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刘能 - xp1024.com
《汉献帝刘能》


第一章 天上掉下老神仙

我叫刘能。

虽然简介里已经说过了,但初次登场,还是得允许我郑重的介绍一下自己,虽然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宅,但通过动漫、电影、电视剧、小说等等死宅日常课程的学习,必要的社交礼节我还是清楚的,虽然平时并没有实践的机会。

扯远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咳咳……我叫刘能……完了。

因为除了名字,我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介绍的,平庸的相貌、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不是很聪明当然也不是弱智,没有值得一提的特长同样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缺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爱好也没有任何能让人肃然起敬的地方。总之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普通人,在茫茫人海中就如最平凡低调的一颗小水滴,泯然于世,死宅于家。

这就是我,一个活脱脱不折不扣的死宅,刘能君。

我一亲戚曾经告诉我,红楼里的王熙凤说过:“大也有大的难处。”这句话充满了朴素的唯物辩证主义思想,在封建社会能有如此见识,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他说这句话套用在我身上,那就是——宅也有宅的好处。

动漫里总会有开挂的情节,平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主角偶然间遇到了出世高人,或者在大马路上捡到了上古的游戏秘籍,要么就是早上起床开门发现一个衣着暴露却又牛x不得了的极品妹纸半死不活的躺在走廊被我捡了回来,于是开启一段不平凡的开挂之旅。

我也算是这种被选中的死宅中的一个,就是情节和我的幻想,稍微有点出入。

那天我正在虔诚的祈祷:“神啊,别再让我为怎么花钱而发愁了吧。还有二十块钱,我怎么花到月底呀?”然后,祈祷居然灵验了。

大白天的,一个神仙就这样大咧咧的飘落在我的家里。

你要问我我怎么知道那是神仙?拜托,科学证明宅的程度与智商是成正比的,越宅的人智商就越高。

什么?你说那个总是跑来跑去的福尔摩斯?别忘记了他还有个很宅很宅仅比我差一点点的哥哥,智商比他还高。再说这位老神仙仙风道骨剧(不是错别字)乳童颜……不对,是鹤发童颜,一看就是修真小说里经常描绘的那种德高望重法力高强的一位上仙嘛。

好吧,我承认这些都是我胡诌的。

事实上,我之所以知道他是神仙是因为老头在飘下来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

“我是神仙。”

而鄙人刘能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骗术又升级了?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骗子也要与时俱进呀,各行各业都有精英人物在带领着行业发展,引领着时代的潮流。无论从事的是什么行业,这种敢为天下先的探索精神都是值得我辈宅男顶礼膜拜的。更何况俺刘能不是好龙的叶公,当然能够坦然面对这突发的状况。

因此我很有礼貌的站起身说:“神仙您好,我是刘能,不是外号,是真名。”

之所以客气得有恃无恐,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最不怕的就是骗子,总要有东西才能被骗吧?俺刘能一无所有,最宝贵的就是二十几年的处男之身以及纯洁无暇的感情。而这两样……看那老头的……奇异外貌和猥琐举止,恐怕也不是冲着这些来的。如果真是,那这骗子也未免有些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想来智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难以和我这极端宅的优秀头脑相抗衡。

老头没有答话,笑眯眯的四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目标,但他一定会失望的,我想。

果然,他脸上渐渐露出了沮丧的神色,很是小心翼翼的将几只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已经站了几个月的袜子请走,然后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摸着长长的胡子一边在房间里四下打量着,一边缓缓地开腔道:“我说刘能啊。”

“小的在,老神仙您有什么吩咐?”我连忙恭敬的接腔,比相声里专业捧哏的表现得还要积极,同时对神仙老爷的屁股和那把三条腿的椅子表示深深的担忧。好几年了,这是俺刘能除了物业、外卖、快递以及隔三差五过来确认我死活而每次都显得很失望的片区民警以外的第一个客人,我唯恐招呼不周得罪了对方让他勃然变色拂袖而去。虽然他是个骗子,但好歹也是位客人,还是个会主动和我说话的人。宅男,也有尽地主之谊的本分。

当然,我怕他走最重要的是怕他发现我这里确实没什么好骗的,而我,又对这种崭新的骗术充满好奇。

看我反应这么积极,老头倒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思路被我打断了吧?正当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老头又缓缓的开口了,“我说刘能啊。”

这次我没敢贸然接口,生怕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了思路被我再次打断,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还辛辛苦苦出来工作,怕是家里还有一群更老的神仙女神仙小神仙要指望他养活,想来也不容易,还是静静的听他说吧。

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很有几分深意的看着我,接着说:“我说刘能啊,莫非你以前见过神仙?怎么见到老夫丝毫不感到惊奇呢?”

这个问题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按理说骗子都是设计好的套路,不应该问这种开放性的问题,这要是我回答的超出了他的预期,之后还怎么继续呢?为了不影响他的正常工作,还是把主动权交回去吧。我踌躇了一下反问道:“您觉得呢?”

显然这个反问又打断他的思路了,老头哭笑不得的说:“我怎么知道?是我在问你呀。”

“你不是神仙吗?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我已经懒得和智商这么低的骗子纠缠了,只想赶紧给他打发走,好继续宅在家里发呆。刚下的岛国片我还没来得及批评,那里面的女一号很是对我的胃口,可惜戏路似乎不是那么太宽,饰演的角色基本雷同,台词也都是重复的那么几句;而三百八十集的五十年代乡村苦情剧十五分钟后就该上演大结局了,彭小花究竟是谁的女儿呢?她叔叔的还是她爷爷的?她到底是姓赵姓金还是姓王?她那一年到头总不在家的丈夫到底是部落的奸细还是联盟的卧底?还是一个双面的间谍?

“咳咳。”老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为了掩饰尴尬开始咳嗽,一咳还就咳了个没完。我正要上前将他揪起来扔出门去,突然福至心灵——这家伙不会是装作骗子前来碰瓷的吧?扮猪吃老虎?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对面的老神仙,哦,就是那个老头将那口气好不容易接了上来。“我说刘能啊。”

既然不敢动手,那俺刘能只能靠天才的智商和精湛的口才以及一无长物的严酷事实让他知难而退了。我懒洋洋的说:“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我说刘能啊,老夫确实是神仙。呃,但是也确实无法证明,我们是无法在下界任意动用法力的。至于原因嘛……也不能和你说,你们凡人中不是有些骗子总喜欢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嘛,其实这句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这老骗子还在说别人是骗子,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可惜整张脸基本都被皱纹给盖住了,看不出任何端倪。也许这副相貌是这个骗子在同业者当中唯一的优势吧,我想着。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过一会儿你就会相信了。”

骗子已经词穷了吗?我如是想着,不过这份坚持的勇气还是蛮有可取之处的。

老头从怀中取出一只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又将表放了回去。笑眯眯的说:“我说刘能啊,老夫这次下界专程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恭喜你,你中奖了。”

终于转入正题了吗?当看到怀表那一刻,我连最后一丝怀疑都没有了,此老头必是个老骗子无疑。尤其是他接下来就说俺刘能中奖了……太可惜了,如此闪亮的出场最终归结为无比平庸的套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我冷笑不语,心想你再不走我就走,反正家里没什么可偷的,放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问题。自己也有三四个月没上过街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呼吸一下混杂着浓郁雾霾味道的新鲜空气。今年的春季番已经上了,我也好几年没见过柳絮杨花都是什么样子了。

“我说刘能啊,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难道就不问问奖品是什么吗?”老头有点好奇的问。

“对不起,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感兴趣。”我冷冷的回答。“您还不走吗?不走的话我就走了。”边说边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只袜子,用力掰得软和点便往脚上套。

可能是因为空气动力学的关系,老头狠狠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我没理他,套上去之后又随手捡起了另一只袜子。好像和前一只不是一双,颜色上有些微的差异……算了,恐怕这几只袜子根本就配不成对,再说反正还要穿鞋的,我能确定的是,我那几双鞋都是成双成对的。

第二章 平步青云做帝皇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搓揉着第二只袜子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大喊。“刘能!”老头一改方才的慈悲模样,由菩萨样貌变成了金刚神态。“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乖乖的坐下来听我说。你已经中奖了,天庭直发的大奖,奖励你穿越回去旅游,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穿越的时间已经定好了,就是五分钟后,你赶紧准备一下吧。然后这五分钟内老夫给你普及一下穿越的基础知识。”

听到这话我反而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穿着袜子问:“为什么中奖的是我?可千万别告诉我说是系统随机抽奖哦。”

“怎么会?选你是有以下几个原因……”

“等等。”我敏锐的抓住了老骗子话中的漏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袜子挂在脚上,抬起头来问:“不是说抽奖吗?怎么又变成是选的了?”

老头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让我发现他的心理素质其实还不过关,并不是很适合这个行业。“抽奖是抽奖不假,但是……那个……天庭和你们人界一样,也会有什么猫腻呀、内定呀、虚假开奖这些,你懂的。”神仙又拿出了怀表,边看边急促的说:“先别说废话了,下面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我冷笑。

老神仙继续口若悬河,因为急促语音有些不大清晰,导致我一个字也没听清……当然,我也没有听。

我依然冷笑。

老神仙口唇依旧飞快的开合着,我却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意识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房间里的一切突然都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漩涡。迷药吗?还是催眠?这种入室抢劫的罪名可不小呀,性价比也未免太差了一点。正当我在天旋地转中努力克制着头晕苦苦猜测的时候,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刺眼的明亮光圈,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如果不是手脚在不断挣扎的话还真有点飘然欲仙的感觉。难道那个老骗子真是神仙?俺刘能真的要穿越了?

我拼尽浑身的力气,在自己被吸进去之前大声喊:“你刚才说啥?”

“我说,你得勤洗着点袜子。”老神仙一边往鼻孔里塞着卫生纸一边声嘶力竭的抬头喊着。

黑暗,无尽的黑暗。我试着动着自己的手指,却没有一点反应,心跳仿佛也停止了,反正我是听不到心跳的声音……呃,准确的说是任何声音。嗅觉、味觉甚至包括平时形影不离的触觉,这时居然都不复存在了。天啊,这是穿越还是寂灭?所幸,我还有思考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恩,更具体的说就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我居然被吵醒了

是的,是吵醒。欣喜若狂的我连忙试图睁开眼睛翻身坐起,遗憾的是,还是不能动。

“这次居然成功了,误差点看上去也不大,这个家伙还真是好命呀。”

“总也该成功一次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了,你们看着点吧,有问题去第二十七天的怡红院找我。”

嘈杂的评论中我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我说刘能啊。”我好似快要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挣扎着想开口应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说刘能啊,现在你该相信老夫不是骗子了吧。”一阵很是为老不尊的笑声过后,“放心,你现在的状态是暂时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对了,鉴于这是你的第一次穿越,而且你之前二十几年的履历比较……单调,老夫特地申请给你降低了难度,你穿越过去直接就是皇帝。”

我还没来得及建立心理负担,便有一股大力突然进入了我的脑海,在里面肆无忌惮的搅动着,将所有残存的意识或许还有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于是,我很干脆的就晕过去了。

我醒了。

这次是真的醒了,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外面昏黄的天色应该是黄昏时分,自己躺在一张大床……呃,按照老骗子的说法那就应该是龙床上面。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显得分外空旷。

四周一片寂静,但总算有点风声将外面的树叶吹拂得飒飒作响,否则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失聪了。勉力抬起上半身,感觉自己还是虚弱的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并看不出是哪个朝代。对俺刘能来说,时代可以简单的划分成两个——古代和现代,而我出生之前统统都可以称之为古代。

我对于古代的所有认知,全部来自游戏、动漫,什么真三国无双啊、王者荣耀啊、全面战争啊、赵云传啊、中土魔戒啊……

这不怪我,要怪就怪古装的av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是在古代,没跑了。

古代的宫灯和天色一样昏黄,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群崭新的古董(全新的在我眼里也是古董)陈列在外面的架子上,而六曲屏山之后,便不是我所能看到的了。

别人穿越了都得靠背诗歌搞发明引起关注,经历千辛万苦之后才能权倾天下、富可敌国、变成种马……这不是我的爱好和追求,省略了就省略了吧。

而我,一穿越了就是皇帝(假如老神仙没有骗我的话),富甲天下,一统江山,六宫粉黛(这四个字是随便加上去的,没什么实际含义)。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偷偷笑出了声,这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怎么如此嘶哑?就有点像老骗子……不,老神仙的笑声。

“来人呀。”我嘶哑着嗓子喊到。一个小太监从阴影处急匆匆的跑过来,很恭敬的跪下说:“陛下,您醒了?有什么吩咐。”

“我……不,朕要喝水。”

大概是这位皇帝大人以前从没用过喝水这么直白的词汇,小太监楞了一下才飞快的应了一声跑了下去,不大一会儿端了盏茶水上来。我端起来正要喝,突然想起林黛玉进贾府时有一道茶水是漱口用的。为了避免惹出笑话,我并没喝,而是将茶水放到一旁。小太监没得到旨意不敢下去,一直将头伏得很低跪在那里。

看来我果然是皇帝,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皇帝,老神仙诚不欺我。我心中狂喜,要是真能过得舒坦,明天就下旨给他起座庙供一供吧,不过方才太匆忙忘记问他的名字……呃,道号还是什么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我画个像出来命人随便雕一雕,就叫个无名上仙好了。

皇帝,还有可能不舒坦吗?

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怎么就那么固执的认为老神仙是骗子?有那么猥琐的骗子吗?那样的骗子都不用开口说话,仅靠一副尊容就可以将人的警惕心瞬间提升,又哪里还会得手?真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听他讲那个所谓的穿越指南,这下全都得靠自己摸索了。

不过我是皇帝,我怕什么?我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双腿无意识的前后踢着,不对,这里怎么还有个东西?哦,是方才的小太监。

通过通读钻研无数本穿越小说,个人总结的穿越第一法则,就是弄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在哪里,自己是谁。小学语文老师就很耐心的教过,要明确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

“去,给朕拿面镜子来。”我顺势又踢了小太监一脚,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并且我保证,那是轻轻的、轻轻的一脚。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下去了。我赶紧拿起那杯茶水喝了下去,想了想,又把其中一半吐在地上,这样无论是喝的还是漱口的,我都能很好的自圆其说,嘿嘿一笑,果然现代宅男的智慧无敌。取个镜子想也用不了多久,我不敢过多打量室内的陈设布置,做贼一样偷瞄了几眼后马上又正襟危坐,努力体现着帝皇的威严。

“怎么还不回来?大概半个时辰了吧?”我不是坐禅出身,何况刚刚穿越身体还比较虚弱,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身体扭来扭去只想赶紧躺下睡上一觉。

“什么东西这么臭?”低头一看,那一对神圣的御足上居然还穿着自己的袜子,而且两只的颜色还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嗅觉的恢复比较慢吧,导致自己这么长时间后才发现。方才那个小太监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但那个角度一定让龙脚更受关注吧?而我还踢了人家一脚……赶紧,先把袜子脱下藏起来再说。

就在我手忙脚乱脱袜子的时候,八个太监吭哧吭哧的抬着一面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大概十厘米厚的铜镜进来了,并且镜子下面还有个巨大的底座……为首的一位见我在脱袜子,立刻“哎呦”一声松开手就跑了过来,“陛下,您怎么能亲自动手,让奴婢来。”伴随着他的话语,“吭”的一声,铜镜落地,剩下的七个太监都面露痛苦之色,又不敢喊叫,一时间面部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第三章 百尺竿头望九州

“算了,朕不脱了。”我不由得有些生气。当个皇帝居然连自己的隐私都没有了,一时间我还真的有些适应不了。为首的太监见我面色不豫,略一思索便故作聪明的说:“陛下,不是他们不肯跪拜,实在是这样子没法跪拜呀。老奴求您就饶过他们吧。”

我一看,七个太监,十四只脚都被镜子压住了,这还怎么跪拜?心下对这些食古不化拘泥礼法的人大大不以为然。想到今后要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再不能无拘无束的宅着,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你快去帮帮他们,然后你们就都下去吧,不叫别来烦我。”

“是。”太监连忙回去帮同伴抬镜子,他们方才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七个人受伤,镜子的位置又不好,仓促间竟是无法抬起来。我看得着急,挽起袖子走了过去,“来,让朕也搭一把手。”

“陛下,您是万金之躯,此举万万不可呀。”唯一没受伤的太监又放弃了同伴和镜子,“噗通”一下跪下,声泪俱下的劝说着。与此同时,那刚刚抬起一点的镜子又落了下来,这次有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低哼了出来。

看样子我是没办法亲自动手了,我不禁诧异的问:“抬不动你为什么不再叫几个人来呢?”太监同样诧异的回答:“陛下您没允许呀。”

“快快快,多叫几个人把镜子抬出去。哦,不,就先放在这里好了。受伤的太监赶紧去治疗,用最好的药,不用考虑费用,伤愈之前都不用干活了。就这些,快去。”

受伤的太监们都被搀下去了,一面青铜大镜当不当正不正的立在屏风边上,恰好挡住了过人的通道,但侧身的话勉强还是能挤过去的。我有意想将镜子挪一下,又怕这些家伙再节外生枝。皇帝不过是想照一下镜子看一下自己的龙颜,结果就重伤了七个太监,这不是典型的暴君吗?

我虽承认自己是个宅男,与圣君贤君大概是没什么关系了,但性格绝对也算不上残暴吧?一边想着一边勉强的挤过镜子与屏风中间狭小的空隙,终于看到了穿越后的自己。

年龄基本没变,身高也差不多,性别自然也没问题……多亏不是穿越成武则天,要不如何面对那些男宠呢?至于样貌嘛,居然也没变,与我印象中神威凛凛的帝王简直云泥之别。皇帝的衣冠本应该是很威严的,但一身洁白的睡衣完全无法体现出这一点,尤其是在双脚穿着一只黑色一只蓝色袜子的情况下。我奋力又从空隙处挤了回去,坐在龙床上御手亲自脱下那双几个月未洗的臭袜子,顺手将其塞到枕头底下,然后便想到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目前局面下的三要素,于是尽量威严的喊道:“来人。”

半天却没见人影,就当我还要再喊的时候,一个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陛下,奴婢进不去呀。”

“把你的头伸进来给朕看看。”

一颗肥胖的头颅从空隙处小心翼翼的伸了进来,还不敢直视帝王只能拼命向下看,恐怕还是闭着眼睛的,那样子像极了偷窥。“陛下,奴婢的头已经伸进来了。”

“你下去吧,换一个瘦一点的过来。”

过了一会儿,也许比一会儿还要长一点,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穿越之后我就特别容易犯困,等人的功夫居然还打了个盹。就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瘦小的太监正匍匐在我的脚下,当然现在我是光着脚的。按之前早就设计好的思路,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的说:“下面跪着的是谁?抬起头来。”

“奴婢张小让。”小太监边说边抬起了头,还是个孩子,消瘦得紧,连胡须都没有长出来。我在心中暗自为当代(也就是现在这个朝代)普通百姓的营养状况感到深深的担忧。

老神仙:“我说刘能啊。你见过太监长胡子的吗?还有,不是你刚才要挑个瘦点的进来吗?”

刘能:“我根本就没见过太监,当然没见过太监长胡子。至于胖瘦,好吧,我承认我睡糊涂了。”

老神仙:“我说刘能啊。你可千万不能这么糊涂,你不是穿越过来玩的,你的身上背负着重大使命,你要有责任感呀。”

刘能:“……什么使命?”

画外音至此结束,我好像是听见老神仙的声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难道真的是睡糊涂了?我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疾言厉色的喝问道:“朕怀疑你不是张小让,你是冒充的对不对?!”

小太监吓得半死,连忙向前膝行几步抱住了我的大腿,抬起脸来涕泪横流的说:“陛下,您不认得小让了吗?小让可是伺候了您好几年了呀,小让冤枉呀。”那一张大嘴几乎都要咧到耳根了。我连忙退后几步摆脱了他的纠缠,沉声说:“你的样貌朕自然是记得的,但现在外科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可比你们熟知的易容术要进步多了,所以也不能排除你是冒充的……”

“陛下,虽然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可奴婢真的是张小让呀,伺候了您好几年的张小让,如假包换的张小让。”

我故作沉思状。过了好一会才说:“口说无凭,既然你伺候了朕好几年,对朕定是有一定了解。这样,朕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全都答上了就证明你是真的。”

“好,好。”绝处逢生的张小让连连点头,“陛下您请问。”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朕叫什么名字?”

皇帝的名字自然不是一个小太监敢随便说的,张小让张大了嘴,表情很是无辜,嗫喏道:“陛下,奴婢不敢说呀。”

“是朕让你说的,恕你无罪。”

张小让犹豫着小声说:“陛下您姓刘讳能。”

我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名字没变?历史上分明没有叫刘能的皇帝呀,作为光荣的刘姓家族成员,我十岁时就偷偷查过东汉西汉包括后汉所有皇帝大人的名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并没有一个叫做刘能的皇帝,当时还很是沮丧了一阵。难道是架空穿越?俺刘能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开展皇图霸业了吗?想想还真有点兴奋呢。

“陛下。”张小让看我半天没有反应,干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又是嚎啕大哭起来,“您说过恕奴婢无罪的,圣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呀。”

他的嚎叫将我漫天飞舞的思绪拉回现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嚎什么嚎?朕还没问完呢。仔细听着,朕现在问你,现在是何朝何代?都城在何处?”

这些问题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审问身份可疑的人,倒像是基础到了极点的时事政治题,好在张小让一是被吓怕了,二是毕竟年轻,缺乏经验,丝毫都没有怀疑。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回答道:“回禀陛下,现在是汉朝,都城许都,也就是原来的许昌。”

汉朝?许昌?我一下子有些抓狂了,抓住张小让的肩膀急切的问道:“那现在的丞相是哪个?姓甚名谁?”

“是曹操曹孟德大人,陛下。”

我终于弄清了自己的身份——汉献帝刘能。

连叮嘱带吓唬,告诉张小让一定要守口如瓶后,我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现在的我需要时间思考。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代极品宅男刘能变成了汉献帝刘能,已经逃出李傕郭汜的控制,进入了曹操的股掌之间,现在是一个典型的傀儡皇帝,几分钟之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壮志豪情顷刻间便不得不烟消云散了。不过,俺刘能一向是有着良好心态的。

汉献帝再不济,毕竟也是个皇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些基本需求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当然那些后宫粉黛我是不感兴趣的,毕竟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没有权力不要紧,我本来就没什么权力;没有自由不要紧,我本来就是个三五个月不出门的死宅;帝王之家……没有爱情也不要紧,毕竟俺刘能……算了,这种真理没必要一而再的重复。

至于人身安全和生命保障——我相信只要那个汉献帝刘协肯乖乖的听曹操的话,不老想着光复祖宗基业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曹操本人以及儿子孙子重孙子的智慧,应该做不出项羽杀义帝这种略显二百五的事情,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迫禅让,把自己变成一个王爷,然后发配去偏远蛮荒之地,但当时就算是凡人流放的地方在我穿越之前的时空也都是繁华锦绣的旅游胜地,这个选择似乎也不是很差。而且最后也不失锦衣玉食,当然,王府也是妻妾成群的(当然这点我并不在乎)。

刘能不是刘协,没义务也更加不想去恢复别人的祖宗基业。悲剧——不会第二次在汉献帝身上上演。

第四章 衣带血诏密密缝

被迫禅让?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干脆现在就禅让了吧,然后就直接去当闲散王爷,自在逍遥。就别让衣带诏出现了,董承不但是我的大舅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呀。救人一条性命胜造七级浮屠。

最主要的是,衣带诏除了弄死了一堆无辜的人以外,本身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就算是刘协本人,如果能事先知晓后果的话,也绝不会写这么个无用的东西,不但浪费感情,还浪费了不少宝贵的龙血。

但是为什么汉献帝改叫刘能了呢?还是得问问那个老神仙。他虽然不是骗子,但细细回忆起来这家伙眼神飘忽、言辞闪烁,肯定隐藏了什么秘密。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倦意袭来,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我说刘能啊。”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刚想坐起来,那声音仿佛能洞悉我心事一般又接着说:“你就躺着就好了,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时间仓促,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可能没和你交代清楚,现在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好了。”

“汉献帝不是叫刘协吗?怎么改叫刘能了?”

那声音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说:“我说刘能啊。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和身份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再加上老夫的悉心教导和刻意栽培,你一定能顺利完成自己所肩负的历史使命。”

“什么狗屁使命?!”看这个老骗子这么为老不尊,宅男也有三分火气,我也不顾忌那所谓的神仙身份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声音仿佛在和旁边的人商量着什么,反正我听起来就是在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过了一会儿方才重新开口道:“我说刘能啊。不要纠结这些细节嘛,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们还是聊聊使命的问题吧。”

“我说神仙啊,你能不能每次都用同样的开头?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关于使命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爱怎么活着是我的事。你事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强行把我穿越过来,还想让我替你们打工?没门!现在还是麻烦给我解释一下名字的事情。”

“我说刘能啊……”

“我说神仙啊……”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开口了,“刘能,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我没法和你解释的,或者说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的。我和你说过的,天机不可泄露。名字的事情嘛是我做主帮你保留的,不过你也用不着谢我……”

“谢个鬼!”老神仙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粗暴的打断了他。刘能这个好好的名字我用了十几年,然后从东北象牙山突然又凭空崛起了一个比我有名得多的刘能,再往后的十几年我的名字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料,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的宅,和这个惹人发笑的名字不能说是一点关系没有的,每次我都很害怕对着陌生人做自我介绍,怕面对对方或嘲讽、或不信、或戏谑的眼神,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足不出户的好习惯,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死宅。现在好不容易穿越了,本想以崭新的身份面对美好的全新的人生,结果名字没改。难道这个噩梦,就永远的挥之不去了吗?

“我说神仙啊,你就这么把我弄到这里来,虽然是当上了个皇帝,但这个皇帝有几分成色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我现代的老爹老娘,还有……女朋友怎么办?”这时我本想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却是努力半天都没有效果,只能作罢。

“我说刘能啊。”老神仙又恢复了他惯用的开头和拉长了腔调半死不活的语气。这次还没等我反击他就又继续说道:“你就别费心装哭了,没用的。做人呀,一定要厚道,你哪里来的女朋友?真当我们神仙什么都不知道吗?选择你之前我们是对你做过充分调查的。至于你父母的问题——我们当然也有考虑到,但现在你这个极其不配合的态度让我们领导很为难啊……”他的官腔摆得十足,一副滔滔不绝的架势刚起了个头,突然话锋一转。“那个我说刘能啊,玉皇大帝突然找我,改天我们再聊哦。”接着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名字分明就是你给记错了,蒙骗一个凡人,你还有点当神仙的尊严吗?”

“快点快点,三缺一,就等你了。”“怎么搞的?屏幕有点不好使了。”

然后,声音越飘越远,直到我又什么也听不见的时候,我也醒了。

这都是群什么神仙?!工作时间打麻将?管他什么狗屁使命,我就要按我自己的方式活着,这就去禅让。等我不是皇帝了,看你们的使命还怎么完成?我越想越是气愤,握拳重重的打了床头一下,大喊着:“来人呀,朕要找曹丞相。”

咦,怎么手有点疼?张开手掌看了一下,食指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口子,刚才用力过猛,现在正往外流着血。这时飞跑进来一个太监,却正是张小让,这家伙的视力不是一般的好,离得老远就大呼小叫起来,“陛下,您的手怎么又出血了?”

“一点小伤,不碍的。”我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献帝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毕竟是九五之尊,肩不用扛手不用提的,应该也不会受到家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受伤呢?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小让,你知道朕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陛下,是你下午自己咬破的呀,您不记得了?”

我一愣,这汉献帝莫非还有自残的嗜好?不过想想他这个皇帝当得也有够憋屈,偶尔发泄一下咬个手指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伤势也不重,除了有点耽误撸以外影响并不大,而且我还是能够左右开弓的。俺刘能的心态可不是一般的好,从此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理清了事情的脉络而沾沾自喜时,张小让又说:“您将手指咬破之后在一块白布上写了点什么,应该是很长很长的一段,因为中间您的血不够用了又咬破了两次。还边写边流泪。写完后您让皇后娘娘把那块布缝在了一条衣带里面,还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接着就宣董国舅进宫来了。”

不会吧?!难道衣带诏已经交给董承了?这个穿越的时间节点选得还真是……巧呀。

我急切之下双手抓住张小让的肩膀一阵猛摇,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那后来呢?董承他人呢?”

“后来,后来陛下您就晕过去了,太医说是失血过多,直到国舅来时您还在昏睡着。这不,才醒。”

哦,那还好,看来因为自己的关键昏迷董承还没收到衣带诏,心底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我轻轻抚着胸口安慰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拿起绷带将手指包扎好。又多问了一句,“那董承看朕睡着,就回去了是吗?”

“国舅本来是想回去的,但皇后没让,将董贵妃叫来交代了半天。后来贵妃娘娘就带着国舅出去了,说兄妹二人好久不见了,国舅也难得进宫一次,不如趁这个机会游览一下。好像是去游览什么……功臣阁。”

我在心里大声疾呼:妇寺干政要不得呀。

此刻,功臣阁里,董贵妃正在问他的哥哥。“吾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

承大惊曰:“娘娘戏臣耳。圣祖之事,何为不知?高皇帝起自泗上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董贵妃虽是女流,但胸襟见识犹胜须眉,慨然长叹曰:“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却落得如此地步,岂不可叹!”又指左右二辅之像曰:“此二人非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

董承曰:“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实赖二人之力。”

董贵妃回顾左右较远,乃密谓董承曰:“卿亦当如此二人,立于当今圣上之侧。”

董承曰:“臣无寸功,何以当此?”

董贵妃曰:“陛下与皇后想卿西都救驾之功,未尝少忘,无可为赐。现下陛下体弱,卧于寝宫,特嘱妹妹将陛下日常所着袍带赐予国舅。陛下口谕:‘卿当衣朕此袍,系朕此带,常如在朕左右也。’”承顿首谢。董贵妃将袍带赐承,密语曰:“卿归可细观之,勿负陛下之意。”承会意,穿袍系带,辞妃下阁。

这时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寝宫内来回走着,皇后和贵妃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擅自行事呢?当真是红颜祸水呀。现在衣带诏想必已经在董承的手上了,怎么办,要回来?

对,要回来,现在就要回来!

一套衣服嘛,先要回来回头再赐他个十套八套的,就算赐个纺织厂,不,纺织集团也没关系。我连忙让小太监去找董承过来,张小让一溜烟的跑走时,我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大喊道:“张小让,先别去请曹丞相了。”

“陛下,已经请过了,丞相说他马上就到。”

第五章 最是尴尬天子诏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原来董承拿到衣带诏之后碰巧遇上曹操是因为献帝召曹操入宫。虽然我知道历史上曹操这次并没有发现诏书,但万一因为我的穿越影响了历史进程改变了历史……曹操更加仔细的看了一看,发现了衣带里藏着的血书,指着那块白绢问董承,“这是啥?”而董承多半会一脸懵逼的回答:“我也不知道这是啥,这是陛下给我的,得去问陛下。”

汉献帝刘协,卒,享年xx年,享国xx年。

当然这是那些不明就里的史官书写的历史,与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历史的真相应该是:

汉献帝刘能,卒,享年二十七,享国也就两个时辰。

虽说历史上衣带诏事件东窗事发后曹操也没有立刻将献帝弄死,但毕竟给当时的丞相大人留下了一个非常不乖的坏印象,下半辈子的献帝就要每天诚惶诚恐了。

更要命的是当时曹操并没有直面献帝,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冷静下来思考这颗棋子的重要性,最后曹操得出献帝还有用暂时不忙着弄死的结论。现在要是被曹操突然发现,他要是一冲动,搞个一不做二不休、激情杀人出来……我就光荣的改写历史了……以老子的生命为代价。

这让我想起了那些替补上场二十秒就被红牌罚下的足球运动员,客观的说,他们也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比赛的进程。

老神仙:“我说刘能呀,看开点,你穿越过来不就是为了改写历史吗?”

刘能:“……”

老神仙:“我说刘能呀,因也是果,果也是因,这些都是你的机缘,随遇而安吧。”

刘能:“……”

老神仙:“我说刘能呀,别灰心。就算你醒来后就死了,历史也会记住你的。”

刘能:“滚……”

这时峨冠博带的曹孟德丞相与小心翼翼捧着御赐衣带的董承国舅一个入宫、一个出宫,在宫门处不期而遇了。二人彼此友好的打了招呼,聊了聊最近的天气情况以及京城的物价飞涨导致百姓的生活幸福指数有所下降,北边的袁绍最近好像又不是很乖,江东的孙策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益州的刘焉太可惜了,这么早就去世了,留下个儿子质量好像也不怎么样……整个会谈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下进行,双方就很多问题达成一致共识,直到最后曹操的目光落到了董承手中的衣物上。

“这是啥?”曹操问。

董承肃然回答:“陛下念当年西都救驾之功,特宣我入宫,赐了这件衣服。哦,还有一根带子。”

曹操哈哈笑着,一边称赞着陛下龙恩浩荡对臣属关爱有加,一边很不见外的从董承手里将衣服拿起来,解下外袍自己穿上,左右晃了两圈,最后比了一个剪刀手问董承,“国舅,您看曹某穿着这件衣服效果如何呀?”

董贵妃既然能入侍宫闱,仪容外表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从遗传学的角度讲,她的哥哥也是玉树临风、孤山绝立。而大汉丞相曹孟德则是五短身材仪容欠佳,以致陈寿在《三国志》里都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对武皇帝外貌的描写。这件袍子穿在他身上明显是不大合身,就像是刚刚偷来的一样。

曹操试衣服的时候董承一直很紧张,这时他还不知道衣带里面有着惊天的足以让自己掉脑袋的秘密,而是因为曹操转身时好几次差点踩到了衣袍的下襟险些摔了个狗啃屎才吓得冷汗连连。这时董承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听见曹操问自己对衣服是否合身的评价,觉得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是熟悉,下意识的就用平日里应付家中小妾的标准话术应了一句,“很合适,就这件吧,别再换了。”

“哦?”其实曹操心里清楚自己比董承矮了将近一个头,这件袍子确实太大了,但既然国舅大人都说合适了,还不让我换下来,其中定有深意,那就干脆顺水推舟吧。“操甚是喜欢这件袍子,不知国舅可否割爱见赠呀?”

这个问题就不是家中小妾经常问的了,超出了董承的理论知识范畴,他正在考虑如何得体的婉拒时,只见一个小太监飞一般的从远处跑来。“国舅大人,哦,曹丞相也在,陛下请国舅大人陛见,有事相商。”董承趁此机会笑着对曹操说:“曹丞相,您看……”曹操将大袍子脱下,塞回董承手里回答:“操方才是在说笑,哪能真要御赐给国舅大人的衣服呢?刚好陛下刚才也宣召了我,咱们就一起过去吧。”二人又是微笑着并肩而行,继续谈论着国计民生,张小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又聊了一会儿天气,曹操突然话锋一转,“国舅大人,陛下怎么才见了你又要见呀?莫非方才有什么话没交代完吗?”

“哦,方才陛下身体有些不适,并没有亲自召见在下,是贵妃娘娘代陛下接见的。”董承回答。

曹操很是感慨的说:“陛下为大汉的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以至龙体欠安。我等臣子,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惭愧。”

当我这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寝宫里转到第九十八个圈子的时候,曹操和董承来了。见到屏风旁边那面巨大的青铜镜子时,两人都是一愣。按道理这时候两位大人应该踢着正步并肩而入然后一起山呼万岁的,但这面镜子在那里很威严的一横,一个人过去都有点困难。张小让在外面高喊了一声说两位大人到了,我一时还没想起来是哪两位大人,但既然来了,我就很有礼貌的请他们进来。俩人却在外面谦虚上了。

“丞相大人,您是国之重臣,您先请。”

“国舅大人,您是陛下至戚,还是您先请。”

“丞相先请。”

“还是国舅先请。”

“都别请了,石头剪子布,谁赢谁先请!”

“丞相大人,您是国之重臣,您先出。”

“国舅大人,您是陛下至戚,还是您先出。”

“丞相先出。”

“还是国舅先出。”

“石头剪子布还可以先出后出吗?一起出!”

“还是陛下圣明呀。”镜子后面的俩人异口同声的赞叹着,然后终于开始了比试。他们游戏的心思似乎更重,根本没在意我这个皇帝刚才的语气有没有什么不妥。作为临时裁判的张小让觉得自己很光荣,聚精会神的密切关注着比赛进程。

反倒是我越着急这二人石头剪子布的水平越是不分伯仲旗鼓相当,三十来把之后,董承的石头赢了曹操的剪刀,又谦让了几句后捧着衣服侧身挤了进来,反倒是我那时正看着架子上摆的一尊酒器发呆,心想这玩意要是有机会带回去估计一套房子就出来了,带俩的话就可以住一套租一套了。我正在想房子买在几环、南边还是北边的时候,见有个人进来,却不认识,但看他手上还捧着套衣服,心中便猜到了几分。等到他下跪称臣的时候,我就再无半点怀疑了。

“臣董承叩见万岁。”

果然是董承,我连忙上去将他搀起,当然也没忘记说一句“爱卿平身”,然后顺手就想把他手里的衣服拿过来,根本没理会后面还有一个家伙也在拼命的往里挤。董承却死活不撒手,说:“陛下,臣自己拿着就好,不劳陛下。”

这董承毕竟也是个武将出身,力气还挺大,我抢了半天愣是没抢过来,有些无奈的放弃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纵使俺刘能是个看遍宫廷剧的死宅,也不知道皇帝赐给大臣东西后想要再要回来应该怎么表达,大概是因为没人要过吧?不对,应该也有要过,不过要的方式略显极端了一些,有个专用的名词叫做“抄家”。可现在就算抄了董承的家也没用,衣服没在他家里,在他手上。我略显尴尬的没话找话的问:“国舅,这件衣服可还合身呀?”

“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刚交给微臣不久,臣还没来得及试。”

“那就试试,试试,现在就试。”我兴高采烈的说。心里早就拿好了主意,等他穿上之后就说这里不合适那里也有瑕疵,总之是远没有达到尽善尽美,你先留下,让我改一下,改好了再赐给你……当然那时里面就不会再有什么倒霉的衣带诏了。

国舅呀,我这不但是为你好,也是为咱们一大家子好,你可知俺刘能用心良苦?

这时另一位明显比董承胖一些的大人也吃力的挤了进来,看我和董承聊得正开心便很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远远的立在一边行礼,我也就随便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回应。

“陛下……这。”董承明显有些犹豫,大概是因为在皇帝面前宽衣解带不合人臣礼仪。我心里着急,亲自动手,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袍子脱掉,却没什么合适的地方放,招手将远处的那个大臣叫过来,一把塞到他的手里让他拿着,接着便催促董承快点穿上新衣服。

没想到堂堂的国舅大人,居然不会穿衣服。

第六章 无可奈何衣送错

看着董承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担心过一会儿他再把自己给绑起来。在心里狠狠批判过封建统治者的腐朽堕落之后,我让张小让伺候董承穿好了衣服,接着让他左边转转右边转转,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真是怪了,这衣服咋这么合身,挑不出半点毛病,简直和某宝的卖家秀一样,越看越不禁惊叹这董承的身材也未免太好了吧?像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要不让他倒立一下试试?还是算了,未免显得我太过苛求,再说他也不一定会。毕竟我在这个时代的经验有限,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体验,对这种衣服的特征和款式不是很熟悉……还是让更有经验的人来挑毛病吧。张小让显然不合适,一个小太监咋敢评点国舅的衣着?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你。”我指着旁边那个抱着董承衣服的矮胖子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你过来,看看国舅大人的这件袍子有什么缺点,哪里还需要改一改?不许有什么顾忌,直说就好。”

这时我心里很是有几分得意,皇帝嘛,对臣下就应该这么说话,俺刘能虽然没上过什么电影学院,但表演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的。

“回陛下的话。”矮胖子的口气很是恭敬,“微臣觉得国舅大人的这件衣服很是合身,裁剪细致,布料名贵,品味高雅,气度不凡,可见陛下之苦心。臣等臣工,同沐天恩,共感圣德。”

老子不是想让你来说这些不花钱的漂亮话的,大汉的臣子们怎么一点体察圣意的本事都没有呢?我没好气的说:“你看清楚了吗?再看看,仔细着看看。”

我实在是心情复杂,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张小让吓得脸都白了。

这时董承赶紧把话接了过去,“陛下,臣也认为这件衣服很是不错,微臣再叩谢陛下天恩。”边说边又跪了下去不住叩头。

事到如今,也只有耍赖了。汉高祖刘邦的这项技能就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而作为高祖皇帝名义上的后代,俺刘能是有责任也有义务将先祖的美德发扬光大的。

我咳了一声坐了下来,“国舅呀,朕觉得这件袍子合身是合身了,但颜色不太好,呃……和你的……肤色不是很衬哦。不如这样……”我一时突发急智,指着那个矮胖子大臣说:“朕就将这件袍子赐给他了,过两天朕再亲自挑一块衬国舅肤色的布料,找全国最好的裁缝和顶尖设计师通力合作,给国舅大人再做一件新的。如何呀?”

皇帝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有异议,董承脱下袍子交给了矮胖子,换回了自己原本穿的那件。

只见那矮胖子双手托起衣服郑重的跪下,“微臣曹操叩谢天恩。”

我差点就又晕倒了。

还好还好,我记得历史上衣带诏之所以叫衣带诏,是因为被缝在了衣带里面,而袍子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努力发动着宅男智商打算说点什么圆圆场,这时就见董承已经在张小让的协助上穿好了衣服,走上前去和曹操笑着说道:

“丞相大人,这里还有根带子。”

曹操点头接过,“微臣曹操再叩谢天恩。”

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强打精神整理思绪,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故技重施了。

“丞相大人,要不您也试试?”

董承明知这件袍子太大了,生怕曹操出丑,连忙接口道:“回陛下,丞相大人方才已经试过了,很是合身呢,确实比微臣穿着要合适得多。”

“呵呵,呵呵。”我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董承的衣服我可以硬抢过来,曹操的我是说什么也不敢抢的。看着他手上恭敬捧着的玉带,里面就有皇帝亲笔血写,皇后亲手缝进去的讨贼诏书。而那个贼,现在就捧着那条玉带……

我很不争气的终于又昏了过去。

寝宫内一片嘈杂,张小让扑在我脚边声泪俱下的大喊着,“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董承手足无措的看着曹操结结巴巴的问:“丞相,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倒是丝毫不显慌乱,眉头紧皱、鼻翼翕动、神色凛然,就如同一条缉毒犬般神圣而不可侵犯,隔了一会儿方才高叫道:“不好,有毒,陛下这是中毒了。快传御医。”

等到御医高举着药箱从屏风和镜子中间挤过来时,曹操已经靠他敏锐的嗅觉从我的枕头底下找到了那两只袜子,被穿着白大褂带着棉布口罩和橡胶手套的相关宫内人员小心翼翼的拿走了。

曹操吩咐御医查看我的情况,御医谨慎诊脉后,长出了一口气,“陛下没事,就是睡着了,两位大人请放心。”

老神仙:“我说刘能啊,你怎么把衣带诏给曹操了?是不是对天庭让你穿越这件事情有意见,故意搞破坏呀?这就不好了嘛,有意见可以提嘛。提完了我们可以共同分析探讨嘛,总会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案的。你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自杀呢?要知道天庭虽然资源多人脉广,想要完成一次穿越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我们不能白白浪费纳税人的税赋呀。”

刘能:“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

还没等我解释完,老神仙便匆匆打断了我,“玉皇大帝又找我了,你先好好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回聊。”

刘能:“……”

身体是在昏迷着,但我的思维比醒着的时候还要清醒,情况危急性命堪忧,不清醒实在不行。

衣带诏缝得好好的,曹操应该不会没事闲的剪开它去玩。就算之前他有什么疑心,现在我把衣带堂而皇之的赐予了他,再大的疑心也应该消除了吧?

这个推理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让历史上的衣带诏就此封存吧。我现在立于危墙之下,处处步履维艰,还是应该尽早禅让的好,无事一身轻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刘能无罪,称帝其罪。

要不明天早朝的时候就禅让?还是先和曹操沟通一下,免得不小心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要是装清高不肯接受我又该怎么办?要是他以为我在试探他,或者是在挑衅他,狗急跳墙了……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睡觉吧。

我坚信,宅男的心理素质是无敌的。

丞相府,曹操走进大厅,随手将袍子和衣带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一个美貌少妇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从后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几上的玉带,眼中顿时一亮,却故作不见走上前去,嗲声嗲气的说:“老爷,一天辛苦了,冲儿也都想您了,抱抱冲儿吧。”

曹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少妇手中的孩子,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父爱,逗弄起来。那孩子也甚是乖巧,挥动着胖胖的小手很是讨人喜欢。

少妇见曹操高兴,嘴角含笑走到他背后轻轻替他按摩起肩背来,更加嗲声嗲气的说:“老爷,过几天冲儿就满月了,妾身想给他做一顶拉风的虎头帽,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块合适的玉镶在帽子上。这两天可把妾身给急坏了呢。”

曹操手上的逗弄并没有停止,怀中的小孩子正哈哈笑着,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努力的往嘴里放。丞相大人一边继续逗着孩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不会吧?偌大一个丞相府,怎会连块合适的玉都找不到?”

“老爷,玉是很多。”少妇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但老爷不是说冲儿满月的时候要大宴宾朋嘛,随随便便一块玉未免也显得太寒酸了吧,也不符合老爷您的身份地位呀。”

曹操对环夫人的性格很是了解,知道她定是已经有了目标才会絮絮叨叨的说上这么一堆。眼下心情正好,加上这个白胖的娃娃也确实可爱,还没长牙的小嘴呵得自己的手指痒痒的,便说:“你觉得哪块玉合适就拿去用,不必再为这些小事来烦我了。”

“妾身谢过老爷。”少妇盈盈拜谢,接着又说:“老爷,妾身看这条带子上的这块玉就很合适呢。”边说边指向茶几上的玉带。

“可……这是御赐的。”曹操犹豫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自己穿着那件袍子确实太大了,也不知道皇帝的哪根筋搭错了硬是将本已赏赐给董承的东西转赐给了自己。反正衣服也不合身,肯定是没法穿,皇帝多半也不会再问。这时曹冲一把抓住了父亲的胡子,仿佛发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玩具,又是揪又是扯的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口中还哈哈的笑着。少妇连忙上前解围,哄着曹冲撒开了手。曹操揉着下巴擦着眼泪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连那件袍子一起,全都拿走吧。恩,袍子不大合身,得改一下,我看布料还不错,那就改成冲儿的尿布吧。”

“妾身谢过老爷。”

第七章 嫔妃独宿惯无郎

鉴于自己对目前所处的环境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本着谨慎求实的态度和不耻下问的精神,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因为漱口水有些烫,于是突然又怀疑张小让是冒名顶替的,他也照例涕泪横流的苦苦哀求了一遍,现在开始乖乖的回答问题。

“张小让……如果你真是张小让的话,朕问你,朕是每天都上早朝吗?”

“基本上是……”

这个回答太模棱两可了,我语气中透着不满继续问:“什么叫基本上?如实回答,不然你就是冒名顶替的奸细,潜伏在朕的身边,随时准备下手谋害朕躬。你知道谋杀皇帝的罪名有多大吗?”

“回陛下,奴婢不敢欺瞒陛下,更不敢谋杀陛下。”浑身颤抖的张小让汗水撒了一地,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基本上的意思就是除去陛下您龙体欠安时、曹丞相出外征战时、各种大小节日时、天气不好时、龙颜不悦时、心情不佳时、赖床不肯起时……剩下的时候都是勤勤勉勉的去上早朝的。”

我在心底快速盘算了一下,但张小让说的这些东西里面有太多主观因素过重的成分,实在没法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于是我板起脸又问:“朕上个月上了几次早朝?”

张小让开始板着手指数了起来,看来也是个数学成绩不太好的家伙。正当我在犹豫当他十根手指全部用完打算加上脚趾脱鞋脱袜子的时候是不是该展现帝王威严加以制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已经算完了,很自信的回答说:“陛下,三次。”

我无语,一个在太监眼中基本每天都上早朝的勤政皇帝,上个月居然只上了三次早朝,四舍五入就是睡了一个月的懒觉!和这些家伙的沟通障碍看来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了。想起今天还有禅让的大事要办,也许是时候在早朝的时候向满朝文武刷一次脸了。

因为……这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既然穿越成皇帝,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享受一把山呼万岁的感觉。要不以后儿子孙子问我当皇帝是什么样子呀?我就只能回答:呃……也就那么回事吧。

“张小让,早朝是在什么时辰?”

张小让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辰光……呃,换成暮色会比较恰当,穿越过来之后我变得特别嗜睡,每天的睡眠时间大概和曹冲差不多吧,可能是因为二人智商比较接近,所以生活习惯也有些相似的地方。

曹冲,就是曹操的那个要满月了的儿子。

“早朝的话……陛下您如果现在就寝的话,再别那么赖床,还是很有可能赶上明天的早朝的。”

俗话说,早起废一天。看来今天是没指望了,那也就先不要禅让了,好不容易穿越当了一回皇帝,尽管是个傀儡,在大臣面前露个脸、过过瘾总还是有必要的。然后再写篇日记准备日后在儿孙面前炫耀……如果有的话。但现在就睡觉也睡不着呀,我可是刚刚饱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那还是继续审问这个小太监吧。

“张小让,朕不去早朝的时候,大臣们都会干什么?”

“陛下……”张小让苦着脸说:“您不去早朝时奴婢也不去呀,得留在寝宫里伺候您,怎么会知道那些大臣的所作所为呢?”

“张小让,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我和颜悦色的问。

这是我从电视剧里面学来的,要想知道什么东西不要一直紧追着问,这样会让对方产生防范心理。时不时的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也让人放松下来,效果会更好一些。

“陛下!”张小让不住的磕头,将地上的瓷砖砸得砰砰作响。“陛下,监视大臣不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罪不至死呀。但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奴婢这就自裁,还请陛下龙恩浩荡,不要牵连奴婢的家人……奴婢,就是万死也要谢主隆恩啊。”

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问题,多半是大反派威胁、恐吓的时候用的标准台词,这小太监每天伺候皇上,伴君如伴虎,心理素质再怎么过硬,估计也都在随时崩溃的边缘吧。

不妥,大大的不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今天的审问不得不匆匆结束了,我温言抚慰了张小让近一个时辰,差点就指天发誓歃血为盟和小太监论个哥们儿了,这才哄骗得他红着眼睛将信将疑的退下了。

我一个人躺着宽大的龙床上,大睁着眼睛很无聊的看着天花板,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俺刘能一向是不近女色的,但作为天子,坐拥粉黛三千,天天自己睡觉是不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呢?再说,作为刘协身体的继承者,抚慰他的大小老婆们,这不正是俺刘能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我虽然是个宅男,但我同样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宅男,被熊熊的正义感灼烧着的心灵感到了一丝愧疚,现在,我是不能对那么多深宫怨妇袖手旁观的,那样,我对不起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对不起无数的英雄先烈、更对不起自己的良知!

面对佳丽三千,六宫粉黛,我感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不过古人说得好,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只能勉力行善积德了,就让我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吧!

拯救这些空虚的心灵和寂寞的肉体,是责任也是义务!忽然感觉事不宜迟,应该尽快投入到已婚妇女的抚慰工作中去。

但是问题又来了,倘若我真的在强烈的责任心下充分激发出自己的潜能,那今晚我抚慰两个?还是三个?

本已翻身坐起的我突然间发现还有一个巨大的阻碍,自己并不知道传唤妃子侍寝的程序,电视里不是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个太监拿着一大堆牌子来给我翻吗?然后我随随便便指上几个她们晚上就会出现在我的寝宫……怎么这两天那个神秘的太监都没有出现?

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入乡随俗遵守一下办事制度规章流程。既然这样那就先算了,今晚还是继续守身如玉吧,不要节外生枝。不过明天对张小让的审问要抓紧了,尤其是针对皇帝晚上如何选妃这个细节一定要详细盘问,这对于我的安全很重要。

“我说刘能啊,你就这么把衣带诏放在曹操那里,自己还呼呼大睡,心倒是很大呀。”

“我说神仙啊,这叫心理素质过硬,是二十一世纪极品宅男必备技能。您老了,就别总是少见多怪了。那衣带诏缝得好好的,曹操又不知道,难不成他还会拆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说刘能啊,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神仙顿了一下,急匆匆的说:“我去打麻将了,三缺一,急。那个衣带诏你还是要想法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可别怪神仙我没提醒你哦。”

这老家伙现在居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也不说玉皇大帝找自己坦承要去打牌,这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个外人了。

不过衣带诏会有什么问题呢?老家伙说话总是闪烁其词藏着掖着的,也不知道修点口德,这样打麻将怎么可能会赢?但按照这老家伙一贯的品性输了恐怕也不会给钱吧?真是可怜了和他一起打牌的那三个凯子。

对了,还没问自己在现代的老爹老娘怎么办,下次一定要记得。

还有,他怎么总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出现呢?

算了,不想了,下次问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睡了。

醒的时候又是黄昏,这次我不用问张小让就清楚自己又一次的错过了早朝。有些郁闷的洗漱过后我又叫来了张小让,和颜悦色的对他说:“小让啊,朕还是怀疑你是冒名顶替的。”

“奴婢不是。”张小让的目光呆滞神情木讷。“陛下,有什么问题您就请问吧。”

“小让,你给朕讲一下天下大势。”我一本正经的问,心想作为一个皇帝,这个问题应该还是很有水平的。

张小让的脸无缘无故的抽搐了一下,苦笑着对我说:“陛下,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此等军国大事……奴婢怎会得知?”

“是朕问错了。”我点着头来回踱着步子,在想如何能不露声色的把自己关于后宫的问题问出来。虽然大家都知道,俺刘能是不好女色的,问这些问题一是为了自保,二是因为责任与义务。但万一被人理解错了呢?皇帝还是要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尤其是像俺刘能这样的不近女色的皇帝。最好的办法是让张小让自己说出来……我的神色比方才更加慈祥了几分,“小让啊,前朝的事情你不知道,朕不怪你,那你比较熟悉些什么呢?这么说话,俺刘能虽然没上过什么电影学院,但表演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的。

第八章 天界何似在人间

我的神情是越来越和蔼可亲,都快赶上观世音大士了,张小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紧张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陛下,奴婢进宫之前是养猪的,也就是对猪的脾气秉性还算熟悉一些。比如它们爱吃什么呀、喜欢被挠哪里的毛呀、还有生病的时候如何护理呀这些,所掌握的最高端的学问也就是给公猪阉割和帮母猪接生了。讲出来实在是有污圣听呀。”

你都说完了,还怕什么有污圣听?尽管他的回答和我的期望一点都不沾边,但为了引诱他多说话,我还是继续着开放性的问题,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小让呀,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养猪也是一门手艺,养好了一样能光耀门楣的。宫中其他的太监,想必入宫之前多少也都是会些手艺的吧?”

“是呀。”张小让连连点头,“何进大将军遇害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基本都被杀光了,我们都是后补充进来的。譬如那赵小忠以前是个厨子,就被分到了御膳房;夏小恽耳朵不是很灵光,在门房供职……这样陛下就不用见不想见的人了;而奴婢因为有喂猪的经验和心得,也算是一技之长,就被派来贴身服侍陛下……陛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陛下恕罪啊。”

这话任谁听着都不会舒服,但我为了亲民,也只能尽量和蔼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小让,你也不要想太多,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就是闲话一些家常而已。要知道我大汉幅员辽阔,南北差异极大,南方人和北方人就有显著的不同,那么南方的猪和北方的猪想必也是有区别的,所以说饮食搭配、预防生病等等肯定也是大相径庭吧。小让,入宫之前你是在哪里养的猪呀?”

张小让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我正在疑惑这家伙又是那根神经不对了,他突然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拿脑袋用力砸着地上的石砖一边大声嚎叫,“陛下您昨天不是说不连累我的家人了吗?怎么还是苦苦逼问奴婢的出身呀?陛下,奴婢实在是忠心耿耿……奴婢冤枉啊。”

于是,每天例行的心理咨询课又开始了,心理咨询师刘能对患者张小让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治疗,耗时两个时辰。具体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张小让哭,刘能哄;

第二个阶段,张小让哭,刘能哄累了,也没什么新鲜词了,就祭出自己的杀手锏——催眠;

于是,第三个阶段,刘能睡着了。

“我说刘能啊,你怎么又在睡觉呀?”老神仙这次的语气多了几分苦口婆心。

“老神仙,别走,我有话问你。”生怕这家伙又跑去打麻将,我连忙将想好的问题一股脑抛了过去。“衣带诏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刘能啊,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啊。”

白问了,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我特别关心的。“那我的老爹老妈现在还好吗?”

“我说刘能啊,没想到你还是蛮孝顺的嘛。”

老神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没错,是钻。此时他正蹲在我面前,一边吭哧吭哧的起身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脸上故作悲痛状,“灵帝和灵怀皇后都已经宾天多年了,他们的近况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要是你表现好配合程度高的话,老夫可以给地府发一个邮件让他们帮着查一下。”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我现代的父母。”

“现代?”老神仙楞了一下,扳起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我说刘能啊,你说的是你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呀,这个老夫清楚,他们都很好。”

“现在我穿越了才几天,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失踪……但是时间长了呢?”我的情感越说越难以控制,再加上这几天整天面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张小让,把我的心理也弄得脆弱了很多,到最后我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老神仙,我可是家里的独子呀……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忙,看怎么能把我的老爹老娘那边给糊弄过去,万分感激,这边的事情,我一定全力配合。”

老神仙笑眯眯的凌空一指,原本空旷的空间中凭空就出现了一把椅子。他用袍袖装模作样的在上面拂拭了好半天才一屁股坐下,这才故作高深的开口说:“我说刘能啊,大千世界有芸芸众生,你可知道这次执行任务为什么单单在那芸芸众生中选中你了吗?”

我老老实实的摇头回答:“不知道。”

“我说刘能啊,其实你们凡间一直对仙界存在着相当程度的误解。”老神仙顿了一下,看我听的很认真方才继续说:“这些误解基本上都源于那些你们认为很古老的传说,像什么牛郎织女呀、董永七仙女呀,总之都是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因为只有这个题材才有市场传得开。关于这些神话故事,你们的传说与事实基本上还算是吻合的,那时我们仙界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真正的原委,并不是完全像传说中说的那样。”

是时候捧哏了,我很识趣的摆出一副求知欲极强的表情问了一句,“那您给讲讲是什么原因呢?”

老神仙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有意拉长了声调说:“和你们凡间一样,仙界的女子出嫁之后也是要回娘家的,总也不回去那不就变成私奔了嘛。你大概不知道,跨越仙凡两界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这也是我每次只能在你睡着时才能和你沟通的原因。因为麻烦,所以回去了总要多住些日子,而她们的丈夫因为是凡人,就没办法和老婆一起回娘家。这些仙女在娘家住了两三个月,想回去的时候发现丈夫都死了好几十年,那公婆自然更早就不在了,在凡间举目无亲……那还回去干什么?”

我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这是因为两界的时间变化速率不一致从而产生的误会,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没有理由苛责仙人。

“好了,有点扯远了。我说刘能啊,我刚才说的那些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仙界办事是很仙性化的,不是不近仙情的。”老神仙摇头晃脑的说。“所以这次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我们在长期跟踪观察的几百万个目标里面,你的消失是对整个三界影响最小的。委婉的说一下,可以说是这个……基本不会被发现,所以你才非常荣幸的肩负起了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老神仙摆摆手制止了我的发问,“我说刘能啊,你先听我说完。首先,你基本足不出户,半年不出门也不会被邻居怀疑,充其量就是那个总上门的片警,我也想办法给糊弄过去了,具体做法就是在你的门上用油漆刷了些标语,什么“欠债不还”之类的,现在他肯定以为你出去躲债了;其次,你的社会交往面很窄,并且极其单调,从技术层面上是完全可以蒙混过关的;再次……没有再次了,就是基于以上两点,也是仅仅因为这两点,我们这次的穿越委员会成员们开会决定,将你的这次幸运中奖总结出了四个字,也是一句响亮的口号——天道酬宅。”

还真是天道酬宅,原来选择我的原因这么简单?我敏锐的发现了老头话语中的一个漏洞,反问道:“你们仙界也开会吗?”

“那当然,我们也讲究与时俱进嘛。现在仙界实施的是君主立宪制,玉皇大帝早就不管政事了,每天就是剪个彩出个席什么的,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打麻将。仙界以前的一些元老重臣构建了内阁,还分了几个党派,现在的执政党是以太上老君为首的三清党,但在野的截教党和散仙党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哦……”

老神仙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得意洋洋,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啪”的一声点着了火,用的居然还是最新款的zippo。

他很惬意的吐了一口烟雾说:“我说刘能啊,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你看就连老夫都把旱烟袋换成过滤嘴香烟了。不得不说,你们凡间有些东西还是很好的,就比如我们以前就从不打麻将,一个个都会仙术,每次都是四个老千在玩有什么意思。后来凡间出了一个叫自动麻将机的东西,我们花大价钱购置了几台,现在放在仙界的老干部活动中心,请元始天尊加持了强大的符咒防止各路仙法作弊,现在谁也没法出千了,输赢全靠真实的本事,麻将才正式进入了仙界的生活。”

“你们不是神仙吗?怎么事事反而走在后面?还要从凡间买东西?”我有些大惑不解。

“没办法,仙界空谈的多实干的少呀。”老神仙痛心疾首的又摸出一支烟,“还有就是我们的时间过得太慢了,导致整个生活节奏都没有你们凡间快,节奏不快人就懒散,变化自然也就不如你们快了。”

第九章 不知衣带谁裁开

老神仙还在侃侃而谈,他抖着手中的香烟问:“我说刘能啊,你知道我们天庭新招一个扫地的需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让他正式上岗么?”

我甚是不解老神仙的用意,随口一答,“这么严肃?怎么样也得一个星期吧?”

老神仙摇了摇头,“从开会决定,到上网招聘,到人事推荐,到几轮笔试面试选拔、谈薪资待遇,再到培训、试用、制定规章制度、设立监督领导……”

我一点点板着手指算着,半晌方才抬头说:“这少说还不得三五个月啊!”

老神仙摇了摇头,缓缓伸出三个手指,“三天足矣。”

“那还可以啊……”我松了口气。

老神仙叹了口气,“我说刘能啊,你可知道一句话,天上一日,地上……”

“我去,三年!你们天庭的办事效率……真是让我们凡间高山仰止呀。”

老神仙把烟头顺手按在了我的床头上,仔细的捻灭后又随手扔在了地上。“正因为人才难得,所以我们都给这些人才提供了高薪,所有人员都采用年薪制……但不知道为什么,人才流失却是越来越严重了。哦,对了,你也是年薪制,具体的待遇相关部门正在研究,但因为有老夫的面子在,一定会超乎你的预期的。”

废话,三百多年才发一次工资,不跑才怪。而我自己的那份年薪估计得十代之后的后人代我领取了……也不知道没干满一年的话会不会按整年算?不对,我应该注定会死在工作岗位上应该是因公殉职,这样抚恤金一定不少,但已经和我本人没什么关系了……真是个……奇葩制度呀。我腹诽着,好不容易抓到了对方叹气的功夫,连忙发问:“老神仙,说了这么多,我父母的事情您究竟打算怎么解决呢?”

“我说刘能啊,这老夫可就得批评你了,送你来的那天我反复和你说穿越过去是可以带上一些私人物品以备不时之需的,你当时如果带上手机不就没问题了?反正你平时和你父母也就是打打电话发发微信,是不会有影响的。可惜当时你什么都不拿,一心只顾着低头穿袜子。结果……”老神仙双手一摊,“你就带了两只臭袜子过来,现在还被曹操给没收了。”

我悔呀,但已经无济于事,只能低三下四的恳求道:“老神仙,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补救一下??”

“办法呢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还在想。对了,今天是你身体机能调整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你的身体将慢慢恢复正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睡大觉了,所以老夫也没机会经常和你沟通。现在我就把你肩负的历史使命给你讲清楚,希望你勇于承担奋勇前进,不要辜负领导们的殷切希望哦。”

这老头一摆起官僚做派就格外的让人讨厌,但现在有求于人,我不得不强打起笑脸极尽谄媚的说:“小子刘能,请领导指示。”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装模作样的准备记录。

老神仙果然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突然场外传来一声大喊:“三缺一了。”

老头这次更干脆,连句场面话都没交代,直接就像条脱缰的野狗一样跑掉了,留下我自己在那里发呆。不过想想这样也好,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使命是什么,起码这段时间内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无忌惮的生活,随心所欲的当我的傀儡皇帝。

别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是当一天皇帝撞一天墙。

但是现在呢,还是睡觉吧。

一觉醒来,一如既往的没赶上早朝,我检查了一下床头,并没有按过烟蒂的痕迹,而地上也没有烟头……难道昨天那是梦?那也未免太有逻辑了吧?还是老神仙真的出现过?

今天张小让干脆自己就来了,木桩一样跪在那里说:“陛下,我是真的张小让,有什么问题您就你问吧。”

看来这些人的习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嘛,起码今天张小让的这个变化就让我感到很是欣慰。人最怕墨守成规,只要肯于改变,我就不相信靠自己这超越了两千多年的前瞻性经验还不足以把他们调教成功!毕竟那些岛国风格的***我也熟读了不少,不但理论基础极其扎实而且还能熟练掌握一些工具的使用方法……当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批判他们而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龌龊。

我正打算适时的勉励上几句,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太监,飞快的跪在了张小让的身边,“陛下,不好了?”

“何事慌张呀?”这个太监我见识见过几次,但还不太熟悉,连名字都不知道,说不得要摆一摆帝王的架子了。

“陛下……”后进来的太监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张小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张小让算是我穿越之后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从几次心理辅导上可以看出来这个小伙子憨厚、耿直,没什么心机,特别适合和猪打交道。我独在异朝为异客,正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眼下,就是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小让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陛下,曹丞相大逆不道……”

“等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个太监还真是一鸣惊人呀,上来就说这种谁听了谁掉脑袋的话。我就算是想要收买人心,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脑袋冒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而且我的脑袋现在可是皇帝的脑袋,比以前要值钱的多,具体价值可以参考金字塔里一只只被包成粽子的法老……偷偷看了一眼张小让,见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心想反正这句话他都听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于是我心一横,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嗯,你接着说。”

“曹丞相大逆不道,他居然……居然把陛下御赐的袍子给幼子拿去做尿布了。”那个太监义愤填膺的说着。

我表面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实则心潮澎湃,正在幻想曹操造反作乱,俺刘能便可以御驾亲征……打肯定是打不赢的,然后逃到哪里比较好呢?四川还是江南?我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甜的……却是等了半天不见下文,有些奇怪的问:“完了?”

“完了。”

不就毁了个御赐的东西嘛,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呵呵笑着,对这个年代扭曲的价值观深深的不以为然。反正东西我已经给他了,至于回家后是供起来还是做成尿布那都是他自己的事,而且相比供起来,还是做成尿布更能体现出物品本身的价值嘛。

但对于这个敢说曹操坏话的太监,还是有必要抚慰两句的,可以鼓励与黑恶势力作斗争的良好风气。我温言问道:“朕一时间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可否告诉寡人?”

那个太监多少有些吃惊,看样子他平时也是经常在刘协面前晃荡的,皇帝实在不应该忘记他的名字。他很规矩的回答道:“蒙陛下垂问,奴婢赵小忠。”

“我说小忠啊。”话一出口我差点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什么时候我说话的风格和那个老骗子这么像了?好在没真的抽下去,要不我真怕这个赵小忠因此负疚自尽。

我站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体贴的说:“小忠,不要太偏激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既然朕已经赐给曹丞相了,这在法律上叫做赠予,那归属权就是对方的了,他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连朕也无权过问也实在没必要过问。再说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件袍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要小题大做了。”

赵小忠显然是不大服气,但他还没有反驳我的胆量,就在要退下去时候嘴里又有意无意的嘟囔了一句,“不止袍子,曹操还把那条玉带也给剪了。”

“哈哈,这还不是一样的道理?不就是一条玉带嘛……一条玉带嘛……一条……”

玉带?!脸上的得意应该是戛然而止,我像是被高跟鞋踩了脚一样猛的向后一跳,脚步踉跄了几下直到坐在还跪在地上的张小让身上才勉强将身形稳住。这时我也顾不上什么帝王风范了,指着赵小忠的鼻子颤抖着声音大声问:“曹操剪了哪条玉带?你可知道?”

“就是您前几天赐的那条哦。”赵小忠显然是对我的情绪变化之突然感到错愕,但多年来养成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能够快捷准确的回答问题。“就是先赐给董国舅,后来又赐给了曹丞相那条。”

我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道:“怎么剪的?是剪碎后剁馅吃了吗?”心想要是这样的剪法还好,那衣带诏也会被剪的稀碎看不出本来面目,那没准我还能躲过一劫。

“不是。”赵小忠很肯定的回答说:“应该是为了取上面镶着的那块玉,就正常剪开了。”

被剪开了?!衣带诏暴露了?!史书上要写刘能卒了?!

第一章 欺君弄权是何人?

被剪开了?!衣带诏暴露了?!史书上要写刘能卒了?!

我在屋子里慌张的连连转圈,头脑仿佛一团浆糊……对,就像是穿越时的那一大团。结果什么有用的办法都想不出来。想俺刘能,虽然身为帝王之尊,但能依赖的人又有多少呢?数来数去无非是那几个国舅、国丈之类的。错就错在自己娶的老婆太少,要是娶上个十万个,现在也是“十万国舅十万兵”呀,不过仓促间也没时间去娶那么多老婆了,与其无谓的慨叹“妻到用时方很少”,还不如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

就这么决定了!

我疯狗一样扑到龙床前面,手忙脚乱的一阵翻腾。穿越前我的所有家当几乎都在床上放着,这样我就可以在床上做排泄以外的几乎任何事情(其实只要我想,排泄也不是不能做,小时候我就经常做,后来这个技能被我不小心给忘记了)。别人都是宅在家里,而我,是宅在床上的,从境界上就有本质的差别。

而现在,我眼前的这张龙床大固然是大,上面却只有被褥枕头,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把目光投到陈列架上,停住,心想不如随便拿几个瓶瓶罐罐出去卖了,起码也能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吧?王爷不当就不当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当个土财主也好。就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过去时,脚下却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回头一看,张小让和赵小忠两个还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快,起来,和朕一起搬东西。”我一脚一个把他俩都踢了起来,跑到架子前面一个个扒拉着,苦苦思索哪件会值钱些。可惜自己对古董方面着实没有什么研究,只能不耻下问了。

“你们两个,认识这些东西吗?”

看俩人一脸懵逼的摇着头,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了。电光火石之间我做出了一个在当时看起来最明智的选择,虽然事后证明那是最糟糕的选择。不过塞翁失马的故事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会发生。

我天真的以为,大的肯定值钱,越大越值钱。

“你们两个,把最大的那个罐子搬起来。对,就是这个。小心点,轻拿轻放。”

相府,曹操正拿着玉带里面的血诏翻来覆去的研究着,他已经研究几天了,已经到了可以倒背如流的水平,但因为环夫人在剪开玉带的时候不小心将诏书剪坏了一个洞,里面就缺少了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曹操拿到的诏书上是这么写的: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口口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诏书的意思很明确,情感也很真实,其文笔让历史上著名的文学家曹操也颇为赞许。

不过近日后面应该是有两个字的,却被环夫人不小心给剪掉了。

皇帝说的弄权之人会是谁呢?

话说黄巾之乱后先有董卓废立、后有傕汜乱朝,导致四方盗贼蚁聚、六合奸雄鹰扬。其中冀州袁绍、淮南袁术、江东孙策、荆襄刘表、益州刘璋、南郑张鲁、西凉马腾等都是很有实力的一方霸主且不怎么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的。

但说到底,那些充其量都是外藩诸侯,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势力就算再大手也够不到许都的皇帝。

再说自己与皇帝几乎天天见面,想办谁直说就是了,还用的着鬼鬼祟祟的传纸条吗?更何况还是用了血书这种令人恐怖的方式!

曹操百思不得其解,将衣带诏拿起来又细读了一遍,逐字推敲。

前面两句基本是没什么用处的,无非是对自己晓以大义,乃是寻常的说教,应该是没甚深意。

而后面写的那个弄权之人……说起结连党伍,曹操细细合计了一下,发觉这似乎是朝中所有大臣每天都乐此不疲的一项工作,这一竿子基本又打翻了一船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针对性不强;所谓败坏朝纲,完全就是一顶伸缩自如的大帽子,皇帝无论看谁不爽想要谁的脑袋,都可以说这厮败坏朝纲,实在是坏得很呀。这条基本和莫须有捆绑销售,所以也可以忽略;而所谓敕赏封罚,不由朕主……说实话,这两句话好像说得就是自己,但自己每次办事都恭敬的请皇帝大人盖章了呀,再说,要是真是自己弄权,而且皇帝真要磨刀霍霍要砍自己的脑袋,又怎么会将诏书托付给我呢?这种低级错误皇上应该不可能犯吧,难道是想让我畏罪自裁杀了自己?

曹操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的,今上虽然屡遭变故心理有些脆弱,但绝不蠢,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董卓一眼看中当上皇帝。而后面那些话就是纯粹的在勉励自己了,与自己寻找的线索没有任何关系,只有那句朕之至戚有些让人费解……难道是在提点自己?嗯……女儿曹节确实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难不成……

这份该死的诏书!更该死的破洞!曹操将它放下,身体放松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些愤恨的用力揉着太阳穴,努力试图缓解自己的头疼。

“老爷,宾客都到齐了,您看……”

“知道了。”曹操有些心不在焉的将衣带诏顺手笼入袖中,出去应酬。

今天是幼子曹冲的满月酒,相府宾客盈门,竟是比朝廷早朝时还要热闹上几分。曹冲虽小,却是一点都不怕生,被环夫人抱在怀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揪别人的长胡子。被揪的人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哈哈的笑着说一句,曹丞相的公子生的如此聪慧,动作敏捷行为伶俐,今后必成大器,环夫人您可真是有福呀。就好像那一揪充满了万种风情,天才到了极点。

环夫人赔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对不住大人了,别人便也一样笑着回答说哪里哪里,被令公子揪了这一下是老夫的福气,或是不知道修了多少世才修来的造化。

于是曹冲也笑,咧开了尚未长牙的小嘴,口水流到了围嘴上,形成了一副天才的图案,头顶那漂亮的虎头帽上端端正正的镶着一块价格不菲的宝玉。

见曹操出来,一众大臣同僚连忙笑着上来敬酒,自然又将曹冲大肆恭维了一番。曹操心中有事,口上随便应酬着说哪里哪里,犬子不过寻常,都是列位大人抬爱而已。他心不在焉的和宾客们碰着杯,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最后终于不胜酒力先进房去休息了。

夜风吹拂,远离了觥筹交错的喧嚣之后,曹操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曹冲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所以尽管已经是第六个儿子了,也不是正室所生,他还是力排众议很是风光的操办了一回满月酒。为此,卞夫人还很是有些不悦,其他的几个无所出的妾侍也都颇有微词。

突然间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这满月酒上好像缺少了点什么,还仿佛很重要的样子。曹操让管家将礼单拿来,按人名与官职一一核对,朝中的元老重臣的大名都在其上,有些没亲自到场祝贺的也都差人送来了与其身份地位相符的礼品。曹操反复核对了三次也没发现到底是忘了了谁,于是便有些烦躁起来,站起身在房间里随意的踱了几步,恰好看到了案上的一条已经被剪破的玉带……

皇帝,是皇帝陛下!

皇帝不但没有赐下礼物,就连一句场面话也没说,这太不正常了。上个月就连曹操侄子的小妾过生日,皇帝还亲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寿”字呢,而今天自己最宠爱的幼子满月,皇帝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一定有什么缘故在里面。想到这里,曹操坐下身来,从袖中取出衣带诏又是细细的读了一遍,却还是未能有什么突破。酒意渐渐袭来,不觉便伏在案上睡了。

忽荀彧造访,这是曹操身边第一谋士,与操甚厚,经常出入相府。门吏不敢阻拦,荀彧径入书房,见曹操伏案而眠,唤之,不醒。见他袖角压着块素绢,上面微露一个“朕”字。乃自默取之,就着案上的灯火细读。

曹操酒渴,唤人要茶来吃,起身时不见了衣带诏,大惊。却见荀彧微笑着坐在对面,顿时心下了然,也不言语。待下人奉上茶水退下之后,荀彧先开口说:“彧观明公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想是因此诏之故?”操然之。“诏书本身其意甚明,只可惜小妾愚鲁,不小心剪掉了两个字,还是最关键的俩字。操已然思索数日,终未得要领。先生既然已经知晓此事,操也不再相瞒,还请先生教我。”

第二章颠倒血诏天子文

荀彧很早的时候便已经投奔曹操了,与他一起南征北战为曹家的基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人智商极高,犹擅政事。不过人虽然在曹操的阵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以维护汉室为己任,最后在赤壁之战前被曹操装醉给杀了。他沉吟道:“此事须怪不得环夫人,谁又知道玉带里面有如此惊天的秘密呢?相反,要不是环夫人,此天子血诏至今还在衣带里面沉寂,不见天日。若弄权者得除,圣躬安好,环夫人该记首功才是。”

曹操微微点头,“先生此言有理。”

“明公近日所虑,该是诏书上所指弄权之人究竟是谁?”荀彧斟酌着说:“此事不宜问天子,天子与明公朝夕相见,必是不方便口述。由此可知,天子身边的近侍中必有不可靠之人。宫闱之中,情况复杂尤甚朝堂。彧不才,还斗胆请问一下明公当时受诏时的细节。”

曹操仔细的回忆着,向荀彧描述了一遍,末了问道:“操也是突然发现,这诏书本来应该是写给董承的,陛下却怎么在一念之间,便转而赐给我了呢?”

荀彧大笑,“明公,论实力的话,您与董承,不知孰强孰弱呀?”

曹操忽然羞涩,回答道:“讨厌啦,明知故问。论实力当然是人家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了。董承不过是有个皇亲国戚的虚名,杨奉尚在的时候还可以说有点根基。但现在他朝内无人,朝外无兵,又哪有什么实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这就是了。”荀彧朗声说:“今上睿智,必知身边有宵小监视,不得已破指而血书,藏于带内。之所以先赐董承,是因为董大人乃国戚,又有西都救驾之功,不容易被怀疑。然后明公您恰逢其会,因您一向忠心耿耿,实力又毋庸置疑,所以陛下一时间福至心灵,将衣带诏转赐给了您……”

曹操默不作声,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有理,否则不过是一件衣衫,大可改日再做一件赐给我,哪有将已经给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转赐的?所以陛下此举,必有深意。”

“明公所见甚是。”荀彧一口饮干了杯中的残茶,将茶叶咂吧咂吧随口吐在了地上,翘起二郎腿说:“据明公所言,陛下还将一面青铜镜专门放置在寝宫的入口处,彧以为此举也颇有疑点。首先,若是陛下想整饬仪容的话镜面应该向里,如今却是朝外,倒好似提醒陛见的大臣要注意形象……据我所知,今上素不拘小节,对衣冠服饰看的并不是很重,而且基本上也不会见臣工……”

“是了。”曹操猛然拍案而起,“陛下是在防刺客。”

“彧也是这么想,并且陛下的布置显得很有针对性,显然是对可能的刺客情况有所了解,否则的话放一面镜子只能是掩耳盗铃。”

“你的意思……刺客是个胖子,挤不过去?”

“这个……目前还不好就此论断,还是防患于未然吧。”荀彧还是很有学者风范的,不轻易做出结论。“再者,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陛下此诏缝于衣带之中,理论上赐予明公时应该有言语上的暗示才对,否则要不是环夫人阴差阳错发现了密诏,岂不是空忙一场?今上虽然圣明,毕竟还做不到未卜先知呀。”

曹操十分努力的又回忆了一遍,有些沮丧的说:“陛下确实什么都没对我说,难道是不方便?当时在场的除了董国舅就只有一个小太监了。”

“董国舅自然可以排除,因为衣带诏本就是先赐给他的,而那句‘朕之至戚’现在就很容易理解了。所以,嫌疑人就剩下那个小太监了,太监本身并不重要,他背后的人才重要,也许就是那个弄权者!”

经过荀彧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曹操觉得事情已经渐渐有了眉目,不再像起初那么茫然了,但那个弄权者到底是谁还是不清楚。直接问皇帝显然不可取,能当面说的话早就说了,看来还得继续分析。

“明公,不知您注意到没有,陛下已经数日没有早朝了。”

“哦,是的。”曹操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心想我们的这个皇帝,几天不早朝不是常有的事情,这也算是线索吗?

“今上勤政。”荀彧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不由得红了一下。“虽然也偶尔因为一些客观原因缺席朝会,但要是明明有事找明公商议还一连几天不早朝的话,多少就有些问题了,很可能已经被人控制。明公不妨从陛下平日的饮食起居着手,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疑点。”

曹操缓缓点头。

半个小时后,汉献帝刘能这几天的生活情况已经摆在了相府的书房内,曹操和荀彧慢慢翻检着。突然,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

“明公,陛下已经有好几天没召嫔妃侍寝了,不似寻常。”

“是呀,此举颇有古怪。”

“后宫皇后为尊,外戚国丈为大,陛下想要求援,为何不找伏完国丈而是找董承国舅呢?”荀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言自语着,却足够让对面的曹操听得清清楚楚。

“您的意思是……乱权之人是……皇后?后宫的赏罚这些……不由陛下本人做主?所以陛下想借助贵妃家的力量来铲除?而在最后一刻果断的放弃了董承选择了我?”曹操一连抛出了四个问题,虽然都是疑问句,但却层层推进,很有条理。眼神中尽管还是充满了疑惑,但那疑惑却越来越淡,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这是明公说的,并非荀彧所言。”荀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施施然的走了。走到门口时突然又转身问道:“明公,您受诏多久了?”

“三日矣。”曹操下意识的答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也跟着长身而起。“三天,时间不算短了,我也有三天没见到陛下了。若陛下有什么不测,皆操之罪也。”曹操忽然起身,朗声喝道:“来人,速速与我进宫。”满腔热血刚要发作,忽然想起身边的荀彧,只见荀彧低头饮茶,手指伸在衣带诏的破洞里面将诏书旋转着玩得正高兴,不发一言一语,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甚是不解,缓缓问道:“先生不与操一同进宫救驾么?这可是无上的功勋呀。”

荀彧仍是自顾自饮茶沉思,将高速旋转的衣带诏按住,取下来放回桌上,缓缓摇了摇头回答:“我就不去了,今晚三百二十集的苦情剧大结局,我得赶紧回家去看。”

当曹操带着人风风火火来到我的寝宫时,我正和张小让、赵小忠一起,奋力的想把那只腰身肥胖的大罐子从屏风与镜子之间的空隙中塞过去。张小让和赵小忠一个推一个拽,我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在一旁跳着脚喊加油,可惜看起来如蚍蜉撼树,收效甚微。这时曹操到了,一时间没看明白我们在做什么,所以也就没敢轻举妄动。一挥手让士兵们站到一边,自己立在旁边开始观察。我一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些年轻力壮汉子,很是高兴,大声喊着,“你们别在那里干站着,快过来帮忙。”

再怎么说此时名义上也还是汉家的天下,我又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天子。听闻天子有令,士兵们有些无所适从,一个个偷偷看着曹操的脸色。曹操先是示意士兵们稍安勿躁,然后独自走上前来。“敢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帮朕把这个罐子弄出去。”

曹操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只超大的酒具比皇宫中最胖的胖子还要胖上个两圈,并且还没有胖子那么柔软,想必也做不出诸如吸气提腹之类的动作。他有些为难的说:“陛下,微臣觉得,想弄出去的话,势必要先将这面镜子移开……”

是我想让那面镜子一直门神般立在那里的吗?还不是体恤民情生怕移开镜子这么大的土木工程过于劳民伤财。上次那七个太监脚伤都还没好,我本来就已经深深的愧疚……

好吧,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我只不过是觉得那面破镜子放在哪里都无所谓,无非是人进出时有点麻烦罢了,反正我自己也不出去,不出去的话自然更用不着进来,对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影响……现在一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想必应该可以将这面沉重的镜子安全移走,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呢?我庄重的下令道:“那就移开好了。”

“请问陛下想将它移到哪里?”

“移开一点。”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大概的距离。“这么远就行了,目的是要把那个罐子拿出去。”

“是,陛下。”曹操先是恭敬回答之后才命令手下上前,这时我才腾出空来看了他一眼。朦胧的夜色下,我觉得这个矮胖子看起来好像有点面熟,应该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第三章皇后若只如初见

毕竟人多力量大,看着几十个精干利落的小伙子走上前来,没费吹灰之力就将镜子抬了起来。然后……然后就抬着不动了。灯光下能看到他们脸上流着汗,一个个咬紧牙关闭起眼睛,仿佛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那镜子就是在空中悬着,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差不多一刻钟过去了,镜子仍是……纹丝不动。矮胖子见自己的手下不是很给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大声的在给他们加油。人家毕竟是在帮我做事,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于是我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张小让和赵小忠一个拿毛巾、一个拿扇子,细心的照料着他们。

不合理呀,这面镜子虽然沉重,上次八个太监就抬过来了,这次足足有十几个士兵……难道他们还没有太监的身体好?真是奇哉怪也。

矮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生怕再过一会儿他会下令将这些没用的东西统统拉下去砍头,砍完头再喂狗。毕竟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我连忙打圆场说:“要不先放下吧,休息一下再说。放下时小心一点,别砸到脚。”

如蒙大赦的士兵们将镜子放下了,带头的小队长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这镜子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我们这些兄弟都使足了劲,硬是不能将它往前推进一点。”对面的另一个小队长连忙接话,“是呀是呀,我们这边也推不动呢。”

三国智计无双的曹操曹孟德和现代智商无敌的宅男刘能一起狂汗中。

没等曹操说话,两个小队长已经都又站了起来,指挥士兵们围成一圈抬起镜子,有节奏的喊着口号,“一二,推;一二;推。”张小让在一旁狂打着扇子,赵小忠拿着毛巾,很仔细的帮小队长大人擦拭着脸颊上的汗珠。

“我说兄弟们。”刚一开口我就察觉到了不对,许多奇异的目光一起投了过来。我赶紧咳了两声,“朕说爱卿们,你们不能全都用推的。”接着便亲自下场指点,“你们几个,推;你们几个,拉;你们几个,往左边使劲;你们几个,右边。”

镜子好不容易被移开了,美中不足的是方向错了,被移到了寝宫里面。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我都要跑路了,这面镜子就算被抬到龙床上都无所谓。我一边指挥着张小让和赵小忠将大罐子搬出去,一边随手往龙袍里面塞了两个小瓶子,觉得还有空间,就又塞了一个。

再一看架子上还有不少,心想反正也带不走,不如干脆送个人情,于是冲矮胖子喊道:“喂,让你的手下把这些瓶瓶罐罐的都给分了吧,都别客气,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手上也没闲着,又挑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坛子放进怀里,将一个小瓶子给换了回去。

矮胖子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说:“微臣曹操代部下谢陛下赏赐。”

什么?!这个矮胖子就是曹操?实在不能怪我没认出来,要怪就怪他带了一个不合身的大头盔,将眉眼都给挡住了。并且刘协这家伙应该有夜盲症,而且还很严重,一定是因为挑食。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和那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家伙算账的时候,还是赶紧分析眼下的形势要紧。

这么晚了,甲胄入宫,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一定是衣带诏东窗事发之后,曹操想把我抓起来咔嚓了。不过好像还有点不对,看他那恭敬跪拜的样子,要说是装的那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吧?总之现在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点什么办法才好。呃,就先别让他跪着了,让他早点起身等会儿说不定还能给我一个痛快。

“爱卿平身。”

曹操又磕了个头才起身,浑身的铠甲哗啦啦的一阵作响,就有点像幼儿园里小朋友用铁勺刮铁碗的声音,听的我心底生寒。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接着走上前来低声说:“陛下,微臣赖陛下洪福,侥天之幸,已经发现了衣带中陛下的诏书,特来救驾。陛下,您现在没什么危险吧?”

这反话说得甚是犀利,你已经发现了衣带诏,知道我要讨伐你,还带着近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围着我问我有没有危险?虽然看上去已经身处绝境,但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俺刘能的风格,我顺手又从架子上拿了一只青铜鼎抱在怀里,打算找机会朝他脑袋上猛的一砸,然后趁乱逃跑。不过……这家伙的头盔好像是铁制的,比青铜要硬,效果不一定会好。我环顾架子上的摆设,基本都被那些士兵给拿光了,就剩下我手边这几件大概是因为离我太近大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人过来拿。还是换个大一点的吧,虽然硬度不够,但起码冲击力会强一些……这个是大了些,但好像比刚才那个还要轻,一定是因为壁太薄了的原因,杀伤力好像还不如刚才那个……还是换回去吧。

曹操见我一直不说话,只是拿着几件青铜器不住的反复把玩,于是又往上走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陛下,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一洗了之。我的脑海中很不合时宜的冒出这句话。看了看手中所持的武器,是一个青铜坐兽,圆圆胖胖的没什么棱角,还是换个鼎吧,起码还有个直角在上面,可以增加暴击的概率。

曹操愈发觉得我高深莫测了,现在他已经离我非常非常近了,我俩就仿佛热恋中的情人,几乎依偎到了一起。这时曹操在我耳边说:“陛下,有什么话您大可直言,操愿以身护主,必定不然陛下受到任何损伤。”我尝试将手中的鼎举起来,却发现因为曹操紧贴着我,没有足够的空间,于是我后退了一步,于是曹操向前了一步,于是我又后退了一步,于是曹操又向前了一步……于是我坐到了龙床上上身后仰,于是曹**到了龙床边上身前倾。这时张小让的公鸭嗓子响了起来,“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皇后来了?我穿越了好几天,空有后宫三千佳丽,却连一个活着的都没见过。现在我马上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怎么也得知道自己老婆长得什么样子吧?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奋力一脚将压在我身上的曹操踢开,然后就看见一个珠光宝气的衣服架子朝我走了过来……刘协的夜盲症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而伏皇后的一头珠翠也确实太晃眼睛了,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曹操这时大概觉得这个造型有些不妥,借那一脚之力顺势从我身上滚了下去,“微臣曹操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见过陛下。”我看见一件珠光宝气的衣服在行礼,接着一团乱七八糟的首饰低了下去,然后又抬了起来,首饰的中间传来声音说:“曹丞相,请平身吧。”声音中正圆润很是标准,但却不带半分感情,就好像是电脑合成出来的御姐语音,而不像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在说话。

伏皇后冷冷的(我猜是冷冷的)环视四周,很明显她这个皇后比我这个皇帝显得有威严得多,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有的还努力的将自己手中的瓶瓶罐罐往身后藏。但越大就越值钱这个道理好像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有些士兵看着自己面前那一人多高的大瓶子显得欲哭无泪。皇后又看了看已经被基本被搬空的陈列架,目光缓缓转向了我。虽然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分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曹丞相,你来说。”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我很是义无反顾的将这个皮球一脚踢给了曹操。曹操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这些都是陛下方才赏赐给士兵们的。他们……他们得了圣旨,就自己动手拿了。”

“是吗?”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伏皇后在问我,另一个是我在问曹操。

“是……么?”曹操看见了我手中高高举着的青铜鼎,也很及时的发现自己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了,于是飞快的将肯定句改成了疑问句。“让微臣想想……哦,微臣想起来了,他们是在打扫,打扫那个架子。要打扫嘛,自然要先将上面的东西给拿下来才方便。您看这都是些粗人,笨手笨脚的,不先拿下来万一碰坏了可怎么办呀。再说不拿下来也打扫不干净呀。”

“是吗?”伏皇后又在问我。

“是……吧?”我故意将音调弄得有些模糊,让人听不出究竟是肯定还是疑问,目光转向了曹操,同时将手里的青铜鼎又举高了些。

“是……的。”曹操的目光四下游移着,好像是想偷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他其实是在找头盔。最后没能找到,赶紧又说:“你们这些家伙,打扫完了吗?打扫完了就赶紧把东西给放回去,摆整齐一点。都已经这么晚了,人家小两口还要睡觉呢。”

第四章我自举鼎向天笑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说到了伏皇后的心里,我感觉到她的脸皮动了一下。士兵们,磨磨蹭蹭的将刚刚得到的赏赐又放回架子上,都是很不情愿的样子。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曹操并不像是要来杀我的,相反还表现得挺听话的样子,那这么晚他带着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呢?还有刚才他说护驾……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曹操拿到的那份诏书和历史上的不一样?

曹操也在努力思考,但他的智商没有我高,考虑的问题也就比我简单得多。现在他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我的头盔,我的头盔。我的头盔!

眼看着空旷的架子被摆得满满当当,可能是我的错觉,好像比没动过的时候显得更满了,伏皇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用她那一成不变的刻板语气说:“不错。已经很晚了,你们跪安吧。”

然后,大家都退下了,我也想跟着往外走,毕竟人多的地方显得更为安全一些,却被张小让和赵小忠两个一把给推了回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最后一个人也出去了,伏皇后一改之前古井无波老僧入定的样子,犹如下山猛虎般一个饿虎扑食便扑将过来,我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开。就听见那条母老虎在喊:“陛下,我想死你了……”最后的那个“了”字音拖得长长的,比最优秀的女高音歌唱家肺活量还大,余音袅袅,绵绵不绝……

曹操最后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头盔,披头散发的出了宫门。队伍的士气很是低落,虽然并没有遭遇敌人,却比连打了一百场败仗更加令人沮丧。沉默无声的走了半晌,眼看得都快要到相府了,才有个胆子比较大的小队长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丞相,我们今晚的这次行动到底是去干什么呢?恕属下鲁钝,一直到现在都没想清楚。”

曹操一愣。是呀,我们是去干什么?自己的初衷好像是去保护皇帝的;后来帮皇帝挪了面镜子,皇帝很高兴说架子上的古董赏给你们了你们随便拿;后来自己问皇帝衣带诏是怎么回事,皇帝一直不回答莫测高深应该是想让我自行揣摩;再后来皇后就来了;再后来古董就都被放回去了,青州军的士气受到了建军以来最为沉重的打击。曹操仔细回忆着今晚发生的种种,因为荀彧先前先入为主的分析,他越来越觉得大汉皇帝畏妻如虎。这……是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解救皇帝才是此行的目的,曹操本想带队复返,但想起伏皇后那雕像一样的刻板面容和复读机般的生硬语气,却硬是在浑身大汗的情况下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他安慰自己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足以发生很多事情,皇后要真想害皇帝的话皇帝都死了好几遍了,说不定尸体都已经凉透了。现在就算自己回去也于事无补,没准还会因为愚蠢的去而复返被扣上谋杀皇帝的大帽子……呃,皇帝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和诸神的庇佑,肯定不会有事用不着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瞎操心。想到这里,曹操便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国葬所需要的银子该从哪里出,是不是又得增加赋税了,用什么名目会显得比较合理呢?

“丞相,丞相。”方才的小队长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出声提醒。

“哦。”曹操回过神来,很严肃的说:“我们今晚就是一次普通的拉练,就当做是一次军事演习吧。恩,回去每个人写五千字的心得体会。就这样,解散。”

左牵黄,右擎苍

皇后喊完那句话后就再没动静了,我缩在寝宫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已经燃尽了一支蜡烛,皇后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这时我才敢缓缓的站起身来,当然没忘记举起自己护身的武器——青铜鼎。印象中能使用这种笨重武器的一共也就俩人,汉献帝刘能和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二人都是身怀绝技胆色过人的大英雄大豪杰……

虽然胆色过人,但我更是有勇有谋,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找了根长长的拖把站得远远的捅了一下。

没动。

换个部位试试?刚才捅的是小腿,太不敏感了。这次,腋下。

没动。

这女人这么冰冷,也许天生就不怕痒……还是捅屁股试试吧。

依然没动。

挺能装的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定要揭破你装死的阴谋。目标,还是屁股。刚才捅得是旁边,太不符合我的帝王身份了。皇帝嘛,就要堂堂正正,我捅中间。咦?拖把怎么突然变重了,有点拿不动……那就只能稍微往下一点了,就一点点……好,就是这里,我捅……

“我说刘能啊。”

做贼心虚的我被吓了一跳,拖把“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惊惶的四下张望了一圈,却没看见猥琐老头的身影。

“幻觉,一定是幻觉。这个刘协,也太不注意身体了,什么夜盲、幻听,这么多毛病,实在不像话。”我自言自语给自己打着气,从地上拾起了拖把,重新定位,瞄准……

堂堂天子,出招也要堂堂正正,纵使武器只是一根拖把,也要直捣中宫。等等,中宫……不就是皇后吗?古人诚不欺我呀。中宫,我捅。

“我说刘能啊。”

拖把又一次从我手中脱落,我先是揉了揉耳朵,确认这次听得真切;接着揉了揉眼睛,确认四周并没有人,除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中宫。

“我说刘能啊,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

连续两次攻击都被打断,我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语气自然也就谈不上如何恭敬了。“我说神仙啊,您老也一把年纪了,就别总玩那种躲在角落里偷窥然后冷不丁吓唬人的把戏了好吗?”我悻悻然的弯下腰拾起了拖把,正准备发动第三次攻击,又想到那个猥琐的老头。虽然我看不到他,但他肯定是能看到我的,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声吓唬人呢?而我目前想要攻击的目标,还偏偏是名义上我自己的女人——当朝天子中宫的中宫……还是不能让这个老家伙白看笑话占便宜。想到这里,我主动将手里的拖把扔到了地上。

“我说刘能啊,继续,你怎么不继续了?”老神仙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要着急。

我干脆坐下了,抄起青铜鼎抱在怀里(这样显得更有安全感一些),冷冷的回答:“还不是因为你总装神弄鬼?!”

“啊……”一阵长长的杀猪般的惨叫突然响起,还是那种没杀好切开了气管没切断的。老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以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敏捷一下子就窜到我的面前,面红耳赤。他跳着脚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老夫本来就是神仙,不知修炼了多少多少劫,扛过了多少诱惑,受尽艰辛方才正果。而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就敢怀疑老夫的身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么强烈的反应把我吓了一大跳,好在前几天哄张小让也哄出经验了。我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尽量柔和的问:“老神仙,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

老头一把将我的手打开,看我似乎又想换一只手摸他,干脆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肩一上一下的耸动着,看上去哭得很是伤心。一边哭一边还含糊不清的说:“刚才,就是刚才。”

冤枉啊,这一瞬间我感觉窦娥都没有我冤。这家伙连续吓唬了我两次,而我一共也就说了三句话,怎么就怀疑他的身份了呢?“没有!”我坚决的说。

“就有!”老神仙同样坚决,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双脚还在地上胡乱蹬着,就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那你说说我怎么怀疑你了?”我边说边悄悄举起了青铜鼎,神情狰狞,手上蓄力,远远看去,便是一副渊渟岳峙般的大师风范。

“你说……”老神仙看来也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抽抽噎噎的继续说:“你说人家装神弄鬼。人家本来就是神仙嘛,你非要说人家是装的。”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不小心手上一滑,青铜鼎没拿住掉了下去,准确的砸在了老神仙他老人家的神头顶上。那老家伙喉咙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像自来水管排气般的声音后,便一头栽倒下去,口吐白沫毫无声息了。

虽然猥琐是猥琐了一点,但毕竟也是个神仙,应该没那么脆弱吧?我想着,伸手去摸老神仙的鼻息,却摸到了一把鼻涕,顺手就擦在他的胡子上面,又用衣襟(老神仙的)将他鼻子下面仔细的擦了又擦,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伸手去试探……还好,有气。

第五章 钩陈捉奸有贵妃

神仙毕竟是神仙,就是抗揍。俺刘能觉得让这么大年纪的老头躺在地上不大合适,对不起自己受过的关于尊老爱幼方面的传统教育,于是很费力的把他拖上了床……我一边擦着汗一边感慨着神仙不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嘛,怎么还死猪一样沉重?突然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哦,这是自己的老婆,伏皇后。看,当陌生老人与自己的爱妻同时昏厥不醒的时候,俺刘能先照顾的是陌生老人,实在是太伟大了。

我过去又摸了摸老婆大人的鼻息,还好也是活着的。这时膝盖一疼,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铁帽子。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床上的?好奇怪。从它出现的位置来看,我老婆就是刚才扑上床时脑袋撞到了这个东西才昏迷的。我把老婆的身体翻了过来让她仰面躺着,顺手又给她脑袋下面塞了一个枕头。觉得有些口渴,下床去喝水。晃了晃茶壶,空的,于是大喊:“张小让,朕要喝水。”

远远听见张小让应了,我信步走到架子前看自己刚被人重新摆放过一次的收藏,觉得这些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就像是中世纪专攻炼金的巫师工作台。活动了一下颈椎,往后一看,宽大的龙床上伏皇后和一个猥琐老头躺在一起,老头嘴角还残留着白沫,就像是过劳死一样,标准的奸夫**的造型。这时张小让的脚步已经在屏风后面响起了,我连忙大喊:“你别过来!小让,把水放在那里就好。”

大概是这些天我的行为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张小让也没多问,把茶壶放到外面就告退了。我根本来不及喝水,先得把这个犯罪现场给破坏了,要不然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宫女太监闯进来的话,我就给自己头上顶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宫女?对了,我怎么连一个宫女都没见过?

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我站在床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把谁扔下床都不合适,都是件很残忍很不人道的事情。还是点将吧,这样对你俩都公平,各安天命吧,被扔下床不要怪我。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是我老婆?这个点将令有问题,换一个。公鸡头、母鸡头、不是这头就是那头……怎么又是我老婆?还是有问题,再换一个……

“陛下,陛下。”号丧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是张小让。我连忙大喊:“你别进来,我在洗澡。”张小让的脚步却依然未停,一边喊着“陛下,您说什么?”一边竟是已经冲了进来。我急中生智,极其潇洒的使出了一个饿狗啃屎的动作扑到床上,隔开了那对看起来好像是狗男女一样的东西。张小让已经跑到了床边,一边停下脚步欣赏着床上的精彩,一边还在问:“陛下,您刚才说什么?”

我下意识的回答:“我说我在洗澡。”

“哦,这叫鸳鸯浴,奴才听说过。”

“看不出来你还是蛮见多识广的嘛。”我略带讥讽的说。

张小让并没有听出来我是在讽刺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陛下说笑了,其实奴婢都是道听途说,离真正的见多识广还差得远呢。比如说奴婢就不知道鸳鸯浴其实是穿着衣服洗的,而且……鸳鸯不应该是两个人吗?这里好像多出来一个。”

我顺脚将老神仙踢到床底下去了(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端起架子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赶紧说。”

“哦。”张小让这才想起他跑来的目的。“陛下,董贵妃来了,奴婢拦不住,只能快些跑来给万岁爷报讯。”

完了完了,这是来捉奸了。我刚想再顺脚将伏皇后也给踢到床底下去,又觉得这样势必又会造成一对狗男女的尴尬场面,于是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我的老婆就算晕过去了,和别的无论再猥琐的男人(就算他也晕过去了)放在一起总是不合适的。等等,我的老婆……我和老婆在一起为什么要怕人捉奸?难道是因为私奔?没听说过皇帝带着皇后私奔的。呃……关键点应该是在捉奸的人是谁。董贵妃,在现代的概念里面应该就是一个小三,充其量是比较受宠身份地位较高的一个小三。可现在,小三居然来捉原配的奸了……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时代……

在大脑疯狂运转几乎当机之后,我得出了结论:和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在一起时,理论上是不怕任何人捉奸的。在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之后,我又小小的拓展了一下,我连太后捉奸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贵妃。蓬勃的自信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正襟危坐缓缓问道:“董贵妃来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这么匆忙吗?”

“陛下,是您吩咐的,说董贵妃一来就马上向您汇报。”

“哦?我什么时候吩咐的?”

“就是您咬破手指的那天。”

衣带诏!刘协咬破了手指,以血书诏,缝在了衣带里面,然后召董承进宫,自己却因失血过多坚持不住了,于是将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皇后和董贵妃,由后者具体执行,又告诉小太监董贵妃一来就告诉自己。然后睡了,然后被俺刘能取而代之了……事情基本已经理顺,但还有一个疑点。

“这都好几天了,董贵妃怎么才来?”

“回禀陛下。”张小让苦着一张脸说:“贵妃娘娘是每天都来的,奈何您每天都在睡觉,而且很奇怪,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说梦话。”

“朕都说什么梦话了?”

张小让还没等回答,赵小忠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了起来,“贵妃娘娘驾到。”我摆摆手示意张小让先退到一旁,接着便看见一个宫装女子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还没请安眼睛就先往龙床上一瞟,娇声笑道:“啊哟,皇后姐姐也在呢,妾身这是来得不巧了。”

“呃……她睡着了,别管她,说你的事。”

“好嘛,妾身先给陛下和皇后请安了。”走完了陛见的流程,董贵妃又开口说:“陛下,那天臣妾按您的吩咐,将要说的话都和家兄说了一遍,末了将锦袍玉带赐予家兄了,现在特来复旨。”

果然是衣带诏的事情,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董承并没能成功的发现诏书,那么他的态度也就变得极其的不重要,根本就没必要问。现在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皇后,床下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神仙,我方才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估计很快就会同样昏迷不醒了。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废话,于是挥挥手说:“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董贵妃欲言又止,风情万种的俏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必是想让我开口挽留。但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当然故意装作不懂。她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下去了,我把张小让也打发下去,顺便让他叫个太医过来。

趁太医没来的时候,我先把皇后摆正,然后把老神仙又往里面踢了踢,刚才他的衣角不小心露出来了。听见“啪嗒”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把龙头(就是俺刘能的脑袋)伸到床底下一看,发现地上摆着一个明晃晃的zippo。

宅男基本就没有不吸烟的。穿越之后我还从未吸过,一是因为条件限制——我不认为汉朝就有香烟这种东西也就没费力气去找;二是因为我基本上整天都在睡觉。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打火机就摆在我的面前,又想起上次他在我面前吸烟的嘚瑟样……得出了今天的第二个伟大结论:这老小子身上一定有烟。

我把老头从床下拖死狗一样拖出来,搜尸般检查着他身上的各个口袋,目的当然是为了找到一瓶速效救心丸好把他救活。结果除了速效救心丸外几乎什么都有,指甲刀、挖耳勺、两个骰子、几张穿着衣服的美女画片(这老家伙原来喜欢童颜**型的)、大半包香烟……这仙界的衣服设计得很不合理,好多口袋都特别隐蔽而且不容易把手伸进去,难道是因为那破地方小偷太多了?我索性抓着老头的两只脚将他整个的倒提起来,上下一阵抖动,果然哗啦啦的又掉出不少东西。我也没有仔细检查,先点燃一支烟美美的吸了起来。

“陛下,微臣奉诏觐见。”

太医来了,我连忙将地上的零碎物件一股脑塞进自己怀里,又把老头踢回床底下,有了经验之后这次我踢得比较深入。让太医进来后对他说:“皇后身体好像是有些不适,麻烦您帮忙给瞧瞧。”太医却没什么动作,而是很犯忌讳的直勾勾盯着我看,难道是因为我太英俊了?我很快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定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说得太客气了。我板起脸,取下嘴里叼着的香烟,语气生硬的问:“怎么还不开始呀?”

第六章 误将神仙列门墙

太医回过神来,低下头去手忙脚乱的打开药箱。“回陛下,微臣这就开始。”

谁说宅男不适合职场拼杀?才不过几天功夫,看来我就已经很适应这个新职业了,将职业技能与优势相结合,发挥的淋漓尽致。我美美的想着,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芳香还真是沁人心脾呀……不对,我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吸烟?当年哥伦布第一次到美洲时看见印第安人吸烟,就把他们当成了吞云吐雾的妖魔……汉朝人的见识肯定没有哥船长那么广博,但想象力却肯定会丰富许多……这样不好,我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还没等我想好该如何弥补,太医已经诊完了脉,跪在我身前说:“回禀陛下,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陛下无需担心。”

这家伙连头都不敢抬,害得我白把香烟弄灭在袖子里了,那可是上好的一件龙袍呀。我还没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尽力先拖延一下时间。“可需服些什么药吗?”

“回禀陛下,不用。”

是不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技术人才都不会聊天呀?这一下就把天给聊死了。我想起了穿越前一天晚上我还在看足球,主持和嘉宾共同解说。那晚的嘉宾踢球时名气很大,后来做教练时也获得了相当的成绩,但点评比赛时就显得特别木讷。比赛过程中他一直专注的看着默默的研究着一言不发,主持自己在那里侃侃而谈最后实在是没什么说的了抛出一个洋洋洒洒的概念足足讲了两分钟,然后问嘉宾,“x老师,我说的对吗?”

“对。”

和那个主持人一样,此刻我的心头也有一万只羊驼咩咩叫着跑过(本文不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学术文章,羊驼怎么叫并不是重点);和当时直播间内的情景一样,此时我的寝宫内也陷入了寂静。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持人,尚没有办法力挽狂澜,一个并不算特别专业的皇帝就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了。不过这个太医比嘉宾还是要强上一点的,见我半天不说话,他主动开口了。

“陛下,微臣告退。”

天已经聊死了,再把人强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主要是我还没想到什么说辞能够掩饰自己会喷云吐雾的神奇……算了,不是我不想低调,而是客观事实让我不能低调。穿越者就是这么牛x,一个小小的不经意的举动或者习惯就足以让这些汉朝的原住民们顶礼膜拜。我又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正要打火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说刘能啊,你从哪里弄的香烟?也给我一支。”

突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差点烧了自己的手。回头一看,老神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已经从床底下自行爬了出来,现在正晃晃荡荡的站在我身后伸出一只手,脚步虚浮下盘不稳。我递了支烟过去,心想方才他昏迷的时候没能编造出一个像样的借口真是失策,右手帮他点着了火,左手偷偷的又抄起了青铜鼎打算相机行事。

老神仙深深的吸了一口,很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床上,让我想起了他第一天到我家时的场景。他晃了晃脑袋,用迷茫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接着挠了挠脑袋,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啊哟”一声叫了出来。我将青铜鼎从左手悄悄换到了右手,只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我说刘能啊,你怎么不吸呀?”

这老头被我砸了一下怎么丝毫没有要报复的意思?我谨慎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下意识的拿起zippo,还没等点火却被老头一把抢了过去,放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端详着,口中说:“这个火机好生眼熟的样子……想必是和我有缘。我说刘能啊,把这个火机送给我好不好呀?”

不得不说这老头还是很有几分审美的,不但喜欢童颜**的类型,连用的zippo都是极具特色的限量版。上面有个大大的猪头,还伸出了口条滴着口水,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我不相信他会认不出自己的火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随口回答道:“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好了。”

老神仙眉开眼笑,就像刚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他殷勤的凑上来帮我打着了火,然后连忙将火机放到怀里生怕我反悔了再要回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因为我方才的检查变得衣衫不整,尖叫一声掩上了前襟,处女一样紧张的看着我问:“我的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下意识的觉得这老头有点不对劲,方才我为什么要搜查他的口袋呢?当然不是为了找烟,而是想找药救他。但做好事不留名是我一贯的美德,要不然被对方使劲使劲的感激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再做一回无名英雄,很是无辜的摊开双手说:“我怎么知道?”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相信,反正他没有再追问了。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窸窸窣窣了好半天,可能是在检查自己的内衣有没有破损吧?等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转回身后,突然又大惊小怪的指着床上还昏迷着的皇后,就像见到蟑螂的女孩一样大喊:“这里怎么还有个女人?”

我愈发的疑惑了,这老头来的时候皇后早就在这里了,他应该不会没注意到……不还吓唬了我好几西嘛。不过看他惊讶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又略含羞涩的神情,也不大像是装出来的。还是不要多说什么再观察一会儿比较好。我将双手摊得更开,更加无辜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刚进来。”

老头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龙床,像毛利小五郎一样开始缜密分析。只听得他口中念念有词:破损的衣衫——封闭的空间——昏黄的烛光——大床——我疲惫的身体、受伤的灵魂——床上满足欲望后沉睡的女人……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液体,沿着那一大堆的褶子在缝隙中七拐八扭的流淌着,都快一分钟了也没掉到地上。有机会的话应该将他脸上的皱纹以等高线的形式表达出来,一定能为汉朝的农田水利系统改革作出巨大贡献。过程中我一直冷眼旁观,听他分析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个结论有辱皇后——也就是我老婆的清誉,不能让他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别瞎想!”我一声断喝,“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老头抬头望向我,目光中充满了委屈和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出现在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当真是毫无违和感,就连最具恶搞细胞的ps大师都做不出这种效果。他充满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才进来吗?”

这句反问甚是犀利,我一时间答不上来,有些恼羞成怒的咆哮道:“我就是知道,我是神仙,什么都知道!”

吼完这一句,我便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端正心态,等待着老头的斥责、诘问甚至还有谩骂。没想到他愣了一会儿后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磕得比张小让和赵小忠还响,让我不禁心疼了一下地上的瓷砖。老头嘴里说:“上仙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次冒犯,还请上仙见谅。小人自幼修道,已经十几年了,但苦于无人指点,一直不得要领,致无寸进。今日何幸,得遇上仙。望上仙不嫌小人才智鲁钝,根骨平庸,将小人列于门墙。小人下半辈子必当为上仙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这剧情翻转的有点突然,我错愕的张大了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头的口才确实不错,还在下面舌绽珠蕾、口灿莲花的说着,时不时的还偷瞄我一眼。现在我需要思考,而思考需要孤独,孤独的意义在于安静。我大喊一声:“住口,让我先静静。”这时老头估计也快没词了,也就顺势闭上了嘴,然后继续磕头。我又喊:“住头,别发出任何声音。”老头顿时凝住了身形,磕到一半的头停在那里,那姿势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看他也一把年纪了,战战兢兢的撅在那里,我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掏出一支烟说:“起来吧,给我把烟点上。”老头连忙谄媚的起身,无比恭敬的点好烟,想了想把那个独特的zippo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我奇道:“这我刚才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

老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那个,是小子刚才不懂事,怎么能随便要上仙的仙器呢?被上仙教导了几句之后,我变得成熟了,觉得这仙器还是物归原主更加合适些。上仙,您就别和小的客气了。”语气甚是诚恳。

看来这老头被我砸了一下后脑子被砸坏掉了。我刚才用的青铜鼎里面明明是空的,也没有盛水,那他脑袋里的水是哪里来的呢?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还是趁他有些糊涂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套出些对我有用的信息比较重要。我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问道:“刚才你说……你要拜我为师,可有此事?别跪了,站着回答就行。”

第七章 千修万练只等闲

老头已经跪下去了一半,有些吃力的站好说:“是,是,小子愿拜上仙为师,任凭上仙差遣。”

“恩。”我点了点头,模仿着西游记里玉皇大帝的神态腔调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氏呢?”

老头皱着眉,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才回答:“上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但还记得自己的老家在平原郡……厌次县。”

平原?好像是刘备待过的一个地方,至于什么厌次县俺刘能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并不重要。我现在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没问问清楚老头他是谁,现在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还能记得什么有用的东西吗?不对,这家伙刚醒的时候还叫了我的名字……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次我问到了问题的关键,老头愣在那里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有些期期艾艾的回答道:“上仙,小子也不清楚,只不过一看见您就知道您姓刘讳能。多么响亮的名字啊,一听就如雷贯耳;念上两遍便如沐春风。”老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体味着那如沐春风的感觉,倒是将房间里的二手烟吸进去了不少。也许是一口醇厚香浓的二手烟,让他突然福至心灵,上前一步摇晃着我的胳膊说:“师父,您看这是不是说明咱们爷俩天生有缘呢?我第一次看见您就知道您的名字,并且看您的面貌也觉得很是熟悉呢。”

看来失忆与否对性格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是那么猥琐。而我被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摇晃着胳膊撒娇,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厌恶的将他树根般的老手甩开,冷声说:“先别急着套近乎,继续交代问题。”

这老头见我态度突变,马上祭出了撒泼大法,哭天抹泪的满地打滚,把我给烦得不行,心想收个神仙当徒弟应该也不怎么丢人,并且也不算太吃亏。为了还自己一个清静的世界,我不得已开口说:“别哭了,起来站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老头大喜,连忙又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大喊:“多谢师父。”然后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站好,见我吸完了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忙谄媚的上前一脚踏熄,接着又想再帮我点火,却发现打火机已经还给了我,顿时显得有些进退两难不知所措。我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角色反转感到由衷的高兴。这几天审问张小让,让我在刑讯逼供方面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并且这老头的心理素质看上去比张小让强得太多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哭得一塌糊涂,就算真的哭了也百分之百是装的。我冷静思索了一下,这家伙最终显然是得道成仙了,不如问问他是怎么修炼的,要是不难的话自己也照着练一练,如果需要自宫的话那就算了。既然这么猥琐的人都能成仙,可见成仙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所以,我觉得俺刘能也是很有机会的。

“既然我已经收下你当徒弟,就得考察下你的功底。你说你修道了十几年,都练了些什么功法呀?”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耳朵却早就偷偷的在帽子底下竖了起来,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

“回禀师父,徒儿练的是童子功。”

我不由得有些泄气,这门功法虽然听上去比较简单,但非有大恒心大毅力是很难练成的。确实是不需要自宫,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俺刘能不好女色是不假,不过面对后宫的三千佳丽,我可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这么说你还是个处男了?”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纯属宅男式的八卦。

“是的,师父。”老头恭敬的回答。这时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老头因为过于紧张并且一直低着头,有些没听清楚,问:“师父,您说什么?”

“没什么,走,去吃饭。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也还是个处男。”找到了人生中的共同点,以后相处起来也会轻松很多吧,我这样想着。

老头惊喜的抬头看着我,“照这么说,师父您练的也是童子功了?”

我随口回答:“是,我也练的童子功。”然后站起身准备往出走,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伏皇后,顺便招招手让老头过来,介绍说:“这是你师娘。”

老头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居然没有立刻上前见礼。此时伏皇后恰好幽幽醒转,正看见我立在床前,欣喜的扑上来抱着我的腰柔声说:“老公,人家怀孕了。”

相府,曹操很是严肃的听完了太医的汇报,将手中的茶盏吹了吹、吹了又吹,方才抬头问道:“你说今上会喷火?可是实情?”

“喷火小人并未亲见,但口中既能喷云吐雾,腹内想必定是有火的。”

那老头子空活了一大把年纪,和俺刘能比起来还是输了份云淡风轻。他惊愕的看看我,又看看伏皇后,竟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伏皇后此时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老头,连忙松开环绕着我柳腰的手,向后退了一点方才有些警惕的问:“陛下,这位是……”

“呃……新入宫的太监。”我一边回答一边拼命的冲老头挤眉弄眼,也不知道他是看懂了还是依然在发呆,总之是没有回答,好歹没立刻穿帮。

“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进宫当太监?”伏皇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生出太大的疑心。“那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见到哀家也不请安?”

“新来的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皇后,朕饿了,一起吃饭去吧。”

好几天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步出寝宫,张小让在前面带路(不带的话我根本找不到路,前些天我都是在房间里叫的外卖),我和伏皇后宝相威严的走在中间,猥琐老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最后。他好像还沉浸在错综复杂的剧情中没回过神,一路上都没说过一句话,我很欣慰。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修炼童子功的师父难道就不能娶师娘了?师娘怀孕了……应该是我的修行还不到家吧?这个理由不好,还是给他讲讲圣母玛利亚的故事比较妥当,可惜又太长,并且我自己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不管这些了,先吃饭。

餐厅很大,桌子也很大,但居然不是转桌。菜品嘛,看起来很多很丰盛,吃起来味道也就一般般,街边小馆子的水平而已。俺刘能虽然宅,但嘴可是一向刁得很的,吃了几口就觉得没什么食欲(你要是连着几天一天睡二十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食欲),便放下了箸(伏皇后说这两根筷子叫箸,我马上就融会贯通了)。皇后见我不吃了,立刻很有教养的也放下筷子(我告诉她这个箸也可以叫做筷子,并且这个叫法更时髦,她也马上就领会了),将口中尚未咽下的食物吐到洁白的丝巾里,由小太监像珍宝一样双手捧了下去,等着我做餐后训示。我坐在那里浑身难受,不由自主的抓耳挠腮。皇后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关切的询问着,一旁的小太监们也有些不明所以,唯有我新收的徒弟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他一看就知道,我这是烟瘾犯了。

这种超越时代的享受还是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进行比较好,谁让俺刘能一直为人低调呢。尽管方才不小心被那个太医发现了,抵死不承认也就是了,就一口咬定对方老眼昏花看错了,大家会选择相信一个德高望重的皇帝还是一个身微言轻的太医呢?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皇后并没有退下的意思,也许她本来有但看我生病就想留下来照顾我。我正在心底积极的运筹帷幄想怎么将这位皇后请走,乖徒弟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陛下,您不是还宣了几位大臣进宫议事吗?”

“对呀!”我装模作样的一拍大腿。“朕差点给忘了,多亏有你提醒。走,回寝宫。皇后,朕就先失陪了。”

伏皇后起身送我,又叮嘱我国事虽重,但还是要注意身体,直到我和猥琐老头连跑带颠的从回廊转弯处消失,面上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怅然若失。她双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了些什么,但那就不是旁边的小太监所能听到的了。

几天没吸烟,又连吸了几支,然后吃饭,身体里的烟碱和多巴胺受体含量都呈现出沪市般的诡异曲线。我和徒弟每人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觉得浑身上下都无比舒爽,长出了一口气后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帝?”

“听师父师娘交谈,还有那几个下人说话,很容易分析出来嘛。”老头轻描淡写的说着。在烟雾的笼罩下,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有些模糊,面目似乎也没有那么太猥琐了。“师父,人都说大隐隐于朝,您老人家不但隐于朝了,还直接就当上了皇帝,让徒儿好生佩服啊!”

第八章 皇帝可曾是真仙?

看来这家伙猥琐归猥琐,头脑还是很聪明的,所以才能当上神仙吧。童子功如何修炼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他也很识趣的也没有问师娘怀孕的事情,一时间没人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信步走到陈列架前面,随手拿起了一个玩意研究着,主要研究方向是它的重量材质硬度,然后综合考量它和我用顺手了的青铜鼎相比,哪个武器的杀伤力更强。我的徒弟一直恭敬的跟在我身后,见我目光如炬一直盯着手中的器皿,忍不住出声说:“师父,这是一个陶罍,做工很是考究,应该是西周时的器物。”

“哦?你认识?”我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是的,徒儿认识。”老头信手指着架上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一一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我起初还有些奇怪,后来就释然了,毕竟我收了这个徒弟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他又选择性的失忆了,谁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就算认识这些东西也不算稀奇。不过结合他的猥琐形象和丰富的文物知识,多半是个盗墓的。

看样子他是不会想起来自己是谁的,那就当然更不可能想起做神仙的风光过往。目前的猥琐老头只不过是我刚收的一个很听话还有点聪明的徒弟,舍此无他。既然他注定了要追随我为我服务,那还是尽量让他多回忆起一点东西比较好,这样有助于我更好的敲诈他的剩余价值……更主要的是对他本人好。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当然更有可能是我的开山暨关门弟子。我语重心长的问他:“徒儿呀,你可有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对?”

老头点点头说:“师父,我觉得自己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这您都知道,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过您老人家是神仙嘛,也不奇怪。但您知道徒儿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吗?”

“你练功操之过急,结果走火入魔了,导致有些失忆。多亏为师发现得早,要不然你的性命都有危险。”我很严肃的说。“不过没关系,为师会尽量帮你恢复的,但你也要努力的配合为师才行。”

“徒儿谢师傅救命之恩,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努力配合。”老头连忙表态,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问:“师父,徒儿愚鲁,实在想不通练童子功是怎么会走火入魔的,望师父指点。”

这个我也想不通,于是含含糊糊的说:“原因并不重要,以后修炼时注意点就行了。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帮你恢复……你再好好想想,你是怎么认识这些东西的?”

我的乖徒弟努力的想着,想了很久很久。在他想的时候我吸了一支烟,也帮他点了一支,我俩都吸完之后他还是没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哭丧着脸说:“师父,徒儿真的想不起来了,倒好像是从小就认识这些东西一样。”

那就是说这老家伙可能本就是这个朝代的人,就像我就算失忆了也一样认识电话电脑电饭煲麻仓优***樱井莉亚(后面那些字是乱码,看不懂很正常,万一看懂了的话也千万不要当真)。我继续启发道:“那你想想你是哪个朝代的人,当时的皇帝是谁?”

“就是汉朝啦。”这次他的回答很快,然后又有点卡壳。在我殷勤目光的注视与鼓励下,他终于想起来了。“皇帝名讳是一个‘彻’字。”

汉武帝刘彻!那时候周朝的很多瓶瓶罐罐应该还没来得及被打碎,他认识这些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了。我又指着床头立着的一个小摆件问:“那这个东西你认识吗?”他看了一眼,也没说话,走过去将它展开,调整成适当的角度,然后伸手在床边处摸了摸,向下一按。“咔”的一声,那东西就严丝合缝的立在那里了,看上去还挺好看。

“这叫屏山,是睡觉时立在枕头旁边给脑袋挡风的。”

我说这个枕头怎么长得这么奇怪而且还有些硬,线条设计更是严重违反了人体生物学,把我的颈椎都弄得有些不适了。就这样我还是坚持每天睡二十个小时,这份顽强的意志力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接着乖徒弟又帮我找出了真正的枕头,虽然和现代那软绵绵的太空枕比起来还是有相当的差距,但总比屏山枕起来要舒服多了。看着床、看着枕头,我觉得要是一点点启发他思考,那速度也未免太慢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就算宅男也是难以接受的……再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谁知道失忆后还有没有仙术,万一死掉了那损失可就太惨重了。

“放轻松,为师给你催眠,这样你很快就能想起很多事了。”

好久没见过清晨的阳光了,我慵懒的坐起,惬意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此时此刻世间万物显得是如此美好,一时间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看来还是早睡早起身体好,昨天我就睡得很早。但为什么睡得那么早呢?好像不是自愿睡的……是催眠,我给我新收的乖徒弟催眠,想帮助他回忆起更多的事情……然后,催眠很成功——我自己睡着了。那我的徒弟呢?他现在是半失忆状态,又知道我的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该不会出去胡说八道了吧?或者被别人胡说八道……这个状态下是最容易被洗脑的,虽然我并不介意他被洗脑,但还是更希望由我亲自来洗,谁让我无比的热爱劳动呢?

我的徒弟没在屋子里,毋庸置疑。

“来人、来人啊。”我大喊了两声,第三声还没喊出来,就看见我的徒弟从外面施施然的进来,很有规矩的向我磕头请安。仔细一看,他不但连衣服都换过了,从上到下是崭新的一套——太监服,这宫里除了龙袍以外男性衣服也许只剩下太监服了。不过还很合身,而且脸上变得白白的,连皱纹都显得舒展了不少,隐隐还能闻到一种暗香……是雪花膏的味道。看来他昨天晚上过得很舒服。

“呃……昨天为师为了教导你操劳过甚,一不小心睡着了,也没事先把你给安顿好……我说徒儿呀,昨晚你在哪里过的呀?”我先是尴尬了一下,然后很快就适应过来,语气里透出了浓浓的关心,情感非常真挚。

“昨天徒儿见您老人家睡了,就帮您盖好被子,然后出去让那个小太监,叫张小让的,给我找了个地方睡觉。倒是劳您老人家关心了,多谢师父。”

“他没问你是谁吗?”我警惕的问到。

“问了,我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然后他就没再问了。”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猥琐老头还是很有一套的,半傻不傻的情况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都能把自己照顾得游刃有余,很是有两把刷子。不管多么猥琐,神仙毕竟是神仙,肯定有其过人之处。眼下的这个朝代,生活的全是东汉的的原住民,就我们两个移民者,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互相利用……不过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还是我单方面利用他好了。

把张小让叫进来,得知现在还能赶得上早朝,最多也就是迟到一会儿。我虽然不太熟悉这里的规律,但也觉得似乎没有因为迟到而让皇帝罚站或者跑圈的道理,于是决定还是参加一下这个本就应该由我来主持的朝会。在换上一套比宇航服还要复杂的衣服后,我有点理解董承了,这套衣服我要是自己穿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穿不上。出门前我看了一眼正低眉顺眼立在旁边的徒弟,觉得把他一个人留下实在是有些危险……虽然昨晚没出什么岔子,但不代表永远不会出岔子,并且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小让这么乖,一吓唬就真的不再问了。

“你也和我一起走吧。”

我没说去哪里,他也没问,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废话。

许都虽然算是个陪都性质,我的皇宫也是个临时的皇宫,但却并不小。我们三个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大殿。

“皇上驾到!”虽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机会练习了,张小让这一嗓子还是中气十足余韵悠长,无论从音色还是音质各方面来讲都丝毫不逊色于帕瓦罗蒂,充分体现出了他极高的职业素养。

也不知道是张小让的那嗓子振聋发聩还是我这个大汉皇帝天威犹存,反正当我走进大殿时原本有些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群臣叩拜,我像电视上一样让他们免礼平身……下面的戏导演就没交代了。

从礼貌的角度上讲,刚才那些人在讨论着什么,因为我的到来终止了他们的谈话,这时我这个后来的人应该很有礼貌的请他们继续。而我,也就是这么做的。

第九章 真龙背后立真仙

但这些人并没有继续,一个个默不作声。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书上也有说过,那就意味着她们方才谈论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此时我坐在高大华贵但并不舒服的龙椅上,岂止不舒服,简直非常难受,左右两边的扶手都得伸直了胳膊才能勉强够得到,屁股底下更是有如坐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样冰冷而又坚硬。我趁人不注意将龙臀偷偷的往边上移动,打算靠在一侧的扶手上减轻点臀部的压力。张小让目光没动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嗓子里却是不易察觉的咳了两声,打消了我贪图安逸的想法。我的新徒弟站在龙椅后面,和我、张小让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我的左手边是黄衣赭带的太监张小让,右边是苍衣鹤发的老神仙,一时也显得十分庄严。

面对眼前令人尴尬的沉默,我的徒弟显然是有办法的,但看面前这么多人黑压压的立了一地,并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环顾下方,人群中我就认识矮胖子曹操和我的大舅哥董承。这时俩人的动作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蜡像般一动不动的肃立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怎么看不像是会开口说话的样子。作为朝会的第一主持人,打破冷场俺刘能责无旁贷,于是我转过头斜眼看了徒弟一眼。猥琐老头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一嗓子的质量无疑是比张小让逊色了不少,内容也乏善可陈,并没有给会议带来什么变化,除了下面有几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大臣于无声处闻人声,抬起头飞快了瞄了一眼。

“退朝。”我的徒弟又喊。

我的第一次早朝就这样被迫结束了,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句众卿平身是张小让替我说的),现在我充分理解了为什么司马衷那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白痴居然也可以当皇帝。和想象中一样,我前脚刚走出大殿,拖在后面的脚后跟就听见大殿里面又响起了一阵的嗡嗡声。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那个太医是曹操的人,偏偏又和太尉杨彪沾着点亲戚,从相府出来之后,他念着亲情决定去太尉府也知会一声,杨彪没在,他儿子杨修正好在开patty,还有点喝多了。嘈杂的环境里他根本听不清太医的话,扯着嗓子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皇帝会喷火。”太医同样声嘶力竭的大喊。

那一瞬间突然停电了,随着灯光的熄灭音乐声也戛然而止,恰好还没有一个人在说话。于是,昏黄的烛光下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太医的那句话。立刻有人偷偷从后门走了,或者登门汇报,或者赶紧回家发电报打电话,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冀州袁绍、江东孙策、荆襄刘表、西凉马腾、益州刘璋……总之这个朝代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信息。

等曹植醒酒后回家向父亲大人汇报时,曹操已经是第十八次听到这个新闻了,同时也是第十八个版本。为了使自己的消息显得更有价值,好多人刻意隐瞒的消息来源,只说是自己亲眼见到的。皇帝住在深宫大内,能有幸一睹龙颜的机会实在不多,于是为了自圆其说,皇帝喷火演绎出了御风喷火、骑凤喷火、驾鹤喷火乃至化身为真龙喷火等等多个各具风格特色的版本,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皇帝会喷火是确凿无疑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曹操冷冷的看着这个醉醺醺的儿子。

曹植喝得太多了,扶着柱子醉眼惺忪的回答:“我是听太医说的,但也有可能是做梦,不太好确定……呃,您也知道,杨修家里自酿的酒后劲挺大的。”

这个太医,居然吃里扒外,留不得了!曹操暗暗动了杀心。

谣言止于智者,早朝时,皇帝还没到。大臣们自然而然的对昨夜的小道消息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那还不如公开讨论让思维在碰撞中得以升华。这一瞬间围绕着学术上的争论大家放弃了党派消除了成见,讨论氛围热烈而积极却始终无法形成压倒性的局面,这时有人说:“把昨天那个太医叫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曹操老脸一红回答道:“那位太医已于昨夜不幸暴病身亡了,太可惜了。”

没人会相信这是暴病,但同样也不会有人愚蠢到跳出来说这是赤裸裸的谋杀,不过人人都在心底揣摩起杀人凶手是谁以及背后隐藏着的动机……几乎就在一瞬间,与会众人得出了完全相同的结论——杀人灭口。

傀儡皇帝也是皇帝,杀上个个把太医还是公认没什么难度的。但既然杀人的目的是为了灭口,那很显然那个枉死的太医就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讲出来。会是什么呢?不过这话就不能拿出来随意讨论了,每个人都在心底发挥着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构思着一部以汉献帝刘能为主角的玄幻小说。渐渐有人又提起了方才的话题,于是辩论又重新开始,正当甲乙双方的辩手舌如利刃口若悬河发挥到极致的时候,皇上来了。

大殿静寂,鸦雀无声。很久没上早朝的皇帝今天突然上朝,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自古天威难测,臣属噤若寒蝉。直到有人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时,才有些细心的大臣发觉这声音有点陌生也有些猥琐,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

皇帝走后,辩论重新开始并且很快的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唯有甲方辩手孔融同学一反常态的沉默着一直没有开口。而评委曹操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了孔融的异常,走过来关切的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孔融摇头说不是,我正想事儿呢。

“啥事?告诉老师。”

“我在想今天皇上带的那个陌生的太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见过他的画像……”

孔融同学是东汉的优等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刚会吃梨的时候就知道让梨,记忆力也是出名的好。曹操虽然和他政见不同偶有摩擦,但对他的能力还是丝毫都不怀疑的。既然孔融说见过,那就一定是见过。“你再好好想想,是在哪里见过?”

孔融沉思、良久、不语。

“这儿太吵了。”曹操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还在激烈辩论着的双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慢慢想?”

评委都走了,辩论的双方觉得没什么意思主要是都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于是各自保留意见约定下次再战,纷纷道别回家吃饭去了。此刻曹操和孔融正并肩携手走在长长的林荫路上,落英纷纷,落在二人帽顶肩头,美不胜收。一路上曹操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孔融,而孔融则是眉头紧锁一语不发神情很是严肃。突然,他眼中冒出了喜悦的神色。“我想起来了,就是在我家看到的。”

曹操对皇帝一向是非常非常关心的,作为本朝最大的能臣(他自己认为)、奸臣(以刘备为首的敌人认为)、权臣(以荀彧等人构成的中立团队认为),他与皇帝之间既有密切的联系又有深刻的矛盾。君权和相权的矛盾由来已久,皇帝和曹操的矛盾也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是历史的局限性所导致的而不是因为二人有什么私怨。曹丞相很急切的想知道今天早朝时立在皇帝背后的那个神秘太监到底是谁,当时他也抬头看了一眼,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毕竟那么猥琐的面容是需要大恒心大毅力以及良好的胃肠道功能才能去仔细端详的,但只要端详了就能做到过目不忘。他拉着孔融回了孔府,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请孔先生将那副画给找出来。

孔融家的书房很大,大概是个小型地市级图书馆的规模吧。曹操虽然也勤学上进博览群书,但曹家作为一个暴发户,弃收藏在孔家这种世代书香的深厚底蕴下简直不值得一提。看着那浩如烟海的典籍,不但曹操,就连孔融本人也有些发蒙。两人为了快速揭晓谜底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沟通,最后排除了甲骨文竹版书羊皮纸等明显不符合的种类,开始在当前最流行的纸质书里面寻找起来。尽管排除了很多,但工作量依然不小,二人只得分工协作并且叫来很多下人帮手,他们的任务是看每张纸上有没有插图,有插图的再看有没有老头,有老头的再看是不是猥琐,猥琐的话就交给孔融进行最后的把关确认。

关于猥琐的定义,孔融是这样说的:你们仔细看,如果与曹丞相有几分神似的,就交给我。

曹操是这样说的:你们仔细看,如果和我的样貌气质截然不同的,就交给你家主人。

第十章 天际何曾有岁星?

下人们虽然不知道听谁的好,但对“老头”这个名词概念上倒是没有什么歧义,于是一张张带有老头的纸堆到了孔融面前,或仙风道骨、或贼眉鼠眼。孔融带上了平日里显示学问专用的平镜,开始一张张的仔细分辨,曹操举着烛台立在后面被指使得转来转去。

“曹丞相,往左一点、往右移一点、再举高一点……劳您驾,把肚子收一收,控制一下,别挡住光线。”

当孔融第八次摘下眼镜揉眼睛而曹操换了四次蜡烛后,孔融终于激动得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指向图中的一个猥琐老头说:“这张就是,就是他,和今天立在皇帝身后的人一模一样,我是不会记错的。”曹操当时正打着呵欠睡眼惺忪,被孔融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烛台一下没有拿稳,一根蜡烛摇摇晃晃的从空中坠落,正掉在那副图的题跋上,早有下人手忙脚乱的过去救火,但还是烧出了一个大洞。现在,只能看出那个老头是和一个身着龙袍的人站在一起,老头眉飞色舞的好似在讲着些什么,皇帝在一旁认真的聆听。至于画上的两个人具体是谁,已经无从知晓了。

曹操连忙道歉,孔融连忙说无妨,又说天色已晚丞相大人是不是要在寒舍用饭?今天我家包饺子。曹操说不叨扰不叨扰我家昨天还有剩饭没有吃完。在主人的殷切挽留和客人的坚决告辞之下,二人携手出了大门又依依惜别互道珍重,谁都没有就那副画再发表一个字的意见。

曹操冷笑,就算是你家的藏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用计给烧了,现在,只有我知道那个皇帝是汉武帝,有了这条线索,再慢慢查就是了。暗杀个太医还可以,要是暗杀这个天下人望的孔门继承人的话,代价恐怕也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孔融冷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故意烧的吗?别忘了这可是我家的收藏!就算烧了又能怎么样?“来人,把这幅画的副本找出来。”

相府,曹操突然心血来潮打算考考儿子们的学问,把儿子们都叫了过来。当时曹操的长子曹昂已经在征张绣时战死,原配一生气回了娘家,曹操亲自去接了几次也没接回来,不得已很诚恳的告诉岳父说您老把她改嫁了吧,岳父大人当然不敢让女儿改嫁,就算他敢嫁估计也没人敢娶……这个有点扯远了。目前曹操膝下五子,前四个都是卞夫人所生,只有最小的曹冲是环夫人生的。现在已经到了四个,只有曹熊卧病在床,说是来不了了。

刚满月的曹冲在母亲怀里向曹操伸出了胖胖的小手,想要父亲抱抱,曹操抱过孩子心想这个环夫人也太不懂事了,说得很清楚是考孩子们的学问,你抱个刚满月的小娃娃来凑什么热闹?但来都来了,也不好将她赶走,那就一起听听吧。

“为父问你们,汉武帝时,朝中可有一个臣子年纪比较大,长相极其猥琐,而且……和武皇帝好似很亲近的样子?”

曹丕凝神苦思,曹植轻摇折扇口中喃喃有词,曹彰则是张大了嘴站在那里看样子一点思路都没有,对这个题目应该还没有曹冲的把握大。曹操将怀中的幼子交还给了他的母亲,“环夫人,你先抱曹冲下去吧。彰儿,你也别在这里发呆浪费时间了,还是回去举石狮子玩吧。小心点,别砸了脚。”

孔融拿起画像副本,目光落在左下角的题跋上。沉吟良久,嘴角渐渐咧开,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相府,建安文学史上最负盛名的三曹父子鞭辟入里的讨论分析,大胆假设、谨慎求证。盏茶时分,三个人也同时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笑容。

“东方朔。”孔融喃喃自语。

“东方朔。”三曹父子异口同声。

东方朔,太史公把他放到了滑稽列传里面,显然心里是将他当作一个弄臣的。不过有资格上史记的花名册并能单独成传之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朝野民间,广泛认为东方朔是天上的神仙,关于他的传说比比皆是、数不胜数。据《列仙全传》所载,东方朔临死之前对同僚说:“天下人无能知朔,知朔者唯大伍公耳。”东方朔死后,汉武帝召来大伍公问东方朔究竟是什么人,大伍公说不知道。武帝接着问:“公何所能”大伍说:“颇善星历。”武帝又问:“诸星具在度否”大伍公回答:“诸星皆在,独不见岁星四十年,今复见矣。”武帝仰天长叹道:“东方朔在朕旁十八年,而不知为岁星。”

无论三曹父子还是孔门传人,都足够渊博,知道这个典故。

孔融是孔子的后代,秉承了先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精神,对天文星象这些旁门左道一向是没什么研究的。他若有所思的掩上了案上的画卷,让人去请钦天监的一把手过来。

曹操是丞相之尊,能让他人代劳的事情自然从不亲自去做。他表扬了一下两个儿子最近学问上的进步,并告诫他们不要骄傲自满,然后派人去让钦天监的一把手过来。

孔融指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深邃的宇宙问:“大人,可能看见岁星?”

“看不见。”钦天监老大如实作答。

曹操指着窗外广袤的苍穹、辽阔的太空问:“大人,可能看见岁星?”

“看不见。”钦天监老大如实作答。

“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三五个月都没有事不用出门一次的,今天大半夜的先是去了孔府又是去了相府,还都没什么正经事情。”小跟班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大人,雨天路滑,您小心一点。”

会喷火的皇帝身边又多了一个东方朔,将局面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了。好在这件事目前只有我自己知道,从swot分析的角度来讲这绝对是一个优势,一定要好好利用。曹操和孔融异床同梦,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寝宫内,东方朔还是同往常一样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当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鼎鼎有名的东方朔,但为了叙述方便,也体现一下尊老爱幼的美德,俺刘能决定从此不老头老头的叫了,一律称其为东方朔或者极其猥琐的东方朔。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妥善安置这个老……东方朔,应该尽量将他同外界隔离开来,以便将其培养成俺刘能的忠实走狗。当然这不是主要因素,更重要的还是为他的安全着想。你想想要是世人发现这有一个活生生的神仙,还是个失忆了没有自保能力的神仙,多半是会把他大卸八块一人一块肉一口汤分而食之求个长生不老,最不济也会益寿延年……我可不敢吃他,太脏了怕闹肚子。当然我更舍不得损失这样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人才,不过今天他早朝上的举动还是颇有几分诡异的……

“徒儿,为师问你,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两句话你是在哪里学的?”

东方朔挠了挠脑袋(现在他头上的伤还没全好,但是他已经很聪明的知道避开伤口了),眼中浮现出一片迷茫(每当他想不起本应该想起的东西时就是这样)。“我也不确定,好像自然而然的就会了。呃……可能是和宫斗剧里面学的吧?”

这老家伙还知道宫斗剧?看来在天庭的时候也不总是三缺一的,他还有时间追剧。这大概是一个回忆过去的机会,我很殷切的问:“好好想想,你是怎么知道宫斗剧的?”

“那天一看到师娘就想起来了。”东方朔很诚恳的回答。“不过像师父您的后宫这么复杂的宫斗剧徒儿还从没有看过,虽然徒儿只见过一个师娘,但……”说到这里他很识趣的住了口,打了个哈哈又说:“师父,您看今晚的月色很是不错呢。”

我往外一看,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哪里有什么月亮。自己也觉得不适合在宫斗这个问题上继续发掘下去了。我叫来了张小让,让他给东方朔安排一个带卫生间的独立单间,要什么东西就给什么东西,物质供应极大丰富,但不许派小太监去伺候。为了展现出对东方朔的恩宠,我还让他在架子上随意选了两样东西作为奖赏,就当他和张小让一人抱着一个大花瓶往外走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唤回张小让在他耳边悄悄说:“别和他走得太近,他是有艾滋的。”边说边眨了眨眼睛。

“什么是艾滋?”

“呃……就是比麻风病还要可怕的一种病,也是会传染的哦。”我危言耸听的说。张小让看向东方朔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敬畏,很像是凡人看神仙的眼神。这样也好,熟悉的感觉说不定能让东方朔尽快回忆起来呢。

第十一章 六合奸雄欲进京

后来我知道张小让把东方朔安排到了冷宫附近的一个房间里面,因为时间太短和我的宽宏仁厚,现在冷宫里暂时还没人住着,四周很是冷清。离他住得最近的人起码也有一刻钟的距离,这样很好,我想。东方朔也很满意,他本来就有很多秘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还特地跑来感谢了我一下,说师父大人您想得真是太周到了,安排了一个这么肃静的地方给我清修,徒弟感激不尽。

“那就回去慢慢感激吧。”我正忙着逗架子上的鹦鹉,没空搭理他。至于他失忆的问题我也不准备强行启发了,还是等他自己一点点恢复记忆吧。

“多谢师父。”东方朔顿了一下又问:“师父,徒儿现在已经有修行的地方了,而且衣食都不用自己操心,条件实在比以前好得太多。那徒儿现在修行些什么功法呢?”

“就继续练你的童子功吧,修行嘛,就要持之以恒。”顿了一下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摒弃杂念好好修行,没事就不要来打扰为师了。”

我已经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早睡早起勤政爱民上早朝和大臣们见面刷脸,已经坚持了两天了。今早我考虑了一下早朝时要不要带上东方朔,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是怕他不小心再说出一两句宫斗剧里面的台词给我闯祸;二是皇帝早朝带个太监并不奇怪,但要是带上个胡子又长又脏又乱的太监那就得另当别论了。也不知道昨天有没有人发现这个bug,但既然没人提我就当没人发现,宅男的心理素质就是这么好。殊不知不但已经有人发现了bug,甚至还连东方朔的姓名来历都一五一十的查了出来,比我知道的还清楚……

至于这个没净身的家伙我为什么安心将他放在后宫?一是对他那副尊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二是他住得也确实太偏僻了,还容易迷路,与其跑那么远和他偷情还不如翻墙出去来的更简单实用些;三是他本人也确实洁身自好,当然这也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想起他第一天失忆时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床上的皇后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时,我就连最后一点顾虑都没有了。

早朝真的很无聊,特别特别的无聊,那群大臣们只会跪下再站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我有种免费参观兵马俑的感觉,还是活体的。这次是张小让活学活用大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但他显然学得还不到家,因为喊完这句话后他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没等,就干脆利落的接着喊:“退朝。”

于是我又被退朝了。

如果这些大臣真的只知道跪下站起的话,那大汉政权显然还没有张角的农民起义军有生命力。再怎么说,张教主也提前西方很长时间就创建了****的政治体系。具体是多长时间呢?请陈美嘉小姐回答你,她的声音很嗲很可爱哦。“很多很多年!”好,让我们为陈美嘉小姐鼓掌。起义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当时的汉王朝虽然貌似腐朽堕落(实际上也确实腐朽堕落),但扔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这些大臣们当中也有很多饱学之士,不是一个个泥雕木塑的老夫子。这不,我前脚刚出去,脚后跟又听见了一片嗡嗡的议论之声。可惜我的听觉器官没长在脚后跟上,是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的。

朝廷毕竟还是有朝廷的法度,庙堂森严,也使得大臣们收敛了许多。相比之下,那些外镇的诸侯的所作所为,就很是有点不像话了。这不,刘表正在接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亲切,“表兄呀,您老人家身体还好?”

“还好还好,你是哪位呀?”

“我是刘璋呀,刘焉的儿子,您的堂弟呀。现领益州牧,还是您老人家的邻居呢。”

“哦,是刘璋呀,你好你好。”刘表换了一只耳朵,“同是汉室宗亲,我不是你的堂兄吗?为什么叫我表兄呢?”

“您的名字叫表呀,所以我叫您表兄。我说表兄呀,今上……呃……那个……火的事您听说了没有呀?”

“今天我没有上火呀,身体挺好的。”刘表对着话筒大声吼着。

“不是您老,愚弟说的是当今天子……有传言说会喷火呢,听起来真是好好玩哦……您听说了吗?”

见刘璋已经说得如此直白,刘表也没办法再装傻了。“听说了一点点,苦于知之不详呀。”这时刘表迅速按下了录音键,又问:“贤弟,你那里有什么详细的消息吗?”

“没有呢,这不是还想问问您老人家嘛。”

刘表把录音键又给取消了,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说:“老夫这里僻处荆襄,消息不是很及时呀,实在是无可奉告,对不住贤弟了。”

“看您说的,我这益州比您那里还偏僻呢。咱们也好久没进京面圣了,要不找个时间,咱们兄弟俩一起过去?”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明公,您的信,是张绣大人来的。”

“这个张绣,怎么还天天写信?”袁绍老大不情愿的放下手中已经把玩了许久的印章,抬头看了许攸一眼说:“懒得看了,你就念给我听听吧。”

“此乃私函,不妥。”许攸将信拆开,摆到了袁绍面前,“明公还是自己看吧。”

袁绍摇着头开始读信,读了两行便哑然失笑。弹着信纸对许攸说:“这个张绣,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陛下的异象,就想去亲眼看看。可前一段时间他不是把曹操家的老大给弄死了嘛,不敢自己去,找我一起进京。哈哈,京城是曹阿瞒的地盘,我去了难道就能保护他了?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的面子?简直可笑。”

许攸却没有笑,而是恭敬的问道:“那明公意下如何?这封信该如何给张将军答复呢?”

“先不理他,就当没收到。”袁绍大手一挥,“过不了两天他还得写信来,到时候再说。还有,派人打听一下,我那个弟弟去不去。”

淮南,袁术从脂粉堆中抬起头来问:“袁绍去吗?什么?不知道?赶紧派人去查。”

新婚燕尔的孙策正在和大乔玩翻绳的游戏,周瑜走了进来,立在孙策身后。还是大乔先看见了他,热情的招呼道:“周将军请坐,哎呀,是不是可以提前叫你一声妹婿了?”周瑜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连摆手说:“尚未成亲,叫不得,叫不得。”

“公瑾有什么事吗?”孙策一边解着在手上缠成一团的绳子一边问,却是半天也没能解开。大乔早有准备,抄起旁边的剪刀,“咔嚓”一声,将孙策放了出来。

“是这样。”周瑜坐直了身体回答:“西凉马腾拍电报来,先是给我们讲了一下远交近攻的大道理,然后邀我们一起进京面圣,互相扶持。”

“哦?”孙策也严肃起来,“没想到老马在西凉那么远,消息竟然也如此灵通……”

“那主公的意思……”

“去,当然要去,就算马腾不去我们自己也要去。”孙策长身而起,“公瑾,你知道,和尚道士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我是从来都不相信的。现在汉室衰微,居然连皇帝都开始故弄玄虚了,当真可悲可叹。这要是不看个清楚明白我岂不是枉称江东小霸王?”他瞄了一下周瑜手中的电文又说:“听说老马有个儿子手底下还是很有两下子的,正好一起见识见识。”

这两天的早朝我觉得自己屁事都没干,其实不光是我,曹操也是这么觉得的,乃至满朝文武都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本来就没什么正事好做。虽然朝廷的疆域四分五裂,但看起来还是一片和谐,各地诸侯虽然都不怎么听话,但对朝廷的旨意乃至对天子本人表面上还是显得很尊敬的。再差也差不过东周吧?既没人问鼎也没人封王,高高撅起屁股的鸵鸟们如是想。

但作为高瞻远瞩的预言家刘能,我要是也这么想那就未免太肤浅了。

三国兵连祸结,前前后后打了一百多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后来虽然司马炎的晋朝统一了华夏大地,但汉民族的整体实力已经大大衰弱,导致后来的五胡乱华,东晋偏安江南一隅,接下来的南北朝石敬瑭割了燕云十六州,中原再无险可守,汉民族的苦难从此便开始了。秦皇汉武时汉民族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巨大优势再不复存在,农耕民族一直是挨打挨打再挨打,直到朱元璋横空出世方才挽回了一点尊严。反观春秋战国时期,尽管中原大地也是四分五裂的,但匈奴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所以,我觉得眼下的局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诸侯之间不打架就成,老百姓的生活安稳就好。至于统一的问题嘛……同文同种,早晚自然会统一的。

第十二章 曹家有女初长成

当然俺刘能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个我倒是毫不讳言。人嘛,总是有私心的。相比被董卓挟持和被李傕郭汜绑架(虽然我并没有经历过,但很容易猜测),平心而论,现在在曹操这里我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甚至比我在现代时还要好上一些。万一他们不团结友爱还是互相打打杀杀的,一来百姓要受苦,二来万一袁绍把我抢去弄不好过两天就“咔嚓”了。对曹操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真实的历史上我是死在他后面的。

“曹丞相,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呀。”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福。

“明公,张绣又来信了。”

这次不但袁绍,就连许攸都懒得去拆开那封信了,反正里面的内容他们几乎都能背出来。袁绍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方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许攸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公可是有心进京,又有些难言之隐,是以难做决断?”

“是呀。”袁绍长叹一声,“想我袁家四世三公,代食汉禄,世受国恩。如今天子蒙尘,陷入曹阿瞒之手,我虽然鞭长莫及不能拯天子于水火,但按道理去探望一下总是应该的。我袁绍有四州之地,百万甲兵,又是在天子面前,谅那个曹阿瞒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只是……”

“只是如今曹操高居相位,明公若要去了不得不向他低头是吧?”

“是呀,这个曹阿瞒……”袁绍恨恨的一掌拍下。“他动作太快了,先我一步把天子抢到了手中。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弄得我处处被动。还封自己为丞相……实在是太臭不要脸了。”

相府中,连打了几个大喷嚏的曹操将身上的毯子又裹紧了一些,努力回忆着近来天子的种种异常之处。其实刘能穿越来的第一天他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从前天子都是一口一个“曹公”的叫着,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神态上表现的很是尊敬。而那天他居然对自己呼来喝去,直接就让自己帮董承捧衣服,而且表现得是那么的自然。发现衣带血诏之后自己带兵入宫,一自然是为了勤王;二是为了看看皇帝的反应。皇帝表现的依旧是那么自然,不但对自己一点都不客气,还肆无忌惮的指使兵丁们帮他抬镜子,然后又跨过自己毫不吝啬的进行越级赏赐……以上的种种反常导致自己都有点蒙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在这时皇后及时出现帮自己解了围。然后,晚上这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帝居然就学会喷火了……呃,是喷云吐雾,曹操还是不会随波逐流盲目夸大其词的。第二天,居然还带着个东方朔一起上朝。虽然啥都没说就走了,但东方朔的出现,本身就是极大的震撼。皇帝如果想震慑群臣的话,自己喷火确实不大方便有失威仪,但完全可以让东方先生表演个御剑飞行口吞长剑或者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戏法,就算东方朔老了身体不如当年从帽子里掏几只兔子出来应该还是不难办到的,却也没有做。唯有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才更显得皇帝陛下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这两天的早朝,曹操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却一直在认真的偷听。臣工们的反应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变成了确信无疑,进而尊敬、畏惧乃至崇拜。这一切曹操都看在眼里但却无力阻止,说实话他也不大想去阻止,谁知道这事情是好是坏?朝堂上的局势曹操大人自信还是能控制得住的,麻烦在于外邦的那些诸侯。这些家伙谁在京城没有自己的眼线,谁在朝廷里面不安插几个耳目?他们的反应,才是问题的关键。

案上的茶早就凉了,曹操也懒得再喝,他从袖中又取出衣带诏仔细的看了一遍,逐字逐句很是认真,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四个字上面——朕之至戚。

“来人,把小姐叫来。”

我本以为今天的早朝还是会和平常一样,于是抱着晨练的心情起身去了大殿,没想到张小让刚喊完那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后,曹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大声说:“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张小让因为被打断有点不大高兴,但这时没人会去理会一个小太监的心情,甚至连我都有点好奇。虽说我并不知道曹操会说什么,但我觉得从历史上来看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回答“甚好”就不会出问题。不光我自己,现在满朝臣工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曹操。丞相大人不慌不忙的走到当中,先行了个礼方才说:“陛下,老臣有一女,美且贤,可充后宫。”

一句“甚好”已经到了嘴边,差点就说出去,要知道俺刘能可是不近女色的。就在我将“甚好”两字努力咽回去的时候,底下已经响起了一片“恭喜国丈”“贺喜国丈”的阿谀奉承之声。我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没怎么思考就说:“可是,我有老婆了呀。”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那些恭喜贺喜了国丈的大臣们正在努力想办法将自己说出的话往回圆,而曹操本人虽然事先想到过我可能会拒绝,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一时间所有预备好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

我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先是狠狠的踩了张小让一脚将他差点就喊出来的“退朝”俩字活生生给踩了回去,然后尽量和善可亲的向曹操解释:“曹公,朕的意思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朕得回去和皇后商量一下。”

虽然这个解释也不是很完美,但起码比刚才的情况要好太多了。曹操还是没什么反应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众臣也不敢多话,张小让在后面大声喊:“退朝。”

这句退朝喊得还是很关键的,给满朝文武还有我这个皇帝陛下解了围,回宫的路上我问张小让为什么如此机智,张小让憨憨的笑着说是东方朔教给他的,一旦没人说话就大喊退朝。

“我不是和你说了他有病少和他接触吗?”我有些奇怪的问。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畏麻风如虎的,这个张小让虽然憨厚,但怎么看也都不像有神农尝百草的觉悟,应该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才对。

“那个……他朝我要东西,您吩咐过要最大程度满足他的物质需求的。我给备齐了,之后怕别人去不知道再被他传染,奴婢就自己去了。”

这个张小让还真有几分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呀,看来太监也不全是坏蛋,我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又问:“那把东西放下就走不就是了,怎么还坐了一会儿?”

“奴婢是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的,不过奴婢有点害怕,放得有点远……大概离他的屋子有五十米左右吧。然后他就问我为啥放那么远,奴婢就和他说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哈哈笑,说没关系的,他那个病还在潜伏期,并且只有男女之间才会传染,叫我不用怕。奴婢见他说的诚恳,又挺大年纪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就陪他说了会儿话。呃……隔了好几十米说的。”

“我说小让啊。”我语重心长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种病,其实男男之间更容易传染的。”

回到寝宫后我觉得有些无所事事,先是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又把和张小让的对话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那老家伙的失忆症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起码他还知道艾滋病是什么,但我也没法拿着本百科全书一页一页的问他。突然想起上次没收了东方朔的那些东西之后他就醒了,我还没来得及检查,现在还放在那天换下来的衣服里面,没准里面有什么仙法秘籍呢。当然我不是想乱翻别人的东西,但既然他已经拜我为师了,我就得负起做师傅的责任,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有利于徒弟的身心健康,或者有助于他回忆起过去……我是个多么好的师傅啊!

被自己感动了一下下之后我马上就去整理,前几天我就给张小让他们定下了规矩,不用他们打扫我的房间也不许乱动我的东西。虽然我是个宅男,但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我还是很在乎隐私权这种事情的。就因为这个命令下发得有些迟了,导致我两只上好的袜子不翼而飞,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可是我从现代带来的唯一一件东西啊,是那么具有纪念意义。东方朔的随身物品还真奇怪,香烟火机我一早就没收了,挖耳勺指甲刀还有那俩骰子我已经检查过了,美女画片被我放到枕头底下了(这东西对青少年不好,必须坚决予以没收),一个鞋耙子——他一直穿着趿拉板,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一小瓶摩丝(这对他有用吗?我表示怀疑),一大串叮里当啷的钥匙,一本《驾驶员培训手册》(我随手翻了翻,是b票用的),几张招嫖的小卡片(他练的真是童子功吗?再说这种东西还带在身上,也太没见识了),一个古怪的小方盒子,有点像装首饰的那种,还上了锁。然后,没了。

第十三章 宫门深深藏內帑

没有找到仙法秘籍让我有些小失望,但想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没有哪个大侠成名之后还带着本拳法入门满世界跑的,就像聂卫平也不会把围棋规则随身携带没事就温习一下。老家伙既然已经成仙了,当然也就不会将小时候看的书带在身上。现在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个小盒子了,我用那一大串钥匙挨个的试了一遍,都不行,最小的钥匙都比那个锁还要大。我举着盒子在蜡烛底下看了半天,才发现锁头上有个小小的触摸屏。我靠!指纹锁。

我让张小让把东方朔叫来,他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小盒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我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他的神色中有欣喜,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迷茫。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他,“这东西你认识吗?”

“认识。”

我狂喜,神仙上了锁的盒子里面,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下发财了。连忙追问:“那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呀。”东方朔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师父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呀。”

“……我知道这是一个盒子!”

“那你还问?”

“……不要废话,伸手出来。”

东方朔迷茫的伸出了手,我一把抄过他的左手,挨个指头往上放……五个都不是。我又拿起他的右手,东方朔“啊”的大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缠满了绷带。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把唯一的钥匙给拧折了,我大怒,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徒儿,是徒儿不小心,炼丹的时候把丹炉弄炸了……受了点伤。”东方朔见我生气,还以为我是在关心他,回答的时候还有点喜滋滋的。

我冷静下来,看他包扎的广度和厚度,这只手三五天是好不了的。我下意识的想点根烟来抽,可惜前天就已经将最后一根和东方朔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抽完了。汉朝是很迷信丹药的,当年汉武帝刘彻将想造反的淮南王一家子斩尽杀绝之后就造舆论说淮南王服食丹药成仙了,还留下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成语……这家伙既然是武帝时期的人,想必还真懂得一点炼丹的知识,毕竟人家最后当上神仙了嘛。

“我说徒儿啊。”我的声音狼外婆一般和蔼可亲。“你炼丹用的都是什么材料呀?”

东方朔大概以为我终于开始指导他的修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用绷带手扒拉着完好手的手指一项项数着,“硫磺,硝石,还有……木炭。”

“……比例呢?”

“1:1:1。”

“好在是1:1:1,要是1:2:3,你现在早就成仙了。”我为这个时代落后的化学知识感到深深的悲哀。

“是吗?!”东方朔充满惊喜的看着我。“那徒儿这就再去试试,没关系,我还有一只手可以用。”

我一脚把他踢到墙角,然后叫来张小让,让他赶紧去把东方朔的丹炉、药材包括火种全部没收并且严禁继续向他提供类似物品,特地嘱咐说那些东西是不会传染艾滋的你大可放心,然后又对东方朔语重心长的说:“徒弟呀,修仙修的是心性,不是靠借助外物就可以成仙的,投机取巧要不得呀。”看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可能是亲手把一个伟大的化学家扼杀在摇篮里了。

估计张小让那边物资转移进行得差不多了,我又朝东方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回去,冲着他飞跑着的背影我大声喊:“这几天不要淘气,更不要再玩火了,安心养伤。手一好就马上来找我。”

踢走了东方朔之后,我一下子又变得无所事事了,无聊的把玩着那些瓶瓶罐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寝宫内好像一直都缺少些什么东西……刘协这个家伙难道就没留下点私房钱什么的?太不可思议了。哦,应该叫內帑。这家伙几岁就当上了皇帝,这么多年,又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一没大兴土木,二也没有拼命赏赐功臣,就连大舅哥好不容易叫进宫也就赏了件破衣服……他的私房钱一定不少,会被放在哪里呢?我叫张小让进来,问他朕以前有没有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箱子匣子神情猥琐的傻笑?张小让想了半天问抱着嫔妃的宫女时算不算?我说那个不能算你再好好想想。张小让说那就没有了。

看来这个刘协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好,连贴身的太监都给瞒过去了。你会藏,我就不会找吗?这种事情肯定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我本打算亲力亲为的,可是有些家具实在太重了……于是我不得不又叫来了张小让,和他一起将沉重的架子搬开,然后检查后面的墙壁上是不是有暗格……可惜没有。接下来我们又开始挪桌子椅子屏风将寝宫内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个地方。

除了那张龙床,因为实在太重了抬不动。

正当我和张小让都因为辛勤劳作而灰头土脸的时候,伏皇后来了,上次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她她就晕过去了,之后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她要不是一身皇后服饰,我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老婆。皇后小心翼翼的绕过房间里的障碍物总算是站到了我的面前,行礼问安做得一丝不苟,我也只能一丝不挂的免礼回问(这里打错了一个字,不是你们想象的或者想看的那样),觉得夫妻之间一直这样举案齐眉的也没什么意思。这么庄重严肃的氛围下,我都不好意思问她咱们什么时候上床,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所以她也没问。她问的是,“听说陛下今天去早朝了。”

“是呀,我每天都去早朝。”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最近几天。”

“陛下勤政爱民,实乃苍生之幸、大汉之幸。”皇后说这几句话时站了起来,我也只好跟着一起起立。“那早朝时大臣们……可说了些什么?”

“前天什么都没说,昨天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乖乖的板着手指,像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在认真计算红苹果的数量。“今天嘛,哦,今天曹操说他想把女儿嫁给我,就说了这个事,没有别的。”

“那陛下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有老婆了呀。”我得意洋洋的回答着,满怀希望的等待着老婆大人的奖励,最差也应该是个香吻吧?没想到皇后脸上原本一成不变的死人表情一瞬间便生动起来。她跪下,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着一起跪下补一个刘能和伏皇后的夫妻对拜,她已经声泪俱下的说道:“陛下,臣妾本不是善妒之人,是不是臣妾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您误会了呀?”

没想到剧情居然会这么发展,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连忙想先拉她起来然后好生劝慰,她死活不起来,我只能“噗通”一下跪在她对面,她连忙起身想要拉我起来,我没想好起来之后怎么说,于是也死活不起来。

最后,我用活生生的事实证明了男人的力气是要比女人大的。她又跪在了我的对面,我说皇后啊咱俩一直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一起换个姿势换个地方好好详谈怎么样呀?她同意了。

于是,穿越前加上穿越后,俺刘能终于第一次把女人给骗上了床,好在我和张小让刚才没能搬动那张床。

又一个事实证明,哄女人,最佳地点是床上,最佳姿势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跪着。

“老婆呀。”在杂乱得如果刚被打劫过的房间内,我一边玩弄着皇后的头发(我不敢玩弄她的其他部位,何况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一边深情款款的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最大方最温柔最可爱的,我是自己不想娶曹操的女儿,但又没有合适的借口,才不得已拿你出来当挡箭牌的。”

“我懂了。”伏皇后的眼神坚韧而又果决。“倘若陛下有什么危险,妾身甘冒矢石之险。”接着她的眼神一瞬间又变成了好奇。“陛下,那能和妾身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曹家妹子吗?”

果然,好奇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基本特征和本能,无论时代和身份。曹操的女儿我见都没见过,也不好凭空说人家的坏话,更何况俺刘能对女士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怎么会在背后诋毁人家?不过我自信达尔文的进化论我比谁掌握得都好,也该是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时候了。

“你看曹操长得那个样子,她的女儿能好看到哪里去?”

“也是哦,董国舅仪表堂堂,果然他的妹妹也国色天香呢。”

第十四章 曹公最小偏怜女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的小老婆董贵妃,纵使看过再多的现代苦情剧,我还是很缺乏应对这种大小老婆之间争风吃醋的场面。好在伏皇后并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皱起眉想了一会儿又说:“曹节我见过的,和曹丞相长得一点都不像,应该是像妈妈多一些。肤白貌美、气质不俗。”

这是在变着法的劝我纳妾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三从四德万岁!虽然俺刘能真的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是皇后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点的,这样才有利于家庭和谐嘛。曹节……我记得历史上也是嫁给了我,但那是伏皇后被鸩之后,直接就当上皇后了。后来好像是献帝被曹丕害死时对没能保护好丈夫感到深深愧疚结果殉情了,看来也是个有胆识的刚烈女子呀。俺刘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保护……不,是保护这样的绝代奇女子。我渐渐的有些心动,又有些不好意思,怕被皇后看出来,连忙转移话题说:“夜深了,我们就寝吧。”说完后不禁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么充满着暗示与挑逗的一句话我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难道俺刘能的处男之身就要在今天宣告终结了吗?今天可正好是我的生日啊,太具有纪念意义了。

“妾身怀孕了呢。”皇后有些愧疚的说:“要不陛下想宠幸哪个妹妹,妾身去替陛下叫来可好?”

于是,我坚守了二十七年的处男之身,就在这宽大的龙床上、暧昧的烛光下、淡雅的熏香味道里——变成二十八年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的老婆去叫其他女人来陪我睡觉,这种美德我怎么就是改不了呢?

相府,深夜,曹节还在不依不饶的问曹操,“爹,陛下为什么不肯娶我?”

这个问题曹操也深思许久但是一直没有答案,只能实话实说。“陛下说他有老婆了。”

“这算哪门子理由?!”曹家小姐虽然出身书香门第,权术世家,但说话却一向直来直去。“爹,照女儿看一定是你平时太跋扈了,陛下不喜欢你,所以才连带着讨厌我的。”

这个原因曹操不是没想过,甚至还想得很深入。要不是当时皇帝的托辞幼稚得有些可笑,他差点都以为这是真的了。曹操还是很耐心的和女儿解释道:“陛下后来又说他要去问问皇后的意见,所以为父觉得这件事可能与皇后有关也未可知……”说到这里时他又想起看到衣带诏后荀彧的分析,愈发觉得自己现在的思路是正确的。“皇帝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畏惧皇后。”

“不可能。”曹节丝毫不讲究谈话策略,一上来就坚决否定了曹操。“皇后的父亲不就是伏完吗,有什么权势?就算皇帝因为怕皇后不敢娶别的女人,难道还怕娶我吗?娶了我爹爹还能不替他撑腰对付伏完吗?”

女儿这番话虽然直白,但却大有道理,曹操又一次陷入了沉思。问题不在伏完,那就在皇后本人身上,难道一个会喷火的皇帝还会怕皇后不成?因为历史局限性,曹操并不知道李治和武则天的故事,极大程度的限制了他的思维。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曹节又问:“爹爹,那女儿的终身您现在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曹操烦得不行,随口回答:“你看上谁了就和爹说,爹让他们上门提亲好不?”

“今天金殿求婚被拒,女儿的脸面都被丢光了。”曹节甩了一下头发,毅然决然的说:“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然后一跺脚回自己的闺房去了。

今天我不想去早朝了,因为我怕曹操非要把女儿嫁给我,我昨天刚当众拒绝,总不好今天腆着个脸说“好呀,什么时候洞房?”更何况俺刘能乃不近女色之人……这句话最近说得似乎有点太多了点,一定是因为我愈发的正派、不近女色了。可是生物钟却不受控制的让我又在清晨起床。张小让早候在外面,一见我醒了就马上冲进来服侍我洗漱更衣生怕耽误了早朝——他最近似乎很享受大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感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这样想着,也就顺其自然的去早朝了,路上我叮嘱张小让别急着喊“退朝”,要看我的眼神和手势,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张小让喊完“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后,所有人包括我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曹操。昨天被拒婚之后这位丞相大人在震惊错愕之余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也应该得发表点意见为自己挽回点颜面吧?这与能臣抑或奸臣无关,只与人性有关。而曹操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现在他已经站到了中间发言的位置上……

“吾皇圣明。”他的开场白简洁有力并且道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真理。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应该适时的谦虚一下并且如何谦虚,他已经继续洋洋洒洒的说了下去。今天的曹丞相发挥得很好,洋洋洒洒舌绽珠蕾口灿莲花,讲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而且……全是文言文。

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在措辞准备谦虚,所以有那么一点走神,回过神之后竟是一句都没有听懂……好吧,就算不走神我也听不懂。待曹操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我偷偷问张小让,“丞相刚才说什么?”

张小让回答:“奴婢也没听懂,要不干脆退朝吧?”

这显然是个馊主意,我总不能每天一听不懂就退朝吧?真是没想到穿越后我居然还需要一个翻译。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竟没有一个可以和我推心置腹的,就算能推心置腹,他翻译完了我还是未必能听得懂。我心底油然生出了一种英雄寂寞的感觉……想俺刘能……同样寂寞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还有东方朔!他就是汉朝人,一定能听懂。

我中断了曹操的长篇大论,说自己要更衣,跑到大殿后面随便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让一直跟着我的张小让跑步去请东方朔过来,然后就开始饶有兴致的拿着一根木棍看地上的蚂蚁打架……东方朔住得实在是太远了,等他俩气喘吁吁的跑来时,我的脚早就蹲麻了。

缺席了这么久,大殿内的秩序却依然很好,每个人都站在自己方才站立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就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我和曹操说抱歉朕昨晚吃坏了肚子有些便秘,让爱卿久等了,然后示意他从头再说一遍。在曹操重又慷慨激昂的开始演讲后,我偷偷看了眼东方朔,见他从袖子底下用绷带手比出了一个圈……我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个ok的手势,后面三根手指因为被绷带和食指绑一起了才形成现在的效果。至于我用来思考的这个半天有多久呢?就和曹操演讲的时间一样长。

东方朔立在我身后,口唇不懂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他说他是个忠臣、大大的忠臣,但有些人嫉妒他的丰功伟业有意构陷说他是奸贼,请陛下不要相信。”

“就这些?”

“就这些。”东方朔很肯定的回答。

不会吧?都说文言文简练,我看比言情小说还要啰嗦。曹操少说也讲了大半个时辰,被东方朔一句话就给概括了……看来社会进步的同时语言也在进步。我慨叹良久,在众臣看来就像是在慨叹曹操方才的演讲,看来是深深的触动了圣心呀。他们或羡慕、或嫉妒、或不屑,一时间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看大家如此关切,我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翻译再沟通一下,就问为什么一句话的事情被曹操拓展成了那么那么久。东方朔回答:“他一直在引经据典,也就是举例子,比如说西周的周公这些。”

我一时福至心灵,顺口吟出一句诗来,“周公恐惧留言日……”

“噗通”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只见曹操已经跪倒在地,先是磕了两个很响的响头,然后向前膝行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臣何德何能,竟让陛下拿周公来相比,老臣惶恐啊……”我连忙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又蹲下去,像哄张小让一样哄他,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那首诗的下一句是“王莽谦恭下士时”,还好我还没念出来就被打断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呀。曹操离我很近,听见我心跳的声音,以为是被他方才的演讲打动,索性哭得更大声了。

东方朔大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张小让见他抢了自己的风头,连忙跟着喊:“退朝。”

大臣们都退下去,孔融在步出殿门时回头,很有深意的看了东方朔一眼。曹操在我怀中抬起头,那剪水双眸中犹自带着委屈。“陛下,老臣还有事想和陛下详谈。”

“好,那就去朕的寝宫吧。”

第十五章 猪蹄刘能固辞妻

作为宅男,可以在卧室从事的活动绝不到其他地方去做。要不是因为寝宫太小装不下那么多大臣,我都想把早朝也安排在这里。现在曹操就坐在我的寝宫里,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发呆。我很友好的给他赐了座又泡了茶,和他解释了一下这是后现代的行为艺术,您觉得怎么样?曹操说呃……简直太后现代太艺术了,接着看了看张小让和东方朔说:“陛下,乞退左右。”

这句话我听懂了,但没有翻译在场肯定是不行的,技术层面上不允许。曹操是不了解我的实际情况,否则的话我想他也不会坚持。于是我拒绝了他的请求,“没事的,都是自己人,不妨事。”

“这位张公公老臣熟悉得很,不过另一位,看上去有点面生啊……”

既然东方朔以后要长期当我的翻译,那是应该给他找一个合适的身份,我正在想怎么向曹操介绍自己的这个徒弟,说他是神仙?还是妖怪?东方朔看我不说话,已经主动将话接了过去。“劳丞相大人下问,小老儿就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不值得您老人家关心的。”曹操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他也就不方便再问了。

“陛下啊。”曹操突然又哭了起来,“老臣可只有一个女儿啊。”

其实历史上曹操有七个女儿,还统一打包全都嫁给汉献帝了,最后当上皇后的那个叫曹节。为了防止本文变成家庭伦理文暨宫斗文,也尽量突出重点,所以把他这七个女儿给合并了一下,就变成曹节自己了。

接下来的话没用东方朔翻译我也听懂了,大概就是曹节特别的有眼光也有见识,现在非我不嫁。曹操爱女心切,因此不得已才腆着老脸又来求婚,希望陛下认真考虑。然后又有一大段我听得似懂非懂,应该都是在夸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好吧。因为那段话的第一句曹操就斩钉截铁的说:“此女肖母。”后面我就全没听懂了。

“曹公,婚姻大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亲手给他续了水。“令媛朕从来都没有见过,一点都不了解,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基础,想必令媛也是如此。她年纪还小,丞相大人还是应该先帮助她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婚姻观价值观……”

在曹操的耳中,这个托辞比昨天的还更加难以接受。虽然都很不靠谱,但昨天毕竟提到了具体的障碍——皇后。他老曹也知道敌人是谁,至少可以尝试着做做努力。而今天这些障碍让曹操听得云里雾里,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就算再厉害十倍一百倍,也不可能消灭那些客观存在着的观点。

“陛下,那皇后……”曹操还是想先把第一个对手给解决掉。

“皇后没有意见,朕已经和她沟通了。”我飞快的回答。昨天与伏皇后的对话让我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杰出女性应该拥有什么样的价值观,既然我不小心让她背上了一个黑锅,那我就责任有义务帮她将这个黑锅卸下来,化解她那个莫须有的“善妒”恶名。“我说丞相啊,问题的关键不在皇后,而在我和令媛。您还是回家去和令媛好好沟通一下,帮助她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婚姻观价值观……父女之间,有什么不好沟通的嘛。”

看样子曹操还是没听懂,不过我也没寄希望于他能听懂。虽然原则上我已经不再排斥娶一个人品好长得甜嫁妆还会相当丰厚的曹小姐,但俺刘能毕竟乃不近女色之人……除了这句话,别的话都不合适,只能再说一遍。所以我也不能容忍一个没见过面的姑娘,而且基本可以确定还是个小姑娘,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被父母穿上嫁衣,送上花轿,硬塞进我的洞房来。婚姻自由,恋爱自主,包办婚姻要不得呀。

今天我对曹操置腹推心,曹操却觉得我别有居心。他满怀失望的走了,我如释重负的睡了。

相府,紧急会议。会议议题:如何将我女儿嫁给大汉皇帝。会议主持人:曹操。会议参与者:郭嘉、荀彧、荀攸、满宠、刘晔、曹丕、曹彰、曹植、曹熊。会议记录:程昱。

如此豪华的参谋团队足以打赢一场官渡之战了,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比赤壁东风还要不可预知的神秘莫测的刘能,敌人的强大不由得让他们都紧张起来。这几天的情况大家基本上也都有所了解,谋士们一个个低着头或深思、或品茗,不发一言。曹操声泪俱下的说:“列位,我曹操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曹彰第一个发言,他朗声说:“要我说,咱们想办法把皇帝抓起来,和妹妹关在一起,关上个三五天……也许还用不了那么久,我看也就成功了。”

曹操叹着气说:“彰儿呀,你还是回去举石狮子玩吧。小心点,别砸了脚。”

曹植站起来说:“昔日司马相如写过一篇《长门赋》,就是写给皇帝看的。儿爱其文采,尝窃记之……”

曹操看了眼站都站不稳的曹植,又看了看使劲擦着鼻涕的曹熊,温声说:“熊儿啊,你身体还没好,就不用在这里强撑了,顺便把你三哥扶下去,想办法让他赶紧醒酒。小心点,别摔到他。”

看来是砖抛得差不多了,玉也该出来了。荀彧放下茶盏,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明公舔犊情深,彧深为感动。昨日陛下一拒,也许可以解释为陛下与丞相之间有些许嫌隙,但今日朝堂之上,明公洒洒千言,天地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不但我等臣工深蒙教诲,陛下也是十分的动容,以周公比丞相,也是出于至诚。可见嫌隙一说,纵使有也消除了。”荀彧话锋一转,又说:“但陛下今天还是拒绝了,据明公所说,陛下推辞时言辞闪烁,颇有些不知所云,明公诚为此不解也?”

“对。”曹操说。

“那就是了。”荀彧几步走到房间中央,慷慨激昂。“昔尧禅让于舜,舜三辞乃受;舜禅让于禹,禹同样三辞乃受。今上圣明,不输舜禹,况一向不近女色……想必也要三辞乃受吧?既然已经决定了三辞,那重要的就是推辞这个动作,至于如何辞则无关紧要。今上睿智,不拘小节,所以就没在这个托辞上面下功夫。”

“这……”曹操有些结结巴巴的说:“操虽有微功于社稷,但不过嫁个女儿而已……又岂能与禅让帝位相提并论?先生此言,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了……”

“非也、非也。”荀彧摇头晃脑的说:“所谓三辞,不一定是辞帝位,而是要看对方的决心和表明自己的态度。尧让帝位于许由,许由辞了,尧也没有再让;舜让帝位于北人无择,北人无择跑了,舜也没有再让。所以,现在掌握主动的不是天子,而是明公!坚持就是胜利。”

郭嘉说:“对。”

荀攸说:“对。”

满宠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刘晔说:“那你说怎么办?”

满宠说:“呃……我现在也觉得对了。”

刘晔说:“这就对了。”

曹丕说:“要么父亲明天再求次婚,陛下要是还不同意,那就是三辞了。也就证明了荀彧先生说得对。”

曹操说:“对。”

早朝,大家都搬来了小板凳准备好了零食等着看曹操求婚。这次曹操并没有长篇大论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害我提前准备好的武侠小说都没派上用场。他直接了当的说:“微臣还是想把女儿嫁给陛下。”

我回答:“朕还是不想娶。”

堂下众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人轻声低语道:“三辞了,三辞了。”有人大喊:“退票,退票。”曹操躬身一礼,“那微臣无事了。”张小让连忙抢着喊“退朝”,喊完还得意洋洋的看了东方朔一眼。我前脚刚出殿门,郭嘉荀彧等人已经忙不迭的开始恭喜国丈贺喜国丈,曹操也满面春光的做着四方揖,口中说着同喜同喜。

这时我并不知道,就在云淡风轻中我已经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堪比舜禹的历史壮举。后来陈寿在《三国志》中写:帝固辞不受,乃三……帝乃不近女色之人。

看,这不是我自我吹嘘吧?这句真理载于正史,煌煌史册,诚不我欺。

第十六章 路上行人欲断魂

东方朔的手恢复了一些,这是他抠鼻子的时候我发现的。前两天原本用左手,现在已经换回了右手,食指在鼻孔里面灵活的动作着,未几,已有所收获。他将战利品用弹指神通般的招式弹到了正在进门的张小让身上,张小让没有察觉,我自然也没有多事。我本想将小盒子拿出来试试东方朔的右手食指的,一想到他刚刚挖完鼻屎,就很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陛下。”刚进来的张小让说:“明日清明,陛下是不是要将祭祖的相关事宜提前安排一下?”

清明?这个日子好,起码明天曹操不会再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非要将女儿嫁给我了。古代祭祀祖先是件极其庄重的大事,我刚刚穿越过来,还是尽量低调不要闹出笑话来好。于是我问张小让,“去年是怎么安排的呀?照办就是了。”

张小让面露难色,“陛下,去年咱们还在长安呢……”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西汉帝王的陵寝都在长安,而东汉的在洛阳。帝驾在长安的时候还可以祭拜一下祖宗的祖宗,勉强也说得过去,但现在在许昌,所有祖宗的陵寝都不在附近,也无成例可循,确实有点麻烦。

“那就还是把曹丞相找来吧,和他商量一下。”

曹操来了,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人。我觉得这样很好,理论上讲他不会当着别人的面非得让我娶他的女儿,而那人的性别也不太像是个媒婆。走进了一看,我的乖乖,这人有严重的肢端肥大症,目能顾耳,口是不是能容拳暂时还看不出来,站着的时候两手自然下垂,在小腿肚子那里晃晃荡荡的,有点像非洲丛林里的大猩猩。

按道理我是应该叫他一声皇叔的,于是我很有礼貌的叫了,招呼他二人坐下。曹操先开口说:“陛下,祭祖之事,是国事也是家事,因此老臣擅自做主将刘皇叔请来一同商议。老臣僭越了。”

“无妨。朕年轻,好多事情不太清楚。朕就在这里先听着,有劳丞相和皇叔一起商量个章程出来吧。”

俩人商量的时候,我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喝茶,一边偷偷打量着刘备。这时他应该正寄在曹操篱下,看过衣带诏之后专心蔬菜种植事业,然后煮酒论英雄。不过我穿越过来之后阴差阳错将衣带诏赐给了曹操,也不知道曹操会不会拿给刘备看,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的……朕的这位皇叔年纪也不甚大,不看耳朵的话样貌还算清秀,加上耳朵就变成清奇了。他两鬓已经隐见斑白,想是多年风雨飘摇所致。拜《三国演义》所赐,我对刘备的感觉还不错,况且以我的身份,只能和刘备一伙,再加上那清奇的样貌让我很是有些好奇,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几眼。被曹操看在眼里,心中对刘备又多了几分忌惮。

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也只有遥祭这一个办法可想。一个是国之重臣,一个是家中长辈,二人齐心协力在大方针下对细节进行了仔细论证、反复推敲,然后形成了文字化的东西让我拍板。

我看了一眼……看不懂。

“那就按二位的意思办吧。”我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回桌子上。“另外誊抄一份副本送回来,朕今晚熟悉一下流程。”

东方朔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既认得篆字又没有忘记简化字怎么写,顾及到我这个当师父的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在一些生僻字的上面还细心的为我加上了汉语拼音。我看着面前翻译过的流程说明很是满意,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收得简直太值了,基本上是一个全能型的劳动力,最重要的是还不计报酬只想升仙,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目的甘愿做牛做马,一心奉献从不索取,性价比极高。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明天祭祖的时候把他也给带上。

东方朔在朝臣面前已经出现几次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虽然他那一丛依旧又长又脏又乱的胡子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太监,但汉朝皇帝有龙阳之好也算是个传统,断袖之癖的香艳典故就发生在我名义上的祖宗身上。不过老人家早已作古,也是今天被拜祭的对象之一。

帝乃不近女色之人,但身边长随一猥琐老者,帝常狎之。——《三国志》陈寿

“……史书上真是这么写的吗?”

后台一阵忙乱,隐约能听见导演在喊:“该谁出场了?下面是谁的台词?”有人回答是东方朔。导演问他人呢?回答说前面被编剧写到东汉去了,现在正满脸戚容的行走在祭祖的队伍里没法出声。

“快、快,赶紧上个人顶一下。”导演狂吼。

“我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越众而出,穿着一身cosplay的戏服跳到前台,拿起话筒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怎么搞的?”导演一头雾水,“这台词也不对呀。”

听到画外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顿时觉得今后还是近女色要好一些,两害相权取其轻嘛。陈寿说我“狎之”倒也没什么大错,只不过是我不习惯高高在上的天子作风还不得不在人前展示威严,唯有那个尚残存一部分民主自由人权观念的东方朔算是我的半个知音,所以我对他不怎么摆架子,放在封建思想严重的陈寿眼里,就变成了“狎之”。

拜托,我就算要狎也不会狎这么一个猥琐老头吧?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乃至性取向,但不应该怀疑我的眼光。我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深深的侮辱,果然“紫阳书法不饶人”。也不知道那个陈寿现在出生了没有,有机会一定要当面和他好好的解释一下伟大友谊和猥琐“狎之”之间的巨大区别。

遥祭列祖列宗,自然是由我这个冒牌的嫡系后裔当主角,我捧着东方朔的译文结结巴巴的念着……没办法,实在是太拗口了,并且东方朔这家伙可能是因为活得太久,见识过太多字体,他的字杂学而旁收,一笔简体字大半都似是而非。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一旦读不通了就假装呜咽两声,然后理顺了继续读。见皇帝如此感动,下面的臣工也纷纷效仿,一个个以袖拭泪,个别脸皮特别厚的甚至失声恸哭了起来。等我读完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在哭,我也只能跟着一起哭。曹操位极人臣,离我最近,哭声也最响亮,但响则响矣,却有失逼真。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我偷偷对他说:“丞相,您的这个哭……还得练呀。”

“怎么练?”谦虚好学的曹操马上止住哭声,换上泳裤,准备在知识的海洋里面遨游。

“朕也不擅长,朕这是在真哭,不过你看看他。”我指了指看上去挥泪如雨如丧考妣的刘备,但觉得看上去也还是显得有些虚伪。“呃……虽然他现在哭得也不太到位,但他的潜力是很大的,有空和人家学学。”

“和我学呀,我可是专业的。”

画外音怎么突然出来了?我没问什么问题呀?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画外音又响了起来。“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唐悠悠,是名专业的演员,以后画外音这部分就由我来负责。虽然导演还没有同意,编剧也没给我台词,我本人也没有任何片酬……但我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都说古代人到了现代会晕车,没想到现代人到了古代也会晕车。来的时候还好,大早上的空气凉爽清新,回去时就有些热了,主要是计划外的那场哭戏将整个祭祖的过程延长了一个半时辰。其实现在气温也不是很高,但我这身装备实在太厚重了。而车外那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些人还沉浸在方才的哭戏中无法自拔,时不时的能听见一两声抽噎,还有不断的擤鼻涕的声音把我搞得不胜其烦。本来以为出来踏青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没想到远没有宅在宫里舒服。

皇帝嘛,就应该宅,不宅的皇帝太劳民伤财。这次出行让我坚定了做一个好皇帝的信念,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宫。

“陛下圣明。”

怎么还有个女臣?!我反应了半天才想到那是唐悠悠的声音。“以后不叫你不许出来,否则我马上让导演把你杀青。”

“是……臣妾告退。”

第十七章 御书房刘能勤政

我感觉那辆豪华的马车把我的骨头架子都给颠散了,问张小让有没有入宫之前学习过按摩推油的太监。张小让说没有,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宣太医来做的。上次的那个太医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好,长得实在太难看,比东方朔虽然是要强一点但极其有限,于是我觉得还是自己克服一下算了。今天我在路上特地注意了一下东方朔的手,已经从厚厚的白熊掌变成了只挂着几根飘逸的绷带,在风中舞动出了一个很嘚瑟的造型,看样子明天就应该能打开那个神秘的小盒子了。

所谓宅,是要有可供消遣的东西的。现在没有烟抽,而东方朔的那些画片甚至包括招嫖卡片我都翻来覆去的研究过很多次了,就连电话号码我都能背下来了,也没从中找到成仙的诀窍。我本已渐渐的觉得宅得有些无聊,但今天上午的踏青又让我觉得宅其实很舒适,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找点东西消遣才好。

我问张小让,怎么这么长时间我连一本奏折都没见过呀?张小让回答奏折都在御书房放着,陛下您一次都没去过,所以一本也没见过。

那你去搬点来吧,顺便把东方朔也叫来,顺便把文房四宝也拿来,再顺便把可能用到的那些参考资料都……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御书房里的奏折好像有点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就和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所学的教材那么多吧。但这并不能动摇我的决心,谁说我要全看了,我是来找乐子的。我随随便便拿起一本,吹掉上面的灰问:“这些奏折丞相都看过?”

“是,都看过。”张小让很老实的回答:“都是丞相看完之后才送过来的。”

这个细节就可以充分反映出曹操的跋扈了,但我并不以为意。这江山本来就是刘协的而不是俺刘能的,穿越过来占用了他的身体我就有责任有义务抚慰他的老婆……们,至于他祖宗的基业,那是他祖宗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其实我已经很对得起刘协了,衣带诏被我给了曹操,保住了他小老婆(现在是我的小老婆)和大舅哥一家人的命,还顺便救了很多无辜的吃瓜群众,当然刘协可能不太在乎这些人。理论上他的大老婆后来也是被曹操给弄死的,原因是国丈大人让吉平下药想毒死曹操,这个情节还是尽量避免掉比较好,虽然俺刘能乃不近女色之人,但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呀。要不我和曹操说曹公呀你总是头疼是因为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取出来只是一个小手术,要不就让华佗试试吧,把你脑袋劈开瘤子取掉你就好了,就再也不会头疼了,别总保守治疗了……估计这样的话我就先死了,同样皇后也保不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连孔融的儿子都知道,孔融的boss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小太监捧了一堆奏折进来,张小让和我说这些都是今天先到的新鲜奏折,要不先看这些?

那是当然,新闻是有时效性的,过了这个时效性就变成没有任何文学味道的纪实文学了。我坐下来,顺手拿起最上边一本,袁绍的,打开一看,我想都不想的递给了东方朔。

“师傅,袁绍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这个袁绍脑子短路了吧?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张小让已经又呈上来一本,袁术的。我又递给了东方朔。

“师傅,袁术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兄弟俩的脑子还一齐短路了?这是心有灵犀还是袁家的家族病史?

这次张小让直接递给了东方朔。

“师傅,刘表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师傅,刘璋说他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

“师傅,孙策……”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问张小让我见没见过孙策,张小让想了想回答没有。“这个孙策,见都没见过我就说想我?也太假了吧。”

“师傅,孙策只说他想来看看您,没说想您。”

用词还挺严谨。我将身体最大程度的向后靠着,在书桌上面翘起了二郎腿,有些不耐烦的问:“还有谁想我了?或者说想来看看我的,一起说吧。”张小让和东方朔在奏章中各种翻检,汇报说还有张绣、张鲁、马腾,另外公孙瓒说他也想您了,打算来看看您老人家,但目前他正被袁绍围起来胖揍呢,要是赖陛下洪福能够成功突围的话,也想来看您。

看来除了衣带诏乌龙事件以外历史还是按照正常走向发展的,不出意外的话公孙瓒应该不久后就会挂掉,只能在九泉之下记挂我了,也千万别来看我。我对这个《三国演义》里的大龙套并没什么太深的印象自然更谈不上好感,只是略想了一想就放到一边,脚尖很嘚瑟的一抖一抖的问:“他们说准备啥时候来了吗?”

“待陛下圣裁。”

“那曹丞相是怎么批复的?”

“待陛下圣裁。”

曹操居然让我说了算?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这么多诸侯同时要求进京面圣来得不可思议。我已经失去了批阅其他奏章的兴趣,让张小让去请曹操,自己带着东方朔回寝宫等着去了。

曹操来了,比我想象得要快,给我种说曹操曹操到的感觉。据张小让事后说,他去相府的时候曹操正穿戴整齐的在门口那里踱来踱去,看见张小让啥也没说就跟着走了。听完后我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将张小让好好留在身边监督他健康成长,要不然他出去拐卖妇女儿童肯定会成为一个大祸害。

照例给他看座沏茶之后我才问:“曹公,朕刚刚看了一下奏折,各路诸侯纷纷要求入京觐见,所为何故呀?难道他们真的想朕了吗?”

曹操正在喝茶,听了我的话被狠狠的呛了一下,将茶水弄得满身都是,张小让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好不容易弄利索后曹操说:“恕老臣御前失态。呃……也有可能是想您了,但老臣认为,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想我了,必是有其他的目的,但目的是啥呢?曹操不说,我这个穿越过来刚一个星期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于是我也不说话,等着曹操的下文。张小让刚想喊退朝,被东方朔一脚给踢回去了。这个徒弟别的没学会,踢人的本事倒是看我示范了两次后就融会贯通了,神仙的资质就是要比凡人好些。

曹操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说,总不能坦陈这些平时不听话不关心皇帝对圣旨阳奉阴违对丞相更是缺乏尊重的家伙们组团来京城旅游是为了看陛下您表演喷火吧?但我问得浅显直白,他一时还找不到什么话题岔开,只能坐在我对面装作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我怕张小让再管不住自己大喊退朝,就派他出去分发蜡烛了,等着看一会儿“轻烟散入五侯家”的风骚景致。东方朔在我身后玩手,玩得还挺好都不用大人哄。

“陛下。”曹操终于耐不住寂寞先开口了。“老臣觉得他们来的目的其实并不重要,让不让他们来才是陛下您要考虑的关键……”

我很想问一句如果不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又怎么能判断该不该让他们来,但觉得要是这么一问整个事情就陷入死循环了。仔细端详曹操的表情,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原委,那就让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来决断吧,并且这个人智商应该不会比我低上太多。

“丞相,还是您做决定吧。”我非常诚恳且笑容可掬的说。

曹操沉吟了一下说:“老臣觉得既然他们公然上书要求觐见吾皇,倒是不好断然拒绝的,也没什么太好的理由。虽然其中有些人很不听话也很不像话,但也不能排除确有一二忠义纯良之士……也不好寒了这些人的心呀。这是其一。其二呢……虽然陛下富有四海,老臣这些年来也省吃俭用,家里颇有几分积蓄……但银子这个东西,毕竟还是越多越好的……陛下以为然否?”

“然。”我飞快的回答。银子越多越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这是其一。其二呢……这个“然”字是我第一个掌握了正确用法的文言文,当然要在这个恰当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

“这就是了。”曹操很兴奋的站起身来,脸上洋溢出激动的神色,边走边说:“这些诸侯等闲三五年也不进京一次,这次好不容易一起要来。陛下,您一向圣明睿智,可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呀。陛下……老臣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等等……怎么话题又绕回到曹操的那个唯一的女儿身上了?

第十八章 为天下计舍朕躬

“老臣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要是陛下在诸侯来朝时迎娶节儿,一定能够收到不少礼金。那些家伙一个个可都有钱得很呀,平时原本应该上缴国库的钱都被他们给侵吞了,一个个富得流油。现在组团来的话,恰逢陛下有喜事,自然谁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吝啬……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这个曹操,我还没答应娶他女儿呢,怎么就和我讨论起收彩礼的事了?我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想着如何措辞拒绝才能最大程度的维护丞相大人的颜面。曹操见我犹豫,以为我是放不下天子的架子不好意思大肆敛财,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陛下,自黄巾作乱以来,将士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今诸侯林立,朝廷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况仓廪虚置,国库空虚,正要趁这个机会充盈国库,以资军需。方可挽社稷于将倾,拯万民于水火呀。陛下,三思呀。”

我看着曹操,有点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朕娶你的女儿……就能拯救天下苍生?”

“陛下圣明。”

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我更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有担当的好人。既然我不小心穿越成了皇帝,那拯救天下苍生也就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又岂能拔一毛而利天下而不为?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俺刘能就牺牲一下自己不近女色的名声吧……我相信后世会有人理解我的。

“我说曹公啊,您说得不错,机会确实难得,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是太可惜了。咱们让那些外地来的土财主在京城多住几天,丞相您就辛苦一下,去打听打听谁家还有待嫁的女儿,要那种胸大屁股翘的,出身什么的朕倒不是太在乎。朕每天娶上那么一两个,让国库多充盈充盈,也好早些拯救天下苍生。”

早朝,曹操出列。“臣有一女,望嫁于陛下。”

我淡淡的回答:“准奏。”

“陛下圣明。恭喜国丈、贺喜国丈。”群臣的声音如同排练过的一样整齐,但声调却是显得有气无力,有种哀乐般的沉重感。就在这份沉重感中我觉得当个明君似乎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只要勇于牺牲自己,多娶几个小老婆就是了。

退朝后,曹操直接和我回了寝宫。这几天我发现只要不是在朝堂之上,我和曹操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说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懂,就打发东方朔回去把手上最后那点绷带拆掉,然后看看还有没有继续上药包扎的必要,要是没有的话就把手好好洗洗再过来。东方朔知道我就要结婚,以为有什么圣洁的事情要他来做,连褶子里面都蕴满了笑意欢天喜地的去了。出门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偷偷问张小让皇帝结婚流程怎么走?是不是也需要伴郎?自己可是童子身正好合适。我和曹操都装作没听见,谦让着坐了下来,商议起诸侯觐见以及曹小姐过门的事情。

曹操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在地图前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口中说:“益州太远了,路也不好走,我们得给刘璋留出充裕的时间。”

“嗯,是要尽早通知,朕听说蜀锦很是不错呢。”我也装模作样的看着地图,“袁术倒是近了,不过他前些日子发神经自己称帝……那以什么身份进京来呀?”

“哦。”曹操扶了扶眼镜回答:“袁术称帝之后没多久,老臣就带着孙策、刘备和吕布惩戒了他,后来他又被吕布给收拾得不轻,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他上书要求觐见的时候还附了一份检讨书,说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当皇帝玩了,语气很是诚恳呀。”

“迷途知返就是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那就正常通知吧,记得告诉他带上玉玺。”

“对。”曹操觉得我这句补充相当重要,连忙一笔一划将这条指示记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接着研究起地图来。“宛城张绣兵微将寡,不足为患;荆襄刘表素来谨慎,固步自封,也不会生出事端;江东孙策崛起时间尚短,根据地还不是特别安稳,尚需要借陛下的英名来巩固统治;汉中张鲁一来路途遥远,二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和足够的实力,都不会有什么变故。这四路诸侯就和刘璋一样,正常通知可好?”

“好、好。”我随口答应着,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孙策是不是刚结婚不久呀?”曹操回答是。我说:“新婚燕尔的,就别让他们小夫妻分离了,告诉孙策带上老婆来京城度个蜜月。呃……把他小姨子也带上,再顺便带上周瑜吧,组个家庭团,小乔要是还没嫁给周瑜的话正好给你女儿当伴娘。”

“陛下真是心细如发又爱臣如子呀,老臣佩服。”曹操边说边将我的指示认真记录好,看着地图叹了口气将公孙瓒的名字轻轻的划掉了。“公孙太守那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呀,依臣看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就用不着通知了。”

“可惜呀,又少了一份礼。”我有些伤心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关系,他不是要被袁绍干掉了吗?咱们表扬一下袁绍,顺便暗示他一下,让他把公孙瓒那份礼金一起出了。他既然把人家的地盘都给占了,那多出份礼金也是理所应当的。呃……叫他顺便把公孙瓒的照片带上吧,终归也是一方诸侯呀。”

曹操深以为然,但随即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陛下,这冀州袁绍和西凉马腾两个,都是兵多将广,还素有不臣之心。马腾还好些,毕竟西凉路远,粮草难继;但袁绍近在咫尺,若纵容他进京,只怕有变……老臣以为一定要慎之又慎呀。”

“不行,袁绍必须进京!”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曹操看着我坚毅的眼神,不由得心底暗暗生出一丝畏惧,洗完手刚刚进门的东方朔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张小让见没人说话东方朔又要进来,生怕对方抢了自己的风头,大声喊:“退朝。”

我看东方朔来了,手上也没缠着纱布,顿时心痒痒起来。那个神秘的小盒子里面就算只有一包烟也是好的,我已经断粮太久太久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曹操知趣的告退了,我让张小让去送,再三叮嘱曹丞相乃国之重臣,一定要亲自送到相府。

二人走后,东方朔谄媚的说:“师父威武,根本不惧怕袁绍的百万甲兵,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觐见的请求,徒儿着实佩服呀。”

“有百万甲兵的人,彩礼肯定不会少,更何况还是两份。”我边说边翻出了那个神秘的小盒子。“来,乖徒儿,伸手。”

在东方朔右手小指放在触摸屏上后,锁“吧嗒”一声开了,接着响起了一阵柔和的音乐,音乐声中传来一个很标准的女声“请输入密码。”我一看,还真有个小小的键盘在那里,和pos机长得差不多。神仙的盒子还配上了指纹加密码的组合……那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是极其珍贵的。呃……最起码不会是一包香烟那么简单。看了一眼东方朔,见他眼神中透出了熟悉的迷茫,我就知道这个盒子被他忘记了,当然也就更不可能记得密码。

试过了123456和从六个一到六个零之后,我不得已求助于东方朔,这期间他一直傻乎乎的看着我。“徒儿呀,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毕竟几千年前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回忆起来的,然后报出了一组数字。

“你还记得你父母的生日吗?”

“祖父母、外祖父母的?”

“你还记得你的结婚纪念日吗?”

“师父,徒儿是修行童子功的,没有结婚。”

这下好了,连老婆生日、儿女生日、离婚纪念日这些统统都不用问了。“那你生命中还有什么十分重要的日子吗?”

东方朔的老脸上绽发出无比圣洁的光芒,每一道皱纹中仿佛都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雅典娜一样高贵优雅。他无比虔诚的回答:“我生命最重要的日子就是遇见师父并蒙师父收录门墙的那一天,那是我人生转折的开始,从那天后徒儿就在一片迷茫中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和方向,青春的小船从此知道了该向何处扬帆。跟随在师父身后,每一天都充满着活力与激情,我会终生铭记那个幸福的时刻以及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第十九章 掐指一算订婚期

我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那并不高明的阿谀。“这个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但还是得再想想其他的。”

“对我来说,其他的所有日子加在一起都没有那一天来得重要。那天的天空是那样蔚蓝,阳光是那样明媚,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我不得不再次打断他,“你说的这些回去可以写一篇抒情散文或者现代诗,不过就不用给我看了,以后有了女朋友会用的上的。现在,为师需要你回忆的是日期,日期你懂吗?”

东方朔自然懂,但懂并不代表他就能想起来。看着他眼中的迷茫越来越深刻,大有变成思想家的趋势,我只能继续帮他进行回忆。“童子功可以和异性牵手吗?”

“书上没说。”

“那你牵过吗?”

“没。”

看来初吻什么的也就都不用问了,那么一个人生命中比较重要的日子还有什么呢?我冥思苦想,然后脱口而出,“你的忌日是哪天?”

“师父,您是不是因为要娶丞相家的小姐有些紧张呀?没关系的,轻松一点……要不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确实问错了,神仙是没有忌日的,于是我换了一个说法,“你飞升的时候是哪天?”

东方朔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脸上神色转回恭敬,回答道:“徒儿只想在尘世多侍奉师父几年,并不想独自飞升。什么时候师父游戏人间游戏得够了,带上徒儿一起去天界就好。”

我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说:“真乖,你回去修行吧,别担心,为师是不会抛下你独自上天的。”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颇有些求之不得的感觉。那个神秘的小盒子在激发了我无数的想象力挑拨出无穷欲望之后还是没有办法打开,就如同窈窕淑女已经答应和你共赴巫山房都开好了对方反悔了,当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这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密码会是什么呢?当然不一定是一个日期,但除了日期还或许可以蒙对,其他的数字那就更没有指望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这又不是银行卡密码,输错三次就会自动锁定。刚才我已经输了十几次,也没出现什么问题……这就好办了,一个个试吧。假设密码是六位数的话(因为它长得像pos机,所以我大胆假设是六位数),那就要试一百万次,大概三秒钟可以试一次,那就是每分钟二十次,每小时一千两百次……就按一千次好了,比较好算。然后……得出结论,一千个小时,也就是四十多天。

一个企业最稀缺的资源就是ceo的时间,这个国家最稀缺的资源当然就是我的时间。我把张小让从被窝里喊起来,让他去找两个老实人,弄个房间单独关起来,进行伟大的超越了时代的破译密码的工作。我告诉他们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上天的启示,是天帝送给真龙天子的礼物,你们打开之后千万不能看,不然福泽不够深厚可是会丧命的。俩老实人很老实的信了。

最多一个多月,俺刘能就能知道盒子里面的秘密了。我愉快的翻了个身,美美的睡了。

第二天我没起来,没去上早朝。

我也看过古代帝王的起居录,基本上就像是流水账一样。虽然我现在的生活也和流水账差不了太多,但我觉得起码我流得还是有些质量的,除了每天晚上少了句很关键的“帝幸xx”,其他的都还算充实。反正过几天就要娶曹操的女儿了,俺刘能还是个处男,就把这宝贵的处男之身留给同样纯洁的处女吧。

帝宠曹妃,在其入宫前便修心养性,十余日未幸嫔妃。——《三国志》陈寿

皇帝——还是应该勤政的,这么多天我就今天没去上早朝,结果就出事了。虽然我认为这件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但大臣们却都觉得事关重大。尤其曹操,散朝后还特意跑来专门向我汇报。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公孙瓒终于被袁绍干掉了,现在只能以相片的形式来出席我的婚礼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出生,同样也有成千上万的人去世,挂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表现得很是淡然,只是“哦”了一声,还因为他打断了我逗鹦鹉的雅兴而显得有些不情不愿。曹操大概是被我的气度所折服,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袁绍的奏折双手呈给了我。

袁绍大概文化程度不如曹操,用词要相对直白一些,所以他的奏折我还是能看懂的。大意就是说公孙瓒特别特别的的坏,具体表现在“屡拂圣意、深违圣心”(奇怪了,这两条罪名是你清楚还是我更清楚?),而自己作为大汉及陛下的忠臣,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便激一时之义愤、敢吝数月之光阴?”想教训他一下,给陛下出口气。然后“兴百万之王师”去胖揍公孙瓒。因事发突然,事先未及请旨,向陛下请罪,但“赖陛下之天威,逆贼授首”这个结果还是可喜可贺的,我袁绍不敢居功,就拿这个当我进京拜见的贺礼吧,同时还请陛下派人去接手公孙瓒的地盘。但“逆贼虽死,余部犹存”,当地的治安现在很乱,我袁绍忠君爱国,分出了部分兵力在当地弹压乱党余部,大概十几万吧。事实就是这个事实,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请陛下圣裁。

最后的这句话青龙山的那个刘能要是听到一定会感觉很亲切,可惜俺刘能非彼刘能也。袁绍的这篇奏章前后逻辑松散甚至自相矛盾,一时之义愤持续了几个月,把人直接就给教训死了,而“百万之王师”里面暗含的威胁意味,甚至连我都看出来了。

“元芳……呃,曹公,你怎么看?”曹操还没能回答,我又补充了一句,点出问题的关键。“袁绍这家伙是不是不想给朕送礼了?想拿个捷报糊弄过去?”

曹操楞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回答:“陛下,臣以为送不送礼这件事倒在其次,可容后再议。主要是袁绍的这份奏折实在太过狂妄自大,虽然名义上是在请罪,却并无半点悔过之心,还隐有要挟朝廷、恐吓陛下之意。陛下,黄巾之乱,无非愚民闹事,乃疥癣之疾不足挂齿;而封疆大吏拥兵自重,才是心腹之患呀。”

我翻了翻白眼啥都没说,黄巾之乱不管是疥癣之疾还是心腹之患,反正已经基本治愈了,怎么说都可以。而袁绍又不是这两天才突然拥兵自重的,这个问题之前那么多年都解决不了,俺刘能虽然称个“能”字,但何德何能,一下子就能给解决了?

曹操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接着说:“所以老臣认为,让袁绍进京陛见之事,陛下还是三思的好。袁绍若进京必要带兵,而带兵就是祸乱之源。当年西凉董卓带兵入长安时,陛下虽还年幼,想必仍是记忆犹新吧?”

我还真不记得了,要是记得就奇怪了。既然曹操问我,我也就不能不开口了。“此一时、彼一时也。何进酒囊饭袋,焉能与曹公相比?袁绍兵多则多矣,主将却多谋而寡断,尚不如董卓。况袁绍向爱虚名,必不肯于天下诸侯面前行大不韪之事,曹公无需多虑。”

曹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一时间都忘却了君臣礼节。我咳嗽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老臣御前失仪,陛下恕罪。陛下真知灼见,老臣佩服,请问陛下,让诸侯们何时觐见为宜呢?”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嫁女儿了,嫁女儿虽然简单,但准备嫁妆可能会稍微麻烦一点,因为朕猜……嫁妆一定很多很多吧?丞相,您可就那么一个女儿呀。”

“老臣这就回去准备嫁妆。”

曹操的家底毕竟还是很殷实的,第二天他就告诉我嫁妆准备好了,当时朝堂上群臣正为袁绍杀了公孙瓒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大部分人觉得袁绍擅杀朝廷大臣,目无君上,其罪当诛;但毕竟大臣很多很多,有些相反的意见也不奇怪。就他们声嘶力竭的对骂时,曹操将嫁妆的清单交给我请我过目,还让我顺便选一个黄道吉日。我翻着那本小册子一样的清单,尽管上面许多字我都不认识,但从厚度上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报以会心的一笑。

黄道吉日这个事情太好办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就回头让东方朔随便选个日子。他掐了掐手指头,两秒钟没到就说出来了。

第二十章 还是旧时游上苑

我虽然不在意,可古人对这些所谓的某日宜嫁娶不宜行房这些还是很看重的。方才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那份清单上有些疏忽了,现在反应过来正担心曹操觉得我太过轻率突然反悔(我不怕他不把女儿嫁给我,而怕他将嫁妆打折)时,却看见自己的准岳父大人已经掏出了小本本,很郑重的将东方朔刚说的日子记了下来。

这我就放心了。

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曹操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恭敬的请我圣裁。我的民主和法律意识都很强,心想总不能让人家袁绍缺席审判吧?就说反正不久我就要娶丞相的女儿了,袁绍也是我请的客人之一,你们现在先不要吵了,吵来吵去都是些局外人,等袁绍来了当堂对质岂不是有意义的多。大家都说陛下圣明。曹操又问那什么时候让袁绍来呢?还有其他的一些客人,都要先行通知的。我仔细考虑一下说让他们提前个三五天来,现在就通知。早些通知是为了让他们有时间选购礼物,提前个三五天是因为现在汉朝的经济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地方差距,要是当地没有合适的拿得出手的礼物的话也可以在京城临时采购一些。总之我是位很为诸侯们着想的好皇帝,诚盖世明君也。大家又说陛下圣明。

退朝后我先去了俩老实人那里,密码还没破译出来,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顺口勉励了他们几句就回寝宫了,伏皇后来找我,先对我将要迎娶曹家妹妹表示了由衷的祝贺,接着又问我宫中该如何准备。我说你看着办吧。当时东方朔就像条老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还在努力的对师娘露出谄媚的笑容,伏皇后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告退了。

然后,我让张小让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将寝宫里的家具全都归位了,接着又带着他和东方朔一起在宫中寻宝。我对东方朔说:“你好好闻闻,看看哪里有宝物。”

东方朔装模作样的闻了闻说:“师父,您这皇宫之中,处处都被您圣洁的光芒和慈悲的内心笼罩着,一草一木都是宝物。”

我说:“呃……这个我知道,但为师现在要找的是摆脱我的气息后仍然价值不菲的那种宝物,有线索吗?”

东方朔变得认真起来,只见他神情凝重鼻翼翕动,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朝着一个方向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我和张小让连忙跟在他身后。这家伙虽然老,但步履却是轻快得很,吧我和张小让累得气喘吁吁。七拐八拐之后,东方朔领着我俩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院子,我一看那些房屋的外部装修,就觉得这里一定有好东西,我的神仙徒弟还真的不是浪得虚名的。

“师娘,徒儿带师父来看您老人家了。”东方朔恭敬的说。我一抬头,伏皇后正率领宫人给我请安呢。

“陛下,今天怎么有空到臣妾这里来?快请进。”皇后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面色中却难掩欣喜。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寻宝误闯宝地,还请女侠饶命,随便打着哈哈跟着伏皇后禁了她的房间。别说东方朔的鼻子还真好使,这里有好几排陈列架上面满满的摆着许多古玩,看上去都成色上佳,而且灯光也比我的寝宫要好,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照出了金银的颜色。我的乖徒弟在身后低声说:“师父,徒儿找的这处宝藏还不错吧?”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来都来了,自然不方便转身就走。有宫女给我奉上香茶,我撇着上面的浮沫心想应该找点什么话说,然后发现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还是伏皇后先开的口,“陛下,您过来还是为曹家妹妹的事情吧?有什么需要臣妾做的,请您尽管吩咐便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我浅饮了一口回答:“呃……皇后这些年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朕心甚慰……”我看了一眼伏皇后,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继续说:“以后呢……还请皇后继续将后宫的传统美德发扬光大……完了。”

尽管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伏皇后还是恭敬的起身说:“臣妾遵旨。”

然后我就起身走了,伏皇后跟在后面恭敬的把我给送出来。走远之后我让东方朔继续嗅,他有些奇怪的问我,“师父,刚才咱们不是找到很多宝物了吗?你怎么不拿呢?殊不知‘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呀。”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那些都是你师娘的东西,我怎么拿?别废话了,快接着找。”

东方朔没敢再废话,又是左边嗅嗅右边嗅嗅然后很果断的当先带路。我和张小让跟着他走过假山亭台,穿过曲径游廊……前方远远的出现一处宫殿。我连忙问张小让,“前面是什么地方。”

“回陛下,是董贵妃的寝宫。”

我赶紧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俺刘能是在皇宫里寻宝的,又不是找一大堆老娘们唠家常的,还是趁着没被发现时赶紧逃跑吧。张小让一个鱼跃拉住了还在往前走的东方朔,活生生将他也给扯了回来。东方朔有点纳闷的问:“师父,怎么不往前走了呀?那间屋子里面可是有很多宝物的,一点都不比刚才的少。”

我说:“徒弟呀,咱们别惦记着屋子里的宝贝,那些都是别人的,不管再多也没用。为师是想让你找找什么地底下呀、假山后面呀、林子里呀,这些地方有没有没被发现的宝物,这才是考古工作的意义所在。”

“哦,这样呀。”东方朔点了点头说:“徒儿明白了,但这些不是特别好找,请师父您耐心一些。”

就在我们往董贵妃那边走的时候,早有贪图赏钱的小太监抢在前面一溜烟的跑去报告了,董贵妃连忙让侍女帮自己梳妆打扮,口中不停的说:“陛下来了,怎么这么突然?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小宫女说:“娘娘,您别总摇头,这样奴婢没法替您梳头。”

就在董贵妃慌慌张张的对比几根钗子哪根更显气质的时候,又有人来报告说:“娘娘,陛下……陛下他走了?”

“走了?!”董贵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的扶在把手上,两眼无神,喃喃的自言自语:“怎么都到了门前又走了呢?难道我就这么让陛下讨厌吗?”

东方朔这次嗅了很久很久,举步时我看出了他的犹豫,但走了几步之后他的步履又变得轻快起来,我和张小让连跑带颠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走了很久很久,然后……我们就被高大的宫墙给隔住了。东方朔指着墙外很肯定的说:“陛下,就快到了。”

我觉得刘协是不太可能将私房钱藏到自己家以外的地方的,于是说:“宫外的话,势必扰民,还是算了吧。”

张小让说:“陛下爱民如子,奴婢佩服。”

东方朔说:“呃……那让我再找找。”

后来东方朔领着我俩在皇宫内跑了好几个时辰,让我对汉朝的建筑学、园林学以及土木工程学都有了深刻的了解。虽然只是曹操修的一个临时皇宫,但也不失天朝气象。尤其植被覆盖率极高,松竹辉映,古树参天,亭台楼阁交错有致,可见设计者别具匠心。遗憾的是少了些鸡鸣犬吠之声……我问张小让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养点动物?

张小让眼睛瞪得极大,吃惊的看着我说:“陛下,您不是最讨厌动物的吗?怎么又要养了?别的不行,养猪俺可是一把好手,我养的东西都会越来越胖。”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肚腩,好像是比以前要胖了。这时东方朔七拐八拐的居然把我们带到了他的住所,神神秘秘的绕着房屋嗅了一圈说:“师父,实在抱歉,这里没什么宝物。”

“那你把我们带来做什么?”我奇怪的问。

“师父明鉴,徒儿无非是想少走两步路而已。”东方朔谄媚的笑着说:“师父,张公公,寒舍都已经到了,不如请二位入内奉茶如何?”

我实在是走累了,就算他不邀请我也想进去歇一会儿,于是二话不说掀开门帘当先走了进去。这还是我第一次造访徒弟的狗窝,看里面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收拾得还算整洁,墙上供着一个仙风道骨骑着青牛的老头,比我的徒弟有风度多了。东方朔用袖子在当中的椅子上拂拭了一下,请我坐了,方才去烧水沏茶。我看张小让站在那里微微喘气,想必也是累了,于是招呼他也坐下。

“回陛下,奴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起身硬拉他坐下,看他屁股在椅子上斜斜的搭了一个边,浑身上下不安的扭动着。“小让呀,你记住,这间房屋里面不分尊卑大小,咱们都是平等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外面的时候我们再叙君臣之礼,主仆之义好吧。”

第二十一章 衣带血诏至此终

我也不知道张小让听没听懂,反正他还在扭动着就像一条脱离水的大鲶鱼。不过东方朔这时已经端着个托盘过来了,盘子里一套紫砂茶具做工还算考究。然后,我惊奇的发现这个老家伙对茶道居然还浸润很深,一套复杂的程序被他做得有条不紊,居然还知道巡茶……我问:“手艺很不错嘛,这是你在哪里学的?”

东方朔见我夸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说:“徒儿也不记得了,大概是生而知之吧?”我生怕他把头皮屑弄到茶水里,赶紧说想不起来就别硬想了,对智商不好,咱们以后再慢慢回忆。东方朔说好好好然后也拿凳子坐下了,开始喝茶。张小让见东方朔坐了,当时身上也就不痒不扭动了,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相府,曹节满面娇羞的对母亲说:“娘,婚礼那天女儿身上怕是不大方便呢。”

曹操正在计算这次婚礼可能的投入产出比,听夫人转述了女儿的话,手上算盘未停很不以为然的说:“洞房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今上年纪也不小了,三宫六院的,又哪会急在那一天?真是妇人之见。”

“夫君说的是。但妾身以为,要是节儿不能在新婚当晚服侍夫君……终归还是不大吉利的。黄道吉日应该很多吧?您看这日子能不能和陛下商量一下,换一天?妾身觉得这种情况陛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黄道吉日是很多,但这个是高人选的,乃吉中之吉。”曹操很有把握的微笑着说,“不能换,坚决不能换。”

我要是知道相府中这个小插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痛骂东方朔一顿。而现在,我正和东方朔一起蹲在地上,二人头碰着头一起研究曹节的嫁妆。

“这是啥?”我指着一个不认识的字问到。

“砸核桃用的金锤子。”

历史上,公孙瓒身死的时候曹操和刘备已经煮完酒论过英雄了,而这段时间曹操不是忙着把女儿嫁给我就是忙着准备嫁妆,应该是没时间在自家后花园煮酒聊天的,并且也没听说刘备在学习种菜。看来因为我的穿越,历史已经在悄然间改变了自己的走向。公孙瓒之后,下一个挂掉的应该是袁术,被刘备带着曹军给干掉的。不过现在刘备在许都生活得还算自在,也没有衣带诏的压力,隔三差五的还来给我献献殷勤,应该不会主动申请去揍袁术;而我的婚礼还邀请了袁术,想必曹操也不会突然发兵弄死袁术为自己女儿的婚礼献上一份惊喜。按理来说,袁术的命多半暂时保住了。

乱世之中,纵使身为帝王,也有太多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时候,没谁真的可以依靠,想要保住性命最后还得靠自己。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历史的长河中谁不是如流星般一闪而过?曾经鲜活的生命化作史书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姓名。我没有义务更没有能力保护所有人,只能尽力维护那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同时尽可能的让百姓远离战乱与贫穷。至于这个天下姓刘还是姓曹,抑或姓孙姓司马,又与我何干?

第一章 风烟滚滚唱英雄

婚期渐近,虽然不是天子的大婚只是纳一个妃子,但因女方是丞相的女儿,天下目前又还算太平,婚前的气氛竟是比当初刘协大婚时还要热闹了几分。这种时候朝堂上自然是其乐融融报喜不报忧,其实那忧报给我也没有用,最后还得落实到曹操身上去解决,所以我也就乐得天天听着捷报频传装成一副承平天子的模样,每日里笑眯眯的夸赞着大小臣工。

毕竟这些人都是要随份子的。

英雄辈出的民族是不幸的民族,英雄辈出的时代是不幸的时代。现在在这个不幸民族最不幸的时代里,各路英雄已经从华夏大地的四面八方带着士兵和特产麋集许都,等待参加我和曹节的婚礼。有些到得比较早的想提前一睹龙颜,都被我以筹备婚事暂无时间的借口给搪塞过去了。这些人,还是不要提前私下见面好,我可不想在我告别二十八年处男生涯的前夕节外生枝。

曹操一向谨慎,并没有让诸侯带来的士兵进城,纵然这样,许都的大小客栈也早就人满为患了。晚到的诸侯没地方住,只能和先来的兄弟们商量大家挤一挤,或者干脆就住到亲朋故旧家里去了。一时间许都人声鼎沸,车马喧嚣,竟有点找回了当时洛阳尚未破败时的感觉。我在皇宫最高的建筑顶层独自凭栏,看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竟在大婚前夕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脑中满是那句“车如流水马如龙”。

“陛下,这里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这段时间伏皇后已经有些显怀,虽然肚子还不算大,但她的腰身原本纤细盈盈一握,因此看上去倒是比实际的月份还要大上了几分。大概是知道我喜欢安静,她是独自上来的,微微有些气喘,脸颊也有几分泛红。我不禁轻声责备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比从前,有事的话叫个人上来找我也就是了,何必亲自爬上来呢?还是身体要紧,下次不许这样了。”

皇后微笑着,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解下明黄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扶着她一步步下了楼。后宫中向来缺少真情实感,也许唯有这种天下群雄并起,朝中丞相当权,国运衰微时,帝后二人,才能真正的相濡以沫吧?

伏皇后是个好女人。

到了楼下,太监们在门外远远的低头肃立着,皇后轻声说:“过几天曹家妹妹就要进宫来了……这几日,陛下还是到其他妹妹那里多走动走动吧。不然的话,怕是以后机会就不多了。”

这是怕曹节借父亲的权势专宠后宫了,我没直接回答,而是说:“皇后且安心养胎,朕自有主张。”

有那么一段时间,起码我自己觉得曹操还是对我有几分敬畏的,后来大概是见我一直没什么作为,那份敬畏之心也就渐渐的淡了,君臣之间的关系又恢复了历史上本来的模样,但这些我并不是很在乎。说实话,就算让我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在这是非成败的乱世,我绝不可能比曹操做得更好。也许目前的状况,才是对百姓更有帮助的吧,那又为什么非要改变呢?

禅让的念头我早就打消了,刚穿越过来时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我想明哲保身干脆不当这个众矢之的的皇上了,后来觉得既然自己几十年都死不了,那为什么还要着急禅让呢?毕竟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会踏实一些。不管怎么说,我是高祖皇帝的嫡系子孙,汉家天下的正宗苗裔,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们不管服还是不服,起码都要像模像样的称我一声“陛下”,见了面也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而要是真禅让给了曹操,我敢保证第二天华夏大地就会烽火连天、狼烟四起,那时,我就是全天下的罪人。

这个不幸的身份,还是辛苦一点,就继续由我来承担吧。

我的感觉并没有错,曹操起初是有些摸不透我的底细,甚至还认真考虑过自己要不要转型变成一个治世之能臣,不过后来发现我除了喷火的传闻以外并没有展示出其他让人望而生畏的能力,甚至就连喷火本身的流言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的淡化了。唯一见证过我喷火神技的太医也已经死无对证……现在曹操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太过草率,如果不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杀人灭口而是将其秘密关押,那现在起码不会一头雾水又无计可施。至于我偶尔表现出的真知灼见,曹操是很佩服的,但他很快就发现我虽然有想法有见地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整个汉朝,除了少数几个强悍君主如高祖武帝以外,基本上就是朝臣、外戚和宦官三大势力彼此角逐,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过程。毕竟天子虽然自带种种属性光环,但只有一个人,太过势单力孤。朝臣曹操是不担心的,基本上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至于外戚,伏完和董承的斤两他在清楚不过,何况他自己马上也就变成外戚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宦官,偏生皇帝还和他们走得很远,平时基本上就和两个人交流,一个张小让、一个东方朔,后者还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太监。难道这个三人集团就足以兴风作浪了吗?曹操觉得天子如果如是想,那就太过儿戏了。

当刘协变成刘能之后,多少总会有些变化。从曹操的角度看,天子变得比以前厉害了,不近女色了,但对权力的掌控欲反而不如以前了,可以说基本上没什么欲望。

至于衣带血诏的事情,现在曹操已经认定就是伏皇后对皇帝实施了家暴,也许暴力之外还会有些难以启齿的sm情节,不然这位好脾气的皇帝也不会向自己求救,让一个外臣插手宫中的事务。但现在这件事情曹操是彻底不打算管了,一来他觉得伏皇后给皇帝弄死了对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就算是想当太后的话,前提是先要有个儿子,虽然她已经怀孕了,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这种百分之五十几率的冒险显然不如乖乖当皇后来得稳妥。再说就算生了儿子,就算当了太后,又有什么用呢?所以皇帝性命是无忧的,最多在床上吃点苦头也就是了。二来这纯粹是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天子的家务事,曹操想管也管不了。

最近皇帝没有再提半句有关衣带诏的事情,就仿佛从来没有过这回事一样,理论上有些奇怪,但要是与皇后怀孕的消息结合起来……也就不言自明了,皇帝现在连床上的苦头都用不着受了。曹操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问题的关键,那就当是皇帝和自己闹着玩吧,虽然其实不怎么好玩。

这份诏书带来的唯一后果就是女儿现在要进宫了。

现在曹操对女儿出嫁这件事情已经有些后悔了。他并不是想悔婚,毕竟儿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爹,曹节非要嫁给皇帝他爹也没什么办法。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条条框框的束缚,但私下里劝劝女儿没关系,曹操总不能在朝堂之上公开反对吧?再说这又是他三番四次为女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曹操心疼的是那一本小册子,那一本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正在他第十三次为那本可以俭省许多的嫁妆潸然泪下时,有人报告说袁绍来了。

“带了多少人?”

“精兵十万。”

这个数字是在曹操意料之中的,他和袁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洛阳城有名的公子哥,当时还健在的张邈也总和他俩混在一起。后来有一次三个青春期的大男孩荷尔蒙分泌过剩商量着去偷别人家的新娘子,然后被发现……曹操和袁绍都成功逃逸而张邈被抓住了,从此曹操和袁绍就觉得这家伙能力不行,就不怎么带他玩了。

事实证明曹操和袁绍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当这二位一个手握百万雄兵虎踞四州之地另一个更是出将入相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张邈墓上的青草都可以风吹草低见牛羊了。

总之,作为发小,这俩人相互都是知根知底的。袁绍不相信曹操会趁这个机会把自己干掉曹操也不相信袁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带兵杀进许都。但十万兵马这个数字还是不小,要充分的警惕和重视起来。

“袁绍没有坚持非得带兵进城吧?”

“没有,他说遵从圣上的安排。”

“哦,那就告诉他圣上让他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带着亲随进城。至于驻扎的地点嘛……就放在马腾和刘璋中间吧。”

第二章 洞房今夜停红烛

宅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心里还有点小害羞小紧张。张小让是个养猪长大的农村孩子,熟悉的都是些被阉割过的公猪,所以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东方朔却是全都看在了眼里。我正觉得烦躁得无所适从的时候,伏皇后带人来布置寝宫了,一大堆宫女太监叽叽喳喳手忙脚乱的,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

三国时的环保确实做得不错,每天都是蓝天白云,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愉快的叫着。偶尔有一只调皮的松鼠飞快从人前跑过,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看见黄黑相间的身影没入草丛之中。倘若我没有烦心事的话,在和煦的阳光下睡上一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俺刘能不操心国计民生,那些事有曹操打理就好,贸然插手的话就是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当然曹操可能也不会让别人插手包括俺刘能),我烦的是自己明天的婚礼。东方朔见我一直愁眉不展,很是有些关心的低声问道:“师父,您是有什么心事吗?不知道徒儿能不能替您老人家分忧……”

我摇摇头回答:“婚前恐惧症这种东西,旁人基本是没什么办法的,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克服。不过为师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东方朔有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好处,当听到听不懂的词语时,其他人都会迷茫错愕进而觉得皇帝陛下又在说胡话了,而他则会想当然的以为这个词本来是很平常,只不过是自己忘记了而已。所以我很喜欢找东方朔闲扯,没必要顾忌哪些词该说,哪些词不该说。他现在听得似懂非懂,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再度开口,“师傅您是怕结婚影响修炼吧?毕竟咱们师门一直练的可都是童子功呀。”

这是当时我信口胡诌出来的,没想到东方朔还一直记得。左右无事,为了排遣一下自己烦躁的心情顺便套问真正的神仙是如何炼成的,我打发走了张小让让他回去帮皇后布置寝宫,然后拉着东方朔的老手和他一并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兴许是见得多了习惯了,现在他那张能让人瞬间警惕性爆棚的面容也显得没有过去那么猥琐。我和颜悦色的问他,“我说徒儿呀,修炼童子功,是不是需要大毅力呢?”

“也不是。”东方朔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徒儿觉得其实挺简单的,很容易就做到了。师父,您是不是怕明天结婚耽误自己的修行呀?依徒儿看不要紧的,我不是都有那么多师娘了吗?再多一个也无所谓的。逢年过节徒儿还能多收一份压岁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说自己要收压岁钱,尤其是他说的时候还满脸憧憬的样子,这副画面实在太过违和。纵使我刘能见多识广,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说:“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不要往为师身上扯。我说徒儿啊,你的这个童子功具体修炼了多久呢?还记得吗?”

“十二年。”东方朔回答。

十二年不近女色,那是得多大的恒心和毅力呀?就算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也不一定就能办到。看来我这个徒弟很是谦虚嘛,颇有乃师之风。我又问:“那你是多大时开始修行的呢?”

“生而习之。”

……看来确实不是特别难办到的事情,我在不知不觉间都办到两次还挂零了。还是师父比徒弟要强呀,这是亘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等等,他生而习之,然后只修炼了十二年……“徒儿,那你今年多大?”

东方朔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家伙的眼神一向很灵活,一旦他觉得我智商趋近于零的时候就会浮现出这种眼神。“当然是十二岁了。师父,看来您的那个什么……婚前恐惧症好像很严重呀,都影响到智商了。”

这个看上去已经一百二十岁可能还不止的老头居然以为自己只有十二岁?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很谨慎的问:“那你这段时间照过镜子吗?”

“照过呀。”东方朔很自然的回答,眼中的古怪又胜了几分。“师父您寝宫里不就摆着一个大镜子吗?天天在镜子前面听您老人家的教导,想不照都难呀。”

也是,不可能没照过,就算没照过镜子难道还看不见自己的手脚吗?那双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怎么看也不应该长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这点难道他自己看不出来吗?我怎么想怎么奇怪,但看着东方朔那古怪的眼神,我觉得还是改天再问比较好。

寝宫内,张小让正恭敬的问皇后,“娘娘,这面镜子怎么处理?”

伏皇后绕到镜子后面坐在床上,指挥着太监们抬起镜子。“往左转一点,再转一点,回去一点,好,放下来吧。”

我终于结婚了。张小让很高兴,因为他觉得这是件很喜庆的事情;东方朔不太高兴,因为我没让他当伴郎;我则是喜忧参半,既有对告别处男之身的美好憧憬也有对将来未知生活的迷茫与畏惧。

相府门前,张小让和东方朔吃力的解着我脚上的绳索……没办法,俺刘能不会骑马,是把腿绑在马上一路坐过来的。我生怕自己掉下去在大婚之日堕马而亡,于是让他们绑了又绑,现在小腿和双脚因为血脉不畅通已经没什么知觉了,这种情况下与其说让我把曹节抱上花轿还不如她抱我上轿然后自己骑马更靠谱一点。相府门前我恢复了好久,几乎做了一套半的广播体操这才能蹒跚的走上两步,好歹是没有误了吉时。曹操一家人已经等了很久几乎望眼欲穿,看我进去一起俯身跪拜,动作整齐划一。我没过门的老婆盖着盖头娴静的坐在后面,大红的嫁衣下面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正和我准岳母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想来心里也是有几分紧张的。我的几个大舅哥已经平身起立,器宇轩昂的站成了一排,看上去个个人中龙凤,我觉得这样的国舅还是越多越好。现在,我距离那“十万国舅十万兵”的伟大目标又进了一步。哦,这里还有一个正在吃奶的小国舅,小朋友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我有责任有义务看看他的餐具是不是健康……这些国舅怎么不让我看?也太霸道了吧?

“陛下,吉时已到。”曹操在一旁提醒到。

“哦,出发。”我上前去抱曹节,又被几个成年国舅给挡住了。新娘子这时自己起身走了出去钻进轿子,八个孔武有力的轿夫将轿子稳稳抬起向皇宫走去,我在后面笨手笨脚的爬上马背大喊:“等等我,我还没被绑好呢。”

金銮殿上,文武群臣及特来观礼的各路诸侯都早早的到了,看着我和新娘子一起吃肉喝酒(这个时代人类需要掌握的基本生活技能中我会的并不多,但偏偏这两样我还是挺擅长的)。虽然也没给他们吃也没给他们喝,但他们还是报以热情而又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我觉得这个时代的宾客简直太好打发了。然后东方朔让我解下新娘子头上系的一个彩带,大家又鼓掌;接着张小让剪了我和曹节的各一绺头发绑在一起,大家再次鼓掌。这些流程走完之后曹节就被宫女领着往后走,我想这应该就是要洞房了,也跟着往后走……大家喝起了倒彩,更加经久不息。

既然人已经娶进门了,洞房也就没必要急在一时,更何况礼单我还没看呢。为了这次婚礼我做了精心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让张小让临时搭建了两个存放礼品的大仓库,进来之前我瞄了一眼,已经基本快装满了。这时曹操跳出来说:“大家为天子和小女的婚事不远万里而来,操甚是感激,现在请天子训话。”

我说:“大家吃好喝好啊,朕要去洞房,就先失陪了,过两分钟再来。”

大家哗然。

曹操端了两杯酒上来,奉给我一杯。“老臣为天子贺。”

我撞了他的杯一下,“朕为丞相贺。”

下面众人全都举起酒杯,“臣等为天子贺。”

我高高举起酒杯,“朕为众卿贺。”

第三章 铁嘴刘能泄天机

贺一次就喝一杯酒,今天我已经不知道被贺了多少次,曹操也是,但他应该被贺的比我少些,所以还有能力提醒我抚慰一下远道而来的诸侯们。我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礼单,也觉得这些家伙的人品其实都还不错,自己有必要给他们一些忠告。

第一个上来的是袁绍,贺完后喝完后我语重心长的和他说:“我说袁公啊,行军打仗,军粮很重要,一定要看好了,别让那种总喝醉酒的人去看着。还有,继承人的事越早敲定越好,别看自己现在身体还不错,须知人生无常呀。”

袁绍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和东方朔想不起来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然后恭声说:“臣谢陛下指点,臣恭祝陛下万福金安、早生贵子。”

袁术上来了,我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按照原本的历史现在他虽未死亦不久矣,是蒙俺刘能的穿越才活下来的,又那能知道他今后的人生轨迹会怎么发展?如果说对袁绍是善意提点的话,对袁术就只能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加以忠告了。我同样语重心长的说:“我说公路呀,当皇帝不是那么好玩的,图新鲜的话,玩一次也就够了,以后可别再贪玩了哦。”

袁术大喊:“这个皇帝我算是当够了,一当就特别倒霉,傻x才当皇帝呢!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再也不当了。”

“公路醉了。”“是呀,都在说胡话了。”“真是醉了,护卫侍从呢?快扶他下去休息。”“也难怪,陛下结婚嘛,谁心里都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情有可原。”

下面的声音七嘴八舌,我的脸上红一块更红一块。本来应该是红一块白一块的,因为我也喝多了,所以该白的地方红,该红的地方就更红了。这时候刘备跑出来替我解围,也就是和我喝酒,看他连喝了三杯后我说:“皇叔呀,朕知道你有好几个老婆,最好别把她们放在一起,分开放着,要不一下子就都让别人给抓走了。再说,以后社会发展了,人都是分开来放的,有利于家庭和谐呀。”

“是呀。”刘备若有所思的说:“上次就被吕布全给抓走了。”

“那就更应该吃一堑长一智了,不然以后还会被一起抓走的。”边说我边用眼角斜了斜曹操,遗憾的是刘备正在低头消化我的忠告,并没有注意到。

孙策端着大碗上来了,我告诉他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就算不信那些和尚呀道士呀也别去阻止别人信,毕竟信仰是自由的。以后看到变戏法的离远点,也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还有你那个连襟周瑜,他也得控制控制,气大伤身呀。以后你俩在一起时少喝点酒,多品品茶,有利于身心健康。孙策虽然一直都在不断点头但我觉得他并没听进去,要是我的这些逆耳忠言没有效果的话那这次入朝很有可能是我俩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了,于是我小声问了一个很久以前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说伯符呀,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曹操呢?”

这次孙策听进去了,他明显的楞了一下,见周围没人这才回答:“没想到被陛下看出来了,微臣与曹丞相并无私怨,只因为他杀了吕布,所以微臣心中有些许成见。”

“吕布于你有恩?”

“臣父曾与吕布血战数场,怎会有恩?”

“你崇拜吕布?”

孙策摇头。

“你欣赏吕布?”

孙策摇头。

“莫非……你喜欢吕布?”

孙策大概是喝多了,吐了。他边吐边说:“我孙策横行江东,打下一片基业,正欲挥师徐州,与那三姓家奴一较高下,证明谁才是当代第一武勇之人,谁知道还没等我证明给天下看,曹操就把吕布给杀了。策心有不甘呀。”

“哎呀,伯符也醉了。”“是呀,看都吐了。”“真是醉了,护卫侍从呢?快扶他下去休息。”“也难怪,陛下结婚嘛,谁心里都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情有可原。”

孙策下去了,马腾上来和我喝了酒,我问他,“我说寿成呀,路远吧?”

“远是远了点,但为了恭贺陛下新婚,腾不辞辛苦。”

“那多谢卿家了,不过卿家的任务是守好西北边陲,防止羌人作乱,同时将大汉恩威施于西域,使远夷臣服……卿家以后还是多在base所在地尽忠吧,许都就别来了,不安全呀。”

“臣马腾谢陛下教诲。”

“我说景升啊,怕老婆怕成你这个样子的,怕也不多见吧?要弄清楚怕与尊重之间的区别。家里的事情还是要趁着身子骨还硬实尽早处理好,不然后患无穷呀。”

“臣刘表谢陛下教诲。”

胖乎乎的刘璋上来了,端着酒杯气喘吁吁的,还在擦着额头上的汗。这是三国这个群雄割据时代里不可多得的一个老实人呀,虽然戏份不多,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当他被刘备围住的时候,成都城内尚有数万精兵,且城高池深,兵戈锋利粮草充裕,假如死守的话就算最终不能获取胜利但至少可以拼一个鱼死网破。刘璋为了益州的黎民百姓不受战火袭扰选择开门投降了……他和我的价值观基本一致。许多年后,刘备的儿子在几乎相同的情况下也因为相同的原因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我说季玉呀,蜀道艰难,路上不好走吧?”

刘璋憨憨的笑了,“陛下结婚,都是自家亲戚,再难走也得来呀。”

我揽过刘璋的肩膀,很亲热的说:“既然咱们都是亲戚,那朕说话也就不见外了。亲戚之间有事没事的写写信打打电话也就够了,别总请别人去你那里玩,毕竟益州太偏远了,路也不好走。虽然是亲戚,但也还是少走动的好。要知道请去容易,想送走就难了。”

刘璋摇晃着他的大胖头若有所思,正当我觉得今天终于说服了一个人,充满着成就感的时候,刘璋开口说:“反正都是亲戚,要是不想走就别走了呗。”

我“噗”的一下把还没没咽下的酒吐了刘璋一身。

“哎呀,陛下怎么也醉了?”“是呀,看也吐了。”“真是醉了,护卫侍从呢?快扶陛下下去休息。”“也难怪,陛下结婚嘛,心里肯定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情有可原。”

就在我被人架下去的时候,隐约听见好像是袁术的声音在喊:“怎么这就走了?还没表演喷火呢。”

身着大红嫁衣的曹节很安静的坐在龙床上,虽然她是丞相家的小姐,她的父亲还是个很不一般的丞相,但她此刻的心情和所有穿着嫁衣蒙着盖头坐在洞房床边上的姑娘一样,心中有紧张、好奇还有一丝担心。曹节知道今天道贺的人很多,皇帝没那么快进来,所以刚才她已经偷偷的摘下盖头将自己的新房仔细的打量过一遍了,觉得皇帝的寝宫其实也无甚出奇之处,只有中央立着的那面大镜子很是古怪。左右无事,曹节便开始思考镜子的用处,她来回走了几遍,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走累了坐回床上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袅娜的身姿,不由的“啊哟”一声晕红了双颊,佳人的俏脸竟是比那大红的盖头还要红上了几分。

刚被人架下来我就醒了,醒的那叫一个彻底,一脚一个将两边扶着的小太监踢开,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往寝宫跑去。小太监在后面不住声的喊:“陛下,您慢着点。”

我结婚了!我有老婆了!我就要洞房了!虽然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妥,但入乡随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要是想在汉朝以皇帝的身份自由恋爱你侬我侬,那除非俺刘能骑着竹马四处去找弄青梅的女孩……我这个年龄恐怕有点偏大了一点点。曹操家后院不就是有青梅嘛,曹节小时候应该也玩过,明天我再让东方朔给我做个竹马骑骑,在奔三的时候聊发少年狂,演绎个青梅竹马般的爱情故事。

至于今晚嘛,还是洞房来得比较重要。既然我结婚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那该走的程序就一样都不能少。万一因为一时怠惰影响了这么伟大的事业,那我可就是全天下的罪人了。因此,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说不得也要很为难的牺牲一下自己了。

老婆,就让我们为这普天之下的百姓一起做出伟大的牺牲吧,历史会记住我们的。

各位亲大家好,俺想说几句话

呃,也发了快十万字了,第一次出来冒泡泡,实在是因为俺有些拙于表达。大概前两三万字吧,俺确实是修过的,后面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就基本没修第一次咋写的就咋发了,实在汗颜。十万字后可以申请签约,俺觉得还是将前面那些章节精修一下比较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编辑更重要的是对得起读者。修的过程中不会停更但毕竟精力时间有限,虽然俺不近女色省出了大把的时间,但也不是太够用。今天开始只能勉力每日一更了,2000~3000左右,修好后恢复每日两更。最后感谢大家持之以恒的支持灌水以及各种喷。

第四章 英雄煮酒论青梅

心潮澎湃之余我脚下虎虎生风,一下子就蹿进了寝宫里面。这要是薛蟠看见肯定会赶紧拍个抖音@贾宝玉@蒋玉函,“快看快看,洞房里真能窜出个大马猴。”蹿进去之后我就看见了坐在床沿上的曹节,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有点讪讪的放慢了脚步。

下面好像还有一些流程要走,不能直接洞房。第一次结婚的我在宾客前意气风发,好不容易与新嫁娘独处了,却有些手足无措。我有些局促的也坐到床沿上,和曹节中间的距离大概还能坐下三四个人的样子。看她没动,我把屁股挪了挪、又挪了挪。

现在已经很近了,我伸直手臂应该可以勉强碰到她的肩头,这个距离应该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安全距离吧。是时候说点什么了,该找个什么话题开头呢?我仔细的回忆了今天婚礼的全过程,发现我和曹节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这第一句话一定要慎重。

“今天……真热闹。”

我看不见曹节的表情,只能听见大红盖头底下传出来曹节的声音。“蒙陛下风光操办,臣妾受宠若惊。”

“呃……今天好多人送了好多礼物呢,明天咱们一起去看。”

“臣妾多谢陛下。”

“呃……现在朕应该做点什么呢?好久没结婚,有点忘了。”

“……”曹节没说话,我觉得自己问得有点不对,就好像人家是刚结过婚很熟悉流程一样,正准备将话题扯开时盖头底下又有声音传来。“陛下,您……还不帮人家把盖头掀起来吗?”

“哦,哦。”我说沟通得怎么有点不太顺畅,原来是因为盖头挡着没有眼神的交流。我伸出右手……不对,这么郑重的事情应该用双手。我伸出双手……手心上怎么出了好多汗?赶紧在衣襟上擦了擦,深吸一口气,我剪彩一般掀开了盖头。

龙凤双烛辉映着曹节如花的面容,她羞涩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去,双手攥紧了喜帕。

揭开盖头后,反而更没有什么话说了。纵然再没有经验,我也清楚这种时候女孩子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先开口的。我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娘子,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早些行周公之礼吧。”

曹节终于是抬起了头,有些惊讶的问:“周公之礼?我们白天不就已经行过了吗?”

原来我好不容易想到的这个文雅词语在东汉时还没有发展出引申义,我又问:“那娘子你知道敦伦是什么意思吗?”

曹节摇头。

“上床?”

“我们已经都在床上了呀。”

“云雨?”

这下曹节肯定是听懂了,她又低下头,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几分。我一看有戏,正欲趁热打铁,赶紧完成拯救天下苍生那最后也最重要的步骤,却被一盆彻骨的冷水从头淋到了脚……“陛下,臣妾今天……身上不方便呢。恕臣妾不能服侍陛下了。”

我几乎咬碎钢牙,带着三分恼怒三分哀怨三分不甘更一分不解问:“那定婚期时你怎么不说?”

“臣妾说了的。”曹节的头垂得更低,显得很是冤枉。“可是臣父不听,偏说这日子是高人选定的,绝对不能换。”

我和衣躺在床上,一边努力克制着熊熊欲火一边想曹节最后说的那句话,难道曹操知道我的徒弟是谁?不然怎么会那么笃定的认为这个日子不容商榷呢?曹节也没有睡着,女孩子的新婚之夜,因为身体问题不能侍奉夫君,换谁都会觉得深深愧疚吧?

新婚的第一夜,便是同床异梦。

此时,金銮殿内的欢庆也到了尾声,曹操口齿不清的说:“过几日小女回门时,老夫于寒舍设宴,请诸位一定赏光。”

“一定,一定。”众人的应和声中,唯有袁术半睁着眼睛打着酒嗝问:“那会看到陛下喷火吗?”

人说新婚燕尔的日子都过得特别快,可俺刘能并不这么认为。新娘不能碰,刚娶过来我也不好丢下她去找东方朔谈论道术,而很有眼力价的徒弟自然也不会主动过来叨扰。早朝也被通情达理的大臣们给取消了。本来自己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不好,可要是屋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陌生人的话,肯定会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是的,对我来说,曹节虽然是我的老婆,但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既然多了一个人,那总要说点什么。也许是因为最敏感的新婚之夜已经过去了,曹节不再那么羞涩偶尔也会主动开口发表一下意见。交谈虽然不多,但我觉得我的这个新老婆是个有些见识并且很一根筋的女子,能当一个不错的好哥们……于是,我俩就真的燕尔新婚如兄如弟了。

三天后,曹节要带着我一起回门了。

相府已经是宾客盈门,曹操就是再僭越,也不敢将他家弄得比俺刘能的皇宫更大,并且也确实没有那个必要。这回的宾客比上回曹冲满月时前来观礼的人还多,于是曹操决定将宴席设在后院。当张小让和东方朔费力的从我把马上解下来时,曹节已经自己下了轿子扑到母亲的怀里,拉着长音叫了声“娘”,那声音从肺腑中往出渗着幽怨,倒好像这几天我虐待她了一样。我还没等解释就被一大堆黑压压的人群跪着给挡住了,东方朔把我从马上抱下来,张小让大喊众卿平身。

眼见得曹节已经跟他妈进屋了,我连忙抓住曹操打算告诉他我和你女儿这几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脚下却突然发麻一下子没站住跌倒的在他怀里。曹操大惊失色,扶住我在耳边悄悄问:“陛下,老臣知道节儿在家时被惯坏了,当然主要是她娘惯的,脾气有些不大好……这几天,没欺负陛下吧?”他又低头看了看我有些不方便的腿脚,脸色有些发青。“臣女……她……没打陛下吧?”

“没有没有,是朕骑马骑久了,脚有点麻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曹操长吁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添了一句。“陛下,您和老臣说实话……”

“真的没事。”这时我已经从曹操温柔的怀抱中摆脱靠在了张小让身上。“曹节很好的,您别多想。”曹操见和我的距离不像刚才那样亲密无间了,也就没有再追问,将我们延至后园。

后园,正梅子青青。

看着后园内的衮衮诸公,我一时间心境竟是有些悲凉,想到未来的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内,就是这些人为了名利是非打成一团,黎民有倒悬之苦,社稷是累卵之危。而这些人中,又有几个得到了真正的好处?假如早知道最后的结局,他们还会做出如今的选择吗?我觉得不会,你看袁术不是就后悔了嘛,当众说自己再也不当皇帝了,还说……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相信谁都会选择做一个板荡诚臣,一同匡扶大汉的天下也就是俺刘能的天下,到时候四海承平万民乐业。呃……司马懿应该没在里面吧?

现在,我是有机会将每个人最后的结局告诉他们的,但如何取信于人呢?这方面东方朔肯定有经验,他那个神仙当得和骗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不过现在问他显然是来不及了,那就今天找个借口让他们谁都别走,待我和爱徒慢慢商议出一个办法。想到这里,我微笑着示意大家落座,顺口夸了夸曹操家的梅树长得真好。

曹操微笑说:“是呀是呀,这里面还有个典故,老臣去年征张绣的时候……”

张绣在下面很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呃……不说这个了。今日群贤毕至,老夫蓬荜生辉,还请陛下为这次盛会赐名,将来老夫退隐田园之日,也好和儿孙晚辈们描述今日之盛景。”

“那就叫‘英雄煮酒论青梅’吧。”

第五章 犹忆当年虎牢关

“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之士,也都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陛下的这个名字大气磅礴,又切情切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曹操边说边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四方拱手。“老夫忝为东道,当先浮一大白。”说完一饮而尽。

曹操喝酒的时候我偷偷问张小让,曹操请了这么多人来吃饭,是不是也会收到很多份子钱?张小让回答是,然后我就觉得曹操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还是有些少了。简直有些太吝啬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众人也纷纷举杯陪曹操干了,曹操转过来恭敬的问我,“陛下,那这个青梅……要如何论法呢?”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准备,于是我笑眯眯的回答:“朕就是起个名字而已,如何论则要众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难得天下英雄齐聚一堂,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嘛。”

我话刚一说完,孙策便长身而起。“陛下,微臣孙策,想和马超单挑,以这种方式论一下青梅,请陛下恩准。”

用不着这么激进吧?!看来前几天我让他修心养性的话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呀。这刀剑无眼的,万一伤了和气,他们互殴的时间也许就会提前并且场面会更乱。江东打西凉……中间要和多少人借道又会搅进去多少无辜百姓?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曹操,他立刻会意出来替我回答:“伯符和孟起都是青年才俊,血气方刚,是我大汉未来的希望,陛下对你们的武勇很是激赏呢。但老夫的这个后院苦于不太宽敞呀,实在不方便驰马决斗。依老臣之见,不如改日换个合适的场地,再让陛下和诸位大臣一睹二位青年才俊的英姿可好?”这是用上了一个拖字诀。

孙策却没有坐下,直挺挺的站着又问:“那请问陛下,何时?何地?”

拖字诀在两秒钟后宣告无效。这个孙策,简直太让人头疼了。还有马超,这家伙怎么这么招仇恨?单挑许褚、张飞,就连关羽都想大老远的从湖北跑去四川就为了和他单挑一下,后来还是诸葛亮写了封很长很长的信才打消了关羽的想法。他要是能静下心来完全可以写一本长篇巨著,mt是怎么练成的?

曹操在旁边偷偷说:“陛下,这事赖我。我不小心说过一句‘马超不减吕布之勇’。”

“你那是什么时候说的?不是很多年以后吗?”

“剧情需要,导演就让我提前说了。现在吕布挂了,想争这个三国第一名头的人就都找上马超了。”

我释然,但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孙策没机会和吕布交手,退而求其次找上马超可以理解,关羽和张飞都是在天下诸侯面前和吕布大战了好长时间,而且还是三打一……他们纵然胜了马超又能证明什么呢?有机会得问问当事人。抬头一看,孙策还在那儿戳着呢,于是问曹操可有什么合适的场地。时间嘛还是往后拖一拖的好,毕竟和东方朔商量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理由也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骗子都是一个个骗的,而我是要骗一群,还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

哪行哪业都不容易呀……

“许都西郊的练兵场就很不错。”曹操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表示同意。“时间嘛,这个要看看天气预报,先不忙定,就请各位在许都多盘桓几日,彼此间联络一下感情,也和陛下多亲近亲近。”

“练兵场好呀。”孙策很是兴奋的说:“西凉铁骑天下闻名,正好让我的江东子弟也领教领教。”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马腾已经把眉毛皱成了两个大疙瘩,心想年轻人还是毛躁,干嘛非和我过不去?连最起码的远交近攻的道理都不懂。我听着也有些不大对劲,按孙策话里的意思,现在不是他和马超单挑了,竟要变成江东和西凉整个阵营的对抗。

既然已经定下了几日后去西郊比武,那今天也就只能文试了。我生怕曹操先说出来“各位久历四方,必知天下英雄”这样的话来,然后比武可能就提前到现在进行了。于是抢过话头直接请各位作诗或者作赋。

文章西汉两司马,东汉还真没什么太著名的文人。曹操父子三人算是个中翘楚了,阮籍嵇康他们应该还没有出生或者刚学会走路,有个陈琳现在应该在袁绍手下,那篇讨曹檄文写得不错但并不适合作为今天的题材。袁术、刘璋等人听说要写作文都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连忙圆场说也不用你们亲自写,就像比武一般也不会主帅亲自上阵,像孙策这样的愣头青毕竟还是很稀有的值得重点保护。于是大家释然,请我命题,俺刘能是一个不好女色之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写什么风花雪月……

“那就写一下国计民生吧,注意可复制性、可实施性,一定要力求实用,别空做表面文章。”

大家就开始埋头写东西了,曹操也想在天下诸侯面前展示一下,告个罪带着俩儿子下去占座了,临走时还没忘记提醒曹彰一声举石狮子玩的时候小心点,别砸到脚。当然能够写东西的人还在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是我让曹操带着儿子和各种文人去书房安静的创作,后园里请大家不要拘束,酒会一样到处找人聊天扯淡就好。

我也端着个酒杯下场了,刘备他们哥仨谁都没去书房,当然去了也没啥用。我找到他们问当时虎牢关下是咋回事,关羽张飞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于是刘备找地方撒尿去了。

“陛下,当时是臣的三弟先上的,与吕布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关羽说。

“张将军勇则勇矣,比起飞将吕布,似乎还是略逊一筹,又是怎么打成平手的呢?”这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张飞憨厚的挠了挠脑袋,有些憨厚的说:“吕布是厉害,俺老张打不过他,但是他太怕死了。虎牢关的时候他是名满天下的第一武将,俺老张还是个无名小卒,一心想在天下诸侯面前露脸……于是他刺俺咽喉,俺不躲,捅他大腿,他躲了,也就没法继续刺我了。他又刺我心脏,我不躲,捅他肚子,他格挡了……”

我明白了,又问:“那云长后来?”

“二哥本来是不想和俺两个打一个的,不过当时大哥在他马屁股上戳了一剑,他的马跑出去了。吕布正不想和俺拼命,看见又有人过来直接抛下俺迎了过去,当胸便刺,二哥就和他也打起来了。”

“那你咋不下去?”

“俺那时打得正过瘾,就让二哥下去,二哥说你都过半天瘾了,该轮到我了,还是你下去。我想吕布就这么一个,要是他不小心一失手被二哥砍了以后俺老张不就没得打了?于是也就没下去。”

这张飞还在替吕布担心,阵营站得有问题呀,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那你俩咋没干掉吕布?”

这时关羽说话了,他手拈长须望向天空,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吕布虽然厉害,但我和三弟一起,他还是差了一点……当时他只守不攻,我俩也就以稳为主,翼德也没再用那种拼命的打法,又打了三十个回合,那家伙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我和翼德也把他给缠得死死的……可惜呀。”

“可惜什么?”我追问。

这时两人又都不说话了,我回头一看,刘备提着裤子正往这边走呢。我们仨连忙哈哈哈的笑着,说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呀。

马上就要揭晓的谜底又被盖住了,让我的心情很是郁闷,这时有人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回头一看,一个衣冠磊落,气度雍容的人立在我身后。“陛下,臣孔融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我告别了刘备哥仨,跟着孔融走到僻静处,有些奇怪的问:“文举,你不是应该在写作文吗?”

“回陛下,臣写完了。”

“哦,文宣公的后人果然厉害。”我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许。“爱卿找朕有什么事吗?”

孔融微微一笑答道:“劳陛下下问,当年虎牢关一战,融恰逢其会,至今记忆犹新。”

这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呀,我兴致勃勃的拉着孔融坐到了石凳上,让相府的下人泡上茶,端来瓜子花生牛肉干烤鱼片。

“前面的关张二位将军已经讲过了,后面的事他俩就不方便说了。”孔融微微一叹,“都是造化弄人呀。那时皇叔就在融身边,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场上的局势,看吕布支撑不住,也想表现一下,就抡着双股剑上去了……”

“然后呢?”

“然后就变成关将军保护皇叔,张将军继续和吕布拼命……又打了一会儿,吕布觉得占不到什么便宜,就跑回去了,皇叔他们三个在后追杀。要是皇叔不上去的话……今天的局势也不会变成这样。”

“朕……愿闻其详。”

孔融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陛下,此地非议事之所,容臣改日再禀可好?”

第六章 白门楼吕布拒降

虎牢关的历史谜团解开了,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当然是个悬案,而在当时则并非如此,毕竟八路诸侯加上董卓的人马十多万只眼睛都在看着,而且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还有很多人健在……什么声音?

“我实在憋不住了,我要说我要说我要说,我要去百家讲坛上讲这段历史。”

“你是谁?”

“我是唐悠悠呀,你不记得了?那个专业的女演员呀。就算你和导演说让我明天就杀青我也一定要说。还有还有,杀青之前你先帮我问问貂蝉去哪儿了?那样就算杀青了我也不怪你。”

原来是画外音,我说这汉朝的酒会上怎么出现女人了呢?“你乖乖的闭嘴我就帮你问貂蝉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不用回复。”

“……”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貂蝉的下场的,不过别忘了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想知道纯粹是因为对历史这门学科的兴趣爱好而不是为了满足私欲。孔融告退,唐悠悠也不敢说话了。我接着在酒会里转来转去,想看看谁的钱包没有放好。看,这就有一个,都快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我顺手拿过来……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我的钱包吗?

“是呀,陛下,您出门的时候不是一直让奴婢帮您拿着钱包吗?”张小让说。

“那就拿好了,别被别人给摸了去。”我悻悻的将钱包砸回到张小让怀里,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张小让却挡在我的面前,“陛下,曹夫人找您。”

我差点忘了,今天本是回门,我这个女婿还没去拜见岳母大人呢。我跟着张小让去了,此时酒会上的诸侯们也相谈正欢。马腾拉着孙策的手说:“伯符呀,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又一起讨伐董卓,情同骨肉,你咋总是和我过不去呢?”

孙策惊讶的说:“没有呀,伯父误会了,小侄就是想检验一下自己和军队的战斗力而已。”

马腾语重心长,“贤侄呀,军队实操确实很重要,但这次演习我们无论谁输谁赢都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战斗力……这么多诸侯也不知道将来是敌是友,很不划算的。”

孙策现在也明白过来,“是小侄考虑不周了,那依伯父的意见……”

“你已经在陛下和群臣面前说了,老夫也不好不应战,否则我西凉铁骑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至于怎么打,老夫也是苦无良策呀。真打的话,未免会暴露实力,而且输家面子上会很不好看;要是假打,别再让他们以为你江东和我西凉战力不过如此,软弱可欺……”

“马将军,伯符,我倒有个办法,或可一试。”

“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连襟周瑜,刚写完作文过来。”

酒会的另一端,田丰和沮授俩人死命按着袁术,口中说:“你哥不让你喝酒了,你咋这么不乖呢?还有,别总提什么喷火的事了,这里没人会变戏法。”

和曹夫人的沟通无聊至极,全是各式各样的寒暄加上场面话,聊得我都快睡着了。这时曹操派人来说大家都把征文写好了,我如蒙大赦,赶紧告辞。

面对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试卷,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么多?”

“陛下明鉴,此乃我大汉人才辈出之吉兆也。”曹操回答。

“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呀,怎么颁奖?”

“那就拿回去慢慢看。”曹操显得胸有成竹,“反正过几天还有比武大会,到时候一起颁奖不迟。”

于是就散了,散场后张小让和东方朔正在把我绑在马上时,孙策来了。“陛下,微臣有话想与陛下详谈,不知可否方便?”

还真是不太方便,居高临下的和孙策说话?我有点不好意思。要是下马呢?这好不容易绑上的还得再解开。于是我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老婆来了吗?”

“来了。”孙策下意识的回答。

“那就晚上带上老婆进宫来见朕,呃……不是朕想见你老婆,是朕的老婆想见你老婆……也想见见你老婆的妹妹,顺便都一起带来吧。”

“陛下,臣还有一个连襟……”

“哦,已经结婚了呀。那叫周瑜也一起来吧。”

回宫后,曹节却没和我一起回寝宫,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轿子向东拐走了,因为还被绑在马上没法去追,只能让张小让跑过去问。张小让回来说曹娘娘说了,新婚那三天按规矩她是应该侍寝的,现在三天已经过了,她也就没道理继续霸占陛下了,那样姐妹们会嫉恨的。

可是这三天我碰都没碰她呀……我觉得有些委屈,却又不足为外人道,只得独自回了寝宫。不过想到晚上就能瞻仰到乔家姐妹的国色天香了,心情便又好了许多。就在这多云转晴的一刹那,张小让将那摞厚厚的征文摆在了我的面前,于是万里晴空中就突然下起了鸡蛋大的雹子。

我让东方朔阅卷,东方朔说他也不会,于是我让东方朔不看卷子只看名字,把作者的尊姓大名一一念给我听。有印象的就留下,没印象的定是些无名之辈,直接拿去做草纸。小半个时辰后这项庞大的工程就结束了,命张小让将通过初审的卷子给曹操送去,就说我都已经读过了,这些是写的比较好的,请丞相大人组织评审团进一步确定名次。曹操开始以为我在胡闹,评审开始之后才发现这些通过初审的征文质量都非常的好……

几百篇文章,小半个时辰……莫非皇帝陛下是个天才?曹操如是想。

离天黑还有点早,我想起了关于貂蝉的问题,觉得新婚三天就向自己的岳父打听其他美貌女子的下落有些不大合适。白门楼吕布殒命的时候刘备也在,还是问问他吧。结果刘备一进来就说:“陛下,虎牢关前那事真不赖我呀。”

“没问你虎牢关,说说白门楼吧。”

刘备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口沫横飞的讲述他是如何运筹帷幄决胜阵前带领关张二弟在陛下您的英明领导下擒获叛贼吕布的,当然曹操丞相也做出了一点贡献。他说的这些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貂蝉哪里去了。但一来我不大忍心打断他的兴致,二来直接急吼吼的问美女安在也确实不大符合我的身份,要知道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于是就抱着听评书的心态听了大概十几集那么长吧。刘备还极其喜欢用拟声词,就和田连元的风格差不多。

最后刘备终于说到吕布被抓住了,他和曹操高高在上的审问吕布,十分英雄。

重点来了,为了让刘备尽量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我让张小让和东方朔配合一下还原当时的场景,做一个realplay。东方朔演吕布,我演曹操,刘备演他自己,张小让演士兵甲。

刘备走到东方朔扮演的吕布面前问:“吕布,你可愿投降?”

吕布回答:“布投降。”

刘备转向曹操说:“他说不投降。”

曹操说:“那就杀了吧。”

然后刘备就不动也不说话了。

我问:“完了?”

刘备回答:“完了。”

我很不高兴,因为还是不知道貂蝉哪去了;东方朔很不高兴,因为他被绑着跪在地上结果只说了一句三个字的台词;张小让也很不高兴,因为他不但一句台词都没有甚至都没机会进入到镜头里面;只有刘备很高兴,说这个游戏很有趣回去他要和关羽张飞一起再玩一遍。后台的唐悠悠急得直跺脚,在心里大喊找我呀找我呀我可是专业的。

这时孙策来了,带着庞大而精致的家属团。

这就是江东的乔家姐妹吗?果然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有一种优雅的古典美。第一次见面,我应该用什么礼节上前问候呢?贴面还是亲吻?握手就显得有些老土但也可以试一试。这时我看见孙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警惕,就好像在怀疑俺刘能不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一样。张小让悄悄提醒我说:“陛下,您和孙将军说的是皇后娘娘想见他老婆和小姨子。”

“哦,那就快去把皇后请来吧。”

“陛下,您结婚前皇后娘娘为了帮你布置寝宫,操劳过甚,有些动了胎气。御医说不宜走动,这几天都在静养。”

“曹妃刚结婚三天,应该还不会动了胎气,请她来吧。”

“陛下,曹娘娘明确说了今天不来,奴婢碰钉子事小,耽误了陛下的正经事奴婢可就百死莫赎了。”

“那就董贵妃吧,跑步去把她请来。”

第七章 江东射虎有孙郎

我和蔼的向孙策解释说我老婆一会儿就到,到时候她们玩她们的,咱们玩咱们的,现在您找我有什么事就可以说了,孙策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陛下您。我见他的目光不住的往门口瞟,看来还是不相信我,在等我老婆出现。好在这时候董贵妃来了,花枝招展的少妇韵味也没比尚显青涩的乔家姐妹差上多少,孙策这才放心了,他身后的周瑜也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俩人日后都死在气大伤身上不是没有科学根据的,有心帮他们一把。不管怎么说,我也有好几天当心理医生的经验,虽然针对的患者是少了一点,就一个张小让,但经验总是要不断积累的嘛。

“我说伯符啊,当年虎牢关前,你在吗?”

“回陛下,臣在。但臣当时尚年少,未能与吕布一较高下,平生之憾也。”

“就是说那时你肯定打不过吕布对吧?”

孙策脸上红了一下,“当时我太小了,确实打不过他,但现在我已长成,足以一试。”

“那你觉得吕布要是不死,三十年后,你们二人之间胜负如何呀?”

“……三十年后,吕布都未必能拿得动方天画戟了。”

“这就对了!”我站起身来大声说:“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当年你打不过他,三十年后他打不过你,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朕觉得,你要是和吕布单挑的话,胜负应是五五之分,你可同意呀?”

“这……”孙策好像是不大同意的样子,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他身后,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江东周郎微笑着一言不发。

这个周瑜智商可比孙策高多了,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忽悠的,再说他的心结现在还没有产生,我也就没有什么针对性比较强的话术。只得遥想公瑾后来,小乔新寡了,边想边替方才出去的两个江东少妇可惜。这时周瑜也没理孙策直接开口说:“陛下,有关演武之事,瑜有愚见,可否……”

“爱卿请讲。”

“微臣以为单是马将军与孙将军两方人马过招似乎不大妥当,这次前来观礼的英雄之士甚多,不给大家一个充分展示的机会的话未免有失公允……难免不会有人心生怨恨,不利于我大汉的安定团结呀。”

“那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各路诸侯都或多或少带了些兵马,谋臣似雨、猛将如云。瑜请陛下扩大这次演武的规模,让所有诸侯都能在陛下面前展示自己的风采。”

听起来挺好玩的,有点军事演习的雏形了。不过这个周瑜的智商太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在里面呢?我没有贸然答应他,回答说:“兹事体大,容朕与曹丞相相商。两位爱卿,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告退了。”俩人却都还不走,也不说话,是要留下来吃完饭吗?如今年节不好,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呀。

张小让提醒我说:“孙夫人和周夫人还在和董贵妃打麻将呢。”

我恍然大悟,敢情这俩人还都惦记着自己的媳妇呢,真是比俺刘能差的太多太多了。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就没像他俩那样总惦记着他俩的媳妇,当然偶尔还是会惦记一下的,主要是出于关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吩咐张小让去看看牌局的进展,要是没多大输赢的话打完这圈就散了吧,要是有输赢的话,那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董贵妃输了就再打一会儿,反之……就还是散了吧,别让人太晚回家。

张小让去了,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孙策,“你妹妹多大了?”

孙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劳陛下关心,舍妹今年五岁。”

“如公瑾所说,这次英雄之士甚多,借这个机会帮你妹妹留意一下看有什么青年……或者中年才俊什么的,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记住,年龄不是问题,别太在意这些。早点打下感情基础,有利于以后婚姻家庭的和谐。”我意味深长的说。

乔家姐妹来了,孙策琢磨着我最后的那些话百思不得其解,一脸懵逼的带着家属团走了。董贵妃小鸟依人的靠过来问:“陛下,都这么晚了,您看臣妾还回去吗?”

“……”我激动啊,压抑了好几天的欲望终于可以纾解了吗?但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不能表现得太过猴急。我正在努力措辞想让自己表现得不卑不亢的时候,赵小忠大呼小叫的从远处跑来。“陛下,大喜呀,您那个装着天神启示的盒子打开了。”

于是董贵妃很失望的回去了,于是我带着东方朔很兴奋的去找老实人们了。之所以没人给送过来,是因为老实人实在太老实了,他们怕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死于非命,在盒子打开了一刹那间不但没有喜悦还鬼哭狼嚎。就是那狼嚎般的声音惊动了正在附近的赵小忠,然后就连忙抓住这个邀功的大好机会飞快的跑来报喜。

我安慰了俩老实人半天效果也不大,他们坚持认为自己就要死了,东方朔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俩人一分,他们立刻就好了还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打发走俩老实人之后,我兴致勃勃的拿起盒子伸手往里面掏……空的。

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赵小忠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反过来安慰我,东方朔又掏出五两银子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我,我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银子揣进兜里,然后……接着哭。

现在东方朔没事干了,以他的智商肯定不会再往出掏银子,他盯着我手里的小盒子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这盒子不是这么用的。”

“你会用?!”我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将盒子飞快的塞到他手里。“好好看看,应该怎么用?”

东方朔眼中又露出了我熟悉的迷茫神色,他的老手在小盒子上面轻柔的抚摸着,看上去充满了感情,但脸上的神情渐渐开始变得痛苦。“师父,这盒子徒儿曾经是会用的,可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我用赵小忠的袖子擦干了鼻涕眼泪。“从现在开始,思考就是你最重要的工作。我说徒儿呀,你要知道好多仙人就是因为勤于思考方才成仙的,你可千万不能怠惰呀。”

曹妃不在,董贵妃也被我赶走了,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将东方朔那些美女画片拿出来再仔细研究一遍。毕竟那些可都是仙人的东西,也许里面就藏着小盒子的使用说明书呢。我将御手往龙枕下面一伸……没摸到;再伸……还是没有。我跳起身来,就枕头整个掀到一边……依然没有。

“张小让,张小让。”我大喊着。

张小让告诉我那些宝贝是皇后娘娘替我布置洞房时发现并予以没收的,我顿时有种偷看a片被老婆发现的感觉,尽管我并不知道那感觉应该是什么样子,但确实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还真是奇妙。“那皇后当时说了什么没有?”

“回陛下,什么都没说。”

“皇后当时是什么表情呢?”

张小让犹豫了一下回答:“陛下,奴婢说不好。”

“说不好那你就模仿一下。”

张小让面上顿时呈现出痛苦之色,向前踉跄了两步一把扶住床头,接着应该是痛苦加剧,我看见他额头冒汗,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起来。我心下大骇,心想东方朔这些破东西真得害人不浅呀,被封建社会母仪天下的皇后看见了,还反应这么激烈……这下砍头是难免的,九族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虽然我是皇帝生命应是无虞,但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的话也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了。我正在积极开动脑筋看看拿谁顶罪比较合适,张小让却突然弯下腰,抱着小腹嘶声喊道:“肚子,我的肚子。”

我被吓了一跳,很是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小让。”

张小让直起身来说:“陛下,奴婢没事,那天是皇后娘娘这么喊的。”

因为发现皇帝枕头下藏着的美女小画片,皇后又羞又怒以至于动了胎气……我实在无法想象这种宫闱秘闻要是传出去的话言官们会怎么说,而我又没法解释俺刘能其实是个不好女色之人,那些画片其实都是穿着衣服的……想了想我打消了让张小让将它们要回来的念头,但随即又是灵光一闪,想起来其实还有更好的消遣。

第八章 西凉虎将战霸王

“我说小让啊。”我的语气又如同狼外婆一般和蔼。张小让吓得连忙摆手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陛下,您可千万别让奴婢去皇后那里要东西……您要是想赐死奴婢的话,直接吩咐就是了,奴婢九泉之下也叩谢皇恩。”

“没有,你想多了。”我亲自起身上前扶起了张小让。“朕听说宫女们进宫时都会有专门的画师为他们画像,那些画都放在哪里呀?”

张小让拍着屁股上的蜡油说:“那是以前的事了,自从毛延寿被杀之后就没人再敢画了,毕竟谁也不是神仙,画和人难免没有一点误差。慢慢的,也就废除了这条规矩。”

俺刘能虽然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也绝不能做汉元帝这样的无道昏君,不过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我只能无奈的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长叹一声睡了。

第二天早朝时,我把周瑜的建议和曹操透了个气,他也想趁这个机会摸摸各路诸侯的底细,很爽快的说好,又说江东周郎盛名之下果然难副呀。我和曹操约了散朝后去寝宫详谈,然后又想起枉死的毛延寿,觉得我穿越过来之后表现得有些太过自私,毕竟我继承的是大汉的基业,还是有责任有义务将汉朝发扬光大的。而这些,首先就从恢复祖制开始吧。

“列位爱卿,你们谁手下有出色的画师呀?”

胖乎乎的刘璋出列说:“臣这里有一人,堪称妙笔丹青。”

我看着刘璋牵出来的那只画师,居然比我的徒弟还要猥琐,并且还没有曹操高。回头看东方朔,见他也是笑脸盈盈仿佛遇到了知音。这时底下那人已经开始做自我介绍了,“微臣益州别驾张松,参见陛下。”

“哦,是张松呀。朕只知道你会画地图,还不知道你也会画人物。”

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都花容失色,一个就是张松本人,昨晚他刚偷偷的将自己的得意作品《益州地形图》兜售出去,还卖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另一个自然就是买主了。

张松没说话,我也没再多说,告诉刘璋我征用这位张别驾几天,让他下朝之后直接去张小让那里报道。刘璋见有机会为我效劳很是高兴,把张松牵了下去开始给他讲为皇帝服务的光荣性和重要性,神情很是激动。

然后没人说话,我就被张小让退朝了。

曹操来和我商量演武的事情,我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仅限于电视剧上的了解,清楚自己完全是纸上谈兵,就随便说了个方略让曹操去具体组织实施了。曹操看着我的方略脸色变了又变、变了又变,发自内心的高呼了一声吾皇圣明。

我问张小让,“曹妃今晚还不肯来吗?”

张小让说:“不是不肯……”

我说:“那就快去请呀。”

张小让说:“曹丞相回去的时候说他老婆想女儿了,就把曹妃顺便接回家去了。”

“那董贵妃呢?”

张小让翻了翻手中的小本本回答:“董贵妃今天应该是不方便。”

伏皇后还在安胎,俺刘能作为一个不近女色之人,也不好意思问张小让我还有多少其他的老婆。转而问道:“那个张松进入工作状态了吗?”

“张大人对陛下交给的这项任务很是满意,积极性高的很呢。”

“那就让他抓紧时间好好工作,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们全力配合。争取在回四川之前把所有宫女都画完。”

早朝,曹操讲解着我的演武方略。按照皇帝陛下的天才设想,所有诸侯都要参加,分成三队。最北边的一队叫魏,由曹操军和袁绍军组成;西南方叫蜀,由刘表刘璋张鲁三方组成(我还特意提了下让刘备他们三个也加入蜀军);东南方叫吴,以江东孙策为班底,将剩下的其他诸侯一股脑的都塞过去了。三方势力可以外交斡旋,可以用计,也可以简单粗暴的直接打打杀杀……总之规则很灵活。正式演武的时间定在五天后开始,为期一周。钦天监已经看过了,那周天气很不错黄历也宜打架斗殴。从今天开始三方就可以开始外交活动了。本次演武评委:皇帝陛下。

孙策跳出来说:“陛下,现在我和马将军一伙了,还怎么找他儿子打架?要不请陛下恩准,让我现在就和马超单挑吧。”

看样子孙策的这个脾气是改不了了,昨天也没能成功帮他解开心结。我往马腾那边看了一眼,见马超眼中也满是不忿在那里正跃跃欲试。我生怕要是不比上一场回头他俩在战场上再掐起来,那三国鼎立就直接变成吴国内讧,魏国胖揍蜀国了。再看下面事不关己的其他诸侯们也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我就索性满足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好了。

大家都很高兴,包括当事人孙策和马超。孙策又说:“陛下,毕竟单挑马超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臣想在老婆面前显摆一下,请陛下恩准大乔也来观战。”

多上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马上就恩准了。“让小乔也一起来吧,俩花容月貌的小少妇,就别混在那些臭男人堆里了,让她俩去主席台上和朕一起看吧。”看到孙策的眼神中又充满质疑,连忙补充道:“朕的老婆也来。”

“陛下,后宫娘娘出宫……多有不便呀。”张小让提醒。

“曹妃不是出宫省亲了嘛,让曹操派人去接来。”

皇宫外面的大操场,我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席台上,面前的摆满了啤酒饮料爆米花,曹妃典雅高贵的坐在我身边,她身边是乔家姐妹……这个座位顺序似乎有点不太科学,但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操场上已经做好准备的俩人。

马超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声雄力猛,白袍银铠,手执长枪,立马场中。

孙策骑着马,拿着枪。

不是我偏爱马超,而是马超出场时罗贯中就是这么写的,孙策出场时他没写,这是我亲自写的,是不是比罗贯中的遣词造句要简练许多?

曹操在主席台上由衷的说了一句,“马超果然不减吕布之勇。”说完在心里暗自纳闷,我为什么要用“果然”呢?

这俩人谁受伤了或者死了都挺可惜的,我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努力一下,就让张小让叫他们上来,说朕有话要说。俩人上来了,我说:“刀剑无眼,你们都是朕的爱卿,大汉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谁受伤了都不好……依朕之见,不如去掉枪尖,包上石灰布头,比试完看谁身上的白点少……如何呀?”

“回陛下,臣只会厮杀,不会作画。”孙策抢着说。

马超看了孙策一眼,上前一步朗声说:“回陛下,臣也不会作画,只会杀人。”

看来三国好汉比宋朝的好汉多少还是要生猛一些的,我有些无奈的说:“那二卿务必小心,下去后就开始吧。”然后又转过头对曹操说:“没想到我大汉还真是藏龙卧虎,野有遗贤呀。”

曹操正色答道:“野有遗贤,丞相之过也。老臣愿领罪。”曹节听见我在说她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喧天的锣鼓声中,二人重又提枪上马,抖擞精神。一个是西凉猛将,一个是江东霸王,欲知胜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下面请允许我用评书的方式给听众们再现当时的情景。为什么用评书?因为当时我没看见。为什么没看见?呃……我还是先给你们讲比赛吧。

就当我躲在曹节怀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大乔也在小乔怀里打着颤,当我问老婆怎么样了的时候大乔也同样在问着小乔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小乔看着场上的精彩打斗已经应接不暇对大乔喊闭嘴的时候曹节也在恶狠狠的对我喊:“闭嘴!”于是我和大乔就都不说话了。

当然,我俩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大乔是因为胆小,而我是因为……慈悲。

锣鼓声喊杀声中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时而还有轰然的叫好声。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从曹节怀里起身,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问:“谁死了?不,谁赢了?”

曹节回答:“谁都没死也谁都没赢,马累了,他俩换马去了。”

谁都没死无疑是件好事,但谁都没赢的话……那不还得接着打?这时锣鼓声又一次响起,我赶忙又钻到曹节怀里去了,一旁的曹操看着我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在他心中,这个刚刚因制定了一场演习计划而变得有些高大的皇帝原来还是以前的样子。

第九章 点将台上点鸳鸯

不知道过了多久,锣鼓声终于又停了,还没等我起身,曹节就说:“陛下,接着趴着吧,起来怪累的,还是换马。”

刘备哥仨小声谈论着,刘备问:“二弟,三弟,你们觉得谁能赢?”

关羽拈须,双眉紧皱,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旗鼓相当,不好说。”张飞没有开口,显然是同意关羽的看法。

“那这两位将军武艺比起二位贤弟来如何?”刘备又问。

关羽神色更凛,右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青龙偃月刀。“不下场亲自试试的话,是不知道的。”

刘表慨叹:“可惜我荆襄九郡,何等人杰地灵,竟没有一员武将能比得上场上的两位将军。”蔡瑁、张允、文聘等人都讪讪低下了头,唯有列尾一无名牙将有些不服的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

刘璋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嘴里不住的嘟囔着,“好玩,好玩,不愧是天子,连玩都这么会玩。”边说他边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问:“咦,陛下呢?”

“在曹妃怀里呢。”左右回答。

“这么好玩的时候还往女人怀里钻?”刘璋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陛下什么都好,待亲戚也不错,挺实在的,就是有点太好色了。”

冤枉啊,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河北营帐中,袁绍拈着胡须傲慢的说:“但使我上将颜良文丑有一人在此……”

沮授接话,“明公,他俩都在。”

许攸:“明公说的是他俩有一人在,现在俩都在,就不能算数。”

第三次换马后,不但关张这样的武将,就连病恹恹的郭嘉和三国群英传中武力值最低的金旋都看出来了,这俩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都奈何不得对方。开始的时候双方比拼的是招式,气力以及经验。招式上二人都是家学渊源,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气力上都是一样的血气方刚;经验方面一个横扫江东,一个威震西羌,却也是半斤八两。现在比的就是体力了,很遗憾的是,这俩人体力也差不多。理论上这时候应该我站起身来说一句住手吧,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二位将军都太棒了,朕心甚慰,这场比试平分秋色,各有赏赐……估计打成这个样子谁也不会还不服气。但很遗憾的是我现在还在曹节怀中居然睡着了,曹操也没有叫醒我的意思,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多事。

“陛下这是怎么了?”周瑜手搭凉棚向主席台上看。

“还不叫停吗?”马腾坐在马背上,伸直了脖子也往这边看来。

可惜江东和西凉的人马现在都在操场另一侧,离主席台比较远,他俩都看不见我。周瑜问太史慈,“子义将军,瑜素闻将军有百步穿杨之能,此处距陛下所在百步略有余,请问将军能看见陛下在做什么吗?”

太史慈跃马上前,凝神细看,良久方说:“看不清楚呀,要不给我支箭试试。”

“瑜什么都没说。”

对面,一员西凉悍将夹着马肚子在那里跳来跳去的,语气很是焦急的说:“主公,就让我去帮忙吧,时间一长,只怕少将军有失呀。”

“这是单挑,又是御前……而且天下诸侯齐聚,恐怕不合适吧。”

“我不去厮杀,就是走近点关照一下。”

周瑜对太史慈说:“将军,就算看不清的话也不要动不动就张弓搭箭嘛,影响不好。要不你走近点去看看?”

孙策趴在马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就连给歪了的头盔扶正的力气都没有;马超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双眼血红却是已经提不起长枪,簪缨散乱,任凭枪尾拖在地上。下面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下去吧。”“换两个。”这时庞德和太史慈一左一右接近了操场中央,立刻又有人大喊:“换人了,换人了。”

太史慈看着庞德手中持着的大刀,有些好奇的问:“西凉马家不是使枪的吗?你怎么拿着个刀呀?是不是拿错了?”

“我不姓马,我用的就是刀。”庞德将刀横抱,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太史慈不理他了,接着往前走,想看看我在干啥。庞德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喝令他站住,太史慈不听,于是俩人就打起来了。

小乔拍拍怀中的大乔说:“姐姐,起来吧,没事了,孙郎下去了?”

“啊?!”大乔花容失色,“怎么下去的?抬下去的还是摔下去的?”

“都不是,趴在马上下去的,现在太史将军上场了。”

大乔松了一口气,起来看比赛。

曹节拍拍怀中的我说:“陛下,起来吧,孙策和马超都下去了。”

我边用曹节的裙子擦着嘴角的口水边问:“那怎么朕听见锣鼓还在响?”

“他俩下去了,又上来了两个,还在打。”

于是我没有起来。

刘备问:“二位贤弟呀……”

关羽回答:“换完三次马再说吧。”

夏侯惇问曹操:“孟德,这个打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曹操说:“等天黑吧。”

许褚说:“可以挑灯夜战呀。”

曹操和夏侯惇一起瞪向许褚,许褚不说话了。

天黑了,没人真的要求挑灯夜战,我听见锣鼓不响了,于是从曹节怀中爬起来很有风度的褒奖着各位英雄,褒奖了快一个时辰,把我能够掌握的所有褒义词最少的都用了三遍,英雄却还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退场的意思。曹操在后面捅捅我说:“陛下,你还没发奖品呢。”

什么?居然要我发奖品?不是应该由他们自己一人拿个草帽绕场一周收钱吗?凭什么这么多人看热闹我一个人出钱?汉朝的这个风俗习惯简直太奇怪了,并且很不合理很不科学!毕竟还是落后呀。我苦着脸偷偷问曹操说必须要给吗?曹操回答是的。我又问给啥,曹操回答给啥都行,但必须符合陛下您的身份地位并且必须是实物。他的最后那个补充让我无路可退,我想了想,又问给美女行吗?曹操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可以。

我叫孙策上前,指给大乔说:“朕把她赐给你了。”

孙策愣住了,大乔也愣住了,马超望向小乔眼中露出兴奋无比的目光,周瑜博尔特一般冲上主席台,扛水泥一样把小乔给扛下去了。曹操说:“伯符,还不谢天子赐婚?”

孙策跪下谢恩,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偷偷问曹节,“是不是他俩夫妻关系不好呀?”曹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大概是觉得我有点八卦吧?

大乔自然也要一起谢恩的,俩人起身之后她在孙策耳边说了几句话,小霸王顿时喜笑颜开。他又跪下高声说:“微臣孙策谢陛下赐婚,臣与未婚妻决定将婚期就定在明日,还请陛下为我二人主持婚礼。”四周的诸侯们摇头叹息着说:“这下又得随一份礼了。”

“臣马超谢陛下赏赐。”

“臣庞德谢陛下赏赐。”

“臣太史慈谢陛下赏赐。”

他们感谢一声我就肉疼一下,好在今天这几位都是水平相当耐力持久的,要是上来一招挂了打上个十场八场的,俺刘能就国库空虚了。许褚在后面努力一跳一跳的想引起我的注意,高声喊着,“陛下,俺许褚最擅挑灯夜战。”我没理他,随手接过了曹操恭恭敬敬递上来的东西。

“陛下,这是昨日文试的榜单,请陛下详阅。”

“这是不是也得打赏呀?”我问。

“是。”曹操回答得很是干脆,边说边拽了拽自己左右二人。“丕儿,植儿,还不赶紧谢陛下赏?”我低头一看排行榜,第一名:曹操;并列第二名:曹丕、曹植。

“太黑了,朕看不清,回去细看一下,明日再议。”

许褚还在跳着喊:“陛下,那明天咱们还比武吗?俺许褚白天打架也是很在行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金银一去兮不复还。我和东方朔在灯下打开排行榜,曹操在旁边站着等我问话,他是主动跟过来的,大概是为了尽早落实赏赐吧。我说曹公过几天军事演习就要开始了,你不和袁绍沟通一下吗?曹操说不用就我曹操自己就足以收拾另外两家联手了。

河北帐中,审配也在问袁绍是不是应该和曹操打个招呼,袁绍轻蔑的回答:“不必,那些诸侯何足道哉?开打的时候我们自己上,让那个曹阿瞒在后面敲敲鼓就行了。”

第十章 宫中理应备画师

榜单前三名虽然有舞弊之嫌但我还不太意外,毕竟三曹父子的文学造诣是后世公认的。看到第四名的时候我失声叫了出来。“曹彰?!他那天不是去举石狮子玩了吗?怎么也写了征文?”

曹操悲痛的说:“陛下,彰儿那天举石狮子玩的时候不小心砸了脚,就回去写征文了……他的脚现在还没好,正需要陛下的奖赏激励他一下,方能早日痊愈呀。”说到这里时还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足见舐犊情深。

“那他的征文是自己写的吗?”我又问。

“是呀,不过写完后他弟弟帮他润色了一点点。陛下,他们兄弟情深,老臣也不好多管呀。”

第五名:曹熊,我都懒得再问了。第六名:曹冲……这次等我问曹操就主动解释说:“这个是他哥哥帮他润色的……陛下,他们兄弟情深,老臣也不好多管呀。”

“评委是谁?”我问。

“都是些当代宿儒,饱学之士。”曹操板着手指一个个数了起来。“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刘晔、满宠……”

我趴在桌子上不断的揪自己的头发,曹操很关心的问:“陛下,您也头疼吗?老臣就有这个毛病。臣府上有个医官叫做吉平的,医术很是精湛,要不老臣请他来给你看看?”

“不必了。”我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说:“丞相先退下吧,这个排行榜还是先放在这里,容朕再好好研究研究。”

东方朔说:“曹操还是很厚道的,起码没让曹昂从九泉下爬出来写篇征文。”

我说:“朕不听不听不听。”

东方朔说:“曹彰的脚被石狮子砸了,也就不能比武了,多少节省了一点。”

我说:“朕不听不听不听。”

东方朔说:“曹家的人都排在前面其实是件好事,咱们可以赏他们家一个东西,一下就全赏了,比一个个的给可便宜多了。”

我说:“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继续说,朕听着呢。”

张小让拿来一堆画说是张松今天画的,张先生可真是敬业连午饭都没有吃。我说那替朕表扬一下张先生朕现在没时间看你随便放在哪里吧,然后我出门去找伏皇后了。

“皇后身子可大好了?”

“蒙陛下关心,臣妾身体比前几日已经强了许多,倒是劳陛下挂念了,臣妾惶恐。”

“好起来就好。是这样,我想赏曹操点东西,就是那种又大看上去又体面更重要的是别太值钱的东西,你帮我想想赏啥好。”

我只提了三个要求,难道就很难实现了吗?好多美眉征婚可都是十几条几十条要求的,当然我并不知道她们最后嫁没嫁出去。伏皇后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对我说:“既然是要赏赐曹丞相,那为何不问问曹家妹子?她一定更清楚丞相喜欢什么。”

“不合适吧?”我有些担忧的问:“要是她借这个机会把咱们家的好东西都给倒腾到娘家去了怎么办?”

“不会的。”伏皇后很是从容的说:“臣妾相信,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么浅显的道理曹家妹妹还是懂得的。”

曹节又没有动什么胎气,我就请她来我的寝宫了,并且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谈完事情也许还能顺便做点其他的事情……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但漫漫长夜,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也是好的,新婚那三天太短太短,感觉有许多话还没有和曹节说完……

我早早的把张小让和东方朔打发走,寝宫里还是洞房时的样子,氛围很好,想必也有助于我和曹节做深入的沟通。曹节来了之后对我提出的三个条件感到并不是特别苛刻,略想了一下就很利索的说:“那就干脆送我家……呃,我娘家一块陛下亲手题写的匾额就好了,又大,又体面,而且一块木头也用不了多少钱。”

这个主意真的绝妙,如果我会写毛笔字的话。

“陛下,您是说……您不会写字?”曹节的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没剥皮的鸡蛋,极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不是不会写字……好吧,我就是不会写字。”我点点头无奈的承认了,虽然我会写钢笔字铅笔字圆珠笔字甚至粉笔字,但在汉朝这似乎和不会写字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说不会写,也省得解释了。

曹节最后还是有些无奈的接收了这个事实,她凝神思索了一下说:“不会写也不要紧,臣妾来写,写完后再拿张纸垫在上面,陛下描一下就好。”

于是我又把张小让和东方朔叫回来了。

“写什么好呢,陛下?”曹节问。

好不容易写完了,我对自己的墨宝还算满意,描也是需要本事的。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后交给张小让让他连夜找人制作成匾额,东方朔也识趣的走了。深夜,大床,温暖的烛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现在,只差最后一句话了。在我神情严肃酝酿着那句既得体又明确且不失身份的话时,还是个小女孩的曹节有些闲不住,在寝宫内走来走去,好奇的到处翻着东西。

“这是什么?”

我绝望的扑过去,却还是差一点点没能从曹节手中抢下那些人物画,那是今天张松一天的劳动成果张小让晚上送过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把它们藏好……电光火石之间我解释道:“这些都是张小让从外面买来的衣服样子,朕打算按上面的款式做些衣服,分发给各位爱妃们。”

曹节信了,所以也就更有兴趣了。她饶有兴致的翻看了几张,皱着眉头说:“这些衣服也没什么新意呀,基本上都过时了,还有好多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呀,是呀。这个张小让,眼光也太差了。下次换一个有艺术细胞的人去。”我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还是早些就寝吧。”

曹节正要放下,突然指着最上面的一张说:“咦……这不是我宫里的宫女吗?”

“长相或有雷同,也是有的,好多衣服不是也撞衫了嘛。”我理直气壮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

“这张也是……下一张也是,这张是皇后宫里的……”现在曹节再也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了。“野有遗贤,是丞相之过;那宫有遗美,想必就是皇后娘娘和我们这些姐妹的罪过了?陛下既然有此等兴致,那还留臣妾到这么晚做什么?陛下请安寝,臣妾这就回宫等着领罪,也免耽误了陛下的好事。”说完便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心想曹节你走就走呗,把那些画也一起带走了做什么?看来俺刘能只能做一个不近女色之人了。

第二天我去早朝的时候朝堂里没人,太监告诉我大家都直接去操场比武了。我心疼银子本来不想去,后来一想就算不去他们多半还是会追到宫里来讨赏,这样我既没看到把戏又白白花了银子,更不划算。于是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

到的时候已经打上了,张飞vs许褚。张小让很体贴的问我是不是要找位娘娘过来好让我关键时刻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钻,我看大乔小乔都没在台上于是说算了,朕不需要。

我气喘吁吁的爬上主席台,问曹操打了多久换过马了没有?曹操说刚开始打还没来得及换,之所以刚开始是因为之前他俩对骂了半个时辰。我大惑,问不是只有诸葛亮王朗这样的文臣才会文雅对骂良久而不失风范嘛,场上那俩家伙他俩的词汇量够吗?曹操回答肯定是不够的,俩人加起来都没用上二十个单词一直在无意义的重复,之所以重复是因为不得不重复。一开始刘备和关羽死死的抱着张飞我这边也有几个人拉着许褚,后来刘备累了抱不住了被张飞冲了出去,我们也不能帮着张飞拉偏架呀就把许褚也放了出去。我哦了一声问丞相您觉得得打多久?曹操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双方的准备都很充分。我一看俩人身后都拴了一溜的马,各有十来匹的样子吧,确实准备得挺充分的。

第十一章 许褚裸衣斗张飞

今天我的表现比昨天好多了,一是曹节不在,我要往曹操怀里钻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心理障碍的;二是昨天我不知道看人打架要收费,穿越过来之前我在街头巷尾经常看人打群架(俺刘能小时候还不是很宅,再说总得出门上学不是),一次也没交过钱,群众演员的数量比这还多呢。但这里打架是用马的,看马戏要交钱是在我的常识范围内的也就没有太过计较。既然看打架要收费,那我就得使劲看争取给看回来,就算再害怕……呃,再慈悲也要看。

曹操看我居然神色自若的看着比赛有些惊讶,于是也聚神会神的看了起来,没过多一会儿他突然发现桌子在动,以为地震了连忙惊慌失措的想要跑,我从容的告诉他丞相莫要惊慌是我的腿在抖,他这才不那么胆怯了。关羽走过来和我说:“陛下,当年虎牢关前三弟就是这么打的。”

场上,张飞一矛刺向许褚的肚子,许褚不躲,一刀砍向张飞的胳膊……俩人最后都躲了。我问关羽:“张将军这次怎么躲了呢?”

“因为他知道许褚有点虎,没准也不躲,那就同归于尽了,而吕布则是肯定会躲的。”关羽拈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说:“三弟要把每个人都当成吕布去打,现在坟上种的树可能都长成栋梁之才了。”

过了一会儿,许褚把衣服给脱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飞也把衣服给脱了。

再过了一会儿,我把裤子给脱了。因为不小心尿湿了,一定是喝了太多水的原因。

他俩脱了就一直没穿,我刚脱了不久就又穿上了,这就是粗人和斯文人的区别。

许褚大喊:“环眼贼休走,来挑灯夜战。”

张飞大叫:“来就来,谁怕你?”

孙策说:“你俩先等会儿,打了一天架把我的婚礼都给耽误了,这可是陛下赐婚呀。”

于是我让周瑜和太史慈俩人一人拿个草帽绕场走了一圈,大家都或多或少往里扔了点东西,然后孙策和大乔胡乱的磕了几个头,连司仪都没有,临时请张小让大喊了一声“礼成”,婚礼就结束了,多么朴素俭省呀。

简短的婚礼后俩人开始挑灯夜战,别人却全都散了,就剩下几个小兵在那里有气无力睡眼惺忪的举着火把。火光明灭中,俩光膀子大汉在那里砍来砍去,二十多匹马在操场上走来走去的吃草。

相府,曹夫人有些不满的说:“咱们那个女婿也太抠门了,就送了一块匾过来。”曹操却仔细的昂头看了半天方才将曹丕和曹植叫过来说:“丕儿、植儿,这块匾虽然木料一般,字写得也……不过,这几个字还真的与为父的理想大有共鸣呀。”

“父亲,我咋觉得这字有点像妹妹的写的?”

曹操又凝神看了看回答:“不是的,虽然架构是有点像,但节儿的字还不至于这么差。”曹丕曹植深以为然,不断点头。

相府的正堂上,高悬的匾额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壮士暮年,烈心不已”。

我今天挺高兴的,俩人足足打了一天并且还没来向我讨赏,相当于白看了一天的戏,裤子湿了还可以洗,并不算什么损失。我问张小让,“张松今天又画画了吗?”

“没有。”张小让很老实的回答:“曹娘娘没让他画成。”

“张让是朕请的,曹妃怎么能管的了他?”

“曹娘娘是管不了他,但娘娘把宫女们都给管住了,不让她们去给张大人画。”

“她只能管住自己宫里的宫女呀,其他宫的呢?”我大惑不解。

“曹娘娘去找了皇后娘娘,把张大人那些画也给带过去了,整个后宫的宫女就都被管住了。”

“这么说……皇后也知道了?”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上次画片门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又出了一个宫女门,皇后还怀着孕前不久刚动过胎气……

“不止皇后,所有娘娘都知道了。皇后娘娘把她们全都找去开了个会,让她们管好各自的宫女……会上好像还把那些画给传阅了。”

我的后宫轰然坍塌了,好在俺刘能是一个不近女色之人。

“陛下,张大人让奴婢问您明天他干点什么好。”

“那就让他还是画地图吧,毕竟这才是他的专业。告诉他画天下九州的皇舆全图,别总盯着一个地方画。呃……等等,要不先让他给朕画副像吧,现在就把他给叫来。”

张松不一会儿就来了,背着画笔颜料写生板什么的,看起来很是专业。我眼看着他将一件件工具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好,心中很是满意,嘉许的点了点头问:“张卿,您看朕摆个什么造型比较好呢?”

“那就要看陛下想展示给天下人什么样的形象和气质了。”张松回答。

果然够专业,我想了一下说:“朕乃不近女色之人,想必张卿也早有耳闻吧?就以这个为主题进行创作,如何?”

“好。”张松戴上眼睛仔细的端详了我一阵,又看了看屋内的装饰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提起笔就开始画。我连忙拦住他说朕还没有摆造型呢。张松说不敢劳陛下大驾您爱干什么干什么叫这位公公站在这里配合就好。

一个时辰后,张松画好了,我满怀希望的拿过来一看……画的是张小让手拿拂尘在那里站着,但脸换成了我的脸……

“咳咳,张卿,这样画恐怕不大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呀?”张松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说:“陛下,这是您没错吧?然后不近女色的主题不是反映得很鲜明吗?就算是文盲老太太都能看出来的。还有哪里不妥吗?”

我说妥妥妥,那麻烦张卿再给朕画一张英明神武的吧。张松说今天太晚了光线不好要画得明天去操场画。

第二天我直接就去操场了,果然文武群臣各方诸侯都在,张松也早就支好了写生板。场上早有俩人在那里奋力厮杀。我还是气喘吁吁的爬上主席台问曹操今天咋又这么早就开打了?曹操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又喝了口啤酒,吧嗒吧嗒的嚼着,说不是今天开始得早,是昨天还没打完。我仔细一看场中原来还是张飞和许褚,看来今天又省钱了。

今天许褚没脱衣服,因为昨天脱完了还没穿。

今天张飞也没脱衣服,因为昨天脱完了也还没穿。

今天我也没脱裤子,因为来之前我让张小让朝宫女要了点传统的卫生巾码在一起组装成了一个大号的尿不湿。要说太监这种生物还真是奇怪,就那么大喇喇的去要了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宫女大大方方的就给他了,也没不好意思甚至都没问干什么用,把当时躲在树后偷看的我惊得目瞪口呆。

今天我使劲使劲的喝水,要把昨天没敢喝的都给喝回来。

今天我使劲使劲的看比赛,要把前天没敢看的都给看回来。但不久我就发现除了我之外别人好像都没在看,一个个低头玩手机的抠脚的还有打瞌睡的,夏侯渊被人开黑店了愤怒的退出游戏抬起头来往场地中央一看,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夏侯惇,“哥,快看,我以为许褚就够黑了,原来有人比他还黑。”

“昨天我就发现了。”夏侯惇头也不抬的回答。

“下注了下注了,买大赔大买小赔小。”许攸不知道啥时候弄了一个赌局,正满世界的吆喝着。“猜一猜看一看呀,看这二位还能不能打上一天,美女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现金下注了,手头暂时不方便的话拿东西来抵押也可以的……”

关羽把青龙偃月刀扔到赌桌上,将赌桌压垮了半边。“我赌能。”

“你和场上选手有亲戚关系,不能参赌,不然有失公平。”

“我俩没血缘关系,那是结拜的兄弟。换句话说也就是哥们,是不用遵循回避原则的。”关羽很认真的解释着。

“那也不行,这是规定。”许攸想把刀拿回给关羽,吭哧吭哧的费了半天劲却没搬动,最后还是关羽自己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把刀给拿回去了。

第十二章 军演前夕风满楼

利用这个机会操盘赚钱,看来许攸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嘛,孺子可教。我问他估计能赚到多少?许攸苦着脸回答说臣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这一要看天命二要看场上那两位爷的心情,搞不好赔得血本无归也是有的。我就奇怪庄家怎么还会赔得这么惨,在深入细致的交流之后我发现原来许攸好赌是好赌,但并没有掌握其中的精髓,他接的赌注全都是一赔一的,也就是对赌。我帮许攸整理了一下思路,灌输了赔率水位等等现代化概念,许攸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明天咱们一起当庄家吧,我在幕后,你在台前,盈利对半,如何?呃……毛利的百分之十朕得拿出来打赏,我们按纯利分红。”

许攸叩谢皇恩。

“这种一打一天的效率太低了,我和刘备曹操都通个气,明天就不让他俩打了。我们比比射箭呀赛马呀这种短平快的项目,你按照这个思路写个工作计划上来,赔率什么的事先要有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这两位爷果然又打了一天,不过今天他俩都知道晚上没有观众,也就取消了挑灯夜战的项目。

营帐内,刘备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张飞,“三弟,你这样打是不行的。大后天军演就要正式开始了,许褚就是曹操的一个亲兵队长,而你则是我们智囊团里的第三号人物呀。”

“打也打不赢,输也输不了,这架打得还有什么意思?”关羽气定神闲的捧着本春秋边看边说:“要我说,就以一杯酒凉透的时间为限,胜负未分的话也就不用再打了,到头来八成是平局。就算侥幸赢了,打这么久才赢也没什么光彩。”

张飞其实也不咋想打了,他有些犹豫的问:“俺听哥哥们的,但要是那个虎痴明天还找俺打咋办?”

“这你不用担心,为兄这就去和曹操说一声,让他好好约束一下部下。陛下也应该和他说过了。”刘备说。

“还想吃肉吗?”曹操问。

“想。”许褚老老实实的回答。

“还想喝酒吗?”

“想。”

“那还想揍张飞吗?”

“不想了。”许褚回答得飞快,“就算不给吃肉不给喝酒俺也不再和那个黑厮打架了,实在虐心呀。”

打了三天架,光张飞和许褚就打了整整两天,别说什么外交斡旋了,三方阵营就连自己内部的组织架构都还没开始组建。魏军方面曹操和袁绍显然是要各自为战了;蜀军这边刘表、刘璋、刘备三个宗亲加上一个张鲁,现在四方代表正齐聚一堂,张鲁闭着眼睛脸上挂出一副我是打酱油的的神情,剩下仨人彼此谦让着最后一致推举刘备牵头;吴军的情况最为复杂,大大小小的各路诸侯实力均衡声望也都不差,彼此之间还没啥亲戚关系,这个领导是不大容易选出来的。

“我选我自己。”孙策很自信的说着,“陛下在金銮殿上亲口说了以我江东为主,其他诸侯一并都过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定要体察圣意呀。”

马腾说:“贤侄呀,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陛下是说以你江东为班底,但并没说以你孙策为主呀,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定不能歪曲圣意呀。再说我们都是你的父执,当年和令尊一起讨伐董卓及其党羽的时候,可都是兄弟相称的呀。”

本想开口的张绣不说话了。

“我是得叫您一声叔叔,这个不假。”孙策解释着,“但现在是军演不是攀交情的时候,应该能者为王,你看刘备还是刘能的叔叔呢,人家那是真有血缘关系的,咋没……”

周瑜咳嗽了两声,孙策不说话了。

袁术说:“孙郎呀,人不能忘本呀。你现在是有江东基业,但还不是我借给你兵你才打下来的?年轻人要懂得饮水思源的道理呀。”

孙策说:“我还你兵,你还我玉玺。”

袁术说:“我没带。”

张秀说:“要不咱们抓阄吧?”

大家都说这个办法好,做好了四个阄,孙策就要先抓,马腾说:“贤侄呀,年轻人要懂得谦让。我们都是你的父执,当年和令尊一起讨伐董卓及其党羽的时候,可都是兄弟相称的呀。”

张秀说:“你们抓吧,我弃权。”

袁术先抓了,马腾也抓了,孙策最后。但从概率学上讲先抓后抓的几率都是一样的,而孙策的运气显然更好些。

周瑜说:“袁曹势大,咱们是不是要和蜀军联合一下?”

大家说:“好呀好呀,请主帅亲力亲为。”

孙策说:“周郎,那就你去吧。”

周瑜说:“我又想了一下,袁曹势大,蜀军一定想和我们联合,我们等他们来人吧,这样能更主动一些。”

蜀军帐中,刘备说:“袁曹势大,咱们是不是要和吴军联合一下?”

大家说:“好呀好呀,那派谁去呢?”

刘表说:“我与江东有杀父之仇,我这边派人去不合适呀。”

刘璋说:“我这边本来有个张松,虽然形象气质上差了点,但口才还是不错的,不过他被皇帝给借调了呀……我这边也没人。”

张鲁说:“别看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刘备说:“我这边就我们哥仨,备身为一军统帅,不可轻动呀。二弟……”

关羽傲然说:“要是去劝降的话,那关某就考虑考虑。”

张飞说:“那就只能我去了,俺张飞必不辱使命。”

大家都说:“袁曹势大,吴军一定想和我们联合,还是我们等他们来人吧,这样能更主动一些。”

得罪了所有嫔妃的夜晚,俺刘能注定是一个不近女色之人。只能闲着无聊看张松给我画的英明神武的画像,在他的作品上,我光着膀子正在和张飞厮杀在一起,张飞面目狰狞而我神态祥和,颇有些举重若轻的宗师风范。

确实有够神武的,但那一身黑色的腱子肉,怎么看也不想是我所能拥有的。我把张松叫过来指着画卷语重心长的说:“张卿呀,创作要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这个不假。但是也要尽量符合事实嘛,你这个一看就是ps的。虽然p的水平不错,但因为选用的素材有问题,所以看起来还是太假了。”

“什么是ps?”张松问。

“呃……是一种很先进的创作手法。你现在水平还不到,给你讲你也听不明白。”我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张卿呀,你这个还得练呀。这样吧,明天朕就不给你限定主题了,你就自由发挥,全方位的展示出朕的风采吧。记住,思维要发散,越发散越好,不要墨守成规。”

许攸的工作效率很高,我到操场的时候他已经带人画好了跑道立好了箭靶,还在显眼的地方挂起了大大的宣传画,标语是“一日暴富不是梦”。我又是气喘吁吁的爬上主席台,觉得和昨天比起来相对轻松了一点,觉得大概是坚持不懈的锻炼让我的体能有所进步,未免有些沾沾自喜。

张小让提醒我说:“陛下,真正的原因是你今天没垫尿不湿。”

看到今天又有新花样出来,大家都很高兴,起码不用眼睁睁的看张飞和许褚再一打一天了。好几位大臣当时就让跟随着的下人把充电宝送回家里,顺便再带上望远镜过来。人们纷纷打听着今天这是要干啥,然后发现居然谁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内我仔细观察了许攸的布置,发现虽然用心,但还是有些美中不足的。

“你那个赛马跑道不行,太直太平坦了,这样没悬念,挖点坑植点树再弄点绊马索什么的。”

“箭靶子不要摆成同一条直线,远近错落开,大小也别都一样了,射远的小的得分多。”

“举重的道具就两块大石头呀?这样观赏感也太差了。”我转向曹操说:“丞相,朕想借您府上的石狮子一用。”

第十三章 更高更快又更强

许攸跑下去落实我的指示了,运动会迟迟没有开始,有人渐渐表现出不耐烦来。于是我让各路诸侯你们都别闲着,每人叫一百名士兵出来拿着武器在主席台前面走一圈,展现出自己的军容和风采,说这叫检阅,很重要很有意义也挺有意思的。但大家都觉得既不重要也没意义,更没什么意思。然后我说走得好的有赏,大家都说陛下圣明,确实重要有意义更有意思。

“曹植,你来当主持,搭档就选杨修好了。”

“陈琳,你抓紧时间写宣传稿,这次活动就叫奥运会,围绕更高、更快、更强这六个字写。”

“华佗你也在?太好了,带一些女同志准备医疗服务队,有受伤的赶紧处理。没有女同志?朝大臣们借。”

“张小让,你回去把东方朔叫来,让他先不用摆弄那个小盒子了。把宫里的娘娘们宫女们能来的最好都叫来,伏皇后让她视身体状况自己决定,不要强求。”

“列位臣工,难得大家济济一堂,朕已经派人回宫去请皇后娘娘和各位嫔妃了,爱卿们也把家眷都请来一同观礼吧。”

现场被我指使的忙成一团,好容易恢复了点秩序后仪仗队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曹植站在我身边充满激情的朗读着:“迎面走来的是河北方队,他们队列整齐盔甲鲜明,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正从主席台前通过……”

我看了眼河北雄兵,只见他们一个个有说有笑的还冲台上指着。“那个就是皇帝吧?”“应该是吧,他还在看我们呢。”“有意思有意思,你看那眼珠还会动呢。”领头的军官还算明白点道理,大声喊道:“向陛下致意。”然后队列里面就响起了许多参差不齐的万岁声。

这个时候我本该是脱帽致意的,表现得再差也是我的子民不是?不过皇帝的帽子下面有根带子绑在下颌上(因为帽子太重容易歪),还没等我解开绳子,河北军已经走过去了。

“迎面走来的是西凉方队,他们队列整齐盔甲鲜明,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正从主席台前通过……”

这西凉方队还不如河北,他们的队列松松垮垮但纪律却是好了很多。走近了我才知道原委,西凉骑兵的武器都是两米多长将近三米的钢枪,骑在马上很好处理竖着就行了,下马步行之后长长的枪杆没法处理只能拖在地上,后面士兵怕踩到前面同伴的枪杆,不得不错开身位拉开距离,所以俯瞰过去就像是梅花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里挥舞帽子挥舞了半天,他们却啥也没说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过去了。

然后宛城方队、淮南方队和南郑方队一个个稀稀拉拉的通过,有的喊了两三声,有的没喊。这时曹操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叫夏侯惇过来耳语了几句,夏侯惇点点头下去了,我还在主席台上挥着帽子。荆襄方队、江东方队、益州方队说实话也没什么可看的,我站累了也就坐下了。

“接下来入场的是刘备方队……”

伴随着曹植的声音,刘备他们哥仨迈着愉快的步伐从远方走来,一路上刘备不断的向四方人群挥手致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飞晃着膀子有点不解的问关羽,“二哥,咱们为啥要傻乎乎的走这么一圈呀?”

关羽说:“为了证明我们也是一方诸侯……虽然我们现在无兵无粮无地盘,但我们有信心。就因为这样,所以大哥才更要刷一下存在感。”

刘备他们下去之后,曹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感情也变得更加饱满了。“接下来入场的是东道主许都方队……”

不得不说曹操的士兵还是让我眼前一亮的,虽然和后世的仪仗队没法比,但确实做到了整齐有序动作划一,尤其是山呼万岁时喊声很是响亮。曹操一直在旁边关注着我的表情,见我龙颜大悦连忙示意带队的李典和于禁上来,我勉励了他俩几句后不容置疑的说:“总之你们表现得很好,非常好,去曹丞相那里领赏吧。”

曹操摆出了一副尔康般的表情。尔康的表情有点太多了,具体是哪个请大家自行脑补。

仪仗队走完后,简短的开幕式也就结束了,虽然各路诸侯都觉得这么走一遍没什么用,真要打仗的话又不是靠走走就能取胜的,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对曹操的队伍有着一丝羡慕和嫉恨。这是好事,运动会嘛,就是要有竞争,竞争得越激烈才会有更多的人参加赌博,我才能赚更多白花花的银子。

远处,曹彰一手一个提溜着俩石狮子晃晃荡荡的过来了。

第一项:举重。

之所以把举重放在最前面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这个项目的规则比较容易理解,其次就是参考与会人士的综合情况,能够参与到举重角逐中的运动员应该是最多的,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更容易一炮打响。

尽管许攸已经将比赛规则详细的讲了三遍,但还是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问:“陛下,就是举起这两只石狮子吗?”

我说:“是的。”

皇帝的金口玉言一出自然就没人反驳了,但他们的神情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难道是这俩石狮子太重?没人能举起来?看来我有点高估三国英雄的实力了。

许褚大大咧咧的说:“都讲了三遍了,俺都听懂了,你们没人上的话俺来。”众人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许褚走到石狮子面前将食指伸到狮子嘴里勾住,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扛到背上,接着将另一只夹在腋下,然后他就发现了远处的跳高场地,自言自语的说:“光是抬起来有什么本事,看我把它们扔到杆那边去。”

于是,两个石狮子一前一后都是一跳成功,一个是仰卧式,另一个……是倒立式。

大家眼中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呀,这还算有点意思。”

“是呀,光是举起来谁办不到,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嘛。”

“你看那个杆还是能升降的,刚才规则里咋没说呀?”

我在御座上狂汗。

杆越升越高,从跳高的高度升到了撑杆跳的高度,然后又升到了十米跳台的高度,再然后杆就不够长了。好在两边的场地都已经被石狮子砸出了大坑,能有个两三米深吧。现在选手们就站在坑底扔石狮子玩,边扔边互相交流。

“我说你扔准点,扔到坑里,要不老子还得爬出去捡。”

“放心吧,您就瞧好了。”

后来那俩坑也快有十米深了,就连许褚也得用俩手才能扔过去了,渐渐的就有选手退出了比赛。许攸大喊着“买大赔大买小赔小”,他的桌子前面已经围满了人。曹彰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在那里扔来扔去的,我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那东西挺结实的,要是让他们给扔坏了的话朕弄一对更大的给你。

偷眼看了张松一眼,发现他神态专注落笔如飞,我对他的工作态度很满意。

又扔了一会儿,就剩下俩人了,一个是许褚,另一个胡子长得有点像张飞,但比张飞要稍微的白净一点。我正想问问那是谁手下的哪条好汉,这时许褚喘着粗气手上一滑没扔过去,冠军也就诞生了,张绣满面笑容的站起身四面拱手作揖口中说着承让承让。

哦,原来是胡车儿,张绣手下好像就这么一个武将,还打了个酱油偷完典韦的双铁戟就下去了。这次许褚已经回来了,他一路上都在大喊,“俺不服,要不是和那黑厮连战了两日,俺怎么会连这么轻巧的东西都扔不过去?!”

跳高的场地被砸出两个大坑已经不能用了,我临时把下一个项目改成短跑,这本来是最应该放在后面压轴的,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临时用来填补空缺了。在那些做准备活动的运动员中,我惊讶的发现了曹操,他也看见了我,一边拉伸韧带一边拼命的向我挥手。

“丞相,您也亲自参加?”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是呀是呀,这个项目不像刚才扔狮子的运动量那么大,完全属于休闲性质,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可以参加嘛。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呀。”曹操风骚的扭着腰,继续做着准备活动,还挺有职业选手的风采

“那曹操选手,祝你取得理想的名次。”我用奥委会主席的口吻很官方的说。

第十四章 纷乱方显英雄色

短跑结束得很快,我都没看清楚选手们已经从起点瞬移到了终点。等选手们回来时成绩单也到了,曹操显得有些沮丧,我安慰着他说没关系重在参与嘛,曹操说是呀但是冠军旁落我还是心有不甘。我很惊讶,然后就去看成绩单,曹操果然是第二,第一……赫然竟是刘备。他正很谦虚的向着四面挥着手,关羽和张飞冲上去在他脖子上挂了两个大花圈,沉甸甸的坠得刘备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很是显眼。

我皱皱眉头叫过张小让,让他去告诉关羽张飞下次这种花环尽管别用菊花做,颜色也最好弄得鲜艳一点,都是黄的白的太单调了。

在张松专心致志画画的时候,观众席上也在议论着。

“曹操咋那么快?”

“说曹操曹操到嘛。”

“那刘备呢?咋比曹操还快?不科学呀。”

刘备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亲自回答:“曹操是快,但他哪次追上过我?”

伏皇后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没来。董贵妃和曹节带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少女来了,各位大臣的家眷下人也陆续到位。张小让在主席台的对面搭了一大片的凉棚,将各位娘娘夫人都请了过去,又是谦让了一会儿,方才各自落座。孙策看来了这么多女人,怕大乔在酒店待着闷得慌,派人接了过来,小乔自然也一起到了。

下一场比赛是踢毽子,这是我昨天晚上让宫女们连夜赶着做出来的,正好被曹节带来了,大概有二十多个吧。许攸在讲解着规则:不能用手,可以用脚、膝盖、胸和头触球,谁让毽子不落地的时间最长谁就赢了,大家明白了吗?

台下的回答十分整齐,不明白。

看样子是得找人下场示范了,我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做这种掉身份的事情?俺刘能昨晚就培训了两个悟性比较强的宫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我用眼神示意曹植,曹植连忙拿起话筒大声说:“现在有请奥运会志愿者下场示范,大家鼓掌。”

掌声稀稀落落,但马上就变得热烈起来,因为他们发现下场的是两个女人,而且还是身材不错的女人。两个宫女一板一眼的开始踢起来,用的是最简单的姿势……因为时间短,所以我只教给她们这一个姿势。

确实是有些单调了,没过一会儿,四面就都有人开始起哄。

“这也太没劲了,就是小丫头玩的东西。我才不上,太丢人了。”

“没什么难的嘛,女人都能踢,看懂了看懂了,下去吧下去吧。”

“规则不是说还可以用胸吗?怎么不用呀?要全方位的演示才能让大家看懂嘛。”

“这位兄台,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在下佩服。”

俩宫女本来技术就不纯熟,在众目睽睽之下愈发的紧张了,加上周围的人一起哄……很快,其中一个就失误了,另一个也没能再坚持多长时间,最后俩人一起红着脸跑下去了。

许攸大声喊:“请有兴趣的选手下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

许攸喊了三遍也没人动,我站起身,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怎么我大汉的英雄豪杰居然还不如朕宫里的两个小宫女吗?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我来。”伴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大喊,又是张飞走了出来。他俯身拾起一个毽子问许攸,“就是用脚踢它,让它不掉下来是吧?然后怎么踢都行?”

“没错,三将军睿智。”

许攸话音方落,张飞已经将毽子抛起,然后飞起一脚……然后大家就一起抬头看天,只见那个毽子像氢气球一样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最后看不见了。许攸埋怨着:“三将军,您这性子也太急了了点,要大家一起开始踢,这样才能知道谁坚持的时间长呀。”

“那就赶紧让他们下场来踢呗,俺不在乎那点时间。”张飞满不在乎的说。

本来已经有几个人下场了,一听张飞这话却又都不踢了,纷纷表示不能占这个便宜要不然赢了也没什么光彩。许攸说那就当三将军刚才是热身了,等他的毽子掉下来之后咱们再重新开始?大家都说好好好这样才公平嘛。

于是大家就一直等,一直等。

后来等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年纪比较大的大臣甚至已经开始打盹,现在杨彪就睡得挺香的。许攸说要不咱们干脆别等了重新开始得了,大家都说不行不行那样太不公平了。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有什么不公平的,于是偷偷问东方朔。东方朔回答说他们其实都知道就是在那里逗哏呢,师父你别理他们。我恍然大悟,接着便让曹植宣布开始下一项比赛。

接下来是标枪,但是因为我们没有统一的器材,所以改成投掷自己的武器,看谁投得远,并且要插在地上才算数。许攸刚宣布完规则关羽就暴走了,大声喊:“关某的青龙偃月刀八十多斤呢,和那些小孩子玩的玩具一起比,能公平吗?”徐晃也跟着起哄说我用的是斧头,只有往下砍才能插到地上规则肯定有问题。黄盖说你的好歹还能插上,我用的可是铁鞭怎么办?

于是只好临时修改规则,选手可以选择投掷自己的武器或者长枪,长枪组委会不统一提供,由选手自己去借。然后几乎所有人都涌向了西凉观众席,马家本就是用枪的鼻祖,手下士兵标配就是长枪,而士兵用的枪又能有多重?自然成为了哄抢的对象。

张飞现在就恨得牙痒痒,他本身用的是蛇矛,也算是枪的一种,看着那四五十斤的武器觉得自己实在吃亏又不好意思去借别人的,最后干脆退出了比赛。关羽一直冷眼看着根本就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刘备悄悄把许攸拉到一边问我的雌雄双股剑怎么算?是扔一支还是两只都得扔?这个问题许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含糊糊的说皇叔您自己看着办吧。这时关羽把刘备给拉回去了,说大哥你那武器那么轻赢了也丢人,还是算了吧。

闹哄了半天选手们才纷纷就位,许攸大喊着还有没有了还有没有了?不断又有人举着长枪加入,然后许攸在地上划了一道线说你们在这条线后面出手,投完之后人也不能越线,否则就是犯规取消比赛成绩。大家都听明白了吗?一溜几十条好汉都轰然喊着听明白了。

我看着这阵势有点不对,连忙让曹植喊停。喊停的时候好多好汉已经开始助跑了,这一下子差点没闪到腰,顿时嘘声一片。许攸忙跑上主席台来问陛下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喊停?我问他你是不是打算让他们一起投?许攸说是呀刚才踢毽时我就犯错误了已经吸取了足够的经验教训,所以立马就改正了。我说一起投的话你知道哪根枪是谁投的吗?许攸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我说那还不让他们一个个投?

许攸下去解释了一下原委,让他们排好队按顺序来,大家都说陛下好厉害呀,陛下圣明。

然后就看见西凉制造的长枪飞得到处都是,有的直接准确的扎到了小树上,有的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隐没在沙丘后方,虽然也有一些确实误打误撞的真的扎在了地上,但更多的则是被投掷进了一条小河里……其实第一根长枪入水时马超就发现了连忙往这边跑想避免更大的损失,他之所以自己没参赛是因为他的枪也实在太重了。但马超的举动马上引起了选手们的注意,生怕好不容易借来的长枪被马超还要回去丧失参赛资格,就一窝蜂的一个接着一个赶紧都投出去了。结果就是大家虽然没有一起投,但每位选手投完之后都没记录比赛成绩,最后就看见一堆人和一堆枪,还是根本分不出哪根是谁投的。

现在场面极其混乱,庞德和马岱也过来了和马超一起拽着选手们让他们赔枪,选手们都坚持自己投得很准确最远的那个就是自己的成绩,掉河里的绝对不是自己投的。许攸根本控制不了这混乱的场面。刘备一直在感谢关羽说多亏了二弟要不我的武器现在也沉到水底去了。张飞有些好奇的问大哥你能扔那么远?刘备没理他继续感谢关羽。我眼见局面就要失控赶紧让曹植继续下面的项目。

曹植向我点点头,朗声说:“方才的比赛都相当精彩,但我大汉巾帼不让须眉,接下来的项目由女选手参加,请各位踊跃报名。”

第十五章 巾帼何曾让须眉?

这下子全场都安静了,马超庞德他们都放开了手里揪着的脖领子,而许攸也终于从众人的包围中得以脱身。汉代的风气虽然还算开放,但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参赛还是闻所未闻的,几位老成持重的大臣已经皱起了眉毛。我连忙解释道:“重在参与嘛,自然不能让各位太太夫人们下场,就让她们带来的丫鬟们乐呵一下嘛。不管怎么说,选手中有自己的熟人总会增加代入感的。”

听说只是让丫鬟比赛,也就没什么人反对了,于是许攸介绍着下一个项目的比赛规则,平衡木。当然我没想着让这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真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不过在上面走过去不掉下来也就可以了。

女士的报名明显没有方才举重和短跑那么踊跃,我示意张小让过去和董贵妃她们说一下,先派几个宫女出来起个带头作用。过一会儿,几个宫女有些忸怩的出来了,各自从平衡木上走了过去,有的跑得还挺快,还有的在过程中表演了几个简单的动作。我提前告诉了许攸,只要过去的就统统有赏,于是每人胸前都挂上了一朵大红花——彩纸折的。这下女眷的凉棚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有丫鬟毛遂自荐的,还有夫人想让自家露脸商量着让她们上场的,有几个年轻的妾侍还想亲自上场,大夫人不同意直接跑到主席台上来求老爷的……比刚才一群爷们比赛时热闹了太多太多。

观众的情绪也明显高涨起来,刚才的比赛精彩固然精彩,但在军营之中也很容易复制,而现在一大群活色生香的美女在木头上面走来走去可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了。这些东西俺刘能前世见得多了,自然没他们的反应那么激烈,我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各位平时道貌岸然的大臣们此时的嘴脸,看着他们有的直接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有的将折扇当成筷子夹着面前的花生米,觉得比比赛好看多了。

没想到还没过多久,我就也把下巴放在了桌子上。

平衡木上一个美女正在翩翩起舞,呃……其实我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美女,距离实在太远了点,但从那曼妙的身形和蹁跹的舞姿上看,如果不是美女的话……那也太暴殄天物了。这个女子显然是第一次接触平衡木,还不懂得如何利用这个道具,只是靠自己扎实的舞蹈基础以平衡木作为舞台,硬生生的在上面舞出了一曲桑林……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在表演的是谁。

听到我问,几个资历颇深的老臣竟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曹操。曹操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这个……呃……其实陛下您认识的,她是貂蝉。”

貂蝉?!她还没死?并且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了?画外音中唐悠悠刚来得及吸一口气,就被我一句恶狠狠的闭嘴给憋了回去。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您先等会儿。

这时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在我和曹操的身上,曹操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悄声说:“陛下,现在人多,此事容老臣稍后再禀。”

画外音中又传来唐悠悠咝咝的喘气声,看来是急得够呛,咝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说:“我就说一句,就一句,可以帮我要个貂蝉姐姐的签名吗?”

女眷凉棚中,小乔正握着大乔的手用力摇晃着,“姐姐,这没什么难的,我也能跳,你就让我也去试试嘛。”

“不行。”大乔回答得很坚决。“她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介舞女,而你,现在是堂堂的周夫人,怎么可以去和一个舞女比试?降低了自己身份不说,就连周将军面子上也不好看。”

平衡木表演结束后,接下来的项目大家都没啥兴趣了,无论是参与者还是观众都显得懒洋洋的。我偷偷问了一下许攸今天的收成,听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顿时心花怒放。东方朔被我叫来之后一直无事可做,背着手东游西逛的好生自在,我把他叫过来问他对这种运动会有没有印象。

“徒儿是记得一点的,也是好多人围着看几个人,不,大概二十多个人在中间跑来跑去的,还在抢一个圆圆的东西。但就是有点印象,连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我觉得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但还是耐心的和他解释道:“你说的和现在这个虽然都是体育运动,但却是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了。那个小盒子怎么样了?”

“我越看它越熟悉,总觉得其中妙用无穷,但还是没能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东方朔顿了一下又说:“师父,我觉得应该是炼丹用的,不如您让我放把火烧一下试试?”

我一脚把他踢飞,他挂在旗杆上与五环旗一起随风飘舞着,口中还在大喊:“就让我试试吧。”这时被张飞踢上天的毽子终于掉了下了,砸在了东方朔的脑门上。这一下可能砸到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末梢,东方朔大喊着,“放我下来,我给大家组织足球比赛。”

于是我让张小让去把他放下来,张小让就过去晃旗杆,晃了半天毽子掉下来了东方朔还挂在那里,他早就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坠。太史慈看得不耐烦,弯弓搭箭一箭射断了东方朔的衣带,他这才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人字形的大坑,然后哼哼唧唧的自己爬起来了。

孔融想:东方朔应该不至于这么窝囊呀?不是说神通广大吗?怎么连个旗杆自己都下不来了?

曹操想:这家伙还真就是是个弄臣,在这里哗众取宠的。不过也可以理解为游戏风尘,就看怎么定义了。

张飞的毽子掉下来之后,大家又吵着比毽子,但天色已晚实在是看不清了。张飞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挑灯夜踢,许褚说这个法子好,但大家都说不好刚才天还亮着我们都看不到你把毽子踢到哪里去了现在天黑了肯定更看不见。张飞想想也是就没再坚持,于是大家就散了。

散会后,曹操跟着我回到寝宫,上来就说老臣无能老臣惭愧老臣教女无方让陛下受苦了,我一听这老家伙是已经听说我和曹节打架的事了,但平心而论这事也不怪曹节于是好言抚慰了他几句又叮嘱他别再拿封建礼教那一套去毒害我的老婆了,还是让她自由健康的成长比较好。然后曹操就谢主隆恩,谢完了之后他说貂蝉是和吕布一起被擒获的吕布被杀了但苦于对貂蝉一直没有太好的处理方法就一直放在相府里养着,今天运动会被卞夫人带了出来自告奋勇要去参加平衡木项目然后被大家发现了。老臣就是养着她而已,确实没碰过她,卞夫人环夫人等等都可以作证。

解释完这些来龙去脉之后曹操又说:“当时老臣本想将她献给陛下,后来考虑到这女子先是嫁给董卓,董卓死了;然后又嫁给吕布,吕布也死了……接连克死了两任丈夫,甚是不祥呀,因此就没提这事。”

我问曹操,“那以曹公之见,哪个女子福泽深厚有益夫君呢?”

曹操一开始想说曹节,犹豫了一下没说;接着又想说自己的老婆,还是没说;最后他的答案完美的无懈可击。“我朝高祖皇帝,以及光武帝,他们的皇后娘娘都是福泽深厚的。”

“那高祖皇帝、光武帝二位可还健在呀?”

“呃……”曹操语塞,过了半晌方说:“臣之前糊涂了,多谢陛下指点,老臣这就回去派人把貂蝉送进宫来,请陛下稍候。恩,要不陛下先洗个热水澡,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说完曹操没等我回答就跑了,我在后面使劲喊也没喊住,想出去追吧,一想他又是大汉朝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短跑亚军,也就没费那个力气。其实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只不过是对曹操提出的有关克夫旺夫的封建迷信思想予以坚决反驳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我还没想明白,张小让已经端着洗澡水走了进来说请陛下沐浴,这是曹丞相刚才跑出去的时候边跑边交代的。

那就顺便洗个澡吧。

第十六章 所谓伊人名貂蝉

我泡在大木桶里愉快的闭上了眼睛,水温正合适,不冷不热,恰好让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充分张开享受着来自外界的温暖。不得不说张小让虽然是养猪出身,但养起人来手艺也丝毫不差,我要是能回去的话,一定想办法带他回去做我的管家。可惜美中不足,他还不够全面,要是会推拿按摩的话就更好了……我正想着,便有一双柔软的手已经按上了我的肩头,手法极其娴熟,力道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我不禁舒服得哼出了声,这要是张小让听到的话,一定能让他回想起进宫之前的许多往事……

手指渐渐上移,移到了我的太阳穴上,虽然手法还是那么优秀但还是让我产生了怀疑……不是应该向下移吗?向下向下再向下……不对,我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做大保健,而是在汉代的皇宫里泡澡。

我突然站起,转身,身后是个宫装美女。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的隐私防止春光外泄让眼前的美人产生非分之想也好保住自己的清白。我双腿牢牢的夹紧双手护住要害紧张的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女子因我的动作和神态笑得前仰后合,用手背捂着嘴说:“妾身貂蝉,走进来的。”还没等我继续深度盘问,门外已经响起张小让公鸭般的声音,“曹妃娘娘到。”

完了完了,画片门宫女门的影响都还没过去,现在又要出一个貂蝉门。曹操这个家伙,在朝廷上拼命和我作对,又生了一个女儿专门在后宫和我作对,俺刘能究竟是怎么惹到你们曹家了?处处和我作对!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木桶里转着圈,还得注意捂住自己要害。

貂蝉是离间计的重要执行者,在察言观色方面自有其过人之处(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过人之处,我的样子就连许褚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低声问:“是不是妾身在这里,陛下觉得不太方便呀。”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呀……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时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她。貂蝉环顾四周,看起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的寝宫虽然不是斗室,但设计的时候也没专门设计出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就在曹节进来的时候,貂蝉迅捷无比的一个鱼跃钻到了床底下,有舞蹈基础就是好呀。然后曹节进来了,她看见我光着身子站在屋子中央,我看见床下露出的长长的裙角迅疾无比的被拉了进去。曹节一声尖叫转过身捂住了脸,我也一声尖叫转过去继续捂着要害,然后就看见床底下貂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于是我又转回去了,光着身子的时候面对着自己的老婆总比面对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人要好些。

张小让听见我和曹妃同时尖叫,慌张的闯了进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曹节捂着眼睛问:“陛下,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洗澡呀。”我不觉得自己在寝宫里洗澡有什么错。

“张小让,陛下在洗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陛下是陛下,您是娘娘……为什么要告诉呀?您又没问。”张小让不知道我和曹节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快,帮我穿衣服。”我在木桶里站了半天,现在有点冷。张小让拿着龙袍就过来往我身上套,我说别我还湿着呢,先把我弄干,然后张小让就开始找毛巾。

毛巾本来是搭在浴桶边上的,后来被貂蝉拿着,直接拿到床底下去了。

曹节已经背对着我俩站了半天,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算十件龙袍也应该穿上了,于是转过身来却发现我和刚才的情况没什么区别于是又尖叫。

我也又尖叫,声音比她还大还有穿透力。曹节大概是看自己比不过我一生气红着脸跺脚走了,这时貂蝉从床底下把毛巾扔了出来张小让才能把我擦干然后又穿上衣服。我听见曹节走得远了,把貂蝉给放出来,嘱咐张小让说不管谁来都说我睡了谁都别放进来,他点头表示明白。貂蝉从床底钻出来时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一个和神秘小盒子一模一样就是颜色不同的盒子。东方朔那个是白色的,貂蝉拿着的这个是黑色的。

“这个……这个……”我激动的握着貂蝉的手,大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好在貂蝉十分的善解人意,说这个东西就在床底下呀,我看着奇怪随手就给拿出来了。我一把抢过来说这是我的,然后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出去找东方朔了,连交代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东方朔看着第二只小盒子,若有所思了好半晌,然后说:“师父,徒儿还是想不起来,但隐约觉得这两个盒子要匹配在一起才有用。”

那就试吧。

我和东方朔试了又试、试了又试,用两个小盒子摆出了各种体位……直到东方欲曙,雄鸡唱白,我方才熬不住睡了,东方朔继续试。

操场上,我没去,许攸拉着郭图逢纪仨人合计了半天,才鼓捣出一些竞技项目让他们先玩着再说,同时赶快派人进宫来找我;曹操看我没来,大会无人主持,也派人来找我;曹节以为我昨晚生她的气了,心下不安,也求董贵妃派人来找我。所有人最后都集中在寝宫门口,张小让的回答千篇一律,“陛下睡了,谁来都不让进。”

来人们指着高高的太阳问:“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一向勤政,怎么会还在睡?”

张小让回答:“陛下睡了,谁来都不让进。”

最后伏皇后来了,张小让就不敢坚持自己的原则了,于是大家都跟着伏皇后进来了,看见龙床上果真有个人在酣然高卧。张小让说我说陛下在睡觉吧你们就是不信现在信了吧?这时貂蝉从龙床上坐起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

自然没谁会蠢到问为什么貂蝉会跑到我的床上来,现在大家都在分头找我。东方朔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所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被找到,还是因为那个找我的人不熟悉皇宫地形所以迷路了,这才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我。他根本没想到皇帝陛下会在这间小破屋里,进来纯粹是想问个路的。他先是敲着窗户叫东方朔,东方朔痴迷于研究没有听见,这才不得已推门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呼呼大睡,东方朔盘腿坐在地上摆弄着那俩小盒子。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在半睡半醒之间被死狗一样拖到了操场。

操娱帝,以貂蝉赠之。帝欲笼操,未辞而受。然当夜帝独留佳人于寝宫,未加一指。帝真乃不近女色之人也。——《三国志》陈寿

是夜,帝于东方朔共寝,次日日中方起。——《三国志》陈寿

现在我明白断章取义的重要性和……危害性了。

当我被拖到操场时正在赛马,许攸和我解释说本来是要长跑的,然后大家都不干说短距离的话跑跑也就算了这么远我们有马为什么不骑马?于是就响应群众建议改成赛马了。我问为什么不踢毽子?许攸说毽子昨晚都被陛下您给带回宫里去了。我一下想起来了,那堆毽子现在还在我的寝宫里堆着呢,赶紧派人回去取。然后我手搭凉棚望向远方,看尘烟四起处一群人正在策马奔腾,跑在第一个的应该是马超,后面紧跟着庞德夏侯渊,大概有半个马身的差距吧,再后面的选手离第一集团的距离就有点远了。我问许攸终点在哪里?许攸回答说没有终点,我这边放炮,第一声炮响大家就一起往前跑,第二声响了就一起往回跑,谁先回来就算赢了。

……我严重无语中。

这时第二声炮响了,策马奔腾的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一部分当即调转马头往回跑;一部分跟着马超接着往前跑;还有相当一部分在原地打转不知所措的……后来一半人跑回来了,还有一半人跟着马超跑得看不见了。

江东不知名的将领马忠在获奖感言中说:“昨晚我吃坏了东西,跑着跑着突然肚子疼,就找了个地方解决了一下。解决完发现别人都跑到前面好远好远了,我想怎么都追不上干脆就算了吧于是牵着马慢慢往回走,这时听见了第二声炮响。我想按照规则这时应该往回跑了呀,就赶紧上马跑回来了,赖天子洪福侥幸拿了个第一,实在惭愧呀。”

我也觉得他确实应该感到惭愧。

许攸说:“和你们说仔细听规则你们都不当回事,马忠将军之所以夺冠,就是因为对规则理解得透彻。”

曹操说:“乱世之中,规则犹为重要,你们都得听陛下的话呀。”

张飞大喊:“陛下,踢毽子吧,俺老张准备好了。”

我说:“毽子我忘带了,已经派人去取了,三将军稍安勿躁。”

第十七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接下来的项目是我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的,考验身体的柔韧性,规则特别简单。许攸拿出一个铁圈说谁能用最短的时间钻过去就算赢了,那个铁圈大概我的腰这么粗吧。顺便说一句,俺刘能是标准身材,不胖不瘦。

张飞许褚这样膀大腰圆的好汉顿时蔫了,最后还是刘璋派了些人出来,虽然卡住了几个卡得脸红脖子粗的,但也有真钻过去的,不过观赏性普遍不强。这时不知道谁问了句家属能参加吗?场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作为明君,我自然不会拂逆众意,点点头答应了。

确实,从这个项目本身来说,女人因为骨架小柔韧性强这些先天的优势,比男人还要略胜一筹,但钻圈这个动作和在平衡木上走一遍又不一样,是有可能要做出一些不太雅观的动作的。这次没等我吩咐,曹节就找了几个瘦小的宫女出来垫场,各府也站出了一些胆大的丫鬟。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场中紧张激烈的角逐,我也同样的关注着比赛,想从她们钻圈的动作中粗略判断一下大致的胸围,就当最后一个丫鬟也钻了过去比赛就要结束的时候,伴随着观众席上意犹未尽的叹息声,环夫人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之前上场的都是些宫女丫鬟,还没有哪位夫人亲自登场,更何况还是丞相大人的夫人。一片轰然的叫好声中曹操面色铁青攥紧了拳头,身后的夏侯兄弟紧张的看着他随时准备把主公抱住,我想多亏我来了要不然他很可能当时就冲下主席台行凶。这时就看环夫人将手中抱着的曹冲放在地下,从许攸手中接过铁圈……这时万籁俱寂,只剩下了口水啪嗒落地的声音和曹操粗浊的喘气声。

环夫人拿着铁圈,从曹冲身上套了过去,然后把曹冲又抱了起来,耗时——两秒。

大家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许攸结结巴巴的说:“夫人,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哪里不合规矩了?”环夫人问。

“呃……”许攸急中生智,“应该是选手本人钻过这个圈,而不是靠旁人协助,所以夫人您的成绩无效。”

“哦。”环夫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把曹冲放好接过铁圈竖在他前面,在对面摆上了曹冲最喜欢的拨浪鼓。

曹冲笑嘻嘻的自己爬了过去一把抓住拨浪鼓摇了起来,耗时——五秒。尽管比刚才有一些差距,但也已经是鹤立鸡群足以傲视群雄加群雌的成绩了。

这下许攸没话说了,有些不甘心的宣布冠军是曹冲。但我很高兴,因为我相信没人会下注曹冲。

这时候毽子取回来了,张飞大声嚷嚷着上去拿了一个正要踢被许攸制止了,说三将军您忘了昨天的事了?张飞有些尴尬的傻笑了两声然后催促其他选手赶紧各就各位,偏偏上来的不都是武夫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文绉绉的家伙,所以就谁先拿谁后拿的次序很是谦让了一会儿。好不容易选手都准备好了,许攸刚喊完开始张飞就一脚把毽子给踢上了天,同样还有几个人也效仿了张飞的做法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武将,穿长衫的基本都学着宫女的样子在那里一个一个的踢,只有一个例外,那家伙虽然穿着长衫但也胡乱轮了一脚就走了。

现在大家有的仰头看天,有的低头看场上的选手。然后场上的选手一个个失误退出,天上的毽子也一个个的掉了下来……现在就剩张飞的还不见踪影。三将军已经站在领奖台上,脸上露出含蓄得体的微笑准备等待许攸给自己颁奖,而许攸也准备这样做了。这时那个例外的长衫选手走上去说两位稍安勿躁结果还未见分晓我的毽子也还没落地。许攸说是吗?我怎么没注意?长衫选手笑着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大家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有一个毽子卡在小树的枝杈上……这时张飞的毽子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上掉了下来,长衫选手微笑着对张飞说承让然后登上了冠军的领奖台,许攸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宣布了冠军得主——杨修。

接下来的项目就有点平淡了,都是些奥运会上的传统项目,唯一的意外是射箭射出了好多并列第一让我破费了不少,但相对于赌局的盈利还是九牛一毛。虽然其他人还是乐此不疲的继续吵闹着观看下注,我的心思却早飞到了那两个神秘的盒子上……也不知道东方朔有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偏偏今天散场还比较晚,后来其实已经没什么项目了但马超他们还没有回来,大家说再等等再等等就接着等,不过等到最后也没等回来。散场后,我如同脱缰的野狗一样跑到东方朔那里,老头很明显一直都没睡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好半天才认出我是谁来然后连声说徒儿惭愧,我安慰他说没事的没事的不着急,接着又坐下来和他一起分析下面的工作计划和具体内容,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张小让提醒我说陛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演武正式开始,您得亲自到场。

临出门时我问东方朔,那个足球比赛你来负责没问题吧?东方朔的全部心思显然都放在小盒子上面了,愣了一下方才回答没问题陛下准备什么时候比?我说明天就军演了就放在军演之后吧。然后我就一路打着呵欠回去了,刚一进门就是一愣,这里怎么还有个人。

“妾身给陛下请安了。”貂蝉边说边帮我宽下外袍,动作轻车熟路。我稀里糊涂的就把外袍给脱了,她又要帮我脱内泽……我惊恐的双手抱肩蹿到龙床角落里,口中喊着,“你别过来,俺刘能可是三贞九烈的。”

貂蝉啥也没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委屈,就好像刚才不是她要强奸我而是俺刘能这个不近女色之人想要强奸她一样。

我努力的平复着紧张的心情,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也谨慎的系好,顿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妾身应该在哪里?”貂蝉反问。“昨晚陛下疯……龙一般跑了出去,连句话也没留,妾身只能留在这里候旨……妾身知道自己残花败柳,原不配服侍陛下,但陛下既然将我从曹操那里要来,妾身原以为从此柳暗花明……没想到陛下却又避妾身如蛇蝎……妾身颇为不解。若是陛下有意借此羞辱妾身,那妾身愿一死以明志……”说完一头朝寝宫正中的青铜镜撞了过去。

“别!”我和唐悠悠一起喊,她光在喊什么都没做,而我则是一个鱼跃拖住了貂蝉的后腿。

“陛下,你既不要妾身,又不让妾身去死,究竟是何意呀?妾身斗胆,请陛下明示。”

“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我冤枉呀,第一我没朝曹操要她,是曹操自己会错了意;第二我也不是不要她,只不过刚才太突然,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嘛……

貂蝉见我不说话,又是会错了意。“妾身知道了,定是陛下怕妾身死在你的寝宫不吉利,那妾身这就找个地方去死,绝不给陛下再添麻烦。”边说边想往外走,但我还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后腿,她就没走出去。

“呃……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晚你就留下来吧。”

帝常称己为不近女色之人,实伪也,次夜,即幸貂蝉。——《三国志》陈寿

蜀军大帐内,刘备问:“吴军还没派人来吗?”

吴军大帐内,孙策问:“蜀军还没派人来吗?”

寝宫内,我既不敢放貂蝉走怕她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掉,也不好意思向一个刚刚还要自杀的女人求欢。只能在心中暗暗慨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貂蝉不负孤?

最后,大家都睡了。

第二天,我一怕貂蝉自杀,二怕她留在我寝宫被人发现(我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很多人发现了),本想将她随身携带,又考虑到今天军演正式开始恐怕没有女眷会参加,更何况认识貂蝉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点。左右为难一阵后我再三嘱咐貂蝉千万不要自杀她也答应了之后,我让张小让把她送到东方朔那里去了,还告诉貂蝉你找到的那个小盒子非常非常重要是大功一件,现在有高人正在研究,你就先协助他一起研究吧,这个工作叫做科学家助理,是很光荣的。

当时我觉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分散下注意力她可能就不会总想着去自杀了,并没有期待她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第十八章 阴阳姹女幻太极

练兵场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把尿不湿都给吓掉了。

曹操一身戎装骑在马上嘚嘚的跑过来,说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我说无妨丞相你忙你的去吧,朕就是随便看看。袁绍一直远远的看着,见曹操走了才跑过来也说了一遍相同的话,我就也做了相同的指示。

袁绍没走,他又问:“陛下,您在曹……操这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我回答:“没呀。”

这个答案可能是有点出乎袁绍的意料了,应该是打断了他的思路,反正他接下来没说啥就走了。我在魏军这里转悠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晃荡到吴军那边了。

孙策正带着人热火朝天的挖沟,看我来了把手里的锄头扔到一边跑过来和我见礼。我看着那条长沟有些诧异的问他挖沟干啥是要种菜吗?他回答考虑到江东的地形挖条沟灌上水当成长江会让士兵更有归属感。我看着那条使劲一跳就能跳过去的沟动了半天脑筋也没想出来它会对防御产生什么样的积极意义,不过我看既然周瑜也在挖,那可能多少有点用吧?

我又随便勉励了几句就离开了,离开时看见马超已经回来了,嘴里叼着根草叶坐在高处正和其他西凉士兵一起对那些拼命挖沟的江东子弟们指指点点,神情很是不屑。

刘备在带着人垒土堆。

我好奇的问你们正干着活魏军要突然打过来怎么办?刘备回答不会的今天是大家准备的时间明天才会开始实战。我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去了,途径魏军势力范围时又看了一眼,见他们什么防御工事都没做在那里围成一圈打牌。我问曹操他为啥既不挖沟也不垒土堆,他回答我们和吴军之间有沟他们挖的,和蜀军之间有土堆他们垒的,既然都有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做?一瞬间我觉得吴蜀两军都弱爆了。

无论是挖沟、垒土堆还是打牌我都没什么兴趣观摩,还是回去看东方朔和他的小盒子吧,还有貂蝉,虽然她继续坚持自杀的可能性不大,但总归是看上一眼比较放心。

吴蜀两军虽然还没有结盟,甚至连使者都没有互相派过,但也都很默契的没有在双方接壤的部分修建工事,显然已经将对方当成了事实上的盟友。当双方都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我和东方朔、貂蝉已经提出了种种伟大的猜想并一一付诸实施然后又一一失败。无数次失败的过程中我发现貂蝉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思维发散想象力丰富还具有相当的逆向思维能力,不过她过于出众的外貌掩盖了智慧的光芒,让人很难还有精力去留意她的智商,所以就连陈寿也不知道或者他明明知道但觉得没啥用所以没记载下来,因此貂蝉留给后世的形象就是一个数易其主的花瓶。而黄月英就占了不少便宜,史书明文记载她很丑,但诸葛亮为什么要娶她呢?因为德行的话有点说不过去,德行高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我后宫那些哪个不是三从四德?为了自圆其说史家干脆就说她是个才女,但才在哪里却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最后大家都信了。

所以,你说的话是对是错并不重要,大家信和不信才更重要。所谓沟通,无非是取信于人,舍此无他。

三个天才的大脑凑在一起研究了好久好久,张小让在外面喊陛下该吃饭了,我说你送过来吧。送来后我们还在研究,张小让就顺手把饭菜放旁边了。废寝忘食的研究让时间变得飞快,等到觉得饿了的时候饭菜已经凉透了。东方朔毫不在意拿起来就吃,貂蝉说这太凉了对肠胃不好最好还是热一热,张小让却让我打发去魏蜀吴三军驻地做新闻采访了,采访的结果是要交给许攸帮助他分析设定赔率的,所以相当重要。东方朔说没事我就这么吃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貂蝉说不行必须得热但我刚刚进宫找不到路没法去热,我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我也找不到路改口说我也吃凉的就行。貂蝉说不行陛下你怎么能吃凉的呢?东方朔也说不行师父你咋能吃凉的呢?

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东方朔都是恭恭敬敬的称我为陛下的,只有在貂蝉面前除外,而貂蝉也十分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称呼,就好像她原本就知道我和东方朔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样。别问我为啥,我也不知道。

于是东方朔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炼丹炉来,还没等我开口就解释说他虽然有作案工具也有作案动机,但还没有机会实施犯罪,所以不应该受到法律的惩戒。他边说边把丹炉的盖子掀开给我看,还是新的,一次都没用过。

貂蝉应该是会做饭的,但她从没用丹炉这么高端的东西做过饭,最后还是东方朔主勺把饭菜一股脑都倒了进去,拿了一个捣药用的玉杵在那里搅拌,还真有点仙人炼药的风范,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有点像月亮上那只兔子。我和貂蝉也都饿了没力气说话,都是两手托腮很虔诚的在一边看着,就像是两个被怪蜀黍带来看金鱼的小孩子,单纯而又专注。饭菜的香味逐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正当我食指大动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东方朔又突发奇想说我往里面加点姹女试试吧,这样味道会更好。

我问什么是姹女。

东方朔拿出一个小瓶子,颇具炫耀意味般举得高高的,我一看里面装的是水银。

“不能放,有毒。”我扑过去抢,不小心踢倒了火炉。东方朔下意识的躲闪弄倒了身后的架子,好多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倾泻而下,摔碎在地上。貂蝉手疾眼快护住了丹炉保住了我们的饭菜,但火苗却在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

“你的那些瓶子里装的都是啥呀?”我问。

“呃……还是炼丹那些材料,硫磺呀、硝石呀、木炭呀什么的。”

这时,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发现,放在地上的那俩小盒子被火焰给包围了,熊熊的火苗燃烧着,就仿佛烧灼着我的希望。火势熊熊,我伸了几次手都没取出来,本想舍身扑入火堆却被东方朔和貂蝉一边一个紧紧的拉住。

“师父,你不是说上天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徒儿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陛下,你不是和妾身说生命宝贵绝不能轻易放弃的吗?怎么现在自己也想不开了呢?”

我没时间和他们解释,只是奋力挣扎着,就在我们仨僵持不下的时候,火堆中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白光,我刚眯上眼睛,又一道黑气腾空而起,白光和黑气交织缠绕,最后在空中幻化做了一副太极图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东方朔大喊。

当晚,张小让先去了魏军,然后去了蜀军,刘备请他喝酒,顺便问了问曹操那边的情况;去吴军的时候孙策也请他喝了酒,顺便问了问魏蜀两边的情况;回宫的路上还要路过魏军,曹操早就笑容可掬的等在那里说张公公不好意思刚才您来的时候老夫不在,现在既然有缘又遇见了,少不得要请公公喝上一杯,也顺便问问吴蜀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最后,许攸拿到情报后对已经醉醺醺的张小让说辛苦公公了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干脆就请公公喝杯酒吧。

于是张小让彻底喝多了,回宫就睡了,忘记了我还在东方朔那里没把我给领回来。

于是我和貂蝉商量了一下,觉得与其半夜到处乱走还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一晚。

于是陈寿在《三国志》里面写:又次夜,帝与貂蝉、东方朔(注:排名不分先后)共寝。

第十九章 曹公侃侃谈鼎足

那晚东方朔虽然想起来了,但盒子已经被烧坏了。最后火势得到了有效控制,因为那些硫磺木炭什么的自己烧完了。我捧着两个被烧得黑乎乎的盒子,将它们放在心口欲哭无泪,貂蝉说陛下何故重物而轻人耶?东方朔说没关系这是仙物可以自动修复的,不过需要时间。

我问他怎么修复。

他说师父你先给我让我看看。

我递过去,东方朔很熟练的将俩盒子拼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盒子,接着不知道他按了哪里,盒子自己弹开了,东方朔伸手进去,掏出来一个手机,我一看,就是我以前用的那个。

迫不及待的开机,屏幕刚亮,微信上就弹出了一个视频请求,我一看,我妈的。和家里差不多半个月没联系了,我也顾不上貂蝉和东方朔就在旁边赶紧点了接受,明天再和他们解释吧,先安抚我妈要紧,我想。

我妈上来就问,这半个月你死哪里去了?我说我没死到哪里去一直好好活着准备孝敬您呢。我妈又问你那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盏灯都没有?我说有灯我懒得去开而已。我妈说那你现在就去开给我看。我说……

我妈说我听说过传销组织生活得比较艰苦但没想到这么艰苦,连个电灯都没有。我说……我妈说儿子别怕告诉妈你在哪里妈马上就过去救你。我说……我妈说我已经查过刑法了只要你不是组织者不是头目是不会判刑的。我说……

这时东方朔好奇的凑过来,指着屏幕问道:“师父,这就是祖师奶奶吧?还挺年轻的。”

我妈说原来你不但真进了传销还已经发展了下线当上师父了?我说妈我没有。我妈说儿子别怕这也没事只要你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政府和人民还是会给你机会的。我说妈我没有。我妈说你收的那个徒弟想逮他都用不着逮捕令直接逮回去按照通缉名单一个个对肯定能对上,就算先枪毙再对都不会出错你还说没有?我说妈我真的没有。

情急之下我把貂蝉给拽过来了说妈这是我新找的女朋友这半个月我就是去她家了她家在偏远山区没有信号所以一直联系不上您,貂蝉很配合的笑了笑冲着屏幕打招呼说夫人您好。我妈好像有点信了,和貂蝉聊了起来。虽然她俩说的话对方基本都听不懂,但还是聊得挺开心的。这时我才有空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东方朔被我一脚踢出门外去了,这时貂蝉正对着屏幕发现自己脸上有好几道黑灰“啊哟”了一声把手机还给我找地方洗脸去了。

我妈问这个女朋友你认识多久了?我说没多久。我妈问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有劳保吗?我说都去世了有没有劳保也就不重要了所以我也没多问。我妈说可怜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我说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

这时貂蝉洗脸回来了,她对手机充满好奇又跑到我后面观摩,我妈看见准儿媳妇出现了立马让我把手机给貂蝉,我立马给了,然后就听见我妈一声尖叫。

我把手机拿回来,我妈问儿子你和妈说实话这真是你女朋友吗?我说真是。我妈说刚才我看她眉眼还挺漂亮但脸上有几条黑斑,那时你俩还算匹配,现在黑斑没了就是一个满分的大美女人家是怎么看上你的?我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基因好所以你儿子优秀嘛。我妈说呸呸呸。我说……

我妈说你肯定还是进了传销组织因为能忽悠所以才忽悠来这么漂亮又没什么智商的女朋友的。我说不是其实她挺聪明的。我妈说那你让她给我解释下牛顿的三大定律。我说人家是学文科的。我妈说那你让她背几首唐诗给我听听。我说她是艺术生,学音乐的。我妈说那你让她给我唱个流行歌曲吧。我说她是学器乐的,钢琴,我这儿没钢琴,您要非得听我现在就从某宝上买一个,估计俩仨月的也就到货了。我妈说学器乐的就不会唱歌了?你别告诉我一个学音乐的五音不全。我说……

东方朔从门外爬了进来,听到我们说话,绕到我身后帮我解释:“祖师奶奶,师娘她真是学音乐的,跳舞跳得可好了。您老要是喜欢文学型的师娘呢也有,师父前两天才娶的,她父亲和两个哥哥都特别厉害,自己也是家学渊源……”

我连忙又一脚把他给踢了出去,不过已经晚了。

我妈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妈没事我手机快没电了回头给你解释。我妈说让刚才那个女孩过来我和她说两句。我说人家卸妆去了卸完妆特别难看不敢见你的。我妈说没听说化完妆还在脸上蹭几道煤灰的。我说那叫烟熏妆很时尚的您老不懂。

然后我妈那边就不说话了,因为我的手机真没电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屏幕,东方朔和貂蝉一左一右凑了过来,我大吼:“什么都别问我!我也什么都不想说。明天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一早,张小让醒来之后总算想起了被他遗忘的我,跑来把我放了出去。

军演第二天,魏军中一员金盔金甲手持金刀的大将很是显眼,连我这个皇帝都忍不住好奇心跑过去想看看是谁。马上的战将拱手道:“陛下,军演已经开始,绍现在就是在战场之上,不能给陛下见礼了。”神情中没什么恭谨,倒有一副睥睨之态。

俺刘能不咋在乎这些,我过来是要看这个大金人是如何打造出来的。我围着他转了两圈说:“爱卿这副扮相还真是不错,很拉风呀。”

袁绍看起来很高兴,谦虚的问:“陛下可有什么指教?”

我拍了拍袁绍的马头说:“要是把这马也换成金的,就更和谐了。”

袁绍说:“陛下,您说的对呀。”

看来袁绍真的觉得我说得很对,我走后,他立刻要求给自己换上一匹金马,他的手下回答:“明公,金马好像不能跑只能在原地站着吧?”然后袁绍觉得他说得很对。

下一次我见到袁绍时,他胯下的大白马被喷上了一层金粉。

“曹公呀。”我细细的撇着茶碗中的浮沫,抬起眼看着曹操。“大战将至,你这里怎么嗅不到半点紧张的气息呀?”

“陛下明鉴。河北袁绍兵强马壮,又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曹操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老臣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先养精蓄锐个几天,让儿郎们也休息一下。”

“曹公,您休息归休息,吴蜀两边的情况应该还是了解的吧?”我懒得到处乱跑了,干脆从曹操这把情况都了解一下,然后赶紧回去找东方朔。

曹操诡笑,“其实老臣也不是很了解,按眼下的局势,吴蜀双方是应该联盟的,方有力与我魏军一战。但他们两家也各有心结,这个联盟怕是不那么容易谈成的……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既不联盟,也不交战,达成一个表面上的默契。”

历史上三国鼎立的时代持续了几十年,而这次军演只有短短七天,最后会发展成什么结果呢?我很想知道,于是虚心的请教对面这位著名的军事家。“曹公,依您之见,这场军演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呢?”

曹操正色曰:“魏占天时、吴占地利、蜀占人和……如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鼎足三分之势既成,如果没有人犯致命的错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出现,那就不是短短几天之内所能见分晓的。”

……果然厉害。

结合历史事实与曹操的说法,我确信这场军演最后会是个势均力敌的场面,也就没什么兴趣再逗留了。和吴蜀两边草草打过招呼表达了一下慰问之后,我就匆匆忙忙的回到皇宫去找东方朔,远远的看见那家伙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池塘边悠哉悠哉的钓鱼呢。

我窜过去问:“小盒子呢?”

东方朔随手往后一指,我看见一旁的石桌上面大大方方的摆着我视若性命的两个小盒子。应该是貂蝉已经把它们擦干净了,现在又恢复了一黑一白的本来面貌。

“就这么放着,太不安全了吧?”

“没事的。”东方朔将手上的鱼竿猛然往上一扬,上面还真挂着条三寸多长的小鱼。“放在外面是为了让它们更好的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早点修复自身。这地方除了迷路没人会来,又哪会三天两头的有人迷路?再说,徒儿我不是还在这里看着呢嘛。”

“那,这俩盒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朔从怀里摸出支烟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我,我满面狐疑的接过来,让他给我点上。接着,我就听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第二十章 唇间一缕赛真仙

俩小盒子本名叫做阴阳盒,黑者为阴,白者为阳,是一个简化版的异时空物资转移通道。通过阴阳盒可以得到其他时代的物品,不过因为是简化版,所以功能有所局限,将时间锁定到了二十一世纪也就是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同时为了让转移过来的物品有实际意义,在必要的时候会在上面加持仙法符咒使其尽量不受客观环境的影响能够正常使用。就比如我的手机被加持之后在汉代都能找到wifi信号,而且还是满格的。最后东方朔说:“我早说放把火烧一下吧,师父您就是不同意,要不咱俩早就有烟抽了。”

“对了,那烟是打哪儿来的?”

“就从阴阳盒里面拿出来的呀。”东方朔一摊双手说:“昨天师父您第二次把徒儿踢出门后,我生怕自己再说错话就不敢再进去了,闲得无聊又打开阴阳盒看了看,就发现了两包烟。”

“太好了,那再拿两包出来,储备充分一些才更有安全感嘛。”我兴高采烈的伸手去够阴阳盒。

“师父。”东方朔制止了我,“阴阳盒是要靠提高温度来开启的,但昨天的温度实在太高有点烧坏了,现在还在修复,恐怕这几天是不能再用了。再说这是个传送器不是百宝囊,不是你想拿什么东西里面就有什么东西的,而是要交换,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你想要包烟,你就拿想作为交换的物品放进去,衡量完价值之后另一端再把等价的香烟交给您。”

“等等。”我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个价值是怎么衡量的呢?按哪个时期的价值衡量?比如我现在随便放个东西进去,要是按二十一世纪的价值来看……就是一个古董的价格了?”

“是的。”东方朔回答。

我狂喜,这样的话我随便拿点什么东西放进去就可以当古董卖,那我以后也不用干别的了,就每天拿着各种东西往阴阳盒里面塞。这边塞着不值钱的破衣烂衫砖头瓦块,那边就不断的往出跳着游艇别墅香车美女(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美女是拿来赏人的)……生活呀,居然还可以如此美好!

“不过……”东方朔吸了口烟说:“传送过来的东西也要按当前时期的价值来换算。比如香烟汉代原本没有,就得根据它所需材料的原产地、加工工艺、运输成本等这些综合估算,然后算出它的价格……”

“那就得把烟草从美洲运过来,然后再在汉朝开设一个卷烟工厂,还得培养技术工人……没准还得修上电厂钢厂车床厂,这些成本都计算在内?”我跳起来说:“那得拿多少古董才能换一包烟呀?”

“也不是这么算的,成本没这么夸张,不过具体的算法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默默的吸着烟仔细思考了一阵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用古董换金银,金银这种东西在不同的时期价格虽然有波动但绝不会太大,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有了利润,哪怕盖个卷烟工厂也不怕。”

“呃……阴阳盒是不能无限制使用的,要充能,而且每次只能放进去一样用来交换的物品,再传送过来一件东西,而且还要看这次受损后它的恢复情况……”东方朔顿了一下又说:“也就是说,阴阳盒只能在您付出代价的情况下将您急需的东西传送过来,可以满足一些简单的需求,但没法当成盈利的工具。”

“那我的手机和这两包烟是怎么回事?”我问。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它们原本就在里面一样。”

东方朔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了。这家伙失忆之前说过会想办法解决我和父母的联系问题,这个手机应该就是他一早就放进去的,然后又顺手放了两盒烟,所以昨天盒子一打开就在里面了。但是手机没电的问题怎么解决呢?就算有了充电器也没地方充电,我总不能每个月都传送一个充电宝过来吧?不对,刚才东方朔说了,我的手机现在可是有仙术加持的,那就应该还有其他办法才对。

我推门进屋,一眼就看见我的手机被端端正正的摆在正中,前面放着一个香炉,三炷香正插在香炉里面,有袅袅的烟雾升起,两边还供上了几个大红苹果和几个大白馒头。我啼笑皆非,问貂蝉:“这是你弄的?”

“是呀。”貂蝉正在打扫昨晚火灾后留下的现场,放下扫帚说:“妾身看陛下的……妈妈昨晚在这里面说话,想必此物定是仙器无疑,所以就把它供起来了。陛下,妾身……可是做错了?”

“错倒也没错,不过是有些多此一举了。”我把手机从供台上面请了下来,仔细观察它的表面,果然发现了一块太阳能充电板,于是我告诉貂蝉说这个仙物也要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就把它拿出去晒太阳了。回来后我大模大样的往床上一坐说:“现在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了。”

“陛下。”貂蝉犹豫着说:“您的母亲……太后娘娘是不是有点不太喜欢妾身呀?”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相反我准备了一天关于手机阴阳盒东方朔等奇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以及它们的基本原理,这就好比我背了一天的博士级别的中国古代史到考场一看考卷居然是小学近代史,然后我还不会……“这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妾身也没什么理由,就是一种感觉吧。”貂蝉回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抚慰了一下接着又说:“昨天朕的手机没电了,呃……是仙器储存的精华用完了,所以和……太后的沟通并没有充分完成,她老人家对你其实还是很看好的。现在,换下一个问题。”

貂蝉问牛顿三大定律是啥?我说呃……这个问题你最好问牛顿。貂蝉问能不能给他背一首唐诗?我说唐诗都特别特别长背起来太浪费时间我就背一句吧,然后我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貂蝉说这就是唐诗呀?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呀。我说是是是比咱们大汉的这些才子们那是要差得远了。貂蝉说你能给我唱个流行歌曲吗?我说不能。

然后,貂蝉说妾身没问题了。

我差点跳起来质问她为什么不问问手机的事情,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张小让在外面说该用膳了问我要不要回寝宫,我就带着貂蝉回去了。回去之前我把手机揣上,看了一眼那个神秘的阴阳盒,然后发现上面也有太阳能充电板。

我指着充电板问东方朔是不是就靠这里吸收日月精华?东方朔回答是的,表情很自然很理所应当,于是我明白了这个仙器的能源供应原理。阴阳盒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的好,我嘱咐东方朔好生保管,他嗯嗯了两声又是猛的一抬鱼竿,鱼钩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差点钩住我的鼻子。我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赶紧拉着貂蝉走了。

一路上我都高高举着手机,将充电板对着太阳,告诉貂蝉说这样可以增加吸收日月精华的速度。貂蝉说这个我也会那妾身替陛下举着吧,可惜就要天黑了,要不今夜妾身举上一夜让它多吸收点月亮的精华?我告诉她月亮精华其实没什么用主要是太阳,所以你也就别费劲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貂蝉以为我是在体恤她所以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该如何得体应对所以装作没看到。

走到人多的地方我把手机收了起来,貂蝉问我这么快就把日月精华给吸收满了?我说还没有不过这种仙器惊世骇俗还是要尽量低调别让别人看见为妥。貂蝉又问那它在陛下的龙口袋里面还能吸收日月精华吗?我说一挡住就不能了,精华是很难穿透的。貂蝉说那妾身给它做个套子套在里面不就行了?不过不知道这仙器会不会喜欢。我说你不用管它我和仙器沟通不喜欢也让它喜欢你尽管做。

貂蝉说那陛下您问问它喜欢什么颜色吧。

我回答它喜欢什么颜色要看我们手里有什么颜色的布头。

于是貂蝉给我缝了一个手机套,纯手工蜀锦的,黄色的。作为皇帝……我还真的很难有其他颜色的布头……

第二十一章 未晓堂前拜舅姑

吃完饭我就犯了难,这个貂蝉我该怎么处理呢?本着保密的原则我不能把她送到各宫嫔妃那里去,也不敢让她单独居住别再因为什么事搞得情绪波动自杀了又是我的罪过。貂蝉见我使劲使劲的挠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扰?我很老实的说是。貂蝉又问那和妾身有关吗?我还是很老实的说是。

貂蝉说:“后宫之中,皇后为大。”

我说:“此事不宜麻烦皇后。”

貂蝉说:“尚有太后。”

我说:“此事……更……不宜……麻烦……太后。”

貂蝉问为什么?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为啥不能麻烦太后,于是问貂蝉,“那咱们试试?”貂蝉点了点头。

太阳能充电板效率不是很高,现在手机还只有百分之十几的电量,但视频一会儿应该是够了。昨天事发突然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既然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那一定要做到无懈可击。

我问貂蝉,“你是哪里人?”

“妾身是祈州人。”

“今年多大了?”

“……妾身已不是花样年华,现已双豆蔻了。”

“……那是多大?”

貂蝉哭了,又说陛下何苦屡次羞辱妾身妾身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又残花败柳本不配侍奉枕席还不如让妾身一死了之。我说亲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问题就算朕不问一会儿太后也要问的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们得先对好口供,要不然一会儿当着太后的面就不好串供了。貂蝉抬起头,泪眼汪汪的问陛下您真的不嫌弃臣妾?真是闭月羞花连俺刘能这个不近女色之人见了犹怜。我说真的真的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赶紧继续串供不管你到底多大从现在开始你就二十六,记住,你二十六。

貂蝉问:“我为什么要二十六?”

我回答:“二十六的话和朕的年龄比较匹配,符合皇太后的观念。”

貂蝉说:“其实妾身今年二十五。”

我说:“哦,那就二十五吧。”

貂蝉问:“皇太后不是喜欢二十六吗?改成二十五合适吗?万一属相不合了怎么办?”

我说:“二十五二十六皇太后都喜欢,属相这些事太后她老人家不信,能不说谎的时候还是不说谎的好。”

然后我就没啥可问的了,给貂蝉设计了一个音乐学院的本科学历,一个教小朋友弹钢琴的职业,一个月薪六千五的收入水平,然后就觉得我妈的问题范围应该就是这些,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貂蝉一下子就全记住了,我不放心,又反复考了几遍,事实证明是多余的。

貂蝉问什么是钢琴?我觉得我妈大概问不出这么有水平的问题所以懒得解释信口胡诌说是钢做的琴。貂蝉又问什么是钢?我回答是比铁还硬的一种东西你没见过。

貂蝉问什么是月薪?我回答说就是俸禄。貂蝉又问那六千五是多少?我说也就几两银子吧。貂蝉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屑,我说太后不喜欢太能干的女人因为她对自己的儿子没啥自信虽然这是错误的但我们不能期待她老人家马上迷途知返要慢慢的帮助她改正。于是貂蝉释然了。

我开机,看到我妈发来的几条微信,草草看了一下,都是普及传销知识的,觉得没什么意义就直接发送了视频请求。

我妈接得很快,上来就问我这一天都死到哪里去了?我回答我手机没电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我妈问那怎么一天一夜不充电?我说您儿子实在是太忙了。我妈问难道忙的连插个充电器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能再说……了,于是赶紧把貂蝉叫过来救场结果貂蝉很恭敬的行了叩拜大礼叫了声太后,然后我果断的把视频给挂断了。

我妈发视频请求,我拒绝,然后关机。

我告诉貂蝉太后现在在微服私访你别叫她太后也不用行叩拜大礼,貂蝉说哦原来是这样呀是不是太后微服私访好多年了?所以陛下您是太皇太后带大的?我有点解释不清楚干脆就回答了是。貂蝉又问那方才太后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呀?难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和我妈一个人视频,但我爸听见声音也过来关心我了,恰好在我把手机交给貂蝉时很适时的出现在屏幕里。灵帝去世这个消息我不相信貂蝉会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以她的头脑一分析也应该分析得出来……现在我已经没办法自圆其说了感到有些苦恼,貂蝉善解人意的安慰我说没关系妾身知道后宫寂寞出宫去寻找真爱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大声喊:“我妈才没和人私奔,那是我爸。”

然后貂蝉就更奇怪了。

然后我就更没法解释了。

最后我把东方朔给叫来了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结果东方朔只说了一句话貂蝉就懂了。

他说:“人,是有前世、今生和来世的。”

于是我把东方朔又给打发回去了。

我告诉貂蝉这是我后世的父母她很聪明的没提什么微服私访的事情,我又告诉她要规范自己的称呼叫我妈阿姨叫我爸叔叔,她掌握得很快。现在我觉得大概万无一失了。

刚开机我妈的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看样子刚才她一直坚持不懈的在发,我赶紧接通上来就告诉她刚才信号不好。我妈问你的那个女朋友咋那么奇怪又不是过年再说都这么大了怎么上来就磕头?我说她那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我妈问刚才她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我说那不是叫您呢那是摔跤时的惊呼,所以你没听清太正常了。我妈问怎么那么巧她一过来就没信号了?我说那是她摔跤把信号给砸没了。

最后这个解释我妈显然不信,于是貂蝉马上冲过来救场,她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好孩子长得真俊今年多大了?貂蝉回答二十五了阿姨。我妈问属啥的呀?貂蝉说属猪的。我妈一算说那不是二十四嘛。我连忙插话说她说的是虚岁二十五。我妈说我算的就是虚岁二十四。我……貂蝉说其实我是二十四怕您嫌我年轻照顾不好您儿子故意多说了一岁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您给发现了阿姨你好厉害哦。我妈哈哈笑着说这不算什么二十四也没关系不是十四就好。

后来貂蝉问我曹节多大?我说……十四。

我妈又问孩子你是哪里人呀?貂蝉回答祈州。我妈问祈州在哪里呀?貂蝉说是晋阳府。我连忙补充说是山西的。我妈说山西好呀山西有煤。貂蝉说嗯嗯嗯。我妈说山西好呀山西有汾酒还有杏花村。貂蝉说嗯嗯嗯。我爸在旁边插嘴说山西还出美女呢三国时那个貂蝉好像就是祈州的。貂蝉笑着说是呀是呀叔叔你真棒。

我妈又问孩子你是哪里毕业的呀?貂蝉说xx音乐学院。我妈说那你现在干什么呀?貂蝉说教小朋友弹钢琴呢。我妈果然没问什么是钢琴,但貂蝉主动解释说阿姨钢琴就是钢做的琴。好在她没继续解释什么是钢可能是因为这个概念我阐述的含糊不清她没有完全掌握。然后我妈说刚做的呀那是新钢琴不错哦,接着又问一个月开多少钱呀?貂蝉回答六千五。

交谈进行到现在,一切都显得那么无懈可击。

我抢过手机问我妈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做传销吗?我妈说没见过,然后又补充说除了你以外我一个做传销的都没见过。我把视角转过去对着我的龙床问妈你见过这么豪华的传销窝点吗?我妈说你不是已经当老师了嘛待遇自然不一样。我说……我妈说你别废话了把手机给你女朋友。

貂蝉拿过手机。我妈问孩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呀?貂蝉红着眼睛说阿姨我是孤儿父母都不在了我是义父养大的。这个我昨天已经和我妈说了但是当时她显然没当回事,结果我妈说哎呀好可怜的孩子那你以后一定要对你义父好呀。貂蝉眼睛更红了说我义父也去世了。我妈说哎呀哎呀简直太可怜了好在你已经长大了经济也独立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成你亲妈吧。然后貂蝉就哭了。

一看貂蝉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我生怕出问题连忙抢过电话说妈我有电话进来了等会儿我拨给你。

第二十二章 军演伊始起狼烟

我说貂蝉你先别哭你父母的事情确实挺让人遗憾的……貂蝉说我对他们根本没有印象,我是在演戏给太后阿姨看的。我说那王允大人的事情也挺遗憾……貂蝉说其实我在他家就是个歌女他为了利用我才收我为义女的毕竟只有这个身份才值得董卓和吕布为我反目成仇。我说那你哭什么?貂蝉说太后阿姨要是收了我当义女我不是就不能侍奉陛下了?我已经当过一次义女了,这次不会把我先许配给许褚然后再送给曹操吧?

我说貂蝉你想多了太后阿姨那是和你客气呢,还有等会儿你千万别说你还死过两次丈夫。

等到貂蝉的情绪平复之后,视频重新开始,我妈说孩子你这么有气质一定是家教不错哦,成长的环境很好吧?凡是这种听不懂的问题貂蝉一律回答嗯嗯嗯。我妈问你义父家挺有钱是吧?貂蝉说是挺有钱的。我妈又问那你义父家房子多大呀?貂蝉说以前在洛阳时的房子大有二三十亩,后来仓促搬去长安新换的房子就小了也就十来亩地吧。我解释说长安就是西安。

我妈好一阵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问这么大的房子是在市区吗?貂蝉说是呀还是在市中心呢,离皇宫也就几里地吧。我赶紧解释她说的是故宫。我妈问洛阳西安这俩地儿有故宫吗?我说没有地面建筑毕竟时间太久了但是已经考证出遗址在哪里了。我妈你咋啥都知道?我把镜头转向陈列架上的瓶瓶罐罐说我最近正在研究古董,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做得还不错。

我妈说你满嘴跑火车所谓的研究古董就是盗墓吧?我说不是。我妈问那是制假?我说也不是。我妈说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孩子你和阿姨说实话你是那个臭小子花多少钱雇的?貂蝉说没花钱呀我真是他女朋友。我妈问那你们认识多久了?貂蝉说很久了呀那时我义父还在呢。我妈说那你义父也见过他了?貂蝉说是呀天天都见呢。我妈问那他对我儿子印象咋样呀?貂蝉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叹息着说单纯的孩子呀,叹息完又问你义父称呼他什么呀。貂蝉回答说称呼他陛下。我说妈我得睡了咱们改天再聊。

我妈说你别避重就轻到底怎么回事?女娃娃的父亲称呼你什么我没听清。我说她义父叫我小能。我妈说放屁刚才人家说的肯定不是这俩字。我说刚才我挡住光了她让我避一下不是在和您说话。我妈你又骗人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问小能去过你家吗?貂蝉想了一下说没有。我妈问那你义父咋还天天见他?貂蝉回答说他们每天早上一起开会。我妈哦了一声说多少人开会呀?貂蝉说好多好多人呢。我妈问开会都说些什么呀?貂蝉说都是些国家大事大政策大方针大项目。

我连忙抢过电话,我妈说你小子还说不是传销?你女朋友都说漏嘴了。她的义父居然也是搞传销的难怪有那么大的房子。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枪毙了?我说不是不是不是。我妈又说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问孩子你义父是怎么去世的呀?是不是被枪毙了?貂蝉不知道什么是枪毙很老实的回答说是从楼上跳下去自杀的。我妈叹息了一声说畏罪自杀这又是何必呢?一般也不至于会判死刑的。孩子你和阿姨说实话传销你参加了没有?貂蝉问什么是传销?我妈说就是他们每天早上开会你也一起去吗?貂蝉说阿姨你真会说笑话我咋能去。我妈长吁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你可千万别去。貂蝉说放心吧阿姨我是不可能去的。我妈又问他们现在还开会吗?貂蝉说好几天没开了这几天都在开运动会。我爸这时在旁边提醒说最近严打。我妈说没想到这些人警惕性还挺高的。

我拿过手机说要不你和爸先聊我就睡了?我妈说休想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我说我的手机又要没电了。我妈说你少装你们传销组织的头目哪一个没有三五个手机?这时貂蝉听说我手机快没电了而自己还有事情没问连忙抢过去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真乖孩子你有什么事吗?貂蝉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阿姨我今天睡哪里方便。我妈说那你平时都睡哪里呀?貂蝉说本来我在别人家里有个单间但来到小能这之后就没有了。我妈转过头和我爸说看这孩子多有礼貌大事小事都请示长辈。我爸说她这是想让你表态你就赶紧表态吧。我妈说这么大的事表态要慎重。我爸说这算什么大事现在的年轻人还能像你当年一样磨磨唧唧?我妈站起身操起鸡毛掸子说你怎么说话呢当年我怎么了?然后想起视频还开着对我和貂蝉说你们睡吧我这有点事说完就挂了。

我和貂蝉面面相觑。

貂蝉说:“刚才太后阿姨说‘你们睡吧’,是不是让我们睡在一起?”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妈关视频前的那句最高指示有些含糊不清,弄得貂蝉一直惴惴不安。其实我也惴惴不安,因为担心我爸。反正最后我们是睡在一起还一起睡了,但因为同样的惴惴不安,结果啥也没干。

第二天,我脖子上挂着貂蝉早起赶出来的手机套去视察军演。

军演第三天,现场异常平静,我问曹操昨天都发生什么了。曹操回答袁绍分兵攻吴蜀两军,然后各自单挑一场都没分胜负然后就回来了。我问单挑的都是谁。曹操说颜良vs关羽,文丑vs孙策。

看来袁绍嘴边总挂着的颜良文丑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颜良可以和关羽打成平手文丑也不比孙策差。我传旨嘉奖了二位河北名将,然后去蜀军那边溜达了。

关羽对我说:“大哥不让我杀人,说打伤他就好,可关某没学过伤人的刀法,只学过杀人的刀法。处处受限,于是让那颜良逃过一劫。”

刘备说:“闹着玩的事,杀了人总归会伤和气,就随便比划比划算了。我没让三弟上就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给关羽倒了杯酒看他喝下,结果关羽一不小心把嘴给烫了,真是经验主义还死人呀。

然后我又去吴军视察。

孙策说:“文丑挺厉害的,河北多名将果然所言不虚。”

周瑜说:“主公您别谦虚了,陛下又不是外人。我们要是杀了文丑袁绍一生气全军杀过来不是便宜蜀国了吗?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顺口夸了孙策两句,又回魏军去了,这次没去找曹操,直接到了袁绍帐中。

颜良说:“俺打不过他。”

文丑说:“孙策是一方诸侯,俺只是一介武夫,又不是真打,我敢动他吗?万一把他打死了,以后主公要是想和江东结盟,就得先把俺给砍了……”

得,整个一军演成闹着玩了。我只得把曹操袁绍刘备孙策聚在一起开了个会,给他们强调了军演的重要意义及伟大价值,最后让他们把箭尖枪尖刀头都去了,统一蒙上石灰布,谁要害处白了就算死了,自己主动退出军演,其他地方白上三五块也算死了。

刘备说:“二弟的刀八十多斤呢,和那些十几斤的小刀杀伤力能一样吗?”

我说:“那就给关羽的刀上面多灌点石灰。”

孙策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呀。”

我说:“那就灌上不同颜色的石灰。”

曹操说:“陛下圣明。”

我说:“那就这么办,现在就回去准备,下午好好打。”

马超很高兴,因为他部下的武器在前几天的奥运会上基本都被当成标枪给扔到河里去了,现在本来就一人举着一根长木棍,根本扎不死人只能吓唬吓唬人。现在既然大家都是在吓唬人了,他的灰色装备也就和橙装紫装的属性拉平了。

这下可是要真打了,虽然都知道死不了人,但是被判阵亡退出军演也是个挺窝囊的事情,所以大家的态度还是比较认真的。我在曹营刚吃完饭,就听到第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张飞阵亡了?死于和马超的单挑。这俩人不应该是势均力敌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扔下饭碗就骑马跑过去看,顺便说一句,因为剧情需要和经验积累,现在俺刘能已经会骑马了。

第二十三章 仙器原来似相识

战场硝烟未散,张飞和马超正在激烈的……对骂。

“不公平。”光着膀子浑身白灰的张飞跳着脚大喊。“俺刺中你的次数和你刺中俺的一样多,凭啥就说俺死了?”

马超说:“规则就是这么定的,你找陛下去。”

我一看,马超穿了身银盔银甲,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张飞看见我跑过来跪下说:“陛下,你可要为俺老张做主呀。”

我说:“我也没办法,规则不能改。但现在可以加上一条,盔甲必须穿深色的。”

这时候关羽来了,说要为张飞报仇,马超没有深色的盔甲,就学张飞把上衣给脱了。

大家一看,怎么还是白的?

张飞抱着关羽的腿说:“二哥,别上了,这样你打不赢的。”

于是我又加了条规则:比许褚张飞白的,一律不许光膀子。

为了安慰张飞,同时也因为他是第一个阵亡的武将,我封他为战场巡视员,赐给他一条大红的袖标,和我一起巡视战场。我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裁判了,让谁死谁就死,张飞很高兴。我问他咋和马超打起来了?张飞回答说他想借路过去从东边和关羽夹击魏军,马超不让,就打起来了。

零星的战斗迅速在各处打响,我和张飞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倒也忙得不亦乐乎。经过吴军挖的水沟时,我的马不小心陷到里面去了,附近就有几个江东的士兵在那聊天,张飞就喊他们过来帮忙。

“陛下,将军。”为首的小头目说:“我们已经阵亡了,不能动了。”旁边的人一阵哄笑。张飞气急败坏的抄起蛇矛打算让他们真正阵亡,我连忙劝住,然后说:“张将军,把那边的几具尸体拖过来垫马。”

于是那几个已经阵亡的士兵马上就活蹦乱跳了。

总之,今天下午的军演三方都以试探为主,热闹是热闹,但没什么太大的伤亡,除了蜀军折了一员大将张飞。

貂蝉问我,“陛下,神器今天精华吸取得怎么样了?”

我把手机从脖子上摘下来一看,百分之五十几,还可以。

貂蝉又问:“陛下,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听太后阿姨的训示呀?”

我看了看时间,回答道:“还早,太后阿姨在跳广场舞,等吃完饭的吧。”接着有些疑惑的反问:“你找太后阿姨有事?”

貂蝉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回答:“昨天妾身问的事情,太后阿姨还没有明示呢。”

这时东方朔跑来说,阴阳盒的天地精华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可以进行第一次交换了。

我决定换一件武器用来防身。

我俩将阴阳盒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十分紧张的盯着它连眼睛都不敢眨。盒子现在已经开始工作,发出一阵咔嚓咔嚓自行车链条刮链盒一样的声音,周身泛起白光生成一副太极图的图案。我按东方朔教的方法默念着武器武器武器,然后将自己用惯了的青铜鼎塞进阴盒。小盒子顿时将它吞噬了,那动作之迅速让我觉得这盒子多少有些贪婪。过了大概五分钟吧,阳盒缓缓开启,我兴奋的伸手进去,然后掏出来一块武器。

东方朔大声说:“此仙物表面粗糙,方方正正,暗藏抱朴守拙之意,颇有堂皇王者之风,正符合师父您老人家的帝皇身份,很是不俗呀。想必定是妙用无穷,徒儿为师父贺。”

貂蝉说:“此言甚是,妾身也为陛下贺。只不过此物颜色颇为特别,妾身还是头一次见,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

我告诉貂蝉这个颜色叫做砖红。

一个起码是汉代的青铜鼎居然就换了一块板砖,我欲哭无泪。东方朔告诉过我,阴阳盒的能量主要消耗在单向传送物品上,也就是把青铜鼎运到二十一世纪这个过程,所以还没办法一股脑的将我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全都塞进去换一把ak-48过来,当然就算换过来我也不敢真拿着它去突突,不过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貂蝉问:“陛下,这件仙器怕见人吗?用不用妾身也给它缝个套子?它喜欢什么颜色?”

我说:“呃……不用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想如何可以向我妈证明我没在做传销,证明这件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告诉她我有一个正当职业并且拿出足够的证据,遗憾的是我现在从事的职业虽然光鲜却不太容易被接受。我评估了一下被我妈当成传销组织重要成员好还是被当成精神病好,然后觉得都差不多好……呃……应该是都一样的糟糕。还有可能被当成一个患有精神病的传销组织重要成员……于是我放弃了实话实说的打算。

貂蝉聪明是聪明,当然漂亮也足够漂亮,不过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我妈一直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半信半疑。而再聪明的汉朝女子也不大容易在没接受过任何系统培训的前提下装成二十一世纪的摩登女郎,这是貂蝉致命且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硬伤……而且放眼整个后宫,虽然我没见过几个人,但我也绝对相信没人能比貂蝉做得更好。

“我可以呀,我可是专业的。”唐悠悠跳出来说。

我说:“亲,你就别添乱了,你没法和我同框出现并且我妈已经见过貂蝉了。”

唐悠悠说:“在专业人士面前这些都不是问题,您就等着瞧好吧。”说完就不见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离开,我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喊了两声没有回音,心想这事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唐悠悠的理智了……如果她确实有理智这种东西的话。

这次视频之前我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唐悠悠已经和我妈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看样子一切都还正常。视频接通时我妈正在打扫卫生,手上拿着的鸡毛掸子好像比昨天瘦上了一圈,我妈随便和我聊了几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就说我不和你说了让你女朋友来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立刻就来了精神放下鸡毛掸子非常和蔼可亲的问孩子吃饭了吗?貂蝉回答说吃过了阿姨。我妈问吃的什么呀?貂蝉说糖醋排骨清蒸鲥鱼红烧肘子水晶虾仁……还没说完就被我妈给打断了说怎么都是荤的不吃素菜对身体不好。貂蝉说阿姨我还没说完呢素菜有手剥笋炝莲白猴头竹荪还有东瀛豆腐……我妈又给打断了说你们怎么不喝汤呀我家小能最喜欢喝汤了你也多喝点喝汤对女孩子好。貂蝉说阿姨我还没说到汤呢汤有西湖牛肉羹鲫鱼豆腐汤酸辣肚丝汤莼菜肉丝汤……我妈第三次打断了貂蝉说这么多你俩吃得完吗?貂蝉说吃不完呀。我妈说这也太浪费了正剔起双眉准备展开勤俭节约的教育我连忙抢过话头说妈貂蝉家不是山西的嘛她家里有矿。

我妈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有矿也不能这么铺张呀然后和颜悦色的问貂蝉你家里有什么矿呀?貂蝉说有好多矿呢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我妈说这孩子你看怎么还瞒着阿姨呀?貂蝉说阿姨我不是瞒着您我是真不知道。我妈也就没再追问了又讲了一遍勤劳朴素的大道理然后说孩子呀我家小能大手大脚惯了以后让他把钱都交给你你来管,你来管阿姨放心。貂蝉笑着说我可不敢管。我妈说别怕阿姨给你撑腰。貂蝉说那也不行呀我管的话他老婆肯定不干。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死机了。

我妈好像也死机了,但她重启的速度比我快,重启完还没等开机音乐响完就问:“你说他有老婆?”

“是呀。”貂蝉很自然的说:“不但有,还有好几个呢,阿姨您不知道吗?”

我妈没回答,因为这时我的重启也完成了,连忙抢过手机挂断,然后关机。

貂蝉问我,“陛下,妾身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都懒得和她说了。

但还是不得不说,整个晚上我都在给貂蝉讲一夫一妻制的伟大意义,但收效甚微,貂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是她同意在太后阿姨面前极力配合。我松了口气才发现其实这没啥用,我妈已经很清楚的听见了关于我有几个老婆的这个……事实。现在该怎么圆回来呢?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骨髓的深处弥漫开来,逐渐扩散到全身……我无力的瘫倒在龙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涣散无神。

第二十四章 桃园结义情何深?

貂蝉宽慰我说:“陛下,依妾身看,此事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要不您从仙器中将太后阿姨再请出来,妾身和他解释解释?”我没说话,翻了个身,变成趴在了床上。貂蝉又说:“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还是要尽早解决才好。”

这话说得在理,于是我坐起身来和貂蝉反复沟通,然后编造出一套虽远谈不上天衣无缝但还算说得过去的说辞。

视频重新接通,我正襟危坐苦着一张脸等待狂风暴雨般的讯问。果然我妈一上来就说怎么回事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前几天你那个猥琐的老徒弟也说他有几个师娘。我说妈其实我没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会不告诉你吗?实在是因为那姑娘追我追得太紧,我想我还年轻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就骗她说我有老婆了,没想到她还追,我就说我都俩老婆了,没想到她还追,我就说我都有好几个老婆了。为了更好的骗他我就干脆连徒弟也一起骗了。我妈说这她也信?并且不但信了还继续追你?这姑娘这么漂亮家里还有矿,你又有什么好的?反正我是二十多年都没看出来。这姑娘别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最后一句话是和我爸说的,这时我爸脑袋上缠着绷带出现在屏幕上,语重心长的和我说:“小能呀,不能光图漂亮,还是得为将来孩子的质量考虑一下呀。你看我当时就是充分考虑了这一点,虽然你的质量并不是很高,但也总不能算是残次品吧……”

我妈开始还点头附和着,突然觉得又哪里不对,又抄起了鸡毛掸子。我飞快的和二老说了再见晚安,然后迅速的挂断了视频,但在挂断之前还是听到了一声惨叫。貂蝉有些担心的问:“太后阿姨和……太上皇叔叔,不会有事吧?”

“没事,他们是在锻炼身体呢,你慢慢就习惯了。”我从容不迫的说着。正想关机,突然发现有人加我好友,一个美女的头像名字还挺好听叫邓家佳。按照我的经验这种主动加人的美女一般都是骗子但在与骗子你来我往的交锋过程中,更充分的经验证明了我其实不怕骗子因为根本没什么值得被骗的。我顺手点击了同意,邓家佳很直接的问我要几张照片说是想看我长什么样子,我随手发过去几张,她就没再理我了,甚至连句礼貌性的夸奖都没有。我也很理解,因为找到值得夸奖的亮点实在也是件很难的事情。

然后我和貂蝉又睡一起了一起睡了,因为今天太后还是没给出明确指示,我俩之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军演第四天,我到魏军营地视察时,曹操告诉我袁绍昨夜去偷袭吴军,结果打了一个大败仗。

袁绍的战术并没有错孙策也没什么准备,但夜袭最大的优势是被偷袭的一方会因为恐惧而混乱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往往在将领反应过来之前就溃不成军了。而这次吴军的士兵都清楚自己不会真的阵亡,所以真正做到了兵在夜而不惊、将闻变而不乱,将夜袭的优势彻底化为乌有。尤其是趁着夜色掩盖,裁判的作用大大降低,许多已经战死应该主动退出战场的士兵也浑水摸鱼继续战斗,当然死了的袁绍军也没主动撤离。袁军干杀了大半夜却发现敌人一个都没少。等到天亮时裁判的作用才能充分体现出来,结果是前来偷袭的袁军包括领兵大将张合高览全部阵亡,吴军阵亡了大概百把个吧。

我问曹操吴军咋就死了这么点?不科学呀。曹操说他们不是挖了一个水沟嘛,身上有白点的士兵都到水沟里给洗干净了,那百把个都是最后时刻挂彩还没来得及去洗的。

看来这规则还是得改……我问曹操有什么想法,曹操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又补充说其实也没关系接下来几天估计也不会有人夜袭了。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曹操说毕竟是友军我还是到袁绍那里慰问一下比较好陛下请自便。我说丞相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吴军营帐内,我首先对他们表示庆祝然后问当时袁绍不是还有后援在撤退吗?为什么没宜将剩勇追穷寇?周瑜说不是没追马超带人去追了,我们刚打了一个胜仗也不好意思和西凉争功,就让他们独自去了。然后水沟没过去,就回来了。

这时有人匆匆跑过来说:“陛下,关羽阵亡了。”

难道蜀军大败?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起身走到地图前面开始研究,我见没人理我,就屁颠屁颠的跑到蜀军那里去了。

蜀军的主帅营帐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灵堂,守在外面的士兵人人戴孝。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关羽还真的死了?我飞快的跑进去,一看关羽也戴着孝在那祭奠自己个呢……我忙问刘备是咋回事。刘备说二弟虽然死了但还会说话你问他自己吧。

关羽傲然说:“西凉贼子太过猖狂,害我三弟。要是明刀明枪的厮杀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偏生还不是。三弟死得太过冤枉,关某欲引兵前去报仇,大哥又不让说是什么吴蜀联盟。于是关某就引刀一快了,也算是不负当年桃园之约。”

敢情关羽这是自杀的呀,我看着灵堂正中摆放着的关羽张飞的照片,也拈香过去拜了三拜,哭笑不得的对关羽说:“那将军也不用如此夸张还专门弄了个灵堂吧?”

“这是大哥弄的。”关羽耸耸肩膀说:“看我死了,大哥也想自杀,但动作慢了点被刘表刘璋死命抱住。说让大哥留着有用之身为我和三弟报仇,大哥说就这么几天时间怎么报仇?他们说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大哥就说那我要设灵堂祭奠两个弟弟,于是就设了。”关羽笑着又喝了杯酒,“别说,参加自己的葬礼还真挺有意思的,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好吧。”我被这三兄弟的深厚情谊彻底折服了,“回头我就把张飞放回来,让他也参加一下自己的葬礼。”

因为还要报仇,所以这个葬礼并没有持续很久,张飞好不容易才赶上一个尾巴。中午吃完盒饭之后,刘备就要兴兵伐吴。

刘表刘璋拼命劝阻说联吴伐魏是基本国策呀。

刘备说你们不干我就自杀正好灵堂也是现成的都省着再盖一个了,再说我也没参加过自己的葬礼,也想体验一下。

刘表和刘璋就说那好我们伐吴吧。

“难得大家的意见如此一致,那我们这就出发。”

吴军营帐,孙策和周瑜还在地图前研究,一个传令兵匆匆跑进来说:“二位将军,蜀军那边来人了。”

周瑜哈哈笑了两声说:“怎么才来人和我们联盟?看来关羽的事情对他们触动很大呀。”孙策深以为然。周瑜又问:“来了几个人?”

“不止几个人,差不多全军出动。”

当时我也在刘备军中,对这个远房叔叔的举动很不理解。我问刘备,“关张二位将军又不是真的死了,皇叔您如此大张旗鼓兴兵伐吴却是何苦?”

刘备反问:“陛下,备现在寓居许都……不打吴军的话,难道去打曹操不成?”

孙策和周瑜都怀疑刘备疯了,然后有细作告诉了他们刘备起兵的表面理由,但其实也用不着告诉,蜀军一个个头缠白布,打出了“报仇雪恨”的旗帜。马超还是一副大喇喇的模样叼着草叶从外面进来。“二位将军,张飞是我杀的,此事自然由我西凉将士一力承担,不敢有劳二位插手。”

“孟起这是说哪里话。”孙策请他坐下,“我江东与贵部即为盟军,理应祸福与共、唇齿相依,万万没有让将军独自出战的道理。”

“孙将军即如此说,超深感大德、永铭五内,但请务必让我西凉铁骑为前驱,将军在后掠阵可否?”

我爬上了战场附近的一个小山包,让张小让撑起了明黄色的御伞,以免等一会儿他们打得性起误伤无辜。然后将脖子上的手机取出来,准备录视频。

马超出场,“吾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呃……张飞死了,关羽自杀了……

马超又喊了一遍,“吾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刘备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吾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当马超喊到第三声时,蜀军队中终于有人捺不住醒了冲了出来。“看俺来会你。”不由分说当胸便刺。马超连忙躲闪,大喊:“张飞,你已经死了,不能出来。”

“俺偏要出来。”

第二十五章 连营八百可拒敌?

我让张小让前去制止,张小让跑过去摇摆着双手说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被张飞一矛马超一枪同时刺中心窝。他哭丧着脸跑了回来,胸口处有两个大大的白点。“陛下,奴婢这就阵亡了吗?”我把他衣服上的石灰拍掉,说你现在又复活了,再去制止他们吧。张小让说那我还是阵亡好了。

蜀军这边派个已经阵亡的将领上场,多少是有些理亏的,所以还未等二人分出胜负(以我的经验他俩也很难分出胜负,)刘备就已经率军掩杀了过去。这边西凉铁骑也是齐齐冲锋,两支军队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低沉的金属撞击声。我拿着手机这边拍拍那边拍拍,倒变成了战场上最忙碌的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观摩冷兵器时代的战斗,虽然只是一场军事演习,但同样充满着冷酷与血腥。西凉铁骑名不虚传,在庞德和马岱二人的带领下形成两个巨大的锋矢,尖锐的插入蜀军深处。而蜀军胜在人多,结成方圆之阵奋力抵抗,外面排满了盾牌兵,竖起高高的盾牌抵抗骑兵的冲击,中间弓箭手一排排射出漫天的箭雨。毕竟不是生死相搏,西凉骑兵没有强行突阵,而是在接触之前就向两边分开形成包围之势。马超这时已经撇下了张飞和自己的部队会和,张飞也不好意思以幽灵的身份穷追猛打,退到蜀军的方阵里去了。西凉骑兵试探性的冲了几次阵,觉得把握不大,由马超亲自断后徐徐退兵,蜀军也没追就地结营。

暮色渐沉,今天可能没啥好戏看了,回宫之前,我告诉刘备让他安好营寨后画个草图给我。

很不幸的是,因为拍了太多视频,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看着被恭恭敬敬供在寝宫正中的板砖,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告诉貂蝉今天我们没机会向太后阿姨汇报工作了,貂蝉也很失望。

我以为我妈也会很失望,可是我错了,她老人家和一个新朋友聊得正欢。

和貂蝉一起睡了这么多个晚上,我却越来越不好意思向她求欢了,就好比你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在偶然的邂逅中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孩表白,却很难和青梅竹马熟悉得就像自己双手一样的女生示爱。并且虽然示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求欢,但既然有迂回,就总比直接求欢要容易一些吧?我以为。

貂蝉也没有主动,我知道她还有些自卑并且期待着太后阿姨的懿旨,在那之前很难期待这个女人会主动有所作为。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第一天就从了呢,我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刘备营寨的草图送来了,我和曹操正一起研究着,曹操说:“吾未闻连营八百里能拒敌者也。”我看他先臭不要脸的盗用了自己儿子的台词,于是便理所应当的借来了陆逊的计策。“倘吴军火攻,八百里蜀军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操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奇怪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奇怪,难道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军事家竟看不到这点吗?这时曹操说:“陛下,这是军演,不是实战,火攻的话难免会有大量人员伤亡,吴蜀两家又没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是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刘备才会这样布阵,分明是有恃无恐。”

我恍然,然后又虚心请教道:“那曹公以为,吴军将何以破敌呢?”

曹操双手一摊说:“不放火不强突……无法破敌,恐怕两方人马就会这样耗上了,谁都奈何不得对方。”

“那会一直耗到军演结束吗?”我问。

“不会的。”曹操的语气相当肯定。“我的老朋友袁绍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这是军演的第五天,吴蜀对峙,曹操旁观,袁绍调兵遣将准备收渔人之利。

是夜,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太后阿姨从手机里面请了出来,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乖孩子,你先把小能叫来,阿姨找他有点事。”

我受宠若惊的说妈您找我?我妈说怎么我还不能找你了?我说能能能当然能怎么可能不能?我妈说这就对了我说小能啊你不管将来出多大的名挣多少钱都是妈的儿子妈说找你就能找你。我说……

我妈说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你那个朋友唐悠悠都和我说了。我问说什么了?我妈说说你的近况呀你不是被大导演给看中拍电影去了嘛。我说……我妈说这孩子从小就害羞长大了怎么还这样?我说……我妈问听说娱乐圈里潜规则挺多的你没被潜吧?我说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为了扳回主动权我主动出击,问我妈怎么你亲儿子和你解释了那么多天你都不信那个什么唐悠悠一说你就信了?我妈说那是因为人家值得信任嘛你看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还要每天打三份工多不容易哪会还有时间无聊的来骗人?我说她大着肚子?我妈说是呀。我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妈说我俩视频了呀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那肚子是你给弄大的?我说不是不是这个绝对不是。

瞬间,好不容易抢夺回来的主动权就失去了。

我妈问那你紧张什么?我说我根本就没紧张。我妈说不对你紧张了。我说这个事情你不用看我紧不紧张你直接问那个什么唐悠悠不就好了吗?我妈说这你叫我怎么问?我说那不关我的事反正孩子不是我的。

我妈问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我说我哪知道那是谁的你得问她。然后发现话题似乎开始重复我的数据马上就要溢出,赶紧又说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和咱娘俩都没关系,你到底是怎么相信那个唐悠悠的胡说八道的?

我妈啥也没说,发过来几张照片。我一看全是ps的,一张是我站在城楼上看着朱茵,一张是我在皇宫里面抱着孙俪,最后一张是我在高粱地里压着周迅……素材全部出自我随手发给那个邓家佳的几张照片……

我说妈这你也信?我妈说为什么不信有图有真相嘛。我说那张是大话西游的剧照妈你没看出来吗?我妈说我当然看出来了但悠悠告诉我说大话西游翻拍了。我说那甄嬛传和红高粱也都翻拍了?我妈说是呀都是悠悠告诉我的。

于是我在脑海中拼命的呼唤唐悠悠,没有回音。微信里面邓家佳弹出一条消息:我在片场呢,不方便,现在是不是很感谢我呀?我可是专业的。

我回复:屁!

我妈问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呀?我说没我回朋友信息呢。我妈说我说小能啊你可千万别因为当了明星就膨胀呀女朋友差不多就行了别挑花了眼我看你现在这个就挺不错的。我说妈你……还没说完我妈就说我不和你说了,叫你女朋友来和我说话。

貂蝉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孩子阿姨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多天还一直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貂蝉回答阿姨我叫貂蝉。我妈说这名字真好听就是有点熟悉好像前两天刚听过。我爸说那是我说的三国时的那个美女和咱儿子的女朋友是同乡。我妈说是吗那同乡同姓又同名呀可真是巧了。我爸说历史上那个貂蝉身世很凄惨的谁会给女儿取这个名字?貂蝉眼圈红了。我连忙说那个是艺名她们学艺术的都有艺名一点都不奇怪想起啥起啥。我妈说对应该是这么回事乡村爱情里不是有个家伙起了个艺名叫刘能嘛就和我儿子一样不过比我儿子长得要顺眼点。我爸说你别不懂装懂那是电视剧里人物的名字不是艺名。

鸡毛掸子在屏幕里面才划过半道完美的弧线,我就果断挂断了视频,这次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貂蝉好像对我家这种典型的母系氏族社会家庭关系不是十分理解,我也没去解释觉得也没法和这个时代的人解释,很郑重的告诉说貂蝉以后你在太后阿姨面前就别叫貂蝉了改个名字吧。貂蝉问那我叫啥呀?我说貂蝉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你原来叫啥?貂蝉说妾身姓任没有名字。我说那我给你起一个吧。貂蝉跪下说谢陛下赐名。我挠了半天脑袋,这时貂蝉已经跪不住有点摇摇欲坠了,我说你先起来吧我一时想不起来等想起来了你再跪吧。

唐悠悠弹视频来,我看手机快没电了,就没接,挂断后回了条消息说不是本人,然后就睡了。

第二十六章 割须弃袍曹丞相

军演第六天,袁绍的十万河北军黑压压的压到了吴蜀对峙的战场上。我问曹操接下来会怎么样,曹操说吴蜀都不傻肯定不会做鹬蚌之争的,从几方实力以及性格综合分析最后先沉不住气的多半还是袁绍,当袁绍决定有所动作之后,接下来就看另两边谁的仇恨值更高了。

这个仇恨值谁会更高就不是曹操所能判断出来的了,毕竟夹杂着太多主观因素在里面。我和曹操挥手话别,带着张小让跑去这几天观战的小山包,一看不知道谁在这里盖了个小亭子,水果茶水零食都准备好了。我非常愉快的坐下来一边让张小让去打听一下这是谁家的孝敬,一边准备拿出手机录视频,准备要是高兴的话就发到抖音上去,俺刘能也是很有网红潜质的。

手机没带。

面对袁绍军咄咄逼人的气势,吴蜀两军都分出一支队伍派驻北方严密盯防。袁绍帐中的几名谋士吵成了一团,审配逢纪主张攻吴,郭图辛评主张攻蜀,田丰沮授主张等吴蜀先打……而田丰认为要主动离间二军,沮授觉得那样容易弄巧成拙还不如静观其变。坐在正中的袁绍喊了好几次也没把秩序维持好,而且谋士间争吵还有愈发激烈由言语上的冲突上升到肢体冲突的趋势。最后袁绍用力拍着桌子,等大家安静之后说我不管了,你们想打吴军的去打吴军想打蜀军的去打蜀军自行调兵遣将,我给你们每人三万人,将领自行挑选。想等着吴蜀先打起来的就和我一起在这里等吧。这样很公平吧?

田丰沮授面面相觑。

然后,袁军又分兵攻打吴蜀两军了。

颜良早知道关羽自杀的消息,气焰很是嚣张的叫阵要求单挑,刘表手下一员不知名的牙将出阵迎战。颜良问:“你是谁?”

“我叫魏延。”

“没听说过,俺不和你打。”

“那你想和谁打?”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颜良想了半天竟然没回答出来,语言上不能击败对方就只有靠实际行动了。颜良举刀冲上,和魏延战在一起,二人旗鼓相当。

“景升兄手下,果然藏龙卧虎呀。”刘备很有诚意的恭维着。

“哪里,哪里。”刘表谦虚着。

站在我身后观战的关羽很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这种不敢杀了对方的比试,只要有一方不是太笨,最后总是能打成平手的。”

文丑这边难度就大了许多,孙策马超庞德太史慈都想锻炼一下,最后袁术说你们都在天子和诸侯面前表现过了,我还一直没机会展示实力呢,再说我这个庶出的哥哥从小就一直压着我,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让我也展示一下吧。

于是文丑vs纪灵。这两位打得也是难分难解,虽然看上去纪灵要稍逊一筹,但也是毫厘之间的差距,一时半会儿怕是分不出胜负。纪灵的策略简单而实用,打上二三十个回合就大喊换马,然后从头再打。文丑自恃身份也不好意思不让他换,纪灵回去就换马喝茶按摩放松,没上场的江东西凉将领纷纷给他出着主意……俩人就这样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马超和孙策说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看他俩打架……而且水平还不够,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要不咱们去打蜀军玩吧。

孙策说我乃一军主将不可轻动再说关羽张飞都死了欺负他们没意思要去你自己去吧。

于是马超就带上西凉军自己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备一边暗骂西凉将军的有勇无谋看不清战场形势,一边找来刘璋让他去对抗马超。刘璋说哥我不行呀。刘备说没事别怕你就防守住就好,马超就是来找人单挑玩的,一看没人陪他玩过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自己也就回去了。刘璋说是吗?哥你可别骗我。刘备说都是自家亲戚,我咋会骗你?放心去吧。

马超果然一上来就找人单挑,刘璋问:“咱们是不是没人敢上呀?那就直接告诉他让他回去好了。”

“我来。”严颜说。

“老将军确定吗?真的确定吗?还是要慎重呀,莫要因一时不慎,让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呀。”刘璋拽着严颜的袖子苦心孤诣的说。

严颜涕泪横流的说:“主公,严颜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一直在蜀中不为天下英雄所知,根本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又哪有什么一世英名?主公,严颜活不了几年了,这或许就是我扬名立万的最后机会,您就让我去吧。”

马超看见蜀军中出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傲然曰:“我马孟起名将之后,枪下不杀老卒。你回去,换一个人来与我厮杀。”

严颜说:“你先打败我,再领教蜀中名将风采。”

马超回头,想换个人替自己单挑严颜,一看庞德和马岱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干脆直接点名说:“马岱,你来。”

马岱说:“哥呀,别说赢了这老头,你就算把整个蜀军都给趟平了又有什么意思?曹操还一直没出来,要不咱们打他去吧。”庞德在一旁随声附和,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马超觉得弟弟说得很对。

严颜回去复命,“主公,马超已引兵退却,往北去了。”

刘璋一直缩在后面没敢看战斗过程,这时从桌子底下伸出头来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吗?马超走了?”

严颜回答:“是的,他不肯和我打,现在带兵往北去了。”

刘璋大喜,一边遣人去刘备处报捷,一边安排庆功宴。勉励严颜说:“老将军真是宝刀不老呀,不战而屈人之兵,正是兵法至高境界。那马超血气方刚犹惧老将军,二十年前老将军盛年之时,收拾他想必更不在话下了。”

严颜说:“主公,二十年前马超恐怕刚学会走路吧。主公,那马超带兵往北去了。”

刘璋说:“往哪里去都不要紧,只要不在我们的防区内逗留就行。来,为老将军庆功。”

马超来的时候曹操没有半点准备,还在仔细的分析战局。他的右手拿着收集来的各种情报,左手是许攸刚派人送来的最新赔率竞猜表,还不时用鼻子翻着桌上的战况分析swot报表。荀彧、荀攸、郭嘉等也一样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西凉军就这样溜溜达达的进入了曹军大开的营门,守门的军士理都没理他们。于是,马超带兵又出去了,拉开距离排好阵势发动了冲锋……曹军未触即溃。

曹操边跑边问:“咱们买的是谁赢?”

郭嘉回答:“买了好几家,反正都没买咱们自己。”

曹操不跑了,站在原地说:“那还跑什么?怪累的,干脆直接投降算了。”

荀彧说:“明公,快跑呀。咱们还买了你不能被生擒或者阵亡,买得还不少呢。这一旦要是输了,搞不好会倾家荡产的。”

马超在曹营内左冲右突,边战边问:“你们谁认得曹操?”有士兵回答:“那个穿红袍子骑马跑的就是。”马超令人齐声发喊:“红袍的是曹操,休要走了他。”

曹操把袍子给脱了。

西凉军又喊:“现在曹操把衣服脱了,长髯者乃曹操。”

曹操拿刀果断的把胡子给割断了。

西凉军又喊:“曹操把胡子割了,短须者乃曹操。”

曹操随手扯住块布,包着下巴继续跑。马超穷追不舍,被曹洪截住厮杀,用的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马超一时也无可奈何。曹操继续跑,跑到一条水沟边,被许褚给背过去了,在沟中间俩人还摔了一跤,滚了满身的泥水。上岸后曹操环顾四周,除了许褚竟是一个手下都没有,问许褚,“这是哪儿?”

“应该是吴军的地盘。”许褚回答。

于是曹操想找个地方藏好,他一眼就看上了我观战的那个小山包,觉得上面紫气氤氲祥云密布,必有贵人在此。爬上来后看见我也在非常高兴,上前跪拜请安。我看着落汤鸡般的曹操一下竟没认出来,问:“卿乃何人呀?”

曹操抬头回答:“老臣曹操。”

我也买了曹操不被人抓住,于是为了自己的资金安全,我让张小让去找孙策,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现在御驾要回銮了,请他派队大嗓门的士兵来护送,主要就是喊喊口号说陛下在这里你们别打错了。孙策二话没说派了队已经阵亡的士兵过来,我让曹操躲在我的队伍里面藏好,大家一起离开了演武场,只有张小让留下继续观察战况以便晚上向我汇报。

回城后曹操回了相府我回了寝宫,看貂蝉正拿着我的手机眉飞色舞的和人视频呢,我大惊,生怕她交友不慎或者遇到骗子连忙跑过去看毕竟貂蝉对于网络防骗这门精深的学问还一窍不通,人又长得这么漂亮,是再合适不过的行骗对象。

屏幕里面,唐悠悠正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的给貂蝉讲怎么描眼线呢。

第二十七章 折戟沉沙铁未销

我怎么认识唐悠悠?拜托,作为极品宅男,我是看过爱情公寓的好吧。

我拿过手机很不客气的问:“唐大小姐,你和貂蝉都胡说八道了什么?”

唐悠悠说:“我才没胡说八道呢,都是在进行科普教育。到我的戏了,回头聊。”然后还没等我反应就给挂断了。

貂蝉说:“悠悠姐很和善呢,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知识还丰富,都认识字呢。”

我问:“身材好?你怎么知道的?和她**了?有没有截图?”

貂蝉问:“什么是**?”

我说:“……没事。咱们先吃饭,边吃边告诉我她刚才都和你说啥了。”

我去军演忘记带手机了,貂蝉拿着仙器正在犹豫,考虑要不要给我送去时,唐悠悠发来视频请求。貂蝉看我和太后阿姨通话了这么多次,早就记住了应该怎么操作。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妩媚的笑脸接通后甜甜的喊:“阿姨。”

那头的唐悠悠笑得前仰后合,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见了,“貂蝉姐姐,我不是那个太后,也没刘能那么大的儿子,我是唐悠悠。你好厉害哦,能让一个专业演员都笑场了。”

俩人的对话开始了,主要是唐悠悠在教导,貂蝉在虚心学习。学习内容主要包括:1微信的使用方法。2自拍技巧。3化妆基本常识。我觉得这些也不能全算是胡说八道,看来唐悠悠也不是特别的不靠谱。然后我问貂蝉你学会了多少?

貂蝉说她教过的那些基本掌握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当着我的面给我妈发了一个语音条,“阿姨,我和小能在吃饭呢,你吃了吗?”

我骇然,这项技能我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呢貂蝉已经学会了,看来再和唐悠悠学几天她就可以教我妈微信怎么用了……这时貂蝉又翻开我的朋友圈,展示了一下她的学习成果。弃的朋友圈虽然没什么人,但穿越过来之后还一直没看过,这些天也确实有点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了。于是我和貂蝉一起翻……

“陛下,这个东西就是面膜吧?”貂蝉指着一个微商发的图片问。

我说是,但咱们没法买,快递因为有技术壁垒所以只能完成物品的空间位移还做不到时间穿越,服务有待进一步提高。

“那没事。”貂蝉充满自信的说:“看上去也不是很复杂,妾身可以自己做。”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哭,穿越成了皇帝难道也改变不了搞发明的穿越宿命吗?而且研发的产品居然还是——很不高大上的面膜。我不甘心呀。

然后我妈回语音了,“孩子,我和小能他爸也在吃饭呢,吃完了咱们接着视频呀?”

貂蝉甜甜的说:“好呀,阿姨,我可喜欢和您视频了呢。”

但是最后没视频成,因为我的手机没有流量了……这个以前动动手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竟然变成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因为话费早就欠费了,所以我收不到任何短信验证码。我很悲痛的告诉了貂蝉这个残酷的事实,并且坦陈目前还没想到任何能够解决的办法。

“陛下,您的意思是说仙器现在不能用了?因为没钱的原因?”

我说是。

貂蝉很不理解,又问:“仙器不是陛下您的吗?怎么自己用自己的东西还要收钱呢?”

我说:“呃……是我租的。”

貂蝉说:“陛下富有四海,怎么不干脆买下来呢?还要租赁?”

这让我想起去营业厅充话费要求充满的笑话,但在此情此境下说实话并不好笑。我只能勉强的解释说:“人家只租,不卖。”

没想到貂蝉一下子对我肃然起敬了,这几天我们每晚厮混在一起,已经很熟悉了,貂蝉也不是那种拘泥礼法不知变通的老学究,因此我们之间也不像起初那样拘谨相对还算比较随便。但这时貂蝉竟是一本正经的给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妾身听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陛下身份之尊贵,尚不巧取豪夺。妾身实在敬佩,请受妾身一拜。”

我赶紧上去扶,这时手机响了,唐悠悠发来了视频请求。貂蝉自己个就起来了,我接通后问:“我电话欠费了呀,你怎么还能发视频?”

“笨蛋,我替你交费了呗。”唐悠悠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说吧,怎么感谢我?这份功劳刘备曹操还有孙权谁能比得上?”

我告诉唐悠悠功高震主者身危,而勇略盖世者不赏,叫她小心点自己的性命,但最后还是谢谢了她。唐悠悠说今天自己是夜场戏得赶紧准备去了,先不聊了。我又问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她说:“你朋友圈里写的呀。”然后就挂断了。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还真有。全文是:吃土宅男求包养,能吃饭还会暖床。电话:xxxxxxxxxxxxx。还配了一张抠脚的照片……我赶紧返回了。

这时我妈的视频请求也发过来了,我直接把手机给貂蝉了告诉她现在是太后阿姨不是唐悠悠,貂蝉说我知道头像不一样嘛,然后笑着接通了视频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问孩子呀怎么视频请求一直没人应答呢?我都发半个多小时了。貂蝉说小能的手机(我告诉她在太后阿姨面前别说什么仙器,要叫手机)是租来的,刚刚到期了,才续租。我妈说什么?手机是租的?叫那个臭小子过来说话。

我说妈这手机是买的不是租的。我妈说那就是你女朋友骗人了?我说也不是……我妈说你这手机肯定是租的要说是买的你吧发票保修单给我看看。我说……

我妈说小能呀你都当上明星了咋还连个手机都买不起呢?是不是剧组效益不好呀?我说妈其实我没当什么明星。我妈说在妈面前你就别谦虚了要是没钱了告诉妈一声妈给你转。我说妈我这啥都不缺不需要花钱。我妈说别废话了先给你转五千买个手机都大明星了还租手机用多丢人。我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这时我妈已经给我转了。

然后我还没等我妈说就直接把电话给貂蝉了,貂蝉甜甜的喊“阿姨”。我妈说孩子真乖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和阿姨说呢。

我和貂蝉一下子都傻掉了这个名字还没有起好,貂蝉急中生智说:“阿姨我叫任悠悠。”我向她翘了一下大拇指。

我妈把任悠悠这个名字翻来覆去的念了两遍说好好好,这个名字真不错。貂蝉说阿姨您喜欢就好。我妈说悠悠呀我家小能听不听你的话呀?我连忙抢答说听话。我妈说没问你我问悠悠呢,又问悠悠呀我家小能欺不欺负你呀?貂蝉说没有呀阿姨。我妈说好了我要跳广场舞去了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他。貂蝉说好呀阿姨。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貂蝉回答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怪怪的。

挂断后我告诉貂蝉转账那条消息千万不能点,要不太后阿姨会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貂蝉点点头说知道了。我问她为什么看上去情绪有点不高?貂蝉说没有啦陛下您别多想。我想了一遍确实找不到影响她情绪的理由,也就很听话的没有多想了。

张小让跑来汇报我走后的战况,曹军肯定是被西凉铁骑冲得七零八落已经不能形成建制了,袁绍收容了一部分未阵亡的残兵,把他们打散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面去。攻蜀的袁谭人马大胜,因为刘表被孔融找去研究诗文将部队交给小儿子刘琮掌管,刘琮见袁军人多,自己父亲又和袁绍的交情一向不错,于是直接缴械投降还美其名曰保存有生力量以待东山再起。整个荆襄九郡的人马除了大公子刘琦带的一部分以及刘表早先借给刘备防身的近卫队以外都被袁绍彻底收编,连建制都没有打乱。刘璋见势不妙便远远的躲到后方还很义气的告诉刘备哥要不你也过来吧,前线太危险了,虽然死不了人但被打一下也是很痛的。刘备说先不了,皇族的脸面还是需要有人撑起来,等彻底输了我再过去。

马超把曹军击溃之后并没有回吴军营地,而是带着队伍直接迂回到袁绍后方,看样子是要找机会狠狠的咬上袁绍一口。见西凉军不在了,袁绍军又势大,袁术找到孙策说孙郎呀对面那是我哥哥虽然是军演但兄弟阋墙总说不过去吧,你看……孙策说那你就带着队伍去后方吧,袁术就去了,还带上了张绣一起去的。而蜀军那边的张鲁很有打酱油的那份自觉,早早的就撤到了安全的位置没日没夜的垒土堆。

在形势的快速变化下,刘备和孙策终于联合了。

没想到我走之后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眼下的局势分明就是个缩小版的赤壁之战,只不过曹操被换成了袁绍……我对明天的军演充满着期待,不知东风可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何人?

第二十八章 自将磨洗认前朝

晚上,貂蝉一反常态的说:“陛下,您睡龙床吧。妾身无福,睡地上就好。”

我很奇怪,这几天我们虽然秋毫无犯,但却是一直都一起温馨浪漫的睡在床上的,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唐悠悠使坏?长久的循循善诱之后,貂蝉终于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太后阿姨说不让你欺负我。”

呃……

我问貂蝉欺负是什么意思?貂蝉说就是睡在一起的意思。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唐悠悠告诉她的,还举例说导演总欺负女演员。我问貂蝉那唐悠悠被欺负过没有?又赶紧说其实她有没有被欺负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欺负这个词还有其他的意思,太后阿姨今天说的就是其他意思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貂蝉说我不信。

我说那怎么你才信?貂蝉说太后阿姨说的我就信。我说这个事不能去问太后阿姨要不就显得你很笨太后阿姨就不喜欢你了。貂蝉说那问唐悠悠也行她说的我也信。我说那你就问吧。于是貂蝉就拿着手机发视频。

唐悠悠一直没接,估计是在拍戏。我恶狠狠的想这大半夜的拍戏一定是床戏。

后来我好说歹说硬是把貂蝉骗上了床,但是无论再怎么好说歹说她还是不肯让我欺负她,于是我就睡了。

军演的最后一天,赤壁之战。

沟北是袁军,沟南是孙刘联军,昨晚刘备已经连夜将吴军挖的水沟加长到自己境内和土堆连起来了。袁军和孙刘联军的兵力对比大概是十比一,占绝对上风。诸葛亮庞统这些在赤壁之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物现在还没来得及登场,而且只有一天的时间,也很难发生蒋干盗书铁索连环借东风这一系列事情。最重要的是,那条水沟……太窄了,只怕一条稍微大点的船放里面都很难掉头。

曹操今天干脆就没去魏军营地,已经是光杆司令的他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而且还不能火攻。”

为了让我的视频拍摄效果更好,我让张小让做了一个木牌,上面写了两个龙飞凤舞血红色的大字“赤壁”。现在那块牌子就立在三方鼎立的中间地带。

袁绍立在水沟旁,指着面前的小水沟说:“吴蜀技穷矣,似此沟,吾大军投鞭可渡。”

吴军阵中,一员老将带着他的部属出来,大声喊:“休要放箭,我要投降。”

我问:“这谁呀?”

有人回答:“黄盖。”

赤壁之战一触即发之际,皇宫内院,我的大小老婆们正聚在一起开会,除了貂蝉,但貂蝉现在也不算是我的老婆。由身怀六甲的伏皇后亲自主持。

会议议题:妖女祸国,后宫岂可坐以待毙?!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俺刘能穿越之后,因为种种阴差阳错的原因,当然更主要的是由于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所以从未宠幸过后宫的任意一位嫔妃,当然曹节新婚的那三天除外。开始时还好都是龙床独卧,而貂蝉进宫后,一个无名无分档案里还有污点的女子,居然一下子就专宠六宫了。大概一周时间,皇帝夜夜都和她腻在一起,这样不利于皇室血脉的开枝散叶同时也严重影响了后宫的安定团结。

“各位妹妹。”端坐在凤座上的伏皇后首先开口,她环顾了一周说道:“本宫昨日刚查过起居录,除了曹妹妹新婚的那三天,陛下竟是已经半月未召见我们姐妹中的任何一位了。在座的各位包括哀家,虽然母家官职不尽相同,有尊有卑,但到底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出身,在何处也不会失了教养分寸。而陛下现在专宠的妖女……其出身来历想必各位也都清楚。昔桀有妹喜,纣有妲己,幽王又因何举火把诸侯戏?前朝以女色误国者,数不胜数,列位想必比本宫还要清楚吧?”

下面没人说话,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伏皇后又说:“按理此事本宫不能不管,但陛下与那妖女目前还没有名分,不在后宫序列之中,也就不是本宫方便插手的了……”

董贵妃说:“妖女是丞相大人送入宫中的,应是曹家出面解决才是正理。”

曹节说:“送确实是家父送来的,但送来之前她在相府也没有编制,连个临时工都不算,我家也管不了。”

伏后起身,微眯着眼睛,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难道区区一个狐媚女子,竟无人能管了吗?当真笑话!入相府之前,她的编制在哪里?”

有人低声回答:“之前她是吕布的妾侍,现吕布已伏诛;再之前是董卓的……董卓亦伏诛;她的义父王允也自杀很久了。”

伏皇后不发一言,董贵妃见状连忙开口说:“娘娘,想那妖女虽然貌美善淫,但毕竟只有一人,而我们有这么多姐妹,还斗不过她自己吗?”

“贵妃此言甚是。”伏皇后右手不经意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奈何本宫有孕在身,此事少不得就要偏劳各位妹妹了……”

“臣妾等义不容辞。”

苦肉计的执行者黄盖带着自己的部下前去袁绍处投降,因为是军演,所以吴军也没舍得下太大的血本。只见黄老将军步履轻盈满面春风,胸前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我被周瑜给打了,很疼很委屈。

我问曹操,这袁绍能信吗?曹操想了一下回答说:“信肯定是不信的,但袁绍一向自负,就算不信也不会任由对方回营,多半是干脆收到自己账下然后看管起来。”我接着看,果然,黄盖的苦肉计成功了,袁绍军和吴军双方都露出胜利的微笑。

账内,袁绍问:“将军诈降,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黄盖老老实实的回答:“周都督命我伺机放火。”

袁绍问:“此乃军演,并非贵我两军真实对垒,我与孙家亦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此火……能放吗?”

黄盖说:“不能,但荆襄刘表,与我江东是有杀父之仇的,据说当年刘表好像还是受了明公的指使。”

袁绍默然,良久后方开口说:“孙破虏之死,我也甚为遗憾……之前的事就不提了。那就权当刘琮的降兵都被将军一把火烧死了吧,可好?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黄盖说:“甚好,我部当与荆州军玉石俱焚。”

于是黄盖军和刘表的荆州兵全部被判阵亡。

田丰哀怨的问:“大战当前,主公何故自断一臂?”

袁绍回答:“刘琮是因为刘表不在才投降的,刘表又不是真的死了,他本是蜀军那边的,要是回来反戈一击还是个隐患,不如借江东之手除之。”

沮授说:“西北尚有西凉人马,不可不防。”

袁绍说:“那就让曹阿瞒的部下去防吧,要是守不住的话咱们就说曹操故意操盘控制赌局,字御前狠狠的参他一本。”

刘备和孙策说:“开战以来我蜀军伤亡惨重,荆州军全投降了,刘璋张鲁也指望不上,就连我的两个弟弟……也都牺牲了。请孙将军带兵先上,备愿附骥尾。”

孙策说:“皇叔客气了,论公您是当朝天子之叔,论私您与家父曾称兄道弟。小侄何德何能,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在长辈面前僭越的。”

刘备说:“我也想奋勇杀敌,奈何关张二弟不在,我蜀军无冲锋陷阵之将呀。”

孙策说:“您过谦了,虎牢关前小侄尚幼,但却记忆犹新。关张二位将军与吕布战得辛苦,皇叔一上去就把吕布给吓跑了,何等英勇?皇叔完全可以亲自冲锋嘛,反正是军演,又死不了人的。周瑜,你说对吗?”

周瑜说:“对。”

刘备说:“我觉得不太对,要不咱们还是分兵以拒之吧。”

“那就依皇叔。”

正午,袁绍军动了,一动就动得惊天动地。

袁绍亲自挂帅,一身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辉煌,唯有胯下的金马似乎不大喜欢自己的新造型,不断的打着响鼻表示抗议。河北军旌旗林立,盔甲鲜明,与当时的仪仗队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颜良文丑两员大将策马行于阵中,脸上尽是昂扬之色。

曹操在我身后说:“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关羽说:“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曹操又指着河北军中说:“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乃颜良也。”

关公举目一望,说:“吾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关羽出阵斩杀颜良了,可惜现在他已经阵亡,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河北名将在阵前拿着一把大刀耀武扬威。我问关羽是不是有些技痒?他说没,反正又不能真杀,就这么看着挺好。

吴蜀联军也排开阵势准备迎战,因为人少,气势上也就弱了许多。蜀军还是惯用的方圆之阵,此阵基本上是只求防御不思进攻的;吴军则排出了最有利于弓箭发挥的鹤翼之阵。袁绍军没费什么力气就跨过了那条小水沟,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最后,在相距大约弓箭射程两倍半的地方,袁军也停下了。

第二十九章 赤壁今日又东风

袁绍请对方主将出来答话,刘备孙策都是一身戎装策马出列,三个人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中央展开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我问曹操他们在谈些什么?曹操说我也不知道但多半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袁绍就喜欢搞这些徒有虚名并无实效的东西,也许在问人家中午吃的啥也不一定。他们仨谈了好久好久,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问曹操,“那咱们中午吃啥呀?”

我们这边盒饭都吃完了,那仨人居然还在聊天。曹操说袁军势大,吴蜀肯定想能拖一阵就拖上一阵,反正明天军演就结束了,能不打自然最好。我问那为什么袁绍就任由他们拖延比赛时间呢?曹操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风度。

后来大家都开始打呵欠,好在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聊完了,各自回到阵中。袁军的大旗一摆,锣鼓声响起,大军继续缓慢而沉重的向前推进。我问曹操袁军的战术是什么?曹操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碾压”。

的确,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策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双方还没交战就似乎胜负已分,我真的想不出吴蜀双方还有什么回天之力,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才勉强继续看下去。这时我突然听见曹操对荀彧说:“再补上一百注,押袁绍输。”我惊愕的回身问他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难道吴蜀尚有取胜的机会?曹操哈哈干笑着说没有没有老臣什么都没看出来,无非是想以小博大而已。我没再问,偷偷吩咐张小让去也押上一百注,赌袁绍输。

这时交战双方已经开始射箭了,不过这个距离的弓箭杀伤力显然不大,袁军又一次停止前进,骑兵开始蓄力准备冲锋。吴蜀联军射了一阵后发现没什么效果也不想白白浪费士兵的体力和箭枝,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暴风雨来临之前死一般的平静。久经战阵的老马已经从这份平静中嗅出了杀伐与死亡的味道,不停的躁动着扭着身体,用前蹄在坚硬的土地上刨出碗口大的坑来。

江东阵中,孙策正做着最后的动员。“江东子弟们,在陛下及诸侯面前展示我江东风采的时候到了,各位可愿随我奋力一击?”

蜀军阵中,刘备说:“大家别怕,反正也死不了,为了你们押在蜀军身上的赌注,我们奋力一搏吧,只有最后半天了。”

袁绍淡淡的开口说:“全军冲锋。”

河北骑兵一个个如下山猛虎般咆哮着潮水般涌来,吴蜀双方的阵地上箭如飞蝗,射得裁判们目不暇接。不断有中箭过多的袁军士兵被判阵亡退出战场,但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已经杀到了吴蜀步兵方阵的阵前。前几拨骑兵被判定死于敌方工事,但同时工事也被宣布已经摧毁。现在,双方都是靠血肉之躯在搏杀。吴军的指挥权已经被移交给了周瑜,孙策正和太史慈一起带着敢死队进行反冲锋,被袁军阵中的颜良文丑截住厮杀,一时间四人谁也不得脱身。蜀军的方圆之阵急切难以攻破,刘备正指挥着全军缓慢横向移动试图和吴军的阵营会和,但太求稳妥导致速度不是一般的慢。袁绍在后方端坐马上安然不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手下的几位谋士匆忙的处理着各种情报,并不停的下发着最新的指令。

江东将领凌操阵亡、刘备近卫队队长文聘阵亡、文丑被太史慈一枪刺到胸前被判阵亡。颜良独力难支干脆撇下两人去冲杀蜀军阵地去了,孙策太史慈二人虽然武勇,但在潮水一般围上来的袁军面前也无计可施,只能毫无目的的奋起厮杀。陈武阵亡、董袭阵亡。混乱的战场上周瑜早已找不见孙策和太史慈杀到哪里去了,只能靠坚阵死守,同时程普又带了一个骑兵队冲出去打了一个反冲锋。最终程普在箭雨中被判阵亡,骑兵队全军覆没,但也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这时刘备的蜀军已经与吴军成功会和,将中间的一小股袁军给包了饺子。一时间,各处军情及统兵将领阵亡的报告雪片一样呈到我的面前,都来不及一一细看,更没时间拍视频了。突然天空中几声霹雳炸响,顷刻间便大雨如注。雨水使得战场上升腾起一片片朦胧的水雾,十步之外便已分不清敌我。弓箭手全都抛下弓弩换成短刀,准备与敌人白刃相博。袁绍军的攻势因天气原因不得不降下节奏,吴蜀联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混乱中孙策和太史慈的运气还真的是好,误打误撞的杀到了袁绍的帅帐前面,被蒋奇拼死拦住。郭图阵亡、沮授阵亡,袁绍匆忙转移。之后不久蒋奇阵亡,但孙策和太史慈也找不到袁绍了。

雨愈发大了,激战还在继续。韩当阵亡、淳于琼阵亡、孙策为流矢所中,被判重伤,不得继续战斗,江东小霸王将手中长枪奋力掷于地上,怒骂着退出了比赛。裁判按照规则将吴军阵中的“孙”字旗撤下,好在视线受阻并没多少士兵发现,江东士气尚未受到致命打击。

刘备不得已,欲亲率骑兵出阵,被刘琦死死劝住说小侄愿代叔往。片刻之后刘琦阵亡、韩猛阵亡、太史慈奋力拼杀良久,从者已无一人,眼看力竭,势不能回天,向裁判申请主动退出比赛。裁判说没有这个规矩,但规则规定你可以选择投降,而且谁都不能杀俘虏。于是太史慈很痛快的自杀了。

我站在小山坡上,虽然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金戈铁马的无限苍凉。曹操从后面拍拍我,我回头,他在我耳边大声说:“陛下,老臣看这雨越下越大,咱们这是垒起来的土山,容易塌,还是换个地方好。”

于是我们匆匆忙忙的下山,平地上却也积了尺许的水。张小让他们把亭子给拆了,因陋就简做了一条小船,让我在船上继续观看比赛。我请曹操关羽也上来,然后小船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我们在战场上优雅的泛舟,从蜀军阵地经过时,关羽朝士兵要了两个大盾牌,一个给我遮雨,另一个给我避箭。

说实话遮不遮的还真没什么用,我早就湿透了,别人的情况显然更糟。好在这时雨渐渐的有些小了,太阳也从乌云背后冒出了头。就在雨散云收吴蜀联军已经狼狈不堪眼看就要全军覆灭的时候,传来了一个让人无比震惊的消息——袁绍阵亡。同时审配、田丰、逢纪、辛评全部阵亡。

战场上此时已经恢复了能见度,见己方主帅和几位军师的旗帜一个接一个的降下去,袁军士兵几乎一个个都树桩一样呆立在那里瞠目结舌,遗憾的是吴蜀联军也同样吃惊不小一瞬间竟没人想到要去砍这些树桩。现在三方的原本或攻击或防守的阵型已经乱成一团,犬牙交错,几乎谁的身边都有敌人也都有盟军。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瑜,他马上命令队伍以最小的战斗单位展开作战;刘备几乎也在同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现在袁军场上的最高长官是颜良,他狂吼着试图恢复袁军的建制在几名偏将的努力下重新又集合了一支部队。颜良见战场混乱就打算让部队暂时后退调整一下再做冲锋,这时突然从后方冲上来一员武将提鞭就砸,颜良猝不及防一头栽下马来,当场被判阵亡。

我和曹操、关羽面面相觑,怎么回事?黄盖不是早就死了吗?

但裁判没有任何表示,战斗还在继续。颜良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队伍被黄盖这支生力军又杀得溃不成军,场上袁军士兵虽多但缺少统兵将领,再也没能组织起有效抵抗。在吴军清理袁军残部的时候刘备并没有贪功,而是趁这个时间将自己残存的部下又结成了一个方圆之阵,远远退下凭借地形固守,同时派人去通知刘璋张鲁请他们过来增援,痛打落水狗的觉悟这二位还是有的。周瑜肃清援军之后看着刘备的坚固阵营和己方疲惫的士兵,又听说刘璋和张鲁的部队已经在往这边移动了,有些不甘心的叫来裁判说我吴军愿意同蜀军和平共处,不再打了。

然后刘备也同意了。

等我再见到袁绍的时候,这位将军不是一般的狼狈,他骑在一匹泥马上穿着一身土做的盔甲,腰间的金刀只剩下了刀鞘,耳朵上还挂着几株水草。我问袁公这是怎么回事,袁绍哼了一声没说话审配替他回答说袁绍被孙策太史慈冲杀之后选了刘备垒的一个小土堆作为指挥部,当时那里已经是后方了理论上绝对安全,而且风水是相当不错,但雨下得实在太大土堆又是仓促之间垒就不大结实,于是就被冲倒了。这时裁判还在紧张的计算并没有判他们全体阵亡,不过好巧不巧的又落到了吴军挖的水沟里面,于是裁判就放下手中的算盘,很确定的说你们全都淹死了。

我问黄盖:“老将军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第三十章 今夜国足亚洲杯

黄盖回答:“按照演习思路我们本应该被烧死,但后来下雨了裁判就说这种天气火攻无效你们又都活了快去打仗吧。荆州兵见雨大不愿意出来遭罪,我就和他们还有裁判一起商量了一下转而用水计把他们全都给淹死了。然后我带着儿郎们恰好遇到了颜良……在这里我还要和颜将军说声抱歉,这对铁鞭实在是没法用石灰结果给他砸了个结实,但最后我的确是收力了的,躺上个三五个月估计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后面发生的事陛下您就都知道了。”

于是军演结束,刘备和孙策貌合神离的击掌相庆,袁绍脸色铁青,很不服气的不发一言,我和曹操拿着最终的赔率表紧张的计算着这次的收入。

今天天气实在不好,现在场内还有没到小腿的积水。于是我告诉大家大家辛苦了今晚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整,闭幕式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早朝见,大家都说陛下圣明。然后我就和张小让一起回宫了。

还好,手机没进水还能用,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瘫倒在龙床上。今天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按照我穿越之前的标准看一天几乎顶得上过去半年的了。我告诉貂蝉今天我不想再下床了,等会儿把饭端到床上来吃,貂蝉说好。

然后,我就和貂蝉一起在床上吃饭。我具有丰富的床上用餐经验肯定不会弄脏床单,貂蝉很细心吃饭也很文雅所以也基本不会。正吃着呢我妈来视频了,我随手就接起来给我妈看一床的饭菜。

我妈说臭小子可以呀这么多菜生活质量不错嘛。我说是呀是呀妈把你昨天转给我的钱收回去吧。我妈说那不用了就当是给悠悠的红包吧。我说用不着这钱她拿了也没用。我妈说你怎么知道没用?又不是给你的你说的不算。我说好好好我说的不算那让她和你说。

貂蝉赶紧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冲着屏幕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悠悠呀你别听他的阿姨让你领你就领。貂蝉说阿姨我不是听他的我真不缺钱。我妈说你不缺钱是你的钱这是阿姨给你买衣服的你就收了吧。貂蝉说阿姨我也不缺衣服。我妈说笑话女孩子哪有不缺衣服的?貂蝉说……

我一看貂蝉终于也没词了,觉得在我妈面前无论多高的智商多高的颜值都没有用,我妈就是这么厉害不单单能降服俺刘能一个人。

于是我把手机拿过来说好好好妈我替悠悠领了回头就带她买新衣服去,然后把那转账的五千块钱给领了。我妈说这就对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女朋友还这么漂亮你小子可千万别抠门。我说妈我不会的你昨天让我别欺负悠悠麻烦您给她解释一下欺负的意思。我妈横眉怒目说你小子想干啥是不是想钻语言上的空子还是要欺负悠悠这绝对不行什么样的欺负都算欺负!你就是不能欺负她,永远都不能。我说……

貂蝉又要哭了。

我又要抓狂了。

我妈说我不和你说了你把手机给悠悠,我递了过去,门响了,我去开门。我妈和貂蝉说有客人呀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这时客人已经进来了。貂蝉说阿姨没事的是找小能的我们接着聊。我妈说小能还有朋友呀?我怎么不知道?貂蝉转过头看看说不是朋友是他的一个小老婆。我妈说……

这时董贵妃正八爪鱼一样贴在我身上,把我弄得几乎都要窒息了。貂蝉看我妈不说话了以为太后阿姨想看看自己儿媳的样子就把镜头转了过去,我大惊失色还好董贵妃是背对着这边的,连忙又使眼色又打手势的让貂蝉把手机给藏起来,貂蝉也想起了这个仙器很怕羞不能随便见人就赶紧放到了身后。这时我想起貂蝉也应该藏起来,连忙又使眼色又打手势的让她钻到床底下,貂蝉领会错了把手机又给拿了出来。

我索性抱起董贵妃走了出去,她方才刚进门在屏风和青铜镜后面就扑到我怀里既没看见手机也没看见貂蝉,干脆出去和她赏月吧。

于是我和董贵妃赏了两个时辰的月。

这时我妈问貂蝉那个抱着我儿子的女人是谁?貂蝉说是他的小老婆阿姨我刚才和你说过了呀?我妈说那悠悠你怎么不生气呀?貂蝉说阿姨我为什么要生气呀?我妈说瞅瞅瞅瞅这孩子涵养多好。我爸说这就对了。

于是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貂蝉就把视频挂断了。

我和董贵妃继续赏月。

貂蝉有些无聊就找唐悠悠聊天。

我和董贵妃继续赏月。

唐悠悠告诉貂蝉说太不巧了我这几天都是夜戏不能陪你聊天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自己下点电视剧看吧,有个app很不错我介绍你用一下。

我和董贵妃继续赏月。

貂蝉研究着各种应用软件的功能。

等我好不容易赏完月把董贵妃打发走死狗一样回到寝宫时,貂蝉已经把我的手机屏保换成康熙大帝了,指着屏幕上的陈道明说陛下这个才更符合您的身份。我说其实啥都一样反正别人也看不到。貂蝉说今天太后阿姨可是明确说了的不许你欺负我任何形式的都不许所以妾身还是在地上睡吧。我说好好好不欺负不欺负但欺负与否和你在地上还是床上无关。貂蝉觉得地上确实是有些凉,于是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我问貂蝉后来视频又说什么了?貂蝉说啥也没说太上皇叔叔插了句嘴然后我觉得太后阿姨要拿鸡毛掸子我就赶紧给挂了。我说你做得很好很对。

董贵妃和伏皇后说臣妾无能失败了,陛下和我赏了几个时辰的月但基本上没说几句话更是什么都没做。伏皇后说没事你起来吧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明晚让曹妃试试吧。董贵妃说那敢情好臣妾的母家在陛下面前说不上话曹妹妹可就不一样了……她父亲可是能够左右朝局的陛下应该会慎重对待吧?伏皇后说你说得很有道理让本宫考虑一下你下去吧顺便把曹妃给叫来。

早朝时袁绍已经洗干净了,但我还是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笑。所以我赶紧捂着肚子举行颁奖仪式,文试只选了一个第一就是曹操,然后告诉大家朕已经亲手题写了一块匾额几天前就送去相府了;军演的胜利者是吴蜀两方,回头我也会写两块匾额敲锣打鼓的送过去,保证让你们觉得十分体面。军演如果大家还没尽兴的话,朕这里还给你们准备了足球赛。呃……因为时间所限,就没办法让大家充分展示风采了,就四支队伍参加。下面,请……那个谁来讲解一下比赛规则,先让大家有个大概了解,讲完后我们再定如何分组。

然后东方朔就粉墨登场,开始按照现代足球比赛规则仔细讲解起来,如同国际足联主席一样循循善诱不厌其烦……最后他说,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提问。

马超第一个举手问:“可以骑马吗?”

“不行!”东方朔回答,然后马上又补了一句,“也不许用兵器。”

张飞和许褚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同时说:“原来是徒手搏击呀,也好也好。”

许攸偷偷问我,“陛下,这个……足球赛我们也要开盘口吗?”

“开。为什么不开?”我惊讶于许攸的无知,恨铁不成钢的告诉他,“这样的比赛才能多赚钱,一场就比整个奥运会的收益还要大。”

我觉得足球赛的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分组,为了打破诸侯们的地域性让大汉重新成为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不能再像军演时那样让他们各自为政了,那样实在太不利于安定团结。要不就以俺刘能为核心,按各自和刘能的关系来分队吧。这个中心抓得好,很好,非常好。

那第一组就是皇室直属队伍,姓刘的这一堆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属下就不算了,队名realliu,西甲的感觉有没有?

刘璋很高兴,说能和陛下一组是俺刘璋的无上光荣;刘备显得很高兴,说也是他的无上光荣;刘表说老夫年纪大了,这些跑跑跳跳的活动已经不适合参加了,就让我的儿子们上吧。我出俩儿子,你们出多少?我和刘备刘璋就都不说话了。

第二组:外戚。

伏皇后、董贵妃、曹妃这三位的娘家自然都是外戚,遗憾是是前两家人丁实在不够兴旺,也就曹操家人口多一些……先不管这些了,把规则先树立起来再说。

第三组:太监。

这一组就比较尴尬了,但他确实是东汉政治制度下举足轻重的一方势力,是无论谁都不能忽视的。张小让、赵小忠他们见我如此看重这个特殊群体,不由得摩拳擦掌很是兴奋。不过我也就认识这俩太监,再多一个都没有了……

“徒弟呀。”我和蔼可亲的对东方朔说:“要不你就屈尊一下,去太监那个队伍里?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朕的近臣嘛。”

“师父,按理说徒儿是修炼童子功的,去这组也不是不行。”东方朔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又说:“但徒儿还是更喜欢和师父您在一起,也好多学些东西。”

“不急在这一时,有机会的时候为师会教导你的。”

第四组:大臣。

第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数四强

按理来说我这个分组十分公平,但分完之后除了第四组其他都喊着说自己这人手不够组不出一支有战斗力的球队。我一看还真是,于是稍微修订了一下规则。

皇室成员那边除了俺刘能自己的外戚,其他人只要沾亲带故的都可以拉出来参加比赛。至于外戚队就让他们自己去拉人,俺刘能现在青春鼎盛龙马精神,以后说不定还要娶多少老婆,让那些预备役的外戚成员提前上场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件事我就没必要亲力亲为了,让那些既有的外戚们去想办法吧。宦官队是个大问题,好在还有无所不能的东方朔。我赐给他尚方宝剑让他拿着这个自己去选人,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不但不领情,还对宝剑的材质百般挑剔……

“木头做的怎么了?我们修仙之人,最常用的就是桃木剑。”我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师父。”东方朔捧着宝剑看了又看,最后甚至还用鼻子嗅了嗅,很肯定的说:“要是桃木剑徒儿也就欣然接受了,但这分明是榆木的呀。”

我本已经站起身在向外走,听到这话之后又做了下来,很慈悲的望着东方朔说:“徒弟呀,剑本是外物,不足凭借,还是要靠自己的心意进行感化。你听说过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吗?”

东方朔眼中迷茫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好像听过,有点印象。”

看来这家伙没事的时候还读过古龙先生的小说,涉猎蛮广的嘛。我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出去,在门口留下一句话,“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大臣这队也有问题,问题就是他们的人太多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想要上场。臣工当中本以丞相为尊,但丞相现在在外戚队伍中,那就得太尉杨彪发话了。就在年轻人们围着杨彪展示着白皙的肌肉时,天使到了。

“奉圣上口谕,特命我来这里寻找些品貌出众,能力超群的有志青年加入宦官队伍,钦此。”东方朔面无表情的说着,屁股上还挂着一柄榆木剑,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方才还在踊跃报名的年轻人们顿时蔫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有些机灵的还在悄悄往后退……可惜后面也全都是人,根本就是无路可退。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那就主动报名吧,难道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东方朔语气阴沉,显然对这死气沉沉的场面不太满意。接着,他将目光徐徐转动,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

“呃……这位老先生,我们家虽然现在不是外戚,但很快就会是了。所以我不能加入您的队伍,真是遗憾呀。”杨修叹着气说。

“我们也是。”“全都是。”“我们要加入外戚阵营。”

听着东方朔传递回来的信息,我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曹操在朝堂上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所有的官员无论老少出身都站在他那一边?这人格魅力也太可怕了吧,比邪教还要恐怖几分。

曹操在相府里呵呵笑着说:“那好,都来,都来。当外戚又不需要割掉什么东西,自然比当宦官要划算多了。”

既然京官都不肯加入的话,那就只能从外镇诸侯身上想法子了。不过那些诸侯的驻地都太远,东方朔一个人是怎么也跑不过来的。于是我只得把张小让赵小忠他们全都给叫来,写了一溜的圣旨让他们拿着去忽悠人,小太监们荣誉感也都挺强,知道这都是在为自己的球队办事,连跑带颠的就去了。

刘备恭敬的接旨,然后很为难的说:“这位公公,我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三人还算得上是有点本事,但都已经在宗亲代表队里面了,只怕公公是白跑一趟了。”

曹操接过圣旨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传示众人。他端着茶碗说:“咱们这里除了姓曹的姓夏侯的都算外戚,还有姓刘的算宗亲,剩下的大家可以自由选择,愿意当大臣的当大臣,愿意当宦官的就去当宦官,曹某绝不干涉。”

荀彧拉了下曹操的袖子低声说:“明公,不是去当宦官,是加入宦官代表队。呃……虽然听起来都差不多难听,但意思还是截然不同的。”

袁绍还没听完就拍着地板站了起来,神情激昂的说:“我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会去做宦官?那曹阿瞒本是阉竖之后,怎么不去找他?”

这可真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好在传旨的这个小太监心理素质不错,人也足够机灵,连忙解释道:“袁公息怒,曹丞相那边也有别的公公去传旨了。主要就是我们太监这边人手太少,陛下才想让列位诸侯们帮衬帮衬,没有别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听说也有人去曹操那边传旨了,袁绍怒意稍平,又问:“那曹阿瞒可是加入宦官队伍了?很适合他嘛。”

“袁公明鉴,曹丞相本是外戚……”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答。

“外戚?那也没比宦官好到哪里去!”袁绍朗声说:“我袁家子弟以及部下,都只做大臣,此事就这么定了。”

刘璋手里拿着诏书,满脸不忍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悲天悯人的说:“这好好的,为啥要让人去当太监呢?这可都是些好孩子呀。”

“我也是好孩子。”张小让说:“陛下不是让列位去当太监,而是在足球赛中加入太监的队伍。”

“不用阉割吗?”刘璋问。

“不用。”张小让很肯定的回答。

刘璋松了口气,咬了一大口苹果说:“我的人都在这里了,公公随便挑吧。”

刘表听完圣旨后,很严肃的对手下说:“无论内臣外臣,都是为大汉和陛下尽忠,这方是臣子的本分。既然陛下有旨,那我们自当遵从。”

孙策一口咬定赵小忠是假传圣旨,和太史慈两个用枪杆把他给赶出了门。张鲁说我们道家以清静无为为主,这次主要就是来看看陛下的,这些活动我们都不想参与,实在抱歉。马腾说这事老夫不参与,你直接找他们说吧。张绣说这事我得问下军师,其实啥事我都得问军师,军师他洗澡呢,明天再定吧。

袁术问袁绍参加哪组了?小太监回答说本初将军要当大臣。袁术说那我和我的手下就都当太监。

随着一个个小太监回来复命,我觉得这次足球赛基本可以搞出些名堂了。离正式开赛还有两天,现在是难得的空暇时间,我把张松找来打算欣赏一下他最近的画作,同时也是欣赏我自己的英姿。

这家伙还真勤奋,这几天画了不少,我翻开第一张……是我在曹节怀里发抖的画像……

“陛下,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您看还传神吗?”张松谄媚的说。

我尴尬的呵呵着,接着往下看……是我换裤子时的画像,关键部位还被打上了马赛克。

第三张是我在和许攸鬼鬼祟祟分钱;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总之没有一张是正面阳光的……我语重心长的对张松说:“爱卿,艺术是取之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呀。”

“陛下可是有什么修改意见?松洗耳恭听,然后根据陛下的意见来修改。”

张松的这些作品岂是小小的修改就能补救的?简直全部是废品!我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第二张抽出来说:“把这张马赛克的面积再弄大些,黄豆粒那么大小是不符合事实的!张卿,朕觉得你还是更适合画女人……这样吧,明晚我把后宫佳丽都召集起来,你堂而皇之的给她们画一张合图吧。”

第二天,四支队伍基本框架都定型了,我让许攸做好记录,现在正捧着记录紧张严肃的分析。

宗亲队:刘能、刘备、关羽、张飞、糜竺、糜芳(这俩是刘备的舅哥,也就顺便加入了)、刘琦、刘琮、蔡瑁(刘表的舅哥)、刘晔、刘岱、刘度。人数有点少,才十二个……于是我请刘表出来当教练,再让刘璋刘表他俩赶紧多认几个亲戚。最后黄祖、文聘、李严也加入了,等到严颜站到运动员队伍里的时候,刘表说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上场比赛,就把这个教练的位置让给这位老人家吧。我说你们不用谦让了,都是教练兼队员、队员兼教练,比赛时再临时调整吧。

外戚队:伏完、董承、曹操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曹操的兄弟儿子这些还真不少,此外还有因为不想当太监而自愿加入外戚阵营的许多大臣,声势相当浩大。

太监队:张小让、赵小忠……就他俩是货真价实的,其余都是客串。包括东方朔、袁术、纪灵、张勋、张任、黄权、法正、甘宁、魏延等人。张松在后宫画了许多天的美女,早就和太监们培养出了身后的感情,决定友情客串。张绣和贾诩商议之后也全体都加入了太监队,计有张绣本人、贾诩、胡车儿。

大臣队:袁绍全体、江东全体、西凉除马腾外的所有人、部分不敢当太监又不想当外戚的朝臣。

第三十二章 外戚宦官斗锋芒

按照流程,接下来就应该是抽签了,这个过程我早就想好了,完全参照世界杯的抽签仪式来搞。就在我气度雍容的起身打算开始走流程时,下面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杨彪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陛下明鉴,老臣以为,这个抽签似乎也用不着了。四支队伍,一支是陛下您自己的宗亲队,一支是陛下您的外戚队,还有一支干脆就是陛下的家奴……这两支球队谁碰上您都不合适,会有故意放水操纵比赛之嫌……相对而言,大臣队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气节的。以老臣愚见,宗亲队直接和大臣队交手也就是了,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猜测。”

平心而论,杨彪说得很有道理。我环视四周,无论是外戚代表曹操还是太监代表东方朔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于是也就从谏如流了。

外戚和太监自然摩拳擦掌准备比赛去了,他们是相互之间都不怎么服气的。大臣队中,一干文武众星捧月围着袁绍,队长袁绍很有风度的做个一个四方揖,朗声说:“继讨伐董卓之后,我袁绍又一次蒙大家抬爱,当选盟主,实在惭愧。接下来的比赛怎么打,请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逢纪说:“明公,既然遇上了天子,我们干脆不战而降算了。”

袁绍还没表态,辛评已经跳出来反驳。他指着国土的鼻子说:“迂腐!我堂堂大臣队,岂能不战而降?起码也应该佯输诈败,之后再投降才是!”

尽管在过程中略有争议,但投降的结果却是一致的,这还是逢纪和辛评第二次就一件事情达成一致,第一件事是主公圣明……袁绍剑眉一轩正想说话,田丰却拄着拐杖站起身大喊:“什么不战而降?什么佯输诈败之后再投降?明公的字典中,本就不应该有这个‘降’字才对!依老夫之见,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应该奋力一战,方才对得住朗朗乾坤,对得住自己的气节!”

袁绍最怕听到的三样东西,一个是袁谭说父母偏心,一个是曹操说天子有诏,最后一个就是田丰谈论气节……本想发表意见的袁绍连忙装作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等着别人跳出来说话。

这要是在河北,田丰发言之后总会给会议画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因为谁也不想附和田丰但同时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没有气节。在这个年代,男人的气节同女人的贞操一样宝贵,甚至说比女人的贞操更加宝贵。总有些曹操一样的奇葩专门喜欢人妻,但还没听说过谁着意欣赏没有气节的男人。

好在这不是在河北。

周瑜和孙策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缓缓起身,轻摇羽扇说:“河北诸公俱是真知灼见,在下受益匪浅。不知列位大贤能不能也容在下说几句话?”

“请讲,请讲。”众人如蒙大赦,连忙开口支持。

“今日,瑜不谈气节……”周瑜做出一个手势阻止田丰插话,“不问成败……”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逢纪辛评稍安勿躁,“瑜只想问一句,要是我们放水输给了陛下,那决赛中另一支队伍会不会同样放水?”

“如果是太监队,一定会放水。外戚嘛……不太好说。”审配回答。

一直都没说话的袁绍终于发表了意见,“外戚也肯定会放水,那个曹阿瞒的品行,我再清楚不过了。”

“好。”周瑜又朗声说:“既然大家都想靠放水来邀宠,那请问陛下会更欣赏哪支队伍?是半决赛放水的还是决赛放水的?”

这个答案不言自明,就连最开始倡议投降的逢纪和辛评也不得不承认投降并不能使利益最大化。就在大家沉默不语的时候,孙策起身拔出佩剑高举过顶,口中大喊:“我江东子弟,无论如何决不投降。”

袁绍问:“那就这么定了?有人反对吗?”

辛评还要说话,被郭图悄悄扯了一下袖子。

我和伏皇后说各路诸侯都进京看我,这段时间宫外天天宴席不断,未免冷落了宫中的各位姐妹。今晚朕没什么安排,要不咱们就在宫里聚一聚,都参加,好好的热闹热闹。伏皇后喜笑颜开,然后就派人去安排了。

当晚,我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心中乐开了花。张松拿着画笔坐在我后面,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那些嫔妃和宫女们表现得实在太斯文了……死人一样的斯文,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个个如老僧入定般古井无波。张松悄悄在我耳边说:“陛下,这……画出来能好看吗?”

我喊:“列位,笑一笑,都笑一笑。跟我一起喊‘茄子’。”

然后大家就虚伪的假笑,然后喊“茄子”,喊得倒挺整齐,但效果还不如刚才呢,怎么看都像是一群技巧及其不到位的群众演员,一个个动作表情都显得那么别扭。

张松一笔也没画,我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讲个段子吧,从前有位大臣外出公干,回家时发现自己的妻子满身大汗,就把她给休了。”

伏皇后疑惑不解的问:“这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呀?怎么就给休了呢?”

“满身大汉的汉是我们汉朝的‘汉’,不是流汗的‘汗’。”

坐席里立刻笑成了一团,一个个花枝乱颤,我连忙大吼:“不要动,都不要动,维持这个姿势和表情,等张画师画完了再继续。”张松也立刻运笔如飞,详实的记录下了这个生动的瞬间。

“陛下,臣妾实在坚持不住了。”好像是董贵妃的声音。

“那也得坚持。”我看都没看一眼,生怕转头会影响自己的画面中的形象,正襟危坐的说。

张松终于画完了,席间是一阵的手忙脚乱。董贵妃这才敢把鼻孔里面的粉丝拿出来;还有几个人赶紧为一个不知名的嫔妃施以抢救……刚才她笑得太厉害脑袋埋进面前的汤盆里了;曹节偷偷的问旁边的人,“怎么可能满身大汉呢?那不是压坏了嘛。”

最遗憾的就是这幅画里面没有貂蝉……

足球赛开始了,首先是外戚队与宦官队展开较量,现在双方的出场阵容明道已经在我手上。外戚队首发十一人:伏完、董承、曹操、曹丕、曹彰、曹植、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杨修。我偷偷问张小让杨修也是国戚吗?朕怎么没见过他的姐妹或者女儿呀?张小让说他不是陛下您的舅哥或者岳父,是因为和曹植关系好这才加入这个阵营的。

宦官队首发十一人:东方朔、张小让、赵小忠、张绣、贾诩、胡车儿、孔融、许褚、张松、魏延、黄忠。我看着孔融的名字有些大惑不解,这家伙平日里不是一直标榜正统最讨厌宦官的吗?张小让说这个他也不清楚,孔融大人是直接和东方朔先生谈的。

“怎么还变成先生了?”我自言自语的说:“看来就算失忆了,这套招摇撞骗的手艺也没丢嘛,蒙骗上个把小太监还是不在话下的。”

张小让说:“我是听孔融大人叫他先生,这才跟着叫的。”

这个孔融,平时不是眼高于顶的嘛,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猥琐老头如此尊敬?我心中想着,场上的队员此时已经列队入场了,那还是先看比赛吧。

主裁:左慈,边裁:南华老仙、水镜先生,第四裁判:许子将。

也不知道东方朔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世外高人,不过这个裁判组应该足够公开、公平、公正了吧?现在场上的球员已经在列队握手了,外戚队队长是伏完、宦官队则是张小让。

分边之后,比赛正式开始,宦官队开球。

按照传统解说顺序先介绍一下双方场上站位,外戚队守门员是伏完,作为场上年龄第二大的球员这个安排很是合理。仨中卫是曹家的三兄弟,曹仁和曹洪分居左右作为边翼卫,夏侯兄弟是双后腰,前腰杨修,前锋曹操,前场自由人董承。宦官队守门员居然是张松——场上身高最矮的队员,四后卫从左到右分别是魏延、张小让、赵小忠、黄忠,后腰孔融,平行中场张绣和贾诩,左边锋东方朔,右边锋胡车儿,站桩中锋许褚。现在就是许褚在中圈准备开球。

“只要踢出这个圈就行是吗?”许褚问。

左慈跺着脚回答:“亲,您都问三遍了,再不踢我就要给你黄牌了。”

“哦。”许褚憨憨的应了一声,然后飞起一脚,直接将足球踢向了对方的球门。

曹操回头,杨修回头,董承回头,曹家子弟和夏侯兄弟一起回头……伏完就用不着回头了,那足球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呼啸直直的冲着他的面门就过来了。我的这位岳父大人见势不妙,急忙闪身想躲,却因为平时缺乏锻炼没有躲开。足球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面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弹回场内。左慈连忙鸣哨终止了比赛,示意担架进场。

第三十三章 万里长江第一滩

华佗带着一群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小护士跑入场地时,伏完还在昏迷中。曹操十分幽怨的对许褚说:“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吗?军演那么多人打了一个星期,都没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何况受伤的还是陛下的岳父。”

许褚挠着脑袋说:“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裁判说只要踢出圈就可以呀。”

华佗已经给伏完做了简单的处置,神医就是不一般,现在伏完不但能够睁开眼睛,而且进的气和出的气还都有了……不过看样子他很难再坚持比赛了,外戚队被迫做出了第一次换人调整。

这时曹操惊讶的发现他们居然没有替补队员……

我在主席台上指着袁熙说:“你去搭把手吧,以后你们说不定就是亲戚了,不过这个亲戚关系稍微有点乱,现在就不讲给你听了。”

袁熙尽管没理清思路,但还是很听话的上场了,不过他不敢守门,曹操也不敢让他守门……环视一圈之后曹操觉得曹仁防守不错并且比较皮糙肉厚一点,于是袁熙站到了左边翼卫的位置上。

被抬下场的伏完在担架上挣扎着问华佗,“方才那个球……我守住了吗?”当华佗给出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双眼一闭又干脆的晕过去了。

场上左慈要坠球恢复比赛,宦官队展示出了极大的风度,没有去争,球权直接到了外戚队曹植的脚下。曹植慢悠悠的控着球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许褚闯祸之后也不敢上来逼抢,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前场曹操积极跑位都跑了好几百米了,曹植还在控球。

“给我。”曹丕大喊。

曹植将球踩在脚下,很悠闲的抬起头看了哥哥一眼,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什么都要和我抢?”说完飞起一脚,将球传给了杨修。杨修带球疾走,一个漂亮的马赛回旋过人成功,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然后哨声响起,杨修被出示了一张黄牌,理由是涉嫌戏耍裁判,方才他把左慈给过了。

宦官队控球,孔融站在后腰位置上四平八稳的观察着场上的局势,没人上前逼抢也没人主动跑位,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所以几分钟过去了,孔融还是在那里站着。这时观众席上开始起哄,孔融一个漂亮的斜长传,给东方朔传了一个身后球。然后就看见我的徒弟奋力的追,努力得连舌头都伸出来了,但最后还是没有追上……

这时大家都觉得这个足球赛不好看了,我觉得这样不行,容易影响观众们的赌博积极性进而影响我的收益,就让左慈先吹停比赛,朕要给他们训话。

“足球,不是你们这样踢的。”我痛心疾首的说。

然后随着我潜移默化的教导,大家都知道了足球不是一个斯文的运动,允许对抗的存在,当然也不要像许褚那样粗鲁;足球不是一个个人的运动而要讲究团队合作;足球不是游戏,而是具有巨大意义的一项运动,足以上升到和军演相同的地位,千万不要等闲视之。

“好了,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重新研究下战术打法,然后继续比赛。”

双方队员各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得很是热烈,不时有人抬头看那袅袅燃烧着的檀香,左慈就坐在那柱香的后面闭目养神。高高在上的主席台上,我也在不断的思考着下一场应该采用什么样的阵容战术……作为fm的骨灰级玩家,要是第一场就输掉的话可就太丢人了。

一炷香很快就燃尽了,双方球员重新回到场面,站位没有变化。左慈一声哨响,比赛重新开始。

首先是外戚队发界外球,两队的精神面貌与之前显然不可同日而语,曹洪刚把球抛给曹丕,许褚就十分凶狠的上前逼抢……但当他看到持球的是自己少主人时,那凶神恶煞的气焰顿时就无影无踪。东方朔在他身后大声鼓励他上前,许褚很无奈的对曹丕说:“您赶紧把球传出去,要不然我就不得不铲你了。”

曹丕一听这话,本来打算向前传球的,脚腕一抖传给了曹植。

许褚冲过来,和曹植说了同样的话,于是曹植又将球回传给了曹丕。曹丕再回传,然后曹植再回传……

前场的曹操看着两个儿子如此的团结友爱,高兴的合不拢嘴。

就在曹丕曹植来回传了十几次许褚一直没机会也不敢下脚的时候,曹彰觉得这个游戏格外无聊,冲到哥哥和弟弟中间飞起一脚将球交给中场,比赛节奏这才得以提升。

夏侯渊得球之后立刻衔枚疾走,连续过掉了对方三名队员,甚至还不包括裁判,现在已经到了大禁区边缘。曹操一直在侧前方要球,但张小让一直紧贴着他。被过掉的孔融奋力回追,夏侯渊看看球门,又看看曹操,然后直接起脚射门。张松手疾眼快扑向皮球,将球牢牢抱在怀里,然后……和球一起飞向大门。

此时,回防到位的许褚眼看来不及阻止皮球入网,情急之下伸出蒲扇般你的大手,将球门活生生的横向扯开了两米……张松和足球就擦着立柱飞出底线去了。

场上的球员全部惊呆了,裁判也不知所措,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了我……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时不表态肯定是不行的,面对着记着递上来的话筒,我觉得离我的嘴实在太近了,示意他拿远一点……现在又太远了,再挪近一点。

话筒被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清了清嗓子说:“既然皮球没有进球门,那就不应该算进……”说到这里时我发现双方队员都改变了站位,前门柱和后门柱都放上了一个块头大力量足的球员,还是站在门柱外侧,双手扶在门柱上随时准备发力……我连忙补充说:“现在对规则进行一个小小的改动,那就是谁都不能移动球门。”

比赛继续,外戚队发角球,董承站在球前,双眼紧闭两腿发抖……看他的样子我都想让张小让给你送个尿不湿过去,转头却没找到人,这才想起来张小让也在场上踢球呢。现在他就站在前门柱那里,紧张的盯着董承和他脚下的皮球。

哨响,董承闭着眼睛很紧张的轮了一脚,还好没有轮空。皮球缓缓的向前滚动着,禁区内的球员们蜂拥而出打算抢到球权,最后曹操凭借速度优势将足球控在脚下。禁区内现在是三点包抄,正是外戚队的三个中卫也就是曹操的三个儿子。他们一起拍着脑门喊:“父亲大人,传给我。”

曹操犹豫不定,自言自语道:“都是我的儿子,我该传给谁呢?”随后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问:“你说我该传给谁?”

贾诩闭目不语,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你咋不说话?”曹操又问。

“我想事儿呢。”贾诩回答。

“想啥呢?戈玲?”

贾诩微笑着回答:“我是在想人,但不是想女人,而是男人;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叫袁本初,另一个叫刘景升。”

曹操会意,果断将球传给长子曹丕,被早有准备的贾诩干净利落的抢断,然后就是一记精准的斜长传,传到了力负五百斤、日行八百里的胡车儿脚下。胡车儿面前没有任何防守球员,他带球疾走,杀入禁区,直接就面对新门将曹仁。曹仁没有丝毫犹豫就弃门出击,胡车儿左盘右盘盘不过去,指着球门对曹仁说:“你的武器放好了吗?就不怕我给偷走吗?”

曹仁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胡车儿趁机将他过掉,然后毫不费力的打入空门,场上比分改写为1:0。

“子孝,注意力要集中呀。”曹操满怀遗憾的说。

中圈开球后曹操直接将球传给了杨修,然后迅速前插跑位,杨修带着球不紧不慢的做着马赛回旋,每次都先很谨慎的确认一下对面的人是不是裁判。曹操这时早就跑到了对方的禁区里面,和贴身盯防他的张小让已经聊了好久了,杨修这才把球传给一旁傻站着的董承……董承惊慌失措,赶紧将球随便往前踢了一脚,心想只要不是在我脚下丢球就好,没想到却和杨修打出了一个巧妙的二过一配合,轻巧的过掉了张绣。孔融横在杨修面前说:“德祖,咱们猜个谜语好不好?”

杨修将球踩在脚下说:“你且说来。”

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东方朔连忙趁这个机会截下皮球,许褚一边跑位一边大喊着要球。东方朔一脚精准的直传,穿越了外戚队的整条防线,提前量也给得恰到好处。面对曹仁许褚狠狠的抡起一脚,然后就听见了足球爆裂的声音……破了的皮球越过曹仁头顶,但随后落到地上就再没弹起来,被回防的袁熙解围出了边线。

“这球也太不结实了。”许褚揪着头发懊恼的说。

“袁公子好样的,比我那几个儿子强多了。”曹操拍着袁熙的肩膀以示嘉奖,曹丕、曹彰、曹植脸上均露出不忿之色。

第三十四章 这场球赛十八弯

黄忠口中喊着“百步穿杨”,大力掷出界外球,目标正是禁区内许褚的头顶。许褚已经最好了充分的准备,蓄力、起跳、甩头,然后却没有顶到球。曹彰先他一步截下皮球,然后发泄一般的将球一个大脚踢了出去,方向正是对方的禁区。

“小让,你上。”

“小忠,还是你来吧,你更需要锻炼。”

直到皮球砸到地面又反弹起来之后,两个小太监还没能达成一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皮球飞过他们的头顶向球门而去。后面,张松摩拳擦掌准备停当,随时可以发出雷霆一击……

雷霆万钧的皮球与雷霆万钧的张松在空中相遇,却没有理论上的巨大爆炸和恐怖响声以及漫天的烟尘。张松又一次稳稳的抱住了皮球然后连人带球一起向球门滚去,张小让和赵小忠连忙跑过去想拉住张松……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向球门滚去。就在马上就要越过门线的时候,张小让及时从张松怀中将皮球抠出来扔到了门线外面。

哨响,红牌,点球。

张小让郁闷的下场、郁闷的爬上主席台、郁闷的站到了我的身后。我随便安慰了他几句,就扭过头来看点球,站在点球点前的又是董承……这次他的表现比方才强多了,起码睁着眼睛,但两眼发直双腿发抖。助跑过后,董承一脚将点球踢出了边线……

没错,是边线。

曹家的子弟兵们一个个露出了沮丧的神色,但也不好过多责备。这时董承主动要求换人……现在我又得帮他们找人了,谁让那些都是国之至戚呢。

“国舅,再坚持一下,我们中场时再换人,没几分钟了。”曹操说。

比赛重新开始,董承失魂落魄的站在场上,除了眼珠还在转动以外整个人就像是一具雕像。攻守互易了数次之后,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董承都没回更衣室,直接爬上了看台。

“国舅。”我一边帮他拍打着衣服上的土一边说:“您今天的发挥不怎么尽如人意呀。”

“有负陛下圣恩,微臣惭愧。”

我很奇怪他怎么就辜负我了?惭愧倒确实是应该惭愧一下的。这时张小让也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我面前说奴婢也有负陛下圣恩,奴婢也惭愧。

我说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正好,你和国舅大人交换一下球衣吧,这是足球比赛的规矩。赶紧换,换完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怎么你们队定位球都交给你来主罚了?”

穿着太监服的董承回答:“曹公说是倚重我的技术,但微臣倒觉得他家人太多,让谁主罚都不合适,难以做到不偏不倚,索性就交给了臣这个外人。”

我转向张小让问:“许褚怎么加入你们队了?怎么和他沟通的?”

“东方先生和许褚说他只要加入我们队,保证他的主力地位,并且场上位置让他随便挑。然后许褚将军就很高兴的加入了。”穿着董承二品朝服的张小让回答。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宦官队虽然1:0领先,但场上少打了一个人,上半场打进一球的胡车儿回去当中卫了,由许褚和东方朔组成了双前锋。这个前锋组合一个有冲击力,另一个有丰富的经验,看上去还算不错,应该能给曹仁镇守的球门造成一定的威胁。外戚队方面阵型没变,但整体压得更靠前了,病恹恹的曹熊接替了董承的位置替补上场。

宦官队打得非常保守,一直在后场来回倒脚,许褚在前场干看了半天也没有拿球的机会,吹胡子瞪眼的跑回来说俺不当前锋了,俺也要当后卫。于是宦官队变成了5-3-1的单前锋阵型,东方朔一个人突前,他那一头白发和脏乱的胡子在曹家年轻英俊的后生群中显得格外扎眼。这时,魏延将球传给许褚,许褚持球,夏侯惇大喊:“仲康,这里。”

夏侯惇拿到皮球,丝毫没有犹豫一脚传给了曹操,曹操带球突入禁区,刚刚犯错的许褚黑铁塔一样拦在前面。曹操问:“仲康,老夫平日待你如何呀?”

许褚一愣,被曹操过掉了。张松摩拳擦掌的迎上来,曹操问:“张別驾,那份益州地形图……你最后给谁了呀?”

曹操说完这句话,随即起脚。张松往空气里面一扑,皮球缓缓的滚入球门,1:1,外戚队扳平。

孔融埋怨着说这种球怎么没能守住?张松面有愧色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下次不会了。宦官队中圈开球,组织进攻,现在球在单前锋东方朔脚下,曹彰从十几米外杀到立马就是一记凶狠的飞铲。曹操远远看着花容失色,大喊:“彰儿,小心些,注意动作幅度。”

从任何角度来讲,曹彰的这记飞铲都无可挑剔,角度和时机都恰到好处。这一瞬间,曹家二公子巴雷西、亚当斯、马尔蒂尼同时灵魂附体,但很遗憾的是他面对的不是世界级的前锋,而只是一个猥琐到了极致的老头……在曹彰刚做出动作的时候,东方朔自己脚底下一滑,趔趄了一下,然后,曹彰的飞铲就落了个空,自己也在草皮上滑了出去,越滑越远。

好在外戚队是一个三中卫的阵型,曹彰滑出去之后,还有曹丕和曹植。趁着东方朔的趔趄,二人现在已经从两边杀到,形成一个关门之势。东方朔的突破眼看就要被终结了,兄弟二人在最后的关头却突然犹豫了一下,中间留出了一条缝隙,恰好够瘦弱猥琐的东方朔通过。

袁熙大张着嘴巴,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夏侯渊从后面跑过来,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记说:“你的大哥和三弟要是也在场上,情况也许比这还糟呢。别发呆了,赶紧回防。”

怎么都是老大和老三之间的问题呢?袁熙拍着脑袋也想不明白,按照这条规律,刘琦和刘琮中间还应该有个夭折的孩子才对。

曹仁扑出来准备拦截东方朔,没想到这时曹丕和曹植却开始互相埋怨吵得不可开交大有拳脚相加之势……于是曹仁就去拉架了,东方朔晃晃悠悠的带着球到门前,面对空门……然后一脚踢飞。

曹操迅速的做出了阵型调整,将病恹恹的曹熊放在了后卫的位置上,让曹植位置提前,和杨修打双前腰。

换到新位置的曹植明显发挥得更好,和杨修之间的配合亲密无间,往往将宦官队的中后场球员戏弄得十分狼狈。许褚是不敢对曹操曹植有什么大动作的,干脆就去贴身盯防杨修了,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曹操也被赵小忠看得死死的难以转身,只能在大禁区前沿回撤拿球进行过渡。这时右边卫曹洪斜刺里杀入,曹植一脚妙之毫巅的传球给到了曹洪脚下,他不停球直接一脚低平球传中,门前数点包抄却都一一错过。黄忠得球,又是大喊着“百步穿杨”直接一脚踢向前场,接球的是……东方朔。

现在所有人都对东方朔不抱什么希望了,就连黄忠本人在看清楚之后也是懊悔不已。外戚队的后卫也不来防他等着他把球带出底线,只有刚调到后卫线的曹熊有些怯懦的跑过来打算干扰一下对方。

东方朔说别人都不防我,你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另类呢?曹熊愣了一下原地不动了,东方朔盘过曹熊,曹仁根本就没理他,目送着东方朔将皮球一脚踢上看台。

然后许褚重新要求当前锋,胡车儿跑到后卫线上去了。

外戚队开球,这次他们打出了精妙的团队配合,连续传递了三十多脚,甚至曹熊都有两次触球。最后,人高马大的夏侯惇在禁区内靠身体优势硬生生的扛住了胡车儿,头球回点给弟弟夏侯渊,夏侯渊在禁区外一脚远射,皮球呼啸着直挂死角。张松像前两次一样飞身扑出,然后又有几个人同时扑向张松,以免再度发生人和球一起飞向球门的事故。

魏延手疾眼快,在空中扑到了张松,这位职业生涯很不顺利的荆州将领得意得哈哈大笑,却没注意到因为自己扑住张松,所以张松没能扑到皮球。足球继续呼啸着飞向球门,最后打在内侧立柱上弹了进去。

外戚队2:1领先。

接下来的比赛紧张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在少打一人且比分落后的局面下,许褚也不管对方是谁了开始玩命的逼抢,甚至还对曹丕犯规吃到了一张黄牌。坐镇后腰的孔融也不像之前那样温文尔雅矜持有礼了,不但自己积极跑动还频频指挥队友跑位。张绣虽然还是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每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最危险的位置,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贾诩化成中场阴谋家,屡屡传出穿透性极强的威胁球……只可惜大部分都传到了东方朔脚下,被转化成了一个个球门球。两翼的黄忠和魏延也轮番插上助攻。一时间宦官队虽然少打一人,但却完全掌控了场上的局面……如果东方朔不在场上的话,也许早就扳平甚至反超比分了。

贾诩找了个机会跑到东方朔身边说:“亲,要不你申请张红牌下去吧。”

第三十五章 这场比赛九连环

“那可不行。”东方朔的脑袋摇摆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在场上可是能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的。”

张绣提醒道:“军师,咱们不是还有换人名额嘛。”

现在宦官队要求换人,东方朔打死也不肯下场,赵小忠说那我主动下去吧。贾诩说张別驾您要不也下场休息一下,您守门的技术确实不错,从不脱手,但总让我们看得心惊胆战呀。现在还有最后一个人需要换,张绣朝胡车儿努了努嘴,胡车儿就也主动下场了。

换上来三个人,门将法正,中卫纪灵、袁术。不过袁术上场之后非要打前锋,许褚就只得又回去当后卫了。

这之后宦官队的攻势更猛,但一直得势不得分。袁术上场之后跑动拼抢都非常积极,但他的水平比东方朔强点也很有限。没过多久外戚队就发现了这家伙外强中干的本质,干脆也不去理会他了,所有后卫都上前限制宦官队的中场,孔融、贾诩和张绣顿时压力倍增。好在他们迅速改变了战术,以边路突破为主,魏延和黄忠的传中球屡屡在对方禁区内制造险情,加入前锋不是东方朔和袁术的话,估计早就进十个八个了。

不甘寂寞的许褚终于耐不住性子,也跑到了对方的禁区里,法正让纪灵也上去,说没事后面有我呢。

外戚队禁区内的压力更大了,好在有曹仁高接低挡才力保城门不失。除了曹操以外的所有球员都回到了本方禁区,曹操闲着没事,和法正聊着益州的风土人情,没事就回头看一眼看看本方有没有丢球。

黄忠又是一脚精准的高球传中,禁区内高高跳起两条大汉,然后在空中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左慈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正打算问问边裁是谁犯规的时候杨修说裁判大人您不用费事了,他俩是一伙的。

禁区内,许褚和纪灵无比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着。

华佗带着小护士将许褚和纪灵抬下去了,抬纪灵用了八个人,许褚则用了十六个。宦官队张小让上半场就被红牌罚下了,现在又受伤了两名球员,换人名额也已经用完了,现在他们只能以八人应战。

法正说:“丞相大人,我现在也得参与进攻,不能陪您聊天了。”

人数上的巨大劣势很难用技术或者士气弥补,太监队的气势已经不像方才那样雄壮,法正见势头不好又乖乖的跑回球门前呆着了。外戚队重新控制了中场,但似乎有点不思进取,一直在后场来回倒脚。东方朔和袁术疲于奔命的来回进行逼抢,然后袁术就说这太累了,我不跑了,还是回去当后卫吧。

大家都觉得你早就应该回去当后卫了。

前场只留下一个东方朔,老家伙在四个后卫俩中场之间来回奔跑着,曹仁不时也参与一下倒脚。就连裁判看着东方朔都觉得有些可怜了,陪在他身边跑了一会儿。观众席上嘘声四起,为不作为的外戚队喝起了倒彩,性如烈火的夏侯惇实在不好意思再这么遛老家伙玩了,得球之后没有选择回传而是向前给到了曹植脚下。

曹植没有停球,直接传给了曹操,恭敬的说:“父亲大人,请您处理。”

曹操拿球后本想稳妥的回传,一看曹植已经被魏延盯紧了,夏侯兄弟和杨修都已经前插,身边也都有敌方球员……而自己面前就一个双手扶着膝盖大声喘着粗气的袁术。于是曹操过人,成功,趟入禁区形成单刀之势。门将出击,曹操晃过门将,但现在角度已经很小了……一脚接近零度角的射门,打在门柱上弹了出来。

魏延得球,根本不抬头观看队友走位,闷着头就往前带,曹植和夏侯惇都没能拦住他。通过中线之后,袁熙战战兢兢的上前来拦截,被一个加速过掉。现在魏延已经成功下底,但中路包抄的队友却只有东方朔一个人。于是魏延没有选择传中,而是沿着底线内切。曹彰飞奔过来又打算滑铲……这次东方朔立功了,他好巧不巧的站在了曹彰铲球的路线上,直接被铲出底线……魏延继续带球,曹仁虎视眈眈的半蹲在他的面前,紧紧的盯着魏延的动作,目光犀利表情严肃。

另一侧,黄忠也已经拍马赶到。

射,还是不射?这是一个尖端的问题。

魏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他必须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选择。然后,我们都没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选择的……一脚似传似射之后,皮球擦着曹仁的脚外侧出底线,另一侧的黄忠也恰好追不上皮球。

裁判哨响,先是给曹彰补了一张红牌,然后判罚角球。

华佗这时已经带着小护士们向东方朔跑去了,脸上的神情极其紧张,东方朔却哼哼了几声,还没等他们跑到就自己拍着屁股站了起来,自行回到了场内。

角球由黄忠开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划破了球场上的天空,居然直接奔着后门柱去了,外戚队的球员都在盯人,后门柱并没有站防守球员,只见曹仁猿臂轻舒,身体最大程度的展开,很勉强的用指尖触到了皮球。足球被打到了立柱上反弹回到了场内,这时东方朔正低着头拍着屁股进场呢,足球正好砸在他的屁股上,然后弹进了球门。

场上比分被改写成2:2。

东方朔就觉得屁股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然后就有一群队友神情激动的向自己扑来,声如巨雷势如疯狗,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转身就往场外跑,队友们追着他也跑到了场外。东方朔跑上了主席台,队友们追着他也跑上了主席台。东方朔跪在我面前说师父救命,队友们尴尬的一起跪下山呼万岁……

我说比赛还没结束,你们赶紧回到场上去吧。

比分再次持平之后,双方都变得更加谨慎。东方朔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洋洋得意的吹嘘着,“我说我在场上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吧。”话音刚落,黄忠的长传就准确的找到了他的头顶,把老家伙砸了一个跟头。

时间逐渐流逝,比赛已经进入到常规时间的最后一分钟。现在双方都以力求不犯错为主导思想,场上的气氛未免有些沉闷。曹植问父亲咱们不是还有一个换人名额吗?曹操说留到加时赛再用吧。

东方朔的体力大概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经不再像疯狗一样满场乱跑,而是在场地中央闲庭信步。黄忠年纪偏大了一些,现在体力严重透支再也无力助攻,因此外戚队这边袁熙的压力就顿时减少了许多,现在大家就在以袁熙为组织核心来回倒脚。夏侯渊本身速度就快,全场又几乎一直在冲刺,现在体力也到了崩盘的边缘,曹操说那你就去守门吧,把曹仁换到你的位置来。

然后夏侯渊就慢慢悠悠的往球门方向走,边走边大口喘着粗气,这时,袁熙见他身边没有对方球员,一脚传了过来。夏侯渊丝毫没有想到……这时贾诩从斜刺里杀出将球断下,抬眼望向前面,却只有东方朔一个人,正在那里悠哉悠哉的散步呢。

前面袁熙逼上,后面夏侯渊合围,右边是边线,左边夏侯惇也疾奔而来……贾诩不得已只能将球传向前方,稳稳的落在了东方朔脚下。然后,外戚队的球员们顿时就不紧张了,他们觉得东方朔控球比本方控球还要安全。

张绣拼尽最后的体力从后排插上,大喊:“快传给我。”东方朔下意识的将球传了过去,却传到了张绣身后,他一个急停急转,然后就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好在孔融及时赶到,将球控制住之后先是过了躺在地上的张绣,然后……然后发现只能传给东方朔。

东方朔控球,毫无目的性的控球,然后魏延从边路插上要球。

这次传球的质量还可以,魏延又是一路闷头下底,直到底线处才抬起头观察禁区内的形势,只见禁区里面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时袁熙已经贴上来了,魏延想也不想的直接一脚传中,然后自己就因为惯性飞出了底线,坐在草地上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禁区内大家都紧紧盯着皮球,为了争抢落点挤在一起,人仰马翻。

这就是纯粹的肌肉与肌肉的对抗,力量与力量的比拼了,没有半点取巧之处。外戚队中曹洪夏侯渊两员悍将牢牢地占据了禁区内最危险的位置,作为守门员,曹仁也覆盖了相当大的范围;而宦官队这边唯有黄忠还可以勉强挤进去,剩下的都在外围。东方朔围着人群绕了几圈也没有找到空隙,见球已经传过来了,只能勉强的跳起争顶,其象征性意义远远高于实际意义。回防的曹操见左慈没有注意这边,偷偷伸出手用力推了东方朔一把,奸雄本色一览无遗。

空中的东方朔失去重心,惨叫着飞向人堆,曹洪见这个老家伙冲自己飞过来,又哪肯乖乖的让出位置,很隐蔽的用肩膀扛了他一下,东方朔顿时变成头下脚上的状态,他下意识的挣扎着避免大头着地,就在这时,魏延的传中球到了……

第三十六章 外戚终难敌宦官

魏延传中,东方朔象征性的跳起,曹操将他推向人堆破坏了身体平衡,再加上曹洪肩膀隐蔽的一扛……种种的阴差阳错之后东方朔在空中四肢乱摆奋力挣扎,然后……一个精彩与猥琐并存的倒挂金钩就这样被他施展出来,皮球直奔球门死角而去,曹仁鞭长莫及……

肩部着地的东方朔摔得不轻,他骂骂咧咧的真打算站起身来,黄忠扑过来将他压在身下。接着,魏延、张绣、贾诩也都纷纷扑上,就连最矜持的孔融都将双手放在贾诩的背上表示自己也参加了这次庆祝。东方朔在最底下凄惶无助的大喊:“你们要干什么?我练得可是童子功,不要破坏我的修行!”

过了好半天东方朔才知道自己居然又进球了,场上的比分变成了3:2,宦官队再次取得领先。他充满激情的打算疯狂庆祝,队友们却都已经庆祝过了没人肯再陪着他疯。老家伙最后只能抱着角旗杆翩翩起舞……好在虽然有类似钢管的构造但他毕竟没脱衣服。这时,比赛已经重新开始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福将呀。

外戚队所有球员都压过了半场,打算破釜沉舟。是的,所有球员,就连曹仁都站到了中圈。曹洪方才的失误造成了丢球,因此他表现得极为卖力,在边线处左冲右突,而其他队员都站到了禁区里面随时准备争顶,此时比赛已经进入到伤停补时阶段。

宦官队的防守极其严密,曹洪不得不将球护住一点点的往外线带,魏延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后。就在这时,东方朔已经完成了和角旗杆的一曲舞蹈,睁开眼睛一看,皮球就在自己面前,而控球的曹洪根本没注意这个猥琐的一边闭着眼睛跳舞一边不断抚摸自己身体口中还发出叫春般声音的老家伙,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场上那些严阵以待的球员身上……东方朔很不客气的飞起一脚,将皮球踢飞,魏延连忙上去追,将球控在脚下形成单刀之势,而且对方的球门里还没有守门员……

曹操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说:“换人吧,足球,毕竟还是要从娃娃抓起的。”

魏延的单刀丝毫不出人意料的进了,比分变成4:2,曹洪下场,曹冲从边线处爬进场内,外戚队完成了最后一次换人。曹操把小儿子抱到中圈,曹冲爬向皮球用小脑袋轻轻一顶完成了开球,随即比赛结束。

我觉得这比赛比去年的世界杯决赛还好看,要是真能将这些精英放到一起,给他们充分讲解技战术知识,再搞个为期一年的封闭训练,肯定比现在的国足水平要高。

华佗带着一群小护士又跑到了场地中央,开始激情四射的热舞表演。呃……好吧,其实没什么激情也远远谈不上什么热舞,真应该让她们好好和东方朔学习一下,不过现在我得去准备自己的比赛了。

宗亲队首发:门将刘能(作为宅男,我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我,还拥有在禁区内以手持球的特权……作为皇帝,俺刘能总该有点特权不是?);后卫从左至右分别是刘度、李严、文聘、刘岱;双后腰糜竺和糜芳;左边锋刘琦,右边锋刘琮;九号半关羽;前锋是黑又硬张飞。

大臣队的阵容相当豪华,河北班底、江东班底、西凉班底再加上一大群的其他地方以及派系的官员,单从他们的首发阵容上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支身价不菲的球队。守门员由田丰担任……他生怕其他人故意放水因此以自尽相威胁坐到了这个关键的位置上。其他球员排出一个3-4-3的阵型。三后卫每家各出一个,分别是马岱、周泰和张郃;袁绍亲自坐镇后腰位置,他前面是三个平行中场,庞德、周瑜和袁谭;前锋线由马超、孙策和袁尚组成;替补席上更是人才济济。

直到上场了我才发现,皇叔刘备居然没在首发名单里。我连忙向场外张望,一看刘备正站在教练席边上拼命的向我挥手呢。距离太远不是特别好沟通,我就问身旁的关羽你大哥为啥不上?

关羽红着脸不说话,一旁的张飞黑着脸也不说话……难道这兄弟三人产生矛盾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要知道我这支球队里核心成员应该就是他们哥仨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旁的刘岱拼命朝我挤眉弄眼,于是我心领神会就没再问了。

中圈开球,对方在后场来回倒脚,我找了个机会问刘岱,“你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刘岱整理了一下球衣就要下跪,我连忙说爱卿免礼这是球场上,就别跪来跪去的了,但刘岱还是硬生生的鞠了个躬才说:“陛下,当年虎牢关伐吕布的时候,微臣也是一镇诸侯。”

“这个朕知道。”我一边观察着对面半场的局势一边出声打断了他。“后来你臣服于朕,接受曹丞相的领导了。这些朕都知道,捡要紧的说。”

刘岱的脸红了一下,接着说:“当年虎牢关前,皇叔就没有一开始就冲上去,而是让他的两个弟弟先打头阵,去试试吕布的斤两。这次皇叔只怕也抱着同样的目的……这是其一。其二呢,方才的比赛大家都看了,身体对抗还是比较激烈的。对方阵中既有袁绍这样的实权派大佬,又有孙策、马超这样的后起之秀,皇叔肯定不愿意和任何人进行任何形式的对抗,所以就干脆不上场了。”

听上去颇有几分道理,原来打酱油的吃瓜群众也不是毫无见识呀。我想了一下又问:“那怎么又派两个弟弟上场?就不怕他们和对方起冲突吗?”

“陛下明鉴,要是都不上的话,那就是和陛下您,乃至我们整个刘氏宗族对抗了。”

这时大臣队的三个后卫还在慢悠悠的倒脚,一边相互传球一边寻找着机会。袁绍在中场半天没碰到球很不耐烦,对后卫线大喊着要球。周泰和马岱都不理他,继续按自己的节奏进行传递,但张郃就不敢无视主公的命令了……于是,球到了袁绍脚下。

关羽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傲然看着对方后卫不紧不慢的传球,但此时他突然启动加速,袁绍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断球。然后关羽抬头瞄了一眼球门,直接拔脚怒射,当时他是站在中圈里面的。

尽管这是一脚超远距离射门,但因为射门的是关羽,田丰还是不敢怠慢,没敢将球抱住而是托出底线。我队获得第一个角球。

我指挥两名中卫压上去对方禁区内争顶,边卫回缩防守。糜芳主罚角球,还是个战术角球,他将球传给糜竺,然后糜竺再回传……边后卫刘度再回传,球就到了我的脚下,李严和文聘赶紧往回跑。

将球交给边后卫之后,我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好的进攻机会不珍惜反而一路回传?糜家兄弟说陛下不是您说的要注意保持控球嘛,往回传最安全呀。我说那也不能为了控球而控球,我们追求的是胜利不是控球率!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比赛远没有上一场那么精彩,对阵双方都十分客气……对,就是客气。比赛节奏极其缓慢,踢了快二十分钟还是只有关羽那一脚射门。有些球员实在无聊都开始在场上聊天了,就在这时,袁绍又一次得球,关羽又一次断球……接下来是和上次差不多的一脚远射,田丰这次将球封出了边线。

这次糜芳直接将球踢入禁区,张飞在人群中高高跃起抢到第一落点,皮球却没有向球门的方向飞去而是高高的飞向天空,就像前几天他踢毽子时一样。大家一起费力的仰着脖子看呀、看呀,最后眼泪都被阳光晃得流下来了。

左慈已经在看表了,好巧不巧的,就在他低头看表的时候,皮球从天而降,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头上……裁判大人当时就倒地不起。

华佗又带着小护士们跑上场了,张飞满面焦急的向面前所能看到的所有人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相信他不是故意的,要真有这样的技术,他早就倒立在马背上用双脚轮那柄丈八蛇矛了。

左慈终于苏醒了,清醒之后他甚至没等站起身,躺在地上就吹响了上半场结束的哨声……这真是再无聊不过的半场了,我连球都没有碰到过一次。

休息室内,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这四十五分钟的比赛,最后还是我先开口说:“关将军,您的那两次抢断很威武呀。”

关羽摸着胡子很不以为然的说:“这不算什么,别说是袁绍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硬要穿一身黄金铠甲比赛的话,关某一样能断下来。”

我心想要是赢了的话,下场比赛你就真的能对阵神仙了,不过那个老家伙肯定没那么多钱去打造袁绍那样的战袍,所以不能完全验证你的说法。

“队友们,下半场继续努力!”

第三十七章 天子也能镇球门

再上场时我没看到袁绍,难道是换人了?裁判没说呀。后来刘岱告诉我说没换人,但袁绍换衣服了。我又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有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球员很是拉风,正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指挥跑位呢,可不就是袁绍。

袁绍下的指示简洁有力,他挥舞着手臂大声说:“别管他们,我们河北俊才抱住我们这一边,全力出击。”

张合、袁谭、袁尚都在右路,顿时我们的左路就开始吃紧。《三国演义》中袁绍的儿子一个比一个笨,当时我信了,现在才知道无非是成王败寇的道理。袁谭和袁尚身体素质都还不错脚下技术也相当可以,属于那种全能型的球员,起码不比曹丕曹植差。刘琦和刘度镇守的左路立刻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袁尚屡次带球突破,本可以在无人盯防的情况下轻松传中的,但他一抬头发现禁区内没有河北俊才,于是又继续带……最后不是被破坏就是自己带出底线。

“袁公,咱们这么踢不行吧?”周瑜低声下气的说:“多少也要讲究一点配合才好呀。”

“你是何人?”袁绍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说:“让你家主公来与我说话。”

孙策就在旁边,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向来倨傲的江东小霸王没理袁绍,而是望向旁边的马超,马超微微颔首示意……

张合得球,正准备向前传给袁谭,周泰却突然斜插过来,从队友脚下断下皮球,然后传给了周瑜……张合一时没反应过来,瞠目结舌的愣了半天,袁绍脸红脖子粗的大喊:“这是疯了吗?你们江东想干什么?”

没人理他,周瑜直传,孙策得球,在几名后卫的包夹之后杀出一条血路,马上就要形成单刀之势时袁尚将球断下,然后向球门冲来。我战战兢兢的一边移动脚步一边祈求老天保佑,就在这时,刘度一声大喊:“大胆袁尚,见到陛下还不叩拜?!”

袁尚还真的下意识的跪下了,刘度不废吹灰之力就断下皮球向前传递,三传两倒球到了关羽脚下……关羽又是一脚远射,制造了一个角球。

“关将军怎么总是如此……急切呀?”我自言自语的说。

“陛下明鉴,这都是关将军的性格决定的。”

我扭头一看,刘岱在我身边恭敬的垂手侍立……这家伙好像一直都在我身边转悠来转悠去的,好像就没干过什么正事。我挑了挑眉毛说:“愿闻其详。”

刘岱又上前两步,距离我又近了一些。他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陛下,关将军心高气傲,世人皆知……他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在场上跑来跑去的,也不愿意传球给别人,所以只好有球就直接打门了。”

这家伙八成学过心理学吧,从刘备到关羽,分析得都头头是道……我又问:“那张飞是他的义弟,关系不错他也应该相信对方的能力……怎么也不传呢?”

刘岱笑了,这次不是谄媚而是高深莫测。“关将军亦重声名,想是怕别人说他厚此薄彼吧?”

角球开出,第一点被庞德抢到顶出禁区,然后刘琮得球……刘琦就在他边上而且无人盯防,但一个不要球另一个也不传球……最后刘琮磕磕绊绊的带着球,被周泰断掉,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脚长传直接通过中场找锋线的孙策。

刘度已经上前去逼抢了,但介于二人的名气实在差距太大,我不是很有信心……告诉刘岱你别和朕聊天了,赶紧去协同防守。其实,要不是刘岱一直在和我聊天的话,刚才那个球孙策就越位了。

刘度毫无悬念的被过掉,然后就是刘岱,孙策已经形成单刀而袁尚还没有包抄到位很难对江东小霸王形成威胁……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我没有做任何动作,毫不慌乱的大喊一声,“大胆孙策,见了朕躬还不参拜?!”

孙策一脚将皮球送入球门,然后不慌不忙的在我面前行了君臣大礼,动作严谨规范,跳不出半点毛病。

还是孙坚的儿子质量更高呀,也许和父亲死得早独力闯荡有关系,我如是想。

宗亲队比分暂时落后,我迅速做出了调整。关羽既然这么爱射门就干脆让他打前锋去好了,把张飞的位置后撤一点,衔接中场和锋线,刘备虽然比他那两个弟弟差得远了,但比场上许多球员还是要强上许多的,在替补席上坐着实在太浪费了……

我拟旨命令这位皇叔上场,见刘备还是忸忸怩怩的,便告诉他皇叔你来守门,朕去冲锋陷阵。

在替补席上看了大半场,刘备发现我既没碰到过球也没和任何人有过任何形势上的身体接触(扶袁尚和孙策起来时不算),他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觉得守门员这个位置应该不会对自己以后的外交关系产生太坏的影响,于是就欣然上场了,换下了一直和我聊天的刘岱。

关羽在中圈开球,和上一场比赛的许褚一样,一脚轰向对方球门……田丰奋力扑出,又是角球。

糜芳说什么也不肯再主罚角球了,既然我已经不再守门,大家都恭敬的说那请陛下来踢,就连关羽都在鼻子里面哼哼了两声表示赞同……但也不是没有人反对,我自己就反对。俺刘能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很清楚自己没有本事……

“哪位爱卿弓箭射得好呀?”我问。

一时间没人答话……我这支球队里虽然有关羽张飞这样的世之虎将,但他俩都不长于射箭。左慈一再的催促我们快点开角球,不要故意拖延比赛时间。我问他您见过落后的乙方拖延比赛时间的吗?他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没见过,这才是自己执法的第二场比赛。与裁判进行了深度交流之后张飞直接把我扛到了角球区,还帮我把球和人都给摆好了,然后扭头奔入禁区准备抢点。

之前不都是战术角球吗?怎么轮到我就没人上前接应了呢?我拼命的打着手势想让队友出来接一下,随着手势禁区内的站位变了又变,但就是没人出来接应。左慈的哨子都响过好久了,如果我不是皇帝的话,现在观众席上一定早就响起了巨大的嘘声……

管不得那么多了,我像董承一样先瞄了一眼皮球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一脚踢了出去……这还是我本场比赛的第一次触球。

力量太小了,足球甚至都没飞入禁区,双方球员疯狗一样从禁区中扑出来抢球。结果文聘抢先一步得到球权,想也没想就传给了我,于是我再次传中……这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运气,居然还踢出了一脚质量相当不错的传中。禁区内此时只有两个人,恪守职责的田丰和不屑于和别人一起乱抢的关羽,而足球正在朝关羽的头上飞去……此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

然后,大家就看见关羽一低头,把球给让过去了。

“二哥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肯用脑袋顶球!”张飞拍着大腿惋惜的喊到,接着又去抢球了。刘琦和刘琮兄弟两个围着我说陛下的球技真是出神入化呀,方才那脚传球有鬼神莫测之功。我说你俩赶紧防守别说废话了。兄弟俩人立刻向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跑去,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自己也应该去防守……

马超正在左前场带球狂奔,而那里正是原来刘岱的,现在我的防守区域……

刘备对马超说贤侄呀,别跑得那么快,对身体不好。马超没理他一脚射门直挂死角。刘备根本没做出任何防守动作。

现在宗亲队已经2:0落后,我对比赛基本上不报什么希望了。袁绍见江东和西凉分别建功唯有河北颗粒无收,觉得面上无光,又考虑到即便后来河北再进球也都是锦上添花含金量肯定没有之前的这俩球足了,干脆将自己换下场去。袁谭和袁尚见父亲下场,也就跟着一起下去了。

场边,程普、韩当、黄盖等一众江东老将和新锐太史慈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眼见得三名场上球员已经开始离场,太史慈看了三名前辈一眼,默默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就在程普等人准备登场的时候,袁绍却拿出了队长的姿态说:“你们江东场上已经有三个人了,河北英雄下场,自然要换河北的人上去,这个道理应该讲得通吧?”

于是,沮授,审配,郭图三个人粉墨登场了。

换人之后,场上没有袁绍的指挥,这支球队反而变得更有凝聚力了,河北俊才和江东西凉之间也偶有配合,宗亲队的情况显得愈发的不妙。我龟缩在后卫线上战战兢兢,根本不敢压上进攻,好在对方也顾忌俺刘能无比尊贵的身份地位,基本不从我这边进攻。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我周围十几米就是一个真空地带,既没有球也没有人。

第三十八章 冲锋陷阵赖关张

球权几经转移,最后到了孙策脚下,江东小霸王向前趟了几步拔脚怒射,皮球被刘备稳稳的抱在怀里……胳膊长就是有优势呀,这个不服真不行。

刘备笑眯眯的将球转给文聘,然后又笑眯眯的示意他回传,接着同样笑眯眯的传给李严……但这次就不能回传了,马超在回传的线路上虎视眈眈准备断球。于是李严顺势一脚传给了我,我看着面前辽阔的真空地带心里发慌脚下发软,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陛下,您自己带吧。”李严在身后大声喊。

于是我只好自己带,带过了中线还是没人理我。我只好继续带,一直带到了大禁区边缘,还是没有任何人上前逼抢……但是我自己跑不动了,站在球前面双手叉腰大口喘着粗气,面前是一片空空荡荡,就像是我正在准备主罚任意球一样……我喘气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也就十几秒吧,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疾如闪电的身影斜刺里杀出,从我脚下断球,然后,面对着面前的一大片空旷起脚射门……

当关羽已经把比分改写为2:1的时候,我还维持着主罚任意球的姿势。

张飞飞奔向二哥与庆祝了,兄弟二人在空中完成了一记响亮的击掌。剩下的人无论是队友还是敌人却都向我跑来,围着我跪成了整整齐齐的两圈。我不得不一个个把他们给搀扶起来,同时听了许多的阿谀奉承,其中刘琦和刘琮兄弟二人喊得响亮而又整齐,“陛下,您真是神助攻呀。”

大臣队中圈开球,审配一脚就直接传给了我……李严又在身后大声喊:“陛下,您自己带吧。”

然后我又带球过了中线……喘了喘……带球到大禁区边缘……继续喘……关羽从我脚下断球,射门,被早有防备的敌方队员挡出,角球。

我又一次被张飞康当了角球区,蹲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糜竺从禁区内跑过来关切的问陛下您要不要紧?还坚持得住吗?我没回答直接一脚传给了他,然后命令他迅速传中……糜竺下意识的转身,完成了传中动作。

对方都以为糜竺是去抓住机会溜须拍马的,因此没人想到前去盯防,糜竺的传中也就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禁区内,张飞高高跃起将皮球顶进球门。2:2,比分居然神奇的被扳平了。

张飞跑向关羽庆祝,我有一次扶起众人……这个扶人的运动量实在太大了,导致我总跑不动。

主席台上曹操抚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兵者,诡道也……陛下虽然没有指挥过战斗,但兵书中的精髓却是烂熟于心呀。”

审配开球,又是一脚就传给了我。

我实在跑不动了,就把球传给了李严……李严回传,然后大喊:“陛下,您自己带吧。”

马超和孙策对望了一样,都觉得这样不行,于是迅速做出了阵容调整,这两个英雄年少的后起之秀坐镇后防,将周泰和马岱放到了锋线。这次我一步三喘的还没等带到中圈,马超就虎视眈眈的逼上来了。我想也不想胡乱一脚将球向前踢出,然后自己就跳出了边线,向西凉虎将展示出十分明确的态度。

果然,马超就仿佛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

跳出边线之后我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打算休息一会儿,教练席的刘表马上让华佗过去看看。华佗挑了八个样貌清秀身材惹火的小护士组成了一支临时医疗队,迈着轻盈的步伐绕过球场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说朕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华佗说那要不然让她们给陛下做个按摩吧。我说怎么收费?包含什么内容?一个钟多长时间?加钟后项目会不会更加丰富?还有,可不可以两个技师一起?

这么多问题华佗居然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还是什么神医呢?依我看也就是浪得虚名罢了。我靠在场边的广告牌上,不再理会华佗,一边享受着小护士的按摩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赛。

我最后的那脚球传的质量着实不咋地,直接传给了沮授。沮授在后腰位置上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组织,三传两递之后将球交到了周泰脚下,周泰不费吹灰之力过掉了刘度,横传给禁区内的马岱……好在刘备又适时发挥出胳膊长的特点,抢在马岱之前将球没收。我把李严叫过来,说和刘度商量一下让他下场吧,派个替补上来。好好说,别伤了对方的自尊心。

比赛还在继续,田丰大脚球开到边线附近,刘琦和逢纪两人全速前去争抢,最后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都飞出了边线。华佗现在有事干了,他跑到痛不欲生的刘琦面前匆忙询问对方的感觉。这时逢纪已经起身回到了场内。我看着刘琦痛苦的表情连忙告诉李严先别换刘度了,把受伤的刘琦换下去吧。

休息了这么久,我又积蓄了一些体力,于是就站在边线准备掷边线球。刘琮前来接球……我更怀疑他是过来看刘琦笑话的,不过毕竟距离我最近而且身边无人盯防。刘琮接球后直接回传给我,我大喊你自己带球大胆突破要勇于承担责任,然后又将球交给了他。刘琮的执行力很强,一个漂亮的钟摆过人……人是过去了,球却被周瑜给留下了。

现在虽然比分被扳平,但我方还是全面被动,靠着刘备的高接低挡才力保城门不失。黄祖替换刘琦上场,前场的攻击力稍微增强了一些,但对大局并没有造成本质影响。孙策已经不放心其他队友了,对我进行贴身紧逼,我干脆就站到了边线外,他也跟着出来了。然后,我们就聊天。

我看着场上龙精虎猛的周瑜和周泰说:“伯符,江东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呀。”

“陛下谬赞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孙策有些聊不到一块去。尽管他对我十分恭敬态度上挑不出半点问题,但却总让人想对他敬而远之……穿越之前我是很喜欢孙策的,不但为他英年早逝感到深深的惋惜甚至还专门推演了假如他没有去世三国会是怎样的局面……很遗憾推演的结果是袁绍统一全国了。

要是我保住了孙策,袁绍会不会渔翁得利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和孙策说:“爱卿,咱们毕竟还是参加比赛的球员……要不还是进场去聊天吧。”

张飞依然在满场飞奔,关羽摸着胡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方球员的体力现在都已经大幅下降,不过我相信就算是下降了也比我要强得多。见孙策一直站在我身边,自然没人传球给我,我也乐得清闲……不过边线处的视野虽然开阔,毕竟不如中圈那里,可以近距离观察战况。

于是我和孙策一路边走边说,就仿佛两个悠闲散步的国家领导人一样,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中圈。

我真是国家领导人,孙策不是,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地方大员。方才在边线的时候孙策的注意力还很集中,但现在他慢慢有点心不在焉了……足球在我俩周围飞来飞去的,他不时转过目光看上那么一眼,然后脸上露出或欣喜或惋惜的神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爱卿,想踢球就去踢吧,不用再这里陪朕了。”

孙策点了点头,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去抢球了。

比赛节奏越来越快,现在是逢纪带球,我看他奔我来了连忙躲闪,谁知在离我一米多远的时候他突然摔倒了,还摔成了一个跪拜的姿势……我拿着球往前带,孙策已经跑到锋线上去了,马超在他旁边……又没有人盯防我,我只好一直带。

对方早已有了防备,他们每人逼抢我,但张郃和沮授将关羽盯得严严实实,关羽见状也不积极跑位了,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我在大禁区边缘伫立良久,却没人上来断球……这下弄得我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孙策正在卖命的跑过来,我赶紧随便一脚传给了刚刚上场的黄祖。黄祖带球突入禁区,对方解围,又踢到我的脚下。我直塞进禁区,马岱倒地破坏,球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这个位置不大吉利呀?我随便将球分给旁边的一名队友,然后赶紧跑开,往人多的地方跑,这样得球的概率会相对小一些。

于是,我跑到了禁区里面。

拿球的是刘晔,整场比赛他就放到消失了一样,直到此刻才绽放出光彩。他一脚出球……传给了正跑向禁区的我。我不想接球,让了过去……没想到这一下球居然跑到我的前面去了,变成我在带球突破的样子……

虽然我的皇帝身份让大家在防守我的时候都心存忌惮,但现在我已经在禁区内了,情况自然又不一样。面对着黑压压扑过来的人群,我根本分不清敌我。只能在心中高喊:“谁来救驾?!朕要不行了。”

第三十九章 一骑红尘帝子笑

最后大概是没人出来救驾,因为我还在控球,而关羽张飞夹杂在人群中我也看不到他俩在那里。不管怎么说,只要我把球给踢出去,那么我就是安全的了。

前国足主教练施拉普纳先生说过,“当你不知道把球往哪里踢的时候,那就往球门里踢吧。”

我根本不知道把球往哪里踢,但问题是我也同样不知道球门在哪里……不过大概的方向俺刘能还是清楚的。于是,我就很随意的那么一踢,足球进入人堆中间看不见了,我现在也安全了。

足球就好似一个强效的催化剂,当时就在人群中爆发了连锁反应。不断有文弱书生被从人群中挤出来,衣衫不整口眼歪斜,刘琮出来的时候鞋都被人踩掉了。小禁区里面烟尘滚滚,左慈努力踮起脚尖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球既没有进球门也没有被解围,现在还在人堆最集中的地方。

我偷偷的往场下走,觉得那样会更安全一些。

现在终于能看到皮球了,不知道谁将球高高的踢起来……估计不是张飞,因为球的高度还不到一百米。不过这脚法拿捏得确实和张飞有点像,皮球直上直下的划出一道完美的直线,又向禁区里面落下。这次皮球根本没机会落地,一群彪形大汉努力的卡着身位前去争顶。田丰虽然身材不高也不够孔武有力,但他毕竟占了守门员的优势,将皮球从一众人的头顶击出……他的本意大概是想破坏出底线,但那时我正在偷偷摸摸的往场下走……

球怎么又到我脚下了?

主席台上的曹操慨叹:“陛下走位之风骚,前无古人呀。”

我只想快些走到场下,但又觉得随随便便踢上一脚未免显得有些太不负责了,要知道俺刘能可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于是我前进路线没变,低着头带了几步,就听见好多人一起在身后大喊陛下小心!难道是孙策杀过来了?这可不好!我连忙又加快脚步跑了几步……啊,好痛!

我重重的撞在门柱上,随即躺到了地上眼冒金星,皮球缓缓的滚入网底……

曹操肃然说:“在荣誉面前,陛下还颇有几分献身精神,实在是我等臣子的楷模呀。”

华佗这次是真来救我了,现在我觉得他比那些小护士可爱多了……不过他凭什说我没事?没事那我怎么站不起来了?什么?吓的?真是庸医呀。

不过他说完之后我试着动了动胳膊和腿,还真自己站起来了,走上两步觉得也没啥事。呃……华佗先生刚才肯定用的是心理疗法,就是用言语上的刺激使我的机体恢复正常功能。没想到三国时就有心理医生了,古人的智慧真是超出我们的想象呀。我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将大家都给扶起来,同时问左慈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十分钟结束,等到大家欢庆完进球之后我立马进行了换人调整,以便拖延一点时间,事实证明这个策略相当有效。我和场上的每个球员握手拥抱互赠着勉励的话语,然后一步三喘的走下场去。等我终于到达场边的时候替补我上场的张任已经等得睡着了。我和张任又交代了很多很多,然后他终于上场了。

见比分落后,袁绍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郭图眼珠一转,凑将过来说:“明公,您在场上时,我方节节胜利,这和二位公子刚一下来,比分立刻就被对方反超……由此,足见明公之重要。”

袁绍面色稍霁,拈须答道:“此言甚是有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张飞得球,将皮球轻轻搓起,然后很干脆的一脚踢上天空。大家就又仰着脖子看……关羽直接就下场了,左慈看了一眼手表,接着就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事实证明他这个选择相当明智。就在哨响之后他刚刚往场外走了两步,皮球就从天而降正好砸在方才他站立的位置,把草皮都轰出了一个大坑。

3:2,宗亲队获胜。关羽已经跑到更衣室洗澡去了;张飞在场上咧着大嘴不住的傻笑着;刘琦坐在场边闭着双眼享受着小护士的按摩;刘琮跑到教练席问父亲自己是不是表现得不错;刘备一个个的去安抚对方的球员;剩下的人众星捧月般又在我身边跪成了一圈……曹操跑过来先是很得体的表示了庆祝与钦佩,接着又问陛下,那输掉的两支球队之间是不是还要打一场比赛争夺季军呢?

我忙着欢庆胜利,没心思理会这等小事,说丞相您看着办吧,朕不管。曹操说老臣领旨,然后笑眯眯的下去了。

应付群臣的间隙,我忙里偷闲往袁绍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曹操正微笑着和他商量着什么。袁绍摇头,曹操点头,随即离开,又去找孙策和马超。二人一起摇头,曹操还是面带微笑打着招呼告辞了。

这家伙是去约战吗?怎么被拒绝了还这么高兴?难道是接受不了输球的打击疯掉了?按理来说,一个鼎鼎大名的奸雄应该没有这么脆弱才对,但曹操他本身就经常头疼……一定是内因加上外在的打击把他给折磨疯了的。哎呀,这事情我该怎么和曹节说呢?还有下一任丞相的人选问题也很让人挠头呀……不过好像这事不用我来操心,根本由不得我做主。

“陛下,您可是对曹丞相的表现有所疑惑?”刘岱问。

估计是脸上那丰富的表情出卖了我,作为皇帝,在臣子面前还是应该拿出帝王气派的。我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整理一下前襟后咳了几声,正色说:“爱卿有话就说吧,朕听着呢。”

“陛下,曹丞相这次过去,名为约战,实则抱着挑拨离间之心。方才那几家诸侯在场上的表现陛下是再清楚不过的,矛盾已经凸现得很明显了。如果再踢一场,矛盾势必会更加激化,甚至有可能上升到积怨的高度……诸侯不和,对陛下您和曹丞相可都是很有利的呀。”

我好像有点懂了,曹操这家伙还真是腹黑呀。见我缓缓点头,刘岱又接着说:“袁绍大概是看出了曹操的居心,所以不肯应战。曹丞相就转而去约战江东和西凉,这两方要是应允了,微臣估计丞相大人会故意放水输给他们,让孙策和马超两位将军觉得都是受到河北的拖累才输了方才那场比赛的。不过那两位将军都是年少成名,难免心高气傲,对季军之争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才对。”

我喃喃自语:“曹丞相还真是老奸巨猾呀。”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若将老谋深算这四个字改成老成谋国则更为妥当。毕竟丞相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和陛下的千秋基业,丞相拳拳之心,苍天可鉴。”

这个刘岱历史上其名不著,分析起人心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我不打算就字眼上的问题和他纠结,于是转换了话题,问:“那方才朕的这场比赛,你怎么看?”

刘岱丝毫不出意料的先是一阵恭维,尤其是对最后我撞到门柱上打进的那个球,被他赋予了堪比大禹治水般的伟大意义,而我本人也变得德被三皇,功盖五帝……当然陛下您是一直都比三皇五帝那些不入流的统治者要强的,只不过这场比赛让这个事实变得更加显而易见了。见我神色越来越不耐烦,他才慌忙结束了滔滔不绝的阿谀之词,转而说:“陛下,这场比赛,陛下您的表现自然不必再多说,其他队员中,对比赛有直接影响的,便是刘皇叔兄弟三人了,陛下以为然否?”

这又不是什么深度解析,就连韩乔生都能看出来,何况俺刘能乎?我点了点头说:“你接着说。”

“皇叔兄弟,都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我大汉的栋梁之才,但都有着各自的性格缺憾,难称完美呀……”刘岱边说边拿出本场比赛的技术统计,我一看,关羽的数据栏里面,传球数量居然是……零!呃……除了射门以外,他的其他数据全都是零。

“关将军仁义无双,智勇双全,什么都好,可就是为人太过倨傲了。”刘岱叹息着合上了技术统计。“关将军不屑于与人拼抢,更懒得跑动,也不相信队友的能力,所以一得到球就只能选择射门。”

“等等,他不信任其他人朕可以理解,难道连张飞也不信任吗?”

“他们兄弟之间,信任程度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关将军肯定怕别人说他厚此薄彼呀,索性就连张飞也不传了。”刘岱停顿了一下,又说:“至于张将军……是忠臣不假,但这场比赛中几次进球他都去找自己的二哥庆祝而没有找陛下……恐怕相对忠于大汉和陛下,张将军更忠于那桃园一拜呀。”

这个挑拨离间就显得有些太过着相了,我不想就这个问题过于深入的探讨下去,又问:“那皇叔又有什么问题呢?”

第四十章 运筹于寝宫之中

刘岱高深莫测的一笑说:“皇叔的问题……方才在场上时微臣已经和陛下说过了。”

先是怕与对手产生冲突而拒绝上场,赛后不和队友欢庆胜利而是急着与敌人拉近关系……看来这枭雄和奸雄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硬生生将我这个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竞技大赛变成了玩弄权谋的赛场,顿时我便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不过扫兴归扫兴,既然球队取得了胜利,那赛后的团队建设就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会寒了队员的心。

所谓团建,无非是吃吃饭喝喝酒吹吹牛。

吃饭喝酒谁都会,所以团建是否成功基本就取决于吹牛的质量。俺刘能别的不会,这方面自认为还是很擅长的……不过,事实与理想往往存在着巨大的差别。团建都开始一个多小时了,我还没有得到发挥自己长处的机会,基本上都是在听别人吹牛。更可气的是还不好打断,因为大家吹的都是我……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词汇量居然如此贫乏,当他们将所有美丽的词汇都加诸在俺刘能头上之后,我竟然找不出任何有新意的词汇用来自吹自擂了。

“好了好了。”又是半个小时后,我不得已打断了大家的演讲,端起酒杯说:“取胜是全体队员的功劳,来,让我们干一杯。”

“陛下真是谦虚呀。”“是呀,毫不居功。”“正是我等宗亲臣子的楷模呀。”如潮的阿谀声中,大家一起满饮了那杯庆功酒。就在第二轮奉承即将开始之前,我说歌功颂德的话就不必说了,咱们还是总结一下上场比赛再分析一下接下来的冠军争夺战吧。

年纪最大的刘表首先开口说:“要说上场比赛,那陛下真是居功至伟也……”

“表叔……”我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否则这个团建一晚上也开不完。“要不咱们先听听上场队员的。呃……主要结合自己的表现说,就不要总提朕了。”

接着大家一阵谦让,张飞说大哥你先说;刘备说我是替补上场的,还是请首发的球员说吧;关羽拿着酒杯一个人在旁边自斟自饮,明显不想发言;糜竺糜芳见刘备不说也就一个劲的低头吃菜;刘晔和刘岱都是曹操的人自然不想第一个出风头;文聘和李严级别不够;至于刘琦和刘琮兄弟二人,我刚打断他们父亲的话,更不好这时候发言……

“刘度,你说说吧。”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点将。

零陵太守刘度并没有马上发言,而是红着眼睛先饮下了面前的一杯酒,大家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喝多了。刘度站起身,先把酒给自己倒满才说:“陛下,微臣今天发挥不佳,微臣惭愧呀。”

“爱卿,这又不是批判大会,我们虽然一度落后,但最后不还是取得了比赛的胜利嘛,就不要过分自责了,说说你在比赛中的亮点。”

刘度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之后又说:“陛下,微臣实在是惭愧呀。”

我也想了很久,觉得刘度还真没什么亮点,于是温言抚慰道:“爱卿,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在所难免嘛。要不你来说一下其他人的亮点吧。”

刘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浑身的醉意仿佛荡然无存。他朗声说:“方才的比赛中,陛下英明神武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他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小时,对于这个刚刚自怨自艾的家伙我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只能抓住机会在他停下来喝水的时候问:“那关张二位将军的表现呢?”

“二位将军的表现自然也是上佳,但这些成绩都是在陛下您的英明领导下方才取得的,所以,这场比赛的胜利还是要归功于陛下。”刘度想也不想的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小让和东方朔却都不在……他俩是我下场比赛的对手,因此就没让他们参加我们宗亲队的内部会议。同理,一个服侍的小太监都没有,这让我找谁去打断那口若悬河的刘度呢?于是我不理刘度了,号召大家喝酒。

以刘度慷慨激昂的演说词作为背景音乐,我们喝了好多好多酒,不过还是没有那位零陵太守腹中的恭维之词多……最后就连张飞的舌头都有点大了,我觉得再喝下去势必会影响到球队后天的战斗力,又想商讨战术这种事情本就是贵精而不贵多的,基本上可以确认将一言不发的关羽和只会用蛮力的张飞就算参与讨论想必也不会发挥出什么作用。我晃晃荡荡的站起身,摇着手中的酒杯说今晚就这些了,明天刘表、刘备、刘璋三位皇叔入宫来见朕,咱们一起讨论一下战术打法。喝完酒之后我不小心瞥见了刘岱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觉得他在心理分析上颇有几分造诣,于是就让他明天也一起去参加。

主教练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比fm里面辛苦太多了,大概是因为球员素质低、没有教练班子和成熟的运营模式吧。好在貂蝉也不让我欺负,于是我每天都是一回寝宫倒头便睡,今晚又喝了酒,更是不例外。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张小让在外面喊陛下,您的叔叔们来了。我连忙简单洗漱了一下,心想都是自己家亲戚,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索性连龙袍都没穿,就穿了一身睡衣,这样还有利于消除距离感。至于貂蝉,丑媳妇早晚也要见公婆嘛,也就没让她回避。

三位皇叔一个个进来了,后面跟着低眉顺眼的刘岱。首先进来的是刘表,看见貂蝉之后并不认识,以为是后宫的哪位嫔妃;刘备见到貂蝉时愣了一下,但随即便神色如常的给我见礼;刘璋好不容易从青铜镜边上挤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貂蝉,觉得有些面熟,敲着胖乎乎的大脑袋想了半天,突然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指着貂蝉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平衡木冠军是吧!”

跟在后面进来的刘岱看着刘璋,无声的张了张嘴,貂蝉很温婉的垂下头行礼回答:“正是,小女子貂蝉,见过列位皇叔。”

刘表和刘备都伸手虚扶了一下,刘岱虽然也是宗亲,但他很清楚自己和我走得不是特别近,知趣的闪到一边去了,唯有刘璋大大咧咧的说:“你就是貂蝉呀,没想到还真挺好看的。陛下,这就是您给冠军的奖励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得了个冠军,就有资格侍寝了呀。”刘璋边说边打量着寝宫内的布置,一双被肥肉挤得有点看不见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又说:“那其他冠军有这样的待遇吗?比如举重夺魁的那个什么胡车儿……”

我心中一阵恶寒,刘岱拼命的忍住笑,刘表面色尴尬的咳了两声,刘备宽厚的拉着刘璋的手说:“这个……男女有别,陛下是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刘璋颇为不解的大张着嘴巴问:“陛下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嘛,此事举国皆知呀。”

我一阵恶寒,不近女色不等于就是好男风吧?这个刘璋的脑回路生得还真奇怪……

刘表一直在咳嗽,现在她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了。终于在费力的咳完之后,他郑重其事的将话题扯开,“陛下,明天就要比赛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商讨一下战术吧。”

“对,对。”我如释重负的赶紧拿出战术板,几个人像模像样的讨论起来。刘璋虽然没有继续纠结于女色还是男风的问题,但他的智商确实不是很匹配战术讨论这种工作,过了不一会儿就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我就让他在寝宫里面四处走走只要不打呼噜就好。倒是貂蝉因为没什么事情做,一直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听着。

“皇叔,已经决赛了,要不……您下场就首发一下?”

“陛下有命,备安敢不遵。那就让我继续守门好了。”

其实我本来是想亲自守门的,又安全又轻松,但估计其他的位置刘备也不会去打,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牺牲自己了。守门员的位置已经确定,接下来是对关羽张飞这两员悍将的安排,作为穆里尼奥最喜欢的那种黑又硬,张飞在锋线上的位置不可动摇,并且上场比赛他也发挥得不错,但关羽那个不传球的属性……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我抓着头发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抬起头活动颈椎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张小让手持拂尘站在旁边,正在研究我们的战术布置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我语气不善,张小让连忙收回了目光,惶急的反问:“陛下,那奴婢应该在哪里?”

我将战术板一把倒扣过来,指着门口说:“你应该去和东方朔一起研究你们队的战术,而不是在这里刺探情报。去,现在就去!”

“那……谁来服侍陛下呢?”

“我来吧。”貂蝉起身走过去,接过了张小让手中的拂尘,站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第四十一章 横刀立马关云长

关羽的位置不好处理,那就暂时先放一放。上场比赛两个中卫李严和文聘的表现还是基本合格的,就不做调整了,但边卫刘岱和刘度发挥实在一般……不过刘岱现在就在场,而刘度则自责太过,要是冷藏他实在是怕伤了球员的自尊心……后场就干脆不动了吧。与大臣队的比赛中,我们的中场被全面压制,应该做出大幅调整……

刘表说既然陛下都身先士卒御驾亲征了,老臣岂能落于人后?下场比赛我来打后腰吧。我问表叔您老人家身体吃得消吗?刘表说老当益壮又不是曹操一个人的专利,我们汉室宗亲岂能不如两姓旁人?就让我刘表做这个表率吧。

一直低着头研究床上用品的刘璋突然插了一句,“那就让严颜也上吧,老将军都和我说好几次了。”

严颜作为蜀中名将,明显属于那种老尚能饭的典型,两个后腰名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上场打边前卫的是刘表的两个儿子,刘表主动说:“犬子们表现一般,还是给其他队员一些机会吧。”

我觉得我们整个队伍中都没有一个智力值九十以上的选手,当然俺刘能不算,无论是光荣系列还是三国群英传里面都没体现出我的任何属性。唯有曹操手下的刘晔还算是个不错的谋士,虽然他不是汉室宗亲,但毕竟也姓刘,放在场下实在太可惜了。另一个边路刘表推荐了蔡瑁,这时刘岱偷偷告诉我说荆州太守今早收到了一封家书……我说表叔您老人家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呀,那就这么定了吧。

张小让找到了在小溪旁钓鱼的东方朔,说要和他研讨一下下场比赛的战术。东方朔说上场咱们不是赢了嘛,那为什么还要调整?就按上场比赛的阵容上。

然后,我们这边就剩下一个关羽了。大家包括刘备在内都大摇其头,貂蝉突然说:“那就问问关将军自己想打什么位置不就是了?”

这个主意真的不错!无论我们怎么安排关羽,他在场上都会我行我素,反而不如听取他本人的意见。我往战术板当中写上了关羽的名字,然后重重的放下笔宣布散会。

决赛这天,万里无云。

两支球队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赛场,领头的我和东方朔还向着观众频频挥手致意。然后,双方很有礼貌的互相握手致意。宦官队的首发阵容和第一场比赛一模一样,宗亲队的中场则是做出了大幅调整,而关羽把自己定位在了前场自由人的位置上,他很喜欢“自由”这两个字。

握手的我问东方朔时候我问东方朔有没有信心,东方朔回答说当然有,想输还不容易吗?我握住他的手就没放开,说你不许故意放水,输赢事小,下届世界杯要是没人参赌了,为师可是要拿你是问的。东方朔说师傅我明白了您就放心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觉得自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掷硬币,选边,开球,这本是足球比赛里面固有的程序。但东方朔却对左慈说:“做徒弟的理应让师父先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说好,那我选这边,你们开球吧。东方朔又说:“做徒弟的,理应让师父先开球。”

这也太不合适了,我身为师父,怎么能这么占徒弟的便宜呢?再说那些热心参赌的球迷恐怕也不会同意吧?本着力求公平的原则,我很严肃的说:“你们开球,这是命令。”

东方朔站到了中圈,左慈吹响了开场哨,然后马上又吹停了比赛,他跑过来对我说:“陛下,您这边多上了一个人。”

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呢?昨天部署阵容的时候算得好好的呀。我仔细的将己方队员数了一下,又数了一遍,然后很无辜的向左慈摊开双手说:“裁判,十一个人,没错呀。”

“陛下。”左慈有些尴尬的说:“您没算您自己。”

我恍然大悟,这理解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回头看看场上队员连阵型都站好了,让谁下去都不合适……那就只能牺牲自己了,俺刘能就是这么肯于奉献。

随着我走出球场,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东方朔忸忸怩怩的将球回传,虽然方向不够准确也踢得绵软无力,但因为上场比赛他进了两个球在射手榜上遥遥领先,现在已经是球星级别的人物了,因此看台上还是响起一阵掌声。宦官队中场再度回传,将球传到了边后卫魏延的脚下,魏延随即开始带球向前……敌人这个边路突破下底传中的意图很明显嘛。

我们这边与魏延对位的正是蔡瑁,只见他神威凛凛的大喝一声,“魏延小卒,认得大将蔡瑁吗?”。随着喊声猛扑上去,然后就被魏延给轻松过掉了。

蔡瑁身后的边后卫是刘岱……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果然,魏延直接将这位虎牢关伐吕布时的一镇诸侯当成了空气,很轻松的从他身边闪过然后起脚传中。中路接应的许褚在李严和文聘的包夹下高高跃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皮球顶向球门。好在我们这边的守门员是刘备,只见他跳都没跳,猿臂轻舒,就将飞往死角的皮球用一只手稳稳的抓住,然后抱在怀里……

我在场边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激活要是出现在fm或者实况足球里,一定会是bug一样的存在。

然后刘备直接手抛球发动进攻,也没怎么费力就轻松的抛过了半场。关羽在中圈得球,随即一脚怒射。张松在空中扑住球,随即又连人带球一起往门里面滚,不过张小让和赵小忠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站在门前,把张松和皮球全给挡住了。

看来对方这查缺补漏的工作也很到位嘛。

黄忠带球突破,轻松过了刘晔和刘度,起脚传中,许褚头球攻门,被刘备化解。刘备手抛球过半场,关羽怒射,张松扑救,滚向球门,被张小让和赵小忠挡住……剧情一遍遍的重复着,单调得有些乏味。现在李艳和文聘已经不再跳起和许褚争顶了,只是一次次眼睁睁的看着传中球从头顶划过;而张小让赵小忠则干脆一直站在球门线上,守门员张松反而站在他俩前面;中场的双方球员无所事事,坐成了一圈玩起了丢手帕的游戏。

坐在地上的刘表又一次抬头,看着刘备的手抛球直接到了关羽脚下,颇有几分感慨的说:“原来这项运动是不需要什么体力的,老夫多虑了。”

严颜打着呵欠表示赞同,就在他的呵欠打到一半的时候,左慈吹响了中场哨,益州老将军满脸诧异的问:“打呵欠也犯规吗?比赛条例里面没有呀。”

上半场比赛就在呵欠连天中波澜不惊的结束了,虽然双方都有二十多脚射门,但因为守门员的不俗表现,比分一直定格在0:0。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觉得真没什么好点评的,对方想必也是如此。于是,一起唱了首歌之后,双方的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比赛开始得不是很顺利,刘表他们在中圈处围坐谈天,中间摆了一个精致的红泥小火炉。左慈说开球时中圈不能有其他人,刘表倚老卖老的说裁判大人,反正就一脚球的事,踢完了我们还得回来不是?又何必浪费值个时间呢?最后还是我拿出队长的身份让他们让开,刘表既然不肯动,那就干脆让他开球好了。

刘表懒得起身,就坐在地上伸腿将球随便一拨,然后就招呼大家过来继续喝酒谈天。

皮球落在了正往中圈走的严颜脚下,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还是场上的一名队员,肩负着重要职责。上半场零触球的严颜乍一拿球,脚上的感觉不是很好,带球不是很利索,见有人上前逼抢,连忙将球交给边上的刘晔。刘晔虽然与黄忠对抗了半场,但也是零触球,面对着凶神恶煞般上来拦截的黄忠,连忙随便向前踢了一脚,落到张飞的脚下。

敌人的俩中卫都在门里站着呢,张飞得球后第一时间就去寻求身体对抗打算倚住对方后卫,却没人和他对抗……于是张将军很狼狈的坐在了地上,关羽从后面插上一脚怒射。这脚射门就在大禁区外面一点,关羽卯足了全身力气,皮球挟带风雷之声以雷霆万钧之势飞向球门。

张松不负众望的又一次扑到了皮球,但这次张小让和赵小忠二人合力也没能将张松护住,三个人一起滚向球门。东方朔在前场急得跳着脚大喊大叫:“放手,快放手呀。”于是两名后卫一起放手,张松和皮球一起滚入网底,宗亲队1:0领先。

“谁让你俩放手了?!”东方朔从前场气急败坏的跑回来说:“我是让张松放手!他进门里无所谓,只要球不进去不就是了?”三个人一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关羽傲然立于场中接受着观众的掌声;张飞站起身与二哥击掌相庆;孔融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说哎呀居然进球了;刘表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自己又不能稳坐中圈饮酒取乐了,还得让开地方给人开球。

第四十一章 狭路相逢谁称勇?

谁都没想到下半场开场不到一分钟,宗亲队就领先了,东方朔咬咬牙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在他的指挥下,除了张松以外的十名球员紧紧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圈,皮球现在就在圈子中央,然后这个大圈就带着皮球缓缓的向我方半场移动,看样子是打算就这样把球带到球门里……要是这个踢法的话,就算我们有bug级别的守门员刘备,想必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方球员全都看呆了,戴着队长袖标的刘表问裁判,“这么踢不违反规则吗?”

左慈没理他,手中快速着翻动厚厚的一本《裁判员手册》,从第一页一直翻到最后一页,这才抬起头摊开双手回答:“应该是合理的,他们没有违反任何规则。”

“这样不越位吗?”智力值最高的刘晔问。

左慈指着那个人圈说:“他们处于越位位置的球员都没有触球,也没有参与进攻,所以不能判罚越位。”

最后,这个球毫无悬念的进了,场上比分改写为1:1。敌人本就是围成一个圆圈的,这些连飞奔找队友庆祝的环节都直接省略了,直接齐齐的发出一声呐喊,听上去很是雄壮有力……虽然这个词语用来形容一支以宦官为主体的足球队很不恰当,但我确实就是这么感受的。

左慈跑过去问这个球到底是谁进的,球员们也答不上来。一堆人围着圈将球活生生的带进了对方的大门,又有谁会注意是谁碰的最后一下?有人说那就算是集体的功劳吧,左慈说不行这是要做数据统计的,最佳射手的争夺很激烈并且好多人投注了,你们要为庄家和赌徒们负责。东方朔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既然要负责,那就让我来负这个责任吧,谁让我是队长呢?”

然后,射手榜上东方朔就以三粒进球领先了关羽的二球。

比赛重新开始后,我方球员也围成了一个圈子,不过比敌人那个要稍小一点,因为关羽不肯参与这个他认为很幼稚的活动。圈子缓缓的向前推进着,十分顺利的通过了中场……然后,东方朔带着对方队员也围成了一个圈子,硬生生的挡在我们前进的路线上……

后来,足球比赛就变成角力赛了。他们抢不到球,我们也无法前进一步……左慈又在翻那本《裁判员手册》,最后认为这属于合理冲撞的范畴,比赛继续。

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场上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最后左慈吹响了九十分钟比赛结束的哨声,双方球员都累得瘫倒在地上,除了两个守门员和关羽。

左慈把我和东方朔叫到一起,指着场外昏昏欲睡的观众问:“二位队长,你们加时赛还准备这么踢吗?我是没意见,这样我执法很轻松,并且肯定不会犯错。”我和东方朔对视了一眼,都表示要极力使比赛变得更具有观赏性。左慈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那就换换人吧,太多球员都体力透支了。”

胖乎乎的刘璋看着刘表坐在场边连舌头都伸出来了,自告奋勇要求上场;刘岱和刘度深明大义的主动要求被换下,刘琮和黄祖替换上场;我一看换人名额用完了,也就乐得在场边观战,这时上场比赛受伤未愈的刘琦提醒我说:“陛下,换人规则不是31嘛。”

是呀,这打到加时赛,会多出一个换人名额。现在能上场的就只有我和糜竺糜芳了,我看向他们兄弟二人,只见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俯首看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俺刘能就只能亲自披挂上阵了。方才围圈的时候文聘顶在最前面,体力消耗最大,并且中卫这个位置因为bug守门员刘备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干脆就把他给换下来好了。

宦官队换人,袁术大大咧咧带着纪灵和张勋上场,边走边说我们淮南的壮士就是要在决赛的加时赛上发挥作用的。袁绍那家伙运气好,早早就被淘汰了,不然就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纪灵和张勋两个替下了张小让和赵小忠,袁术则站在了锋线上,将许褚挤到边路,胡车儿下场。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则用法正换下了张绣。

随着左慈的一声哨响,加时赛正式开始。

看到两支球队都没有继续摆圆圈的意图,观众席上顿时兴奋起来,毕竟这是决赛的加时赛。好多已经睡着的大人们被同僚摇醒,颤颤巍巍的带上老花镜,就连孙策和马超这两个因为自己被淘汰而对决赛漠不关心的家伙此刻也都站起身来,神情凝重的盯着场上。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不断有激烈的身体对抗发生,魏延和黄忠随着体力下降突破已经不如比赛开始时那么犀利了,就连关羽的射门力道也稍嫌不足。是以虽然场面极其绚烂却始终没有进球。

换边,加时赛下半场开始。

我站在中卫的位置上基本就是在打酱油,不是因为敌人太弱而是因为我们的门将实在太强。让我去对抗许褚?笑话!我能为球队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避免受伤下场造成减员。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躲着许褚,而许褚似乎也在躲着我,这让我省了不少力气。

起初许褚站在边锋的位置上而袁术打中锋,不过后来老尚能饭的黄忠把整个边路都给打穿了,许褚觉得自己在那里站着实在没什么意义就跑到中路来了,而袁术上场后不到十分钟就气喘吁吁蹲着的时候比站着的还多,也就没怎么提出反对意见。东方朔则是另一个老尚能饭的代表,虽然基本上碰不到球但跑动却十分积极,但我们的整条后防线都没人理他,再多的跑动也没有任何意义。

随着纪灵和张勋两条大汉再一次将张松连人带球挡在门外之后,左慈吹响了加时赛结束的哨声,残酷的点球大战开始了。

此时我的心里十分紧张,韩非子曾经讲过一个齐宣王喜听竽的故事……方才比赛的时候就好像大家在一起合奏,而罚点球就是一个一个上去独奏了。我觉得双腿发抖干脆就坐在了地上,然后左右一看坐在地上的人还真不少,一定都是像我一样怕被揭穿真面目吧?就在我觉得找到了心灵寄托的时候,又发现许褚张飞居然也坐在地上……原来他们是累的,而我是吓的。

东方朔紧张的和张松交代着什么,张松不断的点头,而刘备则满面笑容的向着看台上挥手……这好像应该是胜利之后才能做的吧?朕的皇叔还真自信。

点球大战开始,对方先踢,许褚很耐心的等着刘备又向四个方向挥手鞠躬之后方才起脚。这脚球角度极刁力道十足……但还是被刘备拒之门外了。

关羽上场,蛮不讲理的轰出一脚,张松奋力将球打出,然后自己飞入球门跌坐在球网里。皮球在地上弹了一下之后又向球门滚过去,张松从门里起身险之又险的将皮球按在了球门线上。

张飞的点球和关羽罚得差不多,张松的动作和狼狈程度也都差不多,结果更是差不多。然后刘备又连续扑出了黄忠和魏延的点球……现在我已经不紧张了,原来在这种bug级别的门将面前,点球不进是正常的,进了那就是超常发挥。俺刘能清楚自己的能力,也从不奢望能够超常发挥,能踢出正常水平就好。

终于轮到我了,果然发挥极其正常。

看台上的马超和孙策都皱起了眉头,他俩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点球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罚进去。沟通了几句之后二人一起走到场边,要求亲自上场踢一个试试。还没等左慈翻完那本《裁判员手册》,我就说两位爱卿想试就试试吧,不过一人踢一脚就好,尽量不要影响比赛的正常进行。

然后他俩也都没罚进去,有些不情愿的走回场边继续看。

每个人都罚过一次了,现在是第二轮,我觉得比赛这样进行下去势必会没完没了,问左慈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左慈现在十分清闲,根本就不用费神去看罚球结果,他想了一会儿说:“陛下,要不小仙找个借口把你们双方的守门员都给红牌罚下吧。”

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但可操作性似乎不太高。互罚点球的阶段,想被罚出场也是件很难的事情。我将自己的问题告诉了左慈,他翻开了《裁判员手册》,在第一页第一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裁判员在场上拥有绝对的权威!

“呃……话是这么说,但也总要找个合理的借口才好吧?”

“陛下,你就放心吧,小仙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我眼看着左慈跑回球门前,很耐心的看着双方球员第二轮踢完,然后毫不犹豫的掏出红牌,向刘备和张松各自亮了一下。二人同样神情错愕,但刘备的表情一闪即逝,张松却是大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方才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第四十二章 手掌权谋我自雄

面对着张松的质问,左慈神色不变淡淡的回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痛苦的牢牢揪住自己的头发,这就是左慈口中的妥善处理?居然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看来神仙做事就是不靠谱,还是得仰仗凡人的力量。

张松显然很不理解左慈这个奇怪的判罚以及自己无缘无故背上的莫须有罪名,还想继续理论,刘备却已经很有风度的拉着他一起往场下走了,边走还边向看台上频频挥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点都不像是刚被罚出场外的球员,倒像是取得了关键胜利并且有杰出表现的明星球员。

按照规则,守门员被罚下场且没有换人名额时,是要从场上队员中选择一名去把守球门的。对手那边许褚已经脱下球衣打算换守门员的服装……但张松的衣服他实在是套不进去,干脆赤裸着上身戴上手套站在那里,看来这个裸衣对战的爱好在任何战场上都很适用。我们这边派谁去守门呢?我还在一个个打量着队友,张飞却已经把服装和手套都给我捧过来了……我问三将军这是何意呀?还没等张飞开口,旁边好几个声音就异口同声的说:“陛下,上场比赛您不就是守门员嘛,表现还相当不错呢。”

一想到要面对许褚那雷霆万钧的射门,我不由得两腿发软。张飞以为我是客气,一把将我扛起来放到了球门前,将守门员球服胡乱的套在我头上……虽然都姓张,但张飞这个伺候人的本事比张小让那是差远了,云泥之别。现在我的脑袋还没从领口里面钻出来,手上还戴着守门员手套,特别的不灵活。

左慈告诉我们双方队员,因为出现了不大符合常规的守门员调整,现在点球全部重新罚,也就是每方都先踢五个,五个之后如果平局再一个个的踢,大家有没有意见?然后目睹了刘备和张松被罚下去的队员们谁都不敢有意见。

张松被刘备拉下场之后,心里越想越不平衡,朝左慈的方向破口大骂。左慈鸣哨,打算再给张松一张红牌,许褚却以为是示意他主罚点球,于是飞起一脚……

许褚并没有因为站在门前的是尊贵的皇帝陛下而故意放水,相反因为已经主罚过两次点球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脚球势大力沉的打向了理论上的死角。但这种理论上的死角,有个客观前提是守门员是要站在球门正中的。而我现在被张飞扛过来随便往门里一戳,又在手忙脚乱的套衣服,人已经跑到靠近门柱的地方……许褚的那脚球,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弹了出去,而我也因那巨大的力量一头撞到了门柱上。

许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点球居然没进?!他懊恼的挠着头自言自语道:“这个门将是谁呀?怎么蒙着面还这么厉害?”

比赛暂时中止,华佗带着小护士跑上来为我疗伤,出人意料的是我神志还算清醒,但身体上的巨大创伤实在是一时半刻难以恢复的……我坚持认为自己无法再参加比赛了,起码不能再守门了;华佗却坚持认为我说的不对,完全不对。

左慈过来说你们快点,别耽误比赛时间,我晚上还得赶紧上天去吃饭呢。今天晚餐是锅贴,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说是你的锅贴重要还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真龙天子的性命重要?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左慈居然想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回答说陛下大概您的性命要稍微重要一些。我又问华佗您虽然是神医,但难道就从未误诊过吗?华佗很老实回答也有过误诊,但那是他五岁之前的事情了。我泪眼婆娑的说神医您可不能草菅人命呀。华佗说陛下您放心吧,非技近于神者不可以为医,非德近于佛者不可以为医。我听完他说的这两句话,一颗高悬着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觉得他是给自己的草菅人命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

左慈不断的看表,心里一定还在惦记着他的锅贴……华佗的笑容依然那么妩媚,但在我眼中就像是狼外婆的笑脸……看来这俩人是不能倚仗了。于是,我十分郑重的对场上的队友们说:“朕不能守门了,你们再选个人出来。”

众人环视一圈,用眼神进行着复杂的交流,然后齐齐跪倒说:“陛下,您专美于前,臣等鲁钝,实不敢附骥于后。”

我和左慈说你要是想快点吃锅贴那就干脆把朕给罚下去吧,要不然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凉了的问题了。左慈说陛下这不合规矩呀。我问那刚才罚刘备和张松时你不是很敢表态吗?左慈说但陛下您批评我了所以小仙现在不敢了。我说朕什么时候批评你了?左慈回答小仙虽然法力浅薄但看透凡人的心思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那你猜猜朕现在想干什么?”我坐在地上双腿叉开双手环抱在胸前,拿出一副很流氓的姿态问。

左慈眼睛一闭,随即睁开,放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只当他眨了一下眼。“陛下,您没必要骂出口了,小仙直接将您罚出场就是了。”说完就果断的向我出示了一张红牌。

我大大咧咧的站起身往场下走,听见身后张飞在问裁判大人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慈断然否决,说这次本仙可是有着充足证据的,陛下他刚才腹诽我。

这个理由其实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说法也强不到那里去,但既然被罚下场的球员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不好太过计较,这时我真应该感谢他们没有忠君爱国之心……比赛继续,关羽罚出一记势大力沉的点球,许褚牢牢将球抱在怀里,但随即脑袋就撞在了门柱上……结实的门柱被许褚更加结实的头颅撞得改变了形状,我是很奇怪那单方向的用力是怎么把门柱弄成麻花型的……

华佗跑过去的时候许褚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随手将球往边上一放,傻乎乎的问:“天怎么一下子就黑了?我的眼里现在全是星星。”

刘璋哈哈笑着说:“这傻大个,被撞得眼冒金星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还把球放到球门里面去了,这是不是就算进了呀?”

左慈哗哗哗的翻着裁判手册,几分钟之后果断鸣哨,球进!

华佗这家伙还真会和患者做对,刚才我坚持说自己不能坚持,他非要坚持认为我能坚持;现在许褚坚持说自己能坚持,华佗却非要坚持认为他不能坚持了。后来好多人就一起劝许褚要遵医嘱不要放弃治疗,最后还是拙于言辞的张飞把许褚给扛到场下去了,然后返回场内准备罚点球。

宦官队派魏延站在了球门前,张飞起脚射门,打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死角,2:0。

然后魏延主罚点球,他在球前面站了五分钟,我们这边还没把门将角色定下来……最后场下的刘表命令黄祖去守门,他没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的看着皮球入网。2:1。

黄忠主罚,球进,2:2。

后来无论是黄祖还是魏延都再没能扑出哪怕一个点球,五轮过后,除了我扑出……阻挡了许褚的一个点球之外,双方的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比赛结果,宗亲队经过残酷的点球大战之后以6:5艰难取胜。队友们把戴着一只熊猫眼的我举起来高高抛起,我在空中惶急的大喊:“小心些,千万要接住,别把我掉到地上。”

张飞和两个结义兄长庆祝完走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难道陛下比曹彰的那俩石狮子还要重吗?你们就扔这么一点点高?让开,我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听见张飞那句话后我就很干脆的晕过去了。华佗又跑过来对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之后面带困惑的说:“陛下的确是龙体欠安,不适合继续参加比赛……难道说我方才真的误诊了?陛下本人的医术比我还要高明?”

曹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了出来,先是看看昏迷不醒的我,又看了看华佗说:“这位陛下深不可测,咱们不了解的地方还多呢。”

我在昏迷中错过了赛后的颁奖仪式,但还是被张飞扛着上台领取了两个重量级的奖项——最有价值球员和最佳门将。最佳射手被东方朔获得,他的老脸上绽放出无比喜悦的笑容,获奖感言居然足足说了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然后因为转播时间的限制不得不中途被打断,其他奖项也都没有了颁奖的时间……整个仪式就这样草草收场,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钱。华佗看着昏迷中的我嘴角居然泛出了开心的微笑,觉得这是医学史上的一个伟大奇迹,连忙掏出小本本认真的记录下来。

因为我的穿越,中国现代足球的启蒙比历史上提前了将近两千年,这或许是俺刘能为国足做出的唯一贡献了。

第四十三章 青梅煮酒至此终

随着一项项赛事珠帘落下帷幕,相府后园的梅子也不复青青。这些封疆大吏在许都住了有些日子,西凉的战马都开始掉膘了,很明显我的个人魅力还没有达到让他们乐不思蜀的程度,现在人心思归。再长的筵席也终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天,人生本就是匆匆过客,随处皆是逆旅,你我皆是行人。

一曲将罢,此夜已阑。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原本那些书本上的名字已经不再死板,幻化成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而那些英雄事迹经典战役从此也不再是历史,而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这些尽管我早就知道,但直到现在我才愿意让自己相信。

更深人静的时候我时常在想,要是能有一个完美的借口将这些诸侯永远都留在许都该有多好,可惜这个梦想太过不切实际了。看着身边熟睡的貂蝉,在睡梦中偶尔会秀眉紧蹙,露出惶恐的神情,大概是梦见之前那戎马倥偬的时光了吧。如今,她虽然已经是天子的女人,但也很难享受到安然如素,岁月静好……

呃……别说她了,就连俺刘能自己不是也享受不到嘛。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雄才伟略,与那种千古一帝级别的同行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也没敢奢望将这烽火狼烟的三国变成太平治世,我只希望原本的历史进程不要因为我的穿越而变得更糟。俺刘能总不至于因为昏聩无道而青史留名吧?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恢弘的盛宴过后,各路诸侯一个个上来辞行,我一个个的勉励,说了很多不花钱但美轮美奂的话。阴沉着脸的袁绍走了;穿着道袍的张鲁走了;谨小慎微不肯多说半句话的张绣走了;昂然正气的马腾走了;被两个儿子搀扶着一直在咳嗽的刘表走了;胖乎乎的刘璋也走了,走之前我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一大把糖果,所以他很开心,说什么时候陛下还想画像就告诉我一声,我把张松派过来……不过轮到袁术时袁术说他不想回去了就想在京城供职,也好时时瞻仰陛下您的风采。曹操偷偷告诉我说他是被打怕了觉得留在这里会安全一些……我觉得袁术大概是本着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的想法才这样做的。袁术又说自己托陛下您的洪福,侥幸得到了失落已久的传国玉玺,这次特意带来送给陛下同时也希望陛下满足微臣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要求,这时孙策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两下但最终啥也没说。我先把玉玺收下,仔细端详一番,谨慎的装好之后再问曹操,“以丞相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呀?”

曹操将目光从玉玺上收回,考虑了一下之后回答:“回陛下,公路一片赤诚之心,还是应该满足的好。但淮南由谁来镇守还是个问题,须得仔细斟酌。”

这时刘备越众而出说:“备愿毛遂自荐。”

袁绍没反对,因为他怕曹操趁机收了淮南;曹操也没反对,因为淮南的归属少不了要问问袁术的意见,要是他双手奉给了袁绍也很难驳回;孙策没反对,他在朝廷的资历还太浅;刘表也没反对,因为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反对;其他人都没反对,因为他们离淮南太远;我也没反对,因为我觉得把曹操和刘备总放在一起的话,画面太过违和。

于是,淮南就顺理成章的变成刘备的了,皇叔不住的叩谢天恩,关羽面无表情的立在后面一言不发,张飞则是紧紧攥着拳头喜形于色,一张大嘴都快要咧到耳根了。我扶起刘备,对他说:“皇叔您先别急着出发,等大家都走了我单独去送你,路上我们好好聊聊,不差那三五天。”

尽管这是许昌不是长安,是大汉而不是大唐,但灞桥折柳依依惜别之意却是一点都没少,起码表面上没少。又是一次曲终人散,又是一夜月落乌啼。此去若经年,又是多少金戈铁马?多少烽火狼烟?梅子一年年青青复青青,梅下煮酒的英雄却是凋零再凋零……黄尘古道,瘦马西风……

这一别,有可能,就是最后一面。送走各路诸侯之后,我怀着有些感伤的心情回到寝宫,还没等坐下就有人报告说刘备三兄弟前来辞行,我怕他们进来看见貂蝉……尤其是野史中说关羽那家伙和貂蝉好像还有点领不清,于是就亲自出去了。

“陛下,备等三人特来辞行。”领头的刘备连包袱都收拾好了,斜背在背上,腰间悬着那两柄轻易不出鞘的雌雄双股剑。背后,关羽和张飞也是大包小裹的一身戎装,应该是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打量了他们三个一眼,摇着头很遗憾的问:“皇叔何故如此匆匆?不是说好了过三五天再走吗?”

刘备用眼角瞟了一眼左右没有出声。

“好,皇叔您也别这就走,还是先回去,朕过一会儿亲到府上给皇叔践行。”

和我想的一样,曹操并没有阻挠我去送刘备;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到刘备家的时候曹操也在,比我到得早得多。现在曹操正和刘备哥仨一起立在府门等着迎接御驾呢,不过刘备他们的包袱已经卸下去没再背在身上了。大家一起谦让着进了府分宾主坐下然后就突然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了。

“呃……”刘备作为主人,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他上身微微前倾很是恭谨的说:“备明日就要出发去淮南了,请陛下和丞相训示。”

“什么训示不训示的,皇叔过谦了。”我正了一下身形,表情淡淡的说:“生逢乱世,民不聊生。袁术在淮南这些年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朕惟愿皇叔以民为本,社稷与孤,皆轻之。”

大概是我说的话太沉重了吧?然后曹操表示他没什么要说的,请皇叔遵照陛下的指示就好,再然后酒宴就在一片悲壮的气氛中开始了。大概是觉得太过压抑有些像是葬礼,刘备唤出了自己的两个老婆介绍给我和曹操认识。我看着大着肚子的甘夫人,暗自比较着她和伏皇后的三围(当然主要是腰围)说:“恭喜恭喜,皇叔也要后继有人了,乃我大汉之福。预产期大概是什么时候呀?”

刘备恭敬的回答:“回陛下,还有两三个月吧。”

“哦,那和伏皇后的预产期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又说:“可惜呀,皇叔这就要去淮南为朕分忧,喝不上你儿子的满月酒了。”

曹操从酒杯前抬起头,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刘备谦虚了几句说微臣何德何能,偶尔生个孩子还劳陛下惦记着,实在惶恐。

甘夫人自是不堪久坐的,没一会儿就告退了。两位夫人下去之后宴席的气氛又变回了起初的样子,大家都很少说话除了张飞一直喊着“喝酒喝酒”。没过一会儿,关羽托醉告退了,又过了一会儿,刘备也说不胜酒力让张飞陪好我和曹操,就去后面休息了。我有意活络一下气氛,就问张飞,“你们兄弟三人,酒量孰强孰弱呀?”

张飞自顾自的喝干了杯中的酒,大着舌头说:“自然是俺老张最能喝,大哥也还行,勉强能支应一阵,二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何以见得?”曹操问。

“二哥喝点酒脸就红了,大哥比二哥好一些,但再多喝脸也红,就俺老张,怎么喝都不红。”

我和曹操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脸红与否大概和酒量关系不大,而和他们自身本来的肤色息息相关。于是我又问:“还有别的证据吗?”

“那自然是有的。”张飞又喝了一口酒,夹了块牛肉放在嘴里边嚼边说:“也就是前几天我们哥仨喝酒,球赛夺冠后的那天。二哥最先不行了去睡了,过了一会儿大哥也不行了,和我说‘三弟,我们来日方长。’我当时就指出了他话里的毛病。”

我没听出来有啥毛病,看向曹操,曹操也是一头雾水的对我摇了摇头。这时张飞又接着说:“我说大哥你醉了,二哥的字是云长。”

有点乱,我得理一下。

张飞终于也醉倒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响亮的呼噜。曹操扒拉了两下张飞,见他确实睡得熟了,起身恭敬的对我说:“陛下,小女在宫中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曹公大可放心。”我朦胧着醉眼回答,将嘴里的花生米嚼得直响。

“小女一向刁蛮任性,如今不在父母身边,就要靠陛下多多照拂了。”曹操起身行了个庄重的大礼。“老臣曹操暨夫人感激不尽。”

今天我回去得很晚,回去时貂蝉已经睡了,我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并没有吵醒她,先是欣赏了一会儿睡美人,然后就一直大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直到天亮方才打了个盹。

梦里,相府的梅子总是青青,三国的英雄常常聚首。

第一章 中原得鹿可由人?

铁马云雕久绝尘,柳营高压汉营春。

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

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得鹿不由人。

象床锦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

这是温八叉的一首七律,温庭筠诗风绮丽香浓,以写风月花间为主,但这一首却是大扫秾艳气象,颇有几分沧桑厚重之感。历史因为我的穿越正发生着悄然的改变,本应去荆州三顾茅庐的刘备现在去了淮南,那诸葛亮还会出现在三国舞台上构筑一个鼎足三分的蓝图吗?我很想知道。

别以为我对黄月英有什么兴趣,俺刘能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诸侯们都很乖,我很高兴但曹操很惆怅,因为他找不到什么借口去东征西讨。他不止一次的和我说现在各方诸侯越来越不服从陛下的管理渐有尾大不掉之势,我说这个好办是汉武帝时的诸侯多还是现在的诸侯多?他楞了一下然后回答自然是武帝的时候多那时政策和现在不一样嘛。我问他后来呢?于是曹操就不再说话了。

其实很简单,比如袁绍有五个儿子,他死后我就将那五个儿子分封,袁绍的领地就一分为五了,他的儿子死后孙子再分封,慢慢的雄踞四州之地、手握百万甲兵的袁家后人就成了一大堆的乡长村长了。而我觉得就算皇权再没落也没有哪个乡长敢于带着一乡农民起来造反,当然是要在不被饿死的前提下。

我从两千多年后穿越过来,却借用了二百多年前的办法……

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此诚乱世,但俺刘能的凭空出现让这乱世变得乱得井然,曹操也就不得不在能臣和奸雄之间反复摇摆。我对刘备说的一席关于国计民生的话同样让曹操触动很大,他现在也开始轻徭薄赋休养民力了。袁绍也在休养,因为田丰和沮授对他说你要是不休养咱们的人民就都跑到曹操那里去了。毕竟袁曹之间有千多公里长的边境线,还几乎一马平川。

所以刘表就也得休养、孙策休养、马腾休养、刘璋……他一直都在休养。我欣喜的看到百姓的生活比以前好过了许多,逢年过节甚至还有余钱割上半斤猪肉。

是的,半斤猪肉,就是百姓们最大的需求。

后宫不断有嫔妃主动来找我献身,都被我给打发走了,因为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也是怕貂蝉被发现。除了第一天曹节来的时候我给她灌输了很多爱情观婚姻观价值观最后总结出她现在还小不宜圆房的道理之外,剩下的人我都没怎么理会直接让张小让代我打发了。这方面他有着丰富的经验,因为公猪也不是每天都被拉出去配种的。还有,貂蝉还是不让我欺负,但是现在她肯欺负我了。

那天视频的时候我问妈是不是我不能欺负悠悠?我妈说那当然。我又问那悠悠能欺负我吗?我妈愣了一下还是说那当然。

于是,当晚,宽大的龙床上、暧昧的烛光里、澎湃的心情下,我用手机播放了一首《婚礼进行曲》,然后我就被貂蝉给欺负了。耗时……很长很长时间,但是并不具体,因为我的房间里没有日历。貂蝉欺负我之前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唐悠悠就没理,任凭它在那里响着。被欺负完之后居然还在响,我接起来,唐悠悠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你接视频还挺快的,正在玩手机吧?

我说:“呃……上次你帮我充了多少话费?我转给你。”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波澜不惊,我似乎回到了穿越之前,每天和貂蝉一起在手机上看毫无营养的肥皂剧。拜这些电视剧的恩赐,现在她已经了解了很多二十一世纪的基本常识,因此和我妈视频时我已经很放松了。东方朔一直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修心性,废寝忘食很求上进,不叫他他从不过来,而我很长一段时间居然没什么事需要叫他。

于是,这个徒弟就一点点淡忘在我的记忆里。

除了貂蝉学问的飞速成长以外,宫里唯一的变化就是伏皇后要临盆了。这是刘协的嫡长子,但和俺刘能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还是做了最充分的准备,从硬件到软件打造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产房,甚至本人还亲自过去慰问了好几次。伏皇后体型纤瘦,用我妈的话就是屁股不够大不好生养,估计也有其他老太太和皇后娘娘说过类似的话,所以她自己也很是担心,产前忧郁症的表现十分明显。

我安慰她说:“亲,别怕,生孩子是最简单的,今后的十八年才是难的。”

后来我和太医说要是难产可以把肚子割开从里面把孩子取出来,太医听完就跪下大喊陛下饶命。我懒得理他们就让张小让替我去做心理辅导工作,当然之后也就再没提过这件跨越了时代的事情。我也问过曹操华佗去哪里了,曹操说他也不知道,我头疼还想找他呢,然后又问曹节在宫中可好?

我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只要曹操不想和我说话了就会问一句女儿好不好,我就会回答一切都好不用担心爱卿跪安吧,然后他就不用再和我说话了。

曹节的事情真不赖我,明知道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曹操还非要把女儿给送进宫。而我当时也是为了国计民生考虑稀里糊涂的娶了曹节……这些就不说了,她还只有十四岁,那就让她在宫中健康成长吧,起码要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再嫁人。至于嫁不嫁的出去或者有没有人敢娶,就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了。

那天晚上我和貂蝉正在一起看董卿主持的中国诗词大会,貂蝉说唐诗原来这么美呀怎么你那天背的两句那么……普通?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张小让就跑来告诉我说伏皇后要生了,我赶紧穿袜子穿鞋貂蝉很善解人意的帮我扣着扣子,又将手机揣到我兜里说妾身不方便去陛下给小皇子拍两张照给妾身看看吧。我一冲动就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总这么藏着掖着的也不是个事儿呀。貂蝉说还是算了妾身怕于陛下的清誉有损今天又非比寻常还是从长计议吧。我也觉得从长计议会比较好。

伏皇后给刘协生了一个儿子,一个白白胖胖哭声嘹亮手脚不停乱动的儿子,母子平安。

看着这个孩子奋力的踢动着小脚,我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帝位、后宫、甚至这个孩子本身都不是本应该属于我的,而是刘协的。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或者强盗,窃取了别人的东西还一直心安理得了这么长时间。刘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没办法还给他,但是现在他有儿子了,那就让我把这一切都还给他的儿子,这样我就问心无愧了。

“昭告天下,朕要立太子。”

这么小的孩子就被立为太子是很不科学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小孩子很容易夭折,一般都得长大点看是不是足够壮实能撑到成年;然后就是皇帝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般都不会只有一个独生子,等孩子攒一攒足够多的时候再选会更有利于择优录取的原则。这些我都清楚但我更清楚自己的实际情况,刘协已经失踪了他就留下了这么一个骨肉,自然不存在什么择优录取的问题;至于为什么立这么早……反正这个孩子就算夭折了也无人可换,要是果然无福消受他父亲的江山那就再说吧……万一我被真被曹操给提前弄死了九泉之下我对刘协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元老重臣们显然不理解我的想法,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理解,但反对的声音却是尘嚣日上的。无论是保皇派还是拥曹派,这次都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反对的一方。甚至就连各方诸侯也都纷纷上表请陛下三思。一片反对声中,只有伏完小声说了一句陛下圣明,立刻就被无数道犀利得足以杀人的目光吓得闭嘴了。

御书房里每天都堆满了大量的奏折,所有有权上书的人基本都是像写日记一样每天不间断的写封信来给我看。这些奏折曹操都没看我也没看,不用打开就知道内容的东西是没必要看的。一时间许都纸贵,驿站马瘦……我觉得将大量的资源浪费在这上面实在太可惜了,于是说你们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朕会三思的。

不光大臣,就连貂蝉都给我讲了康熙立襁褓之中的孩子为太子然后两立两废的故事……她前两天刚看完陈道明老师主演的康熙大帝。我知道她并没有私心只不过是在规劝我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我认为并不正确。

可我又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这孩子不是我的,我是假的,我要把这一切交还到正确的人手里……纵然俺刘能视死如归,但主幼臣疑,内有权相,外有诸侯……这大汉的天,想不变都难。

第二章 何如一曲琵琶好

小皇子在襁褓之中熟睡着,长长的睫毛偶尔忽闪一下,脸蛋上两块很自然的酡红十分讨人喜欢……单就外表而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俺刘能的种。伏皇后对这一点却显得很是自信,可能是心理素质确实过硬吧。她将目光从可爱的儿子身上收回,从容的拉着我的手很诚恳的说:“陛下,既然朝野上下一致反对,您也就别再坚持了……只要你对我们娘俩好,当不当太子的,原也没那么重要。陛下,要不您还是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呃……我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给别人的孩子取名?不露痕迹的放开伏皇后的手后我说此乃大事,容朕想想。

然后我就想到了东方朔,不管怎么说,让神仙给起个名字总不至于辱没了天家血脉吧?

东方朔听完之后,很是严肃的思考了一阵,提笔在纸上庄重的写了两个字:有弟。

“……不行,换一个。”

招弟。

“……不行,再换一个。”

东方朔把笔给扔了,老大不耐烦的说:“师父,您老人家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在凡人里,这两个名字使用频率极高并且具有相当积极的意义,您怎么偏偏就觉得不好呢?”

伏皇后的男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怎么再生?但这话还不好明说,于是我告诉东方朔其实我要是再生的话想生一个女儿。

“那就叫有妹好了,招妹也行。”

我一脚将东方朔踢进了小河里,然后转身义无反顾的往回走,东方朔在后面拽着鱼线自己爬了上来,在背后大喊着,“师父,我的童子功已经修炼得差不多了,您什么时候传授给我仙法呀?”

回到寝宫,貂蝉给我出了个主意,上网找个大师给小皇子取个名。她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应用浏览器及搜索功能了,还经常下小说看(我告诉她有一部叫《三国演义》的小说是禁书,女孩子不能看的)。我说那些大师都是骗钱的不可信。貂蝉说陛下起个名谁不会起无非是图个吉利嘛,花钱了也就吉利了。我觉得她说得很对。

于是貂蝉就上网找了一个骗子,被心甘情愿的骗了八百块钱之后骗子问我对儿子有什么样的期待和寄托。我说希望他做一个关心国计民生的好皇帝。

然后骗子就二话不说的把刚骗到的八百块钱还给貂蝉了,说骗你们的钱我实在于心不忍呀有病就要积极治疗千万别放弃。

貂蝉又说干脆请太后阿姨给起个名字吧?我说不行这事不能让你太后阿姨知道。貂蝉说没事的我有办法。

然后我就看貂蝉发送了视频请求然后甜甜的喊“阿姨”。我妈问悠悠你有什么事找阿姨呀。貂蝉说阿姨您要是有一个孙子打算给他取什么名字呀?我妈惊喜惊叹后惊叫说悠悠你有了?多长时间了?貂蝉站起身晃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纤细的腰身说阿姨还没有呢就是想问问您。我妈说当初他爸爸非要给小能起名叫刘能结果现在啥也不能,可见名字和事实是没啥关联的叫着顺口就好。貂蝉说阿姨您说得太对了那叫什么名字比较顺口呢?这时候我爸插嘴说谁说小能不能了?不能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吗?悠悠你俩啥时候登记呀?这次我妈没抄鸡毛掸子而是赞同了我爸的看法说是呀你俩啥时候登记?还没结婚呢就想孩子的名字也有点太早了吧?对了悠悠你昨天教阿姨的几个广场舞动作有点忘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然后她们又聊了很长很长时间但我就没再听了。

第二天早朝我说朕想好了暂时不立太子你们都是饱学之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先帮朕给孩子取个名吧。

我相信当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比那要八百块钱的骗子厉害而且还是免费的,但后来我又发现这个群策群力的方法看起来简单其实是最麻烦的,因为奏折又雪片一样堆满了御书房,现在里面都没有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其后果是我不得不从几乎天下所有字里面选出来一个……这和我自己起还有什么区别?我告诉张小让把所有关于皇子起名的奏折(其实也没有其他奏折)都给东方朔送去,让他编一本《建安字典》出来。

基本上每天我都会去看看皇后和小皇子,伏皇后产后恢复得不错,小皇子则几乎总是在睡觉(这点还是有点像俺刘能的)。偶尔醒着的时候我也会抱一抱,不知道为啥我一抱他就会尿尿,而且每次量都很大,倒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弄得皇后和我都十分尴尬。这段时间皇后生产坐月子又忙着照顾小皇子,倒是没时间理会后宫的妖女了也没啥时间理会我,而嫔妃们碰了一两次钉子之后也都不愿意再自取其辱,关于貂蝉的风波也就渐渐平息了。

其实我是问心无愧的,我和貂蝉属于自由恋爱,而且也没有因为恋爱耽误正常的工作和学习,起码“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这不,我又去上早朝了。今天的早朝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是刘备请我去他那里玩;第二是东北的少数民族政权叫挹娄的遣使觐见,并且要求和亲。

“刘备那里也不远,去串个门啥的也无所谓。不过就不用太过铺张了,不要说天子出巡,朕偷偷的去就好,再偷偷摸摸的回来。而挹娄嘛……不远万里前来还是显得很有诚意的,我们还是不能怠慢了对方才是。”

曹操并没有阻止我去刘备那里,一来是无论我还是刘备都表现得很乖很听话;二来是淮南确实离许都很近还在曹操的控制范围之内。但对于我如此看重一个边陲小邦的使者,不止曹操,几乎所有人都不以为然。只有俺刘能知道,目前的挹娄虽然不起眼,之后他们可是创建了两个强大国家一个叫金一个叫清。

是的,挹娄就是女真和满族的前身。

挹娄的使者操着生硬的汉话表达着对我和曹操的崇拜,他带来了一堆貂皮人参乌拉草之类的特产,我送给他一堆金银珠宝和瓶瓶罐罐,送得我都有点肉疼。但当使者提到和亲的请求时,那点肉疼就不算什么了。

关于“和亲”二字,历史上褒贬不一未有定论。既有“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也不乏“山西健将如君否?此日安危托妇人”;还有一首更绝妙的讽刺诗,俺刘能爱其文采,尝窃记之——骊山举燧因褒姒,蜀道蒙尘为太真。能遣明妃嫁夷狄,画工原是汉忠臣。我觉得如果和亲确实能避免将士牺牲生灵涂炭的话,还是很有意义的,但另一方面,我又有什么权利操控别人的婚姻与幸福?强迫一个弱女子嫁去苦寒之地,被迫接受与中原不同的文化与风俗,终生见不到父母家人骨肉至亲?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和亲一事,容后再议吧。”我淡淡的回答。

“尊贵的大汉皇帝陛下。”那使臣上前一步说:“我王非是向陛下求亲,而是向曹丞相求亲,还望丞相大人玉成。”

所有人都是一愣,虽说曹操权倾朝野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就这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堂而皇之的提了出来,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可见蛮夷就是蛮夷,尽量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但内心深处的教养与素质还是太差。曹操本人也有点尴尬,神情复杂看了看挹娄使臣,又看了看我,立在那里无法表态。我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哈哈笑了两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贵使和曹丞相谈吧。曹公,挹娄虽现不知名,未来的发展朕可是很看好的。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曹操可就那么一个女儿呀,不过已经嫁给我了,应该不会被他再给要回去吧?就算要回去了,嫁妆我肯定是不会退的,再拿那些嫁妆当彩礼……不知道能娶多少身家清白的漂亮妞。就算她们的父亲不是丞相,我封做丞相不就是了。设一个值日丞相的官职,每天换一个,这笔生意怎么看都划得来。我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甩给了曹操,心中暗自窃喜,一路晃着脑袋哼着愉快的小调回了寝宫,跟貂蝉说:“你收拾收拾,咱们要去刘备那里玩了。”

貂蝉说:“以妾身的身份……还是不要当众出现在陛下身边的好。”

我想想也是,自从貂蝉被我妈唐悠悠(中间应该有个顿号)和肥皂剧联手洗脑之后,她现在认为只有登记了才有名分而我虽然是皇帝也没法在汉朝和她登记,再说貂蝉的出身确实不是很好历史也不是很清白……反正就几天时间,就当是出差吧,回来后还可以小别胜新婚……虽然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但总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吧。于是我对她说:“那我就自己去了,最多十天八天的就回来,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不乖哦。”

第三章 鸣镝无声五十年

相府,曹操正在逗弄他那个活泼可爱且智商极高的小儿子,因为年龄和智力的双重原因,现在曹冲已经基本上不会在父亲身上撒尿了,丞相大人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怡然自得的享受着天伦之乐。有探子匆匆进来,跪伏于曹操面前,一言不发。

环夫人抱着曹冲下去了,曹操听完探子的汇报后,面色肃然长身而起,自言自语道:“刘备果然生了一个儿子……”

荀彧有些不解的问:“明公,生男生女本就是五五之数,您又为何反应如此强烈呢?”

曹操徐徐坐下,端起了案上的茶盏。“五五之数不假,但要是有人提前就能知道是儿子,那这里面就值得慎重考虑一下了。”

第二天我就启程去淮南看望那位皇叔,同时恭贺他喜得贵子,带上了东方朔,因为他告诉我阴阳盒马上就又可以用了。我问他《建安字典》编得怎么样了?他回答说褒义词部分全编完了,中性词也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但贬义词一个都没有,因为缺少素材。

淮南一地被我的皇叔治理的不错,虽然还没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但起码刑事案件少了许多。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我对刘备说朕心甚慰,刘备说都是赖陛下洪福。我问皇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呀?刘备说但凭陛下驱使。我说朕没啥事只要百姓过得好就行了,还是那句话民为重,社稷与朕,俱轻之。刘备说陛下圣明。

刘备又说还是有自己的根据地好呀,我自淮南刚竖起大旗立刻就有好多英雄豪杰前来投奔。我说都是自己来的吗?皇叔您没出去到别人家里去请呀?刘备说还没呢主动来的都处理不过来哪有时间到处溜达呀。我说那也好也好不过真正的高人都喜欢摆谱该上门还得上门。刘备说陛下所言甚是,微臣谨记陛下教诲。

后来我看到了高悬在官府大堂我亲手题写的匾额:三人三姓三兄弟。

这句话是一副对联的上联,被我给断章取义了,下联是非常不适合写给他们的。那七个字是——一君一臣一圣人。

刘备给我介绍着这段时间他招聘的英雄,包括义子刘封、关羽的义子关平、专业扛刀的大汉周仓,列尾有个不起眼的将领刘备说他叫廖化。我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将来必定是个做先锋的材料。”大家都随声附和,但神色却是相当不以为然。

晚上喝酒的时候刘备问我皇子的名字起好了没有?我说还没呢皇叔有什么好建议吗?刘备说我书读得不多哪里有什么建议,前些天跟着流行态势倒是也上了奏折,二弟三弟也都上了,但陛下您就随便看看就好当不得真的。倒是我自己添了一个儿子,和陛下的龙子差不多大,还想请陛下赐名呢。我说这是好事呀孩子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这个孩子没小皇子那么机灵活泼,长相也很难找出值得恭维的地方,不过好在胳膊的长度和耳朵的大小都还算正常。看上去胖乎乎傻呆呆的,一直在吃着自己的手指,口水流得很长而且……很黏。刘备又说了一遍请陛下赐名,我随口说那就叫刘禅吧。张飞哈哈哈笑着说这个名字好,那个字俺老张都不认识,陛下好有学问;刘备也说谢陛下赐名,这孩子以后就托赖陛下的洪福了;只有关羽站在一边玩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许都来信使了,说曹操反复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还是和挹娄和亲比较合适,但是他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给陛下了,所以不得已收了一个义女来完成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使命。我说这倒无所谓万里之外又咋能考证出这是不是曹丞相亲生的,只要大家都说是那就是了。什么是事实?统一口径就是事实。又问那人选选好了吗?使者说已经选好了不但貌美如花知书达理还有着丰富的经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有点不理解那个所谓的丰富经验是什么意思,但觉得无关紧要也没多问,只说曹丞相选的人必是不差的,过两天朕回去亲自给她践行,毕竟是身负着和平使命的特殊外交家嘛,还是应该充分重视的。使者说陛下这可能来不及了,挹娄使臣急着要回去,现在他们的队伍应该都已经出发了。我说这也太仓促了派谁去护送了?使者回答这种情况一般是娘家的兄弟护送,就派曹彰去了。中间要经过袁绍的地盘,还得麻烦陛下和袁绍说一声让他配合一下,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伤了大汉与挹娄之间的邦交。我说好好好这没问题。

关羽有点不屑的说:“区区夷狄,何至如此兴师动众?难道还真敢犯我大汉天威不成?”

张飞说:“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俺愿意替陛下分忧将那个什么挹娄给一鼓荡平。”

我解释说挹娄目前还很弱小,不至于对我大汉造成什么威胁。袁绍虽笨,对抗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次和亲的目的主要是帮助他们发展,教给他们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理念,让他们的百姓生活得更好,这样才符合我们泱泱大国的身份。

关羽释然了,张飞觉得有些遗憾,刘备不住口的称赞我乃旷世明君。

许都城内,曹操正在给曹彰送行。挹娄使臣仰着头看着曹彰孔武有力的身板,目光中充满了艳羡之色,问:“丞相大人,这次去的就是这位公子吗?”

“是呀。”曹操拍了拍曹彰的肩膀微笑着说:“这是老夫的第二个儿子,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好在还有把子力气,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那好,那好。”挹娄使臣满脸堆笑,看上去很是满意。

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是自在,我没事(其实从没有过什么事)就去田里和插秧的老大爷闲聊,问问今年的年景如何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老人们都说托皇上和皇叔的福,今年是一片的风调雨顺,日子比袁术在的时候好过得多了,我们老百姓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的,水牛懒洋洋的泡在水里只把一个硕大的牛头露在外面,几个放牛娃在树荫下面玩小石子,我走过去想参加,玩了一会儿他们就嫌我笨不带我玩了。我看着这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画卷心里无比舒畅,但突然间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老人家,怎么我看到的非老即小,青壮年男子都哪里去了?”

老人默然,良久后眼角垂泪说:“不瞒您说,壮丁们都被袁术征去当兵了,不止壮丁,有些壮妇也一样被征调……都是有去无回呀,所以现在就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了。”

我顿时无话可说,又讪讪的说了几句不咸不谈的话起身告辞。回去后我就和刘备商量免了淮南这几年的赋税,由中央财政进行补贴。本想给曹操写封信说一下又想到过两天就回去了,还是当面和他沟通比较好。

“其实那老人家说得也不尽然。”刘备说。“袁术当时确实征了不少兵,最后的时候四丁抽三也是有的。剩下的一些不甘心为袁术卖命的干脆就拉杆子造反了,打起了黄巾的旗号……微臣到淮南之后就顺势把他们给收编了,周仓、廖化都是里面的佼佼者。”

“都是些壮劳力……依朕看,闲时操练,忙着还是务农吧。毕竟经济和民生的发展才是根本呀。”

我很清楚自己的这句话会给历史带来怎样的影响,自从士兵开始屯田之后,整个汉民族就基本没有专职士兵了,都是这种平时从事生产战时放下锄头扛起枪的半职业兵士,以至于后来对抗北方游牧民族的时候往往力不从心。不过这件事我不做以后邓艾也会做,不过提前了几十年而已,这段时间和北方游牧民族也没什么太大的战事,所以对历史没有起到本质上的改变。

从山坡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叶和尘土,我看着天边红彤彤的夕阳说:“皇叔,刘禅的满月酒朕也喝过了,准备明天就回去,淮南就交给你了。倘若大汉真能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的话,朕,希望从淮南开始。”

“微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到许都的时候正是黄昏,曹操带着一班臣工出城十里前来迎接,我坐了一天的车有点累了,随便抚慰了大家几句又刻意表扬了一下曹操为国家大事牺牲女儿的壮举,希望大家学习,这时群臣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确实,曹操牺牲的不过是别人家的女儿,但嫁妆终归还是他出的吧,还是做出了应有的贡献。那也没办法,谁让挹娄指名道姓的非要和丞相和亲呢?曹操的眼神也有几分古怪,犹豫着想要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他是在心疼嫁妆,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下以示嘉许。

寝宫内,貂蝉居然不在……

第四章 君王掩面救不得

貂蝉居然不在?!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据我所知,貂蝉平时没有逛街的爱好也没办什么美容美甲卡;不但没有娘家可回甚至就连个可以走动的亲戚都没有,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要好的闺蜜……我问张小让貂蝉哪儿去了?张小让回答被曹操给接回去了。我说凭什么把她接走?貂蝉的编制又不在相府之前不过是在那里做客罢了。张小让说以前不在但现在在了,前几天曹操大人收貂蝉做义女了。

我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敢情曹操说的那个才华出众貌美如花还有着丰富经验的女子就是貂蝉?然后把俺刘能的心肝宝贝儿送去挹娄和亲?这老家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曹贼欺君,乃至于此?!亏得我刚穿越过来时还想着要禅让给他。现在我还是皇帝,他就公然将我的女人给抢走了,这要是变成山阳公,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这个皇帝还是我自己当比较好,起码职业加成就具有相当大的威慑力。

短暂的气愤过后,我问曹彰带领的和亲队伍出发多久了?张小让回答已经五六天了。我立马跑到御书房给袁绍下了一道圣旨,让他无论如何不惜代价也要拦住去挹娄和亲的队伍,将他们完好无损的送回许都。挹娄的使臣那边朕会当面和他们解释的。

曹节来了,我阴着一张脸不理不睬,但是也没避讳她,反正这件事早晚都会被知道。我的小老婆看着摊在桌面上那张刚拟好的圣旨对我说:“陛下,您的心情臣妾可以理解,但从时间上算恐怕是来不及了。”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曹操背着我把貂蝉送去和亲,肯定是怕迟则生变,一定吩咐过曹彰日夜兼程。我把圣旨封好盖上了十万火急的印信交给张小让让他马上送到相关部门,疲态尽显的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那要是真的来不及了怎么办呢?”曹节问。

那还能怎么办,拿钱赎回来呗,曹操不是也赎过蔡文姬嘛。我问曹节,“有个叫蔡琰的你听过没有?你父亲赎她花了多少钱?”

曹节皱眉想了好久说:“臣妾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她父亲和家父是挚友,但真不知道家父还赎过她,要不臣妾问问?”

“你去问吧。”我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虽然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貂蝉给赎回来的,但也不能花冤枉钱不是?朝廷目前还很艰苦,百姓也要吃饭,我的私房钱也不是很多……这年头,皇帝家都没有余粮呀。

今夜的皇宫气氛分外压抑,就连平时喜欢大吵大闹的小皇子似乎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在奶娘怀中乖乖吃完了奶很快就睡了。伏皇后怜爱的看着孩子睡下方才舒了口气对一旁的董贵妃低声说:“虽然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陛下好,但……这么做似乎还是有些过分了。”

与此同时,关羽也在对刘备说:“大哥,有件事我想了几天了。您的义子叫刘封,陛下不是不知道,而又把您的长子赐名刘禅……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深意?”

这个时候没人敢来打扰我,其实曹节也不想,只不过大家都说这个事情是你父亲做的,你不去谁去?于是曹节就被公推为后宫代表来看一下我的情绪如何。我的表现还算很平静,平静都有些出乎意料,但也正因为这种反常的平静,而使后宫的各位嫔妃心里愈发的惴惴了。

早朝,我和大臣们说这件事朕不打算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但朕一定要把貂蝉从挹娄给救回来,朕一国之尊,自信赎金还是付得起的,也不用你们出什么力,就是知会各位一声。

群臣愕然,片刻后竟是一起反对,“陛下,此事势不可行呀!请陛下三思。”

我说这是朕的家事,不用你们管。

曹操作为事件的直接执行者不好表态,孔融越众而出对我说:“陛下,您是万乘之主、一国之君,您的家事便是国事。”扣完了这顶大帽子后他接着又说:“昔日汉元帝以昭君和亲匈奴,何其悔也,终也未曾收回成命。那时明妃尚在大汉并未出发,而此刻貂蝉已经出发数日,陛下若反悔,岂不失信于远邦?见疑于诸侯?朝廷信义何在?陛下天威何存?陛下,您乃金口玉言,断无收回之理呀。”

孔融的话余音未消,曹操也站出来说话了,他很郑重的跪下叩头,脸上尽是忠贞报国之色。“陛下,此乃老臣之错。貂蝉入宫之后,并无名分,是以老臣误以为她并不得圣宠。恰挹娄遣使求和亲,仓促之间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貂蝉品貌歌舞皆是上上之选……因此老臣就擅自做主将其收为义女前去和亲,若真能为我大汉立不世之奇功,也好告慰王允大人地下的英灵……没想到陛下竟对她如此眷恋。老臣失察,老臣之罪过也。但貂蝉即已出发,便断无召回之理,不然国体何在?国威何存呀?”

何须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

平心而论孔融和曹操说的都有道理,汉元帝和昭君的事情我也是清楚的。我的语气已经没有方才那般自信了,有些犹豫的说:“朕又不是不给钱,挹娄要得无非是和亲,又不是单要貂蝉一人,将其赎回之后择人再嫁就是了,多嫁几个也无所谓。据朕所知,北狄素有以银赎人的传统,只要朕大方一点,想也不会对国体国威造成太大的影响。”

“北狄有这个政策不假。”曹操起身说:“但通常都是赎俘虏,陛下要是想赎他们的王妃,赎金多少暂且不论……陛下,这与宣战何异呀?”

我无话可说了,这些少数民族的胃口是很大的,当年匈奴单于就曾求吕后为妻……虽然最后被婉拒了,但由此可见他们的胆量和重口味。挹娄虽小,但结合后世的历史来看,这个民族的战斗力应该不弱,甚至很有可能远胜匈奴。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挑起战火让百姓流离生灵涂炭?我不愿意。但貂蝉又何辜?我又何辜?真后悔因为贪玩去了刘备那里几天,给了曹操这么好的机会……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列位爱卿皆是社稷柱石,国之栋梁,才智胜朕百倍。我刘能在这里求你们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貂蝉平安的弄回来,刘能先行谢过各位。”说完这番话,我在朝堂上向众臣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群臣连忙避让,却没有一个人搭腔。

相府,曹操告诉宫内的小太监,“你和曹节说,我是知道蔡琰这个人,她父亲生前和我是至交好友。但其人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荀彧有些感伤的对曹操说:“依我看,今上对貂蝉是有真感情的,今日朝堂之上……纵是铁石心肠,也会为陛下的一番话语而动容吧。”

曹操长叹,“老夫又何尝不知呀,但越是动情,貂蝉……哦,她现在是老夫的义女了,就越容易祸国殃民。多少前车之鉴,焉能不防?况今上少壮,皇嗣也单薄,独宠一人终不是国家之福呀。”

“今上睿智,虽独宠而不乱。皇嗣嘛,目前也不是没有,还是嫡子。况且貂蝉……丞相您老的义女,因为事故过多也一直很低调,未闻有狐媚惑主之举。丞相,您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目前是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替陛下未雨绸缪,本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曹操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望向荀彧。“先生今日说话语气怎么有些不对?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

“明公明鉴,我今天确实被陛下感动了。一国之君却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要恳求臣下帮他想办法,确实可怜。”荀彧话锋一转又说:“明公,倘若真把貂蝉要回来的话,您觉得挹娄会动兵吗?”

“戎狄之人,不晓得诗书大义,无法以常理度之,老夫也猜不好。但老夫以为这件事情如果非要做的话也不是不能,就看出多少钱和使节的变通能力了。”

荀彧点头说:“明公所言甚是,假如挹娄真的出兵的话,又岂能挥师长驱直入直犯许都?首当其冲的会是谁呢?”

曹操眼中猛然一亮,“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挹娄与我大汉开战,首先就要过河北袁绍的这一关?驱虎吞狼,此计甚妙。”他顿了一下又说:“但尚须徐徐图之,犬子曹彰现在还没安全归来。”

“那是自然,先拖上一段时间,待令公子回来。那时貂蝉在挹娄若是有了个一男半女,就算回到大汉,陛下待她还会像从前一样吗?明公,倒是此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亏欠陛下甚多,那个叫蔡琰的女子既然陛下特意提了……”

“此乃小事,老夫这就差人去办。”

第五章 刘能一竿垂河水

皇宫虽大,嫔妃虽多,我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说心事的,也许称孤道寡的感觉本就该是这样吧?习惯了和貂蝉在寝宫内为了抢手机而打打闹闹,和她一起窝在龙床上看那些又长又无聊但很能打发时间的电视剧,听她和我妈视频时甜甜的喊“阿姨”。现在所有的这些一下子都没了,就仿佛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那种种愉快的过往无非是一枕黄粱。虽有三宫六院,但我的心已经曾经沧海,看那红颜朱粉,尽是带肉骷髅。现在我很怕回到寝宫,那份空旷与静谧让我的寂寞与思念变得分外敏感,每一样器物都足以触动我脆弱的神经。熟悉的环境下数不清的甜蜜回忆总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挥之不去,然后化作十倍百倍的痛苦,鞭笞着我的心灵……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东方朔聊聊了。

东方朔还在钓鱼,看我来了把鱼竿放下问:“师父,您带交换的东西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了出发去刘备那里之前阴阳盒已经快要充能完毕,我就把东方朔和阴阳盒一起给带去了。等到充能结束可以交换的时候却发现没什么东西可以换……我也不大好意思朝刘备索贿毕竟我是空手去的连送给刘禅的礼物都忘记准备了还不断的教育他要爱民如子不要搜刮民脂民膏……于是就把东方朔和阴阳盒又都给带回来了。然后发现貂蝉被曹操送去和亲……就把这件事彻底忘记了。

“没有。”我坐在石凳上愁眉苦脸的说:“现在我没心情想这些。”

“是为了师娘吧?”东方朔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上火。“师父,恕徒儿直言,师娘好是好,但她的存在太耽误修行了,走了也好。”

我没理他,下意识的猛吸了一大口,太久太久没吸过烟了,我被呛得连连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这时我才发现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有烟了?还没等我问,东方朔就主动交代说:“昨天阴阳盒平台搞双十一促销活动,说要给我们这些老客户一些答谢,有几个选择。当时时间比较仓促,来不及请示师父您老人家,徒儿就根据您平时的需求擅自做主选了香烟,还记得师父您喜欢烤烟型的,以后每周我们都可以得到一条免费提供的香烟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激动的跳起来拥抱东方朔,甚至还有可能在他那布满皱纹的猥琐老脸上面吻一下。但现在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虽然还没有坍塌,但也已经索然无味,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因此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师父,徒儿觉得您现在的状态不好,也应该修心性了,要不我们一起钓鱼吧,这是修炼的好法子。”

我抬起头,目光移动到那根垂在小河里的鱼竿上,注视了很久很久。

谁都没有想到,貂蝉被送走之后,居然“君王从此不早朝”了。

虽然我去上早朝时基本也没什么用,但现在大家都习惯了龙椅上坐着一个人,时不时的还可以偷看上两眼,突然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总会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起初以为我过度哀伤身体不适两三天也就恢复了,毕竟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会比不过一个貂蝉?没想到连续一个月还是没见到皇帝的踪影,甚至宫闱中连一条官方的消息都没有发布……群臣的愧疚之情愈发的浓厚了。其中袁术的反应最为强烈,他放弃淮南选择回到许都,一方面固然是挨揍挨得怕了,另一方面他一直想亲眼看我表演喷火。现在连皇帝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哪里又能看到喷火?袁术很不高兴,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要不……让诸侯进贡美女吧,咱们在许都附近也挑一挑。”曹操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这等于他要亲手造就一群与自己女儿争宠的对象。

“丞相所言甚是,虽然今上乃不近女色之人,但太不近了……似乎也不大好。”孔融在一旁帮腔。

因为我的出现,这已经是保皇派和拥曹派第三次取得一致意见了。

“什么?!要进贡美女?到底是陛下要还是那个曹阿瞒要?”

“明公,应该是要进献给陛下的,但恐怕不是陛下的本意,而是曹操要讨陛下的欢心,所以……”田丰分析着。

“这么说陛下还在为那个貂蝉难过?看来曹操的女儿也没什么本事嘛。”袁绍站起身,在房内走了几步后说:“如此说来,前些天没能拦下挹娄的使团也不是什么错误,反而达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就别那么麻烦了,直接把我的女儿给陛下送过去。他曹阿瞒虽然占了先机,谁知道我会不会后来居上?”

江东,孙策收到邮件后没当回事,觉得进贡美女这件事情与国家兴亡关系着实不大,就直接交给手下人去办了。周瑜在一旁提醒道:“主公,您还记得上次入京觐见时,陛下还特意提到了您的妹妹……”

“尚香?”孙策皱着眉回忆着,半晌方说:“我记得是提起过,可她毕竟才五岁呀……陛下应该不会……”

“主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陛下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们就当让小孩子去京城玩一圈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此言不错,但我还得去请示一下国太。”

孙策他们兄弟四人并不是吴国太亲生的,吴国太是他们的姨娘暨姨妈……是有点乱,我再解释一下。吴国太和她姐姐一起嫁给孙坚,她姐姐生了孙家四兄弟,吴国太无所出,但吴国太的姐姐去世比较早,她一手将孙家四兄弟带大,所以他们都把这个姨妈暨姨娘当成亲妈一样孝敬,现在清楚了吧?

吴国太说:“你妹妹才五岁,怎么就急着要嫁人了?”

孙策说:“娘亲明鉴,指腹为婚都是有的,何况妹妹都五岁了,再迟恐怕嫁不出去。”

吴国太说:“我不认得当今天子,让他到江东给我看看,我先中意了其他事再说。”

帝乃不近女色之人,平生唯宠貂蝉,貂蝉去后,日夜宿于东方朔处。操不得已,乃选美于天下以充后宫。——《三国志》陈寿

钓鱼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可以很好的掩饰发呆。我一天接一天的拿着鱼竿发呆,呆出了风格呆出了水平。这份心性让东方朔觉得师父就是师父,徒弟无论如何努力也是赶不上的。鱼钩是直的,上面也没有鱼饵,自然也就不必为有鱼咬钩这种小事而操心。东方朔的失忆发生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因此太公一竿垂渭水的典故他还是很清楚的。但我已经是皇帝了,还需要等着谁来发现吗?东方朔不解,他问我,我没回答,因为我在发呆。不过不久后东方朔就想通了,纵使皇帝,也还是有成仙的诉求的。

于是有一次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趁我发呆的间隙问我,“师父,您老人家是谪仙吧?”

我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的回答是。

“那……徒儿多嘴问一句,您是因为什么过错被谪罚下界的呢?徒儿觉得这虽然是您老人家的私事,但对咱们师徒俩的飞升前景,以及到了仙界后的个人发展和长期规划都很重要,所以还是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

这时我已经听清了,当时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三个谪仙,分别是孙悟空、猪悟能和沙悟净。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肯定不能因为调戏嫦娥犯错误;而要说打碎个烟灰缸就被驱逐下界了……实在有点丢人。于是我告诉东方朔是因为偷桃子。

东方朔很高兴,他觉得偷桃子不算什么大罪,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我就可以重新飞升了,他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也有好处。高兴之余他也觉得这个情节似乎有点熟悉。

“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教徒儿仙法呀?”

在小河边拿着鱼竿发呆了好多天后,有一天张小让跑来说曹操找我。

我大概有一个多月没去早朝了,也就有一个多月没见过曹操了,虽然我现在还是不想见他,但又怕是真有什么有关国计民生的大事需要我拿主意……或者说是需要我背锅,当然后者的可能性相对更大一些。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这个庞大帝国名义上的皇帝,还是要为自己的子民负责。我不想动更不想回寝宫,那里有太多甜蜜的回忆如今都化作了苦涩,就让张小让把曹操带来。

曹操来了,这段距离对他来说明显有些远,他不断的喘着气,身后还有一个素装女子……我先是一阵激动,待到他们走近我一看不是貂蝉,也就继续钓鱼了。曹操跑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陛下,她就是蔡琰。”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古怪的眼神。

我瞠目结舌,手中的鱼竿掉到了小河里,这时东方朔已经在笑眯眯的朝他的新师娘在讨压岁钱了。

第六章 谁把黄金赎得身?

因为我无心的一句话,曹节曹操产生了误会,提前把蔡文姬从匈奴那里给赎回来了,这本来是件好事。但要是不明不白就这么扔给了我……那对我来说就是件坏事了。要知道,俺刘能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近女色之人。

“呃……”看蔡文姬一直在那里站着,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钓鱼了,将鱼竿放下弃审拍拍手说:“你坐下吧。”

蔡文姬很文静的坐下了,但还是默默的一言不发,张小让都想喊退朝了,被东方朔一鱼钩甩过去打在腮帮子上,这才没喊出来。

我问:“蔡女士,您这些年还好吗?”

“大漠草原,能有什么好?”蔡文姬柳眉轻轻挑起,淡淡的反问我。但她并没有期待我真能回答,恢复了低眉顺眼的姿态后又说:“妾身得陛下垂怜,余生得返中原,妾身之幸也。但我同胞尚有万万千千,仍在受匈奴奴役,尤其是那些女子……实在苦不堪言。武皇帝后,再无人封狼居胥,唯有以女子和亲消弭边患。此诚大汉之辱也……”说到后来竟是泣不成声。

曹操赎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说教的?再说和亲那件事情……是我希望的吗?我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又有个女人在旁边婆婆妈妈的哭哭啼啼,也不是那种质量很好的女人,还因为一直敬重她的才名同情她的遭遇而不好发作……“张小让,带她去御书房吧,吃的住的都由你来安排。蔡琰呀,大汉与匈奴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欲速则不达,但朕一直在努力。你现在就去默写古籍吧,有什么需要都和张小让说。”

蔡文姬跟着张小让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身敛衽说:“陛下,妾身别无他求,只盼您在钓鱼的闲暇能想想那些被匈奴掳走的大汉百姓,那些……可都是大汉的赤子,陛下的子民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手中的鱼竿掉进了水里。

早朝,我出现了。

荀彧向曹操挤了挤眼睛,好像在说“我说得没错吧”;曹操则向荀彧偷偷竖起了大拇指;袁术高兴的想:终于又有机会看活人喷火了。

我单刀直入的问曹操,为何如今群雄并起,江山四分五裂,匈奴却没有大举入寇呢?

曹操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陛下言重了,如今四海承平、万民乐业。呃……虽然诸侯之间有些小摩擦,但并不像陛下说的这么严重。匈奴也不是天生好战,主要是他们地处草原,物资不丰富,科技也不够发达,所以一些布匹陶器茶叶这些统统都得依赖中原供给,缺乏时就会出来抢。现在……呃,刚刚不是说过诸侯间偶尔会有点小摩擦嘛,所以大家都朝匈奴买马,有时还干脆直接雇佣他们作战,他们也就不缺那些生活必需品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入寇中原。”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有谁是天生的强盗,也没有哪个民族是天生好战的民族,匈奴之所以屡屡侵袭边境,为的就是自己的生活能过得更好。和亲之所以能够奏效,或者不是因为和亲者本身,而是因为那些丰厚而包罗万象的嫁妆吧?匈奴如此,那挹娄想必也是如此……

思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滑到了貂蝉的身上,然后,便无法自拔。

“陛下,陛下?”曹操见我一直发呆不说话,叫了我两声。

“哦,曹公呀。不好意思,朕刚才走神了。”我咳嗽了两声又问:“曹公,我大汉子民还有多少陷入匈奴之手?”

“这……没有具体的数字,但绝不会太少。袁绍和公孙瓒交战的时候,双方都不想惹恼匈奴,因此对他们侵扰边境的小股骑兵不闻不问。所以虽然匈奴没有大举入寇,但成年累月积少成多……有时候双方直接拿对方的俘虏朝匈奴换取马匹,也是有的。”

“派人去匈奴那边问一下吧,看看有多少。顺便再问一下全部赎回来要多少钱。”

“陛下,匈奴部族众多,只怕要一一去问,短时间内难以统计呀。”曹操面色凝重,很有些为难的说。

“曹公!”我正色说:“虽然匈奴分成若干部族,但都有各自的活动区域,难道大漠深处的也会来我中原打草谷?银子的事朕会想办法,你只要派人去沟通就好。”

接下来我就每天都上朝了,下朝后去东方朔那里钓鱼,但渐渐的,我开始有些钓得心不在焉起来。

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所有成功人士必须的素质都和我没什么缘分甚至就是截然相反的。但我很满足于现状并且能够迅速适应另一个现状,导致我穿越过来之后一直都无所作为。我没有太多的欲望需要权力或者金钱来满足,也没有出众的能力能够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更没有青史留名万世香火的宏伟志向。我只想安静的吃一个热狗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冷眼旁观,尽可能清闲的享受完我应有的寿命然后将姓名模糊在历史的尘埃里直至永久被人遗忘。我并不觉得自己变成青史几行名姓与否有多么重要,也不想因为穿越改变历史本来的进程,尽管它在客观上确实被改变了。就算我最心爱的女人以最不能让人接受的方式离我而去,我也只是颓唐冷漠但事实上却是无动于衷,不过喊了几句有气无力的口号还没什么人响应。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现在,便是秋凉。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这是我在汉宫中度过的第一个秋天,如马致远那首元曲一样肃杀而又苍凉。我即没有“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情,也不像“谁家秋院无风过”那样感伤,当然更没有“我花开罢百花杀”的年少轻狂。现在我只想做两件事——拯救匈奴手中的汉族百姓和挹娄手中的貂蝉。

遗憾的是,这两件事都被朝野上下一致反对,就算我不是傀儡皇帝刘能而是汉武帝刘彻,在这种反对声中一样都不能一意孤行。

拯救百姓他们不理解,拯救貂蝉他们很理解却极力反对。我也很理解他们,所以我没有坚持。

去匈奴的使者回来了,对方也开出了价码。我算了一下,这份报价需要我再娶十三个小老婆,不但数字很不吉利,而且她们的嫁妆还必须和曹节的一样多。

然后,袁绍就把袁绮送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再娶十二个就够了。

袁绮是被她哥哥袁熙送过来的,因为袁谭和袁尚都忙着在父亲面前争宠,谁也不肯承担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所以就只有他了。袁绍的老婆源夫人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爱,又觉得袁绮和曹节的情况不一样,曹节出宫了就能回到娘家,而袁绮想要回娘家可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了,于是告诉袁熙在许都多住上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妹妹,然后又怕儿子待不住,让儿媳妇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计划得如此周到。还有,袁绮的这个嫂子就是鼎鼎大名的甄姬。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袁家的家务事,和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娶袁绮。

孔融说:“不娶不合适,不利于安定团结。”

虽然孔融是经常帮着袁绍说话的,但这句话无疑还是客观的。袁绍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现在巴巴的把女儿送来了,我要是不娶……但他为什么把女儿送来?

这个问题我还没搞明白,刘备刘表也都送了美女过来,把我本来很宽敞的后宫挤得乌央乌央的。于是曹操承认了,说这事是他干的,目的是为陛下分忧。

可我现在更忧了。

就在我极度忧愁的时候,曹操问我那些在匈奴的汉人怎么办?我说朕出钱,先赎一部分老人回来吧,一来是老人匈奴不会很看重要价不会太高;二来他们再不回来恐怕就要客死异乡了年轻人以后可能还有机会。

曹操说这怎么行不能陛下您一个人出钱老臣也出一点,于是大臣们都表示要出一点。我算了算——虽然大家的态度都是积极的,但还是杯水车薪,只能先落一个问心无愧了。

张绣也送美女来了,同时还告诉我马腾张鲁刘璋的美女已经在路上了。

就当烦恼越来越多和那些准备入后宫的美女一样几乎堆积如山的时候,孙策请我去他家玩说他母亲想看看我,我觉得这是个摆脱烦恼的好机会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然后,曹操居然也同意了,他大概也不想让我娶袁绮,但也没有太好的借口,就把我放出去先避避风头再说,有一个很专业的名词叫做“逃婚”是吧?满朝文武都极力赞成,因为他们怕我再发动一次集资赎俘虏的活动,人家就又得破财了。这年头,谁都不是很富裕。

死宅刘能,穿越过来刚刚半年,就不得不准备第二次长途旅行了。

第七章 漏船载酒下江东

江东有点远,而且孙策也不怎么太听话,前些天写信来给自己要官,曹操没答应,听说他还骂了娘。结合种种客观情况,曹操很贴心的派了一些人和我同行,而我作为大汉天子,就算再怎么低调,出行也总是需要带些人手的……

那带谁不是带呢?

或许时间真的能解决一些问题,也或许是蔡琰的出现让我的注意力得到了转移,我觉得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的想着貂蝉了,甚至还有时间苦苦思索了一阵应该用阴阳盒换点什么东西过来,但始终没觉得有什么好换的,也就放弃了。

东方朔问:“师父,您对阴阳盒如此看重,不是应该早有准备才对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早有准备,还犹豫了很久很久,但我准备的都是送貂蝉的她没见过的礼物,比如香水毛绒玩具情趣内衣这些,现在统统没用了。

于是我又开始发呆。

随行人员中自然有张小让和东方朔,曹操也推荐了几个人选,包括自己的女儿曹节,自己的警卫队长许褚和自己的军师郭嘉。后两个我收下了,最前面的那个被我拒绝了。郭嘉的身体和历史上一样不太好,一到冬天就总是咳嗽,所以他主动申请和我一起到温暖湿润的江东看看是不是能顺便把身体调养一下……我有点想告诉他其实南方的冬天更冷又怕他干脆放弃治疗所以忍住了没说。至于京城那些大大小小的美女们我告诉曹操由他先养着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去江东是要先过淮南的,我问刘备孩子怎么样了奶够吃吗?刘备说托陛下洪福一切都好,陛下您的孩子怎么样了?我这才想起来孩子都不小了我还没给孩子起名呢……反正现在也没有户籍登记要不就上学前再说吧。这时大家发现许褚和张飞好像在比谁的眼睛大,于是赶紧告辞刘备上路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江东的造船技术已经很发达了,现在我乘坐的这艘大船有近五十米长,正扯满了帆在辽阔的江面上飞驰。我问水军将领这船能出海吗?他憨憨的回答说没试过不知道。我问他为什么不试试?他说那是大人们的事他们让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于路再也无话。

与饱经战乱的中原不同,江东百姓受战争的影响并不大,街市依旧繁华,两边店铺林立,行商络绎不绝。前面的空旷处围了一堆人,我好奇心起也挤上去看,许褚分开众人之后,我看见中间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表演油锅捞钱。一大锅看起来滚烫的油正剧烈的沸腾着,老头气运丹田摆了一个起手式,看上去比真正的神仙东方朔还要仙风道骨几分,口中默念着咒语,大概应该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然后猛地伸手入锅。就在四方惊叫声同时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好整以暇的将手拿了出来,摊开后不但双手完好无损,掌心中还赫然有几枚事先放在油锅底的铜钱。于是叫好声接连不断,越来越多的铜钱被投入场中。

东方朔惊愕的大叫:“神仙,师父,那也是神仙呀。我们要不要去结交一下?”

我淡淡的说:“这不算什么,等一会他还要表演吞剑呢。”

果然,我话音方落,白胡子老头已经抄起一把四尺长的长剑,铿然出鞘,剑身寒光闪闪。他持剑绕场一周,待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之后便缓步走到场地中央,头高高抬起,将长剑一寸寸的插入了自己的喉咙,直没至柄。他口中有剑不能说话,双手在身侧做出上抬的手势,顿时又是一片叫好声轰然响起,长久不绝。

东方朔已经看呆了,喃喃的说:“血肉之躯,安能如此?”

“血肉之躯不假,油锅铁剑可就不一定是真的了。”我觉得不会再有什么新鲜花样,也不想砸了人家的饭碗,毕竟这个时代百姓的娱乐项目太少了,有这么一个变戏法的以娱视听也不错。说完这句我就想转身离开,没想到那白胡子老头耳力倒好,将我低声说的那这句话听了个清楚,当下便不依不饶起来。他先将口中的长剑拔出,然后转而面向我义正辞严的问:“小哥,老夫这可都是真本事,你看完不给钱也就算了,凭什么污蔑老夫?”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看上去气愤至极。

我不想多事,说了句方才是小子胡言乱语,您老别当真。老头面色稍霁,也没有了继续纠缠的意思。这时东方朔却突然说:“师父,你怎么不露两手也给这些凡夫俗子看看?让他们开开眼界,也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哦?!”老头听见东方朔这句话,将我上下打量一番说:“没想到小哥也是修真之士?刚刚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了,失敬失敬。”

“老丈莫听他瞎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头开始时看我的眼神里面还有几分忌惮,现在见我一个劲的要走,倒是以为我大言不惭没什么本领,当下更是多了几分嚣张。他将手中的长剑弹得铿铿有声,拿出一副前辈高人的风范说:“小哥,你这放下一句话说走就走了,知道的说是你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真是欺世盗名。今天你要是不露两手的话,恐怕不止老夫,围观的列位也是不服的……”

这是打算借我扬名是吗?围观的那些吃瓜群众一个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起哄说:“哪里来的外地人?还敢质疑我们江东的神仙?不能走,别让他跑了!”我一边暗骂东方朔一大把年纪了,还总给我惹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想看看有什么利于逃遁的小路。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正把我们几个围在了当中,看样子是没法一走了之了。

“好吧。”我无奈的放弃了逃跑的心思。既然走不了,那就没办法继续保持低调了。“那老人家您想比试些什么?小子接招就是了。”

“小哥莫怕,这也不难,就老夫刚才表演的油锅捞钱和口吞长剑,你照做一番就是了。”老头收起长剑,显得很大度的对我说。

我走到油锅前,下面的火还在烧着,一看就剩下半锅油了,里面的醋已经蒸发殆尽……现在,这是货真价实的一锅滚油。我看了老头一眼,见他面露得意之色,眼中还有挑衅的神情。

我笑眯眯的说:“老丈,小子方才来得晚了,没看清楚您从油锅里面捞钱,要不您再捞一回给我看看?小子也好学习一下,然后自当效仿。”

老头的脸色变了,这时周围的人群又开始起哄:“老神仙,您就再捞一回给他看看。”“对呀对呀,莫让人以为我江东无人。”老头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说:“先不急,不急。这位小哥,那老夫方才口吞长剑您可看清楚了?”居然还用上了敬称。

“看清楚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老头很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清楚就好,那就请小哥照做吧。”说着倒转剑身,把长剑递了过来。

我接过长剑,装作凝神思考的样子,双手在剑柄上细细摸索,毫不费力的便找到了可以将剑身伸缩的机关。正想表演一下吞剑的绝技,却想到这剑刚从那老头的嘴里拿出来……低头一看,剑尖还在往下滴着口水,看上去还粘乎乎的……脸上不禁露出为难之色。老头不知所以,还以为我是胆怯了,又是和声说:“小哥可是不敢了?老夫一把年纪,也不会和你斤斤计较的,当众向我鞠个躬,然后再认个错就可以了。”

堂堂天子当众给一个乡野匹夫鞠躬认错?未免有些过分,许褚正想发作,却被郭嘉拉了一下袖子,示意他先别动,静观其变。

我在老头身边低声说:“我虽然不是修真之人,却也是此道中人。”当下微微侧身,将那柄长剑挡在我俩中间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按动机关,剑柄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当时老头脸上就变了颜色。我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向他,又说:“我不愿当众揭穿你的把戏也不想砸了你的饭碗,但更不想向你鞠躬认错。你惹的事情,就自己收场吧。”

老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了好一会,正当我以为他是在暗运内功小心防范而吃瓜群众等得不耐烦起哄声一阵大过一阵的时候,老头突然俯身便拜,“弟子修炼不精,有眼无珠,竟不知是上仙驾到,还在上仙面前班门弄斧。弟子真是该死,万死莫赎,还望上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弟子斤斤计较。”

场内突生变故,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一愣。老头又接着说:“上仙慈悲,此番下界必为拯救世人而来。弟子虽道法不精,却也常怀济世救人之念,愿追随上仙积德行善,还忘上仙怜悯。弟子愿为上仙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第八章 甘露寺国太相亲

面对着跪伏在地涕泪横流猥琐仅次于东方朔的老头,这突如其来的剧情翻转又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无法得体的应对。许褚的目光游移不定,一边打量着四周惊愕的人群一边悄悄的问郭嘉,“军师,难道之前京中盛传陛下会喷火……确有其事?”郭嘉不答,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东方朔哈哈笑着手舞足蹈;张小让大喊陛下威武;我手提长剑立在场中,双脚不丁不八,剑尖指向侧前方无人的所在,前面跪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还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而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则是一个个都傻了眼,有些人想到自己方才对我这位上仙言语上不是很恭敬,顿时慌了神跪倒在地口呼“上仙饶命”,其他人虽不明就里但却有样学样顿时周围就跪倒了一大片。这时变戏法的老头已经起身,飞快的将自己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垂着手低着头恭敬的侍立在我身后,就像观世音背后的善财童子一样。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他,“你明知道我不是神仙,只不过碰巧知道你那些把戏的诀窍而已,为什么还这么做?想搞什么鬼?”

老头低眉顺眼,无比恭敬的回答:“不是您让我想办法收场的嘛……这些愚民平日里都以为我是神仙,那只好说您是上仙方能收场了。”

我皱起眉毛,为这个时代民智的开发程度感到深深的悲哀。“那你也没必要收拾东西和我走吧?我只是路过,明天就走了,你该变戏法还是变你的戏法,不影响的。”

“不瞒您说,小老儿就会这么两三个戏法,没什么新鲜东西,他们早晚会看得腻了。您老人家既然精通此道,又不在江东长住……小老儿就想请您不吝赐教,教上我那么几手,徒儿必铭记五内,永感大德。”

“其实我也不会……”

我话还没说完,老头又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上仙,求您可怜可怜江东的黎民百姓吧,天有好生之德呀。”吃瓜群众们见心目中的神仙都在不断磕头,不明就里也跟着一起磕头,砰砰的叩头声虽不整齐但声势却格外浩大。一瞬间我还真的万民景仰了。东方朔和那老头年龄相仿际遇也有几分相似,尤其那猥琐的气质给了他很充分的惺惺相惜的理由,一时间便动了恻隐之心,走过来对我说:“师父,这位老人家也不容易,要不您老就辛苦一下带上他吧。”我看着周围密密麻麻叩头的吃瓜群众,觉得这要不带上还真的走不了,无奈点头同意了,对东方朔说:“既然你要带上他,那就交给你管了,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老头一下子麻利的爬起来,对吃瓜群众说:“即日起我就和上仙继续修行去了,也顺便拯救一下黎民百姓,你们没事就散了吧。”

他说话还真好使,群众们都散了。

也不知道东方朔怎么和人家说的,现在那老头还真相信我是神仙了,看向我的眼神都变得有些闪烁。他不怎么敢和我说话,大概是因为许褚凶神恶煞的站在旁边,一直和东方朔俩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我也没理会,背负着双手怡然自得的行走在江东的街巷中,自顾自的看风景。

晚上,东方朔扭扭捏捏的找到了我,有些害羞的问:“师父,我能收徒弟吗?”当时我和郭嘉正在玩五子棋,局势正紧张,便头也没抬的回答:“那是你的事,不用问我。”

一路行来,郭嘉和许褚两个北方人都对江南的灵山秀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郭嘉的咳嗽还真的好了许多,也不知道真是气候原因还是因为坚持每天吃我推荐的冰糖煮白梨。看着所经郡县皆民丰物阜,我也不由得生出几分自豪之感。但江东的世家大族还是占据了大部分的资源,田地接阡连陌,屋宇金碧辉煌……贫富差距太大了。就在我苦苦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有信使前来报告——孙策出事了。

和历史上一样,孙策是疏于治安防范,在轻骑简从打猎时遇到了仇家,结果被毒箭射中,医生说百日内不能动怒。我这下不敢再游山玩水了,带着众人快马加鞭风雨兼程,心想一定要看好孙策,等他一百天后伤势痊愈了再离开,不能让历史上的悲剧再重演了。江左孙郎,实在是三国时代不可多得的一道奇诡风景……至于孙权,我觉得还是做一个本分的王爷更适合他。

好在我到的时候孙策还没事,伤势已经控制住正在遵医嘱静养,偶尔还能下床走两圈,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孙策他妈非要在什么承露寺见我,大概江南信佛的习惯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养成了吧?我出门之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队伍,觉得东方朔在场的话很容易给人留下极其糟糕的第一印象,不利于目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劝他别去了,留在馆驿好好休息吧。东方朔愁眉苦脸的问那徒儿我干什么呀?

“你不是也有徒弟了嘛,好好教教人家。”

东方朔苦着脸说:“可我教他什么呀?看他的年纪还有猥琐程度现在练童子功会不会有些不符合条件呀?师父您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教给我……我什么都不会呀。”

我想想也是,自己这个师父确实有点不太称职……于是我百度了一下包括大变活人在内的几个现代大型魔术抄下来交给东方朔说:“你就教他这些吧,起码比他那些街头骗人的小把戏强得多了。”

佛音袅袅中我庄严的迈进寺门,撩起长袍庄严的跪在佛前,很郑重的上了三炷香。寺里的大和尚拿着布施本上来,我就让郭嘉和他们结善缘去了,当然花的是相府的钱,因为我觉得曹操比我更需要积德行善,就把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让给他了。然后有人带我去了后面的方丈,当中端坐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熟女,想必就是吴国太了。我上前行了子侄之礼,问国太您老人家安好?

然后我就知道为什么选在佛堂见面了,这里没有什么皇帝和平民之分,只有佛与俗人……自然是没有佛的,所以就都是俗人,众生平等了。我觉得这个做法很好,要不然吴国太给我磕头还真会有点浑身不自在。

国太她老人家看来对我还算满意,和旁边的乔国老耳语了几句,之后叫让我上去给她细看。大概三国时的人眼睛都花得比较早,她将我拉得越来越近,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寡妇身份可能惹来的是非,大概是早就知道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吧?我觉得按照现在可能是应该看牙口了,就主动张开了嘴露出一口被香烟熏得焦黑的牙齿,庆幸着早餐没有吃大蒜。吴国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越看越是满意,又和乔国老说了一句,“真吾婿也。”

我一个大屁墩就坐地上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后面的话我就一句都没听进去,都是郭嘉代表我在和女方……不对,江东的上层人士在亲密交流。他偶尔偷偷用膝盖碰碰我,我就知道该我表态了,于是我就很矜持的微笑着点头,点了又点。

晚上回到驿馆后,郭嘉问我今天怎么又魂不守舍是不是还在想貂蝉?我老老实实的承认了但其实想貂蝉只是发呆的一个原因另一个是江东众人的奇葩思路把我结结实实的给雷到了。郭嘉说陛下我很同情您但为了大汉为了黎民您还是尽快的把貂蝉给忘了吧。我说这事说说容易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忘的?您是风流名士,应该理解朕躬才对。郭嘉说微臣充分理解,但就算忘不了陛下您也别总是在丈母娘面前发呆这样实在不好。我问我什么时候在丈母娘面前发呆了……

“我什么时候在丈母娘面前发呆了?!”

“就是今天下午。”郭嘉淡定的回答:“今天下午陛下您已经答应娶孙尚香了。当时吴国太委婉的表示了对您很满意,然后征求您对这桩婚事的看法,您就一直微笑着点头。呃……有几次口水还流出来了。”

曹节十四岁也就算了,起码生活还是可以自理的,养上个几年或者转卖或者自己收房怎么不吃亏;而一个五岁的孙尚香……想想我就一头俩大。我问郭嘉,“当时你们就没人考虑过是不是让我也看一眼……准新娘吗?”

“这怎么会考虑不到?”郭嘉对我无端怀疑别人的智商明显有些不满,大概是觉得我没有那个资格吧?“已经安排了明天你们见面,现在陛下还是想想给未来的皇妃准备什么礼物吧。”

“那就买点糖吧,大白兔就行。”我心不在焉的说。

“陛下。”郭嘉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我说:“这个礼物也是定情信物,嘉以为糖果并不是很合适。孙伯符将军乃国之重臣,嘉以为……陛下还是不要太儿戏的好。”

第九章 未许三杯通大道

五岁的小女孩不就应该送糖吗?要不洋娃娃也行,但这东西俺刘能虽然富有四海还真没有……郭嘉还偏偏不同意。我想了一下又说:“那就把咱们从许都带来的珠宝拿出来,随便挑一件就好了。”

“陛下,定情信物总得让对方喜欢才好吧?孙家也是一镇诸侯,想必家中是不缺那些东西的。再说孙小姐……似乎还没到爱慕虚荣的年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现在是烦得不行。“那你说送什么?”

“我怎么知道?”郭嘉边说边站起身,“我可没有和五岁小女孩谈恋爱的经验,这口味也有点太重了,嘉难以接受,还是陛下您自己斟酌吧。”说完就走了。

这是因为我口味重吗?!实在是太冤枉了,要知道俺刘能可是著名的不近女色之人呀,而且孙尚香……现在还谈不上是什么女色吧?就在我为自己清白名声无端被破坏而捶胸顿足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东方朔说:“师父,要不还是按您说的,送小师娘一件珠宝,这东西保值呀,现在不喜欢的话以后也一定会喜欢。然后再让我徒弟给她表演一台魔术,小孩子嘛,看了肯定高兴。”

孙策的伤恢复得还是不错,起码望向我的目光还炯炯有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我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他也心不在焉的重复着不知已经被重复了多少遍的客气话,然后,我俩都发现没啥可说的了,谁也不愿意将话题引到一个五岁小女孩的教育问题上,还是那种比较特殊的教育。

“伯符,还是要注意休息呀。”我又说了一遍。

“陛下放心,我休息得很好,恢复得也不错,有劳陛下挂怀了。”孙策重复着。不过这次他总算又多说了一句,“我的伤其实早就好了,就是那一群女人总不让我出去活动,实在是无聊呀。”

虽然是宅男,但我也可以充分理解活泼好动的孙策在床上躺了大几十天还啥事没有的感觉,尤其是这个时代躺在床上还真是没什么事情可做,我觉得让他娱乐一下调节好心情也许更有利于伤势的恢复。“晚上我们有点活动,你也一起参加吧,就当散散心了。至于控制你的那些女人们……朕和她们去说。”

几个小时后,被吴国太抱在怀里的孙尚香有些胆怯的从娘亲的臂弯处伸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我问道:“娘,这个就是皇帝吗?怎么头上没犄角身后也没尾巴呢?和小朋友们说得有点不大一样呢。”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不好回答,旁人都不敢评论九五之尊的外貌,我只能笑眯眯亲自开口解释道:“小朋友,朕虽然是真龙天子,但平时还是以人的形态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因为这样比较方便,衣服也省布,并且不用单独设计款式,还有就是朕一向低调嘛。”

“哦。”孙尚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那陛下今天会给香香表演喷火吗?”

不是说好了要保密吗?怎么变魔术的计划还是被提前泄露出去了?难道这个时代也有狗仔队?我并没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喷火算什么?今天给香香看更好玩的东西哦,现在咱们一起去朕的行宫吧。”

“好呀。”孙尚香从吴国太怀中跳出来,站在地上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很主动的牵住了我……谁说俺刘能外貌平平没有女人缘的?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反例嘛……假如孙尚香算是女人的话。

我一边在心里对刘备表达着诚挚的歉意,一边牵着孙尚香回答着她种种充满孩子气但很奇怪的问题。

大型魔术自然要经过周密准备,所以只能在馆驿表演,孙策孙权他们兄弟几人簇拥着吴国太和孙尚香坐好,酒菜流水般被送上来,然后就看见台上出现了两个说实话挺影响食欲的老头。吴国太好像见过我的徒孙,指着他和一旁的孙权耳语了几句,孙权点头说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变戏法的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乃至上至熟女、下至未谙世事的小女孩都很有兴趣……我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有必要研究一下。

孙策要和我喝酒,大乔不让他喝,我打圆场说今天高兴,喝一杯吧,就一杯。

有人为我俩斟满酒,然后就看见我的徒孙在戏台上从礼帽里往出拿兔子,雪白雪白的兔子,红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甚是可爱。拿了一只又一只……孙尚香很高兴跳着脚说我要我要,就都给她了,最后不但抱不住而且旁边的地上都放不下了……一共二十八只。我偷眼看大家的表情,孙尚香是孩子心性自然不用多说;吴国太和大小乔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很好的保持了雍容华贵的气度,除了怀中都抱着一大堆兔子多少显得有些奇怪;孙权现在也就是十八九岁,两个弟弟更小,第一次欣赏魔术表演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孙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以为然。当然,这些都是在前十只兔子出现的时候,后来就不是了。

好在兔子终于被取完了,我估计是因为时间原因,他们就搜集到了这么多兔子。

下一个节目是钢锯锯人,这个魔术我也看得多了,但被锯的都是年轻性感的美女,锯猥琐白胡子老头的还是头一次见。这次拿锯的是东方朔,他新收的徒弟当助手被锯。

这次女眷们都闭上了眼睛;孙权几个强自镇定极力表现出一个半大小子所应该具备的胆量;就连孙策也开始关注了,他趁大乔闭眼睛的时候挤眉弄眼示意我不要说话,偷偷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后放下酒杯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看到那个理论上已经被锯为两段的老头依然不失猥琐还能点头说话摆手最后甚至还抛出了一个有点恶心的飞吻之后,所有睁着眼睛的人都松了口气然后让那些闭着眼睛的人睁开眼睛看看奇迹。孙尚香一下子就错愕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吴国太又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显得很是虔诚。我派人上去告诉东方朔助手还是选美女的好不然影响吃饭,这顿可是我请的并且还花了不少银子呢,可千万不能浪费。

压轴戏一点都没出乎我的意料——大变活人,在他们俩下午带人在我的卧室里挖沟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东方朔听从了我的建议也结合百度上提供的经验,猥琐着笑眯眯的问到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女士愿意配合一下帮我们完成这个魔术呀?

这时孙策又端起了酒杯想和我碰,大乔是说什么也不让了问他医生是怎么说的?孙策说娘子我今天确实高兴陛下又在,怎么也得喝两杯吧?大乔说你已经喝两杯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和孙策都愣了觉得这个大乔比台上的魔术师还要厉害,我想这次丢人了居然班门弄斧,孙策说娘子那就喝三杯好不好,就三杯。

大乔生气了说你爱喝多少喝多少我不管了,喝死拉倒,别指望我给你守寡。说完站起身就要回去,小乔见状连忙也起身想要劝慰姐姐两句。这时东方朔哈哈的笑着说这两位美女愿意配合真是再好不过了,那就请你们上台来好吗?大乔还在生气没理他小乔刚才就有些兴趣于是顺便问了句,“会把我俩锯开吗?”东方朔保证说不会。小乔便怂恿姐姐说:“姐,要不咱们上去试试吧?挺好玩的。”

孙策看了看在场人员的构成,除了自己家亲戚和我带的太监以外,还有一个素来以不近女色闻名的皇帝,一个正低头双手抓着一根猪腿骨猛吃的许褚,一个病恹恹平均说一句话要咳三声的郭嘉,然后就是台上那俩加起来差不多快三百岁的老头,觉得吃这些人的醋未免太有失英雄本色了。再说大乔上去后就没人管自己喝酒了,也就没有反对。周瑜见孙策都没说话,自然更不好表态。大乔本是无可无不可的,加上还在和孙策生气,一赌气也就被小乔半拉半拽的给弄上台了。

东方朔笑容可掬的说:“感谢两位美女的积极参与,现在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和美女们沟通,请大家稍安勿躁。”

这个沟通的时间会比较长,穿越之前我对江南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就深深景仰,趁这个表演的间隙我问孙策,“据说江东多文人才子,是否属实?”

孙策对这种舞文弄墨的事情明显不感兴趣,周瑜替他回答说:“江南纵有一二文士,怎比得上许都藏龙卧虎。瑜虽僻处江南,也听说昔日陛下在朝堂之上亲口赋诗……对陛下是深深的敬佩呀。”

我赋过诗吗?好像就给貂蝉背过一句鹅鹅鹅呀?见我好像是想不起来,周瑜补充说:“当时陛下说‘周公恐惧流言日’,瑜深为赞赏,可惜只有一句,不知陛下可否补全?”

第十章 小霸王罹难龙床

俺刘能乃才华横溢之人,每天做个百八十首诗不在话下,但却从不自夸。这件事情我早就忘了,难为周瑜还记得,看来还是很把我这个皇帝当回事的。不过这首诗是无论如何不能补全的,因为下一句是“王莽谦恭下士时”……我打了个哈哈说:“我大汉以辞赋为主,今天就不谈诗歌了。周郎既有兴致,朕给你背……做个铜雀台赋如何呀?”

“微臣洗耳恭听。”

于是我摇头晃脑,美滋滋的背起来,全部身心都沉浸在理直气壮剽窃别人作品的喜悦之中。别说,曹植的这篇文章写得还真不错,孙策和周瑜都听得很认真脸上也慢慢浮现出崇拜的表情。然后,我背到了“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郭嘉在旁边咳了两声,我猛然惊觉,见孙策与周瑜脸色已变。我看着他俩铁青的脸色正想解释“桥”和“乔”的区别,这时台上东方朔说:“各位观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注意。”

“哥哥,快看。”孙尚香拉着孙策强迫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孙策宠溺的抱起孙尚香转开了逼视我的目光,也许是为了避免难堪。我想那就等会儿再解释吧,反正俺刘能是个著名的不近女色之人,和曹操那个声名卓著的老色鬼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基于人品上的巨大差别,应该很容易理解才是。

台上,大小乔已经准备完毕,先是向台下的观众福了一福,然后双双转身进入了一个黑色的布幔里。布幔随即合拢,那黑色露在我的眼中竟是有几分诡异,心底隐隐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使劲摇了摇头,努力想把那丝忐忑从心底赶走。

万里之外,我魂萦梦绕的貂蝉正在和挹娄王很亲热的依偎在一起,用甜美的声音给对方讲着面膜的制作和使用方法。

台上,布幔掀开,里面的美女赫然变成了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看来我的徒子徒孙领悟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强,我欣慰的闭上了眼睛,打算用心听一下即将到来的掌声和喝彩,但却迟迟没有出现而是听到了椅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惊愕的睁开眼,发现孙策已经长身而起戟指台上的两个老头,身体颤抖着问:“妖道,把我老婆怎么样了?快些把她们还回来,本将军饶你不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哼哼……”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目光也缓缓的转向了主位上的我。

江东小霸王的目光中充满敌意,我当时就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连忙强自撑起身体说:“伯符,不急,咱们继续看。”

“孙将军稍安勿躁。”台上东方朔笑眯眯的用一贯的猥琐音调说:“我马上就将尊夫人和周夫人变回来。”

孙策一直没有坐下,双眼微眯牙关紧咬;周瑜也紧张的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俩太监转身进了布幔,布幔随即合拢……拉开……里面还是刚才那两个太监。

“娘。”孙尚香拉着吴国太的手奶声奶气的问:“嫂子怎么变成男人了呀?以后哥哥是不是就得和这个男人一起睡觉了?那香香怎么称呼他才对呢?”

最后时刻功亏一篑,简直太让人沮丧了。本想露脸,结果把屁股给露出来了。我清楚的知道问题一定出在密道上,于是站起身撩起龙袍下摆像脱缰的野狗般飞快跑向卧室,想帮助徒子徒孙们解决这个问题。台下的场面更是一片混乱,孙权几个还在迷茫,吴国太闭着眼睛不断念佛,孙尚香则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嘉连忙捅了捅还在低头吃肉的许褚,许褚飞快的将油腻腻的大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提起钢刀出去追我,而孙策和周瑜两个则是已经冲上台去,将老头们和太监们全部推开,随即发现了布幔侧方两个黑洞洞的密道。二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分别钻了进去。

寝宫内,我放下皇帝的架子,捶胸顿足的对俩美女喊着:“我说姑奶奶们,你们咋不好好的配合呢?”

小乔抬起头,略带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陛下,姐姐方才不小心把脚给扭了,我在这里照顾她。”

大乔的伤势好像还很严重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按着脚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现在当然是救伤要紧就别管什么魔术了,我把大乔抱起来,本打算放到床上帮她做进一步检查,右脚却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衣带,顿时半边衣服都被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亵衣……可能还有其他东西吧?但俺刘能是不近女色之人,又怎么会留意这些?这时孙策从密道里钻了出来……按理来说,当时我应该马上将她放下,而我也就是这么做的。

孙策见我抱着衣衫不整的大乔,还把她放到了自己床上,不由暴怒,一把推开想要解释的小乔,怒目圆睁的向我走来,指节被捏得咯咯作响。这时我有点后悔没把那块板砖带在身上了,不过带上可能也没啥大用。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休伤天子!”我回头一看,许褚正手持钢刀门神一样的立在那里,很是威风。

然后周瑜也钻出来了,小乔连忙过去连说地比划的一顿低声解释。我让许褚把刀放下,他把刀垂下了;我让孙策退后,他象征性的后退了半步,眼中依然燃烧着无尽的怒火;我让小乔和大家解释一下我乃不近女色之人,小乔看了看许褚,神情中有些害怕,躲到了周瑜身后,尽管表述得有点结结巴巴,但还是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周瑜听完后帮腔说:“伯符,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举世皆知,陛下乃不近女色之人。”见孙策面色稍霁,拳头攥得也不是那么紧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说:“误会,都是误会。”边说边打算站起身(孙策一进来我就不由自主的跪下了),左手却是恰好按在了大乔的胸口上,我连忙换手,右手又按上了另外一侧……我双手高高举起以示清白,重心不稳,上半身就趴在大乔身上了……

然后孙策冲上。

然后许褚冲上。

后来与其说是我从大乔身上爬起来,还不如说是大乔恼羞成怒一脚将我踢到一旁。当时战斗已经结束,身强体壮又手持武器的许褚相比习惯马上格杀的孙策明显占据了上风,大乔扶着眼眶乌青嘴角破裂的孙策心疼的滚下串串珠泪,而孙策前些日子所受的箭伤创口已然迸裂,正汩汩的流出鲜血……孙策颓然的坐下……虽然他屁股下面是俺的龙床,但我也不打算和他斤斤计较了。

曾经叱咤风云的江东小霸王疲态尽显,有些无力的挥挥手示意我们都出去,又让大乔叫孙权进来。我善解人意地说:“朕替你去叫。”

时孙策箭伤未愈,与帝饮。帝中途离席,策往寻之,见帝与大小乔共处,衣衫不整……是夜孙策暴毙,享年二十六岁。——《三国志》陈寿

策毙于龙床之上。——《三国野史》无名氏

整个吴郡浸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处境相当尴尬,订婚宴上把大舅哥给失手弄死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每天只能关好门在馆驿中闲坐,一天天的如坐针毡,想着如何善后倒是没什么时间发呆了。东方朔和他新收的徒弟因为魔术纰漏造成的超过他们承受力的影响而深深负疚,如果他俩的头发还是黑的一定会一夜白头。许褚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解释:“陛下,俺没用刀,真的没用。俺就打了一拳还没打到……本来就是在人家这里做客,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俺。俺许褚就算再粗,这点礼数还是清楚的。那拳也不是真打他,就想吓唬一下,结果孙策为了躲我不小心把头撞到了床边,俺碰都没碰到他。这事儿真不赖我,不信你问周瑜和那俩小娘们。当时你被大乔给踢倒了没有看到,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郭嘉也失去了那份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柔弱风度变得孱弱起来,说自己病势加重需要休息谁都别来烦我。张小让倒是每天都跟着我,但一句话都不说,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

几天后,张小让说了第一句话,“陛下,要不咱们退朝吧,回许都去。这里……奴婢觉得不是很好玩。”

现在东方朔已经没心情踢他了,我只得亲自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大门,“你去告诉孙权,朕封他为吴侯。还有,他哥哥的葬礼上,朕要亲自披麻戴孝。”

这是杏花烟雨的江南,并没有潇潇的易水,但张小让还是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理去了,临走时据说还留下了一封遗书。我觉得自己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吾心。

第十一章 江东地刘能吊孝

江东方面处理紧急事务的能力还算不错,依照孙策的遗言迅速成立了以孙权为核心,周瑜、张昭辅佐的新一套领导班子。周瑜给孙权提出的第一个建议就是为了陛下的安全,还是让脾气暴躁的周泰和太史慈分别出去出差比较好。理由是江东政权交替的时候要防止敌人侵略,一个派去了北边防守曹操刘备,另一个派去了西边准备抵御世仇刘表。然后孙尚香的婚姻筹备委员会立刻改名成了治丧委员会。好在牌子还没挂上,改名的难度并不是很大。

丧礼虽然重要,但毕竟有成例可循,大家只要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情就好。而孙尚香的婚事……是不是还要继续呢?大家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都没有了主意。

吴国太问:“策儿临终时……可有提及?”

眼睛肿成了桃子的大乔抽抽噎噎的说:“并未提起。”

“那,都说了些什么?”

“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大乔回答。

周瑜说:“此乃家事,必属内事无疑。”

张昭说:“嫁于江东内部方是内事,嫁于当今天子,肯定要算外事。”

周瑜说:“请主上斟酌。”

孙权说:“请娘亲示下。”

吴国太说:“我女流之辈,问问乔国老吧。”

乔国老说:“自古婚姻,都是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时吴国太瞪了他一眼,连忙又补充说:“尚有俗语云,‘长兄如父’。”

孙权说:“长兄已逝,好在尚有遗孀。”

大乔说:“妾身亦是女流之辈,此时应夫死从子,但犬子还太小,不会说话……伯符生前与周将军情同手足……”

周瑜说:“要不咱们问问本人的意见吧,谁不同意谁做主。”

于是大家都表示同意。

所谓婚姻,应该是要有两个人的。但他们都忽略了俺刘能也是重要的当事人之一,都去问孙尚香了。孙尚香裹在宽大的孝服中,抬起头忽闪着大大的眼睛问:“什么叫嫁人?”

“为什么要嫁人?”

“你们都谁跟我嫁过去?”

“一个人都不跟着我?嫁人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嫁。”

孙尚香已经明确表态说不嫁,有了确定的结果,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谁去和皇帝陛下说这件事呢?孙尚香自己……显然不合适。

张昭说:“与陛下交涉,也是一种形式的外交,当属外事。”

周瑜说:“内宅之事,瑜不敢越俎代庖。”

吴国太说:“老身新丧子,心中悲痛,可有儿媳为老身分忧?”

大乔说:“亲身新寡,心中亦悲痛,好在尚有弟媳。”

孙权说:“贱内少不更事,不合适。家兄生前与周将军情同手足……”

周瑜说:“江东不幸,此时伯符将军新丧,仲谋将军还需要朝廷扶持……此时同皇帝陛下说这个,似乎有些不妥……今上素不近女色,特别是香香还只有五岁,想必更加不会急在一时。值此丧期,陛下应该也不好意思提这件事才对,我们干脆也装聋作哑,就当没发生过……过了几年香香长大了,也许又想嫁了也未可知……再说到那时,仲谋将军的位置也应该稳固了,对此事的处理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完全可以过河拆桥。瑜觉得,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大家都觉得周瑜说得很对。

江东孙郎,弱冠成名,在群雄并起时打下一番基业,他的离世当然会让天下英雄唏嘘不已。唏嘘过去,毕竟还是要面对现实的。东方朔小心翼翼的问我:“师父,伯符将军的葬礼……您真的要亲自参加吗?”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答说那当然,朕可是当着伯符将军所有至亲的面说的,难道你想让朕食言吗?东方朔还没说话张小让就抢着说陛下您万金之体不宜深入龙潭虎穴呀。许褚也说江东人太多了有几个还挺厉害的俺许褚不敢说能护得陛下周全……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是说万一,那俺死在陛下前面就算对得住大家了。

郭嘉暴汗,一把将许褚拉到身后不让他说话了。“陛下是真龙天子,自然遇难成祥,不会有事的,嘉以为陛下还是亲临葬礼的好。”

许褚甩开郭嘉的手,十分惊讶的问:“军师,前两天咱俩喝酒的时候您不是还和俺说什么真命天子、天授君权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叫俺不要相信的吗?”

郭嘉很尴尬的开始便咳嗽边回答:“这个……酒话自然是当不得真的……陛下的安危其实和娶不娶吊唁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是江东的地盘,周瑜他们如果想对陛下不利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但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动作,想必还是畏惧陛下的威名……”

许褚摇晃着大脑袋说:“俺觉得陛下还是不去的好,万一他们就是想在孙策灵前给陛下开膛破肚,取出心肝祭奠亡灵呢?这个险能不冒还是不冒的好。”

这个场景太血淋淋了,郭嘉很无奈的摇着头说:“许褚将军,江东大小也是一镇诸侯,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是不会做出如此强盗行径的。将军放心,陛下的心肝没那么金贵,还不至于被周瑜孙权等人惦记上。”

曹操的这两个手下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不得已示意他俩住嘴,然后缓缓开口说:“伯符将军之死,朕难辞其咎……祭奠是必须要亲自到场的,众卿再勿多言。伯符将军少年英雄,以弱冠之龄横扫江东,此言不差。但我刘能冲龄践祚,统领着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又比他孙策差到哪里去了?孙策生前,朕犹不惧,现其人已死,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东方朔和你的徒弟就别去了,留在这里遥祭就好。”

大家都说陛下此言极是,唯有郭嘉默不作声,在心中想着人家孙策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基业,你刘能是被董卓给扶上的皇位……这根本不需要冲龄,就连婴儿都可以做到,实在不是一个吹嘘的理由。他抬起头时看见我对他偷偷眨了眨眼,于是便心领神会,和大家一起大声讴歌陛下圣明了。

大丧当天,我果真披麻戴孝的去了,倒是将江东众人狠狠的感动了一把,感动得涕泪横流——我去之前他们就一直在涕泪横流。在孙策灵前,我低头鞠躬的时候偷偷将准备好的胡椒水(那时还没有辣椒)弄到眼睛里面一点,顿时我也立刻就涕泪横流了。接着我从口袋中颤抖着掏出郭嘉和东方朔联手帮我写的祭文,然后就发现胡椒水用得太多了,我的眼睛现在根本就睁不开,连字都看不见自然更没法声情并茂的朗读……于是,我干脆往灵前一趴,使劲使劲的哭。

孙权过来搀我,我不起来;周瑜过来搀我;我还是不起来;大乔小乔都没过来搀我……最后许褚把我举起来扛在肩膀上扛回去了。我在许褚背上哀怨而无助的踢打着,“放我下来,我还没哭够,还没尽到自己的义务,还没抚慰未亡人呢。放我下来……”

郭嘉望着许褚远去的背影,摇着头说:“陛下这是太伤心了,情难自己……我来替陛下致悼词吧。”

不管怎么说,我的做法还是得到了江东上下的广泛认可,现在虽然他们看向我的眼神还是很复杂,但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刻骨的仇恨了。袁绍来信问我什么时候娶他的女儿,我回信说伯符将军因我而死,朕心中悲痛,暂时不想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

不能再在江东待着了,这是对所有人的一种折磨,但我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大堆还没过门的小老婆们……再说来了一次江东,便酿成一桩大祸,俺刘能又有什么颜面继续上早朝,还臭不要脸的坐在龙椅上装圣人呢?只怕单是满朝文武的眼神就足以杀死我一百遍了。

郭嘉提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建议,“我身体还是不大好,尤其是感伤伯符将军英年早逝,病势似乎又沉重了许多。要不我们不忙回许都,先去荆州转转吧。”

大家都觉得健康最重要,于是一起说好。

在孙策的坟前最后磕了一个头,我站起身整肃衣冠,望了眼江东广袤的土地,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开。远处,吴国太抱着孙尚香看着我的身影,眼中又是落下一滴泪水,没入脚下的黄土,瞬间便了无痕迹。

周瑜的右手一直按在剑柄上,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手背上青筋凸显,而手指正在微微颤抖,他悄声对一旁面无表情昂然肃立的孙权说:“主公,孙伯符将军之死,其实并非意外。当时你在专心致志的看魔术,没注意到之前陛下刚刚说过‘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可见,贼子蓄谋已久,不可不防。”

船上,我问东方朔新收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蒙师祖下问,徒孙叫做于吉。”

第十二章 荆州城公子问计

荆襄九郡的民生情况比江东还要好上一些,当年孙策拿下江东虽然没费太大的力气,但毕竟还是打上了几仗的。刘表的荆州则是根本未曾受到任何战火的波及,就连黄巾之乱时也没太大的损失,人民生活虽谈不上富裕,但温饱基本上还是用不着发愁的,街市繁华远胜许都。峨冠博带的刘表出城数十里前来迎接,带着荆襄文武先给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我按家族辈分向他鞠了个躬,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直奔荆州城而去。

路上,刘表关心的问:“陛下,您出门就这么几个人跟着呀?”

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从人,又看了看刘表庞大的仪仗队,觉得确实有些少了。解释道:“如今国库空虚,还是应该以俭省为主,所以朕也就没搞什么太大的排场。”然后很嘚瑟的又加了一句,“因为一些意外……江东现视朕如寇仇,朕不也好端端的离开了吗?可见从人这种东西,也是贵精而不贵多的。”

“陛下以天下万民为念,老臣甚是佩服。”刘表说着用余光重新打量了一下我的随从们,似乎也没看出来精在哪里、于是他皱着眉又说:“但天子出行,这个样子……也实在有失我大汉体面。这样,荆襄久无战乱,于中原的民生凋敝不同,此处还算富饶,陛下就从老臣这里挑些人以充御前使用吧。呃……虽然陛下您前一阵已经选过美了,但要想再选的话,荆州虽地处蛮荒,也还是有些储备资源的,老臣也不吝奉上。”

……俺刘能本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这下名声都被曹操给败坏了。我谦虚的说:“这些人勉强也算够用了,此事容后再议。”

刘表身为名士,对排场很是讲究。规格极高的接风宴上,宾主觥筹交错,气氛极其融洽。就在我和刘表频频举杯互敬的时候,东方朔偷偷跑过来问:“师父,今天难得这么多人,咱们还变戏法吗?估计能收不少门票钱。”我白了他一眼,啥也没说,他自己就讪讪的退下去了。

刘表微笑着看了眼正在后退的东方朔,转过头来举杯问我,“陛下,听说江东孙郎之死……与陛下颇有些牵连?”

我惭愧的仰起头,以免被刘表发现我眼中并没有泪水,慨然长叹:“孙伯符将军……就是在朕的面前去世的,可怜英雄年少,却是天不假年……惜哉,哀哉。”

刘表哈哈笑着,面上丝毫没有悲痛,接着他把声音放低了许多,几乎都趴在我的耳朵上了。“老臣听说,当时孙夫人和她妹妹也都在场是吧?而且……孙郎还是被气死的?”

我猛然警觉,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直视刘表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和朕说实话,这件事外界都是怎么传的?”

刘表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不由得有些尴尬,他也放下酒杯说:“陛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只要问心无愧,是不用理会那些坊间传闻的。”

“算了。”我有些沉痛的摇了摇头,又端起了酒杯。“你不说朕也猜得到,无非是谋其财而害其命,杀其夫而夺其妻罢了。”

刘表恭敬的说:“陛下圣明,如果当时孙策的小姨子没在场的话,大体也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过既然小乔也在,坊间的传言自然也就丰富了许多……”

关于这些男女之事的花边新闻,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现在俺刘能一定和大小乔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懒得想这些东西,虽然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智者又有几个?还不都是人云亦云的吃瓜群众?消灭流言的唯一办法,就是制造出一个更大的流言,然后人们就选择性的将之前的八卦消息忘却……要不我想办法让刘表这里也出个意外?但和蔡夫人联系在一起终归还是不大好,还是算了吧。

与荆襄文武把酒言欢之后,第二天是刘表的家宴,我见到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蔡夫人,觉得要是非要和她联系到一起的话俺刘能也不算太吃亏。大公子刘琦身材清瘦,不怎么爱说话,略带几分诗人的忧郁气质;二公子刘琮模样与刘表更为相似,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蔡夫人还真是个不错的外交家,她一个人就活跃了整个酒宴的气氛,不断的给除刘琦之外的所有人夹菜,就连对着东方朔都是语笑嫣然的。刘表和刘琮偶尔也插嘴说上一两个笑话,我嘿嘿的傻笑着嘴上确是一刻都没停……在江东最后的那几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饭也不好意思吃得太多。许褚和我一样但他连笑都不笑,应该比我吃的还多,只有郭嘉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和主人们聊着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又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场面。

吃得实在太多了,我打着饱嗝摸着肚皮问茅厕在哪里,刘琦自告奋勇说要带我去。当时刘表正在讲笑话,向这边看了一眼没有多加理会。

一阵稀里哗啦之后,我感觉通畅了许多,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哼着小曲提着裤带龙行虎步的步出茅厕,却惊讶的看见刘琦还站在那里。我有些惊讶的问:“朕不是让你先回去了吗?这里又不远,朕自己找得到。”

刘琦“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呜咽着说:“请陛下救我。”

“什么事起来再说。”我伸手去拉他,拉不动。本想坐到他对面免得产生这种仰视的极其不平等的感觉,又觉得离茅厕实在太近了……

“继母不能相容,性命只在旦夕,望陛下怜而救之。”刘琦抱住了我的大腿,边哭边说。

这就好办了,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我按照《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的主意说:“公子岂不闻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今黄祖新亡,江夏乏人守御,公子何不上言,乞屯兵守江夏,则可以避祸矣。”

刘琦说:“这办法好是好,但黄祖将军没死呀,依然健在……”

和原本的历史好像不大一样……那就让智商更高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吧。这本来是个技术含量不太高的问题,我相信智力值九十七和一百在处理此事时不会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就像是做一加一等于二这道题目上,小学生和大学生是一样厉害的。

我说:“这件事情朕不好出面……有机会你抓到郭嘉,然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第三天,各州郡官员齐聚荆州,大家饮酒。

第四天,刘表又设家宴,大家饮酒。这次是郭嘉要去厕所,刘琦自告奋勇说要带路。

“我上次去过了,自己找得到,不敢麻烦公子。”郭嘉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正好想去。”

然后俩人就很久很久都没回来,我知道这时郭嘉一定被刘琦给骗到小楼上了,本来我告诉刘琦郭嘉特别喜欢金鱼,你告诉他楼上有金鱼。但刘琦想了半天说他觉得还是说楼上有一本古书会更好些……陛下您觉得呢?我说呃……你高兴就好。

不管郭嘉是在看古书还是看金鱼,总之肯定是上当受骗了,我高兴的大口吃着菜,觉得自己又拯救了一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晚上,郭嘉居然啥都没提,就好像自己根本没上过刘琦的小楼一样。我几次忍不住好奇打算去问,一想这样就把自己给出卖了……既然刘琦回来之后气定神闲的连敬了我和郭嘉好几杯酒,那应该是胸有成竹了吧?细节就不管了,只要救了人就好。

第五天,实在没什么名目了,为了饮酒,大家饮酒。

第六天,我呆不住了;郭嘉说连日饮酒,自己的健康状况都恶化了;就连许褚都不想再喝酒了。我不想回许都去娶小老婆,更不想面对群臣,郭嘉也觉得自己身体还没好,应该再在南方休假疗养一段时间。我就去和刘表说怕在这里耽误你的正常工作,我们还是到处走走就当旅游了。刘表说现在走还不合适,刘备兄弟三人想来见见陛下,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还是等等他们吧。于是大家又饮酒。

第七天,刘表说刘备可能今天应该到,我们边喝边等吧,结果喝是喝了,等却没有等到。

第八天,刘表说刘备今儿个怎么都该到了,我们边喝边等吧,结果喝是喝了,等却依然没有等到。

第九天,刘表说咱们不管刘备了,喝咱们自己个的,于是大家饮酒。

第十天,刘备终于到了,大家饮酒。

这几天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们为喝掉下一杯酒已经找出了无数牵强的借口,包括许褚发育良好的肱二头肌和东方朔右脚上的鸡眼,郭嘉每天喝的汤药与水质的关系。刘备的到来让大家都很高兴,多了不少谈资和新鲜的劝酒对象,甚至就连许褚都主动站起来找张飞喝酒,二人可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其实他俩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因为对挑灯夜战的共同爱好让他们打到了一起,打完之后甚至还有些惺惺相惜。现在,俩人又在窃窃私语的研究什么时候再战一场了。

第十三章 可有周公曾吐哺?

我问刘备淮南治理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刘表的荆州发展得好?刘备连呼惭愧说袁术留下的基础太差了,自己手下也没有内政方面的专业人才。我说孙乾、糜竺、简雍都还可以呀。刘备说可以是可以但毕竟数量太少了也难以独当一面,听说荆襄九郡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备此来一为觐见天子拜访族兄,二也为寻访人才而来。我心想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刨刘表的地沟吗?偷眼看了一下荆州的主人见他没什么反应正在和关羽探讨胡须保养的相关问题呢。于是我慨叹说淮南确实人才凋零呀,皇叔你走这一步还是颇有见地的。刘备说淮南人才虽少但也不是没有,我还真找到了一个这次也一起带来了,接着他就拉过来一个人对我说:“这是单福,快拜见陛下。”

这不就是著名的颍川徐庶嘛,没想到历史因为我的穿越斗转星移之后他还是跑到刘备手下去了。现在刘备和曹操尚未交恶,曹操也不至于抓了他的母亲逼他投降过去,那还会有后来的走马荐诸葛吗?我胡思乱想着,一时间竟忘了让徐庶起身。刘备见我有些失常,悄悄的问我:“陛下,可是此人有些不妥?”

“哦,没有。你起来吧。”待徐庶起身后我又问他,“令堂可安好。”

显然没想到我第一句话就会问他的母亲,徐庶愣了一下后方才回答:“托赖诸安。”

“那就好,那就好。”我让徐庶坐下,给他倒了杯酒,又问:“卿家在荆州,应该是有些朋友吧?不知这次前来,专门安排日程去拜访了吗?”

这时许褚和张飞已经叫喊着出去比武了,关羽觉得这俩人打架还算有些技术含量也要去看,荆州好多武将也起着哄一起跟了出去。东方朔跑来对我说:“师父,要安排赌局吗?”我说算了,当年彼此不服气的时候打了两天一夜也没分出胜负,现在既然已经惺惺相惜又怎会生死相博?这种比试不赌也罢。转回头时徐庶已经不见了,刘备和我解释说单福虽是文臣,但也仗义任侠,跟着出去看张飞打架了。然后又疑惑的问我,“陛下,您对单福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也不算熟悉,听说过他而已。”现在屋子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我起身,刘备也跟着站起。

“皇叔,咱们也出去看看吧。说实话,这酒我们已经喝了十天,早就喝够了。顺便和那个单福说一下,就说朕赦免他的所有罪过,还是改回本名吧。”

第二天刘备就要走,我和刘表都很意外。刘备解释说他就是四下转转过几天还回来,我说那朕也去四下转转吧过几天也回来,刘表说那可说好了一定都回来就定五天吧,五天后回来咱们接着喝。我和刘备都说好好好,刘表又说陛下你的护卫人数实在太少了老臣不放心呀,还是给您补充一点好,要不万一在荆州地界上出了点什么事老臣可是担待不起的。他瞅瞅左右无人,很小声的说:“陛下,江东的那些鼠辈可是坏得很呢。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敢对陛下不利,但万一在荆州对您下手……一来报了孙策之仇,二来又可以嫁祸老夫以报很久很久以前的孙坚之仇,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陛下,不可不防呀!”我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于是说那好吧我也不用太多人你就把魏延给我就行了。

刘表问左右谁是魏延?文聘回答说一个无名下将而已,主公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刘表虽然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当年的运动会足球赛军演他都没怎么关注),但也没有多问,很慷慨的将魏延送给了我。我赐魏延平身的时候顺便摸了摸他的脑后,并没有发现有类似骨质增生的异常情况。不过我这个动作纯属好奇,诸如“脑后有反骨”这样的说法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然后魏延说能追随陛下是在下的无上光荣但我家里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我说不忙不忙你先去处理吧等下次回荆州的时候我再带你走。

我问刘备去哪里,他说新野……难道诸葛亮就要出山了吗?那我可得跟着去看看,看看这位三国智力值第一的家伙是怎么粉墨登场的。于是我说那皇叔我们结伴同行吧,我也去新野。刘备说好呀好呀备正好有许多事情想向陛下请教。

新野小城,与荆州不可同日而语。听闻天子驾到,满城鼎沸,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披着大红花的人民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将我和刘备迎入城中。新野的驿馆年久失修,有些破败,太守把自己的府衙腾出来给我和刘备居住,自己跑去住酒店了,让我俩都有些过意不去。我问刘备到新野可是有什么具体目标吗?刘备说没有没有就是想随便走走,权当散心了。我哈哈笑着说走走也好走走也好,皇叔吉人天相,随便走走也许就能碰到个卧龙凤雏什么的也未可知。刘备问陛下你说啥我没听清楚。我说呵呵朕啥也没说。

我是不太相信刘备的,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许褚郭嘉东方朔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晨练。刘备出来后看到我们明显愣了一下,我告诉他郭嘉身体不好所以我们每天早上都要锻炼,皇叔您不是要随便走走吗?那干脆我们就一起走走好了。刘备没想出拒绝的理由只能说好吧好吧陛下您请。

于是我们果然随随便便就走了一整天……真是用走的。

然后我们天没亮就开始晨练,然后刘备天刚亮就出来了……然后我们又随随便便走了一天。

然后我们半夜就开始晨练,然后刘备天没亮就出来了……然后我们随随便便的又走了一天。

郭嘉和我说已经三天了他觉得锻炼的效果已经很明显了感觉自己已经痊愈是不是明天就不用晨练了?许褚说要是这样的话干脆我就不睡了去找张飞挑灯夜战,与其起这么早还真不如熬个通宵呢。只有东方朔认为修真之人就必须勤勉刻苦不然怎么能成仙?对我最近的表现提出鼓励并给予支持。张小让一直是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的,他也没想过要发表意见。其实我也一直在犹豫这样的加班加点是不是有点不太人道……其实我没想把诸葛亮收罗到自己账下只是想亲眼见证历史上有名的三顾茅庐而已,但这个话我没法和刘备说,说了他肯定不信。

作为傀儡,我想一统天下吗?作为皇帝,我希望鼎足三分吗?作为宅男,我热衷于东征西讨吗?那我要诸葛亮还有什么用?为了保护周瑜吗?

再说,现在周瑜也算是俺刘能的仇人了。

刘备应该也在犹豫是不是要连夜潜逃,我从窗外看见他在房间里面来回走着,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就没平视前方过。不过我俩都没犹豫多久,因为有客人来了,还同时拜访我们两个。

三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猎头——水镜先生隆重登场了。

历史上司马徽一共就运作了两个人才,都是按ceo的职位向用人单位推荐的,但却推荐给了同一家公司……所以我觉得他的职业素养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次他手上同样只有两份简历,我和刘备面对面的坐着,一边翻看着简历一边听司马徽的介绍。他开口便说:“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语气很大但却不容置疑。

刘备问:“真有这么厉害吗?”

我问:“你听说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

作为世外高人,司马徽显得莫测高深,没有回答我俩任何一个人,反而问刘备,“这份简历我早就给皇叔了,而据我所知,您三天前就到了新野,怎么一直不通知诸葛亮来面试呢?”

刘备有些尴尬的笑笑说:“我这几天一直陪皇帝陛下遛弯儿,没腾出时间。”

我故作惊讶的说:“原来皇叔您有正事呀?朕不知道,没耽误吧?”

司马徽说:“那皇叔明天去诸葛亮家一趟可好?顺便体现一下您的诚意。”

我抢着回答:“挺好的,朕明天也没啥事,正好和皇叔一起随便走走,权当散心了。”

刘备说:“嗯……那好吧。”

我问司马徽,“庞统呢?他啥时候有时间面试?”

司马徽说:“庞统今年的业绩不错,年终奖还算丰厚,所以暂时还不打算跳槽,明年年初的时候我再和他沟通一下。”

我说:“庞统不是一直失业在家吗?没听说他找到工作了呀,哪来的什么年终奖?就算真打了赤壁之战,他献连环计那点工作量最多也就算是个兼职。”

司马徽有点尴尬,悄悄对我说:“我们猎头也讲究人才储备的,再说他的整容手术失败了,还在恢复期。”

我说:“庞统还做什么整容手术?直接毁容,就当整容了。”

司马徽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回头可以和庞统深入沟通一下,然后和刘备又落实了一下明天拜访诸葛亮的事,就告辞离开了。

第十四章 二顾茅庐访大贤

司马徽走后,我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三国第一妖人诸葛亮,未免有些激动,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睡着,觉得诸葛亮既不是什么佳人自己也没有求之的欲望,这样辗转反侧实在是很没有必要。于是就开始想貂蝉……这下子就更加睡不着了。起来上厕所时偶遇徐庶,我告诉他这里地上脏就别跪了,彼此友善的打过招呼之后我问他既然自己没走,为什么还要推荐诸葛亮当刘备的ceo呢?

徐庶沉默良久,连尿流都止住了。我的尿都滴沥完了抡了好几次后他才开口说:“陛下可还记得初见微臣时,您问候了微臣的母亲?”

我骂徐庶的妈了吗?应该没有吧?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同时也是个素质很高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骂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当我还在苦苦回忆的时候徐庶又说:“陛下提醒得甚是,只可惜有点晚了……臣母当时已经被皇叔供养起来……臣不得已,答应皇叔推荐孔明兄出山辅佐。”

这次囚禁徐庶母亲的换成了刘备……我穿越后带来的种种变化真是太美妙了,枭雄正一步步朝奸雄的道路上发展着。我看着情绪低落的徐庶,安慰他说:“朕觉得令堂安全该是无虞的,没必要太过担心。倒是你自己的问题要更大一些……孔明出山之后,你怎么办?从ceo的位置上掉下来,前途可是很迷茫黯淡的哦。现在的就业形势也不好,跳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再说……您的母亲也是一个大麻烦呀。”

“陛下说的这些,臣又何尝不知……”徐庶叹了口气说:“无奈职场艰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多一言不发而已,我作为资深员工,前任ceo,难道还能被炒掉不成?”

一言不发倒是对的,但炒的就是前任ceo,我心里暗想。

第二天,徐庶带着我和刘备去找诸葛亮了,一路上山野风光自不必多讲,除了天气冷些也没什么不好。我看到许多人在边劳动唱歌,唱得那叫一个难听,刘备还总问人家你们唱的啥?然后人家就解释……反正我是听不懂,就算解释了也听不懂,估计刘备也听不懂。但我俩最根本的区别是我听不懂就觉得这些人有病有话不好好说;刘备听不懂就觉得对方特别特别厉害比自己厉害得多,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听不懂呢?我告诉刘备说要不皇叔您先在这里听着,朕先走一步,去诸葛亮家等您?刘备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听完了咱们还是一起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诸葛亮家,寻常的竹篱茅舍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得不让我有些失望。门口一小孩正在那里撒尿和泥巴玩呢,看那尿液清澈透明,泥巴也团的滴流圆,果然是有道之人的童子方能如此。

我走上前,大大咧咧的问:“这位小哥,孔明先生不在家吧?”

童子边团着泥球边问:“你咋知道。”

我说:“我叫刘能,所以我就能,就知道。”

童子说:“明知道不在还来,有病。”

然后我也觉得自己有病,明知道前两次都见不到,咋不让刘备自己白跑?我宅在家里睡大觉或者想貂蝉怎么也比跑来跑去的要强……这时刘备上前说:“汉左将军,宜城亭侯……”

我打断了刘备,对童子说:“你和你家先生说,刘能来找过他。”刘备连忙补充,“还有刘备。”

童子说:“我记住了。”

然后我们就往回走,刘备骑在马上一言不发,身躯随着马背的颠簸上下起伏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我安慰他说皇叔,大贤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这是求贤又不是买菜,咱们得有耐心。刘备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说你是担心朕和你抢大贤是吧?放心吧,朕根本没这个心思就是跟着来看看热闹。刘备不太信但也没有办法。

我们回到荆州和刘表又喝了一天酒,却没看到魏延,刘表说他家不在荆州回老家去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我说那让他回来之后直接去新野找我吧。这次刘琦一直面带微笑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眉飞色舞的频频举杯,看来郭嘉还是有办法……管他是怎么解决的呢,反正不干我事。

冬天到了,三国时温室效应还没有产生,气温明显比现在要低,河南湖北交界的地方居然也能下大雪,我宅在屋子里恨不得将火炉子抱在怀里,郭嘉的咳嗽也比之前严重了许多。徐庶有事没事的总是跑过来,给我讲一些渭水飞熊岐山鸣凤的故事,有意无意的暗示我像孔明这种重量级的ceo就应该去央企而不是淮南的一个地方小国企,那样也未免太屈才了。我一直装作听不懂。

这些日子刘备每天都派人去看诸葛亮回家了没有,终于有一天得到了孔明已回的消息,马上叫上关羽张飞准备出发,徐庶偷偷跑来告诉了我。

说实话我真不想去,天气不好也就算了,主要是这次去还是抓不到诸葛亮。明知道抓不到还去抓,就连一个童子都知道那是有病,老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但看着徐庶恳求而期盼的眼神,我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懒洋洋的穿好衣服,一出门就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就听见张飞在喊:“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唤来便了。”

我紧了紧衣领,浑身哆嗦的走过去说:“皇叔,三将军说得有道理呀。”

刘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这下刘备有些尴尬了,走也不是听张飞的也不是,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陛下要是嫌冷,备自去便好。此等大贤,还是不能让人召来的。”

徐庶看着我都快要哭了,我很无奈的跨上马说:“皇叔都不怕冷,朕岂能独自享福?咱们一起去吧。”

路上又有人唱歌,刘备又问,问完又听不懂。我缩在军大衣里面瑟瑟发抖,和刘备说你不走朕先走了?刘备连忙撇下那两个歌手追了上来,与我并辔而行。

天冷了,童子也不撒尿和泥玩了,正在门口抽冰嘎呢。看见我们一堆人又来了,迎上来说:“今日先生在家,可是我家房子小,装不下这么多人……”

我说:“郭嘉身体不好,就别在外面冻着了,许褚你身强力壮的,就委屈下冻一会儿吧,晚上朕请你吃火锅。”

刘备说:“徐庶是孔明先生故交,就和我一起进去,只是要委屈二位贤弟了。”

然后我们四个就进去了,草堂里面,一个少年端坐当中,又是在唱歌。我正想上前问话,被刘备拉住,示意我和他一起站在外面听。我还是听不懂,偏偏连点伴奏都没有,那少年还是唱了一首又一首,就像个人演唱会一样。我偷眼往外一看,三个武力值九十五以上的猛将都在雪地里不断的跳着脚。

终于唱完了,刘备赶紧抢上说:“淮南刘备,久闻先生大名,却恨无缘识荆,实乃平生之憾……”徐庶在后面拉他的袖子,刘备甩开之后继续说:“上次冒昧造访宝庄,不巧先生不在,不遇空回。今特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实为万幸。”徐庶又拉他,在刘备耳边悄声说:“主公,这不是孔明。”

少年翩然下堂一躬答礼,“小子诸葛均,是孔明的弟弟。将军莫非就是刘皇叔?欲见家兄是吗?”

刘备尴尬了一下说:“备久慕大贤,情急之下,以致认错……不知孔明先生现在在家吗?”

少年回答:“家兄昨日和朋友出去玩了,没在,又劳将军空跑一趟了。”

刘备问:“孔明先生一般都去哪儿玩呀?几时能回?”

“这可说不好,有时候去喝酒,有时候去打球,有时候去跳舞,最近还迷上了轰趴。多久回来那就不好说了,要看他带的钱什么时候花完。”

“果然是大贤,行事风格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刘备慨叹着又问:“请问主人可有纸笔?备给卧龙先生留封信可否?”

“当然。”诸葛均唤小童来准备好笔墨,又转向我问:“这位先生也是来拜访家兄的吧?就不也留封书信吗?”

这时刘备已经开始笔走龙蛇了,显然是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时落笔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听见诸葛均让我也留信的时候他明显是顿了一下,一滴墨汁滴在雪白的信纸上,接着身子微侧恰好挡住了自己的作业,就像是怕我抄袭一样,然后陡然迸发出灵感,将那滴墨汁稍作勾勒改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王八,竟是平添了几分俏皮之感。我冷笑,上前拿起毛笔,在口前呵着……然后递给郭嘉。“来,我说,你写。”

郭嘉持笔蘸墨,手腕稳稳的悬于一方洁白的宣纸之上。“陛下请讲。”

“你就写……俺刘能来找你两次了,都没找着,改天我再来。”

“完了?”郭嘉问。

“完了。”我回答。

第十五章 何人窥帘复荐枕?

刘备又写了半天才写完,这时我和郭嘉都下完好几盘五子棋了。看他将信件仔细的折成了一个心形,然后郑重其事的交给诸葛均,我和郭嘉都站起身准备回去,结果刘备又是更加郑重其事的叮嘱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张飞闯进来问还走不走?实在太冷了,不走的话我就在外面和许褚打一架热热身。刘备说这就走这就走别在大贤门口打架影响不好,然后又和诸葛均说了一刻钟的话基本上是在夸他少年英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没有兴趣出仕呀?要是有的话我淮南地方虽小但发展潜力还不错值得先生您考虑一下。这时关羽也忍不住进来了,说再不走三弟和许褚就真要打起来了,刘备这才和诸葛均握手拥抱然后依依惜别。

可算是出门了,许褚已经把马给我牵了过来,马鼻子不断的往出喷着气,遇到冰冷的空气化作白雾,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霜。许褚的胡子上都结了冰棱,看着关羽把胡须放在袋子里边装着目光中充满了羡慕。我奋力爬上马背,见有个带着面纱的村姑挎着一个大篮子正往这边走,雪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面纱掉了,篮子里的东西也滚落了一地。

我让许褚去帮帮她,许褚不去,说这不是大丈夫行径,惹得那环眼贼笑话。我想让郭嘉去,一看他咳嗽得都快要把内脏给咳出来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东方朔倒是主动就过去了,走了一半又回来了,说这也未免太丑了吧……比我还丑。

比东方朔还丑?!这我可得见识见识,以后再面对徒弟的时候可能就不那么反感了。我从马背上滚下来亲自跑过去,可惜我跑到的时候村姑已经把面纱又给带上了,我心里大呼可惜……不过既然已经跑过来了,总不好这么就回去,于是就蹲下去帮她一起拣地上的东西。远处,刘备三兄弟坐在马上,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大哥……”张飞满脸不解的问:“陛下不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吗?”

“呃……”刘备有些尴尬的说:“陛下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不假,但……食色性也,陛下也总有些人之常情嘛。”

关羽抚着装胡须的袋子冷冷的说:“依我看,那里都是坊间传言,并不足信。陛下不但为一女子几次想要破坏和亲的国策,而且现在在许都,还有一大堆小老婆待娶呢。说这样的人不近女色,我关某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哎呀,近也好不近也好,和我们兄弟又有啥关系?”张飞大咧咧的说:“我倒要看看能让天子动心的女人长成什么样子。”说完一拍马屁股冲了出去。刘备伸手欲叫,手伸出去了却没发出声来。关羽说大哥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三弟想看就让他看吧。

张飞跑过来,见我蹲在地上也不好意思骑在马上,翻身下马也想帮我拣点东西,听见许褚在他背后一声冷笑,立马就住了手。他正想着怎么把村姑的面纱给掀开看个究竟,恰好一阵风吹过来将面纱掀了起来……张飞愣了一下啥也没说转身走了。

回去之后,刘备和关羽俩人像商量好了的一样,啥都不问。张飞骑着马在俩人面前故意晃荡了几圈,实在忍不住了,一拍大腿说:“陛下不管近不近女色……但这个眼光,也实在是太独特了些。”

旅途中的一段小插曲自然没人放在心上,除了刘备回去之后和新野太守鬼鬼祟祟的聊了几句以外,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晚上,突然就来了两个女子自荐枕席……不是最新的仙人跳吧?难道是曹操派来的想以此要挟我放弃帝位?真是太可怕了,把我吓得躲去东方朔那里又凑合了一夜。

新野太守对刘备说陛下并没有宠幸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两个女子,难道是因为眼光太过挑剔?张飞在旁边边擦蛇矛边说太守你想多了,别说是你千挑万选的,就是随便从大街上拉来两个都比今天陛下搭讪的那个村姑要强上一百倍,不,一万倍。太守问那按三将军的意思就不是姿色的原因了?张飞说肯定不是你放一百个心。太守低下头自言自语着那是什么问题呢?难道是身份问题?可陛下并不知道她们的出身呀而且一个村姑出身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张飞说不知道是不知道,但陛下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未可知。太守说三将军说得对呀是我大意了。关羽插嘴说身份不一定就是出身,还包括其他很多东西,比如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村姑从装束打扮上来看,一看就是一个人妻。

“对,人妻。”一旁的刘备很是郑重的开口说:“大汉的皇帝似乎都喜欢这个调调,高祖皇帝刘邦自家的媳妇如花似玉的,还去骚扰隔壁开酒店的曹寡妇,生了一个儿子叫刘肥,后来还封为齐王。之后的子孙们也都继承了高祖皇帝的遗传基因,比如……”

关羽拉了拉刘备的袖子说:“大哥,您也是高祖皇帝的嫡系子孙。”

刘备不说话了,太守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兀自低头沉思着,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了,风闻今上冷落六宫独宠貂蝉,那貂蝉不就是个人妻嘛,还是资深人妻呢。皇叔,您昔日久居许都,应该知道其中详情吧……”

刘备脸还红着,有些尴尬的回答:“备也只是风闻而已。”

太守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有些为难的说:“问题的关键是找到了,但还是没办法解决呀。今上素爱民如子,又怎好抢夺别人的媳妇献给陛下?我家是有一个老妻两位小妾,但姿色身材……都平常得很呀,只怕不配侍奉陛下。”

张飞已经擦完了蛇矛,看着锃亮的矛尖,顺手挽了两个枪花说:“我说您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只要是个女人,哦,是个人妻就比今天那个人妻要强。别有心理负担,也要提高自己的觉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嘛。赶紧把自己的老婆们全给陛下送过去,陛下一准儿喜欢。”

太守嗫喏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刘备走上前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太守,你也用不着谦虚了,备知道你这是舍不得,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咱们想问题不能一根筋,你看这新野城这么大,还能找不出几个寡妇来?”

“谢皇叔。”太守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顿悟。边往出跑边抱着拳说:“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皇叔指点。”一不小心绊在门框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连忙起身,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掉又接着往出跑。

一个时辰后,新野城已经贴满了招聘启事。应聘条件:寡妇,年龄六十岁以下。

帝巡新野,太守以全城寡妇相赠(后面变成乱码看不清了)。——《三国志》陈寿

东方朔殷勤的替我点上支烟,然后开始帮我捏肩捶腿,我在升腾的烟雾中看着这个猥琐老技师,有些好笑的问:“徒弟,您这是又有什么事要求为师呀?”

“没有,没有。徒儿就是佩服您老的操守,这么大的诱惑下还能坚持修炼童子功,师傅您真是有大定力呀。”

我脸红了一下,好在烟雾缭绕中东方朔并没有发现。他还不知道我的童子功已经被貂蝉给练废了,反正现在貂蝉也回不来了,也就没打算再告诉他,只是在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什么意思随便他自己去猜吧。

“师父,咱们这两次去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呀?”东方朔问。

我不想和他细说,因为我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诸葛亮将来的丰功伟绩的,所以就含混的答道:“就是一个叫诸葛亮的,我也不认识,但既然规模最大的猎头公司ceo都亲自上门推荐了,想必会有些过人之处。”

东方朔手上未停,口中说道:“师父,咱们去的那个地方……徒儿隐约有几分熟悉,倒好像以前去过一样。第一次去是深秋,还不觉得。今天雪下得大,那景色勾起了徒儿的许多回忆,基本可以断定肯定是去过。”

“哦?!”我一下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问:“那你还能想起来别的什么吗?”

东方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冥思苦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目光迷茫的摇了摇头回答:“其他的一时想不起来了,但今天师父你们在里面听演唱会时,徒儿仔细勘察了四周的地貌,应该是有龙脉。”

要是别人说有龙脉我肯定回答呵呵了,但老神仙说的……应该是有几分道理。接下来我问他龙脉是啥?他回答就是能孕育出不一般人才主要是天子的地形。我问到底是不是天子?他说一般都是但也有不是的。我问他那诸葛亮家的这个是不是?他回答徒儿看不出来。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啥都没问出来。诸葛亮不是道号卧龙嘛,也许就应该在龙脉上趴着,和皇帝什么的没有关系,这个说法我觉得很对。

第十六章 三顾茅庐访大贤

整天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晚上睡得很香,还做了几个极其香艳旖旎的梦,女主角当然都是貂蝉。第二天一早,我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将门打开,没想到连一口新鲜空气还没呼吸到,就被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寡妇给晃瞎了狗眼。我被很热情同时又很不友好的拖了出去,红红绿绿的波涛瞬间便将我淹没,直至无法呼吸。脂粉堆中,我伸出一只手拼命求救,许褚说陛下不好意思俺不打女人;郭嘉拄着拐杖往这边刚冲了两米就摔倒了;东方朔嬉皮笑脸的笑着说师父这是考验您老人家定力的好机会徒儿就不在这里给您添乱了;刘备三兄弟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张小让大喊退朝却没有任何效果;新野太守在一旁抱歉地说陛下不好意思新野不比许都实在太小一共才百来个寡妇您就将就将就吧。

就在我马上要被香水呛死的时候,魏延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寡妇丛中将我一把揪了出来,然后高高举过头顶就这样举着我进了屋,然后用后腿将门“砰”的一声给踢上了,这一瞬间我觉得全世界的忠臣孝子们加起来都没有这个脑后有反骨的家伙靠谱。惊魂未定的我心有余悸的扒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只见愤怒的寡妇们将一脸无辜的新野太守围在中央用地道的方言一顿乱骂,骂的什么实在是听不清楚,但想来也就是一些言而无信之类的话。

我第一次发现,面前一群内分泌失调的寡妇,还不如面对同样数量的性生活和谐的恶狼。

新野太守马上要支持不住了,他在围攻之中艰难的朝我的方向移动着,应该是想寻找房屋的掩护。我当机立断命令魏延拿东西将门堵上,堵得越结实越好。魏延的执行力很强,马上就把屋子里所有能移动的东西都堵到门口了,就在他把最后一根牙签都放上去的时候,刘备冲我这边大声喊:“陛下,听说诸葛亮昨晚在赌场输了好多钱,连夜就回家了,我们兄弟这就去拜访大贤,您自己保重。”

我连忙又让魏延将堵门的东西清空,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备三人骑着马有说有笑的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这时新野太守的家眷亲兵也都到了,与那群寡妇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帮着魏延一起搬东西同时让东方朔赶紧备马,许褚抡起大刀一刀就砍碎了窗户,我和魏延从窗户里面跳出来赶紧趁乱跑了。跑出去好远我才敢回头看看,一看郭嘉没跟上来……我让许褚回去看看,许褚不干,最后还是魏延去了。

等我们跑到隆中时还不算太晚,刘备还在等着诸葛亮睡醒张飞正在提议放火,许褚大喊:“此计甚佳,我与你同去。”我和刘备一起喊:“闭嘴!”

然后诸葛亮就被我们给喊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不疾不徐的问童子,“有俗客来否?”

童子回答:“来了好多人,面目凶恶,都不像好人。”

“哦?!”诸葛亮正色曰:“何不逐出?”

“我不敢。”

诸葛亮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许褚和张飞正在争论以何物引火为宜,关羽乐呵呵的看着俩人时不时的提句合理化建议,我和刘备在劝阻他们放火,只有东方朔无比妩媚的朝他笑了一笑……诸葛先生赶紧把脑袋又给缩回去了,让童子出来说先生已经醒了你们别再吵了容先生更衣。

许褚说:“你家先生还真奇怪,别人都是睡着了怕吵他咋睡醒了怕吵?”

刘备说:“高贤嘛,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张飞说:“别吵了,就听我的,拿芦苇杆堆在墙角一烧,这草屋十分钟保证烧没。”

东方朔说:“炼丹玩火这些我是行家,你说的不对,与易理不符。”

诸葛亮说:“别烧我房子,你们都进来吧,我换完衣服了。”

童子奉茶,茶罢,我知道著名的隆中对就要开始了,于是凝神屏气准备细听,同时偷偷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刘备下拜曰:“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昨两次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览否?”

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态。他说:“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

刘备说:“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

孔明说:“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

刘备说:“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

孔明笑着说:“愿闻将军之志。”

玄德向前一步,紧握着诸葛亮的手说:“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

以上都是我知道的历史上本来的版本,直到现在俩人都在彼此谦虚并没说出一句干货,但接下来就是隆中对的正题了,我很好奇在这个被改变的历史中诸葛亮还会不会提出鼎足三分的建议……

孔明说:“何为大义?”

刘备愣了一下回答:“正欲先生教我。”

孔明摇头说:“所谓人各有志,自然也各有大义。阁下心中之大义,未必即是亮心中之大义。此乃性情之所致,如何能教?”

看来这个诸葛亮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但已经总结出了人生观价值观的概念,还懂得人各有志何必强求的道理,见识确实要高人一等。

刘备一时无言以对,张小让正要喊退朝,诸葛亮却突然抬起羽扇指向他问:“这位小兄弟,你心中之大义是什么?”

张小让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和我一起上朝了那么久也没人问他问题。他期期艾艾的回答:“我不懂得什么叫大义。”

孔明赞赏的点了点头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小兄弟倒也直爽。换句话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张小让听懂了,高高兴兴的回答:“我的理想就是让我喂的东西越来越胖。”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腩,觉得他的理想应该算已经实现了。为了不让张小让骄傲,我不易察觉的将肚子往回收了收。孔明对他的话未置可否,转向下一个人问:“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张飞说:“俺老张的理想就是每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时不时的还有仗打。”

关羽说:“自桃园一拜一来,关某的理想就是追随大哥,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

徐庶今天没来,他还在协助新野太守脱困。东方朔说:“蒙师父收录门墙之后,我的理想就是追随师父,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

许褚说:“俺的理想是比张飞喝的酒多,吃的肉多,打的仗多。”

刘备抢在我前面声情并茂的把乌托邦理论给背了一遍。

最后轮到我了,我回答说我没啥理想,我是来打酱油的。刘备松了口气,诸葛亮却不依不饶的说每个人都有理想,或者说是希望,请您认真回答,不要搪塞。

我说我的理想就是希望你们赶紧谈正事,就别再问我的理想了。

还是我的理想相对比较实际,很快就实现了,因为接下来诸葛亮终于开始说正事了,他分析北方的袁绍和曹操双雄难以并立,迟早必有一战,并且大胆的预测说曹操必胜……

“先生高见,嘉深以为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是郭嘉到了。

诸葛亮朝郭嘉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魏延也跟着坐到了一旁,童子轻手轻脚的奉上茶水,然后大家继续听课。

诸葛均取出一副地图挂上,大家都瞠目结舌,包括郭嘉在内。我一看,乖乖,世界地图。

挂错了的地图马上被换了下去,现在黑板上是一副三国时期的中国地图了。诸葛亮拿着鹅毛扇当作教鞭在上面指指点点;关羽微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刘备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一直在频频点头;张飞、许褚和魏延此起彼伏的打着大大的呵欠;张小让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生怕诸葛亮一停顿他就会条件反射大喊退朝;东方朔的目光由迷茫转为更加迷茫;只有郭嘉全神贯注的倾听着,时不时的还做个笔记……学霸和学渣的区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我自己,光顾着观察他们了,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四下乱转,啥都没听。

如果这是一个班级,那刘备肯定会被选为班长,郭嘉就是学习委员,关羽可能是个纪律委员,张小让只能擦个黑板,而体育委员的竞争就太激烈了,多半要杀个你死我活……

第十七章 卧龙一见分寰宇

眼前的场景确实太容易代入到中学课堂了,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诸葛亮先生的鹅毛扇却突然指了过来。“这位同学,你对于老师刚才提的问题有什么看法?”我条件反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是皇帝面前也不是严肃的数学老师我怕什么?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也不好干脆的回答不会那样太丢人了,于是我很有礼貌的请诸葛亮重复一下他的问题。

“听好了,我问的是,在北方已被曹操统一,江东孙权政权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的情况下,其他势力比如刘皇叔如何才能发展出自己的生存空间?”

我想都不想的回答:“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皇叔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诸葛亮赞许的点着头说:“回答得很好,看来你已经将我教给你的知识全部消化吸收了。刘皇叔按这个蓝图进行规划发展,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郭嘉惊愕的目光、刘备深沉的目光、东方朔钦佩的目光、诸葛亮狡猾的目光、关羽锐利的目光和剩下几道不知所云的目光……发现自己刚刚将《三国演义》里的隆中对背了一遍,帮助诸葛亮顺利通过了面试……我方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刘备已经抢先顿首拜谢了,拜的却是诸葛亮……这也难怪,他还能让皇帝陛下做自己的军师吗?然后在帮他出谋划策抢夺自己的地盘……

大概是因为我在场,刘备没提什么不忍心夺荆州益州这些汉室宗亲地盘的话,诸葛亮也没说他晚上起来看星星的发现,历史上这个发现是刘表就要去世了。然后刘备就使劲使劲请诸葛亮出山,诸葛亮就是不出……一早上起来就被寡妇们包围,连口饭都没吃,现在我有点饿了,说赶紧的吧别磨磨唧唧了,你不出山我可就出山了。诸葛亮说既然皇帝陛下都发话了那山野村夫就只好接旨了。

说实话这个隆中对让我很是失望,一是失望诸葛亮好像就摆了摆隐士的架子其实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二是发现我的穿越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但现在似乎又向着三国鼎立的方向发展了……那俺刘能存在的意义何在?就为了留一个不近女色的好名声吗?

更何况,因为曹操擅自揣摩上意,这个名声估计也保不住了。

诸葛亮和我们一起回新野了,临走时嘱咐弟弟诸葛均留在这里种地,别让地荒了,还说自己功成身退之日还要回来归隐。我撇撇嘴,心中是深深的不以为然。这时诸葛亮才注意到迟到的魏延同学,当时便面色一凛,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问:“敢问此人是谁手下?”

我懒洋洋的回答:“以前是刘表的部将,现在被送给朕了。孔明先生是想说他脑后有反骨吗?朕知道,但朕不在乎。”

诸葛亮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但看向魏延的眼神依旧很奇怪,同时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魏延看诸葛亮的眼神则是充满了愤怒,而且毫不掩饰。

这俩人,还真是天生就犯相呀。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诸葛亮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亮尚有些家事要与山妻交代,请各位稍候片刻。”

“尊夫人也在吗?”刘备说:“那备理应拜见夫人才是。”

“皇叔心意亮心领了。”诸葛亮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山妻乡野女子,难登大雅之堂,而且容貌……有些古怪,还是不见的好。”

“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张飞大大咧咧的说:“再古怪还能有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村妇古怪?我还就不信了。”刘备也在一旁帮腔,他觉得安抚好ceo的夫人也是企业老板的工作职责。

“那容我和山妻商量一下。”诸葛亮说完就到后面去了。

很尊重人权,还尊重女性,我对诸葛亮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片刻,诸葛亮带着老婆出来了,却正是上次那个蒙着面纱的村妇。张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差点就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刘备很没有营养的随便恭维了几句。黄月英向众人一一见礼最后走到我面说:“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

我下意识的随口接上,“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据说新野的寡妇们还没有散去,尚呈包围之态,而且外地听到消息前来驰援的寡妇们也越来越多,正在与新野太守紧张的对峙。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刘表就派人直找到了山里,请我和刘备去喝酒,还说有远方的客人来访。我就派东方朔和张小让回去收拾行李,正好充分利用他俩的颜值特长和职业优势,想来那些寡妇虽然饥渴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当然要是真的口味重到把他俩都给食了我也没有办法。刘备说那就麻烦二位把我们的行李也一并给收拾了吧我手下还真没这样的人才,然后就和我一起去荆州赴宴了。

刘表说的那个客人叫做祢衡。

听到祢衡这两个字时我就一直在回忆,历史上他骂完了曹操来到刘表这里之后就是太医吉平给曹操下毒,然后伏皇后一家就全被杀了,但这些都是在孔明出隆中之前发生的事情……我的大老婆现在还好吗?我的岳父大人有没有真的教唆杀人呢?整顿饭我都心不在焉,也破天荒的一整天都没有想貂蝉。后来我干脆不理会正在高谈阔论的诸人,直接打断他们,单刀直入的问祢衡,“你来的时候,丞相脑袋还总疼吗?”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突兀,祢衡儒士,一向标榜忠君维系正统,见是天子发问,连忙避席而起,三跪九叩后方才答道:“衡不知。”

说三个字用了两分钟,还是说自己不知道,我现在一颗心全都跑到了许都我大老婆的身上。见祢衡还在跪着,觉得这也是个悲剧式的人物,自己既然看到了就不妨救他一命……虽然迂腐狂放,但大小也是条性命嘛。于是唤他起来问:“你到荆州所为何事?”

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水平,方才祢衡一直在介绍他的任务但我确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祢衡回答:“丞相派我出使荆州,以图与刘景升太守修好。”

“那现在修好了吗?”

祢衡看看刘表,刘表回答:“我和曹丞相同殿为臣,本无嫌隙,何须修好?”

“哦,那就是已经修好了。”我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既然这样,祢衡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那就明天和朕一起回许都吧。”

这个祢衡刚光着屁股骂过曹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我现在开口要带他一起回去,其中的回护之意再明显不过。刘表面色如常殷勤的招呼着众人喝酒吃菜,心中却悄悄犯起了嘀咕……难道皇帝陛下打算和曹操对着干了吗?趁大家觥筹交错醉意酣酲之际,徐庶悄悄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陛下,皇叔既有孔明,那留着微臣也是无用,烦请陛下和皇叔说一声,还微臣一个海阔天空吧。”

“呃……”我皱眉说道:“你想要海阔天空就得先让皇叔放了你娘,但令堂那边皇叔虽是软禁,但却礼遇有加……这个话,不好开口呀。”

徐庶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注意又说:“陛下,只要您肯帮忙,微臣倒还有办法的。”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微臣有一妹,尚待字闺中。”

我又一次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名声什么的我早就不在乎了,已经被曹操给弄得烂大街了。现在除了我自己,无论谁说一句“帝乃不近女色之人”,估计都是在嘲笑反问或者讥讽而不是陈述。娶了徐庶的妹妹,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刘备那里把岳母接来奉养,这样固然可以还徐庶一个海阔天空,但世间就又多了一个深宫旷妇……甚至连妇都算不上,深宫旷女而已。不娶的话,看着徐庶这个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相当优秀的人才从此不发一言,虚度余生,我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先不要贸然答应的好。于是我对徐庶说请您体谅一下,朕名义上的老婆已经太多太多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徐庶没再说什么就走了,眼中满是失望,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但也无可奈何。

第十八章 每每近乡情更怯

除了徐庶以外大家似乎都很高兴,觥筹交错之间是一片其乐融融。诸葛亮由一介村妇迅速的融入了上流社会,举手投足都显得很有分寸,起码比张飞和许褚要强得多了。大家纷纷祝贺刘备此行不虚,居然收罗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刘备也很谦虚的说实乃备之幸也,多亏各位尤其是陛下的鼎力相助了。张飞不关心这些应酬一个劲的吃肉喝酒,关羽脸上还是一片傲然之色,诸葛亮微笑着轻摇羽扇,频频点头致意但一言不发。

宴席快散的时候,水镜先生来了,他先是躲过了端着酒碗摇摇晃晃的许褚和张飞,接着和刘备密语了一会儿,应该是在谈诸葛亮的工资待遇年终奖差旅补助五险一金这些东西,然后又问刘备我手里还有个凤雏呢您什么时候安排面试?

刘备说当时你上门推销的时候不是说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嘛现在我已经有了卧龙已经可以安天下了还要凤雏干什么?我不贪心,凤雏既然这么优秀,那就让给其他的英雄好了。听完这话,我觉得司马徽最大的错误是往简历上面放了照片。

水镜先生无奈的抬头叹气,转而又问刘表说要不那位凤雏先生您来考虑考虑?

刘表说我荆襄人才济济就没那个必要了,这不,我还在忙着往外送人呢,前几天刚送给陛下一个魏延。您推荐的那个叫什么庞统是吧?他能打得过魏延吗?他有魏延长得帅吗?他有魏延身材好吗?

水镜先生又转向我,我说朕有要紧事明天就要回许都了实在是没时间,下次朕再来的时候凤雏先生要是还没找到工作的话再安排吧。要不让他去许都面试也行,朕十分欢迎。

然后司马徽就满怀失望的走了,刘表偷偷告诉我这家猎头不地道,总弄一些长得像通缉犯的非法务工人员到我这里来兜售,陛下您可千万别上当。虽然说不能一概以貌取人,但面相学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人要是长得太寒碜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真本事。这时他看见了我身后的东方朔正在冲自己微笑,于是就什么都没再说了。

第二天,我拒绝了刘表的挽留执意返回许都,刘备说他还打算再住几天,和刘表再多学些东西。路上,我突然想起忘记问诸葛亮他家里怎么会有世界地图了,还有那个黄月英,居然还读过金庸的小说?想想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下次遇到时再问吧。

许都,相府,曹操听着细作的报告,有些吃惊的问:“陛下第一句就问我的头是不是还疼?”

“是的。”对方回答:“然后就带着祢衡一起回来了。”

回程前我问郭嘉刘琦的问题你是怎么帮他解决的?郭嘉笑了笑说陛下您的办法还真有用,我被刘公子骗上阁楼说要请我看古书,结果连个书页都没见到还免费帮他出了个主意……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这样你不是不肯说嘛,最后你出的什么主意呀?郭嘉说我的主意就是让刘表遣子为质,把刘琦送到许都来不就安全了嘛。我点着头说这真是个好主意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连忙又问那刘表凭什么救遣子入质呢?

“那就要靠陛下您下圣旨了,毕竟人是陛下您想要救的,多少也要配合一下嘛。”郭嘉说。

我顿时觉得自己被算计了,要是真下这样的圣旨肯定是对曹操最有利的……“那单独让刘表派人质……不大合适吧?”

“陛下圣明。”郭嘉说:“那就干脆全派吧,不要厚此薄彼才好。”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此刻我的心中明显就是这样一种情绪,许都已经遥遥在望,那高耸的城墙上面大汉的旗帜在风雪中肆无忌惮的飘扬着,仿佛能听见猎猎的响声。我将狐裘又裹紧了几分,忍受着雪粒打在脸上的疼痛,吩咐大家快一点、再快一点。

十里长亭,曹操正带着满朝文武准备迎接御驾。

渐渐的近了,风雪却也越来越大,我伸长了脖子努力想在迎接的队伍中分辨出国丈伏完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清。雪花打在我的脸上,衣领里甚至眼中,被体温融化然后结成了细细的冰碴。大队人马经过,惊起了枝头上的一只寒鸦,它拍打着翅膀发出难听的叫声向远处飞走了。那叫声让我心下一寒,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来人,射下那只乌鸦。”

却没人放箭,许褚和我解释说天气太冷,弓弦已经冻得失去了弹性,这样的天气是不能使用弓箭的。

长亭已至,群臣在雪地里叩拜,我连忙让他们起身,找了一圈却还是看不到伏完……我颤声问曹操,“伏完国丈呢?他怎么没来?”

“陛下,今天天冷,国丈有抱恙在家,请假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啥用。目光淡淡的扫过群臣,和声说:“今天天气不好,大家就别在这里站着了,起驾回宫。呃……朕旅途劳累,今日的朝会就免了,各回各家吧。”

曹操问我,“陛下,郭嘉呢?”

“今年天气反常,南方也是一样的冷,郭嘉的病一直都没痊愈。朕回銮的时候又是大雪纷飞,他就主动要求留在刘表那里养病了,说明年开春自己回来。”

“陛下。”祢衡有些犹豫的问:“那微臣去哪里呢?”

这家伙还真不太好解决,之前得罪曹操得罪得有点太狠了,现在安然无恙的归来……这要不不闻不问的随便往哪儿一放保不齐还得被曹操找个借口给弄死,那就违背了我救人的初心了。而这家伙历史上的描写不多,还是一个纯粹的疏狂形象,尚不如那种单纯的书呆子有用。我想了一下说:“要不你就进宫来吧,和蔡文姬一起默写点古籍出来,也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还能为我大汉的文化事业做点贡献。”

祢衡去荆州溜达了一圈后已经不复当初的狷狂,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表现得欢呼雀跃才对,没想到他丝毫都没犹豫就说:“陛下,微臣不愿入宫?”

入宫有什么不好?多安全呀。我正迷惑的时候就听张小让说:“先生还是遵旨入宫吧,宫中就缺先生这样的文化人,我等日后还要向先生多多指教呢。”

“衡虽狂生,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之则为不孝……陛下,祢衡宁死不敢奉诏!”

呃……原来祢衡以为我要他净身做太监,难怪不愿意入宫。但不净身的话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自己的女人我信得过,但刘协的那些女人……我已经占了人家的江山,还是就别再给他创造被戴绿帽子的机会了吧。

“你先在宫里待几天,以为权宜之计。不用净身,然后朕再慢慢想办法。”

安排完祢衡之后我带着张小让和东方朔旋风一般冲入后宫,一看太监宫女们一个个神色还算平静,不像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跑到皇后那里时,伏皇后正逗着小皇子玩呢,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说:“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伏皇后有些不明所以,她把小皇子交给宫女抱下去,向我请安后问:“陛下何故如此慌张?难道听说了什么?”边说边拿出一条毛巾打算给我擦汗。

这种过于亲昵的动作我不是很适应,谁让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呢。伸手将毛巾接过来后,我连大衣都没脱,一屁股坐在正中的座位上,靴底的残雪化成了雪水,在我脚下泥泞了一片,就像是小皇子尿出来的地图。有太监奉上了温度适宜的香茶,我将一盏茶一口饮尽,用毛巾擦着鬓角说:“上次朕出巡淮南,不过几天功夫,回来时貂蝉就不见了。这次走了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担心?”

我虽然语出无心,但听到貂蝉的名字后,伏皇后还是顿时便显得有些尴尬。她柔声说:“陛下,貂蝉妹妹的事,臣妾也深表遗憾。但她去和亲是为国为民,身为女子,倘若能成就明妃那样的功业,也就不枉此生了。此次陛下出巡,臣妾和宫中的妹妹们都安然无恙,倒是劳陛下挂怀了。”

伏皇后的话是标准的制式回答,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我还是心中有气,暗暗的腹诽着既然能不枉此生,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和亲?顺便把那个小皇子也给带走。买一赠一,体现出我大汉的博大胸怀。这样的话百姓们还会说皇帝陛下实在是太伟大了,为了边境安宁连自己的老婆都给牺牲了。担心伏皇后时我是一种心境,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顿时又想起貂蝉的无辜……于是我再不愿意逗留,吩咐张小让起驾回宫。

“臣妾恭送陛下,另外小皇子的名字还请陛下尽快定夺。”

“等上学时再说吧。”我没好气的丢下一句就走了。

第十九章 举国纷纷遣质子

接下来的日子索然无味,就如同白开水一样平淡。听说曹操和袁绍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导火索居然是因为我没娶袁绮……袁绍认为是曹操故意破坏哄骗我去江东出差延误婚期,另外孙策的死和曹操似乎也脱不了干系——只要有人死了就多半是曹操害的,何况江东孙伯符正当盛年,断没有自然死亡的道理。而曹操有没有这层意思则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再说间接引起孙策去世的责任人许褚还是他的亲兵队长。于是袁绍往边界处增兵想给曹操压力,于是曹操怕袁绍突然袭击也往边界处增兵保护自己,于是袁绍又怕曹操突然袭击只得继续增兵……反复的几次增兵之后,深秋时双方的几十万兵马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陈兵边界,如同两个厚重的火药桶肩并肩的摆放在一起,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好在后来天冷了,草料供应不上,弓弦也拉不开了,才总算是没有打起来。

随着气温的逐日下降,在最后一批候鸟飞向南方之后,曹操终于有心情也有精力理会一下战争之外的事情。早朝时,衣冠楚楚的丞相大人对我说:“要不陛下您就委屈一下自己,娶了袁绍的女儿吧,毕竟人家在许都也住了这么久,体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虽然大家都知道您是不近女色之人,但这也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功德无量呀。”

这种功德无量的事情我已经做过太多太多了,现在我的功德估计已经直追尧舜远胜汤武。一听曹操这话我就知道他对和袁绍的战事目前并没有什么信心,毕竟双方的兵力对比,后勤保障,战争续航能力等方面曹操都处在很明显的劣势。我真心不希望他俩打仗,但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曹操,有心要奚落他一下。“朕的后宫已经太多嫔妃了,暂时不需要。倒不如曹公将其收为义女,下次再需要和亲的时候正好用得上,也不会显得太仓促。女儿嫁给了一个国王,还是正妃,想必袁绍也会很高兴吧?”

“呵呵,呵呵。”曹操老脸一红。“陛下说笑了,貂蝉的事情,老臣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陛下心中一直放不下,老臣这就派人去了解下她的近况,顺便看看有没有赎回来的可能,如何?”

这只老狐狸明知道我就是嘴上说说,其实心里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故意将我一军,其心当诛。我缓缓的开口说:“丞相,那是您的义女,你派人去关心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又何必问朕?对了,都这么久了,送亲的队伍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今冬太冷,中原大地尚且难行,何况那关外苦寒之地……老臣推测,这个年他们应该就在挹娄过了,大概待到春暖花开之日才会回程吧。陛下,那袁绍的女儿……还请陛下早为天下苍生着想才是。”

“丞相,你慌什么?反正今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起来的对吧?那就容后再议。”我顿了一下又说:“既然提到婚姻,那朕今天就索性做一回大媒。蔡琰从匈奴回来之后不是一直没嫁人嘛,朕觉得祢衡和她很是般配,各位爱卿意下如何呀?”

这一下应该是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众臣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弄不清楚我的用意何在。孔融与祢衡向来交好,觉得自己的这个朋友之前做得确实有些太过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更别说还能白娶一个媳妇……真是天大的好事。于是他越众而出说陛下圣明。

杨修也跟着说陛下圣明。

我问曹操,“听说朕不在的时候,丞相与祢衡有点误会,看在朕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可好?”

见我问得直接,实在没有什么回旋余地,曹操哈哈笑着说:“其实连误会都谈不上,就是祢衡嘛……太喜欢开玩笑了。那件事陛下要是不提老臣都不记得了,请陛下放心,今后老臣和祢衡同殿为臣,彼此还要多多照顾才是呢。”

我欣慰的点点头说:“如此最好。”

张小让正要喊退朝,曹操突然又说:“陛下,关于让各路诸侯遣子入质之事……不如今天一起探讨一下,可好?”

“此事丞相和列位爱卿共同斟酌就是了,朕就不管了。”这个曹操,明显想把我当枪使,老子可不当冤大头。该盖章盖章就是,一个字的意见俺刘能都不会发表。

“陛下,郭嘉在信里说您对此事可是大力支持的呀。”曹操装出一副很惊愕的表情问我,“再说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没有陛下您的圣旨,那些作威作福的诸侯们如何能够服从?此事,非得陛下亲自主持才可以。”

“好吧。”我本来都已经站起身,现在不得已又坐下了。“那列位就说说吧,怎么个方式方法合适。”

“最难解决的是袁绍……他一向不乖并且实力还很强,要是硬逼的话很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曹操有理有据的分析着,接下来又说:“但赖陛下洪福,现在他的儿子就在许都,干脆就给他扣下当成人质好了。这样的话,袁绍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等等。”我问:“袁绍的儿子怎么来了?”

“送妹妹成亲来的。”曹操回答。“哦,就是送袁绮来的,然后陛下不是走了嘛,袁熙看妹妹没嫁出去怕挨骂就一直没敢回去,现在还在许都晃悠呢,倒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

“江东就算了吧,孙权才十八九岁,有儿子吗?”我一直为孙策的死心存歉疚,总想找机会弥补他们一下。

“没有儿子总有弟弟嘛,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曹操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孙权真得好好感谢陛下,要不是您把他哥哥给气死了,现在他就不是雄踞一方的诸侯,而是许都城中的一名人质了。”

“……孙策不是我气死的。”

“对,不是,不是。”曹操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马腾的几个儿子可是都长大成人了,选哪个好呢?”

“呃……丞相,咱就别选了,让他们自己派吧。”

“那可不行,万一把马超给派来了,那可是许都莫大的安全隐患呀。”

曹操的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我说:“理论上不会的,他们肯定会派一个相对不重要的儿子来……要是真肯派的话。不如这样,我们给马超随便封个什么官,把他拴住,西凉就只能派其他人来了。”

曹操眼珠一转,大呼:“陛下圣明。”这句话倒确是出自真心的。

“刘备的儿子太小,还在吃奶,要来恐怕不合适吧?”现在的分析已经由我来主导了。“要不,让他那两个弟弟……”

“嗯……刘备毕竟是皇叔,就算了吧……大家有意见吗?”曹操说。

大家都没意见,然后就是刘表了。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刘景升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充分尊重他的主观意愿吧。”

“刘璋的儿子肯定也不大,朕可不想弄一大堆吃奶娃娃到许都来,再说刘璋造反……这个想法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就让他随便派个人来吧。呃……这个口径我们改一下,不说入质,就说是入朝为官做天子近臣。这样不但好听,诸侯们也更容易接受一些。刘璋是朕的亲戚,就让他的人质给太子当伴读吧。”

“张绣、张鲁他俩就好办了,不用专门设计,别人都遣子入质的话他们自然不敢不跟着,但要是其他人都没做的话,单独要求他们两个恐怕也不是很合适。”

“大家还有意见吗?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了。”

一直到退朝,关于袁绮的婚事曹操也没再说什么,但她是有正经娘家人的,袁熙将妹妹送来后我就走了,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上我一面,于是他就在馆驿苦苦等着,于是现在就要变成人质了。前段时间袁绍增兵曹操增兵袁绍又增兵,袁熙生怕真的打起来自己被曹操给祭旗了,本来就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然后孔融偷偷跑去告诉他陛下想让你父亲遣子入质,你估计会选谁呢?结果袁熙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连夜偷偷跑回了河北,但他还是很负责任的留下了自己的老婆继续陪妹妹,当然一个人跑起来也相对方便些,所以现在甄姬还在许都。

熙弃妻而逃。——《三国志》陈寿

终于引用了《三国志》里面一句不是以我为主语的话,俺刘能龙颜大悦。就在格外格外冷的这个冬天,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窝在龙床上抱着暖炉看电视连续剧,四十多集的两天不到就能看完,还能写上一段长长的影评,一时间在豆瓣上也骗了不少人气。我基本上做到了足不出户,至于早朝,我也给大臣们放了低温假,同时还象征性的发放了一定的补贴,说这是对你们的关怀你们也要向朕学习体恤你们的下人。

第二十章 我与狸奴不出门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就连定居在寝宫外面的那只寒鸦的叫声都比之前喑哑了几分。这天我正窝在被窝里面美滋滋的吃着薯片看电视剧的时候,我妈突然要和我视频,上来第一句话就问:“悠悠呢?我怎么几个月都没见到她了?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我说没有是我俩工作都太忙了先是我出差去了安徽江苏湖北,晃了好大一圈,然后她又出差去东北了,这不因为天冷嘛,交通瘫痪暂时还没回来。我妈说那就干脆别回去了你俩直接回家过年吧,悠悠去东北哪里了?我说应该是辽宁吧也可能是吉林黑龙江,但不管是哪里我们都不能回去过年您啥也别准备。我妈问为啥?我说实在是太忙了没时间呀。我妈说别装你现在就在床上躺着呢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说妈我是在床上没错但不是躺着而是坐着。我妈说形态并不重要位置才关键,你一天天在床上待着这也叫忙?我说妈我现在是个脑力工作者呀。我妈说那就更好了那你就回家来忙吧,我这就给你们买新床单去。我说妈你千万别买我们真的回不去。我妈说儿子你就说实话吧你俩是不是分手了难道悠悠发现你尿床了?

……我说妈没有的事我都好几年没尿过床了。我妈说那是因为啥分的?我说根本就没分。我妈说鬼才信你让悠悠和我说话。我说她出差了呀没在我身边。我妈说那让她加我微信。

我说好好好但是她现在忙您可能得多等一会儿,说完我就把视频给挂了。

这时貂蝉正在挹娄王那张大炕上穿着花棉袄抱着手炉磕着瓜子看一群萨满祭司跳大神玩呢。

我连忙给唐悠悠发了个视频,她没接。这丫头好几个月都没跳出来说话,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现在需要专业人士救场的时候,她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呀。我给她发了条信息:救命,速回。

然后我就没心情再看连续剧了,突然灵光一闪登录了某宝,打算买个仿真娃娃看能不能糊弄过去。虽然我也知道这希望微乎其微,但溺水的人就算面前只有一根稻草,不也会牢牢的抓住嘛。

我问客服:“你们的娃娃有明星款吗?”

客服说:“有的,很全,请问您要哪个明星?”

我回答:“貂蝉的有吗?”

客服:“……没有,但我可以给你推荐其他的,都很漂亮很性感哦。”

我说:“算了,其实我是吕布,所以其他的我都不需要。”

客服:“……吕布先生,非常抱歉我们没能满足您的需求,感谢您的惠顾。”

唐悠悠发视频请求过来,我赶快接了,一看她穿着一身旗袍头顶大帽子脚蹬花瓶底,很明显在拍清宫戏。她上来就问:“刘能,找哀家何事呀?”

我说:“我妈非要和貂蝉视频,请娘娘帮着想个办法。”

唐悠悠气度雍容的拿起手边的一瓶冰红茶,还是康师傅的,拧开喝了一口。“哀家在皇宫大内,等闲不方便出宫,能有什么办法?”

“亲,你是在拍戏!”我从床上跳起来,指着自己的明黄色内衣说:“我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皇帝,真没有办法了,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趋步上来,将冰红茶拿了下去。唐悠悠把花盆底给踢掉了,光着脚丫子,一双小腿踢来踢去的问:“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说来听听,能办到我就帮你。”

“亲。”我几乎都要抓狂了。“我就是因为没办法才找你的呀,别忘了你可是专业的。”

“对哦。”唐悠悠不再晃脚了,很是深沉的说:“我可是专业的,您就等着瞧好吧。不过……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朕封你一字并肩王。”我觉得这是目前自己所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然后我给我妈发了条消息说我和貂蝉说过了,请她老人家耐心等待一下,便接着没心没肺的吃薯片看电视剧。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专业演员的专业素养了。

等等……我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徒弟呢。

我把东方朔叫来,和他仔细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东方朔很纳闷的问我,“师父,您不是有那么多师娘嘛,随便找一个和太后视频不就是了。”

“呃……太后就喜欢那一个师娘,别的她都看不上。”

“这太后还挺挑……”东方朔摸着胡子,摸了又摸。“所以现在师娘远在关外,手中没有仙器也就不能和太后视频,对吧?”

“对。”

“那就没办法了。”东方朔双手一摊说:“只能拖着,骗太后说师娘今天做这个明天干那个……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呀,师娘要是真的回不来了怎么办?师父,实在不行的话,要不然您就显显神通吧,也顺便教教徒儿可好?”

我颓然躺倒,眼睛直勾勾的蹬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说:“我说徒儿呀,你要知道,神仙在下界是不能随便使用法力的。至于教你……你的童子功还不精纯呀,再练练吧。”

和东方朔的交谈基本等于啥都没说,我只能寄希望于唐悠悠的专业素养了。每隔十分钟我就给她发个消息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她一直都没回复我。

晚上,我妈问怎么悠悠还没加我?我说她去边远山区支教了那里信号不好。我妈问她不是教钢琴的吗?边远山区还有钢琴?我说本来没有悠悠自己带去的。我妈问咋带去的?我说扛着去的?拎着去的?抱着去的?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妈说你就满嘴跑火车吧,要是分了就和妈直说,咱家楼下你李大爷家的闺女正好也没对象过年回来你俩好好聊聊。我说他家那闺女太胖了我不喜欢。我妈说人家哪里胖了还不到二百斤。我说多少斤也不关我的事我和悠悠还没分呢。我妈说那你赶紧让她加我要不你把她电话号码给我我加她。我说呃……她没电话。

我妈说她家不是有矿吗?咋连个电话都买不起?我说不是买不起是觉得没用。我妈说咋会没用?现在不就有用了嘛。我说好好好我马上让她买。我妈说她连电话都没有你咋让她买?我说呃……我们都是写信的。

我妈说那你就是有她地址了赶紧网购一个给她邮过去,就算再偏远三五天怎么也到了。我说妈她那边大雪封山快递进不去。我妈问快递进不去那你的信是怎么进去的?我说呃……山上养了信鸽可以传递信件但是邮件太大了鸽子带不动呀,他们那边生活条件不好,鸽子都饿得可瘦了。我妈说看来你在传销组织也不算白呆现在什么谎话都能信口拈来。我说我没说谎都是真的难道您老人家就不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吗?

我妈愣了半天,挂之前说了一句:我不和疯子说话。

大概我妈真的以为我疯了,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找我,我也就把自己伪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鸵鸟,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这种良好的生活习惯让张小让觉得照顾我越来越得心应手了,逐渐找回了入宫之前的感觉。我也觉得下人也不容易,还是尽量少给他们添麻烦。

曹操没再让我娶袁绍的女儿,大概他也觉得反正现在也打不起来那就不如再拖一拖。这些年兵荒马乱的,谁都想过一个太平年,就连权倾天下的曹操也不例外。

东方朔也不再寂寞了,他告诉于吉我就是大隐隐于朝的大罗真仙,因为偷桃子吃而被谪贬下界了,时候一到就会飞升到时候还会带上自己。于吉深信不疑恳求说那师父您一定要帮徒儿好好说说到时候也带上我好不好?东方朔说那就要看你的修炼程度了。于是大冬天的俩老头每天都凿冰钓鱼,偶尔失足掉进冰窟窿里面还即兴表演个冬泳什么的。

后宫一如既往的安静,大家都以为我还沉浸在失去貂蝉的悲痛中,所以放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待嫁姑娘都不去娶,自然更懒得理会这些人老珠黄的故人了。

唐悠悠突然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就俩字:搞定。我问她怎么搞定的,她又不理我了。

于是我接着吃了睡,睡了吃。

晚上,我妈又发视频过来。我刚想解释我妈就抢着说儿子你啥也不用说妈妈都知道了,你和悠悠现在执行的秘密任务特别重要影响巨大而且对国家民族都有着深刻意义,同样你们的组织也有着严格的纪律。这些妈都懂,等你们任务结束了再一起回家吧,妈把新床单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瞠目结舌,我妈又说你没事看看电视剧《潜伏》,对你的工作应该会有帮助。说完就挂了。

于是我真的去看了《潜伏》,很好奇为什么我妈没怀疑我和貂蝉是假扮的。

片场,唐悠悠正理直气壮的和导演说:“谁说我不适合古装戏?难道胸大就不能女扮男装了吗?大汉天子都封我当一字并肩王呢。”导演和一旁的副导演商量了一下说:“悠悠,女一号已经有人选了,不过还有一个在冷宫里被逼疯的妃子,我觉得这个角色你可以考虑一下。”

第二十一章 断肠时唯有黄昏

我在大汉的第一个冬天,我当皇帝之后的第一个冬天,我得到貂蝉而又失去貂蝉的第一个冬天,就这样在宽大的龙床上被我度过去了。

归来兮却非青冢,断肠时唯有黄昏。

我穿越过来时是黄昏,初见貂蝉时也是黄昏。现在,第一次和甄姬面对面的时候,依然还是黄昏。

甄姬就坐在我对面,我靠在床头上将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偶尔偷眼打量一下端坐着的美女。她一直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仪态端庄形容优雅,还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甄姬不开口,我也不说话,寝宫内唯有我嗑瓜子的声音,清晰而又动听,并且相当富有节奏感。

乍暖还寒天气,最难将息。出于对龙体健康的考虑,我毅然决然的将会晤的地点就选在了我的寝宫。至于外人会怎么议论?这无关紧要,反正全天下都知道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袁绍给曹操写信质问你为什么不让陛下娶我女儿?曹操回信说我没有这事不赖我是陛下他自己不想娶。袁绍说陛下当初不也不想娶你女儿嘛最后还不是娶了?曹操说那是我和陛下多次沟通的结果你要想让陛下娶你女儿你自己来和陛下说。袁绍说我又不傻现在去许都岂不是羊入虎口?曹操说你不敢的话让你儿子来也行反正这是你们家的事得你们家的人亲自解决,再说陛下封袁熙当京官都好几个月了,人怎么还是没到位?袁绍说儿子去我也不放心并且他们也都不敢。曹操说你儿媳妇不是还在许都嘛那也是你们老袁家的人要不让她试试要是说不成你以后就别赖我了。

于是,甄姬就坐到我对面了。

这个未来的皇后比我还有耐心,也许她就是听袁绍的安排过来做做样子的,就算我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就让她离开,她也算是完成公公交代的任务了。我清了清嗓子,很有诚意的递过去一把瓜子问:“你吃不吃?”

“谢陛下,臣妾不饿。”

我也不饿,吃瓜子难道是因为饿吗?不吃正好,我把瓜子又拿了回来继续磕着,“你是为你小姑子的事情来的吧?”

“回陛下,正是。”

和甄姬聊天还真是费劲,我又问:“你们姑嫂的感情很好吗?”

“臣妾初嫁时,小姑始扶床。”

呃……我越来越不想和她聊天了,干脆直接问道:“你来找朕干啥?直说吧。”

“请陛下尽早迎娶袁绮,臣妾不胜感激。”

“娶她有什么好处?”

“可以息兵戈。”

“朕要是不娶呢?”

“臣妾自当如实回禀家翁。”

“朕知道了,你跪安吧。”

原来媒婆这个职业也具有相当的技术含量,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甄姬离开之后我打开手机接着追剧,一点都没把这次会见当回事。

可是袁绍当回事儿了。他质问曹操为什么让自己的儿媳妇去陛下的寝宫,所谈还是男女之事?曹操回答那怎么了?陛下就喜欢寝宫,当初我劝陛下娶曹节的时候也是在寝宫谈的呀。袁绍说那能一样吗?曹操说有什么不一样?今上乃不好女色之人,四海皆知,难道就你不知道?袁绍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咱们能动手的话就尽量别吵吵。

于是双方继续增兵,天下诸侯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焦点上——官渡。

曹操又不想让我娶袁绮了,因为一开春郭嘉从新野回来就告诉他袁曹双方迟早必有一战,而且又高人预测过明公必胜。曹操说不能光听算命的瞎说有什么客观依据吗?郭嘉这一冬在荆州估计生存状态和我差不多,现在也养得白白胖胖的。不过他没有手机不能看电视剧,呆着没事就写了篇文章叫做《十胜十败论》,就双方主帅的性格特质进行了全面的分析。曹操看完呵呵大笑说袁军虽多,我又何惧?咱们打他丫的。

我在寝宫里听说曹操要和袁绍打架了,匆匆忙忙的跑到大殿和曹操说朕现在想通了不就是娶个袁绮嘛朕娶了就是,你再问问袁绍还有多少女儿我一起都娶了也没关系,但是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曹操说陛下现在不是您娶不娶老婆的问题了,娶不娶都得打不信你问问袁绍。我说我这就去问你告诉甄姬赶紧筹备婚礼吧丞相你也撤军咱们两不耽误。曹操说这可不行已经撤不下来了,现在要撤的话就是被袁绍追着屁股打。我说那先不撤也行但你一定不要冲动别首先挑起事端。曹操答应了。

我和甄姬详细的讨论了一下婚礼的相关事宜,耗时足足两分钟。然后我就赶紧给袁绍写信(张小让说这叫下诏),说我已经准备好娶你女儿了你赶紧撤军吧。袁绍回信(张小让说这叫上表)说陛下这可不成现在撤就是被曹操追着屁股打。我说那先不撤也行但你一定不要冲动别首先挑起事端。袁绍也答应了。

婚礼筹备是从上午开始的,黄昏时,我就去接新娘了。

会骑马了就是好,我跨在马上看着熙来攘往的百姓,在内心深处狠狠的夸了自己一下。都是为了他们,我这个不近女色之人被迫娶了一个又一个……谁又能理解宝宝心里苦呢?这时,前面的迎亲队伍突然不动了,我骑着马慢慢遛了过去,一看又有一支庞大的队伍队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正好和我们迎头撞上,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交通堵塞。尤其是他们的队伍里面还有辆豪华而宽大的马车,急切间根本没法掉头。

张小让生怕耽误了吉时,着急得不行,东方朔给他出了个主意,“咱干脆直接把那辆马车给砸了,然后赔他们钱不就是了。”

这个主意不错,张小让和对方协商了一下,人家也很通情达理。车帘掀开,我目瞪口呆的看见貂蝉从车上走了下来……

貂蝉走过来,微笑着伸出手帮我把下巴给合上了。往后一看,惊讶的跳起来说:“陛下,您怎么知道妾身今天回来?这是您……”她娇羞无限的低下头,双手把玩着衣角说:“您是准备迎娶妾身了吗?”

我当时就想把合上了的下巴再给弄掉,这样就可以不回答了。

看我左右为难,东方朔赶紧跑过来说:“师娘,徒儿给您行礼了。这里人多,御驾终归是有些不安全。要不您先上轿子,等晚上回宫了再和师父细聊。”

貂蝉看着我嫣然一笑,转身上了婚轿。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马背上,根本没能力思考。东方朔和张小让只得又驾轻就熟的把我给绑在马背上,一边派人去袁绮那边说堵车了请她稍微等等,一边派人跟着婚桥催他们快点走,到宫里卸完货就赶紧回来去接真的新娘子,一时间忙了个不亦乐乎。

袁绮那边倒没什么,宫里也没出岔子,貂蝉蒙着盖头下轿后被送到了后面,然后轿子就飞一般的跑了。大家都问皇帝哪里去了?从人解释说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了,要不请各位大臣就不要在这里列队迎接了,咱们先进去吃饭吧。

大臣们当然不敢,于是继续列队等候,又等了很久很久我才回来,后面还跟着一顶花轿——没错,就是刚才那顶。然后又有一个顶着盖头的新娘子下来……也被送到了后面。

“我说,我没看错吧?”一个官员悄悄的问身边的同僚。“陛下这是一次娶了俩媳妇吗?”

“嘘。”同僚在嘴前竖起了食指示意他小点声。“别张扬,要不咱们还得随两份份子。”

司仪大声主持着,我昏头涨脑的任人摆布,东方朔一直紧张的跟在我身边生怕出什么差错。现在是拜堂的环节,张小让去后面请新娘,一看居然有俩,都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盖头。袁熙的行头自然是早就准备好的,貂蝉穿着的则是她带到挹娄去准备嫁给挹娄王的的那套,在轿子里面临时换上的。两人虽然看不到对方,但身边都有不少的丫鬟和喜娘,一个个不知所措噤若寒蝉……想必是惧怕皇家的威势所以不敢说吧。张小让用凶恶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示意她们全都闭嘴,然后将离自己近的一位新娘请了出去,之后觉得外面有东方朔足以应付,自己就又回来坐镇了。

然后我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着拜堂,屋里那位新娘听见外面响起了一拜天地的声音,猛的掀起了盖头问:“怎么都拜堂了我还在这里坐着?!”这时她一眼看见了张小让,问:“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可能出现的状况和应对的言辞东方朔一路上早就想好了,而且非常认真的教给了张小让。此刻,张小让非常沉稳的回答:“娘娘莫急,今天是集体婚礼,现在是另一对新人在拜堂成亲,等他们拜完了就轮到您和陛下了。”

第二位新娘将信将疑,她仔细审查着张小让脸上的表情又问:“那是什么人?居然能在皇宫成亲?还在皇帝的前面拜堂?”

第二十二章 刘能何曾有二妻?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张小让神情不改,面色镇定,有条不紊的回答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皇宫成亲无非是陛下的恩泽,至于在陛下前面拜堂成亲,那是在给陛下垫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时我的第一次拜堂已经结束,丫鬟喜娘正准备将新娘子送入寝宫,我又跟着一起往后走,被大家给拦住了。群臣正准备上前敬酒贺喜祝贺婚礼圆满结束,只见又一个新娘子被搀扶着走了出来……东方朔小声的和前面的几位大臣解释着,“刚才出了点小差错,当时没有发现,为了不影响婚后的和谐生活,再拜一次,再拜一次。”

“哦,原来是这样。”随着这个消息被窃窃的私语声传满大殿的每一个角度,众人尽皆恍然,说陛下做事还真是一丝不苟呀,有尧舜之风。几位平日里将礼教看得极重的老臣们更是感慨得几欲垂泪,说三代贤王之后,这样的君王真的是不多见了,礼教复兴也许就要着落在陛下身上。

第二次了,我显得十分游刃有余而新娘的动作则明显有些生涩僵硬,群臣又对我的悟性以及对礼教的深刻理解发出了由衷的赞叹。拜完堂后张小让犹豫着问把这个新娘送到哪里,东方朔想了半天,新娘都等得不耐烦了也没有一个万全之计,咬咬牙对张小让说:“也送到寝宫吧,我这就想办法让陛下尽快回去处理。毕竟这是他们自家的事,我们不该管也管不了。”

张小让深以为然。

东方朔偷偷摸摸的找到曹操,在他耳边低声说:“丞相大人,去挹娄和亲的队伍回来了。”

“是吗?!”曹操一把攥住了东方朔的老手,“此言当真?我的彰儿回来了?”

“令公子老夫并未亲见,但和亲队伍回来是千真万确的。陛下前去迎亲时正好撞上了他们,所以才耽搁了那么久。”

曹操坐立不安的说:“我已经半年没见彰儿了……父子亲情,您这么大年纪一定是能理解的。可陛下的婚宴……老夫实在不好中途离席呀。”

东方朔还真的不太理解,但他装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对曹操说:“哎呀,丞相大人,您年纪也不小了,虽说陛下乃不近女色之人,但您想,他现在是更想喝酒还是更想洞房呢?”

“我明白了,多谢高人指点。”曹操向东方朔拱了拱手,召来一个亲信耳语了几句,那亲信点点头出去了。片刻后,有个小兵跑进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袁绍要造反呀,已经起兵了。”曹操面色一凛,跪倒在我面前说:“陛下,军务要紧,臣请立刻回府处理。”

我被吓傻了,茫然的看着曹操,东方朔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大家也都散了吧,帮曹丞相一起参赞军务。”

张小让大喊:“退朝。”东方朔提醒他现在不是早朝是陛下在结婚,于是张小让马上更正了自己的错误,大声喊:“退婚!”

大臣们窃窃私语,“这个袁绍也真奇怪,早不发兵晚不发兵,偏偏挑自己女儿结婚这天发兵?”

“就这天大家都来喝喜酒了,才会疏于防范嘛。”

“哦,兄台睿智。”

我还一直傻着懵懵懂懂的被东方朔半拖半拽的回到了寝宫,一大堆太监宫女正在外面大声喊着口号做广播体操呢,这是东方朔怕屋里的俩新娘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从而发现对方展开残酷的夺夫之战,因此特地准备的。在寝宫门口,我的亲亲好徒弟一巴掌把我从浑浑噩噩中打醒,然后简明扼要的告诉我袁绍并没有兴兵,那是曹操为了提前回府放出的谣言。但师父您老人家目前面对的局势并不比袁绍真正兴兵要好……我抚着胸口大声喘着粗气,听东方朔说洞房里现在有仅仅两个新娘后转身欲逃,被他一脚踢进寝宫又从外面把门锁上。东方朔一边慨叹着师父老人家真有三代贤王之风呀,尤其像大舜,一娶就娶了俩老婆,一边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了。我使劲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得做贼般蹑手蹑脚的走进自己的卧室,看见龙床两端各坐着一个新娘,都是一样的盖头一样的装束,身材也都差不多……

穷我今生,还没有遇到过比现在更复杂更难缠的情况。我努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都要扯光了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唉,不管了,还是先坐下来再说吧。

为了公平起见,我坐到龙床中间也就是俩新娘中间,床垫产生了轻微的颤抖,两个新娘都发现了,娇躯几乎同时一颤,室内的气氛顿时平添了几分旖旎……我对着镜子,觉得自己的位置似乎有点偏左了,往右移了移,哎呀,过头了,再往左挪挪……

俩新娘不好意思扯下盖头,但都能感觉到我在动来动去,一会儿近一会儿远……都觉得我有点紧张还有点害羞,不由自主的都是噗嗤一笑……好在笑得特别精准合拍,彼此都没发现对方。

我暗呼侥幸……但我也知道,我不可能侥幸一整夜。

把其中一个踢到床底下去?这个办法能够成功实施的前提是对方要昏迷不醒或者主动配合,目前显然不具备这种先决条件。要不我扛起一个转身就跑?且不说扛不扛得动,寝宫的大门我都出不去。要不然还是一起做个蒙面3p的游戏吧?这个主意不错只要小心点还是有可实施性的,不过还得把她们的嘴都给堵上,免得发出声音……这样的话洞房质量势必会有所下降,还有明早起来的时候怎么办?

好巧不巧的,我的手机响了,我妈给我发视频。我连忙挂断,但俩新娘子还是都听见了。

我想干脆我自己钻床底下去得了。

相符门前,曹操对前来参赞军务的一干大臣呵呵笑着说:“误会,都是误会,方才的情报是误报,已经澄清了。袁绍虽然一直狼子野心,但目前还没有真的发兵。害大家担心了,老夫之过,老夫之过也。太可惜了,扰乱了陛下的婚礼,老臣自去请罪。”

有人嘟囔了一句,“不会因为这个再结一次婚再收一次份子吧?”

“哎呀老兄,我说你可小点声。”身旁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四下观察一番确认没人听到这才埋怨道:“以陛下的性格,这种事不是做不出来的,但他未必能想得到。”

“是呀是呀,还是老兄成熟稳重,在下是有点太不严谨了。”

谁说新婚之夜洞房中就没有比不举更尴尬的事?现在我情愿自己不举也不想看到卧室里多出来一个人——无论哪个。要是只剩下一个的话,袁绮我可以给她讲故事讲到天亮;貂蝉嘛……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可以给我讲故事讲到天亮。要不就让袁绮听貂蝉讲故事讲到天亮?我就不掺和了吧……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袁绮要是不肯乖乖听故事,那就让她们俩自相残杀,剩一个的时候就好办了。

拿定主意之后,我站起身,从陈列架上随便抄起一件青铜器,迅捷无比的钻到床底下,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掷了出去,正砸在寝宫正中摆放着的青铜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两个新娘几乎同时掀开盖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下来是故事会呢?还是血肉横飞?

“你是谁?!”俩人同时问。

然后谁都没有回答,因为她们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我妈发的视频……再然后,俩新娘子就一人拖着我的一条后腿将我从床底下拉了出来。我用前爪使劲抓住床腿,被残忍的掰开,这时恰好扯到了一块不知道被谁扔在地上的红布,我把它蒙在了头上,战栗着瑟瑟发抖。两个新娘一起把我的盖头掀开,我紧闭着眼睛大声喊:“这事不赖我。”

半天没人说话,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见两条母老虎站在我面前,同样的横眉怒目,同样的双手叉腰。本应是春光无限的东方里面此时杀气腾腾,竟有些像是铁马金戈的战场……于是我又想往床底下钻,被其中一条拉住而另一条堵在了我前进的道路上,我便放弃了徒劳无益的挣扎,打算以一副大无畏的姿态勇敢的面对死亡,从容的葬身虎口。

“她是谁?!”俩新娘子又一起问到。

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这么快就同仇敌忾了?我死的好冤枉呀。本着临死也不能失了风度的原则,我说:“这是貂蝉,这个……叫袁绮对吧?”

“你就是貂蝉姐姐?!”袁绮兴奋的一把拉起貂蝉的手紧紧握住。“果然好美呀,您去和亲的事迹我们在河北可也听说了呢。貂蝉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是回来省亲吗?你丈夫怎么没一起来呀?”

“对呀,貂蝉你是怎么回来的?”我也在一旁问到。

“没你的事,袁妹妹也好美呢。”貂蝉白了我一眼,拉着袁绮的手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给她讲故事……

第二十三章 洞房昨夜又春风

自古和亲都是一部漫长的血泪史,反正排成电视剧没有少于三十集的,貂蝉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从貂蝉坐上马车前往和亲开始。先是许都给她送行,满朝文武齐集,曹操往貂蝉的酒杯里扔了撮土说“宁爱本乡一捻土,莫爱他国万两金”。然后貂蝉皱着眉喝干酒之后上路,一路上说不尽的艰难险阻,道不完的风餐露宿,好在有曹彰一路披荆斩棘、降妖除魔,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挹娄……

其实貂蝉刚讲了个开头我就后悔当时非要和她一起看《西游记》了,好在貂蝉编得还不算离谱路上并没有收什么猪妖流沙妖,要不袁绮要是说那把他们牵出来看看就麻烦了。总之所有的好事都被曹彰一个人给干了,一路上打怪的是他好色的是他挑担喂马的也是他。而曹彰也在这次取经……呃,和亲的路上得到了成长,技艺更加纯熟、心志愈发坚强而灵魂也得到了升华。在貂蝉讲到金角银角两位大王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趁她们不注意爬上了床,还盖好了被子,然后就睡着了。

我听到貂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咻”的一声,曹彰被吸进了葫芦里面,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貂蝉还在讲,袁绮双手拄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居然一点都不困。现在貂蝉已经在讲自己在往回走了,一路上又是说不尽的艰难险阻,道不完的风餐露宿,而之前被曹彰降服的那些妖精也一个个死灰复燃又都出来了,而且道行还有所加强。好在有一个白衣将军,一路披荆斩棘、降妖除魔……

我问:“那后来曹彰哪去了?怎么没再出来?”

貂蝉没理我,接着滔滔不绝的讲。袁绮抛过来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聚精会神的听。

我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寝宫门口,将大门擂得山响。“放我出去。”

相府,曹操和卞夫人正在抱头痛哭。“我的彰儿呀。”

张小让把我放了出去,我说我想去上早朝,张小让说陛下你新婚,三日免朝;我说那我去找东方朔玩,张小让说他和于吉昨晚就出宫了说要去寻找什么稀有材料估计没个三五天回不来;我说那我去看看小皇子吧,张小让说伏皇后看我新婚觉得这几天不会去找她于是就抱孩子回娘家归宁了;我说那我去哪里?张小让说陛下您就在寝宫待着吧等会儿奴婢把您和两位娘娘的饭菜给端来。

于是我又回去了,一个还在眉飞色舞的讲,另一个在神采飞扬的听。我倒了杯水递给貂蝉她一饮而尽随手又把杯子交还给我,我觉得自己就像空气一样重要而又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爬上床,故意拿出手机看貂蝉最爱看的《爱情公寓》,貂蝉根本没理,袁绮倒是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吸引了一下,转过头来,但很快又转回去了,听貂蝉讲那个白衣将军是如何英勇如何帅气如何大义凛然……于是我不再试图引起她们的注意自己乖乖的看电视剧了。

后来饭菜端来了,貂蝉边吃边讲,袁绮边吃边听,我边吃边看电视剧。

再后来袁绮终于问:“那白衣将军被你带回来了?”

貂蝉回答:“是呀,现在应该就在馆驿住着呢。”

我连忙插口问:“貂蝉,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袁绮说:“人家貂蝉姐姐讲了一整夜,你都不好好听,现在又来问,哪有你这样的学生?”

貂蝉回答:“我都说了呀,一路披荆斩棘、降妖除魔,历尽千辛万苦方才回来的。”

“我的意思是挹娄王怎么会答应让你回来。”

“因为我留下没有用呀,为什么不让我回来?”貂蝉很轻松的回答着,那神态让我甚至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有些过于愚蠢了。

我小心翼翼的又问:“为什么没用?不是特意去和亲的吗?曹丞相当时还是千挑万选的……”

“是呀,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妾身。”貂蝉耸了耸肩膀说:“可惜白选了,挹娄是位女王,于是就把曹彰给留下了,让我回来了,还送了我好多东西呢。袁绮妹妹,等会儿就让他们送进来咱俩先挑挑,剩下的就给分了吧。”

“好呀好呀。”袁绮拍着手兴奋的说。

原来挹娄还处于母系氏族社会时期,那自然就是女王了。曹操派曹彰去护送貂蝉,使臣说这就是曹丞相的亲儿子力大无穷经常扔石狮子玩,女王殿下您请验货。女王看着曹彰一身的腱子肉,黄黄的很有个性的胡子和天真淳朴的眼神一下子就芳心暗许,一见钟情之后曹彰就光荣的留在那边当上了驸马……也算是光宗耀祖吧。他女儿没当成皇后但儿子当上了,上天的处置还真是公平。虽说和亲的使命已经圆满完成,不过曹操大概没有这样的胸襟气度和远见卓识的眼光……并且这个结果有点太突兀了恐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还是安慰他一下的好。我出去吩咐张小让亲自去一趟相府表达一下我的慰问,最后又加了一句,“恩,告诉丞相让他想办法把家里那俩石狮子给曹彰送去吧。让派去的人叮嘱下曹彰,小心点,别砸了脚。”

张小让答应着去了,生怕忘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最后加上去那句话。我回到屋里的时候正听见袁绮对貂蝉说:“貂蝉姐姐,要不我们结拜为姐妹吧。”然后我就看见她俩对着房间中央的大镜子磕头。

一夜没睡,俩年轻姑娘又怎么熬得住,没过多久就在我的龙床上呼呼的睡了,还很不雅的抱成了一团。我睡了一夜,这时精神正好,有心撩拨一下貂蝉慰藉那枯燥一冬的心灵却又碍着袁绮在场,看了会儿电视剧便觉得无聊,正想是不是要臭不要脸的挤上床去和俩美女来个大被同眠——反正她俩都是我老婆理论上不会构成强奸罪,但重婚罪肯定是跑不了的。这时我妈又发视频来,我接了,我妈第一句话就是昨晚不干什么去了?发了好几遍视频你都不接。妈仔细考虑过了,悠悠的条件太好,长得漂亮家里还有矿。你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一世,你俩肯定长不了。楼下你李大爷家的闺女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我连忙将摄像头对准床上的貂蝉,妈你别瞎说悠悠回来了我俩好着呢那李大爷家的闺女您就别再提了。我妈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没错还真是悠悠旁边那是谁呀?我说那是悠悠新认的妹妹。我妈说也是孤儿?我说不是不是人家父母双全是高官领导还管着好几个省呢。我妈说这就是新闻里总说的官商勾结吧我今天总算是见到真的了。

我说妈咱先别聊了貂蝉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回来的都困了没看正在睡觉嘛,别吵醒了她,等晚上她醒了我让她和你视频。我妈连忙说好好好那就先挂了吧,你也干啥都小点声,别影响悠悠睡觉。

挂完之后我妈又发来条消息,问那俩姑娘怎么好像都穿着结婚的衣服呀?我觉得她俩还真能给我找麻烦还穿着衣服睡觉脱光了不就没这事了?不过脱光了也许更麻烦……然后我告诉我妈她俩刚参加完婚礼俩人都是伴娘。我妈谁谁这么自信呀?找这么漂亮的俩闺女当伴娘。我说我也不认识是她们的闺蜜。我妈说她俩这么睡别着凉了你帮她们被被子盖上。我说好。

然后我发现被子被她俩给压住了,拽了拽没拽动,也就算了。

我妈问盖好了吗?我说盖好了。我妈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刚才我看那床也像是个婚床。我说妈你没看错这就是晚上的洞房。我妈问那伴娘怎么睡婚房里了?我说新郎家条件一般没多余的房间只能睡这儿了。

我妈说你怎么又撒谎你不是不认识新娘吗?我说我是不认识新娘但我认识新郎。我妈问那伴娘在睡觉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说我也困了也想睡但实在没地方了。我妈说不对虽然那床变红了但不就是你的床吗?我说呃……新郎家没有房我把我的房子借给他了,这一架子古董个个都价值连城所以我得在这儿看着。

我妈问那晚上洞房你也在旁边看着?我说呃……那还是算了吧,估计那种情况下他们也没心思去偷东西吧?我妈说那也还是小心点好,虽然妈知道你那些肯定都是造了还没卖出去的假货但看起来也还挺不错的,造假的技术还相当过硬。不过人家洞房你在房间里杵着确实也不像话,还是先把东西转移出去比较好。我说妈悠悠不是在睡觉嘛别给人家吵醒了。我妈说那等她醒了你俩一起收拾。我说好好好。

然后张小让问我吃不吃饭,我说还是端进来吧。

我盘着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貂蝉和袁绮俩人死猪一样继续睡着,我使劲使劲的吧嗒嘴也没给她俩弄醒,心有不甘然后就更卖力的吧嗒……后来我就吃饱了吧嗒不动了,只能让张小让把剩饭剩菜端出去自己继续无聊的看电视剧。

第二十四章 君王不如去早朝

无聊的过了一整天,晚上,我实在困的不行了,正想挤上床去睡觉还在考虑睡哪一边还是中间时,貂蝉她俩醒了,一起床就要吃的。于是我自己睡觉,她俩在一边大吃大喝还使劲使劲的吧嗒嘴,声音越来越大。我好不容易刚有点睡着,我妈发视频请求来了,我迷迷糊糊的刚接起来,我妈就问悠悠醒了吗我要和她说话。我说醒了醒了我这就给她。

然后貂蝉就甜甜的喊“阿姨”。

我妈说悠悠呀这么久没见可想死阿姨了。貂蝉说阿姨我也想死您了呢。我妈说悠悠你去年冬天在东北过的?冷不冷呀?貂蝉说不冷不冷有大炕可暖和了,比在南方还暖和呢。我妈说现在还有人家有炕吗?我插嘴说那不是偏远山区嘛应该还有,边说边把袁绮死死的按在饭桌上不让她往这边蹭。

我妈说哎呦那可真是够偏远的物资供应充分吗?貂蝉说路不好走还下大雪没有水果蔬菜只能天天吃肉。我妈说那可真是够辛苦的那悠悠你天天吃肉怎么也没胖点呀?貂蝉说胖了胖了都胖了半斤马上就九十斤了呢。我妈说这可不行这也太瘦了你看我家楼下小能他李大爷家的闺女……我连忙插嘴说妈你说啥呢?好久没见了能不能聊点正事?

我妈说是呀是呀悠悠呀你和小能什么时候结婚呀?貂蝉说阿姨我们昨天结过了呀。我插嘴说是领证领证昨天我和悠悠把证给领了。我妈说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妈说一声?我说呃……我俩这不是忙嘛好不容易抽个时间一着急忘了告诉您了,再说你不是一直觉得悠悠不错嘛。我妈说我没说悠悠不好反正你们都已经结了那下不为例吧。我说这种事情哪有什么下不为例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小心放松了对袁绮的控制,她跑过来学着貂蝉的样子叫阿姨说阿姨我和他(这时她揽过了我的柳腰)也是昨天结婚的他大概齐也没告诉您老吧?我赶紧和您说一声,这次还不在下不为例的范畴之内。

没想到还真有下不为例……我妈有点蒙圈,半天没说话。我也有点蒙圈,半天想不出来该怎么圆。貂蝉抢过电话说阿姨这是我妹妹袁绮小孩子就是爱开玩笑,您看她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去登记人家也不能让呀您说是吧阿姨?我妈恍然大悟抚着胸口说这闺女还真是顽皮我差点就信了,阿姨心脏有点不舒服得去休息了,悠悠咱们改天再聊啊。袁绮见貂蝉说自己是小孩子,有些不大高兴,将本就发育得很好的胸脯又往上挺了几分,好在我妈没看见,好在我看见了,而且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一点都没错过。

貂蝉甜甜的说:“阿姨再见。”袁绮也说再见,我妈也说再见,我连忙过去也想说声再见,我妈已经把视频给关了。

然后袁绮就问貂蝉姐姐这个小东西是什么呀好好玩呀。貂蝉看了我一眼,我想反正袁绮也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蒙也蒙不过去,还不如直接挑明了好。于是我点了点头,貂蝉说这个是仙器特别特别厉害你看呀这个是微信那个是视频……然后我接着睡觉。睡醒时天又亮了貂蝉和袁绮还在那里拿着手机玩呢。

我说行了行了这么折腾电还够吗?貂蝉说是不太够马上就要自动关机了,我俩先睡了请陛下白天好好充电,要不然晚上就没法和太后阿姨视频了。

然后她俩就睡了,我刚拿起手机就关机了,于是我自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了整整一天。

晚上,貂蝉和袁绮醒了,手机的电也充满了……看着她俩又拿着手机眉飞色舞的嘀嘀咕咕。我和她们说不能总玩手机有辐射,貂蝉说那你怎么不怕?我说朕乃一国之主万乘之尊当然不怕。貂蝉说呵呵。我说那你俩玩手机我干啥?貂蝉说陛下做什么臣妾怎么敢管呀?然后就接着和袁绮摆弄起来。

我真希望我妈能发个视频来,这样的话我还能有点事干,可是没有。

再然后就看貂蝉神秘兮兮的和袁绮咬了一会儿耳朵,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张湿乎乎的纸,将它们仔细展开。我一看,那是两张面膜。袁绮问这东西怎么用呀?貂蝉说你和我学先敷上了一个,袁绮学着也敷上了,俩人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的大白脸手舞足蹈叽叽喳喳。

我问貂蝉你从哪里弄的?某宝买的还是微商?现在的物流能配送到汉朝了吗?貂蝉说这是我自己做的,陛下您要不要试一试?我说挺厉害呀那我也试试。貂蝉又拿出一片让我自己弄。我笨手笨脚的展开敷在脸上,说肌肤体验还不错但怎么这么小呀?貂蝉和袁绮都说不小呀。我对比了一下确实三张面膜一样大,她俩的都不小都能把整张脸给盖住,就我腮帮子下巴额头都在外面露着……然后眼睛那里露出了一大块空白而嘴又有一大半被盖住了。我对貂蝉说你这个尺寸设计的有问题很有问题,她俩都没理我。

后来我敷着面膜就睡着了,然后被残忍的摇醒让我去洗脸,我一看那水还是她俩洗完剩下的。洗完脸我就变得精神了,过去看她俩在玩啥,一看貂蝉在那里百度香水制作方法呢。我说亲朕好歹不济也是个皇帝,又不是开作坊做买卖的,你非要搞《极品家丁》那一套吗?貂蝉说您是皇帝那您给我俩弄点香水来呗?我想了想让我自己撅着屁股去采花粉碎萃取提纯还不如让这俩女娃娃去搞,于是就不吱声了。

貂蝉一句一句的念,袁绮很认真的抄写下来,我顺便把高中理化知识给温习了一遍。

然后袁绮问:“姐姐,我们还能做点什么好玩的呀?”

貂蝉说:“要不咱们做香皂吧,就是有香味的胰子。”

我说:“别总做那些小破东西,要做就做厉害的,要不你俩研究研究咋做原子弹吧。”

“那是什么?”袁绮问。

“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东西。”我从床上坐起身,十分郑重的说:“有了它,咱们大汉就谁都不怕了,什么美帝苏修,扔过去两个统统玩完。我和你说,那东西爆炸的威力才大呢……”

袁绮听不懂,不再理我了,问貂蝉,“陛下说的是什么呀?”

貂蝉说:“可能是个大爆竹吧?”

袁绮兴奋的拍着手说:“太好了。貂蝉姐姐,那咱们就做一个吧,我最爱放爆竹了呢。陛下说的那个爆竹声音一定很大。是吧陛下?”

我说:“呃……我没听过。”

“那咱们就做一个出来给陛下听听。”

我连忙说我不想听,可貂蝉已经在百度了……好在百度上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知识。大概是因为和日常生活关系不太大吧。

袁绮有点沮丧。

我有点放松。

貂蝉有点忙碌。

很快袁绮就不沮丧了。

很快我就不放松了。

很快貂蝉就更忙碌了,她说:“原子弹造不了,干脆直接造个更厉害的氢弹吧。”

反正我是不大相信她们能造出什么氢弹,这种理论上都不存在可能的事情我才懒得掺和呢,哼哼了两声翻个身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俩又睡了,手机又没电了。我恶狠狠的对躺在床上睡成死猪一样的两个美女大声咆哮着,“像你们这么熬夜,昼夜颠倒的,敷再多面膜都没用。”

俩人都不理我,继续呼呼呼、呼呼呼。她俩睡着的时候和煤气中毒基本没什么区别,这两天我起码检查了七八次炉子的通风情况。

我无聊至极,好在并没有无聊太长时间,甄姬来看自己的小姑子了。我叫袁绮,叫不醒。于是便十分殷勤的将甄姬请进来说:“人在这里,你自己叫吧。”

甄姬说:“臣妾不敢。”

我说:“是朕让你叫的。”

甄姬上前一步,隔着大概五米轻声喊:“袁妃,袁妃。”

我说:“你离近点,再大点声。”

甄姬又上前一步,隔着四米半轻声喊:“袁妃,袁妃。”然后她对我说:“叫不醒,那臣妾先回去了。”

我说:“来一趟挺不容易的,你等她会儿吧,过一会儿再叫叫她。”

于是甄姬就坐下来等。

于是我就更不自在了,刚才自己一个人(睡着的不算人)在房间里我可以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能拿个大顶哼个小曲什么的,没事还能对着床上的俩美女可劲的意淫……以她俩的睡眠质量,不管做什么我觉得都相当安全。留甄姬下来本是想和她说说话的,但一看她那张三从四德的死人脸瞬间就觉得没了话题。现在甄姬在房间里默默无语的坐着,我只能拿出帝王的威严同样正襟危坐,连和她大眼瞪小眼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甄姬一直低垂着头……我被自己和三个女人折磨的都要疯了。幸好在疯掉之前我的目光鬼鬼祟祟的游移到了屋里的陈列架上。

第二十五章 三日未许入厨下

我知道架子上的那些都是好东西,但好在哪里就不甚了了了。现在反正待着也是无聊,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多学点东西丰富一下自己,俺刘能可是个勤勉好学的人。我清了清嗓子说:“甄姬,朕素闻你家学渊源,这些摆设你可认得?”

如同参加葬礼般的甄姬总算是抬起了头,看了看架子上的东西,轻声回答道:“陛下谬赞了,不过这些……并不是很奇特,臣妾确实是认得的。”

“那好,你给朕讲讲吧,让朕看看你的学问。”

然后,甄姬就给我上了一下午的文物鉴别课……遗憾的是我几乎啥都没记住,只知道架子上的这些都是好东西,而这个……我以前就知道。

她俩终于醒了,袁绮看见嫂子就娇呼一声扑了上去,俩人很是亲热了一阵袁绮说:“嫂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姐姐是貂蝉,我已经和她结拜了呢。”

貂蝉也跟着袁绮叫嫂子,然后行礼。甄姬回礼说久仰久仰,姐姐可是为大汉立下过不世功勋的。袁绮说你俩别这么客气嫂子我给你敷面膜貂蝉姐姐做的可好用呢……我咳嗽,甄姬连忙想起身,袁绮说别动别动你总乱动我怎么给你敷?我又咳了两声,貂蝉问陛下您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有。貂蝉说没有就好陛下您快去睡觉吧就不用陪我们了。

我一生气就真去睡觉了。

帝一日迎娶二女,后三日未出寝宫,嫂探新妇,亦被留宿宫中,次晨方出。——《三国志》陈寿

醒来时三女还在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没理她们换好衣服去上早朝了。甄姬这才惊呼天啊天都亮了我居然在皇帝的寝宫里过了一夜,这要是传出去外面会怎么议论?不行不行我得走了。袁绮说嫂子别走现在陛下也不在咱们就一起睡吧。貂蝉说你现在出去就是和陛下一起出去更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反正现在陛下不在群臣都知道他在早朝,你就干脆再多呆一会儿好了。何况陛下素有不近女色之名。甄姬想想也是。于是仨人一起睡了。

朝堂上,曹操满面戚容一言不发。我偷偷问张小让当年曹昂去世时曹操也这样吗?张小让说不是当时丞相大人怒气冲天一心想为儿子报仇。我知道最后曹操这个仇是没有报成张绣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去年我娶曹节时还随了份子,大概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曹操特意随了双份的。但曹操目前这个精神状态多少有些不对原因何在呢?半天没人说话张小让退朝了,我请曹操留下来单独聊聊。一想回寝宫还有仨美女在死猪一样睡觉,干脆就在大殿聊吧。

“曹公,您可是想曹彰了?”

“陛下。”曹操跪下向前膝行了几步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老泪纵横。“父子天性,老臣亦不能免俗呀。”

我陪着他唏嘘了几句又问:“曹公,当年大公子不幸的时候……您似乎没这么悲恸呀?”

“陛下……死者已矣。但看着亲生儿子在蛮荒部落里面活受罪……老臣实在于心不忍呀。”曹操声音嘶哑,语气感人。“陛下,您也是为人父母,应该能体会到老臣的心情呀。”

我差点就说了那孩子不是我的,好在及时收住了口。看曹操的哭功比去年进步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自己练的还是真和刘备取经了,不过这份进取心还是很值得表扬的。我拍着他的头温柔的说:“那曹公您就派人去和挹娄交涉吧,看看要什么条件才能将令公子放回来。不过咱们先说好了,钱要你自己出哦。”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曹操马上止住了哭声,又说:“但前去挹娄必须经过袁绍的地盘……陛下您知道,袁绍一向不怎么听话而且因为一些误会,和老臣的关系也不甚融洽呀……”

“那朕就给袁绍下诏,让他不要留难你派去挹娄的人,也让他女儿和儿媳分别写信说一下,如何?”

“如此可保万无一失,老臣多谢陛下。”

我特意让张小让领着在皇宫里面到处遛着弯,发现虽然穿越过来快一年了,这座皇宫还有好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估计她们快醒了我才回去,一进门就看见袁绮在肆无忌惮的伸懒腰呢,把胸脯挺得极高,一点都不知道韬光养晦;甄姬也还没走,但已经穿戴整齐就像根本没睡一样;貂蝉应该是在换衣服,还没等我看清就飞快的钻回被子里去了。

“甄姬、袁绮,朕有件事要麻烦你们。”

甄姬写完信就告辞了,这时袁绮的信上还就写了个称呼,她就像个不愿意做作业的小学生一样,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又这儿痒那儿疼的。我努力克制着情绪并且尽量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要不然我很难保证自己不去攻击她。最后还是貂蝉问她晚上还想不想玩手机敷面膜了?她才忽略了所有问题愁眉苦脸安安静静的坐到桌子前面开始写信。

我对貂蝉说:“甄姬好厉害,架子上的这些东西她都认识呢。”

袁绮抬起头说:“那是自然,我嫂子的外公可是孔家的后人呢。”

貂蝉正想批评她不专心写信在大人说话的时候插嘴,我却已经抢着问:“那甄姬和孔融是亲戚了?”

“当然了。”袁绮咬着毛笔说:“我嫂子比孔融大了三辈呢。”

袁绮终于是把信给写完了,我这才想起来我自己的信还没写。毛笔我还是不大会用,干脆就直接让貂蝉代笔了。我问貂蝉她是怎么会写字的,貂蝉说当年在王允家为了能看懂歌词王允大人特意请老师教的。我说哦哦哦是出于工作需要呀,现在这样肯系统培训员工的老板不多吧。貂蝉说确实不多我们府里那么多歌女就我学了认字写字。

貂蝉的字很漂亮但有点太娟秀了,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从怀中掏出袁术送给我的玉玺在最后盖了章,连同甄姬袁绮的信一起交给了张小让,让他随便找个快递发出去。张小让说陛下你忙了这么久做了很多工作先让曹丞相过目一下比较好,不但赚个人情而且快递费还能让他出,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然后我就命令两个美女马上睡觉说你们不能总这样昼伏夜出了。袁绮说我不能在这里睡了三天已经过了今晚我得回到自己的宫里去。我说那也好以后常来玩。貂蝉拉着袁绮的手很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袁绮倒是很豪爽的说今晚我先回去明晚再来说完就走了。然后貂蝉说哎呀那我不是也满了三天嘛我也应该走。我说呃……你要是走了的话去哪里呢?

袁绮是计划内娶的,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宫室;但貂蝉是计划外的产物,而且伏皇后还抱着孩子回娘家了,估计现在还没回来,并且知不知道这件事还不一定。自然也就没人给貂蝉准备这些……我说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就别走了我都想死你了。

貂蝉说臣妾身上恐怕不方便呢。

我说不管方不方便你不是无处可去吗?貂蝉说我去袁绮那里难道她还能赶我出来不成?我想想也是也就没了什么太好的借口。貂蝉看我不说话觉得是默许就告退了。

于是我又变成一个人了,还好貂蝉没带着手机走。

早朝还是没什么大事,几个人走马灯般的上来汇报了一些应该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反正我都没听懂,但看昨天晚上已经回来的东方朔眼皮不抬连翻译都懒得翻译一句,我就统统交给曹操去处理了。曹操今天不但满面春风而且态度也极其端正,我每交给他一件事情他都有恭恭敬敬的跪拜叩头口称“老臣遵旨”。早朝结束后,他给特地说要请我喝酒以感谢我昨天帮他写的三封信。

我问去哪儿?他回答老臣请陛下自然陛下来选地方。我不想便宜了这个大财主,于是就选了许都最贵的一家馆子,还把东方朔和张小让都给带上了。但他俩显然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和皇帝宰相同桌用膳,一直恭敬的站在我身后。我觉得这样就丧失了带他们来的意义,让他们出去自己点菜吃了,好特意嘱咐他们多吃一点,当成自助餐来吃。

酒过三巡,曹操先是表示了感谢,我回答举手之劳曹公太客气了。曹操再次表示感谢然后说他听说袁绍的那个女儿和貂蝉关系很好,是不是确有其事?

我嘴里嚼着一块排骨,将里面的脆骨咬得咔咔直响,很是不以为然的回答:“曹公呀,这些女人间的事情你操那么多心干嘛?还是关心国计民生的好。”

曹操很严肃的对我说:“陛下,袁绮虽然是您的妃子,但她的父亲袁绍目前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呀。袁绮在后宫的举动老臣自然要留意一下,也请陛下重视。”

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你曹操最大的敌人吧?这几天我觉得自己对袁绮已经充分了解了,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看啥都觉得好玩的小丫头,身体虽然成熟了而且成熟得还很过分,但心智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样子。所以我不打算就这个问题与曹操继续探讨,很敷衍的说:“她俩不是同一天嫁给朕的嘛,就像是同榜登科的进士一样,关系亲密点也很正常。”

“什么是同榜登科的进士?”曹操问。

第二十六章 当年曾是放牛娃

汉朝时还是察举制而非科举制,曹操当然听不明白。我正打算含混几句带过去,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个曹操就是一个出名的注重选拔人才并且对士族和庶族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偏见的丞相。于是我开始试图给他解释科举制度的含义和好处,曹操果然不再关注貂蝉和袁绮的感情进展了,而是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直到饭菜都冰凉了,我才解释完。然后他就开始提问,有些我清楚的就顺便回答了,更多的我也不知道又不好当着曹操的面百度只好说这个牵涉甚广还要集思广益。最后曹操问那要是大汉也实行科举制度的话那咱们考什么?我刚想回答当然是四书五经,但随即便想到考题范围过于狭窄实在是科举制度一个最大的弊端,湮没了不少其他领域的优秀人才。不过一时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就搪塞他说咱们先定要不要考,决定之后再给学生划重点也不迟。曹操说那老臣这就回家仔细揣摩一下说完就脚下生风的走了。我在他背后大喊丞相慢点走你还没买单呢还有这些菜都凉了朕还没吃好再添俩菜呀。

中间已经隔了一天呀,怎么貂蝉还没回来呢?我觉得这样不对。虽然现在我可以开开心心的窝在床上看电视剧,但独乐乐?与众乐乐?不如与众。虽说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但找个美女陪我一起看看电视剧与好色并没有任何关系……我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让张小让去把貂蝉叫来。

张小让面无表情的答应着,然后又问:“那袁娘娘呢?要不要一起叫来?”

“呃……”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回答,她俩现在肯定是在一起的,要是不叫的话显得我不是那么不近女色,叫的话让人一误会我就变成好色荒淫了……我只能含混不清的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心想不管叫来一个还是两个都是这个小太监的事,和俺不近女色的刘能可没有任何关系。

张小让没走,依旧杵在那里刻板而机械的说:“请陛下明示。”

我身为一国之主、万乘之尊,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帮我担责任的人?!这些臣工太监都不懂得什么叫揣摩上意吗?我心下感慨之余笑眯眯的对张小让说:“那你就随便找个其他人去请貂蝉过来,袁绮来不来就让他看着办。”

“那找谁呢?”张小让又问。

我有点抓狂了,歇斯底里的大喊:“随便谁都行!现在就去,就找你看到的第一个人,无论是谁!”

“是,陛下。”张小让答应着转身去了,正碰上回宫的伏皇后来给我请安。

后来伏皇后就带着貂蝉和袁绮一起来了,仨人站在寝宫里面看着我瞠目结舌的样子。貂蝉在外人面前一向恭顺,而袁绮在她的直接领导——皇后身边,也收起了一贯的顽皮。我结结巴巴的给她们赐座,然后就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没话找话的问:“皇后,小皇子还好吗?”

“谢陛下关爱,皇子他身体健康,活泼可爱。”

“那就好,那就好。”我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又问:“皇后此来,还是为了小皇子的名字吧?呃……就叫他刘协如何?”

我对自己的灵光乍现很是满意,穿越过来我占了刘协的江山,收了刘协的老婆们。现在我把刘协的儿子取名叫做刘协,等我千秋万岁之后江山还给你刘协,老婆也全还给你刘协只不过你现在得管她们叫妈了……但亲情比爱情来得可靠呀。刘协,你可知俺刘能用心良苦?这样,也算是对得住你了。

“谢陛下赐名。臣妾十分喜欢这个名字。”伏皇后淡淡的回答。“不过臣妾此来,是为了貂蝉妹妹……陛下既然已经明媒正娶,就应该给妹妹一个名分,不然貂蝉妹妹岂不是太吃亏了?”

我愕然。在我心中,貂蝉一直是与众不同的,虽没有夫妻之名但却有夫妻之实,而后宫中那是与我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的嫔妃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倘若将貂蝉也变为后宫中的一员,与那些大大小小的花瓶并列着摆在一起,我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伏皇后说的也确有道理不好反驳……我很是期待的看着貂蝉问:“呃……你觉得自己吃亏了吗?”

“妾身但凭陛下与皇后安排。”貂蝉头都没抬,温婉的低声回答,从语气中根本听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我无语。伏皇后说:“既然陛下不反对的话,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貂蝉本人有反对的可能。当然按照常理来说,她要是反对的话确实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慢着。”我从龙床上坐起(刚才一直躺着),又站起,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说:“朕和貂蝉虽然拜堂成亲了,但因为种种意外,导致前面缺少了很多步骤……比如三媒六聘这些都没有。朕觉得,还是要把这些补全才是,皇后以为呢?”

“陛下说得不错,但貂蝉妹妹既然已入后宫,那该补的流程就要尽快了。妹妹现在是曹丞相的义女,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不能马虎。臣妾这就派人去相府提亲可好?”

这个流程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没准中间就会有什么变化或者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也未可知。我微笑着说:“不麻烦皇后了,朕自有人选。”

“那臣妾告退,还请陛下抓紧。”

看着伏皇后离开,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袁绮问我打算派谁去提亲?我说朕还没有想好容朕想想。袁绮当时就撅起了嘴说陛下你就是想拖着不给貂蝉姐姐名分我刚才就看出来了。我说不是不是真不是,貂蝉的情况比较特殊,有名分还不如没有的好……袁绮说你骗鬼呢?我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别跟着瞎掺和。

袁绮说谁是小孩子了?边说边示威般将胸脯挺得高高的。貂蝉说好了好了陛下自然有他的打算我相信陛下能处理好。袁绮这才不说话了。

皇后宫中,伏皇后看着熟睡的小皇子,眼中盈满笑意低声说:“孩子,你有名字了,叫刘协。”刘协可能在睡梦中梦见自己正在吃什么好东西,开心的流着口水笑了,还用力蹬了一下白白胖胖的小腿。

相府,曹操正在冥思苦想怎么将这个前所未闻的科举制变成自己手中的利器,同时还要尽量避免触碰士族地主阶级的利益以免受到太强烈的地址。卞夫人走进来说:“老爷,给挹娄的礼品已经准备妥当,您看派谁去好呢?”

曹操凝神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朝中大臣是不靠谱的,他们没准正巴望着彰儿留在挹娄呢。相府诸人……派谁担任这个苦差事都不合适,难免会心生怨怼,再说也不一定能顺利完成。也就郭嘉平时不怎么争竞心胸也还算开阔,偏偏身体又不好。要我说,这事还得咱们曹家人自己出面。冲儿还小就不说了,熊儿也是一向体弱多病,丕儿和植儿……都是你的孩子,你看谁去比较合适呀?”

卞夫人老泪纵横,双手掩面说:“老爷,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彰儿了,不能再让剩下的孩子冒险了。”

貂蝉来了我很高兴,但袁绮也跟着来了,我就不那么太高兴了。我像个怪蜀黍一样慈祥的摸着袁绮的脑袋说:“你想要小弟弟小妹妹吗?”

袁绮兴奋的说:“想呀,我只有一个小弟弟,一直都想要个小妹妹呢。”

我的笑容愈发的慈祥了,“乖,想要的话就早点睡觉。”

“我不嘛,我要和貂蝉姐姐玩。”

“你们都一起玩了好几天了。貂蝉姐姐是大人,你不能总缠着她,得给她时间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袁绮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黯淡,她慢慢走到貂蝉身边拉住貂蝉的手摇晃着问:“姐姐,你不愿意和袁绮一起玩吗?”貂蝉也握住了袁绮的手回答:“姐姐怎么会不爱和你一起玩呢?袁绮最可爱了。”袁绮回过头朝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又问:“姐姐,那今天我们玩什么?”

我不能再让她俩玩把我孤立在一边了,于是咳了两声说:“要不我教你们斗地主吧。”

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不管谁是地主她俩都拿我当地主打,于是我只好每把都抢着要,偏偏牌还特别特别的臭。不久我脸上就已经贴满了长长短短的纸条,就像是一个头朝上晾着的拖把。因为纸条阻挡了我的视线,她俩现在还开始肆无忌惮的互相看牌了……我说算了你俩玩吧我看会儿电视剧,袁绮说不嘛不嘛俩人怎么玩?接着玩不许跑更不许耍赖。我拿着那本厚厚的习题集说那说好了把这些都撕完贴我脸上就结束,袁绮说好呀好呀那咱们就都快点出牌。

第二十七章 黄河怒浪连天来

曹操进宫来找我,被我贴得满头满脸的时尚饰品给吓了一跳。我一看来了救星连忙跳上床抓住曹操说丞相我来教你玩个游戏可好玩了?曹操问就是往脸上贴纸条吗?这个游戏连我家曹冲都不怎么玩了。我说不是是斗地主。曹操说怎么现在就要打土豪分田地?也有点太早了距离真实的历史还将近两千年呢,你就算是穿越过来的也不能这么胡搞我坚决反对。我说不是真的斗地主是一种牌戏叫做斗地主。曹操说这个名字取得不好不利于团结地主阶级,陛下你就是最大的地主我曹操可能是第二大的,就冲这个牌戏的名字这么不吉利你想赢才怪我肯定也赢不了不学不学不学。

我正色说曹公您进宫来不是专门请安得吧?有什么事吗?曹操说还不是彰儿的事,老臣想来想去没想到出使挹娄的人选,实在不好意思还得朝陛下您借一个人。我说我可不去挹娄要把我给扣住了让你们用汉家天下去赎怎么办?曹操说不是请您亲自去是您身边的人。我一时想不到我身边有什么人于是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张小让。张小让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丞相饶命小人上有八十老婆下有……这时他意识到作为一个太监说自己有儿女不太合适,连忙改口说下有一窝刚睁开眼睛的亲猪,毛茸茸的特别可爱。曹操说起来吧老夫说的也不是你,是我女儿曹节。

我问为什么选了曹节?曹操将他的考虑和我说了一遍我觉得很有道理,就说朕不会阻拦但是你得自己和你女儿说。曹操说那当然那当然。袁绮说要去挹娄呀我也想去,听貂蝉姐姐说那里可好玩了,有大老虎还有大狗熊,都萌萌哒。我点着满是纸条的头说好呀你赶紧去吧和曹节一起,好好培养培养感情省得让你们的爹整天打打杀杀的。纸条发出窸窣的声响就似秋风扫落叶般萧索。袁绮说这没问题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呢,我还要带着貂蝉姐姐一起去。纸条的窸窣声音更大了,因为我在用力摇头,有几根特别长的都甩到了曹操脸上。曹操说陛下您就让老臣的义女也一起去吧,毕竟她曾经去过有经验和挹娄王也有交情,而且她还是曹彰的姐姐。为了彰儿就请您高抬贵手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袁绮说要是貂蝉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还要给父亲写信让他不让你们过去。曹操说陛下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貂蝉说陛下你就让我去吧,左右不过半年也就回来了。

这么多人众口一词,我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于是我说那我也乔装改扮去吧,曹操说不行陛下千金之躯岂能冒险?我说挹娄也没人认识我怎么会有危险?貂蝉说不行陛下您玉树临风万一挹娄女王看上您了把曹彰放回来把你留下可怎么办?我觉得貂蝉说得很有道理,这个风险还是不冒的好。

这时传来消息,你们谁都不用去了,因为去不了了,黄河决口了。

黄河的问题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都未能解决的问题,古书上说:尧时,河出于孟门之上。指的就是黄河了。后来大禹治水治了几十年的就是这条河,治完之后夏王朝诞生了。此后的几千年中,黄河数次改道,至于决口更是不计其数。我连忙问怎么决的在哪里决的情况严重吗?送信的人却是一问三不知了。曹操连忙告辞说要回府去处理决口的事情。我说这么大的事干脆召集所有臣工去大殿谈吧。曹操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谈也谈不出什么来,还是老臣先了解清楚明日早朝再议吧。我说好好好你赶紧回去吧。

接下来我一直忧心忡忡,洪灾过后多半会有蝗灾,然后饥荒、瘟疫,也许大大小小的灾难就会一环套着一环滚滚而来,而现在的社会体制对于自然灾害的抵抗力实在是太脆弱了。我眼中出现了电影《1942》中的场景……那是何等的灭绝人寰呀。见我情绪低落,貂蝉拉着袁绮去一边静悄悄的玩去了。我在寝宫内来回踱步,最后叫张小让带我去御书房了。

御书房里,张松画的皇舆全图被端端正正的悬挂在后方当中,我走上前去,仔细的研究着黄河的走向。

早在大禹时,我们伟大的先人就知道以疏导为主的治水原理。但东周时诸侯林立,很多诸侯国本就是以黄河为界的,于是大家不再疏导而开始筑坝。无论河水泛滥到什么程度,只要我这边的堤坝比你那边的高,那淹的就是你了。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曹操在黄河南岸筑了长堤,袁绍那边不知何故没有对以前留下的堤坝进行加固,那还是桓、灵时期筑的,早已年久失修。去年冬天格外的冷,黄河上游积雪很多,而今年气温回暖又特别的快,几天内,消融的积雪全部涌入河床,再加上又连下了几天雨,袁绍那边的堤坝终于被冲垮了。

两人对坐时我问曹操,咱们这边有事吗?曹操坚定的回答说没事,袁绍那边垮掉之后我们就算本来有隐患现在也没事了,水都流过去了嘛。我告诉曹操抗洪救灾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事不是他袁绍一个人的事,都是炎黄子孙、都是大汉子民,咱们不能以邻为壑。曹操说那咋办要不我派兵过去帮他抢险救灾?那他也得干呀。我说你不用派兵过去你把边界上的兵撤回来袁绍自然就有兵力抗洪了。曹操低着头不说话,仿佛若有所思。

我说你不撤军全是水部队能过去吗?现在北方尚未平定曹公应该还没来得及训练水军吧?曹操不说话。我说大灾当前应该同仇敌忾万众一心。曹操不说话。我说你儿子还在挹娄呢,你难道不想让他回来了?曹操说:“遭此危难之时,操安可惜一子而负天下?”

看来这家伙是拿定主意要借河北洪灾之机趁火打劫了,我默然不语……军权都在曹操手里,我这个挂名天子虽在朝堂上尚有威仪,但要想制止曹操兴兵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说不得只好倚仗外镇诸侯了。曹操告退之后我就提笔给刘备写信,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掷笔于地一声长叹。

回到寝宫后,我问袁绮,要是曹操和你爸爸打起来,你帮谁?袁绮毫不犹豫的说那当然帮爸爸了。我又问那要是朕和你爸爸打起来你帮谁?袁绮想了半天最后眼圈发红的说陛下你为什么要和我爸爸打仗呀?不打不行吗?我说不是我不想打就能不打的……太晚了咱们睡觉吧。

然后我们仨就一起睡了,我想睡中间貂蝉不让,最后袁绮睡在中间了,我觉得她就像是一条银河,隔开了牛郎织女……

曹操最后没有趁机出兵,因为他的手下毕竟不是水军。袁绍在起初的手忙脚乱之后果断壮士断腕了,不再理会那些已经被淹没的地方还有计划的分洪泄水,将灾难尽可能的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不得不说他手下的田丰沮授审配郭图这些人如果齐心协力还是相当给力的。一场洪水在本已经隔河相对剑拔弩张的两军之间开辟出了一条宽阔但并不规整的缓冲带,战争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南方的几个诸侯也在我的怂恿下给袁曹双方分别写信强调了他们热爱和平的宗旨,并且阐述了所有战争都是罪恶的无论正义为否,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不流血的方式解决,我们要为和平做不懈的努力。他们的步调如此一致并不奇怪,因为我告诉他们袁曹两家无论谁胜谁败下一步肯定要染指南方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吧?于是他们就看着办了,并且办得很好。

本就实力稍弱的曹操和被洪水弄得焦头烂额的袁绍谁都没敢轻视这些小诸侯,双方的常规部队中也都没有水军编制,于是对峙了半年终于还是没能打起来。洪水早就退下去了,曹操旧事重提又说要把儿子从挹娄给救回来,我告诉他你要乖乖的不和袁绍打架我就帮你。曹操说我不想打他但我怕他打我。我说这个好办咱们给袁绍封个官吧封完他一高兴就不打了。曹操说袁绍已经位极人臣了除非我这个丞相不干了让给他。我说迂腐咱们就不能发明新官吗?皇子刘协已经长大了都会走路了,朕明天就封他为太子,然后让袁绍当太子太傅,也就是太子的老师。朕千秋万岁之后袁绍就是皇帝的老师了,新皇帝还能不听他的吗?他肯定高兴。曹操想了一下,觉得袁绍多半会死在我的前面,那新皇帝听不听一个死人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问那离得这么远怎么教?我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只管给他找老师,怎么教我就不管了。于是曹操说陛下圣明。

第二十八章 最喜小儿太无赖

小孩子的成长速度总是会超过成人的想象,刘协现在走路已经走得很好了,天天在各个宫里到处乱窜,所到之处是一阵鸡飞狗跳。伏皇后宠他,我不管他……我当然不好意思管别人家的孩子,这没有道理呀。其他嫔妃都不敢得罪他,更别说那些下人了。于是造成了后宫之内唯刘协独尊的场面,除了我的寝宫我还是自己说的算的。我给袁绍写信封他为太子太傅,曹操也写了封言辞恳切的信说咱俩本来是发小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就别打了,陛下大行之后您是新皇帝的老师,我曹操还得请您多提携。另外陛下的身体并不是太好,这不,现在连女色都不怎么近了。孔融写信说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您袁绍虽然差不多是圣人但现在显然还没到不得已的时候,您要以圣人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袁绮写信说爸爸我在许都玩得可好了还和曹丞相的义女结拜成了姐妹有时间我回去看您和妈妈。袁绍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曹操的确是有一个义女叫做貂蝉。甄姬……呃……她还在许都,因为袁熙纳妾了所以不想让她回去,袁夫人也想让她留在许都就近照顾女儿,而甄姬又是个十分三从四德无可无不可的女人,所以就留下来了。她给岳父写信说当今天子圣明但身体不好,小皇子性情顽劣但十分懂得尊师重道。虽然就说了这俩事,但我觉得胜过千言万语比所有其他人的信加在一起还有分量。袁术也写信了,说许都没什么好的,比当初的洛阳差多了,一点都不好玩,实在没有攻打的必要。

袁熙在父母面前用很遗憾的语气说:“二老明鉴,不是我不想让甄姬回来。但前些日子甄姬被陛下整夜留在寝宫内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儿子何德何能?实在不想也不敢和皇帝陛下抢女人呀,就让她留在许都吧,名义上还是陪妹妹。这样,才能不破坏父亲大人和当今陛下的融洽关系。”

没想到这个平时不显眼的儿子还挺有大局观,袁绍很欣慰的点了点头,从此便没有再提过有关甄姬的事情。

随着边境形势渐趋安定,放松之余很多以前耽搁下来的旧事又重新浮上水面。伏皇后牵着刘协来问我什么时候派人去相府提亲?我说择个黄道吉日吧,这时刘协正努力踮起脚够着架子上的陶器。伏皇后说臣妾已经择过了后天就是。我说这么快呀?会不会显得有些仓促?这时刘协把一个雕着伏羲女娲饕餮纹的白陶双耳壶不小心弄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连忙说朕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赶早不赶晚。然后伏皇后就牵着刘协回去了,张小让愁眉苦脸的打扫着地上的碎片。

我存心想恶心曹操一下,最好让他勃然大怒将派去提亲的人给打回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再拖上一段时间了,因此我叫来了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的东方朔。他兴致勃勃的捧着阴阳盒来了,一进门就说:“师父,这盒子能量槽已经充满四格了,可以换个大件。”我没理他,而是语重心长的问徒儿为师平时待你咋样?

“师父对徒儿恩重如山……如果再教我仙法的话就重于泰山了。”

“呃……修行嘛,急于求成是大忌,仙法的事改日再说。所谓养徒千日,用徒一时。现在为师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好?”

东方朔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挺起胸膛昂然说道:“徒儿愿为师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明日你去相府一趟。呃……给为师提亲?”

东方朔觉得这件事谈不上有多危险,一下子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问:“难道丞相大人又添女儿了?没听说呀。哦,他的原配现在还在娘家待着呢,师父可是有意?”

“不是新妇,是你现在的师娘,貂蝉师娘。”

东方朔哈哈大笑,“我说师父呀,你都把师娘娶进门一年多了,怎么才想起来提亲呀?哈哈哈哈……”

“别哈哈了。”我满面通红的打断了他。“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这半年来貂蝉和袁绮一直都在我的寝宫里住,因为我根本就没让她们回去。之所以没让她们回去是因为我找不到理由让袁绮自己回去。于是她俩就这样住了半年,现在比我还像是寝宫的主人,毕竟我每天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上早朝而她俩什么事都没有。唯一的好处是她俩的作息时间现在正常了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昼伏夜出,很大的坏处是她俩一旦无事可做就拉着我斗地主,于是我不得不努力给她们找事情做。现在不但香水香皂都研究出来了,而且已经开始准备攻克口红粉底这些需要相当技术含量的东西……貂蝉十分聪明而袁绮的动手能力很强,真是绝配呀。

貂蝉回来已经半年了,我却一直找不到亲热的机会。就连我妈视频的时候都隐晦的问过貂蝉几次说你妹妹怎么还和你们住一块呀?会不会不方便呀?后来我和我妈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近期要孩子和袁绮住不住在这里没有关系,我妈这才不问了。

袁绮在看过几部肥皂剧后就不相信我的手机是什么仙器了,因为她觉得既然是仙器那就应该非常珍贵不应该每个人都有而且有的人还有好几个。开始的时候我骗她说那是仙界,她信了两天然后就不信了,说仙界的人怎么还会生病还会死?还会总像刘备一样哭哭啼啼?我问她你见过刘备?她说没见过但皇叔善哭有口皆碑,在河北可谓妇孺皆知。好在袁绮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貂蝉无论说什么她都相信,而且是那种不过大脑的没心没肺的相信。貂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仙器这东西叫做手机,但这是咱倆和陛下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千万不能往出说哦。袁绮大概觉得保守秘密是个挺好玩的事情,很兴奋也很郑重的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东方朔跑来告诉我他已经去提过亲了,丞相大人满口答应。但是他也不知道貂蝉的生辰八字,让您自己问师娘。

我愕然。为了增加这次提亲的难度,我不但专门选择了样貌最为猥琐的东方朔,甚至连礼物都没准备……这就提成了?可能是曹操觉得自己的这个义女除了我大概也没别人会要了吧?我如是想。

相府,卞夫人还在埋怨着,“虽然说不是亲生的,但怎么也算是我们的女儿。陛下派来提亲的这个人就不说了,空着双手来的……这也太儿戏了吧?”

曹操莫测高深的笑着说:“礼物什么都是次要的,咱们家什么都不缺。来提亲的这位老丈,身份可是非比寻常的,陛下这是很给我们曹家面子呀。”

然后伏皇后带着刘协来了,问曹操陛下既然已经提过亲您也答应了,那什么时候准备嫁妆?曹操说这个女儿我已经准备过一次嫁过一次了嫁到挹娄结果被退货了,嫁妆可是没退回来,我太亏了。伏皇后说那就象征性的准备一些但是要快,等陛下给貂蝉名分了她就可以出使挹娄把你儿子给救回来了。曹操说好好好我一定尽快。

又过了一天,曹操就把嫁妆给送来了。虽然说是象征性的准备,但也装了几大车。我告诉貂蝉这些都是你义父给你的,你自己处理吧。貂蝉还没说话,袁绮已经兴冲冲的跑出去指挥卸货了,最后都卸到了我的寝宫里面,弄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只好在床上躺平看着她俩在兴高采烈的一件件摆弄着玩。

袁绮突然说了一句,“曹操家的东西好像比我家的要好哦。”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十分紧张的对她说:“袁绮,这话可千万别和你爸爸说。”袁绮嘟着嘴问:“不说也可以,那我又什么好处呢?”

只要肯收好处就好办,我在床上来回踱了几步,因为地上实在太多东西了。“朕富有四海,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可惜袁绮对四海内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她翻开朋友圈指着一个微商发的花花绿绿的图片说:“我要这个。”我一看……是一大堆色彩斑斓的指甲油。然后我给她讲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大道理,包括未成年人不宜化妆这些。袁绮说我不听我不听,同时还捂住了耳朵,等我闭上嘴巴的时候她说我就要我就要。

于是,我只能把东方朔叫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变成了四瓶指甲油,而阴阳盒的能量槽也就剩下三格了。但袁绮和貂蝉都很高兴,袁绮还说拿一瓶指甲油就能把那个只会举石狮子玩的曹彰给换回来,貂蝉说那不至于怎么也得两瓶。趁她俩摆弄指甲油的时候我偷偷把朋友圈里的微商都给删了。

第二十九章 挣开金锁走真龙

曹操给的那些嫁妆很快就被我们都给分完了,好像也不是很多的样子,毕竟义女和亲生女儿还是有区别的。接下来伏皇后就又牵着刘协来问我给貂蝉名分的问题,我怕刘协再弄碎什么东西于是很和蔼可亲的将他抱了起来,寝宫内一片父慈子孝。

所谓的名分无非是看给貂蝉封个什么妃子然后根据位分再匹配相应的待遇,包括住房大小福利多少配几个男保姆几个女保姆这些。我问伏皇后非得封吗?伏皇后说是的。刘协在我怀里不断的挣扎着想去够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小家伙还挺有劲。。我说那就随便封一个好了皇后你就看着办吧。伏皇后说臣妾不敢僭越。刘协挣扎得越来越厉害了,但俺刘能和他比起来还不是一般的有力气。我说这事我知道了咱们明天再定。伏皇后说好那臣妾告退。刘协终于发现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导致自己无法挣脱恼羞成怒挥起小拳头一拳打在我的眼眶上……

晚上貂蝉和袁绮已经不玩指甲油了,因为她俩觉得我的熊猫眼更好玩,此时正在一左一右托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我。我强打精神问貂蝉说皇后非要朕给你封妃你想当个什么妃呀?貂蝉说我无所谓陛下高兴就好。我说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的。貂蝉神色变得郑重缓缓开口说:“昭君当年是明妃,妾身虽然和亲没有成功,但也确实是尽过力的……不如也叫明妃吧。”

几天后,明妃、曹妃和袁妃组成的女性代表团就要出发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袁绮激动得睡不着觉,一个劲的问貂蝉姐姐咱们还会看到那些妖怪吗?貂蝉说恐怕不会了都被曹彰给降服了。袁绮好像有点不大高兴,我连忙问对了虽然没有妖怪但你们总要找人护卫的呀曹操派的是谁呀?貂蝉说曹操没派人上次送我回来的那个白衣将军他来护送,人家在馆驿都住了半年了正没事干呢。我说哦那好朕明天给你们送行顺便也抚慰一下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亲手给那将军斟了杯酒问他姓名。

“有劳陛下下问,末将赵云。”

貂蝉和袁绮走后,生活顿时又变得索然无味了。伏皇后给嫔妃们开会时说:“起初貂蝉是因为不在后宫编制内所以本宫没法管她,现在陛下册封她为明妃,本宫倒是可以节制于她。但看看你们的表现,现在貂蝉不在,陛下也不召你们去侍寝,那本宫管她还有什么用?当然陛下是体恤本宫要带孩子,所以才未召幸本宫。而就你们这个不求上进的样子,一百年都不可能有孩子。”

当然这属于妇联的内部会议,我肯定不知道,我只知道刘协越来越淘气了,并且对我寝宫内的瓶瓶罐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总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偷窥。可能小孩子就是这样吧,你越不给他他就越是觉得那东西好。然后我上早朝的时候寝宫屡次被洗劫,回来时总能看到一地的碎片。随着力量和智力的双重发展,他现在已经会搬来小板凳然后踩在上面够更高的东西了,我迫不得已将所有的宝贝都转移到东方朔那里去并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不许用这些东西炼丹。可是刘协还是没事就跑到寝宫来,就像探险一样乐此不疲。直到有一天我本想美美的睡一个午觉结果一下子睡到一泡童子尿上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皇后宫中,我龙颜震怒,大声咆哮道:“管好你的孩子!”

伏皇后还是一贯的低眉顺眼,语气中却是不肯服输。“陛下,这是臣妾的孩子,但同样也是陛下的孩子。”

我没法说这不是我的孩子,刘协其实是刘协的孩子,和俺刘能没有半点关系……然后我很无奈的发现自己词穷了,只能悻悻的转身摔门走了,就好像自己很没有道理的样子。

这样不行,我在心底暗暗对自己说。

后来我问曹操你给曹冲找老师了吗?曹操说还没呢冲儿还小。我说我想给刘协找个老师管教一下。曹操很奇怪的问刘协不是有老师了吗?我说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曹操回答袁绍呀陛下您亲自封他做了个什么太子太傅,听说皇太子很是顽劣一定是当老师的太不认真负责咱们应该教训他一下。

我说算了算了,是皇太子自己的原因。曹操说人之初性本善皇太子多好的一个孩子天性纯良人见人爱……现在被培养得天怒人怨就是因为老师没教好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说咱先不聊这个了那科举考试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曹操说这个制度好是好但损害了整个士族地主阶级的利益只怕很难开展呀。我说丞相你过虑了除了他们阶级,那些穷人家孩子有认识字的吗?曹操说可能也有但绝对不会多。

我说那就是了无非是他们阶级内部斗争嘛,怎么说也都算是人民内部矛盾,应该不会反应太激烈的。曹操说陛下您说得很有道理要不明天咱们就提出来试试?我说那就试试吧。

第二天早朝,曹操刚提出这个创意,孔融马上说好,袁术马上说不好。我用眼神示意曹操先别说话,偷偷告诉他让他们自己先吵,吵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介入。

然后,就一连吵了好几天。

董贵妃哭天抹泪的跑来说陛下您得替臣妾做主呀?我说怎么了谁还敢欺负你吗?她说太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下面省略十章)。我说你是做长辈的就忍忍吧,弄坏的东西朕赔给你。于是董贵妃抱着一堆东西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于是第二天,十多个嫔妃一起来联名告御状,告得都是当今太子。我惊奇的发现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罪行怎么就罄竹难书了?!我说好好好朕赔赔赔。

第三天,东方朔来了,说他和于吉钓鱼的时候,太子从后面把于吉推到河里去了。我连忙问救上来没有?东方朔说他自己爬上来了但太子觉得这个游戏挺好玩又把他给推下去了,他就不肯再上来了,现在还在河里面泡着呢。我说走走走赶紧走过去看看。

赶到的时候于吉正在拉着岸上的小草拼命往上爬,因为那时太子正在往河里尿尿。

我和东方朔把于吉拉上了岸,太子看见我一刻都没有停留,转身就跑了。我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然后在拐弯处消失,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朝堂上关于科举制的争论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因为他们都吵累了,但也没吵出一个结果。我说那就推行吧谁要是不同意就继续吵反正朕无所谓,袁术说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儿子已经当官了孙子辈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我说那好就先在许都推行其他地方发个公函通告一下,至于是否推行让他们自行决定好了,毕竟我大汉幅员辽阔,不能所有制度都生搬硬套,要允许各地以实际情况为准绳进行发展。这时孔融问我那要是科举考什么?我反问你觉得考什么合适?孔融牛气冲天的说我大汉以儒治国汉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那当然要考四书五经。

我说当然可以考但也不能全考,毕竟四书五经就那么几本,你只考这些就没人学别的了。孔融说本来就没必要学别的。我说就算是儒生也还是要全面些的好不能畸形发展,再说书是死的学问是活的就算大儒也未必能通过刻板教条的考试。孔融说如果是大儒自然通读四书五经不可能不会。我问他孔子是大儒吗?孔融端正了神色挺直胸脯说我家先祖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自然是大儒,陛下还是尽量不要说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我问孔融,“孔子先生……他读过《孟子》吗?”

然后孔融就没话说了,我让曹操成立一个专门小组研究考试方向,刚开始的时候可以少设几科但一定要以全面二字为宗旨。鉴于大汉目前的国情,人民群众普遍文化素质不高,我们就每科单独取士。按照这个思路你们去研究吧朕要走了。曹操说好好好陛下您慢走。

回到寝宫我就叫上东方朔张小让,拿着头一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匆匆的逃走了。说实话,那个宫墙还真的有点不大好翻。宫外,魏延正带着几个从人等着我们。

这个顽劣不堪的刘协,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你吗?

河北,因水灾而流离失所的流民大部分都回到了自己的土地上,尽管今年的收成已然无望,但在我说尽好话后袁绍开恩从军粮中拨了一部分给他们做口粮,当然不可能管饱,不过要是省着点吃再加上野菜昆虫什么的也能勉强支撑到下一个秋天。现在,我就在这边饱经沧桑的土地上行走。

龟裂的大地是这个行星深深的伤痕,人和蓬草寄居其上。

第三十章 刑赏天下负朕躬

脚下龟裂的大地让我生出了深深的悲哀,流民原本的房舍都在洪水中被冲毁了,临时搭建的这些都是草屋,偶尔有个土坯房就很让人羡慕了。丛生的野草占据了原本的农田,我们在野草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正是黄昏时分,却没有哪怕一家一户升起炊烟,我有些纳闷的问为什么?

“陛下。”张小让回答道:“农家本就是不吃晚饭的,因为晚上不用干活,一日只用两餐。现在既然口粮不充分,那就更没人吃了。”

魏延回头看着我们走过的路,颇有几分感慨的说:“北方到底不比南方呀,天气刚刚有些转凉,就连个昆虫都没有了,一路上都听不见虫子叫。”

东方朔的老家应该离这里不远,他难得的收起了平日里那副戏谑人生的嘴脸,很是有些认真的说:“不是没有,而是被附近的百姓都给吃光了吧?”

魏延抬起头看着那碧蓝如洗却未能给人带来良好心情的天空说:“是呀,昆虫没了,连只乌鸦都看不见,也许是都搬走了吧?”

连乌鸦都找不到食物饿得搬走了……或许也被附近的百姓射下来吃了吧?就像是鲁迅先生说的后羿一家每天都吃乌鸦肉做的炸酱面……我怃然,眼睛细细的眯起,望向远处那看不到一缕炊烟的小村庄。走近后发现没有任何的鸡鸣狗吠,就连偶尔传出的人声也是有气无力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生机。我让张小让去讨点水喝,自己坐在村外的土墩上歇脚,东方朔站在我身后,魏延等从人因为形容有些凶恶还拿着武器,怕吓到村民,在远处牵着马哨探,不时朝我们这边望上一眼。

张小让端着碗水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拄着拐杖的老大娘,走近了却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我喝水。我心下不由得有些奇怪,待得喝干之后我将那个豁了一个大口只能装半碗水的破碗还给老人说了声谢谢,老人啥也没说连头都没点一下就转身走了,步履蹒跚。那佝偻的背影在夕阳映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愈显苍凉。

我问张小让你告诉那老人家朕是皇帝了?张小让说没有。我说那她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巴巴的跑这么远就为了看我喝水?张小让说不是的,村民都淳朴我去讨水她不好意思不给但她怕我趁机偷走她家的碗,她家六口人现在就剩下那一个能盛东西的工具了……我对张小让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都给她送去吧。

过了一会儿张小让手里拿着银子回来了,说老人家不要,自己确实已经费尽唇舌了。我说那今晚咱们不走了,朕要和这里的最高领导聊聊,你去把村长给找来,注意别暴露朕的身份。呃……就说是许都来的客商吧。张小让答应一声后去了。

村长家的房子明显要气派许多,足足有三间之多,还是清一色的土坯房……虽然是茅草顶的,但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了。进村之后为了我的安全,魏延他们也牵着马拿着刀跟了过来,将那个老实巴交的村长给吓得不轻,双腿一直在不停的颤抖。我安慰他别害怕,我就是一个商人,因为世道不太平所以雇了几个保镖,因为贪赶路错过了宿头,这才不得已打算在贵村借宿一晚,给您添麻烦了。

没想到这个村长貌似老实,实则精明。他看了眼魏延手中的大刀后小心翼翼的问:“先生说自己是商人,可怎么没带货物呀?”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利,所以但凡商人都没有空跑的道理,必须一手进一手出才有盈利的可能。我解释说后面还有车队,因为行进速度太慢我不耐烦和他们一起走,带着几个人先行探路来了。

应该是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而不是因为魏延举起了刀,反正村长是没再多问了。他殷勤的帮我们安排住处准备食物,张小让拿出银子给他他却坚决不要,说各位都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让寒舍蓬荜生辉,怎么还好收钱?我见他说话文绉绉的就问村长大人您读过书?他说没有正经读过,不过幼年时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做书童,也就顺便认识了几个字而已,离读书还差得远呢。我说实在是闲得没有事做要不咱们聊聊天吧。村长说您是大富大贵之人和我们这些泥腿子有什么可聊的?还是算了吧。魏延又把刀拿出来了……他这个习惯真是不好以后一定得改,但今天还是很有效的。村长马上说好好好您想聊点什么?

“也没有什么鲜明的主题,咱们随便扯扯就好。”我端起茶碗挥挥手让魏延先出去,接着便低下头品茶。村长家的茶碗质量还是不错的,起码没有豁口并且还配了盖子,但那茶叶……与其说是茶叶,还不如说是茶树枝。于是我对村长说自己有些神经衰弱,怕晚上睡不着觉,还是不喝茶了喝水就好。

村长给我换了一碗开水,端来后便双手抄在袖子里面站在一边,静静的等我开口。我让他坐了,开口问:“袁绍大人给村民的口粮,可还充足?”

村长憨厚的笑着说:“本来就是白给的,有就不错了。我们升斗小民坚强得很,饿不死的。”

“那明年播种的种子袁绍大人也一并发放了吗?”我又问。

“发是发了……”村长脸上现出一抹忧色,接着说:“就怕有些人家撑不住,将种子也给吃了……那明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村子并不很大,也就百十户人家的样子。我从背包里面翻出一锭大银摆在桌上,村长不知用意没敢贸然说话。我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夕阳说:“村长大人,烦您用这锭银子将所有种子都给收上来,放在你这里统一保存,明年春天再一并发放……若有实在撑不下去的人家,就拿银子去换些粮食来吃吧。”说完,我又取出两锭小银,摆在那锭大银边上。

“老爷,无功不受禄,这如何使得?”村长见了银子,并没有狂喜而是面露惧色,一把抓起来就硬往我的怀里塞。我咳了两声,魏延拿着刀出现在门口。

“韩信千金酬漂母,我现在没有淮阴侯当年那么落魄,也就没有必要等到以后再偿还这碗水顿饭之恩了。”我没回头,继续出神的看着夕阳,又说:“何况这不是给你个人的,是给全村老少的救命钱,你自己是无权做主的。就收下吧。”

村长没收,但也不敢硬是塞还给我,银子就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与四周寒酸简陋的摆设格格不入。魏延悄悄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门,屋里再没有任何声响。

待到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也没入地平线下时,我才缓缓的开口问:“村长大人,这沿河一带,像贵村这样的村庄还有多少?”

“老爷,数不胜数呀。”

我可以救一个村子,但我救不了这满目疮痍的天下。在坚硬的土炕草席上辗转反侧整整一夜之后,我做出了决定。剩下的时间就没必要再在灾区打转了,还是要赶紧和袁绍聊聊如何解决灾区重建的实际问题比较好。第二天一早,我告诉大家准备出发去冀州,魏延连忙拉住我的马辔头说:“陛下,袁绍素有不臣之心,您此去何异羊入虎口?望陛下三思。”

“放心吧,再怎么说他也还是朕的岳丈,最多把朕关起来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性命是无需担心的。”我居高临下看着魏延淡淡的说:“魏将军若怕,大可自行离开,朕不会怪你的。”

魏延犹豫了一下,终是未再说什么,放开了手。

村口,村长已经带着全村人等在那里为我送行,我下马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并勉励他们好好生产,争取早日重建家园。握到那个昨天给我们水喝的老奶奶时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上,缺牙漏风的老嘴反复说着感谢的话。我握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而全村的乡亲此时早已跪倒了一地。魏延几次催促我方才松开老奶奶翻身上马,在朝阳下我很严肃的告诉大家,“十年内,我要做到所有农家都能‘丰年留客足鸡豚’。”

在这个看天的时代,荒年我也没有办法。不止我,谁都没有。

离开灾区后,其他地方人民的生活要好上一些,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已。一路上我挥金如土,将大大小小的银锭雪花一般的送出去,张小让看得一阵心疼又不敢劝阻。这一路我沿着京广线北上,经过了后世的新乡、邯郸、邢台、石家庄,现在,冀州城已经遥遥在望了。夕阳下那巍峨的城墙比许都还要高大,但却呈现出一种破败之感,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感觉,远没有许都那样生机勃勃。

魏延警惕的看着高耸着的厚重的冀州城,犹豫了一下问:“陛下……您真的确定要以身犯险?”

“一个袁绍而已,怕什么?”我拨马向前走了几步,又说:“今天先不进城了,在附近找个农家住下,先了解一下情况,明早入城。”

第三十一章 刘能夜宿石壕村

很巧,我投宿的这个村子叫做石壕村,村口有块大大的石头将村名工工整整的刻在了上面。其实袁绍算不上横征暴敛,还颇有几分养民之心。但连年用兵,属地内的百姓生活状况自然可想而知。就算是在他行政中心冀州的近郊,百姓也苦不堪言,但总算还能吃上一日两餐。我投宿的这家农户女主人很是健谈,在见到银子之后尤其如此。

“老爷,赋税倒还罢了,只不过袁绍大人征兵征得实在是太狠。别说什么几井留一丁了,就连一些壮妇都被征入军中,农田里的活计只有让老弱妇孺来干。我家的公公,我的丈夫、小叔还有三个儿子都被迫入伍了。”中年妇女在灯下边缝补着衣衫边絮絮叨叨的说:“乡间多有因躲避征兵而自残肢体的,运气好还能平安一世,运气不好或者对自己下手不够狠的,就算残疾了也要被强征入伍……乱世人命不如狗呀。”

“大婶,去年打公孙瓒的时候确实需要人马,但今年袁公似乎没有发动大的战事呀?怎么还会如此征兵呢?”我故作不解的问。

“这就不是我一个农妇所能知道的了。”妇人低下头将线头咬断,打了一个结又说:“袁公倒也罢了,毕竟他还保了我们这一方平安。但也不知道当今天子是怎么想的,就任由这些人打来打去,也不说管管。”

我苦笑,这是我能管的了的吗?我的圣旨还不如袁绍一个儿子感冒来得有效。“大婶,你家有什么需要男人干的力气活吗?我明早叫他们帮你干完了我们再走。”

“那可多了,家里好几年都没有男人了。不止我家,全村都是这样。”

夜半,外面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随之而来的是毫无礼貌的敲门声。主人披着床单跑过来紧张的让我们赶紧翻墙逃跑,墙后面有条小河游到对岸就没事了,要是运气不好被逮住的话……那你们就别经商做买卖了,就一心一意的保卫河北吧。

魏延懒洋洋的起身,先将大刀抄在手里,方才有些不屑的问:“我们又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凭什么抓我们去当兵?”

“哎呦我的爷,这能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差役们说清楚吗?”那妇人将床单又裹紧了几分,神色惶急的说:“你们还是快跑吧,求求你们了,不然没准农妇我还要因为窝藏壮丁被株连呢。”

“私自抓人……难道大汉就没有王法了吗?”张小让正气凛然的问。

“难道大汉还有王法吗?”妇人不假思索的反问。“几位爷,要不小女子给你们磕头了,请赶紧翻墙离开吧。”

“呃……你先去开门,稳住他们,我们这就走。”我苦笑着说。

没想到在冀州城外仅仅借宿了一晚,就亲眼目睹了有吏夜捉人的精彩场面……妇人开门后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的时候,我们几个正在费力的翻墙……你说一个农家的小院,院墙垒这么高干什么?

就在魏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我尊贵的龙躯往上扛的时候,听见东方朔坐在墙头上念叨着,“出入无完裙的女子?我怎么没有见到?哎呀,这可不好,有损道心,对我的修行很是不利呀。”

最后我们还没来得及游过小河那些酷吏就离开了,于是魏延又费了好大力气将我从墙外扛了回来。我从墙上下来时看见东方朔正在院子里面闲逛,一双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挨个屋子往里面瞄呢……张小让不无鄙夷的看着他,鼻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原定一早进城的,因为帮人干活而耽搁到了中午。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中时,魏延他们几个终于将大婶家倒塌的猪圈给垒好了,过程中张小让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给未来有可能生活在这里的猪设计出了良好的生活环境,从通风、采光到空间利用率都无懈可击。

放上最后一块土坯并将其砸实之后,魏延擦着汗抱怨着问:“大婶,你家又没有猪,垒什么猪圈呀?”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呀?”妇人正兴冲冲的看着崭新的猪圈,还时不时的伸手检查一下施工质量。“人,总要有点奔头才对嘛。等大婶家有钱了,能养猪了,叫你们都来喝酒吃猪肉。”

只要有希望,日子就还能过,无论多么艰难。

冀州城外,浑身尚且散发着猪圈气息的魏延将我昨晚临时写的圣旨交给城门守将,让他马上去通知袁绍出城迎驾。守将看着耳朵上还挂着草叶身上也全是泥土的魏延,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吩咐手下将我们看好,然后拿着信进城去了。

袁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没出来。我和张小让靠在小树上无聊的用树枝剔着牙,几名骑兵原本坐在马背上尽力体现出威严,但现在也下马聚成一堆大呼小叫的打着扑克,马儿在一旁闲散的啃食着青草。东方朔指着天空对我说:“师父,您看天上那两朵白云,像不像是您去年说要传授给徒儿的仙法?”

我说:“呃……好像是有点像,于吉现在在干什么?好久没见他了。”

“我和他说他成仙的机缘未到,还是要在尘世继续求索,然后他就继续变戏法骗钱去了。不过他从师父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将来一定受益无穷呀……可惜徒儿日夜侍奉在师父身边,却什么都没学到,徒儿惭愧呀。”东方朔唏嘘不已,感慨了一会后又指向天空问:“师父,您看天上那两朵白云……”

“呃……那于吉……他回江东变戏法去了吗?”

“那倒没有,孙策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江东是不敢回的,估计在云游四方吧?师父,您看天上……呃……师娘好。”

我抬起头,看见貂蝉正满面红光的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双手交叉握着,神态不胜娇羞,袁绮拿着个大大的棉花糖跟在她身后,现在正张大了嘴咬着。远处,曹节英姿飒爽的坐在马背上向我挥着手。

袁绍没在冀州,不但他没在,手下的一班文武也基本都没在,留守的审配觉得与其自己出面迎接,还不如让寓居在这里的皇帝老婆去接,于是貂蝉和袁绮、曹节就一起来了。貂蝉告诉我审配已经派人去汇报袁绍了,他体谅陛下和老婆们久别重逢,想必有些体己话要说,就没跟着一起过来,而是带着人在城门口恭候我,晚上的接风宴也已经准备好了,请陛下务必赏光。我心想这个审配还挺识趣的,知道让我先见见自己的老婆们温存一下,是个大大的好人。

我问貂蝉你怎么还在冀州没去挹娄呀?貂蝉说呃……袁绮这不是回娘家了嘛多待几天和娘家人好好聚聚,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点头说是,又问那待了多久呢?貂蝉说不久不久也就几个月。我说和亲这种事要赎回来还是趁早的好,要是时间长了大着肚子行动就不方便了还会牵涉到家庭伦理这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貂蝉说曹彰应该不会大肚子吧?

也是,这次和亲太离奇了,也不在我的经验范围之內。我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尘土和草茎,毫无预兆的给了貂蝉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及一个香醇至极的热吻。貂蝉“啊”的一声顿时娇生两靥,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连忙小声抱怨说陛下您快放开大白天的还这么多人就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问谁会笑话?貂蝉你太多心了,这时大家都应该装作看不见才对。貂蝉说怎么会现在就有人看。我抬头一看袁绮眼睛一眨不眨回头一看东方朔目不转睛……远处,曹节慌忙想转过头去但动作太慢还是被我给发现了。还有,那些打扑克的军士怎么突然间都没有声音了?

讪讪的笑了笑我放开貂蝉,摸了摸袁绮的脑袋说小丫头又长高了真是不错。袁绮轻巧的避开说陛下您就别言不由衷了,赶紧进城吃饭晚上好和貂蝉姐姐温存呀?我愕然,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问了一句那你今晚睡哪里?袁绮说我当然和娘亲睡了就把貂蝉姐姐让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许欺负她哦。看来这小丫头还不知道欺负的意思,怎么可能不欺负?我在心底感谢了万千神佛祝袁夫人长命百岁接着又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望向貂蝉见她红着脸微微摇头,就知道自己的春天又要来了。

笑话,俺刘能身为一国之君,身份自然要比野百合高贵。

审配很恭敬的将我延进大殿,我随口问袁公去哪里了?审配面色变了变回答说不知道,主公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洗漱敢多问的。我说不知道在哪里你怎么派人去通知他?审配说派了几十个人出去总会碰到的。我面色一沉说你别骗朕了袁绍是不是在官渡?审配说陛下您别急嘛饭都好了咱们边吃边说。

第三十二章 袁家二少询娇妻

袁绍不见了?!而昨晚村子里还在抓壮丁……那他多半是在前线准备战事吧?我心底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就有些怅然了。喝了两杯闷酒之后我冷静下来,觉得现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是我说让袁绍不打袁绍就能不打的,于是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孔和冀州官吏们热络的碰杯。审配松了口气唤上舞女表演,大家也都放松下来。我装作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表面上是在欣赏歌舞,心底却在快速盘算着对策。既然我无力阻止战争,那么就应该尽可能的让它短平快而不要旷日持久。在袁绍要兴兵的时候,我应不应该告诉曹操一声?怎样做才能让一方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结束呢?虽然袁绍实力占优……但丰富的经验还是让我觉得帮助曹操才是更好的选择。派谁去通知曹操呢?

我和审配碰了下杯说:“冀州虽好,这酿酒的技术比许都可是差多了。这样,朕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再派人去许都取些好酒来,与卿共谋一醉,如何?”

审配说:“冀州偏陋,岂能与天子脚下相比?不过陛下也无需派人去,只需修书一封不就是了?”

我说那样也好。

然后我看见了在一旁埋头啃鸡爪子的曹节,很关心的问她:“亲,出来这么久,你想家了没有呀?你爹你娘在许都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曹节咬着根鸡爪子头都不抬的回答:“想是想了,但我还没玩够呢,以前在许都的时候都不知道外面这么好玩。再说,我这次是要去救我哥回来的,肩负着重要的使命。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回去。”

“责任心还挺强的。”我哈哈干笑了两声,然后看见审配举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晚上,终于和貂蝉独处了。她方才也喝了点酒,脸蛋红彤彤的就像个熟透的大苹果。我刚想猴急的扑上去,电话响了,又是我妈发来的视频。接通后她老人家上来就说小能呀悠悠怎么总是出差呀这样可不行呀都耽误我和你爸抱孙子了。貂蝉的脸更红了,我把摄像头对准她说妈啥事都不耽误你看我俩在一起呢。我妈惊喜的叫了一声问悠悠你出差回来了?我说还没呢是我也出差了,这不正好碰上了嘛。我妈又不高兴了,说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你俩还是赶快稳定下来专心致志的生孩子才是正事,其他都是浮云。这时貂蝉的脸都快变成关羽了,我说妈我知道了今晚就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请您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我妈啐了一口说谁要看?我爸在旁边说看看也不是不行顺便还能指导一下。然后我就把视频给挂了。

我和貂蝉说时不我待呀,让我们抓紧时间投入工作吧。

然后我俩就工作,工作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笑声,貂蝉一脚把我踢开赶紧用床单把自己给裹住了。我没好气的推开窗子一看,是袁绮和曹节两个,曹节还好,表现得稍微矜持一些,而袁绮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

不就是听个房嘛,有什么好笑的?眼看工作成果被两个小丫头片子毁于一旦,我气愤的光着屁股跳出窗外一手一个提溜了起来,看看没地方放就把她俩扔进了屋里,然后自己又跳进来,关窗。

“说,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俩丫头不说话,还笑,还指着我的光屁股笑。曹节已经是第二次偷窥我的春光了,不像第一次时表现得那么羞涩;而袁绮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加上已经和我混熟,笑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貂蝉已经麻利的将衣服穿好,走过来拉住我说:“这种事情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又怎么会有人指使?这么晚了,陛下还是不要为难她们,放她们回去睡觉算了。”我没吱声,貂蝉又悄声说:“陛下,咱们的工作可还没完成呢。”

于是,热爱工作的我把俩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给放走了。出于感激和愧疚,出门时她俩各送给我一个大大的鬼脸。

听得她们走远了,我检查了一遍门窗,然后和貂蝉继续工作。不过房间里缺了面镜子,对工作热情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一大早,张小让问我要不要去上早朝。我迷迷糊糊的把衣服穿好走出来这才发现并不是许都,那我去上什么早朝?刚想回去张小让又说:“陛下,审配大人他们一早就到了,都在等着您训话呢。”

面对着同样黑压压跪拜的人群,我觉得冀州其实和许都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这些面孔不是很熟悉。审配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对我说:“陛下,请千万屈尊在冀州多留几日,也好让我们多聆听些陛下的教诲。”然后后面的人群齐声赞同。

我说这也不是不行,但让你们袁公的老婆管好自己的女儿,不要总影响大人工作。还有,曹操的女儿怪可怜的,父母都没在身边,就麻烦一起管管吧。

审配说好好好,微臣一定转达。又说袁绍的二公子袁熙离得比较近,已经星夜出发来找陛下汇报工作了,两三天就到。

然后没人说话,张小让就退朝了。退朝后我心想这多少也算是一次公款旅游,还是不要那么宅的好,就让张小让去打听一下附近可有什么风景名胜,张小让说他早就打听过了,没啥好玩的。

我问:“不是有个什么赵州桥吗?”

“奴婢没听说。”

我百度了一下,原来赵州桥是隋朝时一个叫李春的家伙修的,离现在还差着好几百年呢。那么说,现在黄河上还一座桥都没有?全靠轮渡?那也太不安全了。我让张小让去把袁绮找来,顺便再问问这里离最近的长城有多远。明代修的长城我见得多了,但秦代的还真没见过。

“你喜欢玩积木吗?”我问袁绮。

袁绮噘着嘴回答:“陛下,您怎么总是把臣妾当成小孩子呀?我才不爱玩那些小孩玩的东西。”

“朕今天教你玩一个厉害的积木。”我把石拱桥的原理简单的和袁绮讲了一下,又说:“你要是能把这个积木给玩明白了,能帮助很多很多人哦。比如这次你和貂蝉姐姐过黄河是坐的小船吧,修好桥之后就可以从桥上走了,是不是特别方便?”

“好,我这就去研究。”袁绮说完就抱着积木跑了。

张小让告诉我冀州离长城还很远,还说长城已经年久失修,没什么好看的了,于是我觉得还是宅着比较好。

袁熙回来时我正在和貂蝉废寝忘食的工作,夜以继日的工作。虽然张小让知道在工作时最好不要去打扰,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一直在工作。当我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梳洗完毕之后,袁熙已经在客厅等了好长时间了。见我进来连忙站起身,恭敬行礼之后说:“陛下,臣父已经知道陛下驾到,现在正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让微臣先把陛下留住。请您一定要多待几天,也好让臣父一尽地主之谊呀。”言辞之间很是恳切。

“袁公从官渡回来的话……几天能到呀?”我淡淡的问。

袁熙先是一愣,然后便释然的笑笑说:“陛下睿智,现在路上还算好走,三五天总也到了。”

然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端起茶碗,不疾不徐的吹着上面的茶沫。等了好久却还不见袁熙离开,有些奇怪的问:“怎么,爱卿还有事?”

“陛下。”袁熙有点谄媚的说。但他的谄媚一看就是装出来的,远没有东方朔表现出来的那么发自内心的自然。“微臣的妻子……在许都,多蒙陛下照顾……”

我怎么照顾甄姬了?说实话俺刘能自己都不知道,倒是那天晚上甄姬和貂蝉袁绮玩得太嗨在我的寝宫里过了一夜……虽然我不知道外边会怎么传这件事情,但可以确信的是以袁家的情报网,袁熙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兴师问罪?在河北的地盘上,袁家二公子打算手刃奸夫摘掉自己头顶的绿帽子?俺刘能乃大汉皇帝,真龙天子,可不能因为这点误会死于此地!我赶紧解释说:“袁公子呀,其实……朕和甄姬不是很熟悉。只不过有天晚上她去宫中找令妹……”

“陛下……”袁熙打断了我的话头,脸上的谄媚之色更绚烂了几分。“微臣其实不大关心拙荆在许都的状况,只是……”

原来不是伐罪来的,我顿时恢复了底气,大声说:“你想说啥就快点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将茶碗放下站起身装作要走。“朕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陛下稍等。”袁熙也起身拉住了我的袖子。“陛下,微臣是想让臣妻在许都再多住些日子,一来为了照顾舍妹,二来也是为她自己能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这纯粹是微臣的私事,与国事无干,还请陛下无论如何让帮微臣这个忙。”

你妹妹现在又不在许都……这个袁熙,举出种种理由不就是怕老婆回来嘛,偏生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重又坐下,袁熙松了口气也坐在我对面了,准备聆听我的教诲。我语重心长的说:“袁熙呀,老婆还是自己养的好。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把她给扔在外面,吃喝呀、穿戴呀,出行呀……这些难道都不要钱吗?我大汉现在国库空虚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熙说:“我出钱。”

第三十三章 梅子黄时问青梅

不管怎么说,有人肯出钱就好,袁熙的态度还是相当可取的,但我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毕竟要把甄姬找借口长时间的留在许都,弄不好就会让世人误会,觉得俺刘能其实不是那么的不近女色了。

这样我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所以我觉得袁熙也应该付出更大的代价才对。

“钱当然很重要,但不光是钱的问题。”我的语气愈发的不容置疑,“袁熙呀,朕知道你家有钱,但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是用钱就能够解决的。你看今春水荒过后,饥民遍地,饿殍遍野呀……朕身为天子,看治下子民生活如此困苦,每于静夜无人之时,情难自已,潸然泪下……因为心情不好,甚至都耽误了皇嗣开枝散叶。这些你可知晓。”

虽然穷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但袁熙还是不懂这些和他老婆有什么关系,期期艾艾的说:“陛下,此乃天灾,陛下无需过分自责。”

“朕当然知道是天灾!”我又站起身,情绪激动的大喊着,“但天灾之后呢?不是应该有忠臣良将为朕分忧吗?现袁公置百万灾民于不顾,穷兵黩武,实在是令朕心寒呀。”看袁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我将语气放得平缓了些,“当然,朕知道这也不全怪袁公,他不打曹操曹操早晚也要打他。不过朕还是希望能看到一个欣欣向荣百业振兴的河北,你明白吗?”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亦深以为然。但袁谭比我年长,袁尚比我受宠,微臣实在是人微言轻呀。”

“哎呀,袁熙。”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军国大事你可能说了不算,赈济个把灾民,对你袁家二公子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这样吧,只要你把这件事给办好了,朕愿意在许都给甄姬养老送终,你看成吗?”

“倒也不用养老送终,不过多留些日子就好。”袁熙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微臣能力有限,尽力为之就是了,再说帮陛下分忧本就是臣子的本分。”

“甚好,甚好。”我点头嘉许着,又说:“那朕今晚就给皇后写信,让她想办法把尊夫人留住,然后派人连夜送往许都可好?”

“陛下,臣袁熙深感大德,但送信这种粗浅差事,又怎敢劳烦陛下的从人,袁熙自己会差人去送的。”

警惕性还挺高,不用说魏延他们肯定都被软禁了,我的消息看来是很难送回许都了。让曹操自生自灭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黎民百姓又有何辜?袁熙走后,我心不在焉的和貂蝉一起看着肥皂剧,觉得还是曹操赢会比较好,毕竟许都还有我的不少大小老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再说,曹操取胜的话,之后的历史我多少还知道一些。而要是袁绍赢了,俺刘能就丧失了先知先觉这个强有力的武器……

这时正好电视剧播完了一集,我对泪眼婆娑的貂蝉说了自己的顾虑,问她有没有办法。貂蝉还在为剧中的女主角悲伤,抽抽噎噎的说说不是说袁绍这几天就回来吗?我说那谁知道真的假的?万一是缓兵之计呢?貂蝉说那也没关系,就算袁绍赢了,难道破城后还会去皇宫抢你的老婆吗?就算真抢了也没关系,反正你的老婆也有点太多了。

我觉得自己的老婆就算再多,也没有放任别人去抢的道理。

貂蝉说你不是可以给伏皇后写信嘛,那就想办法在措辞上下点功夫,让皇后娘娘能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最好。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貂蝉说那么多谍战剧你以为我是白看的吗?我说情况不一样伏皇后和曹操又不是一伙的,她看不懂还好,看懂了肯定要给曹操传递假消息。貂蝉说他俩确实不是一伙的,但电视剧里都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共同的利益。城门失火不是要殃及池鱼吗?皇后娘娘作为池鱼,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失火不成?

我觉得自己几十年都白活了,还不如专心看两部谍战剧。

不过,我不敢保证伏皇后这条池鱼有足够的智慧能将自身的生死存亡与城门失火联系到一起……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靠运气了。

貂蝉说没有电台真是太不方便了。我说这倒没啥咱们不方便敌人也不方便,然后我问貂蝉你说袁绮会不会是袁绍安插在咱们身边的间谍呢?貂蝉说不会的那丫头傻得都挂相怎么可能是间谍?再说你有看见往监狱里派间谍的吗?我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于是不在胡思乱想提起笔准备给伏皇后写信。

亲爱的……刚写了三个字我就不得不停下来,问貂蝉你知不知道伏皇后叫啥名字?

貂蝉惊讶的说你居然不知道自己老婆的名字?哪会有这样的事?我说还真是巧了我就是不知道。貂蝉说确实巧了我也不知道,那陛下您平时都怎么称呼她呀?我说我就叫她皇后,貂蝉说那你现在也可以叫她皇后。

于是我接着写:亲爱的皇后,实在不好意思,朕前几天出宫去玩忘了告诉你了,后来不小心就迷路了,一直没能找回去,不过朕现在很安全请您放心。还有个事情得麻烦您,就是务必把甄姬留在许都,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要重视。想你。

写信的时候貂蝉就在一边看着,看我放下笔她问:“陛下,您这就写完了?”

“完了。”我回答。

“那……暗语在哪里呀?”貂蝉不解,拿起信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说:“陛下真是天纵英才,臣妾虽然早就知道,也没看出半点暗语的痕迹,可谓是天衣无缝。”

“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我根本就没写什么暗语。”

我觉得我和伏皇后虽然名为夫妻,但却因种种原因导致相当缺乏默契,甚至还不如和东方朔来得心有灵犀。后来不是有个诗人说过“至亲至疏夫妻”嘛。在事先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两个缺乏默契的人之间想要读懂暗语……那袁熙和审配肯定一下就能发现,毕竟他们是怀着一颗捉奸在床的心的而伏皇后只会将其当成一封普通的家信。所以我并不打算节外生枝,而是干脆就写了一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信,也顺便麻痹一下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把信封好,想了想后干脆自己就给拆开了,也没有再封,交给张小让让他送给袁熙。

貂蝉看着我,脸上是一副深深的不以为然。

过了一会儿审配来了,手中还拿着我的那封信。他说陛下上次不是说要从许都取酒嘛,是不是让信使顺便给带回来?我说哎呀你提醒得真好,朕都给忘了。那封信朕也懒得改了,就让信使口头转达吧。呃……记得告诉皇后,朕现在想喝青青的梅子酒。

审配答应着去了,我不知道许都的梅树多不多,但曹操家里肯定是有的。在这个梅子黄时雨的季节,我的要求多少有点奇怪,就看伏皇后能不能正确领会然后去找曹操了……

此时的许都,正一片鸡飞蛋打。

皇帝丢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后宫中伏皇后急得嘴上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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