又忽然低下头去,接着便展开玄气,闪身离去。竹林中清风游荡,就好像鸿渊想挽留朵朵的思绪那般温柔。…,

这时,鸿渊突然又感到背后的癸未神镜动了动。接着他便听到那镜中人的声音:“鸿渊,拿走玄悲咒的人就在附近。”

鸿渊顿时反应过来,惊道:“在哪儿?”

他连忙往四周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镜中人道:“哼,不错的玄法,居然能在我的幻身面前隐匿行踪。”

“到底......”

鸿渊话没出口,镜中人便抢先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就算知道那人在哪儿也不能追得上,那人似乎在跟着你,我想不久后,我们还会碰见。”

“他偷了玄悲咒,为什么还要跟着我?”鸿渊问道。

“你身上或许有什么东西是那人想要的。”镜中人道。

“我身上......”鸿渊忽然笑道,“你不是知晓我的一切吗?怎么,还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为了提前在你面前现身,这个幻身已经有了大量损耗,所以只能知道你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镜中人道。

鸿渊立刻明白,这镜中人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但随即,镜中人又道:“但感应到你思绪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轻易做到的。另外,那个叫红衣的女子似乎有点问题,你最好小心一点。”

鸿渊当下想想,也觉得红衣今日的确有些反常。不过,他却也不觉得有镜中人说的那么邪乎。

“男女相鸾,人之常情,只是红衣师姐一时没忍住,被心魔控制了吧。”鸿渊道。

“只要不妨碍你找到那六件东西,她爱跟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镜中人的语气忽然闪出一丝冷酷。“还有,今天到你房里来的那些人,他们全都有事情瞒着你,你最好去弄个清楚,如果妨碍我们诛除宁童,到时,你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晴万里......他们会有什么瞒着我?”鸿渊愣道。但转而一想,却觉得他们四个人突然前来,的确有些不太对劲。

“好你个死胖子,居然敢有事瞒着我。”鸿渊心中恨道。要是婉玲等人瞒着自己,鸿渊倒还想得通,可一想到跟自己最兄弟的晴万里也一起瞒着自己,心下便立刻无名火起。

也不再多想,鸿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便跨着步子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这会儿恼怒在胸,他也顾不上什么伤势。

此刻,红衣又像那没事人一般和另外三人围着火堆烤番薯。一看到满身血迹的鸿渊,她还第一个站起来惊道:“哎呀,鸿渊,你这是怎么了?”

鸿渊看到她,脑中不由得闪过那凹凸的胴体,幸好一张脸原本就气红了,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没什么。”鸿渊突然转眼瞪着晴万里,道:“就他娘瞎了眼,走大道也摔了一跤。”

说罢,他上前一下坐到了晴万里的对面。身旁的婉玲看到他满下巴的血迹,脸上立刻显出一阵担忧。

但鸿渊涨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晴万里,一开始,那胖子还理直气壮、一脸无辜的回瞪鸿渊,可渐渐的,胖子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呵呵,鸿爷你这是砸了,来来来,这番薯刚热乎。”晴万里僵硬的笑着。

鸿渊面不改色,道:“你自己吃吧,就他娘小心把自个儿噎死。”

第三十七话 诀 别(求收藏求推荐)

这话说得忒也过份,依着两人平时的惯例,胖子早就扑上去一顿猛揍了。可是,眼下他那闪闪烁烁的眼神,明显就是心虚。

鸿渊当下更是肯定镜中人没骗自己。

“呵呵,你看你一身伤的,这,这他娘的是发哪门子火呢,呵呵呵,来来来,尝一口。”晴万里呵呵笑着把番薯又递了过来。

鸿渊这下气得够呛,也不去接,只冲着晴万里说道:“死胖子,你说老子打进山以来有什么事儿没告诉你?”鸿渊这话说得真切,几年前,两人在屋子里喝酒的时候,鸿渊便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对晴万里托盘而出,就是那晴万里对什么锦鸿神尊不大相信罢了。

“没,没啥......鸿爷对我晴万里那真是贴实。”晴万里道。

“那好,话我就撂这儿,该怎么办,你自个儿想吧。”说完,鸿渊一把抓过胖子手里的番薯,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婉玲等人也是听出点眉目,三个女人相互看了看,然后死命的给晴万里使眼色。

可现在,晴万里满脸的愧疚,都他娘有些不敢正眼去看鸿渊了。

鸿渊静默着刚把那个番薯啃完,晴万里突然站起来,摇头晃脑的喊道:“哎呀,他娘的,老子全都告诉你行了吧,憋得他娘的难受。”

“晴胖子,你敢违抗师命?”也立刻跳了起来。

“抗就抗了。”晴万里混起来也,竟是连平日里把他欺负惯了的也吓了一跳。“总之我他娘是瞒不下去了。”

婉琳喝道:“你难道忘了师父的话了吗?”

眼见四人就要吵起来,鸿渊忍不住喊道:“够了!”

头回听到鸿渊如此嘶吼,不管是婉玲还是晴万里,都是被吓得一愣。

鸿渊呼呼的喘了喘气,道:“我他妈在凌天派从来就没弄清过一件事情,原以为在师门可以活得透彻,想不到今天还是被人蒙着,我他妈就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情吗?你们不告诉我没关系,老子自己去问师父。”

说这话的时候,鸿渊已经开始往屋后跑了。晴万里纵身跳过去,一把将鸿渊拦住。

“你他娘是不是疯了?老子这不是要告诉你吗?”晴万里推搡着鸿渊,“你以为老子想瞒你,这他妈还不是顾及着你的安危。现在凌天派的人都已经疯了,你要是跟着师父去,准他娘的是送死。”

鸿渊立刻就愣住了,一旁的婉玲等人也是随即地下了头去。

“师父......师父他怎么了?到底出了何事?”鸿渊一把拽住晴万里的衣裳。

身后的婉玲突然道:“门前比试中,好像有人死伤,掌门已经决定提前进行轮选,现在,凌天派上上下下都齐齐赶往自华锋,要在那儿选出新的掌门。”

“开始了......”鸿渊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安排,多半是要在轮选大会上出手......他是不是一个人?庞钧真人会做什么?那神一不二和师父有什么关系?还有......牧天师父突然不见踪影?那个偷玄悲咒的高手......这些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

鸿渊顿时觉得头昏脑胀。

晴万里道:“我们也不知道师父他要做什么,总之,明天午夜以前,他不准我门踏足紫华观半步,还要我们来陪你,严禁我们把任何事情告诉你,说什么只要过了明天,凌天派便会安定下来。师父他老人家还......”…,

晴万里有些说不下去。

回想师父把卍弑口诀交给自己的情景,鸿渊恍然发现,那似乎更像是一场诀别。“师父他还怎么?你说!”鸿渊又吼了起来。

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她拿到鸿渊面前打开,鸿渊赫然看到里面竟是一朵散发着紫色玄光的冰晶花蕾。那花蕾一共有五枚花瓣儿,全都华彩熠熠,单是用肉眼看着,鸿渊便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宏大玄气。

道:“师父将自己一半的玄气铸成这‘紫晶花蕾’,明日之后,他要我们五个一人服下一片,还......还要我们离开凌天派。”

“什么?”鸿渊脑子里嗡的一响,当即便坐到了地上。

“不错了,师父这次定然是要以死换回凌天派的安定。他一定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牧天掌门,道青、高枫、邱云三位师尊,还有那个叛徒......师父多半是要对付他们其中的一人。”鸿渊想到。

“还他娘坐着干什么?再呆在这儿,即不能解开心底的疑惑,更无法帮到师父分毫......就算明日紫华观上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鸿渊立刻站了起来,但还不等他迈步,身后忽然一道冷风吹过,鸿渊后脑好像受到一股猛力,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晴万里等人正跑过去,但同样也是感到脑后窜入强劲的风力,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也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生着一副好皮囊,居然还要我亲自动手。”

飘渺的声音传来,那昏倒在地的红衣突然跪了起来,颤声道:“师父,恕弟子无能。”

忽然,那红纱女子闪身出现在红衣身前,轻声道:“别废话了,现在就给我把事情做了。”

“是。”红衣低声说完,然后上前将鸿渊抱回了屋里的床上。

红纱女子也走进来,取出两颗淡绿色的珠子,一颗摁在红衣头顶,一颗摁在鸿渊胸膛。

那珠子也不知是何奇物,碰到二人的身体后,竟然幻化成荧光游遍两人的肢体。光华过后,鸿渊满身的血污全都一干二净,身子更是像热浴之后那般洁净。而红衣也是如此,不仅被光华清扫得一尘不染,浑身居然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毕竟,这也是你们第一次品尝人欲,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女子说道。

红衣感激道:“多谢师父赏赐‘晨曦精华’。”

女子冷笑了一声,上前看了看鸿渊,眉宇间忽然闪过一阵犹豫。心道:“太像了,他,他怎么会这么像......不可能的,世上相貌相似者众多,我怎么突然乱想?”

女子一挥沙袍,闪身而出,木门更同时关上。

独自坐在火堆旁,女子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断木。那竟是木柜门板上折下的一截,月影照耀下,断木上的文字显现出清冷的蓝色光芒。

女子将手伸进面前的火焰,但烈火竟是无法灼伤她娇嫩的皮肤。她望着火焰轻声道:“云宗......我要是早点发现这个秘密,你,还有你们家族或许就不会......”

话到此处,女子眼中默的溢出一行热泪。

第三十八话 夺 咒(求收藏求推荐)

同时,在屋内,鸿渊再一次与红衣肌肤相贴。那女子的功法奇特,只令他四肢麻痹,不得眼观,却又同时增强了鸿渊耳、鼻,以及所有的体感。

当下红衣再吻上他身体之时,炙热的洪流便像野兽般瞬间占据了鸿渊的脑海。他顺从着自己原始的冲动,和红衣紧紧相拥。

但是,那一旁被压在鸿渊衣袍中的癸未神镜却是抖动不已。鸿渊迷乱的神志中,忽然听到那镜中人喊道:“鸿渊,玄悲咒就在外面,醒过来。”

接着,一股非常阴冷的气息便沿着鸿渊身下的袍子蔓延到他体内。

红衣原本还沉溺在鸿渊燥热的身体中,但突然,她就觉得鸿渊的体温降至了冰点,更恍然看到鸿渊突然睁开的左眼中透出阴森的蓝光。

“啊!”红衣吓了一跳,立时往后退去。

女子闻声之后,随即推门而入。红衣浑身赤裸,正满眼惊恐的看着坐得僵直的鸿渊。

女子临空一挥手,“啪”的一声,红衣脸上便多出一道印迹。

“没用的东西。”女子怒道。

红衣用衣服捂着自己的胸脯,颤声道:“这个人......不是鸿渊。”

“胡说什么?出去!”女子又是一记耳光打在红衣脸上。

红衣连一副也顾不上穿,立时便跑了出去。

女子看着赤身的鸿渊,却是毫不避讳。相反,望着鸿渊正正堂堂的脸,他却是更加犹豫了。

“这般再看,真好像是同一个人,难道......”

就在女子犹豫之时,鸿渊忽然临空跃起,左手为爪,直抓向女子的胸膛。

惊骇间,女子反应却也是奇快,她一个转身,正好避开了这一击。反手为攻,她竟是突入鸿渊背后,单膝抵住鸿渊大椎,另一只脚踏在床沿,右臂已然死死的勒住了鸿渊的脖子。

此般贴近,竟让女子忽然心中荡漾,眼前不断闪现出一幅又一幅熟悉的画面。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鸿渊竟挣脱她的手臂,反身过来。此时,二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女子心中除了惊骇,更显出疑惑。

鸿渊神情麻木,虽有意识,但身体实则被镜中人操控。他双手忽然闪进女子的纱衣,十指贴肤滑过,再出来的时候,已然是将那断木取了出来。

这时,镜中人忽然在鸿渊意识中道:“糟糕,幻身还未牢固,只能到此了,鸿渊,死也不能让她再把玄悲咒拿走。”

刚才的一切,鸿渊其实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被那股阴寒的力道控制。但在听完镜中人这话的时候,鸿渊立刻感到手脚又再度活络。脑中只呆呆的想着别让手中的东西被眼前的女人夺走。

但是,鸿渊的第一反应却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去护住手中的玄悲咒,而是用那断木一下挡住了自己的下体。

女子才浑身都被鸿渊一通摸索,心中已然是万般恼怒。

“别别别。”一看到女子又要出手,鸿渊立刻喊道。

女子哼笑一声,抬脚踹在他肚子上。鸿渊被这一脚踹回床上,顾不上疼痛,便喊道:“现在我没穿衣服,你一个女人,也好意思啊?”

感觉自己不是这女人的对手,鸿渊便想拖延时间,在做打算。

女子哼笑一声,道:“老娘什么没见过,就你那还没长好的物事,我恨不得一下把它割了。”

鸿渊心中一冷。但狗急跳墙,人急发疯。鸿渊现下为了这玄悲咒,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他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双手叉两边,竟把腰身挺起来,使自己下边儿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女子眼前。…,

“有种你他娘就来试试!”鸿渊喊道。

果然,女子虽口中强硬,却仍是免不了女性的羞涩。一见鸿渊那私物,马上便闪开了眼睛,怒道:“你,你快坐下去......”

但鸿渊哪里会跟她客气。一见她转过脸,立刻抱起衣物便跑出门外。看到地上昏厥的晴万里等人,鸿渊也是顾及不上,一边儿跑一边穿袍子。喊道:“死胖子,你娘来啦!”

但晴万里只用一阵长长的呼声回应了鸿渊。

好在长袍只要系上腰带,虽然没有穿裤子,但炎炎夏夜,鸿渊倒觉得跑起来更为凉爽。

“娘的,一睁眼玄悲咒就到手了,看来鸿爷我时来运转,这回终于是要翻天了,师父,你等着我。”

正想就这么直奔向紫华观,鸿渊忽然感到自己的头发被什么揪住,一拉之下,他疼得大叫,接着就顺着那力道摔在了地上。

女子忽然闪身而出,鸿渊还来不及站起来,就被她掐住了脖子。

“这女人的身形动作我完全没有察觉,看来那夜前来偷走玄悲咒的人定然是她。”刚想到此,鸿渊便感到呼吸困难。

女子一脸的冷笑,鸿渊发现自己当下运转体内的洪玄也不能挣脱那手掌分毫。

就在鸿渊觉得自己将要窒息之时,女子忽然松手,并拽着他的袍子,带着他临空而起。

鸿渊只看到眼前的事物急速往后飞去,一转眼,女子便带着他来到一处悬崖下的山洞之中。

被一把扔到地上,鸿渊连忙站起来。自不多说,当下便是要使出新学的玄法。

“也不知那闪现对这女子是否有用,但总不能白白的让她再拿走玄悲咒。”想完,鸿渊竟试图施展自己还未悟透的玄法第二重境界。

然而,眼前的女子忽然转过身去,缓缓的坐了下来。

鸿渊一招将出未出,却看到女子只用手轻轻一点,面前那堆干柴竟立刻燃起火焰。

“化形术?”鸿渊骇道,“你,你竟然是玄皇境......”

化形术,玄气到达玄皇境界后的一种转化玄气为实体的高深法术。虽是小道法术,但如果没有玄皇境界的玄气为根基,根本就无法做到。

而且,化形术对天赋的要求极高,一个人,哪怕再厉害,也至多只有两种化形术。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所会的,显然是“烈焰形”。

“是又如何?”女子冷道。

鸿渊当即放下了双臂,但仍旧死死的握着手里的玄悲咒。心道:“老子今天就是和这玄悲咒一起跳下悬崖,也不会再被你夺走。”

回想起镜中人的话,鸿渊明白,玄悲咒就是自己脱离这身孱弱筋脉的唯一希望,所以,就算是要把这断木吞进肚子里,鸿渊现在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第三十九话 香蓉师尊(求收藏求推荐)

女子点着火光之后,鸿渊这才第一次看清她的面容。

手中还残留着女子身躯的余温,虽然有些羞愧,但鸿渊当时就觉得这女子丰满柔润,几近完美的身体弧线更比颖儿、红衣多了几分妖媚。便觉得女子的年纪恐怕要比自己大出许多。

刚才看见她展现出玄皇境界的实力,鸿渊心中更是纳闷。“若是玄皇境界,那这女子少说也有百岁了啊。莫非她和一恒师父一样,玄法精深练得完满,使得容颜常驻?”

火光中,女子的脸至多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只是那郁郁寡欢的眼神倒是显出几分苍劲。

“看什么?”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冷道。

鸿渊被她别样的美貌吸引,便一阵出神。听得此话,才连忙反应过来,并同时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他昂首挺胸,做出一副宁死不从......哦不,宁、宁、宁死不屈的样子,心中却喊道:“你他娘的可千万别过来。”

谁知,女子嫣然一笑,自道:“连装模作样的神情也是一样......”忽然又是一声叹息:“可是,你终究只是和他长得像罢了。”

鸿渊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现在也没心思去问这些。在那儿摆着造型半天,脖子都酸了,这才娓娓道:“大姐,我于你没有什么作用,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一马吧。”

“不行!”女子突然恨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却暴露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决绝。

“哼,你敢轻薄我,原本该把你一掌化了,现在还让你讲话,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赐。”女子道。

鸿渊心道:“冤枉啊,都是那镜中人干的,您要杀要剐都去找他得了。”但想想那镜中人能知道自己的一切心机,鸿渊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并立刻在心中对镜中人赔礼道:“事情紧急,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看鸿渊一闪一顿的表情,女子又道:“少在那儿打什么歪脑筋,就算你把卍弑和御龙神功融合后的玄法完全炼就,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什么?你知道......”鸿渊骇然,心道:“这女人好生可怕,居然连这种事也知道。”

鸿渊嘴上却说:“可您把我留在这儿干什么......”

“干什么都好,总之,牧天想要的东西,我就偏偏要毁掉。”女子突然又激动起来。

“这,这又关牧天师父什么事?”鸿渊疑惑道。

“他该死!”女子似乎不想多解释,说话间,背后玄气一震,面前的火焰顿时腾起一阵火龙,吓得鸿渊连忙坐到地上。

“我就让你在这儿呆着,然后看着你饿死,渴死,再把你的尸体扔到牧天面前,叫他懊悔一辈子。”女子说着,突然疯癫的笑了起来。身旁的火龙也陷入狂乱,已然盘旋在洞口。这一下,就算鸿渊想冲过去跳崖也是没戏了。

鸿渊道:“大姐,我与你无冤无仇,现在我正赶着去救我师父,你就放过我一马,改日我再与你请罪?”

“救什么救?”女子怒道,“凌天派那七个老头子早把祖师的遗训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们狗咬狗,我正高兴得紧呢。明天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再出去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收拾掉。”

女子说完,脸上果真透出浓厚的杀气。

鸿渊看得目瞪口呆,但同时心中想到:“祖师......他把师父的师父叫祖师。”

“大姐,难道你也是凌天派内室中人?”鸿渊问道。…,

“不错。”女子笑道,“而且,凌天派掌门之位,原本是我的,只不过......”她的神态幽然痴迷,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妙的事情。“修仙有什么好,和云大哥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仙境。所以,我当时便拒绝了师父,牧天这才有得掌门做。”

一看她那神颠颠的模样,鸿渊不禁心道:“看来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前辈。”

女子突然纵身来到鸿渊面前,鸿渊一阵惊慌,赶紧把玄悲咒放到背后。

但是,女子似乎对玄悲咒毫无兴趣,而是媚眼含羞的看着鸿渊,道:“你和云大哥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呵呵,不过,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说着,女子又似醉酒般展开双手,来回的在动力打转。

鸿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女人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索性,我......”

刚想到什么迫不得已的办法,鸿渊随即便呆住了。

洞口的火龙将洞内照得光亮无比,适才,鸿渊只想着怎么脱身,根本没主意周遭的情况。但此刻,他的目光却被洞内石壁上刻满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所吸引。

“这......这字迹和当初在桌上出现的御龙神功口诀一模一样,难道......”以往种种浮现脑海,鸿渊忽然觉得,或许牧天师父也是知道这女子的存在,所以六年来才总是在和自己修炼中莫名的消失。

“等等......那夜师父离开后,这女子便偷走了玄悲咒,之后牧天师父便再没有出现......”想到此,鸿渊心里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

思绪不停在过往翻滚,鸿渊猛然抬起头,对女子喊道:“香蓉!”

一听到这名字,女子的笑声顿止,身体也立刻僵住。

“啊,我想起来了,师父他们以前说过,什么香蓉师妹过去也住在这里......你,你一定就是香蓉师尊了。”鸿渊道。

“香蓉......是啊,我是叫香蓉......不。”女子突然冲着鸿渊喊道:“我的名字只有云大哥可以喊,你......”

“好好好,我不喊,不喊。”鸿渊吓了一跳。

但女子转而又痴痴的笑起来。“你既然长得和云大哥一样,那我就准你叫吧......呵呵,反正你也要死了,哈哈哈......香蓉,香蓉。”

鸿渊打消了再和她讲话的念头,将注意力又放到那写满字迹的石壁上。越看,鸿渊的脸色就越是惊奇。

“这上面居然记载着凌天派十大神技的所有口诀......不会错的,是所有的口诀,连制裁也不例外。”

鸿渊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欣喜还是惊慌。但他转而收敛心神,试着用心里去唤醒镜中人。

“我看到了。”镜中人的声音突然在鸿渊心中响起。

鸿渊高兴不已,差点就叫出声来。那香蓉一直在自顾自的疯癫之中,全然将鸿渊置若无物。

镜中人沉静了一会儿,道:“这女子的玄气强横,恐怕不输于凌天派任何一位师尊。当下他不肯放你,我的幻身也不是她的敌手,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必须学会那一套完整的神技。”

“我自然是想学,可今天的修行你又不是没看到,光是练两种神技融合之后的功法便成了那副模样,还,还差点儿.......哎呀,总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明天师父恐怕就要出事,我如果不赶去,师父又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心安。”鸿渊在心中想到。

第四十话 云宗绝(求收藏求推荐)

“不妨。”镜中人信誓旦旦,“我会祝你一臂之力,让你在一定时间内,筋脉不会感到任何痛苦。不过,能否修行出什么结果,那可就要看你自己了。”

“真的?你,怎么会有这种能力?”鸿渊心道。

镜中人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那些痛苦我并非替你消除,而是先帮你压制住,不然你体验到罢了,等时间一到,所有的苦痛都会一涌而上,到时,你恐怕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要能赶去救师父,死一回又如何?”鸿渊心道。

“好吧,现在,我说一句,你就记一句。”镜中人说完,便将墙壁上的口诀按照一种诡秘莫测的规律念叨出来,起先,鸿渊还觉得疑惑,但越到后面便越是感到其中奥妙无穷。眼前似乎张开了星云盛天所有的奇景。

“长年累月的盯着这些口诀,难怪香蓉师尊会知道神技融合一体的事情。”鸿渊很快便按照镜中人所说的顺序,将墙上的口诀全都记了下来。

他抛开脑中所有的杂念,甚至不去理会眼前这个貌若润玉,却疯疯癫癫的女子。

“我不能用洪玄一次次的试炼,那样的话,也不知这香蓉师尊会否突然对我出手。所以,我必须在心里将一重又一重的神技悟透,然后再用洪玄灌注,以求一击致胜,再换来金红火直接飞去紫华观。”

想罢,鸿渊便开始体悟那第一重的绝世神技。

其中困难艰辛,只有亲自体悟的鸿渊自己才能明白。虽进展缓慢,但从这融合了十种神技的口诀中,鸿渊竟将卍弑和御龙神功过去困扰自己的地方体会得一清二楚。不足半个时辰,他竟是将自己体内的卍弑和御龙神功都提升至第六重境界。若不是当下的环境限制,他定是要起来施展百次千次才肯作罢。

来来回回数十次,鸿渊竟是无法体会这融合之后的口诀,心下不禁有些慌乱。

这时,镜中人突然在他心中道:“静悟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吧。”

“自己的方式?”鸿渊想着,立刻明白了过来。看看那正不时回望自己的香蓉,鸿渊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你想走?”香蓉呵呵笑道。

鸿渊也不回答,直接施展洪玄,在原地游走身姿。

“哈哈,你这身姿是练的什么,倒是好看,不要停,你就这么动着,一直到累死......”香蓉笑着。

身形挪动之后,加上洪玄的相助,鸿渊脑中顿时无比灵犀,他一遍一遍的想着口诀,心中果然有所领悟。

“原来这套神技便是以闪现玄光开始,和我白天所练的如出一辙,只是这第一重更为精深玄妙,也不知到底施展之后会是什么效果......好险,幸好今日唯有对卍弑和御龙神功合并后的第二重有什么领悟,否则,练完那第二重,便会因相当的缺失而令这完整神技的第一重难以精进......”

但练着练着,鸿渊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他发现这第一重神技练到最后,自己竟然进入了一个从头反复的境地。仿佛走入迷宫,鸿渊即无法停下,又找不到出口。

鸿渊汗如雨下,而他越是累得气喘吁吁,那香蓉就越是笑得大声。“哈哈哈......你虽然长得像云大哥,但是悟性却是比云大哥低上百倍啊,哈哈哈......”

鸿渊听完,心中不禁骇道:“难道香蓉知道我在练什么?”…,

当下,鸿渊便更是慌乱,再这么练下去势必要走火入魔。于是,他戛然而止,匆忙泄力之后,一屁股便摔在了地上。

“哈哈,蠢货......”香蓉忽然跃身,脚尖轻点鸿渊脑门,身体便像鹅绒般飘零在空中。

鸿渊竟是觉不到她半点重量,心道:“踏在我头上都是这般轻盈,难怪我无法察觉她的出现。”

仰头望去,鸿渊竟发现香蓉在半空中的身姿动作居然和刚才的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她更多几分轻巧,更是傲立于半空。

鸿渊忽然瞪大眼睛,他看到香蓉最后的一串动作是自己没能使出的。也就是在那之前,鸿渊便走入了自我的迷宫。

“原来如此,这理解真是妙到无以言表。”鸿渊忘却所有,目不转睛的看着半空中香蓉的曼妙身姿,并同时在心中跟着她的游动而走转经脉。

香蓉落定之后,鸿渊忽的跃起,一纵之间,再度运用洪玄,施展手脚。这一趟下来,他再不见困扰自己的迷宫,最后竟按照第一重的口诀,完完整整的使洪玄在体内游走了一遭。

只在最后施展之时,鸿渊忽然收手。

“哈哈哈,难怪牧天要你,原来你果然是悟性非凡。”香蓉笑道。

鸿渊这下也是学乖了,立刻摇头道:“和你的云大哥比起来,我最多只能算苍穹间的一颗小树,哪儿敢说什么悟性。”

“不错。”这话被香蓉收下,她又道:“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我把自己所会的第二层和第三层‘云宗绝’都教给你吧。”

“什么?这绝世神技叫云宗绝。”鸿渊道。

“当然,因为第一个发现它的可是我的云宗大哥,所以,它只能叫云宗绝。”香蓉用不可质疑的语调说道。

“呃......那是当然,用云宗大哥的名字来称呼这样的绝世神技,真是太合适了。”鸿渊笑道,心中也是有些意外之喜。“原来这香蓉已经学会了三重境界......她难道就不怕我学会了把她打败吗?”

那镜中人忽然一声冷笑,道:“她可是顶级玄皇境高手,你现在就是学了星云盛天上所有的玄法,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鸿渊心中一沉。

镜中人又道:“不过你放心,现在玄悲咒已经到了你手上,只要等我幻身恢复,立刻就教你如何‘咒炼法身’。”

“咒炼法身?那是......”

“不要多问,先学了那三重神技,再设法脱身。”镜中人说完又静默下去。

接着,香蓉又突然一脚踏上鸿渊头顶。

“啧,踩踩踩,听说被女人踩到头要倒霉十年,这他娘二十年都不用混了。”鸿渊心道。

第四十一话 自 苦(求收藏求推荐)

香蓉在半空移走身姿,脚踏虚空,却稳如泰斗。那运用身姿移转玄气的功夫原是鸿渊自创,但香蓉仅仅是看了一次,却已经运用得游刃有余。

更为精妙的是,每次到了最后施展神技的瞬间,香蓉都会将那劲道收敛于内,转而变成第三重神技初始的动力。

鸿渊心想:“她那玄皇境玄气若施展开这等绝世神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香蓉在空中将神技第二重和第三重来回施展了数次之后,鸿渊眼中大亮。待香蓉落地之后,他也是不多说,立刻在地上走转身形。

有了香蓉此前的指引,鸿渊很快便在脑中对神技的要领有所顿悟。试炼几次下来,虽然不完善,但已经是将神技第二重的精要给练得七七八八。

香蓉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傻,一看鸿渊到了试炼的关键时刻,突然又在原地走转身形,将鸿渊还未明白的几处精要施展开来。

亲身试炼后,身体的感觉完全不同,看完香蓉这一次演示,鸿渊当下再度引动洪玄,只将神技第二重从头到尾的施展出来。

最后关头,鸿渊原本是打算收敛洪玄,不做最后的击发。但是,此刻他心头快意大作,极想看看这神技到底是何种效果。

“香蓉乃神皇境玄气高手,就算我练得再好,定然也是没办法伤她。”想罢,鸿渊忽然诺转身体,冲着山洞的另一头一掌逼出,直将体内洪玄运转下的神技第二重尽数施展出来。

一掌劈开,一通淡红色的闪光连续不断的在鸿渊周遭闪现。

香蓉在鸿渊准备施展神技之时便知道了他的用意。但她只是抿嘴一笑,右脚随即往地上一踏。

足跟刚一落地。一道火墙便从她身前的地上伸展开来,而那火墙金光四溢,俨然是布满了高品玄气。

而鸿渊这一掌虽然是劈了出来,但闪现之后,还是看不到任何效果。

“看来和上次一样,如果周遭没有对手的话,我仍是无法看到云宗绝的效果。”想完,鸿渊身后那道火墙也缓缓落下。

毕竟是知道神技的第二重已经练成,鸿渊当下心中也是一阵欣喜。火墙消散之后,他便下意识的冲着自己的香蓉师尊咧嘴一笑。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香蓉顿时便双目颤抖,嘴边细声的道:“云大哥。”

鸿渊觉得她大概还是在那疯疯癫癫的状态中,听到她这么叫自己,便也不以为意。趁着那股兴头和感悟,鸿渊又回头引动洪玄。

第三重刚一施展,鸿渊便感到周身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洪玄经过那几处穴位之后,为何手脚像是注了铅铁一般沉重?”鸿渊当下便觉得有些不对,随即便停了下来。

而洪玄刚一散去,那股沉重感也随即消失。隐隐的,鸿渊感到云宗绝到了这第三重之后,好像暗藏着某种变化。并不只是运行的方式,甚至,鸿渊觉得那变化甚至会改变之前两重境界的一切。

忽然,鸿渊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抽泣,转头一看,那香蓉站在那儿,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云大哥,真......真的是你。”香蓉哭道。

“啊?”鸿渊被弄得一懵。

但香蓉毕竟是绝顶美人,她每一言每一行都充满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看到这样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得稀里哗啦,鸿渊怎能再不闻不问。

“香蓉师尊,你这是怎么了?”鸿渊走上去两步问道。…,

香蓉缓缓的走向鸿渊,忽然就一把将他抱住,嘴里只说道:“是你,真的是你......云大哥,香蓉等了你好多年,好多年啊。”

鸿渊浑身一僵,但随即就被香蓉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气给溶化了。特别是香蓉那柔软高耸的胸膛,紧紧的贴到自己身上,鸿渊只觉得身体有一种往下瘫软的感觉。

“师尊,你别这样,我是......”鸿渊想解释,但随即发现香蓉师尊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云大哥,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那间小屋里,他们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你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男子,不可能死掉......我一直等,今天,你终于来了。”说着,香蓉便抽泣着吻上了鸿渊的脸颊。

这一下可把鸿渊弄得更为慌乱。

“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我若再被困在这里,只怕......嗨......”鸿渊心道。

但那狂乱迷离的吻已然叫鸿渊失去了方寸。深深的拥吻当中,鸿渊更是感受到这女人对那云大哥的思念。

爱若成狂,情亦疯癫。说的便是香蓉当下痴迷情鸾的模样。那一寸又一寸的吻中,满含着香蓉的心情,以及一种抑制的多年的发泄。

鸿渊忽然有些可怜这个女人,不知不觉的,双唇便和她贴合在了一起。

然而鸿渊知道,她此刻所想的是那云宗云大哥,自己再怎么迷乱也不会糊涂。激吻了一阵之后,鸿渊缓缓的离开她的双唇。轻声道:“香蓉,累着你了。”

此时此刻,香蓉已然将鸿渊当成了云宗,听到这话,刚刚有所歇止的热泪再一次奔流出来。哭道:“不累,云大哥来了,什么累就都不累了。”

鸿渊咳叹一声,抱着她缓缓坐下。

“歇一歇吧,再想想办法。”鸿渊这话其实是在跟自己说。他在想,自己现在如果用云宗的名义向香蓉师尊提出离开的要求,很可能会成功。

但是,一想到明天凌天派将要发生的事情,鸿渊心底又是一阵愁苦。

“镜中人的幻身还要相当时间才能重新完整,神技第三重境界似乎一时也无法冲破,我......我真的能帮上师父吗?”

行动上,鸿渊的确果决,但其实他的内心,对自己的实力一直存在怀疑。

从前,他只想做个逍遥的修行者,问道成仙便是他唯一的心愿。后来遇上了锦鸿神尊,从此,带着洪玄正气消灭宁童的责任又压到了他的肩上。然后,当他真正跨足凌天派,成为玄门正宗内室弟子的时候,世俗的争强之心又从他心底生起......普逊大哥的死,师父当下的危难......鸿渊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去阻止任何一件事发生。

第四十二话 **神技(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二话

神技

躺在鸿渊怀里的香蓉渐渐停止了抽泣,神情变得安静,甚至,嘴角还露着浅浅的笑意。

“云大哥,你在想什么?”看到鸿渊紧紧的攥着拳头,香蓉随即问道。

“只是在担心......”鸿渊自道。

“担心什么?”

鸿渊道:“我要去杀一个人,要去救一个人,但是,以我现在的情况,即杀不掉那个人,也救不了那个人。”

香蓉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鸿渊问道。

“云大哥你真会说笑,你的玄法天下无敌,就是六大玄门的高手合力围攻,你定然也能抵挡,杀一个人,救一个人不是太简单了吗?”香蓉道。

鸿渊苦笑,道:“可是,你云大哥这些年太懒了,功力已经大不如前,别说是六大门派的高手,就是一个你,我也绝对敌不过。”

香蓉笑道:“那也没什么,以你的才智,只要稍加修炼,所有的玄法自然就会回来。”

鸿渊不答,只摇了摇头。

香蓉抬起头来,道:“就算不行,那我可以帮着你修炼。”

鸿渊正觉得心中一暖,却没想到那香蓉并非说说,而是拉着自己站起来,问道:“你要练什么?”第四十二话

神技

正说着,鸿渊忽然感到一股缓慢的热流从香蓉抓着自己的手心里蔓延到全身。

“香蓉,你这是?”鸿渊不解。

香蓉在鸿渊脸上吻了一下,笑道:“我将玄气灌注到你体内,然后和我二人之力,不管练什么,都一定事半功倍。”

正说着,鸿渊已然感到香蓉传来那玄气的异样。

那股玄气感觉流速缓慢,但每经过鸿渊身体的一寸地方,鸿渊都感觉那里像是焕然新生一般,充斥着无尽的力量。

香蓉忽然一皱眉,道:“云大哥,你的筋脉怎么回事?怎么受了这么大的损伤?”

说着,香蓉眼中又泪光闪闪,就好像眼前的男子满身伤痕的倒在血泊之中一样。

鸿渊正想随口找个理由,但随即却发现灌注而来的那股玄气突然演化成十二道较为细微的玄气游丝。十二道玄气以鸿渊平生所见最为惊人的速度开始在他体内来回游弋。

“香蓉,你干什么?”鸿渊问道。

“我要替你填补筋脉的损伤。”说着,香蓉更加专注的闭上了眼睛。第四十二话

神技

这时,镜中人忽然在心中对鸿渊说道:“别阻止她,这是个好机会,你现在马上运转洪玄,只要她继续往你筋脉中填补玄气,便立刻会被洪玄吸收。吸干她的玄气之后,你以前所受的筋脉之伤便可痊愈,而且,洪玄也会相应的增强。不仅如此,玄皇境的玄气是一种类洪玄的正气,吸干她之后,你体内的玄气便会永远留存下来,再不会消失。在洪玄的引导下,你玄气的提升速度也一定会赶上这个大陆的极限......最重要的是,她的玄气一干,门前的火龙便会消失,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搭救你师父了。”

这话对鸿渊有着绝对的吸引力,但是,鸿渊什么也没对镜中人说。

“香蓉,够了......我们一起来修炼石壁上这神技的第三重境界吧。”鸿渊用另一只手拂过香蓉温润的脸庞。

原本,不彻底治好他筋脉的伤势,香蓉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但当下被鸿渊这么一拂,她一颗心也飘摇九霄,立时便睁开眼,点了点头。

接着,不等鸿渊反应,香蓉便牵着鸿渊的手来回在原地走转身形。鸿渊连忙跟上,因这身姿步伐全是自己所创,所以他没有半点为难。…,

第四十二话

神技

第四十二话

神技

两人虽牵着一只手,却也丝毫不影响身形的变化。火光之下,双影飞舞,好似一副缠栾画卷。二人时而分形上下,时而紧紧相贴,没到穴位游走的关键时刻,鸿渊都会在香蓉玄气的牵引下体悟出全新的天地。

渐渐的,云宗绝第三重境界那博大的奥义好似一副画卷般在鸿渊脑中展开。他赫然意识到,那股沉重正是这一重境界的关键所在。

待到两人身形步调完美无缺之时,香蓉突然松开鸿渊的手掌,鸿渊顺势游走洪玄,冲着洞口的火龙便是一掌而出。

红光闪现,瞬间如大日当空,将周围的一切变成血红的海洋。光华落定,鸿渊同时收掌,而洞口刚才还狂乱舞动的火龙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山洞里又只剩下那小小的火堆。

“哈哈,云大哥,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就炼好了吗?”香蓉一笑,又扑上了鸿渊的胸怀。

鸿渊抱着她,满眼欣喜的看着那洞口,心道:“可以出去了,现在唤来金红火的话......”

忽然,他低头看向了比自己更欢愉的香蓉。第四十二话

神技

“当下我要是说要离去的话,她一定会紧随。还是在这洞中多呆一会儿,待她睡着了,再想法脱身,这样应该更稳妥。”鸿渊为自己不舍这相依情怀找了个适当的理由,便抱着香蓉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摇曳火光中,香蓉和鸿渊都是不能自拔,相依着又是一阵拥吻。鸿渊的一只手更情不自禁的伸进了香蓉的衣襟,他来回抚摸着香蓉挺拔柔软的胸脯,直叫香蓉忍不住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男女尽欢,鸿渊却只得戛然而止。

要在此事此地收敛自己的欲望,鸿渊可谓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当下只怕是稍微有所异样,两人便要鸾体交合。

“云大哥,你知道吗?凌天派马上就要因为那个东西打起来了。”香蓉忽然低声道。

鸿渊问道:“什么东西?”

“你真的忘了吗?”香蓉反问。

“我......我什么都忘了。”鸿渊只得这样说辞,他隐隐的觉得,或许香蓉便知道凌天派的一切。

“但你没有忘了我,是吗?”香蓉道。

“嗯,云大哥就是忘了自己,也永远不会忘了你。”鸿渊道。第四十二话

神技

香蓉一阵感动,眼下又要吻上鸿渊的嘴唇。鸿渊勉强的制止了她,随即道:“凌天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香蓉道:“你走了之后,不久我便下山去找你,但后来,还是被牧天和庞钧给带了回来。后来,我假装自尽于黄竹林,其实暗中躲了起来,一直都在山上等着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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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话 因由(1)(求收藏求推荐)

鸿渊以为事情的根本原因是由于掌门之位的争夺,但香蓉说完自己在龙隐山的隐居生活之后,忽然将话题带回了六百多年前,凌天派还未正式创立之时......

六百六十一年前,星云混战终告结束,五大帝国的正式建立以及《五帝公约》的达成,更宣告了和平的到来。为苍雄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龙野真人,推辞了苍雄圣武皇帝的国相封号,毅然决然的来到龙隐山,开始了自己求仙问道的修炼。

那时候,玄法精深虽然已经形成,但仍有许多地方不甚全面。比如,那时候,对于玄兽的重视程度便明显不够。战争岁月,玄兽只被当成一种攻击力极强的野兽部队。战场上,常常出现的情况是,几百甚至几千只玄兽组成的兽群集体扑向敌营。以其狂乱的兽性给予敌放突然而致命的打击。

龙野真人试图挖掘玄兽的深层力量,便独自在龙隐山养下数以百计的玄兽,每日修炼造化。渐渐的,他发现玄兽初始总会在玄气上高于修行者的特质,最终在玄法精深中加入了炼玄兽这一环。

经过十多年的修行,龙野真人不论是在玄气还是在道德上都已经有所大成。这时候,他才开始有了收纳门徒,建立山门,将自己玄法精深广为传播的打算。

想完便做,龙野真人便开始探查龙隐山的地势地貌,寻找最适合开山立派的山峰。他亦步亦趋,从不使用飞身之法,三年间,几乎踏遍了龙隐山的每一块石头。

因为山中嶙峋怪石众多,土地虽肥沃,却不适合耕种桑蚕。所以龙野真人并没有在山上发现一户农家,只偶尔看到几个在山腰上砍柴的农户。

经过探查和机理推算,龙野真人终于绝顶在这最高的紫华峰上开山立派。以他和苍雄皇帝的关系,只需要一句话,圣物皇帝定然会帮他开山凿石,创立门派。但一想到那样又要劳民伤财,龙野真人不禁犹豫了起来。

可是,广泛传播玄法精深,于人于世都有大利。在两种思绪翻腾间,龙野真人陷入困境。

一次偶然闲游,龙野真人发现了位于紫华峰之下的黄竹林。

“好生奇怪,此处我踏足多次,并未见过这么一片竹林。”不解之间,龙野真人便也踏入了林中。

除了林中竹木均为黄色之外,这地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刚走到一半儿,龙野真人突然看到前方有个青年男子正弯着腰,在竹林中挖采竹笋。

首次在山中看到农户,龙野真人心中又惊又喜,连忙上去行礼。

但那二十来岁的青年农户似乎半点也不领情,看到龙野真人行礼,却是毫无礼数的笑了笑。龙野真人当是高人作风,知道山野中人没那么多规矩,说不定连话也不会讲。

想着,龙野真人突然发现这农户采摘竹笋时,仅仅从上面拔下一层青皮,剩下的大部分都留在远处,然后还用泥土埋好。动作细腻,竟是连周围的一颗杂草也没有伤到。

这般大善作为,龙野真人自愧不如。便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农户的后面。

农户在竹林中一语不发的忙了一整天,这才算把背后的小竹篓给装满竹笋皮。这时,他突然从竹篓里拿出一块竹笋青皮,笑着递到了龙野真人面前。

龙野真人连忙接过来,然后细细品尝。但刚吃了一口,龙野真人脸上立刻大变,骇然道:“这竹笋中为何玄气大作?”

农户轻轻一笑,道:“玄者天成,非为人造,竹笋中有玄气,便没什么稀奇的。”

龙野真人顿时愕然,再仔细一看那农户的面容,他更是惊讶的发现,对方绝对不止二十来岁,亦或者,他的年纪比自己还要高出数倍。

“玄法精深?”龙野真人感叹道。

农户笑了笑,道:“精深非玄,乃天地正道,你我这点玄法精深,不过是人道罢了。”

龙野真人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叩首道:“今遇高人指点,实乃万幸,望高人不以弟子愚钝,赐教玄法精深之道。”

农户笑了笑,没有点头,更没有回答。只背着竹篓,缓缓的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龙野真人知道高人既然没有摇头,那自己便还有希望,这便立刻跟了上去。

随着那农户走到竹林尽头,出现的赫然是鸿渊住了六年的那间斗室。令龙野真人想不到的是,斗室之外,竟然坐着一个衣着简朴的年青美妇。

这女人面色红润,娇容艳态,一看农户回来,立刻放下手工,上前帮农户取下了背上的竹篓。

二人权当龙野真人不存在,相依着吃过一些竹笋后,便久久的坐在木凳上遥望西方落日。就在二人相依相偎之时,龙野真人赫然看到盘蛇一般的白雾在两人周围升腾而起。

那居然是玄气巅峰,无极境界的“玄气游龙”。龙野真人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无极境界的玄法,当下心中骇然感叹,即刻盘膝而坐,只想能在游龙消散之前有所顿悟。

可是,就在龙野真人打算闭目凝神之时,一旁的男女突然看向他,农户道:“为何闭目?”

龙野真人被他问的一愣,只道:“闭目而凝神,凝神而体会高人玄法。”

农户摇了摇头,道:“你若真想跟我学玄法精深,便要从现在起,用双眼凝视我们的一言一行。不可有丝毫避讳。”

“这......”龙野真人不解,却也只能站起来静静的看着。

入夜之后,天上皓月当空,照得眼前一片银白。

农户与妻子细声攀谈着许多琐事,其间,身旁的游龙一直没有消散。龙野真人不禁感叹,即使是无极高人,想要让游龙长久不变,也是颇为艰难。只怕这两人不久便要成仙了吧。

正想着,眼前的情景突然叫龙野真人惊得险些低下头去。

只见,农户和妻子突然站了起来,他们走上悬崖边上的一块巨石,在洁白的皓月之下,两人缓缓搂住对方,开始纵情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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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话 万道皆玄(求收藏求推荐)

虽说高人行事,不同凡响,但如此这般超越礼教的行为,龙野真人也实在不能直眼逼视。

这夫妻二人如此行为,已然是不可礼遇。龙野真人即将转身之时,却想起那农夫的话来。当下沉思一阵,他即刻盘膝而坐,一面在心中默念精心的口诀,一面直视这对夫妇。

游龙盘绕中,二者拥吻不歇。农夫扯开淡薄的衣物,顿时便露出坚实的肌肉。他双手在妻子高挺的乳间来回摸索,一声声沉长的轻吟伴随着他十指的游走而从妻子口中嘤嘤而出。

不知不觉,女人的衣物也缓缓滑落。她曼妙的胴体顿时毕露无遗,那挺拔到令人惊叹的双乳下,微微带着点赘肉的腰身来回扭动。娇吟之声也更是令人心中荡漾。

平常人看到这般情景,定然早已神志迷离。龙野真人绝非凡品,虽然他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红光,但他还是设法使体内的玄气化作寒凉气息,并使其不断的涌入脑中,使自己保持清醒。

而眼前的夫妇当下更是意乱情迷。女人用那对傲人的胸脯来回扫过农夫的躯体,舌尖更是萦绕丈夫身体各处私要。那农夫也是绷紧了身体,将妻子反压在身下,犹如狂兽般将吮吸着妻子的每一寸肌肤。

女人大作,此刻,农夫已将脑袋埋进了她的私户。

不远处的龙野真人更是加大玄气的寒意,好不容易才叫自己内心安定下来。就在他认为至多不过如此的时候,那女人的娇躯突然散发出晶莹的光芒。身旁先是出现两个模糊的影子,接着,那影子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然变成了她的肉身。

龙野真人大骇,心道:“居然是太极境界的幻身,如此说来,这女子的玄气也是不可估量啊。”

无极境界的幻身除了存续时间之外,和真人几乎没有区别。而此刻,三个赤身的美艳女子一同俯上农夫的身体,四体缠栾,月光之下,全是肉体交融的景象,一声声娇吟更是回荡山谷。震得龙野真人险些退步而去。

农夫仿佛至若肉身的海洋,只在三个妻子的身躯间来回攀爬,但见他下身拔起,竟来回反复的与这一真二幻交合。三女同时一体,所有感觉别无二致。交擦的狂热和快意使其同时高呼呻吟,三女环抱在一起,将丈夫的脑袋埋进自己挺拔柔软的胸间。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阵高亢的吟叫,四者这才缓缓歇止。随即,那两个幻身消失无踪,只剩下夫妻二人盘卧在一起。

龙野真人早已将思绪放逐,这才勉强熬过了刚才的景象。

直到那女人穿好衣物走回房中之后,他才再度走向那农夫。

“今日如无合情合理的解释,我恐怕一生都将铭记刚才所见的情景。”龙野真人直言。

的确,适才那等背离教化的行为简直为人所不齿。龙野真人虽熬了过来,但如果内心找不到这一切的诠释,将来心中必然是要生出魔象。

农夫笑了笑,道:“你适才所见的,便是我的修行。”

“什么?这简直不可理喻。”龙野真人道。

“非也,修行有万道,玄法精深也是如此,不论你如何修炼,只要一颗心全在玄气正道当中,不管做什么,心境释然之后,均是修行。我等修行者悟天地大道,而大道又藏于人道之中,故而,人道完事皆有至真、至全、至仙之道。那所谓精深不精深,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人好恶,只要找到了其中的道,便没什么区别。”…,

农夫一席话说完,龙野真人顿觉心中大悟,适才之事转瞬间便如山中轻雾,被吹散的不见踪迹。

“不错,只要是在玄法正道之中,做什么修行都是精深之法,悟道如此,行事作为更是如此。嗨......我若是早有这般觉悟,创立门派的事情恐怕早就定下,何至于如此犹犹豫豫的耽搁了一两年时光。”

这时,龙野真人才问道:“敢问高人大名?”

农夫轻声一笑,答道:“世家。”

听到“世家”二字,龙野真人就算定力再如何强大,此刻也惊骇得后退了两步。

“您,您是世家之人......难怪,难怪,难怪。”龙野真人此时仿佛看到了天人一般,几乎都开始手足无措。

农夫却笑道:“世家又如何,现在不过是山野匹夫,哪儿比得上龙野真人,天下能够再度安定,可全仗了你和其他道者。”

龙野真人赶紧跪下,泣声道:“今有缘面见世家高人,乃龙野生平最大幸事,如高人不弃,请收下龙野为徒。”

.......

.......

听到这儿,鸿渊发现自己曾经知道的关于那间斗室的事情完全偏离了事实的轨迹。

什么世家?为什么连龙野真人也要对其下跪?

这些问题香蓉也无法回答。

“这些都是我根据龙野祖师的笔记所知,不过,那本笔记已经被我的师父烧毁,现在,唯一还知道这些的,只剩下我、牧天、庞钧和.......道青。”香蓉说。

鸿渊心里突然就是一动,隐隐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开始在思绪中生起。

......

......

农夫还是没有表态,只将龙野真人引入斗室,然后,农夫带着妻子离去,只留下几句令龙野真人当时不明所以的话。

“如果你真有道心,便在屋舍中过夜,明天东方日出,不管你找到了什么,都可以尽数带走,但自此以后,你不可再来此地。”

说罢,农夫便带着妻子离去。

当下,龙野真人很容易便想到:“这屋子里定然藏着世家玄法,亦或是有什么绝世的法器......啧,但依照这世家高人的行径,他不应该只传授我这些东西啊。”

以龙野真人当时玄皇境界的修为,实际上最需要的就是太极和无极高手的道行指点。他觉得,只要那农夫愿意和他攀谈一夜,不,甚至是一个时辰,他所获得的领悟恐怕都能抵得过二十年的修为。

但想想既然对方都已经说了,以世家之人的行事作风,绝对是不可能再更改。故此,龙野真人便很快在屋中寻找各种痕迹。

第四十五话 剑六十三(求收藏求推荐)

说来也怪,几乎没费任何功夫,龙野真人便在屋中找到了一卷书册。

这书非常陈旧,连名字也看不清。但仅仅翻看了几眼,龙野真人便知道这当中记载的是一项绝世玄法。他对世家的玄法略有耳闻,这卷书他虽然只能看出大概,却相信其中蕴藏着强大的威力。

“总不会这么容易吧。”龙野真人又回想了一阵,觉得世家高人那话里一定另有含义。

于是,他继续在屋中寻觅。

翻找了不久,龙野真人的神情便愈发僵硬。屋中所有器具摆设大到床铺桌椅,小道碗筷器皿,每一件东西上面,赫然都用内劲篆刻上了数字。经过仔细的察看,龙野真人发现屋中一共六十三件器物上一共刻有六十三个数字。而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卷的背后,竟然也写着“贰拾柒”。

刻有“壹”字样的是那扇屋门。龙野真人放眼扫过,只看到木门上好似无意的纹理之中似乎蕴藏着某种规律。他拿起灯火,仔细的观照察看。很快,他便看出,那些模糊不清的纹路居然构成了一副人体。而其中粗细不一的纹路赫然是体内的经络血脉。

一点红漆有意无意的滴在那图像人头的位置,顺着他往下看,龙野真人立刻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玄气怎可如此逆反行径,这,这岂不成了修炼魔道的邪法了吗......”

刚说道这儿,龙野真人又看到那筋络进行到一半儿,忽然又变回了寻常修行中的脉络顺序。这下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进行下来,怎可又回到正道之中,不可能的,这,这是邪法.......”

话虽如此,但龙野真人已经开始犹豫了。如果眼前这幅图画是真的,那么,世间关于正道和魔道的区分就纯属枉然了。

当下,他再也无法安定,竟暗暗的催生玄气,按照纹理图案上的顺序,缓缓的运行玄气。

玄气每游走一寸,龙野真人额上便渗出一滴冷汗。因为他明白,这幅图画,很可能就在今夜,将他引向入魔的道路。

以龙野真人这样的修为,要将玄气在体内运行周天,那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然而,这一回,他却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龙野真人甚至觉得,按照这亦魔亦道的路径远行完玄气之后,更有以往未能参透的东西自心底而生。

他当下握着油灯忽的往后退步。自道:“不可能的,我多年来固守的正道莫非全是固步自封?如此机理如公诸于世,那么,魔道和玄门正宗还有什么区别?可是,魔道的玄法终究是来自魔界啊,其中虽有些微关联,可根源却是天差地别,绝不能同日而语。但这门上的图画和我刚才的试炼......”

龙野真人立刻想到什么,又急急忙忙的在屋中翻找起来。

写有“贰”字的是屋内的一条木凳。看完上面的东西之后,龙野真人又是一阵试炼。因为笔记中没有记述,所以香蓉也无法描绘出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只是,试练完木凳上的东西后,龙野真人已然是再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几乎半晚的时间,龙野真人都在那些家具陈设中来回游走。他时而试炼,时而摇头,更多的,却是满头大汗和眼中愈发明显的恐惧。

随即,龙野真人在五种女静默了足有半个时辰。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走到屋外,捡起地上的一截竹块,作剑游弋。…,

......

......

“由此而生的,便是凌天派七种剑技:紫华剑、正堂剑、孝庄剑、子午剑、不悔剑、悲悯剑、义仁剑。每种剑法九种变化,九种招式,一共便是六十三剑。”香蓉道。

“什么,你是说凌天七剑便是因为那房中那六十三件器物而生?”鸿渊骇道,“啧,可是我看那房中好像没有六十三件摆设啊?”

说到这儿,怀里的香蓉忽然露出调皮的神情。

鸿渊想到什么,立刻道:“莫非是你把那些东西都拿走了?”

香蓉道:“我拿走了一些、牧天拿走了一些、剩下的都被道青拿走了。”

“那些东西上面到底有什么啊?”鸿渊问道。

“云大哥,你真不记得了吗?当初我给你看过之后,你把那些东西都毁掉了啊。”香蓉道。

鸿渊听完只得缄口。转而又问:“那牧天掌门在创出凌天七剑之后又做了什么?”

香蓉道:“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天亮了,最后的时间,龙野祖师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记了下来。”

“全都记下来了?”鸿渊骇然,心想若以自己的心性,肯定是短时间内记不下那些东西的。

香蓉点了点头,道:“祖师记下那些东西之后,那对夫妇便走了回来。”

农夫一看龙野真人手里拿着那本书卷,笑道:“你只找到了这些?”

龙野真人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世家之人,难道只有你们二位了吗?”

夫妇对视了一眼,也不作答,农夫道:“总之,你我缘分已尽,日后,你决不可再来此地。”

龙野真人一想到屋里记录的那些东西,心中还有所忌惮,道:“二位既然知晓如此精深的机理,为何不将之公诸于众?”

农夫笑了笑,道:“原来你都看到了,不愧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我料定你定然是近千年来第一个飞升仙道之人。”

龙野真人还想说什么。但农夫摇了摇手,道:“世家有世家的命数,完事不可强求。别忘了,但凡正道之中,玄法精深便自然形成,不管其他修行如何,固守人道,用心参悟才是真正的仙道。我们世家,所悟出的也不过如此而已,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明白更多的东西。毕竟,世家再强大,那也是过去之事,说到底,世家从来没有人飞仙,一切传言却都是虚名,绝对及不上龙野你这样的务实之人。”

这番话中,龙野真人隐隐的听出几分无奈。再三拜谢之后,便也只得默默离去。

第二天,龙野便飞身赶往帝都,请求皇帝建造山门。圣武皇帝半点犹豫也没有,立刻调拨国库,在龙隐山开凿仙门,并亲自为其提名为“凌天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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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话 轮 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凌天派创立之初,汇集大陆上众多修行奇才,在龙野真人引导下,七大观宇陆续建立。根据那本书卷,龙野真人合集自身的玄法,终于创出了一项足以问鼎星云盛天的神技。

因为那书卷上的玄法乃结合魔道修行功法而成,所以,最后创出的神技暴戾无匹,极具毁天灭地之能。

不过,只要运用得当,那么,这项神技就是诛魔卫道的法宝。可是,时间过了五六十年之后,龙野真人渐渐参悟大道,心中也为自己留下的这项神技感到些许担忧。

毕竟,弟子当中,的确有一些性格刚强凶暴之人,一旦将神技全全传授,那么,就难保将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几经思考,龙野真人最终决定将这神技一分为十,使其演变成现在的凌天十大神技。并想出了所谓的奥义,来限制后人重新将神技整合。

但事与愿违,因为当初那书卷上的玄法太过奇特,龙野真人也只能为十大神技造出八种奥义,剩下的两种,他始终无法束缚。不过好在这两项煞气纵横的神技难于修炼,从原来的神技中分离后,甚至连龙野真人也无法窥其全貌。

那两种神技便是“卍弑”和“制裁”。

神技的事情虽然不能尽善尽美,但这却并非龙野真人最为担忧之事。

每日清晨、傍晚,龙野真人总要将那凌天七剑尽情挥洒一番,随后会进入长久的冥想。弟子们对此非常不解,总觉得凌天七剑并不是什么绝世剑技,始终不明白祖师要在其中参悟什么。

但是,就在龙野真人飞升前半个月,他忽然传来一名年青弟子。并单独和这名叫作张景泉的弟子密谈了十天十夜。

随后,更是下令,将第二任掌门之位传给这位当时只是“易”字辈的弟子。此举令众弟子口不服心不服,于是,龙野真人便安排张景泉与十二位“空”字辈弟子比试。

那场比试可谓凌天派第一次内斗,过程几乎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当时,那张景泉不过玄师境界,连玄宗的边儿都还没碰到。可当他与一众“空”字辈弟子一一必过之后,众人竟发现,他玄师境界的玄气,居然和那些玄气在玄尊甚至玄皇的空字辈弟子奇虎相当。

他虽然没有胜过一局,但同样的,也没有任何人能胜过他半点。

几个时辰的比试下来,张景泉更是连大气也不喘一口,就好像是他一直在让这些“空”字辈弟子一般。

当下,凌天派再也无人敢对祖师的决定有意义,但心中都是疑惑:“为何一个玄师境界之人会如此强横。”

有人说是张景泉得了祖师的秘传,但比试过程大家有目共睹,张景泉所使用的,仅仅是凌天七剑。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其他弟子只学到凌天七剑当中的一种,而张景泉却是唯一一个学全了弟子。

可凌天七剑上上下下就那么六十三招,平平无奇,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精深之处。所以众人还是觉得是祖师对张景泉传授了众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但一切已然没有办法探究,因为比试的第二天,龙野真人便飞仙而去。其时,空天惊现九道彩虹,无数仙鹤盘踞,高品玄兽更是数不胜数。星云万亿民众均看到九虹奇景,同声感叹仙者风采。

至此,星云大陆的修仙时代便正式拉开,六大门派也陆续建立。…,

笔记的记载到了张景泉与龙野真人密谈的时候便停止了,其后都是香蓉从凌天派史卷上看到的。那本史卷乃历代掌门临终前会记,并且只有下一任掌门可翻阅。

而张景泉成为凌天派掌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入黄竹林。此前,龙野真人曾将黄竹林列为禁地,任何人不得前往。

可那张景泉后来更是下令将这禁地废除,随后,凌天派弟子才知道,原来这里住着一户农家。

可大家并不知道所谓的世家种种,只觉得祖师为这农户设立禁地简直匪夷所思。可掌门张景泉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每天除了一两个时辰的教授课业,竟然废寝忘食的和那农户的后代呆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因,只知道,张景泉临终时,同样找来一名弟子,密谈了十天十夜,并将掌门之位传于此人。

由此,一个怪异的循环便在凌天派掌门之间展开,每一位掌门在接任之后,全都不惜一切的和那农户的后代接触,他们甚至放弃自己的修行,只为和那农户攀谈几句闲话。

这样的情况终于在凌天七子的时代终结。

关于牧天掌门等七人,他们的师父“灵通真人”给予的评价极高,但正因为七个人全都天赋异禀,所以,灵通真人一时对谁继任下一代掌门的事情也拿不定主意。

......

听到这儿,鸿渊心道:“原来从一开始,这个掌门之位的人选就有问题。”

想想刚才香蓉所说的情况,鸿渊脑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张景泉是第一个学全了凌天七剑之人,另外一个......就是颖儿,关于那个世家的秘密,历代掌门都是临终前亲口相传,牧天师父是掌门,颖儿是她收养的义女......”想到这儿,鸿渊忽然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难道这当中有什么关联?”

鸿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世家的后代后来到底怎么了。

......

到了牧天掌门快要接位之前,黄竹林里的那户世代相传的农家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大家搞不明白,那户农家历来都只生有一个男丁,却无人知道那男丁的妻子是什么时候上山来的。

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个上山来做农户后代妻子的女人都美艳无比,而且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就好像那些女人生来的职责就是成为这户农家后代的妻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念想一般。

而对这农户的秘密最为感兴趣的正是凌天七子当中的牧天和道青。

牧天酷爱玄气机理,对玄气根源的探究甚至比师父灵通真人更甚。而道青,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玄法追逐者,他以其天生对玄法的感悟,竟然将凌天十大神技除卍弑和制裁的八种全都一一参悟。

那时候,灵通真人还在世,两人能提升自己的空间越来越窄,因为一个人的到来,他们都把目光对准了黄竹林里那世代相传的农户。而那个人,正是香蓉口中的云大哥......云宗。

第四十七话 世家之女(求收藏求推荐)

鸿渊本来想问云宗是谁,但转念一想自己还用云宗的身份搂着人家呢。心想:“仙人板板的这怎么问啊?”

看到鸿渊脸上横竖不适,香蓉一下又吻了上去,两人双唇相接,又是一阵栾舌缠绵。

与她接触,鸿渊总忍不住把手伸进他衣襟,抚弄她那对挺拔柔软的胸脯。虽然以云宗的身份,这样做心中颇感罪恶,但是热血翻涌时,鸿渊也是难以自持。

许久之后,鸿渊才离开,问道:“之前的事,我都忘得干干净净,你还是多说一点吧,这样说不定我也能记起来......呃,那个,我主要是害怕自己忘了和你之间的种种事情,那样的话,我云宗就忒也对不起你,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说完这话,鸿渊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道:“这他娘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看来玄法没有精深,唬人的功夫倒是渐长。”

香蓉一笑,依偎在鸿渊怀里,继续说道......

云宗上凌天派便是直接硬闯,没有人知道这个身具玄皇玄气的男子从何而来。当一众弟子都败在他手中之后。迎接他的便是凌天七子。那时候,一恒早已万念俱灰,形同走肉,所以未能出战。但即使和六人之力,也绝对能抵过两个顶级玄皇境高手。可是,他们却也没能拦住云宗继续往前。

如此几番恶战,灵通真人不得不亲自出面。

但两人见面后,不等灵通真人说话,云宗便笑道:“几百年了,看来凌天派还是没有人参透玄机啊。我来不是为和你们争什么高低,只想带走我们世家的后人。希望掌门你不要阻止。”

一听这话,灵通师尊脸色大变,道:“敢问阁下是......”

云宗道:“自然也是世家之人。”

灵通真人暗道:“看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接着,他下令山中弟子对云宗的一切行径均不能阻拦,并且再度将黄竹林列为禁地。随后,灵通真人便回到大殿中,再也不肯出来。

然而心有臆想的牧天和道青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如何也要弄明白,这云宗玄气明明和自己一样,为何实力却和自己大相径庭。

于是,二人相伴,暗中进入了黄竹林,去偷听云宗和那农户后人的谈话。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师妹香蓉便紧随其后。

初始,香蓉仅是觉得这云宗模样俊朗,身形萧逸,想看看山下的男子和山门中人有何不同。她虽有百岁年纪,心性却仍旧是个娃娃。加上一身比一恒更为精深的玄法,她那模样便只做二十出头打量。

当时,香蓉压根儿就没听懂云宗和那农户的后人说了什么,后来更是半点也不记得了。不过,她却被云宗脸上偶然扫过的一丝犹豫而打动。

那夜之后,牧天和道青便时常密谈。而云宗也是游荡于龙隐山间,似乎没有劝服那农夫后人和自己一起下山。

而香蓉与云宗的接触便也是在这段时间开始。

谁也没想到,时间一晃就是三年。云宗每天都去和那农夫的后人交谈,香蓉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那农夫和妻子在半年前,竟然生下了一个女儿。

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但云宗却看得比一切都更重要。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农夫后人和他的妻子最后居然自绝于龙隐山。灵通真人动用了数百只玄兽才找到他们相拥在一起的尸骨。…,

云宗抱着那不足一岁的女娃娃,匆匆忙忙的便要下山。

而这个时候,香蓉对云宗的依恋已然达到了极致。二人在这三年间,早已交栾身躯,已经是实至的夫妻。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云宗宁肯忍痛离开香蓉,也要把这个女孩儿带去山下。

拿香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知因何来,去后情不再”。

就在云宗带着那小女孩儿下山后不久,香蓉突然发现,灵通真人竟然请来了其余五大门派的掌门以及几位玄宗高人。

他们在密室中谈了一整天,而凌天派弟子当中,参加这次密议的只有牧天和道青。香蓉下意识的感觉到这次密议可能与云宗有关,但想尽了一切办法,却也没能探听到众人的谈话内容。

而那次谈话一结束,一场暗中进行的,汇集了大陆半数玄法高手的行动便从凌天派开始了。

香蓉只看到那近百位高手在凌天派集结后,深夜乘玄兽分三路而去。当她正要跟上牧天和道青的那一路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那人正是庞钧。

庞钧对香蓉素有爱慕,但因为香蓉对他不理不睬,所以那份情怀只能掩藏心底。但庞钧总是会忍不住暗中去打探香蓉的事情。

所以,对香蓉在这几年里和云宗发生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而且,他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似乎也知道这次行动背后的秘密。

不管香蓉如何唾骂和反抗,庞钧竟是一力担当,几乎拼尽了半条性命,这才勉强把香蓉留了下来。

自此,庞钧寸步不离香蓉。直到牧天抱着那个小女孩儿在一个雪夜里归来。

庞钧劝香蓉冷静,自己单独去和牧天碰面,一番交谈之后,庞钧一脸为难的告诉香蓉,云宗已经死了。

香蓉甚至还没有去询问缘由,便因这打击而晕倒了。

等她醒来之后,一切物是人非。凌天派掌门已然是牧天,灵通真人也已经死去。香蓉原本打算自尽,但牧天却把那个女娃娃交给了她。

把孩子放到香蓉手中的时候,牧天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

但看到那女孩儿,香蓉的一颗心便也融化了。

于是,香蓉来到黄竹林,在斗室中抚养那个小女孩儿,晃眼便是二十多年。看着女孩儿一天天长大,香蓉不断的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首先是这个女孩儿从不讲话,总是一脸深邃的看着远处。

其次,香蓉还发现她总是在夜里离开黄竹林,暗中跟随几次,香蓉却发现自己玄皇境界的速度远远及不上这孩子。

对于世家,香蓉没什么了解,跟不知道这个女孩儿的意义。时间又过了十年,一次不经意间,香蓉却发现她怀孕了。

这即让香蓉惊讶,又叫她无比恼怒。但仿佛夏夜的暴雨,一件更为惊愕事实随后再度被她知晓。

第四十八话 目 的(求收藏求推荐)

香蓉接下来的话让鸿渊目瞪口呆。

女子身怀六甲,香蓉不停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她至始至终只说了一句叫香蓉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话。

“宗家门前雪,庶子屋里金。好女知天命,独具玲珑心。”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出现在斗室门前。香蓉转身一看,却正是她的牧天师兄。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牧天掌门冷冷的说出这句话之后,香蓉就感觉背后一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道青已经将长剑刺入了香蓉的背心。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悲苦,香蓉被这两人扔下悬崖。

......

香蓉忽然顿住,只用手紧紧的抓住鸿渊的臂膀。而此时,鸿渊心中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

他的师父,身为掌门的牧天真人,居然曾经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师妹。

两人紧紧相拥,香蓉许久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我,自此以后,我便躲在龙隐山上苦练玄法,希望能够找牧天报仇。这十几年来,我并非没有机会动手,只是我更想知道云大哥你的消息,也想知道当年你留下的那个孩子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随后,香蓉发现知晓一切的道青真人和牧天掌门突然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矛盾。但两人最后做出的决定却又让香蓉全然无法理解。

牧天不知经过何种途径,居然开始修炼魔界十三邪法中最为深奥的“阴阳魔象”。而道青则更是暗中与魔界接触,成为了魔界的一颗棋子。

从此,牧天变得半人半鬼,而道青则是暗中利用玄法玄气,引诱山门中例如方无极、杨令山这样的人为他卖命。

两人各自的行动令香蓉完全猜想不透。后来,在鸿渊等人来到龙隐山下,也就是六年前,事情终于被另外两位师尊知晓,也就是高枫真人和邱云真人。

然而,这二人在知道两人的行径之后,不仅没有行动和劝说,反而一起站到了道青真人这一边。他们知道白天执掌凌天派的掌门不过是牧天幻化出来的“阳魔”,故此,便利用阳魔想长久寄居玄气之下的心思,逼他让出掌门之位。

阴阳魔象不能相互干扰,阳魔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最终和那三人达成了协议。

当然,这只是他们四人的计划,至于背后的原因,香蓉全然不知。而且,一恒、庞钧、童老挡在面前,这三人的玄法又深不可测,特别是一恒与庞钧,他们手中的“卍弑”和“制裁”便足以扭转一切。

所以,四人最终定下的计划,就是要在掌门轮选之时,一并将这三人铲除。

在凌天派这样的大宗之内,不管暗中做什么花招,想要不声不响的杀死一位师尊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就算四人合力暗杀其中一人,最后也必将闹得满城风雨。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恒、庞钧、童老这三人自己走上一条死路。而道青等人所作的,便是利用普逊这颗注定了悲惨结局的棋子。

“普逊大哥......”鸿渊顿时陷入迷茫。

“不错,牧天便是利用普逊,将事情的一些端倪透露出来,这样,一旦一恒、庞钧和童老知晓的话,一定都会拼死不让掌门之位沦落到这四人的手中。而且,这样做还能保证凌天派的声誉,因为不管一恒他们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香蓉道。…,

鸿渊忽然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完全想不到,普逊的死,居然是牧天师父......

“等等。”鸿渊突然反应了过来,道:“和道青他们达成交易的是阳魔啊,牧天掌门应该全然不知才对,所以普逊的死.......”

香蓉摇了摇头,道:“虽然阴阳魔象会幻化出两种心性,对于牧天初衷我也不好妄加猜测,但是,当年他合同道青一切谋害我,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鸿渊也明白香蓉心中的恨意。当下,他六年来的疑惑一一解开,最终的疑惑却都交汇在师父牧天掌门修炼阴阳魔象的缘由当中。

.......云宗,那个女孩儿,还有很可能是牧天师父亲生女儿的颖儿,阴阳魔象,凌天七剑,那间屋子.......这些线索似乎都在指向一个鸿渊从来没有听说,甚至在《星云志》上也毫无记载的“世家”身上。

香蓉长叹了一声,转而又笑道:“现在好了,云大哥你又回来了,我知道,只要你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鸿渊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他必须赶快抽身离去。

他有想过带着香蓉一起去。但后来听到牧天师父和道青师尊曾经想杀她,鸿渊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一旦香蓉现身,他便难以猜到道青师尊会做什么。

而且,即将到来的仪式是掌门主持的掌门轮选仪式,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大礼。连一恒师尊都不能直接阻止的事情,鸿渊又能如何呢?

他现在只想要一恒师父能够平安,其余的种种疑惑,鸿渊根本就顾不上。

“云大哥,你会带我下山是吗?”

鸿渊怀里,这个可怜的女人抬头问道。

此时此刻,鸿渊觉得自己再对她说什么都是惘然了。于是,他不顾一切的吻上了香蓉的双唇,更紧紧的将她的身躯贴住自己。

那件红纱非常的轻薄,鸿渊几乎都不知道它是如何从香蓉身上滑落的。眼前,仿佛一切都消失殆尽,只剩下香蓉那动人,丰满的身躯。

鸿渊第一次觉得自己非常的贪婪,他几乎不像放过香蓉那圆润挺拔的双乳上每一寸绵软的肌肤。深深的吻着,鸿渊心中也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香蓉一声声的轻吟传来,似乎是这山洞千万年来累积的抑郁的爆发。

男阳女阴,天乾地坤。相传太古时乾坤本是一体,分崩之后,乾坤却仍被远古的执念所牵引。如此,便生出天地间一切阴阳之象。所谓人欲,亦正是乾坤交合的上古执念,故此,它徘徊于人道之中,使得男女相吸,阴阳交栾。

第四十九话 乾坤之合(三更求收藏推荐)

其时,鸿渊心中八分想脱身,两分被自己的欲望占据。以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香蓉安安静静的呆在这洞中。

他深知一个女子苦等在山中数十年,内心掩藏的寂寞定然深如瀚海。此刻,她已经将鸿渊当成了云大哥,以鸿渊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脱身。

故而,他需要借助香蓉心中最脆弱的部分,给予她深深的安慰。然后,他的话语才会变得有效。

但转念想来,这又或者只是鸿渊那欲念在作祟。

随着鸿渊一天天的长大,他渐渐从一个独具慧心的孩童变成了现在高大挺拔的男子。便随成长而逐渐浓烈的欲望一天天在他心头灼烧。从这时起,鸿渊便算是真正踏入了深重人道。

修行者化千般造化,便是要不为人道束缚,却又不能脱离人道。因为,人道之中便掩藏着真正的大道。一味的逃避,只能使自我崩离。

人,始终是立于天地之间,所以,天地间那古老的执念便会一直伴随人的左右。

故而,人无罪,人欲更加无罪。

时间,场景,只要到了合适的时候,欲念便可带着人的思绪暂时脱离身体,使之遨游九霄,忘记凡尘的种种苦难。

缓缓吮吸,亲吻着香蓉的双乳,鸿渊只觉得自己沉入了温润的河流深谷。舌尖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柔滑细腻,仿佛香蓉百余年的精华都在此时爆发,令鸿渊心醉神迷。

当香蓉腰身的扭动已经到了欲罢不能之时,她浑身白皙的肌肤竟然蒙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就好像她的体内有着无穷无尽的火焰在灼烧炙烤。

她双手紧紧的搂住鸿渊的身体,使鸿渊柔和的舌尖能够更加深入的融入自己的肌肤,这一刻,她甚至有种希望完全融进鸿渊身体的念头,只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了关系。

她只想要,只想要眼前这个宏伟的男子。

她返身将鸿渊压在身下,用自己的唇舌去深舔鸿渊的躯体。仿佛这一刻过去,眼前的男子就要消失,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想心中无形的神灵祈求能将他挽留。

所以,她亲得动心,吻得动情。

这等发自灵魂的深吻已然超过了鸿渊所能承受的极限。每每香蓉的舌尖划过,他周身的肌肉便会绷紧一分。

当香蓉把头埋进他的胯间,舌头抚弄着他的下身之时,鸿渊的脑海已然全被热欲占据。

这些动人的姿态自然而然,毫无刻意做作。

他两人就好像和这山洞合而为一,肉身缠绵更比诗画意境。当二人终于下身交合,乾坤相应之时,鸿渊心中,身为男子的兽心狂奔而出。

再也没有彼此之分,香蓉和鸿渊这对相隔了百年的男女交合共欢之时,时间、空间全都至于彼此的呼吸之间。香蓉深邃的呻吟回荡山洞,变作幽长的曲调,只让人心中荡漾,令鸿渊百感千回的在愉悦中沉吟感叹。

那半个时辰似乎只在转眼,当二人在最后的巅峰后缓缓停止腰身扭动之时,天边霞光隐现,身旁的火堆也同时熄灭。

烟雾似乎也青睐于这对仍旧紧贴身躯的男女,缓缓的向他们飘去。

鸿渊轻轻的为香蓉披上纱衣,香蓉半闭着眼睛看着他,说:“云大哥,你好像变了。”

鸿渊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不,香蓉,云大哥对你永远也不会变,一生一世,云大哥都只爱你一个。”…,

香蓉顿时泪流满面,又扑进鸿渊的怀中。

心中再度一阵歉疚之后,鸿渊说道:“现在,我要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好吗?”

香蓉在鸿渊怀里拼命的摇头,但过了一会儿,她又抽泣道:“好,我等你。”

鸿渊深吸一气,望着晨曦的阳光,心道:“今日之后,不论如何,我都须将事情全告诉颖儿,她若......”

鸿渊一低头,发现香蓉似乎已经睡去。

于是穿戴好衣物,走出洞口。

他心中念想着金红火,随即,天边果然一道火光飞来。

“好美的凤凰。”鸿渊感叹之间,金红火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他原想一跃而上,但刚一踏步,他便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飞上崖顶。

“这是为何?”鸿渊骇然的发现自己的御空术居然突飞猛进。虽然不太理解,但也是兴奋异常。

他驾驭着金红火飞回黄竹林之后,见到晴万里等人还在地上躺着。原想叫醒他们,可是转念又想:“今日已然不知道生死,不如让他们在这躺过。”

想罢,鸿渊进屋,将宽刃绑在身后,再把冠云刺插入靴中。

出门后,想到情况尚且不明,骑着凤凰城的玄兽金红火去未免会闹出事情。于是,鸿渊散走金红火,自行徒步走出黄竹林。

一路上,他只觉得自己精深熠熠,全然没有晴万里以前跟自己吹嘘的那种疲惫之感。

他和晴万里从来无所不聊,自然也会谈到女人。晴万里过去就告诉过鸿渊,说:“男女合欢之后,双方精气大失,都会陷入疲累之中。”

鸿渊当时并不知男女合欢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当晴万里瞎掰。而现在,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神清气爽,就更是觉得晴万里是在瞎扯了。

走出黄竹林,那石坛之上果然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稍微停了一阵,鸿渊只觉得山中气氛比往日幽静百倍,好像偌大一个凌天派,所有人都已经离去。

但随即,又听到山顶上传来一阵幽长的钟鸣。

在山门中六年,鸿渊从未听过这钟声,当下自然是想到仪式或许已经开始了。连忙就要往前。

刚一踏上石阶,鸿渊立刻感到背后一阵劲风涌动。

他不做多想,转身的同时,以洪玄催动卍弑,回身就是一掌卐字旋刀劈出。

来者果然不善,竟是以长剑直逼鸿渊背心,只是那剑锋撞在卐字旋刀之上,立刻碎成铁粉。

看到这般景象,来者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变,鸿渊自己也是惊叹,心道:“看来在那绝世神技的带动下,卍弑果真已经突破了第三重境界。”

再一看袭击自己的人,鸿渊不禁又是一笑,道:“唐尧,看来你应该去寻一把好点儿的剑啊。”

唐尧死命的挠着头发,呸道:“真他妈倒霉,你这家伙这两日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功力突飞猛进?”

鸿渊心急着上山,并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便道:“若是你还想拉我入伙什么的,我看还是免谈吧,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师父的情况。”

唐尧笑了笑:“没法劝服你,也没法杀了你,我他娘还能有什么话好说,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上去了,你师父一恒师尊这回......乃是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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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话 顶峰对决(求收藏求推荐)

“胡说。”鸿渊喝道。转身就要往上奔去。

“如果没有我,你是进不了紫华观的。”唐尧幽然的一句话,立刻叫鸿渊止住了脚步。

鸿渊心道:“的确,这样的仪式,道青等人又怎会让我上去。”

想过之后,鸿渊又转头对唐尧道:“你在这儿等我,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不,我是来这儿杀人的。掌门有令,但凡是现在想要上紫华峰的,一律杀无赦。”唐尧装作神色严谨。

“你是道青他们的人?”鸿渊骇道。

唐尧饶有意味的看了看鸿渊,笑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鸿渊心中一沉,骇然想到:“当下恐怕凌天派大部分弟子都已经明里暗里的投向了道青师尊,如此一来,师父的处境就更为令人担忧。”

“鸿渊,其实不管今天紫华峰上发生什么,凌天派还是凌天派,百年正宗依旧会一如既往的和其他五大门派一起统领天下玄者,你又何必执着呢?”唐尧说道。

鸿渊道:“何谓执着,我紧紧是不想自己的师父深陷险境罢了,凌天派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可管不着。”

一想起牧天师父当年对香蓉的行为,鸿渊顿时觉得,凌天派的事情其实和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关系。

“凌天派又如何?玄门正宗又如何?”鸿渊自言自语说完,继续往上飞奔。

他脚底生风,速度奇快。但不久却发现唐尧从背后追了上来。两人瞬步而行,唐尧笑道:“真是他娘的白痴,不是告诉过你,没有老子,你是上不去的吗。”

说完,唐尧快步而上,竟是在速度上胜过鸿渊一筹。

但鸿渊此刻只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稍微在脚上一加力气,竟也追上了唐尧。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便来到了紫华观之前。

一眼望去,只见二十名手执长剑的易字辈师兄整齐的战在紫华观门前。他们个个玄气纵横,已然是将大门堵住。

一看那些人脸上的气势,鸿渊心想:“这下要进去可真就是难于登天了。”

原本,二十六名易字辈弟子分于不悔观以外的六大观宇,他们的师父各不相同。但此时此刻,居然有二十人都站列在紫华观门前,可想而知,庞钧真人门下和童老真人门下也有不少弟子倒戈。

那些神情肃穆的师兄一看到唐尧,竟从中央闪开了一条道路。

唐尧转头对鸿渊笑了笑,然后走了上去。

为首之人名叫谭傲,据说是易字辈弟子当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唐师弟,怎么来得这么晚啊?”谭傲问道。

唐尧一回头,看着鸿渊道:“没办法,师尊交代了,要把这个人带来。”

“哼,我记得师尊好像是叫你杀了他吧。”谭傲转向鸿渊,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杀吧,谭师兄出手,鸿渊肯定毙命,不过师尊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别来找我。”唐尧满含深意的说,“要知道,凌天派之内,能够真正靠近一恒师尊的人是谁。”

鸿渊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当初唐尧要自己入伙的原因。

“原来,他们竟然是想利用我去刺伤师父。”鸿渊心中一寒。

谭傲来回的看了看,这才闪过了身去。

鸿渊立刻明白了唐尧的意思,于是默不作声的走了上去。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更不知道这唐尧到底是站在那一边了。…,

经过那些易字辈弟子身边,鸿渊只感到这些人的玄气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心骇道:“唐尧说得不错,若真是硬闯,就算是用上云宗绝,恐怕也是难以过去。”

但很快,鸿渊便和唐尧一起走过了那道人墙的阻隔。

跨入紫华观之后,只见持剑的青袍明字辈弟子林立,慧字辈弟子更是严阵以待。

唐尧轻笑着说道:“希望这一回,我不是在送你归西。”

鸿渊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唐尧,道青真人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就算是拼死,我师父和庞钧真人也不会让他做掌门的。”

“随便吧,我只想要我的东西,跟你一样,凌天派的事情,我懒得去管。”唐尧说着,二人已经快要步上顶峰上的巨型石台。

这时,身旁林立的弟子中,鸿渊忽然看到了颖儿和朵朵。

她们手执长剑,也是守备在台阶两侧。

两人同时也看到了鸿渊,双双都是脸上惊喜交加,但当颖儿踱步上前的时候,朵朵却忽然止步,随即更是将实现转向一旁。

“你怎么来了?”颖儿对鸿渊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鸿渊反问道。

颖儿小声道:“我们也是昨夜才知道掌门轮选之事,所有的仪式都是一夜之间就布置好了,大家都正觉得奇怪呢。”

鸿渊叹了口气,道:“你自己要小心,今天只怕要出乱子。”

颖儿一听鸿渊在关切自己,忍不住把手悄悄的摁在了鸿渊的手上。

“我知道,但你现在上来是要干什么?”颖儿问道。

“没什么,别担心了,我只想......凑凑热闹。”鸿渊道。

“哼,我才不行呢,你又不是那样的人,再说,门口那么多师兄守着,怎么会放你进来?”

鸿渊觉得颖儿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当下根本就没办法解释。于是打断道:“好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吧,现在我要去找我师父了。”

颖儿点了点头,让过了鸿渊的去路。

经过朵朵身边的时候,鸿渊忽然止步,转眼看到她腰身上的长箫,脸上顿时露出一阵笑意。接着,便跨步上前,登上了顶峰的石坛。

刚一上来,鸿渊并没有去寻找师父的所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石坛后面那巨大的石柱所吸引,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竟然觉得,那块模样怪异的石头,自己以前在哪儿见过。

“鸿渊,你怎么来了?”

鸿渊转过头一看,只见是师兄君子齐。

刚想说什么,鸿渊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石坛非常的宽广,那巨石之下,赫然是牧天掌门以及道青、高枫、邱云三位师尊。在他们对面,也就是鸿渊身边的,只有一恒和庞钧二人。

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在石坛最远的一侧,赫然还有一纵红色的身影。一看之下,鸿渊骇然发现,那竟是十二位空字辈弟子。

这是鸿渊第一次看到这十二人同时出现,随即就被他们侧露的高品玄气所震慑。

但真正叫鸿渊惊骇的是,石坛中央,一个矮小的老人正横躺在血泊当中。

“童老师尊!”鸿渊轻声唤道。

第五十一话 死 战(求收藏求推荐)

鸿渊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君子齐一把拽住。

之间庞钧和一恒两位师尊浑然傲立,似乎一动不动。他们周身不露一丝玄气,比起那十二位空字辈弟子的霸气,更多了一丝镇定。

“鸿渊,好好的看着。”一恒师尊忽然回过头来。

鸿渊躬身行礼,道:“师父,庞钧师尊。”

庞钧真人笑了笑,道:“一恒啊,看来你的徒弟都笨得可以,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来送死。”

一恒真人笑道:“是啊,都怪我疏于管教。”

但从一恒师尊脸上的笑意能看出,他对鸿渊的到来感到一丝宽慰。

鸿渊镇定下来,道:“师姐和晴万里他们都很安全。”

接着,众人又将目光望向场地中央。

唐尧嬉笑着走过去,蹲在地上对一动不动的童老真人说:“老东西,活该你狗日的不收我做徒弟。”

鸿渊心头一怒,但对面的道青真人却道:“唐尧,不得无礼。”

唐尧起身,对自己的师父很是恭敬了行了礼,然后走到了四位真人的背后。此事,鸿渊看到那一众人当中,赫然还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多年未见的方无极。

此刻,他已然比当年更加魁伟高大,而目光之中也似乎更多了几分戾气。他的荆棘虎现下已经真正长成了一头猛虎,正蹲在他身边呼呼喘息。

“童老师弟,刚才我出手重了一点,希望你莫要见怪啊。”道青远远的说道。

鸿渊这才明白,原来童老是败在了道青的手上。

躺在血泊中的童老忽然大笑起来,又咳嗽了好一阵之后,这才说道:“邱云你个龟儿子,居然也不来扶老子一把。”

他咳叹了一声,然后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邱云面不改色,道:“你输了,按照我们刚才的约定,你已经可以回去了。”

童老真人呵呵笑道:“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哼,你们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要杀了我们三个,给道青铺路吗?”

童老真人亦步亦趋的走向邱云真人,一边走一边说:“我突然想起三十岁的时候,和你第一次下山诛魔的事情,呵呵,那时候,可真他娘危险啊,咱们的玄气低微,要不是三位师兄拼了命的保护咱们,我们......我们可能早就成了魔窟里的白骨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小子还为我挡了一下,结果被那魔煞挖开了胸膛,一颗心都露了出来。”

童老真人咳嗽了一阵,又道:“结果,结果我就这么使出了一直都没能参悟的星辰伐罪,把那些王八羔子都给打成了蜂窝......现在想想,我觉得那时候,咱们俩要是能死在那魔窟里,该他娘的有多好啊,下辈子,肯定能投胎做兄弟......你说是吧?”

这时,童老真人已然走近了邱云真人。

鸿渊隐隐的看到,邱云真人脸上的神情有一丝细微的抽搐。

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坐在邱云另一边的高枫真人忽然伸展左臂,修长的食指瞬间贴在了童老真人的头上。

“好厉害的天圣手啊,即能救命,又能要命.......”童老真人的声音越发微弱。

一恒真人一把抓住鸿渊的胳膊,这才阻止了鸿渊往前奔去。

“鸿渊,既然你能来,就应该知道这场仪式意味着什么。”一恒真人看着缓缓倒地的童老说道。

童老真人坠地的声音沉重无比,回荡在耳边,鸿渊只觉得过往和他举杯纵饮的画面历历在目。…,

但随即,鸿渊更是感到一阵惊恐,因为师父一恒真人此刻已经松开他的手,往前走去。

“师父。”鸿渊喊道。

他深知师父的卍弑当年虽无人可挡,但现在他仅剩下一半的玄气,面对能这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只怕都将不是敌手。

突然之间,鸿渊甚至觉得,这一次师父他们来此,根本就不是想阻止什么。因为他们或许已经知道,自己已然是阻止不了这四人。

“师父和庞钧、童老真人来此,或者就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证明凌天正宗的清白。”鸿渊心想。

突然之间,“凌天派”这三个字在他心中的份量变得沉重无比。

就在一恒真人跨步之时,庞钧真人忽然飞身而上,抢在一恒真人之前,来到了童老那滩血迹之前。

“庞钧,在师兄面前,你也太无礼了吧。”一恒真人道。

庞钧继续往前走了两步,道:“你难道忘了师父的嘱托了吗?师兄可是要谦让师弟才对。”

一恒真人笑了笑,道:“恐怕师父的话里,没有包括送死吧。”

“你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索性就让我先来吧,锅里的药还熬着,得快点儿回去喝掉才是。”庞钧真人道。

听到师父和师尊的调侃,鸿渊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

这时,庞均真人忽然冲着前方吼道:“按照师门的规矩,轮选时,先出战者可随意选择对手,那么,我应该可以从四位师兄当中随意选一个吧?”

牧天掌门道:“我就免了。”

鸿渊心中恨道:“可恶,这阳魔......”但一想到那身躯是自己的师父,他却觉得,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阳魔也出战,那鸿渊可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道青笑了笑,直接站了起来,道:“哼,你定然和童老一样,是要我来了?”

庞钧真人道:“还是邱云师兄来吧,我可不想童老师兄在下面太寂寞。”

说罢,鸿渊赫然看到一阵金色玄光从庞钧真人身上乍现,强风袭来,周遭的气势立刻形成一股逆流,直涌向庞钧真人身边。

邱云真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庞钧身前后,低声道:“你最好能一招就杀了我。”

鸿渊身后的君子齐骇然道:“这架势,庞钧师尊他该不会是想要用神技‘制裁’吧,那,那可是足以毁掉龙隐山的绝技啊。”

鸿渊也有这种思绪。但因为修行了云宗绝,鸿渊对十大神技都有了一定的感悟,看着庞钧师尊身旁的气势,他却觉得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除非群魔进攻,否则,师弟是不会用制裁的,那是......凌天伏魔斩。”一恒真人道。

第五十二话 力 战(求收藏求推荐)

鸿渊所知,当下凌天派七位师尊除了道青真人外,均是玄皇境玄气。不过,想到刚才童老真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鸿渊觉得道青真人绝对不止玄尊玄气那么简单。

“他既然与魔界勾结,说不定已经修得了什么邪法。”鸿渊警惕的看着道青。

这时候,庞钧真人果然是率先出手。

他脚尖离地,身形一晃,鸿渊便惊骇的看到他已然到了邱云真人的身后。不仅如此,邱云真人肩上和腰身更是出现了两道深长的口子。

“这等速度,依然是达到了身随意动的境界,居然连凌天伏魔斩是什么样子也没有看到。”鸿渊心骇。

而邱云真人却丝毫没有被身上的伤口影响,低声道:“可惜,你这一下没能杀掉我。”

他话音刚落,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天空中忽然一声龙吟咆哮。鸿渊只看到一条玄光龙影一惊人的速度直直的砸向庞钧师尊。

那气势之强,不仅将庞钧直接摁到了底下,四散的玄气更是扑向四周。好在一恒真人早就用玄气化出卐字玄光,抵挡住了这强大的玄气震荡。

“刚才那是第七重境界的‘龙傲绝’。”君子齐骇道。

鸿渊一看,便将之与脑海中的一些口诀联系起来,心中竟然豁然开朗,似乎已经知道了龙傲绝的各中机理。

“看来只要有了云宗绝,凌天十大神技都可以一一领悟。”鸿渊心道。

但正因为能如此深切的体会到那神技,鸿渊更是觉得庞钧真人的处境堪忧。

此刻,那地上已然是出现了一个大坑,鸿渊不知道庞钧真人的伤势如何,只想他不要就此毙命。

高人对弈,差别只在分毫之间,真正是所谓的“不是你死就我亡”。

当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尘雾围绕的坑洞时,邱云真人神色突然一变。随即便运转周身玄气,以双掌再度挥出五道龙影,直扑向自己的头顶。

但与此同时,明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忽然出现了庞钧真人的身影。也没看到他如何动作,鸿渊便发现一个巨大的,浑身披着深灰色铠甲的身体已然将庞钧真人裹了起来。

那东西仿佛巨魔,头盔下的脸孔狰狞恐怖,手中那柄灰暗的大刀伴随着它嘴里震耳的咆哮,已然劈向了直扑而来的五道龙影。

两股顶级的玄气相互碰撞,直叫山河动摇。鸿渊脚下的石板纷纷裂开,眼看这石坛似乎就要崩塌。

眼前是事物更是陷入灰雾之中,完全不能分辨出任何东西。鸿渊和君子齐只能依稀的看到金色的龙影在灰雾中穿梭。

但很快,地上的裂痕和震动都停止了。似乎发现了什么,鸿渊立刻转头向一旁看去。

只见凌天十二空字辈弟子玄气大作,已然是压制住了两股玄气的波及。如不是他们这般作为,只怕再过一会儿,这石坛便会不复存在。

“九重凌天伏魔斩对九重龙傲绝......果然,只要玄气足够,即使不是最初的神技,也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啊。”看着眼前直冲天际的黑云和龙影,鸿渊在心中咳叹道。

这时,镜中人对他道:“小成玄法,也就至多能这样了。”

鸿渊非常不喜欢这人高高在上的口气,便在心中驳斥道:“那你倒是出来把道青他们都收拾了啊。”

镜中人不为所动,道:“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光顾眼前,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想要活命,就趁早离开这里,我替你压制住的苦痛很快就要来了。”…,

鸿渊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之所以还能有恃无恐的站着,全都是靠镜中人替他压制住筋脉之中的苦痛。

“师父不走,我也不会走。”鸿渊心道。

这时,眼前的黑雾散开,龙影也消失无踪。

再一看,崩裂的石坛上,庞钧和邱云都是满身伤痕。但是邱云真人此刻正跪倒在地上,而庞钧真人虽然满口淤血,却依旧稳稳的站着。

“庞钧......你居然已经到了玄皇境的极限。”邱云真人仰头道。

庞钧真人苦笑了一阵,道:“原本再过些时候,就可以用太极境玄气把你们除掉的,不过,你们的行动也真是快啊。”

说着,庞钧将目光对向了道青。

鸿渊顺着看过去,心中一骇,立刻喊道:“师尊小心!”

那一刻,鸿渊看到高枫真人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他立刻就意识到,适才发生在童老真人身上的事情恐怕又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高枫真人的身影突然一闪,好像一道虚无的光影,但是,他的手指已经摁在了庞钧真人的脑后。

忽然,六道光华闪过,高枫真人顿时收手,身形眨眼便闪到一边,躲过了这六道剑光的袭击。

定睛一看,那使剑的六人正是二十六名易字辈弟子中,不在门口列阵之人。

“庞钧,看来你的动作也够早啊。”道青起身说道。

那六人来自各大观宇,均是忠于山门之人。知道道青与魔界勾结后,全都愿意追随庞钧真人为正道死战。

一恒真人笑道:“庞钧,你的这些弟子看来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啊。”

庞钧真人摇了摇头,示意这六人退下。

“你还能战吗?”道青问。

邱云捂着伤口回到自己的座椅,随即便闭目不语。

“笑话,我玄气比你们都要高,当然是要把你们这些叛徒都杀光之后才能作罢。”庞钧真人道,同时,侧脸看向一旁的高枫。

“是吗?”道青真人突然闪身来到他面前。苍劲的面孔下,突然闪过令人心寒的杀意。

鸿渊随即便感受到,从道青真人体内蔓延而出的玄气有种莫名的异样。他觉得那股玄气的确不及庞钧真人的精深,但又觉得那玄气当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叫人不寒而栗。

“剑。”

道青真人说完,身后的方无极立刻将长剑抛了过来。

一把普通的玄铁长剑,握在道青真人手中之时,竟发出低沉的剑鸣。

高枫真人回到座位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庞钧真人,似乎一直在伺机而动。

庞钧真人眉宇间的气色突然显出一些凝重。

第五十三话 单 剑(求收藏求推荐)

道青真人从容的将剑置于身侧,然后缓缓扬手,剑身随即便划出一道灰色的剑影,但速度并不快。待到那剑影逼向庞钧真人之时,早已经消散得看不见踪影。

鸿渊对此很是不解,但随即便看到,身旁的师父和前面的庞钧真人都是脸色大变。

“这剑法是......”庞钧真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一定觉得很眼熟吧?没错,这正是当年挫败我们六人的剑法,是云宗的剑法。”道青真人笑道。

“你怎么会用这种剑法?”庞钧真人诧异道。

道青真人道:“天下玄剑无数,只要不是邪法,我辈皆可修行,有何惊讶?”

鸿渊心中一动,想起了香蓉所说的事情。暗道:“怪不得童老真人会败在他手上,原来就和当年云宗一样,道青真人的玄法,现在也有以弱胜强的能力。”

但在玄气的层面上,这种事情根本就说不通。因为玄气不同于玄法,它基本上是固定的。每一次的提升,体内的玄气都和前一层有着天壤之别,这一点,鸿渊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不容怀疑。

那么,一切的原因恐怕只有从那世家的身上寻找了。

但这道青真人并非世家后代,怎么会拥有和云宗一样的能力呢?

鸿渊恍然大悟的想到:“莫非牧天师父修行阴阳魔象的原因也是为了获得这种力量?但,但也说不通啊。就算牧天师父和道青当年都为求实力的提升而不择手段,两人为了这一目的,必须要杀死香蓉,可是,如果他们目的相同,为什么最后又选了不同的道路呢?”

现在,眼前的道青真人很可能已经成功的获得了那种力量,而反观牧天师父,他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完全掌控。相比之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另外,当年高枫真人和邱云真人都和云宗交过手,他们很可能也是因为知道了道青真人具备了和云宗一样的实力,这才会选择站到他那一边。

“道青真人和魔界接触......牧天师父修炼魔界邪功......屋中六十三种玄法运行规律与魔道相同......魔。”鸿渊忽然觉得那个字迅速的在自己脑海中出现,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脖子上那冰冷的勾玉。

这时候,庞钧真人已经是没有一开始的那种镇定了。在他脸上,鸿渊甚至看到一种近似于慌乱的神色。

随即,庞钧真人便再度施展凌天伏魔斩,直接向着道青真人冲去。

这一回,鸿渊看得清清楚楚。那灰雾从庞钧真人的胸口泄出,然后瞬间便裹住了他的身躯。接着灰雾蔓延膨胀,很快,刚才那巨魔有一次出现在场中。

不过这一次,鸿渊觉得庞钧真人催动的这巨魔比刚才小了一点。可想而知,适才和邱云真人的对决中,庞钧真人必定是消耗了大量的玄气。

鸿渊只看了一偏,心中却似乎已经明白了凌天伏魔斩的机要。甚至,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清晰的图案,他只要按照脑中预示的画面去运作洪玄,他相信,一定也能使出凌天伏魔斩。

只不过,鸿渊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把所有的洪玄都用上,也不可能制造出那么巨大的一个玄气巨魔。

在巨魔面前,道青真人显得无比渺小。但他神色平静,眼中甚至还残留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然后,鸿渊简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道青真人轻轻舞动起长剑,一招不悔剑随即而出。巨魔同时也是一斩劈来,可在那招简单到甚至没有玄气外泄的不悔剑的格挡下,巨魔的手臂竟然被震得粉碎。…,

就好像微弱的烟尘,那条巨大的手臂连带着巨魔右侧的肩膀消散无踪。

鸿渊和君子齐都呆了,因为不悔剑是他们都学过的。两人都只用了半天功夫,几乎就把不悔剑的所有机要掌握。因为觉得这剑法无有太多提升空间,加上凌天派并非江湖门派,对招式的研磨本来就不是很深入,所以鸿渊也没怎么练。

可现在,道青真人那不悔剑的威力却是有目共睹。一许剑招,竟然就破解了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一的凌天伏魔斩。

鸿渊此事不得不对当年的龙野祖师深表敬佩。不过,他也知道,光是不悔剑表面的剑招,在凌天神技面前,绝对是毫无效果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道青真人必然是了解剑招之下掩藏的真正秘密。

“凌天七剑必定和斗室中记载的那些东西相关。”鸿渊想到。

而此刻,道青真人一招未老,接着又腾空而起,将不悔剑剩下的招式一应使出。每一招都是那么平实,每一剑都是那么随意。但剑锋每一次划过,鸿渊等人均是看到,那巨魔的身躯干便会消失掉一部分。

也就是说,庞均真人顶级玄皇境界的玄气,根本就不是道青真人的对手。

一套不悔剑使完,道青真人轻轻的跃回了自己刚才站定的地方。

而从空中倒地的庞钧真人,浑身都布满了剑伤。鸿渊看到,那每一剑都刺在庞钧真人身体的各大穴位。

这种情况,只有在实力绝对强于对手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而现在,眼前的道青真人俨然已经足以凭他手中的那把剑傲世苍穹了。

一恒真人走过去,一把将腿上筋脉全然断裂的庞钧真人一把抓起来,然后抛向空中。鸿渊和那六个易字辈师兄一起上前把庞钧真人接住。

瞬间,每个人身上便都溅满这位师尊的血迹。

“不悔剑。”一恒真人自言自语道。

“怎么样,师弟,你也想来试一试自己观宇的剑技?”道青真人言语中已经有了一种世间强者,舍我其谁的意味。

鸿渊心中骂道:“入你仙人板板,装孙子装了这么久,想不到你才是最阴险的那个家伙。”

当初,鸿渊觉得一切都是方无极的师父邱云真人在作怪,但现在,邱云真人脸上满是悲切,似乎童老真人的死也给他相当大的打击。

想到这儿,鸿渊忽然反应了过来:“诶,童老真人的尸体呢?”

第五十四话 纵 横(求收藏求推荐)

鸿渊左顾右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半点人影。心说:“难道刚才庞钧师尊和邱云师尊对决的时候被方无极他们拖走了?但当是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做这些啊......难道是那老小子死了也不安省,尸体还要蹦出来吓大伙儿一下才肯作罢?”

不过这时候,鸿渊也是顾不上这些了。因为道青真人已然是挺起长剑,将剑锋对向了自己的师父。

鸿渊心说:“这下糟了,刚才那道青的实力已经明显强过庞钧真人了,而师父他偏偏又只剩了一半儿的玄气。”

一想到这儿,鸿渊就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说自己刚才怎么不记得把花儿给拿过来?

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鸿渊只有盼望师父当年的雄风能够在此刻重现。如果不能,鸿渊肯定是要扑上去,就算被那道青真人劈成三段儿,他也要挡在师父面前。

旁边的君子齐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看到他紧拽着的双拳,鸿渊觉得他定然也和自己有了同样的打算。

但说不上为什么,面对很可能快要到来的死亡,鸿渊却显出了异于常人的镇定。这或许跟他一天之内,解开了许许多多以前困扰自己的疑问有关。

突然之间,道青真人长剑挥击,一切举动,之前没有露出半点痕迹。动作之快,更是和刚才与庞均真人对决时有天壤之别。

从此也可以看出,在道青真人心中,一恒真人的实力,在自己所有的对手当中,绝对是最强的。

但出乎鸿渊等人预料的是,一恒真人面对这一剑的攻势,居然不躲,不闪,甚至不用任何玄气去抵御。

那一剑瞬间便穿透了一恒真人的胸膛。五尺长剑,洞胸而过,那种伤势,绝对是让任何高手都难以承受的。

胸膛之中掩藏许多血脉,这些地方大多是玄气的毕竟之地。被如此凌厉的一剑穿过,鸿渊甚至觉得师父最后一丝获胜的希望都没了。

然而,一恒真人连低头看一眼那伤口的动作也没有。道青真人这一剑虽然得逞,但脸上并没有放松下来。一闪身,竟然从一恒真人身后闪了回去。

“刚才道青已经到了师父背后,按理说应该是最适合第二剑的施展,但他怎么退回去了?”鸿渊心道。

“原来如此。”一恒真人道。

此言一出,道青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抖动。

“师父他好像看出了些什么......难道,他吃下这一剑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道青真人这种以弱胜强的能力的弱点?”鸿渊和君子齐相互看了看,似乎都有相同看法。

一恒真人继续说道:“难怪你们当年都会输给云宗这种能力,果然是修仙者的天敌啊。”

鸿渊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但只见师父长臂一伸,身旁一名易字辈弟子手中的长剑便飞向他掌心。

然后,一恒真人也学着道青的模样,将长剑笔直的对向道青。

“难怪都觉得他们是威胁,原来,世家之人,是可以对玄气免疫。”一恒真人说完,身体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鸿渊骇然,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师父露出半点玄气的影子。

“这,单单就是师父他老人家身体的速度吗?”鸿渊想到这儿的时候,道青的胸膛上已然也露出了一道深深的剑伤。

一恒师尊身体微微一动,却又在原地出现。不过,他置于身侧的长剑,和道青真人一样,也缓缓的往下滴着鲜血。…,

在六名弟子掺扶下的庞钧真人突然一声苦笑,道:“原来,当初我们就是这样输给云宗的。世家之人,果然乃星云大陆最为玄气的家族,他们的族人,居然可以对玄气免疫,这样一来的话,我凌天派再厉害的神技,也是伤不得他们。”

鸿渊恍然大悟。但想想却还是有些疑惑。心说:“既然世家之人对玄气免疫,为何云宗,还有几百年前的那对农户,都具备玄气了,而且,听香蓉所说,那农户的玄气还是太极境界,几乎已经是天人了......再说,这道青是如何也有了这种能力的?难道他本来就是世家后裔,因为云宗的出现,他这才认祖归宗?”

又觉得这种想法有点扯淡,便不再多想。

而事情往往又是叫人意想不到,就在鸿渊觉得师父一恒真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道青真人突然身体闪动紫色光辉,一转眼,便犹如幻影般,在场地中央来回的变换身姿。

“这是什么招式?”鸿渊这一次明显感觉到,道青真人的玄气纵横。

“是童老真人的神技,‘暴走’,这是一种步伐。”身后的庞钧真人道。

“好快。”鸿渊和君子齐同声感慨道。

道青真人幻化的身影一转眼便向一恒真人刺去数十剑,而那剑身上,又蒙上了一层紫色光华,其中必定倾注了大量的玄气。

几番交锋下来,一恒真人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震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鸿渊一看到那道青真人使用玄气,心下不禁又高兴起来。

师父现在虽然只有一半的玄气,但毕竟是玄皇境界啊,道青真人的玄尊玄气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

果不其然,等到一恒真人接住那一阵攻击,并以玄气催动卍弑的时候,道青真人立刻有些僵持不住,连连的往后退却。

“太好了。”君子齐等人都是连连称好。

一恒真人现下只使出了第六重的卍弑,虽然道青真人将八种神技用到了极致,却丝毫不能挽回自己的败局。

“不好。”庞钧真人暗道。

鸿渊也是立刻想到了什么,冲着师父就大喊起来:“师父小心!”

话音刚落,就看到道青真人浑身的玄气光华散去,而一恒真人也已经将玄气击中于一点,掌中出现一个微小,却耀眼无比的卐字玄光,

他这一掌直逼道青真人的脑门儿,但在碰到道青真人身体的那一霎那,一恒真人脸色一变,但腰身上已经是被道青一剑划过。

“这才是道青的可怕之处。现在他可以在两种状态中来回变换,一旦使用玄气,他便可将自己玄气散去,这样,就和云宗一样,不论如何,我等都不是他的对手。”庞钧真人道。

还好师父的速度奇怪。当他闪身退回的时候,鸿渊和君子齐立刻扑了上去,将摇摇欲坠的师父扶住。

一看师父腰身的那道伤口,鸿渊只感到心里一阵发麻。

第五十五话 破 绽(求收藏求推荐)

那道伤口几乎横着划过一恒真人的整个腰身,鲜血瞬间从衣袍里面浸染到一恒真人的胸口。扶着师父的身子,鸿渊甚至感觉到他老人家的身体都还在因为这一击而微微震颤。

“师父,您别去了,让我来......”眼看师父这样下去,就是将卍弑推往顶峰,对那道青也没有什么用处。当下,他自然不愿一恒真人再往前去。

谁知一恒真人什么话也不说,他微笑着看了看道青,用手轻轻的把鸿渊和君子齐推开。

望着这股笑意,鸿渊恍惚间,觉得师父脸上好像有了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但转念又想,却更觉得师父这是在强撑着,好让自己能继续下去。

不顾鸿渊和君子齐的阻拦,一恒真人再度上前。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品尝败绩吧,师弟?”道青真人笑道。

“败?”一恒真人露出疑惑的神情,“我何时败过?”

一听这口气,鸿渊多少也猜出了师父当年傲视天下的性格。“但现在道青占尽一切优势,只怕师父这样会让他杀心更盛。”鸿渊想到。

果然,就看到道青眼角抖了那么一下,接着,挺起长剑刺来。

见他没有动转玄法,一恒真人也果断的以身形格挡攻击。三五招下来,他处处拉开与道青的距离,那架势任何人看了都知道,是绝不可能伤到道青真人分毫。

“师父定是在观察道青真人的破绽。”君子齐道。

鸿渊不置可否,心中除了担心师父的伤势,更觉得像这两人一般的高手,远招观察......似乎有些不合情理。需知道,道青等人对一恒真人等可是起了杀心的,就算一恒真人想要稳守探查,道青真人也不可能给这样的机会。

看着看着,鸿渊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了?”看到鸿渊忽然一脸骇然,君子齐扭头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鸿渊低声道,“师父他现下并非没有使用玄气,而是......”

说着,君子齐也是一脸惊叹。

二人都发现,师父与道青看似平静的招式对峙之下,其实暗流涌动,风云变色。

身后的庞钧真人心中也是惊骇道:“师兄不知知道玄气对道青无用了吗?为何,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玄气推往了巅峰,形成玄皇境界中,至高无上的‘无形无意’?”

“难道,他觉得这种情况下,道青不知道他在使用‘无形无意’?然后,想等到道青转而使用玄气的瞬间,以绝对强势的玄法,一击而胜?虽然是有道理,但......道青不可能看不出那‘无形无意’境界才是。”

庞钧真人想过,脸上不禁更为疑惑。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一恒真人和道青的这一阵对峙竟然激斗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不管是看清一恒真人动向的还是看不清的,现在都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道青。

大家都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道青真人为何现下还没有下杀招?

是觉得拖延时间的话,一恒真人的伤情会越发严重?但对于一恒真人这样的人来说,纵使身负重伤,想要他完全被伤情拖累,也是不可能的。

鸿渊不禁想:“难道是道青在忌讳什么?”

这种猜测,在师父一恒真人的脸上,得到了一些旁证。

越是激斗僵持,一恒真人脸上的笑意就更是深切。那种笑容,只有在稳超胜券之人的脸面上才可能看见。鸿渊自然是希望师父能胜,但他始终想不明白,师父究竟是凭什么做出了“必胜”这样的,甚至有些过激的判断。…,

突然,道青真人使出神技“暴走”,闪动身形之后,随即却往后挪去。

当下,众人暗自惊叹,均是心中诧异道:“道青真人脸上为何渗出汗来,他在紧张什么?”

“果然还是当年那个无人可挡的小师弟啊。”道青真人恨恨道。

众人一听此话,均是一阵轻叹。这话再明显不过,分明就是道青已经承认自己并非一恒真人的对手。

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刚才那一阵对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恒真人笑道:“如若这些年,师兄你能专心玄法,成就定然早就超过我等众人,可惜,你却偏偏想纵横天下,去修炼那等邪法。”

“邪法!?”众人纷纷惊愕。

只见道青真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握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一恒真人突然朗声说道,“能够使众人玄法在自己身上毫无效果的法门并非如同当年的云宗那般,你所用的,只不过是一种大家都不知道的邪法罢了。”

“是......邪法?”庞钧真人不禁道。

一恒真人顿了顿,继续道:“世家之人是否能让自己对玄气免疫,这我不知,但从适才道青师兄的情况来看,他所用的,不过是一种能吸纳一切玄法的邪功。”

众人再度惊骇。

“那种邪法并非使道青师兄对玄气免疫,而是能让他的身体变成某种能够将对手玄气一应收纳的容器。我等使用玄法攻上之时,所有的玄气并不作用于他的身体,而是被他邪法所幻化出的‘容器’所吸纳,故而,适才的童老、庞钧还有我自己,不管用什么玄法都不可能对他造成半点伤害,因为我们的功法根本就没有打在道青师兄的身上。”一恒真人道。

众人恍然大悟,庞钧真人心道:“一恒师兄,你真是一只可怕的怪物啊,你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过许多人还不明白,造成刚才道青真人承认失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在许多人看来,一恒真人所说的这种邪法,几乎就和对玄法免疫是一个道理。

君子齐更是一脸不解的说:“虽然如此,但师父就算知道了这一点,也是于事无补啊,那邪法也不可能因为他老人家识破了就不存在,结果还不是一样?”

“破绽!”鸿渊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什,什么?”听到鸿渊的笑声,大家都向他看去。

鸿渊激越道:“道青不可能胜的了师父的,哈哈哈,师父太厉害了,只要知道了这一点,他老人家将立于不败之地。”

一恒真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也不回头,却道:“鸿渊,你来告诉大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鸿渊笑了笑,拱手道:“遵命。”

第五十六话 无形无意(求收藏求推荐)

一恒真人双目紧盯着道青,对方毫无动手的机会。便是想要阻止鸿渊,道青现下也是没有办法。

鸿渊冷冷的看着远处的道青一眼,道:“万法归宗,不论正邪,哪怕能纵横天下,其法之内也必然蕴藏相应的破绽,世上无有破绽之事,仅有天道而已,所以,不论我等修炼何种功法,绝对都有自己的破绽。”

其实这些大家都是知道,不过因为太过惊骇于道青那种怪异的能力,所以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鸿渊这么一说,却都是在想,道青这邪法的破绽到底在什么地方。

鸿渊续而道:“我师父刚才说了,这邪法是将众人玄法的攻击引入体内的‘容器’之中,既然是容器,哼,那所能存续的事物必定也是有限,所以,道青真人这邪法的破绽便是,他不可能无限的吸纳对手的玄气,等到了一定量之后,体内容器被灌满,那么,他的邪法,也就自然失效。”

话音落下,道青真人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众人见状,均是明白,鸿渊所言的半点不虚。

“原来如此。”连坐在道青身后的邱云真人也是如此说道。

庞钧真人心中不禁笑道:“原来,道青就是利用了我们当年败在云宗手下的忌讳,让我们误以为他的能力和那云宗一般,使得众人一应的没有半点信心。也难怪这对师徒能看出来,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和那云宗较量过,心中没有我等的恐惧,所以看事情也更为透彻......呵呵,真是天不亡凌天派啊。”

适才对峙当中,道青真人之所以不敢动用杀招,正就是因为一恒真人自绝一般的将玄气推升到“无形无意”的境界。

但凡玄皇境无形无意,使用者身体必然受到剧烈侵蚀,轻则终生残废,重则一命呜呼。但眼下,一恒真人这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举识破了道青真人。

“啪!啪!啪!”

三声缓慢的掌声从道青背后想起,高枫真人随即而起,笑道:“不错,不错,一恒师弟果然名师出高徒,不过,就算你们知道了,那又能如何呢?”

高枫真人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道青的肩膀。

道青真人赫然反应过来,心中一凛,道:“的确,我刚才这是在瞎紧张什么?他们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再说......”

当高枫真人和邱云真人同时站在道青真人的两旁时,众人均是明白,这三人定然是要联手,置一恒真人于死地。

鸿渊只觉得周遭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同君子齐一起想要上前,却被师父厉声喝止。

“你们上来只会给我添乱,不想你师父这把老骨头死,就给我好好的呆着。”

鸿渊从未听过师父一恒真人如此显露霸气的语气,与其说是被师父劝阻,倒不如说,他和君子齐是被师父震慑。

身后的庞钧真人慢慢的往前走,似乎要和一恒真人并肩而上。

“手下败将,你也一样,给我好好的呆着,我的两个徒弟要是今日走不出紫华观,我就是下到九幽黄泉,也不会原谅你。”一恒真人说话间,身体两侧已经是虎虎生风。言语中似乎带着某种重量,直叫庞钧真人也立时止步于鸿渊身前。

邱云真人笑道:“师弟,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自己还能以一己之力对峙四人吗?”

鸿渊一听,心下不禁咳叹:“原来师父当年能一个人对敌四位师尊......这样的实力,放在星云盛天之上,恐怕也能......”…,

不等鸿渊多想,他已经感觉到卍弑的威严在师父的身中展现。

毫无疑问,一恒真人这下定然是要以玄皇境无形无意对峙三人。当下纵然没有玄气光华隐现,但一恒真人身旁的气势已经是不容任何人轻易踏足。

他发丝的飘动,竟然逆反风向,所有的一切气息流散到他身边之后,似乎都在隐隐的卷动。

但是,鸿渊也明白师父当下的情况,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腰后的刀柄,心想:“不论师父怎么阻止,到了危机时刻,就是送死,我也要冲上去一搏。”

不由等待,高枫真人飞身而动,一恒真人也卷着一股劲风挺身上前。

而身后的邱云真人刻意慢下一步,再使用龙傲绝,顿时,高枫真人脚下玄龙涌现,盘旋着将其裹挟在内。

龙傲绝加上高枫真人的天圣手合二为一,气势如虹。

但真正的杀招却是在二者身后赶上的道青真人。

不论一恒真人如何用玄气抵抗龙傲绝和高枫真人的攻势,只要他身体稍有迟钝,道青真人的长剑便会刺上。

届时,一恒真人无形无意的玄气至少被卸去大半,道青真人的攻击定然奏效,更可能一击使一恒真人毙命。

谁知,一恒真人突然腾身而起,眨眼间,身体已经窜入盘龙之内。

“是要先对付高枫真人?”鸿渊想到,“现在高枫真人的天圣手虽然与龙傲绝相应,但被裹挟在龙傲绝之中,也就相应的断绝了他和道青真人的呼应。看似三招于一的攻击,其实是一前一后两股攻势,当中的高枫真人,便是最大的破绽......”

但鸿渊心中又是一动,因为他脑中忽然钩织出一副一击而破这三道攻击的画面。

而那一恒真人也真不愧当年“完美风暴”的称号,竟也和鸿渊想到了一处。

旁人骇然看到,一恒真人进入盘龙之中后,身形陡然再度加快,和那高枫真人将要对上的时候,突然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这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那高枫和道青更是想不到,一贯硬碰硬的师弟竟如此避开了攻势。再看之时,一恒真人的手掌已经死死的贴在了那邱云真人的身上。

瞬时之间,只见邱云真人浑身僵硬。

他衣袍之下好像有千万只蠕虫在爬动,皮肉撕裂和筋骨寸断的响声不绝于耳,听起来便叫人手脚发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道光华撕裂开邱云真人的长袍。接着,便是千万道光华撕开邱云真人的袍子,那无数指甲盖儿大小的卐字玄光像沙粒一样,从邱云真人的体内崩出......

第五十七话 完美风暴(上)

此刻,卍弑的诡异和巨大的威力毕露无遗。

那邱云真人显然是连一声惊呼都还来不及发出,整个身体便已然被无数的卐字玄光所贯穿。他身躯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变成了寄养卍弑的温床,那些玄光此刻就像虫子一样,快速的啃食着邱云真人的全身。

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留下的,仅是依稀能看到骨骼的血浆肉泥。

一恒真人的身躯仿佛在一瞬之间缩小了一半,而地上的血浆、残肉已经蔓延到石坛中央。鸿渊身后,确有几位易字辈师兄已经不忍再继续正眼而视。

虽然为师父的一击得逞而感到庆幸,但鸿渊这下也着实领教了卍弑的真正恐怖。

对于任何人来说,和一恒真人做对手,恐怕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纵使能够最终战胜他,自己将付出的代价也会相当惨重。

不由的,鸿渊想起了当初邱云真人一击龙傲绝使普逊大哥送命的场景,再看看眼前的场景,他竟觉得自己没有那种,因为普逊大哥大仇得报之后的高兴和快意。

相反的,鸿渊只觉得,不论是普逊,还是眼前正化为一摊血水的邱云真人都是那般可悲。鸿渊极度想要否认,但却在他脑中百转千回的念头是:“普逊大哥的死,和邱云真人即将到来的终结,似乎都无法证明任何东西,他们的生命,他们的修行,现在看起来,都是那般的可悲,甚至可笑。”

当高枫真人和道青真人回身想要救过邱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恒真人闪身间,已然退到了石坛中央。

高枫真人双掌合力,想用天圣手驱散那些还在邱云真人身上切割、扭转的卐字玄光,却没想到,他的手刚一放上去,手掌便立刻被卍弑扑袭。

不过,好在高枫玄法同样浑厚,而且卍弑已经蔓过了邱云真人的身体,威力削弱了不少。高枫真人硬是顶着满手的卐字玄光,将邱云真人身上的玄法驱散开。

然而,那邱云真人此刻早就体无完肤,鲜血不住的从他的身体和嘴里涌出,犹如即将终结的雨滴一般,倾洒在龙隐山的土地上。

“邱云。”高枫真人轻声叫了一声。

邱云真人的双眼虽然始终盯着前方,但谁也明白,他再也不可能说出一个字来了。

当高枫真人将邱云真人的尸身放到地上的时候,鸿渊清楚的看到,方无极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庆幸的微笑,似乎在说:“幸好我没有死跟着这老头子。”又或者是“还好我早已将龙傲绝的奥义拿到手了。”

不管是什么,那种笑容都让鸿渊心中顿时升腾起熊熊的怒火。

此刻,道青真人和高枫真人才明白,今天来紫华观的人,痛下杀心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们。

一恒真人的神情显得无比麻木,但鸿渊明白,这个时候,师父必须要让自己更为冷酷。他现在只有一半玄气,刚才又用了一次无形无影的自绝境界。如果他不能顶住这股世俗的伤悲,稍有不甚,便会被道青和高枫真人利用。

而同时,鸿渊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师父现在的玄气还足够维持他再使用无形无影吗?如果可以,做最好的打算,他至多也只能杀掉道青和高枫之中的一个。但师父很可能已经没有玄气在继续下去了,这样的话......”

望着师父的背影,鸿渊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天,到底会有多少人倒在这个地方?”高枫真人冷冷的说完,然后踱步而上。

他和道青两人使用出一套怪异的步法,轮转而动。鸿渊立刻明白,这两人是想用相应成章的攻势,为彼此护住要门。

现在,依着众人的估计,一恒真人就算再强,也只能应对其中一人。但如果道青和高枫本身不露出任何破绽的话,那他便毫无胜算。

单单是一个道青,已经让一恒真人难于应付,现在,二人的行动完全变成了一个人的手脚般协调一致。他一时无从攻击,只得以卍弑化作玄盾,隔开二者的攻击。

但普通的卍弑根本拿道青真人毫无办法,纵然他只能吸纳有限的玄气,但眼前的这些卍弑玄光显然他丝毫不放在眼底。

如此一来,高枫真人便没有丝毫玄气的消耗,一旦一恒真人露出破绽,他便能一举攻上。一技天圣手在他那里彷如执掌生死的两柄利刃,如是被他攻到,一恒真人即使不瞬间毙命,也定然倒地。

三人在场中连连僵持,每看到道青和高枫一袭攻来,鸿渊和君子齐都替师父捏一把冷汗。

但那一恒真人就像一位灵位不乱的智者,纵使身处悬崖峭壁,脸上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他腰间伤口灌涌的血迹,暴露他正一点点虚弱下来的事实。

鸿渊和君子齐都是将拳头攥得生紧,眼看就是要上前为师父助阵。

突然,场中一阵清风逆袭而过,鸿渊感受的真真切切。同时,那道青和高枫的攻势也是一顿。

二人相视一眼,忽然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微微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当他们再度攻上的时候,鸿渊发现,两人的配合已然不再像刚才那般天衣无缝。每一次轮转,似乎都有可以捕捉的破绽。

鸿渊既然能看出来,旁人、处于迎战中的一恒真人如何能看不出来。

可是,那种破绽又隐隐的让人感到不安。也不知是道青高枫二人想要引诱一恒真人攻上,还是他们也到了某种极限。

一恒真人虽然没有立刻扑上二人的破绽之中,但显然已经从绝对的守势,多出了偶然的攻击。

眼看师父和两人越发近身,鸿渊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浓烈。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紧紧的盯着场中对峙的三人,而鸿渊忽然想到什么,随即看向石坛另一头的座位。

当他发现牧天掌门,也就是阳魔不在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终于跨步往前冲去。

君子齐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想伸手去拉鸿渊,但鸿渊那一刻的速度之快,几乎令人咋舌。

只有身后的庞钧真人才看得明白,暗道:“鸿渊怎么突然学会了童老的神技,暴走?”

但鸿渊根本就来不及去考虑那么多东西,看到阳魔突然消失的情景,他顿时明白了道青和高枫为何会突然露出破绽来。

“那哪里是什么破绽,分明就是阳魔、道青、高枫三人以心传心商量之后定下的诡诈之计。”现在,一恒真人表面上镇定,但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玄气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再拖下去,最终会一败涂地。

虽然他也知道这二人的破绽中藏有诡诈,但在不利的情况下,他必须利用好眼前的每一丝机会。

转眼之间,他已然收敛玄气,将自己再度推往无形无意的境地,只求从二人的破绽中突入,即使身亡,也至少要除掉二人之一。…,

在一恒真人的计划中,他自己已经是必死的人选。不过,他一定只能给庞钧留下一个对手。那样的话,在自己参破了道青邪法的情况下,不管最后活下来的人是谁,庞钧都很有得胜的可能。

所以,一恒真人最后毅然而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身为掌门的牧天师兄,此刻才是真正的杀招。

就在一恒真人迅速迎上,准备一举攻上高枫真人胸膛之时,他猛然感到双手触碰到的空气闪出异样。

就好像空气凝固了一般,一恒真人全力一击的卍弑止于高枫的胸前。

卍弑最大威力的攻击必须贴上对手的身体,本身就是这一神技的弱点。而隐匿与道青高枫身后的牧天,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一恒真人将要得手的瞬间,使出九重境界的御龙神功,勉强困住了那快如电闪的一击。

御龙神功虽然只能将一恒真人的手臂困锁极为短暂的时间,但对于道青、高枫和牧天自己来说,要在这眨眼的时间里取下一个人的性命,那忒也简易。

看到三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视野里的瞬间,一恒真人心中已然是一声极度悲凉的叹息。

三道攻势一举而上,一恒真人眼看就是要不活了,但这时,四人之间,一道人影袭来,速度之快,已然是和道青刚才施展的暴走相当。

“鸿儿......”

那一刻,一恒真人几乎只是感觉到那身影露出了鸿渊的感觉。而接下来他所作的一切,几乎让一恒真人否认了他是自己弟子鸿渊的看法。

只见鸿渊刚一扑上师父身前,便是左手一袭卍弑和御龙神功合二为一的攻势。玄华闪现之间,高枫真人那天圣手被稳稳的隔住。

同时,鸿渊的另一只手臂,裹挟着凌天伏魔斩的灰色烟雾,变成一道巨大的斧刃。对上阳魔的御龙神功之时,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一个人所能做的终究是有极限。但今日,这格言似乎不属于鸿渊。

面对自己如何也不可能挡住的第三道攻势,也就是道青真人的长剑之时,鸿渊选择了用自己的胸膛直接抵住那传心一击。

看到那身手和玄气强度的时候,一恒真人还在怀疑。可当他发现眼前之人用胸膛为自己挡住这一剑的时候,他终于在此确定,此人正是自己的弟子,鸿渊。

鸿渊的出现和他瞬间展露的伸手让三人都是浑身一僵。但毕竟,他们都是曾经力战魔煞的玄门高手。纵使一击不成,但毕竟一恒还在御龙神功的控制当中,而鸿渊,显然是没有办法再又任何作为了。

三人心照不宣,一回神,便是第二阵袭击涌上。

不过,短暂时间之内,三人心中都难免慌张,所以这第二袭攻势明显大不如前。但他们均是确信,这一通汇聚了三人玄气的攻势,绝对能送眼前的这对师徒共赴黄泉。

第五十八话 完美风暴(中)

亦或从鸿渊入门的那一天开始,有些人的命运就已经最终注定。

当童老真人的“星辰伐罪”和邱云真人的“霓裳幻舞”同时从鸿渊手中震空而出时,不论三人如何定心自若,也是感到后背一阵冷汗袭来。

不禁如此,施展出这两样神技的时候,鸿渊更是以神技暴走,裹挟着师父后撤而去。

星辰罚罪的星闪并不耀眼,零零散散,甚至是子午观任何一个普通的明字辈,也能做得更好。而霓裳幻舞更是孱弱的不成形状,完全没有使出其精深的奥义。

可以说,就算三位真人以肉身相抗,这样的攻击也不可能伤到他们分毫。

但是,在命悬一线之际,在鸿渊这样一个慧字辈弟子身上,在三位师尊的绝对实力面前。只要鸿渊将这些神技一应使出,便无所谓什么威力了。他所要的,和所想的,只是救下师父一恒真人的性命,唯一的办法,便是让眼前势在必得的三人从内心深处感到震撼。

他做到了。

在几乎是挥手般短暂的时间之内,他以一己之力,化身为一道强势的疾风骤雨,混杂交替的使出了凌天十大神技之中的六种神技。单单是这一点,他已经足够成为凌天派龙野真人之后的一个传说。所以,道青、阳魔、高枫三人均是被鸿渊那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所震慑。

差不多是在鸿渊将师父的身体扶稳之后,三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暗自调息的庞钧真人也走了上来,和一恒真人、鸿渊、君子齐站到了一起。

如果说,一恒真人识破道青的邪法,只是这场注定杀戮的仪式之中无伤大雅的插曲。那么,鸿渊当下展现的实力,便是这场仪式的转折点。

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隐隐的,活下来的五位真人都感觉到了天数的诡异莫测。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一场多人混入的恶斗将无法避免。

不管是鸿渊、君子齐,还是庞钧真人。都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一恒真人单独犯险。

而鸿渊这一次出手,方无极和唐尧必然也不会继续躲在三位真人的背后。

风云突变,此刻,还能保持镇定的。或许就只有远处那十二个空字辈弟子。他们具备玄宗,玄尊甚至玄皇的实力,没有知道,他们今日为何会齐聚于此。眼前,有他们的师父。但不论是谁倒下,谁占了上风,他们脸上都看不出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动。

似乎,在他们的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

更出乎石坛上所有人预料的是,尘雾弥漫之中。浩浩荡荡的一万铁甲骑兵,已经来到了龙隐山下。为首的那位棕色面孔的中年将领正遥望着龙隐山上的浓雾。朗声笑道:“好一派仙门风光,我儿这些年也不知长成了何等雄伟的汉子,真叫我心肠挂念啊。”

而同时,紫华观门口那二十名易字辈弟子也伴随着一声惊天的雀鸣,倒地不起。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鸿渊背后的一个易字辈师兄转头问道。

但更多的人没有去顾及石坛下那越来越吵闹的声响,大家心知肚明,这种时候,稍微的分神,都很可能送掉自己的性命。

位于众人边侧的高枫真人忽然神情冷峻的看向那些空字辈弟子,道:“你们还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鸿渊等人一听高枫真人和那空字辈弟子对话,心中都感到一阵紧张。

“这十二明空字辈弟子有些和师父他们还是同辈,要是他们现在全都站到道青和阳魔的那一方,我们岂不是连半点胜算也没了吗?”鸿渊骇然的想到。

十二人中,为首的正是那乙晨。他先是冲着前方躬身一礼,随后道:“我等只是凌天派弟子,不宜参加师尊们的仪式,今日前来,只是想迎接仪式之后的新任掌门。”

鸿渊心想:“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出手了。”

但刚一想完,就听阳魔说道:“那么,在仪式结束之前,我牧天可还算得上你们的掌门?”

听到这话,乙晨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犹豫。

这下,就连庞钧真人也不禁小声道:“糟了。”

鸿渊更是紧张的看着那乙晨,只希求这些人还能分得清是非善恶。当下,若不是想到眼前那副身躯是自己的师父,鸿渊肯定早就把牧天掌门修炼阴阳魔象的事情公之于众。

但看着阳魔那张脸,鸿渊心里就是百般的纠结。

正在乙晨犹犹豫豫,将要开口的时候,一恒真人忽然轻轻的一拍鸿渊的肩膀,然后上前对阳魔说道:“掌门,依照仪式的惯例,我的竞选比试还没有结束,请掌门依循师祖遗命,让我继续。”

此言一出,刚打算表态的乙晨立刻默不作声。

“师父,你不能再......”鸿渊话还没说完,一恒真人便摇了摇头。

“掌门轮选仪式早有规定,任何师尊均可自行向其他师尊挑战,分出胜负之前,比试不可终止。”一恒真人道。

当下的情况,这话说得非常客套。但眼看阳魔就要利用掌门的身份调用十二空字辈弟子,一恒真人若不以祖师遗命为借口,那么乙晨可能就要听从阳魔的任何指示。

高枫真人笑道:“但祖师可没有说过,竞选挑战者的对手只能有一个。”

鸿渊本想出言驳斥,谁知师父一恒真人随口道:“那是当然。”

接着,阳魔继续道:“师弟,你真的还要继续挑战?”

“玄门中人,自然不会胡言。”一恒真人言辞恳切,已然是不容任何人质疑。

“师父!师父!师父......”一阵喊声从身后传来。

鸿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爬了上来,连声道:“师父,胖爷我来了。”

此刻已到了生死之时,突然看到晴万里,鸿渊心中百般的感激,觉得能和好兄弟一起,就算死也值了。

不过再看他连滚带爬,满脸没了血色的跑过来,鸿渊心中又不禁道:“你他娘这上来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太磕碜了,真是把天下第一富门的脸给撩在着山顶上了。”

“哼,看来石坛之下的动静不小啊。”阳魔道。

晴万里上来之后什么也没说,跌跌撞撞的,就死命往一恒真人的后背一拍。

鸿渊大怒,吼道:“这是......”

但转眼一看之下,只见那紫色的五瓣花在师父背后碎裂,一道光华不经意间便没入了师父的身体。

众人就觉得一恒真人脚下忽然一阵劲风涌现。鸿渊立刻明白,晴万里这是把师父的玄气还了回去。

但当下谁也不开口,只有庞钧真人察觉到了那一丝光华。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然后立刻将双掌贴入师兄的后背。…,

“庞钧,你这是干什么?”一恒真人刚感到玄气恢复了大半,又发现庞钧的玄气一应涌入自己的体内。

庞均真人默不作声,很快便将自己大半的玄气输给了一恒真人。

看到庞钧真人的举动,高枫和道青的脸上反而显出一丝笑意。

当下,不管一恒真人如何,定然也不会是三人的敌手,而庞钧的玄气杯水车薪,根本就无济于事。

若是他们二人合力攻上,三人或许会忌惮。但因为十二空字辈弟子的存在,一恒不得不再度以一敌三。他们心里已然是觉得自己又掌控了整个局势。

但很多时候,人的思维常常会出卖自己。重掌大局的心思,已然使三人忘记了,一恒真人当年曾经以以一敌四,并完全不落下风。

“师兄,凌天派现在就在你一人的肩上。”庞钧真人说着,便伸展手臂,让众人一应后退。

阳魔一挥手,唐尧和方无极也是退了回去。

一恒真人深吸一气,腰上的伤口立刻停止向外涌血。但这些痕迹都没能让道青等人明白,一恒真人的玄气已然恢复,在庞钧的助力下,甚至比过去更为强盛。

众人再度散开之后,阳魔轻声道:“一恒师弟,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是。”一恒真人冲着掌门躬身一礼。

高枫真人脸上一笑,已然将自己的计划以心传心,告诉了掌门和道青。但他脸上的笑意刚刚浮现,就看到眼前一道光华闪过。

高枫真人只感到一股暖流从自己的左肩穿过,再看之时,肩膀下面的手臂已然掉在了地上,鲜血像喷泉一般从断口处涌现,只染得他眼前一片血红。

那一击的速度完全不在高枫真人的察觉之中,看到自己猛然间便断去一臂,他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鸿渊,想知道什么是第一吗?跟着一恒真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惊骇之间,鸿渊又想起了普逊大哥的话来。

一旁的晴万里咋舌道:“师......师父,不,不,不见了。”

放眼望去,一恒真人的身影从众人眼前消失,仿佛已然离开了石坛,不知去往何处。

但几位真人和十二名空字辈弟子最先反应了过来,同时往空天望去。

一袭凉风之中,鸿渊也举目张望,当他看到天空中的情景时,心中便无比的确信那个传说的真实......“一恒真人......无人可挡!”(未完待

第五十九话 完美风暴(下)

目之所及的空天之中,卍弑玄光铺天盖地。

每一道卐字光华都足有一人大小,放眼望去,整个天空都被这数以百万的玄光所遮蔽。一时间,耀眼的金色玄光几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事物。

鸿渊只觉得身旁的一切都消失在玄光的瀚海之中。

高枫真人一看情势不妙,随即忍住剧痛,和另外两人一同施展浑身玄气,幻化出一道同样耀眼的紫色壁垒。

空天上那数百万道玄光突然汇集于悬浮在半空的一恒真人的手中。收缩之间,众人只感到天地间的气息都被一恒真人吸去。

最后,无尽的光华在一恒真人右手伸出的食指和中指间汇拢,形成了一道极其细微,却闪耀着十字光芒的光点。

而同时,地上那层紫色的壁垒也越发厚重,仿佛蔓延上升的潮水,已然将整座石坛的空间笼罩。

转眼之间,一恒真人俯冲而下,那动作竟然朴实无华,但一股强大的气势已然将石坛下笼罩。

所有人均是发现,自己已然无法再挪动自己的双脚。

庞钧真人早已施展法阵,护住身边众人。但面对空天之上一恒真人的强大压力,即使不在攻击范围之内的他,也是被这玄气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当一恒真人指尖的光点刚一碰上那紫色的壁垒时,鸿渊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天地间回荡。

脚下的龙隐山似乎将要轰塌颠覆,两股玄气碰撞时爆发的威力。使得一切都开始剧烈摇晃。

鸿渊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情况,因为那光芒早已是叫人不敢睁开双目。所有人都用手挡在眼前,心中都恐惧的认为,龙隐山顷刻间就要灰飞烟灭。

当脚下的摇动缓缓停歇。光芒也不再那么耀眼的时候,鸿渊立刻放下手臂,往前方观望。

但让鸿渊想不到的是,他首先看到的,居然是半跪在地上的师父。

此刻,一恒真人单跪在地,一手捂住腰上的伤口,一手捂着自己不断涌血的嘴。他身上的长袍透出数百道破口。露出的全是深深的割痕。

“师父!”

鸿渊、晴万里和君子齐率先跑了上去。

这一下,鸿渊才看到前方横躺着两具身体,却正是道青和高枫。

二人外表上几乎看不出任何伤痕,但同那邱云真人一样。二者的衣袍之下,都不停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所不同的是,那些卐字玄光这一次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破涌而出,而是一直在他们的体内,分解。割裂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还没来得及探查师父的伤口,鸿渊就看到师父站起来望着前方站立的身影说道:“你好狠毒。”

前方的牧天掌门安然无事,他仰天大笑,说道:“人是你杀的。怎么说起我狠毒来了?”

一恒真人道:“我这一击,可令你们三人筋脉寸断。却也无意至你们于死地,但我想不到。你居然会用他们的身体来替你自己格挡玄气。师兄,你还是那个师兄吗?”。

鸿渊不知道师父是否知道眼前的牧天掌门其实是阳魔,但想想现在的情况,觉得事情应该已经到了最后了绝的时候。

“虽然阳魔的作为极度卑鄙,但好在也抱住了牧天师父的身体,而且,阳魔只是贪求师父身体之内的玄气,应该不至于还要继续和师父他们对决。”想到这些,鸿渊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在鸿渊的这两位师父面面相觑的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一阵玄气涌动,接着,鸿渊便看到师父的胸前透出一柄长剑的剑身。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叫众人骇然,鸿渊完全没有反应,只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背后袭来的长剑一直贯穿了一恒师尊的胸膛,一恒真人凝固的神情之下,整个身体都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松懈了下来。

当师父的手臂慢慢的从自己手间滑落之时,鸿渊和晴万里这才稍微有了一点反应,然后同时转过头,看向师父的后背。

“师父,您可不要怪我。”

君子齐说完这话的同时,猛然将刺入一恒真人后背的长剑拔了出来。

同时,庞钧真人身后的六名易字辈弟子,也将手中的长剑刺入他的身躯。

转眼之间,两位真人均是神情惊异的往地上倒去。

“师师兄,你”鸿渊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时之间,他的大脑完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君子齐阴冷的笑了起来,道:“师弟,你还不明白吗?除了你们,凌天派之内,已经没有人会再站在师父和庞钧师尊一边了,我不过是提前做了一些打算罢了。”

“死龟儿子!你他妈该死!”晴万里暴喝一声,气得涨红了脸,疯狂的向着君子齐冲去。

但他当下连一件法器也没有穿戴,哪里会是君子齐的对手。那君子齐连剑也未动,一举扫腿,便踢中晴万里的脑袋,将他踢晕在地。

“不自量力。”君子齐不屑的说道。

“齐儿,你们不悔观的事情,你自己可要处理干净。”牧天掌门轻声道。

“是师父。”君子齐一拱手,长剑便指向了鸿渊。

此时此刻,鸿渊双目涨红的看着地上的师父,一边摇头,一边木楞的说道:“不可能,不是真的,不是,全都是假的,不可能的”

“师弟,你不会就这样疯了吧?不少字”君子齐笑道。

鸿渊没有理他,继续看着师父自言自语。君子齐也不再废话,越步而上。挺剑直刺鸿渊的喉头。

那到地的庞钧真人意识并未淡薄,危急关头,便要出手搭救鸿渊的性命。

可是,庞钧真人刚要动作。却忽然顿住了。他惊讶的看到,君子齐直刺的那一剑,居然落空了。

纵剑之时,君子齐并未看到鸿渊有任何动作。剑锋明明已经没入鸿渊的身体,但最后,他只发现自己所刺的地方空空如也。

峰顶石坛历经数百年风雨,却没有经受住一场自相残杀的内斗。石坛之上,此刻早已经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被玄气震碎崩裂的痕迹。但唯有一样东西丝毫没有被适才的争斗击出半点痕迹,那正是凌天派的镇派神器。

巨石还是那般怪异的傲立于石坛之上,而此刻,鸿渊便将师父一恒真人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神器之下。

身后众人无一不汗颜的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他刚才是用何种玄法遁去踪迹,并带着一恒真人来到神器之下。

“嘀嗒”

鸿渊刚在此站起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掉下一滴雨水。

夏季的苍雄帝国气候变换非常迅速,一场雨说来就来。或许是上苍见怜,苍雄帝国虽雨水丰沛。却很少发生洪灾。绝好的环境,也是帝国能够发展的一块基石。所以,每每下起骤雨的时候,国土之上。万民无不欢庆歌舞,许多地方都有自己的雨祭。…,

不过。鸿渊却非常的讨厌这场雨。因为雨水会淋湿师父的身子,师父一定会觉得很冷。于是。他脱下自己的袍子,盖在了师父的身上。

接着,他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大师兄。

“呵呵,师弟,好身手啊,现在师父已经死了,这不悔观的第一,也不知道是你还是我?”君子齐说着,又将剑锋指向了鸿渊。

顷刻间,暴雨如注,视线之中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背叛师父的?”鸿渊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这恐怕是背叛者最不愿提及的问题。顿时,君子齐的双目中露出极度暴戾的神色,厉声吼道:“从他第一次拒绝将卍弑奥义传给我的时候!”

“是吗?”。鸿渊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而眨眼之间,他的身形再一次消失在众人眼前。

“暴走第六重境界,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庞钧真人心道。

原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的解决掉鸿渊,但突然发现他消失在雨幕中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恐惧就爬上了君子齐的心头。这当中,自然有他身为一个背叛者的怯懦和罪恶感。

“卍弑根本就没有什么奥义。”

突然听到鸿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君子齐随即便是挥剑转身。但他身后除了躺在地上的庞钧师尊和六名易字辈弟子,根本就看不到鸿渊的影子。

“没有奥义,卍弑怎么会没有奥义呢?”这个时候,君子齐的心中已然是混乱不已。

“因为卍弑没有奥义,所以才是十大神技中最强的师父,他早就把真正的奥义传授给你了。”

这一次,君子齐只觉得鸿渊的声音离自己非常的近,几乎就像是在他耳边低语一般。但他便是如何也无法看到鸿渊的踪迹。

对于他来说,鸿渊的话就像最可怕的诅咒和讽刺。

君子齐在雨幕中来回转动身躯,忽然,鸿渊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明明自己就是在寻觅他的踪影,但当君子齐看到鸿渊的时候,他却像见了鬼一样的往后退去。

反应过来之后,那六名易字辈弟子也是要上前助阵。

“谁也不准帮他,哼,凌天派从来就没有废物。”牧天掌门说完之后,那六人立刻顿住了身子。

其时,鸿渊更是仰天大笑,随后又突然瞪着君子齐,低声道:“大师兄,你不想做不悔观第一吗?来吧”

远处的唐尧眼中神色一抖,暗道:“鸿渊脖颈上那东西刚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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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话 疾风骤雨(上)

骤雨之中,唐尧也不能太确定,但如果他看到的没错,那么鸿渊脖颈上的勾玉便的确是闪动了一下。

短暂的寒光几乎让唐尧感到一阵窒息,那种冰冷到骨髓的感觉他从来未曾有过。

曾几何时,不到十岁的唐尧便随着一纵师兄在各处诛魔。面对高品级的魔煞之时,唐尧的确也曾心敢恐惧。但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适才冷光闪现时自己所体验到的。转眼之间,静观其变的他就开始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

于是,他更加专注的留意着鸿渊脖颈上的东西。暗想:“难道鸿渊当下出人意料的实力就和他脖子上的东西有关?”

而此时,鸿渊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师兄君子齐。似乎略带笑意的眼神中,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心中,似乎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说:“杀,杀了他,他杀了你师父,你一定要杀了他哼哼哼,不光是他,还有掌门、旁边那十二个人,包括庞钧,他们全都该死,他们全都是让你师父横死的罪魁祸首,杀光他们”

突然之间,弑杀变成了鸿渊心中唯一的渴求,他只感到一阵嗜血的饥渴从内心深处传来,脑中的念头,只有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面面相视,君子齐也感到一种异样从鸿渊的脸上透出来。

看到君子齐一动不动,鸿渊顿时笑道:“孬种。连拔剑的胆子都没有吗?君子齐,你这样的废物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君子齐心乱如麻,听到鸿渊这样的话,顿时一股热血上涌。狂吼一声,突然扔掉手中的长剑,飞奔而上。临到靠近鸿渊身边之时,他突然飞身而起。长腿乍现玄光,扫过的空气中顿时显出数道凌厉的卐字玄光。

哪里知道,鸿渊仅是侧了一下身子,又偏了偏头,便面不改色的躲过了他这凌厉的一击。

“废物。”鸿渊在君子齐面前笑道。手上却没有丝毫动作。

君子齐一怒,立刻抬腿再攻,但仍旧是被鸿渊轻易的躲避。

数次攻击,均是徒劳无功。君子齐心里的恐惧顿时越发阴冷。

只听到鸿渊一边躲闪,一边笑道:“完全就是废物,就算你没有背叛师父,将来的你也终究只是凌天派的一个杂碎。哈哈哈第一,你配吗?”。

“啊!”君子齐几乎气得嘴角涌血。腿上的攻势早就混乱不堪。

这时候,鸿渊突然一扬手,几乎不费丝毫力气,便将君子齐抬起来的右腿摁住。

恍然之间。君子齐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太过激怒。居然连玄气也没有带上便踢出了这一脚。

由此,唐尧和方无极也是看出。鸿渊绝不是表面上那样完全陷入了癫狂。他的视线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君子齐的举动,在发现君子齐失策之时,他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但君子齐的腿脚也是经过多年打磨,早就比双手更为灵活多变。他一只脚被擒住,立刻旋身半空,欲利用转动,用另一条腿施展卍弑。此刻鸿渊和君子齐贴身,却也正是他发挥自己卍弑威力的时候。

然而,君子齐却发现,鸿渊一只手的擒拿下,自己竟然再也无法挪动身体分毫。一股阴冷的气息扑来,君子齐的全身似乎都被凝结冰封。

而鸿渊脸上,这才露出一股恼怒,朗声喝道:“你为什么要杀师父,你该死!”

君子齐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突然暴睁开来。但紧接着,他浑身都开始浮现出深长的裂痕。…,

无数淡蓝色的卐字玄光破开他的身体,生生的切下了君子齐的手臂、腿脚、胸膛、腰腹、头颅

最后,雨水的冲刷下,石坛上几乎只剩下了一潭红色的印迹。便是如此,过往无比亲近的大师兄君子齐,却成了鸿渊亲手杀掉的第一个人。

直到君子齐满布恐惧的面孔完全消失,鸿渊这才跪了下来。他双手撑着冰冷的石板,嘴里发出的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淡蓝色的玄光?”

此刻,所有人脑中几乎都浮现出同样的疑问。只不过,石坛之下的打杀声渐渐淹没了一切,存活下来的人,都再次把目光放回了牧天掌门身上。

“终于”牧天摊开双手,面朝天空,慢慢的笑了起来。没有人知道现在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这次掌门轮选仪式,似乎只是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掌门的位置不可能再有丝毫变动。

一瞬之间,鸿渊忽然明白了一切。

“阳魔是他,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动作,他所要的,绝不仅仅是只存活于牧天师父体内,他要问鼎凌天派,甚至是问鼎天下。亦人亦魔的他,怎么可能只安分于牧天师父的身体所有的一切”

当鸿渊抬起头来的时候,骤雨已然散去。神态轻松的牧天走到了石坛中央。他看向那十二个神情冷峻的空字辈弟子,笑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计划要趁我们七个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夺取掌门和师尊的位置吗?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哼,来吧。”

“那些空字辈也在觊觎掌门之位吗?”。鸿渊忽然感到,偌大一个凌天派,似乎全都是谋权夺位的小人。而只要他师父和奄奄一息的庞钧真人才是真正的玄门真人。

但眼前的形势又似乎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看着那十二名空字辈弟子,鸿渊总觉得还有什么将要发生。还有,石坛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众弟子究竟是在和谁人交手?

而鸿渊当下根本没办法去探究那些。他极度的想要摆脱心中那个女人的声音。隐隐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正是在那女人的催化之下,才对君子齐下了如此狠手。

虽然在鸿渊心中。的确是无比愤怒,但若真是理智的动起手来,纵然他还是会杀掉君子齐,也不会使用那种残忍的手段。

“是宁童”镜中人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鸿渊心中一紧。接着,镜中人又说:“小心了,鸿渊,那十二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什么?他们真的是要”鸿渊在心底问道。

“你没有到达乙晨那些人的境界,恐怕不会想到这些。在玄门中。像乙晨他们这样的人,虽然地位很高,但实际上,却是处于左右为难的地步。你可以想想。如果七位师尊不发生什么意外,那么,他们的地位至少还会稳固数十甚至百年。到了那个时候,乙晨等人要么就是下山自行修炼,要么就只能继续呆在空字辈的位置上。在凌天派的六年。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不管是法器、玄兽、药材还是别的东西,位于塔尖的师尊都是最先享用的。而玄气一旦达到了玄宗的境界,想要再继续提升的话。对一切的要求就会更为苛刻,法器的等级。药材的纯度和时间,所有一切的严苛程度都将会是你现在的百倍甚至千倍。但可悲的是。顶级的法器药材又是极为稀缺的东西,即使找到了,空字辈的弟子也不可能率先享用,所以,即使他们拥有更好的资质,也不可能越过几位师尊的境界。”…,

“那现在的情况下,牧天阳魔也不可能是他们十二个人的对手啊。”鸿渊心道。“那一切的结局不就注定了吗?”。

“这个不能肯定,既然阳魔计划一切杀掉六位师尊,同时也料到了十二人的举动,不可能是毫无准备。”

“等等”镜中人说道这儿的时候,鸿渊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道青在使用师父所说的邪术的时候,招法全都是凌天七剑凌天七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因为如果道青已经学会了那种邪法,他完全可以使用其他更凌厉的攻击方式,他选择使用凌天七剑,就必然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话说回来,龙野真人当初千叮万嘱,是不准门下弟子修炼两种以上剑技的,道青为什么能学到?而如果凌天七剑和世家那间斗室里记载的六十三样东西有关的话,那会不会能够使玄气对自己没有作用的真正原因正是凌天七剑,这么一来”

刚想到这里,鸿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然是满身血迹的颖儿。

“颖儿。”鸿渊叫了一声,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颖儿半点也没有反应,直直的进过他身边,向着牧天掌门而去。

不由自主的,鸿渊想起香蓉道的话来,心中几乎已经确信,颖儿就是牧天师父的女儿。

“凌天七剑,六十三种世家玄法,世家的后代颖儿。”

突然,鸿渊发现,从颖儿上来之后,石坛之下的打斗声便歇止了。他连忙跑到石坛边上,举目望去,立刻大惊失色。

石坛之下,到处都躺满师兄弟们的尸体,有些没有毙命的也是奄奄一息的瘫倒呻吟。

恍然之间,鸿渊在血泊中看到了朵朵。她躺在石梯的边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鸿渊突然放下石坛上的事情,不顾一切的跑了下去。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是在想:“千万不要死,朵朵,千万不要”

那几十步台阶原本非常短暂,但鸿渊却心慌意乱的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好像自己怎么也触不到朵朵的身体一样,他顿时手足无措,甚至都忘了自己可以纵身而下。

“朵朵!”终于来到朵朵面前,鸿渊一下便把浑身染满鲜血的朵朵抱在了怀里。

一看之下,鸿渊心中顿时就是一凉。朵朵浑身有六处剑伤,鲜血不住的往外灌涌,朵朵的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丝毫生气。

但是,一听到鸿渊的声音,朵朵竟然张开了眼睛。

就好像突然在黎明的黑暗中看到一抹亮光,鸿渊脸上顿时也露出一丝喜悦。

“鸿鸿渊,是你吗?”。

“是我,是”

朵朵非常艰难的抓住鸿渊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道:“颖儿快,快去救颖儿。”

鸿渊当下方寸皆失,只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朵朵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就听到一声鸟鸣,颖儿就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开始杀她,她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你快去救救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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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话 疾风骤雨(中)

“好,你你先不要说话,我”一时之间,鸿渊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别管我,先先救颖儿。”朵朵一时激动,胸口下的伤口立刻又往外涌出鲜血。

鸿渊一咬牙,道:“朵朵,我恐怕要冒犯了。”

说着,鸿渊一把扯开朵朵的衣襟。他是想先帮朵朵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做打算。虽然莽撞,但现在要他放下朵朵,却是鸿渊如何也做不到的。

朵朵虽然平时对鸿渊冷眼相待,然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对鸿渊有了大大的改观,加上胸前的伤势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她也能明白,鸿渊这并非是趁人之危。

而更重要的一点,或许朵朵不愿承认。当鸿渊发现她一身伤痕的时候,眼中露出的慌张和惊恐令她心中一阵感动。当一个人看到一个路人受伤和他看到自己爱人受伤时的,那种区别是绝对没办法装出来的。

鸿渊原以为长袍之下定然还有一层打底的衣襟,可哪儿知道,朵朵的衣裳下面,居然只剩一条完全无法遮掩她高耸胸脯的兜兜。

“嗨呀,真是该死,当今入夏,谁还会穿两层在身上,只怕朵朵以后又要恨我了。”虽然这样想,但鸿渊还是被朵朵胸上深深的伤痕所震慑。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剑竟会是颖儿所刺。从伤口的位置来看,颖儿当时必然是想要至朵朵于死地。想到刚才颖儿经过自己身边时那种阴冷的神情。鸿渊心中不禁就是一抖。

不过,眼下那道伤口正划过朵朵的左侧乳峰,暴露的伤口之中,全都是血块儿和泥尘。必须清理干净。

这时,朵朵抓住鸿渊的手掌突然用力,鸿渊看向朵朵,只瞧见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羞涩,却微微的点了点头。

鸿渊明白,这是朵朵同意自己帮她处理的暗示。于是,鸿渊也不管不顾,扯下短衫上的一块布。蒙在手上,便伸过去轻轻的擦拭那道伤口。

但锦布一碰到伤口上,朵朵立刻痛苦的呻吟了起来。鸿渊听得一阵心碎,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扶住朵朵后背。

急促的呼吸之间,朵朵原本就高耸的酥胸更为剧烈的涌动着。然鸿渊已然是没有了去欣赏那诱人景色的心情,只求上苍能让朵朵少受些苦难。

很快,伤口大致清理干净。鸿渊又从身上扯下一条锦布,然后温柔的用双手环住朵朵的身体。将锦布缠在了朵朵的胸上。

看着鸿渊的一举一动无不谨慎温和,朵朵那颗冰封的心突然也溶化开来。鸿渊替她再次将衣袍穿好后,朵朵顿时惊讶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此事,鸿渊上身的短衫早就没剩下些什么了。索性,他干脆直接把破烂的短衫扯下。然后一把便将朵朵从地上抱了起来。

一瞬间,鸿渊只觉得朵朵的身子轻若羽翼。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阵怜惜。

“快把我放下,鸿渊,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快去救颖儿才是。”朵朵说道。

“我先带你离开这里。”鸿渊不愿再多说什么。当下,他知道紫华观已经不再安全,让身受重伤的朵朵独自躺在那儿,难免会有什么意外。

听到鸿渊这句坚定决绝的话语,朵朵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瞬之间,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带我离开”朵朵不停的在心里回想着鸿渊刚才的话。…,

施展开暴走,鸿渊很快便来到了紫华观门口。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眼前,原本在门前守备的二十名易字辈弟子全都横躺在地上。他们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唯一叫人觉得诡异莫名的是,那些人的脖子上,全都出现了三颗明晰的红点。

那些红点忽明忽暗的显现着光泽,就好像是将三颗明珠镶嵌到了这些易字辈的脖子上。

不过,鸿渊当下也来不及去查探他们是否已经身亡,只是觉得,能一次降服这二十人,那人的玄气绝对不会逊色于师父他们。

他继续抱着朵朵,将她放到了正门石梯下,一片枫树林之中的凉亭里。

“朵朵,你先在”鸿渊正要说什么,却看到朵朵满脸的泪痕。

“这”鸿渊立刻就急了,他不知道朵朵怎么一下哭了起来。但想想自己刚才为她处理伤口时,手掌指尖不住的擦着她的胸脯而过,加之朵朵素来瞧自己不起,现在定是觉得被人侵犯,说不定已经想到了轻生什么的。

鸿渊不禁左右为难的想到:“我要是把她丢在这儿,她万一想不开”

“鸿渊,谢谢你快去救颖儿吧,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朵朵这时突然微笑了起来。

这以哭一笑,直叫鸿渊的小心肝儿上天坠地,但也总算安定了下来。于是,他再不多说,神念一动,便唤来金红火。

朵朵一看到那金红的凤凰便是一阵惊讶,但深知当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便也只是静静的看着鸿渊骑乘着美丽的凤凰,翔空而去的背影。

来到石坛之下,鸿渊直接从金红火上一跃而下。

上一刻还在想朵朵的安危,但一靠近这峰顶的石坛,鸿渊便被师门的种种是由给弄得头昏脑胀。

现在,除了要去看看颖儿的情况,鸿渊更想把师父和庞钧真人带走。突然的,鸿渊又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放下师父的遗体和庞钧真人,非常的不孝。但不立刻去救朵朵,他的心

“犹犹豫豫。只怕你以后什么也做不了。”镜中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鸿渊多少也习惯了他的突兀,但顿时,身体便是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癸未神镜还在那衣袍里,你是如何能与我说话的?”鸿渊骇然心道。

“让你知道了原因。对你现在有什么帮助吗?鸿渊,你虽然心智灵犀,极有慧根,但正因为如此,在你对周遭的一切有了比常人更深的感悟之后,便更想去知道所有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孰轻孰重,故而犹犹豫豫。”镜中人继续说道。

这话虽然让鸿渊有些受教。但实际上,镜中人却正是避开了那个看起来不重要,但实则与鸿渊紧紧相连的问题。

就在还有十多级台阶就要跨上石坛的时候,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石坛上掉了下来。

那东西缓缓的跌落下来,正好掉在鸿渊跟前。一开始,鸿渊只是觉得突然,下意识的就用脚跟挡住了它继续往下滚落的去路。

然而,再一眼看上去的时候。鸿渊猛地就是一惊。

“古杰!”

那圆滚滚的东西正是空字辈弟子古杰的脑袋。

就在此刻,一道雾气一般的玄气从石坛边缘震开,就像水面上的波纹一般,那一股凌厉而诡异的玄气迅速的蔓延到了天边。

鸿渊震骇之下。纵身踏上石坛。

而眼前的一切,却让鸿渊即感到惊讶。更令他无比的疑惑。…,

“童老邱云师尊、庞钧师尊、师父?”鸿渊惊愕的看到,适才明明已经身亡或者倒地的四位师尊。此刻,正一脸冷峻的将牧天围在石坛中央。而石坛的另一边,地上横躺着三名空字辈弟子的尸体,有一具没有脑袋的,三个人的脑袋都被削了下来。而剩下的九个人,除了乙晨和另一位长须的红袍弟子外,全都是身负重伤。

从那些人身上一道道深长的伤口来看,鸿渊立刻就辨识出,这伤势分明和朵朵身上的一模一样。

满身溅满对手血痕的颖儿此刻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持剑屹立在九人的身前。

“颖儿。”鸿渊轻声的呼唤着。

谁知,那一脸阴冷的颖儿居然转过头来,眼神冰冷的看向了他。

晴万里还昏倒在地上,旁边,那六个易字辈弟子身上全是被卍弑扫过的痕迹。而唐尧,身负重伤,却一脸微笑的躺在地上,方无极却不见踪影。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石坛之上的巨变令鸿渊目瞪口呆。

“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说你不知道孰轻孰重了吧”镜中人的声音多少带着些讽刺。

然而,鸿渊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好似骤雨之后空天之上的艳阳般灿烂。

“没死师父,没死太好了。”鸿渊自言自语的说道。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师父身上还是一身的伤痕,但能看到他老人家犹如擎天一柱般站立在这峰顶,鸿渊突然就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

这时,牧天掌门笑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啊邱云啊邱云,呵呵,一子错,满盘皆输。”

邱云真人不屑的看着牧天道:“你以为,凌天派里,全都是道青和高枫那样,为求玄气,不择手段之人吗阳魔。”

鸿渊一听,这才明白,原来几位师尊早就知晓了一切。

“可是,既然他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合力阻止道青、高枫?而邱云真人却还要假装妥协等等。”鸿渊整个身子突然猛地一抖,“邱云真人如果不是站在阳魔和道青等人的一方,那么”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鸿渊的肩上。

“小子,长高了啊。”

“这是”鸿渊一时不敢回过头去,因为他害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境。

听到这个声音,鸿渊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神情激越之下,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

“普逊大哥”

鸿渊转过头来,眼前出现的,正是那熟悉的,满脸病态的消瘦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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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话 疾风骤雨(下)

木讷了一阵,鸿渊脸上顿时绽开笑意。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牧天掌门看到普逊突然出现,虽已经不觉得奇怪,但眼中却也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普逊,这些年你都去什么地方了,师父我好生想念啊。”牧天说道。

看那副嘴脸,鸿渊只觉得阳魔这是在侮辱牧天师父的宏伟英容。

“阳魔,你太入戏了,你真以为顶着我师父的身体,就能成为玄门之长吗?”。普逊说着,也走了过去。

形势一下变成了四位师尊与普逊合力围攻阳魔。纵使大家都受了伤,但阳魔如何也不可能得胜。

可鸿渊马上就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现在,阳魔虽然是被围攻,但四位师尊怎么也不可能冲着牧天师父的身体痛下杀手。普逊大哥就更加不会这样做了。以他的性格,就算知道阳魔为祸天下,也绝然不会伤师父半根毫毛。

阳魔似乎也早就看透了这一点,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来吧。”

鸿渊只看到他收敛了一切玄气,巍然不动的屹立在原处。

然而,令鸿渊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四位师尊和普逊大哥这时竟张开浑身的玄气,像是要对牧天施展致命一击,一个个全都神情肃穆。

“师父,等等,这”鸿渊冲着一恒真人的背影喊道。

“鸿儿,你师父牧天掌门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身为玄门正宗,为诛魔煞,掌门师兄绝对不会摇头。这一切,其实也都是他的安排。”一恒真人说话间,手中的卍弑重新凝结于他的双指之上。

“可是”鸿渊又开始犯起了老毛病,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同折去自己的臂膀一般鸿渊,现在心痛的人不止你一个,给我清醒点。”庞钧真人喝道。

鸿渊还是觉得不妥,又对普逊大哥说道:“普逊大哥。连你也要对师父出手?”

普逊的玄气当下在五人当中最为充盈,他淡淡的说道:“记住,鸿渊,不管眼前有什么疑惑。守住正道,便可心静气明,你好好看看吧,眼前这个人不是师父,是魔。是魔煞”

普逊的话一出口,阳魔立刻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转头喝道:“我是凌天派掌门,牧天真人!你们这群背叛师门的逆子。全都要死!”

鸿渊顿时感到,在阳魔表面上那层玄气的笼罩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扭曲了起来。

“没错他不是师父。”于是,鸿渊跨步而上。来到一恒师父和普逊大哥之间,准备同大家一起诛灭眼前的阳魔。

“师父恕弟子不孝。”

想罢,同几位前辈一道,鸿渊也是将洪玄凝结于手,准备用卍弑和御龙神功合二为一的玄法击向牧天掌门。

但这时,一声高亢的鹊鸣传来。

众人心中同时一紧,便看到一直纹丝不动的颖儿突然抬起头来,一纵身便来到了阳魔身前。

“往前一步者死。”

颖儿冷冷的说道。接着,手中长剑一挥,鸿渊等人的脚下便被一股白雾般的剑气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剑痕。

鸿渊当下便是一惊。这时,他才发现,那三具空字辈弟子的尸体都是位于地上一条笔直的剑痕之内。而那九个还活着的,全都身处剑痕之外。

“颖儿现下莫非已经如同当年的云宗一般,对一切玄气免疫?但就算她是世家的后人,也不应该像这样被什么控制了一样啊?按照香蓉的说法,云宗和斗室里的世家之人,好像都没有像颖儿这般的情况,另外,刚才使颖儿突然动作的声音是什么?”…,

鸿渊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去想这些,可这些疑惑还是一齐涌向了他的脑海。更叫人惊骇的是身边的师父和庞钧、邱云师尊等人,果真是收住原本将要发动的攻势,隐隐的,将玄气凝结,变作了一派防御的架势。

“鸿儿,小心,玄气现在伤不到颖儿分毫,和道青不一样,她所拥有的,是真正能让玄气失效的玄法。”一恒真人道。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给我杀了他们!”阳魔的脸上早已被杀意占据。

他这话一出,远处竟然又是一声鹊鸣传来。接着,颖儿说了声“是”,便在原地一挥长剑。

鸿渊适才见到的那种白雾般的玄气随即从颖儿的剑锋中展现。仿佛一阵疾风般,鸿渊只感到胸膛被一股戾气撞击,顿时,体内五张六腑翻腾。如不是因为洪玄正气在体内做抵挡,这一下,怕是要将他内脏一举击碎。

而身边众人虽然施展高品玄气格挡,却也是毫无作用。不过他们事先已经将玄气收敛,剑气在体内虽然造成了一定的伤势,却也不至于毙命。

一看众人只是后退了一丈,受了些伤,阳魔立刻恼怒的吼道:“废物!”

说完,便是一个巴掌扇在了颖儿的脸上。而颖儿就像一块冰冷的木头一样,被这一掌打倒在地之后,立刻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鸿渊心里一阵难过。

“如果治不住颖儿,我等无法靠近师父的话,那这六年来计划的一切就白费了。”普逊忽然对庞钧师尊说道。

“什么计划?”鸿渊立刻转过头来。

普逊低声说道:“经过这些年,我们已经找到了让师父拜托阴阳魔象的办法,不过,那办法极为凶险而现在,应为颖儿。我们可能连犯险的机会也没有了。”

鸿渊听完,目光深切的看向前方。

世家这个大大的问号在鸿渊脑中盘旋着,颖儿那诡异莫测的力量似乎已经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现在她被阳魔控制。只怕会变成阳魔将来纵横天下的一把凶器。

鹊鸣再度传来,麻木的颖儿同刚才一样,也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眼看又要引剑格杀。

就在众人准备闪躲格挡之时,大家却看到鸿渊快步的往前跑去。

适才那三名空字辈弟子被颖儿一剑劈下头颅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恒真人只觉得那条剑痕隔开的地方,就像颖儿的法阵一般,在那当中。她的剑气不知会强上多少倍。鸿渊刚才虽然也展现出了过人的实力,但他的玄法终究是以玄气为基本,全然不可能是颖儿的敌手,这般鲁莽的冲过去。一恒真人只觉得自己这徒弟已经是不活了。

“鸿儿”一恒真人正要飞身扑去的时候,庞钧真人却一把将他拽住。

“师兄,等等。”庞钧真人说着,示意让一恒真人看向颖儿。

让人惊骇的是,将长剑举在半空之中的颖儿。看到鸿渊冲过去时,身子居然开始瑟瑟发抖。

“别,别过来,跨。跨线者死。”顿时,颖儿的声音也显出一丝犹豫。

在踏上那条剑痕的时候。鸿渊忽然停了下来。

阳魔恼羞成怒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说罢,颖儿的手中再度一使劲。但纵横的剑气终究没有施展开来。

鸿渊深吸一气,脸上渐渐绽开笑容,平声道:“颖儿,我是鸿渊,我们说过,永远要在在一起的,你忘了吗?”。…,

鸿渊缓缓的伸出右手,继续道:“颖儿,快醒醒,到我这儿来”

话音刚落,颖儿猛地一挥剑,白色剑气瞬间披上鸿渊毫无准备的身体。但是,谁也能看出,那一阵剑气非常的微弱,虽然伤害也是极大,但却不会叫人致命。

鸿渊的身体顿时有些颤抖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横贯胸膛的剑痕,仍旧艰难的用笑容看向颖儿。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已经低垂了不少,可还是坚定的向着颖儿。

“鸿渊,快回来!”普逊大声喊道。

“不,不会的,颖儿不会这样的。”鸿渊说着,竟然迈开左脚,踏进了剑痕之内。

顿时,天空就犹如四位师尊和普逊的脸色一般,晦暗了下来。骤雨磅礴,疾风凌厉。雨水在次滴落峰顶石坛的瞬间,颖儿身形一动,快如闪电一般的来到鸿渊身前,将手中那长剑贯入了鸿渊的身体。

两人身形相贴,要不是从鸿渊背后透出来的长剑,还会以为是两个相依肩头的恋人。

“鸿”此刻,普逊和一恒全都陷入沉默。

然而,鸿渊缓慢的笑声却回荡在雨幕中。

他缓缓的抬起双手,放到了颖儿的肩上,嘴角鲜血横流,却笑道:“看吧,我就知道颖儿不会杀我,这,这一剑,真是温柔得紧,贴着我心脉就过去了,我快醒醒,颖儿龙隐山还有好多地方我们没有”

话到此处,鸿渊的身子突然一阵瘫软,双手从颖儿肩上滑落的瞬间,颖儿冰冷的眼睛突然一闪,点点生气慢慢隐现其中。

“鸿渊”

叫出这个名字的同时,鸿渊带着一脸笑意,倒在了地上。

“师弟,千万要忍住。”邱云真人和童老真人同时对浑身颤抖的一恒说道。

仿佛感受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颖儿的神情顿时陷入一片茫然。她愣愣的盯着地上被雨水冲刷的身体,突然仰天长啸。那声音哀怨至极,听得所有人心中都一阵胆寒。

大家也不知颖儿现在处于何种状态,一时之间,都是不敢动弹。那九个空字辈弟子就更是为难。适才,原本想一举挫败牧天,谁知还未动手,就被颖儿阻挡。那条剑痕还在身前,颖儿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他们更是连半步也不敢挪动。

“啧啧啧,牧天,你都弄了些什么啊?真是给你们凌天派丢脸。”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红色的玄光一闪,一恒真人等人均是看到,颖儿脖子后面突然被拔出了一条红光长线。那红线刚一离开颖儿的身体,她便像被瞬间抽干了生气一般,瘫倒在了鸿渊的身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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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话 以身换命

“蠢货你究竟是想救你师父,还是想救那个女人?”镜中人的声音传来。

鸿渊发现自己还有意识,但想要挪动身体,却觉得自己怎么也动弹不得。

“真可怜,就这么死了锦鸿要是能知道的话,不知会做何感想?”镜中人冷冷的说道。

“我不需要你可怜,如果你不能救我,那你就安静一点吧。”鸿渊在模糊的意识中说道。

“凡夫俗子,说话还真是狂妄。怎么,你觉得我能救你?”镜中人道。

“算了吧,那一剑破开了我的心脉,还能用意识和你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鸿渊几乎已经放弃。想想自己最后竟死在颖儿的剑下,顿时,想要哀叹自己命运坎坷,却也找不到理由了。

“但愿颖儿和师父他们会没事吧呵呵,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这些事情理应放下才对。”只觉得身体一阵轻松,渐渐的,鸿渊就有种想要睡去的感觉。

“现在睡着了,你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镜中人忽然又道。

若不是神志轻若,鸿渊几乎都要骂将起来。

“你这镜子里的影子也真是,说是要帮我,结果,连让我清清静静的去死都不肯。”鸿渊隐隐的也猜出,这镜中人似乎真有要救自己的打算。否则,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他还无聊到要来讽刺自己一番才肯甘心吗?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能救你。”镜中人道。

“嘁”鸿渊险些忘了。这怪物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再说,鸿渊当下除了思维,似乎也没有剩下些别的东西。

“你真能救我?”人在要死的时候。几乎是什么希望都要去抓的。鸿渊不是傻子,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先开口。

“我当然可以救你,不过”

“妈的,早就料到你有这一出了。”鸿渊当下也不管不顾的想了起来。

“有什么你就说吧,只要你能救我,我以后就把你天天供在堂上,初一十五。元宝蜡烛什么的管够。”鸿渊道。

“我要你的一样东西。”镜中人道。

“我身上就那几件儿东西,除了洪玄卷册,其他的你喜欢什么就自己拿好了,最好你能把宁童带走。这样,大家都没有麻烦。”知道自己要死了,鸿渊反而觉得轻松了起来,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

“不,我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镜中人道。

鸿渊听着心里就是一紧。道:“那。那啥,你该不会是想要我身上那只威武非凡的大鸟吧?不少字”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如果你愿意用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交换,我马上就能把你救醒。”镜中人道。

“这他妈的算什么条件。你,你拿我身上的东西有何用?你只是一个影子。对了,你想想啊。以后那面镜子上贴着一件儿我身上的东西,那该多影响您的英姿啊”但鸿渊说完,镜中人却没有回答。

过了好半天,鸿渊都以为镜中人被自己给气走了,却忽然又听到他说:“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愿意,或者不愿意。”

认真思虑起来,鸿渊还真觉得有些左右为难。活命固然是好,可醒来之后,万一发现自己少了条腿,又或者是少了鼻子,那

“入你仙人板板,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少点儿什么就少点儿什么吧,总不能就这么误了锦鸿神尊交给自己的大事。”…,

想想自己身上马上就要少一件儿东西了,鸿渊顿时冲镜中人怒道:“老子身上有什么你喜欢的就拿吧。”

“你真愿意用身上的一件东西来换你的性命?”镜中人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低沉。

“愿意。”鸿渊也不再想多说什么,暗道,常人都是一命呜呼,现在自己只用身上的一件儿东西就能换一条命,也就不算什么了。当然,心中把那镜中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是难免的。

忽然之间,死寂一般的意识中,鸿渊就听到一阵低沉而阴邪的笑声。

这是鸿渊第一次听到镜中人的笑声,不由得,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鸿渊的思海。他觉得,这笑声非常非常的熟悉,但自己过去明明就从来没有听过。

“很好。”镜中人停止了大笑,但语气里还是藏着笑意。“现在,那样东西已经是我的了,你很快就会醒过来。”

“什么?你已经拿走了你,你拿走了我身上的什么东西?”鸿渊问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伴着那阵笑声,鸿渊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越发沉重。再过一会儿,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隐隐的便已然听到了周围的声音。

感受到那一股玄气所带来的强大压力,所有人都凝神看着那两道在阳魔身后急速飘荡的红影。

看着那身形和随之而带动的呼啸之声,庞钧随即道:“‘鸾雾隐凤’,不好,是凤凰城的人。”

“哈哈哈庞钧,果然眼力惊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大哥,咱们都被人家识破了,还是算了吧。”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到两个红袍男子屹立于阳魔的身前。

那英武高大的男子面容平静,而一旁容貌绝美的男子却正倚身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却正是神一不二。

神一的英伟犹如大日当空,而一旁不二的容貌又是令人咋舌的美艳,两者一阴一阳。虽都是男儿身,倚靠在一起时,还是叫人觉得相应成章。

“这两个人原来是掌门”远处的乙晨不禁道。

不二厌烦的看了一恒等人一眼,然后对神一道:“大哥。你看看他们呀,身上脏兮兮的,恶心死了。”

“死娘娘腔,给老子滚一边儿去,谁让你靠在我肩膀上的?”神一则是不耐烦的看着他。

“哼。”不二一下把头抬了起来,嘟着嘴道:“不靠就不靠,气死我了,待会儿看你一个人怎么对付他们。”

一恒等人自然也是听过凤凰城“战国天启。神一不二”的名号,也早知神一不二的传言,当下亲眼看到,却也觉得闻名不如见面。

“这就难怪了。据说,凤凰城有一项傀儡术,名曰‘凰灵’,可以使人在心神蹦乱时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潜能,看来。阳魔是找对人了啊。”邱云真人道。

“凤凰城虽不与我等正宗接触,但好歹也是玄门正教,怎么会出手去帮阳魔?”童老真人道。

一恒真人淡淡的说:“一定是阳魔用什么东西为代价”

说着,众人的目光不禁看向了远处屹立着的凌天神器。

“不用看了。解决了你们,那东西就属于凤凰城了。”神一说着。往前跨出两步。

面前五人脸上顿时就是一惊。

神一这第一步,周遭风势大变。众人只觉得风动之间,便夹藏着凌厉的玄气。仿佛只要稍微一动,身体就会被无数道劲风割裂开来。…,

第二步,凉风中顿时升腾起一阵阵热浪,原本凉爽的峰顶顿时燥热难挡,头顶那烈日好像扩张了数倍。

众人不敢轻敌,早已凝结玄气,准备迎敌。

眼看神一巍然不动,周围的热风又越来越怪异,五人心中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虽然从未和凤凰城之人有过来往,但阳魔既然请他们来,就一定是把这二人作为了最后的杀招。加上当下这股强横霸绝的气势,均是明白,这神一的玄气绝对在顶级玄皇境界,甚至,可能会更高。

不过,四位凌天派师尊和普逊也绝非等闲,他们当下的慌乱一是由于大家都受了伤,二者,也是因为从未与这等人交过手,不明虚实而已。

然决死相搏,胜者往往都在一个“奇”字。若神一一击使出全力,而众人又无有准备,那么,情况便会非常危险。

“熔。”

就听神一轻声说着,五人立刻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庞钧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顿时喝道:“不好,刚才那两步之间,这神一已经是出招了。”

众人放眼往四周一看,这才发现,并非是热浪和怪风从天而降,而是因为他们五人全都被裹挟在一团凤凰模样的淡黄色玄气之中。

这一招便是利用了人的错觉,让众人误以为风向和热浪都是神一出招前的势。岂不知,自己全都已经中招。

转眼之间,五人脚下陷入了岩浆一样的滚烫泥潭之中,炙热的温度犹如火烧,大家的额上都渗出汗来。

“娘的,难道就这样陷下去,被熔成火泥吗?”。童老真人只觉得自己的胡子都要烧起来了。

其他人虽面容镇定,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办法。于是,大家聚拢玄气,合力向着周遭攻去。但出招之间,已然是漫无目的,纵使五人的玄气纵横,却也无有效果。

“邱云,用龙傲绝直接攻击神一。”童老大声喝道。

邱云真人立刻会意,但一时之间,也只使出了七重境界的龙傲绝。

游龙翔空,直扑神一而去。但眼看那枭龙就要破开这层淡黄色的玄气,结果刚一出去,众人便看到那龙影消失无踪。

“这是为何?难道这玄法还能锁住神技?”邱云惊道。

“不可能的。”普逊立刻便说道。

纵观天下,凌天派十大神技虽不能问鼎天下玄法,但绝对不是眼前这等玄法能困锁得住的。普逊相信,就算神一的这道玄法能杀死众人,也绝对锁不住这神技。

但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却又不由得自己不信。

忽然之间,凭着心底那股对凌天派神技的信念,普逊说出了一句让众人膛目结舌的话来。

“我们可能中了幻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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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话 暗翼涅盘(上)

“幻术?我他娘的脚皮都被烫没了,还能是幻觉吗?”。童老真人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庞均真人这才恍然大悟道:“不,普逊或许说的没错,传闻凤凰城的幻术天下无双,再说,如果真是能封锁神技的玄法,想要催动,也绝对不可能只是走过两步就行的。”

被困的可都是凌天派的高人,当下想到周遭的一切有可能是幻术所造成的,大家也都渐渐镇定了下来。

玄门幻术,是一种可以完全使人心智丧乱的古老玄法。将其运用到常人身上,甚至不用施术者动手,就能让对方神志蹦乱而亡。

不过,就如同其他的玄法一样,幻术也具有自身的弱点。除了修炼困难和自身玄气消耗量巨大以外,幻术最大的缺陷就在于,施术者在使用幻术的时候是完全不能动的。故而,幻术者身边往往都会有一个攻击力超群的同伴。

若两人的玄气不弱,相互配合得当,那么,这样的对手便是玄门中人最难应付的。而恰恰,凤凰城便有神一不二这一对绝顶高手。

传言,神一六岁时便学会了第一个幻术,从那以后,他便放弃了凤凰城所有的玄法,专心于幻术之中。到了他二十六岁的时候,他的幻术已然无人能及,后来,随着自身玄气的提升,其威力更是所向无敌。

在星云大陆众多的玄门高手之中,传说神一是唯一一个单独进入魔界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一恒、庞钧等人又岂是等闲之辈。神一的幻术不论如何强大,终究也不可能一举击败五位凌天派高手。

不仅如此,在五人玄气和自身修为的抗衡下。神一其实并没有完全使众人陷入幻境之中。

很快的,五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如果大家全都已经身处幻境之中,那么,不管是他身边的不二还是阳魔,都应该速速出手,用最狠、最快的手段将五人解决。

但现在,周遭除了炙热和强大的玄气压迫。似乎没有别的动静。可即使是这样,长久的被束缚在此,终究是相当危险。

普逊忽然看着前方说道:“我想,现在大家应该只是被幻术控制了些许。不管周围的情况如何,我们最大的危险便在于大家都没办法挪动腿脚,如果能想办法解开这一环,神一的幻术就算再强,我们也一定有办法破掉。”

“的确。我也觉得,现在我们看到的东西不可能全都是幻境,如果能把我们全都锁在幻境之中,那神一岂不是太极境高手了。”邱云真人说道。

话虽如此。但一时之间,除了脚下的火泥之外。周遭的一切,五人却也分不出真假。贸然出手的话,只恐会伤到自己人。而且,当几个人在一起同时发现自己身中幻术之后,最大的问题其实不在于周围环境的真假,而是,你身边的人,还是他吗?

大家虽然没有说出口,却都是心照不宣的怀疑了起来。

远处,巍然不动的神一暗自心道:“果然这几个老家伙不好对付,要是他们没有受伤,恐怕”

“没有办法了,你们可用玄术攻我,负伤之后,我或许能醒过来。”一恒真人忽然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师弟你的伤已经这么重了,还是我来吧。”邱云真人担忧的说道。

“不打紧,我”…,

一恒真人还没说完,庞钧真人便道:“我等同是一门师兄弟,既然要犯险,那大家便一起来吧。”

“不错,敢用幻术这等卑鄙的计量来对付我们,破解之后,我定要用星辰伐罪将那神一打成筛子。”童老真人怒道。

庞钧又转头对普逊说道:“普逊,我等出手,恐被这幻术利用,威势难于控制,我想,就由你向我四人同时出手,即使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应是能够承受。”

“这”普逊虽然知道这也当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但要他对四位师尊出手,心中还是有些为难。

“别想那么多了,在拖延下去,指不定我们就再也无有机会了。”一恒真人神态坚毅的说道。

普逊咬了咬牙,道:“好吧,四位师尊,恕弟子无礼了。”

说罢,普逊将玄气聚合,向着面前的四位师尊施展开自己的御龙神功。

只听到几声咔咔的响声传来,普逊便看到自己的御龙神功正正的打在了四位师尊的身上。可是,等了一会儿,周遭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

一恒真人回过头来,冲着普逊道:“普逊,你刚才出手太轻了,我等几乎毫发无损,现在不是顾念师徒门规的时候,你若再不动手,恐怕救你师父牧天掌门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是啊,不能再犹豫了,师父他老人家还”普逊整张脸都开始颤抖起来,看着四位师尊坚毅的神情,他顿时再无任何顾虑,凝结大量玄气,心下一横,便是要再度攻向四位师尊。

但忽然之间,普逊听到了一阵“嗡嗡”的鸣响,那声音说不上是低沉还是刺耳。可刚一听到这声音,普逊立刻就是一身的冷汗,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可恶。”神一轻叹一声,终于松下了肩膀。

随即,普逊眼前的一切景象立刻回到了现实之中。一看之下,他才发现,四位师尊的身上全都留下了被御龙神功击打负伤的痕迹。不过,四位师尊的眼里,全都是担忧之色,看到普逊醒过,似乎这才放下心来。

“这”普逊一句话没说出口,顿时就明白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适才,当四位师尊开始怀疑神一有可能用幻术在身边的人身上做手脚的时候,便立刻明白,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敛玄气做防备,绝对不能贸然出手。不仅如此,四人还聚敛心神,以百余年修为之下的坚强心智来对抗幻术。

而发现这一点的神一也是立刻明白,再想用幻术同时控制这五人已经是没有任何作用了。他想不到的是,凌天派的高手心智居然如此顽强,幻术虽然施展开来,可不仅没能完全将他们束缚,还使得五人全然守备。这种时候,即使让不二出手,也只是在帮他们脱离幻境罢了。

吃柿子拣软的粘,这种简单的道理,神一自然不谁都懂。于是,他隐隐的将幻术从五人身上集结于普逊一身。

从一恒真人说要以伤破解幻术的时候,幻术实际上已经凌驾于普逊一人身上。

普逊虽也强横,但是心智与另外四位真人比起来,便是天差地别,所以,便是立刻在幻术的引诱下,向四位刚刚醒来,还在警备神一的师尊动手。

当时,普逊自己虽控制着力道,但在神一的幻术中,就连控制玄气的思维也已经被麻痹,殊不知,他第一次出手便已经是全力以赴。…,

若普逊再动手的话,四位师尊心慈手软之间,只怕还要受到重击。

然而,一切在那声幽长的鸣叫之下,全都消散开去。

“师尊,我”普逊立刻自责起来。

“别说了,怪不得你。”庞钧真人道。

接着,邱云师尊拱手想着苍穹道:“多谢宗师出手搭救。”

“别了,我可不像凤凰城之人那般无耻,绝不会参与你们凌天派的内斗,是死是活,你等快快了事,拖得太久,老夫可没心思再等了。”

这话说得非常的不客气,但五人却是同声恭敬道:“多谢宗师。”

那不二跨步上前,双手插在腰间,便冲着虚空骂道:“呸,你刚才那也叫没插手?哼,万剑宗师,你们铸剑山什么时候也来替凌天派擦屁股啦?他们给你什么好处?要说好剑,这儿可是一把也没有。你来凑个屁的热闹啊。”

郎朗乾坤之中,那苍老的声音回道:“不二,同辈之中,还活着的除了你我,也不多了,你怎么还是这臭脾气?”

“什么,不二和万剑宗师是同辈?”普逊实在是没想到。

在外寻访了两年,普逊才终于找到了让师父脱离阴阳魔象的办法。又花了足足四年的光阴,苦苦恳求之下,万剑宗师才答应出山。

神一不二的名号在玄门也是如雷贯耳,但普逊绝对想不到,比牧天掌门还要高出两辈的万剑宗师和眼前这绝美妖艳的男子居然会是平辈。

“这么说来,不二也是临近三百岁之人了”想到此,普逊不禁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冷。

像一恒师尊这般玄法精深造诣极强之人,世间就已经很少了,如若那不二真的已经有两百多岁的话,那他的造诣怕就只能以恐怖来形容了。

“呸,死老头子,别在这儿跟我扯关系,等我收拾了这几个毛娃子之后,再来扒光你的胡子。”说罢,不二一脸恼怒的看着五人,道:“你们想要死的快,还是要留全尸,说出来,别下了九幽之后,怪老娘没有给你们师父的师父面子。”

顿时间,一只黑色苍炎构成的凤凰在不二的身后出现。不单是一恒等人,就是那阳魔看了也是眼中神色大变。

泛白的石板上忽然被一阵黑色的玄气浸透,像急速勾勒的图腾一般,众人立刻发现,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副巨大而古怪的图案。

“小心,脚尖千万不要粘在那些图案上。”(未完待续。。)



。,

第六十五话 暗翼涅盘(下)

万剑宗师说是不帮忙,但从下山之时起,已然是趟了这趟浑水。一看那不二出手便使出了绝学“暗翼涅槃”,他也只能尽量提醒这些晚辈。

虽然铸剑山几百年来没能跻身六大门派,上下怨声极大,对六大门派的同道也是非常不客气,但毕竟让一个阳魔来执掌正教,也是玄门之人都不愿看到的情况。加上普逊在自己门前一跪就是四年,自己如何能心安,这才答应了下山。

不过,事前他已经说好,只是去助牧天脱离阴阳魔象,其余的都不会管。

看到那黑暗的图腾之时,大家已然是心中一紧,就算万剑宗师不提醒,众人也不敢踏足于那图腾之上。

众人跃入半空,悬浮守备。唐尧呸了一声,艰难的扛起一旁的晴万里,也飞上了空中。那九名空字辈弟子大概是想乘机逃走,临空之后,便是想要往石坛之后退去。

然,暗翼涅槃哪里是平凡的玄法,想要从中脱身更是难于登天。

转身之时,众人才看到,黑色的图腾蔓延到石坛边缘之后,居然又腾入虚空,像一个巨大的钵盂一般,网状的图腾已将众人困于其中。

九人继续往上飞,但是,他们很快便发现,不管自己飞得多高,图腾的速度总会快过自己。

“怎么办?”身后的人问乙晨。

“看来,只有等了。”乙晨的脸色非常难看。

一恒真人此刻均是等着应付不二的攻势,但谁曾想。那童老真人早就是不耐烦了。一看不二没有动作,便暴走过去,将星辰罚罪推到第七重境界,瞬间便把神一不二。以及那阳魔困锁于万丈星点之中。

“去死吧!”

暴喝一声,就看到那无数的星点快速的收缩聚拢。似乎要将三人全都压缩成点点星尘。

但童老真人的星辰罚罪刚一动作,却又忽然全都静止了下来。

“什么”童老真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那百万计的星点就仿佛凝固了一样,完全碰不到三人的身体。

“小毛孩子。”不二轻蔑的说道一声,众人便看到那些粉色星辰突然裹上一层黑焰,瞬间便向童老真人自己攻去。

还好普逊和庞钧动作迅速。普逊全力施展御龙神功,控制住星辰伐罪的动作,庞钧则伸出一只灰色的玄舞手臂。将童老真人拉了回来。

星辰罚罪在童老刚刚悬浮的空中突然收缩,拧成了一粒星点,接着,便剧烈的爆开。

普逊刚想说“还好师尊没事”。就看到一恒真人的脸色大变。

“控制完全控制”一恒真人看着前方,不无惊愕的说道。

众人再次看去,只见普逊适才使出的御龙神功突然化意为形,变成一卷黑色浮动的旋风,而庞钧真人施展出来的灰色玄雾手臂。此刻也是被黑焰侵蚀,变得无比巨大和狰狞。

“把施展出来的神技给控制住了”邱云真人也是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样恐怖的玄法。

此时此刻,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万剑宗师要出言警示。连施展开来,几乎是虚无之气的攻势都能控制。那么,在这图腾之中。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是不二所不能控制的了。

更可怕的是,五人当下已然无法再攻击了,因为不管自己怎么做,所有的玄气、玄法、攻势,都会成为不二的武器。在这个类似于结界的图腾之中,不二显然是无敌的存在。…,

星云大陆玄法之惊奇,由此可见一番。纵使不二的玄气也只在玄皇境界,但只要有了这暗翼涅槃,他几乎能够单独与太极高手一战。

“怎么?不敢再攻了吗?那好,老娘现在就来收拾你们。”哼笑一声,不二身后的黑焰凤凰忽然伸展双翅,响彻天地的鸣叫不绝于耳。御龙神功和凌天伏魔斩的攻势瞬间化为了粉尘,众人均是明白,不二这是要施展暗翼涅槃的攻势。

一恒真人顿时觉得,这种玄法的境界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认知,单单是控制便让大家束手无策,真不敢想象,那攻势会是何等的可怕。

隐隐之间,他已经感觉到,身旁的庞钧师弟双手已经开始了动作。

“师弟,你这是”一恒真人顿时惊骇。

“没办法了,师兄。”庞钧真人的语气非常的平静,“我等,只有在心中为凌天派祈福了。”

一恒真人此刻几乎连冷汗都下来了,看到庞钧那怪异的动作,他顿时明白,这位心智超群的师弟,今日怕是要违背誓言,使用凌天派十大神技之中的终极禁术——裁决。

“师弟,这图腾之中,贸然使用裁决的话,恐怕被它控制啊。”一恒真人不无担忧的说道。

此刻,地面和周围的图腾上,突然伸出了无数的,极度巨大而粗壮的手臂。它们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黑色炎魔,全身都布满了黑色的粘液。每一只手的手臂之上都有一只雪白的眼睛,一时之间,仿佛有千万只白眼,阴冷而深切的看着众生。

庞钧真人体内的玄气越是运行,他的神情就越发的平静。他低声道:“不,它控制不了的。”

当今世上,见识过裁决威力的就只有庞钧他自己。在暗翼涅槃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庞钧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恒真人怎会料想不到后果的危险程度。

更可怕的是,一恒真人突然看到,师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略带兴奋的笑容,说道:“师兄,凌天派已经被亵渎了啊,阳魔,还有那些叛徒。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让它完全的净化吗?”。

当一个人拥有了某种毁灭性的力量之后,即使他百般的压抑,让自己不去使用那种力量。但在内心的最深处,却仍旧会有一个声音在召唤。时间越久,或许那个声音就会越发清晰这,就是心魔。

而现在,浮现在庞钧真人脸上的,便是心魔的微笑。

一恒真人的心久久无法平复,暗自的,他已经将卍弑至高无上的“十字一杀”凝结于手中。

双目已经盯住庞钧背心的他木然的想到:“凌天派这场巨变。难道,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终止吗?嗨我们这些老东西已经活够了,就可惜鸿渊那孩子”

想到此,一恒真人不禁往地上看去。

突然之间。他就是一愣。

此刻和他有同样神情的还有地上的阳魔。因为,他们同时发现,鸿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云宗绝第一重。”默念之间,鸿渊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云宗绝?”阳魔一惊。

那神一和不二更是同时诧异的回过头来。

刚刚苏醒的鸿渊看到神一不二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再一看空中众人的神情,已然明了,这不二是在帮阳魔。

于是,也不管身体是否还处在虚弱之中。鸿渊唯一的念头便是施展浑身解数,去搭救师父他们。…,

而当下。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自己刚学来的云宗绝。

“十大神技的真身。绝世神技让我看看你的威力”

鸿渊想着,带着一丝兴奋的微笑,将体内的洪玄调动到极致,伸手施展开来。只觉得周遭一道光华闪过,接着

一切毫无反应。

“不,不会吧。”鸿渊只觉得自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但是,神一不二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眼中的惊恐却是不言而喻。

很快的,半空中的一恒等人也是明白不二突然止住攻势的原因——鸿渊的双脚正稳稳的踩在那图腾之上。

“鸿渊,快离开那儿!”普逊吼道。

鸿渊整个人还在刚才的尴尬之中,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二看着鸿渊,慢慢的摇着头,用不可置信的口吻说道:“怎么会这样,踩在这黑翼涅槃之上的人,应该早就被黑焰吞噬了才对,为为何这孩子”

神一也是神色严峻的看着鸿渊。

一瞬间,一恒真人就看到周遭的图腾散去。刺眼的阳光一照,庞钧真人也是从自我的意识当中醒悟了过来。

“大哥,快!我们不要凌天神器了,要那个毛娃子!”不二伸手一指,尖利的嘶吼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普逊不解。

“恐怕是因为鸿渊不会被那图腾控制不好!”话还没说完,邱云真人就看到神一快如闪电般,已经站在了鸿渊的背后。

一看那鸿渊安然无恙的站在黑翼涅槃之上,神一就已经是感觉到了什么。听到不二的话,他最先便朝着鸿渊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切的阳魔几乎恨得浑身发抖,他此前根本就想不到,这个鸿渊,居然最后完全瓦解了自己的计划。

情况突变,但神一却也没有惊慌,以他的修为,擒住鸿渊这么个小儿,简直易如反掌。

“小子,跟我走吧。”说话的同时,神一便用手从背后死死的扣住了鸿渊的肩膀。

正要飞身离去,他却突然听到鸿渊默念道:“云宗绝第二重。”

“什么东西”只是愣了那么一下,神一随即就是脸色一变。

忽然之间,神一眼前的景象就变得极度的诡异。

他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凌天派的石坛之上。周遭的一切都被棕色的火焰所包裹。原本抓住鸿渊肩膀的手掌,突然有一种像是抓住了什么粘液一般的感觉。

再一看,神一顿时发现,自己抓住了,居然是一堆淡黄色,不断浮动蔓延的烂泥。烂泥之上,到处都是丑陋的蠕虫,翻滚之间,神一更是看到许多头颅黏在烂泥的表面上。它们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更是冲着自己露出诡异的笑容。

更叫神一感到不安的是,那些头颅的脸,居然全都和他自己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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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话 天地阴阳剑?

巨大的烂泥上,沾满了神一的残肢段体。突然之间,那滩令人作呕,又叫人无比恐惧的东西溶解开来,很快,神一的脚下便到处都是手臂、腿脚,以及无数正向自己爬来的脑袋。

它们身上带着内脏的残渣,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单单是声音,便让人觉得自己走进了无间地狱。

然而神一毕竟也是玄门高手,一开始虽然惊骇了一阵,但马上又冷静了下来。他忽然闭起眼睛,任由那些东西拉扯、撕咬自己的腿脚。即使神一的腿上被撕咬得只剩下斑斑白骨,他也没有动弹分毫。

“果然如此,这小子刚才施展的那道闪光,是一种‘玄法反噬’,我现在,正是困于自己最强的幻术之中。好厉害的招式。”

想到这一点的神一,几乎一半的身体都已经被咬掉了。五脏六腑从他的腰间掉落出来,但神一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近似于愉悦的笑意。

“好小子,这样的天赋,修炼幻术的话,一定要带你走。”

说罢,神一左手一伸,拇指上的皮肤突然裂开,一只青色的蠕虫从里面爬了出来。但奇怪的是,那条虫子不仅没有帮助神一去扯开攀爬在身上的残肢段体,竟然还帮着那些东西一起撕咬神一。

那条虫子很小,却是以极快的速度,将神一的身体和所有的残肢段体吞噬干净。然后,它又跃进那滩烂泥之中。大口大口的将其喝进肚子里。

可是很快的,神一就醒了过来。

就于幻术来说,当幻境完全出现时,眼前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肉体,实际上都是幻想。自己和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是存在于脑海之中。而神一放出的那条蠕虫,正是一种可以吞噬自我思维的怪物。

思绪被吞掉,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幻境了。不过,这也是相当危险的办法,因为一旦那条虫子失去控制,那么。神一脑中的一切都将被起吞噬。

从学会第一个幻术开始,神一就在自己的脑中寄养了这种虫子。多年来,他都是以魔煞的思维来喂养它。而实际上,那虫子更喜欢人的思维。所以,神一当下虽然是醒了,但的确也被那条虫子折腾得够呛。

眼前只看到不二一人力顶凌天派五位高手,虽暂时还不在下峰,但没有暗翼涅槃之下。不二是不可能维持太久的。

那暗翼涅槃虽然强大,却有一个很难察觉的致命弱点,如果神一不在的话,不二是绝对不会单独使用的。

一恒真人等均是觉得这不二出手急躁。似乎每一下都想格开众人,将五人身后的鸿渊带走。

适才情急之下。鸿渊对背后的神一使出了云宗绝第二重境界。一击得逞,却也不明白神一到底受到了何种攻击。一下子就不动了。鸿渊也不敢再耽搁,在不二扑上来之前,抓起颖儿便施展开暴走。

刚来到师父他们身边,鸿渊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看到五位前辈迎上了。五位玄皇境高手好一番激斗,加上普逊大哥也是玄宗好手,一时之间,场面霎是让人目瞪口呆。

然而,鸿渊却没有心思去看眼前的东西。此刻稍微安定,他立刻便想起来一件事情。

“糟了,也不知道身上少了些什么。”想着,鸿渊就开始在自己身上一阵一阵的摸索。“诶,奇了怪了,好像我身上也没少什么啊?”

鸿渊一阵纳闷儿,突然,他就感到胸口一阵郁气上涌。…,

“遭”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痛苦就袭上鸿渊全身。瞬间传递到身体每一寸的痛苦让鸿渊大声叫了起来。

声音之大,直叫眼前的六人停下动作,全都向他看了过来。

只见鸿渊在半空中跳了起来,一下就撞到了石板上。他来回的翻滚,不停的用手去抓扯自己的身体。但这根本就无济于事,因为那苦痛是从肌肤之下的筋脉、骨骼、内脏中传来,一瞬间,鸿渊痛的甚至有种想要把自己的骨头一根一根扯出来的感觉。

“时间刚好,鸿渊,慢慢儿品尝这痛苦吧。”镜中人的声音在鸿渊心中回荡。

一恒庞钧等人还来不及担忧,就看到刚才还一直僵立着的神一,突然闪电般的就冲到了鸿渊的身前。

“大哥,快动手!”不二欢喜的叫道。

但是,另一道身影同时也挡在了神一的面前。

“想干什么?大个子。”唐尧浑身瘫软,几乎连手里的剑也握不住了。

普逊等人均是感到不妙,正想抽身前去搭救,却又被不二拦住。不由分说,不二尽情施展玄法,拦住了五人的去路。

神一漠视着唐尧,道:“小子,走开。”

唐尧呸了一声,道:“在老子的地盘儿,别他妈这么张狂。”

神一笑了笑,道:“凌天派的小子,难道一个个都是这样。”

说罢,眼中凶光一闪,挥手便是一击纵横霸气的玄光劈来。

玄光手刀这种技量其实算不得什么玄法。但凡是修炼出玄气之人皆可使用,只不过因为玄气的高低,威力各有不同罢了。

而神一的这一下,不折不扣的是玄皇境界的手刀。以唐尧现在的情况,虽可轻易躲避,却根本无力抵挡。

但唐尧一脸狞笑,哪里会躲。瞬间拔出长剑,就迎了上去。

“鸿渊!老子都还给你了!”暴喝一声,唐尧甚至已经做出了殒命的打算。

忽然,一柄巨刃横空袭来,那股气势之强,甚至超越了它本身所具备的玄气。巨刃和唐尧手里的长剑合并成十字,竟出人意料的挡住了神一轻描淡写的玄光手刀。

“富国沧海。”唐尧看向身边那个一脸冷峻的男子。

“别废话。”富国沧海还是那一层不变的死人脸孔。说完,就又挥剑而上。

一剑袭来,神一的脸上略有惊异之色,不禁心道:“连玄师境界都不到的玄气。怎会有如此强横的剑势?”

那一剑刺得漂亮,以至于连在一旁隐匿身形的万剑宗师也大为赞赏。

天下神器,以剑为尊,剑技,几乎是每一个修行者的必修法门。而富国沧海的剑,尊贵高傲之间,又无处不显露着咄咄逼人的霸气,以至于神一顿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穷人海!谁他娘的要你帮忙了。给老子闪一边儿去!”唐尧气恼的大喊一声,挺剑而上,不由分说的,就暴击了一招三清神剑。

万丈剑光迎上。却是把神一和富国沧海两人都困在了里面。

神一自然是躲得轻巧,但富国沧海险些就被剑光击伤。

“哈哈哈看到老子的厉害了吧。”唐尧嘴里一边儿飙血,一边狂笑道。

“滚一边儿去。”富国沧海说完,头也不回的又朝神一扑去。

“滚!你妈的个熊蛋蛋,好。咱俩今天就要分个高低!”说罢,唐尧怒步而前,一边朝着神一冲去,一边挺剑刺向富国沧海。…,

“这他娘的两个小子在干什么?”神一顿时黯然。

“二人都是练剑的奇才。我可指点他们一二,将来必定有所成就。”刚还这么想的万剑宗师。一看两人先不先的,自己就打起来了。顿时愕然道:“还是算了吧。”

两人虽互有攻势,但身形一到神一跟前,突然同时剑锋扭转,各自攻上了神一的喉头和心脉。

“天地阴阳剑!”神一和远处的万剑宗师心中同声骇然。

天地阴阳剑,乃玄门剑术之中最为博大精深的剑术之一。是一种由两个人在拼死互博中悟出来的精深剑技,发剑之前,便是先要将自己的同伴逼入死地,而等到出剑之时,以玄气轮转阴阳之气,疾攻对手命门,可谓一剑必杀。

不过,神一马上又发现,两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躲过那两剑之后,两个人又自己打了起来。

“看吧,都他娘的怪你,老子那一剑凌厉无比,犹如长虹之势,大个子断然不可挡,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怕我抢了风头,他早就死在老子剑下了。”唐尧恨恨道。

“出剑软的像女儿一样,简直是在侮辱你手中的长剑。”富国沧海平时不说话,讽刺起人来,还真是见血封喉。

不过二人拼了几下,剑势突然又挥向了神一。这一次,两人动转身形之间,全像是相互配合多年的高手,每一剑在用尽全力的同时,又给自己身边的同伴留下了下一剑攻势的门道。

神一顿时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糊涂,居然忘了自己的玄法高出这二人许多。

“大哥,你在干什么!”不二忽然传来的喊声这才让神一醒悟了过来。

他暗自骂了一声,然后突然就用手握住了唐尧的长剑。玄气鼓动间,顿时,那长剑便化成了铁沙。再一挥手,铁沙腾飞,像无数凌厉的暗器一般,全都打在了唐尧和富国沧海的身上。

一瞬间,玄气的差距暴露无遗,二人这一下倒地,竟是连再站起来也困难了。

看到这些情况,万剑宗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然而,眼前已经没有人能阻止神一带走鸿渊了。他闪身来到鸿渊身前,笑了笑,说道:“小子,以后就跟我在凤凰城天天喝酒吧。”

一伸手,鸿渊的身体被神一的玄气带动,从地上浮了起来。

“鸿儿!”一恒师尊转身喊道,却立刻被不二抓住时机,一掌拍在了胸口,童老和普逊同时迎上,以玄气推开了不二。

不二身形闪动,瞬间便来到了神一的身旁。

“牧天,凌天派的事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神一说完,便是要临空而去。

但刚要到他手中的鸿渊,忽然在半空中顿住了,不管神一怎么加大玄气,那浑身颤抖,微闭着双眼的鸿渊就是不再动弹半点。

“放开他”

肃静的山峰上,晴万里一脸愤怒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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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话 虚隐之瞳·剑灵法阵

当苦痛到达极致之时,鸿渊只觉得每一次呼吸,便会引动地裂山崩一样的痛苦。此时此刻,除了身体自发的抖动,他已经是什么都做不了。模糊的视线里,他好像看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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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话 剑若残泪

话音回荡山间,很快,周围便只剩下法阵玄气涌动的声音。

“怎么可以笑看师尊们和普逊大哥的实力呢......只是区区阴阳魔象罢了,很快就可以替你化解掉,实在不行的话,还有我呢。”鸿渊气喘嘘嘘的说完,接着便走到法阵边上。

伸手便要施展洪玄助力。

“鸿渊,住手!”一恒师尊喝道,“你的玄气不够,完全不能......”

话语之间,鸿渊的双手竟然已经稳稳的附着在了法阵的光华之上。

他自是知道,当下的法阵是以玄气运转,贸然的使用洪玄进去的话,或许就会造成难以预见的后果,所以......

“玄气......我一定还有玄气的,一定还有。”鸿渊一边想着,紧绷着身体,忘却掉苦痛,犹如当年悟玄入玄时一样,开始感悟体内的玄气。

“臭小子。”唐尧呸了一声,随即也上前,将玄气涌向法阵之上。顿时之间,法阵内强横的魔气袭来,唐尧立刻被震的又是一阵嘴角淌血。

不经意间,富国沧海也是来到了他的身旁,默不作声的,体内那股玄气同样助阵而上。但是,他的情况一点也不比唐尧好,很快也是热血尽涌。

而唯一一个触及法阵,却没有受到伤害的便是鸿渊。众人虽是不解,但也没有心思去顾念这些。适才鸿渊的一席话,让大家都是心头一震。纷纷将自己的玄气推到极致。

然而,法阵之内的魔象越来越多。几位师尊都是知道,一旦魔象的数量到达七十二面,那么。阴阳魔象的反噬就会到达极限,那个时候,就算天仙降世,也是救不得牧天分毫。

危急之间,鸿渊双掌之中忽然蔓延开一阵平和微弱的玄气。

“太好了,玄气又......”虽然感觉到自己的玄气又一次充斥体内,但鸿渊心中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眼看那魔象一张一张的出现,鸿渊一颗迫切的心也逐渐的感受到一丝绝望。

就在万般无奈。鸿渊甚至想要施展洪玄的关头,背后忽然涌来一股精深玄气。顿时,鸿渊浑身一阵,只觉得通过自己身体的玄气瞬间暴涨了万倍。

汹涌的玄气袭来。法阵之内的一面魔象伴着凄厉的声响,竟然碎裂开来。

“是谁?”

鸿渊只感到一双手掌稳稳的贴在自己背上,却无法转头去看。

“孩子,别犹豫。”

背后那个浑厚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心中一抖,鸿渊的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棕面男子的身容。

“父......亲。”非常艰难的。鸿渊说出了那两个字。

“别多想,今日,我们父子连心,全力搭救牧天掌门。”房阳明说完。再一次往手中灌注一道玄气。

一瞬间,法阵内连破二十道魔象。所有人感到的压力都减去了大半。

那房阳明原本就玄气纵横,虽至今也只是玄尊境界。但在天师宗道奇那一半玄气的助力下,他体内的玄气之博大,绝对能在星云盛天玄门高手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刚才众位凌天派师尊之所以难于维持,也全是因为差了那么一口气。此刻,房阳明一到,众人玄气大涨,加上天师宗道奇在虚空之上的助力和剑灵法阵的力量,那阴阳魔象终于是渐渐退却。

但几位师尊都知道,就算魔象全部消失,也仅仅是将其暂时脱离牧天掌门的身体,真正的关键,便在于万剑宗师最后的那一剑。…,

想要拨除阴阳魔象这等魔功,最重要的便是要斩断魔气与修炼者盘根错节的联系。而那些关联又并非肉眼所能见,无法单独的用玄气割断。

经过普逊两年艰难的寻访,终于被他发现,当今世上,的确有三种技艺能够斩断这种联系。这第一种,乃“独孤府”至强绝技——“魁罗天冲”。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独孤府多年前便已宣称,魁罗天冲的奥义已经失传,连独孤一氏当今的长者也不明其理。

再则,独孤府离苍雄帝国遥远,又是“九奈良”的皇族,即使府中有人精深这一玄法,也未必会出手相助。

第二种便是臭名昭彰,斥匪总舵之长,人称“匪皇”的“劳永缺”手中绝技“虎狼吟”,但那已经是魔道的法门,其人嫉恨玄门中人甚深,普逊自然不做打算。

而他所剩的最后一个选择,便是铸剑山万剑宗师自创的玄门剑技——“残泪”。万剑宗师,乃古今唯一一位能够于剑灵神交的高人,其剑技早已超越化境,到达了“心剑”的仙剑境界。“一剑横空,万剑皆破”,这便也是他尊号的由来。

当年,万剑宗师一剑击败三位剑门宗者之后,忽然感到自己在人界,已经没有了再提升剑技的可能。一声性格强横的他,顿时心生黯然,老泪纵横。

而正是这泪洒之际,宗师再度参悟剑道。随后的七十年,便在铸剑山静悟剑意。而这,恰恰也是铸剑山没能赶上六大门派的一个重要原因。

历经七十载,宗师终于悟出了那一剑“残泪”。而真正见识过那“残泪”剑威的,至今却不超过三人。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意,普逊的确也丝毫不知。只是在某位高人的指点下,普逊最终还是找到了万剑宗师,四年苦求之下,终于让这位剑道宗师下得山来。

此际,眼看那魔象一面又一面的消散开去,普逊却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其他人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天际。

就在最后一面魔象消失的同时,空天之上。万剑宗师道:“青、紫、金,收阵!”

谷阳三子立刻盘旋而起,背上的长剑呼啸而出,随着三人的动作。直直的灌入了地上法阵的三道要门。

法阵散去,所有人都被自己的玄气震得后退开去。

鸿渊瞬间往后倾倒,被身后的房阳明一把抓住。这时,鸿渊终于看到了义父的没面容。六年不见,鸿渊只觉得义父竟比之前还要意气风发。

斩断阴阳魔象之际便正是此时,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全然肃穆的看着牧天的状况。

利用强大的玄气将阴阳魔象暂时剥离后,一旦玄气散去。魔象便会在瞬间返回牧天的身体。而恰恰那眨眼即逝的时间,便是阴阳魔象与牧天身体的关联一应暴露之时。

是非成败,均全在此刻。

然而,出乎普逊与四位真人预料的是。从天而降,那一身宽大白袍的万剑宗师,动作却是极度的缓慢。

那种缓慢,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不过,众人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并非是宗师一人在慢。我等......周遭的一切都在变慢,残泪......原来如此。”庞钧真人立刻发觉了“残泪”的惊世骇俗之处。

这一剑“残泪”,居然让周遭的时空陷入了几近于停顿的缓慢之中。不管是谁,在这剑气包裹之中。所有的动作,所有的一切。都会慢下来,包括......时间。…,

而相比于此刻万物的缓慢。万剑宗师的动作,就是一种突破极致的速度。在这样的时空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躲开他手中薄如蝉翼的五尺长剑。倘使此处有千军万马,那么,万剑宗师闲庭信步的斩下所有人的脑袋之后,第一个被斩杀的人的脖子上,可能才刚刚渗出血来。

所以,宗师不需要急。

那在常人眼中眨眼即逝的瞬间,在他的这一剑之下,已经无限延伸。于是,众人看到,白须飘飞的万剑宗师挥起长剑,像农夫砍伐大树枝桠一般的,将一道道剑意刺入牧天掌门体内。

而所有人的动作,都还停留在最开始的时候。

万剑宗师刺完数百剑之后,擦了擦汗,扭了扭腰,一脸疲态的说:“三子,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顿时像从梦中觉醒一样抖了一下身子。但转眼一看,宗师和那谷阳三子早已不再原位。清风拂过,众人更是怀疑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那万剑宗师是否真的来过。

“天呢,刚才那是......”

众人无一不是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飘渺虚无的穿梭,而当大家看到牧天掌门脸上那种泰然的神色时,却再也没有人怀疑,万剑宗师真的做到了。

“师父......”鸿渊和普逊同时扑了过去,一下就跪在了牧天掌门身前。

此时此刻,魔气从牧天掌门体内尽除,洪然正气笼罩全身,那淡然的眉宇之间,自然的露出玄门宗师的气度。

“起来吧。”牧天掌门将二人扶了起来,然后躬身像四位师尊行礼。“苦了四位师弟了。”

然后他又向一旁的房阳明道:“这位高人是......”

牧天掌门自然能感到房阳明身上纵横的玄气,但是,却诧异他玄气中既有雪寒谷玄法的冷傲,又有鼎门玄法的灵慧,但更多的,却像是帝国圣武将领一样的煞气。一时之下,的确也辨不出他是何门何派。

这时,庞钧走过来,拱手道:“不知苍雄帝国大将军驾临,实在惭愧。”

“帝国大将军?”晴万里一下脸色都变了,上前道:“苍雄帝国三军大元帅。”

房阳明谦和和拱手行礼,然后把鸿渊拉到自己身旁,道:“正是。贸然闯入,还望各位尊师不要见怪。”

众人一看他和鸿渊那般亲热,均是一阵不解。

房阳明笑了笑,道:“哈哈,犬子入门对年,真是辛苦诸位师尊了,这次,我正是抽空前来感谢各位的。”

“鸿渊,你是房将军的......儿子?”庞钧真人顿时愕然,想想当年,不禁心中叹道:“幸好当时集力让鸿渊入门,否则,凌天派怕是要和帝部结下梁子,那样的话,即使皇帝答应了那件事情,恐怕也难以施行。”

鸿渊也不解释什么,听到义父已经是帝国的大将军,随即道:“恭喜父亲您升了大官儿。”

众人哈哈大笑。但是一说到官儿,鸿渊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黎阳,心道:“也不知那俩爷子怎样了,不过倒可让父亲多在官场上帮帮这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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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神皇后裔

鸿渊本来还要问些什么,庞钧真人顿时一扬手,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掌门师兄,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等借神器之力,恢复一下玄气吧?”庞钧真人笑道。

牧天掌门点了点头,淡然道:“看来,祖师定下来的规矩是要改一改了。”

他看向身后那神器,又道:“怪我当年一心只想追上诸位师弟的境界,遗忘了空字辈们的心情和境遇,乙晨他们......”牧天掌门摇了摇头,“从今rì起,凌天神器的使用再不只是掌门一人的权力,按照掌门、师尊、空、易、明、慧的排序,以五rì为段,从月初开始,均可至峰顶,共享神器映照。”

“多谢掌门师兄。”四位师尊说道。

牧天掌门摇了摇头,说:“诶,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做这掌门了。”

说到这儿,鸿渊忍不住便冲着邱云真人问道:“师尊,既然您早已知晓阳魔和道青等人的一切,为何今rì还要与童老和我师父他们力战?现下我虽然知道大家都留了一手,可是,你们毕竟在对决之时受了重伤啊,这样一来,不是不利于你们对付阳魔的计划吗?”

房阳明道:“诶,鸿儿,不得无礼。”

众位师尊笑了笑,邱云真人说道:“鸿渊问得不错。这一来嘛,不动全力的话,恐怕瞒不过阳魔和道青,二则,毕竟这是掌门轮选的仪式。虽然目的不在于此,但我们也不能坏了凌天派几百年来的门规,我等比试,的确也是在争掌门之位。”

凌天派五位真人又是相视一笑。接着,一恒真人解释道:“此外,童老和邱云诈死,可以使那阳魔等人掉以轻心。趁他不注意,我四人加上普逊便可随手将他治住。只是想不到,阳魔居然利用凌天派神器,引来了神一不二,更想不到的是。颖儿......”

说到此,众人都一阵漠然,牧天掌门叹了口气,一拱手。道:“都是我当年犯下的罪孽,不仅害苦了大家,也害了颖儿啊......”

鸿渊立刻便想起了香蓉所说的事情,但觉得当下要是追问,便显得不合时宜。于是,漠然缄口。

为了不让场面尴尬,邱云真人立刻又冲着房阳明道:“大将军远道而来,我等理应让全派弟子前来拜见。但想必将军上山时也看到了,我凌天派今rì。真是礼失于人啊,惭愧。”

房阳明笑了笑。摆手道:“真人客气。不瞒各位,当我发现山门异样的时候,便立刻带了十二名亲信上来,底下那些弟子多数都只是负了重伤,我已经让那十二人蘀他们疗伤了,想必现在,多数人都应该已经醒了。”

“这......”

鸿渊忽然发现,几位师尊一听到这儿,就有些面露难sè。好像义父的人救醒凌天派弟子有什么不对一样。

房阳明似乎明白众人的疑虑,便道:“众位真人放心,我带来的十二人,绝对都是玄门正教和圣武堂的人,他们身上,是一丝魔功也没有,不会影响诸位高徒将来的修炼。”

鸿渊立刻明白过来。

凌天派讲求玄法jīng深,而他义父房阳明手下的将军又多有魔道中人,他们虽然也具备高深的功力,但是和玄门之人的jīng纯玄气相遇,难免会有影响。

而此刻,众人无一不是敬佩于房阳明做事的周详严谨。心想:“难怪,一百年没有设大将军职位的苍雄帝国会为他开出特例。”…,

“房将军对凌天派之恩,我等定将牢记于胸。”牧天掌门拱手道。

接着,众人又是一阵客套。鸿渊觉得,这些地位颇高的人一遇上都这样子,简直难受,于是,便拉着在一旁眨眼睛的胖子,走过去看看颖儿。

“你眼睛到底有什么毛病啊?”凑近了看,鸿渊也不觉得晴万里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晴万里正享受着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呢,便不耐烦的说:“管得着嘛你,要不是老子发飙,你小子早就被那对yīn阳人带走了。”

“也是。”鸿渊呵呵一笑,“胖爷救命之恩,我真是不言谢啦。”

“啥?就这么一句话把你胖爷我给打发啦?门儿都没有。”晴万里一甩头。

“那你他娘的还想怎么样?要老子以身相许?”鸿渊说道。

“得,算了吧,你他娘每天早上起来就是一指顶天,要你以身相许,哼,胖爷我还不想被捅成筛子。”晴万里摆摆手作罢。

鸿渊蹲下来,探了探颖儿的鼻息,只觉得她呼吸非常微弱。转头看看,一恒师父已经和其他人一起在神器下盘坐养伤,义父则在他们身后鼓动玄气,相助于他们。

牧天师父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神情中带着一丝怜爱。他把手轻轻的放在颖儿的头上,然后以玄气蘀颖儿疗伤。

一边这么做,牧天掌门一边说道:“鸿儿,你一定觉得奇怪吧,现在,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鸿渊当然最想知道牧天师父当年为何要对香蓉下手。但是突然听到师父这么一问,他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想了一会儿,鸿渊说道:“我,碰到了香蓉师尊。”

牧天掌门神情略微的露出些惊讶,问道:“她......还好吗?”

“还好。”昨夜之事历历在目,鸿渊不自觉的,便开始怀疑那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牧天掌门道。

“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可是,我不信师父您会......”“想要杀她”,这四个字鸿渊就说不出口了。

牧天掌门神sè恢复了平静。道:“不错,当年我和道青,的确是奉师命,去杀害香蓉师妹。”

“奉师命?您是说。杀香蓉的决定是师祖的意思,可,可这是为什么?”鸿渊不禁道。

“我、道青,是当年第一个发现世家那件事的人,知道那个秘密之后,我和道青之间发生了分歧,他主张将事情告诉师父,而我。却觉得其中有许多难以解释的地方,希望再探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但是......想不到道青比我预期的更加急躁,他把事情告诉了师父,于是。我们奉师命,与六大门派和一些归隐高人联合,开始一场......噩梦。”

牧天掌门用噩梦来形容当时所发生的事情,鸿渊隐隐的感觉到,那件事很可能是违背的玄门正道的宗旨。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鸿渊小心翼翼的问道。

长长的吐了口气。牧天真人淡淡的说道:“我们一行六十余人,一夜之间,杀光了世家所有的后裔,整整两百七十八条人命。”

“什么......”鸿渊简直不敢相信。

“师父和另外五大门派掌门的口令是:凡是世家以及和世家有关之人。通通格杀爀论。”牧天掌门道。

不知道是否受到了牧天师父那股平静气息的感染,鸿渊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相信。凌天派也好,其他五大门派也好。绝不可能对某个家族下达这样的诛杀令。就算万一真的是有,那也不可能引起如此大规模的响应,但事情既然的确是发生过,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世家的那个秘密,和整个玄门的安危有某种关系。”…,

想到这儿,鸿渊又记起了凌天七剑和那斗室里的六十三种玄法,这些东西,也一定和那个秘密息息相关。

“师祖为什么要同意这样做?难道世家比魔煞更可怕吗?”鸿渊问道。

牧天掌门不置可否,而是说道:“鸿儿,你知道所谓世家,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吗?”

鸿渊顿时一愣,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世家根本一无所知。接着,牧天真人便一面为颖儿疗伤,一面向鸿渊解释。

事情,不得不从遥远的神皇时代说起。

神皇。他就像一个沉睡多年的印迹,历经时光沧桑,却仍旧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星云子民的心中。

他是一个人,但准确的说,神皇代表了那个时代无数的天才和英雄。翻开《星云志》,这本书对那个时代的描写非常少,但是,它却花了足足十页的篇幅,用最为激情洋溢的文字,和史诗般的语句去赞美那个时代的英雄。

在那热血奔涌的一千年里,神皇从众多英雄人物中脱颖而出,站在了星云盛天的制高点,成为了不容置疑的世界王。

想想吧,当今幅员辽阔的五大帝国,拥有无尽海岸线的十六海国,二十余内陆小国,荒凉无边的九奈良,万年暴雪横飞的雪中十域,甚至是那神秘的蛮荒之地......这一切,都在那一位伟大君王的统治之下。

他是一个活了两百三十二年,实实在在的凡人,但他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造势天下,最终瓦解了盟邦时代的残酷统治。在神皇的统治下的年代,魔界曾发起过史上最为疯狂血腥的反扑。然而,随着神皇剑锋一指,仅仅只用了半年的时间,便使其未来三百年,丝毫不敢踏出魔界半步。

但是,世界王终究有他终结的那一天,当英雄时代落下帷幕之时,人们开始恐慌,同时,也纷纷将自己的希望投向了这位君王的后人。

但是没有人能想到,正是这位君王的后裔,最终使得神皇时代在几百年后,迅速的消亡了。

千年,放在星云盛天有记载的历史中,仅仅是一粒沙尘。但他也是星云盛天唯一一次走向大融合。随后,七国时代的的开创者,正是神皇后裔之中的七大嫡系。

但事实上,神皇的后裔中,一开始真正最为强大的,是一支被人成为“世家”的庶系。

所谓嫡系,便是妻子所生的后代,而庶系,则是姬妾等所生下的后代。

而真正具有继承皇权的,便只有嫡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神皇陨落之后的第二任世界王便是其庶系之中的长子。

任由谁都能想到,这一切必定是因为皇室内部发生了某些争端,而庶系却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当人们以为嫡庶之间。将要开始你争我夺的时候,庶系却以风卷残云之势,将神皇后裔中的嫡系几乎杀得一干二净。

整个星云大陆如此惴惴不安的渡过了几百年,就在大家以为时局终将再次安定下来的时候,庶系的世家,却令人咋舌的宣告,他们要将星云皇帝的位置,交还给嫡系的后人。

那个时候。所谓的嫡系,其实已经只剩下了几根摇摇yù坠的苗子,甚至不用世家动手,他们也将最终淹没于历史的瀚海之中。可是。风云突变,谁能想到,世家居然会让出皇权呢?如果说其中有什么原因的话,所有人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神皇的英魂显灵,使得世家不得不这么做。…,

但那终究只是一种想象罢了。真正的缘由早就被历史尘封。

嫡系重掌大权之时,神皇时代其实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人们恍然发现,那位君王的后人,是不可能再维持他的秩序了。嫡系重新登台。只经历了百年,便重新发展壮大。而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庶系的世家。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就好像突然从人世间蒸发了一样,世家突然销声匿迹。仅有的一些历史记载,也近乎传说一样不可触及。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让出至高无上的皇权?是否遭到了嫡系的诛杀......世家,就这样,变成了星云盛天,两大最为隐秘的家族之一。

但星云大陆后世的人们相信,世家的人,还活着,他们这一族的机密,是足以颠覆一切的存在。

时光仍然,神皇后裔之中的嫡系早就不复存在,而人们惊讶的发现,那一支世家,却像是历史的yīn影一样,永远没有传说终止的一天。甚至有人说,封国终结,五帝崛起的这段历史中,便有世家之人的身影。

但没有人会想到,世家那层神秘面纱的揭开,居然是在这座当年名不见经传的龙隐山之中。

......听完这些,鸿渊的思绪已然是飘到了遥远的时代之中。而牧天掌门,也已经收敛玄气,盘坐了下来。

“那世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鸿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牧天掌门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但是,单凭我和道青打探而来,世家之人正在准备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让六大门派的掌门下达那样的命令了。”

鸿渊看着师父的神情,并不载追问,只等着师父慢慢的讲述。

“那时候,我觉得道青把事情告诉师父,好像是有一些草率,不过现在想起来,说不定他真的做对了。因为世家之人那时候准备施行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他们,要让天下众生......入魔。”

听到这儿,鸿渊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师父最后那句话在脑中回荡了一圈儿之后,他才惊讶的喊了出来。

“什么,让天下人入魔......这,这这这,这可能嘛?”鸿渊接下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除开蛮荒之地不说,光是各国统计上来的人口,星云盛天便是接近万亿。而且,鸿渊还想到,师父所说的是“让天下众生都入魔”,这就是说,世家的计划是:除了让天下万亿人民入魔以外,还要把所有的猪啊、牛啊、马啊、异兽玄兽什么的生灵都变成魔。

想想就不太可能。但是,看到师父牧天掌门的表情,鸿渊立刻感到,师父如果没有什么证据,是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是啊,当年的我就和你一样这么认为。但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在听到道青的话之后,却表现的非常奇怪。那样子,就好像一件担心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变成了现实,整rì诚惶诚恐。我问他,他却半点也不肯告诉我。”

牧天掌门叹了口气,接着道:“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随后,师父竟秘密请来了五大门派的掌门。六人暗中商量了不足三个时辰,竟然就下达了诛杀令。或许是因为我和道青都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师父让我们也参与其中.......诛魔,自然是玄门中人的重任,但要我们去杀人,而且杀的还是神皇的后人,这便叫人难以接受。可是,师父却告诉我,这件事关乎天下众生,似乎完全相信,世家之人有能力叫天下众生都变成魔煞。就这样,隐隐的,我也开始相信了起来,加上师父的恳求,我便参与到了那天晚上的弑杀之中。”…,

“香蓉师妹rì思夜想的云宗也是我杀的。至今,我也忘不了云宗临死之时的样子,他......冲着我,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我觉得,那种笑容只有在一个人实现了自己最大的夙愿之后才可能展露......”牧天掌门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凄凉的夜晚,“然后,他把那个女孩儿交给了我。众人商量之下,都有些不忍心杀掉这样的一个婴儿,但是下有师命,上有天下苍生的安危,我们也不得不狠下杀手。可就在这个时候,师父和五大门派的掌门突然出现了,他们阻止了我们杀掉那个女孩儿,更奇怪的是,师父还要我把这个女孩儿抱回龙隐山......”

牧天掌门说到这儿,鸿渊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暗自想到:“诶,按照香蓉的说法和颖儿刚才的情况,师父他们的玄气应该是对世家之人不起作用才对。就算是集结了六大门派的高手,但师父也说了,世家可是有两百多人啊,说一夜之间杀光,总觉得不合情理。再则,师父他们又是怎么找到世家所在的地方,按照历史上的痕迹,世家的存在应该是非常隐秘的,要是那么容易找到,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发现啊......”

鸿渊接着就又意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的师父牧天真人,随后为什么又要修炼yīn阳魔象呢?这和世家之间到底会不会有关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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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处处生疑

这时,石坛下,忽然有一群慧字辈和明字辈的弟子涌了上来。看到上面的情况,众人都是一脸惊诧。但是,更多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颖儿。

鸿渊看到那些人身上都有剑伤,众人愤愤述说之下,果然都是颖儿所为。.

“掌门,刚才颖儿......趁我们不注意,使剑重伤了好多弟子,有些师弟甚至......”说话的明字辈弟子明显不愿意承认自己打不过颖儿,所以,格外的强调自己是在不注意的情况下受伤的。

“对......是颖儿干的......”

“把她送去无影洞。”

“哪儿能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怒火都烧到了颖儿身上。

当然,按照他们的理解,的确是颖儿有罪。可是,听到那些人对颖儿指指点点的怒骂,鸿渊马上就火了。而且一下子,他有些压不住那股怒意,也不去理解这些人刚刚险些丧命,随即就站起来喝道:“吵什么!”

“鸿渊,你算得上什么?难道你和颖儿是一伙儿的?”在大家眼里,颖儿适才的情况自能用一种情况,那就是“入魔”。

此刻,房阳明和其他几位师尊都还在盘坐疗伤。但耳音未断,一听那弟子在房阳明面前说这话,顿时几位师尊都是心中凛凛。

大家虽然都听过房阳明的名号,但素未相逢。也不知道这位帝国的大将军气度如何。若是他小肚鸡肠,这弟子的有句话,有可能就会毁掉那即将到来的大计。

“这儿没东西,就只有帝国大将军和几位师尊。还有你两位爷爷和你姑奶奶。”晴万里说道,同时,他一把摁住了鸿渊的手臂。

“好了......”牧天掌门站了起来,“几位师尊都在调养,莫要再吵闹。”

“可是掌门......”

那人还要说话,牧天掌门却扬了扬手,道:“当下虽有大变,但凌天派的门规还没有坏。你们莫要再问,叫所有负伤的弟子上来,我用凌天神器,为你等疗伤。”

“什么?”人群中甚至有人惊呼了起来。

鸿渊心中的火才刚消停。一看那些人高兴的样,就忍不住回头看着唐尧和富国沧海身旁的那块大石头,心道:“这玩意儿有那么灵吗?”。

刚才鸿渊下去过,知道负伤的弟子众多,想要大体上治好这些人。肯定需费大力气。但听牧天掌门的口气,好像只要那些弟子上来,就能很快让他们恢复一样。

“神器乃掌门之物,我等怎敢......”许多弟子又开始狐疑了起来。想来六百多年的凌天派。还从来没有掌门以外的人接受过神器的映照,他们顿时觉得。自己怕也没那福气吧。

牧天真人道:“现在,我暂时还是掌门。这最后一道命令,就是......”于是,他有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顿时,那些弟子无不眼泪横流,纷纷下跪道:“多谢掌门!”

鸿渊和晴万里这一下立刻就对那怪石头感兴趣了。

“胖爷,您这都开了天眼的人了,能看出来那东西有什么异象没有?”鸿渊拍拍晴万里的独自问道。

晴万里一脸轻蔑的说:“那......还真他娘看不出来。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问问你。”

晴万里一下皱起眉头看着鸿渊。

“说吧。”鸿渊蹲下来捋了捋颖儿的搭在眼睛上的头发。

晴万里跟着蹲下,道:“你老子这次来,到底是干啥的?”

“我哪儿知道?不过我估计他应该就是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来看看我罢了。”鸿渊随口道。…,

“屁。”晴万里一巴掌拍上鸿渊的屁股,“你小子真以为苍雄帝国的大将军跟胖爷我一样闲,告诉你,你老爹这次来,准是有事儿。”

“瞎说什么呢?我爹来看看我,能有什么事儿?别以为谁他娘的都像你们这些生意人那般奸猾。”鸿渊白了晴万里一眼,又转头怜惜的看着颖儿。

“嘁,你爹不奸猾,他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吗?六年前,虽说他也是手掌兵权,但名义上可只是一中级将领,要想在六年间升到大将军的位置上,估计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哦。”晴万里带着点儿讽刺说道。

“行了,我爹做什么跟我没关系。”鸿渊心想也是,帝国大将军这样的权位,绝对不可能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而鸿渊从来没想过将来要做官儿什么的,所以也并不在意。

“你现在才多大个屁啊,你爹当然是让你闲着了,将来有一天啊......哼,你就等着瞧吧。”

“我说你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烦呢。”鸿渊不耐烦的回过头来。

“不是我烦。”晴万里继续道,“而是我真觉得你爹这次上来真是有事儿。你想想啊,我家里那些事情,手底下老大一帮人在做,我爹什么的,六年来,就没空闲过一天。你爹这么大一将军,决不能是偷偷摸摸的来凌天派吧,做官儿的但凡有什么动作,那都是和官场有关的。凌天派呢,虽然是山门,但一向是皇帝的直属派系,几百年来,除了过去的几个丞相之外,朝廷里都只有皇帝或者太子上来过。你爹倒好,刚当上大将军,就敢冒犯皇威?”

鸿渊细细一想,觉得也是。当初他们在山下比试入门的时候,凌天派甚至都没让人家一王爷上来,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关系必然是错综复杂。

不过鸿渊还是觉得,即使义父有什么别的事也不打紧,反倒是一脸有趣儿的看着晴万里道:“你他娘这六年在山门清修都这么精。要是让你在山下呆着,怕已经是奸商之王了吧。”

“我这也算是祖传吧,但说正经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弄清楚的好。万一你爹和凌天派有了什么厉害关系。将来你的修行啊,也不见得就能顺顺利利。”

晴万里这么一说,鸿渊倒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眼下颖儿还没醒,牧天师父所说的事情还没弄清楚,鸿渊也不想自寻烦恼。就暂时把晴万里的话搁到了一边儿。

这时,在牧天掌门的引导下,几百名弟子全都散开在凌天神器的周围。众人马上便能看到这神器到底是如何发挥威力。

周围的人一多,鸿渊就突然发现有些师姐在冲着自己傻笑。搞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膀子呢。连忙跑过去把自己的长袍捡起来穿好。

“鸿儿。万里,你们也受了伤,快坐下来。”牧天掌门说道。

“哦......”鸿渊正要走回晴万里那边儿,却被盘坐的唐尧一把拽住了裤脚。

这一下。差点儿没让鸿渊掉地上。鸿渊转头便道:“你这是为何?别以为师父他们不跟你计较就完了,我可是记得你那时候站哪边儿的。”话虽这么说,但鸿渊也已经猜到,唐尧一定是也和邱云真人一样的立场。

“你不觉得你少了点儿什么东西吗?”。唐尧小声的说道。

鸿渊立刻就是一激灵。

“糟糕,差点儿就忘了这一出。妈的。我身上难道真的......”可想想好像又不是。不管是鸿渊自己还是义父和师父他们,都没有说鸿渊少了耳朵或者眉毛的,这唐尧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我,能少什么啊?”鸿渊强作镇定。

唐尧笑了笑。说:“你腰上挂的什么?”

“八两斤的刀......”鸿渊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摸刀柄,但一下子他就明白唐尧的意思了。自己身后。除了一个空空的刀鞘,哪儿还有什么宽刃刀。

鸿渊立刻就回头去找。心说可不能把八两斤的东西弄丢啰。在自己刚才拿衣服的地方。鸿渊却没有看到宽刃。

顿时,心中一阵慌张。但鸿渊很快又看到,坐在众人边儿上的唐尧在给自己使眼色。

“妈的,这时候你他娘还不忘挖苦我......”但随即,鸿渊就发现,唐尧的样子像是在让他转头去看什么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鸿渊果然看到神器侧后处,一人高的地方,有个影子在晃来晃去的。又往边上走了几步,鸿渊马上就发现,那柄宽刃,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在了凌天神器的后面。

“我......”鸿渊心想,不会是唐尧这小子故意玩儿自己吧。自己的刀插进神器里边儿,到时候再给自己扣上个什么罪名,那鸿渊可要跟谁喊冤?

但是,看着那不停晃动的刀柄,鸿渊渐渐的感觉到一丝诡异。

“这宽刃刀插在神器上边儿怎么自己就晃起来了?是因为神器之中蕴含的玄气?”鸿渊不敢再多想,趁着牧天掌门正在指点几名弟子,立刻就窜到了神器的后面。

刚走过去,抬头一看,鸿渊立刻就僵住了。

插在神器上的宽刃刀之所以不停的摇晃,并非因为什么玄气。眼前,刀身的一半儿都陷进神器之中,而沿着它插进去的地方一直往上,鸿渊看到了五六条深深的裂痕一直蔓延到神器的顶端。上面那些细小的石头不停的往下掉,砸在宽刃刀身上,所以,它才不住的摇晃。

“妈的。”鸿渊一下都想哭了,一时也想不起,毁坏凌天派神器到底会受到什么处罚。

焦急之间,鸿渊想到:“这神器想必也不会那么不结实,我速速拔刀,回去坐下,只要唐尧那小子不出卖我,也许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回事。”

心中暗暗的向龙野祖师赔了个不是,鸿渊运转洪玄,一下就把宽刃拔了出来。可不等他走出一步,就听到头顶上一声巨响。

鸿渊心道:“不会吧,大哥,如此弱不经风,怎堪神器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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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棺 椁

心里头刚说完,鸿渊就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被至上而下的灰尘所遮蔽。轰塌之声传来,无数的小石子砸在了鸿渊的身上。

两丈多高的巨石,竟然在顷刻间,化为了尘埃和细小的石子。前方,盘坐之人全都站了起来,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灰尘,全都是一脸惊诧,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话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鸿渊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布满了白色的灰尘,傍晚的南风吹来,很快就卷带着残余的灰烬而去。

“糟了,这下我可闯了大祸!”鸿渊立刻就开始骂自己,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不应该轻易的把宽刃刀拔下来。

视线恢复清明之后,他原以为自己会被众人怒骂,但是,立刻鸿渊就发现,石坛之上,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去想凌天神器为什么会崩毁了,当场者,包括牧天掌门和几位师尊在内,全都看着眼前的东西目瞪口呆。

“不可能的,神器......神器之中怎么会是这,这种东西。”有人惊骇的说道。

鸿渊也是一呆,他看到眼前从神器中露出来的东西通体漆黑,一下子,就好像有一面黑得发亮的墙挡在眼前一样。呆了很久,鸿渊才从后面走了出来,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

一看之下,鸿渊也是一阵惊骇。因为,眼前那黑色物体,分明就是一口竖立着的。巨大的......棺椁。

在苍雄帝国,各地的葬礼都大同小异,除了皇室王族意外,几乎所有的棺椁。在外形上都没什么区别。而众人之所以一眼便认定眼前的东西是一副棺椁,便是由于那东西除了表面上那层令人匪夷所思的黑色,其他的地方,都和最普通的棺椁别无二致。

更令人信服的是,当那件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感到一股封尘已久的死亡气息,向自己迎面扑来。

“师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晴万里立刻就去问一恒师尊,而一恒师尊则是转头看向牧天掌门。但是,后者的脸上,同样是写满了疑惑。

“大家后退。”牧天掌门一声令下。所有人随即都退开了一丈。

唯一站定不动的,只有富国沧海。

“沧海,快过来......”童老真人道。

但是,富国沧海似乎没有听到童老真人的话。他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还向着那棺椁走了上去。

“沧海......”童老真人一看那家伙拿自己的话不当回事。说着就要上去。

这时,富国沧海已经走到了棺椁的面前。他身材高大,但那棺椁却高出他一半有余。富国沧海的眼睛在上面扫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上面有字。”

大家看没什么异变。又听到富国沧海这样的话,全都开始往前走。鸿渊也想凑过去。却突然被房阳明一把拉住。

“那东西不对劲,小心为好。”房阳明紧紧的盯着那口棺椁。

在那黑色的棺椁表面上。有几个颜色稍微较浅的字迹。如果不留心,根本就无从发现。

肃穆之下,邱云真人一边望着棺椁上的字迹,一边问道:“这些都是古字,师兄,你可能认出?”

牧天掌门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庞钧真人。

这一眼看去,大家才猛然发现,庞钧真人脸竟然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一恒真人问道。…,

庞钧真人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一边缓缓的摇头一边往后退。鸿渊哪儿见过师尊如此失态,连忙上去将他扶住。

牧天掌门一挥手,众弟子立刻散开。

“师弟,那上面到底写着何等惊世骇俗的东西,竟使你如此慌乱?”一恒真人上前问道。

几次深沉的吐纳之后,庞钧真人才道:“我曾研读过几本古籍,但说到古字,却仍不得多少,但是......棺椁上那些字,我却不可能不记得。”

所有人都沉静了下来,只等庞钧真人将其念出。

“那上面写着:‘万世之王,至尊永恒’。”庞均真人默默的念到。

众人一听,全都咳叹了起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再次看向棺椁,但是让人不解的是,鸿渊发现,一种好像是肃穆的神情充斥在每个人脸上。

转头一看,义父竟然也是同样的神色。

“父亲,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鸿渊小声的问道。

房阳明没有回头,同众人一起肃穆了还一阵之后才道:“孩子啊,在星云大陆之上,只有一个人配得上这八个字啊。”

“一个人?”鸿渊突然就是一抖,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斗室、世家、龙隐山......”牧天真人有些颤抖的说道,“师父......我终于明白了......”

说着,牧天掌门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其他人也立刻跪了下来,就连房阳明也不例外。

鸿渊跟着跪下,心中渐渐的也猜到那棺椁之中躺着的究竟是何人。

“万世之王,永恒至尊。”在星云大陆,除了神皇,的确没有人能享此荣耀。

鸿渊更是想到:“如果这棺椁之中,真的是葬着神皇的遗体,那么,斗室之中那世家之人,或者就是一代接着一代,永远陪在神皇陵寝边的守墓人......多少万年的时光啊,神皇的荣耀至今竟然也没有磨灭。”

但是紧接着,鸿渊就开始奇怪了起来。

“裹挟着神皇棺椁的石头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才是,为什么这把宽刃刀一插进去。它居然就裂开了?又是谁把它插进了石缝之中?”

刚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非常刺耳的响声从前方传来。大家抬起头来,脸色立刻就是一变。

看着那黑色棺椁的边缘突然展开一道缝隙,鸿渊心里不禁就苦道:“今天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日子。难不成......这死了都有几十万年的帝王,今天要在龙隐山诈尸不成?”

但是,鸿渊和身边的人随即就发现,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从虚空中传来,所有人一下子都站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许多人都惊慌了起来。

鸿渊心想:“难道这神皇死了这么多年,尸体的气势也是叫人莫敢仰视吗?”

“牧天掌门,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房阳明突然就说道。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牧天掌门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双掌之中,一股淡淡的玄气蔓延开来,却正是叫众人无法起身的原因。

“掌门师兄,你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几位师尊喊道。

看得出。牧天掌门是将所有玄气都用了上来,这才勉强使大家不能动弹。而房阳明则是暗暗聚集玄气,随时准备着挣脱牧天掌门的束缚。

“父亲,不要。”鸿渊喊道。但房阳明根本就不予理会,眼看就是要将玄气凝聚到最高境界。…,

牧天掌门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口棺椁。同时,棺椁的盖子也展开了大半。可是,众人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漆黑,好像有一层黑色的雾气盘踞在里面。

“啊......”

突然。一声低沉的叹息从棺椁之中传来,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心想那神皇该不会是真的要破棺而出吧。

此时,就连房阳明也已经不敢再轻易动作了。

“大家莫要惊慌。”牧天掌门走到那棺椁面前的时候突然回身说道。“邱云,凌天派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师兄,你,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邱云说道。

牧天掌门微微的一笑,道:“我生来无有志向,唯一喜爱的就是探究玄气的机理,不免做下许多糊涂事情。当下看到这棺椁,我才总算有所顿悟......凌天派的掌门,我是再无力担当了,只求山门日后安定和睦。普逊、鸿儿......”牧天掌门好像是要交代什么,但说着,他却叹了口气,只道:“为师......走了。”

“师父!”普逊大声的喊了起来。

鸿渊则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可能啊,事情已经安定下来了,阴阳魔象除去,师父他老人家应该能继续......但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等诀别的话来?”

突然之间,众人就看到牧天掌门的背后,在那层黑色的雾气之中,一只巨大的手掌伸了出来。

“师......”鸿渊才刚叫出声来,牧天掌门的后背忽然就被那只手抓住,一下子就被拖进了黑暗之中,同时,棺椁的盖子也猛的合上。

一瞬间,压住大家的玄气消失,众人立刻都站了起来。最先跑上去的是几位师尊。鸿渊也想过去,但还是被身旁的义父拦住。

“大家小心!”房阳明不知为何,突然就暴喝了一声,并展开玄气,将自己和鸿渊裹在了一层透明的金光之中。

同时,一道身影划空而过,转眼便向着那棺椁而去。那人落定之时。脚下一阵白色的闪光像湖中波纹般震荡开来。鸿渊竟是发现,那一阵气势和颖儿挥剑时的力量如出一辙。

怪异的气息顿时逼向众人,几位师尊展开玄气,但还是被其震开。

这时,鸿渊才看到,那人一身灰色的斗篷裹住全身,一颗脑袋也是被斗篷的帽檐挡住。而他的背后,似乎还绑着一个人。

“颖儿!”看到他身后之人的脸孔,鸿渊顿时就喊了起来。

颖儿的样子非常虚弱,她微闭着眼睛,上下挪动的嘴唇似乎是再说:“鸿渊......救我!”

但是,那身穿斗篷之人不得众人再动作,一手摁在棺椁的上面,身形同那棺椁一起,顿时就朝着空天飞去。

“金红火!”鸿渊咆哮一声,奔出义父的玄气。

天边一道火光急速飞来,鸿渊甚至不等金红火落定便跃到半空。那金红火也是极其凌厉,以狂风扫落叶的气势,瞬间便背负着鸿渊像那人追去。

房阳明和几位师尊也是立刻唤来玄兽,接着,就看到数十道光影从石坛之上腾入半空。

凤凰翱翔的速度极快,很快,鸿渊便到了那人的背后。令他惊讶的是,这人居然连玄兽也没有,自己就能如此迅速的飞天而行。

背在那人身后的颖儿和鸿渊不足五丈,鸿渊只看到颖儿向自己慢慢的抬起手臂,似乎在期盼着自己的搭救。

“颖儿......别怕,我......”刚这么一想,鸿渊就看到,一阵白色的光华从颖儿手中飞出,如流星一般,直扑自己的面门。

第四话 昏迷之后

鸿渊猛地就是一惊,但是,还来不及躲避,白气化作的流星便打在了他的胸口。令鸿渊想不到的是,那股力量非常的轻柔,却又像一堵牢不可摧的墙垒一般,阻止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鸿渊脱离了金红火,立刻就向着虚空坠落。他挣扎着,但无济于事,下落的速度加上周围的狂风,几乎把鸿渊的手脚都给扯断。风势之下,鸿渊连呼吸也变得非常的困难。.

金红火很快就追了过来,俯冲而下,旋转着身姿,一爪便将下坠的鸿渊擒住。

“金红火,追!”鸿渊刚一反应过来,便又吼道。

然而,金红火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点儿也不理会鸿渊的话,径直的便向着龙隐山飞去。

“你在干什么?畜生!追!追啊!”鸿渊暴戾的嘶吼着,可是,金红火还是没有理他。

远远的看着一恒师父和其他人的玄兽往颖儿的方向追去,鸿渊已经感到,恐怕是没有人能追上他们了。

顿时,鸿渊就觉得浑身一阵无力。

落日余晖下的龙隐山,万簌俱静,山中五彩的密林上头,无数的鸟儿高飞其间,斜阳的映照下,它们都好像披上了金色的裟裙,美得让人目不暇接。鸿渊看到了自己住了六年的黄竹林,还有那豆粒般大小的斗室,恍恍惚惚的,他好像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斗室前指点着一个小娃娃......那好像是牧天师父。不一会儿,羞答答的颖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把一朵花插在那小娃娃的头上,不顾师父的责备,她牵着那个娃娃便跑进了竹林......

意识带着鸿渊的目光追了过去,看那个娃娃的背影。鸿渊觉得他应该就是自己。跑着跑着,那个娃娃松开了颖儿的手,突然就回过头来。

鸿渊猛然一惊,因为他看到,那娃娃的脸,就像被巨石碾压过一样,所有的五官都干瘪了下来。

“你......回来了......”

鸿渊猛地一惊,接着。却看到了晴万里的脸。

“哎哟,好了,醒了就没事了。”晴万里对着旁边说道。接着,鸿渊看到婉玲和出现在旁边。再一看。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不悔观大殿的后堂里。

迷糊了一阵,鸿渊忽然就瞪眼问道:“颖儿呢?她怎么样了?师父把她和掌门追回来没有?”

鸿渊的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脸上就是一阵漠然。过了一会儿,晴万里才说道:“那个,师父他们已经派出很多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听得出是几句安慰之词,鸿渊便不再追问,从卧榻上下来,他立刻就向着门外走去。

“诶。你要干什么?”婉玲问道。

“我要去找牧天师父和颖儿。”鸿渊说道。

婉琳一把将他拦住,泪眼含沙的说:“师父和几位师尊。还有你父亲刚才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你救过来,你怎么也要等自己的伤好了才行啊。”

“什么?救我?”鸿渊看了看自己。全然没有感觉。

晴万里上前道:“你刚才从那只大鸟背上下来后,像疯了一样在地上乱蹦,我和唐尧、富国沧海三个人都拦不住。最后没办法,还是富国沧海够狠,一下就把你打晕了。师父他们回来之后才知道,那是因为你之前助阵剑灵法阵时,玄气运行过盛,引发了筋脉的苦痛。为了让你能好点,五位高手合力而上,这才算把你的痛苦压了下去。”…,

鸿渊这才想起,自己此前不仅动转玄气助阵法阵,还接受了义父的玄气,筋脉怎有不伤的道理。但是对于晴万里所说的,鸿渊自己却丝毫没有半点儿映像。

想了一想,鸿渊觉得自己刚才说要去追颖儿和师父,的确也是太过急躁了。

看了看婉玲的泪眼,鸿渊正想安慰,突然一拍脑门儿,道:“糟了!”

“又又又,又咋了?”晴万里吓了一跳。

“我,我把朵朵忘枫树林里了。”说完,鸿渊又是往外跑。

这回晴万里把他给拦住了。说道:“你放心吧,人家早就自己回紫华观了,你老爹的手下两三下的功夫就把她治好了,加上龙隐山上的药材,保准下次你见到她,依旧是风情万种。”

“是吗?”。鸿渊这才放下心来。

“晴万里,什么叫风情万种啊?”一瞪眼,晴万里马上就蔫儿了。

“风情嘛,自然就是凡俗女子的模样,我......这不是在骂她嘛......”晴万里说道。

婉玲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开心,但最后还是上来扶着鸿渊的手,说:“还是多去躺一会儿吧,至少把药喝了。”

鸿渊当下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想去师父他们那儿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着婉玲的眼神,鸿渊还是留下了。

一来,不想再把她气哭了,二来,师父他们刚刚运功救了自己,鸿渊觉得也是应该让他们多歇息一下。

不久,晴万里就被拖走了。躺在床上,趁着婉玲去熬药的功夫,鸿渊便试着在心里和那镜中人对话。

“镜中人......”鸿渊在心中唤道。

“想知道什么,只需要在脑中想一想就行了,如果我愿意告诉你,自然就会开口,别以为我是你仆从。”镜中人的声音传来。

“那你知道师父和颖儿被带去哪儿了吗?”。鸿渊道。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带走他们的人是谁,又或者是那口棺材的事情,哼,看来,那两个人对你很重要啊。”镜中人道。

的确,以鸿渊那种什么都想弄清楚的性格。平常的话,一定会对那所谓神皇棺椁和突然出现的灰袍者苦苦追寻。但也正如镜中人所言,不管是牧天还是颖儿,都是鸿渊非常在意的人。

过去和颖儿一起游玩山间的时候。鸿渊心中还常常带着那么一种不情愿的心情。大概,若不是当时的美人美景令人多少能忘却一些烦恼,他甚至都不会和颖儿一起出去。但现在,突然发现颖儿不在了,鸿渊心里竟然感到一丝空荡荡的。

正沉思着,镜中人又道:“他们被带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但绝对和牧天他们当年所作的事情有关,那个带走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世家之人,你想找到他们,就必须弄清楚世家的秘密。”

鸿渊一想也是,但他忽然就感到一丝奇怪。然后对镜中人道:“怎么,你不担心我去找师父和颖儿,耽误了洪玄的修炼?”

鸿渊感觉上,这镜中人对消灭宁童的事情,好像比自己和锦鸿神尊更为迫切。当下自己因为师父和颖儿的事情。已然将洪玄修炼忘诸脑后,照情理来讲,镜中人应该提醒鸿渊,让他以大事为重。

可刚才听他这么说。鸿渊似乎隐约的感觉到,镜中人对那世家。好像也有兴趣。甚至,他是在引诱鸿渊去接近那个秘密。

“你必须要找到的那几样东西不可能都在龙隐山上。玄悲咒的出现已经是你的运气。我不光是要引诱你去寻找世家的秘密,而是要你寻遍星云大陆。”镜中人道。…,

有个知心人当然是好,但老有人把自己的想法一语道破,鸿渊就觉得有点不爽。但镜中人也不理他,继续道:

“按照牧天所言,这座龙隐山似乎就是埋葬那位伟大皇帝的地方,可以说,它本身就是一个秘密,但凡世间重要的秘密当中,势必都隐藏着非常重要的东西,玄悲咒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也就不足为怪。故此,星云大陆上那些最隐秘的事情,你都必须去追寻,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吧。”

鸿渊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但也觉得,当下只有下山去找寻才会有结果。

“那现在玄悲咒既然都已经到手了,你所说的让我的身体为洪玄所用该怎么做?”鸿渊觉得自己首先还是要解决自己那身孱弱的筋脉。

“你不是已经完成了吗?”。镜中人忽然道。

“什么已经完成了?我什么都还没做......”鸿渊觉得莫名。

“哼,你以为面对筋脉的苦痛,你真的能那么侥幸的昏过去?”镜中人道。

鸿渊一惊,随即想到:“是啊,如果当那种苦痛来临的时候,自己一下就晕了,那就算是再大的苦痛,也都不再算是苦痛了。但是......”

鸿渊又对镜中人道:“那为什么师父和义父他们还要施法救我呢?”

镜中人道:“我只是借用他们的玄气,以玄悲咒重铸你的身体罢了。”

“什么?”鸿渊诧异。

“当我领悟了玄悲咒之后,你所谓的苦痛,其实就已经不存在了,当时他们之所以看到你痛苦万分的模样,全是我替你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那些师尊和你的义父将玄气献出来,替你重新锻造周身筋脉......或者说,我是把你周身的筋脉都剥去,然后,用他们强劲的玄气和精元做成了和筋脉相同的东西。”镜中人道。

“吸收......你......”鸿渊突然怒从心来,“你怎能如此,要了义父他们的玄气就算了,你居然去吸纳他们的精元,你这不是在通过我的身子去杀害他们吗?”。

镜中人毫无反应,淡淡道:“那些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当我开始吸纳的时候,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反抗,反倒是在体察到你筋脉变化之后,主动的将精元显出。我......不过是随了他们意愿罢了。”

“胡说!”鸿渊道。

“哼,再去谈论这些已经无济于事,现在你的身体已经配得上洪玄了,重新去感受它的力量吧。”镜中人的声音渐渐消失。

这时,端着一碗药汤的婉玲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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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萤火虫

“来,把药喝了吧。”婉玲坐到床边,把药碗递给了鸿渊。

一看那碗药,鸿渊就觉得奇怪。只见碗里半点水也没有,而像是装着紫色和绿色相间的雾气,还散发着幽幽的光泽,看上去非常奇妙。.

鸿渊刚要开口问,猛然又看到一粒紫色和一粒绿色的光点在碗里的雾气中游弋跳跃,就像是水中游鱼一般,在彩雾之中盘绕嬉戏。

“师姐,这倒是是什么药啊?”鸿渊自觉得百草峰上那些珍惜药材自己也见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汤他更是如数家珍,但眼前这一碗倒确实从未见闻。

婉玲一笑,道:“这是童老真人送来的圣药‘尘仙子’,天下间可就那么三颗,现在可就让你尝到了。”

“什么?这就是‘尘仙子’?”鸿渊几乎喊了起来。

尘仙子,乃“药中五子”之一,已经是用珍贵所无法形容的圣药了。鸿渊知道,这种传说中的药材大陆上至多不过十几株,而明确知道下落的就只有三株。据说只要服用一株尘仙子,身体之中的一应杂物都将除去,莫说是治病救人,哪怕是用它来炼化魔煞的魔气,也是相当有效。体内一切污秽陈杂之物,在服下此药之后,尽数灰飞烟灭,甚至能将修行者玄气之中不精纯的东西给扫除。

鸿渊心道:“这鼻孔里也能挖出金子?娘的,童老居然会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来,真是活见鬼了。”当下。想到童老真人将尘仙子奉出,鸿渊的惊讶半点也不比看到神皇的棺椁少。

不过,他随即也明白过来。一定是几位师尊看到自己的筋脉忽然重新铸炼,想用尘仙子中和自己体内的精纯之气。

“呵。那老小子肯定又是好几个月睡不着觉了。”鸿渊一笑,咕咕噜噜的,就把这碗尘仙子给喝掉了。

原以为喝下之后,自己会感到以内一阵清爽。谁知感觉了半天,鸿渊却发现身体半点变化也没有。

“娘的......那老小子该不会是随便拿了点儿东西出来糊弄我的吧?不少字”鸿渊觉得,这事出现在童老真人身上,那简直一点儿也不奇怪。

但紧接着,面前的婉玲就笑了起来。

“师姐。你,你笑啥?”鸿渊摸了摸自己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婉玲用手掩住嘴,笑得更甚。过了好一阵才道:“没什么......”

“真没什么?”鸿渊道。

“就你的脸稍微光彩了一点儿。”说着,婉玲又是一阵大笑。

鸿渊被搞得莫名其妙,立刻就开始在周围找镜子。然大殿之中哪里会有镜子,于是,鸿渊就立刻下床往伙房里跑。

当下早已是深夜。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但是鸿渊突然就发现,自己走进暗夜之中后,眼前好像有阵一会儿紫一会儿绿的光在闪。心下惊骇,鸿渊更是加快了步子。但他发现。不管自己走到哪儿,周围都是这么一团闪闪的光亮。

好不容易来到伙房。点上油灯后,把头往水缸上一放。鸿渊立刻就吓得大叫了起来。

他只见自己的脑袋就跟一个灯笼似地,一闪一闪的散发着紫色和绿色的光亮。

“妈的,尘仙子怎会有这样的效用,一定是那童老真人在逗我。”鸿渊想着。

婉玲追了上来,笑道:“怕什么,这样出去,也好让那些对你垂青的女子看看你的光彩呀,呵呵,以后你若是在仙门闯出了名号,大家总管你叫‘紫绿仙翁’。”…,

“我......我他娘的现在就去找童老那小子!”鸿渊怒道。心说:“我他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筋脉刚弄好了,现在脑袋又跟个灯笼似地,这模样,大晚上走出去,都能把人吓死。还他娘修仙,没准儿就被哪位高人当魔煞料理了。”

“哎呀,你就行了吧,哪儿有光是好处的东西,尘仙子的奇效可就全看这脸上光亮的闪动了。从现在起,四个时辰之内,你都不能睡觉,必须等这光华散去后才行。”婉玲道。

“这样子,谁能睡得着......嗯?四个时辰之后就能散掉?”鸿渊激动的一把抓住婉玲的手臂。

婉玲一下身子就僵住了。

鸿渊想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好见人,更不想让晴万里看到。于是,便和婉玲一起走到了不悔观后边儿的小湖边儿上。

一群萤火虫看到鸿渊脸上的光泽,纷纷飞到了他周围,像朝圣一般的,久久不肯离去。

“鸿渊,你看,好多萤火虫。”婉玲坐在旁边,忍不住用手去抓。

鸿渊当下哪儿有什么心情去看萤火虫,望着水里自己那颗忽闪忽闪的脑袋,只觉得无比苦恼。

过了好一阵之后,鸿渊忽然看向婉玲,道:“大师兄是我杀的。”

婉玲一下就愣住了,然后转过头看着鸿渊,突然就抓住了他的手掌。

“我都听他们说了,你......这不能怪你。”婉玲道。

鸿渊只觉得婉玲等人从小和君子齐在一起,情如兄妹,如今却被自己所杀,也不知道她们会否责怪自己。

“原来,我以为修行之后,死在自己手里的一定都是魔煞,但世事难料,谁知道我居然第一个便杀掉了自己的师兄。”鸿渊忽然体会到那句“造化弄人”的含义。

“这都是大师兄自己选的,没有人会怪你的。”婉玲心中自然心痛,却也还是安慰着。

发现婉玲的手越握越紧,鸿渊立时便不再说话了。婉玲靠上鸿渊宽厚的肩膀,低声道:“你很喜欢颖儿,对吗?”。

鸿渊一下愣住了。细细一想,鸿渊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到底什么是喜欢?是对颖儿境遇的担忧,是对朵朵的魂牵梦绕,对房梦淑的久久难忘,又或者是对婉玲师姐的历历在目,甚至,是对香蓉那种发自身体欲念的向往......鸿渊有些糊涂了,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迷宫,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出路。

婉玲继续道:“其实颖儿真的很好,她那么漂亮,和鸿渊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着,鸿渊就感到自己脖颈上湿湿的。

转头看去,在几种光亮的照射中,婉玲略带伤感的脸庞俏丽得令人心醉。看得久了,鸿渊竟也有些入迷。

“山门女子,纵有情愿,也只能永守静心,所以,大家私底下都说,只求自己那一吻能送上心上人的脸庞,便是死也足矣......”说着,婉玲将脸慢慢的凑了上来,轻轻的吻在了鸿渊的眉梢上。

“你这一下,怕是吻在人头灯笼上了吧。”鸿渊笑道。

婉玲一听,眼泪便刷刷的纵下,气恼的一甩手,便要站起身来。鸿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婉玲虽有挣扎,实则却通体发软,一下就回到了鸿渊的怀里。

还没等她反应,鸿渊便纵情的吻了上去。

像是被一阵暖流包裹,婉玲的身子一下就溶化了。恍惚之间,只看到周遭的萤火虫在两人的身子周围盘绕了起来,双唇相依的两人立刻就仿佛置身光华四溢的山谷之中,也变作了两点萤光。…,

热情横流,婉玲只感到鸿渊的身体是如此的温暖,他的双唇,脸颊,肩膀,还有拂过自己身躯的双手,此刻都成了她唯一想要的依靠。

不知不觉得,夏季那身淡薄的衣袍便像是消失一般从身上退却。当鸿渊的双手温柔的爬上自己的,婉玲顿时觉得体内的血液开始逐渐的沸腾了起来。肌肤相贴,两股热流栾和在一起,早已不分彼此。

不论是双手的抚弄还是舌尖的润泽,婉玲都感到无边的快乐从鸿渊的身体蔓延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她任由鸿渊亲吻这自己的酥胸和腰身,想要......甚至更想要鸿渊能把自己抱得更紧。好像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那么的饥渴难耐,而鸿渊双手在乳脯、腰身和胯间的抚弄才是唯一的灌溉。

顿时,婉玲感到身子一轻,好像置身半空。睁开眼看去,发现鸿渊正抱着自己往水中走去。清冷的山泉中,婉玲只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冰冷。她让自己和鸿渊贴得更紧,深深的用双唇和舌尖去亲吻鸿渊坚实的身躯。

全凭着那股本能,婉琳双手抓着鸿渊的身体,似乎不愿遗漏他的任何一寸肌肤,用自己的和舌头去紧紧的摩擦着鸿渊的身体。

沸煮的血液令人不顾一切。婉玲慢慢的没入水中,继续吻上鸿渊的腰身。男子那阳刚至极的器物令婉玲心中露出原始的向往,在水中,她以最轻柔的方式,用自己最柔软的舌尖和乳脯将其抚弄着。

越是如此,便越觉得鸿渊的身体更为炽热,那原本就强壮得令她窒息的器物也愈发的雄健起来。直到自己的双唇再也无法将其包裹,最后一口气息也殆尽的时候。婉玲这才依依不舍的从水中起身。

展望着鸿渊的面容时,婉玲的眼神早已沉醉。双手勾住鸿渊的脖子,她将自己没入水中的双腿盘在了鸿渊的腰上,心中呢喃,嘴上更是一遍一遍的呼唤着鸿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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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天 际

小湖边上,萤火虫像星辰一样散汇聚成璀璨的银河。

水波荡漾,围绕在鸿渊和婉玲身边的它们似乎也被热情感染,愉悦的变幻着美妙的形态。.

此时心中火热,即使再冰冷的湖水也会因眼前缠绵的画卷,而变成滚烫的洪流。

朝花惹人醉,子夜更迷离。

娇吟声声漫,莲藕亦合欢。

当婉玲的四肢浑然天成一般的缠住鸿渊躯干之时,鸿渊只觉得她便是林中飘渺的萤火仙女,不论是水滑肌肤、醉人眼眸,还是那傲人的双峰,和上面细腻的粉点,全都抹上一层神圣的金色光泽。

清澈的湖水浸湿美人,她原本盘绕在头顶的长发带着湖水像山泉一般,划过薄薄的肩头,窜入深深的乳沟,在平整滑腻的腰间倾泻而下,直没入双腿间此刻已在鸿渊身前绽放的花心。

阴阳相触,只听到婉玲喉间传来一声如醉的呻吟。一瞬间,鸿渊眼前这具娇躯甚至开始微微的颤抖。

但婉玲的双眼还是那么炙热的看着自己,盘在腰上的双腿也越扣越紧。下体的摩擦已然令这少女坠入天国。她身躯抖得越厉害,就越是用下身抵住鸿渊的器物。

而鸿渊的双手,更是不愿离开婉玲分毫。在上轻轻的抚弄已经变成了揉捏,愈是用力深入,耳边的娇吟就更加的高亢。

那叫人心潮澎湃的乐章终使鸿渊的欲念到达了最高点,他觉得自己已然不能自持。而婉玲那腰身的扭动也渐渐剧烈。似乎,阴阳的摩擦已然不再足以灌溉心灵的渴望。

“鸿渊,鸿渊......我......”

仿佛祈求的语调中略带颤抖。即使在这意乱情迷之时,她还是感到一丝丝的恐惧。只怕水中鸿渊那茁壮的器物会伤到自己。但越是感觉到它的雄壮,越是恐惧,婉玲的心中竟越发的渴望。

那种急切的期盼沿着她的眼神、呻吟和双峰粉点的起伏,倾泻在这清凉的湖水之中。

然而,当婉玲发现,自己的期盼似乎没有得到鸿渊的回应之时,她便开始感到一丝焦急。

“是我不够漂亮吗?是鸿渊不喜欢我吗?还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思绪交错,但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却越发热烈。她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便要这般焦愁的死在鸿渊面前。

“鸿渊......我不行了,来......我......”婉玲甚至感到自己的热泪又一次挂在了脸上。

看到泪眼迷离的婉玲,鸿渊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被溶化。他的双手也缓缓离开婉玲的乳脯。

感觉到鸿渊的双手离开自己,婉玲只觉得自己仿佛从天国坠落。

“不要......鸿渊。不要离开我。”

而下一刻,鸿渊那修长的手掌轻轻的贴上了自己的后背。如若半空中忽然获救,婉玲竟感到一股快意从后背袭上全身,一直蔓延而下,瞬间。满脸红晕之中,就觉得那阵快意在下体胯间的地方来回盘绕。

仿佛清泉在谷中沉积,迫不及待,却又难以释放。

随着鸿渊的手缓缓向下。婉玲也止住了自己的呼吸。眼前,自己心仪的男子是如此的高大宏伟。犹如高山一般坚实的臂膀和此刻沉重的呼吸,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敲击着婉玲的和灵魂。

终于。如婉玲期盼的那般,鸿渊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那一刻,一声最为热切的呼唤不由自主的从她的口中而出。

“鸿渊......”

一声名字出口,婉玲就仿佛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他一般。…,

只觉得身体一轻,摩擦得早已湿润的深谷顿时被那雄壮游龙涌入,山谷中的一切都被那游龙灌满。早已聚集在下体的快意如滔滔洪流,瞬间倾涌。婉玲的身体也跟随着这股洪流颤抖不已。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在夜空瞬间高飞,眨眼便将九霄寰宇遨游。

然那阵高亢的快意消散后,一阵撕裂的剧痛便从下体传来。

“鸿渊......轻......啊......”

但是那种撕裂的疼痛却更为短暂。紧接着,苦痛之中,欢愉再度袭来。在苦痛与快乐的两端来回摇曳,婉玲竟发现自己离开了形体,只在鸿渊的体内飘摇。她甚至觉得自己昏死了过去,但很快,却又被痛苦或是快意唤醒。

在鸿渊缓慢的触及中,每一次都在穿透婉玲的灵魂。她的身躯因为那种撞击而欲裂,双手离开鸿渊的肩膀,紧紧的抓住自己的乳脯,似乎才能抑制。但是刚刚抚上自己的粉点,身体却又更为清晰的体验着那种感觉。自我的意识因为痛苦而消亡,又因为那种愉悦而复苏。却不知,这种生死交加的奇妙感觉,每一个女人一生只仅有这么一回。

婉玲每一次呻吟,都会唤起周围的萤火虫一次剧烈的跳动。但渐渐的,她还是被自己的身体打败了。

深谷中的剧痛渐渐占据了上峰,婉玲顿时便抽泣了起来。

鸿渊止住身体的动作,紧紧的拥住婉琳的后背,一边吻着她的脸颊,一边问道:“好了......我......”

突然发现鸿渊要将下身离开自己,婉玲顿时惊恐的说道:“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鸿渊随即停住,而婉玲也是感到,他正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欲念,不使自己更加苦痛。在他的拥吻和双手的抚弄中,刚刚被苦痛震退的热流再度灌满婉玲全身。

不由自主的,婉琳开始扭动着自己的腰身。她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为何,明明百般剧痛,自己仍旧不知恐惧的扑了上去。

把头贴到鸿渊的耳边,婉玲像失魂一般的娇吟着他的名字。每一声呼求都像闪电一般击中鸿渊的身体,令他不住的颤抖身躯。

渐渐的,鸿渊开始往前挪动双腿。湖水也缓缓的将再度感受到欢愉的婉玲浸没。

婉玲毫无恐惧。当湖水漫过胸口的时候,瞬间而来的窒息感,只令他体内的血脉更是翻涌。好像一切也无法阻止她下身的涌动,只要能紧贴鸿渊的身体,她便不再感到任何危险。

忽然,鸿渊身子一沉,两人紧贴的身体便没入水中。

婉玲只看隆隆的水声在耳畔激荡,而鸿渊脸上的光闪也在水中变得清晰明彻。

窒息之间,婉玲所感受到的快意也猛然升腾。在水流的包裹中,她终于放下女子所有的矜持,剧烈的扭动身躯,让胯间完全承受鸿渊下身的器物。

快意像平静的水流,被窒息的心跳阵阵带动。而随着鸿渊开始扭动身躯,婉玲立刻便发现,那种蕴藏着剧痛的快感瞬间攀升到了另一座高峰。

但鸿渊的撞击是那般的缓慢,等待下一次攀爬的时间让婉玲觉得无比漫长。

她更加深切的蠕动身姿,想要将那游龙完全包裹。但是,婉玲还是感到一阵力不从心。那强壮的游龙似乎早已超越她下身所能承受的极限,没到苦痛即将淹没快意的时候,婉玲便不得不停住身体。

然而,这个时候,鸿渊的下一次撞击不期而至,刚刚还有些失意的欲念立刻便再度袭上全身。来回交织,婉玲每次都难以如愿的用自己的身体去包裹鸿渊下身的器物,但越是这样,鸿渊那撞击之后所带来的快感便更为强烈。…,

终于,两人身躯的扭动在水中连成一体。婉玲除了下意识的来回身姿,便只能全然体验下体在鸿渊一次次撞击中回荡而来的快感。

游龙没在深谷间一阵来回,婉玲便感到阵阵泉水从缝隙中喷涌而出。一开始她心中还觉得为难。但在水中,在鸿渊的怀抱里,她便尽情的释放着这一切。

于此前那种如入生死的感觉不同,这一次,婉玲只在那愉悦和更愉悦的山峰中攀爬。

而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但婉玲半点也没有挣扎向上的意思。要让她此刻离开鸿渊的身躯,她甚至觉得还不如就此死去。

与此同时,无数次巅峰快意汇聚而成的河流又一次在婉琳身体内盘踞。鸿渊的腰身猛然挺立,婉玲一瞬间和他一起浮出水面。

几乎是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最深沉的快意便如猛兽般涌出婉玲的身体。她发出一声源自魂灵的呻吟,再一次被推上更遥远的天际。

而就在快意减退,身躯坠落的同时。鸿渊更为有力的撞击再度袭来,于是,那种巅峰的快感便一次又一次的传来,婉玲下体深谷中的泉水更是暴雨般的倾泻而出。

在鸿渊接连不断的沉浮下,婉玲的那股欢愉终于在至高的天际间停顿。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高亢的呻吟,直到最后一股清泉涌出。

也不知道在水中过了多久。但当婉玲从天际缓缓下落的时候,只觉得那一刻是如此的短暂。甚至,鸿渊盘踞在自己深谷之中的器物还是那般挺拔,而婉玲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去满足鸿渊那仍未停歇的欲念。

“鸿渊......我......”感受着鸿渊压抑的呼吸,婉玲只觉得无比的自责。

而鸿渊怜惜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和乳脯,终于彼此的下身分离。一瞬间,好像自己身体被人扯开一样,婉玲感到内心深深的痛苦。但是,她的快乐终究只能限制在自己的身体之内。就算是不舍,也全然再使不出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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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抉 择

看得出,婉玲一直都想说些什么,但在鸿渊的怀里,却又很快的睡着了。如今又将师姐这样赤身的搂在怀里,为了不使自己再胡思乱想,鸿渊轻轻的将衣袍给她套上,随后,自己也穿好衣袍走到一旁。

望着夜幕,思绪也顿时犹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混杂。

“现在凌天派的事情大致算是了结,我应放下其余种种困扰,一边潜心感悟洪玄,一边去寻找师父和颖儿。”想到此,鸿渊顿时觉得自己应当将自己所学的一切好好体悟一通,看看被镜中人重铸的筋脉究竟会使自己有何变化。

于是,鸿渊又往暗处走了走,然后缓缓的施展洪玄正气。感觉了一阵,他觉得洪玄似乎并没有增强的迹象。

接着,鸿渊又催动云宗绝,一瞬间,他猛然就是心中一动。

“天呢,这感觉好生奇异,运行玄法之时,浑身竟清爽至极,毫无纷繁沉重之感。”鸿渊一下子就体会到筋脉重铸之后的效用。

一股脑将云宗绝第一重到第三种修行了百遍之后,鸿渊完全没有半点疲态,相反,却觉得身体越练越是衍生出更为旺盛的精力。以至于,在修炼云宗绝的时候,他甚至能非常悠闲的去体会其中蕴含的十大神技机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每悟到一些东西,鸿渊便如此大喊。

半个时辰不到。鸿渊虽仍旧无法突破云宗绝第四重境界,但是,凌天十大神技中各种机理他已然了却于胸。这些神技之中蕴含的东西反之又使得鸿渊的云宗绝愈发的凌厉。

鸿渊意气风发之间,连连使出云宗绝。四周顿时光闪不断,令人不敢直视。

但随即,鸿渊忽然想到什么,便停了下来。“好奇怪,云宗绝的第一重是治愈唤醒,第二重是玄法反噬,第三重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想来也是极为怪异的效果......可是。我怎么越练越觉得它似乎没有主动攻击对手的效果呢?”

鸿渊所想的是:凌天十大神技,每一样都是能攻能守,配合上招式和自我的运用,更是叫人防不胜防。而反观云宗绝,闪光虽然令人无法捕捉,但总觉得威力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强横。

“愚蠢”

正想着,镜中人的声音又开始回荡在心间。

“你什么意思?”鸿渊心道。

“云宗绝可不是你以前所知道的那一类玄法,它虽来来去去的招式都只是玄光闪华。但内里却是一项极其复杂的玄法。”镜中人道。

“复杂?但我觉得似乎也不是啊,第一重到第三重境界,我不是很快便学来了吗?而且当时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使用了出来。好像威力也不是那么......”鸿渊道。

镜中人低沉道:“一个连玄师境界都不到的人,能让玄皇境的神一被自己的幻术反噬。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

鸿渊恍然想到了自己和神一之间的差距,心里突然就是一动。

“是啊。这么说来,同样使用在一般人的身上,效果岂不是更可怕?”鸿渊顿时发现,自己之所以觉得威力不够,全是因为他面对的人太过高强。假如换了山中的其他人,吃下鸿渊这一击云宗绝后,只怕会瞬间毙命。

“我来告诉你吧。”镜中人道,“云宗绝的关键不再于如何修炼成功,而在于你自己的实力究竟能到达何种境界。一般的玄法,都是层层递进,一重比一重厉害,每一重进步都意味着玄法的提升。但云宗绝却不然,可以说,它每一重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其中又有相连的机理,而且,它们击发的形势都是闪光。你必须要明白,第一重境界并不会比第二重境界弱,它们的区别只不过是最终的效果罢了。”…,

鸿渊立时问道:“这就是说,云宗绝其实还是几种玄法的混合体?”

“不对。”镜中人不带任何语调的否定道,“它只是一种玄法。”

“可是,照你的说法,九重境界的云宗绝,一定会有九种效果。而且他们各不相同,也不能以孰强孰弱来分辨,那么......”

话还没说完,镜中人便道:“假象”

“什么?”鸿渊顿住。

“鸿渊,你好好想想,云宗绝是如何得来的。”镜中人反问道。

“云宗绝,是......啊,对了,是龙野真人从那间斗室里......是世家之物。”鸿渊恍然道,“没错,云宗绝是世家的玄法。”

“没错,世家也就是神皇的后代,如果估计得没错,所谓的云宗绝其实就是神皇当年习用的一种玄法,你所修炼而成的几种效果,其实不过是它真正奥义之下的皮毛,甚至,是一种假象。”镜中人道。

鸿渊顿时感到一阵远古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凌天派十大神技傲世天下,却是从云宗绝当中分化出来的,而云宗绝,却又是世家六十三种玄法之一,但世家所习练的一切,全都是源于神皇......”

鸿渊不禁叹道:“那位君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镜中人道:“想要知道的话,你就必须将云宗绝练到极致,才有可能参悟到它真正的奥义,不过,以你的实力想要做到这一点,没有洪玄的帮助,就算你在龙隐山上苦练五百年,也不可能望及神皇相背。”

鸿渊不作答,而是拿出了褶皱的洪玄卷册。缓缓的翻开后,他不禁发现,自己在原地已经停留的太久。默默的,开始感到一阵焦急。

忽然。镜中人轻声的笑了一下,道:“很好,明白时间紧迫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鸿渊木然。

“我来教你如何吸纳洪玄......或者说。让洪玄灌注到你的体内。”镜中人的声音非常的低沉,仿佛其中掩藏着无数的秘密。

但是,鸿渊没有去思索,单单是这句话,已然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你教我?那,那卷册......”鸿渊看了看手中的卷册。

镜中人道:“看了这么久,你从洪玄卷册上悟出什么了吗?”

如此一问,顿时让鸿渊感到一阵自责。

“是啊。这么些年了,我能悟炼的洪玄真的是太弱了,就算它本身高出玄气很多,但我依旧无法与那些玄气高手抗衡......”

“没错。”镜中人道。“锦鸿在九天上呆了数万年,思维早已定格在仙人的范畴,所以,你看他留下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明白其中的要理......但是。你很幸运,你遇上了我,我可以帮你更快的掌握洪玄,掌握三大原始力量之一的洪玄。所以,你甚至可以把那洪玄卷册扔掉。”

鸿渊看着那卷册。紧握着,突然就把它放回了怀里。又对镜中人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废话了。”

“哼,人的谨慎......真是可笑,不过,你既然要留着那没用的东西,你就留着吧,不过,在我教你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镜中人道。

“有什么就说吧。”鸿渊当下打定主意,暂时都听这镜中人的。虽然他总给鸿渊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但至少,消灭宁童是他们共同的目的。而且正如镜中人所言,鸿渊想要变强,就必须修炼洪玄。

镜中人顿了顿,道:“修炼玄气,所讲求的是精纯,而洪玄其实也是一样,你的修行务必高度集中。虽然你现在掌握了云宗绝,上可以参悟其背后隐藏的奥秘,下可以修行凌天派十大神技,但如此一来,你必然分心,所以,你以后只能修行云宗绝,在将其悟炼精深之前,绝不能修行其他玄法。”…,

鸿渊想想也是,一个云宗绝就已经蕴含了九种门类,如果还要去感悟奥义和修炼它分化出来的十大神技,耗费心神不说,更主要的是会耽误现下最为紧迫的时间。

“这个你说的在理。”鸿渊心道。

“除此之外,你还必须要放弃一样东西。”镜中人道。

“入你仙人板板的,又来”鸿渊顿时怒道,“老实说,你上回究竟从我身上拿走了什么?”

“我拿了什么,你以后就会知道。但如果你真想拥有洪玄正气的话,就必须放下那一样东西。”镜中人道。

“是什么?”鸿渊道。

“玄气......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拥有玄气。”镜中人冷冷的说道。

“不能再拥有?”鸿渊顿时有些茫然。

“玄气是凡界之人通往九天的唯一法门,没有玄气,哪怕你纵横天下,也最多是第二个神皇。”镜中人道。

“也就是说,失去玄气的话,我就无法得道?”

“正是。”

鸿渊顿时木然了,他顿顿的问道:“那我难道就不能暂时将玄气放下,先专心修炼洪玄,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

“不可能的。”镜中人道,“更多的机理我无法向你一一道明,但是,你现在必须做一个选择,你是想诛灭宁童,成为一个绝对强大的人,还是想要继续修行,去追那个成仙的梦。”

听完这话,鸿渊顿时就迷茫了......成仙,那是自己由衷的夙愿,而消灭宁童,又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鸿渊甚至有些不能接受,“怎么可能呢?洪玄和玄气都是正气,怎会不能共存?我......”鸿渊左右不是,想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来来去去的,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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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静

原本,鸿渊以为,世上最大的痛苦便是自己那身孱弱的筋脉,但是现在他才明白,最痛的事情竟是在梦想和现实之间做出唯一的选择。

“时间紧迫,容不得你多想了,鸿渊,如果你选择了玄气,那么,我马上就会从你的世界消失。但如果你选择完成锦鸿的嘱托,全力消灭宁童,那么,我一定可以让你成为星云历史上,超越神皇的存在。”镜中人道。.

鸿渊没在意他最后的话,而是反复在脑中回想着当年锦鸿神尊的嘱托。

想想不久前,自己才重新找回的玄气,鸿渊顿时便笑了起来,接着,整个夜空之下,似乎都在回荡着他喉咙里发出的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笑。

“你笑什么?”

镜中人一句话,却暴露他这一次并不知道鸿渊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鸿渊才道:“行了,如你所言,我便放弃玄气,不做那仙人了。”

笑着把这话说话,鸿渊却把眼泪生生的吞到肚子里。

不知道镜中人为什么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永生放弃周身玄气吗?”。

“愿意。”鸿渊平静的说完这两个字,突然的,就觉得周身有什么东西突然离自己远去。

这种感觉非常的诡异,有些类似于幻觉,但又偏偏是那般真实的存在。

“你做了什么?”鸿渊问道。

“完成我们的......契约。”镜中人道,“现在。你身体里已经不再有玄气,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安心修炼了。”

鸿渊咬了咬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深深的呼了口气之后,才说道:“那好,现在就教我如何修炼洪玄。”

镜中人轻声的一笑,猛然发现自己有两件东西被他取走,鸿渊心里始终有些忐忑。

“静。”

镜中人说道。

“什么意思?”鸿渊问。

“过去,你修炼的方式都是以身体为引导,感悟各种机理,但是。洪玄是高出神、仙、人、鬼、妖、魔的存在,说到底,它其实不可能根据任何人的意志运转。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使自己变成一个极其强大的容器。再与洪玄相互辉映之后,使其自动的游走于你的身体。能够引动无尽的洪玄,不仅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而且,不管你修行何种玄法。都会比玄气修炼者高出百倍、千倍、万倍。”

鸿渊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但还是将自己的迫切稍微压制,道:“那我应该如何做到你所谓的静?”

镜中人道:“静有三重境界,一是犹如这山间一般的肃然。好似垂暮老者,看破万物。知晓自我的终极。二是心静,如你六年前入门那时一般。将万物忘却,好似宇宙中只有自己一般。而第三种,则是最难的全静,不仅忘却周遭万物,更是将自我肉身的存在消磨,使神志与宇宙同化。”

“你是要我先做到这三种境界?”鸿渊道。

“不,想要让洪玄兼顾你的肉身,你必须要超越这三种‘静’的极致,使自己和宇宙在神志中完全毁灭......自我和宇宙都不存在了,这样,你就能看到世间原始的力量。只有当你静到如此地步之时,洪玄才会和你发生辉映,加上你自身具备的洪玄,只要能做到,辉映的效果相信会更强。”镜中人道。

“别告诉我,这其中没有什么法门可循。”鸿渊一想到,要在一个人意识清醒的时候,使脑中的一切静到于无的地步,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思维不管有多沉静,始终都会是有一样东西的,即使是一团漆黑,那也是宇宙之中的存在。在思绪中去除自我已经是非常困难了,还要使整个宇宙的一切消失,那鸿渊还真是连想也不敢想。…,

“不错,毫无法门。”镜中人道。

“那种事情,如果连半点提示也没有,那教我该如何去做?”鸿渊道。

“不知道,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做到过,所以我也不知晓那究竟是如何的一种境界。”镜中人道。

“仙人板板,那你刚才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鸿渊觉得自己都懵了。

“从现有的机理看来,应该是这么回事吧。”镜中人语调平淡,完全没有理会鸿渊当下的感受。

一瞬间,鸿渊顿时有种受骗的感觉。心想:“自己复出梦想换来的,该不会就是这么一堆谎言吧。”

“是谎言还是通往极限的道路,不去做是不会知道的。鸿渊,要知道,你的弱点就是顾虑太多,总是想弄清一切。而在洪玄的面前,不是人界的道理就能说清道明的,思考和判断都不如实际行动。”

虽然怒火中烧,但鸿渊还是从镜中人的这番话里感悟到一些东西。

“知道了。”鸿渊道,“我会尽快做到那一点的。”

“哼,很好。”镜中人又轻笑了一声,“‘静’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感觉,看不到摸不着,可能会耗费相当的时间,但是也可能只是一瞬间就能做到。”

鸿渊不再回答,镜中人的声音也不再出现了。

忽的一下,鸿渊瘫倒在草地上。默默的去感觉,却终究找不到体内玄气的影子。从前向往的那种逍遥似乎正在慢慢的远去,那种悲伤远远的大过以前筋脉的苦痛,长长久久,令鸿渊提不起半点力气。

然而,就像那交替反复的昼夜一样,鸿渊始终还是要站起来的。他走到湖边,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脸,看着脖颈上那串冰冷的勾玉,轻声道:“宁童。现在,我连梦想都没了,如何,你会否感到恐惧?我马上就要踏上诛杀你道路。你慢慢儿的等着吧。”

鸿渊将失去玄气,失去成仙梦想的愤怒全都集中到宁童的身上。恍然之间,头顶纷繁的星辰逐渐散去,只露出一片黑暗。

纯粹的黑暗,就好比鸿渊现在那条唯一的道路。

晨曦第一缕光芒出现的时候,鸿渊已经盘膝在湖边,开始寻觅世间最为深沉的静怡。

虽然稳定了心神,但鸿渊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完全安静下来。湖边那些飞鸟鱼虫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对周遭一切的感觉更为深沉精准。

“定然是尘仙子的效用。当下体内纯净,外界一切自然都能清晰感应,加上平稳的筋脉,要让周遭的一切脱离心神。真是谈何容易。”鸿渊想想。

不过,一番沉静之后,鸿渊还是感悟到一些自己平常没有发现的机理,想想......

“糟糕,不能想。想的话,就没办法静下来了。”鸿渊猛地意识到,自己超乎常人的悟性又在带着他远离“静”的道路。

任何人都明白,想要真正的让自己静下来。就必须不能去思考。但身体是可以控制的,可思绪。却常常不受人的意愿左右。有时,人越是想要静下来。却越是会想到更多的东西。因为在清醒的前提下,身体近乎于静止的情况反而会加快思维的运转。

在玄法的静悟之中,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然而,鸿渊现在的问题便是不能悟,只能单纯的去追求那个静,而且是绝对的静,静到万事万物和自己都消失。…,

鸿渊顿时明白,想要让这些东西都消失,那么自己就必须暂时的将其遗忘。但天生心性非凡的他却是很难做到这一点。

连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鸿渊越是想忘记,它却偏偏更为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直到快要到中午,婉玲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依旧是无法静下心来。

“鸿渊,你在干什么?”那身衣袍是鸿渊为她穿戴的,并不周正,她身子一动,衣襟便滑落开来,露出了好一片丰韵的乳脯。

鸿渊被这么一叫,顿时便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目光不自主的就在婉玲身上最曼妙的高峰地方打量。昨夜的事情又开始在脑中萦绕。

鸿渊赶紧回过头来,生怕自己欲念再生。

婉玲非常自然的将衣袍穿好,走到鸿渊身边,更加自然的倚到了他的肩上。心目当中,已然觉得自己是属于鸿渊的了。

鸿渊看着水面上勾玉的影子,不禁有些失望的想到:“看来,我并非镜中人说的那样,只需瞬间便能完全的静下来。”

发现鸿渊有些出神,婉玲顿时有些低沉的说道:“怎么了?在想颖儿?”

鸿渊转过头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婉玲微微的一笑,道:“没有关系,我知道,你那么喜欢她,不找到她,你肯定不会放下心来的。”

“说的何尝不是......”鸿渊心中叹道,却突然从婉玲的话里感到一丝忏愧。

“没有关系,昨夜之后,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管你会不会要我跟你在一起,我将来都只有你这么一个人。”说着,婉玲一脸飞红,却叫鸿渊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呵......”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人都是一惊,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阿爹。”鸿渊看到,房阳明正摸着胡子,精神奕奕的来到了湖边。

婉玲也是听来了房阳明的来历,道:“大将军。”

“嗯。”房阳明格外仔细的打量起婉玲,俨然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媳妇。“嗯.....不错,眉正目秀,鼻梁高挺,出尘的姿色中又英气不凡。”

“这......”鸿渊不知如何是好。

婉玲道:“不打扰大将军父子交谈,我先告辞了。”说罢,便飞也似地离去了,但脸上忍不住的挂上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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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形 势

“哈哈哈......”房阳明大笑不已。回身一看鸿渊有些害臊,便道:“男女之事,本就平常,你情我愿的,你也不必在我这过来人面前不好意思。呵呵,想想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早就......”想想,房阳明还是缄口了。

“父亲前来,孩儿还没有和你好好絮叨絮叨呢,那个......”原是想问房梦淑的情况,但鸿渊随即却道:“父亲和几位师尊为我耗费了大量玄气,当下不知道恢复了没?”

“无事。”一说起这个,房阳明脸上更是高兴。

当时,他与凌天派其他人原本只是想压制住鸿渊体内的郁气,但是一运玄气,竟发现鸿渊的筋脉竟开始溶化。一开始,众人都是一惊,若是筋脉溶化,鸿渊哪里还有命可活。

正在这紧要关头,一股诡异莫测的力量从鸿渊体内传来,迅速的开始吸纳众人的玄气。大家都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手足无措,可也是这个时候,房阳明便发现鸿渊体内的筋脉开始重新凝聚,而且与之前完全不同。以房阳明的见闻,他可以肯定,鸿渊重新铸就的这身筋脉绝对是千年难得一见,用来修炼,那简直再适合不过。

其他几位师尊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便纷纷不计后果的献出玄气。

可是,筋脉在即将铸就完成之时,却停止了吸纳众人的玄气,而是诡异的开始吸纳众人的jīng元。

“不知道何种力量在重铸鸿渊的筋脉,既然它要我们的jīng元。为了让鸿渊将来获益,我等自不可吝惜。”一恒真人顿时喝道。

房阳明听得一阵感激,接着,众人便集合自身的jīng元。任由鸿渊体内怪异的力量吸纳。

毕竟是五位高人,合力一起,耗损的jīng元也很少。而鸿渊在吸入这些jīng元之后,筋脉瞬间焕然一新。庞钧真人断定,鸿渊当下的筋脉绝对不会惧怕任何修炼的繁复,更不会再有苦痛。

听到大家只是消耗了大量玄气,jīng元没有什么大碍,鸿渊这才稍微安心。暗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义父和四位师尊。”

房阳明今rì似乎特别的高兴。笑道:“你在凌天派的事情我都听几位师尊说了,呵呵,想不到,你现在居然学会了凌天十大神技之中的六种。将来的成就定然不可估量啊。不过,凌天派逢此大变,我看你将来还是要小心为上啊。”

鸿渊道:“现在都安定下来了,在山门中,应该没什么大碍。”

房阳明摇了摇头。道:“那九个空字辈弟子不就是个隐患吗?那些人实力不凡,现在七位真人变成了四位,只怕将来还会有异变。”

“父亲知道他们的事情?”鸿渊问道。

“那九人大概是因为别无去处,所以昨夜便来向几位师尊请罪。嗨......可惜四位真人慈悲为怀,如若他们是我手中将领。我早就将他们斩了。”房阳明道。

“父亲此言差矣,现在凌天派正是实力大损的时候。如果再少了九个空字辈的弟子,难免会撼动六大门派之一的根基。而且,当时站到阳魔和道青身边的弟子大有人在......”说到这儿,鸿渊就不自觉的想到了方无极。“如果全都诛除,肯定会再出大乱,所以,师尊他们现在也只能尽量安抚人心。”

“好一个安抚人心。”房阳明拍了拍鸿渊的肩膀。“比当年,鸿儿你也是更识大局了,好啊......”一声叹息之中,房阳明不禁是在夸赞鸿渊,更是夸赞自己当年的眼光。…,

“父亲过奖......哦,父亲这次千里迢迢的来到龙隐山,除了看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鸿渊想起晴万里的话,觉得此事到可以问问。

“哦,这你也看出来了?”房阳明笑道。

“哪里,是我一个兄弟说的。”鸿渊道。

“能看出这些,你那兄弟怕也不简单啊,他是何人?”房阳明随口问道。

“就一死胖子,名叫晴万里,家里是做大生意的,听说还是苍雄第一富豪。”鸿渊说道。

“什么?晴家?”房阳明神情扫过一阵愕然,“想不到富甲天下的晴家,也送自己的大少爷来这儿了。”

他顿时又看向鸿渊,道:“鸿儿,交上这样的兄弟,将来对你定然大有帮助啊。”

鸿渊就是一乐,随口道:“那胖子学艺不jīng,能帮上我什么,不过他倒是顶顶的够义气。”

房阳明点了点头,道:“他猜的不错,我这次来龙隐山,也只是顺道来看看你。这几年在dì

dū,为父忙得是没有一天清闲,连梦淑现在跟着天师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梦淑跟天师在一起。”说话间,鸿渊心中忍不住一喜。暗想:“如此,或者她还没有婚嫁,还是......”但想着,却又突然高兴不起来了。

“天师当年说过要来看我,现在,我筋脉的事情已经解决,父亲一转达,他怕也是不会再来了。”鸿渊想到。

房阳明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为父位极人臣,做什么事情都会引起朝野轩然大波,也是处处谨慎,这次来龙隐山,其实也是奉了皇帝的一道密旨。”

“真是辛苦父亲了。”鸿渊道。

“整天大鱼大肉,哪儿有什么苦的,只是皇帝对凌天派安排的‘苍雄问玄’有些担忧,我这做臣下的也自然是要费些心思。”

“什么?苍雄问玄?”鸿渊一阵茫然,“我从来没听师父他们提过。”

“是吗?”房阳明随即又点了点头,“说来也应如此,这样的玄门大事,时间又还未到,真人们自然是不会向众人开口。”

“那苍雄问玄是什么意思?”鸿渊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

当年,洪玄正气为宁童一手损毁,造成十万万大陆失去了三千年一次的圣光除魔,星云盛天也不例外。

事情发生后,民间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玄门上下,已然是惴惴不安,认为圣光没有出现,魔界必然会因此猖獗反扑。于是,玄门中人纷纷以六大门派为首,开始了防备魔界入侵的计划。

但因为此事从未发生过,玄门看似以六大门派为首,实则各自为阵,只有凌天派和其他少数几个门派率先开始了应对。

而巧的是,那魔界的出入口,正好位于苍雄帝国的边陲,一旦魔界进犯,第一个遭殃的必然是苍雄帝国。

因此,重重压力之下,凌天派的几位师尊提出了一个较为可行的办法。那便是用一次斗玄的擂台,来重新决定统领天下玄门的六大门派。

“什么?斗玄?”鸿渊一阵惊愕。

“不错,只有如此,天下玄门之人才能汇聚于苍雄帝国,到时,再利用众位高人齐聚的机会,商定防备魔界的最终方案。”房阳明道。

“但是,这有可能吗?就算玄门众人想要六大门派的名号,但是,如果单单只是一个名头,恐怕不足以使天下众多玄门齐聚苍雄帝国......另外,玄门素来与各国皇室相关,那么多人来此,难道苍雄皇帝一点儿也不担心出什么意外吗?”鸿渊能够想象那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盛事,但正是因为了解玄门在星云大陆上的低位,所以他才认为此事不太可能。…,

房阳明道:“不错,鸿儿看事情透彻啊。的确,六大门派的名头虽然响亮,但是没有实际一点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号召力。为此大计,便不得不以苍雄皇帝的名义,亲自邀请天下玄门。更重要的是,皇帝愿意献出苍雄国宝,让届时新任的六大门派共享。”

“苍雄国宝是何物?”鸿渊道。

“那宝物名曰‘逐鹿’,不过,真要是说起来,它实则一共是六件神器,也正好匹配六大门派。据说逐鹿是封国时代一位皇帝的铠甲,那位皇帝凭借此物,和神皇足足抗衡了三年,只不过,后来,他被自己人背叛,这才有了神皇后来横扫天下,无可阻挡的形势。”房阳明道。

“能匹敌神皇的法器铠甲,苍雄帝国真有那样的东西?”世家的事情,已经让鸿渊觉得,神皇当是天下至强之人,说是一副铠甲便能阻挡他,鸿渊觉得不免有些夸大其辞。

房阳明一笑,道:“天下法器众多,但说道最好的几件极品,‘逐鹿’定然列入前三。若不是魔界的威胁太大,加上凌天派几位真人的巧妙安排,我看皇帝也不一定舍得舀出来。”

鸿渊笑道:“这倒是,不过鼎门那边肯定是气得够呛。”

房阳明道:“他们气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鼎门只是带皇族将其看护,几年前又发生了魔煞混入的事情。想要托辞也是不可能了。”

鸿渊心想,防备魔界的事情,庞均真人等肯定有更加详尽的安排,请来那些玄门高手,师尊们手里也一定有一套非常严谨的布置,只要......

忽然,鸿渊想起了八两斤和那十几个弟子,心道:“莫非八两斤他们神秘的踏足魔域,就和此次苍雄问玄有关?”

房阳明继续道:“如你所言,皇帝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届时玄门奇人聚集后,苍雄帝国的安全问题。重兵把守显得无礼,不闻不问又叫人不放心,我这回上来,就是想把皇帝最担心的一些问题传达给牧天掌门,只是万万没想到,凌天派也在这时候遭逢巨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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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下 山(1)

鸿渊想来非常好奇,到底师尊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届时的盛会不发生意外。但觉得应该是颇为机要的方法,便也不再追问。

“是啊,师门不幸,我现在也想下山,去打探掌门师父和颖儿的下落。”鸿渊道。

“什么,你要下山?”房阳明道,“那灰袍客恐怕是世家后裔,我等玄法似乎对其并无作用,且不说星云茫茫,无从寻觅,就是被你找到了,你必然也不是其对手啊。”

鸿渊也是明白这一点,不过,他更是想到,当年牧天等人齐聚后,仅一夜便杀掉了世家两百多人。说玄气对他们无有效用,也未免有些草率。鸿渊心中更深一层的猜测是:当年牧天师父和道青等人,肯定是找到了某种方法,使得彼此间的实力扭转。

自然,这也只是一种猜测。鸿渊更在意的是,当年秘密齐聚龙隐山的那些人,肯定知道世家的下落。现在牧天掌门不在,道青也身亡。鸿渊觉得自己要下山去查探,就必须找到当年那些六大门派的高手。

房阳明看看鸿渊若有所思的神情,转而道:“但若你真有心替凌天派寻回牧天掌门,为父自然也将派遣人手,替你多多查探。”

鸿渊心中一动,暗想:“此事即使询问师父他们,必定也是毫无结果。看来要了解当初参与行动的人有哪些,让父亲手下人查探,应该更为稳妥。”

为救牧天师父和颖儿。鸿渊随即便将那次诛灭世家的行动告诉了房阳明。

“还有这等事情?”房阳明不禁抹了抹胡须,“不过,既然是六大门派掌门公认的对敌,那么世家想要使天下沦为魔域的行动未必空穴来风。”

“故而。想请父亲查探当年究竟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行动,如能找出来的话,必然能寻到师父他们的下落。”鸿渊道。

房阳明也明白了鸿渊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世家的后裔应该只剩下了颖儿姑娘一个,那么,昨日出现的灰袍客又是何人呢?”

“世家乃神皇后裔。难免师父他们当年有所疏漏,要弄清这件事情的话,我想就必须知道世家隐没于历史的最终秘密。”鸿渊道。

“好,如此。为父便命人探查,相信他们不出半月,应该就能找出些眉目。不过,我还是不想让他们上龙隐山,以免令你家师尊为难。故此。二十日左右,你需自己下山,到时,自然会有人与你联系。”房阳明道。

“多谢父亲。”鸿渊道。

“哈哈。一家人就不说这些了......”房阳明叹了一气,道:“想不到才六年。我儿就长得如此宏伟挺拔,就是皇室宗族的子弟。也是比不上你一半的气质啊。这次下山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带你回一趟帝都,好让朝廷里那些人瞧瞧。”

“孩儿遵命。”鸿渊心想:“如真能找到师父他们,再去一趟帝都也很好,那样的话,我说不定还能见到黎阳他们爷俩呢。”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往不悔观走去。刚走到大殿的时候,四位真人和普逊便迎了上来。

鸿渊看到,五人身后,竟然还站着乙晨。

“呵呵,众位真人有礼。”房阳明一看乙晨,也是目露异样。

礼过之后,邱云真人道:“乙晨现在也是我凌天派师尊,执掌孝庄观。”

说着,乙晨走了上来,也向房阳明行礼。…,

“哈哈,凌天派真人果真胸襟宽广,相信将来乙晨真人也定然不会辜负四位的厚望啊。”房阳明知道几位真人的用意是在巩固凌天派的根基,便也对乙晨笑脸相迎。

而乙晨此次因祸得福,早已是不敢再有二心。凌天派与帝国皇室的关系极为密切,当下牧天掌门失踪,他这真人的位置真要想做得稳当,自然也要皇帝首肯。而房阳明此行是代表皇帝来宣达密旨,本来完事皆可商量,无奈乙晨此前重伤过鸿渊一回,当下便也是非常的忐忑。

抬起头来看到鸿渊对自己神情冷漠,乙晨赶紧从长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听到那叽叽喳喳的声音,鸿渊猛的就一回头。

“小东西!”鸿渊惊喜的把小肥兽从乙晨手里夺了过来。

那小肥兽一两天不见,似乎又了许多。鸿渊刚把它抱了过来,小肥兽便一下跳到鸿渊的肩上,不停的舔他的脸颊。

鸿渊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一下也知道了乙晨的用意,便拱手道:“多谢师尊替我找回玄兽。”

“哪里,只不过是将好在路上遇见罢了。”乙晨神情也没有更多的阿谀,这反而让鸿渊觉得,他还有一些做师尊的气度。

房阳明也立刻道:“虽然眼下牧天掌门失踪,但有乙晨真人这样的贤达助阵,凌天派的威严自然不会有丝毫折损。皇帝必然也会放下心来。”

“有劳大将军。”众人齐声道。

起身后,一恒真人又道:“今日来,我等便是想向大将军言明,我派新一任掌门已经是邱云真人。”

鸿渊神情一动,心想师父他们的动作也实在是太快了点儿。不过毕竟凌天派正在风口上,没有一位掌门坐镇,也是难以服众。

但在鸿渊心中,掌门的第一人选自然是他的一恒师父,就算师父不肯做这个位置,那也应该给庞钧真人。至于邱云真人,鸿渊只觉得自己对其不甚了解,而想想他冒着风险与阳魔道青等人相处,的确也是为肃清凌天派立下了功劳。

看看大家对邱云也是心悦诚服,鸿渊便也不再多想,当下便躬身向邱云真人行礼,道:“拜见掌门师尊。”

邱云真人一笑,道:“鸿渊,此次动荡,你还有唐尧、沧海、万里,都为凌天派出了不少力气。我等想过了,万里可升为明字辈弟子,而以你和唐尧、沧海的实力,自然可成为易字辈弟子。”

“啊,易字辈?”鸿渊喜出望外,但一想到那些易字辈师兄平日里对自己的脸色,心中顿时也有些忐忑。

一恒真人道:“鸿儿啊,凌天派创派以来,你可是第一个在十六岁之前成为易字辈弟子之人,而且以你的实力,相信也是实至名归,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听到师父的赞许,鸿渊这才放心道:“是,谨遵师命。”

“不过成为易字辈弟子之后,你也就有了统领外门弟子的权力,将来下山后,外门弟子无不服从,而这,也意味着,你很快就要去试炼诛魔......你可会惧怕否?”一恒真人又问。

童老笑道:“这小子,恐怕早就想去魔域了。”

鸿渊也是一阵欣喜,心道:“看来师父他们也是准备安排我下山去,太好了,说不定这次还能知道八两斤的下落。”

鸿渊猜得不错,牧天的事情,几位真人自然是放心不下,但山门遭此变故,贸然调派大量人员前去寻觅的话,恐怕会被他人趁虚而入。再则,苍雄问玄的大事将近,少了三位真人,剩下的师尊就必须去做更多的事情,所以,凌天派时下可谓正是人手困乏,提拔像鸿渊、沧海这样有实力的新人也就是必然的了。…,

而寻找牧天和颖儿下落的任务,自然也落在了一众易字辈的身上。

随后,一行人在大殿中做了些商谈。因为凌天派的情况直接与苍雄问玄的部署相关,所以,邱云掌门也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应向房阳明道出。

旁听之际,鸿渊发现庞钧真人似乎知道一点影子,但对那次诛杀世家的内情,却也不明就里。房阳明听完,暗中给鸿渊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鸿渊暂时不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但鸿渊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却还是主动走到众人身前,把其中原委托盘而出。听到事情的后面,几位真人均是脸色大变。

“我也是在牧天师父离开前听他说的,现在相告,还请掌门和师尊们恕罪。”鸿渊躬身之际,也是朝父亲递了个颜色,示意自己还有打算。

邱云真人摇了摇手:“不怪你......这就难怪了......”他一阵沉思后,道:“想来,牧天师兄和道青两人做出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当中难道与世家的秘密有关?”

大家狐疑之时,鸿渊忽然看到庞钧真人脸上闪过一丝几位怪异的神情。顿时,鸿渊便开始猜测:“莫非庞钧师尊他知道什么?”

房阳明道:“山门有难,鸿儿你自当效力,我想,让鸿儿和一众易字辈弟子赶紧下山打探,或许还有找回牧天掌门和颖儿姑娘的可能。”

邱云掌门道:“我等也正有此打算,不过出行前,还要有一些时间准备,商议之后,我等均是觉得,十五日之后让众人出发最为合适。”

一恒真人道:“鸿儿,这是你入门后第一次下山,除了处处小心之外,还要顾全凌天派大局,决不可鲁莽行事,这半个月你就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列出下山的其他人选之后,你们就可立即出发。”

“是!”鸿渊答道。

想到要下山,鸿渊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邱云掌门道:“这次下山,也是一次磨炼,鸿渊你要好好珍惜,此次之后,山门还有大事交托,你要好自为之。”

说着,邱云掌门看了看房阳明。心中也是明白,房阳明定然把苍雄问玄的事情告诉了鸿渊,他适才如此说话,其中多少也有些向这位苍雄百余年来第一位大将军示好的含义。

第十一话 下 山(2)

自天下平定以来,至今六百余年中,一共有过两次“问玄”盛会。一度问玄之时,凌天派还是由龙野真人执掌。当时,凌天派虽派出了门下弟子前往,却并未参与其中。

玄门盛世才刚刚开始,参与问玄的门派极少,而且参差不齐,最后,只经过两日的比试,天下玄门的首席便落到了“雪寒谷”的手里。.

待到第二次问玄盛会之时,各大玄门已经是完全建立,盛会举行的消息刚一公布,便引起各大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出人意料的是,前一次问玄的佼佼者雪寒谷却并未参加这一次盛会。

不过,雪寒谷的缺席却也丝毫没有影响这次玄门盛会的规模。百余门派经过七天七夜的玄气较量之后,终于决出了现今的六大门派。乃苍雄帝国:凌天派、鼎门。逐月帝国:蓝月教。紫荆帝国:斗神联盟。北锐帝国:麻衣教。怒涛帝国:宗神派。

这六大门派在此后三天三夜的比试中,实力不分伯仲,于是,天下玄门榜首的位置便分与了这六家。从此,六大门派便成为了玄门的象征,数百年不曾变动。

而众人都是知道,但凡在那次盛会中参与比试之人,均被后世代代铭记,成为了星云民间永不停歇的传说。

邱云掌门刚才的话,其实已经在向房阳明示意:只要鸿渊能够在这几年中继续进步,那他届时便能代表凌天派争雄天下。

只要盛会顺利进行。参与者必定人人扬名大陆。对于房阳明这样的权臣来说,后人获此争取荣誉的机会,更是难能可贵。

故此,他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不管皇帝对此次盛会有何种担忧。我也当促成它顺利举行。”

想罢,房阳明转头对鸿渊说道:“孩子,你先退下,去想想该准备些什么,我和掌门还有几位师尊另有事情商量。”

“是。”应了一声,行过礼之后,鸿渊便走出了大殿。

抱着小肥兽刚走出来没多久,普逊便在身后叫住了鸿渊。

“普逊大哥。呵呵,我正想与你喝酒呢。”鸿渊本以为普逊也会参与商议。

普逊脸上略微的一笑,脸色苍白的他和六年前没什么区别。他淡淡的说道:“喝酒就不必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很想跟你一起去找师父和师妹,但是......凌天派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看到了,邱云掌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所以......找寻师父师妹的事情,我就拜托你了。”

“大哥这说的什么话。我自当全力以赴。”鸿渊道,“这次我也想清楚了,如果找不到师父和颖儿的踪迹,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有你这样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会很欣慰的。不过,你还是多注意安全。世间可不像山门这样。龙蛇混杂,你千万不要太过轻信别人。”普逊嘱咐道。

两人一路走到了黄竹林。鸿渊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自己耿耿于怀的疑惑,在普逊面前说了出来。

“大哥,我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告诉我究竟。”鸿渊道。

看了看鸿渊的眼睛,普逊道:“你是想问,当初在山下之时,我在你双手上做了什么?我又为什么要叫你必须入门?”

“正是。”鸿渊道。

普逊停下脚步,然后转身望向一旁硕长的黄竹,道:“说出来,我只怕会令师父寒心。”

鸿渊眉头一皱,暗想:“普逊大哥对师父可谓孝顺到了极点,而当初与我素不相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普逊接着又转头看向鸿渊,鸿渊顿时被他的眼神瞪得有些不自在。

“普、普逊大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鸿渊又问。

普逊道:“那时候,我第一眼在人堆里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像、像谁啊?”鸿渊心道是:“该不会你也觉得我像那云宗了吧?不少字云宗......他有我这般玉树凌风吗?”。

“说来,也是我的一些陈年往事,如果你想听,我就全告诉你吧。”普逊道。

“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大能记得清楚。当时,我父母都还健在,我父亲好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娘也在那人家里做事,我只记得那户人家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种着九十九种果树。因为我还小,所以经常去那里和几个小少爷一起吃果子。”

“我们经常都会碰到一个身着青衣长袍的男子,他还常常替我们采摘够不着的大果实。隐约的,我好像记得少爷们都叫他九叔,而我,则叫他九爷。但其实,九爷非常年轻,至多不过二十几岁。”

“后来我稍微长大了一点儿,有时就自己跑去院子里玩儿。有一天,我独自在院中待到傍晚。正想回去,却听到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非常凄惨的叫声。我那时候也不懂事,便找到传来声响的屋子,自己把门打开了。看到里面的情景,当时我几乎都吓傻了。那屋里什么人也没有,但在屋顶,却吊着一个长着人头的蜘蛛。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魔煞。但当时,我的确是被吓得没了反应。”

“便是在那魔煞向我走来的时候,九爷突然出现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把我抱到了门外,接着,又自己走了进去,还把门关上了。我继续呆呆的看着那扇门,只觉得一阵光焰闪动,然后又是一声惨叫。很快的,我就看到九爷推开门出来,而屋里再没有什么魔煞,只剩下一个赤身的女子。”

“九爷蹲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普逊说到此,顿了一顿,好半天之后,才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那间屋子里住的是九奶奶,也就是九爷的妻子......”

普逊又看着鸿渊说:“小时候的事情我几乎都不记得,甚至连爹娘长什么模样也忘了。不过,这件事我却牢记于心。再经过修炼之后,我越发的感到,九爷当时在屋里所作的事情,很可能就是诛魔。当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开始修炼阴阳魔象,他虽然没有把原因告诉我,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为凌天派或者天下苍生,他是绝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说着,普逊又叹了一口气:“虽然如此,但是隐约之中,我还是不赞成师父的做法。无奈之间,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想起了九爷......我猜测,也许九爷当时所用的能力可以诛灭师父身上的魔煞。于是,我开始努力回想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但可惜,我却半点也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被师父带回山上的,也都记不起来了。”

“可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普逊看着鸿渊的眼睛。

“我?”鸿渊一愣。

“不错,当是我也是相当惊讶。因为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却怪异的感觉到,你和当年的九爷,似乎非常的相似。虽然你们的面貌区别很大,但不知道为何,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确信你与九爷有某种联系。”…,

普逊吸了口气,道:“于是,我便觉得,只要让你入门,说不定将来就能通过你,找到九爷的下落,让他来帮助师父诛灭阴阳魔象......当时,我在你体内注入的,其实是一种傀儡术。”

“傀儡术?”鸿渊更是莫名。

“呵呵,其实我那傀儡术一点也不精,只是你当时玄法低位,很容易就可以被控。当时我想着,等你比试中遇到危机,便用傀儡术来操控你的身体,让你能顺利过关......只不过,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自己便入了山门。”

“原来如此。”鸿渊这才渐渐明白了过来。

“直到大将军来到凌天派,我这才算明白过来,当时我之所以觉得你和九爷有关联,或许只是我情急之下的一种幻像。正所谓,心有杂念,心魔丛生,便也是我这样了。”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斗室的后面。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准备一下,如果需要什么,就来找我,紫华观暂时由我打理。”普逊说完,便辞别了鸿渊。

送别普逊,鸿渊暗道:“嗨......一会儿云宗,一会儿九爷的,啧,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正想着,鸿渊突然看着怀里的小肥兽,突然就是一愣。“诶,臭东西,你今天怎么跟着我进来了?哟呵,原来非要我抱着你啊。”

小肥兽摇了摇头,似乎听懂了鸿渊的话,还否认呢?

鸿渊正觉得有意思,想要继续挑逗它,这时,晴万里一下从屋里走了出来。

“诶哟,风流快活完了,您终于舍得回来了。”一看到鸿渊,晴万里便笑了起来。

鸿渊自然不敢跟他纠缠昨天晚上的事,便转口道:“你不在观里打扫,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嘿,你小子真是厉害了,怎么,升为了易字辈,就瞧不起咱这明字辈的兄弟了?”晴万里道。

“那是,想鸿爷我也是易字辈第一小生,怎是你这死胖子能比?”鸿渊一屁股撞开晴万里,进了屋。

“行行行,以后你就是龙隐山的爷。”晴万里笑道。

鸿渊一下就感到不对劲。“嘿哟,胖爷,您啥时候变得这么谦恭了,要照着以前,怕是要狠狠的挖苦我一番才是啊。”

“啧,瞧你说的。”晴万里一脸谄媚的开始给鸿渊倒水。“兄弟嘛,你辈分升了,我这不高兴嘛。”

“少放屁,有什么事就说吧。”鸿渊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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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下 山(3)

晴万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话道:“山上的事情咱都知道,现在牧天真人走了,我估摸着其他师尊肯定是要去找的。但现在山上这么不安定,一下又提拔了好一帮人,肯定是要你们这些易字辈下山办事儿是吧?”

“胖爷......您这是狐狸投胎的吧,我怎么觉得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呢。”鸿渊真心叹服道。

“哪儿能跟咱们鸿爷比呢......”

“行了行了,你不就想到时候跟着一起下山嘛,这事儿啊......”鸿渊顿了一顿。

晴万里的屁股一下就从板凳上抬了起来,喜道:“有戏。”

“没门儿!”鸿渊大喝一声。

晴万里气得差点儿摔倒地上。

“我勒个去,鸿渊,你他娘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下山这么好的事儿,居然不算上我老晴,我......我他妈跟你拼了。”晴万里气得满脸涨红,脾气一下上脑门儿,凳子就端了起来。

“入你仙人板板!”鸿渊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这事儿老子说了能算啊?你跟我商量有个屁用!真想下山,你就去找邱云掌门啊。”

“呸!”晴万里把凳子往边儿上一扔,怒道:“跟他说有个鸟用。他还让我呆在山里,说要给我炼什么‘瞳术’。”

“那好啊,这是掌门特意优待你啊。”鸿渊道。

“优待个鸟!”晴万里一屁股坐下来,却忘了凳子已经被自己给扔了。马上就地上摔得四脚朝天。

鸿渊上前扶起他,笑道:“这不正好吗,以前你老说自己眼睛有毛病,现在得。掌门亲自给你动手,以后再遇上敌手,只消用眼睛瞅瞅就杀他个片甲不留。何等威风的事啊。”

晴万里一边站起来,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道:“可咱真是在山上憋得慌了,看着哥们儿你下去,剩下我形单影只,何其悲凉凄惨。”

说着。胖子就是假意要哭。

“哎呀,行了行了,我他娘又不是不回来了。胖爷您就先憋一憋,再说。你和那最近不是已经有所进展了吗?你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大举进攻啊。”鸿渊笑道。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那也叫进展?不说还好,提起来,又是胖爷我心口的一道疤哟。”晴万里哭道。

“你心子估计有碗口那么大。有几道疤也无所谓。这事儿既然掌门都安排好了,你也就别胡来。”说着,鸿渊长叹了一气,“山门现下正是风雨飘摇。怕也是再经不起什么乱子了。”

晴万里一撇嘴,道:“瞧你那样儿。就跟死了男人的寡妇似地......行了行了,胖爷我啥也不说了。就窝在这山上做个胖仙儿,你呀,爱去哪儿去哪儿吧。”晴万里一摆手,把刚才给鸿渊倒的水自个儿喝光了。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晴万里想到了什么,然后,从腰里掏出了一块紫金令牌。鸿渊一看,只觉得那令牌质地奇特,也看不出是玉、是金还是玄石。便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晴万里甩了甩脑袋,得意洋洋的说:“这可是咱老晴家的宝贝,‘富贵通天’。”

“怎么?这玩意儿很值钱吗?”鸿渊接了过来,顿时感到一阵温润之气传到手心里。

“呸,没见识的乡巴佬,我告诉你,只要你拿着它,半个天下的商铺、饭馆儿、客栈、窑子......那是畅行无阻,随便你怎么买,随便你怎么吃喝,那些店主一见令牌,肯定半个字儿也不敢收你的。”晴万里说着,脑袋都快扬到屁股后边儿了。…,

“真的假的?别他妈到时候人家不认你们老晴家的帐,把它给砸了?”鸿渊撇着嘴,不大相信。

“得得得......给我给我......”晴万里一下不耐烦了,说着就要把富贵通天收回去。

鸿渊赶紧把东西揣进自己怀里,笑道:“这不跟你闹着玩儿嘛,老晴家的宝贝,那肯定是一吃一个准儿,胖爷的好意,兄弟我领了。”

晴万里一笑,道:“还真他妈脸皮够厚......哈哈哈......”

两人一通大笑,把茶水做酒,喝到肚子鼓鼓之后,便躺在床上一道睡去。

但鸿渊很快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睡意。

转头看看晴万里正念叨着的名字,一个劲儿的打呼噜呢,便起身来到了屋外。

那小肥兽不知为何,到了斗室之后,便一直趴在崖边的大石头上。鸿渊坐到它旁边儿,它却未向平时那样,亲热的跳进鸿渊怀里。

“小东西,怎地?想你在绿竹林里的三妻四妾了?”鸿渊将它抱到自己腿间,却还是看到小肥兽一直呆呆的望着苍茫天际。

“呵呵,莫非你是想念天宫?”鸿渊道,“说来也是,那儿算得上你的故地,想必要比人间美上千万倍。”

说着,鸿渊自己开始憧憬起九天的仙境。

顿时,心中一阵浩然,鸿渊脑中微微一动,感觉心内一阵沉寂。于是,他微闭双目,开始顺着心里的这种感觉开始让思绪步入静定。

“虽然现在的感觉远不是镜中人所言的那般境界,却终是要比昨夜更为灵犀。我好像......”鸿渊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一种渐入静定的方法。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甚至有几分怪异,但不可质疑的是,鸿渊当下的神思正逐步进入了静的第一种境界——体之静。

但是,那种静怡越是深切,鸿渊的耳边就总能听到一阵怪异的响声。

“奇怪了,刚刚还听不到这怪声。怎么入静之后,反而听到这些亦真亦幻的声音?”鸿渊不敢再多想,继续着沉静自我身心。

渐渐的,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鸿渊更是发现,那声音好似从人的鼻腔之中哼出的曲调。不过,自己听到的调子清幽无比,甚至显出一丝宏伟和庄严。不仅如此,鸿渊还察觉到,曲调像是从一个女人哼唱出来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鸿渊一惊,思绪稍微一动,那歌声顿时就渐渐的远去。好在他心神足够。马上又让自己安定了下来。

“哼哼......我终于可以和你说话了。”

这一次,更是千真万确,鸿渊确信,的确是有个女子在和自己对话。

那女子的声音落下之后。便又开始哼歌。鸿渊想要睁眼,却不想自己好容易才入静的神思又被打乱。

“鸿渊,你不用跟我说话,听我唱歌就好了,我会慢慢的告诉你的。”

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让鸿渊感觉奇怪的是。他竟然非常的相信这个声音。

“你现在听到的是‘瑶曲’,乃九天之上的曲调,你之所以能入静,也都是因为受到了它的引导......平常之时。凡人是听不到瑶曲的,但只要我开始咏唱。就会影响周围的一切。”

听完这话,鸿渊顿时有所感悟。“的确。适才那种感觉的确是像受到了某种引导,但......”

鸿渊顿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在心里和她对话。

“当下的情况,你只有听从镜中人的安排,他让你入静,的确是我们通往洪玄的最快捷径。不过,那种全静的境界实在太高,我也只能用瑶曲为你引导出一条路来,至于能否真正到达那种境界,也只有靠你一个人。”…,

女子的话语听上去好像有几分自责。但鸿渊更在意的是她话里的那个“我们”。

“‘我们’,什么意思?难道又是藏在我身体里的什么?”鸿渊想着,就觉得有点乱。

梦中的怪人、勾玉中的宁童、镜中的黑影......现在,竟然又多了这么个女人。鸿渊心道:“各位大哥大姐,小子这身子骨弱,经不起你们这么多人共用啊。”

在女子的咏唱中,鸿渊只觉得自己入静起来,异常的轻松。只是偏偏不能与她对话,又让鸿渊难免有些混乱。

“诶......别乱想,在这样的话,入静便会消失,你也再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女子说完,鸿渊才赶紧收敛心神。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我到底是谁。呵呵......我就不告诉你。”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让鸿渊既觉得心中郁闷,却又不敢太多燥乱。

“好了好了,瞧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你的玄兽......”

刚听到这儿,鸿渊再也坚持不住,猛地,就睁开了眼睛。顿时,瑶曲和女子的声音消失,而鸿渊能听到的,只有面前小肥兽低声的鸣唤。

“你.......是你!”鸿渊一下把它拎了起来,然后用手在小肥兽肚子上一通乱摸,“看不来啊,难道你真是女......母的?”

但是,不管鸿渊做什么,小肥兽都只是吱吱唔唔的看着他,并没有更多的反应。

想了想,鸿渊赶紧将小肥兽放下,然后闭目凝神,暗道:“小东西,若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快快再咏唱瑶曲......”

但这一次,过了很久,鸿渊才又听到了那阵曲调。

刚刚重新入静,鸿渊便听到女子的哭声。想问她怎么了,鸿渊又始终不能如意。

“好啦好啦......我不怪你啦......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么随便的摸我啊,以前你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还不拿人家当女娃娃看,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鸿渊一想自己刚才的举动,顿时也感到惭愧。

接着,哭声变成了抽泣,抽泣又变成了抽鼻涕。又隔了好一阵之后,她才道:“你以后可千万不能随便摸我了。抱我还可以,拂我的背也没问题,但下次要是你还敢乱来,我就咬掉你的手指......”

鸿渊想到:“这小东西平日里那么温顺。想不到也是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想想真是有趣,她居然还是个女的。”

小东西又道:“你只有再入定之后才能听到我的声音,想要与我交谈的话,就只有等到你聚敛洪玄,将我的品级提升才行......呵呵,其实我也很想和你聊天,所以......鸿渊你一定要加油,快快的入全静。那样的话,你说不定还能看到我的神体呢......”

说到这儿,小肥兽的声音变得非常微弱,好像有什么不好意思。

“哈哈。想来你的身体也一定是胖嘟嘟的,很可爱吧。”鸿渊想到。

“还有还有......以后你不能叫我小肥兽了,也不能想以前锦鸿那样无趣的叫我兽皇,你要像天界那些神兽一样,叫我‘龙小妖’。”

鸿渊心道是:“龙小妖。这算哪门子名字,不过倒也蛮可爱,鸿爷我就允了你吧。”

“呵呵,我就是天上地下第一兽兽美女。龙小妖......鸿渊,你以后可别想再欺负我啰。人家是女孩子,才几万岁而已。以后要记得,拿最好的食物给我吃,睡觉的时候都要把我搂紧了,但是也不能太紧,那样的话,会影响我的发育,总之,以后要像对待心上人一样对待我,要不然,哼......我就作哑巴,再也不唱瑶曲了。”…,

鸿渊心中一阵愕然:“看来我此前完全把她的秉性弄颠倒了。”

接着,在龙小妖的咏唱中,鸿渊专心致志的开始让心神入静。其中,神志难免混杂,但相比起睡眠,鸿渊觉得入静对神志的恢复更为有利。

一直到阳光普照,耳边传来晴万里的哈欠,鸿渊这才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顿时,晨曦的光华更为耀眼夺目,鸿渊不禁神清气爽的抱起龙小妖,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勒个去,鸿渊,你疯了吧,那小东西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你还敢亲它?”晴万里做出一阵恶心的样子。

随即,龙小妖便冲着晴万里呜呜的叫了起来。

“嘿,这小东西今儿个还得瑟了。”说着,晴万里就伸出刚扣完屁股的手,要去把小肥兽抱过来。

鸿渊身形一闪,躲开了晴万里的一扑。

“你干嘛?什么时候这么舍不得了。”晴万里说:“也没见你他妈以前这么稀罕它呀。”

“呵呵,今日不同往日。”鸿渊拂着龙小妖的背笑道。

“懒得跟你废话,胖爷我走了。”晴万里道。

“别说我,你今天怎么也起的这么早啊?”鸿渊道。

“哼,你他妈又不肯带我走,我这不只有灰溜溜的滚到掌门那儿去。他老人家说了,每日迎着第一道曙光而去,卷着落日晚霞而回。”说着,晴万里便往屋后走去。

鸿渊回屋后,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将龙小妖随地一扔,而是轻轻的把他抱回床上,随后道:“我现在要去苦练玄法,你唱了一夜瑶曲,先休息一下,晚点我再给你弄些好吃的。”

龙小妖满意的咧了咧嘴,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鸿渊步出斗室,开始回忆云宗绝的所有口诀。

“每一重都是的效果,想要再有所提升,只有等到我体内洪玄渐长才行。现在,我只有加快修炼另外的六种闪华,多一重的效果,我也就多一层实力。”

鸿渊冥想之后,便开始磨练第四重境界。

筋脉重铸,又经过了昨夜的入静,再修练起来,鸿渊可谓事半功倍。然而,炼了良久,依旧是不能突破第四重境界的机要。越练,鸿渊便感到越发的怪异。

“真是奇了怪,明明口诀里所有的要领都已经注意到了,为何还是无法突破呢?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啊,就算是最后没多大效果,但使出来应该是不成问题才是。到底缺了点儿什么啊?”鸿渊百思不得其解。

想想自己肚子也饿了,就算自己不吃,龙小妖总是要吃的。于是,一边在脑中思索着口诀,鸿渊一边向着不悔观走去。

刚走到路上,鸿渊却看到前方一阵光影闪动,接着,庞钧真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师尊。”鸿渊道。

庞钧真人应了一声,随后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我正想去弄点儿吃得。”鸿渊道。

庞均真人一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正是来请你去义仁观用膳。”

“啊?”鸿渊心道:“这可稀奇了,就算是要请我吃饭,也不用自己来啊。”

不过想想六年前在义仁观大殿里见到的那几口大锅,鸿渊暗想这庞钧真人肯定也是个爱吃的主。于是,他也不再多问,便跟着庞均真人的速度,施展开暴走,往义仁观而去。

等鸿渊到了义仁观大殿的时候,庞钧真人已经在二楼盘坐。

通过那条怪异的蒲团,鸿渊上来一看,那些锅里依然和六年前一样,全都沸煮着药膳。

“鸿渊,你知道这些锅里煮的是什么吗?”庞均真人问道。

鸿渊凑近了看看,却发现这锅里并不是自己常见的药材。“诶,还真是一样也没见过呢,这些都是什么圣药啊?”

庞均真人笑道:“哪里是什么圣药,不过都是些制练的普通药材而已,只不过,我自己在里面加了些食材。”

“呵呵,真人您可真是有心。”闻着锅里翻腾而来的香气,鸿渊都快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正要动手,他却被庞钧真人叫住了。

“呵呵,小子无礼。”鸿渊道。

庞钧真人道:“鸿渊,我问你,你知道采摘后的药材要如何才能变成丹药吗?”

“当然是在炉中制练啊。”鸿渊道,心说这我早就知道了啊。

“如果你身边无火、无锅、无炉、无鼎,那又当如何呢?”庞均真人问道。

“这......就直接嚼呗。”鸿渊道,心里顿时不知道庞钧真人是什么意思。

“哼,像你说的那样,不知道会浪费多少药材。”庞均真人说着站了起来。

第十三话 熔 炼(1)

鸿渊想了想,旋即也明白了过来,道:“师尊您是想说以玄气熔炼药材吧?”庞钧真人点了点头,道:“但凡修行者行径天涯,随身都必准备防身药剂,星云大陆广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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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熔 炼(2)

“不睁开眼,你也能看到箱子里的药材吗?”庞钧真人道。

此刻,鸿渊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集中精神,在寻找相应药材的同时,去维持心里的平静。

正如他希望的那样,鸿渊找到了第三种熔炼技艺所需的药材。这一次,他的动作更为熟练,也不再像此前那样紧张。

静心而动的效果显而易见,没有耗费多少功夫,鸿渊便学会了简单熔炼的技巧。在并不复杂的洪玄运用中,他很快便完成了第三次熔炼的所有过程。

然而,真正让鸿渊在意的是熔炼完成之后,出现在手心里的丹药。

“竟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这形状好像有点怪异,到底......”鸿渊觉得丹药最后形状,自己非常的熟悉,但是,他却无法说出个究竟。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鸿渊更不敢睁开眼睛了。他生怕出什么意外,影响到自己的心境。

于是,放下那粒丹药之后,鸿渊随即又开始在木箱中摸索了起来。而同样的,第四次熔炼也很快结束了。

这一回,鸿渊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去思索,连忙就把丹药放回了木箱之中。可是,他终究还是发现,第四粒丹药和此前的三粒,形状几乎是一模一样。

其实,鸿渊对熔炼并没有更深的了解,最后炼出来的丹药全都一模一样也根本没有什么太过惊人的地方。但鸿渊却诡异的预感到,自己如果睁开眼看到那丹药的形状。必然会大吃一惊。

就在他伸手再去摸索药材的时候,另一只手忽然将鸿渊的手抓住。

鸿渊一呆,下意识的就睁开了眼睛。

庞钧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鸿渊的面前,他伸出一只手。将鸿渊的双掌死死的握住,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看向木箱之中。

“师尊,怎么了?”鸿渊道。

“就到这里吧。”庞钧真人说着,便将鸿渊的手从木箱中拿了出来,然后,根本就不等鸿渊抬头,他瞬间便合上了木箱的盖子。

“师尊,我到底做好了没有啊?能否让我一看。”鸿渊赶紧想看看自己是否成功。也想知道自己熔炼出来的丹药究竟是何种怪异的模样。

但庞钧真人的回答却让鸿渊觉得模棱两可。

“你做得很不错了,现在图录已经在你的脑子里,有机会,你就自己熔炼吧。”庞均真人道。

鸿渊被这么一下给弄懵了。此刻,他完全不明白庞钧真人突然表现得这样草率的原因。

但似乎庞钧真人不想给鸿渊解释更多的东西,转眼便抱着那口木箱往屋后走去。鸿渊正要追上去,突然又闻到了锅里飘来的香气。这一下,真是把鸿渊脑子里所有的疑虑都给赶走了。

他连忙拿起锅里的木勺。也不管沸煮的药膳有多烫,便直接咕噜了两口。这下,肚子里又是鲜香又是滚烫,直让鸿渊脸上不知如何表情。

人说。酒足饭饱思淫欲。鸿渊吃得肚中火热之后,便又开始思索起刚才的事情。

想想一开始的情况。鸿渊觉得庞钧真人不像是和自己随便说着玩玩儿,而是真的想要逼迫自己学会熔炼的技艺。但他刚才离去的神情。分明又让鸿渊感到异样。

“师尊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突然让我停下来......难道......”鸿渊立刻便想到,也许庞钧真人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熔炼出来的丹药形状,心中才产生了异变。尽管鸿渊自己也觉得那丹药的形状有些怪异,但怎么也不觉得它能使庞钧真人心生疑惑啊?…,

而且,从庞钧真人离开前的动作来看,鸿渊感觉他似乎不想让自己再看到里面的东西。而木箱里除了药材,也就只剩下鸿渊熔炼的丹药。

所以,鸿渊心里产生出了一个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法:“洪玄熔炼出来的丹药,可能具备某些特殊的效果。”

想到此,也并非全是胡猜,因为庞钧真人一开始就说过,用玄气熔炼药材,本身就有可能出现异象。那么,洪玄熔炼药材之后,所发生的异象又是什么呢?

想着,鸿渊冲着屋后叫了两声。

“师尊、师尊。”

屋后无人回应,鸿渊虽然非常的想知道究竟,但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去了。出了观宇,一件件心事接踵而至,唯一能让他高兴的是,自己终于知道,在心中咏唱瑶曲,也是可以到达入静的境界的。

于是,鸿渊加快脚步,想速速从不悔观伙房中找些龙小妖能吃的东西,再回去继续修炼。

......

......

后堂的光线略微显得暗淡。将鸿渊适才熔炼出来的丹药放在桌上之后,庞钧真人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

那四粒丹药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只要仔细的去看,便会发现,它们的形状全都像极了人头。

当时,庞钧真热还只是觉得诧异,心道:“这鸿渊怎么将丹药熔炼成人头的形状,怕是他自己看了,也不敢服用吧。”

但很快,庞钧真人的脸上便露出了一种震惊的神情。几乎是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他便阻止了鸿渊再继续下去。

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让庞钧真人没有开口去询问鸿渊。他觉得,鸿渊很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沉息了一口气,庞钧真人道:“难道事情真的有这么巧?”

想着,他不禁又将视线和那四粒人头模样的丹药拉近。在“人头”的顶上,有几个非常细小的图案,如果不仔细去观察的话,一般人根本就难以发现。

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图案所代表的含义了。而即使是庞钧真人,也是从一些古籍上看到过这些特殊的图形。

许久之后,庞钧真人站起身子,开始在身后的一排书架上翻找。不久。他便从中抽出了一本已经十分陈旧的卷册。

斑驳的封皮上隐约还能看到四个大字:“盛天疑册”。

若是古籍收藏者,看到这本书,必定会惊得声泪俱下。因为它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所记载的,都是星云盛天早期,甚至远古时代的秘闻。

就连庞钧真人自己也不知道,这本书是如何来到龙隐山的。但现在,他相信。万事皆因果。那年这本莫名其妙出现的古籍,或许就是为了印证庞钧真人今日的疑惑而来。

翻开书册,一件件耸人听闻的古代秘闻令庞钧真人仍旧大感震撼。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书册快要结尾的地方。

在那一夜纸上。只画着一副极为怪异的图案。那幅图案就好像是将人头丹药脑袋上的图案放大了一百倍。清晰的线路之间,直让庞钧真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

晃眼便是十几日过去。鸿渊不知道义父和师尊他们商量的事情最后究竟怎样。但看到义父临行前的神采,觉得事情应该还算顺利。

送别之时,邱云掌门等均是刻意在半山腰的地方留步,好让鸿渊能在送父亲下山时说一说话。…,

两人闲聊了许久。终于到了下山的地方。依照门规,鸿渊是不能踏足的。

“好了,孩子,就到这儿吧。”房阳明心情似乎非常畅快。说着便又拍了拍鸿渊的肩膀。

这时,鸿渊才想起了什么。顿时说道:“哦对了,父亲。有件事情,孩儿还想要请你相助。”

“说吧,呵呵......怕不是要我同意让你娶婉玲姑娘吧?”房阳明笑道。

鸿渊笑着摇摇头,道:“是这样,少时,我在婆娑城有一患难的兄弟,我离开婆娑城的时候,他也跟着父亲上京赶考了。他父子的文采都是顶好,我心想肯定是能中个官儿来,如果父亲在朝廷上遇到他们父子,还望多多观照。”

房阳明笑道:“嗯,小事一桩,你告诉我他们姓名,就算不再帝都,我也能把他们调到好的官位上。”

鸿渊道:“我兄弟名叫黎阳,他父亲叫黎恩远。”

“黎氏父子?”房阳明适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上突然抹上一层阴郁。

“难道父亲你认识他们?”鸿渊问道。暗想:“难道这父子俩真的出人头地了?”

房阳明顿时叹了一口气,笑道:“儿啊,我看你是过虑了,黎氏父子现在在朝廷里可谓如日中天,不少的贵人都在帮他们呢,何须你父亲我去照料。”

“真的?”鸿渊一喜,但随即就发现房阳明的神情别有深意。又道:“莫非他们有什么得罪父亲你的地方?”

房阳明道:“官场之人,各有利益,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总之,你不必为他们担心了。”

说完,房阳明便又看了看天,道:“也不早了,快上山去吧。好好修行,下山之前须有完全准备。”

“是。”鸿渊应道。

送走义父后,鸿渊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这黎阳小子究竟在朝廷里混成啥样了?嗨......”正愁着,天上突然落下一些绿色的粉尘,弄得鸿渊一身都是。

“妈的,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的鼻毛吧?”鸿渊骂道。

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晴万里正骑着硕大的猫熊,在鸿渊脑袋上扔竹末。龙猫嘴里不停的嚼着绿竹,晴万里就一个颈儿的把竹末往鸿渊身上扔。

鸿渊恼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就朝着龙猫扔去。

那大石加上了鸿渊几分洪玄之气,速度极为迅猛。然而,刚到龙猫身前,就见那大家伙右臂猛然一挥,“啪”的一声,便将巨石击成了粉末。

“你他娘的是想弄死你胖爷我是吧?”晴万里被石灰沾了一身,大脸全变成了灰色。

“哎哟,原来是胖爷啊。”鸿渊笑道。“我他娘还以为是天将下凡呢。”

“别跟老子卖乖,胖爷我不吃你这一套,老子这儿有掌门的圣旨,鸿渊小儿。还不速速跪下,听旨。”晴万里说完又被石灰呛了几下。

“什么掌门圣旨的,瞎扯什么啊?”鸿渊走了上去,一屁股也坐上了猫熊后背。

此时,猫熊的个头已然是巨大无比,龙隐山上,除了师尊的神兽,就属它体格最为魁梧。平时在背上坐个三五人。全然不成问题。

晴万里把脸贴在鸿渊身上蹭了蹭,然后才说道:“掌门让我告诉你,明天一早在山门前和唐尧君和沧海君汇合,然后一同赶往鹿角城。具体要做什么,唐尧会告诉你的。”

“什么?”鸿渊愣道,“除了他们俩就没别人啦?”…,

“废话,有他娘的不是去游览名胜,难道还坐齐十辆马车才去啊。”晴万里道。

鸿渊心说:“得。这下一路上好玩儿了,估计不到鹿角城,不是自己和唐尧被富国沧海宰了,就是我被他们两弄死......这。这掌门安排下来难道真就没考虑过吗?”

不过多想无益,鸿渊最后便将刚才和义父的对话告诉了晴万里。让他帮自己想想。

晴万里还没听完就开始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晃脑袋干什么啊?”鸿渊怒道。

“你那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还好意思拿到你胖爷我面前来说道。真是羞辱了胖爷我这亘古无双的智慧。”晴万里道。

鸿渊转而又笑道:“那是......这不是来听闻胖爷的高见了吗?”

晴万里呸了一声,道:“鸿渊,你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你老爹跟黎家父子两之间,可能就要闹出事情来了,以他大将军的地位,弄死那对父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你想顾全孝义,嘿嘿,我看难哦......你想想他房老刚才的语气,分明就是在挖苦那两人,一听就知道,黎家父子已经是他的对头了。而但凡涉及到朝政纷争,那必然是有一方最后要被碾死的,你呀,要是真顾念和他的兄弟义气,就找机会去提醒提醒他们父子,让他们别和你老爹对着干。”

鸿渊连连点头。其实,这些他都能想到,之所以还要晴万里说,是因为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在鸿渊的心里,根本就没那么复杂的去想以后的事情。他觉得,不管黎阳父子在官场上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去搭理的。而他义父房阳明,不管是大将军还是大头兵,鸿渊肯定也是同样的孝顺。然而,一想到这两者某天会以死相搏,鸿渊心里就觉得特憋屈。

因为不管最后谁落难,鸿渊肯定都会在最后关头搭救,而一旦想要搭救,那么他自己也必然参合进去。到时候,也就不再单单是孝义的问题了,鸿渊甚至会因此,荒废修行的时间,而去做一些自己根本就没兴趣,也不想做的事情。

看到鸿渊愁眉不展,晴万里死命的拍了他后背一下,道:“别他娘跟个女人一样犹犹豫豫的,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事情,我老晴帮你插手还不行吗?”

鸿渊看着胖子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先谢过晴爷了。”

“别跟我来这些,你他娘还是想想一路上该怎么应付那两个人吧,总之,行路时走后面,见势不对,转头就跑,他俩遇难,假装看不见,雪中送屎、釜底抽薪,总之,对付那两人,您啊,用不着给我面子。”晴万里道。

鸿渊哈哈大笑,两人一边瞎扯着,龙猫便将他们送回了不悔观。

刚一进去,就看到婉玲在里边儿朝鸿渊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大老婆叫你呢,快过去吧。”晴万里道。

“什么大老婆?”鸿渊拍了晴万里肚皮一下。

“哼,师姐就不提了,先一个颖儿,后一个朵朵,你小子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收拾好吧。”晴万里说着便将鸿渊推了下去。

走到婉玲身边,鸿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婉玲拽着往后院跑去。

很快,婉玲便将鸿渊带到了自己的房中,还神秘兮兮的把门给扣上了。

鸿渊顿时脸就红了,心说:“师姐该不会是......不行不行,这儿可是观内,怎嫩那样不尊。”…,

看了看鸿渊,婉玲问道:“你摇头干什么啊?”

“啊?什么......哦,我,我摇头了吗?”鸿渊愣道。

婉琳亲昵的拍了鸿渊一下,然后便坐到了床边。

“你过来啊。”看到鸿渊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婉玲便叫道。

“啊,现在啊?”鸿渊实在是觉得,现在那啥的实在是有点儿大胆。但看着婉玲的神情,他也只有坐了过去。

一靠近婉玲身边,鸿渊脑中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晚的情景,顿时,一颗心跳的更为激越。

这时,婉玲掀开被子,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到鸿渊眼前。

“长靴?”鸿渊看着那双新靴子一愣。

婉玲脸上顿时羞红,细声道:“夫君征战时妻子都要送上几双靴子的,不过,我算不得鸿渊娘子,手脚也笨,只做出了这么一双,也不知道合脚不合脚......”

鸿渊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一动之间,便将手搂到了婉玲肩上。

“你做的,一定合脚。”鸿渊道。

“胡说。”婉玲笑着,用肩膀顶着他一下。

两人相依着,静默了很久。

婉玲又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掌门和颖儿的。”

“嗯。”鸿渊点了点头。

“不找到他们,你是不是就不回龙隐山了。”婉玲道。

“这是当然。”鸿渊心道,但嘴上却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像是凝望,两人不禁将双唇缓缓的贴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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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择 路

第二天,鸿渊刚从小屋中醒来,便感觉到屋外有人走动。出门一看,正是师父一恒真人。他手中拎着一个包袱,目光遥望着天际散漫的红霞,似乎在想着什么。

“师父。”鸿渊上前行礼。

一恒真人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鸿渊。

“外头用得上的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收拾一下,就下山吧。”一恒真人淡淡的说道。

“真是有劳师父您了。”鸿渊接过包袱道。

“原来,我是有很多事

嘱咐的,不过想想,却都是些无用的言语,鸿儿你天xìng聪慧,应该都能应付。总之,一路小心。”一恒真人道。

“是。”鸿渊还想说什么,但一恒真人已然漫步离去。

收拾好之后,鸿渊便独自踏上了下山的台阶。没有人送他,但鸿渊心里却也并不寂寞。因为他知道,婉玲是舍不得才不来相送,而晴万里就更是如此了。

呼吸着山间清爽的气息,鸿渊和肩上的小肥兽同时回望,头一回觉得,这狭长的石阶也是龙隐山上的一处美景。

“当下,我应放下一切,寻找师父和颖儿下落的同时,全心入静。”想着,鸿渊不

加快了步伐。

下山的台阶旁边立着一块黑sè石碑,一面写着“吾妄”,一面写着“潜心”。这本事静悟中的要领,却也是修行者的训诫。

定了定神,鸿渊大步跃下了台阶。终于踏足龙隐山之外。

再见到当年入门比试的那块场地,鸿渊颇有感触。不过,所有的心

很快都被唐尧的声音驱散了。

“你可真是慢啊。”他打着哈欠,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鸿渊看到。唐尧的包裹绑在腰间,

上穿的,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袍子。再看一旁盘膝坐定的富国沧海,他脱去了道袍,换上了一

华丽的锦衣,长剑也用锦布包裹着,平放在腿上。

“富国沧海,醒醒。”唐尧叫道。

但富国沧海并不应答。似乎完全的入定。

“你不起来,我们可都走了。”鸿渊道。

过了好一阵,富国沧海仍旧一动不动。

“嘿,这刚下山你就和咱们杠上了?”唐尧说着。右手便放在了剑柄上。

“你们先走吧,还有一件事

,我必须想清楚。”富国沧海轻声道。

唐尧还想说什么,但鸿渊一把拦住他,道:“咱们先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下山之前,鸿渊便提醒自己,千万别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寻找师父和颖儿。他们两人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灰袍客究竟会怎么对他们。早一刻找到他们,鸿渊便能早一刻安下心来。

生拉硬拽了一通之后。鸿渊才勉强阻止了唐尧动手。两人沿着管道前行,鸿渊便询问他们去鹿角城干什么。

唐尧回答道:“我们要去找一个道号叫‘弥陀’的人。邱云掌门写了一封信,说只要把信交给他,他就能帮我们找到一个寻找牧天师尊下落的办法。”

鸿渊道:“我看过《星云志》,鹿角城离龙隐山很远,我们最好能骑乘玄兽而去。”

唐尧一笑,“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有一只凤凰骑乘啊......掌门说过了,下山的任务虽然是找牧天师尊,但也叫我们多多走动,顺道去一趟几个外门的据点,有几封信务必传达。”说着,唐尧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包裹。

听完,鸿渊这才发现自己心中仍旧有些毛躁,便转头看向四周的景sè,稍微让自己的心

能够平复。…,

山下的景象虽没有峰顶的浩

,但也别有一番风采。看着龙小妖四处跑来跑去,和路边的一些小兽亲亲我我,鸿渊和唐尧也不时的发出几声大笑。

过得半rì,鸿渊不

停下脚步,往回看看,心说:“这富国沧海一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啊,怎么想事

想这么久,也不知道能赶上来不。”

唐尧知道鸿渊在想什么,便道:“你就别管他了,前边儿不远就到岔路,咱们下管道,选另一条路前行,正好能甩掉他。我也想明白了,跟那小子在一块,咱们肯定哥几个时辰就得打一架,跟他分开走,说不定更好。”

虽然觉得不靠谱,但鸿渊也还是有些认同唐尧的看法。

但是,两人刚说完,一回头,便看见自己前面有个锦衣男子扛着大剑正往前走。

“啧,还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一看是富国沧海,唐尧立刻就怒了。

“你少说几句吧。”鸿渊拍了拍他。

接着,三人总算是走到一起了。唐尧远远的落在后边儿,像看着杀父仇人一样的盯着富国沧海的后背。鸿渊心说,要自己是富国沧海,肯定都觉得后背凉得慌。

可是富国沧海呢,压根儿就没把鸿渊和唐尧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走着,就好像全是自己一人在赶路。

看看大家也有半个时辰没开口了,鸿渊便想找点话说。

“富国,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富国沧海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转头看了鸿渊一眼。

他那种态度几乎让鸿渊一下也火了,不过想想,自己这问题也不靠谱,便又问了点儿别的。

“听说你家里是很有名望的大族,以前都出过什么样的英雄啊?”

说完,鸿渊就觉得自己这回又要

脸贴冷

股,但出人意料的是,富国沧海竟然回了一句。他说:“我家都是普通人。”

鸿渊先是一愣,随后就开始回味富国沧海这句话。

“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配询问他家里的

况?但他刚才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啊,难道大陆世代相传的英雄一族,在富国沧海眼里,都不值一提?”鸿渊没头没脑的想着,很快,便看到了前方的岔路。

鸿渊正想问唐尧该走三条路当中的哪一条之时,富国沧海便直直的向着左边的那条道走去。鸿渊没多想,便跟了上去。

“哎呀,左了左了,该走右边儿!”唐尧在后面一脸不耐烦的喊道。

“啊,富国,你到底知道路吗?”鸿渊觉得头顶一阵冷汗,心说:走得那么干脆,原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啊。

但是,富国沧海就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仍旧是漫不经心的那条路走着。

“妈的,你疯了吗?”唐尧上前拦住了富国沧海。

鸿渊马上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依着唐尧的脾气,要是富国沧海不听他的,那他肯定也是不管不顾,直接掉头走人。但现在,居然这么在意,还上前拦住了富国沧海。

鸿渊不

就在心里犯嘀咕:“这小子有他娘手痒啦?”

“走开。”富国沧海低声道。

“我说你他妈走错路了!”唐尧吼道。

鸿渊往左边这条路的远处看看,发现这条路其实非常的简单,甚至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条道路。隐约能看到的尽头处,长满郁郁葱葱的杂草,再往后,则是一片连阳光也照不到的yīn影。

“富国,你好像真走错了。”鸿渊道。…,

三人僵持了很久,看唐尧的样子,似乎并非只是简单的争执,而更像是有着什么非阻止富国沧海不可的缘由。

“唐尧,这条路究竟通向哪儿啊?”鸿渊忍不住问道。

唐尧盯着富国沧海的眼睛,道:“这是去外门据点的一条近路。”

“啊?”鸿渊一愣,“我们不正是要去外门吗?那你怎么说他走错了?”

唐尧道:“这条路虽近,却要从一片野林子边上穿过,那片无名的树林生着许多高品异兽,凶狠异常,好多玄师高手,都曾经在那里丧命,我们去的话,就必须连夜穿过,危险无疑更大。”

鸿渊还来不及说话,便听到富国沧海口中冒出了一句差点儿没把他给气死的话。

“你怕吗?”

富国沧海冷冷的看着唐尧。说罢,唐尧立刻就僵住了。

鸿渊看出,现在只需要一点点刺激,唐尧就会立刻拔出剑来和富国沧海拼命。但是,富国沧海说完之后,缓缓的迈开步子,擦着唐尧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看了看前行的他,又回头看了看唐尧,鸿渊叹道:“我看咱们还是走......”

谁知话还没说完,唐尧便迅速的一转

,跟着富国沧海便往前走。剩下鸿渊愣愣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良久。

“入你仙人板板,以后你们两就是把对方砍死,老子也不管了。”说着,鸿渊也愤愤的赶了上去。

当下,他也懒得再管前面的

况,只盯着路边的龙小妖。

越走,四下就越是荒芜。终于,鸿渊看到了那片连阳光也照不出来的yīn影。正如唐尧所言,那是一片长满怪木的树林,而且但是从外边一看,便给人一种极为yīn森的感觉。

时下正是夏季,本应是树木枝叶旺盛之时。然而,这片树林里,在那高高的枝杈中,几乎看不到一片绿叶。那些怪木的枝桠都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sè,仿佛全都枯死在了一起。

靠近之后,鸿渊更是发现,那些灰白的怪木高大无比,小路慢慢的被它们吞没,三个人就好像正在走向一片灰sè的死域。

现在,鸿渊才明白唐尧为何要阻止富国沧海,因为正如他所言,这样的地方,他们三个人去了,绝对是凶多吉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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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活 死 人

尚不到黄昏时刻,但一跨进林中,鸿渊便感到天光消散,黑夜瞬间笼罩天地。走在最前面的富国沧海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你他娘的不是挺横吗?现在就不敢往里走了?”唐尧讥讽道。

“少说两句吧,这儿四周阴森得紧,我们还是先弄些火把。”鸿渊说完,唤回龙小妖,让它安稳的呆在自己肩上。

接着,鸿渊和唐尧各从林中取来了一截断木,在顶端浇上一些‘清火琉璃’,很快,断木的顶端便自行燃烧起来。

鸿渊把手中的火把递给富国沧海,道:“你也小心点儿,我们都是被你带进来的。”

说话时,鸿渊定定的看着富国沧海,意在告诫他:“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知道,富国沧海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做事简单。他之所以要冒这么大的险,进入这片密林,那可能就有自己的原因。毕竟是同门,鸿渊不会看着他独自犯险,而唐尧虽然一直视富国沧海为宿敌,但肯定也知道这些。

所以,鸿渊和唐尧两人,其实是在帮着富国沧海去完成某件事情。

富国沧海接过火把,道:“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行了。”

说完,富国沧海转身继续往前走。鸿渊又点上了一截断木,然后,走在了三人最后。

火光一照,周围的昏暗彻底变成了黑暗。抬头往天上看去,鸿渊已经望不见一丝光线。心中不禁暗道:“这密林定是藏着邪气,才遮天蔽日,让夜晚提前来临。”

三个人又走了两个时辰,其间。鸿渊不时就会听到一些古怪的声响从两旁密集的怪木中传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影子也时常的在眼前划过,叫人丝毫不敢松懈。

“唐尧,你注意到了吗?”鸿渊在唐尧身后说道。

“嗯,那些声音和影子应该都是林中的异兽,不过我们手中拿着火把,只要不去招惹他们,应该没事儿。”从唐尧的口吻中,鸿渊听出。他其实也非常紧张。

说起来,三人中,只有唐尧踏足过魔域,他的经验在三人当中应该是最为丰富。但是,在这片传说中的密林里,经验,也许并没有太多作用。

相反,富国沧海却像是走进了自家后花园儿一样。对四处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好像他以前经常来这儿的样子。

“我觉得富国好像来过这里。”鸿渊说道。

“但愿如此吧。”唐尧说着,又愤愤的看了一眼富国沧海的背影。

继续往前,鸿渊渐渐的也习惯了那些莫名的声响。前面的唐尧一个劲儿的开始打哈欠。一想,鸿渊才发觉。此刻已然是午夜。

就在神志刚刚放松,感觉一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鸿渊的眼角,猛然瞥见,小路的一旁,好像闪露着淡淡的火光。

鸿渊猛的就是一惊,脑子立刻又紧绷了起来。他转头再仔细的看,却发现那里只有黑暗和一些怪木的影子。

“难道是我看错了?”鸿渊想想,自己看到的,可能只是自己手中火把的反光。这样的密林之中,也说不准就有什么剔透晶莹的东西。

可就在这个时候,鸿渊再一次看到,在那密集的怪木林的另一边,果真出现了一排微弱的光亮。

“富国、唐尧。”鸿渊喊道,同时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两个人都回过头来,鸿渊指着怪木后面的光点就让两人看。…,

那排星星点点的光亮非常的微弱,但十分整齐,好像排成了一条线。因为怪木的遮挡,所以,除了那些若影若现,缓缓朝前移动的光点,鸿渊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唐尧也是一惊,转向富国沧海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富国沧海淡淡道:“别看了,走吧。”

说着,他便不再理会那些光点,自顾自的转过身去。

鸿渊和唐尧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窝火。因为富国沧海明显是知道那些光点代表着什么。但这小子就是不说,这让鸿渊和唐尧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鸿渊心想,既然富国沧海不认为这些光点有什么危险,那自己靠近怪木看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他和唐尧面面相觑,显然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于是,两人慢慢的走下小路,小心翼翼的跨过路边的巨大断木,然后贴近了成排的怪木。

他们各自找到一个缝隙,然后把脸贴上去。这时候,他们离那些光点已经近了不少,所以也都能看清怪木另一边的东西。

但一看之下,两人就同时一呆。

他们看到的东西很平常,可是,想想这里的环境,两人瞬间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那成排的光点其实是一个个散发着淡黄色火光的灯笼,每个灯笼的后面都有一个身着淡黄色锦袍的人影,分明就是一行赶夜路的队伍。

那些人的动作整齐,而且慢得出奇,每走一步,他们都要停那么一会儿。远远的看着,鸿渊说甚至觉得那好像是一个人的幻影。因为,他们的动作一致得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在鸿渊等人当下的感应能力之下,这些人又是何时出现的呢?他们在这片阴郁的密林里踏着这样怪异的步伐又到底是在干什么?

想着,鸿渊就感到一丝诡异。

如果在林中遇上什么高品级的异兽,鸿渊虽然会更加紧张,但绝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感到无所适从。他和唐尧又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往小路上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龙小妖一下爬进了鸿渊的衣袍中,再也不肯探出头来。

之后的路上,鸿渊才真的是叫心乱如麻。他不时的转头看向那一拍火光。生怕那些诡异的人影会突然从怪木丛中探出脑袋。

越走,鸿渊就越是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依照那些人的速度,自己这一行,应该早就远远的将他们摔在了后面。可是。不管鸿渊怎么看,那些火光都在自己的旁边。

“富国沧海,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唐尧似乎也不耐烦了。

“他们是‘活死人’。”富国沧海道。

“啥?活死人。”唐尧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了?”鸿渊上前,看到唐尧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到底什么是活死人?”

唐尧看了看身旁的光点,然后道:“过去,皇室或者一些大家族的族长死掉之后,都会找来一些玄气较为精纯的人为自己陪葬。”

鸿渊一听,脸色也是为之一变。骇然道:“你是说。他们都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他心道是:“真他娘吉祥,别人出门遇贵人,我他娘出门活见鬼。”

唐尧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被找到的这些人。有的不会被下葬,他们会被逼着服下一些毒药,再由魔道高手施展一种邪法,随后,那些人的五脏六腑和大脑就会被一种怪虫吞噬。随着那虫子在体内渐渐的长大。那些人的肉身就会被怪虫控制,他们体内的玄气可以供给怪虫活上千百年,而被咒术超控的怪虫则会控制着那些肉身在陵墓周围徘徊游荡,变成一种守护陵墓的活死人。”…,

在感到一丝恐惧的同时。鸿渊同时也有些同情那些人。但随即,他便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照你这么说。这他娘的岂不是有一个大族族长的陵墓?”鸿渊看着唐尧道。

说着,两人又同时看向了前面的富国沧海。

“这家伙硬要来这种鬼地方是想干什么啊?”鸿渊叹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鸿渊再度转头看向怪木丛的时候,那些火光已经消失了。

“这条路还要走多久啊?”他向唐尧问道。

“明天一早能出去就算是快的了。”唐尧道。

这时,富国沧海突然身形一转,停下了脚步。鸿渊和唐尧随即也是一阵紧张,心说:“他妈的,该来的终于来了。”

自从踏上这片密林之后,鸿渊就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路上诡异的寂静让他非常的压抑。现在,看到唯一可能知晓其中危险的富国沧海一动,鸿渊反倒是觉得心里一松。暗想不管遇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自己也要把它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郁。

但是,富国沧海停下之后,紧接着,就从锦袍中扯出一张蓝布往地上铺开。蓝布非常宽大,足矣供十个人在上面踏足。

然后,富国沧海坐了上去,闭上眼睛,轻声道:“今晚就在此休息。”

“什么!”鸿渊和唐尧立刻喊了起来。

“妈的,你到底想搞什么?”鸿渊怒道。眼下这条路,唯一说得上好处的,就是它离那家外门较近,而现在富国沧海往上面一坐,明显就是表示:“老子不是冲着路近来的。”

鸿渊心里压抑的半天,却发现富国沧海是这个打算,一下心里的火就憋不住了。

但是,脾气比他更燥的唐尧,这时却没有说话。他拍了拍鸿渊,示意让鸿渊往小路前边儿看。

鸿渊没好气的一转头,神情顿时就僵住了。

他看到,刚才那些点点的火光,此刻,竟然就在小路不远的前方。还是那黄幽幽的灯笼,还是那些一步一顿的人影。

“很多人之所以在林中丧命,就是因为遇上了这些活死人。我们可以和它们一起往前走,但是,绝对不能和他们碰在一起。”富国沧海道。

唐尧叹了口气,坐上蓝布,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然后缓缓道:“你就不能把来这儿的原因告诉我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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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记忆中的天空

鸿渊和唐尧都是满眼期待的看着富国沧海。([]

)隔了很久,富国沧海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不可以。”

听到富国沧海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鸿渊和唐尧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但有时候,人气过头了以后,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当下,鸿渊和唐尧就是这种情况。因为他们心头的恼怒已经不是把富国沧海拉起来揍一顿就能消去的。所以,当富国沧海再把眼睛闭上的时候,两人彻底虚脱的坐了下来。

鸿渊心说:“与其跟这家伙讲道理,我看还不如趁这机会再专心修炼。”

想罢,鸿渊立刻收敛心神,很快就在脑中把身边儿的两人忘却。思绪沉静下来之后,鸿渊这才缓缓的将瑶曲在心中咏唱。

曲调在脑中婉转之际,鸿渊隐隐的听到了龙小妖的笑声。

“呵呵,鸿渊真的好厉害啊,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瑶曲的调子......”龙小妖笑道。

虽然不能和她对话,但鸿渊还是在心里说道:“这可都多亏了当年春香楼的姑娘,小小一曲调子,还难不倒我。”

龙小妖笑了一阵之后,突然沉下声调,小声道:“鸿渊,你感觉到了吗?这儿好吓人,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林子里看着我们,不过,那东西好像并非真实的存在,我竟然都无法感知他的形态。”

听她这么一说,鸿渊心里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不过,怪木林虽让人感觉诡异,但论清静,的确也是上佳的地方。

盘坐在此,鸿渊很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来打扰自己的心神,周围徘徊的那种幽静和龙隐山完全是两回事。

在龙隐山,鸿渊总是能感到一股空灵般的清静。四下的异兽,玄鸟奔走嚎叫,却听的人神清气爽。心意之中,便生出返璞归真的妙感。不过,那儿终归是修行者聚居的地方。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感到许多人混杂在一起的玄气。

虽然,那些玄气对人没什么影响,但多多少少都会让鸿渊入静的心被其他东西牵引。

反倒是这怪木林,身处其中。只觉得周遭死气沉沉,毫无灵气可言。而同时,它却也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幻境。

鸿渊入静开始,便感到出奇的顺畅,耳边龙小妖的声音也更为的清晰。

渐渐的。鸿渊发现,只要周围不出现大的响动,他似乎真的可以控制心神将周围的事物缓缓抹去。

脑中的景象开始稀疏起来,似乎心中的静怡又步入了另一种境界。鸿渊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多想。

镜中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而且,现在的鸿渊,也已经不必在承受筋脉中的那种苦痛。可谓正是修炼的大好时机。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去除杂念,静心于一。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非常顺利。

当脑中的景象越来越少的时候,鸿渊却在脑海中看到一阵刺眼的光芒。那光芒一开始还只是一粒藐小的光点,但很快便向四周的黑暗扩张开去。脑中忽然又被什么东西充斥,令鸿渊感到透不过气来。

“到底怎么回事......”

正想着,鸿渊忽然看到光芒的背后出现了一副场景。看到那些东西的第一眼。鸿渊不禁就是一呆。

“这里是......婆娑城!”

鸿渊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脑中竟浮现出当年婆娑城的样子。

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飞转。很快,鸿渊便开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他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自己的记忆。婆娑城里的一切,原来一直都深深的印在鸿渊脑中。

外界事物渐渐被心神抹去之后,所有的记忆便一发不可收拾的从脑中涌了出来。不过,鸿渊当下并没有慌乱。

看到过往的一切时,除了最初的一丝惊讶,鸿渊的心中似乎更为的平静。一幅幅画面在扫过,一张张曾经熟悉的脸庞不停的浮现眼前。

他看到了黎阳、二胖、黎恩远、老城主......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后来,画面飞转,于是,鸿渊又看到了留着两撇胡须的八两斤,他的龟虽寿,然后,画面忽然定格在一个年青女子的脸上。

“房梦淑......”

那张如娇艳牡丹般贵气绝美的脸庞,此时此刻,竟是比一切都更为清晰。一瞬间,鸿渊甚至都不想再让一切变换,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呆呆的看着她的脸。

但是,房梦淑的脸最终还是消失了,接着,鸿渊又看到了许多人,晴万里、晴嫣、沧海、师父、普逊......所有记忆中的脸孔如潮水般袭来,鸿渊只觉得目不暇接。

突然,脑中的画卷走转千里,转瞬之间,所有人,所有的事情都消失了,鸿渊脑中出现的,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天空。

其实,鸿渊自己也不知道那天空和自己过去看到的有什么区别,但是,他心中就是觉得那片蓝天是自己所见过的,最美丽的景色。

这时,有一块阴影挡住了天空的光芒,一张好像是人脸的影子出现在眼前。那个人的脸被阴影遮挡着,鸿渊只能隐约的看到,那......好像是一个女人。

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鸿渊脑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那个女人的模糊的影响顿时占据了鸿渊大脑中所有的空隙。

不安、恐惧、欢喜、愤怒......朋友、爱情、师父、理想......所有的所有,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刻,忽然都变得不再重要。静静的看着这张脸,鸿渊只感到无比的安定,仿佛只要这个女人存在,鸿渊便再不需要世间的任何东西。

心里突然有种非常执着的,它堵住鸿渊的呼吸,令他感到一阵被掏空的虚无......

这时,女人对着鸿渊的视线轻声的笑了笑,那声音非常的甜美,鸿渊心中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也再次变成一种平静的思绪。

发自内心的,而又非常自然的。鸿渊将那连个字脱口而出......

“妈妈......”

就在鸿渊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苍蓝的天空下,女人模糊的脸却消失了。一瞬间。鸿渊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强烈的孤独敢好似洪峰一样灌进心中。内心的一切都开始土崩瓦解,自己像是无可救药的被卷入黑暗的深渊。

在那里,一切都是如此的冰冷。鸿渊只觉得自己生存的在那一刻被完全的剥夺。

“铃铃铃......”

又是那手杖的响声。

“呵呵......你回来了......”那声音已然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邪恶,然而,此时此刻听到,鸿渊心底再一次泛起异样的感觉。

“别害怕......不用急,只要你能活下去。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等你,我们......一直都在等你。”

猛然间,黑暗中,那张被压扁的丑陋脸孔占据了鸿渊的整个视线。一声低吟,鸿渊便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之后,视野里只剩下三只火把的光线。擦了擦汗,鸿渊所作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脑中努力回忆那个女人的模样。…,

但是。他做不到,不管他怎么努力,却还是想不起自己何事见过那个女人。

正叹息着,鸿渊忽然就看到,一旁的富国沧海不见了。

此时,唐尧正在蓝布上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呼呼大睡。鸿渊立刻上去叫醒他。

“喂。快醒醒,富国去哪儿了?”鸿渊问道。

唐尧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听到鸿渊的询问,他也来回的朝四周张望。

“估计他是去解手了吧。”唐尧说道。

鸿渊稍微镇定了一下。然后警惕的盯着四周。

“好像有点不对劲。”想想富国沧海下山后的举动,鸿渊断定,那家伙来此必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唐尧起身,扯开嗓子就喊着富国沧海的名字。鸿渊上前猛踢了他的屁股,喝道:“你不要命了,要是把那些高品级的异兽引来怎么办?”

“那我们能怎么办?”唐尧看着富国沧海刚才盘坐的地方,只露出一脸的愤慨。

又在附近找了找,依旧不见其踪影,鸿渊便说:“看来他是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哼,既然这样,咱们也用不着替人家瞎操心了,睡觉吧。”唐尧恼怒的坐了下来。

虽然觉得富国沧海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鸿渊还是隐隐的感到不安。而就在此刻,鸿渊和唐尧同时听到一阵凄厉的嘶吼从密林的深处传来。

两人顿时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脸上均是显出一阵惊恐。

刚才的声音,不是人发出的,听着更像是某种异兽的嘶吼。而且,单单是听到那声音,鸿渊便断定,那异兽的品级一定极高。

“妈的,那小子到底去哪儿了?”唐尧虽然满口叫骂,但也是极为的担忧。

随即,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传来,鸿渊一咬牙,吼道:“傻站着也没用,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如果两人毫无线索,在眼前的环境下,也许不会贸然踏足密林。但是,现在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就算是再困难,他们也不可能直至不管了。

循着那一声声嘶吼传来的方向,鸿渊和唐尧举着断木火把便往密林深处而去。这林中根本就没有道路,两人的身形虽然都是极快,但在无数断枝的阻挡下,前行的也并不快。

没过多久,那震天的吼声消失了。鸿渊和唐尧只能依着刚才确定的方向一直往前。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时什么,但是,眼下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他们多做停留。

因为一旦停下来,他们很可能就会在这灰色魔爪一般的密林中失去现在的方向。那样的话,就算他们想要返回,恐怕也很难找到退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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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空天遭遇

鸿渊觉得两人奔走了一个时辰,但很可能并没有那么久。百度搜索:看小说

因为在极度昏暗和紧张的幻境下,时间会变得特别的漫长。

忽然,鸿渊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排熟悉的火光。

“是那些活死人。”鸿渊低声道。

唐尧想了想,随后道:“没有办法了,我们只有冲过去。”

鸿渊觉得,现在他们也只有这个办法。于是,和唐尧一起加快脚步,鸿渊越过了面前的一排怪木。

这人活死人的动作非常慢,以鸿渊和唐尧的速度,可以非常容易的从他们之中穿过。

然而,当两人跨出那一排怪木之后,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让鸿渊完全愣住了。

视野里,再看不到一株怪木,或者说,是看不到一株直立着的灰sè怪木。它们像无数条巨大的灰蛇一样,盘踞在鸿渊脚下的土地上,放眼望去,似乎没有边际。

天地之间,顿时空

了起来。只有无数淡黄sè的灯笼在两人眼前晃动。

“妈的,怎......怎么会有这么多活死人?”唐尧愣愣的说道。

而在鸿渊看来,灰sè怪木之上的活死人,单用“多”已经不足以形容其数量了。光是他们能够看见的灯笼就不下数万,而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那灯笼又像是瀚海一般的蔓延向天地的边际。

鸿渊不

在心里问自己:“这世上到底有哪个大家族的陵寝能配用这么多的活死人?”

除了不安的恐惧,鸿渊更感到一股愤怒。

“这些人生前都应该是修行者,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人的陵墓,就让这么多修行者变成行尸走

?”想着,鸿渊不

有种掘地三百尺,将那人陵寝挖出来焚毁的冲动。

但是,眼前活死人的数量大庞大了,单凭鸿渊和唐尧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应付。

“妈的,这些东西单是用

体就能把我们压死了。”唐尧说道。

“等等。”鸿渊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你看,它们好像全都是背对着我们的。”

这么一说,唐尧也反应了过来。

“但是。就算他们没注意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过去啊。活死人生前的玄气和毒虫混合后,会变得异乎寻常的凶残,就是爬。也相当危险。再说,你能确信,它们过会儿就不会动吗?”唐尧说道。

“妈的......”鸿渊骂了一声。

忽然,那高亢的嘶吼又一次传来。这一回,两人听得真真切切。声音的确是从活死人群的后面传来的。而最好的证明就是,当吼声传来的同时,尽头处升腾起了一阵淡蓝sè的烟雾。

“看来就在那儿,不过,这种

况下,富国沧海他能过去吗?”唐尧思量道。

鸿渊也有些犯愁,但没过多久,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然后猛地拍了自己脑门儿一下。

“妈的。刚才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可以驾着凤凰飞过去啊。”鸿渊一说,唐尧也反应了过来。

两人在山中rì久,还未曾习惯使用骑乘玄兽。

唐尧道:“就是不知道你那只凤凰愿不愿让我上去。”

“怎么也只有这样了。”鸿渊说道。暗想:“当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快。唤来金红火的时候,这些活死人肯定会反应过来,所以。在骑上金红火之前,便是最危险的时候。”

也不再多想。鸿渊和唐尧蹲下了

子,躲在怪木之中。随后。鸿渊神思一动,暗暗唤道:“金红火!”…,

暗无光rì的空天之中,一声鸣叫传来。金红火焰花田而过,所有的活死人都同时随着天上的凤凰转过

来。

不过,他们的动作的确太慢了,等到鸿渊和唐尧驾上金红火后背之后,它们这才看清了鸿渊和唐尧。

“啧,看来这活死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啊。”鸿渊不

笑道。

金红火的速度奇快,原本只需要霎那便可到达那阵烟雾所在的地方。但是,鸿渊没有想到的是,刚才烟雾升腾而起的地方,离自己和唐尧原来是如此遥远。再一估摸,鸿渊只觉得底下活死人的数目大概有几十万。

“看来,这些活死人并非同时被用来看守陵墓的,而是那个大家族一代接一代的将修行者放到这儿来所形成”

正想着,突然一阵撞击袭上金红火,鸿渊和唐尧一愣,险些就从金红火背上掉下去。

这一撞的力道极其凶猛,直接把金红火撞回了迎上鸿渊和唐尧的地方。好一阵翻腾之后,金红火和背上的两人这才缓了过来。再一看,鸿渊和唐尧都同时骂了声娘。

举目所见,无数只淡黄sè的灯笼漂浮在空中。那些灯笼聚集在一起,在金红火面前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

四面八方,无处不是同样的

况。等到鸿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淡黄sè的灯笼裹在了zhōng

yāng。

“妈的,这他娘的也太邪门儿了吧,咱们撞过去吧。”唐尧道。

“不行,你看看金红火的反应,它好像非常畏惧那些灯笼。”鸿渊说道。

正如他所言,此刻,金红火半点也不敢腾挪

形,刻意的躲开那些离自己较近的灯笼。

“诶,底下,底下有一个空洞。”唐尧又喊了起来。

鸿渊低头一看,果然,在自己的下方,好像有一处空隙。

“天无绝人之路,金红火,走!”鸿渊喊道。

然而,金红火刚往那儿飞了不足两丈,就突然迅速的爬升了回去。

“怎么回事?这鸟是臭蛋生的吧。”唐尧怒道。

“不对。”鸿渊仔细的往那儿一看,顿时就感到头皮一麻。

在那缺口之中,无数道淡黄sè的影子像鱼一样往上游着,转眼之间,便有几千个涌了进来。鸿渊骇然的看到,那些东西竟然全都是活死人。它们的脸想枯败的树皮一样,一直垂到脖子上,原本长着眼睛的地方,却伸出两条长长的触须。

当千万张这样恐怖的脸孔迎上来的时候,鸿渊和唐尧都在一瞬间感到自己很难再有活路。不过,鸿渊此刻还有一点理智。他在想:“到底是冲开那些灯笼还是直冲那些活死人?”

而从金红火的表现看来,那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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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金红殒身

鸿渊知道,再这么犹豫下去,终究只能迎来更为更为危险的情况。([]

)于是,他一咬牙,一手指着前方密集的灯笼,对唐尧喊道:“三清神剑!”

唐尧即刻会意,长剑拔出,又对鸿渊说道:“太远了,难以将威力尽展。”

鸿渊看看也是,便俯下身子,对金红火低声道:“别怕,冲过去,相信我。”

金红火长鸣一声,随即抖擞着双翅,往前飞去。

身后的活死人越来越多,就像涌入山洞中的潮水,鸿渊甚至都看到了他们浑身散发而出的淡绿色光焰。

很快,金红火飞到了灯笼构筑的壁垒之前。唐尧站起身来,长剑从鞘中拔出,挥手便是一记三清神剑。霎时间,无数剑光涌向那些看似薄弱的灯笼。

伴着一阵哗哗哗的响声,鸿渊欣喜的看到,那些淡黄色的灯笼果然全都破裂开来。

“金红火......”

正想叫金红火冲过去,但鸿渊马上又是一呆。他发现,那些灯笼碎裂之后,里头微弱的火焰竟然还停留在原处。更让人觉得惊恐的是,那些淡黄色的火光全都是人的形状。

还来不仅判断那些火焰会不会形成另一种阻碍,唐尧便大叫了起来。

“妈的,下面的那些东西都上来了!”

鸿渊回头一看,竟发现最上面一层的活死人的脸已经快要接触到金红火的爪子。它们眼眶中那些令人作呕的触须不停的摆动,像是要准备将金红火吞噬一般,缓缓的张开了大口。

唐尧虽有些经验,但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应对。

“入你仙人板板,拼了!”鸿渊大喝一声,拔出了腰上的宽刃,体内的洪玄也开始迅速的运转了起来。

两人都是严阵以待,只等着最靠前的活死人扑上来。

此刻,涌进灯笼围阵之中的活死人已经有几万只。鸿渊知道,就算是能够将其轻易斩杀,那么多的数量。砍刀玄气耗尽,肩臂发麻恐怕也杀不了几千只。

这时,最靠前的三只活死人已经扑了上来。它们原本的动作奇慢,但临到要接近的时候。速度陡然加快。鸿渊和唐尧虽然反应了过来,但金红火明显没能想到,一下就被三只活死人咬住了爪子。

刚一咬上,活死人眼眶里的触须就像盘蛇一样迅速深长,直接扑向了鸿渊和唐尧的面门。两人动转玄气。挥剑的挥剑,劈刀的劈刀,六条触须立即就被他们斩断。

听到金红火发出的惨叫,鸿渊心中顿时就是一紧。暗想:“看来今天是被富国沧海那家伙害死了,当下只有正面一拼,更不能叫金红火白白丧命。”

想罢,鸿渊一把抓住了唐尧的肩膀。

“你他娘抓着我干什么?”唐尧正要再挥剑劈砍,被鸿渊这么一拽。顿时就愣住了。

鸿渊不答。只对他露出一阵坚定的微笑,然后看向那不停涌上来的活死人潮。

“你,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想......”唐尧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鸿渊拽着他,猛地就跳下了金红火的后背。

“鸿渊,我入你仙人的!”唐尧哀嚎了一声。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去埋怨鸿渊的决定了。

鸿渊这一跳,正好落在了那三个拥挤在一起的活死人身上。三只活死人被他们这一撞。大口立刻就从金红火爪子上松开。

“杀!杀!杀!”鸿渊瞪大了眼睛,将心中的恐惧咆哮而出。然后运转玄法,率先使出了一招星辰罚罪。…,

粉色的星点瞬间笼罩在最上面那十几只活死人的身上。星点迅速的收拢,转眼便在那些活死人身上留下数百个窟窿。伴着凄厉的嚎叫,绿色的液体从那些活死人身上涌出,溅了鸿渊和唐尧满身。

现下,鸿渊和唐尧谁也顾不上满身的恶臭,踩着那些活死人的身体,再度运转自己随手便能使出的玄法。

二人的功力不可违不强,那些活死人在他们面前,甚至显得不堪一击。然而,不管两人如何尽力,涌入灯笼阵中的活死人仍旧越来越多。

看着身边的同类一个个的死在玄法之中,那些活死人明显的表现得更为狂躁。许多眼眶中的触须同时扑向鸿渊和唐尧,其数量,甚至是千道三清神剑剑光的数倍。

鸿渊看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触须,只得施展暴走躲避锋芒。而唐尧虽有三清神剑应对,但也是渐渐的感到一阵乏力。

那些被他们斩杀的活死人残骸,瞬间就会被底下新涌上来的吞噬得干干静静。虽然因此减缓了灌涌的速度,但继续这样下去,这灯笼围阵早晚会被它们灌满。

金红火几乎飞到了顶端,鸿渊却觉得自己和它越来越近。

“唐尧,你不是有‘琉璃花火’吗?洒到那些东西身上,一把火烧死他们得了!”玄法、挥砍,无所不用其极,鸿渊全身几乎都被那种绿色的液体裹住。当下他心中除了杀光眼前这些东西,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妈的,你疯了,在这里烧起来,我们还有命活吗?”。唐尧一边说一边挥砍朝自己扑来的数百只触须。

鸿渊心里也是一怔,暗骂自己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但是眼前的情况已经是九死一生,再不想什么办法,他和唐尧顶多也就还能再支撑半个时辰。

从跳下金红火开始,他们都将体内的玄气、洪玄完全施展,其消耗量之大,难以想象。

而就在鸿渊微微那么一分神的功夫,几十只活死人便从底下扑了上来。

“不好!”鸿渊心中喝道,就看到那些东西直扑不远处的金红火而去。

抬眼再看,那些活死人全都趴在了金红火的身上,大口撕咬,触须盘绕,“咔咔咔”!鸿渊随即就听到了金红火双翼折断的声音。

“嗷唔......”怀中的龙小妖突然探出头来尖利的叫了一声,然后便从鸿渊衣袍飞身而出,直扑金红火而去。

“危险!”鸿渊叫喊的同时,又有一百多只活死人扑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一乱,也叫所有活死人看到了吞噬这二人的机会。它们上涌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数倍。

“鸿渊。你他娘的在干什么?”看到鸿渊突然飞身而上,唐尧立刻喊道。“小心背后!”

金红火和龙小妖同时被围,鸿渊只得纵身而上。但同时,一股由活死人触须构成的巨大尖刺也直冲向鸿渊背心。

鸿渊顾不上一切,刚靠近金红火,便全力一斩。

这一下。直接将面前的数十只活死人砍成两段。那龙小妖身体细小,非常灵活的在金红火身旁腾挪,每到一处,都将咬住金红火的活死人生生撞开。加上鸿渊的挥砍,很快。金红火身上的活死人便全都坠落而下。

鸿渊一把抱住龙小妖,心有余悸的看着折翼的金红火。

“鸿渊!”

唐尧的咆哮传来,鸿渊刚转身,便看到那触须盘转而成的尖刺直插自己胸膛而来。…,

鸿渊猛然一惊,想要挪动身形,却顿时想到:“这样避开的话,身后的金红火就......”

一咬牙,鸿渊只得试着尽快的施展一击卍弑。

然而。活死人那诡异莫测的速度此刻再度展现。鸿渊甚至刚想到抬起手臂。巨大的尖刺便瞬间到了跟前。

一切全发生在眨眼之间,鸿渊正在心中骂道:“完了!”,就看到眼前忽然被一阵金红的火焰所遮蔽。

“金......金红火......”

鸿渊几乎呆住了,他骇然的看到,金红火正正的挡在自己面前,那巨大的触须尖刺。已然贯穿了它的身体,擦这鸿渊的肩膀而过。

如岩浆般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溅在那触须上之后,即刻便使其熔化成金色的液体。金红火的身前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鸿渊看着,只觉得一阵茫然。

就在此刻,又是三条比刚才更为巨大的尖刺从底下扑了上来。鸿渊隐隐的咬着牙,怒气使得周身洪玄的运转加快了数倍。

金红火忽然收回双翼,将身体卷成一团。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当金红火那声高亢的名叫传来的时候,鸿渊随即吼道:“不要!”

但是,刚发出声音,鸿渊便看到金红火的身体瞬间爆裂开来。顿时,金红色的光芒充斥整个空间,金色的液体如火山爆发一般的飞溅。活死人,灯笼......所有的一切,除了鸿渊唐尧和龙小妖以外,在被其沾上之后,全都开始溶化。

将要灌满围阵的活死人有一半都化成了金色的液体,那些灯笼的外壳也是如此,很快,周围便只剩下了里面淡黄色的火焰。

“金红火......死了?”

下坠的同时,后悔、惊讶、愤怒全都涌进了鸿渊心中。那些活死人被溶化的时候,底下的唐尧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看到鸿渊掉在身边,他立刻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然而,金红火爆裂而成的金色液体并没能阻止这些活死人。两人的脚下很快又开始慢慢攀升。

“鸿渊,看来咱们今天要死在这儿了。”唐尧突然笑了起来,“真他妈倒霉。”

鸿渊推开唐尧的手,将宽刃插回了刀鞘。

“你这是干什么?”唐尧喝道,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要放弃了吧?不少字

但是,鸿渊脸上露出的竟是一丝笑容。他弯曲着双腿,右手死死的抓住左手手腕,不知道要干什么。

“哼哼。”镜中人的笑声突然传来,“你真以为你能做到吗......无知小儿,你当下的洪玄最多只能顶得上玄师境界的玄气,居然妄想使用‘制裁’。”

“啰嗦。”鸿渊轻声说道,接着,低垂的左手掌心中,突然有一股灰色的玄光开始盘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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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浴火重生

令鸿渊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是,在看到金红火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狂乱的心跳下,他大脑竟然冷静了下来。([]

)

那些狂乱的情绪越是在心中涌动,他的大脑就越发的清晰。最开始,他就想过,面对这些活死人,云宗绝很可能毫无作用。而且,唐尧就在身边,自己一旦施展开来,对唐尧必定也会造成影响。

自己所学的一切,经过半个多时辰的鏖战,已然掏空。想要一举诛灭这无穷无尽,不知疲倦的活死人,鸿渊能想到的,也就只剩下十大神技之中的“制裁”。

那并非是一时恼怒而妄下的决定,而是鸿渊为了活下去所做出的最后的努力。

“你在干什么?”看到鸿渊手中突然出现的玄光,唐尧只感到一阵不安。

鸿渊并不作答,因为,他所有的思维都在感悟制裁的机要,所有的洪玄都在体内全力的运转。

脚下金色的溶液慢慢消失,活死人的脸再一次浮现。

唐尧也来不及再去管鸿渊了,他挥剑劈斩,尽力护住自己和鸿渊脚下的范围。

这个时候,鸿渊手中灰色的玄光也越来越大,很快,灰色玄光便开始沿着鸿渊的手臂布满全身。心中每领悟一点制裁的机要,鸿渊身上的玄光便会发生一点变化。而一切的时间,都必须由唐尧来争取。

唐尧心中也是没底,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鸿渊想干什么。但是,他也只有相信鸿渊,相信他所作的可以力挽狂澜。

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唐尧渐渐的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体内的玄气也到达了极限。

倘若是自己一人,唐尧或者还可以坚持更久,但除了斩杀扑向自己的活死人,他还必须护住鸿渊。这无疑是不可能长久的。

而此刻,鸿渊的额上也开始溢出汗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制裁是十大神技中最危险的了,心中越是领会其机要,鸿渊就越是感到自己无力施展那一击。

“鸿渊。有些事情,并非你将自己逼到极限就可以完成。你太稚嫩,太年轻了,在玄者的世界里。几乎就是刚出生的婴儿......放弃吧,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害怕那些东西,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很容易的干掉它们。”镜中人低声道。

“你没听到吗?啰嗦!”鸿渊在心中恨道。

“不用动怒,那对你毫无帮助。”镜中人继续说。“让我们像上次一样,做一次交易,我保证,你会和上次一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哼哼哼,想想吧,既然是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东西,拥有和失去。不都是一样吗......就算不为你自己。也想想身边的人吧,想想锦鸿,想想还要等你去诛灭的宁童......”

顿时,鸿渊心中的防线被摧毁了。看着眼前的唐尧一次又一次拼死的挡在自己面前,看看怀中的龙小妖,鸿渊觉得。当下除了和镜中人交易,似乎已经没有去路。

“制裁”......当鸿渊悟到其中的机要之后。鸿渊已然是放弃了。那是一种非常诡异的玄法,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层层递进。由始至终。制裁只有一式,那就是毁灭。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领悟所有机要,更重要的是,鸿渊还必须拥有庞钧真人那般的玄气,或者,他的洪玄能够到达同样的境地。

更叫鸿渊感到绝望的是,“制裁”一旦施展出来,那么,所造成的后果绝对比当下要险上千倍,唐尧也很可能直接丧命。…,

“呵呵呵......现在你明白了吧,和我交易,是最好的选择。”

鸿渊突然发现,镜中人的声音好像有些变化。或者说,是他原本低沉僵硬的话语中,带上了某种感情。

鸿渊刚要开口,忽然,他发现脚下往上攀升的活死人全都停住了。

“哼!”镜中人顿时冷哼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开口了。

鸿渊和唐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呆呆的朝四周望去。顿时,两人便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

好似有千万人围在身边嚎哭,鸿渊和唐尧立刻戒备了起来。唐尧骂道:“妈的,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的吗?”。

悲凉的哭泣淹没了一切,鸿渊几乎都听不到身边的唐尧在说什么。不由自主的,他便将目光看向了那些人形的淡黄色火焰。

这么一看,鸿渊不禁又是一惊。他看到,那些人形的火焰竟然全都动了起来。它们有的做出擦拭眼泪的动作,有的似乎抱头痛哭。而且全都在向中央靠拢。

原有的空间很快被碾压得只剩下一半,哭泣之声也是更加刺耳。但和鸿渊他们比起来,那些活死人在听到哭声之后,似乎更为的难受。

所有的活死人都开始扭动身形,用双手死命的撕扯自己干瘪的皮肤。鸿渊看到,好多活死人竟然生生的将自己的人皮拔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丑陋的巨大毒虫。

“真他妈恶心!”骂了一声,而鸿渊几乎也快要呕吐。

那些毒虫相当的肥硕,浑身就像一个绿色的透明肉球。那薄薄的皮肤底下,赫然是人的心肝脾肺肾。那些器官胡乱的布置在毒虫体内,似乎是它们的一部分。

“难道......”唐尧突然看向周围的人形火焰,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些火焰就是那些活死人生前的魂灵。”

“什么?”鸿渊听得心中一愣。

“原来如此。”唐尧恍然大悟的说道,“人一旦死了,魂魄必然下到九幽黄泉,失去魂魄之后,不论如何,也会腐烂做枯骨,而活死人的关键就在于保持死者的形貌,所以,魂灵是不能丢掉的,但魂灵如果留在体内,那么,毒虫终究是无法完全操控身体的。所以,便使其困在灯盏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两人都又是一阵恼怒。鸿渊心说:“真他妈比魔煞还残忍,不仅要活人陪葬,还要使其不得超生。”

然而,鸿渊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件事。喝道:“那。这些魂灵现在为何好像苏醒了一般,是因为灯盏消失了?”

“不对,困锁魂灵的法术应该没那么容易消失,也许有别的什么原因。”唐尧说道。

两人还是不敢放松,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究竟是好是坏。

就在这时,两人看到身旁的一只人形火焰慢慢的飘了过来。

“小心。”鸿渊戒备道。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那人形火焰的目标并不是他和唐尧。火焰缓缓的飘到底下的一只毒虫面前,随后,忽然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迅速的灌入毒虫体内。

伴着“咕咕噜噜”的惨叫,毒虫迅速的就爆裂开来。绿水随即又溅了鸿渊和唐尧一身。

“这下不是被活死人咬死肯定就是被臭死。”唐尧骂道。

紧接着。两人便惊奇的发现,周围所有的人形火焰都开始变成金色的流星,以暴雨般的气势,直扑毒虫而去。…,

鸿渊脚下随即就是爆裂之声一片,他只感到,自己和唐尧掉进了绿水的沼泽。身形不停的往下坠落。

等视线稍微清晰之后,鸿渊眼前的景象不可谓不壮观。

无数的金色光芒在天地间滑动。所有的毒虫毫无反抗能力,尽皆化成了绿水。但是。鸿渊和唐尧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因为,脚下的毒虫消失后,他们已经开始从高空坠落。

“啊!”两人惨叫着,全然被吓傻了。

就在他们脑袋直扑向地面的时候,鸿渊突然运转洪玄,施展开御龙神功击向地面,玄法撞击地面后,气势逆反而上。

两人这才顿住了身体。不过,这等同于是在用御龙神功攻击自己。落地之后,两人只觉得五张六腑都将要被震裂开来。

空天之中的毒虫形成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人形火焰轮番冲击之下,又渐渐的溶化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接连不断的冲击这才消失。放眼望去,灰色的怪木之上,全都是星辰般细小的金色火光。

“看来......是那些活死人的灵魂救了我们啊。”唐尧坐起来,艰难的说道。

“不对。”鸿渊顿时感觉到了什么。

只见那些点点火光忽然盘上半空,缓缓的凝聚到了一起。一开始,鸿渊还只能看到一个光团,随着汇聚的光点越来越多,那形态这才显露了出来。

“是......凤凰!”唐尧惊讶的喊道。

鸿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终于看到,火焰构成的,竟然是金红火的形状。

一声凤鸣划空而过,金红火俯冲而下,飘然落定在鸿渊跟前。

此刻,鸿渊觉得金红火的身形大了许多,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金红火的眼睛,变成了两股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看上去,更为的神武。

“怎么可能,它居然进阶了。”唐尧走过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要让玄兽进阶,必须的条件便是修行者本身的实力有巨大提升。在玄师以下,有时候就算修行者自己提升了,玄兽也不一定会成长。而现下,在鸿渊自己没有提升的情况下,金红火居然进阶,依着唐尧的认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金红火适才殒身后的凤血溅在了那些魂灵身上,然后......天呢,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浴火’?”唐尧更为惊诧。

世上凤凰常有,但是“浴火凤凰”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任谁也不知道,“浴火”所必须的条件。

而眼下,除了“浴火重生”,唐尧便再找不到其他解释。

不过,鸿渊用一句很简单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满脸欣喜的看着金红火,缓声道:“你没死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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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蛮族之王

金红火再度仰天长鸣,然后把头垂下,轻轻的蹭了蹭鸿渊的脸颊。([]

)

“你们别在这儿煽情了。”唐尧说道,“现在咱们究竟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

鸿渊听出,唐尧已经是极度疲惫了。刚才为了掩护自己,他几乎是豁出了半条性命。当下最好的做法,自然是两人驾着金红火离开这片怪木林,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调息静养。

但是,未见富国沧海的踪迹,两人何以心安。只相互看了一眼,唐尧便叹了口气,说道:“嗨......走吧。”

说完,他便率先继续往前走去。

“你先在天上停着,必要时,我再唤你。”鸿渊对金红火说道。接着,金红火划出一道美丽的火线,仰天而去。

鸿渊快步跟上唐尧,又在怪木夹缝中扯出两截断枝做成火把。

两人又走了许久,却发现依旧未到尽头。看看唐尧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了,鸿渊便道:“咱们歇一下吧。”

唐尧停下步子,看着前方说道:“妈的,还是先帮富国沧海那小子收尸了再说。”

看得出,他也很担心富国沧海出事。鸿渊笑了笑,正要讽刺几句,忽然,脚下怪木的缝隙中传来嘶的一声。

低头看去,鸿渊顿时就喊道:“是蓝色的烟雾。”

怪木之下,突然喷出蓝色雾气,却正是两人刚才在远处所见到的情景。接着,脚下的怪木丛突然抖动起来。鸿渊心里立刻绷紧。他迅速的站到唐尧身前,心说若是再遇上什么,就只能背着唐尧逃离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的怪木突然“哄”的一声炸开,有个什么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重重的落在了两人身旁不远处的黑暗当中。

鸿渊和唐尧都是被那突如其来的炸裂之声震慑,反应过来之后,唐尧问道:“刚才飞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鸿渊道:“没看清。”

“他娘的,走。去看看。”说罢,唐尧率先跨出了步子。

两人举着火把,很快便来到了那东西落下的地方。蓝色的雾气之中。鸿渊赫然看到地上躺着的,居然是一个人。

“富国!”鸿渊喊了起来。

唐尧骂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同时奔了过去。

鸿渊将富国沧海从地上扶了起来,一看之下。他和唐尧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富国沧海的身上布满鲜血,他胸前那数道深长的伤口就好像被猛兽撕扯过一般。他微微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是奄奄一息。

“你妈的到底在干什么?”唐尧大声骂道。

富国沧海的眼睛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用非常轻微的声音说道:“你们......快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鸿渊刚说着。突然,又感到脚下的怪木开始抖动,而且,这一次似乎更加剧烈,仿佛脚下的大地快要被什么撕裂一般,三个人全都摒住了呼吸。

“啊!!!”

随着一声咆哮,从富国沧海刚才被炸出来的洞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深蓝色手臂。那条手臂太大了。鸿渊甚至都难以想象。手臂之下的东西该是如何的恐怖。

以前在婆娑城,鸿渊曾经见过巨魔。但是,按照那条手臂的大小来计算,当初的巨魔可能还不及眼前这东西的十分之一。

接着,洞中突然又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伴着一声巨响,那个洞口更是裂开了数倍。…,

鸿渊朝天空望去。顿时就看到,黑色的夜空已然全被那巨大的蓝色身影所遮蔽。当那东西落地之时。它脚下顿时散开一阵旋风,险些就把三人卷到半空中去。

风势停歇之后。鸿渊再往前看去,随即就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那是鸿渊一生见过的的最大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漫无边际的怪木丛,几乎只能足够那东西稍微挪动步子。鸿渊望着它许久,终于说道:“难道这里埋葬的就是这东西?”

“狗屁,哪个家族会生出这样的怪物啊?”唐尧说道。

出乎大家的预料,那人形蓝色怪物落地之后,居然完全静止了下来。看到对方不动,鸿渊和唐尧也是不敢动弹。

“他跑出来该不会就是想吹吹晚风吧?不少字”鸿渊看着富国沧海说道。

富国沧海定定自己的呼吸,然后松开手,向着那东西迈开脚步。

唐尧上前一把拉住他,怒道:“你他妈不要命了?”

“这是我的事,你们不用管。”富国沧海冷冷的看着唐尧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唐尧顿时怒从心起,上前便一把拎起了富国沧海的衣领。

“不用老子管......你他妈以为老子想管是吧,要是想死,你就该自己来这儿,既然我们三个一起来了,那就该一起出去。”唐尧吼道。

鸿渊也上前道:“是啊,富国,那东西太吓人了,你该不会是想杀掉它吧?不少字”

富国沧海转头看着那庞然巨物,冷冷的说道:“那......是我祖先的陵寝。”

“什么?”鸿渊和唐尧都是一惊。

“你说那巨人模样的东西是,是陵寝?”鸿渊觉得不可置信,因为在他脑中,陵墓这种东西再怎么也不可能做成人的模样,而就算是做了出来,那也不该像这东西一样活动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尧厉声问道。

富国沧海叹了口气,说道:“我富国一氏,发源于星云大陆南部蛮荒之地,自‘黑暗时代’起,才渐渐迁徙到内域。我族前辈,从出生开始,便被世人冠以英雄之称,祖先也不负众望,帮助内域民众终结了黑暗时代的纷争。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从黑暗时代结束开始,我族的祖先死后,身体便开始出现了不腐的异象。甚至有传言说,他们的尸身开始在天下各地作乱。变成了一种比魔煞更可怕的邪物。”

“后来,经过几代人的调查,终于发现。原来我富国一氏曾经是蛮荒之地的领主,后代身上,全都留有先祖的蛮血,活着的时候。玄气可以压制,但死后,蛮血便会完全爆发,控制着尸体,像野兽一般的横行大陆。”

“你们现在看到的东西。便是我族用来压制蛮血的陵寝,也就是蛮荒之地的‘蛮王’。我族之人,死后尸身都必须要进入蛮王体内,如此一来,蛮王的王气便可以压制住蛮血,再不让先祖的尸身变成行尸走肉。”

听完,三人都静默了好一阵。

“原来,这里是你们富国一氏的英灵殿。”鸿渊道。

“那现在这蛮王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你又为什么会来这儿?怎么好像是和他打起来的样子?”唐尧一口气甩出许多问题。

富国沧海冷眼的看了看他。再道:“蛮王是自愿成为我族陵寝的。他牺牲了自己,为我族保住了名誉。他现在之所以还能行动,全是因为我祖先寄居他他体内的蛮血所致。每年的只个时候,都是祖先们蛮血最薄弱的时刻,我本以为能顺利进入陵寝,但是......”…,

说着。富国沧海伸手往前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鸿渊赫然发现。在那蛮王脚跟下,竟然插着富国沧海的大剑。而剑身刺入的地方。笔直的裂开一道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条门缝。

“你没事儿装什么孝子,难道弄了半天,你就是想进去祭拜自己的祖先?”唐尧说道。

“我要拿一件先祖的东西。”富国沧海说道。

“那怪物的身体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连命也不要了?”鸿渊问道。

富国沧海转头看向鸿渊,露出了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鸿渊被他这么一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鸿渊说道。

富国沧海转过头去,默不作声的,又朝着那蛮王走去。

“你他妈这算是什么意思?”唐尧骂道。

然而,富国沧海依旧继续往前走着。

看着他的背影,鸿渊心里突然有一种跟上去的冲动。在巨大的蛮王给他的压力之前,那种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竟然很快占了上风。

“走,去看看。”鸿渊道。

“你该不会也疯了吧?不少字”唐尧怒道。

“不是要多增见闻吗?哼,蛮王这种东西,你觉得咱们能见到几回?”鸿渊说着,便跨步追了上去。

“混蛋。”骂了一声,唐尧也跟了上去。不过,他想的和两人都不同。暗道:“老子只要进去了,就把他富国家的祖坟给搅翻天,看他娘的还得瑟。”

走上前,鸿渊便开始在心中思索:“这富国沧海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若是那蛮王所为,留下的伤口绝对不止那么浅薄,难道是蛮王身体里边儿还有什么东西?”

想着,三人便已经站到了蛮王的脚后跟之下。富国沧海神色严峻的盯着自己插在上面的大剑。低声道:“小心了。”

“什么小......”唐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富国沧海忽然跨出一步,用玄气加上自己的冲力,狠狠的撞上了剑柄。

眼前的门缝一样的空隙顿时往两边裂开。黑暗之中,突然有四只鬼爪一般的长臂伸了出来。一看那长着三根尖利手指的长臂,鸿渊顿时就明白富国沧海师尊怎么受伤的了。

鸿渊暗骂了一声,随即也开始躲避那爪击。

但是,富国沧海却不为所动,依旧用尽全力的将长剑往里推。四只爪子一开始直扑鸿渊和唐尧,但见二人闪动,竟又同时扑向富国沧海。

“危险!”大喊一声,鸿渊和唐尧同时扑了过去,各自用后背替富国沧海挡住了那势在必得的一击。

当那利爪划过身体之时,鸿渊只觉得全身先是一阵麻痹,接着,伤口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因为体内洪玄的抵挡,这才没有使利爪直接将自己切成两半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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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旻神沉睡之地

也是在此刻,鸿渊才看到,缝隙裂开后,黑暗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长着四只怪手的女人。除去她那四只手臂,女人实则异常的美艳,但眉目之中,却隐隐的透出一股妖邪之气。

她媚眼含笑的看着三人,似乎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利爪正刺入鸿渊和唐尧的后背。而富国沧海的那柄大剑正正的刺入女人胸腹之间,渐渐的,鸿渊的更是看到大剑刺入的地方开始出现红色的徽记。

从富国沧海的脸上,可以看出,现下已经到了最关键恶斗时刻。他将玄气完全集中于掌中,完全不去顾及防御。

而就在此刻,鸿渊和唐尧背上的利爪突然收回,然后,女人高高的扬起四只利爪,直朝着富国沧海的脑袋劈去。

鸿渊和唐尧激越中,也忘了背上的疼痛,挺剑挥刀,奋力挡住了那一击。可人,两人谁也没能想到,那女人的力道居然异常的凶猛。虽然合力扛住了那一击,但是,很快,他们都开始感到一阵乏力。

“这女人到底是何魔物,看她动也不动,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唐尧喝道,身子也同时弯下去了一截。

鸿渊也是感到吃力,冲着富国沧海便吼道:“你他娘的快点儿!”

富国沧海眉宇一紧,顿时长啸一声,将自己的玄气逼到顶峰,然后,一鼓作气,将大剑的剑身完全刺入了女人的体内。

那女人真是诡异的紧,被一剑灌入之后,却露出一股满足的笑容,好一阵之后,才收回的自己的四只手。

鸿渊和唐尧随即都弯下身子,大口喘息。富国沧海将大剑抽了回来。鸿渊刚想说:“怎么没半点儿效果。”就看到,女人的脸,自中央开始,便缓缓的裂开,黑血狂奔。随着“咔”的一声,她便被两旁突然伸出的十二只手臂给撕成了两半儿。

只见女人的脑髓和内脏崩了一地,鸿渊顿时感到手心有些发麻。怀里的龙小妖更是不忍再看,一下把头埋了进去。

不过,女人被扯开之后,三人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条通往一道楼梯的台阶。

“天呢,这蛮王的体内还真是一座陵寝?”唐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富国沧海什么话也没说,喘了两口气之后,便跨步进去,然后沿着台阶而上。

鸿渊正要跟进去。唐尧却一把拉住了他。

“这是他们祖宗的坟墓,我们真的有必要进去吗?”唐尧问道。

鸿渊想想也是,但心里的那股冲动似乎在召唤他跟上富国沧海的步伐。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便进入了蛮王的体内。

“妈的。”唐尧骂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粒能够帮助玄气恢复的“聚合丹”,服下之后,也快步追了上去。

三人走入的是一条狭长的环形台阶。想了想蛮王的身高。鸿渊觉得可能还要走很久。于是。有开口问前面的富国沧海:“你要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鸿渊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在看到那件东西之前,富国沧海也是不会说的。他那种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鸿渊觉得不管周围的人做什么。富国沧海定然也不会有半点动容。

不过,虽然这样的富国沧海时常叫人怒不可遏。但是,他那种难得的干脆。和做事的执拗,也让鸿渊很是佩服。比起犹犹豫豫的自己,鸿渊有时候觉得,富国沧海这样的人,或许更容易有所作为。…,

“王血。”

出乎预料,富国沧海非常干脆的回答了鸿渊的疑问。

“什么?”鸿渊其实并不是在追问,而是对富国沧海这么容易的被自己撬开了口而感到惊讶。

“所谓王血,乃历代满族领袖在继位时,抛洒在蛮荒大地上的血液。每一位蛮荒地领主在继位时,都需要将自己体内一半的血液奉送大地,这样,他们的统治才能得到蛮荒大地上的英灵保佑。一代接着一代,领主们的热血汇聚成了湖泊。和蛮血不同,王血是世上最炙热,最原始,也是最纯洁的血迹,它可以净化一切,让万物回归最初始的形态,相对于蛮血,它就是另一种极端。”

鸿渊一边听一边想到:“看来,只要是涉及到蛮族的事情,富国沧海便会不吝言辞。这或者就是他与生俱来那种对蛮荒大地的尊崇使然。”

唐尧在身后不禁咯咯的笑起来。“你这样的家伙,要是再被王血净化一下,岂不成了连话也不会说的小孩子了吗?不过也好,只要把你净化成傻子,你就不会这样胡来了。”

但鸿渊立刻在心里否认了这种看法,他觉得,富国沧海应该不会想到要净化自己才对,因为但凡是净化,必然是身体或内心遭受到了异邪的入侵,这样一来,净化才会有效。而鸿渊更在意的,则是他说的那句“让万物回归初始的状态”。

正要继续询问,前面的富国沧海忽然停了下来,鸿渊同时发现,周围的台阶顿时变得宽阔起来,再一看,前面的台阶已经没有了,三人面前出现的,竟是一个非常宽大的殿堂。

“哼,看来咱们是走到蛮王屁股的位置了。”唐尧笑道。

鸿渊没有理会,他看到,殿堂中空空荡荡,却有三根巨大的柱子立在当中,墙壁上,都是人为雕刻的铭文、徽记。穹顶还有一张石雕的巨大脸庞。

鸿渊心中不禁叹道:“要在蛮王体内建造这样的工程,看来富国一族的势力一定非常强大。”

再看,富国沧海却愣愣的仰望穹顶的脸孔,像是在发呆。

鸿渊和唐尧都有些好奇的在周围察看,但回头看去,却发现富国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跪在了地上。

“忠勇的英灵,蛮荒大地之上的勇士,你的子民和后代,将永记你们的荣耀......”富国沧海开始在念叨什么。

鸿渊和唐尧都是愣愣的望着他。

突然,富国沧海面前的那三根石柱开始缓缓下坠,而它们落下的地方,又升起了什么东西。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鸿渊就愣住了。

他和唐尧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脸惊惧的神色。

在他们面前出现的,竟然是一口巨大的。竖立着的黑色棺椁。一眼看去,鸿渊便发现,这口通体散发着黑色光焰的棺椁,和当日凌天神器之中的棺椁一模一样。

“神皇的棺椁......师父......怎么会在这儿?”鸿渊喊道。随即就像上前去把棺椁的盖子踢开。

富国沧海转过头来。厉声道:“你还是先仔细的看看吧。”

被这么一喝,鸿渊才勉强停了下来。可是他看了又看,还是觉得,眼前这东西分明就是当日所见的棺椁。

“好像是有些不一样啊。”唐尧走上前来,指着棺椁盖子上说道。

鸿渊稍微走进了一些。然后再一看,这才发现,棺椁盖子上没有文字,而是画着一副和适才那个女人胸腹前一样的徽记。…,

“怎么会......富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老祖宗的坟墓里也有这样的棺椁。”鸿渊转头问道。

富国沧海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走到棺椁面前,道:“‘旻神沉睡之地’......世上最神秘的棺椁,相传。在其中沉睡的尸体。将来会在某一天复活,所以,那些极端有权势之人,都非常的想得到它。世上一共有三座‘旻神沉睡之地’,第一座,便是龙隐山上神皇所沉睡的那一座。第二座里面沉睡着的,便是我族祖先。蛮族第一位领主‘叶赫卡琳’。”

“睡在里面的死人会醒过来?”唐尧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鸿渊还要问什么的时候,富国沧海忽然把手摁在了棺椁的盖上。

“你要干什么?”唐尧骇然道。

富国沧海脸上平静异常。但鸿渊分明就感觉到,将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要发生了。

只见富国沧海轻轻的往外一挥猿臂,那巨大的盖子便被拉开了。一瞬间,周围的气流全都向棺椁中涌去。鸿渊更觉得自己脚下难以站定,稍微松懈,便很可能被吸进去。

“沧海......你终于来了。”

风势停歇之后,鸿渊却听到棺椁里传来说话声,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叶赫卡琳”......鸿渊心说该不会就是个女人吧,而现在,她居然,居然马上就要从棺椁中复活了。和成仙比起来,死去的人完全复活也是一种令人惊骇之事。

“妈妈。”富国沧海微微的低下头来。

“什么......妈妈?”鸿渊和唐尧同时愣住了。

如果叶赫卡琳是富国一族的先祖,富国沧海为什么要叫她妈妈?鸿渊百思不得其解,目光紧紧的盯着棺椁里的黑暗,只等着见证这一切。

果然,黑暗之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看到她的第一眼,鸿渊和唐尧就愣住了。

苍雄帝国民众的传统服饰,粉嫩的肌肤,平和的呼吸,俏美的容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鸿渊证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苍雄女子。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鸿渊愣愣的问道。

那女人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富国沧海,说道:“真是很久没见了,我的孩子,咦,他们是......”女人转身看着鸿渊和唐尧。

富国沧海说:“他们是......不重要。”

鸿渊和唐尧同时一怒,道:“妈的,不带你这么说话的,我们哪里不重要了。”

但富国沧海丝毫不予理会。反倒是那女人冲着二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应该也是凌天派的弟子吧,我儿沧海有劳你们观照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不是从棺椁中复活的叶赫卡琳,只是沧海的母亲,活生生的一个大美人罢了。”

“活生生的......”

“大美人......”

鸿渊和唐尧同时看向富国沧海,心说这位阿姨还真是有够臭美的啊。

“那么......”鸿渊问道,“你为何会在棺椁里啊?”

沧海的母亲想了想,说道:“天就快亮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第二十三话 虚空陵殿

>“走?去哪儿?”唐尧看了看周围,不觉得众人还有路可走。.CaiHonGWeNXue.

鸿渊也这么觉得,便问道:“沧海他娘,这儿是否还有什么机关啊?”

女人听到鸿渊这么称呼自己,不禁噗哧一笑,说道:“我姓陈,你们就叫我陈婆婆好了。”

“那不行。”唐尧立刻摇头,“您是富国沧海的老娘,我们叫您婆婆,那平白无故的,咱们就比那小子矮了一辈儿,这个亏可够大,我是肯定不吃的。”

鸿渊笑道:“行了,不过您看着这么年轻,要不说,我们都把你当富国的妹妹了,我们就叫你陈姨吧。”

陈姨笑了笑,转头对富国沧海说:“你看吧,别老摆着个臭脸,都快成小老头了。”

“是,娘。”富国沧海非常严肃的应了一声,然后,一张脸比之前更臭了。

“陈姨,我们这下到底要往哪儿走啊?”唐尧又问。

“入口都打开了,不就在这儿吗?”陈姨说完后,转身看向了那口漆黑的棺椁。

“不会吧,你是要我们进到里面去?”鸿渊说道,心想这棺椁虽大,但顶多也就能装四五个人,莫非是里面另有机关。

“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陈姨神秘兮兮的说道,“另外,等会儿进去了,你们可不能大吵大闹,这儿是我族先祖长眠之地,务必心存敬畏。”

鸿渊和唐尧对看了一眼,接着就跟在陈姨的后边儿,走了进去。

棺椁里的那种黑暗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发慌,鸿渊一开始还担心唐尧又没有没脑的大声叫嚷,可很快他就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真是邪门儿了。”唐尧压低了声音在鸿渊耳边说,“咱们都走了半柱香了,怎么还没到头,有机关也不应该这般安静啊。”

鸿渊也觉得诧异。他之前想过,大家进去之后,棺椁有可能把他们带到上面或者下面的某个地方。却没有想到。进来后,前面居然有这么长的一条直路。

这时,前面的陈姨开口说话了。

“你们不用惊慌,旻神沉睡之地乃极阳之地的阴石打造。是一种不在三界之内的异物,在这里面,天地间的规律便不复存在,平时习以为常的时间、空间的感觉,在这里都毫无作用。不仅如此。现世中发生的某些特定的事情,在这里,便会以相反的行事存在。”

“特定的事情是指什么?”鸿渊问道。

“就是那些相对来说,不能更替的东西。”陈姨忽然放慢了脚步,转过头来轻声的说道,“比如......死亡。”

鸿渊和唐尧不禁心里一抖。

陈姨继续说:“用蛮王的身体作为陵墓,一般人是难以侵入的,但是。对于那些玄门高手或者魔宗高手来说。却并非毫无办法。所以,当初为了陵寝的安全,我们不得不使用了叶赫卡琳的棺椁。族内一众前辈在消耗了几乎一半的代价之下,终于用玄气,将蛮王体内的空间转嫁到了棺椁之内。某种意义上来说,蛮王内部的身体其实已经不存在了。而陵寝,也因此得到了最好的保护。”

“时空逆转......天呢。这不是和万剑宗师至高绝技‘残泪’是同样的道理。”鸿渊想到。他以前就听师父讲过,当玄气到达了某种极限之后。就可以将特定时空进行掌控,但是,那种飘渺的技能都是即时的,也就是说,那是有一定限制的。…,

而陈姨所说的如果不假,那么也就意味着,“旻神沉睡之地”是可以自行创造时空的存在。

当然,天地寰宇的构造是非常复杂的,单单是创造时空,还远远达不到形成另一个现世的要求。而现世和这种时空的最大区别就是生命,在鸿渊所生活的现世,除了时空创造的原始之力,还有洪玄、神髓、天数三种初始能量,这才能划分阴阳,衍生三界万物。

但不论如何,旻神沉睡之地的存在,便是在挑战现世的一切。

鸿渊心里不禁就有些疑惑:“这富国一族的蛮血真有那么厉害吗?需要把他们的尸身移送到另一个时空才能踏实?”

蛮王、王血、旻神沉睡之地。整整三重枷锁,鸿渊觉得就是魔宗的宗主也享受不了这种待遇啊。

这时,唐尧捅了捅鸿渊的腰,说:“她说死亡在这里和现世相反,你说会不会......”

鸿渊马上就知道唐尧想说什么。死亡在这个时空如果是反逆的,那么,有可能......鸿渊顿时有些不敢再去想了。心说:“怎么听着,富国家的人比魔道魔煞还邪门儿啊。”

正想着呢,陈姨突然停了下来,鸿渊和唐尧没有反应过来,就各自从陈姨的两边儿往前走了过去。

“小心!”陈姨大声喊道。

“呃?”鸿渊刚反应过来,就觉得踏出去的那只脚一空,接着,整个人就跟着掉了下去。

周围一团漆黑,鸿渊心里一慌就开始喊金红火的名字。但是,在这旻神沉睡之地,金红火哪里能听到,又如何能到得来。

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鸿渊的腰带,鸿渊整个人便顿止在了半空。

“看你们,怎么不小心一点呢?”陈姨说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竟然亮了起来。

鸿渊这才发现,平整的石道上,原来出现了一个断层,而自己就是从那儿掉下来的。陈姨勾着身体,用手把他拽住。

“多谢陈......”说着,本来要腾空而起,但鸿渊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

陈姨往前弯着身子,衣领炸开,正好露出了半截高挺的胸脯。深深乳沟让人心神一荡,但不知道为什么,鸿渊竟然在脑中想起了富国沧海,暗想:“那家伙小时候肯定不是陈姨喂奶养大的,要不怎么看上去那么没有灵气。”

“呵呵,你看你,吓得脸都红了,别告诉陈姨。你连踏步纵身都不会。”陈姨这么一说,鸿渊才反应了过来。

上来之后,他看到唐尧好像被吓得更厉害。张着个大嘴,冷汗都下来了。

鸿渊不禁就讽刺道:“瞧你那样儿,掉下去的又他妈不是你。”

唐尧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鸿渊,呆呆的说道:“打。打我一巴掌。”

“打你?”鸿渊心说你不至于吧,看不出来,对鸿爷我还真是有情有义。

“那我打你一巴掌吧。”说着,唐尧就真一巴掌打在了鸿渊下巴上。

鸿渊没反应,被他打得死疼。但还没说话,唐尧又问:“疼吗?”

“我入你仙人板板,我打你试试。”说着鸿渊就要还手。

但唐尧手快,一下就抓着鸿渊的肩膀,把鸿渊的身子转了过去。

“我......”鸿渊刚要说话,顿时,整个人也呆住了。

在他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片星河密布的......虚空。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就像是漂浮在寰宇之中的一座天桥。…,

“怎么可能啊......这棺椁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创造出星河、虚空啊,这......难道是另一个现世?”鸿渊骇道。

“不。”陈姨上前说道,“这虚空是现世的倒影。”

“旻神沉睡之地虽然能够创造时空,但是它的能力却是有限的,不过,其本身渴望成为另一个现世的机能还是存在的。所以,便在内部。像湖水一样,反射出现世的影子。以满足这个时空之中的空虚。”

“空虚?呵呵......”鸿渊恍然大悟之后,不禁笑了起来,暗想:“能够创造时空,但却没有能力填补自己的创造,说是空虚,也不难想象。”

陈姨继续说:“陵寝是这个近似于物的虚空中唯一的存在,永远在此漂浮游荡,每年的这个时候,它会出现在我们身前的地方一次,再过一会儿,你们就能看到我富国一族的英灵殿堂了。”

听着,鸿渊不仅往后看了看。

富国沧海靠在墙壁上,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鸿渊忽然觉得,今天的他,和平时很不一样,总是心事重重的。

忽然,身后的虚空之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喊声。鸿渊听着,觉得好像是有很多人在一起念叨什么咒文。

一阵橙色的光芒从下而上,鸿渊屏住呼吸,只看到一个巨大的殿堂从脚下升腾起来。

富国一族,英雄的族群,自蛮荒而来,为内域万民荡平黑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鸿渊毫无映像,但是,当看到那殿堂之内的情景时,鸿渊唯一确信的是,他们一定是一个人数非常众多的家族。

那殿堂一眼望不到尽头,但凡是看得见的区域,却全都盘坐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五万?十万?一百万?”鸿渊觉得人数有可能更多。

那种咏唱咒文的声音此时更加刺耳,鸿渊突然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但看看陈姨和富国沧海一动不动,自己也不敢妄自轻言。

顿时,几乎在同一刻,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下来。鸿渊看到,地上的那些人全都站起身,转了过来。他们的身材高低不一,面容老少皆有。最让人感到畏惧的是,他们的眼睛,全都是一团漆黑。

当时,鸿渊还觉得陵寝里应该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棺材,甚至有蛇虫鼠蚁。却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看到这么多还在活动中的人。

“别怕,他们都是我族英灵,只要沧海在这儿,他们是不会出现任何异象的。”陈姨说道。

这时,富国沧海也走了过来,他挥舞大剑,剑锋直指众人中央而去。顿时,面前所有站立的尸身全都缓步移开,不时,鸿渊面前便露出了宽阔的走道。

“我以为......你还要登上几年才会来。”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陵寝大殿的另一头传来。

富国沧海单膝跪地,道:“我有必须要来的理由......父亲。”

“啊,父亲?”鸿渊一愣,心说富国沧海的爹娘怎么会住在陵墓之中。

突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被什么东西遮住,转眼一看,鸿渊只看到一个高出自己两倍,浑身肌肉爆棚的黑须男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只需一眼,鸿渊便感到勃勃生气从那人体内传来,再看到浓眉长发之下刚毅的双眼。鸿渊更觉得此人无疑是一个活人。

“父亲。”富国沧海有对着他说道。

唐尧愣愣的看了看两人,心想这爷俩给自己的感觉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理由......哼,什么理由能比得上家族的荣耀?”魁伟的男子说道。

富国沧海抬起头。淡淡的说道:“正是我族的荣耀。”

蓄势依旧,令鸿渊感到疑惑的感觉再次出现。在富国沧海眼中,他看到了某种坚毅和决绝。那种感觉叫他非常的不舒服。

男子低头看着他许久,这才闭上眼睛。叹息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问了,但你必须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来到这儿,只会令你将来的修行更加困难。如果你觉得那荣耀值得你这样牺牲,那为父便为你引路吧。”

富国沧海站起身子,一句话也不说。

“荣耀?牺牲?”鸿渊和唐尧相视对望。但谁也不知道其中的深意。

不过,但是见识到棺椁中的一切,鸿渊就已经觉得自己和唐尧没有白白犯险。

“无敌......你真的要让孩子去吗?”陈姨忽然对男子说道。

“无敌......富国无敌,还真是霸道的名字。”鸿渊心道。

富国无敌朗声道:“我族男儿,向来都是自己为自己选择道路。有什么犹豫的。”说罢。便转身往前走去。

陈姨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父子两往前走去。唐尧拍了鸿渊一下,然后也跟了上去。

......

“离开......别过去。”

......

鸿渊刚往前走了一步,心里突然就听到了那个声音。不是镜中人,而是梦里,是赫纳荒漠里的那个手执法杖的人的声音。

那亦真亦幻的声音传来之后,鸿渊果真顿住了脚步。

“是沧海带你们来的。你可以去看看。”陈姨还以为鸿渊在担心什么。

“呃......”鸿渊愕然的应了一声。

现下的情况虽然诡秘,但是。这毕竟是富国沧海家族的坟墓,自己跟着他。应该是不会有问题。鸿渊觉得刚才那声音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而致。

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在心里请教镜中人。

可是,不管鸿渊如何在心中呼唤,那镜中人半点也没有回应。

“妈的......”鸿渊骂了一声,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经过那些尸身的时候,鸿渊心里有一种感觉。他觉得那些黑色的眼睛其实是能够看见东西的,身边那无数双眼睛好像都在看着自己......死死的,满带着怨恨。

尸群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水滴状的血红色琉璃。

富国无敌停在了那里,然后让开道路。

“这......就是王血?”唐尧问道。

那琉璃血滴足有十人多高,而且,鸿渊还看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游荡。它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看了一会儿,鸿渊竟觉得自己适才的紧张和不安,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富国沧海庄重的走了过去,王血和地面的空隙刚好足够他站定。

突然,富国沧海转过头,双眼直直的看着鸿渊。被他的目光一瞪,鸿渊心里忽然抽搐了一下。

“被王血洗礼后,我会恢复到原始的状态......实力会是现在的十倍。”富国沧海冷冷的说道。

“十倍?”唐尧一愣,“原始状态是现在的十倍,你,你他妈没有搞错吧。”

身边的富国无敌说道:“那并不包括玄气。我族男子,天生就与一般人不同,不论是力量、速度、防御,都能拥有相当于玄师级别的实力,经过磨练之后,甚至可以到达玄尊境界。而且,磨练的时间非常短。不过,为了能让自己突破那一层极限,我们也只有修炼玄气这一条道路。所以,我族男儿生下来之后,父母都要用胎膜裹挟孩子的全身,抑制其与生俱来的力量。等到这个孩子修炼到玄尊境界之后,以王血洗礼,融掉胎膜,那孩子的实力就能直接飞入玄皇境界。”…,

“什么?”

鸿渊和唐尧都觉得不可思议。

鸿渊回过头去,暗想:“生来就有相当于玄师的实力,短暂的磨练后,就能达到玄尊境界,这样说来,他们生前全都是.......”

鸿渊突然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富国一族这么厉害,他们当年为什么没有登临皇位呢?而更叫鸿渊觉得有些不安的是,富国沧海为什么突然要对自己说那样的话?是炫耀?鸿渊觉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正想着,就看到在王血里游荡的那个东西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瞬间便把富国沧海拉进了红色的琉璃之中。

身后那些死尸同时又开始了先前那种咏唱。隐隐约约的,鸿渊看到抓住富国沧海的,居然是一个通体银白,赤身落体的女人。

那女人撕扯开富国沧海的衣袍,然后用那柄大剑劈砍富国沧海的身体。每一剑下去,鸿渊都能看见富国沧海身上出现一道巨大的裂口。红色的王血灌涌而入,富国沧海浑身的肌肉更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这一幕可谓血腥至极,而鸿渊心里的那个声音也从一开始低吟变成了咆哮。

“离开,离开这里.......快逃!”

.......

“哗”......伴着王血的碎裂,富国沧海缓缓的落定下来。

“大剑......变了。”唐尧愣愣的说道。

此事,出现在富国沧海手中的,是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而富国沧海的眼神似乎也比之前更为的冷傲。王血从他身上缓缓滑落,赤身而立的他,竟露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为了荣耀。”

......鸿渊看到,富国沧海的身影在眼前闪动了一下,然后,他的声音竟然从背后传了过来。再一看,富国沧海已经不见了。而唐尧脸上的表情,更是惊骇得扭曲了起来。

“怎么回事......”

正想着的时候,鸿渊发现胸口传来一种冰凉入骨的感觉。低头一看......

“你在干什么!”唐尧发疯了一般的咆哮了起来。却被富国无敌一掌摁在了地上。

那柄银色的长剑,从鸿渊背后,测底的灌入了他的胸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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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鬼刀黑帝

直到此刻,鸿渊的大脑仍旧处在一片茫然之中。([]

)大脑完全无法对眼前的一切找到解释。

但很快,当疼痛和窒息从体内传来的时候,鸿渊下意识的便开始运转体内的洪玄。

“没用的。”富国沧海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说道,“这一剑已经封住了你体内一半的筋脉,只要剑身留在你的体内,你便毫无还手之力。”

“为什么?怎么回事?”鸿渊想问,但这些话他此刻只能在心里呼号,却半点也喊不出生来。

“没什么,只是试一下我现在的力量。”

当富国沧海说出这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鸿渊顿时就感到有些不对劲。然后,他像是从大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抬起了头来。

只见,富国沧海仍旧站在前面的王血之下,他皮肤上的血已经流淌干净,直挺着手里崭新的长剑,将剑锋对准了鸿渊的眉心。

而鸿渊身上,毫无变化,根本就没有被剑刺伤过的痕迹。

唐尧也是一愣,忙道:“这他娘是怎么回事?”

富国无敌松开了手,说道:“在取回了我族的力量之后,沧海他就能得到我族的一项天赋技能,‘幻梦斩’。”

鸿渊叹道:“幻梦斩?”他不由自主的就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刚才那种长剑灌入的感觉还留在体内,但细细感觉起来,却好像什么也没有。

“刚才,那是幻术吗?”鸿渊问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和幻术不同,幻梦斩并不能创造不存在的东西,它是将现实中的一切用幻觉的方法进行演示,幻觉中发生的一切,只要在现世中做同样的行为,其结果便是同样的。这是我族一种特殊的修行方法,因为有了幻梦斩,我以。我族之人,在修行中几乎不需要冒任何风险,在幻梦斩中修炼得来的一切。在现世中也具备同样的效果。”富国无敌说道。

“不会吧,利用幻境来修炼,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唐尧骇然道。

而鸿渊镇定下来之后,顿时心里便升腾起浓浓的怒意。他冲着富国沧海吼道:“你他妈疯了吗?就算是有了这种能力也应该先知会一声啊。”

富国沧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套衣袍,慢慢的穿上之后,才回道:“我说了,只是试一下。”

此刻,富国沧海的样子和此前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着的话,鸿渊却觉得他还是多少有些改变的。

“就这样了吗?”看到富国沧海一个人往来时的路而去,他父亲富国无敌问道。

富国沧海头也不回,说道:“我没有你那么有闲心。”说完,便扬长而去。

鸿渊心里就纳闷儿,刚才富国沧海对他老子可不是这样啊。怎么一下实力提升了,就突然连老子都不认了?

可是,富国无敌却大笑起来。朗声喝道:“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鸿渊,咱们也别傻站着了。”唐尧只会了一声,便往前走去。

可是,走了半天,唐尧却发现鸿渊根本就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喂。你他娘的在那儿发什么呆啊?”唐尧又叫了一声。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富国沧海也停了下来。

鸿渊摸着自己胸口。视线越过唐尧,看向富国沧海。“不要以为你获得了力量。就可以看不起我。”

鸿渊语调坚毅,直让唐尧心中一呆,仿佛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一样,愣愣的看着鸿渊。…,

“呵呵,拔刀?”富国无敌看见鸿渊缓缓的从背后拔出宽刃,却异常欣喜的笑了起来。“不服气吗?小子......嗯,不过也好,沧海正好可以借你感受一下他现在的力量。”

“嘁......”鸿渊轻蔑的笑了一声。

那一笑,顿时叫富国氏两个男子心中隐隐的生出一股恼怒。

“喂,鸿渊,这儿是他们的地盘儿,有什么,咱们出去再说吧。”唐尧说道,见识了富国沧海刚才的实力,他不禁也有些忌惮了起来。

“无聊的能力,自以为是的家族......你们以为,被冠以英雄名号,就可以对别人为所欲为了吗?”鸿渊低声道,说话间,宽刃已经对准了富国沧海。“英雄?哼......谁封的,老子可还没同意呢!”

咆哮一声,鸿渊挥刀便往前扑去。

可是,他身形刚刚一动,就看到眼前的富国沧海晃动了一下。仿佛环境中的一切重演,当鸿渊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便听到富国沧海在背后说道:“你同不同意,毫不重要。”

说罢,富国沧海手中银色的长剑便迅速的刺来。

然而,当剑锋将要刺入鸿渊身体的时候,一团黑色的东西却挡在了鸿渊背后。

“凌天伏魔斩......好快!”富国无敌心中惊道,但猛然间,他眼神中便闪过一丝异样。

鸿渊背着富国沧海笑道:“都说了,你他妈太小看别人了。”

富国沧海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是吗?”

鸿渊刚转过身来,神色顿时一骇。只见凌天伏魔斩形成的黑雾居然开始散去,银色长剑之上,仿佛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撕咬着挡住它的一切。

“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现在的力量是之前的十倍。”说罢,富国沧海的厂家便惯透鸿渊使出的凌天伏魔斩,一剑刺入了鸿渊的腹中。

看着鸿渊佝偻着身体,富国沧海低声道:“在我族先辈的陵墓前拔刀,可是要......”

“嘁......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拔刀了?”鸿渊突然抬起头来笑道。

仿佛感受到某种不可置信的事情,富国沧海脸上顿时便是一怔。

“幻境......你什么时候学会幻术的?”富国沧海问道,同时收回的长剑。

“什么幻境,我才没兴趣学那么无聊的玄法呢。”鸿渊笑道。

富国沧海眼前的景象突然就是一变,他看到自己面前什么都没有,仍旧站在刚刚转身的地方。

“玄法反噬......小子,你居然能使出这种级别的玄法。”富国无敌说道。

鸿渊的手仍旧放在刀柄上,但另一只手却早已伸出,已然使用过云宗绝第二重。

“现在你应该明白对别人随便使用玄术的感觉了吧。”鸿渊道。此时他所做的一切,不免有些义气之争。但是想想富国沧海刚才所做的一切,他心中的恼怒竟从未有过的开始灼烧起来。

“我想起来了......神一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富国沧海低声道:“好吧,就让我暂时摒弃所谓的玄法吧。”

说罢富国沧海突然飞身半空。纵剑而下,直刺鸿渊面门。

如此简单的一击,鸿渊格挡起来很是容易。他抽出宽刃,挥手便抵住了扑来的剑锋。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富国沧海未使用任何玄法的一击居然爆发出极端恐怖的力道。若不是鸿渊留了个心眼儿,手中的宽刃恐怕早就被震飞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被富国沧海逼得连连后退。那力道之猛,已使得鸿渊没有了任何喘息的余地。…,

“你们俩疯了吗?在这儿斗什么啊!”唐尧吼道。但是无济于事,鸿渊仍旧不停的后退,眼看就要撞倒那墙壁之上。

忽然,鸿渊手中的宽刃白光一闪,两人的眼睛同时被这么一晃,彼此的攻守直视尽都收了回来。

鸿渊幸免于难,转眼看着墙上凸出的尖石就是一骇。

一看到富国沧海这身力量,鸿渊就不自觉的想起了当年的八两斤。但相比之下。鸿渊觉得富国沧海的身体力量似乎更为惊人。而且看他那副轻蔑的神态。似乎并未使出全力。

“但刚才那闪光是怎么回事?”鸿渊不禁看向了手中的宽刃。

“沧海,那小子似乎有些怪异的玄法,不过不足为惧,你反倒是要留心他手里的白刀。”富国无敌说道。

听到自己又被小看,鸿渊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怒意。但是,他还来不及去想更多的。就发现宽刃的身上竟然完全被白光给覆盖。

富国沧海突然犹如暴风般袭来,眨眼之间。就刺出了数十剑。这种速度超乎了鸿渊的想象,他原本要做出卍弑抵挡。但体内的洪玄还没来得及运转,双手却被一股凶猛的力道带去,拖着他迎上了富国沧海的银色长剑。

“妈的,这回该不会要栽在这口刀上吧。”鸿渊看到眼前的剑势,竟觉得富国沧海这一手几乎能掩盖唐尧三清神剑的风华。

然而,不等鸿渊动作,那宽刃便快速的自行格挡住了富国沧海的一切攻击。不仅如此,在富国沧海惊异的瞬间,它还自行反攻而上,一时间,竟和富国沧海那出奇迅猛的速度达到了一致。

“果然是一把妖刀......不过天下宝刀无有我不认识的,这刀却从未见过。”富国无敌想到。

当鸿渊手中的宽刃正和富国沧海的长剑拼杀之间,突然,白色宽刃突然玄光乍现,化作千万道刀影之后,竟拽着鸿渊往后而去。

“妈的,老实点儿。”鸿渊喝道,然后用双手想把刀身收回。

但是那宽刃在半空中不停晃荡,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就好像在嘲笑一样。

富国沧海虽被刀影格挡,但是,他不疾不徐,一斩又一斩的挥砍中,刀影渐渐散去。

正当一切陷入混乱之际,鸿渊手中的宽刃突然就是临空一抖,在半空中自行扭转身形。还好鸿渊反应也是极快,不然有可能两只手都要被它砍下来。

后撤之间,双手离开刀柄,鸿渊险些跌倒在地。

这时,众人都惊骇的看到,那宽刃竟悬停在半空,自由的旋转着。

“这是怎么回事?”唐尧骇道。

就见富国无敌脸色忽然一变,随即就冲着富国沧海喊道:“快阻止那柄刀,它是想进入王血之中。”

富国沧海眉宇一动,暴喝一声,一剑挥砍下来,直激起一阵旋风。面前所有的刀影也随即化为湮灭。

但还不等他动转身形,宽刃忽然在空中停了下来,刀锋直逼上面的王血。

“这......”鸿渊觉得莫名其妙,心说这短刀怎么突然也跟着邪乎了起来。

在众人的注目中。宽刃突然被王血中那赤身女人的手一把抓住,然后,瞬间便没入了王血之中。

“什么。王血在,在呼应那把刀,这怎么可能?”富国无敌说道。

但此时,王血之中。红色的血浆开始卷动起来,就好像当中卷起了千层波涛,血液即将喷涌而出一般。…,

突然,富国沧海狂笑了起来,随即便喝道:“沧海。那刀定是世间神器,它定是感受到王血的能力,这才露出了刀魄。想必,那白刃的形态并非它的本来面目,它也是想利用王血回归真身。洗礼完成后,你必须要得到它。但凡从王血中出现的神器,第一个碰到它的人,就能永远拥有它。”

鸿渊听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宽刃里。难道真的有刀魄?”

刀魄,乃千万刀魂合体而成,与剑灵相似。不过,剑灵是唯一的,但刀魄的数量却不一定。纵观大陆历史,但凡是带有刀魄的刀刃。定然都是冠绝天下的神器。

忽然,王血尽数被那刀刃吸收。随即又从其中喷涌而出。其中的女子顿时厉声尖叫起来,然后一把将一柄散发着雪白色光焰的东西扔了下来。

那东西正好插在鸿渊和富国沧海当中的石道上。在耀眼的白色光芒照射下。鸿渊只隐约的看到一柄直刃长刀的影子。那刀影足有一尺宽,连上刀柄,更是能到鸿渊的脖颈。

当富国沧海反应过来之后,随即纵身而去。

鸿渊本来也想去夺刀,但是突然就犹豫了起来。

“适才,是那刀舍我而去的,想必,他也是不想让我再拿着他了吧。”想到此,鸿渊心中竟一阵泄气。落寞的看着富国沧海向着那宽刃奔去。

......“哼,白痴。”

富国沧海的手几乎就要触碰到那刀身之时,鸿渊突然听到了有人低声说道。放眼一看,他顿时目瞪口呆。

那个带着宽帽,低矮的背影竟挡在了富国沧海和那刀刃之间。

这一次,鸿渊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用手中的法杖死死的抵住了富国沧海的左手,并回过头来,一脸轻松的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拿起......你的刀......难道你听不见吗,它在呼唤你的名字!”

鸿渊浑身一抖,猛然清醒了过来。

富国沧海身前哪里有什么驼子,他依旧将手伸向刀刃,眼看就要碰到了。

鸿渊突然看到那刀刃的全身都在抖动,斜插着的刀柄似乎在缓缓的指向自己。鸿渊依着某种本能,站在原地,只缓缓的伸出了右手。

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刀刃在富国沧海将要碰到的一霎,突然飞到了鸿渊手中。

看着这一切,富国沧海也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不容质疑的,那形态夸张的长刀已经握在了鸿渊手中。

突然之间,刀刃上的白色光华四散开去,鸿渊看到,那其中竟露出纯粹的黑色。那种黑色令人心生畏惧,就好像是一团黑色光焰,而并非什么刀身。

鸿渊下意识的就将黑刀一挥,顿时,一股狂风在陵寝中卷起,四散开来,让面前的所有人都只得用手臂遮挡。

鸿渊也被这威力吓了一跳。等到风势静下之后,他这才真正看清了这把刀的模样。

它并非完全的黑色,在刀锋上,似乎还闪着令人不安的寒光,仿佛任何东西碰上去都会被割裂开来。

惊骇过后,鸿渊心中又升起一阵惊喜,随即便对富国无敌说道:“哼,大叔,想拿别人的东西,这恐怕不太好吧。”

但是,富国沧海的脸上没有和鸿渊争辩的神态。他神态平静,但眼睛却在不住的颤抖。

“竟是它,那就难怪了......沧海,看到了吗?”富国无敌说道。

“嗯,鬼刃黑帝。”富国沧海说道,“看来,那件事情的确是......”…,

说着,富国沧海又看向了鸿渊。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吗?”富国无敌说道。

富国沧海没有回答,而是将长剑一挥,默默的走向了鸿渊。

鸿渊也是立刻戒备了起来。

当富国沧海走到鸿渊跟前的时候,他突然一提剑......将其反手收了回去。“走吧,时间快到了。”他说。

“什么?”一看富国沧海没有再打的意思,鸿渊便是一愣。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富国无敌说道。

富国沧海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他的父亲,说道:“这些都是你教的。”

“好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富国无敌说完,忽然一掌劈来,鸿渊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阵强风给卷起。接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景象才安定了下来。

站起来一看,鸿渊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棺椁的外头。

富国沧海和唐尧站在一边,陈姨则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可怕的力量,竟然单凭掌力就劈出了如此强风。”唐尧叹道。

鸿渊看着富国沧海,问道:“刚才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富国沧海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后直接想着石阶而去。

“等等。”

当鸿渊和唐尧也要动身的时候,陈姨叫道。

两人回过头来,陈姨对鸿渊说道:“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吧。”

“陈姨,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鸿渊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我可能是想多了吧。”说完,陈姨叹了口气,然后闪身回到了棺椁之中。

“真是不虚此行啊。”唐尧看着鸿渊肩上的刀说道,“鬼刀黑帝......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说着,唐尧也往下走去。

鸿渊这才再一次看向手里的刀刃,叹道:“原来,你是叫黑帝......有意思。”

想罢,鸿渊也快步走下了台阶。

刚从那扇门里出来。身后的蛮王便又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嚎叫。它转过身子,整个大地也跟着抖动起来。

三人谁也没有往回看。

鸿渊扛着黑帝,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个人站在他身后,和镜中人不同,他觉得,这个人自己是可以信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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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瞎老头

天边已经大亮,蛮王卷着那阵地动山摇的气势,重回地下。灰sè的乱木之上,只剩下一片沉寂。

三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在富国沧海的带领下,他们不久便回到了那条小路之上。在那块蓝布上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三人又继续往鹿角城的方向走去。

那种怪怪的气氛一直在鸿渊和富国沧海

体之间来回徘徊,唐尧不

在担心,两人会不会突然一句话不说,挥刀便砍起来。

“妈的,跟富国那小子斗以前可是老子的专利啊,怎么这下觉得两人有点不对劲。”唐尧暗道。

从旻神沉睡之地出来之后,两人的

上不经意间都抹上了一层历史感。鸿渊不会知道,古老的恩怨已经复活,他的命运也再一次的开始变得不由自主。

沿着那条小路行进,三人果然没有遇上任何阻碍,远远的虽能听见玄兽的嚎叫,但失踪未见有什么东西靠近。

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三人终于离开了怪木林的yīn霾,看到了远处的官道。

“沿着这条路,三天就能到鹿角城。”富国沧海忽然说道。

唐尧一愣,说道:“你什么意思?不跟我们一起了?”

富国沧海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自己去找牧天师尊的下落。”

唐尧笑道:“看来,你找回自己的真

之后,果然是不把自己当凌天派的人看了啊。”

“随便。”富国沧海说完,便往另一条道路走去。

“我......”

唐尧正要上前阻拦,却被鸿渊一把抓住了。

“你拦不住他的。”鸿渊说道,“再说......我也觉得,分头去找的希望更大。”

“嘁......”唐尧骂了一声,“你们俩早说,我他妈还懒得出来呢。”

鸿渊道:“你也别发火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说完,两人都看向富国沧海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远处的富国沧海回过头来。说道:“......凌天派了。”

“啊?”鸿渊只听到凌天派几个字,别的一个也没听见。“你他妈大声点儿。”

但是,富国沧海头也不会走了。

“唐尧。你听到他刚说什么了吗?”鸿渊问道。

“我他妈才懒得管呢。”唐尧的确也没有听清。

“算了,咱们还是骑乘金红火去吧,这样还能剩下两天时间。”鸿渊说道。

于是,唤来金红火之后。鸿渊和唐尧便飞速的沿着底下的官道赶往鹿角城。但没飞一两个时辰,两人又不得不从金红火背上下来,变回徒步。

在星云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到了夜晚,空天之上便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领域。各种飞天的异兽四处徘徊。在黑暗之中。它们掩藏着自己的

体,一旦有猎物靠近,它们就会迅猛突击。

若是金红火倒也不用害怕什么,但是,鸿渊和唐尧一旦在那上面遇到点什么事

,便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所以,为了稳妥,入夜之后。两人还是踏上了管道。

沿途有不少商贩和行者。都是在鹿角城和周围几座大城之间往来。鹿角城在苍雄帝国,也是一座相当闻名的大城。单论面积的话,他甚至是苍雄帝国最大的城市。

不过,城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制练的厂房,手工发达,帝国许多jīng美的器皿、家具等均是出自此地。所以。城中的百姓也都较为富裕,这样一来。各种经济也开始在城中欣欣向荣。

沿路上全都是马队车队,火把一直蔓延前后十多里。官道上更是犹如闹市一般的

闹。两边的商铺、酒铺多不胜数,却也是龙蛇混杂。…,

鸿渊肩上的黑帝在路人眼中格外惹眼。大家见两人都是玄门中人的打扮,有不少人都上前行礼。一听说是凌天派的内室弟子,更显出惊讶的神态。

鸿渊觉得自己手中的大刀的确太过显眼,便从路边的商铺中买来麻sè锦布,将其整个裹上,又做了个挎勾,使其能背在背上。

行到三更时分,两人便走进了一座酒家,想稍作歇息。其实,鸿渊和唐尧谁也不累,却全都被那酒家中飘散出来的酒香给招了去。

在龙隐山喝了六七年的清酒,鸿渊早就有些急不可耐。进店之后,便直接要来六滩烧酒,外加十斤干



“你他妈喝的了吗?”唐尧看到六个酒坛摆上来,心里不

就开始怀疑。

“这个你莫管。”鸿渊笑了笑,将龙小妖放到桌上,自己便毫不客气的吃喝起来。一转眼,两坛烧酒就被鸿渊一个人给喝光了。看到他喝酒的样子,唐尧心里不

就是一哆嗦。

“哎哎哎,待会儿你喝趴下了,老子可不会扶你。”

“这个你放心,今儿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海量。”鸿渊说道。

酒家的大厅里还有不少客人,因为路途劳累,很多人都已经睡了过去。这时,不知从哪儿走出来一个老头儿。

他一

破烂,拄着一根拐棍儿,似乎是个瞎子。那瞎老头儿一进来,便直直的朝着鸿渊和唐尧的桌子走来,不等两人反应,老头儿很快就在两人的旁边坐了下来。

“老人家,您怕是走错了吧?”唐尧说道,暗想这老头儿可能是乞丐。

可是,老头没有回答,反而翻着白眼儿,冲着两人咯咯到得笑了起来。

鸿渊好奇道:“您为何发笑,难道我俩做什么有意思的事

?”

老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伸手往桌上摸。鸿渊和唐尧觉得莫名其妙,但因为对方是个可怜巴巴的老叟,便也没有阻止。

很快,老头儿的手摸到了桌上盛

的大碗,他也丝毫不客气,随手就从中拿起了最大块儿的

,然后放进了口里。

唐尧笑道:“就是吃霸王餐也没有您这这么威风的,一句话不说就吃上了。”

鸿渊一边给老人倒酒一边说道:“光吃

不喝酒可是会噎到的。”

盛满后,鸿渊便把酒碗往老人面前一推。那老头看也没看,伸手便稳稳的把碗给接住。然后一口喝干之后,又继续咬手里的



鸿渊和唐尧对视了一眼,却也分不清这人究竟是不是真瞎。但想想。鸿渊还是继续给老人添酒。那老头一直喝了十大碗,这才将那块大

吃完。

鸿渊正要继续添酒,却被老人伸手一把摁住。

“行了,吃饱喝足。咱们就说正事儿吧。”老头低声的说道,声音异常的浑厚。

听着,鸿渊和唐尧又是一愣。暗想这老头儿该不会是疯了吧。

“老先生,我们好像没什么正事要跟你说吧。”唐尧笑道。

“呸,谁要跟你说啊。”老头骂了一声。然后把脸转向鸿渊。

鸿渊先是一愣,心说自己不认识这人啊。但随即,他便看到,那老头儿眼眶中的白眼儿突然一动,就好像一个人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翻滚了一圈那般,他的眼睛,顿时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呵呵,老先生。想不到您还会玩儿这把戏啊。扮瞎子很有念头了吧?”鸿渊说道。

“你别管我瞎没瞎,总之,快把你背上那把刀还给我吧。”老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啊?”鸿渊心说自己没听错吧,顿时觉得这老头简直就是死皮赖脸外加不讲理。若不是顾全凌天派的名声,说不定鸿渊已经开始撵人了。

“我看您还是把话说清楚,凭什么我要把我的东西给你。而且,你竟然还说是‘还’?”鸿渊追问道。

“你的东西......它真的就是你的?”老头笑道。眼神中带着某种深意。

鸿渊忽然就觉得这老头有可能并非信口开河,暗想他难道认识八两斤。

“好吧。那按照您的意思,要我把刀还给你,也就是说,这刀原本就是您的啰,你可说说,这刀的名讳,模样?”鸿渊道。

“一把刀就一把刀,还有什么名字不名字的。”老头不以为意的说,“当初我虽然是把刀送了出去,但是,可绝对不是送给你的啊。老头子我虽然动作慢,但记xìng可是顶好。”

“什么?”鸿渊脸sè一变,随即问道:“你,你什么意思?送?送给谁了?”

“都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谁记得呢。”老头说道。

“嘿,你刚不是才说你记xìng顶好吗?”唐尧说道。

“顶好?我有说过吗?”老头还是理直气壮,鸿渊也不明白,他这气度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接着,老头又说道:“不过我记得那人说话口音很快,老是什么‘俺’啊‘俺’的。”

鸿渊顿时就是一惊,心道:“难道是八两斤?”

但是,鸿渊马上就谨慎了起来,他越来越觉得,这老头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当年的宽刃真是他送给八两斤的话,那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而且,八两斤又为什么会接受?

老头忽然又笑了起来,说道:“想不明白是吗?只要你把刀还给我,我可以什么都告诉你。”

鸿渊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后,笑道:“老人家,您不用在此故弄玄虚,就算它原本不是我的,那也是我朋友的,我只知道我朋友把刀给了我,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

“呵呵......”老头干笑了两声,说道:“看来那个人也的确有心,把刀交给了你这个个机灵鬼。”

“过奖了。”鸿渊说道。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可以用东西跟你换,你看怎么样?”老头说道。

唐尧一笑,说:“好啊......”

“好你个头,不换。”鸿渊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即更是站起

来,想要离去。

“换一条命怎么样?”老头一句话,顿时就让鸿渊和唐尧都呆住了。

鸿渊回过头来,说道:“老人家,您可别再胡言了。”

“怎么?堂堂凌天派内室弟子要对一个老叟出手?”老头说道,“我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总之,不管你想要要谁的命,还是相救谁的命,只要你能想到的,我就能替你做到。”

唐尧突然来了些兴趣,低声道:“那你能把我们要去找的那个人给我们找回来吗?”

“唐尧。你他妈是傻子吗?别听他废话。”鸿渊说道。

老头轻蔑的一笑,说道:“你是说牧天吧。”

这话如晴天霹雳,顿时就让鸿渊呆坐了回去。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何人?”鸿渊问。

“那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是这刀原本的主人。”老头抹了抹嘴上的一点儿胡须。

静默了许久,唐尧终于又说:“你真的可以帮我们把牧天师尊找回来。”

“那很简单。”老头的口气不容质疑。…,

“胡说,根本就不可能。”鸿渊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能轻易的将师父寻回。

“可能和不可能之间的差别。只不过是你信或者不信罢了。”老头子又笑了起来。

“口说无凭。”唐尧一下认真了起来。

“唐尧,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鸿渊说道。

“如果能救回牧天师尊,你难道不愿意用那把刀换吗?”唐尧用一种质问的口气对鸿渊说道。

鸿渊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暗想:“是啊,现在有个奇人说可以找回师父。我为什么不愿意一试呢?就因为舍不得黑帝?”

想着,鸿渊不

开始有些自责了起来。

“神皇、世家、旻神沉睡之地......”老头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转眼看着两人的反应。

然而,鸿渊和唐尧已经不再有任何反应了。或者说,他们的反应没有跟上心里惊讶的速度,整个人已经僵在了那里。

过了许久,鸿渊才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此时,鸿渊甚至开始怀疑。这人会不会是魔煞?会不会是凤凰城派来的?但是看来看去。那老头也丝毫不露端倪。

“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唐尧问。

老头却不回答。

鸿渊沉默了一阵之后,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定银钱往桌上一扔,接着,便起

往门外走去。

老头子似乎有些惊讶,唐尧更是连忙的追了上去。

“鸿渊,你。你再好好想想吧,说不定这个人。真的能找出牧天师尊。”唐尧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官道之上。鸿渊一边走一边说:“我正是仔细的想过之后。才明白,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帮到我们。”

“你什么意思?”唐尧问道。

“好好想想吧,如果他不能救出师父,那么就是在骗我们,但如果他真有能力把师父从世家那位灰袍高人手中救出来,那说明,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那么,他只是想要这把刀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来抢夺呢,却费了这么多唇舌。”鸿渊说道。

听完鸿渊的话,唐尧也是猛然一动,暗道:“对啊......”

这时,两人已步出酒家很远了,但是,一阵苍老的笑声很快就从背后传来。

转头一看,又是那拄着拐杖的老头儿。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们虽然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凌天派的事,但也绝对不会轻易上当,若还是想废话,劝你最好省省吧。”鸿渊说道。

老头的脸上却显得非常得意,说道:“很好,鬼刀黑帝能到你这样的人手上,看来,我当年的计划也没有白费。”

一席话又是让鸿渊摸不着头脑,但他马上也jǐng觉起来,心想这人恐怕又要来花言巧语。

老头笑道:“适才我只是想试一试你的脑子,现在看来,虽然不是百分百的满意,但好在你也考虑事

也算周全。的确,能从那灰袍客手中救出你师父的人,世上很难超过十个,我......不在其中。”

“哼,免了吧。”说完,鸿渊转

就要离去。

“不过......”老头淡淡的说道,“黑帝的确是老夫所有。”

鸿渊随即就顿住了脚步,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过头来,露出惊骇的神



那鬼刀黑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从鸿渊的背后消失。更让鸿渊不敢相信的是,转眼看去,黑帝居然出现在了老头儿的手上。

“哼,用不着惊讶,黑帝只是想和我这个老熟人叙叙旧罢了。”老头子满眼深邃的看着黑帝的刀

。“相伴了这么多年,今天能看到他恢复原样,老朽也算心安了。”…,

说罢,老头将鬼刀仍还给了鸿渊。

接过鬼刀,鸿渊有些莫名其妙的站着,再一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说起来,也只能算是黑帝的仆人罢了。”老头脸上显出几分落寞,“我今天来只想知道一件事

,年轻人,请你务必实话告诉我。”

鸿渊虽觉得他神

真切,却没有回答。

老头也不理会,便说道:“这鬼刀黑帝之中的刀魄乃万魄之王,能够得到它的承认,想必年轻人你功力也定然非凡。我想知道,当他出现的时候,是你去碰的它,还是鬼刀自己到了你的手上?”

鸿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便如实说道:“当时,我的确是想将它拿起,但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够不到,不过,当我伸手的时候,鬼刀的确是自己飞到我手上的。”

“是吗......”

鸿渊和唐尧同时就是一呆,因为,他们看到老头子的眼眶里竟流出了泪花,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就好像一个人突然见到死去的亲娘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老头还往前走了几步,并伸手往鸿渊而去。但还隔着老远,他蹒跚的步子就顿住了。“嗨......够了,你们快走吧。”

“啊?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唐尧被他弄得有些郁闷。

“走吧。”鸿渊忽然说道。他心想:也许这个老人和黑帝之间有什么渊源,或者当时黑帝飞到自己的手中,了却了他的某件心事,所以这才涕泪横流。自己再这么干看着,老人家也一定会非常难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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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鹿角城

说完,鸿渊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官道上走去。([]

)

到得晨曦出现,鸿渊唤来金红火,二人骑乘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便远远的望见了鹿角城。

从天空俯瞰,鸿渊最先看到鹿角城的城门。虽然,城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两端那高如大山一般屹立的鹿角,却叫他心中感叹。整个鹿角城就好比是一只麋鹿的脑袋,而眼前冲天而上的正是两只鹿角。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当年谁修的,立两只鹿角在这儿,到底有什么意思啊?”唐尧笑道。

“你要是感兴趣,到时候随便拉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嘛。”鸿渊说着,又对鹿角城的开阔,感到一阵惊叹。他觉得与其说鹿角城是一座大城,倒不如直接说他是苍雄腹地之中的一个小国。

一眼望去,鸿渊根本就看不到鹿角城的尽头。各种各样的高楼林立,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园林,隐约的,还能看到稀稀拉拉的人流。

这时,前方两道光芒闪过。鸿渊一看,竟然是从城中飞来的另外两只骑乘。二者飞到金红火前方之后,便停了下来。

鸿渊也叫金红火止步。于是,三者便临空对立,鸿渊这才看到,来者是两个官兵模样的人。他们骑乘的是很普通的“四翼虎豹兽”,若是一开始鸿渊让金红火再飞高一些,那么,四翼虎豹兽便不可能上来阻拦。

不过对方既然是官兵,鸿渊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太放松。于是,他拱手道:“不知两位军爷有何事?”

两个中年军士看了看两人的打扮,其中一个留着胡须的说道:“你们是玄门修行者,对吧?不少字”

“正是。”鸿渊应道,而唐尧在后面,根本连看也不正眼看这二人一下。

“哪个门啊?哪个派啊?”那人又用非常轻蔑的口气说道。

“龙隐山,凌天派。”鸿渊说道。

但是,令鸿渊想不到的是。在自己报上家门之后,这两名军士却更是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叫嚣道:“管你是什么派。破坏了我们鹿角城的规矩,都得跟我们去城主面前请罪。”

“嘿......”唐尧一下回过头来,纳闷儿道:“我们犯了你们哪条规矩了?”

二人中另一个较为年青的男子说道:“哼,你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有飞天的骑乘,就可以任意踏足我们鹿角城嘛?任何人想进来,都得从正门而入,必须接受我们的检查。像你们这般擅闯,城主要真是追究起来。就得把你们关起来。”

鸿渊和唐尧顿时都是一呆,心说苍雄帝国还有这样不讲理的规矩?

唐尧便说道:“或许我们擅自飞上鹿角城上空有错,但也是不知者不罪啊,再说,若我们不是去鹿角城,而是从这儿经过,难道也要问责?”

“废话,规矩是城主定的。我主是代表苍雄皇帝管理此处。定下的规矩就是王法,哪儿容得你们在此狡辩。”说着,那两人手中同时拿出了一条长长的锁链,看样子是要把金红火的给捆起来。

鸿渊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倒不是在思索这没人性的规定,而是觉得。这两个军士当下的气焰,似乎全是在知道自己和唐尧是修行者之后冒出来的。这就非常奇怪了。

在苍雄帝国。修行者的低位是很高的,这就更不用说六大门派之一的凌天派了。天下都在知道苍雄皇帝和凌天派之间的关系。而几乎天下的官僚。对凌天派之人,特别是内室弟子,均是卑躬屈膝。…,

别的不说,一路上,那些富商大贾,一听说鸿渊和唐尧是凌天派内室弟子,马上就开始用各种手段巴结,想送钱送礼的一大堆,甚至当面提亲的都有。

而且,就鸿渊入门以前的了解,任何城主或者一般的官员,在看到凌天派内室弟子之后,都是要躬身行礼的啊。怎么这两个军士毫不在意?他们不知道?不明白?

看着两人的神情,鸿渊觉得不对。

不过,当下的场面已经是非常为难,鸿渊便再一拱手,道:“二位,如果我们有所冒犯,还请多多见谅,当下,我们便飞下去,从城门而入,让你们好好的检查。”

听到鸿渊在两个军士面前如此说话,唐尧顿时就有些生气。但鸿渊看了他一眼,示意:大事为重。

可是,令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面前的二人在听到鸿渊这么一说之后,气焰就更是飞扬,狞笑道:“哼,你们的祸已经闯出来了,想后悔,去跟城主说吧。”

鸿渊顿时就明白了,什么规矩不规矩,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想为难自己和唐尧。同时的,两人体内的玄气便开始运转了起来。

不过,鸿渊还是冷静了下来。他一边摁住唐尧的手,一边对前方挥舞锁链的军士道:“二位不必动手,既然我们犯了规矩,我们自愿和你们去面见城主。”

听到鸿渊这话,两人这才收回链子,得意的笑了一阵之后,留着胡子的军士说:“就是嘛,你们这些修行者,别以为自己会一点玄法就了不起,要是你们动手伤了我们,哼......”

说着,两人驾着四翼虎豹兽飞到金红火两端,三者缓缓的向城中央的那座大楼飞去。

鸿渊驾着金红火落在了大楼前的校场上。使金红火离开后,只觉得周围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军士。

回头望向飞在二人头顶上的两人,唐尧厉声道:“喂,你们城主莫不是隐形人?”

“哼。”那留有胡须的男子冷笑一声之后,随即一挥手,顿时,空天中围拢过来几百只四翼虎豹兽,黑压压的,盖住了鸿渊和唐尧的头顶。

接着,二人更是听到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放眼一看,竟全是身披铠甲,手执利器的军士。

看着那浩荡的人流向自己涌过来,唐尧不禁笑道:“看来。擅闯鹿角城的罪不小啊,咱们追上的这几天,怕是要在此耽搁了。”

鸿渊也是感到莫名其妙。却仍旧说道:“别轻举妄动,只要我们不出手,这人人绝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很快,四面八方围拢了上千名威风凛凛的军士。他们将矛头和剑锋全都指向鸿渊和唐尧,只在身前留出了一条通往大楼的道路。

看了看,鸿渊发现这些人衣着打扮全都一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当家的。于是,两人便神情肃穆的。和他们对视着。

鸿渊发现,虽然这些人全都拔出了兵器,但似乎没有上前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人影从道路另一头的大楼里走了出来。

那人非常高大,身着红袍锦衣,头戴黑色官帽,典型的苍雄城主打扮。

在苍雄帝国,一共分为四十八域。九百九十六城。如果是人口不足一亿的小城。那么,城主即可监管一切。但如果是大城,那么城主管政,卫城监军管理城中军队。像鹿角城这样的大地方,必然是有城主和监军两位当家。现在,鸿渊看到了城主。又看到了这么多士兵,却不见监军。一时间,也感到有些古怪。…,

不过。眼下剑拔弩张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去多想。

等到那高大的中年男子走近,鸿渊便道:“城主有礼。”

比起先前的两名军士,这位城主的样子,竟更为的高傲。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鸿渊和唐尧一眼,便转过身去,看着天上的云彩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擅闯鹿角城,依照规定,我必须将你们亢三年,以示告诫。”

“什么?三年?”鸿渊和唐尧都有些膛目结舌。

“怎么?你们不服?”城主脸上笑着,转眼看着二人。

这下两人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城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而鸿渊还有一个更为深刻的猜想,他觉得,这个城主,似乎是在和玄门,和凌天派过不去。

想着又觉得奇怪。“妈的,这鹿角城离龙隐山虽远,但也没有远的那么离谱啊。这城主难道脑子坏了?要是自己故意刁难凌天派内室弟子的事被人知道了,他他的乌纱帽也不知能否保住?可是,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再看看那些严阵以待的军士,鸿渊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小声对唐尧说道:“小心,我觉得这城主是在故意逼我们出手。”

这么一听,唐尧也反应了过来。

的确,就算是再过离谱,苍雄帝国的法律也不可能像是这中年城主说的那样。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真是帝国的规定,那城主直接宣判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找来上千名士兵戒备?他可是知道两人是凌天派的人,所以心里应该很清楚,凌天派的弟子是不会轻易伤人的。那么,他这么做,就只能是另有企图了。

看到鸿渊和唐尧许久未动,城主突然说道:“既然你们胆敢不服法,那就再加刑两年。哼......反正你们这些修行者也活得够长,无所谓这些时光。来人,把他们压下去。”

当四个军士上来一把抓住鸿渊和唐尧的后背时。鸿渊不停的在心里说:“冷静,冷静,不能轻举妄动,伤了这些军士的话,肯定会有更大的麻烦。”

但是,他的双手却在不停的拽进。两人踏足在地,无论那四个军士怎么推搡,竟是丝毫没有动弹一下。

鸿渊知道,要对付这些人,只需要耗费一些时间,但无奈,自己却是怎么无法动手。他和唐尧似乎都打定了主意,今天虽然不能动手,但是,也绝不能被这些人关起来。

可是,似乎不管他们怎么选,事情都会朝着麻烦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围上来的军士越来越多,但不论如何用力,鸿渊和唐尧的双脚还是没有动一下。看到两人如此桀骜,城主反而大笑起来。

“好,公开违抗帝国法令,按律当斩,给我杀!”城主忽然暴喝一声。

接着,就见那些军士先往后跨开一步,然后全都拔出长剑。

“鸿渊,你还想忍到自己被捅成蜂窝吗?呵呵,抱歉,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说罢。唐尧刷的一声,也将长剑拔了出来。

“妈的!”鸿渊狠狠的骂了一声,然后解开了背后黑帝外面的锦布。

那散发着黑色光焰的鬼刀一现身。周围的军士全都是一震。细声议论道:“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觉得好生骇人?怎么办?”

忽然,身后的城主又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这时,那些军士似乎也没有了选择,暴喝一声之后。全都往前冲去。…,

鸿渊手执鬼刀,原地动转身形。刀锋在周围划出一道黑焰,随即被他双手一带,同时劈向了地面。

一声炸裂,校场的青石台全被震裂开来。那瞬间所爆发出来的威力。令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

城主也是心中一紧,但还是最先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帝国的士兵,难道......”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便飞落在他身前。

鸿渊一看,那是个头发有些花白,一身将军铠甲的中年男子。

“监军大人。”所有军士看到他之后,全都跪了下来。

“哼。曹安怀。你不去训练士兵,跑来我这里干什么?”那城主低沉的说道。

被叫作曹安怀的将军看着那些军士说道:“这些人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跟着你做傻事罢了。”

“哼,曹老将军,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我做的可是维护帝国王法。可不是什么错事。”城主说道。

曹安怀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城主说道:“你对修行者的憎恨我不管。但是,你要拉着我这一千多个弟兄去送死。我曹某第一个就不答应。”

城主一笑,说道:“看来,不尊王法的人还大有人在啊。”

曹安怀说:“于城主,当年那些修行者的确没有施手救治你一家老小,可是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父母妻儿全都被魔煞附体,已经是没得救了,让他们活着,只能为害更多人,你一介书生,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这些道理呢?这些年来,你杀的修行者已经数不胜数,再这么下去,不单单是你,就连他们。”说着曹安怀指向了身后的士卒。“也将是要满门抄斩啊。”

“哈哈哈......”城主狂笑了起来,说道:“我还怕满门抄斩吗?总之,不管是什么门派的修行者,只要他们触碰半点儿鹿角城的法律,我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城主再度吼道:“曹安怀勾结罪犯,给我杀!”

说完,令曹安怀想不到的是,身边的士卒果然全都站了起来。他们脖子上两起一圈淡青色的光环,一瞬间,一千多人的眼睛,就好像失了魂一般。他们缓缓的举起长剑,直接就向着曹安怀砍去。

“是魔药!这些人肯定都被喂食了‘丧魂魔药’。”唐尧说道,“看来,这个城主已经投靠了魔煞。”

“先救老将军!”鸿渊说完,便飞身来到了老将军的面前。

可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坠下一黑影。就听到一声巨响,身旁的那座高楼竟然瞬间被毁。一时间,尘雾腾飞,鸿渊只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当中。

伴着震天动地的脚步声,那巨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当唐尧和其他人还在惊讶的时候,鸿渊脑中顿时就想起了什么。

只见,那巨人虽然高大无比,但是动作却异常的灵活。他先是一个纵身,来到校场之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他一抓便将十几个军士捏在了手中。

“不要!”曹安怀一声咆哮,就看到那些被抓住的军士一下被扯成了两截。

鸿渊一把抱住他,说道:“曹将军,你要冷静下来,现在那些士兵都被魔药浸湿,您也是知道的,他们已经没救了。”

说话时,那巨人又在瞬间踩扁了许多军士的身体。顿时,校场中断肢横飞,血流成河,到处都能看到士卒的尸体。…,

鸿渊、唐尧、曹安怀,还有城主,最后都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骨肉被撕扯的声音停止,当头颅断裂的声音停止,当内脏被瞬间踩爆的声音停止。大家的身上,都已经溅满了腥红的血迹。

曹老将军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没有半点色彩的看着城主。

这时,巨人的身体突然分裂开来。鸿渊更为惊异的走上前期,叫道:“刘老将军,是你吗?”。

巨人身形分开后。却又重新聚合,很快,一个和鸿渊差不多高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校场之中。那人正是当年暗中护送鸿渊去龙隐山的老刘,房阳明帐下的贴身护卫。

“小将军。”老刘拱手,单膝跪地。

鸿渊连忙将他扶起来。问道:“刘将军你怎么会......”

说着,鸿渊就想起了房阳明的话,暗道:“原来,父亲又是让刘将军来替我送消息的。”

老刘道:“我只是比你们早一两个时辰,本来是想要让曹将军派人去迎接你的,想不到,除了点别的事情。”

说完,老刘也看向了曹安怀和于城主。

原来。于城主当年也并非这么憎恶修行者。而且还是一位非常清廉爱民的城主。但天意弄人。几年前,一纵修行者追逐几名魔煞来到此处。那些魔煞等级很高,利用邪法化作人形,隐藏在人口复杂的鹿角城中。

城主一心帮助修行者诛除魔煞,命人在城中广泛搜索,寻找蛛丝马迹。但是于城主搜遍了城里的每一个地方。唯独就是没有搜自己的家里。

等到发现的时候,那些魔煞已经完全侵入了他家人的体内。那时候正是诛魔的关键时刻。如果几位修行者不行动的话。那么这些魔煞不光是能逃掉,而且还会进一步的提高品级。届时,危害便是数倍。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不顾于城主的阻止,将所有附在于城主家人身上的魔煞一应诛除,而于城主的家人,则在魔煞侵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了。

虽然知道那些魔煞侵入,但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被修行者砍下脑袋,于城主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于是,怨恨化作了对修行者的憎恨,他竟把一切都归咎于玄门之中。骗自己说:“如果他们没有动手,也许自己的家人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这样的想法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利用城主的权利,他已经杀了无数路过此地的修行者。所用的方法和鸿渊唐尧遇上的如出一辙。只要有半点机会,于城主便会制造修行者犯法的证据,然后对其使用重罚,并像刚才一样,隐忧修行者主动出手。只要对方一动,他就让那些被下过药的军士魔性大发,然后一举将其诛除。

但是,鸿渊不明白的是,掌管兵权的监军,怎么会让城主控制士兵呢?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鹿角城的监军曹家,很早以前,其实是于城主祖上的仆从。这种关系的影响下,城主和监军便自然也保留着主仆的意识。

曹安怀自小便知道,城主家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所以,当城主要他调拨一千余精兵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怀疑。

知道城主利用这些士兵去杀修行者的时候,曹安怀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而让他最终做出这一决定的,却也是老刘的出现。…,

众人静默了许久,老刘走上前,看着于城主,用非常冰冷的语调说道:“杀人就已经是重罪,妄用权利谋害他人就更是死罪,谋杀帝国大将军长子,更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什么?”于城主转眼看向鸿渊,但很快,他似乎又冷静了下来。“哼,反正我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了,可惜呀,杀的还不够,那些修行者太多啦......”

曹将军忽然暴喝了一声,声音之浑厚,就是鸿渊也是吓了一跳。

接着,就见他手起刀落,于城主的一条手臂便飞上了半空。

“啊......姓曹的,你居然敢......”于城主吼道。

但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寒刀又是一动,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也飞了出去。失去双臂的于城主看上去格外的狰狞。他来回的在原地摆动着,肩部断口出疯狂的涌血。看得人目瞪口呆。

“不够吗?”。曹将军喝道,“一千多军士,他们的性命还不够吗?”。

在于城主恐惧的目光中,曹将军又是齐齐的一斩,随即便将于城主的双腿斩去。瞬间。刚才还显得高大的城主就只剩下了脑袋和身子。

但是,曹安怀还是不肯作罢,又用刀割掉了于城主的两只耳朵。亲手剜掉了他的两只眼睛。鸿渊不忍再看下去想要去阻止,却被老刘伸手拦住。

“小将军,曹老将军是军人。”老刘淡淡的说道。

接着,鸿渊便转过身去。

的确。作为一名军人,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部下毫无意义的残人在他人手中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了。

有仇必报......十倍奉还......这些,就是军人对仇敌的感情。

当曹安怀一颗一颗的拔下于城主的牙齿的时候,鸿渊终于听到那位城主开始哀嚎了起来:“救......救命......救我......”

当下,鸿渊便想:“也许这城主杀修行者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他做的这一切,均是因心中的弑杀本性而起......”

想着,鸿渊竟觉得自己有些顿悟,便在一片尸骸当中,闭上眼睛,开始静悟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周围再也没有的半点声音,鸿渊这才张开了双眼。他看到老刘正用自己的魔功清理那些尸体。很快的。那些残肢便被老刘施展出的青色粘液裹在了一起。鸿渊诧异的看到。那些被裹挟的肢体竟然开始自行拼凑在一起。很快,校场上只堆着千余具完整的尸身。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兀,善后的事情都交给了曹安怀的人去处理。

在曹安怀的安排下,鸿渊、唐尧和老刘都来到了监军府邸。府中奴仆一看曹安怀对三人都毕恭毕敬,便全都不敢懈怠,前前后后的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府中有浴池。热水马上就好,三位请先行沐浴。酒席也很快就布置好了,到时候。我这老朋友也要跟你多喝几杯。”曹安怀对老刘说道。

老刘则看着鸿渊和唐尧,道:“还是小将军和唐公子先去沐浴吧,我和老曹多年未见,很有些话要聊聊。”

于是,鸿渊和唐尧在三个女仆的带领下去到了浴室。一进门,鸿渊便是一惊,只看到宽大的室内全是一池热水。

这两三天大家都累得紧,一看到这池热水,便马上开始脱衣服。

但是,两人很快就转过头来。

“三位姐姐,你们......可以出去了。”鸿渊说道。

三个年青女子一听,顿时吓得跪了下来。连连哭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侍奉主子不周,但请两位公子绕我们一命,让我们在此侍奉。”…,

“啊?”鸿渊和唐尧对望着。

但不等两人再说什么,三个女子便上来开始给他们脱衣服。唐尧这人怕痒,两个女子一上来,他就被弄得没命的笑,最后还一头栽进了池水中。

而鸿渊则自然许多,脱光光之后,悠闲的下到水里,靠着池壁先是长长的吐了口气,又伸手去挑了挑一边龙小妖的小脸。心说:“小姑娘,鸿爷这身子你可都是看通透了。”

但随即,鸿渊就看到对面唐尧圆睁着双眼,好像鸿渊背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随即一回头,鸿渊却看到,刚才那三个女子身上的衣物也全都消失。正是一呆,她们便齐齐的下到水中。

其中两个游过去倚在唐尧的两边,一边用自己的身体贴着他的手臂,一边为他搓洗身子。原本鸿渊也被这一出给吓到了,不过看看唐尧那张黑脸忽然闪出红光,他还是大笑不已。

身边的这个女子小家碧玉,姿色虽不及颖儿朵朵,不过却也俏丽得可人。她贴在鸿渊背后,也是很仔细的为他搓洗身体。

唐尧身边的两个女子先是一前一后的擦拭他的身体,然后才把手慢慢的放了下去。这时,鸿渊就看到唐尧脖子一紧,跟着,两个女子先是相视一呆,然后又都笑了起来。

接着,就不知道什么原因的,鸿渊就在没看到那两个女子的手拿上来过。

而鸿渊身边这个女子揉背的功夫不错,鸿渊便一直让她就这么捏着。许久之后,唐尧这才放松了下来。不过。身边的两个女子脸上倒是一阵阵的潮红。

“看不出来,你老爹的势力还挺广的。”唐尧终于开口。

鸿渊说道:“我之前让父亲派人暗中调查,希望能找到师父的下落。不过,事情看来进行得并不顺利,原本说好下山的时候就会有人联系,但最后还是拖了两三天。我估计,恐怕有点困难。”

“你爹是大将军,要找一个人,只要还活着,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但牧天师尊的事情恐怕不能以常理推论。”唐尧说道。

两人说了一阵之后,鸿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相比于大将军房阳明,凌天派的掌门和师尊为什么还要求救于鹿角城那个弥陀呢?难道说,这个人能掌握到的消息,比房阳明更深?

想着,鸿渊忽然就没兴趣再继续泡了。转眼一看,那唐尧先前还僵得要死的身子这时候竟主动的贴上了那两个女人。两手还在下边儿胡乱的摸着。

鸿渊一笑,对身边的女子说:“你过去好好伺候唐公子。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诶......”唐尧刚想要说什么,但话语很快就淹没在了三个女人的身体里。

鸿渊也没理会,直接穿好衣袍,带上龙小妖便离去了。

他独自出来,其实并非想给自己的同门师兄尽享美色的时间,而是他必须自行与老刘进行交谈。事情虽然全和凌天派有关。但鸿渊估计,义父的事情。还是少让其他人知道的好。

刚从浴室出来,另一个女仆便走过来说道:“小将军。刘将军在西厢房等候您。”

于是,鸿渊便跟着她向西厢房走去。

推门一看,老刘正站在窗前看着外头。

“小将军。”老刘赶紧行礼。

“刘将军不必客气。”鸿渊说道。

于是,两人便在房中落座下来。等到仆人把茶水端上来后,鸿渊这才询问正事。…,

“不知道刘将军这次来,是不是父亲的意思?”

“正是。大将军要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就立刻联络您,但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阻碍,我们还是有负大将军使命。”说着,老刘脸上露出自责的神情。

“诶......这件事情纷繁复杂,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清楚的,刘将军无需自责。”鸿渊说道。

不过,他心里也是一阵惋叹:“难道就连父亲的力量也弄不清那灰袍客的去向?”

这时,老刘又说道:“事情虽然没有查清楚,但是多多少少,我们还是有了一些眉目。”

鸿渊顿时一喜,道:“是吗?说来听听。”

听完,鸿渊心里不禁对父亲手下那群人感到一种畏惧。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这些人居然能够寻遍半壁星云大陆。

一开始,当其中许多人正在对世家的下落进行分析的时候,行动的队伍已经开始在各个国家开始了寻觅。其中,世家的那一特点,也为行动提供了依据,那就是,玄气对他们无效。

凭着这一点,这群人将几乎可疑的地点和人物都进行了查访,但最后却无功而返。

而这个时候,进行分析的人也得出了一些结论,于是,这些人立刻奔赴星云各地,世家有可能的遗址,开始了第二次搜罗。原本,这次行动也是没有任何发现的。

不过,在大范围大密度的寻找下,终于,还是被这些人找到了蛛丝马迹。

在世家的某处遗迹之中,这群人偶然的发现了一块墓碑,而墓碑上所刻的,正好应证了鸿渊此前知道的某些事情。

那上面用剑气纂刻着“祭神皇世家二百七十八英烈”

“没错,师父说过,他们当夜所杀的世家之人的确是二百七十八人。”鸿渊想着,便明白了那些人究竟找到了什么。

老刘说道:“刻下这些的,只可能是两种人,其一,便是世家的幸存者,也就是我们要找的灰袍客。其二,便是当年参与行动的某一位高人。虽然上面的字是以剑气所刻,但挥笔之间,自然也形成了字迹。刚好。我们当中有一人,名讳‘书中草鬼’,此人对天下高手的笔迹了如指掌。当他第一眼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便推测出,这字绝对不是世家后代所刻。”

“哦,为何这般肯定?”

“小将军有所不知。世家之人沿袭着神皇的传统,全都惯用左手,而石碑上的字却是用右手剑刻上,而且,那行字虽然是星云公用的字体。但书中鬼草还是看出,其中有逐月国犬体的韵味。加上当年参与的人几乎全是六大门派之人,所以,刻下这行字的人,很可能就是逐月帝国,六大门派之一,‘蓝月教’高手所为。”

鸿渊听完,也有不小的惊讶。心说:“他娘的。原来是八两斤他们国家里的人干的。”

老刘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是初步的推测,也不一定就真是蓝月教的人,因为,当时还有一些归隐高手,如果是那样。那么便更加难以寻觅,但是。我们还是认为,逐月帝国的这条线索应该还是需要深入了解。所以,大半人数已经赶去......不过,逐月同是五帝之一,而且又牵扯到六大门派,行动起来非常的不方便,时间便有所拖延,不过,只要再有十天时间,我等必然能确定一些事情。”

“嗯,很好。”鸿渊说道。暗想:“若不是这样的行动力,恐怕很难追查到这条线索。”…,

想着,鸿渊不仅有些激动。当下自己已经身处鹿角城,相信,见到那个弥陀应该会很快,如果掌门说的没错,那么这个弥陀应该能道出一些事情。届时,只需要将他的话和老刘他们的调查加以核对,看看有什么重合的地方,如此,便能定下最大的可能性。

又谈了一阵,这时,曹安怀亲自来请两人去大厅用膳。于是,鸿渊便整理好衣装,和老刘一起步入大厅。

刚坐下,便看见唐尧在那三个满面飞红的女子陪同下走了进来。鸿渊当即一拍他肩膀,说道:“师兄,适才可快活?”

“呃......好香的酒啊。”唐尧指着桌上的酒壶说道。

众人一笑,曹安怀招呼大家都坐下,然后冲着大厅后面喊道:“英仁、碧螺,出来吧。”

说着,鸿渊就看到屋后走出一男一女。乍一看,鸿渊竟发现这对男女长得极其相似,就好比同样的两张脸,一张贴在了男子脸上,而另一张则贴在了女儿脸上。不过,不论是哪一张,在各自的脸上都显得十分得体。

男子英俊不凡,女子貌若天仙。再想想,鸿渊不禁道:“莫非这是曹将军的公子和小姐?”

曹安怀笑道:“正是......你们快来见过房将军和刘伯伯。”

“房将军,刘伯伯。”两人同声说道。

老刘笑道:“老曹你好福气啊,有这么对儿女。”

“是啊。”鸿渊说道,“来来来,快坐下吧。”见那两人比自己略小,所以鸿渊便像大哥哥一样叫两人落座。

“可不行呐。”谁知,两人却同时摇头。

“胡闹,不得无礼,房将军的吩咐,你们怎可违抗?”曹安怀立刻吹胡子瞪眼。

“诶,曹将军息怒。”鸿渊转而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肯坐下,难道是因为我旁边的这位脸色太黑,吓到你们了?”

“妈的......”唐尧随即踩了鸿渊一脚。

碧螺一笑,转而又是露出愁容,说道:“我们这两天正为师父守孝,不能吃荤腥。”

“哦,你们师父......过世了?”鸿渊问道。

曹安怀说道:“你们两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就那糟老头,整日吃喝嫖赌,还能做你们师父,他死了算是活该,还守孝?哼,等着老子死了你们再唱这处吧。”

众人又是忍俊不禁。

“我师父可厉害了......”英仁说道,“所谓弥陀遇到骰子,皇帝也输成叫花子......”

听罢,连曹安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啊,那个滥赌鬼。”

鸿渊正笑着,忽然看到唐尧脸色不对,顿时,想起了什么,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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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弥陀之谜(1)

>“曹将军,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鸿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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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怀笑答:“就是我这两个不孝子的老师,呵呵,说来让大家见笑,那人,整个就一老泼皮,这么大的鹿角城,论名声坏,他算得上第一。不过,这老小子的赌技在鹿角城也是决无敌手,但凡和他赌钱,保管叫别人把裤衩儿都输干净。不过也因为如此,后来啊,便没什么人跟他赌钱了。我一前还想给他份谋生的路子,可是,这老东西好吃懒做,谁也伺候不了。全城上下,就我这对糊涂儿女对他恭敬,要不是他们,弥陀恐怕几年前就饿死了。”

说到这儿,英仁和碧螺不高兴了。碧螺说道:“爹爹,您这么说可就有失公道了,你常说,你天生就是做军人的,那我师父弥陀为什么就不能天生就是来赌钱的?他老人家赌遍天下无敌手,可是你们却连个封号也不肯给他,这不就是大大的不公道了吗?”

说着,曹安怀和老刘都笑了起来,但是,鸿渊和唐尧却没法把这些话听入耳()。

“那你说为弥陀守孝是怎么回事?他,他死了?”鸿渊又问。

英仁和碧螺点了点头。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唐尧一激动,竟然站了起来。

他的样子把大家吓了一跳。曹安怀老练,便对儿女说道:“有什么都说出来。”

英仁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是七天前去世的,那天早上,我们原本是想给他送吃的,但刚一走到他那间木屋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碧螺抢着说道:“那姐姐可漂亮了,不过,师父他老人家虽然也有不少相好,但全都是一般的女子,而那位姐姐。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也不像是本地人。我们问她是谁,但是她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英杰揪住碧螺的小辫儿用力的一扯。

“哎哟!”碧螺叫了起来。

“小妮子,谁让你抢大哥的话说了?”英杰不满的说道。

“哼,你怎么就知道你是哥哥?咱们是双胞胎,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姐姐?”碧螺也不肯让步。

“诶......行了行了。”鸿渊制止道。“英杰,还是你来说吧。”

“哼!”鸿渊这话可把碧螺惹恼了,她瞪着鸿渊,泣声道:“臭男人!”

说完,便哭着离开了。鸿渊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但心里着急着事情,便也没什么反应。

英杰很是得意,说道:“那个女人离开后,很快就不见了,我觉得,她应该也是某个门派的修行者()。接着,我们走进了屋子,却发现。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躺在摇椅上不动了。”英杰显得非常难过。“师父他眼睛愣愣的望着门口。不管我们怎么摇,他就是没动静。过了好一阵,,我们才知道,他是死了。”

“你是说,那弥陀是被人杀了?”唐尧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从表面上看。师父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后来大夫也说,师父他活了九十八岁。是无疾而终。”英仁说完,便也暗暗的落泪。

“死了......”鸿渊和唐尧静静的对望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气氛有些不对,曹安怀便对英仁骂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进去进去......”招了招手,便让英仁回去了。他原本是想把儿子和女儿引荐给眼前的这位小将军,可没想到,反而闹得鸿渊不快,心里便不禁的有些紧张。…,

老刘说道:“快吃菜吧,不要辜负了老曹的一番心意。”

这么一说,大家才开始动筷子。但是,鸿渊却没什么胃口。现在,掌门交给他们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完成了。更重要的是,弥陀一死,鸿渊他们就失去了一条寻找牧天的线索。虽然现在正有房阳明手下一大帮人在行动,可鸿渊还是希望自己这边也能有成效。

也不知道那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席间鸿渊在曹安怀的郎朗言谈的带动下,也说了不少话,但出来后想想,竟然一句也记不起来了。

随后便是饭后茶茗,没喝上两口,老刘便起身说要离去。

“怎么?觉得老朋友招呼不周是吧?”曹安怀说道。

“还有要事()。”老刘简单的一句话便说明了一切。

曹安怀自然知道他是个大忙人,便也不再挽留。

“刘将军,一路小心。”送到门口时,鸿渊说道。

老刘道:“小将军如有烦心事,不用憋在心里,满脑疑惑,倒不如亲自去查访,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一点经验。”

鸿渊随即就明白他在说什么,心下一动,便应声感谢。

这夜回到房中,鸿渊怀抱龙小妖,继续着入静的修炼。很快的,鸿渊就又听到了龙小妖的声音。

“咦......你们好恶心,居然让我看到了那些。”

鸿渊知道龙小妖是在说浴室里的事情,心里不禁就是一乐。但只在心里笑了一下,他顿时又被各种疑惑和担忧笼罩心神。

“弥陀是被杀的吗?他怎么会死得这么巧?难道掌门所知道的事情,灰袍客也知道,所以先一步下手,派人将弥陀杀掉?”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按照曹家人的说法,那弥陀除了吃喝嫖赌可谓一无是处,但是,既然几位师尊让鸿渊来找他,就一定是此前认识这个人,并且,在某些方面,觉得这个人能为找到师父提供线索。

鸿渊觉得,和师尊他们有来往的人,应该不是那种还无还手之力,怎么想,还是觉得弥陀的死巧得有些离谱。

这时,龙小妖又说道:“满心乱糟糟的,我看你是不想入静了吧。”

鸿渊叹了口气,从静定中醒了过来。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自己是无法真心入静的。暗想:“老刘说得不错,与其如此,还不如去查访......但是。我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正想着,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推开一看,正是唐尧。

“怎么?你也会睡不着?”鸿渊笑道。

不过。唐尧却显得很认真,并没有回应鸿渊的调侃,说道:“你真觉得弥陀会这么巧,在我们准备下山的时候就死了?”

鸿渊想说什么。却还是放弃了。过了好一阵,他才道:“就算不是巧合,他人都已经死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唐尧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掌门要我们交给弥陀的信。”鸿渊想了起来。

“不错。”说着。唐尧手一动,就把信封拆开了。

“你......”鸿渊本想斥责他,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弥陀死了,这封信也就失去了意义,打开看看,说不定两人还能发现什么别的。

唐尧拆开信之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将信展开在自己和鸿渊的眼前。

信上写着:“师门蒙难。望师叔出手相助,寻找牧天下落......邱云子敬上。”

看完之后,鸿渊脑子就是一阵发蒙。“这弥陀居然是掌门他们的师叔,但怎么会......”…,

“不对,那弥陀不是只有九十八岁吗?比起掌门他们,可是差了五六十年啊。”唐尧说道。

“掌门既然这样写。就一定不会假,里头可能有别的什么原因。”鸿渊说道。

一想到弥陀竟然是自己的师叔。鸿渊就更觉得他的死有些蹊跷了。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静默了一阵,他突然说道:“对了()。我们可以去看看他的尸体。玄法奇妙,城里的大夫很可能会看不出来,但我们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唐尧点了点头,说道:“可我们怎么知道他的尸身在哪儿啊?”

“这还不简单,问问英仁和碧螺就知道了,他们不正在为弥陀守灵吗?”说完,鸿渊便走出门外,遇上一个仆从后,便让他带自己和唐尧去少爷小姐的住处。

但没走多远,鸿渊和唐尧却看见碧螺从大门的方向而来。她一脸疲惫的样子,一看到鸿渊,脸色就拉了下来。

“碧螺姑娘。”鸿渊上前叫道。

“哼,这会儿叫的亲热,想必小将军是有什么吩咐吧。”碧螺得意的说道,“不过我碧螺人微言轻,说话不叫别人喜欢,怕是帮不上小将军什么。”

鸿渊心道:“这小姑娘真是记仇,自己只不过随口叫英杰说而已,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在意。”

然当下的确是有事相求,鸿渊也只好陪着脸说道:“我们只是想请碧螺姑娘带我们去拜会一下弥陀老先生的陵寝。”

“我师父,你们找他干什么?”碧螺说道。

鸿渊正想编个理由,就听身旁的唐尧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杀你师父的凶手是谁?”

话一出,小姑娘立刻就愣住了。“你,你说什么啊,什么叫杀我师父的凶手,我师父他本来......”

看到碧螺突然不说话了,唐尧就笑道:“你也觉得你师父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吧。”

鸿渊想想,觉得唐尧的做法不错,与其编个幌子,还不如直接告诉碧螺一些真相。于是就说道:“碧螺姑娘,其实,我们这次来鹿角城,目的就是想找弥陀老先生,当下听到他突然去逝,心中真有些疑惑,你带我们去看看弥陀老先生,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出一些缘由()。”

这话说完,碧螺明显已经有些动心了。但是,她还是一脸倔强的看着鸿渊,说道:“好,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鸿渊一愣,想想这小姑娘应该也不会有太多过份的要求,便答应了下来。

“好,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碧螺想了想,转而笑道:“等我想到了再说吧。”接着,就转身往大门走去。

“看来你是要倒霉了。”唐尧笑道,也跟了上去。

入夜的鹿角城还是非常的热闹,街道上布满五颜六色的灯盏,几乎没有一家商铺关门。碧螺带着两人很快绕到了城墙的边缘。而接下来的路,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然后,在西边的另一扇城门外的一处高坡下,碧螺才指着那儿的灯火。说:“就在那儿,英仁正在守着呢。”

两人还真是颇为孝顺,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守着。看着,鸿渊不禁更想找到自己的师父。

一看碧螺领着鸿渊和唐尧走过来,英仁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鸿渊一看,只见坡下原来用白色的锦布盖了一座颇为壮观的灵堂。而周围全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用纸做的赌具。就连里面的棺材,也是牌九的样子。…,

“呵,你们还真够有心。”唐尧说道。

“那是当然,师父没有了赌具,那才是可怜呢。”碧螺说道。然后又将两人的来意告诉了英仁。

“这样好吗?”英仁说道()。

碧螺说:“想想师父他老人家死的时候。一眼看着远处,我总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心事。”

看到碧螺陷入沉思,鸿渊不禁觉得这女子的心性颇高。便上前道:“我们定然小心,绝对不会弄坏了弥陀老先生的尸身。”

想了想,英仁终于点头道:“好吧,不过你们最好能快点儿,这风水绝佳。但是太凉了。师父怕冷。”

听完,唐尧把手放在英仁的肩上,很是中肯的点了点头。

鸿渊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弥陀是掌门他们的师叔,而英仁和碧螺是弥陀的徒弟,算起来,我跟唐尧还是这俩个小家伙的晚辈。呵,真是失礼。”

接着。四人便一起走进了灵堂。

唐尧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棺盖,英仁和碧螺都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细声的念叨着什么。鸿渊则最先往棺材里面看去。

他先是闻到一阵奇香,立刻转头问:“这是什么味道?”

唐尧说:“这是‘紫鹿油’,擦在尸体上,就算一百年,也绝不会腐烂。可是相当珍贵的东西。”

碧螺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都是父亲给的,父亲嘴上虽然很讨厌师父,但还是没怎么反对我们跟着师父学赌术。”

唐尧不禁纳闷儿的说道:“你们两堂堂监军的公子和小姐,怎么会要学习赌技。”

鸿渊就笑道:“唐大官人,你这就不知道了。赌技最为磨练一个人临场的心智,弥陀老先生既然赌遍天下无敌手,那么必定是心智超群。我想,曹将军让英仁和碧螺跟着他学赌技,恐怕就是在培养两人的心智。”

碧螺说道:“我才不懂那些呢,不过,跟师父学赌的确是非常有意思()。学过之后,什么琴棋书画也不想学了。”

“嗯。”英仁也连连点头。

习惯了那种香味之后,鸿渊这才自信的去看弥陀的尸体。

这个老人非常瘦小,唯独十根手指很长,一看就知道,那是天生的一双握剑的手。

唐尧对此颇有些经验,于是,鸿渊让开身体,让他仔细的去鉴别。唐尧用手轻轻的在弥陀的脸上摁了一下,再伸手向着弥陀的胸口一摸。另外三人立刻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

“怎么样?”鸿渊觉得唐尧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唐尧收回手臂,然后用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英仁和碧螺。

“你这样看着我们干嘛?”碧螺被他看得不舒服。

“你别不吭声啊,到底发现了什么?”鸿渊追问。

“的确是死了,而且没什么可疑,是老死的。”唐尧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一件事。”

三人都愣愣的看向他。

唐尧低声说道:“棺材里的这具尸体,死了至少已经有三十年以上。”

“啊?”英仁和碧螺猛的一惊。

“你,你在胡说什么?”碧螺说道。

鸿渊也说:“唐尧,你没看错吧,死了三十年,尸体能保持成这样吗?”

唐尧道:“当然可以,只要有人不停的给他注入玄气就行()。”

“不可能,就算是有人给尸体输送玄气,但师父他是活生生的啊。”英仁不能接受唐尧的说法。…,

“的确如此,但是,这具尸体的皮肉看似像刚死,可实际上,内腹当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内脏。”唐尧说完,鸿渊就立刻上前,用手指去探查。

可是,他一摸,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唐尧,你真的确定吗?”鸿渊说道。

唐尧道:“根本就不用去确定,你摸到的不过是别的什么东西罢了,但凡是抹了紫鹿油的尸体,虽然外表不会,但是,皮下内脏在三天之内都会溶化成血水。可是,在弥陀的身上,居然摸到了内脏一样的东西,便是说明,他身体里的东西,根本就是别的。”

一席话说完,英仁和碧螺已经是目瞪口呆。如果唐尧所说的不假,那么,这么些年以来,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师父,就是别的什么东西了。

顿时,灵堂里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

这时,英仁走到了棺材旁边,他神情激动,双肩开始不住的颤抖。

“英仁,你怎么了?”碧螺问道。

英仁抬起头来,定定的说道:“现在想起来,我觉得你们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鸿渊一愣,说:“难道你知道什么?”渐渐的,鸿渊发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轨迹发展,事情的重心一下从凌天派的事情转移到了弥陀的身上。可是,唐尧的话和英仁他们的叙述合在一起之后,是那般的诡异,他已经没有理由不继续的听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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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弥陀之谜(2)

因为总是和碧螺斗嘴,所以每天跟师父学完赌技之后,英仁总要在师父那间破木屋外头逗留上一段时间。([]

)借此和碧螺分开回家。

某天,英仁又和碧螺狠狠的吵了一架。学完之后,英仁便故意朝另一头的街上走去。不过绕了几条街之后,他又回到了木屋前。

这时,他发现,木屋的门居然从外边儿用铁锁锁上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弥陀屋里家徒四壁,连小偷也懒得光顾,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不锁门的。英仁和碧螺拜师以来,也是从未见过师父家里有这么大一把锁。

“师父应该是出去了,但怎么突然开始锁门呢?”英仁想着,突然,他就是一笑,暗道:“哈哈,恐怕是进来有哪个不要命的和他赌钱,师父多半是赢了不少,或者,买了些好东在屋里呢。”

少年都是好奇的,看着那把锁异常的坚固,英仁就更是好奇师父到底在屋里藏了什么。再想到自己和碧螺刚一走,师父就不见了,恐怕其中真有蹊跷。自己若是知道了,便可让师父多教自己一些绝招,这样一来,碧螺便更加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于是,英仁左右环顾之后,便一跃翻上窗户。但上去之后,他就又是一呆。原本只有几根木架的窗户,此刻居然用油纸封了起来,而且,木架还凭空多了不少。

“诶,这师父到底是想干什么,就他那个家底,到底是要防谁啊?”英仁觉得再想进去就只有破门而入,便一阵失望的想要落地。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忽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其实很小,不过因为英仁靠得近,所以,听得也很清楚。

他一下就纳闷儿了心想师父难道没有出去?可是,门上的锁是从外边儿锁上的啊。想着。英仁就觉得:“难道他老人家今天真是遭贼了?”

鹿角城的居民因为非常富裕,所以,小偷什么的。在城里也有相当数量。住在鹿角城,如果哪家一年不遭一两回小偷,那才叫怪。

想到此,英仁随即戒备了起来。他暗想:“就算找不到师父的把戏。帮他抓个毛贼,也是功劳一件啊。”

想罢,英仁便决定,今天要来个瓮中捉贼。可是,屋里的声音越来越怪。一会儿稀里哗啦。一会儿又是吱吱嘎嘎,听着,英仁就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更让他感到异样的是,门窗都锁得好好的,里面如果有贼的话,他又是怎么进去的呢?英仁一边想,就一边伸手去捅破那层油纸。

原本,他是打算在外头候着。等那毛贼出来的时候。自己再突然出现,杀他个措手不及。但屋里的那种声音已经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知道,里头到底有什么。

油纸破开了,英仁把眼睛贴了上去。

油纸的后面还有新装上的木条,所以,英仁其实看不到什么。不过隐隐约约的。在屋子里暗淡的光影下,他发现。地上有一个长长的影子。

那是一个人影,英仁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他师父的影子。不光是身形,主要的区别是在于他们的头发。弥陀是光头,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影,却是披散着长发。

不知道为什么,英仁突然就不敢动了。因为,那个人影也没有动。看了许久之后,英仁还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怀疑了。…,

英仁突然听到里头的那个人低声的叹了口气。突然,身体好像感到一股无比的压力,顿时,英仁就被那股力量给推了下去。

重重的摔倒地上,英仁痛苦的哀嚎了两声。可还没等他站起来,他却看到,挂上门上的那条铁锁,居然动了起来。

这么一看,英仁又是一呆,因为他渐渐的发现,那条黑漆漆的东西,好像不是什么铁锁,而是一条盘成铁链形状的黑蛇。

黑蛇展开了身体,然后快速的爬开,英仁被吓得目瞪口呆。刚站起来,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英仁便看到师父从屋里推开门,走了出来。

“师父?”英仁眼前出现的,还是那个光光的脑袋,一身邋遢的师父。

“臭小子,你怎么了?”弥陀打了个哈欠,“为何还在门口不走?是不是叫你妹妹给揍了?”

“我......”英仁想要说什么,但马上就冲了过去,越过师父跨进屋内。放眼一看,屋里还是原本的样子,根本就没什么披头散发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英仁越想越想不明白。师父问他究竟是怎么了,英仁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只好作罢,只告诉师父说:“您屋子附近有黑蛇,可要小心了。”

一听到有蛇,弥陀一下就来了兴致,连忙问道:“蛇?在哪儿呢......哎哟喂,我可好久没吃过蛇羹了。”说着,竟然就开始流口水。

最后,英仁摸着后脑,迷迷糊糊的就回家了。后来,他便渐渐的将事情忘掉了。但现在想起来,他忽然就发现,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看错的话,那么,那个披头散发的影子,就只可能是他的师父。

在灵堂里听这些摸不着边际的事情,鸿渊就感到背后有点儿发毛。听完后想了一阵,他却也不知道这究竟能说明什么,反而让他觉得这弥陀有些不靠谱,暗道:“掌门这回是不是所托非人啊?”

这时,唐尧倒是笑了起来。对英仁问道:“你看到的那条蛇到底是什么样的?”

英仁回忆了一会儿,却摇头说:“记不清了,不过它全身好像都是黑色,只有头顶......有一块红点儿还是绿点儿来着......啧,真是忘了。”

“是蓝点。”唐尧突然看着英仁,非常肯定的说道。

英仁一怔,随后又想想,马上一拍手,道:“对对对,就是蓝点,我现在想起来了,那蓝色的斑点还好像蝴蝶一样。”

一旁的碧螺就奇怪了。说:“诶,英仁都不记得,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是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鸿渊也觉得奇怪。

唐尧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呵呵,其实刚才摸到他尸体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时候,最着急的就是英仁。他迫不及待的希望有个人能替他揭开心里的疑惑。

唐尧转身看着棺材里的弥陀,说道:“如果他真如掌门的心中所说的那样。是我们的师公,那么,那条‘蓝蝶轮回姬’的出现就不奇怪了。”

“蓝点轮回姬,你是说那条蛇?”鸿渊道。

唐尧点了点头,说道:“据说,当年外门出现了一位高人,他虽然没有得到内室的传授,却自行悟出了一套非常古怪的修炼方法。”

唐尧所说的那位凌天派外门高手。名叫‘邱迪’。当年。他无奈落入外门之后,心中期许几乎完全泯灭。在外门一众弟子当中,他算是最没有斗志的人。既不修炼,也不静悟,只是每天在荒山之中,寻找一些虫鸟逗趣。…,

某日晌午。他正发现了一只长着七彩羽毛的‘六翼云雀’,便一路未遂。伺机捉捕。跟着云雀进到林子深处之后,邱迪才发现。那云雀原来生有一窝幼鸟,正是哺育。

想想,邱迪便放弃了抓它的念头,正要闪身离去,邱迪,却发现,一股极其阴寒的玄气正向着树顶的雀巢而去。

纵身来到一旁,邱迪不禁有些惊异的想到:“难道此处还有魔道?”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那股玄气给人的感觉虽然极度阴寒,但是,其内质,却和自己修炼的玄气没有什么差别。正在他细想这到底是为何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影朝着雀巢而去。

那是一条蛇,在林子里,也时常会遇到这种‘轮回姬’。可是,这种低级别的异兽居然散发出刚才那等玄气,邱迪便更加的疑惑不解起来。于是,他开始仔细的观察,竟发现,那轮回姬的脑袋上,居然长着蓝点。

众所周知,轮回姬头顶的颜色只可能有三种:青、黄、紫。蓝色斑点的轮回姬,莫说他邱迪没听过,就是寻遍大陆,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偏偏今日,邱迪就遇到了。修行者都明白,即使是品级非常低的玄兽,如果其类别极为稀少,就说明它必定有着特殊的功效。有的是极品的药引,有的则是具有相当潜力的特殊异兽。而眼前的这只蓝点轮回姬给邱迪的感觉,却十分的古怪。

这时,邱迪忽然意识到,那条蓝点轮回姬是想扑上雀巢,捕食幼鸟。原本,自然之事,不由人为,蛇食鸟更是生存的必须。但是看着那一窝的幼鸟,邱迪不禁就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他却看到那蓝点轮回姬突然从树上飞了起来,身体中竟生出了两只好像龙爪一样的东西,周围更蔓延起浓烈的蓝色玄光。

那一刻,邱迪几乎吓呆了。因为那种玄光的浓烈程度绝不是一般玄兽能发出的。不过眼前一窝幼鸟命在旦夕,邱迪也顾不上那么多,下意识的就纵身而去。

他一剑挺上,从背后想要斩下蓝点轮回姬的脑袋。

可是,那轮回姬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竟然迅速的回过身来。等到邱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蓝点轮回姬的双爪和尖牙已经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一瞬间,体内的血流就好像冰封一般的停了下来。除了寒意,邱迪再也感觉不到别的东西。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第三天早晨了。

邱迪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就连脖子上被蛇咬过的地方也没有半点痕迹。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邱迪却发现,那条蓝点轮回姬竟然就在旁边。

它高高的扬起身子,身下是满地的彩色羽毛。邱迪立刻明白,那一窝云雀还是没逃过蛇口。不过,现在他来不及去担心那窝鸟了。之前的发生的事情已经说明,自己的玄气根本就不是眼前这只轮回姬的对手,他必须赶紧想办法脱身。

可是,忽然他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已经不知躺了多久,这轮回姬要对付自己的话,恐怕早就下手了。邱迪心想:“难不成这轮回姬喜欢醒着的,新鲜的东西作食物?”

还正想着呢。突然,那蓝点轮回姬就动了起来。它以邱迪根本无法分辨的速度冲了过来,然后一下就咬开邱迪的靴子。钻进了他的裤腿里。

邱迪立刻摔到了地上。他扯开靴子,立刻就把裤子挽了起来。可是一看,那蓝点轮回姬竟然盘在他小腿上之后就不动了,也不咬他。也不使劲的缠他。而且看着它的样子,邱迪就觉得,它似乎是想在自己身上取暖。…,

邱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点也不敢伸手去拽,只得静静的看着。快到傍晚的时候,邱迪终于熬不住了。他饿得厉害。便也不管那轮回姬想干什么,心想死就死了。于是,穿好靴子之后,便往回走去。

因为小腿上盘着那凉凉的东西,邱迪毕竟还是心有余悸。所以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师兄弟们看到他狼狈的模样,都不停的笑话他。但谁也不知道,邱迪这个外门中默默无闻之辈,从今日起。命运便开始逆转。

数月之后。那条轮回姬还是不肯离开邱迪的那条小腿。渐渐的,邱迪也开始习惯腿上缠着那凉飕飕的东西。但没过多久,邱迪就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脱皮。

他以为自己得病了,但是怎么也找不出病因。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天天的脱落在床上,邱迪心中升起无比的恐惧。可是。不管他怎么吃药都无济于事,皮照样脱。而且到后来,他还发现。就连皮下的肌肉,既然也开始僵硬了起来。

不到半个月,邱迪身上的肌肉就硬的已经不能动弹了。师父和师兄弟们看了之后,都开始给他准备后世。不过,邱迪却发现,自己浑身肌肉变得僵硬之后,神志却异常的清晰了起来。躺在床上的时光,他脑中竟然破解了一个又一个修炼的瓶颈,甚至还感受到了体内玄气的升华。

但不久之后,那种感觉就慢慢的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

“现在玄气提升了还有什么用,身体都不能动了......”想着,邱迪不禁开始有些绝望。

一夜,当邱迪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大脑和眼睛还有一点反应之时,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

忽然邱迪看到盖着自己的被子动了起来,不一会儿,那只原本盘在自己腿上的轮回姬竟然出现了。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在邱迪眼前又伸出了两只利爪。

“要吃我的话就吃吧,这身皮囊至少还能填饱你的肚子。”邱迪心里没有了恐惧,反倒是感觉一阵轻松。

接着,那条轮回姬果然开始吞食邱迪的身体。它咬食的动作非常快。不过,邱迪却也感觉不到半点苦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发现轮回姬不再动弹的时候,便在想:“这东西为何还要留着我的脑袋......突然,邱迪就觉得有些不对,他发现自己竟然再度感觉到了身体和四肢的存在。

试了一下,他果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好像出生的婴儿一般剔透晶莹,浑身的筋脉也有种说不出的畅快。突然之间,邱迪便明白了过来。

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分明就是像一条蛇那般,在蜕皮。不过,自己不光是蜕皮,而且,连周身的肌骨都蜕变了一回。不由的,邱迪便看向了那条轮回姬。

轮回姬什么也没做,只是重新盘到了他的小腿上,然后又是一动不动。邱迪穿好衣物,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便在院落中试炼自己所学的玄法。这一下,他更是有些恐惧的发现,自己的玄气居然在断断一个月的时间里,在没有任何修炼的情况下,提升到了玄师的境界。

顿时,邱迪这个外门中最没有斗志之人成了外门的骄傲。他更是在三年后,登临了玄宗境界。邱迪不仅没有隐藏自己实力提升的缘由,更是公诸于众。

内室掌门看重邱迪这份诚实,终于允诺他升为内室空字辈弟子。…,

......“照你这么说,那弥陀就是当年的邱迪?”鸿渊惊道。

“只有这一个可能,当年,弥陀也想利用轮回姬帮助其他人修炼,可是,那蛇似乎只认他一个,根本就不愿从他腿上离去,所以,能拥有蓝点轮回姬的就只有邱迪一人。加上掌门的那封信,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了吧。”唐尧说道。

这时,就见碧螺大步上前,身子埋进棺材里,接着就去挽弥陀的裤子。

众人惊呆的,不过,这却也是大家都想要确认的事情,所以,谁也没有阻拦她。

“师父,弟子不孝了。”碧螺说道。

但是,当她把弥陀的裤子挽起来之后,众人却发现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黑鬼,看来你说错了。”碧螺说道。

就在这时,大家突然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那声音似乎刺激到了英仁的某根神经,他立刻就惊叫起来:“就是那个声音,当初我听到的就是那种声音。”

四双眼睛齐齐的看着弥陀的尸体,全都无比的紧张。

突然,弥陀光光的头顶上竟然动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了一下。就在大家有些窒息的时候,一只像手一样的东西破开弥陀的脑袋,伸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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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弥陀之谜(3)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只手的形状,就又听到“咔咔”两声巨响。同时,弥陀尸体的脑袋和身体裂成了两半,一团东西从尸体的内部破裂而出,直飞上行。

白色锦布的灵堂也被巨大的冲击撞出一个大洞。伴着那身影飞溅而出的还有许多透明而又粘稠的液体,溅了四个人一身。

大家一边向上看一边清理着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头顶的窟窿上一团漆黑。

“天呢,刚才那是什么?”英仁惊呆了。

鸿渊和唐尧率先反应了过来,立刻奔出灵堂。来到外边儿后,唐尧点燃随身携带的琉璃,点燃后,迅速的抛向天空。琉璃火焰在天空中照出一片通红,接着,众人就又看到了那个从弥陀身体里飞出来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人。”碧螺指着那儿惊道。

半空中,的确悬浮着一个一个人影。因为是背对着众人,所以也分不清男女。鸿渊只看到,那人似乎没有穿衣物。浮在空中的时候,身上不停的有透明的液体流下来。

这时候,只见那人冲着底下一伸手,那白色锦布做成的灵堂瞬间就分裂开来。一块白布飞入那人手中,又见他凌空一转,接着,身上就被锦布裹住,好似斗篷一般。

被唐尧注入了玄气的琉璃在空天上慢慢熄灭,而那个人,也开始缓缓落定。

大家都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鸿渊则把手放到了背后的刀柄上。当空中悬浮的身影靠近后,众人才看清,那原来是个长发及腰的年青男子。在靠近,鸿渊就更是惊恐的发现,那人的脸,分明就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娃娃模样,比碧螺和英仁还要小。不过,他包裹在锦布中的身体却非常魁梧。鸿渊甚至都在怀疑,这人是怎么钻进弥陀的身体之中的。

最为惊骇的还是碧螺和英仁。他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而一想到这人是从自己师父体内钻出来的,不禁就用看待凶手的目光看向那人。

男子缓缓的落定于四人眼前,脚尖刚已触地。就听到英仁一声暴喝:“凶手!是你杀了师父!”接着就冲了过去。

男子的脸上略微的带着微笑,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鸿渊就是心中一抖。因为,那男子笑得是那般的天真无邪。与稚气的男童毫无差异。可是,在如此魁梧的身体上出现这样的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唐尧一把就拽住了英仁,说道:“小子,别太冲动。”

鸿渊冲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不回答。而是缓缓的往前迈开脚步,似乎是要朝大家走过去。

鸿渊和唐尧同时动作,拔出兵器,上步挡在英仁和碧螺身前。然而,当两人刚刚做好戒备的时候,眼前的男子居然不见了。

鸿渊心里顿时就是一个机灵,立马回过头来。却惊讶的看到,那男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了自己和唐尧。正面向英仁和碧螺走去。

刚才那一瞬间,男子所展现的速度让鸿渊和唐尧几乎都没有反应。而碧螺和英仁眼中的惊骇就更是可想而知。

看到他想着两人伸出手,鸿渊一步踏出,挥起鬼刀,划出一道弧线,刀锋便逼向男子的后背。鬼刀硕长。加上鸿渊舒张开来的身体,刀锋若是逼上。正好可以砍到男子。

然而,鸿渊抡起的手臂却突然动不了了。眨眼之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全力挥砍的力道。放眼一看,鸿渊和其他人都是一惊。…,

只见那男子头也不会,便往后伸出右手去格挡刀锋。更让众人不敢相信的是,真正阻止鬼刀继续运行的,竟然只是他右手食指。就是这么一根完全必成比例的食指,鸿渊所有的力道便再也使不上了。

鸿渊惊骇过后,马上想到要回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连对方的动作都还没有看清,鸿渊却突然发现,那孩童般的脸孔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一只手轻巧的抓住鬼刀,整个人就和鸿渊面面相觑。两人身形一般高大,但明显的,鸿渊的气势已经被男子压了下去。

“怎么,难道你没有玄气吗?只是这样依靠蛮力的挥砍......看来,你刚得到这把刀不久啊。”男子轻声笑道。

的确,要将体内的玄气和手中的法器兵刃结合,是需要一定的练习和磨合的。刚才事出突然,鸿渊便下意识的将洪玄运用在身体之中,所以,自己的力道虽然上去了,却并没有和鬼刀共鸣,其威力实际上还不如他赤手空拳的打过去。

鸿渊呆了一下,然后立刻往后纵身一跃。这时候,唐尧已经护住了碧螺和英仁的身前。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鸿渊再次问道。刚才那一瞬间,鸿渊已经感受到了男子的怪异之处。而感受到这一点之后,鸿渊心里也不由得更加紧张。

修行者对决,只要稍有修为,便能感觉出对方的玄气。虽然不一定能看出对方的等级,但是,至少也是能知道对手是不是和自己在同一个等级。虽然有些高手故意隐藏自己玄气的痕迹,但是,只要一出手,绝对会有所暴露。

然而,在刚才那些瞬间,鸿渊却惊恐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玄气痕迹。不仅如此,当鸿渊和他面面相觑的时候,竟是连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也就是说,除了眼睛能看到这个人影,鸿渊的其他感官对这个人都丝毫没有反应。

而如果对方的确是一个修行者的话,那么,鸿渊心中几乎肯定,自己和唐尧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难道......他的玄气已经突破了玄皇境界,到达了‘太极’境?”鸿渊心中想到。

“什么来头?哼,真是无礼。”说罢,男子转身看向唐尧三人,说道:“看你手中的剑,应该是凌天派的人吧。”

唐尧笑道:“是由如何?我凌天派光明正大,不想某些人,连自己的家门也不敢报出来。”

男子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

“什么意思?”唐尧问道。

男子笑道:“刚才听你在那儿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一看到我,却丝毫分辨出来吗?”

众人立时一惊,唐尧骇道:“你......你就是邱迪?”

“不。”说话的瞬间。男子已经站在了唐尧身前,“你应该叫师公。”

说罢,不等唐尧反应,男子便抓起他的衣袍。将他一下扔向了鸿渊。唐尧原本要反应,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鸿渊也是没想到,两人便撞了个满怀。

“到底是怎么回事?”碧螺一片茫然。

英仁一把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冲着邱迪怒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但是。话刚出口,英仁的脑袋就被邱迪敲了一下。“什么我杀了你师父,你这孽徒!”

“孽徒!”英仁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男子突然蹲了下来,双手分别按住两人的脑袋,面带微笑的说道:“呵呵,吓到你们了。”…,

一听这口气,碧螺眼眶突然就湿了。看了邱迪半天。才说道:“师......师父。”

邱迪点了点头。英仁却问道:“可是,怎么会呢?师父他......”猛然的,他又想起了那个披头士散发的身影。

“真的是师父您,您没死?”英仁道。

“难道你们很想我死?”邱迪笑道。

碧螺一摇头,一下就扑到了他怀里。“师父没有死,真的太好了。”

鸿渊和唐尧早站了起来。过了许久,众人才在草地上围坐了下来。这一下。大家也总算是理出了一些眉目——邱迪就是弥陀。

“您是说棺材里的并不是您的身体?”英仁问道。

邱迪道:“不对,那的确是我的身体。只不过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原来,邱迪当年在龙隐山上,修为更是精进。不停的参悟之下,他终于找到了一种更为惊奇,并且只属于他一人的修炼方式。

因为玄气的精进,邱迪发现,自己原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蜕皮,而蜕下来的皮肉又会被轮回姬吃掉。原本邱迪以为那是轮回姬的食物,后来却发现,轮回姬其实只是在帮助自己更快的蜕掉旧的肉身。

虽然每一次蜕皮之后,邱迪都会有所精进,但实际上,真正玄气增长的时间,就是在蜕皮发生的过程中。于是,邱迪开始设想,如果能把这个过程延长,那么玄气的精进效果会不会更强呢?

接着,邱迪便开始了第一次试炼。那时候,他和轮回姬已经达到了灵心互通的境界,所以,轮回姬也按照他的意思,没有吞食旧皮。那个过程出奇的漫长,邱迪在旧皮中足足待了半年,结果如他预料,玄气的精进果然更为明显。

不过,他很快又发现了这种修炼的缺陷。当他身处旧皮之中而不解脱的时候,其实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那种情况下,邱迪全身心的投入在修行的世界中。因为旧皮的阻隔,他根本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而这个旧皮,也是没有任何保护能力的。像一堆木头那样躺着,若是遇上敌手,必定任人宰割。

但经过几年的努力试炼之后,邱迪却天才般的将自己的旧皮化作了人形,并使他具备了心性。而这一切,虽然需要消耗大量的玄气,不过对于在体内修炼的邱迪来说,这种消耗,反倒是一种助力。

这对于邱迪来说,无疑是一种完美的修炼方法。不过,这件事也是不能让人知道。于是邱迪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几个信得过的师兄之后,便自行下山了。临别前,只留下一副旧皮,做成是自己的尸体。

“咦......听起来好恶心。”碧螺冲着师傅吐了吐舌头。

邱迪说道:“呵呵,也是,弥陀的身体其实就是我旧皮的累计。不过你们也别光顾着恶心。要是把这些旧皮拿去熬煮之后喝下,可是大补的药材哦。”

说完之后,另外四人都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我既定好的修炼还没有完成,不过那些旧皮已经累积得太多,早就支撑不住了。所以又得重新开始。”邱迪说道。

鸿渊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惊声问道:“这么说来,按照这样的方法修炼。你不就能得到永生了吗?”

大家突然都愣住了,但仔细一想之后,却发现事情的确如鸿渊所说。

“按照这样的方法继续下去。的确会是那样,不过,我虽然可以,但蓝点轮回姬已经不行了。”邱迪说道。…,

“话说回来。那条蛇应该就在附近吧。”唐尧不自觉的左顾右看。

邱迪突然沉默了一阵,然后又笑道:“它已经死了。”

“死了?”众人都是惊愕。

“上次英仁看到的时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它见面。蓝点轮回姬把最后的力量交给了我,所以,我还能又一次蜕变的机会。所以。算起来,还能有五六百年的寿命吧。”邱迪说道。

“五六百年?”碧螺和英仁都是一呆。

“好了,不用再说我了,说一说你们来找我的目的吧?现在的凌天派,还知道我下落的,恐怕也只有掌门和几个师尊吧。”邱迪看向鸿渊。

于是,鸿渊将凌天派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下。虽然说得非常模糊,但邱迪也是一个劲的点头。看来。他对凌天派的呃了解是超乎常人的。

接着。唐尧把那封信递给了邱迪。看过之后,邱迪便将信一捏,然后使其化为了粉碎。

“牧天......呵呵,那个孩子从上山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有意思,想不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邱迪笑了笑。

鸿渊问道:“那师公你能找到牧天师父的下落吗?”

邱迪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啊。既然是掌门的意思,我虽然是长辈。但也是不能违抗的。我就暂且试一试吧。”

听到这话,鸿渊不禁一阵兴奋。暗道:“看来这些都是天意啊。”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

牧天失踪,令掌门和其他师尊都没有办法。就算是出动房阳明收下的秘密部队,也是难以探听道任何情况。逐月国的那条线索几乎只是巧合。而眼前的邱迪,虽然实力明显非同一般,但是,这些年他都生活在鹿角城。在旧皮堆积而成的弥陀掩饰下,对外界的事情可谓毫不知晓。他凭什么如此自信的说能找到牧天呢。

带着怀疑,鸿渊不禁就问了出来。

“不知道师公你要怎么寻找师父的下落?”

邱迪看着鸿渊说道:“静静的去找。”

大家听到这话都愣了,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碧螺和英仁大致也明白是要找一个很难找的人,但这“静静的”放在此处,怎么想也理解不得。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碧螺说道。

邱迪反而一脸不解的看着众人说道:“但的确是要静静的去找嘛。”

鸿渊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能被人知道,是要暗中进行,可什么静静的......”

唐尧岔道:“算了,我们换一种问法吧。”他看着邱迪说道:“你打算从哪儿开始?预计要多就才能找到?需要些什么东西?”

邱迪眼前一亮,笑道:“你这黑小子看来挺聪明啊,这么问就简单多了。”

众人叹息。

“说需要什么的话,呃,现在我倒是饿得慌,你们马上去弄点儿烤野味儿吧。”邱迪说道。

“什么?”鸿渊愣住了,心说这家伙不是在耍自己吧。

但邱迪接着又说:“你们一边儿烤,我就在这儿开始找,等你们烤好了之后,我差不多也应该找到了。”

“妈的,果然是被耍了。”鸿渊心中叹道。

不过英仁和碧螺似乎很高兴,都跳起来,说是要去给师父弄吃的。但鸿渊和唐尧却是一脸恼怒的看着这位不像师公的师公。

邱迪也不理会他们,他起身拿起唐尧的长剑,然后走到一旁。鸿渊和唐尧正想过去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却被喝止了。…,

“不能过来哦,我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邱迪说着,便拔出长剑,开始在地上缓慢的划着什么。看着半天,鸿渊也没看明白邱迪究竟是在画什么。

“唐尧,你真觉得掌门要我们找的就是这位?”鸿渊问道。

“谁知道呢?找到这么一个不太靠谱的家伙,总比找到一具尸体的好。反正我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就姑且看看吧。”说完,两人又坐了下来。

许久之后......

“好了。”邱迪一挥手,把长剑插到了唐尧的身旁。

鸿渊和唐尧都已经有些比不耐烦了。这时,碧螺和英仁提着一堆野味儿走了过来。

“哈哈,大家先把这些野味儿处理干净,你们一边烤,我一边闻着香气就可以开始了。”邱迪说道。

鸿渊狠狠的咬着牙才没有跳起来叫骂。但他和唐尧谁也没动,而另外三个人也没什么反应。血腥的屠杀了那几只野味儿之后。

等到那些东西全都上火烤的时候,邱迪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回了自己刚才画东西的地方。

“嘘......”邱迪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低声的说。

“妈的,到底要搞什么啊......”正想着,突然,鸿渊就看到邱迪的周围的地面上亮起耀眼的紫色光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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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 此全静,彼全静

>适才邱迪在地上勾画的时候,鸿渊完全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而此刻暴发的玄光却是如此的耀眼。构成了一副非常复杂的法阵图案。

四个人都看呆了,却没有人知道邱迪想要干什么。

这时,法阵中央的邱迪盘膝而坐。那闪耀的光华也渐渐隐于地面,不再像开始那般耀眼。接着,当邱迪闭上双眼,神情陷入静怡之后。地上的法阵图案突然开始向中心收回的光芒。那速度奇快,一眨眼,地上的光芒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只剩下静怡盘坐的邱迪。

“师父原来这么厉害啊。”碧螺面带惊讶的说道。

“没错......可是,感觉好像有点儿奇怪。”英仁说道。

唐尧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暗道:“这邱迪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境界,为何他坐定之后,除了他的身形,我半点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英仁也继续说:“好像只要不用眼睛去看,那里就仿佛没有人一样。”

碧螺也点了点头,并小声的叫道:“师父,您没事吧?”

“住口,你乱吵会打扰师父的。”英仁说道。

“可是,他那个样子,我好像觉得连呼吸和心跳也没有了。”碧螺担心的说道。

这时,三人突然听到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转身一看,竟然是鸿渊正一脸惊恐的在牙关打颤。

“喂,你怎么了?”唐尧问道。

鸿渊颤抖着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之后,唐尧才听到他口齿不清的说道:“不......不可能吧,难道这就是......”

鸿渊心里怎么也不肯相信。但是眼前的情况和自己所感受到的,的确又是那样。如果他想的不错,那么镜中人现在的情况,就是......

“全静!”

听鸿渊突然吐出这两个字,唐尧不禁有些发愣。“什么全静?鸿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将周遭一切忘却。将意识存在的脑海忘却,将自我忘却,最纯粹的容器......不会错的。一定是全静。”鸿渊再度说道。

“哦,这么说,你知道师父他现在是怎么回事啰?”碧螺说着,往邱迪的方向一指。但立马她就愣住了。在那一瞬间。她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转眼,一道身影又的确在那里。可是,碧螺竟然开始怀疑了起来,那真的是师父吗?为什么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渐渐的,不等鸿渊去解释。大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谁也不再说话,那一瞬间,大家似乎都在努力的确认,邱迪是否还在那里。

“镜中人,你,你看到了吗?”鸿渊在心里说道。

“了不得的人啊。”镜中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但隐隐约约的,鸿渊就觉得镜中人这次的声音非常奇怪,好像是......带着某种悲切。

“他现在的情况。的确可以称之为‘全静’。”镜中人说道。

鸿渊非常的惊骇。因为他知道,一个人一旦到达了全静的境界,身体就是世上最纯粹的容器。如此一来,就有了在身体中灌注洪玄的资格。鸿渊更是想到:“这个人难道是替代自......”

“别开玩笑了。”镜中人突然又说道,“他根本就取代不了你的资格。”镜中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怒,但最后还是被那阵莫名的悲伤所遮蔽。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将要痛哭之前的诉说,听着令人心底苍凉。

但现在鸿渊没有心思去问。…,

镜中继续说道:“可以称之为全静。但并不是真正的全静。他的全静是有限制的。”

“什么?”鸿渊不明白。

镜中人道:“首先,他的认知就限制了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种地步。恐怕是他长时间呆在自己蜕掉的皮囊之内的效果。那种根本不受外界干扰的幻境,的确是修炼的绝佳地点。不得不说,他是相当有天赋的,居然自行悟出的全静。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他一开始将自己困在旧皮之内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鸿渊想了想,顿时明白,“对了,他是为了修炼更为精深的玄气。”

“没错,而当他发现静定之后,玄气修炼的效果会成倍增加的时候,他便沉迷于此。但是他虽然将自己忘却,可终究还是有意识的。”镜中人道。

“怎么会呢,你都说他已经将自己忘却,怎么还会有意识?”鸿渊说道。

“在他脑海中,修炼玄气的变成了另一个意识,也就是另一个自己。而这一个他,只有在他到达了全静境界之后,才会出现,所以,他的身体、大脑虽然都和全静无异,你们看到的情况也附和全静的状态,但终究,脱离他自己的那个意识还是存在于他脑中的。这种全静,只能是一种幻想......不过,也因为如此,他倒是能利用起来,做现在的事情。”

“怎么利用?”鸿渊问道。

“当他到达全静之后,实际上,这个世界的一切也都和他连通了。再加上那个意识,他便可以借由自己的身体,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镜中人道。

鸿渊惊骇的在心中说道:“这样的话,那邱迪不就是全知的神了?”

“神?”镜中人说道,“那简直是对神的一种侮辱。这种计量和神的‘天策’、‘天问’比起来,简直就是婴儿的话语,幼稚到了极点......他现在一定非常沉迷于这种力量,呵呵......没错,对于人来说,这是多么伟大的力量啊,知晓世上正在发生的一切。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发现,自己其实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到他发现的那一天,也就是这个亵渎神的家伙的末日。”

鸿渊不禁有些骇然,暗想:“看来一切事物都有其规律,肆意的去打破的话,虽然不会立刻反映出恶果,但似乎也能种下灭绝的种子。”

但是转念一想,鸿渊又特别羡慕这种力量。如果自己也能如此。那么,他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疑虑,不会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可是。鸿渊马上有甩开了这种想法。

“这大概就是诱惑吧,令一切渴望强大,但最终抑制强大的东西。只要一迈进去,就永远也出不来了。”想着。鸿渊顿时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不一会儿,地面上的紫色光华再次出现。众人在被那耀眼光芒吸引的同时,也感觉到了邱迪的一些不同。果然,邱迪站起身来,接着。脚边的光华突然腾入半空,接着消失无踪。

“师父,哇,真是太厉害了,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英仁连忙跑了过去。

邱迪一脸微笑的走过来,说道:“说了你现在也不会明白的,还是先看看东西烤好了没有。”

碧螺说道:“哪儿有那么快。”

“是吗,呵呵。看来应该再磨叽一会儿的。”邱迪笑道。

“那到底......”鸿渊正要问。但邱迪突然又看向了唐尧。…,

“掌门写的那封信在你那儿吗?我想再看一看。”邱迪问道。

唐尧叹了口气,道:“不是都被您捏成粉碎了吗?”

“呵呵,原来如此。”邱迪叹了口气。

鸿渊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但自己又说不出为什么。于是再次追问:“师公刚才到底有找到师父的下落没有啊?”

“哈哈,不耐烦了啊。”邱迪笑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们会追问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小子,看来你是知道啊。”

鸿渊一愣。随口说道:“只是猜的而已,师公刚刚多半是魂游九天去了吧。”

“不过说起来。你刚才到底施展的是什么法阵啊?”唐尧问道。

“先说正经的吧。”邱迪一下就避开了这个问题,然后走到火堆边坐了下来。“牧天那小子好像是困在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抱歉,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绝了我的探查,所以不能看到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你知道大致的方位吗?”鸿渊问。

邱迪顿了顿,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当然,大概是在逐月国的范围之内吧。”

鸿渊听完心里就激动了起来。暗道:“老刘他们查的没错,的确是和逐月有关系......等等。”鸿渊突然又想到了别的。“老刘他们只查到逐月国蓝月教有那个刻下石碑之人,而邱迪师公确定牧天师父就在逐月国,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找到正确的方向。”

想完后,鸿渊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飞去逐月国。但是,鸿渊再问一些详细的东西时,邱迪却不住的摇头。

“那地方非常的奇怪,相比起来,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我也只能尽量去感觉。”邱迪说道。

“这么说来,想要寻找到牧天师尊,就必须由你带路啰。”唐尧说道。

鸿渊一想也对。现在虽然知道了是在逐月国,可是逐月国的面积也是异常的辽阔。瞎头瞎脑的过去,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但如果有邱迪在就不一样了。在靠近逐月后,说不定他能看得更清楚。

邱迪笑道:“呵呵,看来也是不得不去啊。”

“太好了。”鸿渊不禁一阵欣喜,心说果然是凌天派的长辈。

但是英仁和碧螺马上就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才发现师父没有死,可听三人这么一合计,估计师父很快就要离开了。

“师父,你能带我们一起去吗?”碧螺问道。

当然不行,这又不是小孩子玩儿家家酒,你们跟去了......“唐尧还没说完,鸿渊就拍了他们一下。”

但大家也知道,他们这一行是不可能带上英仁和碧螺的。路上有危险不说,这么两个没有底子的人要是出了点问题,势必会延误行程。不过,最适合拒绝他们的,也就只有邱迪了。

于是,邱迪接着说道:“我们很快就会把事情办完,到时候,我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英仁倒是非常懂事,笑道:“师父你放心,你走了,我们一定勤加苦练。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碧螺默的留下眼泪来,说道:“师父你要好好保重啊。”

“什么嘛,这会儿又没走。这些话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邱迪说道。

“什么,明天就走?”碧螺一听,就哭得更厉害了。

在破烂的灵堂外闹了许久,事情总算定了下来。鸿渊和唐尧回到监军府之前。和邱迪定好,明日清早在鹿角城南门碰面。…,

一直到回屋,鸿渊也没说话。怀里的小肥兽已经睡着了,自己却丝毫没有想躺下的意思。脑中浮想着邱迪入静的样子,他不禁又盘坐了起来。

入静以后。鸿渊的思绪也开阔了起来:“细细一想,邱迪的那种能力也是蓝点轮回姬给他的,这样不经打磨的以外收获,或许真如镜中人所说,是对神的亵渎......但是我自己呢?如果没有锦鸿神尊的帮助,我现在会是什么样?”

思绪漫游之间,鸿渊忽然明白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根据自己现在的情况去做事情,把一切做到极致。超越极致......恐怕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悟......”想到此,鸿渊的心顿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为静怡。

忽然之间,鸿渊视野中的黑暗隐隐的透出一道亮光。但似乎那又并非真的是光,只不过是黑暗的另一种形态。顿时,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内心却丝毫没有慌乱。身体仿佛在虚无中漫漫飘荡。鸿渊只感到周遭的一切都超脱了原本的轻灵,进入了一种似乎是永恒静定。

鸿渊脑中依旧盘旋着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入静修炼已经到达了另一个境界。最好的证明便是,龙小妖突然而至的声音比之前都更清晰,更甜美。

她说道:“看来邱迪对你的启发很大啊......不错,顺其自然,是人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不管做何事,如果破华自然的话,也只能走向毁灭,即使是九天上的仙和神域中的神也一样,他们也必须依存于寰宇造就的自然,虽各有其道,但道是必须的,而道,也就是自然的法则,是力量,顺从这种力量,就能有更多机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能够逆反这种力量的,也只有寰宇构成的本身,并非魔、鬼、妖、人、仙、神所能为。”

龙小妖似乎非常高兴,雀跃着继续说道:“再提升两次,鸿渊就能引导洪玄灌注身体了,到时候,在你身边的我也能自行提升品级......哈哈,那时就能和你对话,真是太好了,不过......人家也有些不好意思嘛。哎呀,讨厌死了......”

在这一层入静的世界里,龙小妖的声音不但清晰,甚至还带着一点回应,听着非常空灵飘渺。

一大早,龙小妖叫了一声,鸿渊便醒了过来。起身之后,身体格外的舒畅。唐尧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他的样子,昨晚似乎也在修炼,而且好像还是刚洗过澡......

“洗过澡......”

鸿渊想到这里,不禁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唐尧。

“你瞪着我干什么?”唐尧问道。

“澡堂子里挺舒服吧,要不咱们再住两天吧。”鸿渊笑道。

唐尧顿时就脸红了,吱吱唔唔的说道:“又不是我愿意,人家......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来到大厅,曹安怀已经在等着两人用早膳了。

“小将军。”曹安怀躬身一礼,等到鸿渊和唐尧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诶,英仁和碧螺呢?”鸿渊问道。

曹安怀说:“也不知道那两个娃娃在想什么,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叫都叫不住。小将军不要见怪,英仁呢......”接着,曹安怀拐来拐去的就说道了自己这儿子身上,说他是如何如何的有才干,有理想有抱负。鸿渊自然知道曹安怀的意思,而且,他也觉得英仁这小子挺执着,心中便记了下来,日后打算见到父亲,再好好的引荐一下。…,

一座城的监军并非什么大官,如今,大将军的儿子对自己承诺下来,他如何不高兴,当下便要再留鸿渊等人半年。

鸿渊好一阵才推脱掉,临行前,曹安怀又非要送两人一身崭新的威风行头,还强行的塞了一大堆金票、银票。鹿角城一直富裕,一看曹将军塞过来的金票,唐尧便小声对鸿渊道:“这些钱都足够盖一座凌天派了,要不咱们不找什么师尊了,自己开山立派,就叫个‘小风派’如何?”

鸿渊笑道:“就怕最后成个‘蚂蜂窝派’,哼,走吧。”

两人快步而行,在城门口,果然看到换上一身长袍的邱迪。如此一看,鸿渊又觉得邱迪脸上并非那么稚气。想想,只觉得可能是邱迪的那双眼睛的原因。人再如何容颜常驻,眼睛也是会变的。

邱迪倒是一个劲儿的夸鸿渊长相。其实鸿渊对这些一直不怎么在意,但最后被邱迪夸得,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逐月国到底在那个方向?”鸿渊问道。

“呵呵,要去逐月国,可得先让你爹帮帮忙,弄三张文书。”唐尧说道。

鸿渊心想:“早知道就好了,现在要找父亲的人马,也不知该去何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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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龙小妖的杀意

>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想要出入帝国也是件极为麻烦的事情。.CaiHonGWeNXue.别的不说,就是等文书官批发下来就得十来天。

“何不如乘着金红火直接飞过去?”鸿渊问道。

“说得轻巧,但凡国界之上,都有各国顶级修行者铸造的感应法阵,不管上天入地,只要有人胆敢擅闯,后果必然是极其严重。”邱迪说道。

鸿渊却觉得没这么玄乎,因为,按照老刘他们的说法,他们游遍半个星云盛天也要不了十来天。所以,各国之间,肯定有疏忽防守的地方。

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唐尧又笑道:“纵然是有,我们能跟谁打听啊?”

鸿渊又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心想早点跟老刘定下联络方式就好了。这下,也只有等老刘他们来找自己的时候,才能找出最快的办法。

三个人走了许久,鸿渊还是觉得用等文书下批的方法太慢。现在自己知道了师父的线索,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哪儿还能干等。

看了看鸿渊的样子,邱迪突然说道:“想要不通过任何人,最快到达逐月的方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鸿渊一听就来劲了。马上问:“那你为何不早说?”

邱迪一笑,说:“不是早说万说的问题,而是这个办法其实没有半点可行的地方。”

鸿渊不解。邱迪就说:“在苍雄和周围几个国家的地底下,有一条很古老的甬道。传说,这条甬道可以通向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之路。至今,仅有不足十个人踏足过那里,并且找到了一条从苍雄三天之内通往逐月腹地的线路。”

“三天就能到逐月帝国的腹地?”鸿渊心中一喜,但转而就想到,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邱迪又说:“不过自从那些人走过以后,那条甬道就没有人再敢去了。”

“为什么?”鸿渊又问。

这时,唐尧插口道:“难道你说的是那条传说中的‘无尽魔窟’?”

邱迪点了点头。唐尧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会开玩笑,我们三个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鸿渊说:“怎么就不能去?”

唐尧道:“其实,师公只告诉了你传说的一部分......三百多年前。有一支上千人的逐月皇家禁卫军进入了那条甬道。他们奉逐月皇帝的圣旨,准备对这条甬道进行查探,然后,再让工人进来将其建造成逐月皇室的秘密仓库。那个时候。无尽魔窟就已经有了许多惊世骇俗的传闻,但逐月皇帝正是看中了它的神秘性,所以才决定下手。他觉得,就算魔窟里有什么东西,用上一千的禁卫军。也绝对能把里面的妖魔扫平。然而,在行动初期,还是有一位大臣建议多派人手。于是逐月皇帝又着急了五十名玄宗高手和三十名魔道强者充当先锋。”

“如此,一行千余人便浩浩荡荡的走尽了魔窟当中,当时,他们随身的法器药材都属一流,而且,还有最好的感知型玄兽。可谓万无一失。而就算里面真发生了什么,感知型玄兽一动,外头就可立即施救。但是,过了足足三个月,进入魔窟的人一个也没有返回。他们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从大陆上消失了。更让人恐惧的是。不管是进去的,还是在外头的感知型玄兽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象。逐月皇帝知道事情失败了。便让部下将此事封存。”…,

“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又过了三个月。那一行人中,竟有七八个人从魔窟里走了出来。奇怪的是,当这些人走出洞口时,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苍雄帝国的土地上。据这些人说,他们一路上都在石壁上留下了标记,为的就是出来后能再进去营救其他人。只是,没过多久,当他们才刚刚适应了外界的光线之后,就发现了一件极度令人恐惧的事情......他们都老了。”

鸿渊顿时愣住了,问道:“都老了?什么意思?”

唐尧说道:“那些人在魔窟中走了半年才偶然找到了出来的路,可他们出来后,却自己和身边的人全都老了不下五十岁。半年前还是三四十岁的青壮年,一出来,就变成了百岁老人的样子。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在魔窟里太久,身上太过污秽导致的。但脱掉衣服一看,却发现衰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面容,而是一切。他们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白多岁的老人,一下子,原来想要救人的愿望完全消失了。然后,在留下了这些传说只后,他们也不见了。”

“你说得也太玄乎了,我估计,可能是洞里有什么妖虫,又或者他们都在里面中毒了。半年老去五六十岁的年华,难道你还真信?”鸿渊说道。

“不管是妖魔鬼怪也好,使他们真的变老了也好,总之,无尽魔窟是星云盛天上最隐秘的洞窟,我们去了,只是送死而已。”唐尧说道。

“那也不一定。”邱迪说道。

从刚才邱迪提出无尽魔窟开始,鸿渊就觉得他有要去试一试的意思,如果真是像唐尧说的那么可怕,那邱迪肯定也是不会提出来的。他现在这么说出来,肯定就已经有了打算。

“我觉得那次逐月国的人之所以出事,可能就是进去的人太多造成的。我们三人脚程都不慢,只要沿着那些人留下的标记走,应该很快就能到逐月。”邱迪说道。

唐尧笑道:“我原以为是鸿渊天真,想不到你这一把年纪的师公也会这么幼稚。”

鸿渊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想了好一阵,却找不出原因。于是就问道:“邱迪师公,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啊,那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邱迪笑道:“难道你们以为,昨天晚上,我只是查了一下牧天的下落吗。”

鸿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心道:“是啊,师公的全静可以探知世上正在发生的一切,虽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什么东西都应该逃不出他的眼睛才是。”

可是,鸿渊心里那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绕来绕去。

邱迪又说道:“从这里出发,有飞天骑乘的话。两天就能赶到苍雄西南部,在那里进入魔窟,不用三日,就能到逐月。这样一来。我们除了要在逐月帝国小心官兵,就不会有任何麻烦。而且,牧天所在的那个范围,本来就非常荒凉。”

听邱迪这么一说,鸿渊心里已经是压抑不住那股兴奋了。他也不管自己心里有什么疑问。不理唐尧在嘀咕什么,随即便唤来了金红火。

一看到那凌空翱翔的凤凰,邱迪便笑了起来。“凌天派的弟子,骑乘居然是凤凰城的东西,呵呵,看来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鸿渊也不去管他,只对身旁的唐尧说道:“你他娘的也别磨叽了,师公的手段昨晚我们都见识过了。我估计。不会在任何师尊之下,这样的实力,就算到时遇到了什么,加上我们,肯定也能化险为夷。”…,

唐尧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鸿渊的话听进去。转而就跟着鸿渊纵身上了金红火的后背。

起飞之后,鹿角城的景象又开始变得无比遥远。三人的视线很快就陷入一片云雾缭绕。金红火这种极品的骑乘。飞翔的速度不仅奇快,而且在浴火重生之后。一路上,都会在后背升起一道淡红色的光屏,将背上的人笼罩其中,使其不被风吹日照。

“啧。”飞了没一会儿,邱迪的脸上突然就显出不耐烦的神情。

“师公......”看着那张娃娃脸叫师公,鸿渊有时还真觉得别扭。“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要解手吧?呵呵,我们到不介意你在这空天之上解决。”

三人笑了笑,邱迪便说:“你这只凤凰真是凤凰城的金红火吗?”

“当然是啊,那娘娘腔亲口说的。”说完,鸿渊不禁就有些狐疑,心说:“妈的,也是啊,说不定那神一不二就是在骗我。”

“你怎么就觉得不是?”唐尧问道。

“飞得太慢。”邱迪懒散的坐了下来。

“这还慢啊?”鸿渊和唐尧齐声问道。

“若真是金红火,那么,速度绝对不仅限于此。”邱迪说道,“如果它的确是金红火,那么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鸿渊一愣。

“骑乘凤凰属于神座,难道你不知道,但凡是神座,都具有三重极限速度?”邱迪说道。

“极限速度?”鸿渊看了看邱迪,又看了看唐尧,半点没明白。

“不会吧,我混迹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什么极限速度。”唐尧也不相信。

邱迪笑道:“那都是凌天派的人根本就没有像样的神座,所以,师尊掌门才不说罢了。而且,这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可以训练内室弟子自己的御空术。放眼天下玄门,凌天派的骑乘算是很弱的,不过,门下之人自行御空的能力却属于极强。虽然如此,但最多也只能和神座的第一重极限速度相当罢了。”

鸿渊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低头朝金红火的脑袋看去。

“那,那什么极限速度该如何才能使得出来?”鸿渊问道。

邱迪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是一个能使你和金红火形成共鸣的口令罢了。”

“口令?”鸿渊想了想,突然将双手扩在嘴边,高声呼喊到:“金红火诶,你快快跑啊快快跑!”

“跑你姥姥!这不是在飞吗?”唐尧骂道。

鸿渊转身又问道:“天下言辞无数,我怎么知道该喊什么?”

“那就没办法了,总之眼下的速度勉勉强强,赶去了,说不定还能给那牧天小子和你说的那姑娘捡个全尸。”邱迪说完便闭起了眼睛。

鸿渊听着,心中顿时就有些恼怒。便更加大声的对金红火喊起各种说辞。什么“小可爱”“小可人儿”,“混球儿”“傻鸟儿”“王八蛋”,各种高雅龌蹉,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最后喊得嗓子都哑了,金红火唯一给他的反应就是叫了两声。

鸿渊气得坐了下来,接着,便开始唱歌,又唱了足足半个时辰。金红火还是没有半点儿加速的迹象。

“得了吧,这样飞,最多三天就到西南了。”唐尧有些看不下去。

鸿渊也是有些打算放弃的意思。这时。他怀里的龙小妖突然蹦了出来。

“喂,这儿对你可危险得紧,掉下去了,可就连根毛儿都找不到了。”鸿渊伸手去抓她。但是龙小妖动作何其迅捷,一下就从他两只手中间窜了出去。接着,三人便呆呆的看到,那龙小妖居然一下窜上了金红火的脑袋,并倒吊着。把脸挂在它双目之间。…,

金红火立刻高亢的叫了一声,表示抗议。但龙小妖唧唧咋咋的,就是一动不动。好一阵之后,三人又看到龙小妖突然来了个原地旋转,顿时就跳了起来。

鸿渊吓得一身冷汗,心说这小东西怎么如此胡来。但龙小妖却稳稳的落定在金红火的脖子上。并且还用一种非常“邪恶”的眼神冲着三人冷笑。

忽然,趴着的龙小妖用两只后腿儿站了起来,而两只立起来的前肢上突然各伸出了三根很细很薄。却明显非常锋利的爪子。

“妈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啊?”唐尧骇道。

“它要做什么?”邱迪也愣道。

鸿渊也是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不自觉的就把身子矮了一矮。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到龙小妖一边邪恶的笑着,突然,就是一个漂亮的凌空旋转。身体向一个陀螺一样飞起来,而六根细细的利爪随即就在金红火背上划开了几道浅浅的口子、

“噶!!!”

金红火一声惨叫。身体就猛地抖动起来。在三人一阵恼怒、愤慨、弑杀的眼神中,龙小妖稳稳的落定原地。然后非常乖巧的趴了下来。四肢用力的抓住了金红火背上的火麟。

“不好,拽进了!”鸿渊刚一喊。就感到屁股底下的东西嗖的往前急速窜去。他们三个人一瞬间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但双手都下意识的朝火麟抓去。一种被金红火往后甩开的感觉传来,等到鸿渊感觉众人停下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身处金红火的尾部。

“妈的,鸿渊,老子要把你养的那只老鼠剁了!”唐尧死命的骂着。

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当金红火的速度稳定下来之后,三人的身体又稳了下来。

大家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着。鸿渊顿时就看到底下的风光在迅速的后退,随即便反应过来,金红火的速度提升了。

“呵呵,看来你的这只凤凰服硬不服软啊。”邱迪笑了起来。

鸿渊还是不放心,暗道:“这小东西怎么知道这样能让金红火加速的?”但是,还不等他想完,就发现,眼前原本在金红火脖子上的龙小妖不见了。

“诶,小东西哪儿去了?”鸿渊刚才还在生气,但已发现她不见了,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肯定是掉下去了,哼,这就叫害人害己。”唐尧说道。

鸿渊顿时就是一身冷汗,心说:“不会吧,龙小妖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的,怎么会......”但是,鸿渊的双眼还是不自觉的往下看去。

“诶......金红火怎么了?声音好奇怪啊。”唐尧突然说道。

鸿渊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耳边也的确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乍一听好像还有些熟悉,但是,他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听到过。

那是一种类似于猛兽低吼的声音,非常的阴沉和布满杀意。

“不对啊,金红火是凤凰啊,怎么能发出兽的声音?”唐尧说完就又仔细的听了起来。

突然,他和邱迪就同时意识到,在金红火的腹部,有什么东西。

顿时,那阵吼声变成了咆哮,一道和金红火差不多巨大的身影飞了起来。三个人全都傻眼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一只魁梧的巨兽。鸿渊马上就认出那是什么了。

“我的娘啊,这不是龙小妖最开始的样子吗?”

鸿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没有看错,那龙头麒麟的巨兽和自己曾经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比当时小了不少。

更让鸿渊无法理解的是,那龙头麒麟兽竟然一下扑向了邱迪。一瞬间,鸿渊看到邱迪眼中光芒一闪,然后站起身子将手一挥。

但是,他运满玄气的一斩却被龙头麒麟兽一口咬住,接着,邱迪的身体便被扑到了边上。

“龙小妖!你在干什么!”鸿渊高声喝道。

龙头麒麟兽回头看了鸿渊一眼,但就在它扭转脖子的一刹那,它的身体居然就被一阵紫色的光焰震得粉碎。

鸿渊顿时僵住了。龙头麒麟兽碎裂的身躯散落之时,只看到邱迪原本被咬住的手臂全都被紫色的雾气笼罩。而他手心里好像还拽着什么东西。

鸿渊定睛再看,发现邱迪手中抓着的,竟然是龙小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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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话 垂暮沼泽

紫sè的玄光像护手一般紧紧的裹在邱迪手臂上,又好似细小的紫sè游丝缠绕其中。[.YZUU点]龙小妖在他手中缓缓的扭动着身子,却丝毫无法挣脱。

“住手!”鸿渊喊着,便上前一把将龙小妖夺了过来。

邱迪也没有阻止,鸿渊双手一上来,便迅速的散去了玄气。看到龙小妖身上有几处擦伤的痕迹,鸿渊顿时转头怒道:“你在做什么?”

邱迪哼了口气,道:“刚才动手的是它,要问在做什么,你也应该先问问你的玄兽。”

鸿渊顿时清醒了过来,心中也不禁疑惑道:“龙小妖这到底是怎么了?”转眼看向周围,那龙头麒麟兽散落的躯体好似烟雾一般的蒸发,很快就消失无踪。这便更使鸿渊疑惑不已,心想难道龙小妖也突然进阶了?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些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鸿渊自己的实力也似乎没有提高。所以龙小妖也不可能进阶。可如果她没有进阶,鸿渊又无法解释刚才众人看到的情况。

“难道,刚才那只龙头麒麟兽的一扑,只是龙小妖现在的某种法技?”鸿渊觉得很有可能。然而,最令他想不通的是,龙小妖为何突如其来的想要攻击邱迪师公?

现在,龙小妖眼睛虽然睁着,但就像一只被吓怕了的小猫一样,眼里露出的全是恐惧。喏喏的就钻进了鸿渊的怀里。不过,在把头埋进鸿渊衣袍之时,她却又回头狠狠的冲邱迪瞪了一眼。

唐尧在一边儿笑道:“邱迪师公,看来这小东西不太喜欢你啊。”

“没办法,我本来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鸿渊,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邱迪看向鸿渊。

“我怎么知道。”虽然是龙小妖先莫名其妙的动手,但一想到邱迪刚才那一股弑杀的玄气,鸿渊的口气就不那么好听了。

“刚才那个样子的东西。我还是头一回看到,龙头、麒麟身,哈哈哈......你小子好福气啊。玄兽和骑乘都不是普通的东西。”邱迪笑着,又半躺了下来。

此时,金红火已经飞得极快了,虽然在天上。又有红sè光层的格挡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一路的云彩却是刷刷刷的,飞速退却。

接下来,谁也不说话了。唐尧自然是睡得香甜,而邱迪也不含糊。盘膝闭目,大概又是进入了全静状态。

鸿渊近距离的看着他,不禁被那种似有似无的状态吸引。心下一动,也开了入静。上回自己突破了第一层,实在是有不少的进步。但这次鸿渊却暂时没有乘胜追击的心情,他只想借入静的时间听听龙小妖会怎么说。

很快,鸿渊便定静于心。而同时,龙小妖的哭声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听到她的抽泣。鸿渊真有心安慰她一下。无奈自己还无法与之对话。便也只得作罢。

哭了好一阵,龙小妖才开口说话。

“那个人下手太重,我刚刚差点就被他化了。”说着,龙小妖又是一阵哭腔。“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突然对他出手,但是......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心中一阵狂躁,觉得这个人不杀。[.YZUU点]好像就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我现在等级还不够,就算是自己的心思和实力也不能完全了解。你现在听到的这个我,其实也只是我的一部分,只有随着我的进阶,我的意识才能完全恢复......”…,

“至于刚才那一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使出来的,不过应该跟金红火的血有关。”

鸿渊一听才明白,原来刚才不是龙小妖想让金红火提速,而是龙小妖并未完全找回的那个我,下意识的知道金红火的血能助她一臂之力,所以才有了那么一连串的动作。

这么一听,鸿渊心里也起了一个疙瘩。在之前,他好像就感觉到邱迪的话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即使是现在的情况下,鸿渊也还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奇怪什么。

不过,邱迪就是弥陀,而弥陀是掌门让他们来找的人,所以,说邱迪有什么问题,那就有些猜忌过重了。想到此,鸿渊再度收敛心神,试着寻找更深的定静。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鸿渊突然被人推醒了。睁眼一看,是唐尧。

“怎么?”说话时,鸿渊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围的光好像有点儿奇怪。

唐尧把声音压得很低,说道:“我们到‘垂暮沼泽’了。”

鸿渊放眼一看,首先发现的是,金红火的速度非常的慢。再看,心中不禁就是一呆。他看到,自己头顶的天空上,居然是一片将夜空遮挡的暗黄sè巨石森林。

“石头,入你仙人板板,天上怎么会有石头?”鸿渊喊了起来,唐尧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喊什么,这儿危险得紧,上下都不安全,瞎喊的话,小心我们全都没命。”唐尧责备道。

鸿渊没怎么去听他的话,只被头顶上的巨石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一旁的邱迪说:“这不是石头,是云。”

“云?不会吧,分明就是石头啊。”云虽然可以形成任何形态,但是,石头的那种质地是不可能骗人的。不管鸿渊从哪个角度去看,也没法认为头顶上的东西是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说是云,其实的确不恰当。应该说,它是一种集合了许多颗粒的气团,那些颗粒包裹在气团外边,看上去就形成了巨石的形状。在垂暮沼泽的上边儿,这种气体的范围很广,而且很低,所以,底下的沼泽才被冠以垂暮之名。”

听邱迪说完,鸿渊这才想起往下看。这么一瞧,他就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光线有些奇怪了。

底下是一片广阔的沼泽,鸿渊之所以能看清,是因为沼泽上漂浮着一层淡蓝sè,发着光的气体,非常的薄,却把周围照得很清楚。

唐尧说道:“在苍雄帝国,除了魔界入口,垂暮沼泽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论是谁,一旦走进去,都不可能活着出来。而头顶上这一层东西就更是如此。以前凌天派就有几个自以为是的易字辈弟子飞进去过。但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他们的骑乘。”

鸿渊不禁说道:“那我们应该速速离去啊,为何金红火反而飞得这么慢?”

说完,鸿渊不禁想到。[]金红火会不会是累了?毕竟,因为龙小妖,金红火陡然将速度提升到了第二重极限,说不定连他自己也不能适应。

邱迪说:“金红火,真是一只非常棒的神座。玄兽和修行者不同。不管它们的玄气有多高,它们往往都只能将自己的力量集中于一点,相对的去完成一件事情。难道你刚才没注意吗?我们身边的红sè护罩更强了啊。”

鸿渊这才看向周围。果然,原本只裹住金红火背部的红光现在已经蔓延了一倍。在这层防护之下,就像是在凶狠的异兽攻击,也能保证背上的三人不会立即毙命。…,

“你是说,金红火把飞行所需的玄气击中到了保护我们的玄光之上?”鸿渊说道。

“没错,而且是舍弃了自己的保护。在这种情况下。金红火自身是没有太多防护的。”邱迪说道。

鸿渊听完,不禁坐下来轻轻的抚了抚金红火背上的火麟。

垂暮沼泽绵延无尽。飞在低空,鸿渊能看到淡蓝sè光雾中有许多影子,有些影子异常的高大,还有些影子簇拥在一起,像是在合力啃食什么东西。又像是在相互撕咬。各种各样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生命最原始的形态隔着夜的黑暗,鸿渊觉得。触手可及。

沼泽给人一种异域幽森的荒凉,鸿渊觉得自己已经跨越了人界。正想着魔域进发。匿藏于四周的异兽也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只要金红火稍微飞低一点,也许那些影子就会一齐窜上来。不过,像这样远远的看着那些东西,鸿渊到觉得有种隔岸观火的悠然。

而唐尧和邱迪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头顶,那些巨石呈现出怪异的形态,但不蛮子像什么,都是异常的巨大。

“你说,那里面会不会就是另一个世界?”邱迪问道。

唐尧一笑,说:“奇了怪,你这几百岁的前辈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真不知道是对唐某的夸奖还是讽刺。”

“哼,你这个人,想问题总是拐弯抹角,我就随便一问,你居然能体会出这些味道,看来你是很少体会到什么叫轻松啊。”邱迪说。

“轰......”

忽然,头顶的垂暮怪云里发出了一阵轰隆之声,不像是雷鸣,而是一种类似于火焰灼烧的怪异响声。

三人都抬头看向上方,一时间,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垂暮怪云之中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缓缓的走过来。三个人静静的便将体内的玄气运转了起来。在头顶这块齐天的怪云之下,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久,三个人谁也不敢放松。鸿渊甚至觉得,就算是恐怖的异兽真正出现,自己的内心也许都不会像现在一般狂跳。这种惴惴不安的等待简直叫人喘不过气来。你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在那种诡异响声的伴奏下,脑中会自然产生出各种恐怖的幻象。有时候,最厉害的异兽可能都没有自己脑中的幻象恐怖。许多星云盛天的游历者在即将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就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击败了,而最后,或许出现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可怕。而这,也恰恰是星云盛天最令人着迷,也最叫人害怕的地方......行走于大陆之上,你永远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应该没事了吧。”听到声音渐渐停息,唐尧握住剑柄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

但是,就在他松懈一瞬间,鸿渊顿时就是浑身一僵。

面前的二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随即也转头,沿着鸿渊的视线看去。但一看之下,唐尧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你紧张什么啊?”唐尧说道,甚至连邱迪也诧异的回头看向鸿渊。

“难道你们,你们看不到吗?”鸿渊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向那两块巨石怪云中间的幽暗。

如果不非常仔细的去看,就只能看到一团巨大的黑暗。但鸿渊却一眼看出。那团黑暗异常的恐怖,因为,它像极了一只狰狞的眼睛。

唐尧和邱迪又看了一阵。突然也是心中一抖。…,

“那,那该不会真的是一只眼睛吧?”唐尧说这话的时候,几乎都快有些支持不住了。

强如邱迪,在看到那么巨大的一个像是眼睛的幽暗区域时。也是一阵惊恐。“也许只是样子像眼睛而已,我们别自己吓自己。”

然而,这话却正好暴露了邱迪心中的恐惧。鸿渊马上就意识到,在邱迪的认知里,不存在这么巨大的东西。

当时看到蛮王的时候。鸿渊就觉得,它可能是世上最巨大的东西。然而,如果眼前的东西真的是一只眼睛的话,那么,蛮王比起来,或许就只是一粒尘埃了。

任何东西,一旦巨大到了某种程度,那么。它就注定了是恐怖而又强大的存在。鸿渊三人只是静静的看着。期待着那东西就如邱迪所说,只是样子像而已。

但很快,这种期待就破灭了。

因为安静得太久,所以,当那眼睛一样的幽暗突然闪动之时,三人谁也没有反应。第二时间。甚至是到了第三时间,他们才下意识的矮了一下身子。

“动动动......动了!”唐尧惊呼了起来。

紧接着。鸿渊便看到后方的垂暮怪云,突然就抖动了起来。一瞬间。底下的沼泽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嘶吼,那些异兽好像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全都纷纷逃散。

鸿渊等人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时候,既不敢让金红火突然加快速度,也不敢太慢。最后,三人只是浑身僵硬的坐在了地上。邱迪虽然比二人要好得多,但也是满眼紧张的看着后方的垂暮。

突然,巨大的响声传来,头顶的垂暮怪石一阵暴烈,鸿渊就看到,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长着六根手指的利爪从怪云中瞬间砸了下来。

即使是在半空,鸿渊也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地面的震动。其实,那只爪子离鸿渊他们很远,但就算是这样远远的看着,鸿渊还是能感觉到,它一根手指的大小就超过了蛮王,跟别说它那似乎贯穿天地的手臂。再联想到刚才那眼睛一样的幽暗,鸿渊的大脑几乎都已经无法想象,头顶的垂暮怪云中的东西有多大。

不管是谁,不管玄气有何种境界,鸿渊相信都是无法与那巨爪的一坠相抗衡。突然,他就冲着金红火暴喊:“快,快走!”

然而,那句话几乎刚刚出口,鸿渊就看到前方的远端,同样的砸下了三只巨大的爪子。

“我的天呢!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唐尧冷汗都下来了。

而金红火这时更是连往前的勇气也没有了。地面上,那些异兽的影子仓惶逃窜。当许许多多的影子都跑到另一头的远处时,突然,又是两只巨爪坠了下来。紧接着,鸿渊就听到了最为凄厉的惨叫声。

几百,甚至几千之巨型异兽的嘶嚎,几乎盖住了一切响声。那两支爪子很快的抓着那些异兽升入了空中,然后淹没于垂暮怪云之中。鸿渊只看到几只异兽的影子从空天坠落下来。想必也是被摔得粉身碎骨。

“看来,头顶上这东西是在进食啊。”邱迪说道。

“我他妈也看出来,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啊?”唐尧叫道。

“我怎么知道,这种东西,就连历史的记载也没有,再看看刚才的动静,不管我们做什么,只要被那巨爪扑上,都是绝无活路。”邱迪说道。

“妈的!”唐尧只得叫骂。

鸿渊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动不动,唐尧一把拽住他,问道:“让金红火快飞走!”…,

“不行!”鸿渊说道。

“什么?”唐尧和邱迪都有些吃惊的看着鸿渊。

“这种时候,贸然前行的话,会更加危险。”鸿渊的语气似乎冷静了下来,“你们好好看看吧,那东西的巨爪肯定不只几只,而出现的这些,已经把我们所在的范围包裹住了。”

唐尧这么一看,才发现的确如此。

鸿渊继续说道:“你们好好想想,如果那东西的爪子就有这么大,那么,它该是多大的一种异兽,我们至少也能想象到一二。不过,对比一下就知道,我们现在,在它的眼里,也许连一粒尘埃也算不上,这样一来,其实我们是相对安全的。因为它根本就看不到我们。”

鸿渊说完,邱迪不禁点了点头。

“只要它的爪子是沿着周围一圈下落,那么,我们应该是在zhōng

yāng的位置。大概就在它眼睛底下。”说着,鸿渊又往头上的眼睛看去。“而金红火一旦飞得过快,那么,定然会再夜空中划出一道金红sè的弧线,这样反而有可能引起那东西的注意,但是,只要我们稳稳的像现在一样停留着,就应该是最安全的。”

“你这么有把握?”邱迪问道。

鸿渊苦涩的一笑,对邱迪说:“你不是赌技天下无敌吗?现在,我们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邱迪看着鸿渊的眼睛,一阵沉默之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三个人在金红火的背上静静的看着,全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鸿渊不禁暗想:“看来,这东西之所以漂浮在沼泽之上,就是因为一伸手就能找到食物,常年以往,它恐怕就形成了这般巨大的形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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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 随他去吧

地上传来的异兽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三人最后都坐定下来,沉息凝神。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就无法完全安定。到得最后,鸿渊更是看到垂暮怪云中竟同时伸出了数十只同样巨大的手臂,像结界一样,把沼泽包围其间。

被卷上天空的异兽数不胜数,足足半个时辰之后,震耳欲聋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巨爪好像都回去了。”唐尧站了起来。

鸿渊一看,的确如此,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小子,看来你赌赢了啊......哈哈哈。”邱迪笑道。

虽然那些巨爪最后都隐匿于怪云之中,但是,鸿渊他们又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四下完全安静下来,鸿渊这才又让金红火起程。

金红火飞得不快不慢,时不时的仰头朝天际观望。可见,适才发生的一切令它心中也充满恐惧。

一路,谁也不敢说话,又或者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忘记了说话。直到飞出垂暮沼泽的边际,离开怪云的包裹之后,三人终于同时呼出了一口气。

从未觉得夜空像此刻一般宁静美丽,鸿渊躺了下来,不禁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魔窟入口啊?”

邱迪说道:“如果用第二重速度,应该天刚亮就能到了吧。”

鸿渊道:“这么快......好,太好了。”他站起来,冲着金红火大喊了起来。但是,金红火虽然提升了速度,却并没有到达第二重极限的情况。

“稍微慢一点也没有关系,毕竟,我们三个人进去,还是应该准备些东西的。”邱迪说道。

唐尧点头道:“没错,也一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琉璃的量已经不够了,必须还要在路上的市集买一些,而且需要那种叫作‘不灭星辉’的琉璃。”

“为什么?”鸿渊从没听过燃烧照明用的琉璃还有什么区别。

“笨蛋。用普通琉璃的话,带少了肯定不行,而带多了。行动起来也不方便。不灭星辉和普通琉璃不同,那是注入了玄气和星粉的特殊琉璃,能够控制和增强琉璃燃烧的时间,而且体积非常的笑。一颗不灭星辉的话,就能燃烧至少两天,而我们三个,每人最多带十颗就够了。”唐尧说道。

“不灭星辉虽然是必备的,但是价格太昂贵。不知道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邱迪说道。

“钱不是问题。”鸿渊掏出一沓金票说道。

天刚亮时,三人正好路过了一座小城,降落之后才知道,这座城叫“佘家寨”,本地住户大都姓佘。

入城后,三人吃过一些东西,又买了些干粮后,便立刻在市集上寻找卖琉璃的铺子。很快。他们便找到了一家很大的琉璃商铺。

店里的人不少。各式各样的琉璃琳琅满目,叫鸿渊眼界打开。

“原来琉璃也有这么多种类啊,熏香琉璃、定心琉璃、鲜花琉璃、九彩琉璃......”鸿渊看来看去,却没发现什么不灭星辉。

这时,唐尧开口对侍者问道:“有不灭星辉吗?”。

侍者一听,立刻笑盈盈的说:“有!”

“诶。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见?”鸿渊问道。

侍者笑道:“这位客官开玩笑了,不灭星辉那种东西。怎么敢随便摆出来呢,要是弄丢了一颗。我们这些干活儿的可是赔不起。”

“很贵吗?”。鸿渊又问?

“呵呵,是贵,不过看三位客官一身丝袍锦衣,区区一百金肯定是小菜一碟。”侍者笑道。…,

想想自己兜里的钱,鸿渊便说道:“嗯,的确不贵,就给我们先来二十颗。”

“啊!”那侍者一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您,您真要二十颗?”

“怎么,你们没有吗?”。鸿渊心说这什么意思。

“有倒是有,不过那可要两千金啊。”侍者说道。

鸿渊随手掏出一张一万金的金票塞到了侍者的怀里,说道:“都拿去,给我挑最好的。”

这举动顿时把那侍者给吓蒙住了,店里的其他顾客也全都诧异的看着鸿渊三人。佘家寨是小城,何时见过这样财大气粗的主,那张一万金的票子刚掏出来,不一会儿,琉璃店里便围满了人。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便从后堂跑了出来。他接过侍者递来的金票,身子顿时就在鸿渊面前矮了一半儿。

“爷,小的是这儿的老板,您要的不灭星辉我们马上就去准备,保证是最好的极品,您三位坐,坐坐。”说罢,便有人搬上来三张红木椅。

鸿渊三人落座之后,老板又叫人拿来好茶。周围的人,全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

这时,人群忽然被剥开,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背着手,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全都穿着一致的仆从装扮。

店老板一看,不禁又笑着迎了过去,高声道:“福六叔,好久不见您,您看您越来越精神了。”

被叫做福六的小老头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然后就说:“你也别放屁了,你们店里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围着?”

老板笑道:“这边来了三位外地的豪客。”说罢,便躬身看向鸿渊三人。

“豪客?哼,能有多豪啊?难道比我家老爷佘万钱更豪吗?”。福六冲着鸿渊等人喊道。

“呃呵呵呵......”店老板也不敢说什么,只将福六应到了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福六爷今天是想调点凝神的呢,还是舒筋活络的呢?”老板毕恭毕敬问道。在星云盛天,夜晚的照明全都依靠琉璃,所以,琉璃是除了米粮、盐油之外,最重要的货品。而琉璃当中,也有各种等级之分,而且,不同做法的琉璃,烧出来的效果也有诧异。为了获利,商家便可一些修行者或者药师结合。制造出了许多具备滋补功效的琉璃。这种琉璃灼烧的时候,人只要处在一定范围之内,便能收到奇效。

福六喝了口茶。说道:“今天不是给我自己买,是给老爷买,他老人家要出趟远门儿,叫我来背些不灭星辉。你快去准备吧,老规矩,月底结算。”

老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阵为难的样子。

“怎么?想加价了是吧?不少字”福六瞪着他说道。

老板笑道:“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们店里二十四颗不灭星辉。差不多都被对面那三位买走了,您要是需要得少,倒是没问题,不过......”

福六哼了一声,说道:“那还不简单,教他们让出来不就行了,不灭星辉这种东西,随便五六颗就行了。对面那三位肯定也用不着那么多。”

“这......”老板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对面鸿渊等人的出手不知比佘万钱阔绰多少。这一单买卖做成了,他歇上半年都行。不过佘万钱在佘家寨的地位可是连城主也不及,一下子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

鸿渊三人已经听了明白,当下,唐尧便大声道:“老板。你没有记错吧,我们刚才说的可是要买下你店里所有的不灭星辉。”…,

“啊!?”老板差点儿就跪下来了。看看两边儿的眼神,已然是杠上了。

“哎哟哟。还真能啊,居然敢在佘家寨这样说话,哼,我福六今天就把话撂下了,这店里的二十四颗东西,你们一个也买!不!到!”福六最后一拍桌子。

鸿渊顿时就有些恼怒了,但身旁的邱迪却拍了拍他,转而对福六说道:“买东西也有个先来后到嘛,老先生这么动怒干什么,总之,你买了之后,剩下的给我们就行。”

福六有是一声冷笑,对老板说道:“给我家老爷备十颗,剩下的......”说着,福六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三万金票,然后往桌上一拍,“全算我福六的。”

“喔!!!”店里看热闹的人立刻就是一阵惊呼,接着便开始拍起手来。

鸿渊和唐尧也是一愣,心说这老杂役还挺有钱的。不过,和他们两随身带的钱比起来,这根本就见不得场面。

唐尧正要伸手再掏钱,鸿渊一把便将他摁住了。

“怎么......”唐尧不解。

鸿渊也没有急着回答,心中却很明白,不管自己掏多少钱,这店老板最后肯定也不敢把东西卖给自己,而且,这种斗富的做法也显得非常恶俗,鸿渊自然不会这么做。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晴万里,不由得就把手伸进包裹里,将那令牌掏了出来。

看到鸿渊手里拿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向自己走过来,福六便觉得,对方肯定是被自己的财气给吓到了,想用玉佩来讨好自己。不过,他这脾气本来就倔,自己又非常的有钱,所以一般的玉佩福六根本瞧不上眼。此时心中所想的就是怎么收拾这三个所谓的“豪客”。

“看福六爷的财气,一定是富贵得紧啦。”鸿渊说道。

“有什么屁就放吧,不过,这店里剩下的十四颗东西,我可是要定了。”福六转过脸,不然玉佩对着自己。

“那是那是,几颗东西嘛,福六爷想要就肯定是要了。不过,福六爷既然是城里的名流,想必也能帮我一个小忙了。”鸿渊道。

“帮忙?哼,免了吧,我一个仆人,能帮到你们这些豪客什么忙?”福六说道。

鸿渊突然拎起了手中的牌子,就这么在福六眼前一晃,顿时,福六和那后边老板的脸色就变了。

鸿渊笑道:“我有个马马虎虎的朋友,前些天送了我这件儿东西,我本来不想要的,不过他非要塞给我,这东西拿在身上不方便,请福六爷帮我估个价,我好转手卖了。”

福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东西,那老板也走了过来,看着看着,就一下跪了下来。正当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琉璃店老板颤抖真身体,高声喊道:“是‘富贵通天’!是晴家的‘富贵通天’!”

说完,那福六的老脸难看到了极点。咚的一声,他也跪了下来。这么一跪,福六那仆从的本色就露了出来。

鸿渊心道:“呵呵,还真管用。这死胖子,也算是帮我长了张脸。”

“晴家的贵人啊,我福六不知好歹。狗眼不识泰山,这下可......”一时激动恐惧交集,福六连话也说不好了。

不管是星云那个角落的商家,都是知道。他们的生意至多至少都跟苍雄老晴家有关系,晴家要动谁,那谁的生意就别想做了。生意不做还是小,怕的就是最后所有的钱都会赔光,连做乞丐都不行。…,

对于生意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老晴家更有威慑力了。而晴家的富贵通天令牌更是晴家本家的证明,一旦看到这令牌,天下商户便如同接到皇帝圣旨一般,绝对不敢动作。而佘万钱家的生意和老晴家比起来,那真是连一根牛毛也算不上,福六一个仆从,要是因此为主人惹下了这样的祸事,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

周围自然也有很多人知道富贵通天的名号。当下就更是惊骇。鸿渊笑了笑。然后把富国通天穿在手指上转着,说道:“起来吧,我可受不起。”

接着,他将那三万钱的金票拍回了福六身上,又对老板说:“快去准备吧。”

老板唯唯诺诺的往里面走,接着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过身来,把刚才收下的一万金票双手奉上。

鸿渊笑道:“拿去吧。”

“不敢不敢。”说着。老板又要跪下来。

这时,福六机灵的一转眼珠子。然后把金票抢过来塞回鸿渊身上,再把自己的三万金票给了老板,说道:“哈哈,这样就不会坏了规矩了。”

店老板也连连点头。

老板走后,福六又从身上掏出五万金票,笑呵呵的送了上来。

鸿渊道:“怎么?”

“小小意思,我就代表我家主人,在这里拜过贵人,一会儿请到府上一聚。”福六笑道。

鸿渊本来想要直接婉拒,但唐尧突然抢上,接过金票后,笑道:“这钱是你家老爷送给我们少爷的?”

一听这“少爷”,福六和鸿渊的脸色都是变了变,福六是惊恐,而鸿渊是疑惑。

那福六心中不禁在嘀咕:“难道这位就是晴家的大少爷?哎呀,天呢,这这这一定要把他迎到府上啊。”

鸿渊却心说:“这死黑鬼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唐尧摇着那五万金票冲着门口的众人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吗?”。

“喔,都听到啰,是佘万钱老爷送的!”众人纷纷呼喊起来。那福六还挺得意。

接着,唐尧瞪眼看着福六,说道:“你可知我们家少爷是谁?”

福六一听,顿时冲着众人高声喊道:“这位手持富贵通天的英俊少年,定然是星云第一富豪晴家的大少爷!”

“喔,是晴家少爷啊,怪不得那么有钱了......”众人又是议论。

福六继续道:“这次,晴少爷大驾光临,我家老爷会代表佘家寨好好招呼,届时,大摆宴席,你们也可让亲朋好友来看看晴家少爷的英武。”福六想借机为自己主人长点脸面,说完,有点头哈腰的看着鸿渊。

唐尧哈哈大笑,说道:“你错啦,我们家少爷不姓晴。”

“啊,什么,那那那那这位拿着富贵通天的是?”福六有些慌了,他想不出还有哪个少年能拿着晴家的富贵通天。

当然,这富贵通天有时候也会到别家人手里,但那些都是晴家的好友亲朋,也定然是不一般的人。

“我们少爷姓房。”唐尧说道。

“姓房?姓房?是......”突然之间,福六和人群中一些有见识的人便看着鸿渊身体一僵。

“莫非,是房......”福六心说:“错不了了,能和晴家有那么好的关系,又姓房,肯定就是了。”

“难道您是帝国大将军房阳明房将军传说中唯一的儿子?”福六说道最后都有些要哭了。

“正是!”唐尧说道。

“啊!参见小将军!”富贵马上就是五体投地的连连跪拜。…,

“是大将军的少爷,快跪下,快跪下。”众人也连忙跪了下来。琉璃店老板刚捧着东西出来,一看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便也跟着跪下。

唐尧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说完,众人才一一起身。

“诶,你可不能起来。”唐尧一脚踩在福六的肩上。

“啊,这,这是为何?”福六可怜巴巴的看着唐尧。

鸿渊突然就明白这唐尧想干什么了。

唐尧挥舞着那五张万两的金票,说道:“按照帝国的法律,将军的长子,都自带武职,是帝国的五官,而这个人,代表他的老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武官行贿,你们说说,这样的贿赂,该判什么罪啊?”

“死罪,死罪!”人群中连连惊呼。那福六吓得脸都白了,心说自己这下可捅了大娄子了。

好戏上演之间,邱迪默不作声的把那些不灭星辉从老板手中拿了过来。然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声:“时间。”

鸿渊和唐尧这才反应了过来。

唐尧一脚踢开福六,指着他说道:“大将军的部队马上就回来收拾你和你的主人,自己把自己捆起来的话,也许还有命活。”说罢,三人便大步跨出店门。

一路上,佘家寨的民众纷纷出来迎送,看到鸿渊招来一只凤凰,大家更是高呼:“小将军威武!小将军威武!”

于是,一塌糊涂的在众人的高呼下,三人继续上路。

鸿渊对唐尧笑道:“你这么一吓,可别把那福六给吓死了,那样的话,你就是犯了杀业。”

唐尧笑道:“有既是无,无既是有,随他去吧。”

说笑间,不到三个时辰,邱迪突然看着远处沉入地下的一道裂痕说道:“入口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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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话 恶心没有极限

听着,鸿渊心中不禁就是一紧。放眼看去,只见远处的大地上横着一条深长的裂痕。仿佛是大地的伤口,阳光下幽深的黑暗叫人隐隐的感觉到一股寒意。

金红火慧心无比,不由他人传达,便像听懂了邱迪的话一般,俯冲而下。靠近一些之后,鸿渊更是惊讶的发现,在那裂痕的边缘上竟然堆积着一条白色的雪带。

“这么热的天气,这些雪是如何形成的啊?”唐尧不禁叹道。

鸿渊不禁看着邱迪说道:“看来,这入口会很冷啊。”

邱迪没有回答他,而是嘴角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某个地方。一瞬间,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一次袭上鸿渊心头。而越是靠近那裂痕,越是感觉到艳阳下那深深的寒意,鸿渊心中的那种感觉就越是明晰。

但是,他始终抓不住那条尾巴。

“究竟是怎么回事?”鸿渊在心中问道。

“放心的去吧。”镜中人那略带苍凉的声音再次回荡在鸿渊的心间。

“你真觉得没问题吗?”。不知道为什么,鸿渊就是觉得不对劲。这跟以前在凌天派那种被人摆布的感觉有所不同,鸿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疑的东西究竟是危险还是什么。

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紧张。

“没事的。”镜中人说话间,金红火已经落定在厚厚的雪地上。

鸿渊三人从金红火被上下来。看到身后,鸿渊不禁觉得那条雪带隔绝的是两个世界。唐尧走到裂谷边上,冲着底下扔了一块石头,隔了许久才听到其掉落在地的声音。

“至少有一百丈啊。”唐尧看着邱迪说道,似乎也是再问“去这种地方真的好吗?”。

邱迪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三人站在裂谷边上所望见的,只有绝壁和谷中的黑暗。唐尧忽然又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条裂谷好像没有入口啊。”

鸿渊看了看,也根本没发现能下脚的地方。

“莫非是要骑着金红火下去?”鸿渊问道。但是,谷中的地势非常古怪。地面上的裂痕巨大,但是越往下似乎越小,最后的部分却被黑暗所阻隔。根本就分不清金红火是否能够张开双翼。

邱迪突然往雪带之外走去,鸿渊和唐尧随即就愣住了。二人追了上去,鸿渊立刻问:“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往裂谷中走吗?”。

邱迪很快走下了雪地,他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头坐下来。然后说道:“等,等到晚上就能进去了。”

“什么?晚上?”鸿渊说道,“你之前不还说金红火如果快的话,清晨就能到吗?”。

“没错,但我可没说到了之后马上就能进去。”邱迪一脸轻松的说。“等一会儿吧,到了晚上,入口就会出现的。”

然后,他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明显已经不想再开口讲话。

鸿渊和唐尧心中都有说不出的郁闷,心里也不明白邱迪在搞什么鬼。无奈之下,唐尧找了块地方倒头便睡,而鸿渊则招呼金红火飞走。

在这冷热交替的地方。鸿渊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想,可能还是受到了心中那阵焦虑的影响。别说入静,就是让身体不动也难。还好,龙小妖这时吟唱起了瑶曲,渐渐听到歌声之后,鸿渊总算稍微安定了一些。

或许龙小妖是知道鸿渊心中混乱。所以并没有说话,只是将瑶曲唱得更为轻柔缓和。使鸿渊更加感到平静。…,

鸿渊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入静修炼,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便在脑中构想云宗绝。如此一想,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动身修炼时的感觉。那感觉稍纵即逝,鸿渊丝毫不肯放松,更加集中注意力。

如此一来,怪异的事情便发生了。在脑中构想的一举一动,居然都在鸿渊身上反应了出来。脑中试练了一次之后,身体瞬间便具备了记忆。使用的力道、血脉的规律、呼吸的节奏......所有只能在修炼时出现的效果此时此刻全都出现了。

鸿渊不禁有些吃惊,心道:“莫非在这种状态下,我也能修炼玄法了?”鸿渊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禁又开始在脑中感悟云宗绝的各种要领,然后再用脑中的构想对其进行修炼。果然,同样的感觉又一次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连续的几次之后,鸿渊甚至都能感觉自己在隐隐的出汗,呼吸也像修炼一般变得更加平静。

这是一种鸿渊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否跟龙小妖吟唱的瑶曲的有关。但无疑,这几乎是一种对鸿渊非常有利的能力。

而很快的,鸿渊就发现,这种能里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怖”。

在发现了那种效果之后,鸿渊便试着运行云宗绝第三重之后的其他功法。就是这么一想,然后微微的动用神思一试,脑海中顿时海阔天空,鸿渊竟然一动不动的悟出了云宗绝第四重的机要,并在最后关头,将其在脑海中使用了起来。

这时候,鸿渊已经是有些呆住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有种想要起身试一试的冲动。但是,他性格中的犹豫此时又开始作祟。

“如果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怎么办?如果起身后,我便什么也感悟不到怎么办?”种种想法在脑海中徘徊,叫鸿渊半天也没敢脱离入静状态。

结果,还没想清楚的时候,鸿渊突然就感到头顶闷的一痛,接着,他便睁眼看向四周。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调息也弄得满头大汗?”唐尧的脸贴在鸿渊眼前。

鸿渊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接着便双腿并用的往唐尧脸上踢去。虽然最后没踢到,但唐尧也躲得极为凶险。连往后面滚了两圈儿才停下来。

“妈的,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唐尧有些恼怒,但心中却惊讶的想到:“这小子刚才的一脚好生迅猛,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

邱迪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天空。鸿渊这时才主意到,夜幕已经降临。

三人再度往裂谷边上走去,刚毅靠近。鸿渊不由得就是一呆。他惊讶的发现,白天面前还是绝壁的裂谷,突然长满了巨大的藤蔓。那些盘绕在绝壁上的藤蔓仿佛生长了千万年一般牢固。每一根至少都有鸿渊的腰身那般粗细。

“别发呆了,沿着藤蔓趴下去就行了。”邱迪说着,点燃了一粒不灭星辉。顿时,他手中仿佛握着一颗耀眼的夜明珠。方圆十丈之内的视野被照得通亮。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不灭星辉上的火焰似乎不会灼伤邱迪的手。他拿着那东西,悠然自得。

鸿渊和唐尧相视一望,然后跟着邱迪开始往下爬。其实,三人都是一身的本事。原本只需点踏着藤蔓便能纵身下落,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次出门,鸿渊已经初步体验到了星云盛天的可怕之处。在荒野行进,必须处处留神,稍不注意,便可能像垂暮沼泽的那些异兽那样。连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那样错落的藤蔓好像凌乱的长发一般扩张开来。毫无规律。攀爬其间,鸿渊只觉得星辉找不到的那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鸿渊终于看到了谷底的景象,便跟着邱迪一起纵身落下。这时,他才看清,那些藤蔓原来就是从谷底的石壁中长出来的。两侧的石壁上。全都长出了这种东西,最后。把原本较为开阔的空间压缩得只能容两人并排而行。

邱迪指着左手边的黑暗说道:“入口就在那儿。”

鸿渊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团漆黑。突然。他想了什么,回头说道:“唐尧呢?”

话音一落,鸿渊和邱迪都同时紧张了起来。刚才,唐尧走在最后,下落时,鸿渊还看到了他,可是现在,他和邱迪身边什么都没有。

一路下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鸿渊就觉得事情有些太顺利了,现在唐尧不见了,倒是满足了他原本就不安的心。可是这么一来,两人也无法继续朝前走了。

“不可能啊,这儿只有我们周围有光,唐尧不应该走错才是。”鸿渊说着。

邱迪拿着星辉照了照,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三颗星辉,点亮之后,他运转玄气,一举将其抛向半空。瞬间,三道星辉飞升而上,速度不快,正好能把一路的情景都照亮。

而就在星辉飞起后不久,鸿渊立刻便看到,半空中悬吊这一个人影,却正是唐尧。

但是,唐尧的手脚被身后巨型藤蔓间伸出的东西捆住,而口鼻上也蒙着一层白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鸿渊骇道。

而邱迪反应更快,一个纵身,便踏步飞去。可是,他刚一动,藤蔓之中有飞出十多道黑色的线状物将他的腿脚困住。而邱迪也是反应极快,瞬间,便在手脚上裹挟住一层紫色的玄光。鸿渊一直没明白那紫色玄光的效用是什么。但是,当那玄光一出现的时候,所有的黑线都像触碰到烈焰一般缩了回去。

同时,鸿渊还听到了许许多多悲惨的叫声传来。显然,那藤蔓之中有东西。落下之后,邱迪又是一次纵身,但是,同样的,又是许多黑线扑来。不知道是邱迪慢了还是鸿渊适应了他的速度,他发现,那些黑线总能赶在邱迪起身之时扑来,看着像是比邱迪要满,最后却出人意料的刚好赶上。

邱迪似乎也被这些东西弄得有些恼火。虽然可以很轻松的化解,但就是不能飞到唐尧的高度。

而唐尧口鼻被蒙住,鸿渊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正在进行龟息。如果自己和邱迪不能赶紧把他救下来的话,唐尧只怕要在上头窒息而死。捆住唐尧的黑线明显比攻击邱迪的黑线粗上许多。鸿渊一看实在没办法,便嚯的抽出鬼刀黑帝,抡起来,便挥出一道弧线。

这一刀的力道也是极其迅猛,面前三丈高的藤蔓瞬间被斩开。藤蔓好像枯萎多年的朽木一般,哗哗的变成粉碎。

这么一下,鸿渊和邱迪不禁就又是一呆。那藤蔓之下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白色的,好像是水痘一样的东西,每一粒只有一截小手指那般大小,簇拥在一起。显得极其的恶心。那些白色的东西上面只有一点细微的黑色,用星辉一照,才发现。那些黑线就是由这些东西吐出的纤细黑色所构成。

厌恶不已之下,鸿渊又挥出了十几刀。顿时,面前那面石壁上的藤蔓便全都散去,所露出的。是更多,更为拥挤的白色。…,

邱迪又试了一次,却仍旧跟刚才一样没有任何进展,咬了咬牙,他突然双手合掌。接着捏出十多记手决,顿时,鸿渊就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只见邱迪身上的皮突然开始出现褶皱,一瞬间,他仿佛老了一百岁,身上的皮肉甚至都开始往地上掉落。

“天呢,这就是邱迪蜕皮时的样子吗?”。鸿渊在心中对比了一下,发现邱迪蜕皮和面前的东西同样的令人作呕。但无疑。邱迪使出这一招。肯定是有某种把握。

当邱迪赤裸的身体破开那层皮爬出来之后,鸿渊接着便发现,地上的那层人皮竟然开始往前爬。一张完整的人皮像蜘蛛一样往前爬行的样子恐怖异常,鸿渊瞬间便屏住了呼吸。

“你到底想干什么?”鸿渊问道。

“看着吧,小子,我可是豁出了十年的性命去救他。”邱迪笑道。

突然之间。鸿渊又看到了更为恶心恐怖的情景。那张人皮在爬到石壁上之后,嘴居然张开了。好像一只垂死的野兽啃食食物一样。人皮居然开始把墙上的白点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白色的肉瘤状物体被人皮咬下之后,立刻流出黑色的汁液。并且还发出了凄惨的叫声。鸿渊心说:“难怪师父他们觉得除了玄法精深之外,其他的全是旁门左道,看来的确是有原因的啊。”

不过,邱迪这一招的确非常奏效。在那张人皮的啃食下,墙上的东西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那些白色的肉瘤似乎没有办法攻击人皮,只能任由它啃食。接着,人皮的身体被撑了起来。它贴在墙上,一点一点的朝唐尧爬去。鸿渊不禁担心:“它会不会连唐尧也一起吃掉?”

但鸿渊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张人皮咬食到半截时,突然跳起来,趴在唐尧身上开始撕咬他手脚上的黑线。可是,最后,人皮居然和唐尧嘴对嘴,亲口咬下了唐尧嘴上白色的东西。

唐尧随即和人皮一起掉了下来,鸿渊本来想去接,但一想到那张恶心的人皮,竟然一下让开了。看到唐尧死死的撞到地上,邱迪不禁看着鸿渊一阵叹然。

“凌天派的弟子真是越来越有义气了。”邱迪说道。

“呼,好险,要是他娘的碰到那张皮,就是洗十次澡也不够。”鸿渊说道。

当然,这样的摔伤对唐尧根本不算什么。他的神志仍旧在龟息状态,不到窒息的边缘,是很难醒的。

鸿渊看着邱迪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张人皮?”

此事,那张人皮已经被独自里的东西完全撑了起来,像一个忠实的奴仆一样,定定的站在了邱迪身前。邱迪拿走了人皮身上的包裹,从里面又掏出了一身袍子穿上。

“没办法,只能毁掉。”邱迪说着,手中已经是紫光乍现。

......

“很好......借用一下。”

......

突然听到镜中人的声音,鸿渊随即一愣。这时,唐尧也捂着脑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和邱迪顿时就呆呆的看到,鸿渊竟然朝着站定的人皮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鸿渊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虽然极力想要让自己停下来,可是,那股诡异的力量还是主导了他的身体。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鸿渊若隐若现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无疑,现在是镜中人在控制他的身体。当那种被他操控的感觉传来时,鸿渊顿时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确少了一样东西。…,

鸿渊突然的举动太过怪异,连邱迪也没有半点反应。眼前,鸿渊就好像疯了一样,上前一把将人皮扑到了地上,然后,他竟然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上了邱迪那张人皮的脖子。人皮中充斥着黑色的液体,这么一口下来,便立刻喷了出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鸿渊咬下那张皮之后,居然仰头将其吞了下去。

“太......”邱迪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心想鸿渊该不会是肚子饿吧?不少字

于是,就在邱迪和唐尧的注视下,鸿渊一口接一口的将人皮吐了下去。当地上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液体之后,鸿渊突然回过身来,微微低着头,好像哭一样的笑了起来。

“你是谁?”邱迪顿时反应了过来

鸿渊用那种怪异的嗓音道:“你不配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但是......”

瞬间,邱迪和唐尧的眼中便是一阵恐惧。鸿渊在说话的那一霎,竟然躲过了两人的意识来到邱迪的身后。等邱迪反应过来的时候,鬼刀黑帝已经架在了邱迪的脖子上。

“这是警告,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鸿渊在邱迪的身后低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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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话 狠下杀手

鸿渊瞬间的转变令唐尧感到措手不及。那种连邱迪也无可奈何的速度对唐尧来说就更是望尘莫及。

“你到底是谁?”邱迪没有办法不继续追问。因为在背后的鸿渊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力量。以他的认知,这样的鸿渊几乎和普通人无异,是不可能展现出这样的速度的。

但鸿渊就是做到了,或者说,是此刻的他做到了。

鸿渊脸上还是露出那种诡秘莫测的微笑,他慢慢的将鬼刀移开,后退一步之后,突然挥刀劈向前方的黑暗。

这一刀斩下,前方看似毫无反应,但当邱迪慢慢的举起不灭星辉的时候,唐尧看到,前方石壁上的藤蔓和底下白色的肉瘤居然扭转着裂开。好像有两股极其强劲的旋风在割扯,很快的,前方的藤蔓消失了,只露出黑色的石壁。

“唦!”

鸿渊将鬼刀插入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已经盘坐了下来。

唐尧正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邱迪却说道:“已经走了。”

唐尧瞪着两人,只能在脑中构想事情的经过。不时,鸿渊忽然睁开了眼睛,随即表情再不是刚才那般诡异,而是抹上了一层不为人察觉的沉寂。

“喂,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头上痛得厉害?你们没有对我做什么吧?不少字”唐尧问道。

鸿渊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又看向了邱迪。

邱迪以为他要问自己什么,但鸿渊只是将鬼刀拔出来放回背后,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唐尧无奈的捂着脑袋继续前行,一路上自然也不肯放过鸿渊,不停的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鸿渊一个也没有回答。

邱迪默默的走到了前方,他举着手中的不灭星辉,眼睛一直在观察石壁上被鬼刀斩下后留下的痕迹。心道:“刚才那个人太厉害了,丝毫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居然瞬间就和桀骜不驯的鬼刀黑帝融合到了这种程度......鸿渊他好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为什么没有开口问我......”

此刻,鸿渊一直将手捂在了胸口,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就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而事实上,鸿渊的确是丢了一件东西。

第一次和镜中人达成协定的日子早就过去。一时间,鸿渊甚至觉得镜中人也许根本就拿走自己任何东西。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哪里有不对劲。

可就在刚才。当鸿渊发现身体被镜中人完全控制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便出现在鸿渊心里,缺损的那一部分好像心上巨大的破口,不论如何也无法填补。在发现这一点的瞬间,鸿渊甚至还觉得有些兴奋。因为他觉得失去了那样东西之后,自己或许会变得更加顽强。

但很快,鸿渊就否定了这种念头。因为,当他想去感受那样东西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空虚瞬间蔓延,令他感到无法忍受的窒闷。

“喂,你不要紧吧?不少字”唐尧一路看着鸿渊的脸色,发现自己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沮丧。

鸿渊茫然若失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着沉默。很快。鸿渊忽然发现前方的邱迪停了下来。抬眼一看,原来已经是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裂缝,勉强能够一个人通过。一阵极其阴寒的冷风从裂缝中吹来。鸿渊不禁打了个哆嗦,顿时就从刚才的恍惚中清醒了不少。…,

“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必须打起精神来,尽快去往逐月国。”想着。鸿渊便对邱迪问道:“就是这里吗?”。

“没错。”邱迪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犹豫了一阵。鸿渊最后一个跨进裂缝。幽暗狭长的道路让人感觉压抑,好在不灭星辉的火光极强。邱迪在前面拿着一个,光线竟然能把前后一定范围内的情况都照得一清二楚。鸿渊左右环顾,生怕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

不过,前面的邱迪却是走得很快。他好像非常确定这儿不会有危险一样,步伐异常的轻松。鸿渊不禁想知道当年那些人留下的记号在哪儿,但现在只有一条去路,情况也不太合适。

但是,鸿渊还是感到有些疑惑,正想着,前面的唐尧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邱迪老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唐尧说道。

邱迪一边走一边回道:“直说吧。”

唐尧便说道:“你说几百年前有人从这条路走了出来,还做下了记号,不过事情既然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些记号会不会已经消失了呢?”

鸿渊也正有些怀疑。不仅如此,他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邱迪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些记号是给眼睛看的,但还有些记号是让人去感觉的,难道你们都感觉不到吗?”。

“感觉?”唐尧不禁笑了起来,同时略带深意的回头看了鸿渊一眼。

鸿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一切都按照邱迪所言,那么,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吗......感觉?这种捉摸不透的东西,随便怎么说都行......”想到这儿,鸿渊不禁有些不安,因为他现在所想的事情,便是不折不扣的在怀疑邱迪。

“这种怀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鸿渊在心里问自己。“邱迪是掌门让自己来找的,照理说,身为当今凌天派的师公,他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他的那种自信,还有我所感觉的那些东西,似乎都叫人有些不安。”

想着的时候,鸿渊忽然意识到,两遍石壁的距离开始渐渐变宽,很快,眼前的视野也跟着开阔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不灭星辉的光芒甚至已经无法完全将周围照亮。

四下开阔之后,鸿渊几乎都能听到三个人呼吸的回音。很明显的,三人已经通过了那条狭长的缝隙,步入了一条极为广阔的山洞。鸿渊同时也发现,这条路似乎没有什么岔口。如果真是这么一直下去的话,有标记和没标记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唐尧突然就笑了起来。说道:“邱迪师公,你现在感觉到了什么没有,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啊。”

鸿渊也点了点头。因为洞里的情况出奇的平静。那光秃秃的石壁似乎也不像能隐藏什么东西的样子。邱迪似乎没有去理会唐尧。不过他倒的确是突然的一扬手,示意身后的两人全都停下来

鸿渊和唐尧都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只见,邱迪举着星辉开始向着墙壁走去。他走过去时,鸿渊才发现。这条山洞几乎有二十丈宽。鸿渊不知道邱迪这是在找什么,便上步过去,也开始看了起来。

鸿渊很快便看到,石壁上靠近自己腰身的位置,居然有一条黑色的印迹。

“这些黑色的是什么?”鸿渊问道。

“血。”邱迪说完。便站了起来,然后贴着染血的那面石壁,继续往前走了过去。鸿渊看到,那些浸入石壁的血迹,心中不禁想到:“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记号?”…,

看到血迹一直蔓延到黑暗的尽头,鸿渊不禁看向邱迪说道:“这里当年一定还发生过别的事情吧?不少字”

“哦,你怎么会这么觉得?”邱迪笑道。

“这些血,难道就是记号?”鸿渊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血迹就是血迹,谁会傻到用血来做标记,即使有,一个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血。”

“那这如果不是记号,为什么血会这般规则的沿着石壁前行?”鸿渊追问。

“我的能力还不能让我看到以前发生的事情,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是半点也不知道啊。”邱迪说道。

“但你对那所谓的记号为何那样清楚?”鸿渊又问。

唐尧已经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了,不过鸿渊所问的也是他在疑惑的事情。现在说出来。或者会避免之后的一些麻烦。故此,他也没有插话。

鸿渊问出之后。邱迪突然就停了下来。鸿渊和唐尧同时一顿,阴冷的山洞之内突然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邱迪将不灭星辉放到了地上,然后缓缓的转身看着两人。

“为什么这么清楚......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说话之间,邱迪双臂上同时升起紫色的光华,玄气涌动之际,光芒甚至盖过了星辉。

“你要做什么?”鸿渊几乎愣住了,但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鬼刀已经握在了手上。而唐尧也是同样紧张的神情,长剑在手。

“让你们明白那些记号啊,所以......必须要杀了你们。”邱迪冷笑这说道。

在他的双眼中,鸿渊看到了冷漠无比的杀意。他不敢相信事情一瞬间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即使自己一直在怀疑,但就算是现在,鸿渊还是没能弄明白缘由。

而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想什么了,只见邱迪伸展双臂向自己和唐尧冲来,鸿渊无可奈何的运转洪玄,突然就意识到,这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一搏。邱迪的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出于一个鸿渊和唐尧都不知晓的原因,邱迪要在这里将他们杀掉。

这说起来非常的不合情理,鸿渊觉得,如果邱迪真要杀掉自己和唐尧,那应该一早在鹿角城就动手了。为什么逗了那么大一圈,最后把两人骗到这种地方之后才下手?

怕被人知道吗?虽然有可能,但还是无法解释许多事情。

此时,邱迪并没有使出那种神乎其神的速度,但双臂间的玄气明显不是两人所能抵挡。不过,唐尧倒是有些兴奋,随即便使出全力的一记三清神剑。

千道剑光从他手中飞出,瞬间将邱迪包裹其间。

然而,邱迪却非常轻松的一伸手,只用两只,便夹住了唐尧的剑锋。

鸿渊一愣,暗道:“这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剑光中,他是怎么找到的,而且就算他能找到,那些剑光也并非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玄法攻击。但为什么邱迪这么一举,那些剑光就消失了?”

唐尧将长剑往后一扯。旋转身姿落定后,不禁叹道:“居然突破了三清神剑唯一的空隙。”

邱迪笑道:“并非三清神剑有空隙,而是你自己的底蕴不够。如果你能够再强一点点。就算我能找到空隙,也绝不敢如此来接这一剑。”

忽然,面前寒光一闪。邱迪随即侧开一步,恰好躲过了鸿渊突如其来的一击凌空劈砍。

“比之前快了。”邱迪在心中说道。…,

而紧接着。他纵身一跃,双脚便落在了鸿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刀背上。下一刻,他双手的光华瞬间如猛虎般扑向鸿渊和唐尧。两人虽都做了抵挡,但还是被一举撞到了石壁上。

两人愤愤的站了起来,可同时就发现。自己身上被紫色玄光扑到的地方居然一阵麻痹,体内的玄气也完全无法在那里运转。

仿佛是被封住了血脉,但邱迪这一击的威力明显更强。因为在鸿渊和唐尧身上被击中的地方,甚至就像被直接割去了一般,升起全然不复存在的感觉。两人恐惧的是,如果再多几次这样的攻击,那两人恐怕连全身的感觉都会消失。那时,他们便只是两具待宰的羊羔。

眼见邱迪再次袭来。鸿渊和唐尧都只有躲避的力气。偶尔能有还手的机会时。却总是被邱迪反攻回来。两人心下都明白,自己并非完全无还手之力,而是都惧怕被那邱迪碰上身体,处处顾虑之下,唐尧忘了自己凌厉的身姿,鸿渊更是连云宗绝的影子也想不起来。

再则。鸿渊和唐尧虽然同攻同守,但两人的招式差距太大。完全没有相互辉映,反而使对方更难以施展身形。

一阵触目惊心的攻守之后。鸿渊不禁诧异:“这邱迪的玄气纵横无比,并且拿捏得极好,竟然好像是在戏耍我们两个一样,这样下去,我们估计就得这样被他给玩儿死。”

来回之间,鸿渊和唐尧身上又多了几处麻痹的地方,不论是唐尧的玄气和鸿渊的洪玄,运行起来,都已经是极其的不顺畅。不过,洪玄的优势也就在这个时候,迅速的展现了出来。

当唐尧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身体受到限制的鸿渊却越发的能够将洪玄更好的控制。卍弑之后,接着又是一连串十大神技,瞬间展开的反击明显出乎邱迪的预料,第一次,鸿渊感觉自己已经能够应对了。

邱迪往后一纵身,然后笑道:“看来你学的东西不少啊,还有别的吗?”。

鸿渊道:“这就用不着你管了。”说话时,鸿渊已经构思好了一套绝好的战法。他想先用星辰罚罪封住自己身体周围的空当,然后再以卍弑和御龙神功合而攻之。自己的神技绝对不会是邱迪的对手,但鸿渊便可在邱迪攻破自己之前,转而使用云宗绝第二重境界,让他玄法完全反噬。

想着,刚要动作。唐尧突然就一把拉住了鸿渊。

“脚下有问题!”唐尧说道。

在邱迪的冷笑中,鸿渊看到,自己脚下的碎石上,竟然出现了一轮弯月般的划痕。接着,就听邱迪说道:“先用星辰罚罪封住空档,再使出卍弑和御龙神功的合体,最后再用云宗绝让我玄法反噬......有意思,不过,凌天派何时有了云宗绝这技能?”

鸿渊心中大骇,他不敢相信,自己心里想的什么,邱迪居然全都知道。这种事情,明明就是镜中人才能做到的,鸿渊心道:“难道这邱迪的全静居然在战斗中都能发挥到这种地步?”

“不用惊慌。”邱迪笑道,“这是月影阵法,你心里想的事情,全都会以图案的形势呈现在地上。当你脑中出现不同的想法时,地上的月轮就会发生变化,而我,是唯一能解读这些寒意的人。再告诉你吧,月轮阵法本身是无法观察的,所以,你不可能破得了。”

鸿渊脑中刚还在想该怎么破解,谁知又被邱迪点破。这一下,他心中真的开始慌了。刚刚才镇定下来的心境,在邱迪的解读下,瞬间瓦解。当下,他只觉得眼前站着的人是一个妖怪。…,

“怎么,不打算再用了吗?”。邱迪说着,背后忽然有什么东西开始动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早点送你们归西吧,哼,毕竟是同门,我可以让你们死在我的绝学‘千手’之下。”

话音一落,鸿渊和唐尧就同时看见,无数只紫色的手臂从邱迪的背上伸了出来。它们迅速的深长,很快便像长蛇一样曼舞在半空。而每一只手臂上的玄气都强大得令鸿渊和唐尧感到压抑。单是这种威慑,鸿渊和唐尧就已经无法动弹手脚了。

这种感觉在鸿渊第一次看到凌天派高手的时候也有过,可现在,鸿渊已经不知比当年强大了多少。但在邱迪的玄气面前,鸿渊只感到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峰耸立在眼前。他相信,那些手臂上的玄气都并非幻觉,每一只手臂中蕴藏的威力都不是自己和唐尧能比。

“忘了告诉你们,我的玄气在当年英仁看到我的影子时,已经到达了太极境界。”邱迪说道。

“果然......这种过于从未体验的压迫力原来真是太极境界。”鸿渊已经开始有些窒息了,转眼看去,唐尧握紧剑柄的手竟然也开始抖了起来。

“别慌!”鸿渊突然吼道,他狂跳的心脏顿时就平静了下来。那并非因为他入静的修炼起到了效果,而是因为那一刻,他真的已经感觉到,邱迪是在对自己和唐尧下杀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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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话 灰影

邱迪当下的境界,已然是凌天派第一人。鸿渊和唐尧全都已经没了退路,想要全力一搏,但在太极境玄气的压力下,他们心中竟然隐隐的生出了一丝弃垒。唐尧对太极境的了解更深,对自己和那种境界的差距也非常了解,身为一名不太靠谱的正统修行者,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内心崩塌得就更快。

而鸿渊却不同,他一直以来的所学都不算是规律,特别是现在,玄气已经从他体内剥离。所以,他对玄气的那种反应便不如唐尧敏感。另外,他体内的洪玄是一种极其优越的能量,即使是太极境的玄气,在洪玄本身看来,是不足畏惧的。洪玄的这种气势英雄到了鸿渊,所以,他此刻才能喊出那句“别慌”。

但事实上,要两人现在不慌,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鼓足一口气,大声喊出来之后,鸿渊和唐尧心中真就镇定了些许。

“退后!”鸿渊又一声暴喝,也不管唐尧是不是真的后退了,接着便上前一步。将全身的洪玄都调动了起来。

回想上一次在神一面前使用云宗绝的时候,鸿渊便知道云宗绝是瞬间生效的玄法,所以,他必须找准最好的时机。

“想要使用能够反噬玄法的技能吗?”。邱迪笑道,“那对我可是没用的,在使用‘千叶’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处于了蜕皮的状态。换句话来说,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千叶’的一部分,你不管使用什么,都无法让这个玄法反噬。”

“别废话!”鸿渊已经将洪玄凝结。

“哼,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个世界的玄法有多么奇妙。”说着,邱迪背后的手臂忽然又是一阵暴长,每一只又分裂出许多新的手臂,一瞬间,邱迪背后的东西变成了双翼,然后。又化作紫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很快,鸿渊和唐尧便被笼罩在手臂合成的天顶下。每一只手臂上的玄气都是同样的强横。唐尧不可置信的发现。邱迪所展现的玄气竟然增强的百倍。看着那些手臂渐渐合拢,他握在手里的长剑竟然半分也动弹不得。这时,唐尧忽然感到鸿渊周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邱迪使出“千手”之后,身体完全呈现了释放的状态。他不需要去保护自己的身体,这几乎是将自己的弱点完全抹去。绝对强大的玄气,绝对强大的玄法,绝对没有空隙的防守。在“千手”面前。鸿渊和唐尧无可遁逃。

这些缠连在一起的手臂可以扩展至无限,而且,在紫色玄光的照射下,幻术更是难以发挥作用。二人无路可退,但终究,他们还是在邱迪的眼前消失了。

当发现视野里没有了鸿渊和唐尧的身影时,邱迪只感到一阵极度的惊骇。就好像筷子夹到嘴边的肉突然消失了一样,邱迪甚至觉得自己是中了幻术。

然而。他分明就是清醒的。而且,就算是鸿渊和唐尧学会了世上最厉害的幻术,但在本质上,却是不可能撼动邱迪太极境玄气的。忽然之间,邱迪就感到一种莫名的空洞,鸿渊和唐尧的消失似乎否定了他过去的一切认知。

“这......简直荒谬!”

邱迪心中几乎是在怒吼。可不管这一切有多难理解,事实是。鸿渊和唐尧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邱迪也不肯死心。他停顿住千手,然后更加仔细的开始搜索,接着,还一连点亮了四颗不灭星辉扔到远处的黑暗中。…,

可终究,一切只是徒劳。在心中又挣扎了好一阵之后,邱迪这才确信,鸿渊和唐尧是逃了。半空中的手臂慢慢收拢,然后,邱迪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神采。不过,他现在的脸上虽然仍旧挂着微笑,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苦楚。

一边收回那些手臂,邱迪一边轻声叹道:“嗨......看来不知道玄法世界奥妙的人是我啊......”

“说得没错。”

邱迪神情突然一顿,在听到鸿渊声音的瞬间,一道黑色的弧线至上而下的在他眼前划落。接着,邱迪身前,从右肩一直到左腿,顿时便裂开了一道深长的口子。

鲜血爆开,邱迪此时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鸿渊就站在面前,他手中的鬼刀长长的斜在身边,一脸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唐尧目瞪口呆。适才,在看到邱迪突然停住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怪异。但没想到,邱迪突然就像是失去目标的一样,眼神开始在四处寻找着什么。而那个时候,唐尧和鸿渊根本就没有挪动一步。但邱迪就像是突然......看不见了一样。

唐尧在想:“邱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别的危险,所以才暂时放弃了攻击自己和鸿渊。可是,鸿渊张开鬼刀向他走过去的时候,唐尧发现,邱迪的脸上还是同样的表情。”

这一刻,唐尧突然就明白,一切都跟鸿渊身上刚才闪现的东西有关。而现在,邱迪的眼神开始重新汇聚在两人身上。似乎也是非常的迷惑。鸿渊那一刀不可谓不狠,然而邱迪竟是一动也不动,脸上丝毫没有受伤后的反应。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把我们引到这里来?”鸿渊问道。

邱迪一笑,说:“听你的口气,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一样。”

此言一出,唐尧忽然就是一个机灵。“是啊,不可能的,就算鸿渊的玄法在如何怪异,以他的实力也是不可能赢过邱迪的。情况完全没有改变。即使鸿渊再使出那种闪现,邱迪也不可能再让他砍到了。”

鸿渊却说道:“不管是谁死,我都想知道答案。”说罢,他双手握住刀柄,做出了准备攻击的架势。

邱迪说道:“等我杀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鸿渊狠狠的一咬牙,喊道:“别他娘的说的那么容易!”

但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上突然就是一阵爆裂,突然之间,无数的紫光手臂从地下伸了出来。几乎是在瞬间,便裹住了鸿渊和唐尧的身体。不仅如此,更有几只手臂死死的掐住了他们的脖子。在邱迪那种怪异玄气的作用下。两人周身都已经麻痹,却只剩下视野和窒息的感觉。

“就是这么容易。”邱迪笑道。

鸿渊心中的愤怒突然就化为了一阵又一阵的无力。他觉得自己体内还有许多力量,但只是一瞬间,自己便再也没有使用的机会了。

此时。两人就是想用龟息也是不得,更何况,一旦使用了龟息,那邱迪便可以更加的为所欲为。鸿渊心想:“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吗?这......这样死去,到底有什么意义?”鸿渊顿时感到。现在死掉的话,简直就跟自己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当初在龙隐山时,鸿渊觉得自己是就算死了,辜负了锦鸿神尊交给自己的重任,多多少少也是有意义的,因为,那时他毕竟是在战斗。

可现在,鸿渊连战斗的资格似乎都没有。邱迪一瞬间的攻击就让他明白......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渐渐的。鸿渊已经不能再呼吸。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原来。窒息到了最后竟然是如此轻松。”一瞬间,鸿渊所有的不安、焦躁、疑惑、犹豫都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解脱,但是,内心之中,似乎又有什么再阻止这种感觉的蔓延。鸿渊忽然就看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脆弱。当年在婆娑城那个扬手指天的少年似乎不是自己。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散过,鸿渊发现。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其实都是在随着身边那些人那些事在推进。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其实很渺小。

“做点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在对鸿渊呐喊,这一次,不是镜中人,也不是梦里的怪人,那是他自己。“做点什么,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能让自己放弃......做一点什么......”

忽然之间,连同鸿渊一起被裹挟在无数手臂之中的鬼刀突然抖动了一下。

鸿渊的右手马上就传来了感觉,顿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又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外侧那巨大的压力传来,痛得他几乎嚎叫。但一口气堵在嘴边,鸿渊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太极境界的玄气的确非同一般,鸿渊重新感觉到肢体后,身体所受的重压也完全传递到了他身体。

邱迪眼中略微的闪过一丝惊讶,但表情依旧平静如水。看到那种好似看待某件器物的眼神,鸿渊心中那股好生的欲念突然前所未有的暴涨开来。

突然,鬼刀黑帝竟然刺破了重重紫光手臂的束缚,露出了半截刀身。

“什么?”邱迪心中一震。

只见,那些手臂上紫色的光芒正向着鬼刀涌去。一转眼,许多手臂上已经不见了光华,而失去光华的手臂也瞬间干瘪,立刻就掉在了地上。

“鬼刀黑帝竟然能够吸纳玄气?”邱迪突然对那鬼刀另眼相看。当年他就听说过,鬼刀黑帝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只被一位高手征服过,而此后,但凡握住它的人,虽然能够成就一段传说,可最后都不得好死。

而眼前这吸收玄气的能力邱迪更是闻所未闻。他心道:“如果鬼刀曾经真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么,现在它就是在与鸿渊融合。”

想着,那些手臂全都已经干瘪的掉在了地上。鸿渊仍旧站立着,低着头,高低起伏着肩膀,似乎全身都在极力的呼吸。

邱迪看着紧紧握刀的少年身姿,心中叹道:“星云盛天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地方啊。”

鸿渊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吼,好一阵之后,邱迪才听到他是在说:“不能死、不能死......”

眼前的鸿渊忽然叫邱迪眼前一亮,但不等他再多想,鸿渊便咆哮一声,突然仰头抡起了鬼刀。

当鸿渊凭着身体的直觉挥刀之时,身后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唐尧?”鸿渊回头看到唐尧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放开我!”鸿渊又喊道。

“咳咳......别打了,我们......都误会了。”唐尧的样子有些艰难。

鸿渊本想说:“什么别打了,是这个人要杀我们啊。”但是,很快他就开始奇怪:“这唐尧是怎么出来的?”

刚才黑帝吸收玄气鸿渊全都看到了。却不知这唐尧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也就是说,唐尧是在他之前挣脱紫光手臂的束缚的。

唐尧说道:“别想了。是他把我放开的,如果我想得不错,他是要把我们逼到濒死的境地,而不是真的要杀我们。”…,

“濒死?”鸿渊回想起一连串的事情。当他想到邱迪说“等我杀了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了”,心里突然也开始狐疑了起来。

鸿渊看向邱迪,开口问道:“你到底......”

一句话还没说完,鸿渊突然就是一愣。他看到,在邱迪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色透明,好像烟雾一样的人影。

邱迪说道:“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当年那些人留下的标记。”

鸿渊有些懵了。他放下刀再仔细的往邱迪身后看,又发现了许多透明人影。那些人影全都保持着一个动作,而且一动不动。鸿渊还觉得,有些人影看上去极其的相似,而这些相似的透明人影又是一个一个沿着某种轨迹在往前走的样子。细细的数了一下,似乎有七个人影相互之间有明显的区别。而其他的。似乎都和这七个有些相似。

而紧接着,邱迪的解释更是叫鸿渊和唐尧一阵惊恐。

“当年有七个人从这里走了出来,而唐尧也说得没错,出来之后,他们的确都老了很多。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那七个人老去的部分。也就是他们生命,或者说是寿命。”

唐尧好一阵没有理解过来。但鸿渊却马上明白了邱迪的意思。

他是说,这些人在通过无尽魔窟的时候。生命和年岁全都留在了这里。虽然这有些不可置信,但看着那些绵延到后方的透明人影,的确很像是一行人在继续前行的样子。

“难道说,只有到了濒死的状态才能看到这些?”鸿渊不禁问道。

“没错,本来也不需要你们看到,只要你们跟着我走就对了,不过,既然你们心里充满了怀疑,我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邱迪说着,突然往旁一伸手,手掌正好切入了一个透明人影的身体里,瞬间,那原本就非常透明的人影竟然像烟雾一般消散了。

“这些其实都应该是不复存在的东西,但在魔窟的意志下,却把它们保留了下来,但只要用身体一碰,这些东西就会消失。”邱迪说。

鸿渊明白过来后,不禁在心里暗骂:“狗日的,刚才万一失手,我和唐尧岂不是真的要玩儿完?”

“可是。”唐尧问道,“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也有了步这些东西后尘的可能。”

邱迪笑了笑,鸿渊很快反应了过来,说道:“没那么简单,如果这条魔窟从开始就是那样的话,我们应该都发现了。这里是当年那些人出去的地方,很可能在此之前,他们在魔窟的另一头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所以才引发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我们只要沿着这些影子往前走,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们当年触碰到机关那一瞬间的情况。”

邱迪轻轻的一拍手,笑道:“聪明。”

“好吧,那我们走。”唐尧咳了几声,开步向前。

三人继续前行之时,鸿渊却仍旧在背后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邱迪。心道:“这家伙好像知道的有点太多了。”想想就会发现,从一开始,邱迪似乎就对无尽魔窟掌握着非常多的信息。除了一开始唐尧被困的事情,算起来跟着他,一切都变得非常明朗。

然而,当年那一行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当时邱迪有没有出生都不知道。然而,他竟然对一个传说了解到了这种细致的地步,想想,鸿渊马上就觉得邱迪的全静参悟世间之事的说法有些不对。

因为,如果他能把魔窟中的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的话,为何不能知道牧天师父的藏身之所呢?

也不知就这么走了几个时辰,三个人都很少说话,突然,唐尧回头冲两人摆了摆手。大家随即又向那些影子望去。

这时,他们发现七个人影的动作有些奇怪。一开始看到的透明人影是当年那七个人最后的情况,而眼前这些模样应该是之前的。

此时的七个人,全都猫着腰,有些人做出伸展双臂的动作,有些人捏这手决,一看就知道是在运转玄气。所有人的脸似乎都朝向顶端,鸿渊也不禁抬起头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高,下意识的便以为里面的高度和外头那道裂缝的高度一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顶部离地面应该非常高,因为不灭星辉根本就照不上去。

“还是扔一颗星辉上去比较稳妥。”唐尧说着,便去掏包裹。

可就在这个时候,洞顶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非常细微的动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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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 决战的痕迹

“要扔一颗星辉上去看看吗?”鸿渊低声说道。

“不一定,也许上面的东西没有发现我们,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就会攻击,扔一颗星辉上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唐尧说道。

这时,两人同时看到邱迪正猫下腰,学着周围的那些影子,摆出了一个很怪的姿势。不过,鸿渊觉得这也许奏效。毕竟,看这些影子的模样,他们应该是顺利通过了。于是,鸿渊也跟着学了起来。

唐尧无可奈何的一笑,跟着也猫下了腰。

头顶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呼哧呼哧”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翅膀。鸿渊一边看一边问道:“这些东西你可了解?”

邱迪没有回答,而是徒然的加快了脚步。鸿渊和唐尧也随即跟上,三个人佝偻着身子,活像做了几十年之后的一等家奴。忽然间,那动静似乎是在靠近,声音越来越大,鸿渊还听到了一阵阵幽长低沉的叹息声。

又走了一阵之后,鸿渊发现,那些东西似乎是在跟着自己这一行。他奔上前,一把拉住了前面的邱迪,低声道:“别走了,那些东西在跟着呢。”

“这是当然,不然我们干嘛要跑。”邱迪说道。

鸿渊还以为邱迪又是明白了什么,结果就是一逃跑分子,当下便拉住他,不让他再乱动了。“先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再说。”鸿渊道。

“等看清了,说不定我们也没机会了。”邱迪道。

“别争了。”唐尧突然说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鸿渊发现,远处星辉能照到的末端的半空中,露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脑袋。

一看之下,鸿渊不由得浑身一抖。那是一张人脸,至少从轮廓上看是那么回事。但那张脸的皮肤是淡绿色的,非常的消瘦,眼睛上还蒙了一层腐朽的灰布。那颗脑袋贴在墙壁上,嘴里发出呼呼的低吟。

看到那东西面朝自己。鸿渊顿时就有些想去拔刀。但是,邱迪却一把摁住了他。“先别动,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真的看到我们。”

鸿渊一看,果然发现那颗脑袋在来回的转动脸孔。不过,因为他眼睛上蒙着灰布就说他看不到,这有些自以为是。这魔窟中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是正常的。现在只看到了一颗脑袋,谁知等会会看到什么。

唐尧观察了一阵之后,忽然对两人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大家稍微后退一点。在他的推挤下,三人往后挪了一点距离。星辉的光芒离开后。那颗脑袋又很快追了上来,依旧处于光辉的边缘。

“看样子,这东西是在追踪光源。”唐尧说着看向了邱迪。

鸿渊道:“难不成你是想把星辉灭掉?”

“对,这东西应该是看不到东西的,只要灭掉光源,说不定他很快就会离开。”唐尧说道。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不就业看不到了吗?”鸿渊说道。

“看不到就用感觉。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邱迪明显已经同意了唐尧的想法。

鸿渊当然知道在没有光源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可是在这样的魔窟之中,失去光明,无疑是在把自己往悬崖边推。再说,那东西在黑暗中会是什么状态现在也不知道,贸然......还没等他想完呢,邱迪就一下灭掉了星辉的火光。

“入你仙人板板。”鸿渊心中骂道。不禁在黑暗中趴下了身子。周围瞬间暗下来之后,那“呼哧呼哧”煽动翅膀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正如唐尧预料的那样,那东西的确是飞走了。不过。鸿渊倒是发现,那些灰雾般的透明身影此刻竟然隐隐的发出光亮。…,

“这些东西为什么能放光?”鸿渊不禁问道。

“是因为当年那些人体内玄气的原因,在这些影子当中,其实也蕴含着他们的玄气,可以说......呃,酸腐一点的说法是,这是修行者特有的岁月痕迹。修炼玄气,与玄气混为一体。”邱迪说道。

三个人又默默的等了好一阵,确定周围已经没有动静了之后,邱迪这有才点亮了一颗不灭星辉。

火光闪亮,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但立刻,他们又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鸿渊看到半空中的情景时,几乎喊出了声音,好在邱迪反应够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也不知道是着一颗不灭星辉的质地够好还是别的原因,火光出奇的明亮。半空之中,幽幽的漂浮着一群淡绿色的身影。他们赤着身体,只有大腿上一条破碎的麻裤,他们都长着灰色的翅膀,而此刻,所有的影子都一动不动,全都用同样蒙着灰布的脑袋看向鸿渊三人。

“要,要逃吗?”唐尧愣愣的问道。

“妈的,你不是说他们都看不到吗?”鸿渊心里骂道,却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邱迪倒是显得比较轻松,“还是先不要动的好,你们谁可以先走过去试试,看看他们是不是会真的攻击。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都长得人模人样,说不定咱们可以跟他们谈谈条件呢。”

鸿渊骂道:“这东西也算人模人样,那我们三个岂不是神仙模样了。还讲道理,你怎么不去?”

邱迪笑道:“你看,我们在这儿站了这么些时候了他们也没动,说不定真是完全看不见听不到呢。”

鸿渊转头再看,发现那些人的确没有动弹。不过看得久了,鸿渊开始觉得这些东西好像不是在看什么,而是在等着什么。

唐尧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就把头低下来,慢慢的往前方,也就是现在三人的背后看去。只看了一眼,他顿时就跌坐在了地上。鸿渊被他吓了一跳,也马上回头。身后的光辉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挡住。在三人背后的半空中,一个和那些绿色人影一样,却要大出十倍,强壮百倍的人正漂浮于半空。他的翼展奇大无比,而且是黑色,脸上的灰布也明显比其他的更厚。

更叫鸿渊惊骇的是,那人竟将双手交叉于胸前,摆出了一幅极为高傲的姿态。说实话。那种姿态和嘴角的笑意如果让唐尧或者他自己来摆一定非常欠揍。但是,这东西摆在眼前,却叫人感到一种霸气。

鸿渊不禁惊讶的想到:“这种霸气应该不是一个魔物能做到的。他到底是什么......”

“凡夫俗子......缘何闯入我族领地?”三个人谁也没想到,眼前这巨物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非常标准,非常浑厚的星云大陆普通话。在山洞中海带着轻微的回音,给人的震撼无以复加。

“你看,我没说错吧。”邱迪笑了起来。

鸿渊无以应对,只得回答道:“我们是龙隐山凌天派弟子,想从此地去往逐月。有叨扰的地方还望见谅。”

“见谅?哼,闯入我族圣地之人,除了高贵的富国一族,其他的都无法得到暗夜之神的原谅。”巨人说道。

在这个魔窟里,在这样的一个魔物嘴里,突然听到富国这两个字,鸿渊和唐尧都有点儿难以接受。唐尧不禁就问道:“你们是什么族?和富国家是何关系?”…,

那人也不隐瞒,直说道:“我们是暗夜一族。是暗夜之神的化身。同时,也是尊贵的富国一族最忠实的仆人。”

“那就好说了,我们和富国家的人也很熟。”唐尧说道。

“嗯?”那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富国沧海你认识吗?”鸿渊说道。

“放肆!你居然敢直呼少主人的名讳,是死罪!”那人忽然怒道,其他的人影也开始叫嚣起来。

鸿渊说:“我们跟他很熟,他是......是我们的师弟。我们一直都很照顾他的。”

“哦,是吗?”那人说道。“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呢?世上的人都太过奸诈,谎言说出口就和呼吸一样。”

鸿渊心说这人说话还蛮诗意的。便觉得邱迪刚才说的讲道理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立刻发挥起了自己的特长,也沉低声音说:“你等缘何沉溺于黑暗,不肯接受光明的洗礼?”

鸿渊这话一说,那人的神情果然又变得肃穆起来。

“我族在远古时期,便生存于蛮荒之地,是大地上最勇敢的子民,但也是因为这份无尽的骁勇,祖先们的双手沾满了血迹,最后,我族遭到了光明的遗弃。在最后时候,是富国一族挽救了我们的祖先,但是被光明抛弃的我们已经无法继续生存于大地,暗夜之神站了出来,将我等挽留在这地下的黑暗之中,他蒙上我们的双眼,让我族子民再不遭受光明的折磨。”

鸿渊也肃穆的点点头,说道:“难道你们打算永远沉寂在这幽深的黑暗之中吗?黑暗带给你们的,难道真的只是安全?你们自称是大地最勇敢的子民,难道你们的血性只能沉睡于地下?难道你们已经堕落了吗?”

“不!”那人一声嘶吼,整个魔窟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黑暗......保留了我们的,但失去光明的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遭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我等体内漫流的热血每天都在咆哮悲鸣......但是,为了后代,为了那一丝也许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希望,我们只有忍受。”

鸿渊问道:“何人给你等希望?”

“尊贵的富国一族,他们是蛮族大地最初的领主,只要等到蛮荒之子长大,他就可以带领我们重新回归光明大地,我们便可再度成为大地的战士......”

“再次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吗?”鸿渊突然喝道。

“你说什么?”那人问道。

“你们在这里等待,承受着巨大的煎熬,难道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后代再次步上祖先的道路吗?是为了让尔等再次被光明抛弃吗?”

一席话说完,那人竟然愣住了。

“依我看,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存在,你们所为的只是发泄千万年来心中的郁闷,宣泄你们咆哮的热血。再度获得光明的洗礼,也只是犹如天际巨大的灰云一般,转眼就会被清风吹散,到时。你们这一族,你们这些大地上最勇敢的战士就将......灭亡。”

“你说什么!”那人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双手,背后的黑翼煽动。魔窟中立刻狂风大作。

但三人谁也没有动一下,全都知道,面对这种沉迷于历史、辉煌、名誉的种族时,你必须表现得更为强大。

果然。那巨人威风大作之后,随即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你......到底是何人?”巨人手指着鸿渊问道。

“婆娑地生人,凌天派弟子,鸿渊。”…,

“婆娑地?”那人的神情又一次变得肃穆起来。

“难道你知道那个地方?”鸿渊问道。

巨人说道:“不,但是。婆娑地,是我等必须铭记的地方,那里是星云盛天最伟大的决战之地,虽然我们是富国一族的仆人,但不得不承认,当年在那里发生的‘落日决战’,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一次战斗,英雄......不论胜负。他们都是最伟大的英雄。”

邱迪和唐尧相互看了看。然后唐尧轻轻的捅了一下鸿渊的后背。鸿渊当然明白,唐尧这是要自己再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可现在,他们应该担心的是怎么通过这里,再把话题扯远的话,只怕会耽误时间。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说自己是魔窟的主人。要是能拉近关系的话,说不定能在他们的帮助下。更快的离开。想罢,便也打算再继续下去。

“英雄?”鸿渊略带轻蔑的说道。“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除了神皇,还有谁人堪称英雄?”

巨人说道:“神皇的确也是历史上伟大的英雄,但说出这种话,我只能认为你太过年轻了。历史上的英雄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为他人奉献自己的一切,也就是所有的具备崇高理想和品格的勇者、智者。第二种,是在混乱中带领迷惘的人们开辟新的道路,让更多的人得到生存的权利,神皇是这一类英雄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他不仅做到了这一点,更让整个世界都体会到了他的伟大。而第三种英雄,便是看破了寰宇的奥秘,毫无功利的想要带领整个世界步上辉煌的存在,这一种人,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许不被人理解,甚至被人误以为是诡异和邪恶,但是,他们心中的目标才是唯一正确的去路,为了这个目的,他们顽固的隔绝世间的一切,牺牲自己的一切。”

鸿渊点点头,说道:“依你所言,进行‘落日决战’之人,想必就是你所说的第三种英雄?”

“正是。”巨人说道。

“可是,你也说,这种英雄的目标是唯一的,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何又要决斗?难道他们所理解的真理其实是有区别的?”鸿渊说道。

“不,正是因为他们所想的完全一致,所以,才会造成这场绝世之战。”巨人说道。

“岂不是自相矛盾?”鸿渊说道。

“那些理由是我,甚至是所有世人都无法理解的,历史永远都只会将真相掩盖,争辩这些毫无意义。”巨人说道。

“那究竟是什么人开始了‘落日决战’,为何在历史的记载中从来没有过痕迹?”鸿渊问道。

“两个人。”巨人说。

“两个人?难怪......他们是谁?”鸿渊问。

巨人神情变得更加肃然,说道:“第一个正是富国一族的祖先‘富国政伊’,另一个人......”

“你为何不说?”鸿渊问道。巨人的神情中显出了一丝犹豫。

“念出这个名字,恐怕连暗夜之神也会感到厌恶,我只能先在心中祷告......他是寰宇的逆子,是远古时代的暴徒,是比世家更为神秘一族的祖先,刑战......因为害怕暗夜之神的愤怒,所以,我无法讲出他的姓氏......传说,当两人决战之时,天上的落日定格了十天十夜,同时又犹如苍天的悲鸣一般,下起了腥红的血雨。原本是荒漠的婆娑地,因为这一战,变成了永恒的绿洲。”

鸿渊听完,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自己小时候所在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那张决战的结局如何?”鸿渊问道。

“无人知晓,但是,此后,富国一族便离开了蛮荒地,而刑战的族人也开始隐藏于历史,传说,这两位英雄决战的最后,因为使用的力量引起了天神的畏惧,所以,神域使用了一万年的力量,便将他们一起诛除......”说完,巨人又是连声的感叹。

鸿渊又接着问道:“你们所等的蛮荒之子和他们是否有关系?”

巨人说道:“年轻人,你很聪明,没错,蛮荒之子正是这两族后人中将会续写传奇之人。不过,蛮荒之子只有一人,或者,历史将再次让这两族陷入新的决战。”

鸿渊觉得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便转而道:“我们和富国沧海约定好了,要在逐月汇合,希望你能帮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你在撒谎。”巨人说道。

鸿渊一愣,唐尧和邱迪也有些惊讶。心说这人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要知道鸿渊说谎的功夫那可是浑然天成,逼真到你就算知道是谎言也有可能相信的地步。

巨人继续说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年轻人,我看不到你,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身体里有不同寻常的东西,现在非常的混乱。你说谎,你的心跳就会变得非常古怪。不过,我相信,你们的确是认识少主人的。只是,这条魔窟比你们想象的更为诡异,我们这一族所占据的地方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我们最多只能把你们送出这里罢了,要去逐月,就必须经过魔窟的中心,你们身边的这些人影,就是在中心里遭受侵蚀的结果,相信你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八话 不可到达

鸿渊等人一阵沉默,巨人又继续说道:“这里是相对于陆地而存在的底下世界,现在你们所走的,还只是很浅短的一部分,一旦你们在这里迷路,那么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来。跟我走吧。”

“且慢。”邱迪突然上前。

鸿渊心说:“你还嫌耽误的时间不够多是吧。”

邱迪看着那空中足有他三倍高大的巨人说道:“你刚才说这小子很特别,我想知道,你从他体内感受到东西到底是什么?”说完,邱迪便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巨人。

巨人沉默了一阵,鸿渊不禁对邱迪笑道:“感谢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转念一想,鸿渊觉得以邱迪的全静功力,当时就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洪玄。不过,因为他对其并不了解,所以暂时也无法理解。现在问巨人,肯定是想要印证心里的什么想法。之前镜中人利用鸿渊身体所作的事情给邱迪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所以邱迪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想弄清的东西,便是刚才控制鸿渊身体的人。

巨人朝向邱迪,说道:“你内心的东西太多了,似乎已经超过了某种范畴,应该没必要再添顾虑。”

“哈哈哈......是吗?那好吧,我们走。”邱迪笑着说道。

但这话却让鸿渊听得特别在意。“他什么意思?什么叫‘超过了某种范畴’?”

这时,半空中那些消瘦的人影迅速往前飞去。不过,说是飞,但他们并没有挥动双翼,而更像是在飘。许许多多相同的怪影飘在头顶,三人一路上都不住的抬头看上几眼。看着那个最为巨大的背影,鸿渊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沉溺于黑暗的我们,没有名字。”巨人飘在前方,没有回头。“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荆棘’。”

唐尧笑道:“荆棘?喂,不用这词来形容自己了吧。我们知道你已经很幸苦了。”

“不,有一个词叫作‘披荆斩棘’,我是希望自己能够带领族人做一点什么。”

鸿渊笑道:“嗯,很好的名字嘛。你如此强壮,一定可以的。”

荆棘说道:“强壮的身体只是外在而已,最终,没有蛮族之子的话,这样的身体也只能像现在一样虚无的飘荡在黑暗中。”

鸿渊突然发现。自从下山后,自己老是能够听到“蛮荒之地”或者和它有关系的东西,不禁就问道:“现在的蛮荒之地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你不知道吗?”巨人说道。

“当然。虽然很多书里对蛮荒之地有过记载,但都不是很详尽。”鸿渊说道。

“蛮荒之地,是星云盛天唯一留下的,蛮荒时代的土地。曾经,那里是星云盛天最好的地方,蛮族在历届领主的带领下。一直是星云盛天上最强盛的族群。那个时候。内域的人很少,实力也很弱,蛮族根本连进攻内域的想法都没有。但是,这种骄傲给蛮族带来了毁灭性的结果。虽然历史上是说蛮荒地的摔落是从富国一族离开后发生的,但实际情况,却存在已久了。血染的土地养育了强大的异兽。在经历一次又一次异兽的攻击后,蛮族也渐渐开始力不从心。灾变、疾病。所有的东西都变了,现在。那里是异兽的天国,是人的地狱。”

荆棘话语中中,显露着深深的悲哀。鸿渊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敬畏。因为他热爱故土,尊重历史,抱有顽强的使命感,荆棘的形象似乎就是那个落日名族的身影。…,

在荆棘的带领下,鸿渊一行人走得很快。他们很快就发现,魔窟里的地形并不都是那么平坦,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小山和地下河流。石壁上常常还能见到些古怪的异兽,这些异兽有很多都能放光。它们似乎对荆棘这一族都毫不畏惧,全都跟在一行人的身边,很快,道路便被照得通透,鸿渊仿佛置身于五彩世界,不禁叹道:“就算是这么阴森的地方也有这等美景啊。”

不久,半空中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鸿渊忽然就看到前方宽阔的道路断裂开来,对岸和自己脚下竟然隔着一条幽深的峡谷,谷中升腾着烟雾,也不知道有多深。转头看向那些灰色的透明人影,它们沿着一边的索桥而来。鸿渊知道,这里就是荆棘他们领地的边界。

“好了,过了这座桥,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荆棘说道,“后面的一段路应该没有太多危险,不过,一旦到了魔窟的中心,你们就必须更加小心,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东西。从这里到逐月的出口是魔窟中最安全的一段路,但是,一旦你们选择错了,后果会如何那便没有人知道了,愿暗夜之神保佑你们。”

荆棘非常干脆,说完后,便带着族人往回飘去。那些萤火的异兽也一同离开。很快,鸿渊三人身边又只剩下了不灭星辉的火光。

过桥的时候,三人不得不撞倒那些透明的人影。鸿渊本以为碰到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真正碰到之后,他竟然发现那些虚幻的人影身上竟然是暖的。

“这就是生命......”鸿渊心里不禁又有些感慨。

怀里的龙小妖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时突然醒了过来。它身上的伤似乎已经完全好了,这会儿一下就从鸿渊怀里跳了出来,在铁锁上来回的嬉戏。

“喂,管好你这只小妖精,它在这儿吱吱唔唔的,小心一会儿惹来什么麻烦。”唐尧说道。龙小妖似乎听懂了唐尧的话,突然停在了他的身边,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嘶声高喊。声音虽然不大,但的确有些刺耳。

鸿渊忍不住说道:“快回来吧,跳来跳去的,小心底下飞起来一只大鱼把你给叼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鸿渊心里就突然感到一阵不安。龙小妖冲着鸿渊拍了拍屁股,突然又跳了起来。这一次。它几乎跃出了星辉的照耀,三人不禁都停下来,鸿渊也不知道另外两人是在害怕还是在期盼龙小妖掉下去。

突然。桥下哗一声巨响,一条巨大到令人发指的红鱼跳了起来。它张开大嘴,从索桥一头腾到半空,瞬间就咬向了龙小妖。

那情景简直恐怖到了极点。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很快那条鱼又从另一头掉了下去。但奇怪的是,大鱼掉落之时,竟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鸿渊心说完了,龙小妖一定是被叼走了,一时激动。便要纵身跳下去。他这么一动倒是把唐尧吓了一跳,也跟着伸手去拽。结果,突然一团软软的东西掉在了鸿渊的脑袋上。拿下来一看,原来正是浑身颤抖,一脸惊恐的龙小妖。

鸿渊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这时,邱迪笑道:“真有意思,鸿渊,这回该我来问你了。你是怎么知道这底下有大鱼的。”

鸿渊惊异未退。随口就吼道:“我他娘怎么知道,老子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随口一说。”邱迪露出打死我也不相信的笑容,说道:“随口一说就行,呵呵,那我现在说这里马上就要下雨,难道......”

突然间。三个人脸上就是一僵。当邱迪说这话的瞬间,他们似乎听到头顶山响起了一阵雷鸣。

“不会吧。”唐尧愣道。但紧跟着,一场瓢泼大雨便在洞中下了起来。

“我入你仙人板板。这太离谱了吧,马上让这雨消失啊!”鸿渊吼道。

接着,大雨果然一下就没了。这时候,三个人谁也说不出话来了。过了许久,邱迪才说:“难道在这座桥上说什么都能实现?”

唐尧说:“那真是太危险了,我刚才还他娘的想说别撞鬼......”

鸿渊暗骂一声,想去捂唐尧那张破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来这下要糟糕了。”邱迪说道。

鸿渊心想:“该不会今天能真见到鬼吧?”但是,过了许久,周围却半点没反应。

“看来并不是说什么都能实现啊。”唐尧松了口气,“就说嘛,能见鬼就怪了。”

“你妈的就不能闭嘴啊。”鸿渊骂道。

“好了,走吧,快离开这地方。”邱迪说道。

三人正打算往前继续走,但突然,邱迪手里的星辉便暗了下来,接着,星辉的火光就开始闪烁跳动,忽明忽暗。三个人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在忽闪忽闪的光亮中,鸿渊看到,自己的脚下好像趴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发现那居然是一个正冲着自己微笑的小孩子,他一脸的苍白,但是裂开的嘴里,露出的却是一团黑色的液体。

“鬼呀!”鸿渊叫了起来。

“你瞎说些什么啊?”邱迪看向鸿渊。

“你没看到我脚下趴着的那个孩子吗?”鸿渊吓得腿都软了。心说:“看来他娘的鬼魂这玩意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一个玄门高手给吓死。”

“你看错了。”邱迪抬起头来,肯定的说道。他心想这有可能是某种幻觉。转眼看向唐尧,顿时,邱迪的心中就是一凉。

身后站着的哪里是什么唐尧,分明就是一个肩膀垮塌,只剩下半张脸的鬼影......那东西的身体似乎是组合起来的,一边朝着邱迪走,一边掉落下手脚或者皮肉。

邱迪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喊了一句:“鬼影全都消失!”

一喊完,不灭星辉的光又亮了起来。鸿渊和邱迪都刚从惊恐中醒过来,相对看了看,转眼却发现,唐尧竟然已经站到了对岸。

“你刚才看到了吗?”鸿渊喊道。

“没有,”唐尧笑道,“我知道又可能出事,所以就先跑过来了。”

“混蛋!”鸿渊骂着就要跑过去教训他,但身后的邱迪却叫住了他。

“鸿渊,别着急离开。”邱迪说道。

鸿渊转过头来,发现邱迪露出了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

“为什么?”鸿渊说道。

“这座桥如果能把我们说的话都变成现实,那么......”邱迪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鸿渊的表情明显已经是明白了。

“对啊,只要站在桥上随口一说,那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吗?师父也好,颖儿也好,全都可以......”想着。鸿渊突然一阵颤抖,嘴角也开始抽动了起来。

但是,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开口。

“怎么?不想说?”邱迪笑道。

“瞎扯。”鸿渊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到了对面。

邱迪不但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很肯定的看向鸿渊。然后也走了过去。…,

“小子,看来你悟性不错啊。”邱迪笑道。

“哼,那种事情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是真的。”鸿渊说道,“就算真的能直接让师父和颖儿出现,我想。那也不可能是真身。再者,就算是真身,恐怕也只能存在于那座桥上,这样做,岂不就等于是在杀害他们。”

“不错。”邱迪点头,“而且,一旦我们在桥上说出了这座桥不能实现的事情,会发生什么也很难料。所以。自己的愿望还是由自己去实现是最好的。”

“听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这么不是滋味儿。”唐尧说道。

三人也不再耽搁,继续往深处行进。

逐渐的,他们也适应了周围的阴暗,不过越是往里走,鸿渊就觉得周遭的空气越发的寒冷。好在可以用洪玄运转来取暖。看唐尧和邱迪的样子,也应该是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偶然。路上会跳出来一些不知名的异兽,但全都不是三人的对手。一路上,便如荆棘所说,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身边的那些透明的人影明显是在奔跑。

“这些人好像是在逃避什么。”鸿渊说道。

“我们已经走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应该快要到中心了。”邱迪说。

他的话是在提醒大家主意身边的情况,鸿渊和唐尧随即也警觉了起来。渐渐的,道路开始变得狭窄,鸿渊一开始还觉得,自己会不会又扰了回去。但周围的寒冷却是和入口不一样的。忽然,前方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白点。

狭窄的道路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但走过去鸿渊才发现,把根本就不是什么白点,而是一个巨大祭坛的一脚,刚才自己之所以看到那么小的一块,是因为自己还处在通道里。

广阔的祭坛上不知哪儿来得皑皑白雪,但是,鸿渊三人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他们的视线全都停留在祭坛的中央。那里有一只巨大的石雕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有两人大小,最底下一层的那些花瓣儿上,全都有一颗淡蓝色的珠子,而那七个人影则一同围在左侧的一片花瓣儿前,把手放到了那片花瓣儿的珠子上。

“他们只是在干什么?”唐尧说道。

“应该是想借此打开出口。你们看,周围除了我们来的同道根本就无路可走,相信他们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情况。”邱迪说。

唐尧数了一下,说:“这里带珠子的花瓣儿一共有十三片,我们总不能跟他们选一样的吧,荆棘说过,一旦选错了,那可就玩儿完了。”

“这倒是个难题,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每一颗珠子都不安全,而且,每打开一条通道,去向就应该不同,我们的机会看来不多啊。”鸿渊说着,开始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什么。

但是,除了中央这朵花,祭坛上其实已经空空荡荡了。走过去敲了一圈儿石壁,还是没有发现,鸿渊不禁又走到了石雕花朵的旁边叹了口气。

“诶,邱迪师公,现在可是发挥你本事的时候了。”唐尧说道。

“终于想起我是你们的前辈了,不过,一道死机关,我怎么能体会得出来。”邱迪也叹了口气。

鸿渊则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他心中突然又泛起那种感觉。“好像真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鸿渊又开始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看看那些人影,突然,鸿渊脑中便是一道闪电划过。他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狂奔向前,等唐尧反应过来的时候,鸿渊的鬼刀已经挺在了邱迪的身前。

“鸿渊,你干什么?”唐尧不解的说道。

“他在骗我们。”鸿渊道。

“什么?”唐尧虽然还是不明白,但也相信鸿渊的确是发现了什么,马上拔出长剑。

不过出乎唐尧预料的是,邱迪并没有反驳,而是笑着问道:“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哼,你之前说过的话还记得吧,你说只要跟着魔窟里的标记走,我们就能到逐月国。那根本就是放屁。当年那么多人从逐月进来,他们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做好记号。等到那些人做记号的时候,说明已经是出事了。而现在的情况就更加明显了,所谓的记号,其实就是这些人一路的痕迹,他们是从这里开始出现的,自然也就只能到这里,所以,跟着记号走,永远都到不了逐月,而是只能到这出事的地方。”

鸿渊把鬼刀又是一挺,说道:“你,并不想去逐月救我师父和颖儿,你只想到这儿来。”

“聪明。”

邱迪又习惯性的拍了拍手。“但就是反应慢了一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九话 红海逐月

你真的还是凌天派的弟子吗鸿渊不禁问道

邱迪笑了笑

说:

小孩子

在我这样一把年纪的人面前

这样的话毫无意义

当下师门蒙难

唯一能找到牧天师父的可能就是我们

掌门对你如此信任

就算你不想帮忙

也可早点直言相告

不该将我们困于此地鸿渊说道



虽然聪明

但好像是鲁莽了一点邱迪说道

唐尧拍了拍浑身颤抖的鸿渊

对邱迪问道:

你只是想到这里

没错邱迪回道

唐尧说:

那我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你对此地如此熟悉

假如没有我们两个的话

你应该能更快更顺利的到达......这么一想

带上我和鸿渊

好像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这就对了邱迪赞许的看向唐尧

然后转向了石雕花朵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谁有功夫听你说这些

唐尧

我们走鸿渊怒道

转而走向身后

已经回不去了邱迪说道

什么

那座桥已经断了

就算是飞

也无法穿越那道深渊邱迪说道

断了

难道......

鸿渊愤愤的回过头来

如你所想

的确是被我割断的邱迪毫无隐瞒的摊开双手

看着眼前已经怒到极致的鸿渊

他表现得无比轻松

继续看着那朵石雕花说道:

这朵花

就是人界与九幽冥界那道大门的钥匙

它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绽放的样子

那么

人界和九幽就会持续过往的规律

但是

这种状态已经保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唐尧愣道九幽冥界

鸿渊虽然满心愤怒

但在听到这样的说辞后

心里也是不由的一惊

邱迪慢慢的看向四周

说道:

这条魔窟实际上就是所谓阴阳两界的分割之地

在这里

任何生命都可以无限制的存活

可是

一旦离开

就会像当年那七个人一样

被夺走寿命

唐尧说道:

你的意思是

那些人并不是因为触碰了那颗珠子才被夺走寿命的

邱迪点了点头

那么

不管我们怎么做

离开了这里之后

也会像那些人一样......

想到自己的生命也变成那样的灰影

唐尧不禁感到惊骇万分

唐尧

现在你还相信他吗鸿渊说道那座桥也许根本就没断......

鸿渊......

邱迪突然厉声说道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

但是

也绝对不要相信什么‘也许’

那会害死你的

鸿渊咬咬牙

说道:



那你说

让我们陪着你到这儿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

邱迪说道:

早就说过了

是让你们去逐月

唐尧拍拍脑袋

说道:

快要被你搞糊涂了

邱迪笑了笑

然后走向那朵花右侧

伸手握住了面前的一颗珠子

你在干什么鸿渊立刻警觉起来

邱迪说道:

遇见你们之前

其实我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多事情说罢

邱迪突然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向鸿渊你

或者说你身体里的东西有太多秘密了

鸿渊顿时心中一抖

暗道:

他在说什么......

鸿渊突然想起了遇上邱迪的那个晚上

不用想了邱迪说道我正是通过那次全静的感悟

发现了你或者是你身体里那个东西的思维

当时我也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在来到这儿之后

才知道原来不假

唐尧看了看鸿渊

忽然说道:

对了

那个时候

鸿渊似乎变了一个人

好像还威胁你什么的

难道和这有关

没错

我可以看到鸿渊身体里那个东西

但并不能完全了解

而那个东西

却似乎知晓一切邱迪说着

身后的石壁突然抖动了起来

接着

一条通道的入口被打开了

邱迪这才松开了手

说道:

这条就是通往逐月的去路

唐尧说道:

等等

你是说

这些东西

你都是通过鸿渊身体里那个东西知道的…,

对邱迪说道

鸿渊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忽然之间

他仿佛听到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对他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嘲笑镜中人......你到底是什么......

鸿渊抬起头来

对邱迪问道: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告诉我

邱迪说道:

抱歉

如果我说出来的话

恐怕刚开口

就会被你手中的鬼刀劈成两半

而且

知道了这些

对你毫无作用......还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危险

可是......

鸿渊还想问什么

却被邱迪阻止

你不是要去救你师父吗

现在就去吧

不过抱歉

我无法带你们继续前行了......

邱迪刚说到这儿

鸿渊和唐尧就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邱迪那张与身体年龄极不相称的年青脸孔突然开始发生了变化

仿佛瞬间的衰老

他的整张脸都开始僵硬干瘪

并出现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皱纹

很快

那张干净的脸上便长出了齐腰的白须

头发也渐渐花白......

哈哈哈......苍老的滋味开来也不错啊邱迪笑着

声音也显得异常的苍劲

你到底是......

鸿渊愣道

忽然

心里就明白了什么

没办法看着你们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被剥夺了年纪

所以

从进入这里开始

我就把我的寿命各给了你们一百多年

这样一来

你们出去后

应该会很安全的

但如果还是变成了糟老头

那我就没辙了

所以

你们快走吧邱迪说道

你把自己的寿命给了我们唐尧说着

摸了摸身体

却完全没有感觉到

哈哈......没办法

谁让我是你们的师公呢邱迪大笑着说道

鸿渊和唐尧瞬间愕然

好了

如果要感谢我就免了吧......轮回姬死了之后

三五百年的寿命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这就好比把我的大便给了你们

哈哈

用不着......

邱迪话还没说完

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忽然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公......

说着

鸿渊和唐尧都是重重的一个响头扣下

好了

臭小子们

快走吧邱迪说完转过身去

可是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鸿渊突然觉得有些自责

我在这里的话

也许能提前预防一些事情

鸿渊

你体内的那个东西不是能用一般言辞来解释的

不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自己该做什么就自己去做

只要记住......你到底是谁邱迪说道

唐尧说道:

放心吧

如果他忘了

我会在一旁提醒的说着

唐尧站了起来

两人默默的经过邱迪身边

鸿渊恨不得留下来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正如邱迪所说的那样

他现在要去救牧天师父

没有时间耽误

如果他再停留

只会白白浪费邱迪给他的寿命

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出什么问题

可恶......我究竟该如何应对

镜中人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邱迪师公发现的究竟是什么鸿渊不安的走着

忽然一回头

却已经看不到背后的事物了

跑吧唐尧在前面忽然说道快点从这里出去

救了牧天师尊

然后

咱们一起去弄清到底怎么回事

唐尧......

别说了

对于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我可很感兴趣啊唐尧笑道终于碰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我没兴趣知道你身体里那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但是我有种感觉

比起玄法和修行

你身体的那个东西更奇特说着

唐尧不禁回想着鸿渊当时一刀架住邱迪脖子的那一刻

当时的一瞬间

他只觉得鸿渊当时所展现的强大似乎是和自己认知不同的另一种境界

那种感觉......令他心旷神怡

好鸿渊笑道如果我发现了那个东西的秘密

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罢

两道身影在不灭星辉的照耀下快速前行

本以为自己所领悟的神技暴走会比唐尧快出许多

但鸿渊很快便发现

唐尧的速度一点也没比自己慢多少

回头看时

竟然发现他的身姿和自己一模一样

…,

唐尧

你何时学会了暴走鸿渊问道

看你做了几次之后

就差不多七七八八了唐尧说道

果然是玄法奇人鸿渊心道

行了大概一天一夜

一路上还是出奇的稳妥

唐尧说

这应该是邱迪在打开同道的时候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他相信

这种地方

应该处处都是通道

但要找到安全的一条

却是很困难的

虽然如此

但在路上

两人还是遇到了几次险情

不过最后都应付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鸿渊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同了

吹过身边的风顿时变得暖和起来

那股诡异的阴寒消失无踪

看来我们快要出去了唐尧说着

看向一旁的石壁你看

这儿的石壁像是人工开凿的

鸿渊看看也是

便说道:

那我们一口气冲出去吧

这时

前方的石洞顶上突然轰轰的砸下来什么东西

两人心中一惊

还以为是山崩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前方掉下来的那些东西竟然在动

但是

那些影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唐尧想了想

然后将另一颗星辉点燃

扔了过去

不灭星辉慢慢的往前滚着

前方的黑暗逐渐被照亮

一瞬间

鸿渊和唐尧都是手脚一麻

眼前出现在火光里的东西

居然是一群身穿士兵盔甲的骷髅

但鸿渊还有些不可置信的对唐尧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唐尧抽动着脸上的肌肉

说道:

我说是鬼

你信吗

鸿渊心说:

妈的

邱迪说这儿是阴阳两界的间隔地

看来一点也不假

那些骷髅士兵嘴里呼呼的吐出青色的气焰

手里嚯嚯的握着一致的弯刀

跨着整齐的步伐就向鸿渊和唐尧走去

这时

鸿渊忽然看到那些骷髅盔甲上的徽记

不禁道:

你看

他们穿的是逐月帝国的战袍

会不会就是三百多年前的那一批人

谁他妈知道啊唐尧拔出长剑

运转玄气

准备着厮杀

鸿渊心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看对面那些东西气势汹汹的样子

觉得除了拼死一搏没有别的去路但他娘的不知道洪玄对鬼兵有没有用

看到那些骷髅兵靠近

鸿渊和唐尧

啊一声大喝

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要冲过去

谁知

那些骷髅兵在听到两人的暴喝之后

双腿竟然整齐的一踏

全都停了下来



呼唔

啰啰啰......

前排了一个骷髅兵也不知道叫了什么

一百多个骷髅的队形突然从中间分开

一时间

鸿渊和唐尧的眼前就留出了一条去路

看来这些东西是把我们当成将军了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过英武鸿渊不禁心道

两人相互看了看

一咬牙

便勾着背往前走去

被一群骷髅注视着的感觉那真是寒颤到了极点

两人刚一走过去

那些骷髅忽然都高举起了手里的弯刀

鸿渊和唐尧吓了一跳

以为它们要动手

立刻就支起了身子

但刚一站起来

那些骷髅就把弯刀放了下去

鸿渊心中一动

小声对唐尧说道:

看来咱们得挺胸抬头

这些东西才会以为我们是将领

于是

鸿渊和唐尧把手中的刀剑高举在身前

跨着整齐的步子

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去

果然

那些骷髅兵全都肃穆谨然

没有一个动弹的

只是

他们嘴里呼出的青气恶臭无比

两人走在中间

被那青气喷了一脸

却也不敢出声

终于跨过了那支骷髅队伍

鸿渊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回头一看

却发现唐尧还在队伍里面

你干什么鸿渊焦急的低声说道

唐尧笑着不答

只在队伍里头弯下腰身

顿时

那些骷髅兵举起了弯刀

接着

唐尧马上站直身躯

骷髅兵手中的刀随即落了下去

…,

哈哈......你看

全都是傻子唐尧笑着

来回的站直、蹲下

站直、蹲下

那些骷髅兵也不停的高举、放下

高举、放下手里的弯刀

你他妈疯了鸿渊骂道

但唐尧还是自顾自乐

似乎是想放松一天多一来的紧张

但是

鸿渊忽然就看到

那些骷髅兵的神情变得极其的阴邪

黑洞洞的眼睛里竟然闪出了青光

而唐尧那混蛋还看着鸿渊傻笑着蹦来蹦去

入你仙人板板

快跑鸿渊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立刻就大喊了起来

等唐尧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些骷髅兵已经嗷嗷的咆哮了起来

日你妈啊唐尧叫了一声

一下就跳到了鸿渊身边

两人施展开暴走

风驰电掣的往前狂奔

但是

那些骷髅的速度居然一点也不比两人慢

紧追在身后不说

还不时的跑上两人身边

挥刀就砍

两人都有些被吓蒙了

此刻只敢躲避

不时发出两声惨叫

妈的

你看你搞的事情鸿渊骂道

我怎么知道

还以为这些骷髅都傻瓜呢唐尧叫道

看来士兵的荣誉感到死了都不会泯灭啊鸿渊说道

就这样

两人一塌糊涂的被一堆骷髅兵追了老远

忽然看到眼前出现光亮的时候

两人纵身一跃

一举扑出了洞口

转头一看

那些骷髅兵全都肃穆的站在洞口的黑暗之中

鸿渊顿时发现

自己所在的地方全都是一片红色的土地

红土地

没错了

是逐月鸿渊激动的说道

这时

那些骷髅士兵忽然跪了下来

妈的

怎么突然又这样唐尧说道

不禁站起来

双手叉腰

冲着骷髅士兵骂道:

想要老子原谅你们

门儿都没有

他们是在跪拜逐月的土地鸿渊说道

接着

那些骷髅士兵站了起来

然后又一次整齐的转身

往洞窟的深处走去

同时

那道洞口也开始在两人的眼前消失

不一会儿

鸿渊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块平整的石壁

鸿渊转向这片红土地

心道:

终于到了

八两斤

我到你的故乡了

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放眼望去

眼前的红土地上

布满灰色的石柱

大小不一

石柱上又长满各种植被

果然如同传闻一样

逐月帝国的草喜欢长在石头上唐尧说着

走了过去

从一块石柱上拔下来一根长草

不过

我们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啊鸿渊突然发现

自己当时竟然忘了问邱迪

到了逐月后要去什么地方

唐尧却一脸轻松的说:

全都在你肚子里

什么鸿渊不解的看着唐尧

在进入魔窟之前

也就是你盘坐的时候

邱迪师公一直在和你怀里的小东西说话

他把去路都告诉小东西了唐尧说道

可是......小东西当时不是还攻击他吗鸿渊说着把龙小妖抱了出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唐尧走过来

拎起还在熟睡的龙小妖

一把就扔到了石柱上

妈的

你干什么鸿渊随即跑了过去

一看

龙小妖打了个哈欠

没事人一般的跳到了鸿渊肩上

刚一看到眼前的情景

龙小妖便激动的跳了起来

然后忽然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态

跨开双腿

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你是说去那儿鸿渊问道

龙小妖点了点头

眼前一片红海

鸿渊深吸了一口气

心道:

师父、颖儿

等着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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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话 又是故人来

有人说,逐月的大地是被血染红的,神皇当年带领着军队,在这里荡平了大陆上最后一支抵抗力量。在战争最后的结束的那一刻,这位永恒君王为死去的人们流下了平生唯一的一滴眼泪,从此,开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那时,天下英豪齐聚逐月,众人高呼着神皇的名讳,声势震天动地。可以说,逐月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可能被那些英雄踏足过。唐尧诉说起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心中也是无限感叹。

龙小妖前所未有的积极,一直狂奔在鸿渊和唐尧的前面。身后的两人也是急速奔行,不久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绝壁。

原来二人之前一直身处高原,来到边缘之时,放眼一望,底下的世界竟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不过,这里的草并非绿意盎然,而是透着比地面更深的红色。

“血域平川。”唐尧惊讶的说,“想不到,我们断断一两日的时间,竟然真的从苍雄直接来到了逐月腹地,真是比骑什么座驾都更快啊。”

鸿渊抓起龙小妖,一声高喊,招来了金红火。骑上金红火之后,龙小妖气势磅礴的走到了金红火的脑袋上。双腿大八字一张,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前方。那金红火明显对她非常忌惮,叫了一声,便朝着她手指的方向而去。

唐尧坐下来,拿出干粮和水,两人吃过之后。不禁都开始惊叹这“血域平川”的广阔。因为身处高空。地上的“血海”仿佛包裹在一层薄薄的白雾中。大风吹拂,“血海”卷起层层浪,似乎在炫耀自己经历的那段历史。

不久,鸿渊看到了一些村落,其间有许多和当年八两斤一样,扎着头巾的人。比起苍雄,逐月或许算不上富庶,不过,这里的人民却是依靠着恐怖的团结,终于将帝国推上了五帝之一的高度。而蓝月教。既是六大门派之一,又是逐月人民唯一的宗教信仰,所以,它和其他五个门派又有这一些不同。

只要是逐月国的子民。人人都可加入蓝月教,不过蓝月教总坛却并非寻常人可进入的。这一点也正像是凌天派的内室,只有被选中的弟子才能进入。但是,蓝月教总坛之中,并不仅仅只有修行者,还有许多颇有道德的圣贤。如果其中某些人的德行和领导能力过人,甚至不需要有任何玄法,也能成为蓝月教的教主。

只是,这需要通过全国范围内,所有人民的认可。所以,蓝月教教主的威信几乎是和逐月帝国皇帝一样的。

而鸿渊并不清楚龙小妖指引的方向是否是通往蓝月教总坛,只是想着越快越好。另一方面,老刘他们在蓝月教做着调查,鸿渊担心他们如果有了消息,可能会找不到自己,心情不禁又慌乱了起来。

刚想要坐定入静,可忽然就看到前方的天空中有些东西飞了过来。

“该不会是逐月帝国的官兵吧,我们手上没有文书,被发现的话。会很麻烦。”唐尧说道,言语中已经有逃离开那些东西的意思。

“还是先看看再说。”鸿渊觉得,以金红火的速度,一般的官兵肯定是跟不上,如果要逃的话。看清楚了之后再逃也没关系。而且现在就转向的话,那明显是自己心虚。只怕会惹出别的麻烦。

于是鸿渊喊了一声,让金红火放慢了速度。

不一会儿,远处飞来的几个影子就清晰了起来,鸿渊看到,对面一共有五骑,都是脑袋有点像乌龟的花雀。骑乘背后各有一人,他们飞得很慢,好像还在高声攀谈着什么,不时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

“在天上都能笑得这么大声,这些人该不会是歌者吧。”鸿渊心道。

又过了一会儿,鸿渊看到最中间那只花雀背上,一身黑色羽衣的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真的见过。

“看样子不是官兵。”唐尧说道,放心的坐了下来。

正好,金红火和这五骑擦身而过。一瞬间,鸿渊看到正当中那个丑陋男子转眼看向了自己,眼神中似乎也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你们认识?”唐尧问道。

“不知道,只是觉得眼熟。”鸿渊说着,不禁往回看去,这么一看,却发现那五骑不知什么时候调转了方向,正跟在自己的背后。

“小心,他们跟来了。”鸿渊说道。

唐尧往后一看,只见那些人就离金红火不远,一脸的狞笑,看之便知是不怀好意。“这些人该不会是斥匪吧?”唐尧却也不太紧张,大概是觉得这些人玄法不高。

“我听说斥匪都不喜欢飞天的。”鸿渊说道。这么正面一看,他就觉得当中那个人更加的眼熟了。但还不等他细想,忽然,那五骑花雀竟然散开了阵型,似乎是要发动攻击。

“金红火,小心了。”鸿渊说道。

身后的一个人这时喊道:“前面的两个小子,你们快停下,我们有话要问你们。”

唐尧说道:“有屁快放!”

“哦,听你们的口音,也不是逐月人啊。”当中那个男子说道。

听他的声音,鸿渊就更觉得耳熟了。

“不是又怎么样?”唐尧站起身说道。

鸿渊心中骂道:“唐尧你狗日的真是没长脑子,这些家伙如果是强盗,听我们不是逐月人,肯定就会下手。”

果然,当中那个男子冲着身边的四个人说道:“哈哈,那可好,既然不是逐月人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接着,他又转向鸿渊和唐尧,喊道:“你们两个小鬼要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唐尧一挺剑,笑道:“呵呵,小爷我还就怕你们几个毛贼太客气呢。哼,今日,我就帮逐月国一个忙,清扫了你们这些杂碎。”

“哈哈,口出狂言,今日便要你们知道我林某人的厉害!”男子笑道。

“林某人?”鸿渊心中一动。

那人又对身边的四人说道:“小的们,别失手把他们弄死了,死掉的精元和活着的精元差别可打得很啊。”

“放心吧。大哥。”四人叫嚣起来,瞬间便从两侧围住了金红火。

“精元?”鸿渊心里顿时就是一呆,立刻冲着中间的人喊道:“你,你是林峰!?”

“嗯。”那人一下站了起来。一招手,示意四个收下先不要动手。“小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

鸿渊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十年不相见,又是故人来啊,我怎么也忘不了你啊,当下见到在,真是有幸。”

“哦,不知道我们是何时,在何地见过?”林峰问道。

唐尧斜眼看着鸿渊。小声道:“你小子还真是天下无人不识君啊,这里也能碰上熟人。”

鸿渊一看到林峰,便想起当年的种种,一下子竟完全没了戒备,出口就把六七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哈哈哈,想起来,你那时候的样子还真是狼狈啊,居然被八两斤吓了回去。”鸿渊最后还这么补了一句。…,

唐尧暗道:“你不要紧吧,看来比我还更希望和他们交手是吧?”

林峰的四个手下都一脸惊愕的看着他,说:“大哥。这小子是在胡说吧。罗门那样的货色......”

“够了!”林峰当下已经是青筋跳动,怒道:“妈的,事情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明明就是老子把你们还有谷阳三子一举击败。”

“啊,不是......”

“不用狡辩了。”林峰抢道。“哼,既然当年就是仇人。现在我也没有理由放过你们,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打!”

鸿渊道:“什么,我们应该是不打不相识啊,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凌天派的人了,你先是被铸剑山万剑宗师赶走,难道还要和凌天派为敌?”

鸿渊说完后,林峰五人立刻大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以为我林峰是什么人,告诉你了,老子每天不挖两个玄门中人的心脏,手就会发痒,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林峰说罢,前面的四人一声叫喊,瞬间变化队形,分别从上下左右将金红火围住。

唐尧和鸿渊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妈的,你们笑什么?”林峰捏紧了拳头问道。

“林峰大哥,这么些年了,您好像没怎么长进啊。你收下这上下左右倒是包围得好,可我们只要往前一冲,不就什么都白费了吗?”鸿渊说道。

“真是难以理解,你们这一伙狗贼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唐尧笑道。

“哦,你们说这个啊。”林峰突然一笑,随口道:“想要往前跑就随你们。”

鸿渊立刻收敛笑声,心说难道还有什么蹊跷。不过看看前方也没什么阻挡,便一声令下,顿时,金红火划空而去。

“不是一下就飞出来了吗?”鸿渊看看也没发生什么。

唐尧却惊讶的冲着身后喊道:“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鸿渊回身一看,竟发现林峰五人就跟在背后,速度几乎和金红火一致。而更让鸿渊不解的是,他们五个人竟然全都从骑乘上下来,此刻正稳稳的站在半空中。

“哈哈哈......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林峰笑道。

看着那四个喽啰临空走过来,鸿渊和唐尧只好拔出兵器。这时,鸿渊看到,四只花雀还是在金红火的上下左右,不过,它们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全都张大了嘴。细细一看,才发现,那些花雀的嘴里居然流出了透明的汁液,那些汁液构成了一道透明屏障,把众人都围在了里面。

这时,两个长得比林峰更丑,以及两个和林峰一样丑的喽啰已经拿着黑铁棍一样的兵器冲了上来。他们以二敌一。分别扑向了鸿渊和唐尧。

“别小看人了。”鸿渊喊道。心说自己可不是当年那个只能撞死的小孩子了。但是,就这么挥手一挡,他却发现面前两个人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的鬼刀险些没有吃住力道。

唐哟的情况也是一样。“妈的,看来这些家伙是魔道啊。”

“什么啊,我们才不是魔道呢?”一个脸上涂着蓝色花纹的人说道。“你们这些修行者,苦苦修炼了又怎么样?告诉你们,我们四个可是一点玄气也没有。”

说罢,四人身形一动,又开始了攻击。几招之后。鸿渊果然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玄气的痕迹。心下不禁就是一乱。

“哈哈......”林峰笑道:“小子,你们太年轻了,在这一层‘花雀燕窝’之中,修行者虽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力量和速度就会增强五百倍。”…,

“开玩笑吧。”唐尧心里说道。

林峰道:“刚才,在你们跟我谈论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法阵布置好了,你们现在泄出的玄气全都会被我吸收,如果你们动用大的玄法,我吸纳的速度就会更快,但如果你们不动,哼,那我的四个手下就能把你们解决。”

鸿渊和唐尧一听。都是一阵愕然。唐尧转头冲鸿渊骂道:“看吧,都他妈是你小子弄出来的事情,没事非要拉什么关系。”

“妈的,那时候你不是也没发现他的动作吗?”鸿渊回道。

但因为那四人的力气极大,所以两人都有些疲于应付。加上林峰刚才的话,两人原本想要使用玄法的打算也开始心里犯嘀咕。

......“他要的话,就把洪玄给他吧。”......

镜中人又一次出乎鸿渊预料的说道。

“什么?”鸿渊心道,“你疯了吗?”

“哼,这个人很不错,可以好好利用。”镜中人道。“现在,把洪玄尽量的外泄,让他去吸。”

鸿渊怎么肯如此,但是马上就发现,身体竟然有些不停自己的使唤了。

“妈的。你到底要干什么?”鸿渊在心中骂道。

“我需要这个人。”镜中人到。

“需要林峰?要他干什么?”鸿渊暗暗的想到。

但镜中人马上就回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鸿渊无奈之下,只得将周身的洪玄尽数外泄。一瞬间。那林峰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子,你的玄气为什么......啊,好强大的玄气,这是,呃......”

林峰的脸突然从惊讶、喜悦变为了恐惧,他一下扑倒,捂着自己的胸口嚎叫了起来。

“老大,没事吧?”四人回头看去。

唐尧定准时机,也不管不顾,瞬间就是一击三清神剑使出。千百道剑光闪烁,顿时,眼前的四人便被刺倒。一瞬间,唐尧也感到体内的玄气大泄,暗道:“这林峰说的果然不假。”

但是抬眼看去,林峰并没有因为吸到玄气而高兴,相反,当下却是在痛苦的挣扎。

鸿渊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照理说,洪玄灌注之后,应该感到更为强大的力量才对,为什么林峰会这样痛不欲生?”

镜中人说道:“很简单,洪玄只需要好的容器,而林峰,却是一个最差的容器,洪玄会抛弃他,并厌恶一般的毁掉他。”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还是把洪玄......”

“不行,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厉害,只有这样,这个卑鄙的人才会恐惧,才不会想方设法的算计你......以后,我要他随时跟在你的身后。”镜中人道。

“什么?你要让这么一个魔道跟着我?这怎么行?”鸿渊心道。

“不,鸿渊,他对你会很有用处的,你应该相信我。”

当镜中人说要相信他的时候,鸿渊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身体一阵发麻。

“喂,鸿渊,这个人到底怎么了?”唐尧问道。

“应该是吸收的玄气太杂了吧。”鸿渊说道。

看着林峰在那里苦苦挣扎了许久,两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但唐尧不知道怎么回事,鸿渊是阻止不了。所以,半空之中,这场痛苦的表演便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终于,镜中人道:“好了,收回洪玄后,想办法让他留在你身边。”

鸿渊没有回应,持续着一阵沉默。

镜中人道:“如果你不肯,我立刻就让他死。”

鸿渊咬咬牙,然后暗中将洪玄收回。林峰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鸿渊的目光果然陷入了深深的畏惧之中。

“你......到底是......”

话还没说完,鸿渊便一脸冷酷的呃说道:“如果不希望刚才的事情再发生,就跟在我背后,要是你敢妄动,或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鸿渊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出来,他知道,想要威胁林峰这样的恶人,太直接的话,反而会失去效果。

“为什么?”林峰几乎是和唐尧一起问道。

鸿渊转头看向唐尧说道:“没有原因。”

唐尧顿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也不说话了。而林峰怎么也想不到,当年自己本可轻易下手的小毛孩,现在已经具备了让自己极度畏惧的力量。

当然,两人如果真交手的话,结果也很难说。不过刚才洪玄在林峰体内已经给他留下了足够的震撼,如同镜中人希望的那样,放下四个喽啰之后,林峰驾着花雀,默默的跟在了鸿渊的背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一话 罗门奇谋者

“领着一个魔道往前走,你就真能放心?”唐尧面向后方的林峰坐下,转头对鸿渊说道。

鸿渊怎么能放心下来,但眼下,只有对唐尧说:“我明白。”

“可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你究竟要他做什么?”唐尧说。

鸿渊苦笑了一声,在心中说道:“我他妈也想知道。”

金红火飞得急速,唐尧的视线半点也没从林峰的身上移开,一手放在剑柄上,随时提防着这魔道的突袭。

其实,鸿渊比他更不信任这个人,不过一来鸿渊拿镜中人没有办法,要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定又要把自己的身体控制住。那种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而试了几次在心里询问原因,但镜中人却也不再回应。

看着前面神采奕奕的龙小妖,鸿渊只能暗自叹息。好不容易入静之后,鸿渊却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在鸿渊彷徨无奈的时候,他们通过的那条魔窟中,邱迪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

鸿渊和唐尧离开后,邱迪便盘坐在石雕花朵旁边,想用自己全静的力量去探究一些事情。这时候,邱迪身体的感应是极低的,他所有的感觉都通过全静蔓延到更为广阔的天地,五感几乎接近于无。

但即使是这样,邱迪还是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声。

“这时候怎么还能听到声音?”邱迪心中想到。当然。此刻所谓的邱迪只是他脑中形成的那个虚影。而在通常的情况下,这个虚影听到的声音都是虚假的,是一些现象反应出来的线索以声音的形势传入心中。

可这一次,邱迪听得分明无误,那声音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响声。于是,他立刻收敛心神,从全静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周围没有丝毫变化。邱迪却没有疏忽大意,而是走向四下,仔细的看着周围。沉寂了许久。终于,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从对面的石壁之中传了出来。

“就是这个声音。”邱迪不禁有些惊骇,因为当他进入全静后,一般的声音是无法入耳的。而这一声响动居然能穿透到虚无之中,可见,其原因绝不一般。

接着,连续不断的声响便传了过来,面前的那面石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裂开。然而,奇怪的是,那如此巨大的响声之下,祭坛内却没有丝毫的抖动。

“难道......这声音是从九幽鬼域传来的?”邱迪想着,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朵石花。

猛然间,他发现。那石花花瓣上的珠子此刻竟然全都亮了起来。接着,周围的石壁之中,全都传来了响声。那声音几乎要把人的耳膜撕裂,邱迪立刻将耳下的几大穴道封死。

这时,石壁忽然像是被溶化了一样,竟然变成灰色的液体,从上面流了下来。不过邱迪并没有立刻感到惊慌。他想了想,断定刚才的声音觉不寻常,而眼前发生的事情也应该与那声音有某种联系,所以。就不能看作一般的情况。

稍微犹豫了一下,邱迪还是往前跨开了步子,他伸手摸向石壁上流下来的东西。

“果然......”邱迪的手顿时就漫入了那些液体之中,然而,指尖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好像是在空中试图触摸空气一般。

邱迪施展玄法,手中赫然又出现了一道紫色光华。探查了一阵之后,他却皱着眉头说道:“居然也不是幻想......难道......”他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心道:“这该不会是阴阳两界之中次元景象吧?”…,

所谓次元,实际上就是指九幽鬼域,不过,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在这魔窟中,九幽鬼域实际上都是不可触碰的。但有些时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九幽之中的一些景象会在人界显现,而这时候,人看到的就是次元。

这种景象实实在在的发生着,但人和人界之中的一切却无法触及。也就是说,此刻在邱迪眼前发生的事情看似与他属于同一空间,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次元。

然而,眼前那朵石花上的变化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邱迪觉得,眼前的景象和石花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朵石花上的珠子,似乎是掌控整个魔窟所有出入口的关键,要启动它,需要付出寿命为代价,再往下想,那么,整个石花又意味着什么呢?

“会不会是开启某些东西的钥匙?”邱迪想到。

但是,面对极有可能是九幽鬼域传来的景象,邱迪是无法探究的,他只能仔仔细细的看着,让自己尽量不去遗漏什么。

石壁变作液体流下之后,邱迪看到里面露出了一些黑红色,像是岩浆一样的浮雕。“不对......”邱迪随即往后退了一步,暗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浮雕,而是被熔在里面的人影。”那些人影和普通人一般大小。密密麻麻的挤在石壁上,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

大多数被熔在石壁中的人手里都握着法器,邱迪也是从这些法器上看出那并非是浮雕。因为每一件法器似乎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邱迪甚至还认出了几件似乎是传说中的绝世法器。所有人影的样子都像是在对敌厮杀,看着他们若隐若现的狰狞表情,邱迪也不由得一阵心寒。

“等等......”邱迪随即就发现了一个极大的谬误。“这,这景象是九幽鬼域啊,那些法器的出现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鬼域和人界一直都有着最为牢固的界定,除非仙、神施法,否则,鬼域和人界根本就无法通融。就算偶尔会出现次元穿透的情况。但不管是从鬼域来到人界。还是从人界去往鬼域,也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东西,一旦通过那道界限之后,所有的事物都不可能再保持原来的模样。

所以,如果邱迪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鬼域的景象,那么,这些人影和法器的出现就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存在了。

邱迪不禁又靠近了一些,隐隐的,他看到人影最多的一面石壁上,那些人的样子和其他的有些不同。细看才发现。这些人的脸面和其他的正好相反,也就是说,在被熔在一起的时候,很可能是这两拨人之间的决斗。不过。人数较少的那些神情并不狰狞,在他们之中,似乎还遮挡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邱迪仰头往上看,就发现那个人影比其他人几乎大出了一倍。他的头发四散飞舞,给人一种天神般的威严。

“那是什么?”邱迪又看到那人影的眉宇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恶斗观察着,邱迪的心就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

“不可能!”邱迪忽然喊了起来,身体往后一推,更是一下坐在了地上。那个被黑红色岩浆包裹住的人影额头上隐隐的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图案。

“这个徽记,这个徽记是......难怪,原来如此。这就对了,怪不得当时会从鸿渊身体里看到这些东西。”邱迪自言自语的说着。

忽然,他发现地上有些不对劲,一看才发现,原本覆盖在地上的白雪居然完全消失了。而出现在邱迪眼前的东西几乎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面之下,居然是一片虚无,但在那虚无之中,却有一个巨大的,通体暗红色的身影。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邱迪便呆住了。

“和传说的一模一样......是。是炎魔。”邱迪不可置信的说道。一切虽然并非发生在自己身边,但在看到炎魔的一瞬间,邱迪便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这里出现的一切的确是九幽鬼域的景象。

其二,星云盛天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那个额头上留有徽记的人影、炎魔。邱迪随即便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些传闻。“该不会是要......一定要阻止鸿渊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想着,邱迪便转身往前走。

但他随即又停了下来。“不行。我不可能是那东西的对手,难怪,难怪他要威胁我......现在即使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邱迪看着那朵石花,顿时呼出了一口气,说道:“还不如现在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不管他怎么做,终究是要回到这里的......”

邱迪忽然跃上石花顶端,手决扣下,身体之上瞬间乍现紫色玄光。那些玄光也如同流水一般,不住的流往地面。在触碰到花瓣上那些珠子时,两者之间的光辉顿时更为耀眼。很快,周围的景象便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地面上再次堆满雪花。

“鸿渊......那东西为什么会选上你呢?”邱迪不禁在心中问道。

......

“呃......”鸿渊忽然从入静的状态中醒来。

“怎么了?”唐尧问道。

此刻已然是漫天星光。鸿渊看到龙小妖还在金红火头上不停的嚎叫,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中多出了一只麻色的羽毛。而林峰在后面,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也不知道在练什么邪功。

“没什么。”鸿渊半天才回答道。但是刚才,鸿渊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这时,林峰忽然说道:“你们知道自己前去的是什么方向吗?”

“喂,这不关你的事。”唐尧觉得这魔道一说话准是有什么阴谋,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林峰一笑,说道:“你们以为老子是怕你们吗?哼,我不过是看鸿渊你小子的玄气特别,想多知道一些事情罢了。若是老子愿意,早就走了。”

“那你赶快啊。”唐尧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林峰看了看鸿渊,转而说道:“以现在的速度,再往前走,天亮之前,就会到那个地方了。”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鸿渊问道。

“不知道。不过你们如果继续这么走。一定会到那儿的。”林峰神情严肃,不像是在说笑。

“你指的是什么地方?”鸿渊心说该不会是蓝月教吧。

林峰笑道:“看来你们的见识还真是浅啊,逐月帝国西南就是一片大湖,名曰‘沉鱼’。”

“沉鱼?这是什么破名字?”唐尧笑道。

“沉鱼的意思就是说,这湖水奇深无比,连鱼都浮不起来。”林峰说道,“你们现在走的就是那大湖的方向。不过,那湖倒不是最危险的,反而是湖上的天空上,日夜盘踞着飞天异兽。那些异兽不眠不休的在天上厮杀。常常使沉鱼大湖上一片血雨,你们这么飞过去,估计刚看到沉鱼湖的湖水,就已经被那些异兽吞进肚子里了。”

“你不用在这儿危言耸听。”唐尧不怎么相信他。

“还是小心一点吧。”鸿渊说着。不禁看向了龙小妖。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一丝怪异。鸿渊心里好像失去了那种追逐什么东西的感觉。就好像前面的那条路并非通往师父和颖儿的所在。…,

“那是什么?”唐尧忽然看着底下说道。

鸿渊低头一看,顿时发现了地面上浓烟滚滚,一座小城一般的地方之中,似乎在烧什么东西。

“烧什么烧得这么厉害?”唐尧说着。

“什么啊,那他娘的根本就是起火了啊。”鸿渊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救?”唐尧说道。

“当然,能救一个算一个。”鸿渊说着,便招呼金红火转头。

唐尧说道:“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我们被那些官兵发现了,一问这下。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鸿渊说着,耳边已经听到了许多人凄惨的叫声。

火势比在天上看到得更大,不过鸿渊却是看出,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小城,而是一座大府。火光中,大多数人的身上都穿着同样的服饰。看着,鸿渊就觉得眼熟。

“呵,原来是罗门啊。”林峰在后面笑道。

“罗门!”鸿渊惊呼道,“妈的。那不是八两斤的老窝吗?”随即往事浮上心头,鸿渊不禁就想起来罗门的人是如何背叛八两斤的父亲,顿时,心里就不那么想过去了。可是,终究那也只是想想。地面上一片惨象。不由鸿渊开口,金红火便从火海中抓起那些被烧伤的人往外扔。

火是无法伤到现在的金红火的。在它背上的鸿渊和唐尧也被包裹在红光之中,丝毫不为火海所伤。罗门的人一开始分不出鸿渊等是敌是友,但在看到金红火在救人之后,全都更加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但是,罗门中人大多玄气低微,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像玄门中人一样御空避难。即使众人再怎么救,还是有许多人葬身火海。

几乎是在天亮的时候,这场大火才停了下来。最后,鸿渊看到罗门的牌匾也被烧成了木炭。所有罗门门徒都开始嚎啕大哭,但是,当中却有几个老者,神情肃穆。

鸿渊心想,这些人大概就是罗老。想想八两斤老爹的惨事,鸿渊顿时就不想去搭理这些人。于是,便准备让金红火带自己和唐尧离开。

“前方少年英雄,请停步。”几个老头一纵身,跃到了金红火的面前。一人上前,拱手道:“多谢英雄出手,救了俺们不少弟子。”

“没事,我们还有要事,这就走了。”鸿渊的语气不太好,几个老头都是面面相视。

又一人上前来,说道:“这位的口音好像不是逐月人士,请问尊姓大名,以后,俺罗门也好铭记恩人。”

鸿渊想了想,忽然对着他们说道:“那你们可要记好了,我叫......苏秦。”鸿渊道出了八两斤的名字。

顿时,几个老头的脸色就变了。不过他们也算老练,很快又笑了起来,最先开口的那人立刻笑道:“那苏秦小英雄可是凤凰城的高人啊?”想必,也是觉得这凤凰奇异,应当是凤凰城的东西。

“诶,”唐尧立刻就叫了起来,“怎么,我就不算你们的救命恩人了?”

“哦哦哦,失礼失礼。”一行老头立刻拜礼。

“行了。”唐尧摆了摆手,又道:“你们这么大一个罗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几个老头神情悲凉,面前那人说道:“不是俺们不小心啊,只是那对手太强横霸道。”

“对手?”鸿渊说道,“在逐月,除了蓝月教,还有谁是罗门的敌手?”…,

“这个......”那老头似乎不想说,便一副做作的样子。

鸿渊哼了一声,仰天说道:“本来就是一团乱的东西,一把火烧了更好。”

“什么......”几个老头明显听出了鸿渊话里的其他意思。

这时,鸿渊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解开鬼刀上的锦布,随即便是一斩而出,瞬间,前方那座摇摇欲坠的大楼便被刀风震得四分五裂。

“鬼刀黑帝!”当中一个老者惊道。

鸿渊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苏秦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罢,便驾着金红火而去。

那老者转身对其他人说道:“看来这二人和苏秦认识啊。”

“嗨,当年就该......”

“他手中居然握着鬼刀黑帝,刚才那一斩的威力的确惊人......”

“哼。”忽然,一众老者身后,走出了一个比他们都要年青些许的男子。老者们却对他毕恭毕敬。

那人看着天空说道:“那点力道算什么,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早晚连蓝月教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先前那个老头低声说道:“现在我们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您看......”

“这里的东西就交给罗众去打理,我们只要带着那东西去沉鱼湖就行了。”那人冷冷的说道,“只要我们成功了,下一场大火就该轮到蓝月教了。”

第四十二话 冲吧!悲剧的骚年!

于这日午后,鸿渊终于能感觉到风中潮湿的气味。红土的尽头,笼罩着厚厚的雾气。但就像林峰说的那样,在看到沉鱼大湖之前,鸿渊便看到了漫天飞舞的影子。

不等鸿渊说话,金红火好像感觉到什么危险一样,顿时就停了下来。龙小妖这时也终于放下手臂,一下钻回了鸿渊怀中。

“这领路者是害怕了,还是说,我们已经到了?”唐尧说道。

的确,龙小妖现在的举动根本就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鸿渊也不心急,就算实在弄不清,等会儿再入静一次也就行了。当下应该想一个办法,通过前方那道巨兽的屏障。

林峰在后面笑道:“没办法的,除非现在就下去,不过那底下也不见得比天上更安全,如果你们是想要去沉鱼湖的话,只能从中这里绕道,三天三夜之后,大概就能到了。”

“绕道?”看看那些巨大的影子,鸿渊实在不认为直接冲过去是一个好选择,可如果要绕三天三夜的话,他觉得自己又等不了那么久。昨夜救人耽误了很多时间,现在正是要加快速度。

想了想,鸿渊还是看向了林峰,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哈哈哈......”林峰大笑着往花雀背上一坐,说道:“我现在可是你的俘虏,你居然来问我该怎么办?哼哼,我说原路返回。你愿意吗?”

鸿渊气得咬牙。但也没心思去争辩什么。他仰头看向辽阔的天际,又一次感到茫然。但很快,鸿渊的脑中就闪过了一个念头。唐尧看他嘴里细声的念叨什么,就问:“你想到什么了?”

鸿渊说道:“既然空中和地下都不安全,我们不如往天上飞。”

“什么?”唐尧喊了一声,“你他娘的该不会是糊涂了吧?你怎么飞不是天上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可以飞到更高的地方。”鸿渊指着天空中的巨兽说道,“你看,这些飞天巨兽相互厮杀争夺的地方。都差不多在相同的高度。它们每一只至少都有金红火的十倍,我估计着可能就是无法飞得太高。以前师父说过,玄兽越精炼越能飞得高,而这些巨兽。虽然肯定是极其厉害,但并没有经过精炼,所以,金红火一定能比它们飞得高。”

唐尧斜眼望着天空,说道:“这样行吗?万一......”

“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鸿渊难得的表现出一种决绝,“说不定沉鱼湖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唐尧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但是那个家伙该怎么办?”

鸿渊这才想到,如果要从更高的地方飞,那么林峰的花雀很可能会承受不住。于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林峰之后。鸿渊说道:“如果你觉得太危险,你可以走了。”

林峰突然就沉默了,他看着鸿渊,突然,身形一动,随即便站在了金红火的背上。

“臭小子,别以为我真是怕了你们,哼,老子是等着你们什么时候糟了道,然后再亲手挖出你们的精元。”林峰说着便坐了下来。那只花雀也自行飞远。

鸿渊也没多说什么。走到前面对金红火说了几句,随即,金红火便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很快,它便像一只冲天利箭一样奔向更高的天空。

攀升入云,周围的风势立刻变得凛冽。

“好了!”鸿渊大喊一声。金红火这才停了下来。此刻,一行已经身处云雾之上。仰头竟能看到隐约的星光。若再往上飞一段时间,恐怕会冲出星云盛天,葬生于茫茫寰宇。…,

“不好,现在是看不到那些巨兽了,可我们也不知道沉鱼湖在哪儿了啊。”唐尧说道。

鸿渊想了想,说:“不打紧,那个方向金红火是知道的,我估计着,只要飞上一个时辰,应该就能越过那一群巨兽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金红火就已经开始往前飞了。

“这上面可真是够冷啊。”林峰似乎比较怕冷,上来之后,一直裹紧自己的黑羽长袍。

唐尧笑道:“由此可见,那九天之上只怕是更冷,咱们修仙一生,说不定真成了,也还是要在九天上挨冻。”

鸿渊说道:“据说,九天之上,每一层的气候都不尽相同,有极热、极寒、极雨、极风等九种天候,好像仙家到那儿之后就会步入修行的全新境界。”

“什么?成仙之后还要修炼?”唐尧瞪大眼说道,“妈的,我还以为,成仙后,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呢。”

鸿渊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却泛起说不出的苦涩。成仙,对鸿渊来说已经只是一种幻想,九天仙境也只有在他梦里出现。

三人说着,顿时都开始觉得四周的气候更加阴冷。

“怪了,怎么比一开始更冷了?”林峰说道。

还好是在金红火背上,有那层红色的玄光包裹,否则,鸿渊三人恐怕早就被冰封了。在金红火身体的其他部位,鸿渊看到了堆积而来的雪花,眼前的视野也变得非常的不明朗。

“诶,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东西?”唐尧忽然惊叫了起来。

鸿渊抬眼一望,顿时也是一呆。只见前方的浓云之上,有一弯巨大的,好像是一座桥一样的东西架在云端。

“好像是一座桥啊,可是,天上怎么可能有桥啊?”鸿渊说道。

三人都是疑惑不解。鸿渊心说:“这该不会是闯入天宫了吧?难道原本遥不可及的九天就这么被自己误闯进来了......师父和颖儿都已经身在天界了?”

鸿渊胡思乱想着。突然。他看到那座桥动了一下,接着就开始慢慢的往两边伸开。

“小心,别撞上去了。”鸿渊对金红火喊道。

但是,靠近之后,三人都开始发现有点不对了。这桥的外表上,好像雕刻着一层一层的鳞片。最上面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红色的丝线。

“这天上的桥就是不一样,弄得就好像是轩辕时代的盘龙一样。”唐尧说道。“鸿渊,你说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鸿渊又惊又喜的说道:“当然要去看看了,这种事情,只怕星云盛天上还没人遇到过。”

两人越说越来劲。但是,林峰却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绕开这东西比较安全。”

“哼,说你是魔道不假了吧,怎么。害怕万一我们到了九天,你不好跟那些仙者交代是吧?”唐尧笑道,“你要是害怕,我们可以让你先下去歇一歇。”

林峰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越是靠近,鸿渊就越能看到那座桥的巨大,而同时,他也看到,那桥原来一直都在动,在下端被云雾掩盖的地方好像还有很长的一截。

“嘎!!!”

不知为何。金红火忽然仰天嚎叫了一声。然后,突然就在那桥的面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鸿渊问道。

金红火开始连续不断的名叫起来,随着周身一道红光闪过,鸿渊看到,金红火的身体居然开始慢慢的变大,它的眼神也变得极其的凶狠,顿时就露出了一种令人胆寒的战意。…,

“他这是要干什么?”唐尧说道,“眼睛这么红,难道是看到仇人了?”

金红火的身体此时大出了一倍,周身的火麟上也燃烧起熊熊火焰。

林峰咽了口唾沫。说道:“金红火,凤凰,火属,天敌是......冰属,蛟龙......”

“龙?”鸿渊刚想到这个词。突然,那巨桥的一端远处。突然冒出来一颗硕大的脑袋。看到那脑袋的一瞬间,三人同时惊叫了起来。

“不会吧!居然是蛟龙!”唐尧喊道。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桥,是他娘蛟龙的一截身体。”鸿渊心道。

那蛟龙非常的安静,眼神中透出森森的寒意,目光死死的锁住了金红火。接着,蛟龙的身体盘绕了起来,那修长巨大的身体顿时就如擎天柱一般屹立在三人的眼前。

“完了!原来这儿不是什么天宫,是咱们三个的天坟。”唐尧已经坐到了地上。

鸿渊喊道:“别丧气,咱们不是有金红火吗?加上我们三个,咱们今天就来个擒龙,拔了它的筋,拆了它的骨熬汤。”

“妈的,还熬汤,咱们给它塞牙缝都不够。”林峰说道:“这他娘是一只寒冰蛟龙,估计再过几百年就能变成冰雪盘龙。腾上九天了。咱们几个的玄气,正好够它缩短一两年的时间。”

鸿渊说道:“不会吧,那咱们干脆直接跳下去吧。”

“下去?还不着地就被那些巨兽撕成碎片了。”林峰说道。

这时,金红火高喊一声,竟然朝着冰龙的脑袋直冲了过去。鸿渊冷汗都吓出来了,喊道:“金红火,小心啊!”

那冰龙毫无反应,高傲的仰着脑袋,等到金红火飞到一半,它突然就张嘴咆哮一声。那巨大的声音几乎可以把天空撕裂,鸿渊和其他两人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一声咆哮给震碎了。

在这一声的震荡中,金红火竟然直接被震了回去。紧接着,更是一连在半空中翻腾了好几圈,这才稳了下来。

“金红火!”鸿渊喊道,而金红火的嘴角竟然已经开始溢出滚烫的红血。但是,金红火依旧是用那种仇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冰龙。

林峰说道:“看来传说不假,火凤和冰龙真的是一对死敌。”

“那到底会怎么样啊?”唐尧问道。

“火凤和冰龙相遇后,据说不将对方杀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林峰说道,“但是,现在的金红火在这只冰龙面前就如同婴儿一样,完全不可能赢得了,只要它一出手,金红火和我们必然......”

“妈的。我这是想得什么馊主意啊。金红火可被我害死了。”鸿渊在心里骂道。

说着就看到那冰龙的身体开始扭动了起来。只是身形一闪,鸿渊就看到周围的云层竟然都被寒冰封住。要是那种寒气真的逼过来的话,那他们的下场绝对是死。

“那我们的玄法对这只龙有没有用啊?”鸿渊对林峰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们和它的玄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就算他现在只有一点玄气,但天生的寒气也足够抵过我们的修炼了。”

鸿渊这时才意识到,人虽然控制着这个世界,甚至控制宇宙,但实际上,人类天生的力量却是那般的脆弱。

“逃吧!”鸿渊忽然对金红火喊道。

但是。金红火以更为震耳的喊声作为回应,接着,再一次化作火焰冲向冰龙。隔着很远的距离,那冰龙突然一动身体。尾部的寒气便扫过金红火的身体。而金红火在负伤的瞬间,竟然扬起身体,用自己的肚腹承受了那一击。…,

“金红火......”鸿渊猛然意识到,“金红火是在保护自己。”

“不错,现在逃也是逃不掉的,金红火这是在做最后一搏。”鸿渊想着,突然就站直了身体。

“你在干什么,快趴下!”唐尧喊道。

鸿渊说道:“现在趴下也是死!”说完,三人都沉默了。金红火的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被冰封了,但是。它的眼神,它凝聚在身体四周的气势,却一点没有变弱。浴火凤凰的强大,此时可见一斑。

鸿渊忽然将洪玄凝聚在身上,然后拔出了鬼刀黑帝。

“妈的,你要干什么?”唐尧说道。

鸿渊的身体其实也在发抖,就算是变大两倍的金红火也只是和冰龙的脑袋一样大小,而自己就更加微不足道了。但是,金红火那种气势却让鸿渊备受鼓舞,一瞬间。他内心似乎超越了自己正恐惧不已的身躯,开始强烈的期盼着朝那冰龙冲过去。

呼啸的风中,林峰呆呆的看着那挥刀屹立的背影,顿时心中就有些骇然。

唐尧还是觉得鸿渊疯了,说道:“快让金红火飞走吧。现在我们还不能死,牧天师尊和颖儿还在等着我们。”

但是刚一上前。唐尧就是一呆。鸿渊颤抖不已的脸孔上,竟然挂着一丝癫狂的微笑,他低声说:“开什么玩笑,天大的事情也要先砍了这只蚯蚓再说。”

一瞬间,唐尧和林峰就同时看到,鸿渊的身上腾起一阵白色的光华,但那种感觉却和玄气不同。唐尧甚至觉得那种气息令人感到生生的畏惧。

“上吧,小子!狠狠的砍!”林峰忽然喊道。

唐尧转眼说道:“你也疯了吗?”

林峰一边拿起自己的弯刀,一边说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冰龙这时突然腾起身躯,开始朝着金红火扑来。金红火长鸣一声,鸿渊也咆哮一声:“受死吧!”

一瞬间,金红火被自己的火焰和鸿渊的白色气息包裹,仿若流星划空,直逼冰龙张开的巨口而去。

寒气和火焰相撞,唐尧和林峰眼前完全被光华遮蔽,无发睁开双眼,只感到撞击瞬间那一阵剧烈的颤抖。

等到他们张开眼后,竟然看到金红火也好,自己也罢,全都安然无恙。冰龙已经在金红火的身下,它的脑袋上出现了一道裂口,此刻正痛苦的嚎叫着。

“怎么可能?”唐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只冰龙太狂妄了。”林峰说道,“它刚才以为我们根本不可能反抗,想直接将我们吞到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所以才会被金红火和鸿渊的玄气穿透身体。”

“这样就杀死它了?”唐尧问道。

“怎么可能啊。只是让它受了伤而已,只要鸿渊现在让金红火离开的话,那冰龙应该是不会追上来的。”林峰说着往身边一看,顿时就喝道:“鸿渊在哪儿?”

唐尧这时才看到,在两人之间,只有那只小肥兽,完全不见鸿渊的身影。

“糟糕......”唐尧冷汗直冒。这时,金红火突然冲着底下冰龙的脑袋长啸了起来。

唐尧和林峰一眼看去,顿时,全身都僵住了。那鸿渊,竟然举着鬼刀黑帝,径直的站在冰龙脑袋的裂口上。

“刚才该不会是被挂上去了吧?”唐尧惊道。

但随即,他们就听到了鸿渊的笑声。

鸿渊站在龙头上,仰天长笑,可实际上,心里却哭道:“我入你仙人板板,这死蚯蚓最后居然用眼皮把老子夹住了,我真他娘命苦啊。”

原来,刚才那一撞,实际上是鸿渊率先踏出一步,挥刀用尽所用洪玄劈砍,然后,再借助金红火的冲击,瞬间将冰龙的上颚撞开。正好在它的眼睛底下开了个洞。然世事难料,那冰龙一吃痛,顿时就跟人一样,死闭了一下眼睛。而就是这么一眨眼,眼皮竟然把鸿渊的长袍给夹住了。本来当时的冲力已经足以将衣物扯烂,可是,当初曹安怀送给鸿渊和唐尧的衣袍又是大陆上的极品,最后竟然承受住了冲击,将鸿渊挂在了冰龙的脑袋上。

当下,鸿渊欲哭无泪,便只好放声大笑。而且,那冰龙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小东西,似乎正疑惑着,不过,当它看到鸿渊刀锋上那冰蓝色的血迹,神情顿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听到冰龙再一次的咆哮,连金红火似乎也有些骇然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三话 湖上生变

伴随着那声咆哮,冰龙上颚的伤口随即冰封,就连鸿渊的脚也陷入寒冰之中。远处的金红火见势不妙,只在原地盘旋,却不敢再像刚才一样冲过去。

它明白,现在如果再把冰龙逼入绝境,那么,等到冰龙的寒气完全展现,鸿渊的处境就会更危险。相反,现在鸿渊虽然一时无法挣脱,但好在他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冰龙无法碰到的地方,在冰龙进行下一步反应之前,鸿渊暂时是不会有性命之虞。

唐尧和林峰也是把一切看得透彻,他们伴随着金红火盘旋在高空,唐尧只想着是否能用玄法将鸿渊拉上来。不过,在蛟龙寒气大作的雾气之间,他只感到力不从心。

“好生奇怪,那小子......”林峰突然诧异的说道,“冰龙的寒气如此恐怖,但那小子现在居然只有双脚被封住,难不成是那冰龙对他手下留情,想让他一辈子站在自己眼前,当个伴儿?”

“你比鸿渊有意思多了,冰龙要找伴儿的话,你去更合适。”唐尧气道,“现在想什么都没有,关键是咱们要在怎么救他?”

“救他?”林峰笑了起来,“我凭什么要救他,为了这么个小子与一只蛟龙做对,哼,我林峰才不做这样的事情呢。等你们被那只蛟龙弄死了,我只等着挖你们的心就行了,哈哈哈......”

“还真是恶心。”唐尧说着也不再去理林峰,他心想:“这家伙现在没有捣乱就已经是万幸了,我居然还指望他能想办法?”

林峰嘴上虽毫不在意,但其实他心里也和唐尧一样,不停的思索着解救鸿渊的办法。“狗日的,这么大一个东西,玄法用上去了也是白费,莫说与它缠斗为鸿渊争取时间,就是接近也是很难。”

当下,冰龙浑身都散发出凛冽的寒冰雾气。在它周围想成了一道顽固的屏障。金红火刚才的一击已经消耗了许多玄气,周身的火焰已经不再那么灼热,就算是硬上。飞不到一半,说不定大家都会被冻住。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龙小妖突然跳了起来。它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阵,接着忽然往金红火的脑袋飞去。它站到金红火的嘴尖之上。唐尧和林峰看了,都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失足掉下去。

“喂,快回来!”唐尧现在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心说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

而龙小妖也不理会身后的两人,一直将最长得老大。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唐尧和林峰又听不到半点声音。

唐尧心说:“难道这就是他娘的吸风饮露?”

当冰龙周身的寒气从双腿上蔓延而来的时候,鸿渊吓了一跳,当他想要往后躲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封住了。而且,那寒冰还在往他腿上蔓延,很快就没到了他的小腿。那速度之快。寒气之强。鸿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体内的洪玄半点也用不上,小腿以下便失去了知觉。但当那寒冰继续往腿上蔓延的时候,鸿渊却惊讶的看到,那些蔓延而上的寒冰居然开始往后退却。接着,鸿渊便看到了一种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

那些寒冰就像潮汐一样,在自己的小腿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弄了好一阵,既没有退去。也没有再往上继续,一直停留在小腿的范围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鸿渊自己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是什么在抵抗这股寒意。“是镜中人吗?不对,他出现的时候不是这种感觉。”…,

再仔细一想,鸿渊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该不会是......”当下,在鸿渊的腿部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房阳明祖传的“冠云刺”。

再看,那寒冰果然只是在冠云刺所在的部位上下来回,并且,藏着冠云刺的右腿,很明显的比左腿上的寒冰更少。

“这冠云刺难道能抵抗冰龙的寒气?”鸿渊想着便准备去拔。但他马上就停住了这个动作,因为他忽然明白,只要自己一把冠云刺拿起来,那么,脚下的寒冰立刻就会封住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也只能这么僵持着。而正是在这段时间,鸿渊忽然发现了一件有些不大好理解的事情。

“不对啊......这我现在就在这冰龙的身上,它想要封住我,也不一定非要从脚下开始啊。如果它当下将寒气从我的脑袋或者身体的其他部位袭来,我肯定招架不住......难道它娘的这大蚯蚓良心发现了?”鸿渊便扭着脖子往后看,只见,冰龙那一双凶残阴寒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种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鸿渊被那眼神瞪得心中一抖,但随即,心里也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判断。

“这冰龙说不定不是不想从我身体的其他部位攻击,也许,是他根本就不能这样做......世上的东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这种强大的寒气,肯定也有自己的弱点。我这样直直的站在它的脸上,这种情况别说是我自己,就连这冰龙自己肯定也是不曾想到的。”

想着,鸿渊忽然就发现冰龙动了起来。

众人看到,冰龙正朝着远处的一团浓云而去。这时候,金红火立刻就冲到了冰龙的前面,先到了那团浓云之前。

唐尧和林峰都不知道金红火要干什么,但这时候,一直没有动弹的龙小妖终于在两人眼前动了起来。她忽然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吸气一样,顿时那肥硕的独自就鼓胀了起来。

“我的天呢!”唐尧忍不住惊叹道。

在他和林峰的眼前,龙小妖的肚子一下就鼓胀了起来,并且最后大到了一种叫人感觉恐怖的地步。她顿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空气的皮囊,开始慢慢的飘离金红火。

这时候,冰龙也赶了上来。就见龙小妖紧紧的一闭嘴,接着,伴着她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她肚子里的空气顿时就朝着那些浓云吹去。狂风扫落叶,一瞬间。那些密布的云雾竟然就被龙小妖吹得不见踪迹。

更令人不解的是,当云雾消散之后,冰龙竟然也立刻停了下来。紧接着。冰龙又向着另一端,更远处的浓云而去。可同时,龙小妖已经潇洒的落回金红火背上,然后。金红火展现了自己的速度优势,瞬间,又赶在冰龙之前,到达了云雾前端。

然后同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龙小妖再次用气息将云雾吹散。

到这个时候。鸿渊和另外的两人也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在仔细的一想最开始的情况,鸿渊顿时便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哼,这冰龙虽然强悍得紧,但原来是有这么致命的弱点啊。”鸿渊想到。而他所说的弱点,便是那些消散的云雾。

“想想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眼前的东西全都被浓云笼罩,那冰龙也是隐身于云层之中。但是。在僵持了一阵之后。特别是当金红火与我合力的一击之后,那些围绕在冰龙周围的浓云居然都消失了。这时候,我站在了冰龙的脸上,它明显是想要用寒气来杀掉我,可是,在冠云刺的阻止下。它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而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这冰龙的第一反应便是冲向远处的云层,所以。这只冰龙的力量肯定是要借助浓云才能够施展。”…,

鸿渊心中断言道。低头一看,果然,那些寒冰已经不再往上蔓延了,而只是封住了自己的脚掌。

“没力气了吗?”。鸿渊侧脸斜眼看着冰龙。

此刻,冰龙原本凶残的眼神已经显出几分狂躁和慌乱。但是,它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寻找新的云层。而这一举动,又完全被金红火和龙小妖阻止。

唐尧和林峰也看了个明白,觉得只要能扫开这些云层,鸿渊应该还是很有机会脱身的。而林峰心里想到的,却更为深刻。

“刚才鸿渊和金红火的玄气交汇之后的一击,几乎消耗掉了冰龙周身所有到得云雾,可见,那一瞬间,冰龙是用了大量的玄气才勉强抵挡住。金红火的玄气虽强,但是,通过前一两次和冰龙的比试,明显已经落于下峰,所以,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是鸿渊的玄气......那种白色的光华,到底是什么?”

林峰想着,却也明白,这样一来,虽然能够阻止冰龙感到云端,但是,这也限制了唐尧和自己去帮助鸿渊。现在,鸿渊只能依靠自己。

鸿渊转过脸孔,忽然将用双手握住鬼刀的刀柄,然后,反向高举了起来。好在鸿渊生的高大,遇到寻常十五岁少年,刀身肯定是要托在地上。

而此刻,鬼刀的刀剑正好对准了蛟龙用寒冰封住的伤口。

远远的看到鸿渊摆出那样的姿态,唐尧和林峰虽然知道他想再刺冰龙的伤处,但现在,他已经消耗了许多玄气,双脚又被封住,也没有金红火的助力,玄气是否能起到作用根本就是未知。

“当道的蚯蚓,老子会好好招待你的。”鸿渊说着,便将洪玄灌注于刀身。

之前,鸿渊使用鬼刀,其实都只能将洪玄倾注于自己的手臂或身体,利用洪玄推动手臂的力量,再用手臂的力量配合鬼刀的强韧攻击。这样使刀,虽然最为简易,但在遇到鸿渊现在的情况时,却是很难发挥威力的。因为当身体受到限制的时候,那样用刀的流程便被破坏,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威力。

而想把自身的力量倾注到刀身之上,将刀的力量化为自己的力量,又或是用刀者自己和刀的力量合二为一,这些都是用刀最难的境界。和招式、玄法、刀法不同,这是一种本质的转变,这些使刀的方式和鸿渊之前的用法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而鸿渊在邱迪的提点下,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便竭力想要突破自己的限界。而眼下,似乎就是突破自我的最好机会。

他闭上双眼,将手中的鬼刀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然后,试图用自己的洪玄灌注其身......这是鸿渊第一次试着这样去做。他无比的投入,思绪之中的一切杂念都渐渐消失。最后,配上入静的心智,他脑中。自己竟然真的和鬼刀不分彼此。

一瞬间,鸿渊觉得自己跌入了一道黑暗的深渊。那里除了黑暗,就只剩下无尽的鲜血。鬼刀黑低没在一片血海之中。洗礼之后,变得比一切黑暗都更为黑暗。除此之外,鸿渊还能感到一丝苍凉的悲切,在鬼刀的世界里......空无一物。

“真是一个孤独的家伙。”鸿渊咧嘴一笑。顿时,他的洪玄便与鬼刀发出一阵共鸣。紧接着,鬼刀的刀锋之上,白光闪现......

冰龙忽然像是意识到巨大的危险一般,随即便开始拼命的摇晃脑袋。试图拍拖眼前的这个东西。…,

远处的唐尧原以为鸿渊回用尽浑身的力气一刀刺下,但他看到的情况,却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

鸿渊忽然松开了双手,那刀剑朝下的鬼刀黑帝,一瞬间,便直直的坠落而下。那种坠落对于冰龙这样的异兽来说,完全不可能造成伤害......当鸿渊放手的瞬间,唐尧都以为鸿渊这是要放弃了。

然而。就像是幻想一般。那鬼刀一转眼,竟然已经回到了鸿渊的右手,他正缓慢的将刀放回背后,就好像他想要做的一切都已经完结。

“怎么......”林峰刚想要说什么,突然就看到一股白气汹涌的从冰龙的下颚喷涌开来,白气的上下的灌涌。向唐尧和林峰展示着冰龙那被贯穿的伤口。

“砍断了......冰龙的整张脸。”唐尧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冰龙甚至还没来得急叫喊一身,就像唐尧和林峰还来不急看清发生了什么。冰龙巨大的身躯便往空天之下坠落。

金红火反应急速,瞬间就冲到了冰龙身前。一边下坠,一边用爪子将鸿渊抓住。

等到金红火停住之后,鸿渊几个纵身,重新回到了唐尧和林峰的眼前。龙小妖兴奋的扑了过来,一纵身就跃上了鸿渊的肩膀。

紧接着,三人就听到底下传来一阵凄惨的嚎叫声。可以想象,那冰龙在掉入沉鱼大湖之前,将会受到那些巨兽如何的款待。

“鬼刀黑帝......”鸿渊心中叹道。

林峰说道:“刚才的事情,真是太有趣了,鸿渊,你真是当年那个撞死的小子吗?”。

“刚才?”鸿渊笑道,“我只是能够将洪......玄气灌注到鬼刀之中而已,然后忽然觉得自己不再需要用力,就松开了手。”

“是啊是啊。”唐尧最近已经对鸿渊身上发生的情况见怪不怪了,“连你怎么收刀都没看见,真是耻辱。”

忽然,三人只觉得脚下抖了抖,突然就发现,金红火开始往下掉落。

三人抓住金红火背上的火麟,这才没有摔落。“它之前就已经伤得狠重了,后来还那样的狂飞,肯定是撑不住了。”林峰说道。

“现在怎么办!?”鸿渊喊道。

“还他娘能怎么办?向祖师爷祈求,咱们不会被那些巨兽撕成粉碎吧。”唐尧倒是看得很开。

急速下坠之中,三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正当他们以为自己将要送入那些异兽口中之时。身体忽然就撞倒了什么东西。

一瞬间,鸿渊还以为是湖水,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被那阻挡的东西弹了起来。

一脸这么弹了几次,鸿渊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平静了下来。

他趴在那东西上面,只觉得无比柔软。转眼看向一旁,唐尧林峰和金红火也安然无恙。唐尧挠着脑袋,最先站了起来。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鸿渊本想撑着那东西站起来,但刚一低头往下看,他马上就惊叫了起来。

在他身下,是一层淡黄色透明光膜,而在光膜底下,不是什么沉鱼湖清澈无边的湖水,而是望之看不到边际的尸骸。那些尸骸无比巨大,鸿渊看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刚才飞在天空之中的巨兽。

但现在,他们被光膜死死的裹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总之,光膜之中全都是残肢段体和怪异的内脏。好像踩在一片尸骨地之上,那场景极其的恐怖。

鸿渊心说:“这怎么可能啊,刚才还听到......”

他顿时恍然大悟,小声道:“难道刚才的惨叫声全都是这些巨兽......”

眼前的场景恐怖,但想想将这么多的巨兽一举诛杀,那种力量,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是鸿渊他们无法匹敌的。

唐尧往前跑了许久,终于发现,这地方终究还是有边际的。

“鸿渊!”

鸿渊还在原地发愣,突然就听到唐尧在远处惊呼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唐尧不停的在往后步,就像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一样,随即便坐到在地上。

鸿渊心说:“妈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眼下这些尸骸更恐怖的。”想着,他也走到了唐尧身边,只低头看了一眼底下沉鱼湖的情况,鸿渊便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有些不对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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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话 藏着捏着

如同林峰所说,沉鱼湖的确辽阔非凡,垂目而望,根本就看不到边际。但现在,那大湖中间的水面居然分裂开来。就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中央将湖水排开,露出了湖底的礁石和泥沼。

一眼望去,那好像是两道巨大瀑布的交汇之处。

“这,这难道是谁的玄法所为?”唐尧说着。

鸿渊在心中估量了一下,他觉得就算是太极境界的邱迪师公前来,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开始在周围搜索,想看看是否真有谁在一旁做法。

或许是因为隔得太远,鸿渊根本就看不太清。这时,龙小妖又跳了出来,咿咿呀呀的就指着底下。

“你是说,要我们下去?”鸿渊问道,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心说:“难道真的就是这里?”

回头一看,金红火虽然已经站了起来,但浑身的伤痕还是叫人担心。唐尧就在旁边说道:“下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不可能直接跳下去啊。”

“直接跳下去?”鸿渊说着,突然对唐尧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笑容。

“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唐尧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你该不会真是想直接跳下去吧?”

鸿渊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金红火喊道:“快离开了,你要自己想办法疗伤了!”

金红火一声低沉的鸣叫,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飞走。

唐尧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说道:“我们还是先想一想吧。”

“还想什么啊,师父他们肯定就在下边。”鸿渊说着,一把就抓住了唐尧的手。

“不行,这样跳下去,就是入水也肯定粉身碎骨啊。”唐尧说道。

“不会的。”鸿渊非常肯定的说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总之要跳你自己跳。我才没你那么嫌命长呢。”唐尧说着,就开始奋力的往后挣扎。这时候,鸿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在拽住唐尧的同时,往后看去。

“诶,林峰跑哪儿去了?”说着,鸿渊就看到一团黑云从身前飘过。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只看到林峰正飘在那黑云之上,神情怡然的冲着两人阴笑。御空的本事,正统修行者大多都能做到,但像林峰现在这样浮在半空却是非常困难的一种玄法。那种对玄气的控制之苛刻,简直不是凡人所能做到。相比起来。御空快速纵身要简单得多。

“你还有这一手啊。”鸿渊又惊又喜的说道。

“哼,你们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我先下去看看沉鱼湖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峰说着,便驾着黑云往下飞去。

“这......”鸿渊和唐尧都是一愣,心说:“这家伙,果然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居然自己就走了。”

鸿渊转而又对唐尧笑道:“看来我们只有往下跳了。”

“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尧就发现鸿渊这人只要心中想明白了什么就会立刻闷头去做。当下。他一句话没说完。顿时就被鸿渊拉着,跨出了光膜。

龙小妖高兴的“叽唔”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落在鸿渊的头上之后,四只爪子便死死的扯住了鸿渊的头发。三者同时惊呼,跟着就快速的往下跌落。

猛然看到一团东西啊掉下来。林峰吓得险些坠落。半空中,鸿渊神情不比唐尧轻松。但是他眼中却深深的藏着一种自信,甚至开开口跟唐尧说道:“我们所学的十大神技。只要灵活运用,定然能够应付所遇到的各种情况。”…,

唐尧骂道:“你他娘的疯啦!”但是,一看自己离粉身碎骨越来越近,他也只好说道:“妈的,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用吧,再废话,就只能留到黄泉路上用了。”

鸿渊一咬牙,松开抓住唐尧的手。那唐尧早就吓得没了魂,下意识的就蹦到鸿渊背上,那龙小妖盯准了机会,突然露出前爪上的利爪,刷刷刷的就把唐尧弄成了一张黑花脸。而唐尧现在连喊疼的心都没了,注意力全放在鸿渊什么。

鸿渊双手一拍,周身洪玄迅速运转,接着突然就是一挥猿臂。只见身下忽然出现了一团黑雾,猛然,黑雾中一只巨手伸出,直将三者握住。

“凌天伏魔斩。”唐尧都愣住了。

眼下的情况其实细想起来也并非不可能,只是鸿渊根本就没学过那一项神技,对它的控制几乎可以忽略。在唐尧的理解中,玄法都是用来攻击或者防守的修行技能,想用到其他地方不是不可能,而是那并非他们现在这个阶段能做到的事情。

刚才紧紧抱在鸿渊身上,当鸿渊将玄气涌出的瞬间,唐尧再一次感觉到了鸿渊那身玄气的怪异。体会到那种东西,唐尧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完全都被消化殆尽。

“鸿渊所运用的力量,是另一种境界的东西。”唐尧如此判断。

那巨手虽然阻止了三者急速坠落,但却转瞬消失。而紧接着,鸿渊又是一掌御龙神功,直接击中水面,瞬间,水面被激起一阵汹涌的水花,再次阻止了鸿渊等人的下坠之力。

“哈哈,老子就说吧,你看,一点事也没有!”眼看就要掉入水中,鸿渊顿时大声的笑了起来。但马上,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那一阵水花力道非常,在阻止三者之后,竟把他们往一旁的方向推去,而那所谓的一旁,竟然正好是湖中心那道巨大的裂口。

“完了......”鸿渊瞪大眼喊道。

“完了是什么意思?”唐尧愣住了。马上,大家就又开始快速的往湖底的大石上坠落。

再无有其他时间,鸿渊瞬间反应,双掌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卍弑玄光。

“转!”一声喊,鸿渊倒转着身体,随着卍弑光华旋转起来。一瞬间,三者眼中天昏地暗,身体转动的速度快到甚至让他们都没了任何的感觉,除了晕。

随即,卍弑击向湖底的石块。那巨大的力量一下就将湖底拧出一道深坑。天旋地转之后,三者也都毫发无损的落到了坑底。

也不知用了多少时间,三者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唐尧稍一清醒就骂了起来。鸿渊说道:“这不是稳稳的落下来了吗?”

“稳稳地?稳稳地?”唐尧指着身边的大坑叫道:“这也叫稳?”

鸿渊笑着抓起还在眩晕的龙小妖。瞬间就跃将上去。

唐尧依旧在底下骂着,但过了许久,不闻鸿渊的回音,又不见鸿渊回头来叫他。气恼了一阵。也只好跃上去。

但随即看到的情况,却叫唐尧大吃一惊。鸿渊半跪在一边,肩上好像负了伤,湖底的乱石上已经染上了血迹。而龙小妖站在一边,呲牙咧嘴的冲着眼前吼叫。

在他们眼前站着的。是四个老头子和一个中年人。细细一看,唐尧马上认出,他们就是罗门中的五位罗老。

“是你们。”唐尧挺剑上前,拦在了鸿渊身前。

当时和鸿渊他们说话的老头子说道:“该惊讶的是我们吧,想不到,你们也盯上了湖里的东西。”…,

“湖里的东西......”唐尧不解这几人的目的,但非常确定的是,这些人对自己和鸿渊的出现。似乎非常的不满。

“小心了。他们厉害的紧。”鸿渊说着站直了身体。

刚才他刚一上来,便看到正想往坑里观望的五人。他们先是一愣,随即,不等鸿渊反应,便有人出手相击。一时不备,鸿渊的左肩正正吃上了那一拳。

出手的老头速度奇快。等鸿渊发现自己中招的时候,他就已经退了回去。想必。那一圈也有试探鸿渊虚实的目的。

说话的老头又道:“刚才你们掉下来时所用的计量应该是凌天派的神技吧,呵呵。怪不得你们认识苏秦,说,你们来这儿跟着我们想做什么?”

“跟着你们?”唐尧想说什么,顿时又是一愣,说道:“你们,你们的口音好像也是......”

鸿渊顿时也发现,这人说话没有了一开始那逐月口音,现在听着,鸿渊就觉得这人所说的正是苍雄口音。

“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到这儿有自己的事情,并不是想跟踪你们。”鸿渊虽然心中也是恼怒,但想到师父和颖儿很可能在这里,便不想再跟八两斤这些所谓的前辈纠结。

“哼,自己的事,我看......”那老头又要说话,却被身后那个中年男子制止了。

“老二,别再跟他们废话了,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吧,我们只有三个时辰了。”中年男子说着,就用一种非常高傲的神态转过身去。那种样子,就好像是鸿渊和唐尧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必死一样。

鸿渊和唐尧心里都很不舒服,虽然对阵难免,但心里多少就升起了那么一丝恼怒。但是,那被叫作老二的老头子一下就走了上来。

“罗门的功夫的确很厉害,但是,玄法自生和玄法精深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今天就让我先为八两斤报仇。”想罢,鸿渊先一步跨了上去,抡起鬼刀就砍。

那攻击可谓毫无章法,先不说对手离自己太远,就是凭空而下的一刀是否会被对手抓到破绽也没考虑,总之,鸿渊就是这么一刀砍了下去。

唐尧觉得,鸿渊成功的从天上掉下来,现在已经冲动过头了。按照他的临战经验,这一刀太远,肯定是劈不上,就算是勉强够到了,也会很容易给对手反攻为首的机会。而罗门中人,正是此道中的高手。

“这么直接的动作,罗门中的老手怎么会和你他娘的傻拼玄气,他定然是要转而从侧身攻击,哼,不过,等到他一动,我就......”唐尧正要动身,却看到,鸿渊那一刀,竟准确无误的向着老头的头顶砍去。

老头双臂一合,也不知手腕上有什么东西,竟然架住了鸿渊这一刀。

唐尧都呆住了。心道:“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会看错,鸿渊这一刀肯定是砍不上的啊。”他惊骇的不是鸿渊的动作。而是自己这一次巨大的判断失误,而这种错误,若遇上鸿渊这样的对手时,肯定是要命的。

那老头对鸿渊这一刀也表现出了相当的惊讶。但脸上的神情还是非常轻松。“哼,原本砍不上的一刀,在鬼刀自身的弥补下,居然砍得如此精妙。”

听着老头的话,唐尧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鸿渊出手时的确是没怎么用脑,不过,在鬼刀的影响下,鸿渊瞬间被刀往前,或者说往最好的地方砍了过去。…,

能做到这一点,与其说是鬼刀的厉害,却不如说是鸿渊和它的融合。有了这样的能力,那鸿渊将来在对战中。只要手中有刀。那所有的破绽都是能够弥补的。

不过,鸿渊却高兴不起来。那老头架住之后,瞬间就往后退去。

鸿渊用刀指着他说道:“你......有玄气。”

老头听着笑了笑,说道:“那又怎么样?”

鸿渊心说不对,当初这些人背叛八两斤老爹,就是因为八两斤的老爹主张将罗门改换为玄法精深。而这些罗老反对。所以,这些人应该是没有玄气。或者说即使有也非常低微。而刚刚这一刀,鸿渊虽然没有使用全力。但洪玄的威力不同寻常,加上鬼刀的助力,如果对手没有相当的玄气的话,是不可能就直接阻止这一刀的。

老头笑道:“是啊,你说这是为什么啊,罗门中人不是应该没有玄气吗?哈哈哈......”这人突然笑得非常狂妄。但鸿渊确信,他笑得狂是有理由的。在他大笑的时候,他手臂上的东西突然也像孔雀尾翼一样伸展开来,顿时就变作了两柄插在手臂上的大刀。

“是玄气。”唐尧也说道。

“老二......”背对着众人的中年男子这时又轻声说道,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就先砍掉你的手吧,用刀的小子。”

说完,鸿渊只见他身形一抖,突然手中的一柄刀就飞了出来,而紧接着,老头更是急速跟上。这种留有后手的招数也是罗门中人和江湖人士喜欢的技量。但对身怀玄法的鸿渊来说,这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障眼法。

鸿渊一掌卍弑,玄光瞬间撞上那飞来的刀身,同时,他也高举鬼刀,做好了迎敌的准备。随着卍弑和那刀柄的撞击,顿时,鸿渊便惊呆了。卍弑丝毫挡不住那柄飞来的刀刃,撞上的一瞬间便被击碎。

也就是说,鸿渊使出的这一击卍弑,玄气比不上对手这随手的一扔刀。

鸿渊顿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虽然知道了对手身怀玄气,但在根本上,还是将对手看成了一个玄法比自己要低许多的人。

好在鬼刀的反应快过鸿渊,瞬间格挡住了刀刃,但鸿渊也被震得往后退却好几步。而就在他退后的空档,没想到那老头居然已经一手抓住了鸿渊空出来的胳膊。

紧接着,手臂上的刀刃就向着鸿渊手臂的关节砍去,真是要一击斩去鸿渊的手臂。

但是,鸿渊那支被他擒住的手臂上突然玄光大作,无数把细小得呃卍弑从他的衣襟上破口而出,立刻就裹住了老头的身体。

“啊!”那老头惨叫一声,随即退了回去。

鸿渊落定之后,也是一身冷汗,不禁低声道:“好险。”

唐尧看着他,心中突然又泛起了许多杂乱的念头。“刚才那应该是鸿渊下意识的反应......还有在跌落湖底的瞬间也是......鸿渊在最危险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就把自己第一种神技,卍弑使用了出来,那种变化和迅捷,甚至和一恒师尊一样......以前,他们说我是玄法奇才,看来,这个称呼不恰当啊......”

那老头的身体立刻被割破,但好在他即使用玄法抵挡,加上鸿渊下意识的一击,也没能使出多少洪玄,所以,最后还是让老者化解了。

“没用的......东西。”那中年男子叹道。

接着,旁边的三人也走上前来。看到对手要以多胜少,唐尧也没愣着,顿时站在了鸿渊身边。两人严阵以待,而那龙小妖也有模有样的站在鸿渊另一边,手上闪烁着那利爪。

“妈的,总感觉这组合有点儿怪怪的。”鸿渊斜眼看向两边。

他心中其实也在打算。那中年男子不想耽误时间,鸿渊又何尝不是。所以,他打算最快的结束这乱局。随即便往后退了一小步。唐尧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纵身上前,出手就是三清神剑。

这一剑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千道剑光也足以叫四人难以应对了。然而,这四人的动作也是极快,瞬间就闪身到半空中。

“哼,想得还真是简单。”唐尧心说着,还未收回的剑光忽然又是一阵暴涨,剑生剑、剑御剑、剑乘剑,三清神剑这三道要诀唐尧已然完全掌握。

这一加力,剑光陡然在鸿渊和唐尧身前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而且,唐尧瞬间就感觉到剑光刺入什么东西的感觉。

接着,他和鸿渊果然看到,那四人的身体都被刺中,其中两个的手臂都已经被削掉了。

“厉害。”鸿渊心说:“原来你他娘的也藏着杀招啊。”不禁就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五话 身体的主宰(1)

不过,这四人虽然身负重伤,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看他们的样子,鸿渊便知道,他们还会继续冲过来。到此,鸿渊不禁觉得有些可悲,这些罗门的武技高手一生中的修炼或许不比鸿渊他们的修行来得更容易。但是,到真正对战的时候,武技和玄法之间的差距还是太过巨大。

以修行本身而论,并非谁打得过谁就说明谁的修行更好,可在这个世界,没有了战斗,没有了比较,或许修行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空谈。

就比如鸿渊自己,若一直秉持着小时候一心修行不问世事的愿望,那或许,他便不会像现在一般上进。尽管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成仙,可是,修炼的意义已经渗入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为此,他会不断的强大,就像唐尧一路上以来见证的一样。

“几位老前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来了。”唐尧说道。

那四个老头没有回答,步子却慢慢的走到了一起。一转眼,四人便并排站到了一块儿。唐尧心说这些罗门中人难道真傻,这样合在一起,不是在勾引他用三清神剑去刺吗。

随即,并在一起的四人又一次冲了过来,唐尧也不犹豫,挥手便再次使出三清神剑。剑光瞬间把四人包裹。然而,在唐尧感觉剑光刺入的一瞬间,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传来,唐尧只感觉自己没有丝毫抵抗的余地。握剑的手一松。长剑飞到一旁,插入了石缝之中。

唐尧自己则是被那力道震飞,被鸿渊一把接住,但两人还是往后退开了好一段距离,这才止住了那一股怪力。

眼前尘雾散去,只见,除了那被叫做老二的老头子以外,另外三人胸前均出现了一团五彩的光华。而且,在三人的背后,还有一个怪异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像一截残垣断壁,那东西往里面弯曲着,好像是要把三人包裹住。

鸿渊一看有个老头不再,便立刻提防起来。暗想那人肯定会从别处偷袭。但守备了好一阵,周围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忽然,三人背后的那段怪异的墙壁突然翻转到了他们身前,然后凶猛的朝着鸿渊冲来。

“刚才挡住三清神剑的就是这东西吧。”鸿渊暗想,随即也抡起鬼刀,欲将这东西砍成两半。不过,鸿渊自然不傻。那三人全在断壁的后边儿,如果全力攻击,三人肯定是要飞身而起,疾攻鸿渊的软肋。玄法上鸿渊虽不用畏惧。可一旦被这些武技高手找到空当,对手肯定是要下杀手的。

不过,这时候正是发挥鸿渊各种技艺的时候。他一刀斩下,在刀锋和断壁触碰的瞬间,便率先高高跃起,腾入半空之后,左手化掌而出,一掌便使出了云宗绝第二重,玄法反噬。

在鸿渊看来,那三者现在之所以能获得这样的力量。肯定是有玄法操控。罗门中人虽然不熟悉此道,但事实已经证明,这几个罗老一定身怀并不算弱的玄气。他们胸前的五彩光球肯定是运用这种玄法产生的。

鸿渊这时候使出云宗绝正是时候。可是,这一次,鸿渊却没能看到任何效果。

那三个老者一看鸿渊飞在半空。身子一仰,胸前的五彩光球瞬间就挥出三道光华。正正的打在鸿渊身上。

鸿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一般,重重摔落之后,身体就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好在这个时候,唐尧已经把长剑收了回来,鸿渊一倒,他便疾步往前,与三人厮杀。然而,这三个老头子却丝毫不用罗门武技,而是站在原地,不段的用光球使出光华。…,

唐尧奋力抵挡,心说:“这他娘的哪儿像是罗门中人,分明就是玄法高手才对。”

鸿渊心中更是诧异。“这些人周身的玄气充盈,云宗绝不可能失效的,但为什么......”刚站起来一看,鸿渊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一开始唐尧那一剑已经被这些人弄成了重伤,但是,鸿渊却发现,他们的伤口处竟然没流出一滴血。而且看他们和唐尧对峙的样子,丝毫感觉不出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而这些,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硬要说的话,他们只可能是之前就服用过强力止血的圣药,再不然,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想到那儿,鸿渊都觉得自己是在瞎想。

但那种念头还是在鸿渊脑中盘旋:他们......不是人,至少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可是,不光是现在,之前鸿渊都还跟他们接触过啊,说他们不是人,鸿渊几乎找不到什么映像。然而,有时候不管过去的经验是什么,眼前发生的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事实是,玄法反噬对他们没用,他们不会流血,受伤之后没有丝毫反应。所以,尽管心中疑惑非常,但鸿渊还是决定另作打算。

他挥刀隔开唐尧身后的一人,和唐尧背靠背。“小心,这些人受伤后没有常人的反应,出手不能再留有余地。”

“我知道,不过这些人的玄气好像越来越强,还有,刚才那个老二到哪儿去了?”唐尧说道。

接着,两人又各自迎上面前的对手。只搏杀了几个来回,鸿渊果然发现三者的玄气比之前更为强横。不过,鸿渊心里其实也不是特别担忧。不管这些人是人不是人也好,他们的身体都不是铜墙铁壁,不管是用刀还是用玄法,都是可以伤到他们的。

鸿渊反倒是担心在自己真正出招的时候,那隐藏起来的老头会突然出现。于是,他和唐尧只能一边加力,一边提防周围的动向。

而就在两人加大玄气和洪玄的运转和使用之后。三个对手很快都在他们面前倒下。鸿渊看到。那些人就算是手脚全被砍断,也会把胸前的彩珠朝向二人。最后,三人惨烈的状况都已经叫鸿渊和唐尧不忍心再出手了。但是,那三个人依旧还是不停的朝他们爬过来。

这时,那远处的中年男子突然闪身来到地上三具残体之前,只一挥手,一股强劲的风势便压住了三者,转眼,三个人的脑袋就被那阵锐风割了下来。

“你他娘的在干什么?”唐尧愤然说道。

“没有用的东西。”那人踢了踢面前的尸体,然后冷眼看着鸿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鸿渊问道。看着那个人的眼睛,鸿渊心中不禁有些发寒。他的眼神是如此空洞,虽然对着鸿渊,却叫人觉得他根本就没在看任何东西。

“和这种人。根本就没什么话好说。”不知道为什么,唐尧突然暴怒了起来。话一出口,身体就已经冲了过去。

鸿渊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只要跟在唐尧后面往前冲。唐尧的剑不可谓不快,但是,剑锋在几乎到达那中年男子面门的瞬间,一个东西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居然是一块断壁的碎片,而那东西,竟然是从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上涌出来的。唐尧一愣的瞬间,那具尸体便延伸出更多的断壁。和阻止他那一剑的断壁一起,在中年男子面前构成了一块怪异的东西。…,

鸿渊一把将唐尧拉了回来,接着,两人眼前就发生了极度诡异的事情。

地上的三具尸体都开始变成那种断壁的一部分,身体完全溶化,变成了泥土一样的颜色。而最开始出现在三者身前的那截断壁也从一旁浮了过来。这些东西汇合在一起,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样直教人感到头痛的东西。

一开始,鸿渊还觉得那是个一人大小的葫芦,但最后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他娘哪儿是什么一人大小的葫芦,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婴儿。

那泥土色的婴儿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飞到中年男子身后,一下趴到了他的背上。

鸿渊看得头皮都麻了。虽然那婴儿是趴在中年男子背后,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几乎和中年男子一样,而那一颗巨大的脑袋更加显出了几分狰狞。

“这世上的婴孩儿若都是这般模样。那不知谁还敢生孩子。”唐尧说道。

“现在不该是为天下夫妇担忧,问题是咱们应该怎么应对这东西。”鸿渊说道。但看看对方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感到怪异,但鸿渊心里也少了一些顾虑。毕竟,面对一群罗门中人和面对一个妖魔,下起手来还是要方便许多。

想着,他不禁往前迈出一步,想要使出自己的全力,早点结束这恶心恐怖的一幕。

但唐尧却一把拉住了他。“怎么了?”鸿渊回头看到,唐尧正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个人。

“不对劲,这个人的样子不对。”唐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从他的语气中,鸿渊甚至听出了一丝恐惧。

“你见过这个人?”鸿渊问道。

“不,但是我以前听说过。”唐尧说道,“背后巨大怪异的东西......如果没猜错,那应该不是什么婴儿。”

“废话,哪儿有那种婴孩儿,肯定是个怪物。”鸿渊说道。

“不是,那是一个......鼎。”唐尧说着,就把鸿渊往后拉。

“鼎?”鸿渊疑惑的又往前仔细看,但不管自己如何发挥想象,他还是无法把那个大头婴孩儿看成什么鼎。

这时,面前的中年男子一伸左臂,那大头婴孩儿的身体忽然就蠕动了起来。不管是动作还是声音,都让人恶心至极。鸿渊心说:“这东西该不会是要闷奶了吧?”

但最后,一颗青色的小珠子从婴孩儿的嘴里吐了出来,浮在了中年男子的手上。这不成比例的东西一下叫鸿渊觉得那可能是婴孩儿的鼻屎。

“没错,就是这样的方式,鸿渊,小心!”唐尧突然一声炸喝,鸿渊一回神,那青色的小珠子就已经被中年男子扔了过来。下意识的,鸿渊就用鬼刀去挡。

“束!”

中年男子手决一扣。同时说道。一瞬间。鸿渊面前的珠子一声炸裂,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青光铁笼,将鸿渊困在了里面。唐尧伸手去扯,却被那青光震开。

再回头的时候,那男子手里又出现了一颗淡黄色的珠子,接着,也向唐尧扔来。

“不能碰。”唐尧想着,就是一纵身往后跃。那粒珠子果然在他刚才呆的地方炸开,变成了三个足以将唐尧切成四段儿的锋利钢环。躲过这一击,那三个钢环立刻消失。

鸿渊在笼子里。不停的用鬼刀劈砍,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上面的青光震开。

那中年男子看看唐尧面前消失的钢环,低声说道:“哼,果然。分开这些湖水消耗了不少玄气,居然没能碰到。”…,

“什么?”鸿渊心中骇道,这湖水真是被玄气隔开的,那这人的玄气应该。

唐尧忽然说道:“他是鼎门的人。”

鸿渊顿时一愕,脑中不禁就浮现出天师宗道奇的身影。“怎么会......”

“不会错的。”唐尧说道,“能做到分割湖水,还能造化出这样奇异的丹药,他在鼎门应该是‘造’字辈以上的存在。”

鼎门和凌天同属苍雄帝国,同是六大门派之一。弟子从上倒下,分别是造、炼、修三字辈。弟子之上,有大宗师和易鼎师,然后才是掌门。

鸿渊对此也曾耳闻,随即便道:“这种分割湖水的玄气,鼎门弟子真的会有吗?”鸿渊想想凌天派的易字辈,觉得他们可能做不到这一点。

“不,鼎门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唐尧说道。

那中年男子哼了一声,道:“我真的那么像弟子吗?”

此言一出,唐尧顿时骇然。惊道:“莫非,你......你是大宗师?”

鼎门的大宗师,实力便介于凌天派师尊和易字辈弟子之间。但是,那中年男子还是没有表情,只是突然的将左手一伸。露出了手臂上青色的图纹。

唐尧看到之后,惊道:“开玩笑吧。你是易鼎师?”

所谓易鼎师,便是有权利动用鼎门七大圣鼎的高级大宗师,现今鼎门,这样的人却只有五人。但也有人把宗道奇算了进去,不过,因为宗道奇没有易鼎,所以,不能称之为易鼎师,当然,他当初也是有易鼎的实力的。

“既然你们也是凌天派的呃同道,今日,我便奉上名号,好使你等在黄泉路上不至于觉得自己死得冤枉。老夫鼎门第二易鼎师.黄天。”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唐尧脑中便只剩下三个字......“死定了。”但是转念一想,一个鼎门的大师尊居然要动手杀两个凌天派的弟子,想想就觉得不对劲。唐尧觉得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是无法公诸于众的。

“放屁!”鸿渊忽然在笼子里大喊了一声,“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天师宗道奇是一路的?”

“宗道奇吗?”那人轻蔑的一笑,“那种人,在我鼎门,根本就没什么名号,所谓天师,都是世人太过抬举他了吧。”

“胡说!”鸿渊大怒,无奈自己现在被困住,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是把怒火往肚子里吞。“你有够胆就放我出来,看老子用天师教我的‘五路弑神杀鬼’把你和你后面的怪物砍成肉渣!”

唐尧一阵愕然,心说:“你他娘的要撒谎也稍微靠谱一点儿好不好。”

中年男子一笑,忽然将左手五指慢慢的握了起来。一瞬间,那铁笼也开始慢慢的缩小。鸿渊一愣,顿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直不起腰了。特别是当身体触碰到青光之后,那种痛苦就更叫他难以承受。

唐尧心里一急,就挺剑向黄天冲去。但对手根本就不看他,只微微的一偏头,那大头婴孩儿的嘴里就吐出一粒青光。唐尧知道,面对鼎门这些人的攻击,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绝对不能硬碰硬。

鼎门的功法和凌天派的功法根本就是两回事,虽然同属于玄法精深,但对于运用却是天壤地别。如果说,凌天派的玄法是从道理中产生的,那么,鼎门的玄法就是从各种结果中衍生出来的道理。所以,鼎门的玄法是以百变而著称。每一个弟子几乎都有自己的绝技,应付起来,便是困难重重。

而现在糟糕的是鸿渊已经中招了。那笼子越来越小,鸿渊在痛苦中,只能盘坐着。再过一会儿,只怕他整个人就要从铁笼的缝隙中挤出来,变成无数片肉块。

“鸿渊!”无计可施之下,唐尧只得厉声大喊。心道:“这么一路,你他娘的身上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这一回,一定也要顶住啊。”

但是,鸿渊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体已经被压成了一团,脑袋都已经埋进了肚腹之中。唐尧瞪大了眼睛,几乎都不敢去看了。

忽然,在鸿渊脖颈处,一道寒光闪动,接着,那光线便沿着地面直逼黄天而去。黄天脸色一变,随即月上半空。他刚一离开,那阴寒的光线便消失了。

唐尧目瞪口呆,忽然就看到鸿渊的脖子里长出了一只纤细的女子的手臂。那场面恐怖异常,但紧接着,鸿渊脖子上那只手就很轻松的将铁笼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青光更是消失无踪。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唐尧都分不清那是不是真的。可是,鸿渊的的确确是破开铁笼,站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六话 身体的主宰(2)

刚看到鸿渊站定,忽然,他脖颈上的勾玉再度一闪,鸿渊便操刀而上。唐尧看到,鸿渊的双腿纹丝不动,脚尖和地面也隔着一段距离。他那纵身的方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样。

转眼间,鸿渊已来到黄天身前。照理说,这样的情况下,黄天应该很容易发起攻击,因为鸿渊当时的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不过,黄天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向着斜后方一退。此刻,鸿渊的一刀已经劈砍下来,但他这一刀还未收手,紧接着身体又开始向黄天冲去。

黄天连连躲避,身后的大头婴孩儿一直在不停的蠕动,但迟迟没有吐出丹药。唐尧感到,那黄天似乎在预谋什么,或许他下一次出手,就会全力以付。

“鸿渊,小心!”唐尧知道鸿渊这个时候的样子有些奇怪,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但鸿渊似乎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余地,不管失手的多少次,却总是追着黄天而去。也完全没有停下来思考的打算。最让人担忧的是,他不再使用玄法,而是用一种对修行者来说最鲁莽的方式对黄天进攻。

如此胡来,加之对手又是鼎门的易鼎师,鸿渊根本就没有得胜的机会。黄天身后那大头婴孩儿蠕动身躯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同时,它口中也渐渐的鼓了起来,就好像嘴里包着什么正在变大的东西。

但鸿渊对这一切完全没有任何估计。我行我素。神态也显得异常麻木。突然,鸿渊猛地一加速,身体顿时比刚才快了数倍,眨眼便来到了黄天面前。那时,鸿渊已然做出了劈砍的动作,可是,黄天的速度似乎更快,一下就抓住了鸿渊握刀的胳膊。

唐尧心呼不妙,却见到鸿渊的右手在被擒住的瞬间,左手已经扑上。一抓擒住了黄天的面部。

“那黄天擒住鸿渊的一手肯定充满了玄气,但鸿渊竟丝毫不受影响,左手如此迅猛的扑上。”一瞬间,唐尧就觉得那并非鸿渊的做法。或者说,鸿渊根本就做不到那一点。而如果黄天真是鼎门易鼎师级别的人物的话,眼前的情况就有些太过难以理解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黄天在被鸿渊擒住之后,身体居然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就好像完全无法挣脱一样。而鸿渊的左手也越来越用力,很快,黄天的脸上就出现了深深的伤口。

唐尧心说:“不会吧,鼎门的易鼎师今日要被我派的一个弟子杀掉?这事情传出去,鼎门和凌天派肯定是要有一场恶仗。”

就在唐尧感到头痛的时候。忽然,他看见黄天背后的那个大头婴孩儿的嘴慢慢的长了开来。让他感到恐怖的是,从大头婴孩儿嘴里钻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和黄天一模一样,浑身布满粘液的的人。

再一看,被鸿渊擒住的人此刻已经开始溶化成一堆粘液,慢慢的掉到了地上。同时,那大头婴孩儿恶心的双手一伸。瞬间就掐住了鸿渊的脖子。但鸿渊脖颈上那勾玉再次闪耀,婴孩儿的手顿时被什么东西烫伤,一下便将鸿渊往地下扔去。

此刻,从大头婴孩儿嘴里冒出来的黄天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头婴孩儿依旧在他的身后。而掉到地上的那滩粘液却像是活物一样。缓缓的站了起来,而且。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鸿渊站了起来,原本是要再度飞上半空,但那粘液化作的人形手里却挥舞着什么东西向鸿渊劈来。鸿渊用鬼刀一挡,居然和那粘液拼了个半斤八两。二者同时被彼此的力量推到后方。…,

那东西明显引起了鸿渊的注意,随即,那样子又开始专注了起来。但是,唐尧也看出,鸿渊当下的这种思考并不像他以前那样,这时候,鸿渊的眼里,完全是在寻找瞬间将对手击倒的方法,其中,甚至还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唐尧大吃一惊。

那浑身粘液的东西,身上逐渐露出黑色的长发和衣袍,手里硕长的东西也开始显露出形态。当它完全露出人样的时候,唐尧不禁骇道:“鸿渊!”

不错,那人和鸿渊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头上没有发髻,披头散发,眼神中带着死气沉沉的感觉,表情也像极了一具死尸。他手里的武器和鬼刀黑帝也是一般模样,相比之下,唐尧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都好像不是鸿渊。

不过,再一看半空中黄天的表情,唐尧就明白,这都是他的手段。“利用圣鼎做出来的鸿渊,不可能和鸿渊具备一样的力量,即使是更厉害,也只是一种傀儡术罢了,现在,只怕鸿渊内心会有所波动。”唐尧想到。

忽然,鸿渊变换了礀态,双手将鬼刀握在身前,顿时,从他手心之中,瞬间便散发出勾玉上那种黑紫色的光华,瞬间便满布全身和手中的鬼刀黑帝。然而,对面那个鸿渊身上也是一阵闪耀,居然也出现了那种黑紫色的光芒。

“这种力量......”唐尧顿时惊愕,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从鸿渊身体里竟然会冒出这样的力量。

半空中的黄天神情也是一变,说道:“凌天派的弟子,体内居然有这么强横的......魔气。哼,有意思。”说着,他看向自己身下的另一个鸿渊,说道:“现在,对决就变成了诛魔,我也不用估计同道不同道了。”

唐尧看见,黄天的手上扣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决,紧接着,那披头散发的鸿渊便仰天嚎叫起来,全身的肌肉忽然暴涨,一瞬间,就大出了一半。

唐尧一阵骇然。心说鸿渊要是长成这模样。不用黄天动手,他自己就要把他给杀了。

那东西变大之后,身上的黑紫色光华也更加阴寒。顿时,魔气纵横,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叫人难以置信。

而此时的鸿渊不为所动,只是缓缓的将手中鬼刀举过头顶,然后就一动不动。对面那巨大的东西双臂一斩,手中变大的鬼刀甚至刺到了两边的湖水中。然后他便嘶吼着朝鸿渊扑来。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上便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可想而知。这一冲的威力会有多强。

“黄天刚才应该是在鸿渊进攻的时候,利用收集到的鸿渊的气息,在圣鼎中造化出了这东西,所以。他也没有料到鸿渊露出的居然是魔气,现在,那东西的礀态一定是在鸿渊力量的基础上加入了黄天的玄气,这样相斗的话,鸿渊就会非常困难。那东西的力量应该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但现在,他的实力和鸿渊肯定不相上下,再加上黄天......”

唐尧担忧的想着,但是,脑中忽然一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抬眼看向天空,突然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这时,那东西已经冲到了鸿渊身前,巨大的鬼刀一举而下。而这个时候,鸿渊的双手也是往下一挥。他刀锋中的黑紫色光焰忽然充斥了整条湖中的缝隙,好像流星划过一样,瞬间,刀光就穿透了面前那个巨大鸿渊的胸膛。…,

唐尧和半空之中的黄天对此都是毫无反应。谁也想不到,鸿渊那看似平凡的一击会爆发出这样的威力。当一切静止之后,那变大了的。被黄天制造出来的鸿渊已经消失无踪。更恐怖的是,两边的湖水上,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紫色寒冰。

“很厉害的魔煞啊。”黄天说着,来到鸿渊身前,顿时。他身后的大头婴孩儿又开始蠕动了起来。唐尧心呼不妙,刚才鸿渊爆发出那种威力之后。这黄天肯定也不会闲着,说不定他已经吸收了当时的气息,现在又开始准备制作新的鸿渊。

这样下去的话,事情就会无休无止。唐尧更加不确定,鸿渊的这种状态究竟能持续多久。等到他身上的魔气一消失,说不定他就连站也站不起来。

而黄天却说道:“可惜,刚才那种魔气已经不是老夫能够容纳的了,现在,还是让我自己来动手吧。”说着,那大头婴孩儿的嘴再度张开,一个好似剑柄一样的东西被吐了出来。而黄天拔出来之后,才露出了真身。原来,那是一把巨大的扇子。

扇子的一面画着怪异的图案,而另一面却是一片漆黑。看着有那么一点不太协调。不过,看样子,那应该就是黄天的武器。

这时,鸿渊突然开口,然后,唐尧就听见,他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唐尧顿时都有些懵了。而此时,鸿渊似乎又一次准备出手。黄天的眼神中寒光一闪,扇面上忽然露出一层淡黄色的光华。

然而,就在两者将要接触的一瞬间。鸿渊却忽然停了下来,同时还发出了一声极度痛苦的哀嚎,接着,就连手中的刀也丢了开来。

“鸿渊!”唐尧喊着,便跑了过去。他非常担心,要是这时候黄天出手的话,那鸿渊肯定是没命可活了。但那情况发生得太突然,连黄天也愣住了。

而走过去之后,唐尧才发现,黄天并不是因为情况太突然而发愣,而是因为鸿渊的身上蔓延出了一道几近于透明的雾气,正在一点点的将他身上的黑紫色光华掩盖。谁都明白,这时候贸然对鸿渊出手,或是去触碰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鸿渊身上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见鸿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孔,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抖动。他的皮肤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令人感到一阵寒意。

“啊,别想要控制我!”令人惊骇,鸿渊居然发出了一个女子的哀嚎声,而紧接着,他又低沉的笑了起来。渀佛在鸿渊道呃身体里有两个自我一样,此时,那两个自我正在争夺身体的主宰权。而不管是哪一个,唐尧都确定那不是鸿渊。

黄天转而对唐尧笑道:“你的师弟还真有意思。”

忽然。那透明的气焰剧烈的升腾而起。像琉火一样直冲天际。而黑紫色的光华却迅速的想着鸿渊脖颈上的勾玉退去。伴着鸿渊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他整个人都松了下去,低垂着脑袋,勾着腰,跪在了地上。

这时,他身上的东西都消失了,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唐尧刚想往前,却被黄天一扇拍到胸口,一下倒在了地上。

唐尧顿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看到黄天向鸿渊走去。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取下你的人头,我倒要好好质问一下凌天派的人。”说着,黄天手一举,扇子便搭在了鸿渊的脖子上。…,

“嘁!”

鸿渊突然一声轻蔑的冷笑。跟着,当唐尧再看清的时候,鸿渊已经用刀划开了黄天的胸膛。那一刻,黄天的神情完全呆住了。鲜血不断的从他胸前涌了出来,他虽然已经开始往后退,但鸿渊的身体也踏步而上,转眼便是要砍下第二刀。

这种感觉唐尧以前体会过,那时鸿渊瞬间用刀架住邱迪的脖子时,唐尧也是这种感觉。当时他就明白,在这种状态之下。鸿渊,或者说鸿渊身体里的那种力量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想着,唐尧看到,黄天的身上已经多出了十几道伤口。那动作之快,绝对是黄天从来不曾见过的。而他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他对鸿渊当下的力量毫无所知。

不过黄天终究也是鼎门的易鼎师,在他负伤的同时,身后的东西不时的从嘴里吐出些东西来阻止鸿渊继续靠近。但这无异于杯水车薪,在阻挡住鸿渊的瞬间,黄天就会发现。鸿渊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挥刀砍来。

“怎么了?你不是很利害吗?”鸿渊一边挥刀劈砍,一边嘶声笑道。

那声音无比的空洞,但听着,唐尧却有些恍惚的感到一种悲伤。“可恶,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会感到悲伤,真是可恶。”唐尧觉得。此时自己出现这种情绪非常的不可理喻。

在鸿渊猖狂的笑声中,黄天依旧毫无反击之力。

“来吧,你应该还有很多力量没有使出来吧,快用上来,让我看看。”鸿渊说道。

黄天奋力一格,突然将鸿渊推出老远。“你真的想看吗?”说着,他突然将手中的扇子转动了起来。

“还有什么实力好隐藏的。”唐尧县想着,忽然,两遍翻腾起来的湖水就开始往中间翻滚。唐尧吓了一跳,随即就纵身往上。也就是他刚飞出水面的时候,飞开的湖水顿时收拢,沉鱼湖又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

这时,一件东西忽然从水中升了起来。一看,唐尧发现那居然是一把和黄天手中那把一模一样的扇子。那扇子飞到黄天身边,黄天将其和手中的扇子一拍,顿时,唐尧才明白,那原本就应该是一把扇子,或许为了分开湖水,黄天才将其分来。

“不过,只是让手中的武器变回原样罢了,能有什么实力提升。”想着,唐尧不禁又开始担心鸿渊。当然,他觉得这样子的鸿渊不至于输给黄天,而是担心,鸿渊以后都会维持现在的样子。那样的话,将来他一定会成为玄门的公敌。因为他那种力量只会让人感到恐慌。

鸿渊此时与黄天隔着一段距离,而唐尧则浮在水面上。那龙小妖不知什么时候也跳到了他的头上。鸿渊带着几分玩虐的意味,似乎想看看那黄天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而黄天合上两把扇子之后,突然隔空便将手一挥。在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唐尧发现,鸿渊的胸前出现了一条深长的伤口。

那黄天也不停下来,连续的将扇子挥动了十几次,鸿渊身上也毫无征兆的被砍出了十几道深深的伤口。

“不管你什么。”黄天低声说道,“不管你体内的力量是什么,在这片大陆,都要遵循这片大陆的定理,你的力量,不可能是无限的强大,和普通人一样,也会被太阳照耀,被风吹拂,被雨水淋湿。而老夫的玄法,就是将玄法抛开,和你身边的一切,也就是整个世界达成肉眼无法看见,言语无法表达的协议。与老夫做对,便是与这个世界为敌。”

说完,鸿渊身上的伤口忽然又是一股鲜血狂喷。

“看不到玄气涌动的攻击,难道黄天真能直接利用自然中的一切?”唐尧惊骇。就玄法来说,便是使用体内的玄气和风、水、冷、热.......等自然中的一切结合,所发动的攻击。而按照黄天的说法,他则是越过了结合这一部分,直接控制了自然众多呃一切。

可以说,这种情况下的攻击,是不可能防御的。

想着,唐尧身边的湖水忽然翻涌而起,变成了一道极其锋利的水刀,飞向了鸿渊。唐尧心想着这一定是黄天的攻击,刚想惊呼,结果却发现,那旋转着的圆形水刀,悬浮在了鸿渊的左手边。

黄天的脸色顿时就是一骇。

“你所说的,就是这种力量吧。”鸿渊看着身边都呃水刀说道。

“这水刀是......鸿渊控制的......”唐尧静海的呃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七话 身体的主宰(3)

看到这一幕,黄天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他的神态明显已经开始对眼前的少年充满恐惧。想要获得这种力量,几乎可以看作是对玄气的另一种领悟。黄天当初苦练数十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但现在,面前一个凌天派的晚辈,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黄天认为这或许是因为鸿渊体内的魔气作祟。虽然看上去所做的和他一样,但也许内里完全不同。这样想过之后,黄天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鸿渊隔空举着那水刀像是玩味一般的看着,好一阵,突然一松手,使其变回一滩水迹掉落下去。

“这种东西也能伤人吗?”鸿渊看着黄天说道。

“哼,那就来试试吧。”黄天说完,身旁忽然尘埃漫天,然后,一股旋风凭空而起,尘埃聚拢,形成两片极细的风刃,这风刃中蕴含着大量的沙尘,以眼前这种速度,任何东西撞上去,只怕都会被其割裂。

黄天一挥手,两片风刀呼啸而去,一片扑向鸿渊面门,另一边则不停的转换方向,灵动的攻向鸿渊。

这一手自然非常了得,它越过玄气的束缚,黄天可以任意控制攻击的方式。眼下虽然是两片风刀,但其背后却隐藏着无限的变化。只要黄天能够想到,那么,攻击就会自然而然的形成。

唐尧看在眼里,却无力插手。的确。黄天如此不念玄门的道义。一出手就要杀掉两人,那么,他的目的就非常可疑,必定是不想暴露自己在此出现过。以唐尧和鸿渊原本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是黄天的对手。虽然鸿渊的样子叫人担忧,却也是两人唯一能从黄天手上活命的机会。

风刃急速划来,而黄天的双手也暗暗动作,似乎早已做好了应对。他应该明白,鸿渊看上去一动不动,但其心中一定是有对策的。所以。黄天的攻击绝不是只有表面上那种程度。

在第一片风刃来到身前之时,鸿渊忽然猛伸出左手,立时,那风刃便顿在了半空中。而另一把在后方灵动的风刃。最后竟然也飘飘忽忽的停在了鸿渊的身旁。

“这些东西,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听话啊。”鸿渊说道。

鸿渊话音刚落,两把风刃就缓缓的停止了转动,然后随风而逝。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唐尧已然肯定,黄天和邱迪一样,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是这个鸿渊的对手。忽然间,黄天的肩膀也松散了下来,看样子。对面前之人,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得胜的希望。

“完全被克制了啊。”黄天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站好,让我好好的砍吧。”鸿渊说着又举起了鬼刀。

黄天笑了笑,说道:“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他好像不太同意。”

“他?”唐尧和鸿渊都低声沉吟,不明白黄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有帮手?那你们一起来吧,这样,也能让我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鸿渊说着。张开身体,不做任何防备。

“好狂妄的小子。”黄天忽然笑了起来,他背后的那大头婴孩儿忽然又开始蠕动。唐尧心想:“难道这家伙还能吐出什么吗?”

“到底谁是身体的主宰呢?”黄天的声音忽然也变了,“小子,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烦恼啊。身体里驻着别的什么,以至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分不清自己是否就是身体的主宰,还是说,所谓的自己,根本就是寄宿在身体中的某个东西?”…,

唐尧惊骇的看到,大头婴孩儿开始慢慢的溶化,形成了一滩恐怖的肉泥,开始裹挟黄天的身体。这时候,鸿渊似乎陷入了一片茫然,一瞬间,唐尧发现,鸿渊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熟悉,不禁心道:“你小子这时候醒过来干什么啊?”

“身体的主宰是......是我......”鸿渊说着,忽然像是疯癫一般的胡乱挥舞起鬼刀,狂喊着:“滚,这是我的身体!滚!”

“天呢,不会因为黄天几句话就把鸿渊唤醒了吧。”唐尧想到。

而此刻,被肉泥淋过的黄天出现了惊人的变化,他左边一半的身体都变成了青色,还披着一层鱼鳞似地铠甲,仔细再看,鳞片甚至长满了他的左脸。同时,他的左手上也出现了一把鱼尾形状的短刀。一眼看去,黄天就好像把两个人的一半儿身体拼在了一块儿,模样极其的恐怖。

“我很迷茫啊,身体......”黄天一说话,居然发出了两个人的身体。

“看来鸿渊这样的人不是唯一品种啊,今天看来真是遇到对手了。”唐尧说道。而且,现在鸿渊的样子连清醒都无法保持,更别说战斗了。唐尧不得已,只好暗暗运转玄气,心想着要做殊死一搏了。

“啊!!!”鸿渊忽然一声暴喝,终于镇定了下来。但他只是呼呼的喘了几口气,顿时就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一看那样子,唐尧就知道完蛋了。鸿渊肯定是完全清醒了过来。果然鸿渊一落水便扑腾了起来,大声叫道:“唐尧,现在怎么办啊?”

“妈的,我怎么知道?刚才好好的,你自己不知好歹,偏要这时候醒过来,要是今天我唐尧死不了,回去一定要把你的事情给掌门他们全抖出来,看他们怎么收拾你这魔煞。”

鸿渊惊呼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机会我会跟你解释的。”

“呸!还有个屁的机会啊。”唐尧指着天上说道。

此刻,骇人至极的黄天已经俯冲了下来,直扑鸿渊而去。

“入你仙人板板。怎么老盯着老子打啊?”鸿渊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喊道。“难道我一看就是那种最容易对付的吗?”

但一瞬间,鸿渊和唐尧就无法再动弹了。他们猛然发现,自己身体陷入了静止,不禁如此,连身旁的湖水也不再浮动,好像是万物都静止了一般。这种情况,当初万剑宗师使出残泪一剑时也发生过。但现在,鸿渊却明显感觉到有所不同。

当下的这种静止就好像是背上什么巨大怪异的力量控制住了一般,而残泪一剑,却完全是让时空陷入停顿。两种效果的差别显而易见。但眼下的情况对于鸿渊来说无疑更遭。

这种招数只要拥有强大的玄气就能够冲破,而黄天此时爆发出来的玄气丝毫不逊于邱迪,鸿渊又如何能够挣脱。

叹一声命苦,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上云宗绝第四重境界。不过那一招的效果究竟是什么鸿渊不得而知,现在用出来,也只是下下之策。

然而,玄光闪现之后,鸿渊发现,果然他娘的没有任何效果,那黄天只是略微的疑惑了一下,待到瞬间而逝的光华消失后,黄天又半边脸狂笑着,半边脸死气沉沉的扑了过来。

“死定了。快逃吧,龙小妖!”

最后关头,鸿渊抓起浮在身边的龙小妖就往一旁扔去。但慌乱之下,他也没能扔出多远。然而,龙小妖刚一落水,湖面上忽然就炸开巨大的水花。…,

那气势之大,让黄天也不禁停在了鸿渊面前,但他左手上的短刀已经架住了鸿渊的脖子。大家都看着水花的位置。鸿渊心中骂道:“我刚才该不会是把龙小妖扔到什么怪物的嘴里了吧?”

然而,当水花落定之后,鸿渊看到的东西却叫自己心中大骇。那不远处的湖面上。悬浮着的,居然是当初那巨大的龙头麒麟兽。

“难道也像是金红火一样,突然进阶了?”鸿渊想到。不过,他马上又予以否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自己刚使出的云宗绝。

“第四重境界的效果究竟是......”

“完全召唤。”镜中人突然在心中说道。

“什么是完全召唤?”鸿渊问镜中人。

“让身边的玄兽在特定的时间内。进入完全状态。”镜中人道。

“是吗?”鸿渊心中大喜,“心想这世上不管对厉害的人。在龙头麒麟兽面前,肯定都不是对手。”

“哼,你不用高兴得太早,完全召唤只能根据你现在的情况发挥,龙头麒麟兽能维持多久还不一定呢。”镜中人道,“这样的对手,不如就让我来帮你.......”

“可恶,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控制我的身体了。”鸿渊心道,“夺走了我的那样东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别说得这么难听,别忘了,那件东西可是换了你的性命。”镜中人说道。

“你就想这样一点一点占据我的身体是吗?”鸿渊说道。

“你的身体?”镜中人道,“我为什么要你这样一具孱弱的身体,鸿渊,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今天要不是我,宁童就已经......”

镜中人说到此,鸿渊就是心底一凉。按照当初锦鸿神尊所说,宁童复活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而且,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说明,宁童已经能够突破勾玉的束缚,来控制鸿渊的身体。适才被短暂控制的瞬间,鸿渊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世上最深、最黑暗、最寒冷的深渊。那种感觉比死更恐怖,鸿渊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忽然,脖颈前的短刀就收了回去,鸿渊抬头一看,那黄天竟然已经被龙头麒麟兽扑了上去,身体被这么一冲,瞬间就飞出老远。顿时,控制住鸿渊说身体和附近水域的力量便消失了。

“龙小妖,动作要快,你的时间不多了。”鸿渊喊道。

龙小妖一点头,然后不等黄天再次攻来,就率先飞了过去。然而,这一次,龙小妖的一扑却没能撞开黄天,反而被黄天一只手挡住。鸿渊不禁一阵骇然,心想这黄天怎么可能挡得住龙头麒麟兽的冲击。要知道。龙头麒麟兽具备的可是强大的洪玄。如果这人连洪玄都不畏惧,那强大的程度该到了什么地步啊。

“愚蠢。”镜中人忽然说道,“云宗绝是这个世界的玄法,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星云盛天的极限,所以,它是无法帮助龙头麒麟兽恢复所有洪玄的。当下它的实力也不过相当于普通顶级玄兽的实力罢了,而你面前的敌手,实力完全爆发的话,在整个星云盛天,一定不会在前十位之外。”

“什么?你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爆发自己的力量。”鸿渊看着黄天那怪异的样子。心中不禁骇然。

“不是没有完全爆发,而是这个人不愿意完全爆发,如果他那样做的话,身体就会完全被另一个东西占据。”镜中人道。…,

“他身体里的东西该不会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吧。”鸿渊当下却也不忘挖苦镜中人一番。

“是他的圣鼎。”镜中人说道。“他背后的那个东西很有意思,绝对不是星云盛天上原有的存在,我想,可能是九天遗落之物铸造而成的吧。”

“九天遗落之物?”

“九天并不是完美的存在,本身的漏洞会让所谓的天界发生某些部分的塌陷,偶尔,就会有原本属于天界的东西掉落人间,那圣鼎应该就是这种东西中的一类。所以,它具备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意志,在它看来。自己是不应该被这个世界的人控制的。但是,黄天,或者说你们这些修行者却强行打开了操控它的方法,使得他不得不屈服。但是,遗落之物的意志却是你们无法消除的。”

“天上的东西还有意识吗?”鸿渊想到。

“本来是没有的,那些东西在天上或许就只是一块石头一样的存在,但在掉落更低的次元之后,它就成了一种先知般的存在,原本在天界可以看作不存在的意志也就在低级别的次元中出现了。好比是这个世界的一块木头,如果找到更低级别的次元的话。扔到里面后同样会产生意志。”

鸿渊很快理解了过来,顿时就在心里说道:“可恶,总不能输给天上的一块石头吧。”这时,巨大的龙头麒麟兽竟然被黄天一手抓了起来,然后一举砸到了水面上。那水面已经被黄天用玄气控制。变得如岩石一般坚固。眼看龙小妖就要受伤,但突然。她却瞬间消失了,一看,鸿渊才发现,他已经变成了小肥兽的样子,再次落到了自己身边。

黄天顿时又转头看向鸿渊。鸿渊将龙小妖放回身上,然后眼神一变,顿时就大吼道:“别太狂妄了,你这破石头!”

“我可没说他一定是石头啊。”镜中人道。

唐尧汗然,说道:“妈的,狂妄的到底是谁啊,快逃命吧。”

忽然,天边一声名叫,一道火红直扑黄天。但那黄天居然连头也不会,只是身体一动,便躲开了金红火突如其来的扑击。

鸿渊一举跃上金红火,转而对唐尧说道:“快上来!”

唐尧说道:“妈的,他又不跟我打,我才没那么傻,跟你一起呢。”说着,唐尧就往岸上游去。

鸿渊放下龙小妖,拿着鬼刀便站到了金红火的脖子上。金红火悬浮在半空,强忍着还未恢复的伤痕,和黄天面面相视。

唐尧一面纵身,一面在水里狂扑,很快就到了岸边。远远看去,鸿渊骑在金红火的背上,一次又一次的冲向黄天,然而,几乎看不到黄天出手,鸿渊便连连几次负伤。此刻,黄天已经完全占据上峰,只在玩虐鸿渊一般,又似乎还想要逼出鸿渊适才的状态,然后一决雌雄。

而唐尧明白,鸿渊是不会再让那东西得逞了。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想要死斗,这样下去,如果黄天猛一发力,那么鸿渊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让人不安的是,黄天身上那种鱼鳞般的皮肤似乎正在蔓延。唐尧不明天,一个鼎门的易鼎师为什么像魔煞一般。他甚至觉得,这人会不会是鼎门的什么叛徒。

总所周知,鼎门之强,绝对罗列六大门派之首,但是,其内部却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之前凌天派那样的大乱,鼎门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次。不过,这也正好从另一个方向证明了鼎门中人实力的强大,虽然有掌门和易鼎师站在顶点,但他们的位置也不一定就那么牢固,只要后面的门徒实力一强大起来,很快,鼎门必然就会发生内斗。

而黄天这种秘密行动,说不定就和鼎门中的内斗有关。

想着,唐尧忽然看到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悄悄的飞到了黄天的背后。“妈的,居然是林峰,这家伙,还以为已经跑了呢......等等,他应该知道自己过去也是送死,他这是想要去干什么?”

仔细一想鸿渊对林峰的描述,唐尧不禁心呼不妙。“这家伙,肯定不是去帮鸿渊对付黄天,说不定是想趁鸿渊不备,趁机偷袭,然后瞬间取走鸿渊的心脏。”

这么一想,唐尧就再也呆不住了。如果说他刚才还幻想着鸿渊身体里的那种力量会再度醒觉,那现在,明显就已经很难有机会了。

唐尧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像是做了什么不得已的决定一样,把手里的长剑一扔,跟着,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左手拇指。然后,他将拇指摁到自己的额头上。嘴里小声说道:“童老,对不起了,我现在只能暴露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八话 永恒之王

仅是黄天随手的格挡,鸿渊发现自己竟然都无法承受。他一连使出自己生平所学,却没有一样能对眼下的黄天产生效果。

最让鸿渊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云宗绝第二重,玄法反噬,这一回也失效了。鸿渊一面攻击,一面思索,想了半天,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鸿渊根本就扛不过黄天的玄气。但这就有些不对了。当初,在龙隐山上,他对付神一的时候,那可是一举成功啊。想想,黄天和神一虽然完全是两种类型,但他们的玄气应该差别不大。这一点,鸿渊是可以隐隐体会到的。

不过,那些都是鸿渊所想的常理。眼下黄天渐渐被那鱼鳞覆盖,眼看他娘的就真要变成人鱼了,鸿渊就觉得自己那一套,对这人已经没用了。

“把你体内的主宰召唤出来吧,你不是我的对手。”黄天说话时,原本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胡说什么,老子就是自己的主宰,来啊!”鸿渊恼怒的喊道。

“所谓的主宰,永远都是最为强大的那一个,你太弱了,支配这具身体,对你来说,还太勉强,你应该把身体交给那个人,然后,让我帮助你消灭他,这样,你不是就可以真正的主宰自己了吗?”黄天说道。

“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操控自己的身体!”鸿渊喊着,就要冲过去。但随即就发现。自己的左脚托在后面。根本就无法动弹了。而同时,心里那个声音低声道:“还是让我来吧,我会很快的。”

“不可能的,就是死也不要让你再控制我。”鸿渊说着,使劲的把腿收了回来。

“为什么那么生气呢?”镜中人说道,“我只是想早点解决这个人,然后继续我们的事情。”

“少来了。”鸿渊心道,“被你或者被其他东西控制的感觉真他妈太糟糕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吧。”说完,鸿渊终于又能够挪动双腿。接着。便又向着黄天冲去。

这时,鸿渊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顿住金红火,转身一看。发现林峰正朝着自己飞来。“你干什么?”鸿渊看到,他挥舞着双手的弯刀,明显是想要攻向自己。

“傻站着干什么?蹲下!”林峰喝道。

鸿渊顿时明白了什么,接着就是一弯腰,立时,林峰的两把弯刀就从鸿渊头顶飞了过去,直扑黄天。鸿渊心中有所不解,黄天的实力想必林峰也见识了,他这么两把弯刀的攻击,对黄天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然而。那两柄弯刀忽然变长,最后,居然变成了两条绳索,转眼就把黄天困了个严实。黄天奋力挣扎,可不知道为什么,以他那么强横的玄气,竟然丝毫无法挣脱林峰那两把弯刀变成的绳索。

接着,就看到林峰站在黑云上,默念咒语,顿时。困住黄天的绳索上,就是黑气大作。

“除非一开始就躲开,否则,一旦被这绳子捆上,就是神仙也别想逃掉。”林峰冷笑道。“你的心脏,也一定很有意思吧。”

看样子。林峰是对黄天的心脏开始感兴趣,所以才忽然出手。

“你的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能把他捆住?”鸿渊问道。

“你听说过九天遗落之物吗......啊,算了,想必你也不曾听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黄天身上的也是那种东西。这是不同于星云盛天的物质,所以,我才能困住他。”林峰说道。…,

鸿渊没有去和他争辩,但已经明白了林峰的意思。他的弯刀必定也和黄天的圣鼎一样,都是天界之物。看着黄天已经不可能逃脱,鸿渊不禁问道:“你该不会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吧?我可不会看着你这么干?”

“这个......”林峰刚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转而看向那被自己捆住的黄天。

只见,黄天身体上的鱼鳞之间的缝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绳索上快速的撕咬着。鸿渊仔细一看,吓得脸都白了。在黄天满身鱼鳞之间,居然藏着无数口雪白的牙齿,那些牙齿被一根根细小的肉管连接,似乎是从黄天的体内伸出来的。

从此刻起,鸿渊已经相信,这些都不可能是一个修行者能做的事情了。可见,当下黄天展现的都是那个圣鼎的实力。想着,林峰的绳索已经被那些东西咬断了,同时,黄天的整个身体也几乎已经全被鱼鳞包裹。

“看来我是等不到你身体里的那个人了。”黄天看着鸿渊说道,接着,身体一动,眼看就是要向鸿渊冲过来。

林峰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绳索是永远不可能被摧毁的,但现在看来,他的九天遗落之物和黄天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但突然,黄天的身体一抖,突然就不动了。

“三清神剑。”唐尧道的声音从黄天背后传来。鸿渊一愣,接着就看到了唐尧的身影。但眼下,唐尧的额头上,竟然有用血画成的怪异图案,而且,他的手中也没有长剑,只是右手剑指抵住了黄天的背心。

一时间,周围没有半点动静,只剩下风的声音。突然,黄天的胸口爆裂开来,十多柄金光灿灿的剑光暴涨开来。那光芒之耀眼,几乎让鸿渊和林峰不敢直视。光华退去之后,鸿渊只看到,黄天的身前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脑袋和肩膀都已经垂了下来。

唐尧临空而立,长叹一气,说道:“真是费力。”

鸿渊立刻问道:“你刚才使的这是什么?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唐尧看了看鸿渊。然后又转向林峰说道:“外人在这里。我是不会说的,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不过也多亏你们吸引了他的注意,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近的攻击他。”说完,唐尧一松手,放开了黄天的身体。

但是,出乎大家预料,黄天居然没有随即掉下去。鸿渊猛地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对还未警觉的唐尧喊道:“小心!”

但为时已晚,那黄天身形一转。左手的短刀已经砍向了唐尧的脖子。现在,鸿渊和林峰做什么都来不及了,眼看唐尧的脑袋就是不保了。

但是,一道蓝光突然挡在了唐尧和黄天的身上。然后又迅速的带着唐尧的身体来到金红火背上。鸿渊一看,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了。救下唐尧的,居然是富国沧海。

“你怎么来了?”鸿渊问到。

富国沧海转头对鸿渊说道:“该问这话的人是我吧,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废话,我们当然是来救牧天师尊和颖儿的。”唐尧说道。

“蠢货。”富国沧海说道,似乎对鸿渊和唐尧这一行的决定非常的鄙夷。

“你到底什么意思?”鸿渊问道。

“牧天师尊和颖儿的下落已经在苍雄帝国找到了,如果你们不是够蠢,怎么会找到逐月来。”

“什么?师父他们在苍雄?”鸿渊都懵了。…,

唐尧问道:“就算我们找错了,难道你是特地来提醒我们的吗?”

富国沧海忽然沉默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鸿渊。说道:“你会知道的,现在,还是快点解决眼前的事情,会苍雄去吧。”

鸿渊完全蒙住了。不管是老刘他们的调查还是邱迪师公的话,几乎都在说明,牧天师父和颖儿就在逐月。但似乎富国沧海所说的下落更为确定,这样一来,事情就非常的不对劲了。首先,老刘他们的调查如果错了,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邱迪的全静感知是绝对不可能错得这么离谱的。

之前所有的疑惑忽然就全都涌进鸿渊的脑海里,他顿时就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了。

这时候,镜中人忽然悲凉的笑了起来。“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鸿渊身子一凉,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镜中人说:“邱迪的全静感知是可以知晓我的存在的,那时候。当你们在鹿角城第一次遇到他,他第一次使用全静感知的时候。我和他其实就已经有过一次交谈了,此后,在路上,我们又非常详尽的谈了许久,最后,终于达成了一个协定。”

“邱迪师公和镜中人达成协定?”鸿渊脑海里一片茫然。

“他要求我向他透露一些事情,我则要求他带你们经过那条无尽魔窟。”镜中人说道,“并且,在逐月,还有一样我们必须要舀到的东西。”

“不要用什么‘我们’。”鸿渊在心中怒道,“你想经过那条魔窟的目的是什么?”

“在你诛除宁同志之前,你是不可能知道的。”镜中人说,“顺便告诉你吧,宁童适才之所以能控制你的身体,也全都是因为经过了那条魔窟。”

“什么?”

“我是说,在经过那条魔窟的时候,我刻意将锦鸿制作的勾玉打碎,让宁童复活的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镜中人说道。

鸿渊低头往自己的脖子上看去,发现,勾玉上面果然有一丝细微的裂痕。“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

“着急了,是吗?这就是我的目的。”镜中人说道,“我已经受够了人间的东西,特别是时间。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即时的,所有的东西,包括我,都必须被束缚在时间之中,这种感觉真让人非常讨厌,所以,我想让事情变得更快,让你能够完全的体会,时间是一种多么可恶的东西。”

“你......你把我们带到这儿到底想要什么?”

镜中人说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鸿渊,不是我需要什么,而是你需要的东西,难道你忘了吗?”

鸿渊猛然想起了镜中人要他寻找的东西——“垂暮、松桦、玄悲、灵草、舍我、浮生”。之前。玄悲咒已经被找到。并且为鸿渊治疗了筋脉的苦痛。

“你是说,这里有剩下的那五件东西之中的一件。”鸿渊问道。

“没错,就在湖底,和黄天想找的东西一样。”镜中人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鸿渊不解。

“这些东西,在星云盛天,也是被很多人知道的,不过,他们知晓的用途和我知道不一样罢了,这些人有着自己肤浅的认识,如果被他们舀到。只能是浪费,所以,你必须要快点行动,否则。那些东西一旦被其他人舀到,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这时,黄天身前被唐尧击出的裂口中,忽然又伸出了那样的肉管儿,那些牙齿中吐出了一些棕红色的东西,很快就要将他的伤口填满。…,

“现在怎么办?”唐尧说道。

富国沧海看了看黄天,说道:“这个人太强,我不可能与他为敌。”

“你他娘说得还真是直接啊。”唐尧说完,拍了拍鸿渊,“现在已经知道牧天师尊不在这儿。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等那家伙完全恢复,说不定连逃走的机会也没了。”

鸿渊忽然推开他的手,低声道:“事情还没完。”说完,他竟又向着前方走去。

“你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吧。”唐尧说道,伸手就去拉鸿渊的胳膊,但是,刚要碰到鸿渊,他的手就立刻收了回来,同时心道:“又来了。”

果然。鸿渊身上又开始升起白色的玄雾。默默的,鸿渊没有对镜中人的话语做出解答,只是静静的让镜中人一点一点的夺走身体的控制。一瞬间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想法,“要是把身体交给镜中人,让他去做。事情一定会进展得非常顺利,宁童可以诛除。也不会让我有那么多的疑惑,我可以......”

“铃......”诡异的铃杖又响了起来,鸿渊忽然心中一抖,暗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想......不过,好像事实就是这样,我的话,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了,这样的自己真的能走到最后吗......该死。”

此刻,鸿渊已经感觉到,那身体、鬼刀,一身的洪玄和怪异的气息,已经在镜中人的控制下,朝着黄天而去。那是多么自信满满的动作。

“为什么我不能......”鸿渊顿时就感到一阵无力感朝自己袭来,突然,就不想再做任何事情。

“不要被吓到了。”那久违的,梦中的声音说道。

鸿渊不知道,镜中人是不是知道它的存在,不过从之前看来,镜中人似乎并不知晓,或者说,他并不关心。

那人低声道:“他的强大是一种定然,是你或者任何东西都无法更改的,但是,你的话,一定不会输给他的。”

这人的话似乎没有任何论据,但他一说完,鸿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果然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力量。

“镜中人到底是谁?”鸿渊问道。

“永恒的存在,他是永恒之王的化身。”那人说道,“这世界上的一切存在,都在他之下。”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那面镜子里?”鸿渊道,“又为什么骗我说要帮助我诛除宁童?”

“不,他的话,是不可能骗人的,他只会隐藏一些东西,如果他说是要帮你诛除宁童的话,那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可是,他,他夺走了我的......”想到自己失去的那件东西,鸿渊就感到镜中人似乎带着什么巨大的阴谋。“他夺走了我的......眼泪。”

“是吗?”梦中人道,“悲伤之源啊......看来,他想要的东西是那个......可是,为什么呢......”梦中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同时,唐尧和富国沧海以及林峰便看到鸿渊对着黄天重重的砍下了那一刀。

一斩平凡无奇,但黄天没有丝毫反抗,顿时就想着湖水中倒去。

“天呢,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唐尧惊叹的说道。在黄天身后,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直冲而去,挡在前面的山石,林木,云霞......一切全都化为尘埃,沉鱼湖的岸边,出现了一道硕长的裂痕。

......鸿渊也看到了这一切,不禁叹道:“他做到了。”

“我说过了,不要被他的力量吓到,相反,他展现的这种力量对于他自己来说,实际上,是一种堕落,作为高于一切的存在,他的力量不应该是能够被感知的存在。”

“如果他就是一切,那么现在,我们所经历,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如果他是寰宇中至高无上的存在,那么一切不就都是他的一场游戏吗?我们的修行,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吗?”鸿渊道。

“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已经离回家的路近了一些,不过,你所说的并不是真相。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的,你就必须跟他在一起,接受他的帮助,相信他,防备他,把他当成你最大的依靠和最大的敌人。”

“最大的敌人?那宁童呢?”

“宁童是一切之中的一个重要的缓解,至于是终点还是解开一切的答案,那就不得而知了。”梦中人忽然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永恒之王吗?”

鸿渊一愣,道:“大概就是一切之中,最强大的存在吧,怎么,难道是别的什么?”

梦中人笑了笑,说道:“也许吧。”

鸿渊觉得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正想要问什么,却发现,身体的支配感又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九话 湖中女子

同时,梦中人的声音也消失无踪。

“你好像知道了什么啊......鸿渊。”鸿渊还来不及反应,那镜中人便问道。

鸿渊马上就答道:“只是想到而已。”当然,现在鸿渊脑中的事情,镜中人都了如指掌。但是,鸿渊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镜中人并不知晓梦中人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看似能通晓一切的镜中人,对梦中人却无法感知。

“哼。”镜中人轻笑一声,“在湖底,寻找你的‘浮生精华’吧。”

“浮生精华?”

“找到之后,不要犹豫,直接......杀掉。”

鸿渊有些惊骇,他本以为镜中人会说直接拿走,或者是直接让他吃掉,却怎么也想不到,“浮生精华”是用来杀的。那个“杀”的含义,真的就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我说了,不要犹豫。”接着,镜中人便不再说话了。

鸿渊觉得非常奇怪,但除了先找到那东西,别无他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鸿渊还是比较相信梦中人的话,他说过要相信镜中人,鸿渊现在就必须下水去寻找。可是,鸿渊马上发现,事情非常的困难。

首先,别的不说,就是排开这湖水就不是他或者在场另外三个人能做到的。

“我们走吧。”唐尧说道。一拍鸿渊,却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对于鸿渊身上发生的一切,大家似乎都不想太多过问。但唐尧看得出。他现在似乎还不打算离开。

“我要去找湖里的那件东西。”鸿渊说道。

另外三个人都怔怔的看着他。林峰笑道:“你知道黄天想找的是什么吗?”。而鸿渊却不作答。

富国沧海什么也没说,却一举纵身,飞向了湖岸上。他盘坐在一块草坪上,似乎什么也不想去理会。不过,似乎也没打算放下鸿渊独自离去。唐尧发现,从下山开始,富国沧海和鸿渊之间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理由,富国沧海必须要和鸿渊一起。而且,唐尧说甚至还能预感到,富国沧海不仅仅是要跟着鸿渊。似乎还想要对他做什么事情。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鸿渊突然说要下水去找什么东西,而且还是在知道了牧天师尊的下落之后,这就叫唐尧有些琢磨不透了。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救那两个人更重要。

“刚才你也看到了,这湖水不知道有多深,我们不习水性,又没有什么避水的法器,更没有黄天那样排水的玄法。你到底想如何下去?”唐尧劝道。

鸿渊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必须要下水去找到那件东西。”

“那。那非常重要?”唐尧非常严肃的问。

“没错,非常重要。”鸿渊点头。

接着。唐尧一拍鸿渊的肩头,笑了笑。鸿渊看着他莫名其妙。说:“你笑什么啊?”但话音刚落,那唐尧就腾的跳起来,双脚一并,狠狠的就踹上了鸿渊的胸口。鸿渊对此完全没有准备,一下就被唐尧给踹了下去,直接掉进湖中。

林峰看得目瞪口呆,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正道人士的作为你这魔道怎能理解,一边儿去。”唐尧说着,金红火已经飞了下去。但此刻,鸿渊已经在水中扑腾了。龙小妖大概是觉得好玩儿,就从鸿渊怀里跳了出来。众人惊讶的发现,她居然能够悬浮在湖面上,半点也不会往下沉。…,

金红火不喜水,停在了鸿渊脑袋上。“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啊?”鸿渊好不容易才把鬼刀放回了背后,随口就冲着唐尧骂了起来。

唐尧蹲在金红火后背上,笑道:“你不是要去水里找东西吗?我当然是帮你了,现在,你就找啊。”

“我......”鸿渊本想开骂,但顿时就明白,唐尧这并非单单是在折腾他,而是想让自己明白,现在到水底下去找东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在大家静默之时,金红火忽然一个翻身,立时把唐尧和林峰给扔了下来,林峰动作极快,瞬间便驾着黑云飞上半空。而唐尧却没辙,通的掉到了鸿渊的身边。被鸿渊随即数落了一番之外,又给龙小妖在脸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此刻天色已晚,两人游回岸上,就在富国沧海前边儿升起了一个火堆。林峰远远的呆在另一边,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去理会,鸿渊心想,走就走了吧,正好让镜中人的事情不那么顺畅。但是,鸿渊也知道,林峰是走不了的,就像自己一样,都已经被那镜中人给盯住了。

“永恒之王。”鸿渊叹了一声,就转头问唐尧:“适才你施展的那般玄气强横至极,到底是何时学会的?”

唐尧看了看富国沧海,然后说道:“这就是我们六年来的修行,你不会明白的,等时候一到,掌门应该就会告诉所有人。”

鸿渊想了想,这才回忆起,这些年以来,唐尧和富国沧海都在接受童老真人的秘密修炼。之前八两斤和其他同时入门的人也是,不过看着眼前的湖面,鸿渊也没有兴趣再深究下去了。

缓缓的,三个人便都习惯性的盘坐了起来。鸿渊渐渐入静,继续着试图去冲破那一重未知的全静。两个时辰之后。鸿渊又开始在静练玄法,这一能力让鸿渊大受奇效。身体不仅能受到同样程度的修炼,而且,鸿渊还有了更多的心思去感悟玄法的机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鸿渊忽然又听到了一阵飘渺的歌声。

“奇怪,龙小妖怎么又唱起来了。我现在,可是不需要瑶曲也能......”刚想到这儿,鸿渊就发现,那歌声并非是龙小妖所发出的。而且,唱的也不是瑶曲。不过,那歌声却是异常的迷人。不同于朵朵吹奏的箫音,这种迷人的歌声似乎带着某种异常的感觉,令人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去倾听。

鸿渊的入静已经相当的有成效,一般周围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影响到他,可是,在这阵歌声之中。鸿渊竟然情不自禁的张开了眼睛。

那是一个女子的歌声,非常的空灵。鸿渊来回张望,却看不到人影。但是,他却发现唐尧和富国沧海两人都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这可是相当的罕见。这两人的修炼必定也不弱。通畅来说,都是不需要睡眠的。

在修行者中,睡眠是一种非常肤浅的修养方式。除非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否则,像鸿渊他们这样境界的修行者都是不需要睡眠的。在传说中。有些高深的修行者,居然将静悟融入到了全身的每一个动作,也就是说,这种人。根本连眼睛都不需要闭一下,不管做什么。都可能获得盘坐静定的修行效果。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奇怪。唐尧不用说了。这几天肯定累得不行,而富国沧海这次前来,肯定也是强行连续纵身,玄气的消耗可能已经触及到了肉身。虽然耳边的歌声极其诱人,但鸿渊还是没有立刻去寻找歌声的源头,而是将两人扶正,先使出云宗绝第一重醒觉修复,然后双手各贴住两人的后背,用自己的洪玄探入两人体内,对其进行调养。…,

过了好一阵之后,鸿渊这才站起来,走到湖边,去仔细的倾听那歌声。本来是想找出声音的源头,但是,听着听着,鸿渊就有些入迷了。不知不觉,竟站在湖边聆听了一个时辰。

忽然,水面中有一阵波动。鸿渊一看,湖水中竟有个东西缓缓的升了起来,再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女人。

鸿渊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女人上身一丝不挂,露出曼妙胴体,而且嘴边正清唱着歌谣。

“是你。”鸿渊愣道。但这时,女人已经向他走了过来。鸿渊无法判断,她到底是在走还是在游。但可以确定的是,鸿渊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并不只是她的容貌,而是这女人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蒙上了一层令人心旷神怡的魅惑。

她浑身的皮肤透着一种圣洁的银色,双乳高耸,浑然圆润,却和略微带着那么一丝小肚腩的身躯彼此相称得极度协调。她那种丰盈正是多一寸则多,少一寸则少,谁知,她竟生的这么恰当。她一脸的微笑,眼睛锁住鸿渊,似乎什么也不能使她动摇。湖水在她身上缓缓滑落,看着直让人心跳静止。

配合她嘴边的歌声,鸿渊已经完全陷入了茫然。只能感觉到一个字,“美”。

“太美了。”鸿渊心中叹道。

那女人从湖中来到鸿渊身前,她生着一双修长的美腿,而且,胯下完全没有任何遮挡,胯间也光滑无比,鸿渊一眼就能看到她最为私密的部位。但此时,却没有任何的羞耻,鸿渊觉得对这女人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美人不需要任何华丽的霓裳,那些所谓的华丽,美艳,在这个女人身上,就只能是一种亵渎。

当那女人将双手轻轻的放到胸口,鸿渊只觉得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完全就不能动了。女人停止了歌唱,美丽的脸孔展现出更为惊艳的笑容。她向鸿渊靠去,将双唇轻轻的贴在了鸿渊的嘴角上。然后,她转身,牵起鸿渊的手,开始往水中走去。

鸿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迈开了步子。好像眼前不是什么深水,而是一片湛蓝天空下的草原。入到深水之后,鸿渊惊奇的发现,身边漆黑的湖水竟然变成了银色,光亮无比,从水底照出来,只把湖水照得通透无比。而且,鸿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动作,就能浮在湖面上。

这时,女人不再往前走,而是高兴的回过身来。她忽然展现出一种绝美的笑容,鸿渊看到的一瞬间,就觉得浑身滚烫无比。这时,女人丰盈饱满的身躯贴了过来。仿佛一缕冰泉,让鸿渊感受着冰与火的两种世界。

那女人的身躯说不出的柔软,她好像是缠在了鸿渊身上,直将自己的乳峰送到鸿渊的嘴边。鸿渊如醉的吮吸着她的双峰。双手环抱着女人的后背,丝毫无法离开。

那女人的双手紧紧的扣住鸿渊的后脑,也是死也不愿放开的样子。她的眼中忽然闪出一丝异样,似乎,鸿渊的拥吻出乎她的预料,让她的快乐直攀云端。

鸿渊的双手抚上她的柔软的双峰,指尖的摩擦直让女人发出一声又一声好似银铃歌声一般的呻吟。那婉转的呼唤让鸿渊更加不能自拔。然后,两人的双唇就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舌尖的触碰是灵魂的传达。鸿渊看着她。而女人也惊奇的看着鸿渊。今夜的缠绵就好像前世注定的姻缘,不知不觉的,女人就把鸿渊搂得更紧了。…,

两人彼此在水中激吻着对方的肌肤,眼看表要交合之际。忽然,身边的水波再次荡漾,银光更加耀眼。迷离中,鸿渊看到另外三个和怀中女子同样美艳的赤身女子伴着歌声游了过来。她们长得各不相同,但脸上和身躯之中的美艳都是几乎一致。当她们一同涌向鸿渊的时候。不知为何,先前那女人就慢慢的往后推开。

三个女子将自己高耸的双乳送上鸿渊的眼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相同的刺激。鸿渊却感到有些失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鸿渊轻轻的将面前的那个女子推开。一看那退到三人身后的女子。发现她居然在轻声的哭泣。

鸿渊不顾那三个女人魅惑的呻吟,朝着先前的那个女子走了过去。水面上。他再次拥住她,深深的吻住她的嘴唇,然后用唇舌轻抚她的全身。女子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在鸿渊抚弄下,顿时也疯狂的对鸿渊回应了起来。她爱怜的舔着鸿渊的身躯,当他把头埋到鸿渊的胯间,让舌头和双唇用最轻柔,最曼妙的方式去舔弄鸿渊的巨物时,那三个女人冲他凶恶的瞪了一眼,然后便往后退去。

终于,鸿渊与她深深交汇,然而,那一瞬间,鸿渊竟发现,身下的湖水泛起了一阵红潮。竟是血迹。

“你是......”

女人摇了摇头,眼中藏着一阵痛楚,但更深的地方,却是一种无尽的感激和对鸿渊的喜爱。她吻上鸿渊的嘴,灵动的腰身强忍着痛楚来回挪动着。

在女人的深吻之中,鸿渊能感受到她的那种痛苦。他不愿离开,但下身也不再继续深入,生怕她会更加痛苦。女人看到鸿渊这般对自己疼惜,早已泪流满面,身躯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剧烈,只想要眼前的男人更加彻底的享受自己。

终于,那痛苦的过去,迎来的,是一阵她从未体验过的欢愉。一瞬间,女人的身躯发生了非常奇妙的变化,鸿渊看到,她的乳峰和腰身变得更为美艳,脸孔虽然还是先前那般,但是却透出了一种绝然不同的气色。听到女人的呻吟,鸿渊明白,她已经渡过那层苦痛。

但是,鸿渊仍不敢太过剧烈,只是轻轻的,缓缓的深入。随着他的动作,女人的呻吟更加高亢,接着,鸿渊就感到,她下身一股潮水喷涌,俨然已经第一次爬上的肉欲的顶峰。鸿渊继续深入,那潮水便一次又一次的从女子身下涌出。

女子不同于常,她的高潮会根据对方的情况而变化。对于她们这一类来说,对方的灵魂如果足够强悍,那么她们的潮涌就会延长,但如果对方灵魂孱弱,那么,她们的潮涌就会非常浅短。而第一次的体验尤为重要,如果这一次女子丝毫不能体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她将来就再也无法与男子交合了。而且,美丽的外表也会虽月光消失,承受永远的衰老。

所以,这一行为,是一次生命的冒险。然而,这个女子,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连冒险的权力都没有。在族群之中,她的低位非常卑贱。不过,因为她的姿色是绝好的,所以,像刚才那三个一样地位较高的女子就会让她出来替自己引来男子。

而一旦成功,这个女人就会被驱走,永远不得与男子交合。而在族群中,像她这样无法与男子交合的人,只能活到二十二岁。

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再过不久,原本就要死去,但是,天意让她遇到了鸿渊。

在疯狂而持续的潮涌之中,女子深深感到了鸿渊的强大。潮涌对于她来说,只会让灵魂得到更为强大的释放。这一过程只要能持续一会儿,她在族群中的低位就会增加,而且,所获得的灵魂之力就会更加强大。

令她无法想象的是,在鸿渊一次又一次温柔的撞击中,她竟然持续着潮涌。她不禁心叹,要是这男子完全投入,那该......刚想着,鸿渊忽然就开始缓缓的加力,这种程度鸿渊已经是非常的收敛,但一瞬间,却让女子的潮涌更加汹涌。鸿渊还有些担心她这样会不会有事,但是一看,却发现女人一脸的欢愉,比之前更为的美艳,嘴边酣畅的呻吟中,不停的叫着“别停......”

鸿渊放心下来,然后,将这寰宇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而最后的瞬间,女人的潮涌竟让湖水翻起了汹涌的波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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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话 她叫菱妒

第二日清晨醒来之际,鸿渊发现自己正睡在湖边。起身左右看看,只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回头看到唐尧和富国沧海,似乎又在因为什么事情相互争执了起来。

富国沧海的神态还是那般孤傲,只用简单的回应便让唐尧怒不可遏。不过,唐尧偶尔几句语出惊人的话语,也总是能让富国沧海眉毛跳。看着两人似乎闲极无聊的样子,鸿渊其实明白,他们这是在等自己开拔,离开这里。

牧天师父和颖儿的安危无比重要,但是,鸿渊也不肯就此放弃眼前的东西。只是,望着这一湖深水,他的确是没有办法。于是,便在心中对镜中人喊道:“我到底该如何去找那东西?”

隔了许久,镜中人才回应道:“等。”

“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是要让太阳将湖中的水都烤干?”鸿渊焦急道。

“如果注定了那件东西是你的,那么,就算你什么也不做,自然也会找到入水的办法,现在焦急已经太晚了。”镜中人道。

鸿渊暗想:“的确,从停了邱迪的话之后,一切都已经被拖延了。现在离开,也许只会让事情更为繁琐,毕竟,那条魔窟已经不可能再去了,想要再来这儿,将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想着,鸿渊咳叹一声,又坐了下来。

此刻,他怎么都不能让心情平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鸿渊不自觉的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女子。“那真的是一场梦吗?呵呵,世上当然不会有那般抚媚的女子,能在梦中相会,就已经是万幸了,我还要贪求什么呢?”

直到午间,鸿渊还是独自坐在湖边发呆。唐尧拿过来一些吃的,还没吃到一半儿,富国沧海忽然挺剑指向湖面。

“有东西。”富国沧海神情严肃。周身的玄气已经开始运转。

鸿渊和唐尧也站了起来,各自拿好手里的兵刃,警惕的看向水中。只见。离岸边不远的水面上,凭空的泛起了波涛,就好像有一条大鱼,正准备从湖底翻滚起来。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鸿渊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乌龟。而龟背上,正坐着三个衣着单薄的女人。鸿渊看傻了眼,心道:“这不就是昨夜后来出现的三个女人吗?”。

这三个女子面色剔透晶莹,就好像水做的一般。当下。没了昨夜的妩媚,却多了几分娇艳。身上几近透明的薄纱根本就掩盖不住他们婀娜丰盈的娇躯。把岸上的三个人都看呆了。

“你等何人?”富国沧海这个没人性的家伙把剑一伸就说道。

三个女子冲他一笑,当中一个说道:“我是阿碧。”

“我叫弯月。”左边的女子说。

“我叫湖心。”右边的女子笑道。

“我们是奉新任女王的命令,来请三位客人去湖底一聚。”阿碧说道。

“你们女王?”鸿渊有些不解。

阿碧说:“我们是生活在水中的‘真女族’,昨晚我们已经见过了,不是吗?”。阿碧说着就看向了鸿渊。鸿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唐尧立刻小声对他说:“小子,看来你昨夜没好好呆着啊。”

鸿渊说道:“抱歉。我们还有事情。不能随你们下去了。”

“可是,女王想念你得很啊。”湖心笑道。

“哼,妖怪。”富国沧海厉声说道。

“你看你这人,跟女子说话也这般无礼。”唐尧说道。…,

弯月笑了笑,对富国沧海说:“不错,我们就是水妖。”

鸿渊一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想着昨夜发生的种种。如梦似幻,却无比的欢愉。若那女子真是水妖......“不。是水妖又如何,能有昨夜那般境遇,已经不知道是前生的何种福分了,不管她是不是水妖,我都心满意足。”

于是,鸿渊问道:“你是说,昨晚......昨晚那个女子,就是你们的新任女王。”

“托先生的恩赐,女王昨夜脱离妖胎,已经化为精灵了,我们真女族没一千年才会出现这样的精灵,所以,昨夜你们痴缠之后,她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我们的王。”

“痴缠?”富国沧海放下长剑,和唐尧向鸿渊。

鸿渊马上接口道:“那个......我们是很想下水,不瞒你说,这一日,我也正在思索如何能到湖底,不过,我等没有那样的本事,想活着随你们下去,怕是不可能了。”

三个女子笑了笑,弯月说:“这有何难。”

鸿渊一听,顿时就有些心动。暗想:“莫非真是有天意?”

“我们也不瞒公子。”弯月继续道,“我等妖灵,和你们人类不同,我们信奉的是灵魂之力。那是一种只属于我们妖灵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不需要修炼,而是用特殊的方法,能够短暂获得自然之力。相信昨夜,先生已经体会到那种力量的由来了吧,所以,女王的灵魂之力,实际上就是先生您赐予的。”

“这我大概知道,不过你到底是想说什么?”鸿渊道。

“先生怎么如此焦急啊。”阿碧说着,就做出了一个十分抚媚的姿态,一下子,差点将自己的双腿全都暴露在鸿渊等人眼前。富国沧海连看的心情也没有,转身就到一旁去打坐了。而唐尧已然看得呆滞,显得六神无主,神思迷离。

“对不住。”鸿渊忙道。

那三个女人相互依靠,双手都在对方的纱衣之下摸索,显得异常的迷醉,过了好一阵,鸿渊都有些面红耳赤的时候,阿碧才继续说:“当女王通过先生获得强大的灵魂之力之后,她便同时拥有了灵魂感知。特别是对先生您,女王几乎能感觉到你所担忧和挂念的一切。所以,女王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替你寻找在水中活命的宝贝。而我水族虽然的珍宝无数,但要找出能让你们这些人用的却很难,不过,天佑先生,最后。女王终于还是找到了那样东西。”

“是吗?”。鸿渊不可置信的说,“你们有能够让我长久下水的宝物?”

“是的,我们正是来接先生去取那宝物的。”弯月说道。

唐尧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是警觉的问道:“既然你们都找到那东西了,为什么还要鸿渊下水去取呢?你们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给他。”

湖心说道:“哪儿有那么容易,那东西必须先生自己下去取才行。先生,请您相信我们。”

鸿渊想了想,忽然问道:“那,那你们的女王呢?”

阿碧一听,眼泪竟然就掉下来了。三个女子不一会儿。却都同时小声的哭了起来。

“诶,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鸿渊忙道。三个女子原本无比妖艳,但一哭起来,竟又楚楚动人,叫人怜惜。不过鸿渊也是在心中提醒自己,凡是都要小心,切不可被人欺骗。她们毕竟都是妖灵,自己半点不了解的情况下就下水。怎么想都无法叫人安心。…,

阿碧擦着眼泪说道:“先生肯定是不相信我们。以为我们都是害人的妖精。可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的的确确都是事实,女王她必须在湖中看着那宝贝,否则,等先生去了,那宝贝可能早就不再。”

“鸿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三个女人虽然妖媚得连我也把持不住。但事关重大,下水去之后。在这些妖灵面前,能不能应付还是未知啊。”唐尧提醒道。

“你他娘什么时候把持住过了?”鸿渊心道,但随即就冲着三个女子一笑,说道:“好,我随你们下水去,可是,我这人不习水性,你们去的地方太远,我恐怕力不从心。”

三个女子马上破涕为笑,尽都朝着鸿渊招手。阿碧道:“放心,我们自有办法让先生在水中呆的长久。”于是,唐尧便看到,鸿渊走到了水里,三个女人一起拥过来,将他扶到龟背上,然后,那巨龟一下就潜得没了影。

心里突然一阵失落,唐尧也不知道这感觉究竟是因为担忧鸿渊安危,还是不见了三个美姿颜。

“你怎么也不劝劝鸿渊?”唐尧随即就走过去对富国沧海说。

“她们身上没有杀气。”富国沧海闭目说道。

“杀气?”唐尧一愣,“这你都能看出来?”

富国沧海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仅看出那三个女子没有杀气,还看出来,你巴不得代替鸿渊下到水中与那些女子缠绵。”

唐尧被富国沧海说破心思,顿时就满脸通红。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和他一样,盘膝修炼。

“你已经使用过那种力量了?”谁知,富国沧海忽然又问道。

唐尧睁开眼,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就是死也不该现在暴露那种力量,要是被人知道了,事情就会非常麻烦。”富国沧海说。

“我知道,但如果换了是你,当时也会这么做的。”唐尧说。

“不,我不会。”

“不,你肯定会。”唐尧笑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富国沧海终于把眼睛睁开了,“我和你可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你只是比我更会掩饰罢了。”唐尧一下躺了下来,“我们都是......”

鸿渊没入水中之后,立刻感觉到呼吸困难,三个女子入水后,随即开始在鸿渊身边来回的游动。不一会儿,鸿渊便惊骇的发现,他的身上的纱衣完全消失无踪,抚过自己身体的,正是三具魅人的娇躯。心跳加速,鸿渊更是觉得无法呼吸,而三个女子却还用自己的腰身和刻意的去摩擦鸿渊的脸庞的双手。

就在鸿渊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阿碧的双唇一下就吻了过来。鸿渊顿时有些惊骇,但随即他就发现,在阿碧的拥吻中,自己竟然能够呼吸到空气。转而,他就明白了三个女子的办法是什么了。

顿时,心里便觉得有些好笑。暗想自己也真是够有艳福。

就这样,在三个女子轮流的激吻下,鸿渊潜到了很深的地方。阿碧她们带鸿渊去的地方,比上次被黄台排开的湖水还要深很多。后来。那巨龟自行离去,鸿渊则是在三人的牵引下,继续往前。后来。也不知是为什么,弯月就一直扑在鸿渊的怀里,将双唇紧紧的贴在鸿渊嘴上,丝毫不顾身边两人的推搡。

忽然。鸿渊看到眼前的湖底出现了一座宫殿。那宫殿之巨大令人难以想象。而且宫殿似乎是用白银构建的,到处都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同时,鸿渊更为惊讶的看到,一群赤身的女子从宫殿的大门中涌了出来。她们,就是真女族人。全都是鸿渊所见过的最为妖媚的女子,被这些女子齐刷刷的看着,鸿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原本,他以为这些人是要把自己迎入宫殿之中,但随即便发现,她们全都游向了湖底更深的地方。想必,女王和那宝物都不在宫殿之中。

此时,这些女子游成两排。分别在鸿渊的两边。不管鸿渊从哪儿看去。他都能看到一具具美妙的身躯。那些女子还不时的冲鸿渊媚笑,并唱着动人的歌谣。在弯月如痴如醉的拥吻中,鸿渊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人欲的世界。

不由得就在心中感叹:“将来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后,能死在这里的话,也是一种星云吧......嗨,鸿渊啊鸿渊。你真是可恶,现在看着这些妖媚女子。竟把颖儿、朵朵她们忘却,真是不该。”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忽然,弯月从鸿渊怀里依依不舍的分开。鸿渊只看到那些女子全都散成一排,紧接着,周围的湖水,自她们的身体开始,发出银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切。鸿渊看到,前方,昨夜那个女子正盘绕在一团半透明的事物身边,那东西浑身长满尖刺,女子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受伤。

鸿渊立刻游了过去,用双手将女子环抱下来。这才发现,女子的艳丽在一夜之间,竟徒增了多倍。而女子看到鸿渊的一瞬间,原本因伤痛而紧皱的眉宇立刻松弛,转而露出了这世上最具魅力的笑容。

“你来了。”鸿渊发现,自己竟然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明明那女子的双唇就吻在自己的脸颊。

“这难道就是灵魂之力?”鸿渊用心说话已经是家常便饭。

“是的,我的灵魂之力是你赐予的,所以,我们的心灵能够互通。”

“那......你叫什么名字?”鸿渊问道。

“你会记住一个妖灵的名字吗?”。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会记得,你不是说我们灵魂想通吗?”。鸿渊笑道。

“鸿渊,你的出现,是上天对我的锤炼,我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女子靠在鸿渊怀里,很快又用双唇给了鸿渊呼吸。

鸿渊不知该怎么回应,但女子却非常懂事的说道:“我叫菱妒,是妒忌的妒,这个名字很可怕吧?不少字”

“不会,和好的名字,菱不也就是零吗?那菱妒就是零妒,也就是没有妒忌。”

“鸿渊,你真好。但是对于我们真女族来说,越是漂亮媚眼,将来就会越老越丑,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世上最丑陋的女人。”

“别害怕,如果那一天来临的话,我会日夜守在你的身边。”

“是吗?”。菱妒泪流满面,只是,她的泪水已经被湖水洗涮,鸿渊看不到罢了。“好了,现在,我就帮你拿下你需要的东西。”

“你是说上面那个大家伙?可是,你已经受伤了啊。”

菱妒说:“没事,在此后的一百二十年中,只要......”忽然,她变得有些害羞,但妩媚的双眼却很难将这种情感表达出来,在鸿渊眼里的,就是一种极度的诱惑,“只要有你赐予我的灵魂之力,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够无限的复活。”

鸿渊觉得非常惊讶,那对于人来说非常普通的人伦,对于妖灵,居然如此的重要。…,

说着,菱妒和鸿渊又是一阵激吻。其他的女子远远的看着,只能借助自己和伙伴的身躯或手臂的抚摸来释放此时的欲念。赐予强大灵魂之力的男人,那是每隔千年才会出现的天神,在真女族,谁遇上了,就是永生的幸运。而同样的力量,虽然也能让这些女子无限的潮涌,可是,她们已经不能从鸿渊身上再获得灵魂之力了。不过,单单是想到和鸿渊触碰,这些女人也会无法自拔。

“来吧,鸿渊,我们一起上去。”说着,菱妒牵引着鸿渊游上了那透明巨物的身边。

那巨物看上去非常薄,但扩张开来后,又会很大。它无数次的用表面上的利刺割伤菱妒,但在鸿渊身边,菱妒丝毫不为所动,亲手将巨物的身体撕扯开来。

“鸿渊,快,钻进去。”菱妒说道。

“可是你......”鸿渊看到,两根利刺已经穿透了菱妒的肩膀。

“没关系的,你快进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鸿渊咬了咬牙,然后一下从菱妒撕开的裂口中钻了进去。随即,那巨物身体一抖,接着,就开始不断的缩小。鸿渊还来不仅反应,那东西居然就完全贴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他的衣物全被溶掉,只剩下了背后的鬼刀。

看到薄膜下鸿渊的身躯,所有的女子都惊呼起来。有些女子在看到鸿渊胯间时,竟一时激动过度,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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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话 魅惑女王

惊讶之际,鸿渊发现自己呼吸顺畅,全然已经没有了入水之后的窒息感。不仅如此,原本水中的压迫之力也渐弱了不少,他又开始能够灵活的操纵自己的身体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但鸿渊没有欣喜多久,就看到一旁的菱妒已经有些虚脱的向他倒来。鸿渊抱着她落到其他女子身边,大家都围了过来。鸿渊忙冲着身边的阿碧问道:“菱妒好像昏过去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阿碧和其他人的样子看上去却非常轻松,她们一边抚摸着鸿渊的身躯,一边说道:“女王体内拥有灵魂之力,是不会有事的,虽然被这‘大水魔’打伤,但只要先生您呆在她身边,她很快就会恢复。”

“是吗?”鸿渊想想,又说:“总不能让她在这儿躺着,我们还是先把她扶到宫殿离里去吧。”

于是,鸿渊抱着菱妒开始往宫殿的方向游去,但是像阿碧这样,在族群众级别比较高的女子,竟全都围着鸿渊的身体,对他进行着各种挑动。鸿渊浑身热血暴涨,只得全力往前游动。但是弯月和湖心竟然俯身到他胯间,直让鸿渊险些一松手。好不容易来到宫殿,许多女子却不敢再往里走了,除了阿碧三个,只跟进来了十几个人。跟随着她们,鸿渊来到一间非常华丽的卧房。

当中摆着一张大床,却是一个巨大的贝壳。鸿渊刚把菱妒放下。身边的三个女子就扑了过来。一把将他压到了身下。

鸿渊脸红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眼睛却离不开这三个妖艳女子的胴体。她们当下的姿色虽无法与菱妒相比,但那种魅惑却也不是鸿渊能够抵挡的。

“先生......我们都已经不可能再从您这里获得灵魂之力,但是,昨夜所见,却叫我们不能自拔,如果不能得到您的垂青,我们这辈子恐怕都再不愿离开这座‘银城’了。”阿碧说着,一下就扑到鸿渊怀中,弯月和湖心也躺倒在鸿渊的臂弯。

鸿渊心中暗嘲自己的虚伪,明明心里就很想扑向她们。却在此故作羞涩,真是可耻。看到鸿渊冲自己微笑。三人如久旱逢甘露,立刻坐起身子,在鸿渊眼前尽展自己美妙的身躯。鸿渊只觉得灵魂荡漾。下身在三个女子长腿的摩擦下早就膨胀无比。

而这三个女子明白,自己这一生或许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和鸿渊共欢,故而都非常珍惜,只让鸿渊躺着,想用尽浑身解数,让这个男子将来午夜梦回时偶尔能想到自己。

弯月一边深吻鸿渊的腰身,直上到鸿渊的唇舌,满脸红潮和愉悦之中,情不自禁的把鸿渊的脑袋埋进了自己挺拔的乳峰。而湖心也同样上到鸿渊面前,像是在和弯月比争谁的双峰更为柔软傲人一般。也将自己奉送到鸿渊的嘴边。

在用唇舌舔弄两人的双峰之际,鸿渊只感到下体被一股柔软包裹,却正如入到了阿碧的唇舌之中。紧接着,在阿碧细心的舔弄下,鸿渊只觉得魂飞九天,不由得呼吸沉长。

看到鸿渊的神态,弯月和湖心也开始舔弄鸿渊的身躯。好似三只盘蛇萦绕身体,鸿渊再也无心去想别的事情。随即,三人的唇舌在鸿渊的下身相汇。

鸿渊的器物硕长而坚挺,也不知三人的舌头为何那般柔软。竟盘绕包裹,将鸿渊的器物包裹近半。那种感觉异常奇妙,鸿渊心颤之际,不禁起身,拥住了两边弯月和湖心的身体。鸿渊在水中。只觉得这两女子毫无重量,甚至可以使她们停顿在半空。任由自己抚摸。…,

在鸿渊双手和唇舌的触碰下,弯月和湖心发出阵阵高亢的呻吟。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鸿渊能够带给菱妒那种灵魂之力。这样的触碰,并非一般人就能做到的,鸿渊单是用手抚弄,便比的上三人以前经历过的一切。

如今她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身体交汇。不等鸿渊进入自己的身体,弯月和湖心就已经涌潮而出,攀登了好几次巅峰。这时,鸿渊挑起一直细心舔弄自己下体的阿碧的下巴,立刻就被她的眼神触动。然后,他站在原地,将阿碧抱起,盘开阿碧的双腿,随即便与其深深交汇。

阿碧全然没有想到鸿渊会如此直入,刚被那器物冲入,她顿时就浑身一抖,巨大的快感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瞬间,潮涌便袭来,使她发出了有生以来,最为迷醉的呻吟声。

而鸿渊随即而来的冲击更是让她在云雾翻腾,双手抱着鸿渊的脖颈,挺起自己的腰身,将双峰送入了鸿渊的口中。

而这时,阿碧的样子叫另外两个女子如痴如醉。她们攀上鸿渊的身躯,一边舔弄抚摸着鸿渊的身体,一边恳求着鸿渊的恩赐。于是,阿碧挽着鸿渊的脖颈,弯月和湖心则被鸿渊一手抱住,鸿渊将下身来回的送入三人的身体,等到一人因极致的欢愉而有些晕厥的时候,又再进入下一个人的身体。

如此反复,只让贝壳中欢声连连,潮涌不断。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三人竟然还让鸿渊的巅峰持续了良久,她们更是贪婪的将鸿渊涌泄精华吸入身体。那灼热的温度又使她们几番云雾。

事后,三个女子都浑身泄力,昏厥了过去。而鸿渊却感觉精神大振,刚坐下,却看到,菱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这时正冲着自己微笑。

“菱妒......你,你醒了啊。”鸿渊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菱妒一看鸿渊惊慌,忙说:“没事的,你的恩赐,不该只是我独有,看到你快乐的样子。我也能感到灵魂的愉悦。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灵魂是一体的。”

鸿渊和她紧紧相拥,不知不觉,身下又是一阵跳动。菱妒笑了笑,就把脑袋埋到了他的胯间。具备真女族女王灵魂之力,使菱妒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更胜其他人。此刻,被他舔弄着,鸿渊只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随后的交欢更是无比畅快。最后,在菱妒长久的潮涌中,鸿渊发现。自己的巅峰也持续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长度。

随后,菱妒告诉鸿渊,那是因为他和菱妒灵魂相连,只要彼此愿意。甚至能将彼此的潮涌延长更久。不过,男子不同,长久的巅峰只能使自己虚脱。

菱妒把鸿渊从贝壳中拉了出来,然后把一块玉石往自己和鸿渊的身上一拍,随即,两人的身上便出现了一种奇特的衣物。穿着它,鸿渊什么也感觉不到,却觉得自己在水中的行动更为便利和灵活。

“这霓裳只能在水中存在,呵呵,你要是一直光着。只会引诱得我族女子神魂颠倒,连我也无法静下心来帮你找东西。”

鸿渊说道:“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找?”

“难道鸿渊你不想我陪着?”菱妒说着便是泪眼朦胧。

“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陪着,可是,千万不能再叫其他人了,你们族群的女子个个妖媚无比,我丝毫无法抵挡,继续下去,只怕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鸿渊说道。…,

“呵呵。那当然。”说着,菱妒便牵着鸿渊的手,从另一扇门而出。

不管菱妒走到哪里,水中都会出现银色的光华,照亮眼前的黑暗。原本。边走边看是一种非常愚蠢的寻觅方式,但因为菱妒的存在。这却成了最快捷的搜索。因为强大的灵魂之力,所以,菱妒可以感知湖底的一切异样。

以前虽然也生活在此,但和鸿渊交栾之后,她就好像是新生一般,能够重新认识自己所知的领域。而且,在她的带领下,鸿渊前行的速度就如同在空中被金红火带着一样,非常的迅捷。鸿渊也头一回领略到了水中的各种奇异景象。好多地方也有强大的异兽出没,但在看到菱妒之后,那些异兽尽皆退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攻击的。

但即使是在菱妒如此强大的灵魂之力下,两人还是没能找到任何东西。不由的,鸿渊便有些焦急起来。那种心情很自然的传递到菱妒的心里,她顿时表现得非常自责,竟然细声的哭了起来。

鸿渊好一阵安慰之后,两人才又开始了寻觅。鸿渊除了知道那东西名叫“浮生精华”之外,对于自己要找的东西可谓一无所知。但镜中人说过,看到那东西之后,就要毫不犹豫的杀掉,鸿渊便觉得那东西可能是某种生命的存在。

几乎将湖底找了一个遍,鸿渊和菱妒都没有任何发现。两人最后便只能来到一处乱石滩中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思来想去,两人都还是没有办法。鸿渊坐了下来,菱妒只好用自己的怀抱来安慰她。鸿渊觉得自己在这女王面前,就向一个不能受到伤害的孩子一样,可是,这个女王偏偏又常常像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在一起相互依偎,彼此安慰,却也正适合不过。

忽然,鸿渊看着身边的乱石块就发现了什么。他收回自己想要再次伸入菱妒衣襟的双手,指着前方说道:“这些石块上好像有一些雕刻。”

菱妒看了看,说道:“我们真女族原本是水族的王者,历史和蛮族一样古老。不过后来,在水世界的战争中,我们被强大的海族打败,他们不仅侮辱我们的呃族人,还强行捣毁了我们祭坛。你现在看到的碎石就是我族上古时期的祭坛。”

“是吗?”鸿渊牵着菱妒,开始在这周围游荡。很快,他看到这些乱石的中央,立着一块非常巨大的石头。石头上面长满了水藻和水草,早就看不出模样了。但隐隐约约的,鸿渊能感觉到,这块石头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鸿渊问道。

菱妒用灵魂之力感知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只是一块石头雕像。”

鸿渊想了想。便伸手去扯石像上的水草。菱妒不知道鸿渊想干什么。但也立刻上前帮忙。在水中,她的灵魂之力非常的强大,只是一挥手,便让那些水藻全都离开了石像。鸿渊惊叹间,忽然看到,露出的石像竟然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虽然是一座古旧的石头雕像,很多地方也已经残破不堪,但鸿渊还是有些惊叹于这个女子的美艳。在她若隐若现的身躯中,每一寸似乎都藏着深深的魅惑。

菱妒笑了笑,说:“她是我们的祖先。‘魅惑妖姬’,具备人鱼和波涛女神的血统,所以,我们真女族便成为了世上最为魅惑的一族。享受魅惑一切男子的能力,而同时,也承受着魅惑的痛苦。我们身上,被人鱼和水世界的祖神诅咒,永远也得不到超脱。”…,

鸿渊把她搂住,说道:“让她们尽情的诅咒吧。”

细细的缠绵了一阵之后,鸿渊便围绕着这尊雕像开始寻找。菱妒看不明白,因为在她眼里,这东西只是她们族群的一个代表,甚至。很多年一来都已经被人遗忘。但是,鸿渊却找的非常的仔细。

许久之后,毫无结果。菱妒便安慰鸿渊说:“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再找吧。”

然而,鸿渊却说了一句让菱妒很是吃惊的话:“你可以用灵魂之力把这尊神像移开吗?”

“当然可以,不过......”想了想,菱妒只是笑了笑,然后手一指,那巨大的石像竟然浮了起来,然后被菱妒操控着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随即。菱妒的眼前便是一亮,“鸿渊,你真是好聪明,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东西?”

“只是感觉而已。”鸿渊和菱妒同时看到,石像的底下。竟然露出了一个水晶蓝色彩的法阵。“菱妒,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法阵吗?”鸿渊觉得这不像玄法阵。

菱妒看了很久。又默默了用灵魂之力探究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是一种海族的束缚法阵,非常的难以解开,但是,缺点却是可以像我刚才那样,把上面被束缚的东西拿走,也就是说,这种法阵是没有跟随的。”

“束缚,束缚什么?”鸿渊有些不明白,一尊石像有什么好束缚的。

但是刚说着,鸿渊和菱妒就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转身一看,鸿渊发现,那石像居然崩裂开来,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所有的石块都碎落而下。

“菱妒小心。”鸿渊一把将菱妒拦在了身后。

菱妒心中一阵感到,心道:“你这傻瓜,在水里,我可比你强多了。”紧紧的把身体贴在鸿渊背后,菱妒只觉得无比的安全。随即,眼前一阵银光大作,那光芒竟比菱妒身边的光芒更为耀眼,而随即出现的,也让鸿渊一阵惊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和石雕的一模一样,这个女子简直把魅惑展示到了一种极致。而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淡粉色水晶瓶,很小,但鸿渊看到的第一眼便确信,那就是“浮生精华”。

然而,鸿渊更为惊诧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接着,鸿渊不可置信的说出了那个名字:“梦......梦淑......”

女子一听,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就走到了菱妒的面前,然后,在一种非常奇怪的氛围中,鸿渊看到菱妒在女子面前跪了下来,说道:“‘魅惑女王’,您......竟然真的出现了,真是我族的幸事。”

被菱妒叫作女王的女子将她扶了起来,说道:“现在你才是我们的王,不用给我这样的礼数。”

“但是,已经一千年了,您怎么会在‘魅惑妖姬’的石像中?”菱妒问道。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个,就是赐予你力量的男子吧?”魅惑看向了鸿渊。

被她的眼睛一看,鸿渊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出鞘了。然而,魅惑竟然还靠了过来,然后吻上了鸿渊的脸颊。说道:“你好像认识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像一个人而已。”鸿渊说道。

“一个叫梦淑的,你记忆中最为深远和挚爱的女子?”魅惑笑道。

听着,菱妒的神情就有些低落。在魅惑的身边,鸿渊甚至都无法呼吸,情不自禁的,就把手伸向了魅惑的腰身......

“魅惑女王,我求求你,鸿渊是......”

不等菱妒说完,鸿渊忽然就从魅惑身前退开,然后一手牵住了菱妒。

此刻,菱妒和魅惑都是非常惊讶的看着鸿渊。菱妒惊道:“你竟然,竟然拜托了魅惑女王的引诱。”说着,菱妒感激得流下泪来。

在真女族中,一个创造女王的男子只能和一个女王在一起。原本这个规定根本毫无意义。因为每一位女王的更替都在一千年。但现在,前一任女王和新任女王都在眼前,而被称为魅惑之王的女王,是传说中能够魅惑天神的存在,但现在,就在菱妒的眼前,鸿渊竟然挣脱了这种诱惑。

但如果真要鸿渊说出什么理由的话,他只能说:“魅惑长得太像房梦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可能他根本就不可能保持理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二话 我的意愿

“即使在能够赐予强大灵魂之力的男子中,你也算是很特别的一个。



第一时间更新?”魅惑说道。

鸿渊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不是害怕被他引诱,而是害怕自己想起房梦淑而失去理智。现在,唯一能让鸿渊保持冷静的,竟然是菱妒身上蔓延出的那种诱惑。只要紧紧的抓着菱妒的手,鸿渊觉得自己的就能够撑住。

菱妒看着魅惑说道:“鸿渊一直在找一件东西,刚才,从他的心声之中,我已经听到,那就是你脖颈上的东西。”

“你是说这瓶浮生精华?”魅惑低头看了看。

“是的,如果可以,请将它给我,相信我,它对于我来说非常的重要。”鸿渊说。他想起了镜中曾经说过的话,对于那六件东西,世人都有自以为是的作用。隐隐的,鸿渊就有些不安的感觉到,对于魅惑来说,这瓶浮生精华可能也很重要。

“我不能把它给你。”魅惑果然一口拒绝。

鸿渊不禁惊骇,“镜中人说一见到就要杀,难道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说的。”可是,要杀掉眼前这人,对鸿渊来说太难了。先不说实力,鸿渊甚至连半点理由都找不到,那东西是魅惑的,她不愿给,难道要鸿渊去抢吗?更何况,是让鸿渊去抢一个长得和房梦淑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鸿渊觉得自己如何也做不到。

忽然,菱妒往前跨出了一步。鸿渊忽然想到。自己的心思菱妒是可以感知的。那么,刚才自己所想的一切,菱妒就应该都知道了。

“菱妒,你要干什么?”鸿渊问道。

菱妒看着魅惑,说道:“鸿渊非常需要那件东西,请你务必给他。”

魅惑放声大笑,说道:“为了你的男人,我凭什么要这样做?”

菱妒忽然指着魅惑,厉声说道:“我以真女族女王的身份,命令你将浮生精华交给鸿渊。”

“女王?”魅惑笑道。“现在你是女王,但一百年后呢,你将受尽就百年的衰老和丑陋,哼。我好不容易找到这瓶浮生精华才挽留住了灵魂之力,任何人都休想夺走。”

“美貌和诱惑是祖先赐予我们的,而衰老和丑陋也是,永恒的挽留那份容貌,根本就是对我们真女族的一种亵渎,你这样的行为,将来一定会受到水神的惩罚的。”

“哼,那就看看是水神对我的惩罚快,还是你衰老得更快,等你老得浑身漆黑。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时候,这个叫鸿渊的男子应该正是最为精壮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就要在你的面前,完全的占有这个人。”魅惑笑道。

菱妒忽然捏紧了拳头,周身的银光顿时大作,盖过了一切。鸿渊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光华更强。而菱妒对着魅惑说道:“千年之前,在水族大决战的时刻,传说你被人刺杀的事情,现在看来都是谎言了。”

“哼。没错。”魅惑说道,“我才不愿消耗我的力量去和海族死拼呢,那时候,我和海族之王缠栾之后,他便答应将我封印在此。使我免除了千年前的那场浩劫。”

“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看着族人被海族凌辱吗?”菱妒说着,手中忽然生出一个淡蓝色的光球。“因为你长得很像鸿渊心爱的女子。所以,他舍不得动手,但是我不同,我可以以女王的身份,处决你这个背弃族人,和敌人交合的叛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说实在的,我只在乎鸿渊,他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帮他得到,这是我灵魂的声音。”…,

鸿渊一愣之际,菱妒便将光球打向了魅惑。但魅惑同样拥有女王的灵魂之力,甚至更为古老,沉淀之后的力量将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威力。此刻,历史和未来相互碰撞。灵魂相击,整个湖底都被照得一片通透。

光华落定,鸿渊看到,菱妒正缓缓的往后倒去,鸿渊瞬间上前将她扶住。却看到菱妒嘴角流出带着荧光的淡蓝色的鲜血,说道:“鸿渊,对不起,她,和海王交栾之后,同时增添了海啸之力,现在的我,不能.......现在,我就把自己的灵魂之力给你,加上你的力量的话......”

“不用了。”鸿渊满是怜惜的拂去她脸上的血迹,说道:“我自己就足够了,你等着。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夺走你的灵魂之力的。”

魅惑的身上出现了一套红色的怪异铠甲。鸿渊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房梦淑绝不会穿成你这样,魅惑,你背叛了你的族人,伤了菱妒,现在,又侮辱了房梦淑。有句话我非常的想要告诉你......在我的眼里,你真是半点也不诱人。”

鸿渊说完,魅惑的脸忽然抽搐了起来。“你居然敢这样说我,没有......没有人能逃离我的诱惑的,你也一样。”说着,魅惑的脚下忽然伸出许多好似章鱼触须一样的东西。

鸿渊躲开之后,又说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你使用的海之力到底有多丑陋。”

“啊!!!”魅惑咆哮着,眼神顿时变得更为凶狠,“我要你死,要你,还有真女族都去死。”

说着,那些触须更为疯狂的扩张开了,伴随着灵魂之力的银色光华,每一根触须都爆发出白色的光焰,像火焰一样喷向鸿渊。但鸿渊的动作怎会让她跟上,纵身之下,鸿渊很容易的躲开了魅惑的攻击。

鸿渊的打算就是彻底激怒这个女人,对于妖灵来说,灵魂之力是最为重要的部分,而且,他们大都有着各种坚固的信仰,而一旦这种信仰破灭,那么,他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魅惑便是如此。现在的她。完全沉入了自己的美貌之中,用一种非常恶毒的方式放弃了自己的族群,同时也放弃了自己。

鸿渊想等她完全暴露本性之后,再趁机强行夺走她脖颈上的东西。原本还有些顾虑,但在魅惑完全暴露本性之后,全都消失殆尽。鸿渊绝不希望在房梦淑的外表下,藏着的竟然是这样堕落的一个灵魂。

不过,鸿渊倒也没想过要伤害他性命。在被灵魂之力伤到之前,鸿渊不可能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但鸿渊绝不愿意尝试,所以。尽力的躲避着,也没有去拔刀。可那魅惑对脖颈上的东西可谓非常细心,看出鸿渊的心思后,就更是严厉的防备着。丝毫不给鸿渊任何机会。

鸿渊实在没有办法,随手往脚下一摸,竟拔出了冠云刺。鸿渊心中大惊。心想之前所有的东西不是都消失了吗?为什么现在......可是,鸿渊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拿着冠云刺便冲到了魅惑的身前。

“鸿渊!别过去!”菱妒忽然大喊起来。

魅惑笑道:“你肯定不知道什么是灵魂之力吧?”说完,鸿渊就感到身体的内部一阵僵硬,就好像五脏六腑都被冰封了一样。

“哼,所谓灵魂之力,就是指每个生物在被创生之初,所继承的宇宙中的原始力量。传说,那种力量的名字叫作......洪玄!”…,

鸿渊被银光击倒的同时,便听到了魅惑这样的言辞。顿时,他完全蒙住了,似乎伤害他的并不是魅惑的灵魂之力,而是她的话语。

“灵魂之力就是洪玄,这怎么可能啊。”鸿渊很早以前就从书中得知,妖灵拥有的力量是灵魂之力,是一种原始的力量。但是,鸿渊绝不可能将此与洪玄联系起来。而听魅惑说完。再被那种力量伤到之后,鸿渊竟觉得在对方的力量中,自己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洪玄的影子。

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只要有丝毫的相似,鸿渊觉得那就是奇迹。

洪玄是寰宇的原始力量。玄气是人类的力量,妖灵继承的是洪玄的力量。那洪玄现在所修炼的一切,不就是在背离人道,和妖灵靠近了吗?这种结果让鸿渊不敢接受。刚一站起来,鸿渊便恼怒的拔出了鬼刀,冲向魅惑喊道:“你胡说!”

鸿渊突如其来的愤怒令人疑惑,连菱妒也想不明白。

在鸿渊心中,自己一直是在为人而战,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镜中人要他放弃玄气了。放弃玄气,不仅仅是一种放弃修仙的行为,更是一种放弃人道的行为。如果寰宇中的洪玄是被妖灵继承,那这种力量就是不可能被人所接受的,因为鸿渊以前就听一恒师父说过,妖灵的灵魂之力是一种和玄气相背的力量,最高的境界,就是一切的原始终结......毁灭。

现在一想,那种毁灭的力量不就是指洪玄吗?

想着,鸿渊竟然就下意识的放弃了体内洪玄的运转,单凭蛮力砍了过去。那种动作在魅惑这种女王级别的妖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很快,鸿渊就倒在了菱妒的身边。

鸿渊忽然就觉得有些站不起来了。

“鸿渊,你怎么了?”菱妒挡在了鸿渊的面前,转头问道。然而,她刚一分神,就被一根触须缠住了腰身。

“名为鸿渊的小子,现在,我就要撕裂你的女王,不过你放心,因为你的存在,我是杀不了她的,但我会吸干她的灵魂之力,让她的皮肤干瘪,变成令人作呕的黑色,让她的眼睛不再明亮,使他的乳峰变成一张薄皮......”

菱妒痛苦的喊叫着,魅惑却放生大笑,一张脸也扭曲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菱妒忽然想起鸿渊刚才说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夺走你的灵魂之力”......然后,所有的痛苦都好像消失了一样。她低声的说道:“鸿渊......快跑,能得到你的恩赐,原本卑贱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对我所说的一切都已经烙印在了我的灵魂之中,我就是你的一部分,现在,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魅惑忽然神色一变。骇道:“你......蠢货。你居然想引爆自己的灵魂,你可知道,那样的话,你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我知道,但你是不会明白的,当年,对那个恩赐给你灵魂之力的男子,你也一定没想过要为他牺牲吧......我们真女一族的悲剧便在于此,永远只想要更为强大的灵魂交栾,却不知道奉献。所以我们才会被诅咒吧。但鸿渊让我明白,只有相互之间的牺牲,才能得到更为深切的欢愉。所以......”

就在菱妒想要引爆自己灵魂之力的瞬间,忽然一道黑光滑过。接着,困住她的根触须便断裂。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鸿渊的怀中了。

“傻瓜......”鸿渊看着菱妒说道。…,

若此刻他还能流下眼泪,鸿渊必然是满脸泪光,但镜中人已经将他的泪水夺走。但这也掩盖不住鸿渊的心情。

牺牲......鸿渊从来没有如此确信过,眼前这个叫菱妒的妖灵正深深的爱着自己。

“鸿渊。”菱妒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你永远都会像现在一样,没有人能夺走你的妖艳和魅力。”鸿渊说着,举刀便飞向魅惑。

“臭小子,你以为你能胜过我从洪玄中继承的力量吗?”

鸿渊心中却说道:“可惜......我的力量正是你的源头。”说罢。鸿渊高高举刀劈砍,同时将三清神剑运用在了鬼刀的刀锋之上,在鬼刀黑帝自身力量的引导下,黑色的刀光几乎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光芒。

魅惑被这股力量惊得目瞪口呆,原以为自己肯定没命了,却发现鸿渊的刀锋正好从自己的身前划过,似乎没有够到她。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脖颈前面,拴住浮生精华的绳子断开了。然后一只手瞬间从她的眼前将浮生精华夺走。

“啊!!!”一瞬间,魅惑的就如她自己说得那样。皮肤变得干瘪并呈现出黑色,原本高耸的乳峰萎缩下来,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太婆,但是更为凄惨的是。因为和海王交栾,她的身后。竟然还多出了一条丑陋的尾巴。

看到那模样,菱妒也是一阵心寒。

“这样的面容才能配上你的灵魂。”鸿渊收刀。

“啊......我要杀了你们。”魅惑说着就想冲过来,但是刚走了两步,她就摔倒在乱石之中。身后的那条尾巴将永远成为她的束缚。

这时,菱妒走了过来,然后对魅惑说道:“真女族第九十三代女王啊,在此,我原谅你的灵魂,我将送你去救赎之地,在那里,你将与前辈的尸骨一起腐朽。”

“什么?你居然对我进行审判?我可是女王,世上最有魅力的女人......”魅惑声声嘶吼着,但脚下却出现了一个洞窟,在里面,无数衰老的身躯正正的望着她。鸿渊只看了那里面一眼就不忍再看了。

那洞中大多是尸骨,但还有些和魅惑现在一样衰老的真女族人在那里爬行。魅惑掉落下去,带着对菱妒的诅咒。但是菱妒却笑着在心中说道:“随你诅咒吧。”然后又深情的看向了一旁似乎正在发呆的鸿渊。

“做得很好。”镜中人说道,“现在,把里面的精华喝下去。”

鸿渊看着小瓶中的精华却一动不动。

镜中人道:“浮生精华其实是一颗曾经游走过寰宇所有地界的‘暗影流星’,最后,当它来到星云盛天之时,便凝结成了这样的精华。它能够让你获得的一切力量变为永恒的存在,相信你也发现了,你现在可以不需要动作,就能修行一切玄法,而拥有了浮生精华的力量之后,你修行的效果就会是过去的一百倍,这样,实际上就为你缩短了一百倍的时间。”

“让拥有的一切都变成永恒?”鸿渊道

“是的,只有你才能够使用,因为,你的灵魂......”镜中人正说着,忽然,鸿渊瞬身来到菱妒的身前,一手便将浮生精华倒进了菱妒的口中。

镜中人第一次在鸿渊心中表现出了惊骇。而菱妒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将浮生精华喝了下去。

“菱妒,你将永恒......”鸿渊笑着,轻抚着菱妒的脸庞。

“你在干什么?”镜中人在鸿渊心中狂怒。…,

“现在,你应该体会到不明白身边所发生的事情的那种痛苦了吧。”鸿渊心中说道,“洪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那好,我也不想去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再按照你所说的做了。你夺走了我的眼泪,控制我的身体......哼,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我想拥有洪玄必须通过你,但是,你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的话,也必须通过我。现在,你必须明白,我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浮生精华我已经给菱妒了,这是我的意愿。”

镜中人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你很聪明,锦鸿预料不到,连我也预料不到。的确是奇迹,在你心中的我,竟然完全没发现刚才你那一瞬间的想法。没错,我的确是需要你,但是,你也弄错了一点,并且,你将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鸿渊抱着菱妒,在心中说道:“来吧,镜中人,或者叫你永恒之王。”

“看来,你的确不简单啊......鸿渊,好好享受你现在的温存吧,浮生精华没有了也不要紧,我可以替你铺好其他道路,但是,当黑云降临之时,你就准备好接受你自己所带来的恶果吧。”

鸿渊吻着菱妒,心道:“只要菱妒不会变成那样,就让我接受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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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话 天 道

但忽然之间,镜中人却隐没动静,不再说什么了。将菱妒久久的抱在怀里,菱妒不停的嚎哭着,似乎也在承担鸿渊心中的痛苦一样。她似乎也能够预料到,鸿渊在将浮生精华给自己后,将遭遇极大的危险。

“为什么,你苦苦寻找那样东西,为什么最后要给我?”菱妒问道。

“我不希望你将来变成那个样子。”鸿渊一想到魅惑最后的模样就是一阵心寒。在知道洪玄的一部分真相之后,鸿渊便遵从自己的意愿,将浮生精华给了菱妒。

“可是我知道,你把那个东西给我之后,你会遇到某种危险,鸿渊,你为什么这么傻啊?”菱妒哭道。

“我们不是灵魂相连吗,一点点牺牲算得了什么。”鸿渊笑道。等菱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鸿渊就迅速的吻上了她的嘴唇。两人痴缠之后,鸿渊便在菱妒的陪同下往水面上浮去。

“你这次离开了,还会再回来吗?”。菱妒在鸿渊怀中问道。

“当然,我一介凡夫俗子,怎能逃得过女王您的诱惑,只怕将来每天思念。”鸿渊笑道,却也是大实话。一想到要离开菱妒而去,鸿渊内心真是千万个不舍。可是,种种事情都在等着他,他也不能再继续耽搁了。来到水面上,鸿渊身上那层薄膜便消失无踪,而衣衫长袍又随即出现,鸿渊不禁大感神奇。

菱妒说:“没有关系。只要你身边有江河湖泊或者深井。只要你在水边呼喊,我就能利用我们彼此的灵魂感知,瞬间到达你所在的地方。”

“是吗?那可太好了。”鸿渊说完,菱妒又是满脸通红。

“诶,好奇怪。”菱妒留意到了什么,“天还没黑,怎么空中就堆积这么多黑云。”

“大概是要下雨了吧。”说着,鸿渊也感到一阵隐隐的不安。

来到岸边的时候,鸿渊却没看到唐尧和富国沧海的身影,心想这两人可能是找地方躲雨去了。鸿渊正想回身向菱妒道别。却听到远处的密林之后传来一声震响,同时,玄光大作。鸿渊立刻想到,那有可能是唐尧和富国沧海遭遇到了什么状况。

“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要去看看,菱妒,你还是回银城吧。”鸿渊说道。

“不,我先陪你一起去看看,鸿渊,你可不要小看我才是。”菱妒说道。

“可是,到岸上来你没有问题吗?”。鸿渊想起,菱妒和阿碧她们都不曾上岸。

菱妒说道:“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只要鸿渊你在身边,我就可以去任何地方。”

“是吗?”。鸿渊道。“那将来一定要带你去很多地方,让你游遍星云盛天。”

“那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能骗我。”菱妒说道。

“放心吧。”鸿渊说着,便牵起菱妒的手往玄光出现的地方纵身而去。

和菱妒在一起,鸿渊只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心情太好还是真的借了她的力道。两人很快来到了树林背后的一块红土上。那里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杂草,鸿渊第一眼便看到唐尧和富国沧海正拿着自己的兵器严阵以待,而两人的身上都是受了重伤。

鸿渊知道事情不妙,但往前一看,却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适才被自己砍落水中的黄天正屹立在面前。而他身下,半躺着一个人,正是林峰。

此刻,黄天手中的扇子正架在林峰的脖子上,林峰完全不敢动弹。鸿渊心中大骇。心想:“这家伙怎么还没死......”…,

这时,黄天抬起头来。朝着鸿渊看去。被他的双眼一瞪,鸿渊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黄天的眼睛居然一只是血红色。那种感觉就好像鸿渊第一次看到镜中人时候的情景。鸿渊不由的就是后背一凉,已经料到了黄天死灰复燃的原因。

“鸿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黄天现在的感觉好像......”唐尧喊道,但目光丝毫不敢从黄天的身上挪开。

鸿渊也不去和唐尧解释,放开菱妒的手,便挡在了黄天和众人之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鸿渊冲着黄天喊道。

黄天面无表情的看着鸿渊,然后低声说道:“现在,就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你要做什么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事情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鸿渊喊道。

“当然,事情和你同门的两个师兄的确是没有关系,我需要的只是这个人而已。”黄天体内的镜中人说着,就看向了地上的林峰。

“妈的,老子和你素不相识,你找我有何屁事啊?再说了,就算你想找我帮忙,也得讲点道理,你这样卑鄙无耻,老子肯定不会帮你的。”林峰说道。

“住嘴!”鸿渊冲他吼道,然后又看向镜中人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富国沧海从鸿渊头顶跃起,一剑刺向了黄天。他动作极其迅捷,出剑的动作在场的人全都没有预料到。然而,就是这么突然而强劲的一剑,却被那镜中人给挡了下来。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被他的力量所震慑,大家看到,镜中人只是抬头用双眼往富国沧海一看,富国沧海连同他手里的剑都同时顿住,随即,镜中人眼中红光一闪,富国沧海立刻被震得往后飞去。

唐尧上前,运起玄气想要将富国沧海接住,可是,双手碰到富国沧海身体的瞬间,那力道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两人竟同时被震飞。鸿渊回头一看,发现两人都已经昏厥。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镜中人说道,然后又冲林峰道:“现在。我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那件事情对你来说非常简单,相信你一定能很轻松的做到。”

“呸,我林峰为什么要听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说话,哼,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这具身体早就死了,你在他的体内,只是暂时利用他的肉体发挥你的力量而已,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这具肉体对你来说就没用了。想和我林峰做生意。你就得拿出点儿好东西来。”林峰说道。

镜中人说:“我用你的命来换如何?”说着,镜中人操纵黄天的身体,随手一动。只见几纵光影从眼前闪过。而下一刻,鸿渊便看到一只手臂往天空中飞舞而去。

“啊!!!”林峰顿时捂着自己左臂的伤口哀嚎不已。

鸿渊木凳口呆。但镜中人已经向自己袭来。他来不及考虑别的,举刀便格挡。但是,镜中人身上那股怪力根本就挡无可挡。镜中人只是用那扇子随手的一挥,鸿渊的左腿便出现了一条深长的口子。

鸿渊险些跪地,而此刻,菱妒手中却抡起一个银色的光球向镜中人打了过去。可是,镜中人随手就像拍蚊子一样,便轻松的将菱妒打出来的光球拍散。菱妒大吃一惊,但没有多想,就使出全身的灵魂之力击向镜中人。

但在菱妒眼前。这个人身体中似乎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她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对手,但看到鸿渊腿上的伤口,她便不能原谅眼前这人。…,

鸿渊正想让菱妒退下,但为时已晚,镜中人忽然在他眼前消失,然后纵身来到菱妒身前,一把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开他!”鸿渊猛的站了起来。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镜中人掐着菱妒,似乎没怎么用力,但是菱妒却连动一下也不行了。鸿渊紧紧的咬着牙关,最后却只得将鬼刀插到地上。

“放开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鸿渊说道。

“要你做什么都可以?”镜中人怪声的笑着,“鸿渊,你觉得在自己将浮生精华给这个女人之后,这话不是显得有些讽刺了吗?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说得不错,我的目的的确是要通过你才能完成。但是你千万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要,我所需要的你。并不是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你,也就是说,我不需要你的意志,因为在你的意志的引导下,所有的事情都会很难完成,以前,我对你还抱有希望,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任何重要的事情,最好都是自己去完成。所以,鸿渊啊,现在,我将抛弃你的意志。”

“抛弃我的意志?”鸿渊不明白镜中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将像取走你的眼泪和你的玄气一样,取走你身上另一件东西,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镜中人说着,又在手中微微加力,顿时,菱妒的身体便抽搐了起来。

“别杀她。”鸿渊不禁往前跑了几步,但随即又止步了。

“那么,鸿渊,我现在问你,为了这个妖灵的性命,你愿意拿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你的心脏,作为交换吗?”。镜中人说道。

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鸿渊顿时就明白了镜中人为什么要将那林峰带在身边。而一想到这儿,鸿渊不禁问道:“你之前......难道就料到这一切了吗?还是说,这都是你的预谋?”

“既然你知道我是永恒之王,那么,你应该明白,我所作的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预料也好,预谋也好,总之,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愿意用你的心脏来交换她的性命?”

鸿渊顿时陷入了迷茫,天空中逐渐的降下豪雨,鸿渊被淋得伤心欲绝,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菱妒的性命自然重要,可是心脏,那对于鸿渊来说几乎就是生命。鸿渊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一命换一命的事情中,犹豫了。这种犹豫让他无比的痛苦。

“你放心,失去心脏之后,你的生命还将延续,只是你所谓的意志将不再存在,这样,你的身体就可以完全听从我的安排。”镜中人说道。

“你果然是想完全控制我。”

“不对,那样的你也是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我并没有控制你的身体。控制他物,对我来说,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和亵渎,我只是引导,引导你走向正确的道路。”镜中人说。

“正确......”

鸿渊正想说什么,却在心里听到菱妒的声音。“鸿渊,别听他的话,我没事,就算是死,他也不能驱散我的灵魂。不管我以何种方式存在,我都将是你的,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鸿渊无法哭泣,划过脸庞的雨水此刻就是他的眼泪。雨有多少,他的泪就有多少。也不知过了多久,鸿渊才站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到镜中人面前,将菱妒从镜中人手中抱了下来。

“我愿意用我的心来交换妖灵菱妒的性命,不管以何种方式存在,我的意志,将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

鸿渊将菱妒抱回沉鱼湖中,而镜中人则拎着半死不活的林峰跟在他后面。鸿渊将菱妒放回水中,那只巨龟竟自己浮了上来。将它的女王接走。

然后鸿渊转身看着镜中人,什么话也不说,慢慢的看向天空中的乌云。

“林峰,现在,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如果你还想活命。”镜中人将林峰扔到了地上。林峰在泥地里挣扎了好一阵,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他剩下的右手抓着鸿渊的肩膀,低声说道:“对不起了,小子,老子还不想死。”

“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像他说的那样......”鸿渊仰天说道。镜中人眼中不禁一阵狐疑,因为他发现,此刻,他根本就无法看到鸿渊心中在想什么。鸿渊继续说:“回家......我还能回家吗......”

林峰不想再继续下去,右手忽然往鸿渊胸膛一抓。瞬间,整个手臂便惯透了鸿渊的身体。而在他的手心之中,正紧紧的攥着一样血淋淋的东西......鸿渊的心。

一瞬间,鸿渊的肩膀就跨了下来。但是,让林峰惊讶的是,鸿渊的脸依旧朝向天空,而且,他竟然还稳稳的站在原地。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林峰说完,瞬间就将手抽了回来,然后把鸿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放到了镜中人的眼前。

“拿开。”镜中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感到厌恶的东西,将目光从眼前挪开。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林峰说道。

“谁说我要这肮脏的心脏了,你爱把它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之,带着它消失,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镜中人说完,便走到了鸿渊面前。

林峰想了想,然后驾着黑云缓缓的飞向天空。

天地间只剩下雨水敲击大地和湖面的声音,镜中人看着鸿渊,久久无言。像是在感叹什么,却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很久,终于听到一声说话:

“哼,你那是什么表情。”鸿渊说着,忽然就低下头来,一脸狞笑的看向镜中人。

镜中人眼睛半闭了一些,然后说道:“抱歉,把你唤醒了。”

“说什么呢,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鸿渊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和身体,完全没有顾及胸前的那个窟窿。“好冷啊......哦,原来胸前有个洞啊......哈哈哈,有意思,不过看到你,我可不是太爽。”

鸿渊话音刚落,镜中人便随即往后纵身。

鸿渊哈哈大笑,说道:“你太紧张了......”

“不过,那却是正确的做法。”鸿渊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镜中人面前。他微微的躬身,但手中的鬼刀已经向着镜中人的脖颈砍去。

镜中人想躲,但是,他的速度却完全跟不上鸿渊的动作。一瞬间,他的左肩连同左胸都已经被鸿渊削去。可是,镜中人却丝毫没有反应,说道:“你明知道自己是无法伤害到我的。”

“那又如何,我砍不到,但是那个小子却可以......这么快就取走了他的心脏,看来,他让你疑惑了啊。”鸿渊指着自己胸口的窟窿笑道。

“我的事情只要顺利就行了,些许的疑惑,我是能够容忍的。”镜中人说道,“但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胡来的话,对我们都不好。从今以后,你就是鸿渊。”

“嘁......你太天真的。”鸿渊笑道。

突然,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镜中人看着鸿渊的眼睛,说道:“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吗......天道?”…,

“身体......所以说你天真啊,而且非常的落伍,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比身体更有意思的东西,抱歉,你这一步棋走错了......”

“不要喊出我的名字。”

“嘁,什么东西,随便你吧,总之,我不会跟着你的想法去做的,我是天道,这一点希望你能够永远的记住,不要妄图左右我。为了让你明白,我决定......把身体的意志交还给鸿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心脏已经......”

说到这儿,镜中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身体就抽动了一下,“你想......”

“没错,看来你把自己的借口已经遗忘了啊。”鸿渊说着,手中已经多了一样东西,正是困锁宁童的勾玉。

镜中人身形一动,瞬间将右手伸向了鸿渊手中,但是,现在被叫作天道之人身体根本就没有移动,却躲开了数丈。“傻瓜,你以为你能对付我?”天道说着,随即就把勾玉放进了胸口的窟窿之中。一瞬间,勾玉中伸出两只女人的手,一前一后的堵住了那个窟窿。然后,手臂化作深紫色的光华,和勾玉一起,在鸿渊心脏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深紫色的图腾。

“哈哈哈......宁童非常配合啊。”天道笑着又看向镜中人,“好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就这样......”

鸿渊的身体忽然往后一倒,眼睛便闭上了。

镜中人走到他跟前,没有表情,但是,随着阳光拨开云雾,雨水渐渐退去,他脸上竟出现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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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话 魔 域

鸿渊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唐尧和富国沧海都愣愣的看着自己。鸿渊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冲着天边那一道低垂的红霞望了许久。撑着身体站起来的时候,龙小妖正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们怎么了?”鸿渊觉得唐尧和富国沧海的眼神有些怪异。特别是那富国沧海,他向来是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感到惊讶的一类,而此刻,一阵惊异却明明白白的写在他脸上。

“这个问题该我们问你吧。”唐尧说道。

忽然间,刚才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鸿渊不禁起了一身冷汗。他的记忆终结在林峰将手臂贯穿他胸口的一刹那。之后,所有的感知都完全消失,鸿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湖边的。而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林峰当时的确按照镜中人的嘱托,把他的心脏夺走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还活着?”鸿渊不由得在心中想到,眼睛也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胸口看去。这么一看,鸿渊顿时就一阵大骇。在他的胸口上,的确有一块很大的伤口,但是,那本应该已经被林峰贯通,可现在,却有件鸿渊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正卡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是一个有些像琉璃质地的,没有任何规则的图腾,就好像无数蜘蛛的网粘黏在了一起。但是,鸿渊终究还是认出了那是什么,因为在胸口那样怪东西的中心,竟然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在缓缓转动,而那正是封锁宁童的勾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鸿渊在心中问道,而再一感觉,鸿渊终于发现,自己的心脏的确是被这东西代蘀了。面对唐尧和富国沧海疑惑的目光,鸿渊也只是一阵哀叹。

“你现在还能走吗?”富国沧海问道。他似乎不愿意将这疑惑维持太久。

鸿渊试着站起来,发现身体根本就没有因为胸口之中的情况而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心脏被另一件东西取代,鸿渊还是觉得非常诡异。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镜中人做的。更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完成。但是,当时镜中人说过,失去心脏。自己虽然可以活命,却不再会有任何意志。而现在,鸿渊却没有忘记过往的任何一件事,挪动了一下腿脚后。发现自己依旧能掌控这具身躯。这样一来,似乎镜中人的目的没有达到。

而鸿渊却不敢将手从胸口心脏的位置放下来。他害怕看到眼前的事实。“没有心脏,我却还活着,这样的我,还算是一个人吗?”鸿渊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可悲。自己去处了身体里属于人类的玄气,却修行着洪玄,现在,连心脏也不再有,鸿渊忽然就有点想笑。

“你他娘笑什么?”唐尧问道。

鸿渊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富国沧海说:“现在我们就走吧,路上我再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你们。”他知道,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要自己还能走。就必须去找师父和颖儿。菱妒说过,只要在有活水的地方就能找到她,现在来不及道别,就等将来再唤她相见。

于是,三人驾着金红火便直朝苍雄帝国的方向而去。

唐尧包裹里还有一件袍子,就舀出来给鸿渊换上。否则。看着鸿渊心口的位置,大家恐怕都会阵阵心悸。鸿渊正换衣袍的时候。唐尧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富国,你是怎么来逐月的?该不会也是从无尽魔窟来的吧?”…,

“我们分别后,不久我就打探到了牧天师尊的下落,然后,就直接过来了。”富国沧海说道。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逐月的?”唐尧又问。

“是一个叫碧螺的女孩儿告诉我的。”富国沧海说道。

唐尧一开始有些想不明白,但鸿渊很快就把事情想通了。心道:“邱迪师公因为和镜中人定下来约定,所以是知道我和唐尧会去逐月帝国的。但是,邱迪师公同时也知道,事情肯定会出意外,所以,就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富国沧海的行迹,让碧螺他们直接去找富国沧海,把我们的行踪直接告诉富国沧海。”

不过,要把这些事情给唐尧和富国沧海解释清楚,鸿渊就必须要说出一切。他想了想,最后竟真的将自己的境遇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了两人。唐尧和富国沧海听完都是一阵沉默。鸿渊心想,这两人肯定是以为自己在胡说。但谁知,唐尧却问道:“你身上的玄气真的都没了?我怎么觉得你身体里的那个镜中人是在害你啊?”

鸿渊点了点头,很是欣喜,说道:“没想到你还真的能相信我。”

“一路上过来,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不过,那个宁童既然困在勾玉中,而那勾玉现在又代蘀了你的心脏,那将来她要是蹦出来,你该如何活命?”唐尧说道。

“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再顾及将来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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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应该去相信他。”富国沧海忽然说道。

鸿渊一愣,问道:“为什么?”

“我觉得他并不可靠。”富国沧海这样说或许也只是一种感觉。

“不过,通过玄悲咒,我体内筋脉的孱弱已经完全扭转,所以......”鸿渊话还没说完,富国沧海就接了过去。

“如果他的目的是你的身体,那么,解决那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并不矛盾。”

鸿渊听了,觉得富国沧海说得很有道理。正有些顾虑的时候,唐尧又说道:“现在去考虑那人可靠不可靠已经没用了。现在咱们第一是对付不了他,第二,就算是能想到办法,我看鸿渊胸口的那东西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咱们暂时别说这个。鸿渊你也放心,我们肯定是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的。”

“别把我扯进去。”富国沧海说道。

唐尧有些来气,但最后还是作罢:“我懒得跟你吵,不过你到底是走的哪条路,那魔窟我们可是不能再去了。走一遭的话,就得老上一百年。”

“从这里一直飞西南方向,可以直接通过所有逐月和苍雄的关卡。”富国沧海说道。

鸿渊动手一指。金红火就立刻往那个方向飞去。“可是,边界地不是有法阵维护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疏漏?”鸿渊问道。

但是,富国沧海就不再说话了。鸿渊和唐尧面面相觑,心想:“那可能是富国一族的秘密通道。”就这样。一路飞行,四五日过后,鸿渊等人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回到了苍雄地界。

这几日,鸿渊很少说话。也没怎么修炼。他一直有些静不下心来,想到自己胸口的情况,便觉得异常的忐忑。

到了苍雄之后,一行人休息了半日,在富国沧海的指引下,金红火又带着他们往北直飞。…,

“都这时候了,你该把牧天真人的下落告诉我们了吧。”唐尧问道。

富国沧海信誓旦旦的说:“在魔域。”

“魔域?”鸿渊和唐尧都同时一愣。

“你不会是说笑吧?牧天师尊,哦不。那个世家的人怎么会住在魔界入口的附近?”唐尧惊道。而富国沧海却不愿回答。

在苍雄帝国靠近魔界入口的地方。因为偶尔泄露的魔气,所以,附近很大一片土地都被污染,变成了魔煞和魔兽经常出没的地界。不过,魔域却盛产一些其他地方少有的珍惜药材,那里少数的居民便是以此为生。而近些年以来。因为对药材的需求增加,搬迁去魔域居住的采药者也是越来越多。在那里的人遭受魔煞袭击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而对于鸿渊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八两斤当初就是被派去那里诛魔。一去就是六年。鸿渊很难想象。八两斤到底变成什么样了,甚至,他都不能确定八两斤是否还活着。

一想到那个地方,各种心情翻涌而起,鸿渊就更是无法平静了。但是,更让鸿渊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一趟,竟然就在魔域呆了整整三年。

起初,刚到魔域的时候,除了四周植被的颜色略显特殊之外,鸿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里也有不少村落小镇和城垒,因为药材,所以这儿的人生活也是非常的富足。在一个名叫“六泉镇”的地方,老刘派来的人总算赶上了鸿渊。

在此人的通报中,鸿渊发现,世家的所在的确很可能在魔域附近。于是,大家立刻行动,开始在魔域四处打探。可是,不管鸿渊他们怎么寻找,在魔域中,却根本找不到一丝世家的线索。鸿渊甚至怀疑消息会不会是错的。可是,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似乎都有新的线索出现,而再一扑上去,那线索却又断掉了。

如此寻找了大半年后,鸿渊三人却渐渐的忙起了另一件事情,那便是诛魔。在魔域,几乎每天都能遇到魔煞、魔兽,或者被民众请去诛魔。说到底,修行者都是要和魔煞做对的,可是一做起来,鸿渊他们便发现,事情就会进入一个循环。

寻找师父的途中,只要一听说有魔煞作祟,鸿渊等人便会立刻赶去。而他们这么一做,知道他们的人就更多,就有更多人主动来找他们。当然,这其实对寻找牧天的下落也是有帮助的。因为接触了许多市井之人,鸿渊便将自己想要的线索告诉那些他帮助过的人,让他们一有线索就来通知他。

然而,这样又过了两年,鸿渊他们魔煞是诛除了不少,可牧天和世家的下落还是没有着落。渐渐的,鸿渊发现,这竟是自己渡过的,最平静的三年。每日寻找师父和颖儿的下落,在一次次失望中修行,入静,参悟洪玄和云宗绝,然后就是诛魔。历经这三年之后,鸿渊、唐尧和富国沧海的成长都是惊人的。现在,在魔域,他们已经为凌天派的名声奠定了不可动摇的低位,谁都知道,有三个凌天派的弟子常年在魔域诛魔,三年中,没有任何魔煞从他们手中逃脱。

而那六泉镇也渐渐的成为了鸿渊她们的落脚之地。后来,凌天派两位空字辈弟子还特地奉掌门的命令来召回三人。但是,不管是寻找牧天、颖儿还是诛魔,三人都不可能放下。于是。在鸿渊的苦苦恳求下,掌门才答应了再给他们半年的时间。…,

这日,鸿渊三人又来到了一处荒山。这里离魔界的入口很近。站在山巅上。鸿渊甚至都能看到掩藏在一片黑雾之中的魔界山,在那山间,有一条狭长的道路,据说。走过那里,便是魔界。

不过,鸿渊等人不是来此看魔山的。几天前,有人看到有两男一女在附近游走,形象和鸿渊等人的描述很相似。而这样的消息鸿渊他们三年来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到最后,都只是一场空。这一次,鸿渊他们也没怎么抱希望。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三人都会全力以付。

眼前的这座山不是一般的荒凉,刚一看到,鸿渊还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流星。整片山上,连一棵草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基本上,一眼就看光了,跟别说什么四下搜索。

“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这山长得有点儿怪。”唐尧说道,“我好像是在那里见过。”

鸿渊苦笑道:“什么山。就一土坡罢了,附近也没什么魔气。”

富国沧海不置可否。这三年来,这人玄气进步最快。不过也变得比以前更少言语了。鸿渊登上了山顶,而实际上,离地面也就一两丈高度。而富国沧海和唐尧则围绕着山坡开始寻找。不是说一定要找到人影,而是要寻找一些被人遗落的东西或者是脚印。

而鸿渊之所以要站上山顶,也是几年下来的经验。在魔域,魔煞和魔兽的出现那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旦出来行走,就必须要处处提防。在唐尧两人寻找的时机,鸿渊就戒备的看向四周。忽然,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儿有些太过安静了。

那种静即使在魔域也显得有些诡异,鸿渊不禁就更加留心。但是看看周围,也没有魔煞出没的痕迹。可鸿渊就是放心不下来,隐隐的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脚底下微微的抖了一下。鸿渊和底下的两人都感觉到了。三人默不作声,等了一会儿,果然又抖了一下。

“会不会有山崩啊?”唐尧喊道。

“就这么一个土堆,还能崩成什么样。”鸿渊说道。不过,富国沧海的神情却非常的警觉,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忽然就看向两人说道:“离开这儿。”

说着,富国沧海就率先跃下了小山坡。

鸿渊和唐尧也紧随其后。而双脚一触地,鸿渊就发现刚才脚下的那一种细微的抖动没有了。于是就都看向了面前这座还在抖动的小山。

“唐尧,你刚说看着它眼熟,现在你想起来是什么了没有?”鸿渊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在书里见过的什么东西。”唐尧说道。

富国沧海突然就把剑拔了出来,说道:“是顶级魔兽。”

魔兽是存在于魔界的一种异兽,体内魔气纵横,比魔煞还要难以对付。现在富国沧海这么一说,鸿渊就有些懵了。

“魔兽,魔兽在哪儿?”鸿渊心说能让小山抖起来的魔兽应该个头不小啊,但眼下却什么都没有,鸿渊便觉得富国沧海可能是太紧张了。

然而刚这么一想,眼前的那座小山和地面结合的地方突然就裂开,接着,鸿渊等人惊讶的看到,整个小山居然缓缓的升腾了起来。更可怕的是,当那小山升起来之后,鸿渊就看到了山底下出现了无数一人大小粗细的触手,而在那些触手之中,鸿渊赫然看到了两只巨大的金色眼睛。…,

而当整个小山升起来足有一丈高的时候,鸿渊终于发现,眼前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山,而是一只巨型魔兽的后背。

“妈的,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树上的说的‘万年宿虫’。”唐尧忽然大喊道。

“快走!”富国沧海说着,就抓着两人往后跑。

“万年宿虫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鸿渊一边跑一边问道。

“那本来是一种人手大小的虫子,寄生在其他魔兽的体内,力量非常微弱,但是,这种小魔兽却有一中很可怕的能力,当它们和自己的同类碰在一起的时候,原来的两个或者几个就会结合在一起,变成一只宿虫,书上说,魔域中有一只一万年的宿虫,个头奇大,魔气无穷,那样子就和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东西一模一样。”唐尧说道。

跑出几十丈之后,鸿渊等人才停了下来,但是回头一看,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万年宿虫居然就跟着他们的身后,但是那样子又好像它根本就没有挪动过一样。鸿渊甚至怀疑,他们三人刚才会不会是在原地跑了一圈儿。

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大家伙,三个人忽然就都明白,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五话 万年宿虫

不知对手底细,三人都不敢妄自出手,鸿渊左右观望了好一阵,更是发现,三人明明跑出了那么远,可周遭的景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莫不是真的跑了一圈儿又绕回来了?”鸿渊心里嘀咕道。唐尧显然是有些隐忍不住了,缓缓的往前挪去。

鸿渊和富国沧海都没有阻止他这举动,毕竟,一直这么僵持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故此,鸿渊和富国沧海干脆慢慢的跟住唐尧背后,万一发生什么,以他们的速度,将唐尧瞬间扯回来应该不成问题。而这样做,也能试探对方虚实。

不久,唐尧便靠近了那万年宿虫的身边。看上去,那大家伙底下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三人,可看得久了,鸿渊却觉得那双大眼显得没神,就好像不是真的一样。不过,魔界跑出来的东西绝不能以常理推断,鸿渊也让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唐尧身上。

果然,不远处那巨物忽然挪动了一下身体。三人看到,在它眼睛底下忽然伸出了四只巨大的,好像是唐尧手抓一样的森白骨骼。四只骨骼锋利无比,又显得非常硕长尖利,阳光底下,闪着寒光。唐尧即刻回身,因为谁也不知道那骨骼到底能伸多长,突然袭来的话,只怕自己避让不及。

不过实际上,鸿渊他们并不是真怕万年宿虫那巨大的身体和身上长出的利骨,而是因为不知道这东西魔气到底如何,所以才显得畏首畏尾。一细想起来,鸿渊心里还真觉得奇怪,因为往日遇上的那些魔煞或者魔兽,不管实力如何,全都会主动向鸿渊他们袭来,凶残无比。而这一只魔兽照理说应该魔气非凡,但是,眼下看来,它倒是显得比其他魔兽更为耐心。

这反而让鸿渊他们有些担心。因为对手如果单纯只有蛮力而没有脑子,那对付起来也会相当容易。而万年宿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却如此的冷静。不肯率先出手,实在是让人摸不透它到底如何智慧。

“这东西会不会也是在试探我们?”鸿渊问道。

“有可能。”唐尧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笑道:“那既然大家都不肯出手。咱们要不和它谈谈,彼此都作罢如何?”

“要谈你他娘去跟它谈,看看它到底会不会听你的。”鸿渊骂道。

“嘿,我说你这人平时聪颖,怎么现在这般迂腐呢。我的意思是咱们直接走人。反正牧天师尊也好,世家也罢,总不至于藏在它肚子里吧。”唐尧说道。他的话倒是让鸿渊一灵醒,心想也是,既然大家都不出手,那干脆一拍而散。这样一来,也能看看万年宿主的反应。

富国沧海似乎也没有反对,于是。三人就慢慢儿的往后退。这一下。果然发现那万年宿主没有追上来。

“呵呵,看来这东西能活一万年也是有原因的啊,人家不招惹是非。”鸿渊笑道,三人走远之后,便不再后退而行。

“不过,这次看样子又是白来了。”唐尧叹道。“咱们找了整整三年,要是在这半年里再找不到。那牧天真人就不能怪我们了。”

鸿渊其实是不愿放弃的,不过。“苍雄论玄”已经快要举行了。那件事对于师门和整个星云盛天来说都无比重要。掌门又说了,让他们必须参加,无奈,这半年一过,他们三个是必须要回去了。“也不知道这里的相亲到时候会不会对我们几个挥泪送别。”鸿渊想到。…,

忽然,富国沧海眉头一皱,接着,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鸿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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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回来了。”富国沧海看着前方说道。鸿渊往身旁一看,发现周遭的景致的确非常的眼熟。很快,鸿渊不禁喊道:“妈的,这不是刚才我们离开万年宿主的地方吗。”

三人再往前走了一段,顿时就傻眼了。那巨大的万年宿主巍然不动的屹立在前方。看他的样子,鸿渊就觉得那家伙心里可能是在说:“三位,别来无恙啊?”

鸿渊等人立刻拔出自己的兵刃,和刚才不同,他们这下都是准备出手了。谁也能看出,他们之所以走回来,肯定是这大家伙在作祟。他们既然无法识破万年宿主的花招,干脆直接将之除掉,这样也省得心烦。三年的诛魔经验积累下来,鸿渊三人面对魔煞和魔兽的时候已经不再有任何的胆怯了。当然,谨慎小心是不能没有的,可他们也知道,有时候,事情绝对不能拖得太久。于是,按照以往对付大魔煞的经验,鸿渊和唐尧一左一右,纵身来到万年宿主的身旁,而富国沧海则直面万年宿主,并率先攻了上去。

此时,鸿渊使出御龙神功,瞬间,一阵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光焰笼罩住了整个万年宿主,但从此处便能看出,鸿渊体内的洪玄已经进步了许多。虽然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增长,但是对于自身洪玄的挖掘,鸿渊几乎已经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就只有等他那全静修炼完成。这三年来,鸿渊没有一天停止过全静的修炼,至今,他已经能够做到“万物消亡,其身自在”的境界,离那真正意义上的全静,实际上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三年来,不管是镜中人还是那古怪的梦中执杖怪人,都没有再出现过。鸿渊觉得,这可能和胸口上那东西有关。但是不管怎么样,鸿渊已经利用有限的洪玄,将云宗绝练到了第五重境界。醒觉治疗、玄法反噬、匿身无影、完全召唤这四重境界鸿渊也已经练到了相当的境界。三人中,也是以他的实力最强,但是鸿渊最近却发现,事实可能并不是那样。

因为接受过童老真人的秘密修炼,唐尧和富国沧海身上好像掌握着一种非常奇异的力量。当初唐尧展示过一次,而据他说,那一次,他也并没有发挥出所有的力量。之后,唐尧又展现过一次,但等鸿渊看到的时候,和唐尧缠斗的六只魔煞都已经化为了烟尘,所以,鸿渊也没能看到那真正的威力。而富国沧海更是从来都没有用过那种力量。所以。鸿渊觉得,自己在这两人面前是不是暴露得太过了。

不过鸿渊也觉得当初将事情告诉两人没错,这让鸿渊少了许多撒谎的麻烦。而且,他也非常相信这两人。毕竟,经历过这三年生死与共,大家表面上虽然没有变化。但心底都知道,身边站着的都是最能够信赖的伙伴。而与之比起来,鸿渊却发现那龙小妖的性子没以前那么活跃了,平日不是睡在鸿渊怀里就是睡在他们在六泉镇的屋子里。总之,每天都是一个睡。但有时候。鸿渊发现,龙小妖会在深夜突然来到他面前,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自己发愣。

等鸿渊的御龙神功释放之后,唐尧的三清神剑也已经准备好了。三年下来,这家伙通过自己的奇思妙想,竟将三清神剑的剑势凝集于一点,完全隐没了剑势。却没有降低半点威力。他能将已经使出的三清神剑紧握于手中。等到适当的时候再突然使出来,这种出其不意的效果是非常难以抵挡的。而这一招和鸿渊的御龙神功相应成章,加上富国沧海威力强横的攻势,形成了一种对魔煞魔兽一击必杀的连招。…,

鸿渊会在御龙神功之中预留一个极其细微的空隙,那空隙只能让唐尧汇集于一点的三清神剑进入。到时候,御龙神功之中的收缩之力便带上了三清神剑的剑势。其威力不可估量。通畅只要他们使出来,就算是高等级的魔煞也会灰飞烟灭。

而看似最先出手的富国沧海则是给予致命一击。一般来说。他都只会佯装攻击,为的是给鸿渊和唐尧时间。如果对手过于强大的话。那么,富国沧海就会在御龙神功收缩的瞬间,一剑劈上去,他那强横的玄气融入了富国一族天生的劲力,威力惊人,和鸿渊的御龙神功相撞之后,便会在心中爆裂出数倍的威力。凭借这一招,鸿渊三人甚至可以对付比他们更强的对手。

不过,这一套看似完美的攻击也是隐藏着极大的危险。首先,富国沧海就处在最危险的位置。和对手直面相对,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身的。万一他们的攻击无效或者没能将对手诛杀,那富国沧海第一个就会遭到反击。

所以,鸿渊和唐尧在使出招式之后,根本就不能停歇,必须马上向富国沧海纵身而去,防止意外的发生。而实际上,他们真正缺的是一个负责防御的人,如果一开始就有人在身后防备,那么,三人就能更大限度的发挥所有实力,将攻势的威力推往极致。

眼下,那万年宿虫在被困锁之后,竟然还是一动不动,不等富国沧海动手,鸿渊和唐尧就让它在御龙神功之中化为了飞灰。

三人同时往后纵身,看着前方被切开的万年宿虫,都不敢立刻放松。但过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什么异样,鸿渊不禁就诧异道:“这家伙原来这么不经打啊。”

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可事实就在眼前,那东西被切开之后,那些触手和利骨都变成了碎块,还流出了深蓝色的血液,臭气熏天。

“走吧。”富国沧海说道。三人都怀着非常怪异的心情离去,总觉得背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唐尧不停的往回看,却没有发现异样。

“我看还是架金红火飞走吧。”鸿渊说道。三人在魔域很少骑乘金红火,因为沿路行走,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痕迹,所以,不管到哪儿,只要不耽误什么,三人都会尽量步行。可现在心里的感觉已经非常不对劲了,鸿渊这才说了出来。

想了想,富国沧海也点了点头。可就在这个时候,三人的脚下忽然又是一阵抖动。紧接着,地面就高高的隆起,鸿渊等人还来不及反应,脚下的平地就隆成了一座小山。一看脚下这小山的模样,鸿渊就是一惊。

“这不就是万年宿虫吗?”鸿渊喊着。三人纵身下来,果然再次看到那万年宿虫。它还是那般丑陋和庞大。可是,鸿渊三人的心中却升起来一股寒意。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但对于鸿渊等人来说,除了诛除这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于是,三人再次行动。本以为会遇上什么阻碍,可情况几乎和刚才一样,他们很快便将眼前的打东西给杀掉了。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唐尧说着。手里的长剑仍是不收。三人又站在原地一阵良久,这才离去。然而,周而复始的情况出现了。那万年宿虫一次次的重现出现。一次次的让鸿渊三人在原地打转。

三人也只能一次次的将其诛杀。也不知是第几次之后,鸿渊终于忍不住说道:“不能再这样了,我们要是继续下去,情况可能会越来越糟。我们必须停下来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不用鸿渊说,唐尧和富国沧海也开始了思索,但是不管从哪儿开始,大家都不能找出问题的关键。就在唐尧思索的时候,忽然。身旁的富国沧海的嘴角非常怪异的翘了一下。

“你笑什么?”唐尧马上问道。那种高深莫测的诡笑出现在富国沧海的脸上,唐尧怎么也不能接受。

富国沧海什么也不说,脸上又全是雷打不动的冷酷。唐尧不禁心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但不可能啊,他刚才的确是笑了啊......”

又思索了良久,忽然,富国沧海抬眼看着鸿渊说说道:“我们中了幻术。”

“什么?”鸿渊一惊,但随即就意识到,富国沧海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但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啊。什么时候中的招啊?”唐尧说道。

“说起来。倒还真有一个地方,可能是我们中幻术的开始。”鸿渊忽然低声说道。

“是哪儿?”唐尧问。

“你们记不记得万年宿虫的那双眼睛?”鸿渊说道,“通常,幻术都会掩藏在最不容易察觉的地方,比如说眼睛,当时我就觉得。那家伙的眼睛有点儿不对劲,现在沧海说咱们中了幻觉。我倒觉得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东西的眼睛。”鸿渊说完,唐尧也想了起来。

“没错。的确是那样,那东西的眼睛看着没什么身材,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贴上去的一样。”

“既然是这样。”富国沧海忽然把自己的剑收了回去,然后挺起自己的胸膛说:“你们冲着我攻击,如果我们中了幻术,那么我就会醒过来。”

“不行,这种方法解开幻术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你不记得龙隐山上的事情了吗?那可是需要相当强劲的攻击才能奏效的。”鸿渊摇头道。

“来不及了,如果我们再不行动,恐怕只会遇上更大的危险。”富国沧海说道。

“既然要试,那就让我来吧。”鸿渊说道。

“你凑什么热闹?”唐尧说道。

“呵呵,你们难道忘了,那镜中人还不想我死呢,所以,我来做是最合适的。”鸿渊说着,就一脸笑意的伸展开自己的双臂。

唐尧还来不及阻止,忽然,就看到富国沧海手中的长剑在鸿渊身前一划,顿时,鸿渊的肩膀到腰腹,就出现了一条硕长的伤口,鲜血灌涌,唐尧被溅了一身的红血。

“富国沧海,你......”唐尧本来是要开骂,但随即他就哽住了。在富国沧海的的脸上,忽然又浮现出了一丝诡笑。唐尧顿时就发现事情不对了,心道:“糟糕,如果是幻觉,那么,身边的人也就......”

富国沧海狞笑着说道:“小子,你说得不错,幻术都隐藏得最深,不过,那不是在万年宿虫的眼睛里,而是在你的身边。”

唐尧心想怎么可能,幻术怎么能在自己脑中构造出人格?但还等不到他惊讶,眼前的景象就又是一变。他惊愕的看到,鸿渊的身体开始像落叶一样飘散,忽然,天空和周遭的万事万物都被他身体的碎片所遮蔽。而那富国沧海也从得意变为了惊讶。

“幻术......”鸿渊的声音在天地间飘荡,“是针对具备心神的人最测底的攻击,但是,它又要怎么对付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啊?”

唐尧马上明白了过来。“没错,我们虽然都会中幻术,但鸿渊不会,所以,他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而眼下的这一切,都是他将计就计......”唐尧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富国沧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唐尧,使出三清神剑,这个富国沧海不是真的。”鸿渊的声音说道。

“什么?”唐尧一愣。

“你还犹豫什么,万年宿虫真正厉害的地方是脱离了肉身,将自己融入了幻术之中,只要我们一看到它的眼睛,它就能完全控制我们的心神,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富国沧海已经脱离幻术了,只要你杀掉眼前这个幻想,你就能醒过来。”鸿渊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六话 地下世界

唐尧心想:若这真是幻象,那么,他眼下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按照鸿渊所说,将眼前虚假的富国沧海诛除。可是,唐尧最后还是一动不动。

“你还在等什么,再这样愣着就来不及了。”鸿渊喝道。

“你和富国沧海都已经脱离幻术了,对吗?”唐尧说道。

鸿渊说:“没错,现在就剩下你了。”

“可笑,如果鸿渊和富国沧海都已经脱离了幻术,那么他们应该早就将制造幻术的原因找到,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幻术也会解开。而且,真正的鸿渊怎么可能进入幻境之中,来告诉怎么解开幻术?别把我想得太蠢了。”唐尧说道。

忽然,那声音就不再说话了。唐尧心道:“看来我猜得没错。”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呢?”那个声音又说道。

唐尧说道:“我只要找到鸿渊和富国沧海的位置就行了,混蛋,你的把戏玩儿空了,这他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幻术,你只是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到他们罢了,现在,鸿渊他们肯定也是一样,我们都看不到彼此。”

“哦,是吗?那现在你眼前的富国沧海又是什么呢?”那人说道。

忽然,虚空之中,一只手伸了出来,唐尧眼前原本空荡荡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痕,然后,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鸿渊。”唐尧说道。

鸿渊一笑。说:“果然是这样。”

“你也被蒙蔽了吗?”唐尧问道。

“呵。要不是你此前说的话,我还真会被骗呢,不过,现在我已经把这家伙的技量完全看透了。”鸿渊笑道,“你说过,万年宿虫是由许多细小的宿虫组合而成的吧?所以,我就觉得,眼前所谓幻想的东西其实就是万年宿虫身体的一部分。我们不是中了它的幻术,而是被它吞进了肚子里。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刚才我们为什么一直都走不出去。这里的一切都是可以由万年宿虫的意志改变的。而它的身体应该是有复制和模仿的能力,这样就能制造一切。”

唐尧点头道:“然后它让我们觉得自己是中了幻术,使我们不得不去思考脱离幻术的办法。但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幻术。所以我们也不可能解开。它就可以利用我们浪费的时间来做一点别的什么事情。”

“没错,因为是在它的身体里,我觉得,它可能是要用什么东西把我们给融了吧。”

“可恶,看来还得想办法早点离开才行。”唐尧说道。

那声音忽然笑了起来。“很聪明的小毛孩儿,不过现在发现已经没用了,你们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就注定了要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因为你们根本就没办法逃出这里。”

鸿渊也是一笑,然后说道:“那可不一定。”

唐尧愣道:“也对。咱们可以一直往前砍,然后将这家伙穿膛破肚。”

“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我觉得,不管我们怎么往前走,万年宿虫的身体都能够重新组合,就算我们砍到死,也是不可能将它肚子打穿的。”

“那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唐尧说道。

“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云宗绝了,最近我已经练成了第五重境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鸿渊故作神秘的说道。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卖关子,要说就快说,要不就一起往前砍。”唐尧说道。…,

“这第五重境界便是‘强化’。”鸿渊兴奋的说道。

“什么强化?”

“就是能让自身的力量或者局部的身体得到最大的强化。”鸿渊说。

“那样就能砍破这东西的肚子啦?”唐尧问。

“你他娘能不能不要老想着把人家穿肠破肚,我的意思是,这种能力可以强化我的体积。让我的变大,你想想。万年宿虫的身体就算是能够重组,但也不能无限的变大啊,只要我变大到万年宿虫的极限,那就能直接从它肚子里炸开,让它粉身碎骨。”鸿渊说道。

“还不如穿肠破肚呢。”唐尧说道。

“好了,咱也不说屁话了。现在你就运转全身的玄气以作防备,务必要小心,因为我变大的速度几乎是在瞬间,你动作要是慢了,保不准也把你震伤了。”鸿渊严肃的说道。

“也那么厉害吗?”唐尧说道,但也已经运转玄气防备了起来。

鸿渊双臂伸展,闭上双目,然后浑身都开始凝集出一股白色的气息。忽然,唐尧就觉得脚下一抖,接着,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和鸿渊弹起来一样,一瞬间,两人就往前飞去。这一下也不知飞了多远。忽然,唐尧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撞破了什么东西,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晴天,以及他们刚来时候的情景。

两人稳稳落定,只看到那小山大小的万年宿虫正张开大嘴。而两人正好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哟呵,看来这家伙还真怕你那什么强化,竟一下把咱们吐出来了。”唐尧说道。

“哈哈哈。”鸿渊忽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唐尧问道。

“老子刚才说的都是一堆屁话,唐尧,你也信啊,看来你和那魔兽的脑子没差到哪儿去啊。”鸿渊大笑不止。

“什么,你是说云宗绝第五重不是强化?”唐尧愣道。

“镜中人不告诉我,我又不敢随意使用,怎么会知道?刚才我都是胡说的,就是想让那东西害怕,好自己把我们送出来。”鸿渊说道。

这时,身后又走出一个人来。赫然是富国沧海。

“诶。你是怎么出来的,还在正想着怎么进去救你呢。”鸿渊说道。

“笨蛋才会被它吞进去呢。”富国沧海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无所谓。

“那么,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被吞进去了?”唐尧问道,“那你之前怎么也不提醒我们一下啊?就算是我们没留心,你也该想办法救我们啊?”

“我不想被吞到什么东西的肚子里,所以就在这儿等你们。”富国沧海说道。

“你......”唐尧要骂,但一直以来对富国沧海的态度也习惯了。

“算了,我们还是快走吧。”鸿渊说道。

“走不了了。”富国沧海说道。

鸿渊一想也对,因为这东西的身体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刚才他们走的那段路应该就是他变化的。只不准三人一动,它又把大家给吞了。

“妈的,我看着这东西,怎么就觉得它老阴险了。”唐尧说道。

“别管了。还是得想办法看看怎么干掉它。不过,这东西重生的能力应该很强,就算我们把它弄死了,肯定还会活过来。”鸿渊说道。

“烧了它。”富国沧海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哪儿去生那么大一堆火啊?”唐尧说道。但话音刚落,唐尧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想用那个吧。”…,

“没错。”富国沧海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啊?”鸿渊完全不知道唐尧说的东西是什么。

但两人没有理会他。唐尧继续阻止道:“不行,你不是说过吗。那种力量是不能妄动的。”

“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只是有些为难,但实际上,却是我们这三年来遇到的最危险的一次,如果我们不尽早解决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这东西困一辈子。”富国沧海说着,就将手中的剑插到了地上。

“沧海,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啊?”鸿渊问道,“是在龙隐山秘密接受的力量吗?”

富国沧海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在身前做出了几个手决,那动作极其迅速。看得人眼花缭乱。唐尧一把就将鸿渊拉到了富国沧海的身后。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鸿渊就知道,富国沧海将要动用的力量非同小可。

“富国到底是在做什么啊?”鸿渊问道。

在富国沧海双掌往前伸去的瞬间,唐尧说道:“神技......制裁。”

“什么?”鸿渊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万年宿虫的身体忽然升腾起深蓝到接近于黑色的火焰。一瞬间,周围的温度迅速升高。鸿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被那火焰遮蔽。而且,不仅仅是眼前的万年宿虫,就连它身后的林木和周遭的荒土都开始了灼烧。

那火焰极其的诡异,似乎不将世间的一切烧个干净誓不罢休一样。在那火焰的面前,一切都显得无比渺小,而一切的终极似乎都只有灰飞烟灭。

“这就是神技制裁?看来,由云宗绝演化出来的神技,也,也不一定就比云宗绝弱啊,如果我不能参透云宗绝背后的机要,甚至,根本就不是这些极致神技的对手。”鸿渊想到,“但是,富国沧海师尊怎么学会制裁的呢,这不是只有庞钧真人才会的禁术吗?怎么会传给富国沧海了?”

鸿渊当下虽然掌握了云宗绝,但是对于制裁,他丝毫不能感悟到任何机要。由此可见,童老真人控制的整个计划会是如何的机密。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就算庞均真人传授,富国沧海的天赋再强,也不可能把它学会啊,而且,这好像和唐尧当时展示的力量不是同一类。鸿渊突然就觉得,那富国沧海深不可测。

当一切都陷入火海之后,富国沧海也是一脸的疲惫。看得出,动用制裁,对他的消耗是极大的。之后,三人久久的不再说话。当火焰平息之后,鸿渊赫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万年宿虫、山坡、密林、岩石,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远处的魔界山也变得清晰可见。

鸿渊本来是想感叹一声,但眼前的情况却又是让他和另外两人一呆。在刚才那只万年宿虫的身下。居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那是什么?”唐尧最先跑了过去。

鸿渊和富国沧海马上跟上。三人站在那洞口边往里面一看,顿时就傻眼了。鸿渊差点惊出声来。“洞底”里三人的位置很远,而且,如果说那就是洞底的话,那就太奇怪了。想象一下,如果一个人站在天上,透过天上的一块缺口往地面观望,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而鸿渊三人当下的感觉便是如此。因为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什么黝黑的世界,而是一片光明的天地。他们就好像在天上,底下有大地,云层,高山。秀水.......整个世界。…,

“天呢,这是怎么回事?底下怎么会还有一个世界?”唐尧惊道。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富国沧海说道。

“什么,你还敢下去?”唐尧不住的摇头。

“不对,我们应该下去看看。”鸿渊说道。

“你也疯了?”唐尧愣愣的看向鸿渊。

“这三年来,我们在魔域什么也没发现,现在的情况,不正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异象吗?如果不下去,将来一定会后悔的。”鸿渊说道。他在想,也许师父和颖儿就在这个世界里。

“但说不定下边儿就是地狱呢。”唐尧说道,“你们不知道吗。看上去挺好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假象,说不定等我们一下去,这光明的世界就会变成恶鬼无数的地狱。再说了,你看看这么高,我们总不能直接跳下去吧。”

“用金红火吧。”鸿渊说道。于是,他直接唤来了金红火,和富国沧海一同上去之后,唐尧非常无奈的也挑了上来。

于是,三人就朝着地底飞去。这听起来有点怪,但是。飞翔于底下的天空之时,鸿渊竟觉得一切都和真实的世界没什么区别。那阵阵清新的空气叫人脑中一震,令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在半空中久久翱翔,鸿渊只觉得这个世界自己看过的任何地方都更美。但是,正是这种美让人觉得异样。一切都好像非常的称心。称心到让人找不到任何缺陷。飞了半个时辰之后,鸿渊和另外两人终于发现了这里真正的异样。

“这里好像连一只飞禽走兽都没有啊。”鸿渊说道。

“我说他娘的这儿不对头吧。看上去挺好,但死气沉沉的,根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唐尧正说着,就看到身旁的富国沧海将手指向远处。

鸿渊和唐尧顺着一看,惊讶的发现,在远处一座山崖的绝壁上,居然依靠着一座极其宏伟的城垒。那城垒依山而建,青瓦红柱,灰色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五彩的珍奇异石,看上去每一块砖石都价值连城。

“妈的,谁在这儿修这么大一座城啊?”唐尧愣道。

金红火朝着那地方而去,最后停在了城垒下的一处石坛上。下来一看,鸿渊发现这里虽然干净华美,但也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

“喂,有人吗?”唐尧高喊道。没有回应,他接着又喊:“喂,有鬼吗?”

“你在这儿胡说些什么啊。”鸿渊瞪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高高的台阶,说道:“上去看看吧。”那白色的台阶很高,一眼望去,根本瞧不见尽头。鸿渊他们也走得很慢,都想一路看看这儿的情况。等到三人将要走完台阶的时候,鸿渊忽然看到,上方一处台阶的边上,靠着一个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就走过去对那人说:“大哥,打扰了。”

那人嘴上微微的留有胡须,穿着黑色的锦袍,头靠在一边,目光空洞。

“我们误入此地,不知道这城垒是何人所有。”鸿渊又问。

“谁想要谁就要,想是谁的就是谁的。”那人缓缓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三人都听得一愣,不明白这人是真疯还是假傻。于是,唐尧拍了拍鸿渊的肩膀,说道:“鸿渊,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不咱么继续往前走,要不咱们就离去了。”

鸿渊想了想,又冲着那人一拱手,然后继续往上走。

“等等......”那人转过身来,说道:“你叫鸿渊?”…,

鸿渊一看他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心中就非常的奇怪,心说自己在这里怎么会有熟人。但也是立刻回头应道:“正是,不知大哥是如何认识我的。”

那人笑了笑,说:“听别人说过。”

“哦,不知是何人?”鸿渊连忙问。

“是九爷。”那人笑道。

“九爷?”鸿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认识什么九爷。不过,那人说道九爷的时候,倒的确是让鸿渊想到了什么,不过一下子他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我乃无名小卒,不知道九爷是如何认识我的?”鸿渊问道。

“九爷如果都不认识你,那世上就没有人认识你了。”那人说完鸿渊就更是疑惑了。“不过你今天来,肯定不是因为九爷吧。”

鸿渊还想问什么,那人忽然就摆了摆手,然后站了起来,“你们想找的人就在上面,快去吧。”

“什么?”唐尧一愣。

“牧天和颖儿,是这两个人吧。”那人笑道。

三人顿时全都愣住了,突然听说自己三年来一直苦苦寻找的人竟然就在不远处,大家心里似乎都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味。

“你,你是说真的吗?”鸿渊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九爷说,你找他们已经三年了,能找到也算是天意,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上去之后,不等于你们就能真正见到那两个人,正确的说,真正的寻找才开始。那上面,是被称为‘遗痕神殿’的地方,历史上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心里想过的东西,在那里都能遇到。很久以来,不少人都来过这儿,不过,从来没有人离开过。”

“为什么?”唐尧问道。

那人笑着说:“他们都跌进过往的泥沼,再也出不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七话 遗痕神殿

“听你说着,真是比听传道还要难以理解。”唐尧说道。

“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鸿渊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上面是历史和现世的夹层,在上面,我们会遇到过去的东西。”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那人笑道,“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上去的好。虽然在那儿能最快的找到你们想要找的人,可是,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还不如在外面继续你们的寻找呢,就算慢一点也没关系,那样会更安全。”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说在这城垒中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在上面也能找到,说得也未必太玄了吧。”唐尧笑道。

“事实比这玄妙太多了,这座‘遗痕神殿;之中的秘密一般人是很难以承受的,想想吧,随处见到世上最大的秘密,那种刺激一旦出现,人就很难自拔了。”那人说着,摇了摇头,然后又坐到了地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

鸿渊三人想了想,最后,富国沧海冲鸿渊一点头,鸿渊便率先跨步而上。很快走完台阶,三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府门。里头黑洞洞的,让人感觉好像许许多多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外界。鸿渊缓缓的走了过去,而富国沧海则对府门巨大石柱很感兴趣。那上面雕刻着金丝符文,似乎是一些远古的文字,富国沧海看得异常投入。甚至还开始思索起来。

鸿渊继续往前走。跨进府门的一瞬间,三人便是一怔。原本黑洞洞的府内,忽然闪出金色的烛火,将府内的情况照得通透。而一瞬间展示在三人面前的恢宏屋舍也叫人眼花缭乱。面前是两排红色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用黄金镶嵌着灯烛,房梁上全都雕刻着唯美异常的图案,有青山秀水,有才子佳偶,还有许多鸿渊从未见过的异兽。

四周的每一件饰物都精致无比,鸿渊心想:“就是皇帝的寝宫怕也就如此了。”三人正被府内的陈设震惊的同时。远处的石柱下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很轻,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从眼前跑过一样。

“有人吗?”鸿渊喊道,三人又站在了一起。

“妈的,这里面怎么邪乎乎的。你们看看,这闻声不见影的,不是鬼魂还是什么。”唐尧说道。

“别瞎说了,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鸿渊说完便走了过去。在府内静怡的气气氛之下,鸿渊觉得,走过去就算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足为奇。但是,三人却在一根石柱底下,看到了一个手舀着一个木偶的小女孩儿。

三人都很惊讶。那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模样,胖嘟嘟的,眼睛很大。非常的可爱,一身的红花小布棉衣更是把她原本就红嘟嘟的脸蛋映得更好看。

“小妹妹,你好,你是这儿的什么人啊?”唐尧一看那孩子可爱,便蹲下来问道。谁知,眼前的小女孩身形从他跟前一闪,接着,在三人来不仅反应的情况下,那小女孩儿便夺走了唐尧的配件,并闪身飞入半空。只用一只手便让自己稳稳的贴在一根石柱的中央。

鸿渊等人对小女孩的速度都是极为惊叹,一时间,全都看楞了。

“破东西。”小女孩儿看了看唐尧的剑,然后一把又扔给了唐尧。

唐尧接住剑之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这小姑娘。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居然来糊弄老子。你下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有你这么跟小孩儿说话的吗?”鸿渊说完,一脸微笑的看向小姑娘,刚想说什么,却被那小女孩儿一嘴给顶了回来。

“看你笑得那样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定是看上了我的礀色,想要强娶我为妻,是不是?”小女孩儿问道。鸿渊被他问得一愣,然后和唐尧一起大笑了起来。

“真是个有意思的娃娃,看不出来,还这么懂事。”唐尧笑道。

富国沧海忽然上前一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儿看着富国沧海愣了半天,这才说:“我叫聂琴。”

“聂......”富国沧海自言自语了一阵,然后又看着小女孩儿问:“是‘紫荆帝国’聂家吗?”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

“那你是聂家第几代传人?”富国沧海问道。

“第三代。”小女孩儿说道。

富国沧海听完,顿时就往后退了几步。鸿渊连忙问道:“怎么了,那个紫荆帝国聂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富国沧海自言自语道:“难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胡说?”接着他才对鸿渊说道:“紫荆帝国聂家是一个只传承了三百多年的氏族,但是,正是在那三百年间,聂家的族人一直雄霸着天下第一的称号。”

“哦,你是说天残一族?”唐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传说,天残一族的聂家,每一代之中,都会诞生一个世间最为强大的人,但是,因为他们的笀命都不会超过四十岁,所以,这个原本应该无比强大的氏族最后却消亡了。”富国沧海说道。“后来,人们就称他们为天残一族,意思是,是苍天让他们泯灭。”

唐尧忽然也一脸惊奇的看着那个女孩儿说道:“你是聂家第三代?怎么可能啊,聂家的第三代,不就是那三百年中第一位称雄天下的人吗?”

小女孩儿笑了笑,“什么叫天下,什么是第一?”

鸿渊发现,这个小娃娃似乎有些奇怪,她好像知道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看到的会不会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这人说起来也是历史人物了。这儿再邪乎也不可能弄出一个真的来吧。”

“不知道。不过,聂家的消亡可也是星云盛天的一个大秘密啊,小姑娘,你知道吗?”唐尧大声问道。

小女孩在石柱上来回的旋转着,忽然,她指向了鸿渊说道:“不想知道,不过,我认识你哦。”

“认识我?”鸿渊也指了指自己,“怎么会呢,你怎么说也是几百年前的人了。我可还年青得紧呢。”

“哼,认识就是认识嘛,那时候,你都一个劲的喜欢我呢。”小女孩说道。“不过,你们家太大了,我不是很喜欢,所以就没答应,怎么,你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小女孩儿说得跟真的一样,弄得鸿渊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算是吧,那......大家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们该往哪儿走吗?我们是来招人的,他们一个叫牧天。一个叫颖儿。”鸿渊心想这女孩说不定知道什么。

小女孩儿一下落到了鸿渊的跟前,说道:“好啊,不过你得先赢过我,证明你就是那个人。”

“证明什么啊?”鸿渊不解的看着她。

小女孩的脸上忽然露出一阵和年纪极度不相称的忧郁,低头说道:“我这一生只输给过一个人,就是你。”

“我,太抬举我了。”鸿渊笑道。…,

“不管了,总之你们如果想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必须按我所说的做,否则......我就让你们永远的困在这里。”小女孩儿的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就一小女孩儿,再厉害也不可能像传说的那样。她虽然是天下第一,可现在还是个孩子,你应该是能赢的。”唐尧在一边儿笑道。

鸿渊瞪了他一眼,心说:“老子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他娘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好找回自己刚才丢剑的脸面。”不过,看看周围的幻境。鸿渊觉得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他摊开双手,说道:“那好吧,小娃娃,叔叔......”

刚说到这儿,那小女孩儿一下就扑到了鸿渊的脸上,等鸿渊看清她的身影时,脸上已经重重的吃了一拳。鸿渊想不到小女孩儿的速度居然会快到这种地步,更想不到她这一圈的力道如此强猛。中了这一圈之后,鸿渊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那女孩儿一下叉开双腿,骑在鸿渊的脖子上,然后疯狂的把小拳头送到鸿渊的脸上。看到鸿渊被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唐尧和富国沧海都在犹豫着是否要出手相救。鲜血从鸿渊嘴里狂喷,但鸿渊似乎并没有失去直觉,在最初的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拳头之后,他忽然反手将小女孩儿的后背抓住,然后一个腾身,将小女孩儿压在了身下,而地面也被鸿渊这一下砸出了一个凹坑。

小女孩儿瞬间就不动了,鸿渊右手抓着她,左手握拳,猛然砸下,直将......小女孩儿脑袋旁边的石板砸穿。

“你舍不得吗?”小女孩儿笑着问道。

“小姑娘,你的速度和力量只有最初的一阵会达到最强,之后就会面面退去,甚至,连普通的知觉也会消失,对吗?否则,我刚才那一手怎么可能将你擒住?”鸿渊说道。

小女孩儿的脸色忽然非常难看,鸿渊本以为她要说什么,但突然,小女孩儿就直接用脑袋砸向了他的胸口。这一下几乎将鸿渊的胸骨震裂。浑身吃痛,但鸿渊的手却丝毫没有放过,一直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裳。

“放开我。”小女孩喊了一声,然后又是将暴雨一般的拳头砸向了鸿渊。一拳又一拳之下,鸿渊只觉得脑中一阵阵的晕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忽然闪过几幅映像,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女人正背对着自己,她侧过脸来,冷冷的说道:“放开我。”

“放开......”

鸿渊一愣之间,就被小女孩儿给打得飞了出去。唐尧忙走过去将鸿渊扶起来,但是,鸿渊最先便看着小女孩儿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那个......是你吗?我怎么会看到那些东西?”

鸿渊看着一脸怒意的小女孩儿。但她什么也不说。忽然就又想要往前扑。可这一次,富国沧海却一把抢上,左手摁住小女孩儿的胸口,狠狠的将她砸到了地上。

“别再玩儿了,我们没有时间。”富国沧海放开她说道。

鸿渊愣愣的看着,只看到那小女孩儿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悲伤。富国沧海又说道:“继续往前走吧,总能找到线索的。”

“可是......”鸿渊想说什么,富国沧海忽然就死死的盯住了他。

“难道你忘了吗?这里是历史和现世的夹层,你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那些东西吗?不过都是历史的尘埃在你脑中产生的幻象罢了。这个女孩儿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只是她自己的希望罢了。”富国沧海说道。…,

“你知道这里有多冷吗......”小女孩儿忽然一动不动的说道,“明明都已经......好不容易的死掉了,却被这里选中,跌入永恒之中。你知道这有多恐怖吗?”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已经好几百年了吗?我的身体却一天天的变小,感觉自己已经融进了这里的一切,马上就要变成红色石柱、金色房梁的一部分。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但我知道,你......还是会来这儿的。”

鸿渊脑中的画面忽然就更清晰了。那鲜血淋漓的女人身前,正站着许多模糊的黑影,她说:“放开我,快走吧......活下去,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

鸿渊忽然推开唐尧,然后走到小女孩儿的身前,笑道:“来吧,手下败将!”

小女孩儿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鸿渊。“你......”

“废话什么啊,再不动手你可就又要输了啊......聂琴。”鸿渊就像是和一个老对手说话那般,但眼中却露出阵阵温柔。

然后,也不管那小女孩儿什么反应,鸿渊就冲了过去。两个身材诧异极大的人一交手,唐尧和富国沧海的眼前便发生了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鸿渊突然变成了一个岁的少年。那女孩儿似乎也长大了一些,个头甚至比鸿渊还高。而鸿渊的脸也变得完全不是他自己。

但两个相互交手的孩子却都是一脸的欢笑,女孩儿动作奇快,但男孩儿却稳如泰山。一阵之后,男孩儿便占了上峰。他骑在女孩儿的身上,一拳砸碎了她秀脸旁边的石块。

“你输了。”鸿渊将女孩儿拉了起来。一瞬间。他们都变成了三十多岁的模样。

鸿渊一身书生打扮,而女孩儿一身的锦袍明显就是修行中人。男孩儿还是那般清秀,但女孩儿的头发却是一片银白。

“放开我。”女孩儿一把将男孩儿的手甩开。“走吧,你应该活着。最后,我只想问你......”

“不,我不会走的,永远也不会放下你一个人。”鸿渊变作的那个书生说道。

女孩儿顿时满眼泪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在两人紧紧相依的时候,鸿渊忽然从唐尧身后走了出来。他把唐尧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你不是......”

鸿渊看着前方两个紧紧依靠的人,说道:“这里的确和那位大哥说的一样诡异,不过,这个女孩儿,也就是聂琴,其实不是被这里选中,而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她要在这里寻找自己在历史中留下的记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关于这个男子的记忆消失了,所以,她不知道男子最后的选择,而当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一部分记忆便映射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就成了她寻找自己那一部分记忆的关键,如果我最后离开的话,那么,她就真的要永远迷失在这里了。”

鸿渊说着便看向了富国沧海。

眼前的男女身体开始慢慢消失,最后的瞬间,女孩儿的手指向了唐尧的身旁。

“你们看,她已经给我们指明了方向。”鸿渊说道。

“但真的是那样吗?”唐尧愣道。

“只有相信历史了。”鸿渊说着便第一个走了过去。

三人前行了许久,才走出了这座大殿,经过一段两边画满壁画的墙垒,三人竟发现自己走了出来,眼前出现了是一片市井街道的景象。

“呵,看来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啊。”鸿渊在正说着,就看到唐尧往前走了过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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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怎么可能呢?”唐尧一脸诧异的说道。

“怎么,你来过这里?”鸿渊问道。唐尧没有回答,脸上的茫然中似乎又透着某种迫切。他来回的在这几条街道上狂奔,似乎是要寻找什么。

鸿渊和富国沧海相互看了看,却也只好跟在唐尧的身后。找了一两个时辰,鸿渊三人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唐尧满脸大汗,突然一阵失望的跪在了地上。

“妈的,是在玩儿我吗?”唐尧说道。鸿渊将他拖到一处墙壁下坐好,但唐尧还是不愿给他们解释什么。

三人正坐在墙垒下,忽然,一阵咔咔的木屐声传来。抬头一看,一个戴着竹帽,身材魁梧,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上除了脏兮兮的衣物之外,似乎就只剩下手中那把没有刀鞘,满是缺口的直刀最惹眼了。

“小毛孩子,看你们无事可干,不如跟着老子学刀如何?”那人大大咧咧的问道。

唐尧忽然就愣住了,眼中颤抖,看得那人都有些诧异了。“诶,你看着老子干什么?到底学不学啊?”

唐尧脸上没有表情,只说道:“我才不学刀呢,那么粗俗的兵器,要学就学剑。”

“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臭小子,你是没见识过老子的刀法,哼,等你见过之后,一定会让你明白,刀才是世上最厉害的兵器。”

“胡说!”唐尧突然就站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八话 刀 客

“唐尧,你没事吧?”鸿渊问道,看唐尧的反应,这人他多半是认识的。但遇上相熟之人,应是先提及以前的事啊,可唐尧现在,好像是在生气恼火的样子。

“胡说?”那人抹了抹自己的胡子,然后指着唐尧的腰间,大声说道:“好吧,小子,看你也有佩剑,不如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等你输了以后,你就跟我学刀如何?”

鸿渊心说:“这人口气忒也大了,比唐尧不知张扬百倍。”

唐尧狠狠的瞪着他说道:“那就来吧。”说完,他右手一拍,腰上的长剑一通旋转之后,便被他临空抽了出来。鸿渊常见唐尧使剑,却第一次发现,这家伙和手中那把老旧长剑之间的配合更为协调一致了。而这恰恰也是唐尧实力提升的一个证明。

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鸿渊和富国沧海也只好退开。不知不觉中,三人之间都有一种默契,那就是对于彼此的决定,绝不轻易加以干涉。

那胡子拉碴的男子手中的直刀很长,有一臂宽,和鸿渊背上的鬼刀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若说鬼刀黑帝属于凌厉至极,霸气无双的话,那么,男子手中的直刀就是静若止水。甚至一看到那深紫色的漂亮刀身,鸿渊都觉得这刀和这人并不协调。因为,这把刀太沉静了。就像一只完全屏住呼吸,准备突袭而上的猛兽,当男子将直刀单手握于身前的时候。鸿渊就觉得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正看着唐尧。

“你察觉到了吗?”富国沧海忽然低声说道。

“什么?”鸿渊转头看向他。

富国沧海看着两人说道:“到这儿以后。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都体察不到任何人的玄气了。”

富国沧海这么一说,鸿渊便是一怔。仔细感觉了一下之后,发现事实果然如同富国沧海所说。不过,三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年都见过了,所以,当下也没有太过在意。

“呵,小子,老子先让你十招吧。”那人忽然冲唐尧笑道。

“谁他妈要你让了。”唐尧喊道。眼前之人的出现几乎让唐尧有些歇斯底里,变得扣不遮掩。说完之后。他挺剑便往前冲去。面前那人动也不动,只在唐尧冲过来的瞬间,将手中的直刀一举、一落。而正是在如此轻微的举动之下,唐尧冲过来的道路上却绽开了一道深长的刀痕。最叫人惊讶的是。那是一道横在两人之间的刀痕。

就连富国沧海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鸿渊更是骇道:“不会吧,他,他是怎么做到的?”面对这一切,鸿渊觉得只能有两种解释,第一,就是这人的动作奇快,他挥刀的动作,鸿渊和富国沧海只能看到一丝起伏。其二,就是这人对刀气的运用已臻化境,完全不能按照任何道理来理解。而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邋里邋遢的男子其实是一位极其强悍的刀客,他的玄气,很可能是在玄尊境界之上。

单单是玄气强悍,对于鸿渊三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而真正恐怖的是能够将强大的玄气运用到极致。这样的人一旦成为对手,那就不是鸿渊他们能够应付的了。

可是,面对对手如此诡异的一击。唐尧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他甚至都没去看地上的刀痕,顿了一顿,接着便再次冲过去。刀剑相击的一瞬间,那人忽然将手往上一扬,那股蛮力竟将唐尧震开。接着,他变换手中动作。用刀柄的底部一举抵住唐尧的胸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鸿渊明白,刚才那人如果不将刀身扭转,那么这个时候,刀刃就已经惯透唐尧的心脏了。可是,依照唐尧道实力,他不应该是这么容易被人格开的啊,鸿渊顿时就发现,从玄气上看,那人的玄气几乎是在将唐尧玩虐。

“高手,顶级的高手,一流的刀客。”富国沧海的话已经是在赞美了。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历史上有那个著名的刀客是这人到得模样。不过已来不及细想,眼前,唐尧完全没有服输的念头,他一手撑着男子的刀柄,从他头顶翻过,回身之时,又是一剑袭来。然而男子丝毫也不慌张,转身的同时,就在空中用自己的左手将唐尧抓住。

他的动作一气喝成,没有丝毫雕刻,就好像是临时想到,随性而发一样。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在将唐尧擒住,并将他连人带剑摁到地上的整个过程中,他的刀竟然一直插在身旁的地上。对于一名刀客来说,自信要到达何种境界才敢做出这样的行为。

鸿渊觉得,他这不是在卖弄,而是因为这就是他的战斗方式,以刀为根本,又不拘泥于手中的刀。想要到达这种地步,不知这人当初究竟是经历了何种严酷的修炼和战斗。

而他在把唐尧摁到地上的同时,右手又将直刀拿起来,瞬间就将刀锋架住了唐尧的脖子。“怎么样?小子,你看你连动一下剑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你应该明白刀有多厉害了吧?”那人大声笑道。

“呸,有本事就杀了我!”唐尧的话似乎完全是处于愤怒,他看向男子的眼神中,藏着一股鸿渊和富国沧海过去从未见过的神采。不知道为什么,鸿渊觉得那种眼神并不是愤怒,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杀你?”男子忽然就松开手站了起来,“不珍惜生命的人,是不配学刀的。”

鸿渊心中说道:“这人看来还真是有些修为的啊。”

唐尧摸了摸嘴边的血迹,说道:“珍惜生命,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吗?”

“那当然。不懂得生命的可贵。也就无法了解刀的深意。”男子忽然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刀就是用来守护生命的存在,这是它最完整的意义。”

“那你珍惜吗?”唐尧吼道。

男子一愣的同时,唐尧又吼道:“如果你也珍惜,那你就该把刀丢掉!”

“胡说些什么啊。”男子还是一脸大笑的说,“娘的,还好我儿子不像你这样痴傻,那家伙可是个用刀的天才,将来......算了,还是不和你们闲聊了,老子今天可是要会一位很值得使出全力的家伙。这会儿他都该已经在那儿等我了吧。”

说着,男子就要离去。

“站住!”唐尧气喘吁吁的喊道,“去送死吗?”

“送死?”男子笑道,“胡说些什么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子可是韩川,史上最强的刀客。”

“韩川......”富国藏汉沉吟道,“难怪了。”

“怎么,你听说过这个人?”鸿渊问道。富国沧海回道:“韩川、罗敏,史上最强的两位刀客,同生于一个时代的他们,几乎称霸了星云盛天的整个江湖,二十几年以前,世上的人大多都还在争论。他们两人到底谁更强。韩川,刀中恶鬼,手中的刀没有名讳,但世人都称之为‘川流’,而罗敏则被誉为刀神,所用的刀同样没有名字,时间称其为‘敏流’。‘川流’凶恶,难以掌握痕迹,‘敏流’迅捷,据说。罗敏不用玄气,也能使自己的刀超越时间,他杀一个人,也许今天砍了对方,第二天。那人的身体才会裂成两半。”…,

“这么厉害。”鸿渊叹道。玄门中,对刀法的追求是很少的。修行者酷爱长剑,很多即使不用剑的修行者身边也常常带着配剑。

那人似乎已经把唐尧看成了一个疯娃子,也不再废话,跨着大步就往远处走去。唐尧也是一句话不说,就直接跟了上去。鸿渊赶上前,说道:“你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尧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人的背影,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怎么又不走了?”鸿渊问道。

过了许久,唐尧说道:“他......是我的父亲。”

“什么?韩川是你爹?”鸿渊都有些懵了,但想想刚才的他的反应,鸿渊就更难以理解了。“他既然是你老爹,那你为什么不去多和他聊几句,就算他认不得这个时候的你,但至少你们可以随意的说的点什么啊,为什么,你一见到他,反倒是像见了仇人一样。”

“你不明白的。”唐尧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你老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鸿渊问道。

唐尧看着鸿渊,反问道:“鸿渊,如果现在让你看到曾经抛弃你的父母,你会怎么样?”

鸿渊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不知道唐尧的身世,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鸿渊就明白,看来唐尧也是被父亲抛弃之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抛弃你,而且,你应该姓韩啊,怎么会姓唐的?”

鸿渊曾经以为唐尧是修行世界中最简单的人了,但现在,他却发现唐尧其实比自己更为深沉的隐藏着心底最沉重的苦痛。

三人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凉亭里,唐尧便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直显露着惨淡的笑意,因为自己也是弃婴,所以鸿渊对他所言的事情便感同身受。

当唐尧还只有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其实都还在身边。那时候,唐尧很喜欢和父亲韩川在一起,那时候,他不叫唐尧,而是叫韩斌。他们所在的小镇就和鸿渊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许多时候,一些江湖上,甚至是某些修行者都来向韩川请教刀法,更多的人则是来找他比试决斗。不过,他们没有一个能和韩川真正的较量。而最有意思的是,每次和人决斗之后,韩川都要将对方叫到家里来,让妻子给对方准备些小菜小酒,然后再和被自己打败的对手畅谈一夜。第二日,那些人都会心悦诚服的离去,从此,成为韩川的至交。

但后来,韩斌发现,家里来了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他没有和父亲决斗。而是和父亲一连攀谈了三天三夜。韩斌那时候一直呆在父亲的怀里。困了就睡觉,醒来又继续听两人说那些他怎么也听不懂的话。

等那人走后,韩斌发现,这一次,心悦诚服的是父亲。唐尧原以为父亲又交到了一位朋友。可是,那人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发现,父亲和母亲之间就不再说话了。家里围绕这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年幼的韩斌能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某天早晨,父亲伴着东方第一道霞光。挎着直刀,离开了家里。走的时候,只是拍了拍韩斌的肩膀,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母亲坐在窗前,手撑在窗棱上,面无表情。韩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以后,父亲韩川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那天起,除了照顾韩斌的吃穿,母亲一直都坐在窗前,撑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韩川离开的小路。后来,韩斌发现母亲越来越瘦。终于,在一个清晨,母亲死在了窗边。韩斌愣愣的守在母亲的尸体旁边,两天之后,那个光头的男子才来到他家里。那个男子将母亲掩埋,然后带着韩斌去了很远的地方。…,

韩斌问那个人:“我父亲为什么离开了?”

“为了......”那人忽然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为了他的刀。”

“是吗?”韩斌从此便发誓,自己永远都不再用刀。

鸿渊听完了,愣了许久才说道:“看来,你父亲是一个刀痴啊。”

唐尧笑了笑。说:“管他的呢,可恶,居然让我在这里再看到他。”唐尧说得咬牙切齿。

“可是,你难道就不想直接问一下你父亲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鸿渊说道,“有些东西其实你应该明白。在这里出现的人应该都是历史上的人物,也就是说。你父亲......”

“已经死了。”唐尧说道,“哼,那种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的人,死了又能怎么样?”

“真的是那样吗?”富国沧海忽然说道。唐尧白了他一眼,叹道:“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吵架。”说完,便把头转向了远处。

富国沧海这一回出奇的耐烦,继续说道:“你父亲真是为了刀放弃你们的吗?”唐尧愣了一下。富国沧海继续道:“那些都是别人告诉你的,对吗?现在的你,应该明白什么叫作身不由己,你的父亲也许有他不得不走的理由。”

鸿渊一下也来劲了,站起来说道:“是啊,现在也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看到你父亲最后在做什么呢。你也别愣着了,这么好的机会,去看看总是无妨的啊。”

“我......我才不去呢。”唐尧说道。“当初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我娘的名字之后,就再也不想见那个人了。”

“胡说些什么啊!”鸿渊忽然激动的说道,“那可是你的父亲呢,能见到他,不是......不是很好吗?”鸿渊忽然有些低沉的说道:“至少你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说的没错,的确是要珍惜,错过了这一次,也许,将来就再也......唐尧,你好好想想吧。”

唐尧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现在他已经走了很远,就算想去也追不上了。”

“不会的。”富国沧海说道,“这里既然让你见到他,就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要沿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走,我们就一定能够再看到。”

“沧海......”鸿渊看着富国沧海,第一次发现,这家伙原来也是如此感情用事。心中不禁大快,抓起唐尧,就直接往前跑去。

一开始,唐尧还是被鸿渊拖着,但渐渐的,鸿渊发现唐尧已经跑在了自己的前面。那种渴望见到亲人的感情让鸿渊一阵感触。心道:“我一直奔向的地方,会见到......”

跑出小镇后,三人发现前面便是一片草地。草很浅,黄绿相间,看上去有点落寞。那刀客正盘坐在地上,把直刀倚在自己的肩上,眼神平静的看着杂草丛。

“大叔!”鸿渊远远的就喊了起来。

男子一愣,接着笑道:“哈哈哈,几个小子,现在想通了吧,想不到你们居然这么急的跑过来啊。”

“那......”鸿渊刚要开口,就被富国沧海给拦住了。然后他也会意的坐了下来,还特地将唐尧挤到了男子的身边。

韩川看了看天色,说道:“想不到是他来晚了。”

“你是在等着和别人决斗吗?”唐尧问道。

“啊,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韩川笑道,“不过不得已,我这一回看来是要让他成为我的刀下亡魂了。”

唐尧苦笑了一下,但神情已经比刚才放松了许多。“你还真是口气大啊。”

“哈哈哈,那当然,为了刀嘛。”韩川笑道。

“这把连名字都没有的刀,有这么重要吗?”唐尧试探着问道,看来是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啧,你看你还是没明白嘛,重要的不是刀,它有没有名字,是用什么做的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这里够强,那你手中的刀就是世间最强的兵器。”韩川把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说道。

“可是.......”唐尧犹豫了一会儿,“你应该有家人的,不是吗?”

正说着,却见韩川站了起来,他看着远处,说道:“他来了。”

三人也连忙站了起来,只见草坪的尽头,一个人影缓缓的走了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九话 刀 痕

看到那人越来越清晰,唐尧的手也渐渐的握紧。谁都能想到,这或许就是当年打败唐尧父亲韩川的男子。鸿渊不禁说道:“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罗敏?”

前来之人长发飞扬,脸却显得很白,干干净净的,和韩川形成鲜明的对比。“你终于还是来了。”走过来的男子先开口说道。

韩川笑着回道:“没办法,我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像年轻时那般冲动。”

两人一阵闲话,鸿渊却注意到,那人的身上什么也没带,似乎不是和韩川一样的刀客。韩川却说道:“当今之人,都在谈论我和罗敏究竟谁的刀更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世上真正至强的刀客是你啊......‘东城’。”

“死神,东城?”富国沧海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东城虽也是和韩川、罗敏同一时代的顶级高手,但他怎么会像韩川所说的,是一个刀客呢?”

“东城又是什么人?”鸿渊问道。

唐尧突然开口道:“死神......但凡是他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很多高手一夜暴毙,但凡成为他的对手,从来就没有能够活下来的。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东城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招术和兵器。因为死神的名字太过招摇了,所以,也没人敢去探究他的底细,想不到,他居然也是一个刀客。”

“但是。韩川为什么要来和他决斗啊?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主动上门来着。”鸿渊说道。

这时,东城说道:“罗敏的刀让人大开眼界,我是发自真心的佩服他,不知道你的刀又如何?”此言一出,鸿渊等人便是心中一抖。这东城的话已然说明,他和罗敏已经有过一场决战,而根据唐尧对东城的描述来看,罗敏的下场也就很明显了。

韩川笑道:“这个容易,等我的刀划开你身体的瞬间,你就明白了。”

“果然和传言的一样。自信得过头。”东城笑了一声,然后道:“拔刀吧。”

韩川却摆摆手,说:“可我都没见到你的刀,率先拔刀的话。会否对你有些不公平?”

“你会看到的,在我夺走你性命的一瞬间。”东城说道。

“看来你和我也不相上下啊。”韩川忽然将直刀挺在身前,指着东城大声道:“有什么遗言,现在说吧。”

东城说道:“有......我会让你连痛也感觉不到的。”

“嘁,那就开始吧。”韩川步子一踏,身边的地面上,便同时出现三道刀痕,想着东城蔓延而去。而韩川也双脚离地,急速向前飞去。鸿渊瞪大了眼,只想看看这两个和自己一样用刀的高手。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就在地上的刀气和半空中的韩川将要同时到达的瞬间,东城的身形忽然往后一动,好像影子还留在原地一般,他退后的同时便扬起了右手。

“刀......刀会在哪儿呢?”鸿渊屏住呼吸,下意识的,便希望韩川能够得胜。

原来,东城微微退后的那一段距离,正好是地上那刀气的极限。在韩川的刀气中,颠毫尽头的威力是最大的。但可怕的是,东城居然能够轻易的看出这一点。而与此同时。半空中韩川的刀也已经劈砍了过来。

东城扬起的右手忽然一顿,然后,鸿渊和另外两人便看到了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韩川还未斩下的直刀此刻竟然从中央的位置断开。韩川挥下来的那一刀也因为刀身忽然短了一半而直直的从东城眼前划过。…,

“不可能的,他只是举了一下手啊,连刀都没碰到。怎么就让韩川的直刀断掉了?”鸿渊骇道。更危险的是,现在韩川的刀没了。一下子,所有的动作都会变成破绽。当下他虽然急速推开,但显然已经难以发出第二次攻击。

“没了刀,你所有鬼魅一般的动作都会化成泡影。”东城说道,“为了炼就这一招,我苦修了十年,才能从你手中将你的刀折断。”

“你练的究竟是什么?”韩川问道,神色明显已经严肃了起来。

“熔心斩。”东城说道。所谓熔心斩,其实是一种魔道功法,练这种手刀技艺,必须让自己修炼的那只手完全废掉,然后利用邪法修炼,成功之后,那只手除了使出熔心斩,便再也做不得任何事情,平时便和废掉一般,只不过还挂在肩膀上而已。而东城为了能战胜韩川和罗敏这两位绝世刀客,便不惜一切的进行熔心斩的修炼。

“看来真是让你煞费苦心了啊。”韩川说道。他仍旧是单手握着那柄残刀,直挺挺的指向东城。“准备接招吧。”

“你在胡来些什么啊!”唐尧忽然吼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韩川回过头来,看着唐尧笑了笑,然后又死死的盯着东城。“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罗敏,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我们很小便认识了。他不是那种会轻易和人决斗的人。你所用的方法我已经听人说了,可真也是卑鄙无耻啊。”

东城说道:“那又如何,对于我们刀客来说,除了刀,本来就不应该再有其他牵绊。我只不过是帮他扫去了阻碍而已,家人、朋友、儿女......韩川,这就是你们比我弱的原因。本来,我打算从你的妻子和儿子下手的,不过你既然主动找到我,那些麻烦的事情便可以免去了。杀了你,世上就再也不会有所谓最强的刀客了。”

“哼,看来你没怎么把自己当人看啊。”韩川笑道。

“杀了你之后。我也可以安心的去死了。”东城说道。鸿渊听得目瞪口呆。而唐尧也终于明白了父亲要离家去和对手决斗的理由。

“守护珍惜的......刀。”

“你可真是悲哀啊。”韩川说道,“东城,你的事情我也打听得很清楚了。你或者是世上最讨厌刀客的人了吧。看着自己的父亲输在一名刀客的手里,看着他自尽,你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所以,你修炼有成之后,便四处寻觅强悍的刀客,将他们诛杀。而其他的人,只不过是你掩人耳目才随意选择杀掉的。你父亲的耻辱看来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消亡,反而成为了你的心魔。东城。能够打败罗敏,又练成了熔心斩,想必你已经去过魔界了吧?”

韩川忽然的一句话,让鸿渊一愣。

东城说道:“哦。看来你也知道世家的秘密啊,那为什么,你不去呢?如果你去了,现在,我可能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没兴趣,比起强大的力量,我更喜欢我的妻子和儿子。世家的东西是历史中最晦暗的部分,触碰它,只能自取灭亡。不过对于你这样一个人来说,那也正合适。”韩川说道。

鸿渊完全愣住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世家的名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而隐隐中,鸿渊便感到,现在自己经历的一切似乎都和世家有着某种关联。他忽然想到:“莫非,要找到世家,要找到灰袍客,救出师父和颖儿,就必须经历这些痕迹?”…,

但是,鸿渊也明白,东西总不可能只是摆在那里让你去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以说,眼前经历的事情便是对于鸿渊等人的某种考验。他们必须要做什么,或者选择什么,才能从这些历史的遗迹中发现世家的踪迹。

所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定是有什么意义的,不过。鸿渊忽然明白,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一切都只能看唐尧的举动。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或许就是某种关键。

“过去上演过的决斗,再次出现的话,到底是要显露什么呢?”鸿渊苦苦思索,却忽然看到,韩川放低手中的残刀,然后慢慢的朝着东城走了过去。

鸿渊忽然想到:“难道这是要唐尧去阻止他父亲的举动?”看看唐尧,他的确也是浑身颤抖,似乎马上就要冲上前去。

“你准备这样来迎接你的终点吗?”东城说道。

“不,我只想让你知道刀的意义。”韩川一边往前,一边讲道:“刀是用来守护生命的存在,当这种意志在心中生长的时候,不管手中的刀是多么普通,它都会展现出最强的一面。不过可惜,我儿子还太小了,我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些......”

“父亲......”唐尧泪流满面,忽然喊道:“父亲!”

东城面不改色,挥手的瞬间,一柄雪白的短刀在手中一闪,立刻,韩川的脑袋就被斩下。一股刀气从韩川的脖颈炸开,划过了三人的头顶,那魔道玄气几乎是鸿渊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强的。不管是韩川还是鸿渊认识的任何人,在这一刀的威力之下,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死神的称谓的确不假。

唐尧的脚在地上死死的踩着,却没有往前走。

看着韩川的身体倒下,东城叹了口气,看了远处的三人一眼后,便准备离去。忽然,一股寒气逼来,连鸿渊三人也感觉到了异样。东城回过头来,看着韩川的尸体,突然发现,他手中的残刀散发出了一阵深紫色的光亮。远处,断掉的那截刀身忽然飞了回来,和残刀重新组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然后那柄直刀带着韩川的尸体站了起来。

“这是!”再冷静的人看到眼前的场面也不可能平静下来。而韩川已经没有脑袋的身体在手中直刀的带动下,竟然朝着东城攻了过去。那动作很慢,却看得东城一脸惊愕。

“这就是......刀的意志......”鸿渊低声说道。

直刀在空中慢舞了几下,忽然高举而下。不知道为何,那东城竟然没有丝毫招架的力量,只能看着直刀从自己头上滑落。然而,那直刀在滑落的瞬间。却像烟尘一般消散了。

身边的风向忽然改变。所有的风势都朝向东城而去。

很长一段时间,草坪上都没有半点儿声音,直到那柄直刀完全消失,韩川再次倒地,鸿渊才听到地上杂草的喧闹,而同时,鸿渊更是看到,那柄直刀竟然出现在了唐尧的手里。

“这是......”

唐尧却似乎非常明白,顿时说道:“父亲的意志。”

东城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韩川,忽然就跪了下来。富国沧海说道:“一直用刀。一直和刀客交手,大概,东城这是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刀客吧。”

这时,第一道裂痕从东城的额头上出现。那裂痕一直往下,瞬间,东城的身体便裂成了两半。直到此刻,鸿渊才看到东城身后那一道蔓延到无限遥远的刀痕。…,

鸿渊心道:“看来,这里不是要唐尧做什么,而是要他明白父亲的想法。不过,东城为什么会知道世家的秘密呢,而且听起来,韩川好像也是知道的。这和魔界真有关系吗?”鸿渊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云宗绝。

唐尧走了过去,默默的挖好了两个土坑。然后将父亲和东城都埋葬。他将自己的长剑放在父亲的坟前,回过头来,看着鸿渊说道:“你记得我父亲的话吗?”

“你父亲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句。”鸿渊看着他拿到的模样就感觉有些奇怪。

“他说你是用刀的天才。”富国沧海说道。

这时,唐尧将手中的刀一拍,那直刀竟在他手中旋转了起来,接着,他将直刀一挺,指着鸿渊的瞬间,地上便横开了一条深长的刀痕。那神态。那气势,在鸿渊眼中,和韩川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我们韩家的绝学,四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唐尧说完。便将直刀挎在了腰间。

“哼,还不是那么一个只会口出狂言的家伙。”富国沧海说着。便往前走去。

“你他娘的说什么,老子用刀的话,可比用剑强一百倍,现在就让你尝尝三清神刀的厉害。”唐尧叫嚣道。但鸿渊和富国沧海谁也没理他。

“沧海,你知道我们接下去要去哪儿吗?”鸿渊问道。而富国沧海指了指唐尧父亲留下的那一条深长的刀痕。

“沿着这个走吗?”鸿渊看了看,说道:“可我总觉得唐尧老爹不是那么靠谱,咱们这么走,会不会迷路啊?”

“妈的,你们当我不存在吗?”唐尧从后面追了上来,“看到没有,老子现在不用剑了,现在用刀,鸿渊,难道你就不紧张吗?”

鸿渊笑着,却不回答。他觉得,唐尧能像现在这样,那就说明,刚才的事情已经完结了。不管怎么样,唐尧都已经明白,自己不是一个被抛弃的人。顿时,鸿渊又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

但不等他多想,前方的道路就开始渐渐的改变。草坪的尽头,居然出现了一个用金丝锦布搭成的大帐篷。气势恢宏,完全不亚于一座别致的房舍,甚至在帐篷之上的纹丝中,鸿渊还能感觉到一些皇室的威仪。帐篷的正面是展开的,门口有两个婢女,低着头。而偌大的帐篷里,却只有一把巨大的黑玉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他一头的青丝,却不显得轻浮和做作。鸿渊知道,只有天生的青色头发才能给人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会经历什么。不过,鸿渊的注意力都在寻找和世家有关的线索中。

走到帐篷的前面,三人却顿住了。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那两个婢女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走过来迎接或者询问。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吧。”帐篷中,那个青丝男子说道。鸿渊这时才看到,那男子非常的秀美,头上还戴着一顶金色的王冠,不由得就在想自己会不会正经历某位过去的君王。

三人走了进去,鸿渊这才发现,帐篷里其实非常的空档。除了那人和那黑玉大椅,几乎就再找不到任何东西。

“别看了,直接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青丝男子问道。“只要你们有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可以给你们一切。”

“你在说什么啊?”鸿渊问道,“我们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

“无礼。”男子微微的睁开眼,然后又把双目闭了起来,“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为了自己的,什么都拿的出来,说吧,你们带来的是父母的心脏还是儿女的眼睛。这些东西虽然俗了一点儿,不过,我也照收不误。”

“可恶,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唐尧吼道。

“什么?”青丝男子忽然一拍黑玉大椅,脸上便浮现出一股恼怒,“我怎么可能是人?那种低俗的东西,别和我扯上关系。”

“行了,咱们还是绕路走吧,这人估计是个疯子。”唐尧说道。鸿渊本来想留下来,但想想那人所说的什么心脏眼睛的,就觉得浑身发毛,便也同意离开。

“走不了了。”富国沧海说道。

鸿渊一愣,顿时就发现,身后的入口已经不见了。“看来这回是要动手了。”

青丝男子又笑了笑,说:“跟我动手?哈哈哈......三个无知的凡人,居然要对‘神’动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话 循 环

“什么?你是神?”鸿渊和唐尧都笑了起来,鸿渊随即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神?”唐尧笑着说:“我看他应该是‘狂妄神’,看他那副懒洋洋的姿态,亦或又是什么‘不动神’。”说着,两人更是大笑不已。

听到鸿渊和唐尧的讽刺,青丝男子却反倒没有发怒。而是看了唐尧和鸿渊两眼后,暗自思虑道:“你们说的也是啊,凡人都管我叫作‘神’,可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神。因为我自己想不出来,而且,世上也没有能和我相提并论之人,所以,我也只能是‘神’。”

“呵,不好意思,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确也不能帮你想到什么好名号,不过,我等还有正事,望神仙您高抬贵手,赶紧把这帐篷打开,让我们出去,免得我们到时候弄坏了你的住处。”唐尧说道。

青丝男子笑了笑,说:“你们想弄坏这里尽管动手,我可懒得理会。”

“嘿,还给脸不要脸。”唐尧说着,挑起直刀就冲着身后一斩。刀气瞬间撕裂帐篷,接着,唐尧又是几刀而下,那帐篷瞬间便被刀气震得四分五裂。

“嘿嘿......”唐尧笑着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了吧。”

而鸿渊却是一呆,随即感觉到有些不对。他走到帐篷边缘,往前一看,便惊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鸿渊看到。在唐尧劈开的帐篷之外。居然是一片辽阔的天空,他们,正屹立在高空之中。

唐尧发现后也是一愣,诧异道:“我们怎么会在天上?”

青丝男子笑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是神,我当然只能住在天上。”他站起身来,三人赫然发现,这男子几乎比三人中个头最高的鸿渊还要高出一头。他起身之后,青丝垂落下来,随风飘舞。顿时就让人产生一种奇妙的联想。当下,三人都在心中考虑,他刚才是否真的只是大言不惭。男子从鸿渊三人身边经过,大家都仰头而视。只觉得这人走路之时,还真就有一股威严的气势。他目不斜视,居然一脚跨出了脚下的土地。

鸿渊马上就发现,青丝男子并没有坠落,而是稳稳的站在了半空中。唐尧斜着脑袋想了一阵,然后也跟着往前方迈腿。他刚一动,鸿渊马上就准备阻止。但是,唐尧那一脚已经跨出,并且瞬间就往下滑去。鸿渊好容易才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一下带了回来。

“你在胡来什么?”鸿渊怒道。唐尧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骇道:“还真他娘邪了,鸿渊,你说这人是不是用玄气浮空啊?”两人都有这种想法,但富国沧海却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就算是御空术最好的修行者,在半空中也无法像他一样自如。”富国沧海说道。

“怎么?难道你还真打算承认这家伙是神?”唐尧说道。

而鸿渊更加直接,随口便冲着那人的后背大声问道:“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青丝男子回过头来,在半空中轻松的挪转脚步,看着鸿渊说道:“对神来说。土地、天空、水面、海底,甚至是虚空,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些空间都是我的一部分,都是我的领域,我想在哪儿就可以在哪儿。”他说着。又露出了阵空洞的微笑。

鸿渊说道:“那你到底把我们留在这里想要做什么?我们对于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吧?”说完。那男子的神情又是一静,过了许久才回道:“能够来到我身边的人,大都是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你们好像不同,虽然你们非常的无知,但比起那些只知道诉说自己愿望的人,你们有意思多了。所以,你们就留下来,跟我说话吧,等我什么时候厌烦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那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吗?”鸿渊说道。同时暗道:“这人看来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但更麻烦的是,不管是富国沧海还是唐尧,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而就连他自己似乎也不太明了,这样一来,我们便无法弄清这一层经历的意义究竟何在。”

“严格的来说,你们凡人也是我的一部分,呆在我身边便也是理所当然。”

鸿渊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也就晴万里了,今日听君一言,真是五体投地,佩服到了极致。不过您要真是觉得无聊,就带我到地上,让我们好好跟你聊一聊世间的趣闻。在这么高的地方挂着,我们谁也不舒坦,更无法与你解闷。”

“下地?”那人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度恶心的事物,“我才不会做这种肮脏的事情。”

唐尧拍了拍鸿渊的肩膀,说道:“看来咱们这回真是倒霉了,不过,这里应该不是真正的高空,我们肯定还是在那城垒之中,说不定咱们就算掉下去了也不会有事,要不咱们试一试,直接不搭理他,跳下去得了。”

鸿渊想想也对,不过望着底下的云层,他还是感到一阵心悸。然后,他转头看向富国沧海道:“沧海,你觉得怎么样?”富国沧海摇了摇头,回道:“之前遇见聂琴的时候,你不是被她打得出血了吗?这里的东西虽然不是现实,但可能因为某种力量,却使得其中出现的一切具备现实的效果。跳下去这种主意,只有白痴才会想到。”

“哟呵,富国沧海,能啊,现在都学会拐着弯儿骂人了。”唐尧接着又是对富国沧海一阵嘲讽。但他说了一会儿,自己就没心情了。一是因为富国沧海根本就不搭理他,二是因为。现在的处境的确不是能让人开玩笑、对骂的地方。鸿渊想了半天。最终觉得,一切还是要从眼前这个人开始解决。不过,这家伙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开口闭口便是说自己如何高尚。鸿渊根本就找不到半点入口。

正当大伙都没有办法的时候,鸿渊留意到了那一把用半透明的黑玉做成的大椅。他走了过去,冲着黑玉大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突然之间,脑子里便出现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把大椅。但好半天也想不起确切的事物,直到他转身看到黑玉大椅的侧面。这才恍然大悟。鸿渊看到,那椅子的两遍,有两个非常贴合的轮子。整个黑玉大椅看似浑然一体,但实际上。却是三块黑玉组合而成。

鸿渊再退后了一些,看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儿见过这黑玉大椅的了。他暗道:“这不是镜中人出现只是,癸未神镜中出现过的黑椅吗?”那时候,鸿渊还觉得镜中的黑椅只是因为一些怪异的原因,看起来像是通体黑色而已。但现在这把黑玉大椅的形象和当初神镜中出现的黑椅这般相似,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偶然了。

“难道这一切都和镜中人有关?”鸿渊不禁想到。而如果镜中人真是永恒之王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和他有关的人,难道真的就是神?鸿渊忽然发现自己看着那青丝男子的目光有所改变。而同时。让鸿渊感到一阵阴寒的是,青丝男子也忽的冲着自己一笑。那种一眼看穿的感觉和镜中人对鸿渊的了解几乎一致。…,

“你好像对我有某种认识,是吗?”青丝男子问道。

鸿渊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富国沧海和唐尧说道:“这回看来真的是麻烦了。”接着,他便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诉了二人。听完之后,唐尧说道:“那是不是只有把那镜中人请出来才能解决问题啊?”鸿渊当然也这样想过。

“但镜中人这三年都已经不再出现。我怕他也不会这么如我们所愿的出来吧。”说着,鸿渊便暗中试着和镜中人对话。但镜中人并没有回应。

富国沧海忽然说道:“那你把镜中人的事情告诉眼前的这个人,看看会知道什么。”鸿渊一听,顿时就是一动。“是啊,也许说出镜中人的事情。这个人会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但是,鸿渊脑中暗暗的便有一些不安的想法。“我们在这里经历的一切如果是和世家有关,那么,眼前这个人也就应该也是一样,他和世家之间可能存在着什么因果关系。而镜中人如果和这人有关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想成,镜中人和世家之间。也是有联系的呢?”这样一想,鸿渊就觉得整件事都不对劲了。他慢慢的摸到了一条线,那条线似乎串联着锦鸿神尊、宁童、镜中人、世家、神皇、和自己。

鸿渊忽然抬起头来,冲着青丝男子高喊:“你是神?”青丝男子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鸿渊继续说道:“但如果你是神的话,那永恒之王又是什么呢?他应该是你之上的存在吧?”青丝男子的表情让鸿渊一动,在他说出永恒之王的时候,他发现青丝的男子的神情明显的起了变化。他回答道:“凡人啊,你是如何知道世上有永恒之王的存在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是比你更强大的存在。”鸿渊故做出一副高深的笑容。

但是,青丝男子却非常轻蔑的说道:“在我的领域,的确还有别的存在,不过,他们都无法与我相提并论,而你所说的永恒之王,在我看来,是领域中,最弱的存在了。对于领域中的我们来说,弱者是永远无法和强者站在同一个层面的,所以,在我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理解为不存在,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入我的眼睛。当然,我所用的‘强’和‘弱’只是为了你们这些凡人能够理解。说起来,其实我和他是两种不同的构造。”

说着,青丝男子指了指空天之下,说道:“你们看到下面了吗?”

鸿渊三人往下看去,只见稀薄的云层。青丝男子继续说道:“现在你们看到的一切。其实就是你们原本存在的地方。只不过,我让你们踏足我的领域之后,你们就拥有了和我一样的构造,所以,你们才会看到这片虚空。而在我的层次中,一切都是虚空。”

“等等。”鸿渊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和你站在一起,所看到的世界就是虚空的存在?”青丝男子点了点头。鸿渊继续问道:“但你说过,有些人可以自己来到这里。向你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啊,还有我们,我们既然层次比你低,怎么会找到你呢?”

青丝男子非常轻蔑的看着鸿渊。说道:“看来无知的确是可悲的啊。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个寰宇的真相吧。”忽然之间,鸿渊三人发现,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巨变,原本云雾缭绕的虚空变成了星河密布的寰宇。…,

青丝男子道:“这就是寰宇,所有的领域、世界、次元都包含其中,不过你们现在看到的也只是寰宇的表象。寰宇其实是不能用概念来说明的。不过要跟你们解释这些实在是浪费时间。现在让我们先从人说起吧。身为凡人,你们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心怀仁慈却又阴险邪恶’你们的存在正象征了寰宇的‘循环’,也就是寰宇为了诞生生命而对‘自己’施加的分裂,分裂的结果便导致了‘矛盾’的出现。而‘矛盾’正是生命产生的基石,与其说人逃不过自身的限制和,还不如说人本身就是限制和的表象。

寰宇在将自己分裂而最终导致生命出现的同时,其实也就赋予了生命回归无限,重新成为寰宇一部分的钥匙,那就是凡人信奉的力量,总的来说,那种力量是恒定的,不过,因为‘矛盾’是在不断进化和循环的。到现在,便分成了三种主要的力量:玄气、斗气、真气。虽然三种力量的表象是不同的,但归根结底,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有这三种力量,才是阻止‘矛盾’继续循环的钥匙。

寰宇将这些钥匙散布各处。希望凡人能够找到,并最终。自己终结矛盾的循环,而当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寰宇便完成了‘自己’的一次循环,这样,生命消失,寰宇完全回归,接着又是下一次分裂,下一次生命的诞生,按照人类的纪元,寰宇完成一次‘自我’循环的时间是九千亿万年的十万亿倍。”

鸿渊三人听得目瞪口呆,青丝男子稍作停顿的空气,鸿渊才发现,自己的脖子都已经伸长了许多。想想,鸿渊觉得自己有所领悟,却又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听懂。

青丝男子接着说道:“知道了这些,相信你们已经能够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了,所以,你们也应该明白‘神’是什么存在了吧。”

鸿渊愣了一下,三人又对视了一眼,鸿渊这才张口叫道:“这他娘谁知道神是个什么啊,你不都还没说吗?”青丝男子叹了口气,说道:“可悲的理解能力。”

唐尧在鸿渊身边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人是故意贬低我等啊?”

青丝男子说道:“‘神’这个称谓其实只是凡人想出来的名讳,虽然崇高,但却也被赋予了一些狭隘。刚才我说过,通过玄气、斗气、真气三种力量便能完成寰宇的整个循环,而完成这一切,是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的。真正意义上的神,其实就是这一过程中,率先脱离生命的存在。请不要误会,我现在所说的‘神’是你们理解的那种,并不是在说我自己。在这当这些存在率先终止自我的循环之后,便会走向另一种存在,那既不是生命,也不是寰宇,而是介于其中的部分,也就是寰宇在完成循环之前的停留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也就能实现凡人所向往的自由。但如果站在你们凡人的理解范围之中,那种状态或许也不是你们所期望的那样,因为,成为神之后,便不再有‘矛盾’,你们现在所期望的自由也就没有了。”

“你是说,修炼的终点,是走向一切的幻灭?”鸿渊问道。

“不错。”青丝男子笑道,“怎么样,现在很失望对吧?”

鸿渊暗道:“如果一切真是这样,那怎能不失望,连‘自由’的意义都没有了,那还能有什么?”可是,鸿渊突然又想到:“那锦鸿神尊的存在的呢,当年按照他所说的,他就已经是神了啊,为什么还是存在的的呢?至少,他也是会死的啊。”

鸿渊将神尊说出来后,青丝男子说道:“原来,你们以为那种形势的存在就是神啊?说起来,还真是有九天和神域的存在,不过那并不是我想说的神,那种存在,虽然脱离了生命,但实际上,矛盾的循环还是在继续,只要思想存在,那么就不是完全的神。所谓神,就是率先终结了自我的矛盾循环之后,利用停留状态之中的力量,继续引导更多人走向矛盾的终结。”

“那样的人也都还不是‘神’吗?”鸿渊叹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一话 面面相视

这时,富国沧海冲着鸿渊微微的一摇头。{

}鸿渊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富国沧海是想告诉鸿渊,青丝男子所说的这些虽然玄妙,也有一些道理,但是绝不能轻易相信。鸿渊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暗道:“这人的话真也蛊惑人心,若不是沧海提醒,我就真全信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总之,如果完全听从他的言语,那么自己的所有思绪都会被他的言语崩毁。”不过,鸿渊同时也感觉到,青丝男子的话并非只是信口胡言。

看到鸿渊三人相互递眼色,青丝男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这些东西,身为存在的你们即使不相信也没有关系,不过,神已经在跟你对话了,你们三个凡胎还是好好听着吧。”

如果是平常,大家肯定会觉得这人臭屁得要命。但在当下的环境下,这人的话里又有着一种不容分辨的力量。他继续道:“按照循环的过程,根据你们的理解,就可以分为人、仙、类神、神这四个层次。而一直以来,能到我的领域中,向我诉求的,我都只将其看作凡人。”

“说得大家都比你更低,那你自己在这个循环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你总不能说你就是寰宇的象征吧。”唐尧说道,他神情比起富国沧海和鸿渊还更要认真。像是打定主意要和青丝男子争辩一样。

青丝男子脸上又是一阵犹豫,说道:“是啊,刚才我也说过了,对我自己的存在,我的确给不出任何解释。寰宇的循环中,似乎找不到我存在的缝隙。也许,我就是寰宇在分裂之处的某种缺陷,又或者,我是某种管教一切的存在,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确保循环的完成。也许,也许吧......”说完,鸿渊竟看到。青丝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

“你真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鸿渊问。

青丝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鸿渊觉得,世上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孤身一人。但如果除此之外,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那这种状态下,该是有多孤独啊......看着青丝男子的脸,鸿渊竟产生一种“自己能够理解他”的幻觉。想一想,如果青丝男子只是一个满口胡言的癫狂者,那鸿渊这种心思就完全是虚幻。而如果这人真是高于一切的存在。那鸿渊就是在不自量力了。

那人说过,越是高层次的存在,凡人的思绪和感情就会变得淡薄虚无,也许,在青丝男子的心中,压根儿就不知道落寞和孤寂是怎么一回事。沉默了许久之后,富国沧海忽然上前一步说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青丝男子楞了一下,富国沧海接着说道:“如果你说完了。那就让我们离开吧。”鸿渊心说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听完刚才的一席话之后。就连鸿渊也对这青丝男子高看了一眼,但这富国沧海似乎软硬不吃。

“走?”青丝男子笑了笑,然后慢慢的走过来,坐到了黑玉大椅上。“可以。”

当他说完这两个之后,鸿渊三人都有些发愣。唐尧随口就问了一句:“真可以?”青丝男子笑了笑,说:“想走你们就走吧。我不会阻止你们的。”说完,周遭的星空消失。眼前又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天空。

一看到眼前的情况,三人又立刻明白。青丝男子这不是在放行,而是在刻意刁难大家。看他一脸轻松的神态,鸿渊心中怎能不怒,随即说道:“不知道你使了什么高名的法术,还请你解开,我们才好离开。”…,

“法术?我才没那么无聊呢。”青丝男子话一出口,一道身影忽然向他掠去。{

}却正是富国沧海挺剑而上。鸿渊愣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知道富国沧海这样做也是三人现在唯一的出路。很多时候,如果讲道理讲不通,还真就只有动手才会有效。富国沧海那一剑奇快,剑锋直逼青丝男子的胸怀。而看那男子闭目养神的样子,似乎不可能躲得开这一击。当然,在富国沧海出剑的一瞬间,鸿渊心里也是有一些打鼓的。不知自己到底会看到富国沧海将之一举击败,还是看到青丝男子展现出神级别的实力。

然而,当富国沧海的一击完结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鸿渊看到,富国沧海连人带剑,从青丝男子的身体中穿了过去,而且是完完整整的穿过去,没有在青丝男子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就好像是穿过了一个影子。

富国沧海也不愧为天才,如果青丝男子适才是用了某种玄法,造成了他穿过身体的情况的话,那富国沧海瞬间顿止身形,并返身急速划出第二剑的惊人能力,便不是一般人能躲得过的。可是,那一剑虽然看上去切开了青丝男子的喉咙,但还是如刚才一样,只是穿透了一道影子。青丝男子和他所坐的黑玉大椅完全没有损伤。

看到这一幕,三人额上的汗水都下来了。他们心中同时泛起一个疑问:“难道,这青丝男子真是神吗?”因为,眼下的这种情况,即使是双方实力天差地别也是不可能出现的。鸿渊和唐尧心中骇然,但行动起来也是毫不手软,他们拔刀而出,左右而动,向青丝男子劈砍。当鬼刀划过青丝男子身体的一瞬间,鸿渊才体会到富国沧海适才的感觉。

“什么都没有。”鸿渊感觉到的便只是这样,而这种感觉和划开空气是不一样的。短暂的时间之内,鸿渊只感觉到鬼刀的刀锋跌入了某种深渊,而当自己这一刀划过之后,那种坠落的感觉又瞬间消失。

三人同时退回原地,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青丝男子右手手肘撑着黑玉大椅,眯缝着眼睛说道:“还要怎么和你们解释才会明白呢?你们虽然和我站在一个领域之中,但我们的构造是不同的,你们的攻击根本就无法触及到我的。”

鸿渊忽然有些慌张,而身旁的两个人也是一样。谁也不曾遇到过眼下的这种情况。鸿渊瞬间发现,不管是现在将来,眼前的青丝男子,都是最可怕的对手,是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该怎么办?”三人脑中顿时都在这般思索。青丝男子是不是的抬眼看一下三人,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但在鸿渊三人看来。这却是最恐怖的笑容。许久之后,鸿渊心里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这一次的经历,或许是无法用武力解决的......”想着。鸿渊便有了一个念头。

“你真的是寰宇中,最高层次的神吗?”鸿渊收起刀,忽然开口问道。富国沧海和唐尧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青丝男子看着鸿渊。笑道:“这也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鸿渊一笑说道:“但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座遗痕神殿之中?”青丝男子说道:“遗痕神殿?那是什么东西?”

鸿渊说道:“我们进来的地方就是遗痕神殿,这才遇到了你,虽然眼下看上去是虚空,但实际上,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在内,都是在遗痕神殿之中。你所谓的寰宇,其实也只不过是神殿中制造的幻想,可笑的是,你却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寰宇中最强大的存在,真是笑死人了。”鸿渊一阵大笑之后,又看着唐尧和富国沧海说道:“我们之所以碰不到他。不是因为我们实力不如他。而是输给了整座神殿。”唐尧愣愣的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些?”…,

青丝男子看着鸿渊的神情忽然起了一些变化。刚才是一脸的淡然和轻松,而此刻却变得严肃了起来。鸿渊暗道:“果然,有反应了,也许我想的就是真相。哼,就是说啊,锦鸿神尊都不算是神的话。那还要修炼个什么,连自由本身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东西会有意义?”

“遗痕神殿?”青丝男子说道,“你说的是‘时空眼’吧。”

“你说什么?”唐尧愣道。

“每一个宇宙中。都有一个‘时空眼’,在时空眼之中,根据进入者的不同,就会被传送到不同的时空之中,你们所说的遗痕神殿就是这种东西。”青丝男子说道。

“你是说,我们不是在那座神殿之中,而是借由神殿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鸿渊忽然想到门口那位大哥为什么说世家和师父他们能在这里找到,为什么说以前那些人都跌进了历史之中,原来,一切都不仅仅是走马观花,而是实实在在的经历,是过去或不同的现实。

青丝男子笑道:“如果你们是通过那个来的,那么,你们之中,就一定有神的存在,因为,不管是时空眼还是别的传送工具,都是不可能让你们来到我这里的。而你们也不是类神,来到这里的办法也就只剩下一种,那就是利用神的能力。”青丝男子顿了顿,忽然看着鸿渊说道:“你刚才说过永恒之王是吧,看来,让你们到这里的,就是他了。”

三人一愣的瞬间,青丝男子便已经站在了鸿渊的身前。他一手指着鸿渊的胸口,直叫鸿渊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消失了。

“等等......这种感觉......”鸿渊忽然发现,当青丝男子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浑身随之而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全静”。

“就在这里。”青丝男子笑道。忽然,他将手一伸,整个手掌便进入了鸿渊的身体。接着,他随手一动,一道漆黑的影子就被他扯了出来。

而这个过程中,鸿渊完全没有感觉。看到那影子从自己身体中出来,他只是惊骇,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而从鸿渊身体中被青丝男子拽出来的黑影完全就是一具站着的影子。它几乎和青丝男子一般高大,从鸿渊身体中出来之后,好像还有些不太习惯的扭了扭脖子。

“果然,真是稀奇,‘子神’,你来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是想让我帮你提升层次吗?”青丝男子看着黑影笑道。

“哼哼哼......”黑影笑了起来,然后非常随意的从青丝男子身旁走了过去,坐在了黑玉大椅上。他双手放在黑玉大椅的两侧,比起青丝男子的随意,更多了一分庄重。而他这幅模样,也正和鸿渊第一次看到的镜中人一样。

“声音,坐在黑椅上的样子,不会错了,他,他就是镜中人。”鸿渊想到。第一次和这个一直在心底跟自己对话的人面面相视。鸿渊忽然感到一阵不习惯。

“层次啊......不公平。”镜中人说道。因为他通体漆黑,坐在那黑玉大椅上之后,唐尧和富国沧海几乎就看不到什么。但是。鸿渊却能感觉到,黑玉大椅中的镜中人,正看着自己。他继续说道:“唯一完整的‘诸神王座’,上面坐的却是你这样一个散漫的闲人。所谓不公平。从循环开始之后,便灌满整个寰宇。”

青丝男子笑道:“怎么?难道你想从这里把诸神王座夺走?呵呵,那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有了一个将你同化的理由。”…,

镜中人夺走了鸿渊的眼泪。具备了悲伤之力,声音总是像在呜咽,而青丝男子的声音却非常的轻松,总带着一丝笑意。两者对话,让人感觉非常的奇异。镜中人说道:“我有那么愚蠢吗?”

“那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必,为了和我碰面,你一定做足了准备吧。”青丝男子说道。鸿渊忽然有些骇然。刚才自己还觉得青丝男子的话只是在自欺欺人。但现在。听他和镜中人的对话,似乎是在印证着什么。唐尧和富国沧海也知道镜中人的事情,所以当下也是和鸿渊一样的心情。

“我们存在于不同的层次,所以,理解和对事物的认识都是不一样的,告诉你我来这儿的原因。只会张显你的层次比我更高而已。”镜中人说,“不过。除了我自己的原因之外,我还带来了另一样东西。”

说完。三人还没反应,就发现青丝男子又盯住了鸿渊。“你说的是他?”青丝男子一笑,忽然之间,一阵紫色的光华在鸿渊上身乍现,接着,鸿渊衣袍的上半身便消失了。三人一骇,唐尧和富国沧海马上护在了鸿渊身前。而鸿渊此时却有些麻木。青丝男子看着鸿渊的身体,目光很自然就聚集到他心脏位置的勾玉上。

“真是有意思了,居然有违背寰宇意志的东西出现。”青丝男子话音刚落,鸿渊的衣袍又恢复了原样。三人顿时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镜中人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循环的过程已经出了问题。关于这个孩子心口的东西,我想听一听你的理解。毕竟,你的认知是最接近于寰宇本质的。”

“你不用刻意说最后那一句话。”青丝男子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在神的层次中,有人在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镜中人说道,“难道你觉得这也无伤大雅吗?”

“哼,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哪个层次的神在做这些事情,找出来,将之同化就行了。不过也对,对我来说的举手之劳,落到你们所在的层次就是大麻烦了。”青丝男子又毫不掩饰的表现自己的优越。

“但如果找不出来呢?”镜中人反问道。

青丝男子则毫不迟疑的回答道:“那就将你们所有层次的神都进行一次同化。”

此言一出,两者之间便出现了一阵非常怪异的气氛。那种感觉让三人都感到一丝紧张。鸿渊甚至想到:“莫不是今日要看到这两者之间的较量?”

镜中人顿时站了起来,说道:“是吗?”青丝男子却毫无顾忌的说道:“当然,你大可将我的意志用你的办法传达给其他层次的神。反正我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正好能有些事情可做......还有,提醒一下你的另一个同伴,看到我,不现身相见,是非常不礼貌的。”

镜中人说道:“对他,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在你出手之前,我们会尽力将那个层次找出来的。”

鸿渊顿时有些骇然,因为那个一直掌控一切的镜中人现在居然用了一种类似于恳求的话语对青丝男子说话。鸿渊大致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宁童的问题,在诸神看来,可能不是单纯的魔煞作祟,而是有某个层次的神背叛了他们所谓的循环。而青丝男子则像是监督整个循环完成的最高官员,一旦发现某些地方出了问题,他就会出手,将之“同化”。鸿渊觉得,所谓“同化”,应该就是和诛除一个意思。

而因为层次的区别,所以即使是青丝男子,也不可能完全知道是哪个层次出了问题。而为了保证整个循环的完成,他便会对其下所有层次的神进行一次同化。而且,他的力量是其他神所不能阻止的。身为诸神之一的镜中人,也就是永恒之王,在预料到这一切之后,便想办法利用鸿渊来到青丝男子身前,向他恳求一些时间。

想完这些,鸿渊觉得自己总算摸到了一些影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话 星 辰

不过,那个所谓的“他”却叫鸿渊摸不着头脑。但一下接受了太多信息,鸿渊也没有心思去思考更多的东西。接下来,面对镜中人的恳求,鸿渊也想看看这个最高层次神的决定。如果所有层次的神都接受一次同化,鸿渊不知道那会对人间有什么影响。

可是,青丝男子却一直不回答。他保持着一脸笑容,冷冷的看着镜中人。这一下,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鸿渊看看两人,正要说话,忽然,镜中人就不见了。唐尧和富国沧海也同时发现,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弄得大家都愣了一下。

忽然青丝男子的胸前伸出一直漆黑的手臂,鸿渊这才看到,镜中人已经从青丝男子身后,一拳将青丝男子的身体贯穿。鸿渊不禁感到憾然,因为他们刚才也做过同样的事,明白这对青丝男子是没有作用的。可是,镜中人这一拳过去,却实实在在的穿透了青丝男子的身体。

“打中了?”唐尧叹道,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在大家全都愣住的时候,青丝男子却面无表情的用手抓住了镜中人贯穿他身前的拳头。“该怎么说你呢。没想到,神之中,也有你这样愚蠢的存在。你这样做,不就是等于在祈求我将你同化吗?”话音刚落,青丝男子的手便溶化开来,同时,鸿渊和唐尧富国沧海都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了。好像周围的空气瞬间收缩。压住三者的身体。但鸿渊更是觉得,这是一种停顿,是时空的停顿。他当然找不出什么理由,但感觉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

鸿渊看到,青丝男子身体溶化而成的液体像是粘液一般从镜中人的手蔓延到他的全身,很快,青丝男子消失,而原来的镜中人却浑身裹满液体,很快就变成了青丝男子的模样。

看到青丝男子那轻松的笑意,三人完全呆住了。鸿渊骇道:“镜中人他......他被你同化了?”鸿渊终于明白了同化的含义。在他们看来。这几乎等同于将镜中人整个吞进了肚子里。一瞬间,鸿渊才意识到这青丝男子的真正强大。当镜中人碰到他的一瞬间,好像镜中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任由青丝男子同化。

“怎么可能啊。镜中人他,他也是神啊,为什么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鸿渊骇道。

青丝男子笑道:“他在出手的时候,就知道结局了,所以,这是他选择的结果。”鸿渊暗道:“镜中人选的?他在我身上做这么多事情,最后为的就是让这青丝男子把他同化?他一直以来的行动,只不过是想自杀?这太荒谬了。”鸿渊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其实,他也知道,镜中人如果消失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鸿渊此刻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也许是因为镜中人身上有鸿渊的一部分,所以他才会升起这做落寞。

忽然,青丝男子脸上的笑容顿止,鸿渊看到,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思索的神采。“原来,他让我将他同化的原因是这个。”青丝男子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着许多鸿渊听不懂的话。许久之后,笑容才重新回到青丝男子的脸上。他的手指向脚下,忽然。鸿渊就看到,在他指向的地方,冒出了一团黑色的东西。然后那东西越来越大,最后,竟又变回了镜中人的模样。…,

“这个......”唐尧看得有些发呆。“你还是刚才那个家伙吗?”

没有人回答。镜中人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鸿渊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他觉得是青丝男子最后选择放过镜中人。而镜中人重新出现后,便说道:“现在,你愿意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了吧。”

青丝男子笑道:“用这样的方法来得到我的恩准,你也真是够有办法的。但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万一不将你放出来,自己该怎么办吗?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想办法让其他的神去做。”

“不,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现在,只有我才是最值得新任的存在,其他层次的神,你是不可能相信他们的。”镜中人说道。

青丝男子一笑,然后走到镜中人面前,说道:“好,我同意再给你一些时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镜中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了寰宇。”

青丝男子笑道:“我要你露出真身。你知道,我们每个层次的神都只有一个唯一恒定的身体,现在的你我,都将自己的真身掩藏了起来,只要你显出真身,我就可以答应你的恳求。”镜中人说道:“好吧。”然后,他将手轻轻的放到了青丝男子的胸口。接着,两人维持着这个状态呆了很久,鸿渊三人谁也不敢说话,但都在思索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许久之后,青丝男子微笑着一低头,镜中人同时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原来如此。”青丝男子笑道,“好吧,我原谅你们的无礼。离开这里吧,记住,你只有我做一场梦的时间。”

镜中人不再说话,同时,身体便化为烟尘,涌向了鸿渊道身体。鸿渊三人一阵骇然,但还是不敢动弹。而当一切静止下来之后,三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帐篷里,青丝男子坐在面前的黑玉大椅上,手肘撑着椅子,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唐尧回头一看,说道:“我们又回来了。”的确,周遭的环境又变回了鸿渊等人才进来时候的样子。掌门的帘子敞开着,门口两个女仆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两端。

“如你们所愿,现在你们可以走了。”青丝男子说道。富国沧海随即一转身就往外走。唐尧也跟了上去。但鸿渊却不肯挪动脚步。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了结所有事情的机会。于是,他上前对青丝男子说道:“你既然是最高层次的神,那么,以你的力量,应该可以将我胸口的宁童诛除才是啊。我请求你,将她除去。”鸿渊说着,便扯开了自己的衣袍,露出心脏处的勾玉。

“鸿渊。你这这是在干什么啊?”唐尧说道,他和富国沧海都停了下来。

青丝男子看着那块极美的勾玉,说道:“你一心一意要将她诛除,但我却看到。她在用自己的力量,维持你的生命。”话音落下,鸿渊心中一抖,但是,抖动的却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思绪。因为青丝男子的话不假,的确是因为胸口的勾玉,鸿渊才没有想镜中人预想的那样,失去意识。而没有心脏的人,要想存活下来。也只有依靠异能。而青丝男子话里的意思,是说,宁童在主动用自己的力量让鸿渊活下去。这让鸿渊非常的不解,即使他相信这可能是真的。

青丝男子继续说道:“寰宇在创造生命的时候,都是公平的。人也好,魔也好,妖灵也好,价值都是一样的。现在,你们已经接触到我了,所以。就放下人间所谓的正邪之分吧,你们......”青丝男子扫过三人的脸庞,“应该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然后,青丝男子非常优雅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走吧。去找你们自己想要的东西。”

鸿渊叹了口气,这才将衣袍重新穿好。正要转身离去。他却又上前问道:“那个......”

“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叫人厌烦啊?”青丝男子缓缓的说道。

鸿渊笑道:“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名字。”

“无聊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青丝男子说道。

鸿渊依旧不管青丝男子的厌烦,一副思索的模样,许久之后,一拍手笑道:“啊,我想到了,就叫你‘星辰’吧。”唐尧听完,脑袋都大了,心想这鸿渊要是一下把他得罪了,万一他永远也不让大家离开,那就倒霉到家了,便连忙跑过去捂住鸿渊的嘴。“他瞎说的,我们走了走了。”

“等等。”青丝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为什么?”

鸿渊和唐尧都吓住了,以为青丝男子真是要发怒。但一听到他的问题,鸿渊又来了性质。笑道:“人都要有名字的,神也是一样,我觉得你和漫天的星辰一眼,非常的平静,还有......”

鸿渊忽然顿住了,青丝男子问道:“还有什么?”

“星辰......永远都不会形单影只,永远都不会孤单。不是吗?”鸿渊笑道。

顿时,青丝男子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他眯缝着眼,非常灿烂的笑道:“谢谢,神很喜欢这个名字。”

鸿渊愣了一会儿,然后欢天喜地的转身离去。唐尧心道:“是不是啊,给神起了个名字,这小子还真够胆的。不过,这人是不是真神还有问题呢。”

三人走出帐篷,一回头,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三人在星辰的面前都知道了许多事情。虽然这些东西在他们心里还有疑问,但无疑的是,他们的心怀都开阔了许多,一路上虽然都没说话,却也都在思索着更加辽阔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草坪走到了尽头。而那,却真真正正是一个尽头。出现在鸿渊三人眼前的,居然是一堵高耸入云的墙壁,又有点像山岩。但三人一看就知道情况并不简单,因为不管是墙还是山,都不可能高得这么离谱。

“怎么办?回头?”唐尧一屁股靠着墙坐了下来。

“我看用不着了,这东西摆在面前,一看就知道是给咱们出的难题。”鸿渊一边说一边往远处看,想知道这东西就竟蔓延到哪儿,是否能够绕看。可是一看才知道,这东西的两端根本就没有尽头。忽然,鸿渊目光一瞪,唐尧顿了一下,就看到鸿渊拔出刀,一下向自己的身旁砍去。顿时,石块炸裂,溅了唐尧一身石灰。

“你疯了是吧?”唐尧跳起来。骂道。

鸿渊笑了

笑。说道:“我觉得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转身另寻去路,二是像我这样,将面前的东西砍开。”鸿渊说完,唐尧和富国沧海觉得砍开眼前的东西也未尝不可。因为,鸿渊刚才这一下,已经在石墙上弄出了一个大洞。

于是,三人各自舀出兵刃,选择好最好的切口,便开始往当中劈砍。这东西跟山石一样。哪儿经得起三把利器的劈砍,很快,他们便砍了一丈深远。不过,这石墙也真是够厚。半点也没露出要到尽头的感觉。此时,三人已经身处石壁之内,周围一团漆黑,只能点亮琉璃。

“咱们还要继续吗?”唐尧停下来问道。鸿渊和富国沧海也停住,想想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鸿渊就说道:“先出去再看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东西能有这么厚。暗道:“这里头不都是历史上的东西吗?难道在星云盛天的历史上,还有这么个著名的东西?”…,

但是,三人刚举着琉璃往回一走,顿时就都傻眼了。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被石头封住了。左右看看,鸿渊发现,自己这一行居然被封在了里面。“这石头还是活的?”一说完,鸿渊就知道糟糕了。三人都觉得,这东西说不定就是这么一种能把人吞进去的怪物。当下,够他们活动的距离不过几步。三人随即又用刀往回劈砍。但砍出了两三丈,却发现,依旧没有能出去。而且,他们劈砍开的地方,很快就又合了上来。

“妈的。难道要困死在这里面?”唐尧叹道。

“我想,应该是有机关,我们好好找找。”富国沧海说道。于是,三人又各自舀着一个琉璃在周围的石壁上察看。但是这里头除了石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不管鸿渊他们怎么找,还是一无所获。三人渐渐的就感到有些丧气。富国沧海冷静下来。闭着眼睛,盘坐着开始思索。唐尧最为躁动,舀着琉璃在原本就不宽敞的地方走来走去。

鸿渊看着他,本来想开骂,但随即就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有办法了。”鸿渊忽然喊道。唐尧和富国沧海都看着他。鸿渊说道:“我觉得,这里头应该是有机关或者法阵,要找到离开的办法,我们就必须先知道,那些被我们劈砍开的石块是怎么又长回去的。”

“是啊?我也想知道啊,可是我天生愚钝,不会石头话,鸿渊兄弟有此异能,还真是叫人想不到。”唐尧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鸿渊说了当白说。

鸿渊笑了笑,然后慢慢的退后,倚靠着一头的石壁,说道:“刚才我们一个劲儿的往前砍,根本就没有留意身后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三个人,一个人像我这样,倚靠着一头的石壁,然后,另外一个人往前劈砍,中间再站一个人,这样一来,如果这石头真活过来,那么倚靠着石壁和中间的那个人一定就能看到。”

“哟呵,还真有道理。”唐尧说道:“不过,万一前边儿那个人在劈砍了一阵之后,回头却发现身后那俩人不见了,该当如何是好?”

“怎么也得有点风险,只要我们知道了原因,应该就不会有问题。”鸿渊说道,“要是真不放心,咱们可以先找个东西把大家都连起来。一旦发现有危险,就用那东西把大家拉回来。”

仔细思索了一番,大家都觉得鸿渊的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三人接下自己的腰带,将之绑在一起,正好能把三个人连起来。

“不过,你说的前后中三个人到底谁是谁啊?”正要系绳子的时候,唐尧问道。

“我在前面劈砍,你们在后边儿。”富国沧海挺身而出。在后面和中间的两人都是观察者,发生危险的时候,他们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做出反应。而前面那一个却不行,就算是反应再快也会比后边儿的两人慢。

“还是我来吧。”鸿渊说道,“你们反应都比我灵光,有什么问题,你们的反应应该也比我快。”这话倒不完全是鸿渊在逞能。他这人历来都是那样,犹豫,这三年来虽然好了许多,但在根本上,还是比唐尧和富国沧海想东西更复杂,第一时间的反应往往不够。

合计了一下,大家也就同意了鸿渊在前面砍。而富国沧海又提出,劈砍的时候,可以尽量的快一点,砍出一些距离之后,马上回身,就会更安全。鸿渊点了点头,三人系好绳子之后,他便用鬼刀快速的砍向面前的石壁。

鸿渊的动作又快无慢,很短的时间内,便在石壁上砍出了一段距离。他听从富国沧海的嘱咐,不等身后的人拉扯腰带,就快速回身。然而,当鸿渊这么一退,他整个人却都感到了一阵寒意。他的后背居然撞倒了石壁上。照理说,他这么一退身,应该是被中间的唐尧接住。但一下撞倒坚硬的石壁,鸿渊顿时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回头一看,身后果然是冰冷的石壁,短浅的距离里,根本就不见唐尧和富国沧海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这也快得太离谱了吧。”鸿渊骇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三话 奇 遇

漆黑的石洞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鸿渊的心里不禁就有些慌张。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唐尧和富国沧海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身上仅剩下两颗琉璃,手上这一颗点完之后,鸿渊很快就会什么都看不到。他一边敲打着石壁,一边高声喊着两人的名字,但是这狭小的空间里,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鸿渊拿起刀来,不停的往前劈砍。可是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半个时辰之后,他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不是因为身体困乏,而是那种让人窒息的安静。鸿渊忽然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困在这个地方,像现在这样,盲目的往前冲,然后发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出去。最后是累死、渴死、饿死......鸿渊使劲的摇了摇头,使自己重新振奋精神。本想继续往前劈砍,但鸿渊却忽然想到了镜中人。

“镜中人,你在吗?”鸿渊说道。忽然之间,鸿渊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对镜中人产生了某种依赖。这种感觉让鸿渊觉得很怪异。可是,镜中人终究也没有回应他。鸿渊叹了一声,无比后悔自己当时轻率的决定。

自己被困住就算了,现在却连累了唐尧和富国沧海。要是他们因此送命,鸿渊觉得自己真是死了都无法闭眼。不过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鸿渊便继续用鬼刀劈砍,不时叫几声两人的名字。

又不知过了多久。鸿渊终于再也不想动了。不是累。而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思考一下。“这样下去,完全没有半点把握......不行,我得安静下来,好好的想想。”想着,鸿渊便盘坐而下,在脑中百转千回的想着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这样一来,还真就叫他想到了一些问题。

“我既然被困在这里,而此处连声音也传不出去,肯定是封得死,可是。我一不觉得呼吸不畅,而手中的琉璃也亮得正常,那就是说这儿还是通风透气的。”一想到这儿,鸿渊马上就兴奋的站了起来。他把琉璃贴住石壁。仔细的去看。可看上去,那些石块还是没有空隙。“莫不是这石块本身特异,透气极好?”想着鸿渊忽然脖子一凉,顿时就把脑袋仰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唐尧富国沧海刚才都没有仔细的去看过头顶。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大致的看了看,下意识的就认为上面和下面的石块没有区别。然而,眼前的洞顶上,到处都是漆黑的阴影,琉璃的光根本就无法照出全局。

那上面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仔细一想,鸿渊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能肯定,自己朝前劈砍的时候,并没有弄出这么高。而且,鸿渊还猛然意识到另一件事情。用兵刃往前砍的时候,地上肯定会洒满石块和碎渣,而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鸿渊他们都没有看到过那些东西。这些思绪契合到一起。鸿渊顿时就想到:“要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些石头自己是活的,我现在根本就是在被它们耍弄,其二,便是这石洞里有什么东西。”

想到此。鸿渊顿时就警觉了起来。他一手握着鬼刀,另一只手尽量居高。去照亮头顶的地方。这么仔细的一看,鸿渊便发现,洞底的石头看上去虽然不规则,但实际上,每隔上一段距离,便会出现一条怎么也照不亮的黑影。鸿渊一纵身,在空中将鬼刀插入石壁,然后单手悬于半空,再举起琉璃像其中一条黑影照去。一看之下,鸿渊心里就是一喜。那些照不亮的黑影,果然是是一道又一道的空隙。…,

因为刚才一直在劈砍石块,此时,鸿渊的手上便沾着些碎石。在他看向那些空隙的同时,鸿渊还发现,自己手上的碎石块,居然自行裂开,然后往上飘飞。这样一来,鸿渊就明白,那上面肯定是有东西。不过,虽然鸿渊发现了这一点,但实际上,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而就在他自己往空隙里窥看的时候,忽然,空隙之中闪过一道细小的,淡黄色的光泽。一看到那东西,鸿渊险些就惊得一松手掉下去。

那闪光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双在琉璃火光中一闪而过的眼睛。而且,鸿渊觉得那就是一个人的眼睛。“喂,上面是不是有人啊?”鸿渊镇定下来后便冲着头上喊道。当然不会有人回应。又试了两次之后,鸿渊眼神一紧,顿时就好像决定了什么。

他落到地上,将琉璃放到石壁上,然后抡起鬼刀,顺势就往头顶劈出一阵刀气。这种做法其实是非常愚蠢的。傻子都知道,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洞顶的石头掉下来砸自己脑门上。但鸿渊觉得不会。他觉得这里的空间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定律,这种定律,让所有的碎石都变成灰尘往上飘飞而去。

而鸿渊这一刀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势大力沉的一刀之后,竟没有一粒灰尘掉下来。鸿渊看看上面裂开的部分没有合拢,于是,就继续劈砍。十几刀之后,头顶上果然出现了惊人的变化。虽然并非拨云见日,但鸿渊非常确信,自己已经在向这个秘密的答案迈进。

表面的石块消失后,出现在鸿渊眼前的,居然是一片深紫色,好似皮囊一样的东西,正在缓缓的起伏。

鸿渊看了一阵,照旧用之前的办法,借着鬼刀,来到上面。不过这一次,他将鬼刀插入石壁,然后双脚踩在刀身上,这样,他就能停留在那紫色皮囊的下面。鸿渊先蹲着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没有出现异样之后,他这才谨慎的将手伸向了上方。指尖刚一碰到,鸿渊就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他发现,这东西摸上去,就好像是水一样,透着异样的冰冷。

看看自己的手,没有丝毫变化,于是,鸿渊就再次把手放了上去。这么一碰,鸿渊先前的紧张和谨慎顿时都化为了惊奇。那东西的确和水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像水一样流动罢了。于是,鸿渊把两只手都放了上去,就像拨弄水面一样,在里头乱搅着。

忽然,鸿渊的手在那东西里面摸到了什么东西。一颗一颗的,鸿渊用手去抓,但因为看不到,所以,他总能碰到那些东西,但就是抓不住。

“这就怪了。”鸿渊把手拿出来,发现双手也没有什么浸湿的迹象。“里头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关键。我得想办法把那东西拿出来看看才是。”

想着想着,鸿渊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把自己的脑袋和手同时伸进去,看看会发生什么。“这东西有些透明,虽然像水,但没有水的流性,把脑袋伸进去,应该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才是。想到此,鸿渊不禁有些兴奋。想了想,最后一咬牙,猛地就把脑袋伸了进去。

脑门儿一冲的瞬间,鸿渊闭了一下眼睛,同时屏住了呼吸。过了一阵,感觉没有问题了之后,鸿渊这才把双目睁开。果然,这里头用肉眼便能看清,而且更让鸿渊一喜的是,这里头居然也没有让人感到窒息。鸿渊把两手伸进来,然后拨开眼前一些杂质,就开始寻找自己刚才摸到的东西。但是,这东西里头一片澄清,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入眼。看了好一阵,鸿渊顿时一抬头。这么一看,他顿时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头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颗一颗的眼睛。一瞬间,鸿渊都蒙住了。这和众人瞩目的感觉可不同。鸿渊几乎是毛骨悚然。但是,见到这些东西,虽然是一惊,但鸿渊反倒不那么害怕。他觉得,在这里头,看到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看不到可怕。那么多眼珠子挤在一起,明显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某个暴君故意作恶。而且,鸿渊很快就发现,那些眼睛并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而是在自己头顶上,好像鱼一样,游来游去。

鸿渊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顿时差点笑了起来:“娘的,这哪儿是像鱼啊,本来就是一群鱼。”原来,那些看上去是眼睛的东西,不过是一群肚腹黑白的鱼群。它们非常细小,肚子中间是一圈黑色,两边泛白,乍一看,就和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鸿渊一伸手,便用手抓下来一只。把那小鱼捧在手心里的瞬间,鸿渊就发现,这些看上去非常细小的鱼,却非常的重,而且,它们的身体异常的坚硬,就好像石头一样。顿时,鸿渊就联想到了下面飘上来的石灰。暗想:“难道这些鱼就是石头变得?”

这时,鸿渊又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他想完全进到这里面,看看上头除了眼睛鱼,还有什么。不过这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上来后,会不会掉下去。但要证明这一点,就只有去做。于是,鸿渊纵身而上,用双脚夹住鬼刀,整个人都融入了紫色的皮囊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四话 十三具女尸

刚开始,鸿渊还不敢完全站定,过了一阵,发现自己并没有掉落之后,这才站直了身体。一伸直身躯,头上那些小鱼便四散游走。这时,鸿渊才看到,再往上就是一层棕色的东西。鸿渊顿声疑惑,暗道:“他娘的,我怎么看,这上面的东西怎么像泥巴呢?”

鸿渊试着像在水里一样扑腾。但其实,他并不熟悉水性。这几年住山中,更不见什么江河,但是,鸿渊腿上一用力,身体瞬间就拔地而起,向头顶的东西而去。鸿渊不知道这东西的特性,一下用力过猛,瞬间就把脑袋扎进了那泥土一样的东西里面。顿时,鸿渊就感觉到一阵窒息,满嘴都吃到了泥沙。但是,皮囊之内的东西似乎是再为鸿渊助力,上去之后,身体不但不停止,反倒更加迅速的往上而去。

也不知这泥巴有多厚,当鸿渊终于发现周围不再窒息的时候,嘴里已经全是泥了。他一阵恶心的把泥巴吐出来,暗道:“这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那眼睛鱼的米田共,今天可真是......”忽然之间,鸿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他看到的,居然是好像沉鱼湖底一样的场景。再好好的看了一下,顿时他就更加肯定。“我怎么又来到水底下了?难道是.......不对,是真水的话,那我为什么不会窒息呢,而且,周围这水喝下肚之后,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好像......”

鸿渊浑身一紧。顿时就觉得,这种事情,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碰到。曾几何时,鸿渊记得自己也遇到过同样怪异的事情。“对了,是九年前在赫纳荒漠,那时候,在沙漠之中,我便差点被这样的水弄死。但是,这儿是那个湖吗?如果是,难不成我都到赫纳荒漠了?”

鸿渊想着就往前走。在这里行走。的确能感到水的阻力,不过鸿渊身具洪玄,这点阻力也不构成什么大碍。他跨步向前,发现水中似乎有一阵寒光。照亮着一切。不过,和鸿渊想的一样,这水中却没有什么鱼虾。

然而,就好像有某种声音在召唤鸿渊一样。每一次当他想换个方向,或者返身回去的时候,那个声音总能使他继续往前。

终于,鸿渊看到前方出现了几根像是湖底水草一样的东西,高高的飘在水中。不过,那东西更粗,看上去黑漆漆的。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

走过去,鸿渊才看到,那居然是一根根拔地而起的锁链。那些锁链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作,看上去虽然锈迹斑斑,但鸿渊用手扯了一下,却发现锁链异常的牢固。数了一下,这里的锁链一共有十三根。它们摇摇晃晃的,好像上头还捆着什么东西。不过锁链很长,上头又比较暗,鸿渊根本就看不清。想了想。鸿渊一伸手,抓住一条锁链,便开始借着水力往上浮。不一会儿,鸿渊就仰头看到了尽头处的东西。这些锁链困住的,居然是一些飘在水中的碎布。

当然。鸿渊是站在底下往上看,却无法清晰的看到全部。于是。他松开手,往上一使劲,整个人就上浮了起来。这么一看,鸿渊顿时一呆。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十三个年青貌美的女子。那些碎布便是她们当初的锦衣。只是经年累月的泡在水里,早就不成衣衫。膨胀开来,露出这些女子傲人的身礀。但当下的惊讶让鸿渊来不及去欣赏这些女子的娇躯。他脑中思索:“这些女子的衣物泡在水中都烂掉了,怎么她们的身礀面容却没有丝毫?”…,

想着,鸿渊不禁把手放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鼻前。“果然没有呼吸。”又看了一下,鸿渊只觉得她们像极了传说中那种被冰封的尸体。可这是在水中啊,再用什么奇珍异宝的药材护着,也不可能维持当下的状况。这些女子不论身礀,都远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比。应该是某位国王的妻妾。

“嗨,也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年纪青青的,就被人这样困死在水中,荒废了年华。”鸿渊看着她们曼妙的身礀,不禁叹道。

但话音刚落,鸿渊就听到有人哼笑了一声。那声音极其短暂,但是,鸿渊也是无比的熟悉。刚才鸿渊就有这种感觉,想不到,现在果然变成了事实。

“当初,我正是在赫纳荒漠中的怪湖旁遇到了那梦中人。如果我现在是在那湖底的话,那么梦中人就应该也在。”鸿渊想完,便说道:“是你吗?”

“何必明知故问呢?”梦中人的声音在水中回荡。

鸿渊心中不禁有些欣喜,对于这梦中怪人,他一直有种怪异的亲切敢,便问道:“这儿是当年那个大湖吗?”

“怎么可能?”梦中怪人说道,“时空眼能送你去任何地方,但怎么能把你送到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呢。”

鸿渊一阵纳闷,但也没有先询问这些,而是马上担忧其唐尧和富国沧海,说道:“我的两个师兄怎么样了?我们遇到的情况都是你设计好的吗?底下的那块巨大的石墙到底是什么,怎么又能连通此处?”

“呵呵,你还是没变啊,总是有这么多疑惑。”梦中怪人说道,“放心吧,你应该相信,他们不比你蠢,只要发现洞顶的情况,他们就能出去了。不过你不同,今日,我正是借由这次机会,让你来此。反正你都会问,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们这次能进入这个时空眼,全都是你所谓的镜中人一手设计的,这三年来,他之所以一次都没有出现,便是因为如此。而我,就是借用了外头那堵‘怨恨之墙’才能这样和你对话。”

“怨恨之墙。”鸿渊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原来如此,我以前就听过,星云历史上,有一座从黑暗时代遗留下来的,代表着星云民众怨念的东西,据说,进入那里,就会被永恒的怨恨包围。想不到,那居然是一座墙壁。”

“不错,怨恨是可以隔绝一切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五话 远古蛮荒

梦中怪人说道:“时间有限,我便将这里的事情告知于你,而你务必也要记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来,总有你需要的时候。”

鸿渊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牢记不忘。”

“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就和你眼前这十三女子有关。”梦中怪人说道。鸿渊暗道:“我也正好想问呢。”

梦中怪人道:“这十三个看似尸体一般的女子,其实正好映像天空中十二星宿,代表着人间的十二种力量。单独一个女子,最强也不过玄尊境界,但是,如果这十二人悉数就位,那么,就是横扫天下,也不是妄谈。”

鸿渊狐疑的说道:“真的吗?可是,史上要是有一群这么厉害的绝色女子,肯定会留下大笔遗迹,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你现在不需要知道的。”梦中怪人说道。鸿渊点了点头,突然又问:“诶,对了,这儿不是有十三个女子吗?是......是你少说了一个,还是我适才多数了一个?”

梦中怪人并没有在意鸿渊的问题,或许是为了争取时间,他继续说道:“她们现在之所以处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是因为她们灵魂空洞,需要有人施展强烈的召唤之术,才能令其苏醒。将来,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你需要,并且能够施展顶级的召唤术,那么。你便能召唤她们来为你做各种事情。但你必须先记住。她们的力量各不相同,如果在错误的情况下招错了人,那么便只能成为累赘。”

“可是,我并不会什么召唤之术啊,再说了,召唤之术需要召唤者与召唤之物产生共鸣。我与这些女子毫无瓜葛,她们又如何能够被我召唤?”说着,鸿渊还是在那儿数,这些女子到底是十二个还是十三个。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将她们各自的召唤咒语告诉你。你记住之后,再自行去了解她们各自的能力。”梦中怪人说道。

“可是光学会咒语就行了吗?我听说,召唤术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要顶级的召唤术。现在一时半会儿的,就算我知道咒语,但完全不明白召唤之机理的情况下,如何能够施展?”鸿渊问道。数过几遍之后,鸿渊确信这儿的女尸一共有十三具。

梦中怪人说道:“这十二个女子一生艰辛,但无奈,因为自己过于强大的力量,被这个世界所不容。于是,她们被人逐个击破。不过,想要真正杀掉她们。必须将她们十二人同时诛除,否则,就算杀了一两个,她们的身体也只是处于一种静态的休眠。而要在同时面对她们十二人时胜过她们,这样的人几乎就不存在。所以,在你学会召唤她们的时候,你也必须记住,这种力量是非常危险的,一旦她们十二人齐聚,那便是星云盛天上的一场浩劫。”

“如果我都能够召唤她们了。难道还不能控制她们吗?”鸿渊问道。

“这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但那需要你自生的力量凌驾于她们十二人之上,这样的话,你就能对她们做到控制。就算你将来无敌于天下,在一齐召唤她们的时候也必须考虑清楚。”梦中怪人告诫道。

接着。他将召唤的咒语告诉了鸿渊。等鸿渊记下来之后,梦中怪人又道:“关于召唤的机理。我便没有时间教导你,等你出去之后,可寻觅一位高手指点。相信你应该能很快领悟。”…,

鸿渊在脑中将那些口诀记下来之后,又仰头问道:“可是,我该怎么区分她们各自到底是拥有哪种力量啊,再说,我都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她们各自的能力,你需要自己去弄明白,记住,对于她们的力量的特性,你必须非常了解,这样,你才能根据不同的形势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梦中怪人顿了一顿,然后继续道:“至于她们的名字,等你学会召唤了,你自己去问她们吧。呃......另外,她们之中,有些生性放纵,你也不要有事没事就召唤她们,省得麻烦。”

鸿渊看了看这些国色天香的女子,说实话,现在她们这般冷冰冰的模样就叫鸿渊心动,要是活过来,鸿渊觉得自己怕是又要把持不住。想想便牢记住了这一点。

“先生说的话我全都记住了,不过,我刚才数了好几次,这儿的确是有十三个女子啊。”鸿渊说道。

梦中怪人说:“你现在走到她们最中间。”鸿渊应了一声,然后,就窜入美人群中,走到了她们中间。看到女子们从碎布中暴露而出的身躯,鸿渊总忍不住多停留两眼。不过一走到中央的位置,鸿渊就发现,位于正中间的女子和其他十二个显得有些不同。确切的来说,这些女子的姿色都是绝品,但中间这女子的脸上,却浮现着一丝微笑。只看一眼,鸿渊就不由得想到了一种动物——狐狸。

说着女子像狐狸,主要是因为她闭目而笑的美艳之态总叫鸿渊感到,她的笑容背后藏着许许多多的东西。鸿渊明明呢狗狗感觉到那些东西非常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去注视她的脸庞。女子嘴角之下有一颗很小的美人痣,而它却又让女子看上去更具魅惑。更让人惊叹的是,这女子的头发竟比自己的身子还要长,飘飞在水中,显得格外的美丽。

“她很美,是吗?”梦中怪人问道。

“嗯,那是当然。”鸿渊愣愣的应了一声。

“哼哼......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这个女子可是世间珍奇,她所具有的能力,或者在整个寰宇中。都是最特别的。”梦中怪人道。

“特别?”鸿渊问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梦中怪人道:“她的双眼,能够看到一切的真相。不管是人心,还是整个寰宇,在她的眼中没有秘密。”

鸿渊顿时就愣住了。呆了一会儿之后,他渐渐的冲着女子露出一种羡慕的目光。他觉得,只有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再有任何秘密,人才能得到真正的逍遥。一直以来,鸿渊都希望能探索一切的缘由,然而,在这个女子的眼中。一切的秘密都像空气一样透明。鸿渊怎能不羡慕。

“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她知道世间的一切?可以解答任何问题?”鸿渊叹道。

“你所说的第一个问题是肯定的,但遗憾的是,她却无法解答。”梦中怪人说道。

“是吗?”鸿渊一开始觉得奇怪。但想想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知道了那么多的秘密,肯定得把自己藏严实了,否则,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是她不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吗?”

梦中怪人说道:“不,是她无法表达。她不会说话。”

“啊,是吗?”鸿渊不禁觉得有点可惜,但同时又对这女子生出一股怜悯。“但是,不能说,也能有很多表达方式啊,点头摇头总是会的吧?那样的话。只要人家说出答案,她只要指出正确还是错误不就行了。或是说,这女子格外的高傲,因为看透了真相,所以瞧不起所有人?”…,

梦中怪人说道:“这便是她当年的悲剧,正是因为她太像表达那层意义了,所以,才遭到了其他十二女子一样的命运。有些事情,是无法用是或者不是来表达的,而且。她所关心的问题,已经不再是人的层面,甚至,她双眼看到的东西,比仙、神。甚至是你已经见过的最强神所知道的更深远。”

“哦,你也说星辰是最高层次的神?”鸿渊说道。

“至少。他同化一切的能力堪称寰宇中最强的存在。”梦中怪人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鸿渊说道,“这女子应该也是星云盛天之人,而作为一个人,就算知道了所有的秘密,她又能做什么呢?”

“哼,是啊。”梦中怪人说道,“这也是我们的疑问,而想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追随她的脚步。”鸿渊诧异道:“追随她的脚步。”

“对。”梦中怪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坚定,“鸿渊,他就是能够引导一切走向真实的力量,是所有追求的终极,只要跟随她的意志,我们终有一天,也能够知道一切的根源。过去,我们曾在她身后,全力以赴的前行。但是,正因为此,我们所做下的事情才叫世人所不理解,最后酿成了异常悲剧。当时,眼看一切都将灰飞烟灭的时候,祖先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她的存活。只要她活着,我们就还没有完全失败,而鸿渊你,就是让一切重新开始契机。”

“我?”鸿渊忽然发现,梦中怪人之前必然经过了一段非常艰辛的路程。他所说的那件事情,或许在历史上能找到一些痕迹。虽然梦中怪人不告诉鸿渊具体的事情,但鸿渊愿意相信,梦中怪人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没错,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超越一切,成为比你的祖先更为强大的的存在,只有那样,‘虚夜’在感知到你的力量之后,才会再次苏醒。而你,必须随她的脚步,就算孤身一人,也要找到那个真相。”

女子的名字叫“虚夜”,然而,鸿渊最为在意的一句话就是梦中怪人所说的“你的祖先”。

“你,你知道我的身世?”鸿渊问道。其实,以前隐隐的,鸿渊便有过这种感觉。现在听到梦中怪人说出来,鸿渊还是不禁的惊讶。

“是的。”梦中怪人说道,“我一直在对你呼唤,让你回家,其实意义就是让你变为真正强大的存在。只有到了那一天,你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祖先、父母的面前。”

“祖先,父母?”鸿渊说道,“他们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当初为什么要将我抛弃?”

“这些不由得我解释。但鸿渊你应该明白。什么叫作身不由己。”梦中怪人缓缓的说道,“你父母在将你遗弃之时的心情,我想,这个世界是不会有人能够体会的。他们是我这一生之中见过的,最善良的人,将你抛弃,他们几乎就等于放弃了一切。鸿渊......我希望在真相大白之前,你不要憎恨他们,甚至,你可以认为你根本就没有父母。但是,请你不要憎恨他们。”

鸿渊自然明白那些道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在深秋的早晨将自己放在婆娑地的树荫下,他的身体还是会隐隐作痛。

“好了。鸿渊,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些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接触到了最高神,又来到了这里,你的力量会爆发性的增强,但希望你不要放松,不管是想着诛除宁童,守护正道。还是探寻一切的秘密,或者是继承家族的意志,你都要变强。而今日之后,我便不会再与你对话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好。”梦中怪人说道。…,

“什么,你要走了?”鸿渊问道。

“不,我会等,静静的等到你成为强者的那一天,然后,再将你的身世全都告诉你。”梦中怪人说道。

“等等......”鸿渊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我想知道......我的父母,他们都还健在吗?”

“放心吧,他们一直都在看着你。”梦中人说完,周围便完全安静了下来。鸿渊一阵沉默,暗道:“他们还活着......”如果还能流泪。鸿渊当下定然是喜极而泣。不管自己曾经多少次暗自怨恨自己的父母,现在听到他们还活着。鸿渊的心里就感觉到万分的庆幸。

忽然,脚下的浮力消失,鸿渊顿时就往下掉落而去,那速度之快,鸿渊半点也来不及反应。但是,眼前一下就亮了起来。鸿渊一看,原来是琉璃的火光。

“妈的,你到底干不干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鸿渊一回头,顿时就看到唐尧正冲着自己叫骂。而富国沧海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他们三人的腰上,都被腰带连接了起来。所有的情景都和三人最开始准备动手探查石洞秘密的情况一样。

“唉,你们他娘的刚才去哪儿了?”鸿渊惊道。

“什么去哪儿了,我们不都等着你动手吗?磨磨唧唧的半天,你他娘要是害怕,就让我来吧。”唐尧骂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富国沧海问道。

鸿渊正想说话,却猛地笑了起来,说道:“没什么。”然后,他又冲着唐尧说道:“好了好了,老子马上就动手,这不怕老子气势太强,将你震伤嘛......”鸿渊也不再继续说话,举起鬼刀便往前斩去。

谁曾想到,鸿渊这一刀下去,石洞就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外界的阳光顿时照射进来,刺得三人眼睛生疼。

“这,这就弄开啦?”唐尧惊道。鸿渊本来也纳闷,但想想这一切都是梦中怪人的安排,他要说的话已经都说了,肯定就不会再继续为难自己。而适才发生的一切,鸿渊虽然经历了很长时间,但其实一切都只在弹指间。梦中怪人所作的,就是要避开镜中人的察觉。

走出来回头一看,那石墙还是同样绵长高大。然而,鸿渊他们当下所站的地方却有些奇怪。倒不是什么异样,只是三人觉得眼前的植被都有些太过鲜艳了。三人都是知道百草奇药之人,但在附近看了一圈儿,却发现自己连一株植被都不认识。

而这里的植被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不高,最高的树也就两人高,而且很少,四周更多的是一些蕨类植被。这些东西大多都不能用来制练药材,却有很多能够食用。

往前走了一会儿,鸿渊三人便发现,身前居然是一个幻境十分凶险的沼泽。到处都布满了清晰可见的泥潭。

“娘的,这还怎么往前走啊?”唐尧叹道。

鸿渊正要说话,却被唐尧一手制止。“得了,您就别发言了,刚才你的蠢办法就害得我们够惨。富国,你觉得咱们应该往哪儿走啊?”

鸿渊一句话哽在喉咙,就真的被唐尧给压下去了。

富国沧海指着泥潭说道:“从泥潭里走。这儿是一种陷阱沼泽,看上去是泥潭的地方其实很浅,但那些看上去像是小路的地方千万不要去踩。”

“呵,这沼泽也开始玩儿花花肠子啊。”唐尧笑道。上前使了一脚,发现泥潭中,下去刚没到脚踝,就踩到了石头。而用一根树枝往小路上一杵,顿时,一股凶猛的力道就把木棍给拉了下去,吓得唐尧一头冷汗。

“这下边儿会不会有条大蟒啊,沼泽也不会这么吞东西啊。”唐尧惊道。

而鸿渊却对富国沧海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走吧。”富国沧海也不回答,就径直跨进了泥潭之中。鸿渊和唐尧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动。大概是感觉到两人没有跟上,富国沧海便停下来,回头说道:“这儿的地势和植被,只可能在一种地方出现,那便是远古的‘蛮荒大地’。”

“这,一下又来你家的发源地了。”鸿渊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六话 照单全收

“不是很奇怪吗?”鸿渊说道,“你的故乡,和世家之间是否也有什么关系?”鸿渊这话,是想问富国沧海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能事先让他说出来,大家心里有了底,那就不至于冒多余的风险。[

]不过,鸿渊这话也有些怀疑富国沧海的意思,当然这种怀疑不是在心里算计。而是鸿渊觉得富国沧海这人什么都不愿说出来,但有时候,你不保任何希望的去问他一句,他却会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托盘而出。

“有。”富国沧海毫不犹豫的答道。鸿渊和唐尧愣了一下,富国沧海接着说:“都是氏族。”

“这他娘不是废话吗?”唐尧说道。富国沧海转头继续往前走。鸿渊愣了半天,这才发现,刚才富国沧海是在开玩笑。他竟一下没能听出来。“这家伙,看来跟着咱们一起,也渐渐开窍了啊。”

三人缓缓向前,虽然知道这泥潭不深,但也还是小心谨慎。

“既然是远古的蛮荒之地,那这儿住的会不会还是一群野人啊。”走了一会儿,唐尧开口问富国沧海。

“在星云盛天,蛮荒之地是最先发展起来的地方。只不过,这片土地的人民有着根深蒂固的信仰,更向往原始的力量。所谓蛮横,也只是原始遗留下来的东西罢了。但说到智慧,这里的人可比内域之人聪明得多,只不过,他们不喜欢文词诗句。比较直爽罢了。”富国沧海一说起自己的故土就滔滔不绝。话语中,已经显出一个蛮荒后裔的特点。所谓的信仰,便也在富国沧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你们富国一族的信仰是什么?”鸿渊问道。

“我们信仰光辉女神,相信,只有平息一切战争,扫尽一切邪恶,才是真正的正义。我们一族,也是蛮荒大地上,最早厌恶战争的一族。祖先很早就发现,战争会让蛮荒之地走向灭绝。所以,率先举起大旗,与原始的十九位领主展开了战争。”富国沧海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们一族既然厌恶战争,又为什么要和十九领主交战。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唐尧说道。

“你这没见识的家伙。”鸿渊骂道,“这种战争的性质可不相同。那些寻常的君王领主,都只想着争天下,争地盘,看似也是为了扫平天下,还民于安定,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建立自己的权利。战争,在他们那里,就是政治利益的延续,总的来说。就是为了利益。而如果真有一个氏族,是抱着平息战事,扫清邪恶而战的话,那无疑就是圣战了。不过......”鸿渊看向富国沧海,“你的祖先想必多少也想建立自己的功业吧,呵呵,这世上没有私心的人可不存在啊。就算你家的始祖是这样想,但也不能保证你全族都是这样想啊。”

“没有那么复杂。”富国沧海说道,“我的祖先当年有过一个非常宏伟的计划,如果那个计划成功了。那么,将来即使没有国家,即使没有任何法律的约束,也绝不会有人敢妄动战争。”富国沧海不无骄傲的说道。

“有这种事情?说来听听,是什么伟大的计划。”鸿渊也很感兴趣。

“其实你也应该能想到。那个计划其实已经失败了。为什么失败?和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就成了我们一族最大的机密。当年。祖先虽然统一了整个蛮荒大地,但是他们所想的计划还是没能达成。可见,那个计划并不是有权势和有力量就能做到的,据说......他们当时遇到了另一股强大的阻力。”富国沧海忽然停了下来。…,

“你们一族在传说中都是很厉害的啊,那时候,星云盛天之上,还有什么能成为你们的阻力吗?”鸿渊说道。

“我不清楚那件事情的细节,不过,当时在星云盛天的内域北极,有一支更为强大的氏族出现,据说,就是他们阻碍了所有的事情。{

}也是因为他们,我的祖先这才从蛮荒之地离开。而关于那件事的所有秘密,只有在我成为一族之长时,才能知晓。”富国沧海说道。

“诶?”唐尧忽然说道,“那这次在这遗痕神殿里,说不定就能让我们看到那一切呢。”

“也对。呵呵,咱们留个心。”鸿渊笑道。

这片沼泽不算太大,离开的时候,鸿渊看到几只一人大小的异兽在沼泽的出口爬来爬去。他本来还想说要大家多多小心呢,结果,那几只异兽一看到鸿渊等人,先吓了个半死,连忙逃开了。

“这儿的异兽还真温良,看来咱们也不用提防什么了。”唐尧说着,忽然脖子一伸,便指着前面说道:“你们看,那儿好像有一个村落。”顺着唐尧说手指的方向看去,鸿渊发现,远处的确有一个规模还不小的村落。

那些屋舍全是用黄草作顶,炊烟萦绕其间,看上去格外的清静。

“快去看看吧,富国,说不定那儿就是你老家。”唐尧笑道。三人往村落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个各自很小,但年纪应该有二十来岁的女子。她一身的皮毛,看样子是从异兽身上拔下来缝制的。女子的皮肤很黑,应该经常劳作。但她那不带粉尘的脸却也很是漂亮。

撞见鸿渊三人,女子更是惊讶。打量了三人半天,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富国沧海的身上。“您的身上散发着圣者的气息,您是圣主的家人对吗?”女子恭敬的弯了一下腰。

“你们的领主是谁?”富国沧海问道。

“我们的领主是‘皮格’,但是半年前,圣主一族已经将皮格打败,现在,我们也是圣主的子民了。我们同样信奉光辉女神。”女子说道。

“圣主一族已经完成统一了?”富国沧海是想弄清当下的时间。

“如果您说的是打败十九位领主。那时日尚早,圣主现在只击败了其中七位。不过我相信,圣主一定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永恒的安宁。”女子说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瞟了一眼鸿渊。被她这么一眼看着,鸿渊不知道为什么,随即就是浑身一抖。

“三位,请到我们村子里暂居吧,我们一定会盛情款待三位。”女子说着,笑逐颜开。三人随着女子走进村落之后,才发现。这村子看上去虽然很大,但路边的人却很稀少,而且大多都是女人、老者和孩子。女子将三人带到了村中最大的一间草屋之中。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而先前那叫灵慧的女子也是见一个说一个。说富国沧海是圣主一族的家人,而富国沧海也没有否认。

于是,所有人看向富国沧海的眼神都是那么神圣,而所有人看向鸿渊的眼神,都显得那么怪异。这叫鸿渊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用奇怪眼神看自己的人都是女子。他不禁暗道:“哈哈,看来我的形象在这些女子心中必定是极其高大。也是,这儿的人好像都比较矮小,不过,也是个个娇小玲珑。”

刚到大屋的门口。一个手拄拐杖的老婆婆走了出来。她看到富国沧海,率先跪下来磕头,其他人也就跟着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磕头。…,

“圣主驾临我们这小村,真是光辉女神的恩赐。”老婆婆说道。原来,这老婆婆就是这村的村长。一阵客套之后,村长将三人请进屋里,然后又摆上大宴,鸿渊等人也是好久没有进食酒水,这会儿都拼命的吃了起来。只有富国沧海和老村长说话。

“村子里的人好像很少,而且。怎么不见青壮男子?”富国沧海问道。

“哦。”村长笑了笑,说:“男子都去追随圣主打仗去了,我们这些老弱妇孺,留下来照看好家就行了。”说着,老村长看向了鸿渊和唐尧。这会儿。两人正各自抱着一个巨大的兽腿狂啃,完全没注意老太太在看着自己。

“不知这两位是圣主的什么啊?”村长笑道。

“我......”鸿渊一顿。擦了擦嘴,说道,“我是他老弟。”

“噢?是吗?”老村长狐疑的说道。

鸿渊暗道:“哎呀,糟糕,忘了这些人都能看出人身上的气质的呃,这村长一定是觉得我不是什么圣主,待会儿说不定会叫我难堪呢。”

村长却又笑道:“呵呵,其实啊,前两天,也有以为装束怪异的男子来到我村,那人只想在我们这儿借宿,什么人也不见。我看你的样子和气度,却是很像那个人啊。”

“是吗?”鸿渊说道,“那何不让我去见见他,看看我跟他到底有几分相似。”鸿渊脑中却说:“这世上还有跟老子一样帅气挺拔的男子?”

“那位高人一般人肯定是不见的,但如果是你们,说不定他还真就愿意出来看看。”村长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冲着门口那些堵着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叫那些没成婚的进来。”

三人一听,顿时都傻了。鸿渊说道:“存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村长很是诧异,就好像鸿渊说了什么令她感到惊讶的话。“当然是请圣主和二位挑选自己心仪的女子留宿啊,难道公子你不知道?我记得这是蛮荒地的传统啊。”

“还有这传统。”唐尧惊道。他一下也不知道该说这好还是不好了。但三人还来不及争辩,二十多个年青女子便走了进来,在三人面前一字排开。先前那个叫灵慧的女子就在这里面。

“呵呵。”村长站起来,“这些都是我们村里没有成婚的女子,依照规矩,三位喜欢哪个,就可一同宿夜,若是喜欢其中好几个,更是好,就一起宿夜。”

“什么,这还好?”唐尧满脸通红的说道。

“看来三位真是不知道我村的规矩。”村长说道,“在我村中,女子十七岁成年。可婚嫁。但是在婚嫁之前。必须和其他村落的男子,或者是路过村落宿夜的男子交合,这样,才能婚嫁。在我们村,处子是不能成婚的。”

鸿渊暗道荒唐,但是一看那些女子一个个乐开花的样子,鸿渊才知道,事实看来的确是那样。

“我看还是算了吧。”富国沧海淡然的说道。话音刚落,好几个女子竟都哭了起来。

“啊,圣主啊。难道是嫌弃这些女子不好看?”村长焦急的说道。

富国沧海一笑,说道:“我是说我,不过同我随行的这二位,他们肯定是要挑的。”

鸿渊下意识的就暗自说道:“够兄弟。”但是一转念。却发现自己这样想,忒也不要脸了。虽然这在村落之人眼中看来是一件美事,可实际上,却是鸿渊等人占了人家的便宜。不过这时候,已经有很多女子将盼望的目光投向了鸿渊和富国沧海。…,

鸿渊唐尧向来是不会隐瞒的,不过眼下要选出陪自己睡觉的人,他们也的确做不到。于是,两人最后都非常违心的拒绝了。那些女子全都哭得跟泪人一样的离开。鸿渊心里难受,自然就写在了脸上。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着说:“天色不早了。我为三位在村子的东、西、南各准备了一处草屋,请三位各自歇息。”于是,鸿渊三人就各自选了一个地方,准备趁夜修炼。

鸿渊自然是率先入静,然后体悟云宗绝。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没多久,忽然,鸿渊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推门一看,居然是老村长,而且在她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刚才的女子。鸿渊愣住了。却也只能让她们进来。

“村长,您这是为何?”鸿渊说道。烛光下,鸿渊发现,村长身后的那些女子穿得都极其的暴露。

“公子在圣主面前不好表达,老朽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于是,就趁你们分开之后。将女子分成两拨,供两位公子挑选。”村长说道。

鸿渊暗道:“有这样的好事吗?”

一看到鸿渊犹豫,村长便哭求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没出嫁的女子都可怜着呢,就说灵慧吧,她今年都二十三了,但因为一直瞧不上邻村的男子,迟迟不肯献身,现在,尽遭村里人白眼。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你们三位美男子,令这些女娃娃芳心荡漾。你怎么忍心看这些娃娃将来孤老一生啊。”

鸿渊还是犹豫。这人就是如此,有事明明是自己期盼的事情,但一下来得太快,却又有些不敢接受。

村长又说:“说实在的吧,像鸿渊公子这样的美男子,我们这一生一世都是不曾见过啊,您来到我们村中,可谓是光辉女神的恩赐,您啊,就可怜可怜她们吧。”

鸿渊一拍自己脑门儿,说道:“选。娘的,凭什么不选。”说罢,就指向了灵慧。顿时,鸿渊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对一群处子,而是当年那些在春香楼点姑娘的官人。不过,那些官人哪儿有鸿渊这样的福分。

被鸿渊这么一指,灵魂动心之意立刻写在了脸上。但随即,其他女子的脸上却又是愁容满面。鸿渊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说道:“好了好了,全都给我留下来。村长,这样可以吗?”村长楞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可以啊。”

“那就行了,您去照看唐公子那边儿吧,就把我这边的情况说给他听,告诉他,要恩惠众人。”鸿渊说道。

“好好好。”村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一个女子反手将们锁上。然后,屋里的十二个女子,全都痴痴的看着鸿渊。

“嗯......那个,咱们干啥好呢?”鸿渊笑道,顿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在呢么办才好。

结果,那些女子却同时将自己身上原本就淡薄的遮挡物取下,在鸿渊面前露出娇小,却个个饱满的身躯。那灵慧更是抓着鸿渊的手,将他拖到了床上。

鸿渊看到十几个美人拥向自己,顿时就傻眼了。刚才决定已经是非常的冲动了,而现在他才发现,这里的女子的确不同寻常。她们还是处子,竟就这样毫无保留,鸿渊静静的躺着。而他身上的衣物很快就不见了。而接下来,鸿渊只感到那些女子的娇躯、乳峰。舌尖在自己浑身划过。这些女子的动作非常的急切,看到鸿渊那雄壮之物,就更是不能自拔。但是,她们似乎又隐隐的有些害怕。那处子期待而又畏惧的眼神看得令人心动。终于,灵慧第一个坐到了鸿渊的跨上,她小心的靠近,然后迅速一落身躯,顿时,一声几近撕裂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屋子。其他女子都有些害怕。但接着,灵慧苦痛的哀嚎,渐渐的就变成了呻吟。

鸿渊非常惊讶,觉得这些女子的体质的确不同,居然这么快就度过了那一层苦痛。很快,灵慧的身躯就非常自然的扭动了起来。嘴边的呻吟也越来越剧烈,那种原始的叫声不带一丝做作,叫人心潮澎湃。随着灵慧身体的浮动越来越快,鸿渊知道,这女子随即便要迎来自己一生的除此潮涌。于是,鸿渊暗暗在胯下加力,使自己的器物更加雄壮。顿时,灵慧的身体就激烈的颤抖了起来,胯下,带着血迹的潮涌而出,她顿时便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倒在了一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七话 曾经的对手(1)

所谓男欢女爱,在此刻,却不那么受用。

鸿渊当下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带着奇异而兴奋的心境,尽情观赏着眼前这些女子贪婪的爬上自己的身体。

一幕幕,皆是美景,

一处处,尽是落红。

此情此景尽收眼底,鸿渊只觉得这是一种另类的极致享受。过去,那些欢愉之事,他心中其实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阻碍的。虽然那些女子个个对他爱意不绝,但鸿渊一那么做,总还是觉得自己伤害了她们。

可现在,明明是同样的事情,但鸿渊却没有丝毫负罪感。或许,这和这些女子的原始和冲动有关系。在原始之下,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当人最初的暴露之后,所得到的本来就只应该是释放。只是在后来,人们为此事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道德束缚,虽然满足了人所谓的高尚,但究竟是好,还是逆反自然,却又不得而知。

不过,鸿渊当下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在这些女子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极度适合娇容的器具。内在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些表象的东西更加吸引这些原始的女子罢了。

这些女子前来之时一定是精心准备,鸿渊闻到,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不同的香味。鸿渊早就听说,山野之人,常常用奇花异草洗浴,效果反比店铺中购买的皂角好上百倍。闻着那一阵阵奇香。鸿渊便完全沉溺在那些女子的攀爬之中。灵慧之后。接着又上来一个女子。当她做着和灵慧一般的事情之时,其他女子也几乎贪婪的用自己的唇舌抚遍了鸿渊的全身。特别是其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子,他似乎特别溺爱鸿渊的腰腹和腋下。她绵软的舌头将那些领域舔过数次,又用自己的乳峰来回摩擦。而另有三个女子,则将自己的双峰送到鸿渊嘴边,使鸿渊应接不暇,几乎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少女的乳峰都较为饱满和坚挺,那种年青而富有朝气的胸怀,伴着一阵阵花香,只叫人浮想联翩。她们或许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但每一个人的身躯都是那么年青,而且还带着恰如其分的饱满。

当下身进入温软的巢穴,身体接受那光滑的皮肤摩擦,嘴边和手边都布满那令人心醉神疑的乳峰。鸿渊真正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幸运。他便不顾一切的享受着这些身躯,使自己尽情的投入。

而对于那些女子来说,鸿渊这样的男子又是可遇而不可求。她们每一个无不是酣畅淋漓的享受到人生的至高巅峰之后才不舍离去。渐渐的,那床铺已经被打湿,有淡淡的殷红,但更多的,是那些女子的潮液。当十二个女子全都告别处子之身后,她们又更加不舍的爬上鸿渊的身体,只想试探这个奇男子的底线。似乎只要看到鸿渊胯下之物还挺拔高耸。她们心中的便不会停歇。

那灵慧再次爬上鸿渊的胯间,但这一次,鸿渊的巨物对她来说,似乎多了一层神圣的意义。她将之吞入口中,却勉强只能含住三分之一。她那卷动的舌头每一次似乎都是在向鸿渊表达自己的感激和爱意。每一次舔弄都是那般投入。

当她自己渐渐舔弄得入醉之际,另外两个女子也加入了其中。三女的舌根捆住鸿渊的巨物,相互摩擦,却令巨物愈发的博大。灵慧下身潮湿,再也隐忍不住,扑上去。便坐了下来。但不管是她还是其他女子,却无一敢完全让鸿渊灌入自己的身体。她们只能依着自己的忍耐极限,让鸿渊尽量的深入。灵慧试图往更深的地域探索,但最后她发现,自己是无法完全包容鸿渊的。…,

不过。鸿渊却能带给她完全的满足。不管那年青的巢穴有多么的柔软紧致,却也不能叫鸿渊那巨物得到极致的快意。无法使其到达巅峰。

而当这些女子尽都享受了两三次欢愉之后,鸿渊才真正的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快意。他坐起身来,搂着面前一个正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女子,使其倒在自己的臂弯,在自己的带动下,更加肆意的飞扬。当鸿渊一动起来,那女子原本持续的快感再度升上另一个高度。她当下更明白,什么才叫男子的雄风。

看到女子享受到更多的快感,其他女子也更加疯狂的扑了过来,她们轮流而上,快速的轮换着。而鸿渊也望却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都同样尽情的对待,让自己的力量融入这些女子的身体,使她们享受到做为一个女子应有的快乐。

而终于,那些女子再也没有力气了。最后,当鸿渊即将到达顶点之时,只有灵慧勉强的爬了上来。而就是如此,灵慧便享受到了鸿渊的身体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力量,那股短暂的力量给她带来的快乐超越一切。

灵慧最后的呻吟都变成了一种静止。她完全挺起身躯,乳峰瞬间胀大了一半,高峰蔓延到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刻,灵慧多希望自己就能这样死去。她害怕从那高峰中跌落。所以静止了许久许久,最后倒在了鸿渊的胸前。

第二日,鸿渊神清气爽的出门,见到唐尧,发现他也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提昨夜的事情。而在村长招呼三人吃早饭的时候,昨夜的那些女子都自发的前来服侍,为鸿渊和唐尧斟茶倒酒的,自然都是那些在他们身上得到极致享受的女子。

一阵暗语调侃之后,鸿渊终于向村长问道:“村长,不知道这村子里另一位路人是否愿意出来见面?”

村长笑了笑,说:“那自然是愿意,不过。他希望在他自己的草屋中见过三位。如果三位愿意降尊过去。便能与那位客人相见。”

“是吗?那人看来架子还挺大啊。”唐尧笑道。说着,又和身边一个女子眉来眼去。

村长笑道:“可不是嘛......不过,那人身上虽然没有圣主身上这种圣王之气,不过,我却觉得他身上透出另一种叫人非常愉悦的气息。总之,老朽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啊。而且,他每夜必在村子里纵览星相,似乎能够参悟天意啊。”

“参悟天意,那感情还是个神仙,那咱们可得去见见。”鸿渊说道。

“你们去吧。我得去附近找找线索,看看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这层世界的意义。”富国沧海说道。

“也对,我看咱们也还是不去了吧,一起在附近找。应该能发现问题的。”鸿渊说道。

“不,也许那个男子就是一条线索呢,你们还是去看看。”富国沧海说道,“毕竟,我对这里的了解远胜于你们,我一个人去也会快一点。”

三人盘算了一阵,吃过早饭,便开始各行其是。鸿渊和唐尧去那个来客的草房,富国沧海便和一位村民在附近转悠。

村长带着鸿渊和唐尧走了好一阵,三人才走到了那人所住的草屋。到了一看。那人便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不过,他不是盘坐,而是抱膝仰望晴空,一脸的平静。看到那人的第一眼,鸿渊感觉浑身都被刺了一下。而唐尧更是诶了一声,说道:“诶,这人看起来还跟你真有些相似啊,鸿渊,说不定这人就是你的祖先,你快上去作揖吧。”…,

“滚。”鸿渊白了唐尧一眼。但还是上前走到石头下面,说道:“先生,敢问你在此看什么啊?”说完,那人低下头来,露出平和的微笑。打量了鸿渊一阵之后,说道:“走吧。”

“走?”鸿渊愣住了。和唐尧对看了一眼,便又问道:“不知道先生所言是什么意思啊?”

男子面色白皙,和鸿渊有着不相上下的美貌。而且,眉宇之间,他和鸿渊也是极其的相似。他看了村长一眼,村长非常大体的离开了。接着,他才跃下大石,说道:“你们已经被人算计了,你们继续呆着,只会陷得更深。”

鸿渊更加疑惑了,说道:“先生凭什么说我们被陷害了?就算我们被陷害,可呆在这里又有什么问题?莫不是有人在此埋伏?”

“非也。”男子笑道。一听这话,鸿渊便确定,这人一定是内域之人。“所谓陷害,也不一定是想要你们的命,或许,那人只是想将你们安排进一条他希望你们去走的路。你们在这里呆着,和这儿的人接触,和我谈话,说不定就是他的算计。”

唐尧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个算命先生啊。”

“不敢当,只是看出你们三个身上都有些毛病,看之便知道,你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你们不属于这个时间。”男子说着,非常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而一听他这么说,鸿渊和唐尧都是一惊。

鸿渊说道:“敢问先生大名?”

“名字能有什么意义呢。”男子笑道,“我们有缘相识,记住对方相貌就够了。话说回来。”男子盯着鸿渊说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还真觉得亲切呢,说不定,我们还是什么远亲呢。”

唐尧心说:“这一点到也不一定。”不过他现在也不想提这些,便对男子说道:“真是的,问你个名字也这么磨叽,不说拉到。”

“如果你们非要叫我的话,那干脆也和别人一样,叫我九爷吧。”男子眯起眼睛笑道。

“九爷?”鸿渊和唐尧都是一愣。当这个名字再度出现的时候,鸿渊脑中的某个地方又跳了一下。唐尧小声说道:“这人就是遗痕神殿门口那个大胡子所说的九爷?”鸿渊摇了摇头,说道:“九爷,那你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九爷笑道:“我和你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做什么?不过,我却又觉得,告诉你也无妨,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说出来,好满足你们两个的好奇心。”九爷笑了一阵,然后说道:“我来这儿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摧毁这个地方而已。”

“摧毁这个地方?”鸿渊听到这话的第一感觉是有点儿想笑。但看着这位九爷的脸孔,他却又笑不出来。便问道:“你说的,是要毁灭蛮荒之地的一切。”

“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九爷笑道。

“话可不是这样说吧。”唐尧说道,“就算你再厉害,想要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蛮荒之地,也太痴人说梦了吧。”

“梦?”九爷笑道,“梦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遥不可及了。”他停了一阵,然后看着天空说道:“摧毁一个世界。其实并不需要和整个世界为敌,我只需要摧毁这个世界所谓的希望,就足够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男人看向了鸿渊和唐尧。

“但这个世界的村民不是在尽心的招待你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鸿渊说道。…,

“你们误会了,摧毁蛮荒之地。这才是在对村民报恩。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些都不过是小义罢了,说白了,也只是人类的局限。”九爷说道。

“你是说,你是遵照天神的意志?”鸿渊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别问了,小孩子,再问,你就真要被你身体里的那东西算计了。我想,那东西在不控制你的情况下。能将你待到这里来,应该是非常厉害的。他所要的,也许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些信息,而他觉得,一旦你们知道了那些事情,对他来说是有益的。”

沉默了一阵,鸿渊忽然问道:“你要对付的是富国......是圣主一族吗?”男子笑道:“是又如何?难道你就是那圣主一族的人?”

“不,但我有个朋友,如果他知道你要准备对付圣主一族的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鸿渊说道。九爷笑了笑,然后说:“但如果我是这个世界中无敌的存在。那你的朋友又能怎么办呢?让他来送死吗?”

“无敌的存在?”唐尧冷笑了一声,说道:“狂妄也是该有个极限的。这世上最猖獗的人还不敢说自己是无敌的存在呢,就你?”

男子笑了笑,说:“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男子的话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但鸿渊又觉得,他在说出自己是无敌的存在时。那种自信却不是装出来的。忽然,鸿渊就有了一种冲动.......

“怎么,你想拔刀和我比试?”九爷忽然指着鸿渊说到。

鸿渊心中一愣,骇然的想到:“这人难道也能看出我的心思?还是说我刚才的神情太明显了?”

九爷笑道:“好啊,好啊,我看你的功力还有很大的不足,正好我今日无所事事,可以指点你一二。”鸿渊也是一阵不甘示弱,说道:“正好,老子的刀最近没怎么用,都有些顿了。”

九爷拍手笑道:“好大的口气啊......真是的,连自己所练功法都完全没弄明白的人,居然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鸿渊愕然,自己所练的云宗绝和洪玄的确都不曾悟透,而这人却能一语道破,鸿渊不禁就有些骇然。但还不等他反应,面前的九爷便一举上前,擒住鸿渊的衣襟,将他拖往半空。这动作让鸿渊和唐尧都没有半点准备。唐尧反应过来,准备追上的时候,那人已经带着鸿渊飞出了数十丈之远。追上之时,三人已经站在了一块较为开阔的空地上了。

鸿渊一把将他推开,但其实,只是自己纵身向后跃去罢了。鸿渊不曾想到,这人的力量和速度就快到这种程度。而且刚才冲过来的瞬间,他完全没有泄露任何气势,光是这一点,鸿渊和唐尧就已经不及了。不过,这人的举动也显然惹恼了鸿渊。

鸿渊横刀而出,不顾唐尧的劝阻,便站在了九爷的面前。

“第一招是完全用不上的治疗术,第二招是玄法反噬,第三招是隐匿,第四招是完美召唤,第五招刚刚学会,我看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效用吧。”九爷说道。

鸿渊顿时浑身都僵住了,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人居然看出了自己云宗绝的一切。顿时,怒从心起,他便运转洪玄,蛮横的冲了过去。

“真是个容易被激怒的小子。”九爷笑道,然后,他率先一偏头,竟轻松的躲开了鸿渊劈来的一刀,而左手更同时化为剑指,点住了鸿渊的胸膛。这时,男子顿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鸿渊胸口的东西。他往后一纵,说道:“你身体里的东西看来还不少啊。”

“用不着你管!”鸿渊暴喝一声,便又朝着这人砍去。“冷静不下来,该死的,为什么我会这么冲动,这个人,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我会如此的浮躁?”鸿渊知道自己是在乱来,但是,他停不下来。在这个男子的一言一行中,他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冷静的思考。

“感觉就好像......”

不等鸿渊想明白,那刚躲开他一刀的九爷便说道:“感觉就好像我们曾经像现在这样交锋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八话 曾经的对手(2)

鸿渊正是这种感觉,动手之时,便不再如以往那般自如。而九爷似乎也收敛了许多,两人相互试探了许久。鸿渊渐渐使出凌天派十大神技中自己熟练的那几样,而其间,更是加入了云宗绝,作为铺垫。这种复合模式的攻击鸿渊暗自在入静时练了很久,这也是第一次使出来。

凌天十大神技之间的交替变化本就复杂异常,而且,运转起来是需要强大的玄气操控之力的,而鸿渊对此却根本不用在意,他的天赋加上洪玄,这些问题反倒都成了他的优势。一波一波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他丝毫没有懈怠乏力的感觉。越是运用那些玄法,鸿渊的攻势就越是凌厉。那九爷一下也意识到鸿渊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容易应付,也是亮出了自己的兵刃。叫人想不到的是,这人所使用的,居然是一条细长的锁链。不过,九爷使用的锁链并不像一般所想的那样,用来劈、抽、打、甩。他手中的锁链宛如一条火蛇,浑身通红,并灼烧着火焰。它时常盘在九爷周围,似乎是一层防御。

不过鸿渊并不敢掉以轻心,看那锁链灵动的姿态,如果突然转守为攻,那动作必定是极其迅猛,贸然攻上的话,只怕会落入九爷布置好的陷阱。然而,鸿渊越是这般认真对待,九爷脸上的笑意就更浓。而一旁的唐尧将形势看得一清二楚。他发现鸿渊当下的状态已经是超越平常了,可是在这位九爷的面前。似乎根本就占不到便宜。从两人攻上开始,那九爷一直都只用了一只手。而且看他的神情,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

相反,鸿渊却是认真得无以复加。唐尧知道。这样继续下去,鸿渊只会跌入九爷所希望的方向。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胜负,而是如何劝鸿渊赶快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局势,暂时退开。但唐尧又何尝不知道,鸿渊这人,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对决,那是如何也不会轻易退出的。更何况,他眼下投入的程度已经是前所未见。现在冒然上前阻止的话,只会增添他心中的战意。

这时,鸿渊手中的鬼刀之上,忽然泛起一阵淡淡的紫色光焰。鸿渊似乎完全没留意,而一旁的唐尧和九爷都已经发现了异样。那紫色气焰渐渐的也将鸿渊包裹其中。忽然之间,在鸿渊自身的力量之外,似乎有多了一些什么。唐尧心道:“莫非是鬼刀黑帝在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鸿渊?但是,那种相互传递力量的境界。应该是人刀合一之前的最高境界了,鸿渊之前根本也没有达到这一层境界......嘁,真是的,我居然还想用常理来理解那个家伙。”

果然。眼前的局势再一次发生改变,至少看上去是那样。鸿渊渐渐放弃了玄法神技。也放弃了云宗绝。将洪玄用作刀力,在那一阵紫气的配合下。更加迅捷的施展开刀法。令人惊讶的是,刚才对鸿渊施展的神技和云宗绝毫不放在眼底的九爷,在面对鸿渊肆意的刀法时,竟有些退却的意思。同时,一直萦绕在他身前的锁链也开始展开攻势,九爷退身,而锁链的攻势却更为迅猛突然。等到鸿渊刚对过锁链的攻势之后,九爷又突然袭来,故而,便形成了一道连绵不绝的攻势。而唐尧看在眼底,却在心里嘀咕:“这人的锁链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望着九爷脸上深深的笑意,唐尧确信,事实并非如此。唐尧知道鸿渊身体内洪玄的威力。如果鸿渊自身的力量现在又得到了鬼刀的助力,那么,他每一刀的力量和气势都将是难以想象的。唐尧瞬间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无法看到鸿渊的刀势,全是因为九爷已经将鸿渊所有刀势的威力都吸收,或者说是格挡开了。而如果当下将九爷换做另一个人,那么,鸿渊这刀法的气势便会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他的实力既然强出鸿渊这么多,这一战又是他主动挑起来的,为什么到现在也还不使出真正的实力呢?”唐尧心中不禁疑惑。但他同时发现,这个问题,可能很快就要被鸿渊自己给解开了。因为,在九爷的压制中,鸿渊一声声的咆哮之后,他周身的洪玄和紫气就更加旺盛。九爷之前那种游刃有余的攻势格挡,忽然都开始显出一阵无力。甚至好几次,鬼刀的刀锋是擦着九爷的身体而过。而且,鸿渊每一刀挥砍之后,那一股震荡之气也渐渐越过九爷的格挡,传到了唐尧周围。感受到那一股气势之后,唐尧不禁心中一抖。但是,他并非是完全惊叹于鸿渊当下的实力,而是觉得,这九爷适才的压制实在是太强了,居然能将鸿渊这样强盛的攻势几乎完全消磨。做到这一点,唐尧觉得甚至比直接战胜鸿渊更难。

然而,鸿渊当下的优势也的确明显了起来。但就在他找到一个空当,近身九爷之时,一直萦绕的锁链忽然一挺,精准的抵住了鸿渊的刀锋。此刻,那锁链已经不能称之为锁链了。它僵直笔挺,赫然已经变作了一根红通通的铁棍。九爷的手往上面一放,瞬间,一股强盛的火焰熊熊燃烧而起,更是瞬间扑出一条火龙,直逼鸿渊。鸿渊瞬间反应即使,将刀气横在身前,挡住了火势,却也被熊火推开一丈之远。

“小子,看来用我二十岁之前的力量,已经不可能战胜你了。”九爷笑道,将那铁棍灵活的挥舞了起来。鸿渊说道:“二十岁之前的实力,很好,那现在就把你现在和你将来二十年的实力都使出来吧。”九爷笑道:“不用啦,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说着,不等鸿渊回应,九爷便将铁棍往鸿渊脚下一指。瞬间,鸿渊脚下便出现了一片黑色。九爷笑道:“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玄法。”说罢,地面的黑暗中,忽然犹如火山喷发一样,涌起万丈熊火。直扑天际,鸿渊的身影更是瞬间隐没在火海之中。

“鸿渊!”唐尧高喊道。可这时候,一直挂着笑意的九爷,脸上却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冷峻。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逐渐的隐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唐尧骇然看到,鸿渊正斜挎着鬼刀,缓缓的从火焰中走了出来。更叫人惊讶的是,鸿渊身上丝毫没有被烧伤。而且。围绕在他身上的那一层紫色光华此刻更加的浑厚。一瞬间,鸿渊身上爆发出一种令人震撼的气势。但和之前他被镜中人不同。当下,鸿渊的眼神更加的冷静。他死死的盯着九爷,将鬼刀双手握住。放在胸前,似乎在寻找每一个能够给自己提供机会的空当。

“好家伙,怎么像是凤凰一样,越打越厉害呀。”九爷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再使出第二招。也是手持长棍,景观着鸿渊。

唐尧瞬间感到,这两个人虽然一动不动,却叫周围的人不敢妄动。他们这般的静止。似乎是另一种境界,似乎。惊世骇俗的一次对决就将在他们挪动身体的一瞬间完结。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红色和紫色的气焰都开始扩张。很快便抵触在了一起。只是,在九爷的笑容之下,他散发的红色气焰居然变得铺天盖地。相比之下,鸿渊身上的紫气就像是巨大石坛中的一座易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在九爷气焰的逼迫下,唐尧不得不一步步的后退。…,

然而,鸿渊却出奇的冷静。他并没有因为周遭九爷的气焰而产生一丝的惊恐。他的眼神完全集中在九爷的身上,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只是一种虚像。但忽然之间,唐尧的眼前发生了令他不可置信的一幕。只见,鸿渊往旁一挥鬼刀,紫色的气焰便瞬间从鸿渊的身上消失,鸿渊一下子就完全暴露在了九爷的气焰之下。照理说,鸿渊应当瞬间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而浑身不能动弹。可是,鸿渊却非常自如的握着鬼刀向九爷奔去。

“怎么可能呢?鸿渊不用紫色气焰的保护也能承受住这般强大的气焰吗?”唐尧惊道。

而同时,九爷的脸上也是一惊。似乎是预感到了某种不好的事情,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认真的神情。在鸿渊向自己本来的同时。九爷放下手中的铁棍,双手一展,所有的气焰瞬间吸入到了他的掌中,而同时,鸿渊也已经高高跃起,挥刀而下。九爷跨步而前,在鸿渊砍下的一刹那,将汇集了所有气焰的双掌打向了鸿渊的肚腹。

轰一声巨响,鸿渊被九爷这一掌震出老远。地面上激起阵阵尘埃,几乎将两人同时淹没。唐尧想也不想的朝着鸿渊跑去。尘雾之中,唐尧之间鸿渊一动不动的匍匐在地上,将他翻过来一看,唐尧顿时就发现,鸿渊的肚腹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放心吧,我只是用气势将他震晕,不过这家伙还真不错,差一点就砍到我了。”九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尘雾渐渐散去之后,唐尧才看到,九爷也是毫发无伤,只是,他胸前的衣襟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唐尧不知道该对这人说什么好,而九爷却又说道:“你们应该是将来世界的人吧?”被这么一问,唐尧便愣住了。九爷笑道:“没什么,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算奇怪了。不过,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其能力可谓惊天动地。不过,我觉得他的心思可能不那么简单,或许,他是希望你们当中的某个人来此看什么东西。”

“你是说鸿渊吗?”唐尧说道,“难道这样的安排,就是我为了让你和他大打出手?”

“也许吧,但我却觉得可能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九爷笑道,“但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虽然不知道时空之事,但在村东的树林中,有一条很奇怪的红线,当时我没搞懂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它不是这个时空的存在,现在遇到你们,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你们将要的去路。或许你们应该沿着那条路走。”

“鸿渊......和你之间......”唐尧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九爷说道:“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时空的人。但是一看到这家伙,我就觉得和他之间的事情应该还每晚,我们都是深知时空奥义之人,应该还会见面的。但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还需要交手。”说罢。九爷便转身离去。

“你不回村子了吗?”唐尧看到他所走的方向并不是村子。九爷回头说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毁灭这个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呢,嘁......要是我也能有个同伴就好了。”

“你真的要毁掉蛮荒世界吗?”唐尧问道。

“你们是将来之人,这件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九爷笑道,“说起来,历史的记载中,难道没有提到过我的所作所为吗?”…,

“关于蛮荒之地的记载一直非常模糊。而且,它的没落似乎也是历年的战争最后所造成的,我从来没听说过它是被某个人毁掉的啊。”唐尧说道。

九爷忽然愣住了,他静静的看着唐尧。一句话也没说。“怎,怎么了?”唐尧愣道。九爷一笑,摇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鸿渊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唐尧将饭菜摆在他屋子里的桌上。一看鸿渊起身。便笑道:“怎么样,小子,这回遇到高手了吧。”鸿渊突的一下站了起来,问道:“九爷在哪儿?我梦到他已经走了。”唐尧笑道:“不是梦。他是真的去完成他的毁灭蛮荒大计了。”

“可恶......”鸿渊似乎并不服气,但唐尧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太认真。这里的人都已经过去了,别向那位大哥所说的那样。跌进历史之中,就把这一次当成历练吧。”

鸿渊愣愣的看着唐尧,暗道这家伙怎么会说出这么贴心的话语来。这时,唐尧又看着屋外说道:“怪了,怎么富国沧海那家伙还没有回来。”闲聊了几句,等鸿渊把饭菜吃完,唐尧便也离去了。唐尧将九爷的话转达给了鸿渊,两人决定,明早等富国沧海一起向那片树林而去。唐尧走后不久,鸿渊忽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怯怯的笑声。

走过去一推门,之间灵慧正偷偷的站在门口笑着。一看到鸿渊,她似乎吓了一跳。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鸿渊笑了笑,想了一会儿才说:“当然是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啊。”灵慧一扭头,说道:“瞎说,我今天可是用清水洗澡的。”鸿渊笑道:“我是说,你是身上本来就有一种动人的香气,正是用清水洗浴,才凸显出那种香气的诱人。”

灵慧被鸿渊的甜言蜜语逗弄得好不开心,两人进屋后,灵慧便一个劲儿的给鸿渊说起了蛮荒地那些有趣的事情。不过,对于那些总和仪式和祭奠有关的事情,鸿渊也不怎么在意。但他倒是特别喜欢灵慧身上那股直爽劲儿。她说起话来,总是眉飞色舞,有时还站起来,手舞足蹈的给鸿渊比划。鸿渊大笑,却全是因为她那灵活得像猴儿一样的动作。

鸿渊正大笑着,忽然,灵慧一把扑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从刚才的猴儿样变成了小鸟依人。鸿渊愣了一下,也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灵慧问道:“你们很快会离开这里吗?”鸿渊说道:“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了。”灵慧道:“这么快,难道就不能多呆两天吗?”

“我也想,但是的确没办法再耽搁了。”鸿渊说道。灵祸头看着鸿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香唇送上了鸿渊嘴边。两人热吻许久,身体都逐渐的燥热起来,灵慧嘴唇不离开鸿渊,双手却迅速的给自己脱去衣物。这女子虽生的较小,却有着一对与身体不相称的豪乳。昨夜之后,似乎又渐渐的大了不少,鸿渊双手抚上去,灵魂顿时便发自内心的一阵呻吟。

鸿渊坐在椅子上,抱着这个较小的女子,吻着她的脖颈。说来蛮族女子对洗澡什么的都不在意,但因为鸿渊,灵慧却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鸿渊渐渐的把唇舌移到了她的乳峰之上。灵慧这豪乳不仅提拔,而且颠毫之处,还格外的细腻,较之鸿渊以前交融过的女子,就好像在豪乳上轻轻的点了一笔。…,

但这两颗细腻的葡萄,却是异常的敏感,鸿渊只要稍稍的用舌尖一碰,灵魂的身体便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鸿渊的名字也一遍又一遍的在灵慧嘴边回荡。感觉到灵慧下体的湿润,鸿渊知道,灵慧已经是极度的渴望了。但是,鸿渊没有停止挑弄。他非常细心的亲吻着灵慧的身体,使她体验到了交融之前的另一种快感。

不一会儿,灵慧便用力的摁着鸿渊的脑袋,好让鸿渊的舌尖能更深更用力的刺激她的葡萄。蔓延的快感让这个昨夜刚刚告别处子之身的女子更为大胆。他提着鸿渊的脑袋慢慢的往自己的下身而去。鸿渊非常配合的滑下唇舌。灵慧的剩下非常的光滑,没有一缕黑丝。鸿渊的舌头很快的滑进了那一道壕沟。

一瞬间,灵慧下身便汹涌的流出了潮液。鸿渊的舌头在她户口轻轻的摩擦触碰,灵慧怎么能忍受那种煎熬,双手抓着自己的呃乳峰,不停的吐着舌头,更为深邃的喊着鸿渊的名字。而当鸿渊把舌头刺向她身下那一点果核之时,灵慧所体验的刺激又一次到达高峰。朝野汹涌,身体的抖动也是更为的剧烈。那一阵高峰持续了许久。最后,灵慧只呢喃的说出:“我要......深,更深的......”

鸿渊不等她反应,便瞬间将舌头刺入灵慧的户口。灵慧身下其实浅短,一瞬间被那柔软之物灌满,快感何止此前的百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九话 一 夜

一夜时光,在相拥缠绵之中,显得无比的短暂。[]当时间逐渐流淌,灵慧的心中便只盼这夜能永远驻足。

相依中,她向鸿渊敞开心扉,诉说着自己内心的焦虑。

而鸿渊除了用几句言语安慰,就只能更紧的拥住这个蛮荒美人的身体。

鸿渊何尝不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如果时间能停顿下来,那他就能更从容的去寻找师父和颖儿。

然后,他想要步行游历星云盛天。去追随房梦淑的脚步,去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

还有在远处,或者正每日忙着别的事情的父母亲人。

想着,鸿渊不禁有些出神。

这时,在他怀中的灵慧悄悄的把脸贴在鸿渊的胸口,用舌头挑弄鸿渊的胸膛。当她看到鸿渊胸前那一处图腾之上时,又一次用手去轻轻的抚摸。

蛮荒女子,对于男子身上那些奇异的纹身图腾,都不会感到奇怪。所以在灵慧里,像鸿渊这样的奇男子,就应该有这样一个奇异的图腾纹身。

刚才鸿渊仅用自己的舌头,便让灵慧到达了数次巅峰。很快的,灵慧便没了力气。而鸿渊也没有心急,虽然下身燥热,却也只是将灵慧搂在怀中。比起交互身体,鸿渊觉得,亲昵的相拥有时更为爽快。那一种拥有带着浅浅的自私,令人神醉。

而现在,灵慧显然已经缓过来了。她双腿夹紧鸿渊的器物。舌头在鸿渊身上慢慢的攀爬。一到那些会令鸿渊有所反应的地方时。灵慧更是长久的驻足,用唇舌和来回的摩擦鸿渊的身躯。似乎,她也想要鸿渊得到最大的享受。而对于鸿渊来说,她那种认真投入的姿态,更叫自己迷醉。如此相印,鸿渊的身下自然更是暴涨。

灵慧用大腿紧紧的夹着鸿渊的器物,其实也已经是渴望之极。但是,她不希望一切那么的快。她想要用尽这夜的每一刻,只有这样,她觉得自己将来的心中才不会那么的遗憾。在鸿渊面前。她的体力毕竟太弱了,所以,她想在自己精深最为饱满的时刻,让这个男子更加深刻的铭记自己。

唇舌代替语言。将灵慧的心声一点一点的传达给鸿渊。几乎拥吻过鸿渊全身每一寸肌肤之后,灵慧将自己的送上鸿渊的嘴边。鸿渊也知道灵慧希望一切变慢的心情,于是,飞铲细腻的亲吻着面前的乳峰,像对待世间珍宝一样,用双手轻轻的捧着。那种深沉的爱抚往往只有在一对热爱之人缠绵时才会出现。不过,鸿渊和灵慧当下已经放下一切,放松的投入,所以那种感觉也是极其的接近。【】【】

而鸿渊的抚弄之所以叫那么多女子沉迷,便是他每次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都能带出一阵坦然。他不带丝毫杂念的抚摸和亲吻,比起刻意雕琢的玩意,更强上百倍。加上鸿渊常年修行,身体柔软,十指修长,配合上自己强健的身体和俊朗的面容。在缠绵之时,他便能满足那些女子所希求的一切。故此,在后来,有许多女子一生都无法再与其他男子交合,因为她们全都忘不了鸿渊。忘不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那种深沉的映像就好像手脚、五官、思绪,永远的缠绕在那些女子的脑中,令她们无法自拔。

而此刻,鸿渊一边用手轻轻的抚弄灵慧的,一边用唇舌在她乳峰颠毫上缓缓的抚过。每一下。灵慧的身体都能强烈的感受到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清爽。蛮族女子天生敏感和强健的身子也能对鸿渊的挑弄做出最为恰当的反应。颤抖,呻吟。更紧的拥抱......灵慧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她似乎真的发现,在鸿渊的爱抚下,时间真的慢了下来。拥抱着鸿渊的时刻就是真正的永恒。…,

灵慧脸上那一丝淡淡的笑意和微微张开的嘴唇都在表达她作为一个女子的骄傲。而这种神态,也只有神志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才会出现。鸿渊知道,这时候,灵慧需要自己更沉重的带动,才能将那感觉维持,才能将之带入更高的层次。

不过,鸿渊没有立刻对灵慧湿透了的下体动作,而是用自己的唇舌压着灵慧左胸那颗细腻的葡萄深深的吸纳吞吐。一口深沉到几乎是发自灵魂的呻吟从灵慧口鼻之间发出。同时,她身体更为的松弛,但却更加的挺拔,只想更完整的感受鸿渊的动作。思绪的完全投入,使得灵慧更能深切的感受身体中透出的每一丝快感。不禁,她将手轻轻的放到了身下,抚在了自己的户口,轻轻的摩擦。

她的动作完全被鸿渊控制,鸿渊的舌尖稍稍用力,她的手就会不自觉的加快、加深。这时,鸿渊的另一只手放上了灵慧的右胸,用手指轻轻的摁在了那一粒似乎会溶化的葡萄上。那动作无比的轻灵,和鸿渊的舌尖配合无间。酥痒难耐,灵慧的手也不禁来回在自己的户口寻找那一颗最为神秘的果核。

很快,灵慧碰到了自己最为隐匿的部位,那一粒果核已经涨开。少女应有的敏感,即使是自己的手,灵慧也难以自持。越是用手指抚弄,快感就更是高涨,但是,灵慧觉得自己内心的似乎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心中便生出一种羞耻之感,而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她竟觉得自己所体验到的快感就更为的强烈。循环反复,灵慧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深深的灌入了户门,潮水在她手指的动作下四溅,每一下都伴随着灵慧高亢的叫声。而鸿渊的舌尖也抵住灵慧的葡萄深深的刺入她之中。那看似缓慢的抵触却充满了力量,灵慧一瞬间真有种幻觉。她似乎感到鸿渊以另一种方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灵慧自己的手指却无法像鸿渊一样令自己感到巅峰的愉悦。她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的痴迷,那种感觉和鸿渊相比,都无法触及到她真正的快感。这时,灵慧的手碰到了鸿渊身下那巨物。一阵水花在心中荡开。灵慧双手离开自己的下身,拥住鸿渊强健的身体,便慢慢的往下滑落。

她迷离的睁开眼睛,只看到鸿渊胯下之物是那般的雄壮。此刻,贪婪的占据了灵慧心中的一切。她祈求一般的将舌头放上鸿渊的器物,嘴边留着汁液。下身涌出潮水,痴迷的吮吸了起来。她恍然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吮吸鸿渊的器物使自己得到了某种心灵的救赎。而快感袭来。跪在地上的她一手扶着自己暴涨的,一手再度伸向自己的下身。对比于鸿渊这巨物,灵慧的手指显得那般的细小。一根,两根......不管自己怎么做,灵慧觉得和自己吮吸的巨物比起来,下体都无法被灌满。现在,她需要鸿渊,她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愿意为鸿渊做任何事情,只要鸿渊能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像现在一样,甚至只是看着。灵慧突然就明白,自己将来再也无法得到这样的感觉了。

她慢慢的离开鸿渊,这样做,只为那一切的终结,只为得到那最高的巅峰快感。灵慧四肢跪在地上,往前慢慢的爬了两步,然后扭过头来,嘴边留着汁液,深情的看着鸿渊。那眼神几乎是祈求。而暴露在鸿渊眼前的户口也早已张开。潮液汹涌,似乎是在向鸿渊诉说自己的渴望。鸿渊也知道,灵慧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她的神志已经完全丧失,如果这时候鸿渊离开或是弃之不顾。那灵慧唯一的结果便是疯癫。…,

而鸿渊当下暴涨的器物也已经难以忍耐,他伸手放上灵慧的肥腚。看着灵慧的眼睛,便缓缓的挺直了身体。下身的灌入让灵慧瞬间便得到了比预想期盼的更为强烈的充斥只敢。这一下,灵慧顿时就觉得自己就算死掉也不会再有遗憾。

但是,鸿渊轻轻一来回腰身,便将灵慧从生死线上带了回来。壕沟微微松动的一瞬间,灵慧便感到,自己还想要,还希望更多,自己不想死,只希望更多的拥有。现在,她身体的完全暴露在鸿渊眼前。

鸿渊回身之后,稍作停顿,突然又是一阵冲击。刚刚还希求更多的灵慧便发现自己所有的需要都被满足了。而在她以为这种潮涌的快感将持续下去的时候,随着鸿渊的冲击,那快感却变得更为剧烈。

一瞬间,那种快乐几乎让灵慧没能反应过来。但很快,灵慧便发现,自己正朝着更为强烈地带攀爬。当然,在鸿渊的控制之下,灵慧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只要静静的感觉。灵慧嘴边的呻吟已经高亢之极,泛滥的潮涌上下灌涌。一瞬间,当更强烈的潮涌袭来的时候,灵慧幸福的嚎哭了起来。

她挺起身体,反手抓住鸿渊的腰身,尽情的接受这一切。然而,她不曾想到,鸿渊那巨物其实还远远没有完全灌入。她这么一动,鸿渊自然的配合而上,顿时,器物便完全的进入了灵慧的壕沟之中。鸿渊瞬间便感到自己将什么东西抵住。而同时,正享受着潮涌的灵慧突然发现那快感急速的攀升。那是她这么一个少女无法承受的快感。突然,她的呻吟便顿止了,身体一下瘫倒,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喷泉一般急速从下体喷出的潮液。

涌出的液体几乎是普通人一整天喝下的水量,而伴着潮涌上升的还有无限的快感。灵慧的表情痛苦,但是内心却极度享受着这种感觉。她似乎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而这,正是最好的死法。她躺在地上,挺着腰身,暴涨了一倍,甚至到了青筋暴露的地步。享受完这一切之后,灵慧发现自己还活着。一看到鸿渊正惊讶的望着自己,灵慧便无比兴奋的扑到了鸿渊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但她现在没有办法像刚才一样撇下赐予她欢愉的男子,倒在一旁。灵慧将自己的裹住鸿渊的巨物。用唇舌含住。然后紧紧的吸纳。而鸿渊也是全情投入。任由灵慧为自己抚弄。也不知过了多久,灵慧的唇舌忽然感到一阵紧迫,一股热流便涌入了灵慧的喉咙。那原本会让人紧张,但灵慧现在已经完全在鸿渊面前展现了自己的一切,所以,她好不在意的任由那些东西灌入自己的喉咙,甚至,她还贪婪啊的吮吸着,不叫半点流走。

两人终于缠绵到了极致。而此刻,灵慧也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就在她带着一脸满足的微笑。往下滑落的时候,鸿渊却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欢愉会让女子的身体酥软,但是。灵慧的神志却比之以往更为的清醒了。而越是这样,她便发现自己更加的离不开鸿渊。她能为鸿渊做任何事情,包括离开自己恶斗族人。但是,灵慧也是一个会心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在鸿渊身边,只会成为鸿渊的累赘。像鸿渊这样的男子,永远不可能是她灵慧的。所以,灵慧即使知道自己将一生孤独,也没有说一句想要鸿渊带着自己的话语。…,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呻吟,接着,木门被人用力的一推,鸿渊诧异的看到,两个衣衫几乎完全掉下来的貌美女子出现在门口,两人关上门扉,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鸿渊。这两个女子个子较高,而且皮肤白皙。虽然她们也穿着村子里的服饰,但和灵慧比起来,她们似乎大上几岁。而且,饱满的身材也更为的消瘦,似乎不像是常常劳作的蛮族女子。

而灵慧却似乎看出了什么,转而一笑,对那两个女子说道:“是两位赵姐啊。”

鸿渊忽然反应过来。发现这两个女子的样貌其实一模一样。居然是一对同胞女子。“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这样闯进来?”鸿渊当下一丝不挂,发现两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也有些脸红。灵慧上前,牵着两个女子的手走到了鸿渊面前,说道:“两位姐姐其实都有夫婿,但是,他们完婚不久,两位哥哥便随圣主出征去了,留下两位姐姐,肯定是极其的可怜。”

“刚才你们一直都在外边儿?”鸿渊愣愣的问道。两个女子都点了点头,眼睛不自主的瞟了鸿渊身下一眼,顿时,她们又是出神,又是羞涩。鸿渊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两个女子是受不住孤身寂寞,偶然间,又看到了鸿渊和灵慧的缠绵,便情不自禁的闯了进来。而进来之后,她们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可是,鸿渊发现,她们的眼睛已经离不开自己的身下了。

灵慧说道:“鸿渊,你就可怜可怜这两位姐姐吧,让她们也知道什么叫......”

两个女子听到灵慧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顿时都感激一般的看向了灵慧。可是,鸿渊却用棉被的一角盖住自己的下身,然后说道:“不行,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两个同胞美人一听,差点哭了出来,她们原本是想走的,可是最后却还是站在了原地。灵慧非常惊讶,问道:“为什么啊?鸿渊,昨夜,你不是很大方的帮助了那么多姐妹吗?现在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亮,怎么又不肯了?再说了,两位姐姐都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子,因为她们的美貌,村长都不肯让她们去做活的。”

鸿渊说道:“你和昨夜的那些姐妹当然可以,但是,这两位姐姐已经成婚,灵慧你想想,她们的丈夫在外边儿征战沙场,要是有天得胜而归,知道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子玷污,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顿时,屋子里的三个女子都有些脸红。但转而,她们又更是对鸿渊露出钦佩的眼神。这时,赵氏中的一人一声叹,说道:“公子这等仁义,我们真是惭愧,但是,我们两孤苦依旧,却也知道不去和其他男子偷情的道理。今天无意间看到公子和灵慧交融,心想着公子肯定是要走的过客,即使发生什么,也只是一场春梦,难道公子这一点也不肯答应吗?那种仁义,又有什么道理,丈夫在外征战,我们当然是天天记挂,但是,你就忍心看我们苦守多年吗?”

另一个女子说道:“是啊,请公子成全我们,如果刚才没有看到那一切,我们也还能够忍耐,但是已经看到了公子的神武,再让我们忍下去,就真的要了我们姐妹的性命了。”

鸿渊还是一扭头,说道:“不行就是不行。”

这时,灵慧拉住鸿渊的手,说道:“哎呀,鸿渊,我知道你怎么想,但其实......你也不需要真正的碰两位姐姐啊。”

“啊?”鸿渊不解的看着灵慧。

赵氏二女也是惊讶的看着灵慧,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未完待续。。)^-^-----^_^

第七十话 赵氏姐妹

这时,灵慧走到门口,张开嘴,发出了一种非常低沉的呼喊。

很快,昨夜十几个女子当中的两人便奔到门口。

关上屋门,灵慧将事情说了出来。

赵氏二女和鸿渊都是愣愣的看着,却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做。

三个女子在那儿低声商量了好一阵,然后,后来的两个女子和灵慧一起,都失声笑了起来。

接着,灵慧又来到鸿渊身边,用香体贴着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

听完灵慧的话,鸿渊楞了一下,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不等鸿渊说什么,灵慧便将自己的办法说给了两位赵氏女子。两人脸上阵阵羞涩,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样......就真的可以......”赵氏女子说道。

“放心吧。”灵慧笑道,“这样,鸿渊也就不会为难了。”

而后来的那两个女子早就忍不住了。她们不够大胆,虽然也彻夜想着鸿渊,却不敢像灵慧这样直接过来。现在,有了再一次的机会,她们自然是不肯放过。说着,便迅速的褪去了自己的衣物。然而,她们并没有直接来到鸿渊身边,而是一人贴住一位赵氏女子的后背,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放在了她们的酥胸之上。一开始,两位赵氏女子非常的羞涩,不时摆动身体,似乎是想要脱离两个女子的束缚。但很快,随着两个女子双手的抚弄。她们高挺的酥胸便更见挺拔。随之,两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坐在床上的鸿渊。

鸿渊心中也觉得惊奇,而看着两个美貌白皙的女子在另外两个女子的挑弄下,渐渐有了感觉。鸿渊的心中也是一荡。依照本性,此时,鸿渊本应该立刻上前,搂住两个赵氏女子的腰身,但是,他终究还是将那种压抑了下来。

两位赵氏姐妹也是越发的投入,不知不觉,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掉在了地上。鸿渊顿时便有些咋舌。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女子居然如此白皙,和灵慧三人沐浴阳光之后的小麦色皮肤比起来,简直就是温玉。而两人的酥胸浑圆肥大。腰肢却细小平滑。细细一看,鸿渊发现,这个村子的女子大多都是这种绝美的体态。这种几乎完满,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身礀,在她们身上。就好像是一种传统的烙印。

赵氏姐妹当下神情渐渐迷离,似乎已经完全投入其中。其实,两人在丈夫离开的这些时光中无以为继,也不愿暗中找其他男子。便常常只得相互慰藉。两个姐妹常常趁夜去村后的小河中洗浴。一来,那儿的水滋养皮肤。每日在河中洗浴,能让她们更为白皙剔透。更重要的是。在那温润的河水中,两人可以相互缠栾,慰藉对方的身体。渐渐的,那条小河就成了她们每天都会去的地方。

想来第一次也是一次偶然。这对姐妹其实都是同出腹中,不过也分了姐妹,姐姐叫赵萍,妹妹叫赵雅。那天,夜色将近,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在自己的屋中。在蛮荒之地,除了白天的劳作和祭祀,人们是很少会出门的。

赵萍和赵雅来到河中,褪去自己的衣物,便跨入了水中,以前,两人在河中洗浴时常常嬉戏,但自从丈夫离开后,她们便常常在河水中郁郁寡欢,都不怎么说话。这次,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之下,相互搓洗对方的后背。一开始,两人还闲聊几句,但很快,两人都静默了下来。她们不喜欢这样待着,但更害怕回家后,独自面对那空荡荡的床铺。…,

赵萍给妹妹搓洗完之后,两人便交换身礀。赵萍转过来,面对着大石,把手放在自己高挺柔软的酥胸之上,心道:“想来我和妹妹的身礀都是村子里最好的了,可惜,我们偏偏只能这样静等年华。”想着,赵萍的手忽然在水底碰到了一块卵石,那东西很碍事,赵萍便想将它舀起来丢到一旁。但用手一去抓,赵萍心中不禁就是一动。她摸到,那东西成条状,非常的圆润光滑,便像是丈夫的阳物,却又大了许多。

一摸到那东西,赵萍的心便静不下来了,加上妹妹的手正在自己背后轻轻的擦拭,顿时,赵萍的身体便有了感觉。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手抓着那东西,便怎么也不想扔出去了。妹妹心思似乎也在别处,虽然蘀赵萍搓着后背,但赵萍一看,她却是低着头,似乎在郁郁寡欢。犹豫了一阵之后,赵萍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霞。加上今夜的水也是特别的温热,她周身就更是酥麻了起来。于是,赵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悄悄的将那卵石舀到了身前,然后将之轻轻的抵住了自己左胸的葡萄。

一瞬间,赵萍心中真有了当初和丈夫缠绵的那种感觉。好像丈夫现在正趴在水中,用舌头蛮横的顶着她的乳峰。赵萍的双唇不禁缓缓张开,想要呻吟,却不敢发出声音。她舀着那卵石,缓缓的用其中一端去触碰自己身上酥痒难耐的地方。渐渐的,所有的感觉都涌到了自己身下的壕沟。顿时,赵萍便摸到自己身下有许多光滑粘稠的液体涌了出来。趁着当下的心境,赵萍便将卵石放到了自己的身下。

当卵石在自己的壕沟处一碰,赵萍的身体不禁就抖了一下。“怎么了?姐姐,是我太重了吗?”赵雅感觉到之后便问道。“啊......嗯。”赵萍慌忙的回答,却不敢回头。于是,赵雅又轻了许多,然而,她越是轻柔的用手抚摸赵萍的后背,赵萍下身的感觉就更是强烈。

慢慢的,赵萍便用卵石的一端抵住户口,然后,用双手轻轻的旋转。卵石和下身的摩擦立刻带来一阵阵的热流,直冲赵萍的全身。那种想要将户口状物插入壕沟的越来越强烈。但是,赵萍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她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但她并没有停止那种想法,只是她觉得。要是自己硬来吗,肯定会被妹妹发现,于是她脑中一转,便笑笑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妹妹,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呃样子啊?”赵萍转过头来看着赵雅问道,并非常亲昵的用手搂住了妹妹。赵雅一愣,接着叹道:“还不是担心他在外边儿,姐姐。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赵萍看得出妹妹的心思,便笑道:“别想那么多了,这样只会让自己不开心......妹妹,你看......”赵萍忽然将手放在了妹妹的酥胸上。

顿时。赵萍便看到妹妹的身子动了一下。她接着说:“你的酥胸还真是漂亮,告诉你吧,你姐夫他以前还常常偷看你这儿呢。”赵雅笑着脸一红,说道:“怎么会呢,我们的身礀全然一致。只是脸上有意味差别,姐夫想看的话,还是想看姐姐的吧。”赵萍笑着继续抚摸妹妹的酥胸,但嘴边却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她故意看着远处。好像这一切动作都是自然而然。

不过,赵雅却已经被她挑逗得满脸通红。她原本可以退开身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的抚弄却让赵雅觉得一阵舒畅。一颗心跟着紧绷了起来。不经意的,她的身子就靠近了姐姐。赵萍悄悄的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起来。随即,赵萍便在手中加力,把刚才的抚弄变为了当下抓揉,而且也停止了说话。…,

“啊......姐姐,好舒服啊,好痒,你,你别逗我了。”赵雅低声的说着,但身子却把姐姐靠的更紧。赵萍也不说话,自己的脸上也已经是阵阵红霞。这时,赵雅将自己的一只手也放到了姐姐的酥胸上,便是如此,两人就自然的相互抚弄着对方的乳脯。赵雅的手指夹住了赵萍的葡萄,拨弄之间,赵雅再也忍不住酥痒,便呻吟了起来。听到姐姐喉咙里的声音,压抑着的赵雅也终于敢放开喉咙,跟着姐姐阵阵呻吟。

两人的手在彼此的胸上抚弄弹拨。双唇也慢慢的合拢在了一起。赵雅时而轻声道:“姐姐,嗯,好舒服啊,为何我们都是女子,也会这样,嗯......”这时,赵萍用舌头卷住妹妹的耳根,一瞬间便让她再也说不出话,只得阵阵呻吟。

而迷乱之中的赵雅也是用双手环抱住姐姐的腰肢,低头含住了姐姐的葡萄,痴迷的吮吸了起来。顿时,赵萍的呻吟变的更为剧烈,她双手摁着妹妹的后脑,只想让她更用力深入。但是,无论妹妹如何投入,赵萍都觉得那一股得不到满足。这时,赵萍大胆的站了起来妹妹先是愣愣的看了她一眼,但当赵萍用手摁着妹妹的脑袋往下的时候,赵雅有非常顺从的把唇舌放到了姐姐的壕沟之中。赵萍不知道该怎么做,自然而然的舔弄着,并将自己的舌头深入壕沟,并不时仰头问道:“姐姐,嗯,你,你舒服吗?”赵萍呻吟道:“嗯......好妹妹。”这时,赵萍才感到些微的满足,但更强烈的便迅速的又升了上来。而妹妹这时也格外的卖力,唇舌伸缩和吞吐的力道越来越大。

可是到最后,俺一股窒闷始终不能得到发泄。这时,赵雅扬起头来,低声道:“姐姐,我,我也想......试一试。”说完,赵雅便是满脸通红。赵萍收敛心神,笑着将妹妹拉起来,让她斜靠在了大石头上。然后她俯下身子,像刚才妹妹所作的一样,用舌头在她的下身舔弄了起来。和妹妹赵雅不同,过去丈夫还在的时候,他便最爱用唇舌舔弄赵萍的下身。耳濡目染的,赵萍便知道了一些让女子欢愉的办法。不过,以前她可没想过这些东西能用上,更不知道最后竟用在了妹妹身上。

赵萍先舔弄着妹妹的腿跟,待到她酥痒难耐之后,赵萍才轻轻的用舌尖去触碰户穴之肉。但她没有马上用力,而是一点一点的舔弄,总不让妹妹感到彻底。而这样一来,便更能挑起妹妹的欲念。之前,赵萍便想过。要先让妹妹试一下那何地的卵石,虽然这样有些使坏,但赵萍自己真的是难以忍耐下体空虚了,而且。妹妹和她一样,甚至天生带着些忧郁和腼腆的她更需要慰藉。所以,赵萍便打算将此事进行到底。即使没有丈夫,赵萍觉得自己和妹妹也应该有欢愉的权力,而且,这样做虽然羞耻,但并没有背叛丈夫,所以。赵萍的心也就更加放松了。

她一步一步的深入妹妹的户穴,等到妹妹身下潮水灌涌之时,终于将自己的舌头深入其中,并灵活的在内里摆动。赵雅心中那种和姐姐相互交欢的羞耻敢瞬间化为快感。喉咙里的呻吟也更加剧烈。“姐姐,再进去,进去一点啊......”赵雅酥痒难耐,却渐渐感觉姐姐的舌头不够深入,想要更多的充斥。赵萍忽然将自己的舌头拔了出来。一边用手继续抚弄妹妹的户口,一边说道:“可是,姐姐的舌头只能这样啊。”赵萍难受至极,说道:“你不要出来。我求求你了,快进去。我还想要,还想要......”赵萍笑了笑。又继续将舌头伸进了妹妹越来越湿的壕沟。…,

而赵雅却不停的呻吟着想要更深更多。这时,赵萍知道已经足够了。她悄悄的在河底将那卵石舀了起来。舔弄之中,便悄悄的将卵石的一端抵住了妹妹的户穴。赵雅的呻吟顿了一下,但是一瞬间,赵萍便将那卵石灌入妹妹的户穴。立刻,那种充斥敢便涌入赵雅大脑,令她惊声呼喊了起来。刚才已经被赵萍舔弄得光滑的户穴很容易的便包容住了卵石。而且,赵萍紧接着就是一阵来回徘徊冲刺,妹妹身下也同时涌出一阵又一阵潮水,溅了赵萍满脸。

“啊,姐姐,我受不了......”赵雅一边尖叫一边说道。而赵萍则更加激烈的来回卵石,但她也是有所控制,不让这东西伤了妹妹。赵雅在激烈的冲击中,潮涌连连,而嘴上却说着“受不了,不要了”什么的。

“啊......嗯,姐姐,那是什么啊,啊,啊......”赵雅呼喊道。

“你想它是什么就是什么。”赵萍低声道。而这时,赵雅也看到了那卵石,便喊道:“你在怎么能用一块卵石来......来,来弄我?”

赵萍一笑,便一下停住动作,并将卵石慢慢的往外收。“不要!”赵雅立刻惊呼了起来,不顾一切的说道:“姐姐,好姐姐,不要舀出来,我还没够,妹妹错了,姐姐快继续吧。”

赵萍也没想到妹妹会如此激越,便不再逗弄她,继续把卵石往其中灌涌。直到赵萍双手都精疲力尽,她才停止了动作。而赵雅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便松散了下来。两人相拥在水中,赵萍便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啊,姐姐你好坏啊,本来是你想的,却让我......”赵雅话还没说完,赵萍便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其放到了自己的户穴之中。

“妹妹啊,我们都是可怜的人,除了我们彼此慰藉,大概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赵萍含泪说道。赵雅拂去姐姐的泪花,然后接过那一块卵石,像姐姐刚才对待自己一样,先用舌头挑弄......大概是为了报复姐姐一开始不把事情告诉自己,赵雅也在当中突然将卵石拔了出来。那时,赵雅眼看便要迎来潮涌,哪里忍受得了下身突然的空洞,于是也是一阵阵一阵的哭求,这才让调皮的妹妹继续。而赵雅的手里似乎要好上许多,这一阵来回,便叫赵萍足足欢愉了许久。

此后,来河中寻欢便成了这对姐妹孤寂生活中唯一的安慰。但是几次之后,两人便发现,越是这样欢愉,身体虽然体会到了一些快乐,但心中的空虚却是更甚了。此刻,两人终于明白,丈夫,或者说男子是无法用一些器物来取代的。但是,不来此处,两人便又难以熟睡,便会更加空虚。所以,赵氏姐妹便将事情继续着。

这夜,两人欢愉回来,偶然的选了另一条路回去。路过鸿渊门外呃时候,两人便听到屋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她们忍不住好奇,便悄悄的从门缝中往里看。顿时,两人便望见了灵慧那满口唾液横流,下身潮湿的样子。而在灵慧脸上出现的,是一种两人常常在梦中渴望的满足。而再一看,她们便看到了鸿渊赤身的样子,顿时,两人的心都抖了起来,心中呼喊到:“世上怎么有这等奇男子。他到底是人还是天神。”看到鸿渊健硕的身体和身下那雄壮之物,赵萍便是惊叹,那竟比河中的卵石都更为博大。而接下来,看到鸿渊长久的让灵慧得到至高满足之时,两人都已经在狠狠的揉搓自己的身体了。

“想要......”那便是两人当时心中唯一的想法。于是,最后她们完全疯癫的推开了门。这才有了此后的事情。而当赵氏姐妹看到之后进来的两个女子走到鸿渊身边,将自己的双峰送到鸿渊嘴边的时候,她们才稍微明白了一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十一话 血沟

那灵慧就在两人身后,她双手各放在赵萍和赵雅的身下。而这时,另外两个女子也撩开了被子,顿时,鸿渊那巨物便近在咫尺的暴露在眼前,屋中的五个女子心中都是荡漾无限。灵慧刚才毕竟被满足过,所以当下还能稍微隐忍。而在鸿渊身边的两人则完全忍受不了了。她们几乎是在看到鸿渊胯下巨物的瞬间,下身便喷出了一阵潮液。

一个女子立刻骑上鸿渊,顿时,她口中便发出了一阵沉长的。而另一个女子则依依不舍的走到了赵氏姐妹的身后,和灵慧一起用手慰藉两姐妹。看到鸿渊那巨物深入女子身体一半,同时留出一半,赵氏姐妹的心怎能忍耐。但是,突然间她们便感到身下一阵充斥,,却正是灵慧和那个女子将自己的一只手全深入了赵氏姐妹的户穴。和鸿渊的巨物比起来,两人的手臂似乎正好相当,所以,一瞬间,两人便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鸿渊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而在鸿渊身上的女子异常的兴奋,快感来临的极快,不到一刻,便迎来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她滑落到地上,另一个女子见状,便立刻迎了过去,坐了上去。但是,她也没能坚持多久,很快也挺起乳峰,**不断。

这时,灵慧悄悄的在赵氏姐妹的耳边低声道:“就是这个时候,你们快过去,最最热烈的方式,去祈求吧。”于是,她手一松。而赵氏姐妹早就想这么做了。她们怎么能想到,一个男子竟能让这么些女子都得到最大的满足。不管是灵慧还是另外两个女子,她们脸上的那种满足是不带任何杂质的,全然炕到任何空虚。

于是。赵氏姐妹便一下扑到了鸿渊身下。当即,鸿渊正是激越看到赵氏儿女扑过来,随即就是一惊。但是,赵氏姐妹丝毫没有解释什么,同时把头埋进鸿渊的胯下,伸出舌尖便疯狂的舔弄了起来。灵慧在一旁暗笑,眼看鸿渊想要挣扎,她便跑过去。将自己高挺的乳峰贴上了鸿渊的脸庞。她小声说道:“鸿渊,你看着我便是,然要让两位姐姐难受了。”

鸿渊愣愣的看着灵慧,很快。两人便唇舌交栾了起来。身下那两根长舌贪婪的抚弄让鸿渊心乱如麻。但好在面前灵慧的脸是那般的可人。鸿渊便用她的身体挡在面前,躺倒在边,深深的吮吸她的乳峰。

身下,赵氏姐妹竟然也和之前的灵慧一般,清澈的口水从嘴边掉落。内心也全然被欲念占据。赵萍最先忍不住,她挺身而起双手撑着鸿渊的双腿,浑身颤抖着,壕沟中的潮液不断了流了出来。赵雅贴住姐姐的后背。双手抓着她的乳脯,一边抚弄。一边含着姐姐的耳垂。

她这样做,既能让姐姐稳住身体。也是想让姐姐得到更大的享受。当然,这当中自然有她的一些私心。她想让姐姐更快的到达巅峰,然后,自己才能尽情的享受。

想到这些,赵雅不禁羞涩的脸红了起来。低头看到姐姐的户穴慢慢的被鸿渊深入,赵雅一瞬间竟也有种被滋润的幻觉。不过,赵萍脸上的神情却更是迷醉。身下被鸿渊渐渐灌满之际,她已经体验到这个男子与众不同的雄壮。当鸿渊刚侵入她户穴一半之际,赵萍便迎来了自己第一次颠毫快感。她高高的仰起头,靠在妹妹的肩上,挺起乳峰,酣畅淋漓的着。她的腰肢慢慢的上来摇晃,一点一点的体会户穴中摩擦的热度。

同时,赵萍的乳峰暴涨,因为她皮肤白皙,所以涨开之后,竟隐隐的看到了青筋,这时,刚才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子也醒了过来。她们迷离的爬上赵萍的身子,各自用双唇含住她的乳峰,深深的吮吸着。

这样的刺激,赵萍从未体会,很快,更大的快感在鸿渊渐渐的深入中不停的袭来。其实鸿渊身下根本就没有动一下,只是在来回的抖动中,赵萍自己在慢慢的深入。她只觉得下体的热度已经接近顶点,只要自己再摆动身体,那空前的快感便要袭来。于是赵萍疯癫的抖动起身子,腰肢的摆动中,下身的潮水喷涌,嘴边的口水横流,看得妹妹赵雅心驰神往。

终于,赵萍猛地站起身来,双腿颤抖,户穴中暴雨般的涌出潮液,她口中的几近惨叫,但脸上绽开的笑容却让人明白她此刻的欢愉已经到达了顶点。那潮液溅在所有人身上。赵雅也不再等待,扑上去,也像姐姐刚才那样,坐了上去。

赵萍躺倒在一边之后,另外两个女子便让赵雅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一手拖着她的翘腚,一手握住她的丰乳,拼命的搓揉着。两个女子当下正是使坏,手心的力道用得极大,然而,那股疼痛灌入赵雅的脑中之后,她却觉得心中的欢愉更甚。鸿渊的巨物几乎撑开了她户穴的所有空间,最柔软也是最紧致的贴合在了一起。这种感觉终于叫赵雅明白姐姐刚才为什么那般反应。

赵雅想要更大的欢愉,她大胆的直下身子,腰肢来回的摆弄,想要将鸿渊完全的包容。但是,她发现自己可能做不到。越是往下,快感就越是剧烈,但同时,赵雅却也觉得自己到达了极限。可是,天生好强的她并不想就此放弃这次机会,最后在迎来两次潮涌之后,她终于直入到底,将鸿渊身下的巨物完全包住。顿时,赵雅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加上两个女子四手的撕扯,一瞬间,赵雅竟觉得自己将要被撕开了一样。

但是,皮肉的苦痛之后,赵雅也得到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快乐,那种自我被穿透的感觉叫人不能自拔,高峰的潮液也是不停的涌泄。

鸿渊当下吮吸着灵慧的葡萄,也是叫这女子一次又一次的潮涌。然而,鸿渊却感到身下传来种种怪异的感觉。他发现,赵氏姐妹的户穴在到达极致的巅峰时,竟在其中形成一种旋转盘绕之力,就好像户穴中整个扭转了起来一样。并且,她们的户穴还带着异常的收缩,几乎完全将彼此的下身衔接贴合。鸿渊心中荡漾,险些就把持不住,他心想,这对姐妹所能体会的潮涌肯定也比其他人更强烈吧。

总之,过,众生皆荡漾。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鸿渊最后看了看屋中沉沉睡去的五个女子,却也没叫醒她们。和唐尧富国沧海碰面之后,三人便向着那片林子走了过去。

“九爷所说的那条线肯定难找,我们要不分头行事吧。”唐尧在入林之后说道。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富国沧海不同意,“如果一切真是为指引我们而来,那我们肯定会遇到的,这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鸿渊愣愣的看着富国沧海,笑道:“你今天心情是否特别的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富国沧海说道。

“你没见你平时这样说话,就好奇而已。”鸿渊笑了笑,他发现富国沧海在来到此地之后,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但看着看着,鸿渊就指着富国沧海的脖子后边儿说道:“诶,那是什么东西?”

富国沧海楞了一下,然后用衣袍将脖子挡住,说道:“没什么。”

鸿渊暗道:“那就是有什么了。”不过,鸿渊也不想去探究富国沧海的呃全部秘密。他觉得有一些心事,对于富国沧海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走了不久,三人果然看到了地上的那条红线。但是,看到那东西之后,大家都愣住了。

“鸿渊,这真就是九爷所说的红线吗?”唐尧狐疑的问道。

鸿渊没有回答,看着地上的东西发呆。那的确是一条红色的长线,但并不是画上去或者刻在地上的。它其实是一条笔直的小沟,一直通到远处炕到的地方,里面灌满了红色的液体。对于鸿渊他们来说,一眼便看出,这些红色的东西是血。不过他们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人血还是异兽的血。

“顺着它走,总能看出究竟的。”富国沧海说完便往前走。

鸿渊顿时觉得,富国沧海今天显得有些心急。但他似乎不是急着去看这东西的究竟,而是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唐尧和他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这个时候,鸿渊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从血沟里传来。他迅速的扭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他能听到的声音,唐尧和富国沧海多半也能听到,唐尧回过头来询问,但鸿渊看到,富国沧海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快步往前。

这时候,唐尧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着富国沧海,问道:“你要是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是啊,沧海,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做准备。”鸿渊也说道。

富国沧海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村子附近有些东西,而且,不是我有麻烦。”说着,富国沧海看着鸿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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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玄的第三部阴阳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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