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晨曦 - xp1024.com
《汉武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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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晨曦》

正文第一章身在何处?

一架银白色的客机穿梭在云间,在碧蓝的天空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机舱里干净整洁,由于不是旅游旺季,又是飞往澳洲的国际航线,旅客并不多,临窗的位置坐着一名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女孩,水粉色的T恤,下穿一条同色七分裤,利落的短发让原本很沉静柔和的脸上,多了几许的干练飒爽之气,她正捧着一本厚厚的外文书仔细的阅读着,小巧的耳朵上带着耳麦,隐隐从里面传出经典的外文歌曲。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从长相上来开,女孩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妻子眼里含着骄傲的笑容,捧着相册,手指不停的指点相片,对旁边的丈夫说道“你看,这是咱女儿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时照的,还有这长,同小曦合影的这个外国人,好像还得了金牌呢,小曦的奥运志愿者可是没白当——”

丈夫同样眼里透着得意,故作平常的咳嗽一声,“行了,行了,知道你生个好女儿。”

同样伸手翻动着相册,每一页都是女孩干净甜美的笑容,停在最后两页,丈夫硬是从妻子手中夺过相册,指着相片说道“老婆,小曦还是穿军装好看,你看,国庆阅兵时,小曦在女兵方阵多气派,小曦参加了半年的军事训练,回来后,我看着格更外向了一些,不似以前那样总是说着鸟语,还是当兵好。”

“行了吧,你。”妻子显然不赞同丈夫的话,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什么鸟语,那是英语,德语,法语,小曦可是会五门外语的,若是没有奥运会志愿者服务时的杰出表现,小曦怎么能被选去参加国情阅兵?我还指望着小曦出国深造,将来当个外交官或者翻译官,当兵有什么好?我就烦当兵的。”

“你——你——当兵有什么不好?我还当过兵呢?”丈夫梗梗着脖子,显然他有军人情怀,可是以前女儿本就不听他的,妻子一笑“是哦,大头兵先生。”

夫妻两人的带着玩笑的拌嘴,引得不远处的旅客纷纷偷笑,对于一家三口脉脉的温情,流露出一丝的羡慕。

“好了,老爸,老妈。”女孩有所感觉,摘掉了耳麦,揉了揉额头,轻声抱怨道“你们怎么吵到飞机上来了?”

显然这种局面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家里时也是如此,妻子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还不是为了你,好好的都已经定好了明年出国留学,却非要应招入伍,你这是让我不安生。”

“妈。”女孩拉长了声音,撒娇一样的蹭了蹭母亲的肩膀“咱们好不容易出国旅游,就别说那些烦心的事情,反正离毕业还有一年呢,兴许女儿就改了主意呢?”

拿着相册女孩讲起了母亲百听不厌的奥运会和国情阅兵时的趣事,丈夫看着妻子缓和的面容,偷偷的向女儿挑了挑大拇指,得到了女孩俏皮的眨眼回应,随后丈夫靠近了妻子,虽然手中拿着一本画册,但是却立起耳朵,听着女孩的说话,这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就在此时安静机舱警报声响了起来,妻子一下子抓住丈夫,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飞机是不是出事了?”

“别急,别急,没事,没事的。”丈夫脸上同样透着紧张,但还是勉强安慰妻子和女儿,“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就过去了。”

“妈,爸,我们在一起,没事的。”女孩脸色已经失去了刚刚的红润,煞白如纸,抱着母亲,轻声说道“要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净胡说,你那么年轻,你要要活着。”母亲搂紧女孩,坚定的说道“小曦,你要记住,你的生命不是你的,是我和你爸给的,无论如何艰难,都要活下去,知道吗?你要活着,活着——”

“对,你妈说得对,你要活着。”丈夫从座位坐下拿出救生衣,围在了女孩和妻子身上,在混乱的机舱里,旅客们纷纷的哭泣哀号,丈夫张开双臂,抱紧了妻女,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许提死,要幸福的活着,你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更是我们的骄傲,小曦,明白吗?”

就在此时传来空姐镇定的声音“大家不要慌,没事的,按我说的做——”还没待她说完,飞机凌空爆炸,碧蓝的天空中滚动着灼热的火球,巨大的冲力灼热的燃烧让女孩再也抓不住父母的手,高喊着“老爸,老妈——”

女孩陷入了黑暗中,就这样死了吗?不,要活下去,如果说活下去是父母的愿望,无论多难都要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我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不晓得过了多久,女孩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一个信念,好好的活下去,她走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女孩伸出手碰触墙壁,上面仿佛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黏住了她的手,将女孩生生的拽了进去,挣脱不过,女孩眼前清晰的出现几个字,‘公元前138年,即建元三年。’

没等她多想,一道亮光闪过,眼前人影晃动,垂地的薄纱微动,一名玄服束冠的男子手紧紧的抓着纱帘,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女孩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担心,忧虑,以及一分的后悔,不远处的榻上传来阵阵的低泣声。

女孩皱眉,这是电视剧吗?为何他们看不见自己,而她却看得那么清楚,周围的一切很陌生,是因为自己死了?只剩灵魂?

“皇后到底怎么样了?你们给朕说话。”

男子瞪大眼眸,身上的气势更重,就在此时大殿的门推开,走进来一名白发身穿玄色汉服的老夫人,她的脸上虽然难掩焦急,但更多的是镇静,漆黑的眼眸无神无亮,却让人不敢逼视,搀扶着她的是一名草绿色拂袖长衫的中年女子,五官端庄秀美,细长的丹凤眼透着冷意,扫了一眼发怒的男子,低声说道“娘,娇娇会没事的。”

“皇帝,此时你发火有何用?”老夫人将手中的龙头拐,在泛着木质香气的地板上锤了两下,咚咚的声音稳住了混乱的局面,冷声说道“现在最要急的是保住娇娇和她肚子里的龙种,你轻信妄为的冒失行径,一会再同你细说。”

中年女子扫了一眼脸色不停变化的青年男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娘,我们还是去看看娇娇吧。”

就在此时从大殿外面再次跑进来一名内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启禀皇上,柳美人产下一子。”

老夫人停住脚步,回头准的把握住皇帝所站的方位,嘴角扯出一丝的笑容“这可是皇帝的长子,值得庆贺。”

“,朕——朕——”皇帝一语顿色,脸上没有一丝初为人父的喜悦,压低声音“朕担心皇后,哪还顾得了别的?”

“你当我眼盲不晓得吗?若不是这个柳美人挡路,皇后会摔那么重?随后更是为了救你被刺客所伤?”

“娘,那不怪皇上,那是娇娇心甘情愿的。”中年女子脸上眼中的冷意更重,老夫人一下子甩掉她的搀扶,怒道“你就偏着他吧,我倒要看看是女儿重要,还是女婿重要。”

老夫人拄着拐,向床榻走去,单单留下中年女子和不敢同她对视的皇帝,中年女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疲惫担忧“皇上,无论如何得添长子总是喜讯,柳美人——”

皇帝抬起了头,抿着嘴唇,眼中透着一丝的狠辣“柳美人为产子血崩而亡,皇长子——皇长子交给——”

“啊。”一声凄厉的哭声传来,随后是老夫人的呼唤“娇娇,娇娇。”

中年女子再也不顾的别的,飞奔到榻前,抓住女儿的手,呜咽的唤道“娇娇,娇娇,你要挺住呀。”

几盆端出来的血水,在昏暗的烛火下格外的鲜红诡异,目睹这一切的女孩不由的后退一步,离着皇帝更近,女孩惊慌失措的摇头,不,不去,我不去。

“皇后怎么样?”皇帝的一声断喝,内侍婢女纷纷跪伏余地,一名胡须发白的人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小产了,而且——而且此后再难以——难以有孕。”

“娇娇。”一高一低两声哀怨中透着绝望的呼喊,让榻上披头散发脸上面白如纸的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眸,扫过眼前透着关切的老夫人和母亲,最终落在了不远处分不出神情的皇帝身上,动动嘴唇,皇帝身边的女孩,虽然不懂唇语,也听不清她的声音,但却清楚的明白她说的那句话,‘皇上,你没事就好。’

皇帝身子一震,低垂的眼里闪过疼惜,愧疚,以及一丝的解脱和庆幸,几步走到了榻前,老夫人被自己的女儿硬是搀扶起来,让他们毫无阻隔的相视,皇帝抓住了皇后的手,眼中一丝的泪光闪过,沙哑的说道“皇后——皇后,你好傻,为何舍命救朕?”

老夫人眼角泪水滚落,明显有话要说,却被女儿拉住“娘,让娇娇他们说说话吧。”

“唉,孽缘,这就是孽缘。”老夫人和中年女子相携离开,当跨出大殿门的时候,中年女子回头望了床榻前相依的二人一眼,摇摇头离开了。

女孩慢慢的靠近床榻,见到皇后艰难的抚着皇帝的脸颊,眸光柔和无悔“我是你的——阿娇姐姐——更是你的妻子——”

皇帝眼角渗出一滴泪珠滚落,女孩还想靠近,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出去,相拥的帝后,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慢慢的消散于无形,重新回到了好似走廊的地方。

正文第二章迷蒙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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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女孩在走廊里跑了两步,摔倒了了,突然伸出一只手,再次将女孩拽进了墙壁里,上面同样隐现着金字‘公元前138年,建元三年’

稀稀落落的雨声越来越清晰,当女孩的眼前再次恢复光亮时,发现她竟然站在了暴雨中,可是身上的衣服还像以前那般干燥,并没有被雨水淋湿,难道是幻觉?女孩凝神看去,在庄严肃穆的大殿门口,台阶上跪着一名浑身已经湿透的女子,凌乱头发,苍白的脸色,几乎不见一丝血色的嘴唇,显得很是狼狈,可是她被暴雨淋得睁不开的眼眸中,透着执着不肯放弃,仿佛一潭宁静的湖水偶尔泛着一丝的祈求,双眸如同深夜里的火种一般,璀璨明亮。

她是谁?怎么会觉得面熟?女孩歪头想了起来,轻飘飘的身子靠近了被雨水寒气弄得瑟瑟发抖的女子,仿佛是她?是那位小产的皇后?

大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亮如白昼的烛光,女孩此时具备了神奇的能力,目光能穿透一切的阻隔,看见里面的情形,甚至能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在榻上坐着一名收拾得很是利索的老夫人,在她面前同样跪着一人,看着背影也很熟悉,她们到底是谁?为何这么清楚?

“娘,我晓得您是为了娇娇,可是——可是——”中年女子抬头,带着一丝愧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咬着嘴唇“那是皇上。”

“皇上怎么了?难道他就不该立储?皇长子养在皇后身边,就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储君,皇上糊涂,娇娇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

中年女子隐隐泪光闪过,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养在身边,再好也不是亲生儿子,就算皇长子当了太子又能怎么样?娇娇还不是无子的皇后?”

老夫人身子一震,扬起手臂狠狠的打了一下女儿,无亮的眼底仿佛黑洞一样透着哀伤疼惜,呜咽的说道“这辈子我最疼娇娇,难道我能害她?若立皇长子,将来娇娇也好有个依靠,别说我这老太婆说话不中听——他是皇上,他的子我还能不了解?我在他还不敢如何,若是哪天我去找了先帝,无子的皇后什么下场?你别说你不清楚薄皇后的事情。”

“娇娇不是薄皇后,皇上——皇上他——”中年女子停顿了许久,拉着母亲的手,恳求道“娘,我晓得您担忧娇娇,更担忧女儿,甚至——还有陈家,窦家,可是娘,您要明白,这个天下是皇上的,他不愿意立皇长子为太子,将来总有法子废除的,皇上骨子里骄傲的很,为此事让他心存芥蒂,将来对窦家,对陈家,以及娇娇都不好,娘,咱们不能跟娇娇一辈子,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糊涂,你糊涂,若是名不正言不顺,怎么保住娇娇的皇后位置?你当我眼盲了耳朵也聋了,窦彭祖已经都同我说了,整个朝堂上都晓得皇后无子,你让娇娇如何自处?娇娇被他的花言巧语蒙住了眼,难道你也如此没有分寸?你是我的女儿,长于廷,难道你忘了当初——当初我有多么艰难才保住你们兄妹?此时趁着我还硬朗,窦家,陈家还借得上力,把储位的事情定下,至于将来——”

老夫人缓了一口气,平缓的说道“你有一句话说准了,这天下是姓刘。”

殿外的女孩听见这话,身子颤了一下,她分辨不出这句话是何用意,只是觉得心中泛着凉意,这就是皇家吗?

身后传来脚步踩在雨水里的声音,女孩回头望去,在杏黄伞下,站着头戴束冠身穿宽袖墨色衣衫的男子,他怔怔的看着已然快要支持不住的皇后,女孩终于想明白了,他就是那个存子杀母,将皇长子交给皇后的皇帝。

皇帝慢慢的走近,眸光充满了疼惜怜爱,细心的女孩把握住他深藏在眼底的不知所措以及羞愤,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女孩却看得心惊更多了几许的迷茫,年轻意气风发的皇帝尚无法完全掌控朝局,让皇后冒雨恳求不立皇长子为太子,对于皇帝来说,是——是屈辱?可是夫妻之间不是应该荣辱与共的吗?还是自己理解错了?

“皇后,你起来,朕立皇长子为太子。”皇帝推开了旁边打伞的内侍,雨水迅速弄湿了他的衣衫,雨水顺着仿佛雕刻般的脸上滚落,伸手拉住还跪在地上的皇后,“你起来,朕是皇帝,不需要你如此。”

“皇上,这是臣妾必须做的。”皇后疲倦平静的眼眸迸发出灼热的光亮,甩开了皇帝的拉扯,勉强控制着虚弱的身子,重新跪好,低声说道“不是我不疼他,而是此时不是立太子的最好机会。”

随后皇后仰着头,泛着青色的嘴唇慢慢的勾起,露出一抹恬静温婉的笑容,眸光中充满了信任以及一丝别样的情愫,雨水仿佛洗净了她脸上一切的浮华,“皇上,我相信你不会因无子废除我的皇后之位,而我更不会让你有事,您是天子,立谁为储君,哪怕太皇太后都不能代您决断,太皇太后只是因为疼爱我想偏了,她会明白的,一定会明白的。”

“皇后——”皇帝紧紧咬着嘴唇,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慢慢的抓住了皇后的胳膊,一撩衣襟抓紧皇后的手,跪在了她的身边,“阿娇,你说得对,祖母会想明白的,只要你在朕身边,她就一定会想明白。”

皇后轻嗯了一声,仿佛失去了力气,靠在了旁边皇帝的身上,喃喃痴语“皇上,太皇太后是疼你的——不能立储——我是你的妻子——是皇后——不能看着你被——被旁人左右——会永远——”

皇帝缓缓的抬手拦住皇后,垂下的眼帘挡不住那分的愤怒,女孩后退几步,按着怦怦跳的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晓得为何心中泛起对皇后的怜悯,帝王的心都是用钢,用铁打造的,他们——他们电闪雷鸣,一道闪电让皇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大殿里中年女子再也顾不得别的,大声说道“娘,你这是要逼死娇娇,她的心,她的情都在皇上身上,皇上好,她便一切都好,若皇上不好,她——娇娇——她也完了。”

老夫人气得身子发颤,拄着拐站了起来,外面的雷雨阵阵,雨水越下越大,“我不管了,你养得痴情女儿,将来——将来若是不好,别来找我诉苦。”

说完这句话,她拄着拐离开了,中年女子对着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转身慌忙的跑到了殿外,急切的呼唤“娇娇,娇娇,太皇太后答应你了,缓立太子。”

皇后翻了一下眼皮,眼中模糊不清,嘴角却露出放心的微笑“太好了,皇上,真是太好了。”

“皇后——阿娇姐姐——”

皇帝抱住了昏迷过去的皇后,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女子,动动嘴唇“姑姑——”

“皇上,我是娇娇的母亲,也是你的姑姑。”中年女子扶起抱着皇后的皇帝,正色说道“更是大汉的长公主。”

雨水声渐渐的散去,女孩身体再次被弹出,却清晰的看见皇帝眼中那分感动,女孩跪在走廊中,有一点明白过来,这兴许就是时间走廊,所以她才能穿过时间的界限,看到了历史的画面。

正文第三章青青子吟

蓝天碧云青青的草地就是女孩再次穿过刻着‘公元前137年,建元四年’的墙壁时,眼前所见的画面,踩在柔韧的草地上,女孩却毫无知觉,像是虚浮在空中一般,小小的随着微风浮动的野花,驱散了女孩心底的霾,阳光穿透了她的身子,女孩觉得很是疲倦,身子仿佛随时都会飘散一样,可是脑海中活下去的念头,支撑着她,凝聚着女孩的灵魂。

疾驰的马蹄声,牧马人吆喝的声音,引得女孩注目观瞧,一名青年驾弩着一匹骏马,扬起的马鞭引导着尽情在草场上奔驰的几匹骏马,阳光洒落在皮肤白皙浓眉大眼,鼻梁高悬的青年身上更加耀眼,青年身上隐隐浮现的光晕,凌空飞扬黑亮的发丝,使得青年更加的英俊挺拔。

女孩抿着嘴,轻声感叹,真是一位难得的阳光型帅哥,他漆黑的眼眸虽然平静无波,但却透着刚毅以及一丝的温润,呃,温润,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仿佛不大合适,女孩固执的摇摇头,他就是给自己这种感觉。

“陛下小心,陛下小心。”不远处的丛林边上,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人,护驾,护驾。”

女孩心中一动,难道又是以前看见的那个皇帝?一匹横冲直撞受了很大的惊吓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果然是他,女孩微微皱眉,他怎么如此爱穿玄色衣衫,今日也是如此,只见皇帝努力的控制着马匹,但效果并不好,放马的青年勒住了缰绳,稍微愣神,随即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在草地上向着皇帝所骑发狂的骏马奔跑,口中高声喊道“前面,前面是岩石峭壁,不得前行,勒住缰绳,勒住缰绳。”

女孩闻言回头望去,果然竖着几块大大半人高的岩石,若是发疯的骏马撞上岩石,那皇帝恐怕也会丧命,女孩眼里不由得露出一抹的担心,也许不是因他,而是那位一心为皇帝的皇后。

“朕停不下来,停不下来。”显然青年的话,皇帝也听得清楚,此时在他紧绷的脸上也冒出了冷汗,面容泛白,有些狰狞疯狂,哪怕是情绪内敛的皇帝,也无法平静的面对死亡,不,应该说皇帝更惧怕死亡。

奔跑着的青年虎目圆睁,看准机会,身体像是陀螺一样转了半圈,躲过了马头,电光火石之间,青年一手抓住恶劣缰绳,一手死死的抓住马上的皇帝,双臂一用力,硬是将皇帝拉下了马,巨大的冲力,让他站立不住,向后倒去,同青年胳膊交缠在一起的皇帝,也摔在了草地上,青年显然很有经验,抱着皇帝在草地上翻滚着,以减轻冲击力,防止受伤,可是这一切落在女孩眼中,怎么都觉得有些暧昧刺眼。

仿佛阳光更炙热耀眼,女孩不由得将两手捂住眼眸,但忍不住好奇顺着手指缝看着他们,暗自数着他们翻滚了多少圈,最终他们两人慢慢的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了皇帝的一声闷哼,青年压在了皇帝身上,他们二人仿佛不认识,又仿佛认识了许久一样愣神错愕的对望,女孩的嘴角愉悦的上扬,手指缝越来越大,能压皇帝的男人,他应该是第一吧,真是英雄也。

“陛下,陛下。”随从的声音越来越近,皇帝一下子推开压在身上的青年,板着脸隐藏尴尬,想要起身可是下一刻又跪在了地上,捂着脚腕,恼怒的说道“该死,真是该死。”

青年发傻的坐在草地上,显然眼前的一切对他的冲击很大,随从觉察到那分诡异,讪讪的不敢近前,直到皇上的一声怒吼“还不扶朕起来。”

随从恍然大悟搀扶起皇帝来,青年直到此时才醒悟过来,他面前的是皇帝,连忙跪下,磕磕巴巴的说道“骑奴——骑奴——卫青叩见皇上。”

女孩倒退了一步,手不由的指点着那名青年,卫青?他是卫青?是大汉历史上的大将军卫青吗?他若是卫青,那皇帝——是汉武帝刘彻?

皇帝没有看卫青,而是看着在岩石面前却停了下来的骏马,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从随从手中,夺过弓箭,箭翎冒着寒光凌空飞过,正正的中了骏马的脖子,白色的骏马应箭而倒,血流不止,旁边的皇帝随从高喝“皇上好箭法,皇上神。”

而那名青年再也没有刚刚的木讷,几步奔向了倒地的骏马,撕掉他身上的衣衫,缠在了骏马的脖子,想要止住流出的鲜血,对它进行抢救,可是骏马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青年回头怒视皇帝,慢慢的眼里平静下来,语气里透着惋惜“皇上,它是战马,此番突然发狂惊了圣驾,是有原因的,不——”

“难道朕的命,还不如一匹战马重要?”皇帝眉头皱成疙瘩,迫人的气势能让任何人胆寒,身边的随从全都跪伏于地,皇帝忍着疼痛向前走了两步,“卫青,你说,难道它不该死吗?”

“匈奴人都是爱惜自己的战马,宁愿自己吃的差一些,也要给战马最好的草料,您可知晓一匹战马的培养需要多少的银钱和力气?这匹马只是饲养不当,被惊吓了而已,好生驯养,它能驮着大汉的勇士去边塞杀敌。”

青年眼里悲伤更重,隐隐有水流闪动,悲怆道“大汉完了,不爱惜战马,打不过匈奴的,打不过的。”

女孩看着皇帝脸色不断的变化,最终仰头望着天边,目光深邃,他攥紧的颤抖的显示出他此时并不平静,过了半晌,皇帝手搭在了青年肩头,语气平缓,但双眸却仿佛点燃的两簇火焰,“起来,起来,卫青,你现在为朕养马,将来有没有勇气去打匈奴?”

青年擦了一下眼角,如同偏将一样单膝跪倒,仰头望着阳光下大汉的皇帝,坚定的说道“卫青愿意,愿意去同匈奴交战,以血和亲的汉耻。”

女孩觉得皇帝仿佛打了**血一样,脚腕也不疼了,像是找到了知己,抓着卫青,目光里透着欣赏,问道“你救了朕,要何奖赏?”

“皇上,卫青什么也不要,能为大汉迎战匈奴就成。”

“好,卫青,朕答应你,将来同匈奴的第一战,一定有你一份。”

“谢皇上。”

他们相识而笑,君臣相得,意气相投,他们的眼里都会发光,女孩仿佛被他们的勃勃男儿气势逼退,大汉大将军卫青,女孩勾起了嘴角,雄壮的战鼓声,红日东升的晨曦,恢弘壮观的未央,大汉天子刘彻,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

正文第四章魂归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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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孩再次被拉进‘公元前135年,建元六年’的墙壁时,便明白她也许不会再回到这条时空走廊了。

夕阳斜照,女孩留恋的看着天边渲染出来炫目的晚霞,将手抬在空中,手掌已经白皙得近乎于透明,慢慢落山的红日,是不是预示着自己也会烟消云散?女孩执着的向肃穆的殿走去,步履很慢,但那雄壮的汉有一股的牵引力,仿佛能让她得到重生。

女孩慢慢的登上了长长的台阶,在大殿门口,跪伏着十几名身穿素服的女子,她们面露悲切,双目红肿,用绢帕擦着眼泪,呜咽哀婉的哭泣着,在几名女子的身边,跪着年岁不大的男童或者女童,他们在母亲的暗示下,也抹着眼泪,女孩停住了脚步,满目的悲伤情形,难道有人要离去吗?

大殿里隐隐传出声音,女孩很是好奇,身子穿透紧闭的大门,再回眸时,看见一名面容有些模糊的女子抓紧她身边的男童,虽然脸上很悲伤,但是低垂的眼眸透出一丝的愉悦,女孩愣住了,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哀家希望你将来莫要后悔。”苍老中透着失望无力的声音拉回了女孩的注意力,在垂地的纱帘后,老夫人脑袋枕着左手,靠在软软的垫子上,脸上布满皱纹,可那双无亮的眼中却能透世间的一切。

皇后将手中的汤碗放到一旁,提起垂地的裙摆,跪在了老夫人的身前,面容哀伤,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愧疚,低声说道“外祖母,娇娇对不住您。”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准的拉住皇后的手,摇头说道“在我这些儿女中,我最疼的就是阿武,可是他先我而去,而在小一辈中,我独独最疼爱你,娇娇,你长于富贵,没有经历过中的艰难争斗,只要我在,哪怕你无子,后位也稳当,可是——外祖母护不得你一辈子,总有归去的一日。不立皇长子为太子,到时不止你后位不稳,还会让阿娇诸夫人美人心存妄想,到时你后悔就晚了。”

“外祖母,实话同您说,我宁愿因为无子而废除后位,也不会此时让皇上册立皇长子为太子。”

皇后的坚决让老夫人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女孩感到老夫人身上的无力以及一丝欣慰,放开了皇后的手,叹息道“先帝倒是为大汉选了一位称职的好皇后。”

“外祖母,我——”

“既然你无悔,那哀家也不愿多费唇舌,你出吧,哀家要歇一会。”老夫人摆摆手,闭上了眼睛,皇后张张嘴,最终没有再出声,女孩清晰的看得出皇后身上露出的愧疚,让长辈担心始终不是她所愿。

皇后站了起来,向大殿外走去,吱嘎一声,内侍推开了紧闭的殿门,女孩看见外面跪伏的女人们全部抬头向大殿里紧张悲切的望去,皇后走到了大殿门口,就在此时老夫人沉重的问道“娇娇,皇上若因你无子废了你皇后之位,哪怕将来他还宠着你,你也不会像如今这样。”

皇后回眸展颜淡笑,清晰的说道“外祖母,我陈阿娇这一生注定是大汉皇后,绝不会叩拜刘彻的任何女人。”

拖地的裙摆在地上滑过,皇后骄傲的走了出去,站在了众多跪伏的女人面前,女孩很是欣赏,这就应当是大汉的皇后,女孩想要追着皇后的脚步,可是面前却是有一堵墙,她本就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女孩看着大殿门重新关上,大殿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老夫人睁开眼睛,“娇娇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女孩回头,床榻旁边的门推开,皇帝和皇后的母亲走了出来,跪坐在老妇人身边,皇帝抿着薄唇,像是没有听见老妇人的问话,眼睑垂着,神情莫辩。

“娘,您原谅娇娇,她就是死心眼。”

老夫人冷冷的哼道“你养得好女儿,你自己看着办。”

中年女子动动嘴唇,低声唤道“娘。”

“算了,你也不用说了,这些年我听你和娇娇说皇上的好处,已经听得够多了。”

老妇人这句话让皇帝的身子一震,抬了一下眼皮,女孩能看到他眼中的感激。

“刘嫖,哀家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能给你的也都给你了。”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期望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半晌,叹息道“你也出去,哀家要同皇帝单独呆一会。”

“娘,您别累着了。”中年女子不放心的上前将垫子垫高了一些,轻声说道“女儿就就在外面,您有事定要叫我。”

老妇人点点头,像是想起一事突然问道“刚刚我问了娇娇一句话,现在也有一句话问你,刘嫖,我晓得你疼爱娇娇,陈家已经是满门荣耀,将娇娇嫁给皇上你可曾后悔?”

“我——”刘嫖目光落在垂头跪坐的皇帝身上,淡淡的一笑“娘,不说娇娇和皇上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份,娇娇是大汉长公主的女儿,除了皇帝,还能嫁给谁?皇兄不会让她嫁给旁人,这就是娇娇的命。”

“长公主,大汉的长公主。”老夫人喃喃的重复了两句,眼中仿佛恢复了光亮,看向了旁边的女孩,那咄咄的目光逼得女孩连退几步,她怎么会看到自己的?

老夫人嘴角上扬,欣慰的笑笑“原来如此,苍天真是厚爱我大汉,恩泽刘氏子孙,长公主是缺不得的,刘嫖,馆陶大长公主,你将来——”

女孩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刘嫖和皇帝也愣住了,老夫人摆手让刘嫖退下。

大殿里只余下皇帝,老夫人坐直了身子,不再那般的萎靡不振,显得十分的神,而皇帝虽然恭顺静静的跪坐,可是身上透出来的锋芒气势,让女孩觉得压力很大,仿佛要将她碾碎一样。

“彻,通透明悟,你父皇起的好名字。”老夫人向皇帝招手,皇帝跪前了两步,让老夫人的抚自己的五官,轻声唤道“。”

“彻虽好,但我还是喜欢刘彘这个小名,你就是***小猪。”

老夫人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慈爱,女孩瞪大了眼睛,看了这么久,从没见她这副样子,老夫人摩挲着皇帝眉眼,点头道“像,像先皇,彘儿,你父皇选你没有错。”

老夫人从枕边拿出一个盒子,熟练的将锁打开,掀开盒盖,女孩很感兴趣,向前爬了两步,离得更近,盒子里装得事金灿灿雕刻着老虎的令牌,这应该就是调兵的虎符。

老夫人拿出虎符掂量了一下,叹息道“彘儿,别愿逼你,我不是老糊涂,这么做不光是磨练你,让你收心,也是为了看看皇后和刘嫖,吕氏之乱不再在出现了,你明白吗?”

皇帝惊讶的抬头,老妇人将虎符递给皇帝,拍拍他的肩头“你长大了,我也可以安心,刘彻,你锋芒毕露,锐意进取,一心想要血汉耻,我知道你看不上老子的无为而治——”

“朕不是——”老妇人压住了皇帝的反驳,手指点点他的薄唇,“你不用哄骗,你相信孔子儒生,在用兵上又信奉法家之道,但刘彻你不别忘了,无为而治充盈了国库,汉家公主和亲让边关暂得安稳,百姓休养生息,不再如同先秦那般流离失所,两代皇帝的积累,也给了你展翅高飞的机会。”

“,朕明白。”皇帝被老妇人点中心事,眼里透着一丝尴尬,老夫人将虎符交到皇帝手中“拿去吧,但要记住一样,虎符放得出,收得回,不可用兵过盛,你明白吗?”

“朕记住了,,朕一定将您的话铭记于心。”

皇帝手捧着虎符,深幽的眸光更胜,虎符在手他就是大汉当之无愧的天子,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住他的脚步。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上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神有些涣散,动了动唇,慢慢的合上了眼,“哀家倦了,你也出去吧。”

刘彻攥紧虎符,担忧的唤道“。”

“还有一句话劝你,善待身边的人,莫要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刘彻怔怔的看着老夫人,女孩觉得老夫人这句话,皇帝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虽然女孩对汉史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那是刻薄寡恩,冷酷至极的汉武帝刘彻。

女孩的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响起了丧钟声响,女孩觉得自己身体漂浮在空中,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灵魂将要烟消云散了吧,丧钟平静下来,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交谈声。

“皇上,你是大汉的皇帝,我会将太皇太后留给我的权利,慢慢的转交给你,窦家我做不得全主,只能尽力帮你安抚,至于陈家,从今日起将会撤出朝堂,只享荣耀,不掌权利。”

“姑姑,你不用如此——朕——朕不会——”

“我曾经说过,我是大汉的公主,不会做危害大汉的事情。”

噗通一声,应该是有人下跪的声音,女孩费劲全身的力气,勉强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皇帝身边跪着女子,皇帝有些手足无措“姑姑,您快起来——快起来。”

“作为大汉公主我无愧于心,可是作为母亲——皇上,我恳求您善待娇娇。”

“朕——朕——”

女孩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重新陷入黑暗中,却又一行清晰的字印在脑子里‘公元前130年,元光五年。’疼,像是被车轮碾过那般的疼痛,这是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的疼痛,飘飘荡荡的身子,硬是被压入到一个小小的身体中,女孩不由的呻吟着“疼,疼,好疼。”

耳边传来女子急切的呼唤“公主——公主——。”

正文第五章分析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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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好疼,身子好重,到底怎么回事?女孩费力的睁开双目,眼前一片模糊,人影晃动,弄得女孩本就发胀发疼的脑袋更加很难受,眼角濏出了泪珠,忍不住低吟“疼,我好疼。”

“公主殿下,您醒了吗?”

耳边传来惊喜的呼声,可是却女孩再也支持不住,重新陷入黑暗中,此时红木刻花的殿门推开,皇后走了进来,眼里流露出焦急,声音却很平缓:“曦儿怎么样了?还没有清醒吗?”

“回娘娘的话,公主刚刚醒过,可是现在——现在又——”

身穿草绿色衣衫离着床榻很近的婢女身子颤颤巍巍的,没有照料好公主殿下,若是惹皇后娘娘发火,她们都好不了,可是公主骄纵的子婢女不敢再言语,床榻上昏迷的刚刚满四岁的女孩,是皇后娘娘期盼了许久的亲生女儿,是整个大汉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五年前,太皇太后(窦太后病逝),举国其哀,扶灵时,皇后娘娘突然晕了过去,翌日便传出再难有孕的皇后娘娘有喜了,这个喜讯震动整个大汉,次年皇后娘娘生下一子一女,为皇家难得一见的双生子,皇上欣喜若狂,朝堂上立储之言喧嚣不绝于耳,此时做月子的皇后娘娘,再选皇上重用的新贵之女,进为美人,压下了朝野后*的震荡。

皇后对于自己的女儿子还是了解一些的,虽然没什么坏心,但行事很任张扬,容易冲动,以前为了更好的照料儿子,对她有点忽视,等到自己反映过来,想管教女儿时,却发现女儿的子太过骄纵,胆子也很大,竟然——犯下大错还不肯认错。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皇后自然担心,来到榻前,坐在了女儿身边,四岁女童身子身子缩成一团,泛着紫色的嘴唇抿着,弯弯的细眉拧在一处,睫翼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光洁的额头一层汗珠,女孩喃喃自语“疼,好疼,不,我没错——娘——不是我的错——疼——”

就是再埋怨女儿不懂事,见到此处,皇后的心也拧成一团,心疼的拉着女儿的小手,为女儿拭汗,轻声的哄道“曦儿乖,娘不怪你,曦儿醒过来好不好?娘让你哥哥陪你放风筝,娘也陪着你,曦儿——”

由于母亲的安抚,女孩停住了痴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缩成一团的小身子,仿佛察觉到周围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她,才慢慢的伸展开来,秀美的五官也慢慢的舒展开,嘴边扯出淡淡的笑意。

皇后哄了女孩半晌,又了女儿的额头,不再发热才放心,盖好了被子,皇后眯了眯眼睛,此番落水事件,恐怕是另有蹊跷。

“你们随本来。”皇后起身,留下了可信妥当的婢女照料女儿,却将当日目睹一切的婢女叫过来,跪坐在猗兰殿上,冷然的目光落在婢女身上,平静的说道“你们可知罪?”

四名女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抹着眼泪哀求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没有照料好公主殿下,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说得不是伺候曦儿不周的事情,而是公主落水的真相,真的是曦儿因为不忿皇上夸赞诸益公主才动手推她不成,反而自己落入冰冷的池水中?”

“这——这——奴婢——奴婢不敢妄言,当时公主不让奴婢跟着,她同诸益公主争执起来,远远的奴婢就见公主落水了,后来——后来奴婢跑去救公主,诸益公主晕倒在池塘边,痴语般的说着‘妹妹不要——别推我——父皇赏得瓷碗,姐姐送——’,娘娘,当时情形凶险,奴婢也不顾的别的,只想着保住公主的平安,后来王夫人和陛下赶到——”

“够了。”皇后握紧了在袍袖下的手掌,指甲抠进里,“后来皇上安抚了清醒过来的诸益公主,是不是?”

“是,不过,皇上本来打算亲自送公主回来的,并没有责怪公主,只是让她向诸益公主道歉,可是——可是公主却将潮湿的鞋扔到了诸益公主身上,光着脚,浑身湿淋淋的跑了回来,这才病倒的。”

皇后沉默不语,脑海中勾勒出当时的情景,光脚浑身是水的曦儿独自一人穿过殿,满腹的委屈不知向谁倾诉,只要一想到此处,皇后的拳头就越收越紧,若不是她带着刘旭去甘泉,独独留下同她生气的曦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们先不知规劝公主,后又没有照料好她,如此不尽心,本不能再让你们留在曦儿身边,你们去掖庭当值,不要留在曦儿身边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四名婢女惊慌失措,去掖庭本就是末路,哪赶得上在公主身边?皇后低头拿起茶杯,清淡的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本还会将你们留在曦儿身边?下去,本的女儿身边不会留无脑之人。”

四人身子颤抖,见哀求不过,只能含泪退去。

皇后常常的出了一口气,杯盏漂浮的茶叶,喃喃的重复“王夫人,王夫人。”

“娘娘,这事用不用禀明皇上?”

皇后淡淡一笑,“你说让皇上知道什么?曦儿是被冤枉的?”

“娘娘,不只公主的名声要紧,皇上若是误会了公主,那对娘娘,对旭皇子都不好的。”

旁边年近四旬做妇人打扮的人很是焦急,皇后却岿然不动,低声说道“楚玉,你不明白皇上,他会喜欢曦儿的,她虽然骄纵任一些,但曦儿比刘旭格上更像皇上。”

楚玉张张嘴,皇后起身,环视四周的摆设,嘴角上扬“猗兰殿是皇上幼时居住的殿,在整个皇中,赶不上新修建的殿华美堂皇,地处也有些偏,但从皇上被舅舅封为太子搬离猗兰殿后,就再也无人居住此地,直到曦儿出生后,皇上主动赐曦儿住猗兰殿。”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疼爱得意公主?”

皇后嫣然浅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颦眉思索道“曦儿身边的婢女人不只要忠诚可靠,更要有脑子,知道轻重,这次曦儿落水也给我提了醒,往日因她体弱宠着她,现在是却不能再以前那样娇惯曦儿,她是我陈阿娇的女儿,更是大汉公主。”

“您不说皇上喜欢公主的子吗?若是公主改了子——”

皇后陈阿娇斜了楚玉一眼,重新回到女儿身边,帝王的心都是善变且深不可测,帝心在,一切好说,若是——阿娇将女儿露出被子外的手重新盖好,轻轻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压低声音道“曦儿,快醒过来,娘教你怎么做一名让你父皇最喜欢的公主。”

正文第六章清醒之后

昏昏沉沉,榻上的女童就是不肯清醒过来,御医们瞧见皇后娘娘越来越僵硬的脸色,急得团团转,再加上皇上那句怒吼“你们治不好曦儿,朕要你们的脑袋。”更使得御医们绞尽脑汁想方子唤醒不愿清醒的大汉公主刘曦。

三日之后,清晨暖暖的日光洒进猗兰殿,照在了脸色苍白的公主刘曦身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两下,泛着白色的嘴唇发出细小的声音“嗯,嗯,疼,疼。”

自从公主昏迷后就一直胆颤心惊的婢女,听见床榻上的动静,面露狂喜几步来到了塌前,“公主,公主殿下,公主。”

耳边的嘈杂,让刘曦将两道弯弯的细眉皱得更紧,好吵,公主?她不是公主,她是外语大学的大三学生,怎么会是公主?撩开沉重的眼睑,由于多日的昏睡,使得她看东西迷迷糊糊的并不清楚,可就是这样,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瞪大了眼睛,古色古香的布置,宽敞明亮的室,她这是到哪了?

旅行,飞机,火球——父母,刘曦一下子坐起身来,焦急的四处寻找着,随着目光逐渐的清晰,心情却越发沉重,她并不大喜欢历史,但也能看出如今她所处的地方,不是影视城,都应该都是是真实的存在的。

身上再次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刘曦倒在了榻上,泪水不由得滚落,在哪?老爸老妈你们在哪?

“公主,公主殿下,您哪不舒服?奴婢去叫御医。”

婢女脚步混乱的跑了出去,一边高喊“来人,来人,公主醒了,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公主醒了。”

刘曦抬手准备擦掉泪珠,可是见到眼前的手腕愣住了,这——这——她的手怎么变小了?胳膊撑起了身子,旁边红木的条案上放着一面铜镜,映在镜子里的是一名三四岁的女童,刘曦伸手盖住了一只眼睛,铜镜里女童同样做出这个动作,自己死于那场飞机失事,却穿越了,占据了公主的身体,可是这是哪?

突然脑袋好疼,刘曦双手环住了脑袋,疼痛中夹杂着许多凌乱的画面,那些陌生却又觉得有些眼熟的面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是谁?

‘皇后,你可曾后悔?’‘我是你的阿娇姐姐’‘只要你在朕身边,太皇太后就会想明白的。’‘皇上,陈家将会永远的退出朝堂。’‘妹妹,父皇不喜欢你,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刘曦,你永远也斗不过我。’……“啊——啊——”脑海中混乱的画面让刘曦不知所措,小手紧紧的抓着头发,她是谁?她到底是谁?眼前一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柔软,泛着淡淡馨香的怀抱里,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曦儿,曦儿。”

刘曦靠向了温暖的所在,混乱的画面逐渐的消失,脑海里只留下一家三口相拥的画面,父母的那句‘小曦,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活下去。’

“曦儿,告诉我,你哪疼?”

阿娇不停的轻抚着女儿散乱的头发,刚刚她得知女儿醒过来还来不及欢喜,赶到猗兰殿就见到榻上的女儿迷茫痛苦的样子,空洞的眼睛暗淡无神,仿佛被所有人遗弃了一样,这一切让阿娇更加内疚于没有照料好女儿,心被狠狠的扎得好疼,对于胆敢算计曦儿的王夫人和诸益公主更加的愤怒,看来是要让有些人明白她陈阿娇不光只是贤后……“拜见陛下。”随着婢女的请安声,刘彻着墨色宽袖衣衫大步走近,高声说道“皇后,曦儿醒了?”

阿娇眼底重现平和,转头欣喜的望向刘彻,语气里带着更多的庆幸欢喜“皇上,曦儿真的醒过来了。”

刘彻走到榻前,看着皇后怀中显得病弱的女儿,低垂仿佛没有生气的睫翼盖住了眼底的神情,苍白毫无血色巴掌大的小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刘彻像往日一样抬手碰触刘曦的脑袋,却被刘曦躲开了,刘彻微怔,不管是阿娇嫔妃,还是他的皇子皇女很少有人敢拒绝他,“刘曦,你还在怨恨父皇?”

阿娇此时才有点紧张,她太了解皇上了,生怕女儿说错话,可是此时她更明白自己不能嘴,越提示就越错,只能看女儿的了。

敏感的刘曦觉得周围的气氛沉重压抑起来,心中也不由得紧张,刚刚脑海中混乱的画面,隐隐约约的明白,她恐怕是来到了大汉武帝的时期,那自己面前站立的身型健硕浓眉阔目气势压人的就应该是汉武帝刘彻,搂着自己是谁?好像是金屋藏娇的陈阿娇,可是——面前的一切同她仅从高中历史上知道的那点历史不大一样,是来到了疑似汉武的时空?还是另有老乡在前?

“刘曦,回答朕。”

刘彻的声音更加的威严,刘曦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虽然她分不清到底所在何处,也不知道那名叫刘曦的公主为何小小年纪就命损,被自己窃据身子,但在现代时她也曾经历过奥运会国庆阅兵这样的盛世,曾经见过国家领导人,再加上来自自由奔放的现代,谁有比谁低一头呢?

刘曦不服气的抬起眼睛,倔强的同刘彻对视,阿娇刚刚紧张的攥成拳头的手渐渐的伸展开,嘴角微微上扬,拍了一下怀中的女儿,责怪道“曦儿,不许对你父皇无理。”

刘曦虽然心中不服气,但面对赫赫威名的汉武帝还是心存胆怯,更何况她答应过父母无论多艰难都要活下去,如果这是父母最后的愿望,那作为他们的女儿一定要尽力做到,借着陈阿娇的话,刘曦垂下了眼,紧抿着嘴唇。

“皇上,曦儿这骄纵的脾气都是让臣妾给惯得,您——”

“曦儿像朕。”刘彻不待阿娇说完,固执的抬手按在了刘曦的小脑袋上,笑道“曦儿若是喜欢瓷碗,同朕说就是,何必同诸益去争?”

阿娇脸上露出不赞同来,轻声说道“皇上,可不许再娇惯曦儿了,诸益温柔恭顺,看着才——”

刘彻不赞同的摇头,朗声说道“朕就喜欢刘曦这样的女儿,曦儿,等你养好身子,朕带你去巡幸上林苑。”

“嗯。”刘曦低低的应了一声,刘彻满意的点头,转身离去,快走到门时,回头抬手指着刘曦,笑道“皇后,你好好陪陪曦儿,这丫头像朕,像朕。”

刘彻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面对陈阿娇的时候,刘曦心中反而更加的紧张,她是公主的母亲,亲生母亲,母女天血脉相连,而且身为女子也更敏感,刘曦低头对着手指,努力回想着,寻求这副身体本能的记忆,不敢露出一点的马脚来,也许面前的皇后陈阿娇,就是穿越前辈呢?

正文第七章阿娇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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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女儿,过了好半晌,才低声叹息“曦儿,还同我生气?”

刘曦垂着小脑袋,她本就不晓得这个公主同陈阿娇发生过什么,让她怎么回答?似小孩子闹别扭般的转过小身子,想认错却又不好意思的低言“我——我——”

阿娇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将女儿揽入怀里,低声说道“你和旭儿都是我所出,我疼你们之心是一般无二的,若真论起来,曦儿,娘反倒是更疼爱你。”

刘曦将小脸埋入陈阿娇的怀里,这样她就看不出自己的异样了吧,旭儿?看来他就是陈阿娇亲生的儿子,刘曦模模糊糊的记得,刘彻曾将皇长子交给阿娇抚养,那——眼前的局面显然更是复杂难测,不得出一丝的差错。

“又同娘撒娇。”阿娇虽然语气里透着轻责,却更紧的抱住女儿,笑道“娘疼了整整两日才生下你和你哥哥,旭儿从出生就很好,而你却弱上一些,御医们守了你整整一月,娘当时就想,你虽然长在未央,但要让你成为无忧无虑的公主,平平安安的长大,及笄之后,我会给你选个最懂得疼人的驸马,十里红妆嫁人,看着你幸福,娘就知足了。”

轻语间蕴含着的母亲对女儿真心疼爱,让刘曦不由得眼眶湿润了起来,想到她自己的母亲,眼泪不由得滚落,呜咽着想要开口,嗓子却被堵得死死的,蠕动着嘴唇,只能任由眼泪越流越多。

“好了,好了,别哭了。”

阿娇拍着女儿,此时婢女将汤药送了上来,屈膝奉上汤碗,垂头禀告“娘娘,御医说公主醒过来,就要用的。”

“本亲自喂公主。”

阿娇接过汤碗,宽幅的袍袖轻展,婢女恭敬的退在一旁,阿娇搅动着汤药,放在嘴边吹凉,然后才送到女儿口边,疼惜说道“你从出生长到现在,这汤药都不不知道吃了多少?哎,是娘没照料好你。”

刘曦擦了擦眼角,张嘴将苦苦的汤药吃了进去,纤细的眉毛紧皱,这样一勺一勺的吃,太苦了,有心拿过汤碗一饮而进,但又怕平时公主不是那样,让阿娇怀疑,她格外的怀念起现代的包裹着糖衣的药片来。

女儿老实听话的喝药,反倒让阿娇微微颦眉,之所以她来喂刘曦吃药,一是因为阿娇真心疼爱女儿,再有就是刘曦每次喝药都会发脾气,女儿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很弱,若是再发脾气,阿娇怕她会病上加病。

阿娇心中升起一缕疑惑,不动声色的喂完刘曦汤药,婢女很有眼色上前接过汤碗,将女儿低垂着的脑袋轻轻抬起,红肿的眼睛在苍白的小脸上格外的显眼,有些躲闪的目光,阿娇心中更是泛起怜意,疑惑渐去,擦着女儿眼角未干的泪珠,低声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在也不会留你一人在中。”

“我——娘——娘——”

遭逢惊变的打击,失去父母的痛苦,身处陌生的环境,让刘曦失去了她整个人生的依靠,仿佛这世间只单单留下她一人,抱着阿娇大哭,尽情的发泄心中的委屈,痛苦,越哭越是大声,阿娇也越是心疼,拍着刘曦“哭出来反而好,曦儿,哭吧,哭吧。”

过了一会,刘曦发泄够了,才记起自己在阿娇的怀里,坐直了小身子,眼底漾着水光,脸颊微红,垂着小脑袋,伸出小手颤颤微微的拽了一下阿娇的袖子,那副胆怯害羞的模样,让阿娇更是疼到了心里。

“曦儿,你哥哥给你带了好些个礼物回来,等你好了娘让他陪你玩闹。”

刘曦抬头惊喜的看着阿娇,甜甜干裂的嘴唇,轻声说道“娘,我——我也是喜欢哥哥的,只是——只是——”

刘曦不知道怎么说才对,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说一半留一半,让聪明的阿娇自己去猜,若是说错了,到时也好往回圆。

阿娇额头同女儿相抵,认真严肃的说道“刘曦,刘据是你父皇的长子,他是你的皇兄,虽然他也很疼你,但我希望你记得,刘旭才是你的亲哥哥。”

刘曦眼底露出迷茫困惑,阿娇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叹息“本来这些事情我不想让你涉及的,可是这次的事情给我提了个醒,刘曦,你不只是我疼爱的女儿,同时也是旭儿的妹妹,出生在皇家,这些事情永远也躲不开。”

多嫡,争宠,这些本来陌生的词汇在刘曦脑袋里蹦出来,揉揉哭得酸涩的眼睛,低声说道“娘,我会记得亲生哥哥是谁。”

阿娇仔细的看着刘曦,嘴角露出欣慰来,安置好女儿,轻抚她的额头,轻声说道“若你不愿,我和你哥哥都会保护着你,让你——”

刘曦费力的撩开沉重的眼睑,低低的说道“不,不,娘,我要做一个好妹妹,好女儿。”

廷的生活莫测危险,刘曦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既然成为陈阿娇的女儿,公主刘曦又有嫡亲的哥哥在,不管阿娇是不是穿越前辈,自己都要同他们永远的站在一处,只有阿娇的后位稳定,她才能活得更好,不会轻易被牺牲掉。

一连串的变故,使得刘曦很是疲惫,慢慢的睡熟了,阿娇掖好被角,仔细看了两眼,才起身轻步离开。

昭阳殿中,阿娇跪坐在垫子上,端着茶盏,微微蹙眉轻声问道“我怎么觉得曦儿,她——”

“娘娘,公主经历此事怕是更懂事了。”

阿娇将茶杯放在嘴边,目光深幽,淡淡一笑“也许吧。”

楚玉低声禀告“公主身边的婢女都重新换过,她们都是您亲自挑选调教的,有她们照看着公主,必不会在发生上次的事情。”

阿娇放下茶杯,指尖滑过杯沿,轻声说道“曦儿所受的委屈,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省得以后旁人有诸益的胆子,再敢伸手伤害曦儿,踩着曦儿争得皇上的注意。”

“娘娘,皇上那…奴婢怕皇上…王夫人硬是厚着脸皮同太后娘娘攀上关系,皇上又是个孝顺儿…”

“你不用说了,这事我心中有数,不会伤了太后的面子,自有法子让王夫人有苦说不出来,至于诸益?”

阿娇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总有能求到我跟前的时候。”

正文第八章贵族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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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时日,阿娇每日必来看望女儿刘曦,这本是阿娇身为母亲的关怀怜爱,可却是刘曦最难熬的一段时光,脑海中的记忆纷乱复杂,没有半点头绪,而原先伺候刘曦公主的奴婢都被阿娇给换走,让刘曦想要暗自打听都做不到,所以面对很有母爱的阿娇的时候,刘曦是步步小心,生怕做错了一点,引得阿娇的怀疑。

而那位据说很疼自己的亲生哥哥刘旭,自从刘曦清醒后就没有见过,也不像阿娇保证过那样陪刘曦放风筝玩耍,这样反倒让刘曦放下了悬着的心,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妹之间应该有所感应,换了灵魂,格也不大相同,若是刘旭察觉到了刘曦的不同,万一被阿娇得知,那不管阿娇是不是穿越者,都会为她疼爱的女儿报仇吧。

让刘曦觉得奇怪的是,阿娇每每在自己面前提起不晓得疯玩到哪去的刘旭,语气并不和善,但眸光中偶尔会流露出一抹的欣慰,刘曦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声问道“娘,哥哥,哥哥他——身边有人吗?”

阿娇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刘曦微微垂头害怕般的对着手指,暗恨自己多嘴,刘旭是阿娇的儿子,是她的全部希望,怎么能没有可信的人在身边?你看电视剧得来的那点斗知识,对于能在汉武朝保住后位的阿娇来说,本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我——我只是——”

阿娇揽住了刘曦,手指轻点着她的嘴唇,欣慰的笑道“曦儿,你这样很好,经一事长一智,娘的曦儿,长大了呢。”

“娘。”刘曦害羞一样将脸埋入阿娇怀里,暗自长舒一口气,趁此机会不妨先解释两句,以后格上有所不同也好应对,轻声的说道“落水之后,女儿虽然在昏睡,却想了许多,女儿不该那般的…让娘担心。”

“曦儿,你做的最错的,不是因为自身的不甚被诸益当着你父皇的面陷害,而是…”

阿娇抬起了自己女儿的头,眼中闪动着骄傲,一字一句的说道“刘曦,你是我陈阿娇的女儿,只要我后位稳固,你就是整个大汉最尊贵的公主,哪怕那盏瓷碗是皇上所赐,就因它同诸益明着相争,那也是失身份的事情。”

刘曦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目光愣愣的看着阿娇——大汉的皇后,慢慢的眼底凝聚起敬佩来,脑海中闪出一段清晰的画面来,陈阿娇站立在殿中,清晰般说着‘我陈阿娇这一生注定是大汉皇后,绝不会叩拜刘彻的任何女人。’

这就是沉淀在她骨子里的骄傲,刘曦明白这种蕴藏在贵族骨子里的骄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需要经年累月的积淀,刘曦虽然有着现代的骄傲自信但绝做不到阿娇这般,也许阿娇是婴儿穿,也许她在现代时就出生豪门,总之比起自己这么个平凡家庭出身的女孩,要更适应这个时代,婴儿穿也不用像自己这样左右为难,步步小心,老天还是不够厚爱自己…“曦儿想什么呢?”阿娇看着明显神游的女儿,无奈的摇头,轻声叹道“你这爱发呆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原来公主是爱发呆的呀,刘曦连忙暗自记下,撒娇般的蹭蹭阿娇的胳膊,甜软的赞道“风华绝代,大汉皇后理应如此。”

阿娇淡笑不语,拿过旁边婢女递上来的桃木梳子,为刘曦梳理发丝,望着铜镜里女儿模糊的脸庞,轻声叹道“曦儿,我不愿你似娘。”

“为何?”刘曦不甚明白,阿娇没有回答,梳理好发髻,缠绕上缀着玉石的头绳,拉过女儿细细看了两眼,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许的红晕,前几日泛白的嘴唇也透着粉嫩的光泽,阿娇手指划过女儿的眉眼,低声说道“曦儿,你的双眸随了你父皇。”

刘曦鳖鳖嘴,抓着阿娇的手,撒娇道“我更想像娘一样。”

“傻话,像你父皇才能得他的疼爱。”

“可是…可是…”刘曦眼珠一转,据自己得来的情报,刘彻绝不会只有他们兄妹俩个,必定儿女成群,撅嘴道“父皇那么多女儿,娘却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要像娘一样。”

阿娇对于女儿的依恋还是很满意的,手指点住了女儿撅起的嘴唇,轻笑道“这样就更像你父皇了。”

刘曦马上拍平了嘴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像,不像的。”

阿娇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此时殿外候着的女进来,屈膝禀告道“娘娘,诸益公主来探望公主。”

已经滚到阿娇怀里的刘曦身子一震,没有弄清情况,她可不敢见诸益,会露出马脚的,闷闷的说道“娘,我不见,不愿见她。”

阿娇拍着女儿的后背,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淡淡的问道“诸益来看望曦儿,可曾带了礼物?”

婢女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奴婢看着诸益公主手中拿得是皇上赏赐的瓷碗。”

“你去告诉诸益,曦儿身子还不大好,今日就不见她了。”阿娇说完此话,随手一指放在塌边条案上的盒子,吩咐道“兰芷,你把它交给诸益,就说这是曦儿感谢她来看望送她的礼物。”

年近十岁身袭粉色宽袖汉服,容貌清秀,眼睑低垂,眸光沉静的婢女上前,她是阿娇亲自调教出来的,重新放在刘曦身边的大女,福了福身,拿起盒子向殿外走去。

“那仿佛是父皇…”刘曦从阿娇怀中抬头,阿娇嘴角勾了勾,“就是你父皇给的,诸益想要装乖卖好,我就让她里子面子都剩不下。”

刘曦慢慢的垂下了头,前两日刘彻亲自送来的瓷碗,肯定要比诸益那个贵得多,对于中的复杂生活,即使她是阿娇皇后之女,也得重新学习。

“曦儿可曾懂我的意思?”阿娇凝视着怀中垂头的女儿,以前她太多任恐怕不会明白,现在呢?会不会还是理解不了自己的意图?刘曦扬眉勾住阿娇的脖子,轻轻吐气“娘,谢谢你。”

阿娇欣慰的抱着刘曦,自己的女儿懂事了,对她的教导也应该开始了。

而殿外的诸益公主,看着兰芷手中打开的盒子,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淡淡的笑道“多谢,多谢曦儿妹妹,让她好好的养着,过两日我再来看她。”

正文第九章夫人智谋

回到永延殿,诸益公主刘静跪坐在垫子上,看着黑漆桌子上并排放着的两盏白玉般的瓷碗,两相对比,自然可以分出瓷碗的优劣,刘静眼圈泛红,袍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着,温润的眼眸盛满了屈辱不忿。

“静儿,静儿。”

母亲王夫人的呼唤声传来,刘静狠狠的抹了一下眼角,一袭淡红蝉翼薄纱宽袖锦袍,迤俪垂地的裙摆,艳而不俗的妆容,王夫人丰盈的娇躯多了几许的轻盈飘逸,“母亲。”刘静红了眼睛,王夫人视线扫过桌子上的瓷碗,稍一愣神就明白过来,跪坐在女儿身边,水葱般的手搭在了刘静的肩头,朱唇轻启,语气里充满了疼惜怜爱“静儿,娘让你受委屈了。”

刘静低垂着脑袋,眼中的水雾凝结成泪珠滴下,砸在了她的手腕处,呜咽的说道“母亲,为何父皇不疼静儿,曦妹妹那般任,他却频频赏赐刘曦,静儿为了得到他的夸奖疼惜,整夜的苦读,而刘曦呢,她——她一直在玩耍胡闹,难道就因为我不是——”

刘静泪眼蒙蒙的望着王夫人,抽泣着诉说着委屈不甘“您为何不是皇后娘娘,母亲,若是您成了皇后,父皇也会多疼静儿一些的。”

“静儿,大汉的皇后不是谁都可以做的。”王夫人揽住女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当娘不想吗?看着你受委屈被刘曦欺负,娘心疼的很,可只能慢慢来,静儿,我会让你成为大汉长公主的。”

“娘。”刘静扑进母亲的怀里,委屈的啼哭着,王夫人眯了眯眼睛,轻轻拍女儿的后背,安抚两句之后,目光扫过四周,女婢们仿若绢人一样垂首站立,王夫人低声问道“皇后娘娘是怎么说的?你同我仔细的说,不可落下一句。”

刘静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听你的话,捧着瓷碗去看望刘曦,可是——皇后娘娘本就没有让女儿进门,只是让奴婢传话——”

刘静抓过致的瓷碗,愤恨的说道“这就是皇后娘娘赏的,女儿委屈。”

见刘静抬手想要打破瓷碗,王夫人连忙抓住她的胳膊,训斥道“不可,不可。”

王夫人觉得语气太过锐利,缓了缓,拿出丝绢方帕擦拭着刘静泪珠,柔声说道“为了你哥哥再忍一忍,娘不会让你这委屈白受的,总有一日,定会让你出气。”

“会吗?皇后娘娘,她是那么的尊贵,父皇会废后吗?”

刘静白净的小脸上残留着泪痕,蓄满泪水的眼中透出迷茫困惑,从她懂事起,皇后陈阿娇在她的眼中就是骄傲的,尊贵的,高不可攀的,虽然阿娇待她们这些皇子皇女很和善,但面上的亲近和从骨子散发出来对刘曦的疼爱,这其中的区别善于察言观色的刘静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她很听王夫人的话,为了哥哥刘宏算计着,希望凭借着自己的乖巧懂事让父皇喜欢,可同她相差半年的刘曦,却被皇后娘娘娇宠着,无忧无虑的玩闹,在刘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汉家公主的风范,即使这样的刘曦,阿娇和刘彻也宠着她。

“金屋藏娇,那是父皇许给皇后娘娘的誓言。”

“住口。”王夫人喝止,娇美的面容有一丝的扭曲,眼底流露出羡慕嫉妒,最终慢慢的转为执着,酥由于激动上下起伏着,过了好半晌,才恢复了平常宁静,笑着轻抚不知所措的女儿,“静儿,别怕,娘不会害你的。”

刘静长睫轻颤,母亲抚过的脸颊也出现一层**皮疙瘩,显然刚刚突然从温婉变得疯狂的王夫人吓到了她,小声低低的说道“女儿错了,不该提起这事的。”

“金屋藏娇,静儿,你羡慕这样的誓言吗?”

“嗯,世间女子不都是欣羡皇后娘娘吗?”

王夫人揽住女儿,嘴角上扬“你父皇是大汉的皇帝,可不是世间男子可比,就因为许下了金屋藏娇的誓言,才得以借助馆陶大长公主的力量,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使得先皇废除了荣太子,改立你父皇,这些对你父皇来说,并不是光荣的记忆,更何况你父皇初登基,新政受挫,最后还是靠了皇后娘娘为他在太皇太后面前说尽好话周旋才保住了皇帝位,这些往事,你父皇是绝不会忘记的。”

“只要陈阿娇还坐在后位上,你父皇以前的怨气就无从发泄。”王夫人在女儿耳边轻声说道“静儿,皇上是不会喜欢骄纵的女子。”

“母亲,女儿不明白,若是按您所言,父皇早就应该废后了呀。”

刘静不大明白,在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刘彻完全掌控朝政,既然对皇后娘娘诸多怨言,为何不废了她?

王夫人凤眼眯了眯,低声说道“皇上虽然心中有怨,但还是重情义的,皇后再不好,也是皇上的表姐,从小青梅竹马长起来的,哪会那么容易就断得干干净净?”

“那岂不是没有指望?”刘静撅嘴,王夫人轻轻摇头眸光深幽,指尖碰触着女儿的脸颊,淡淡的说道“怎会没有指望?一点一点的谋划,使得皇上无法忘记往事,总有一日,龙威震怒之下,陈阿娇必然失去后位,到时我非要好好的看看现在调皮捣蛋不喜欢读书,整日跟着一个私生子后面打转的刘旭,骄纵任的刘曦是何下场,凤翔公主,哼,她陈阿娇还真不怕折了刘曦的寿。”

凤翔公主,是刘曦的封号,她和刘旭出生在旭日东升之时,前后间隔不到半个时辰,由于是皇家双生,又是多年未孕的皇后所出,刘彻当时很兴奋,下令普天同庆,在这对双生子中刘彻尤为疼爱女儿刘曦,翻了三天的大汉地图,最后不知道谁建议,该县名为凤翔,作为刘曦的封地。

室里突然暗了下来,外面云密布,狂风骤起,王夫人嘴角上扬,轻笑道“天助我也。”

王夫人将刘静梳理的整齐的头发弄得更加的散乱,用绢帕狠狠的揉红了女儿眼睛,刘静疼痛的想要躲闪,却被王夫人死死的抓住,“静儿乖,娘这是为了你好,你要听话。”

做完这一切后,王夫人拉着刘静冲了出去,豆大的雨滴打湿了她们母女的衣衫,王夫人低垂恭顺的眼帘遮挡不住那分算计。

正文第十章雨中请罪

刘彻曾经在情浓的时候说起过,只有在阿娇的殿里他才觉得舒适,就连睡觉都更安心,所以为政事忙碌了一整夜的刘彻,躺在昭阳殿里熟睡着,体贴的阿娇坐在刘彻身边,手执扇子轻轻扇动着,阳光透过垂下的竹帘缝隙映照在阿娇身上,平添了几许的柔和,她的眸光中有疼惜,有爱怜,有欣慰,却独独少了一分男女之间的深情。

按照汉制,皇后一般都会居住在椒房殿,但是刘彻自从迎娶阿娇为皇后之后,阿娇便力排众议,向刘彻表明绝不会居住在椒房殿,刘彻曾经问起过缘由,阿娇淡笑道‘住在椒房殿的是大汉的皇后,我却是你的阿娇姐姐。’

其实汉初那几位居住在椒房殿的皇后,可是没有几人有好结果的,阿娇清楚的记得外祖母太皇太后的一句感叹,‘未央中最不可逾越的也是最显赫的是太后所住的长乐。’

皇后可以废除,亲娘却不能不认,尤其是以孝道为本的大汉,身为天子更应该以仁孝标榜教化万民。

外面的风势越来越大,阿娇放下扇子起身,将竹帘卷好,合上了窗户,墨色云朵若铅块一般直压下来,顷刻之间豆大的雨滴稀稀落落从天而降,阿娇看了一眼天色,暗自感叹,这是一场及时雨,正好能赶上农家播种,昭阳殿里尚未来得及点燃油灯,显得有几分暗,“娘娘,娘娘。”楚玉面色郁走近,压低声音道“王夫人领着诸益公主跪在长阶上向您请罪,奴婢怎么劝也王夫人也不肯起身。”

阿娇眸光微微一晃,轻声叹道“她这哪是来请罪的?”

床榻上的刘彻闭着眼睛翻身,随口问道“娇娇有事?”

“没事。”阿娇展颜一笑,轻声说道“您再睡一会吧。”

刘彻闻言,气息重新平稳,不大一会鼾声响起,阿娇慢慢的转身,向寝殿外走去,楚玉瞄了一眼床榻上的皇帝,咬着嘴唇跟随阿娇而去,为何不告知皇上?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娇撑开手中画着荷花的油伞,轻轻转动着红木伞柄,荷花上立着的蜻蜓仿佛活了起来,在荷花上翩翩起舞,阿娇道“去看看王夫人。”

“娘娘,她都欺负到门上来了,您还去看她?”楚玉上前拽住了阿娇,低声说道“她就是仗着太后才会——”

“楚玉,王太后是皇上的生母。”阿娇语气里透着不悦,挣开楚玉,见她担忧的眸光,轻笑道“当朝外戚有窦家,有田家,我陈家虽然退出朝堂,可也是大汉列侯,王夫人,她——以为攀上王家就能成吗?王太后心中即使有王家,也不会有她就是了。”

阿娇向寝殿方向望了一眼,恍如透过合着的朱漆殿门看见榻上安然熟睡的刘彻,未涂豆蔻的素手无意识的转动油伞的手柄。

“无论是窦家还是田家,皇上绝不会容外戚把持权柄,王夫人,不可谓不聪明,但她——不够了解皇上。”

阿娇提了一下裙摆,楚玉忙上前撑起油伞,护着阿娇向外走去,雨势越来越大,雨滴几乎连成直线,白玉的台阶上有几处积水,阿娇小心的越过积水,并不想弄湿鞋袜,来到了已经浑身湿透的王夫人和诸益公主身前。

“你们还不肯起来吗?”

诸益公主刘静仰头,望着被仆从簇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虽然是雨天,她的还是如同往日那般高贵,衣衫不见任何的潮湿,阿娇深幽漆黑的眸光平静无波,不,偶然露出一抹的嘲讽,仿佛在看着一出闹剧。

刘静费力的睁着眼睛,模糊的视线让她觉得天地间只有阿娇所站的位置不曾降雨,张张发白的嘴唇,“皇后娘娘——皇后——”

王夫人攥紧拳头,指甲抠进了里,陈阿娇的高贵,更显得她狼狈不堪,死死的咬着舌尖,蜷首道“娘娘,是刘静的错,您别怪她——她——她是关心曦公主的。”

刘彻虽然封刘曦为凤翔公主,阿娇反对不了,却始终觉得凤翔公主称号太重,采用迂回的手段说服刘彻,凤翔公主封号可以接受,但直到刘曦及笄出嫁之后,才可称为凤翔公主,因此整个汉都称刘曦为曦公主。

阿娇低头看了一眼王夫人,随即望向了远处,雨水冲洗过的未央,明日会清澈干净吧。

“娘娘,请您体谅一下妾疼女儿之心,静儿也是妾的女儿呀。”

王夫人搂住了在暴雨中瑟瑟发抖的刘静,仰头祈求阿娇的宽恕,水润的眸光在雨中更显得水盈盈。

阿娇伸手点了一下王夫人的眉间,低笑道“你可真是一位好母亲,在你的心里,有过刘静吗?许是有刘宏吧,或者说只有你自己。”

王夫人脸色煞白,刘静浑身泛着寒气,神智已然模糊,可是阿娇说得这句话却牢牢的记在心中,曾经远远望见刘曦同阿娇嬉戏的情形如今却格外的清楚,低低的唤道“娘,娘,静儿冷,静儿冷。”

阿娇一回身,裙摆上落了几滴雨水,轻盈的离去,“王夫人,看好你的女儿吧,希望你莫要后悔。”

阿娇重新回到大殿,此时大殿里点燃了油灯,楚玉低声问道“就让她这么跪着?”

弹了弹衣袖,阿娇瞥了一眼还执着的跪在长阶上的王夫人,嘴角上扬“楚玉,这也是我的机会。”

“这——这是——”

猗兰殿中的刘曦吃惊的指着面前黑漆条案上摆着的笔墨纸砚,没错是纸张,虽赶不上现代的,却实实在在是纸,哪怕刘曦不是很了解历史,也知道纸张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诞生在东汉时期,此时是西汉汉武时期。

刘曦拍了一下脑袋,还有穿越者在前你怎么给忘记了?你当她像你一样没用?

“公主,奴婢晓得你不爱写字,但这是娘娘吩咐下来的,让您在金屋纸上练字静心,娘娘会来查看的。”

“金屋——金屋纸——”

刘曦指尖滑过平铺在条案上淡黄色的纸张,不够白也不够光滑,可是却有个好听的名字——金屋纸,难道是阿娇弄出来的?

“这是皇上许下金屋藏娇的誓言后,在先皇为皇上和娘娘举办的定亲宴会上,公主府献上来的。”

“哦,哦。”刘曦已经麻木了,再次提醒自己要小心,她这也算夺舍重生,不能露出马脚的。

“公主,公主。”

衣衫潮湿的兰韵小跑过来,清秀的脸上透着焦急,通过几日小心的观察,刘曦发现兰韵格更活泼,爱说爱笑,轻声说道“你别急,出事了?”

兰芷眉头微皱,公主情平和了不少,兰韵娇喘道“不好了,王夫人在——带着诸益公主跪在了昭阳殿外——请罪——”

“什么?”刘曦一下子站了起来,仔细一想就可明白王夫人的用意,若是皇后陈阿娇出事,她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未可知,在她心底也泛起一分对阿娇的愧疚,她是好母亲,不能让她被无情的刘彻厌恶,刘曦拿起一打金屋纸冲了出去。


11-20

正文第十一章阿娇之谋

汉武帝刘彻是被落在窗棂上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可即使如此,刘彻也觉得睡得十分的香甜,翻身平卧,手臂伸展,随声唤道“娇娇——娇娇——”

半晌并不见回应,刘彻此时才睁开眼睛,寝殿很是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晃动着,刘彻一骨碌起身,拍了拍有些迷糊的脑袋,往常阿娇都是在的,难道今儿她有事?

“皇上,您醒了?”听见动静的贴身内侍杨得意走近,伺候刘彻穿鞋,刘彻问道“皇后呢?”

杨得意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娘娘在正殿。”

刘彻浓眉一皱,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王夫人领着诸益公主在昭阳殿外请罪。”

“请罪?”刘彻不由得重复一遍,抬起胳膊,杨得意伺候他穿上墨色长衫,“她为何请罪?”

杨得意张张嘴,不晓得该怎么说,皇上对政事十分的明,可是若论到对女子就不曾在意过,除了对从小青梅竹马的皇后娘娘有一分心之外,旁的夫人美人只是他解闷的玩应儿罢了,犹豫了半晌轻声说道“许是为了曦公主落水的事吧。”

“曦儿?她不是都醒了吗?这个王夫人也太小——”刘彻浓眉一挑,冷哼道“不是她小心,而是欺负到朕的皇后头上,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刘彻大步向寝殿外走去,撩开挡在眼前的垂地薄纱,刘彻发现昭阳殿的正殿同样很昏暗,油灯也只是点燃了两三盏,虽然紧闭着窗户,但还有微风透过窗棂缝隙卷进来,吹得烛火摇曳着,多了几许的凄然。

阿娇一袭月牙白宽袖长袍,独自一人站在窗户前,外面一道闪电划过,大殿里明亮一瞬,刘彻清楚的看到阿娇眼角处一滴泪珠滚落,心不知怎的痛了一下,身为大汉长公主的爱女,鲜少有人敢让她受委屈,唯一的几次落泪祈求也是为了——也是为了他。

自从太皇太后(窦太后刘彻的)去世之后,馆陶大长公主(陈阿娇之母)依照约定,陈家退出朝堂,绝不再过问朝政,馆陶大长公主劝说窦家归政于刘彻未果,窦家因此同馆陶大长公主也闹僵了。

窦彭祖等人转而支持养在皇后阿娇名下的温文尔雅,通子集极为喜好黄老学说的皇长子刘据,放弃不好诗书只知玩闹的阿娇亲生儿子刘旭,再加上王太后(汉武帝生母)入住长乐,一时之间后阿娇风云突变,原来后位稳固的皇后娘娘,此时在众人眼中后位开始倾斜。

中的暗潮汹涌,刘彻也有耳闻,但他把力全都集中在对匈奴的战争中,自然不会过多的关注,为了平衡朝堂,刘彻反而会多临幸新贵之女,攀上王太后的王夫人就在此列。但是今日,看见阿娇的眼泪,刘彻才明白自己心也会痛。

“娇娇,朕的皇后。”刘彻从后将阿娇揽在怀中,低声说道“你还有朕。”

阿娇目光一晃,微翘嘴角,靠着刘彻,轻柔的说道“皇上,是我——是我没用,使得后阿娇不稳,让您——”

“娇娇。”刘彻松缓开眉头,柔弱的阿娇更让他心动,以前都是阿娇全心为他,而现在她只能依靠自己,这种感觉让刘彻很满足,下颚拄着阿娇的肩头,低声说道“母后看不上王夫人,你随意处置也就是了。”

“皇上,我不想伤了母后的脸面,她也不容易的。”

刘彻心底多了一分的柔软,王太后能瞒下已婚有女的身份进入父皇(汉景帝)的后阿娇,得宠生子,封为美人,随后又同馆陶大长公主联手,让自己成为太子,登上皇位,王太后当然不容易。

这一切刘彻心知肚明,所以他能容忍舅舅田蚡,一方面是他对生母的孝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填补陈家退出朝堂之后外戚的空缺,同时更是为了平衡余威尚存的窦家。

阿娇转身面对刘彻,抬手轻轻抚他的浓眉,恬静的笑道“皇上,我不是为了王夫人,母后是明白人,她不会让我难做,我是——是在想刘静,她的身子也很单薄,这样淋雨,我怕会落在病,那——兴许是想法不同吧,曦儿若是——我定会舍不得的。”

“你怎么能同她们一样?”刘彻打横抱起了阿娇,“你是好母亲,她们却——”

“曦公主,曦公主,您不能进去,奴婢给您通禀。”

刘曦跑出了猗兰殿,兰芷几步就追上了刘曦,拉住她的胳膊,“公主,你的病刚刚好,不得再淋雨受凉。”

“我要去昭阳殿,去找皇——娘,放开我。”刘曦挣扎起来,面对任的公主,兰芷明白劝不了,她同样很担心皇后娘娘,就让奴婢们准备车驾,扶着刘曦做好后,赶到了昭阳殿。

此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渐渐的停住,刘曦下了车驾,提着裙摆登上了昭阳殿门前长长的阶梯,脑海中出现一段清晰的雨中画面,那还是在她灵魂游荡的时候,见到陈阿娇为了刘彻雨中跪求太皇太后(窦太后)缓立太子,现在刘彻皇位稳固,就忘记了当初吗?

刘曦似一阵烈风一样扫过王夫人身边,刘静浑身湿透,靠在王夫人身边,嘴唇青紫,身体打着寒战,费力的撩开沉重的眼皮,刘曦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蠕动着僵硬的嘴唇“刘曦——曦——曦公主。”

王夫人也支撑不下去了,瘫软在冰冷的台阶上,她知晓刘彻在昭阳殿中,以为很宠爱她的刘彻会给她做主,或者王太后也会派人来询问,却一个人都没有等到。

“让我进去,你们给我闪开。”

刘曦立起耳朵听昭阳殿中很是寂静,心中更是焦急,却被守在殿门前的侍卫阻挡,杨得意更是张开手臂“公主,曦公主,您先稍等片刻。”

夺舍重生在陌生的汉武朝,刘曦身边的一切都很陌生,对那位在历史上毁誉参半的汉武大帝,她本就不了解,她想要活下去,唯一的依靠只有阿娇。

刘曦咬着牙,一个旋身,抽出了侍卫腰间的铁剑,动作很漂亮,裙摆荡起了一圈,可是她低估了铁剑的重量,四岁的女童儿怎么能拿得住?纤细的手腕本举不起铁剑,铁剑尖在地上滑动着,留下刺耳的声音和一道浅浅的划痕。

侍卫刚刚是大意了,又不敢对曦公主动手,才让刘曦夺了铁剑,见费力托着铁剑的公主,说道“曦公主,觐见陛下身上不得带有寸铁。”

“我——我——我只是想要进去。”刘曦手费力的拖着铁剑,举都举不起来,又能威胁谁?刘曦脸上透着失望,焦急,难道就进不去吗?

“让她进来。”昭阳殿里传来刘彻的声音,此时刘曦已经拖着宝剑来到殿门前,刘彻既然发话,就不会有人在挡着劝着刘曦,纷纷散开,杨得意推开了大殿门,轻声说道“曦公主,请。”

正文第十二章金屋为证

昏暗不够明亮的昭阳殿,没人拦住刘曦时,她反倒有点胆怯,只要一想到她面对的是大汉武帝刘彻,心中就很紧张,毕竟刘彻打出了大汉的气势,挺起了一个民族的脊梁,他的国号成为一个名族永远的名字,后世之人都是炎黄子孙,是大汉民族,强汉盛唐,若是没有汉武帝刘彻,强字绝对冠不到汉朝头上。

这些刘曦曾经在现代听父亲指着汉武大帝电视剧偶尔说起过,只是她记得最深的就是汉武帝的那句‘不可一日无妇。’

刘彻这一生有许多的女人,却没有一人有好结果,无论是金屋藏娇的陈阿娇,还是未央神话的卫子夫,都落得凄惨的结局,对女子来说他就是个渣男,但对于皇帝这个职位来说,刘彻应该是胜任的,强汉在他手中开启。

手臂轻颤,刘曦拖不住铁剑,记起还是灵魂飘荡时,刘彻听见阿娇为救他小产后,刘彻露出来如卸重负的眼神,她要面对的是无情的汉武帝,而她又不能不进去,‘哐啷’一声,铁剑落地,刘曦攥紧金屋纸,迈进了大殿。

“啊——啊——”

兴许是由于紧张,兴许刘曦的力气都用在了爬昭阳殿外长长的台阶,此时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刘曦小身子前倾,像一个球一样滚进了昭阳殿,好在地面是泛着清香的红木地板,刘曦只是觉得膝盖有点疼,并不算严重。

“曦儿,曦儿。”被刘彻抱起的阿娇担忧的挣扎起来,想要去看看女儿到底摔坏了没有?

刘彻见到女儿滚进来时憨态可掬的样子,忍着笑意,放下阿娇,低沉的问道“刘曦,你来做什么?”

刘彻顺手拉住想要奔到女儿身边的阿娇,向她轻轻的摇头,阿娇担忧的看着捂着膝盖的女儿,张张嘴“曦儿。”

刘曦抬头,小脸微红,她若不是不大习惯裙摆很长的汉服,也不会这样狼狈,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将窘态收起,仰着脑袋,眼底褶褶生辉,若被刚刚的雨水清洗过一般,清澈明亮,将手中的纸张举过头顶,说道“皇——父皇,这是金屋纸,金屋纸。”

哪怕婢女们照顾得在好,刘曦从猗兰殿冒雨赶到昭阳殿,也有几滴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阿娇捂住了嘴,目光柔和如水,恍然回到了当初同刘彻定亲时,那时有舅舅皇帝(景帝),有外祖母(窦太后),刘彻也不是太子,只是胶东王,他承诺会建造大大的金屋让自己住在里面,是,他完成了承诺,昭阳殿金碧辉煌,满目的奢华尊贵,可是刘彻——他阿娇收起眼底荡漾出的情意,从她出生就注定是大汉的皇后,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这就是命运。

刘彻的神情更显得复杂,慢慢的走近刘曦,步伐沉重,深邃的眸光偶尔流露出哀伤,兴许是父女天,刘彻眼中极快闪过的哀伤,却被刘曦看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彻迎娶阿娇不情愿?现在大权在握的刘彻,还有有哀伤?

刘曦清醒之后,恍惚听青露提起过,卫青大破龙城,是汉匈交战史上从未出现胜利,把握住同匈奴交战大局的刘彻,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表情?是她看错吗?

刘彻接过了金屋纸,淡淡的扫了一眼,轻声叹道“娇娇,你生的好女儿。”

阿娇心疼女儿,不愿让她在跪在风口,劝道“皇上,曦儿身体刚好一些——”

尚未说完,见刘彻扬手,阿娇止住了话,刘彻微微俯身,凑近仰头的刘曦,手指沾上了她额头的汗水,“凤翔公主,刘曦公主。”

陷入某种思绪的刘彻,给了刘曦更大的压力,仿佛她无意识的碰触到或者说揭开刘彻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往事,阿娇见到刘彻身体僵硬绷直,微一颦眉,凤翔公主?阿娇晃神,刘彻兴许记起为了他更得景帝的看重,而和亲匈奴的南公主,大汉和亲匈奴百余年,南公主是唯一的一个和亲的皇帝亲生女儿。

长时间的跪着,刘曦膝盖有些麻,刚刚摔到的地方也很疼,望着明显愣神的刘彻,轻声说道“父皇——我——我做错了吗?”

那声父皇,让刘彻怔住了,耳边仿佛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重重的喘息声,他也曾汗流浃背的登上台阶跑到景帝跟前,高举风铃,哭喊着‘父皇,南姐姐就要走了,父皇,南姐姐不能走,她不能去匈奴,父皇——’

刘彻阖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恢复常态的威严,俯身抱起了女儿,“曦儿没有错,是他们的错,是匈奴人贪得无厌。”

刘彻的怀抱远及不上阿娇的柔软温暖,很是僵硬,甚至泛着凉气,刘曦控制住不舒服的扭动,瞥见阿娇欣慰的眼神,她明白刘彻的宠爱对于公主来说是很重要的,所处的虽远,但是刘曦还是能见到跌坐在地上的王夫人在意的看着殿内的情形,刘曦眼珠一转,搂住刘彻的脖颈,对着阿娇撒娇道“娘,您也来,来抱曦儿。”

说出这话的刘曦后背涌起了一层的**皮疙瘩,多大的人了,还得装乖撒娇?脸上布满红晕,阿娇唇角一勾,眼底极快闪过欣慰之色,看来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刘曦经此变故是听进去了,缓步上前,离得刘彻更近,屈指弹了一下刘曦的脑袋,笑着轻责“皇上抱着你还不成?”

“我喜欢父皇,可最最喜欢父皇和娘在一起。”

刘曦撒娇功力恢复了,反正已经拉下来脸,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现在是四岁,是四岁,要学会讨好衣食父母,保住小命最重要。

刘曦抓住阿娇的手,放在了刘彻的手上,刘彻含笑握住,刘曦娇娇的说道“金屋藏娇,世间最美最美的诺言。”

阿娇脸羞红,嗔怪道“刘曦,不许胡说。”

刘彻朗声大笑,攥紧阿娇的手,不在同道“娇娇,有金屋纸为证,女儿并没有说错。”

不远处的王夫人见到谈笑在一处的皇帝皇后,情意绵绵的夫妻,娇俏可人的女儿,他们——他们才是一家人,她和女儿,在皇上眼中又算是什么?王夫人闭上眼睛,不想看刺她双眼的那一幕。

正文第十三章别样夫妻

“曦儿,疼不疼?”

阿娇拿着外伤药轻轻的擦在女儿青紫的膝盖胳膊肘,刘曦摇摇头,道“不疼,不疼。”

这点痛比刚刚俯身的时候可是轻多了,而且刘曦从来就不是磕不得碰不得的娇娇女,为了国庆阅兵,脚趾甲踢翻都继续训练,这点擦伤又算得上什么?

“你——以前是最怕疼的。”阿娇淡淡的一句话,让刚刚得意的刘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心湿漉漉的,这该怎么回答好?偷瞄着阿娇盈盈的双眸,刘曦蠕动着嘴唇,低低的说道“我——我长大了——要——要像父皇一样,不怕疼,不怕苦。”

“曦儿像朕。”跪坐在一旁品着茶水的刘彻闻言,回头看着刘曦,欣慰的说道“过几日朕带曦儿去上林苑,跑跑马,曦儿就不会体弱容易跌倒。”

“父皇。”刘曦娇嗔道,上林苑就是刘彻和卫青初次相遇的地方吧,刘曦一想起当时那副画面,眼底盛满坏笑,刘彻被卫青压着,也不晓得感觉如何?

“刘曦你在笑什么?”

“没有,没有,父皇,我——我没笑哦。”

刘曦可是不敢让刘彻知道自己的想法,捂着小嘴,脑袋摇得似拨浪鼓,刘彻按下心底那丝异样,小孩子嘛,总是爱胡思乱想。

杨得意进来回禀道“陛下,王夫人昏了过去。”

刘彻眉毛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反倒是阿娇的手顿了顿,才继续给刘曦涂药,越过刘彻吩咐道“楚玉,送王夫人和诸益公主回去。”

“是,娘娘。”楚玉应了一声,安排婢女娥送走晕厥过去的王夫人和诸益公主,王夫人的眼皮微颤,这样都换不过来刘彻的一分在意担忧的目光吗?他曾经说自己是最会讨他欢心的女人,现在却…等楚玉送走了王夫人,刘彻起身来到床榻前,手臂搭在阿娇肩头,“理她做什么?她不是愿意跪着请罪吗?娇娇,你就应该让跪个够。”

刘曦身子一颤,刘彻还真是无情,她虽然不齿王夫人的行径,可是王夫人也是他的枕边人,能为刘彻生下一儿一女应该也是得宠的,诸益公主刘静是他亲生女儿,刘彻都不曾问一问她是否着凉,嘴唇薄的男人是不是都是无情的?

阿娇问垂着头的刘曦,“怎么?娘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刘曦缩回腿,放下裙摆,她理解不了刘彻,同样理解不了兴许是穿越前辈的陈阿娇,能看着刘彻左拥右抱。

她对刘彻有爱情吗?唯一都做不到,这样的爱情又价值几何?是不是穿越古代都要忍受一夫多妻呢?

刘曦庆幸,她占据的是公主的身体,驸马想要纳妾的话,好像——也许在这是不成的吧,当初怎么不选历史专业呢,别的什么也好过外语专业,就算她会五门语言,可是在汉武时期有什么用?欧洲现在还未开化呢,好像是吧,刘曦习惯的拍拍脑袋,公元和汉武的年号她本就不会换算,你就是天生废材。

刘彻抓着阿娇的胳膊,低沉的问道“娇娇,你心软了?”

“我是怕皇上心疼王夫人。”阿娇抬头静静的看着刘彻,轻声说道“我不愿你将来为了她记恨我。”

“娇娇,你是朕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没有任何人敢冒犯你,王夫人?朕会心疼她?再立一个也就是了。”

阿娇淡然一笑,刘彻抬手欲按住那丝笑意,此时外面传来清亮的声音“陛下,关内侯在宣室侯旨。”

大殿门口出现一道模糊不清不是很高的人影,日光映在地上的影子如松树般挺拔,并不见任何晃动,刘曦觉得那人的声音很好听,不似宦官的尖细谦卑,也不似侍卫的恭顺,刘曦努力的睁大眼睛,隔着纱帘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朕知道了。”刘彻微凉的指尖滑过阿娇脸颊,“娇娇,你还有朕,朕不会让你们被欺负的。”

阿娇望着刘彻离去的背影,似有似无的低叹“你的话,我能信吗?”

将女儿搂在怀里,阿娇在刘曦耳边说道“你父皇有一句话对了,没有人能欺负到咱们头上,只是那些人中不包括他,他弃之草芥的人,就永远不会再回头。”

刘曦抓住阿娇的衣袖,骨子里泛起阵阵凉意,阿娇拍拍女儿的后背,柔声说道“曦儿别怕,娘一直都在的,我不会让刘彻弃咱们而去,你和旭儿,是我求了好久老天爷恩赐给娘的,为了你们我陈阿娇就陪刘彻——皇上——”

“您喜欢父皇吗?”刘曦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阿娇淡淡一笑“喜欢,从你外祖母带我走进未央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喜欢你的父皇,当今的大汉天子。”

“……”

刘曦怔怔的看着阿娇,她身上的淡然镇定,以及面对刘彻时的算计,怎么也不似喜欢他的样子?难道这就是喜欢吗?没有恋爱经历的刘曦被刘彻和阿娇别样的夫妻情意彻底弄晕了头。

“我幼时就同你父皇一起,皇上虽然内敛,情绪不会轻易外漏,可有些事情他瞒不过我,我应该算是比较了解皇上喜恶的人,因此不会碰触他的禁忌,曦儿,不用害怕,只要用心,虽说不上能掌握住皇上,但绝对不会让他舍得抛弃咱们。”

“嗯,女儿明白了。”

阿娇同刘曦额头相抵,望着女儿明亮清澈的眼眸,阿娇舍不得让疼爱的女儿陷入到后阿娇的是非中,可她是公主,这些事她必须要面对的,自己护得在周全也做不到万无一失,身为母亲不能不教给她中生存之道,否则再发生落水的事,自己会后悔更心疼。

“曦儿,你今天就做得很好,娘会帮你成为皇上最疼爱的女儿。”

刘曦咬着嘴唇,搂住阿娇的脖子,问道“王夫人会被父皇放弃吗?还有——还有诸益公主——”

“爱记仇的曦儿。”阿娇轻戳着女儿的额头,低声说道“皇上还能用得上她——所以——”

阿娇停住口,颦眉一瞬,才说道“出来,刘旭,他已经随皇上去了宣室,你还不肯出来?”

刘曦从阿娇的肩头弹出脑袋,向发出细小动静的地方望去,刘旭,就是阿娇的亲生儿子,公主的亲哥哥,今日终于肯露面了。

正文第十四章表哥表妹

皮肤黝黑身着暗红衣衫,腰间围着红宝石玉带的四五岁男孩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翘起大拇指道“娘,您好了不起。”

阿娇放开女儿,一改刚刚对刘曦时的疼爱,严肃的看着慢慢蹭进来的刘旭,道“若不是他陪着皇上去见关内侯,你还记得回来?”

“我也担心妹妹的。”刘旭黑亮的眼底闪过尴尬,伸手向怀里了,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刘曦,神情有点不舍,咬牙说道“给你了。”

刘曦摆弄着玉佩,拿在手中竟然有暖暖的感觉,她不会分辨玉石,直觉告诉她是好东西,仰脸向着刘旭笑道“多谢,谢谢——哥哥。”

管四五岁的小孩叫哥哥,刘曦可是进行了许久的心里建设,刘旭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诧异嘟囔“妹妹何时这么客气了?以前她凡是看上的,都是明抢的,更别说谢字了。”

“我说妹妹,你没发热吗?病还没好吗?”

刘旭伸手上刘曦的额头,“你不是一直不肯教我哥哥的吗?还说你是姐姐来着。”

刘曦侧头躲开刘旭的手掌,嘴角微抽,刘曦公主,你到底是什么格呀,担忧的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娇,都是您给惯坏的,虽是如此想,刘曦不敢大意,同样嘟着小嘴,闷闷的说道“娘说了,曦儿长大了,会懂事的。”

“这话说得好,曦儿是长大了,敢从侍卫腰中夺铁剑,就是——就是——”刘旭见妹妹瞪大圆圆的眼睛,仿佛一言说不好,就会咬自己一口,这样反倒要比往日可爱,笑道“气势是有,却举不起来铁剑,威胁人也是不顶用的。”

被提起糗事的刘曦,小脸微红,拍了一下床榻,说道“你竟然看见了,都不帮我?”

刘旭眼底的笑意暗淡了一瞬,旋即笑道“不仅我看见了,你一向看不顺眼又斗不过的田玉也看到了,还有——还有卫尉霍去病。”

“霍——霍去病?”刘曦手臂一颤,晶亮的眼底闪过好奇,她不大了解汉武朝的历史,但是霍去病,在西方的一些军事着作中,就提到过,当初阅读外文书的时候扫过两眼,记得他是英年早逝,却是天生将才,被封为冠军侯的,这爵位名称,霸道张扬,勇冠三军,端是好听。

刘旭怔怔,挠挠头说道“霍去病的本事我很服气,我可不许你像别的公主那般欺负他。”

“刘旭。”一直默默听着儿女交谈的阿娇此时发话,不赞同的摇头“霍去病会被欺负?他不惹事闯祸就是好的了。”

“娘,您不晓得霍去病多有本事,能骑善,在羽林军中,比他年长的都打不过他,霍去病可不是光光指着大破龙城的关内侯卫青,儿子就是服他。”

“你就跟着他学吧,早晚闹得未央**飞狗跳的,让你父皇头疼去。”

阿娇戳戳儿子的脑袋,语气很是严厉,刘曦却从察觉到阿娇眼底偶尔露出来的欣慰,实在是琢磨不透眼前的情形,听阿娇的意思,霍去病很能闯祸惹事,并不会被未央的贵人们欺负,刘旭同霍去病在一起只有胡闹的份,为何阿娇还觉得欣慰?难道她也知道霍去病将来会出息?在给刘旭增加砝码?

“你刚才说田玉也看见曦儿了?”

“田玉应该是去长乐吧。”刘旭望了一眼明显在发愣的刘曦,向阿娇解释道“他跟着妹妹的车架后面,来到昭阳殿,直到妹妹进来后,才离去,看方向应该去找皇祖母(王太后)。”

“田玉肯定又是带着稀奇的东西进来的,妹妹一准喜欢,可他总是爱逗着妹妹,不肯直接给呢。”

刘曦额头黑线,这个田玉听着怎么很腹黑呢?能惹得起皇后的女儿曦公主,看来身份也不低,只是田玉?刘曦脑中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再次感叹早知道会穿越,应该去学历史的。

“哼,谁稀罕他的东西?我才不要呢。”刘曦娇哼一声,靠近阿娇的怀里,皱着小鼻子说道“娘,我不要见他。”

“虽说田玉心思诡辩活泛些,可他给妹妹的东西着实不错的,妹妹,你舍得?”

面对刘旭的调笑,刘曦小脸蹭蹭阿娇的胳膊,继续撒娇道“娘,你看哥哥欺负我。”

“惯会告状的小丫头。”刘旭面对着阿娇,一改刚刚的玩笑,细长入鬓同刘彻很像的眸子闪过沉思,低声问道“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去一趟长乐?”

刘曦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刘旭也只是刚满四岁,看得比她还远,他是鼎鼎大名,名扬未央的胡闹皇子刘旭吗?此时刘曦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点好。

直到现在刘曦还懵懵懂懂的,只知道王夫人好像同长乐中刘彻的生母王太后有亲戚,蠕动着嘴唇,低低的唤道“娘。”

“妹妹还是分不清,为何田玉会是表哥?他称呼皇祖母(王太后)为姑祖母吧。”

“我——我——”刘曦确实迷糊,借着刘旭这么说,小手捂着脸,遮挡住眼底尴尬,双腿蹬着床榻,“哥哥笑我,娘,哥哥笑我,他不带我玩,还笑我。”

阿娇将撒娇的女儿搂进怀中,打了一下刘旭的肩头,“不得欺负曦儿,她就是再迷糊也是你妹妹,得疼着。”

“谁敢不疼我们迷糊的曦公主?”刘旭揉着肩膀,笑道“妹妹,迷糊的妹妹,我明日带去你放风筝如何?”

“你们,你们。”刘曦小脸涨得通红,在这一刻她好像真成了四岁的女童,瘪瘪着小嘴,轻声自问“难道我就这么迷糊?”

阿娇笑了起来,在她的眼里自己女儿很可爱,是整个大汉皇中是最纯真的一抹亮色。

“曦儿。”阿娇拉下女儿盖在脸上的手,低声解释道“田蚡虽然同你皇祖母不同姓,但却是王太后亲弟弟,为你父皇也很尽心力,他的长孙田玉,同你陈昂哥哥一样,都是你的表哥。”

田玉,陈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都是公主的表哥吗?刘曦头更疼了,夺舍重生,没有原身体记忆的刘曦,该如何面对这些表哥们,面对刘彻的那些儿女,最重要的是有穿越者在身边,她一步也错不得。

正文第十五章长乐中

长乐中,温暖舒适,飞檐上残留的雨水滴落在窗棂,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暴雨过后,天边划过一道长虹,空中泛着泥土的味道,窗前的架子上放着一只竹子编成的鸟笼,一名身袭青色衣衫,五十多岁,两鬓染霜的妇人,往鸟笼里放清水,一对绿翅膀的小鸟,一啄一饮。

“姑祖母,这是时下长安城里最流行的玩意儿,比以前的牌好玩多了。”

圆滑的声音从十岁左右的身穿锦服的男童口中发出,他眼睛不大,但是眸光极为灵活,偏瘦高挑的身材显得极为机灵,小麦色泛着健康光泽的脸庞,也不会让人觉得他身体不愈。

“田玉,你去了昭阳殿?”

田玉将手中的翡翠牌放下,低声应道“我刚一进就瞧见曦公主的车驾,曦公主不是刚刚清醒过来吗?冒着大雨去昭阳殿,所以,我就跟了过去。”

王太后(刘彻生母)将鸟笼的门关好,低低的叹道“王夫人,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彻儿,不,皇上,就连我这个亲娘都看不大明白,更何况她了?”

田玉起身,几步来到王太后身边,殷勤的搀扶着她,坐回到榻上,田玉搬来胡凳陪坐在一旁,汉初时本来没有椅子胡凳一说,都是流行跪坐,不知从何时起,这种胡凳流行起来,但也只是在熟悉亲近的人身边才能坐胡凳,严肃正规的场合还是得跪坐。

塌后放置着铜制玄色屏风,上画着两只展翅的仙鹤,栩栩如生,旁边安放着九鼎铜香炉,冒着袅袅轻烟,散发着清新的熏香。

扶王太后坐好后,田玉微张开双臂,整理宽大绣暗红色边的袍袖,笑道“皇上是您儿子,天下最了解皇上的还是姑祖母。”

“这话不对。”王太后身体向旁边歪了歪,坐得更舒服一点,摇头道“皇上虽然是我生的,可最了解他的不是我,老太太,皇后都比我了解皇上。”

老太太?田玉稍微愣神便明白过来,是指五年前病逝的太皇太后(窦太后),当初那位老太太掌控着朝中大权,就连皇上都得俯首帖耳,不敢有任何的违背,身为太皇太后却长期霸占着皇太后所住的长乐,直到她去世,王太后才能住进长乐,成为大汉最尊贵的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同皇上青梅竹马,彼此的子自然了解些。”

“田玉,你可不能小瞧皇后,先帝过世,皇上初登基时,新政受挫,大权旁落,多亏了皇后阿娇在老太太面前周旋,才保住了皇上,更何况她为了救皇上,失去了第一个皇子,以至于几乎不能再有孕,这些皇上不会忘记的。“田玉身子前倾,灵活的眼珠转动着,轻声说道“当时皇上不是把皇长子刘据皇子,交给皇后娘娘抚养了吗?娘娘隔了几年也生下旭皇子和…曦公主,皇上还会…”

“咱们那位皇上,谁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罢了罢了,我老了,争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姑祖母,我倒是明白皇上想什么。”田玉突然说道,王太后动了动身子,道“哦?你这个鬼灵,知道?”

“皇上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雪耻匈奴,关内侯卫青奇袭龙城之后,皇上的劲头可是更高了,听爷爷说,皇上最近还准备用兵。”

“他始终忘不了那件事。”王太后眼睑微垂,叹息道“南,我的南公主,也不晓得她如今是何模样?这对匈奴战火又起,劳民伤财暂且不说,就是南,和亲的南公主,会不会被…我一想到这,心就揪揪着。”

“您就不能劝劝皇上?他…”

王太后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弄得田玉一阵紧张,不敢将下面的话说完,王太后直接说道“这恐怕是田蚡让你问的吧。”

田玉在王太后的目光下,不自觉点头,“姑祖母,我…”

“这事我会同田蚡说的,谁要是此时敢拦着皇上打匈奴,就是皇上的敌人,这话,你可要记在心里。”

王太后缓了口气,拍拍田玉的手,慈爱的接着说道“在田家这些后辈中,我就看好你一人,将来田家和王家都得靠你。”

“姑祖母。”田玉觉得肩头一沉,这份重担自己能承担起来吗?狡黠机灵的眸光稍显沉重,王太后此时目光深幽,静静的说道“曦儿,刘曦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田玉手指一颤,左顾言他“那王夫人那…这步棋就废了?”

“不会,皇上这点面子还是得给我的,皇后也是通透明白人,她都不会在意中的夫人美人,多一个让皇上不快的王夫人,占着位置,也省得蹦出来一个夺了圣宠。”

“刘宏皇子?”田玉轻声问道,王太后淡淡的说道“有那么一个自以为是的母亲,刘宏将来不过是个藩王罢了,还能指望他?”

“姑祖母,陈家就真的退出朝堂,不管旭皇子?”

王太后身体坐直,端起茶盏抿一口,润润喉咙,声音低沉“阿娇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女儿,长于未央,老太太从小可是没少教她,中的生存之道,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皇上眼中,皇后处处都是为他,没有一点私心,当初为了皇上,甚至能以不孕的名义广纳列侯之女进伺候皇上,暗中帮着皇上对抗老太太,试问,皇上现在身边的女人谁能做到?不管怎么说,彻儿能到现在的位置,馆陶大长公主和皇后是出了大力的。”

王太后斜了田玉一眼,接着说道“陈家会不管刘旭吗?或者说馆陶大长公主不想让旭儿当太子?这话我可是不信,皇上也不见得会信。”

“旭皇子确实比皇长子刘据更胡闹一些,姑祖母,窦家对馆陶大长公主有了猜忌,转而支持记在皇后娘娘名下的皇长子,帝位传承不是立嫡就是立长的。”

“皇上正当壮年,正欲一展宏图,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同匈奴交战上,哪会这么早就想着立太子?”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携旭皇子,曦公主求见。”

“让她们进来。”

王太后向田玉摆手,田玉撤去胡凳,老实的跪坐着,望向了殿门口,皇后娘娘是老天眷顾之人,本来不易再怀孕,却在几年后生出皇子公主,当初皇后小产时,又有谁会想到今日的局面呢。

正文第十六章婆媳之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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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曦将要面对王太后,还有那个听起来很腹黑的田玉,心中很紧张,在殿门外等候的时候,不自觉的垂头,白嫩的手指摆弄袖口。

“刘曦。”阿娇的手搭在女儿肩头,轻柔的唤了一声,“你是大汉公主。”

刘曦抬头凝视着阿娇,天边的雨后长虹若一道绚丽的背景映衬着昂首端庄的阿娇,在这一刻她是如此耀眼,眼底虽不见锋芒,平和宁静,却能吸引人的魂魄,这样一个骄傲恣意的女子在未央中,在刘彻身边,是不是也会觉得委屈?她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娘,我明白。”刘曦阖眼,深深的吸气,既然占据陈阿娇女儿的身份,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怎么做一个大汉公主,从今日开始学习吧。

阿娇见女儿清澈的眸子,淡淡的笑了,低声叹道:“娘的曦儿懂事了。”

一直没一刻老实的刘旭,嘴唇同样上扬,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两日我有空,带你去放风筝,娘做的风筝很好看的,记得让娘给你做啊。”

“你…你…”刘曦憋憋嘴,放风筝?她好久没玩过了,还是很有兴趣的,可是刘旭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一下子凑近刘旭,眨动眼睛,问道“若是娘不给我做风筝,你是不是不准备带我去?”

面对突然来自妹妹的压力,刘旭身子向后一歪,似不认识的看着刘曦,轻声嘟囔“你怎么突然聪明了?”

刘曦额头一滴大大的冷汗,这叫什么话?以前的刘曦公主神经那么吗?咬着白白的细牙,眼露凶光,故意恐吓刘旭,低声说道“还有什么叫你这两日有空?难道还有比代妹妹玩更重要的事吗?”

“呃…呃…”刘旭张嘴说不出话,刘曦示威般的斜了刘旭一眼,一旋身回到阿娇身边,牵起她的手,仰头委屈的说道“哥哥说您不给我做风筝,就不带女儿去玩,娘,哥哥不疼曦儿。”

刘曦忍住后背发凉,身上的**皮疙瘩,四岁撒娇的小孩就是这样吧,在古代生活下去,很锻炼演技的。

阿娇弹弹女儿额头,笑道“曦儿也会算计哥哥了?”

“谁让他这么久才出现?若不是霍去病被父皇叫走,他还记不起我来呢。”

刘曦理直气壮的很,这也是她通过谈话收集得来的情报,刘旭看来是跟着霍去病混了,对于将来大汉的冠军侯霍去病,刘曦很好奇。

阿娇嗔怪的瞥了一眼刘旭,低低的唤了一声“旭儿。”

刘旭打了个冷颤,每当阿娇这么唤他时,刘旭就知道这是母亲生气了,连忙解释道“娘,我没有忘记妹妹,没有的。”

“太后娘娘请您和旭皇子,曦公主进去。”长乐的婢女回话,阿娇手指点点刘旭的脑袋,轻声说道“回去我再同你说。”

阿娇并未松开女儿的手,拉着她缓步走进长乐,俯身唤道“母后。”

飘然而进的红衣女子,女儿儿子分别跟在她身边,她即使在王太后面前俯首,从骨子透出来的骄傲,也没有任何人能压得下去,王太后淡淡一笑,这就是她最看不上阿娇的地方,明知她是无意,可看在眼中就是不大舒服,这就是列侯之女?或者说是老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大汉皇后。

王太后笑容不改,点头道“皇后起来吧。”

阿娇该尽的礼仪一丝的不差,温婉的一笑“谢母后。”

一直跪坐在王太后身边的田玉起身,躬身行礼“臣拜见皇后娘娘,旭皇子,曦公主。”

刘曦老实的跪坐在阿娇身边,淡淡的看了一眼田玉,他就是经常‘欺负’刘曦的人?

刘曦的目光落在王太后面前放得翡翠上,瞪大了眼睛,知道麻将属于全阿娇动,人人都能上几圈,可是麻将绝不会出现在大汉汉武时期的。

刘曦从麻将上收回凸出的目光,偷偷的望着沉静的阿娇,穿越前辈,你到底改变了多少?

“曦儿认识?”王太后看出刘曦异样来,手指点着脑袋,“什么牌来着?说是长安城最兴盛的玩意儿。”

“太后娘娘,这是麻将国粹牌。”田玉提醒道,刘曦身子一颤,蠕动着小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牌…嗯,很好看,四四方方的,很好看。”

“曦儿喜欢?”王太后对于刘曦很和蔼,田玉明了的将麻将向前推了推,说道“臣愿送给曦公主。”

“不了,不了。”刘曦连连摆着下手,轻声说道“我不会玩的。”

“听田玉说很简单,曦儿聪慧,一学就会。”王太后向刘曦招手,刘曦看看阿娇,见到她微微点头,哪怕不愿意,也只能站起身,跪坐在王太后身边,娇软的唤道“皇祖母。”

“咱们一起学,学会后曦儿就可以陪皇祖母打麻将了。”

王太后揽住刘曦的肩头,若一对慈爱的祖孙,刘曦拿起一张麻将牌,刻着三个圆饼,是三饼吧,同现代没什么不同,用翡翠做的牌起来更舒服,相碰声音也更清脆,状似好奇的问道“田玉…表哥,长安城里都玩这个吗?”

“四人一桌,学起来很容易。”田玉算了人手,开口说道“旭皇子也一起来吧,正好凑够一桌。”

刘旭一挑眉,扫了一眼麻将牌,直接拒绝道“没兴趣。”

田玉神情一僵,很是尴尬,没料到刘旭在王太后面前也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是不是太不把田家当回事了?他爷爷田蚡不只是皇帝的亲舅舅,更是当朝丞相。

刘曦敏感的觉察到王太后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指动了动,说道“哥哥就是这样,除了对霍去病有兴趣之外,对别的东西都感兴趣。”

刘旭皱紧了眉头,妹妹这解围的话虽说的是实情可是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又找不出哪不妥,阿娇先是责怪的扫了一眼儿子,随后向王太后说道“母后勿怪,他玩闹惯了,没有一刻安静老实过,让他坐下来打牌,恐怕比让他背书本还难过。”

“麻将牌只是娱乐的玩意,刘旭不学也好。”

王太后放下揽住刘曦的手,淡淡的提醒道“读书是可是正道,旭儿也不能一点书也不看,整日跟着那个…”

“霍去病。”田玉再次提醒,刘曦眉间一跳,怎么听田玉的语气不大好呢,难道霍去病得罪过他?

王太后点头道“就是他,虽说皇上看重他,但怎么说他的出身也不大好。”

“皇祖母,出身决定不了一个人是不是真有本事,孙儿就是觉得霍去病有本事,比那些只会钻营的人强多了。”

田玉脸一红,手中的麻将牌都觉得烫手,垂下头道“旭皇子教训的是。”

正文第十七章婆媳之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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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气氛凝重,阿娇似警告似无奈的瞥了刘旭一眼,隐含着一丝歉意,轻声道:“母后,旭儿这孩子打小就任,认准一头怎么都拉不回来,他认为谁好,就连我的话都不听呢。”

王太后淡笑道:“他这一点是随了皇上,哀家就想不明白,卫青倒还罢了,是立过功的,可霍去病…就是个无法无天的顽童,除了皇上他将谁放在眼里?一个私生子,却长于廷,这不是乱套了吗?”

“皇祖母。”刘旭嘴,被阿娇用眼神示意让他住嘴,随后笑道:“这恐怕就是说得缘分吧,皇上去关内侯(卫青)的府上,偏偏遇见了四岁的霍去病,一下子就看重了,硬是带进来,我也劝过,可皇上说,他就是喜欢霍去病天不怕地不怕不受拘束的脾,当初…”

阿娇抿嘴轻笑,刘曦很想往下听,霍去病是如何遇见刘彻的,难道也是学卫青将刘彻压在身下?眼巴巴的望着阿娇,好想听哦。

“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

王太后的问话适时的响起,阿娇笑道:“霍去病当时还小,就敢跳到桌子上,同皇上嚷嚷着欲随卫青去打匈奴。母后您想,皇上一听这话,哪还忍得住,直说霍去病像他呢,卫青可是被他的外甥吓得够呛。”

王太后脸上多了几许笑容,叹息道:“霍去病像皇上?这哀家没看出来,不过他就快被皇上当儿子看了,哀家这些个孙儿,哪个似他那般?朝政上的事,哀家也管不了,这事,哀家倒是要同彻儿说上一说,再看重霍去病也得分个尊卑吧。”

刘旭低头忍着笑,轻声嘟囔:“让霍去病懂尊卑?很难,很难。”

刘曦耳朵比较灵敏,这话听得很清楚,随未见过,但冠军侯霍去病就应该如此大胆,王太后上了年岁,听得不清楚,问道:“旭儿,你说什么?”

田玉眼睛眯着一道缝隙,刚想开口,刘曦拿起麻将牌,摆弄着好奇的问道:“田表哥,这个怎么玩?画得圆圆的是什么?这张牌上的字是…”

刘曦不敢说那是‘万’,若不是就坏了,魂穿汉武,好好的优秀大学生成了文盲了,睁眼瞎一个字都不认识,这打击对刘曦来说很大,也很不容易接受,读书识字十几年,一转眼回到学龄前。

“这个…这个…我不认识的。”刘曦委屈的撅着小嘴,眼底漾起水光,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田玉怔了怔,一向骄纵任的曦公主,也会露出这种样子?冲口而出:“是万字,曦公主,您手中拿得是一万。”

“哦,哦,原来万就是这样的啊。”

刘曦连连点头,看来穿越前辈没有改变名称,眼珠微微一转,记起现代时的笑话,手指轻抚麻将牌上的一字,向田玉笑道:“我认识一字哦,若不是田表哥说起这是万,我…我还以为万得画上一万个一呢。”

“噗。”刘旭忍不住噗嗤笑起来,连连咳嗽“咳咳…咳咳…”

阿娇笑着摇头,田玉垂头强忍住笑,道:“曦公主,您想得很好,很好。”

王太后看看面前的这些人,稍稍愣神才明白过来,由于大笑眼角的皱纹深上一些,笑道:“画一万个一字,曦儿,你也不怕累着?”

刘曦其实出言就后悔了,调剂气氛可以,但是在阿娇面前啊,这笑话她也应该听说过的吧,一直偷偷瞧阿娇,见她眼底除了笑意,多了一分欣慰,才稍稍放心,好在只有四岁,看来以前的公主也不大识字,有这样的看法也不会太奇怪。

刘曦在袍袖下收紧拳头,以后不得再大意了,望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王太后,暗自感叹,古代的娱乐生活实在是太贫乏了,若不是有阿娇在,自己也可以再甩两个段子出来,保准笑翻这些古人,哼哼,到时看你们谁还敢笑本公主不识字?

“皇祖母,你们都笑曦儿,不同你们说了。”

刘曦小脸微红,眸子晶亮,恼怒的模样更显得她可爱上几分,王太后揽住刘曦,稍稍止住笑意:“咳…不笑曦儿了,呵呵…不笑,你们谁都不许笑。”

刘曦跪在王太后身侧,小手捶着王太后的后背,帮她顺气,轻声说道:“这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有个词…”

歪着小脑袋,刘曦手未停,做苦思状,阿娇提醒道:“曦儿想得是彩衣娱亲?”

“嗯,嗯,嗯。”

刘曦连连点头,原来汉朝时就有这么词了,还是阿娇自创的?需要查证,闷闷的说道:“娘,你好聪明,都知道曦儿想什么。我要读书,我要识字,虽然逗笑了皇祖母,但曦儿不想让旁人笑话。”

这才是最关键的,也是刘曦最想要的,毕竟当了二十多年的知识分子,一下子一个字不认识,这打击不是一星半点,还是重头学吧。

阿娇点头道:“娘会教你的。”

王太后缓了口气,田玉殷勤的端起瓷杯递上,刘曦瞄了一眼,又是一愣,是绿叶茶,由于她父亲喜欢茶叶,对此刘曦有点认识,炒茶具体出现的时间她给忘了,应该不是在西汉,穿越者的改变真是无处不在,她是天才呢,比废材的自己强太多了。

“曦儿也想用茶?”王太后看着发愣的刘曦,吩咐道:“去端茶水过来。”

“是,太后娘娘。”随侍的婢女应声去准备,王太后茶水沾唇,道:“哀家的茶叶比不得馆陶大长公主府,皇后也尝尝吧。”

阿娇笑道:“天下皆知,母后您懂茶,也会品茶,皇上是孝顺儿子,贡到您身边的茶叶,皆是上品,岂是公主府能比的?”

婢女端着托盘轻步走近,将空竹所制的茶杯放在刘曦面前,后手拦端着紫砂壶续满茶水,轻柔的说道:“曦公主请用。”

一举一动很优雅,刘曦望了一眼婢女,清秀姣好,眸光若水,是一位温婉动人的女子,同阿娇气质上截然不同,这样的美人放在王太后身边,是不是有些浪费呢?

刘曦侧头,阿娇手指腹轻托杯底,小口饮着清茶,轻声感叹道:“茶好,人也好,母后是有福气懂享受之人。”

王太后了了一下眼皮,长乐外传来禀告声:“太后娘娘,皇长子(刘据)求见。”

正文第十八章温玉长子

“让哀家的长孙进来。”

王太后和熙愉悦的话语,蕴含着对皇长子的疼爱,见阿娇恍若未觉平淡的用茶,笑着说道:“据儿是有孝心的,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长乐,或陪着哀家说说里长安城的趣事,或念些书册,不让哀家寂寞了,也使得哀家不成了睁眼瞎,不了解这中,天下的大事。”

刘曦身子一震,这话是对阿娇说的,古人说话都是这样绕半圈?阿娇架空了王太后?有待观察。

“皇上慧眼识珠,将据儿交给皇后,你教养的不错,好诗书,待人温和谦恭良善,有长兄风范,瞧着子上更似先皇。”

阿娇眸光平静,不见一丝波澜,欣慰的笑道:“母后谬赞了,是据儿争气孝顺,一样养在我身边,旭儿就顽皮的很。”

王太后所说刘据像先皇(汉景帝),让刘曦对刘据的兴趣更浓,她当初灵魂飘荡的时候,见过皇后小产和刘据的出生,想到刘彻的那句皇长子交给皇后抚养,随后刘据的生母就死于雪崩,刘据是不是知道?他更愿意相信谁会害死他的生母柳美人?刘曦身子一颤,眼前仿佛出现刘彻狠的眸光。

王太后轻声问道:“曦儿,怎么了?”

“没事,没事。”刘曦重新扬起笑脸,“我…几日没见到据哥哥,很惦记他呢。”

王太后看着阿娇说道:“哀家好悬给忘了,曦儿同据儿最是要好,据儿也最疼你,若不是这两日皇上查据儿的功课,你又一直养病,不得见旁人,据儿早就去看望你了,当初你发热时,还是据儿宣的御医。”

“曦儿要念着据儿的好。”

阿娇说出了王太后隐藏的话意,让王太后很意外,动动嘴唇,刘曦笑容灿烂,应道:“是,我会记得据哥哥的好处。”

阿娇含笑点头,柔声道:“母后也是这个意思吧。”

王太后嗯了一声,阿娇继续品茶,刘曦暗暗挑大拇指,好一手四两拨千斤。

长乐门口人影晃动,身材挺拔的少年身袭土黄色宽袖长锦缎长袍,上罩一层薄纱,飘逸俊秀,面冠如玉,缓步走来,少年唇边挂着一抹暖阳般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孙儿刘据拜见皇祖母。”

少年眼中透着濡幕之意,双手放于前,宽大的袍袖垂地,行礼叩拜,刘据不足十岁,行为举止却宛如成年人,刘曦暗自感叹,古人真是早熟,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一直若顽童般的亲哥哥刘旭,同刘据一比,刘曦觉得也难怪旁人看着皇长子更放心。

王太后眼里疼爱更炙,向刘据招手,刘据先点头,后再次恭敬的叩拜阿娇,“据儿见过皇后娘娘。”

行礼一丝不差,刘曦觉得独独少了亲近,按说刘据也在阿娇身边养了几年,到现在也是记在阿娇名下,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生疏?

“据儿不用多礼。”阿娇放下茶盏,刘据恭敬不改,道:“皇后娘娘理不可废。”

“你自从搬离昭阳殿,同我生疏了许多。”

刘据温润的眸光一凛,没料到阿娇会在此说出这话,随即笑道:“儿臣不敢,儿臣始终记得皇后娘娘的养育之恩。”

“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以后遇到难处就回昭阳殿,本总是记得你的。”

刘据垂下眼睑,盖住眼底漾起的波动,应道:“谢…谢皇后娘娘。”

“罢了,去陪太后吧,你这也是待皇上尽孝心。”

“是。”刘据跪坐在王太后身边,王太后拉着自己的长孙,细细的问着衣食住用可曾亏待了?身边的婢女内侍是否尽心伺候?

刘据都一一回答,语气温和:“劳皇祖母挂念,是孙儿的不是,孙儿身边一切都好。”

“也是哀家这个当祖母的多虑了,皇后宽厚慈爱,怎会薄待皇上的长子?”

“皇后娘娘不曾亏待孙儿。”

这祖孙俩的一问一答,看似寻常,可刘曦总觉得不大一样,仿佛长乐的每个人都带着厚厚的面具,稍不用心,就会错过他们说话的本意,这么活着难道不累吗?

“妹妹的病大好了?”刘据的话适时的传来,刘曦连忙守住心思,点头道:“谢据哥哥,好了许多。”

刘据打量刘曦半晌,把刘曦瞧得有些发毛,刘据才含着几许亲近之意笑道“你的病好了,我的书册可就倒霉了。”

这是什么意思?刘曦听不大明白,王太后笑道:“据儿,这回你可以安心了,我们曦儿不会再破坏你那些宝贝书册竹简,曦儿刚刚还说要认真读书,你这位学富五车的哥哥可得多教教曦儿。”

“可是真的?”刘据不大相信的模样,显然以前吃过刘曦的亏,带着一丝怀疑说道:“曦妹妹,你要认真读书?不会是又想出什么花招来破损我的竹简吧。”

刘曦瘪瘪小嘴,说道:“据哥哥胡说,我才不会破坏竹简呢。”

“你只是想看竹简是否会被火烧坏罢了,或者想知道串竹简的绳子结不结实。”

刘曦小脸一红,原来以前的公主这么胡闹,眨眼说道:“据哥哥,不是有金屋纸吗?”

田玉眼底充满的敬意,开口说道:“据皇子是有大志的人,从小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学习黄老学说,有心将老子着写的竹简,誊写到金屋纸上,让天下读书人诵读。”

刘据淡然平和笑笑,并不居功道:“这事不是单单我一人就能做到的,老师也在做。”

“那只是黄老学说?”刘曦问道,恍惚在历史课本上记得,汉武帝实行的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当然不是,尚有许多的儒家,法家,墨家学说,中保存的竹简都应该誊抄在纸上,省得破损遗失,让圣人的学说,无法流传后世教化万民。”

温文尔雅的皇长子刘据,眸光坚定,身上的书卷气十足,刘曦不由得心生敬佩,文化的传承确实很重要,难怪皇长子刘据得到许多人的拥护,不管怎么说,他有这个本事,刘曦瞥了一眼跳脱的刘旭,不过,还是更喜欢真情的亲哥哥。

正文第十九章就此抹平?(加更)

刘据修长的手指凸出的骨节上有着淡淡的薄茧,应是长期握笔写字磨出来的,同刘旭手上由拉弓箭磨出来的茧子不同,刘曦不知道刘彻有几个儿子,但无论是温文尔雅的刘据,还是喜欢齐不爱读书的刘旭,都很出息,若放在现代,就是天才儿童,在汉武朝,刘旭想得是什么,刘曦还不准,不过,刘据想得只有一件事,凭着记在皇后名下皇长子的身份,得众人拥护,登上太子之位。

就是由此想法,刘据即使对田玉也很有亲切,一丝小看的神情都不露,又不似清高的书生,拒田玉于千里之外。

从他们的闲谈中,刘曦听得出,田玉也是不大喜欢读书的,却机灵诡辩,说话风趣幽默,嘴又很甜,尤擅长讨女子欢心,几句话即不伤刘据长孙的地位,有逗得王太后笑意连连,这份功力,可不是仅仅凭着他是王太后娘家亲人的身份就能做到的。

“据皇子请用茶。”

刚刚给刘曦递茶的女将空竹茶盏低头俸上,她低垂恭敬的眼里,露出出一丝慈爱的眼波,慈爱?刘曦眨眨眼睛,娥不过十五六岁,正当妙龄,难道和刘据有亲戚?

刘据双手接过茶盏,向娥点头,道:“多谢皇祖母。”

这句话更是让刘曦愣住了,好奇心起,两道弯弯的淡眉轻轻皱了皱,跪坐着的小腿有些发麻,身子一歪向旁边倒去,砰的一声,惊呆了众人。

“曦儿,曦儿,你怎么会?”

阿娇不似刚才淡然,着急的欠身,刘曦揉着小腿,鼓着两腮,道:“娘,我没事,只是…跪久了…腿有点疼。”

“曦儿为何不早说?同皇祖母还客气?”

王太后拉着刘曦起身,刘曦单脚蹦来蹦去,念念有词的说道:“活动,活动就好了。”

“曦儿,不许失礼。”阿娇轻喝,刘曦停下了跳跃动作,这也不行吗?对公主是不是要求太严了。

“娘,可是…可是…好疼的。”

刘据如往常一样出言相劝,道:“曦妹妹子活泼可爱,太过拘束反倒不好。”

阿娇勾勾唇角,起身将刘曦领了回来,这几步路不再让刘曦的脚发麻,低头看着女儿,阿娇淡淡的说道:“皇长子也会希望曦儿具有公主的礼仪吧。”

“儿臣知错,皇后娘娘恕罪。”

刘据口中请罪,却投给刘曦一抹爱莫能助的眼神,刘曦很是挠头,这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以前的公主被他几句话收买过?

“罪不罪的倒是谈不上,以前我对曦儿骄纵了一些,此番落水我就下了决心,不能再让曦儿任下去,虽说这世上也没有哪个真敢给曦儿委屈,但是我也不能让曦儿成为无理取闹的公主。”

阿娇目光扫过刘据,笑意不达眼底,“刘据也不会想要个失礼的妹妹,对吧。”

刘据跪直了身子,拱手垂头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气氛凝重上几分,刘曦见到王太后神情有异,拉住阿娇的手,轻轻的摇晃,软软的说道:“娘,曦儿要做大汉公主,更要做一个小淑女哦。”

稚嫩的童音如一缕微风,吹散了刚刚的凝重,王太后笑道:“好,曦儿做公主,也做淑女。”

刘曦暗中长出一口气,点着小脑袋,拔高小脯,一副你们快来夸奖我的样子,阿娇轻戳刘曦额头,无奈的说道:“你这个丫头啊。”

田玉卡巴卡巴小眼睛,凑趣的说了几句,那一幕的尴尬紧张表面上就此揭过,王太后让田玉教她打国粹麻将牌,刘曦和刘据都没躲得开,只能陪着兴致盎然的王太后学牌。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四人打起麻将,刘曦本来就会的,玩法又和现代没什么不同,顾忌阿娇坐在身边,再熟练也得藏着掖着,装作初学者,频频出错牌,刘曦觉得这牌局打起来很辛苦,跟自己较劲,明明能胡的牌,硬是让她拆得乱七八糟。

阿娇在旁边看着微微皱眉,女儿还是不擅长算计,对她的教育要更严一些,刘曦脊背发凉,难道阿娇发现了?一心多用的下场就是,连点好几,一会功夫盒子里的铜币就干干净净了。

刘据心中虽然不屑这等低俗的玩意,瞧见王太后兴致正浓,也不会如同刘旭那样直接拒绝,好子的陪着,对于输赢不甚在意,别有深意的目光偶尔会越过皇后阿娇,落在打着哈气,显得无趣极了的刘旭身上。

至于田玉,在刘曦眼中他就是人儿,极擅长交际,心中的算盘打得很响亮,该点的时候,绝不会犹豫,事后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让赢钱的王太后更是开心,就连刘曦都被田玉照料到了,给了几张好牌,可是…可是奈何刘曦‘不争气’就是胡乱出牌,总是要不上。

田玉侧头看着认真思索该出那张的刘曦,灵活的手指颠倒着一张麻将牌,曦公主是真的不懂呢?还是有意为难他?奇怪得很那。

一直打到太阳落山,王太后才意犹未尽的罢手不玩,伸手敲了一下脖颈,田玉主动上前道:“姑祖母,侄孙为您按摩。”

田玉的手法不错,王太后很享受,在女收拾好麻将牌,王太后突然说道:“王夫人长跪昭阳殿的事…”

“我已经指派了御医伺候着,药材也准备妥当,母后请安心,王夫人和刘静会没事的。”

王太后欣慰的点头道:“皇后做事何时让哀家挑出不妥来?你办事,哀家也是放心的,王夫人恃宠而骄,是应该给她个教训,等她醒了,哀家会好好的教训她一番,省得不知轻重,再冒犯皇后。”

刘曦凝视地面,王太后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想将此事抹平?不似放弃王夫人的样子呢。

“皇上的意思是让王夫人先静一静,我也觉得王夫人的脾气秉有些个急躁,怕是伺候皇上不够体贴,先让她调养好身体,是罚是打,到时再看吧。”

阿娇福身淡笑道:“母后,我先带着刘旭刘曦回去,您早些休息。”

王太后看着阿娇离去的背影,低声叹道:“好一位大汉皇后,她的眼中…她的眼中…”

“皇祖母。”刘据轻声唤道。

王太后和蔼的说道:“据儿,哀家以后可就指望着你了。”

揉肩的田玉手一顿,片刻后恢复常态,刘据跪在王太后面前,恭敬的说道:“孙儿定会孝顺皇祖母。”

正文第二十章如此皇后

“娘,曦儿今日同您一起睡好不好?”

怕阿娇不同意,刘曦迈开小短腿,连滚带爬的上塌,小身子若圆球一样滚进最里面,抓住锦被,眨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祈求的望着阿娇,随后觉得不对,立刻将眼睛合上,打着小呼噜,示意她已经睡熟了。

那副可爱的小模样,拨动了阿娇心底最柔软的心弦,伺候刘曦的大女兰芷跪地道:“娘娘恕罪,奴婢没照料好公主…”

“不关她的事,我…我就是要和娘睡。”

刘曦一骨碌起身,她不会做出因为自己任就让别人受罪的事情,而且在她养病这段日子,兰芷她们尽心尽责,让不习惯旁人伺候的刘曦,很感动。

在一旁摆弄手中木剑的刘旭随口拆台:“你不是都睡熟了吗?娘,妹妹说的是梦话吧。”

刘曦瞪着刘旭,咯吱咯吱的磨牙,刘旭舞了个漂亮的剑花,向阿娇行礼后转身离去。

“妹妹晚上睡觉肯定是磨牙的,娘,若是声音太大,吵到您休息,就把她踢回猗兰殿。”

“刘旭,你给我等着。”

刘曦怒吼一声,倒在了榻上,拽过锦被,一下子蒙在脑袋上,他一点都不理解自己,若不是今夜刘彻去宠幸别的女人,自己也不会留下来啊,现在情况不明,多同阿娇相处一时,就有可能露出马脚。

只是让她离开,刘曦又舍不得,阿娇对她很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顺便还可以观察一下阿娇对刘彻到底是什么感情?这让刘曦好奇极了。

阿娇无声的笑了,向兰芷等人摆手,她们悄无声息的退去,阿娇缓步走到放着铜盆的架子旁,弄湿绢帕,才来到榻前,从锦被里挖出刘曦,擦着她的小脸,道:“留下可以,不过,得洗漱干净才成,我可不愿搂着脏兮兮的女儿。”

潮湿温暖的绢帕拂过脸颊,刘曦怔怔的看着温柔慈爱的阿娇,在这一刻,她的影子同现代的母亲重合在一处,刘曦眼里转动着泪花,嘴唇颤抖:“娘…妈…娘。”

阿娇擦拭着女儿的小手,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欲倒水给刘曦洗脚,却被刘曦从后抱住,后背的衣衫有些潮湿,女儿的呜咽声,让阿娇停住脚步,柔声问道:“曦儿,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没…没有…就是…眼泪…自己留出来的,我不哭…是它自己流出来的…呜呜。”

“好,是眼泪自己留出来的,不关曦儿的事。”

阿娇将女儿从身后拽到怀里,疼哄般的晃动着手臂,笑道:“曦儿的眼泪好奇怪呢,能自己流出来。”

刘曦眼中蓄满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在滚落,一下子将脸埋入阿娇怀里,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刘曦低低的说道:“娘,娘,你还有有我和哥哥,你还有我们的,咱们不…不要父皇…”

阿娇手臂一僵,眼中的笑意不改,摇头叹道:“傻丫头,真是娘的傻丫头,这话以后可不许说,曦儿被娘宠坏了,独占之心太强,你的脾气秉太像皇上,也…也像娘小时候。”

“您儿时也像曦儿?”

刘曦打了一个嗝,不放弃任何蛛丝马迹,难道阿娇不是婴儿穿?阿娇眸光深幽,拍着女儿后背,道:“娘从小就被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带进未央,舅舅(汉景帝),也就是曦儿的祖父很疼爱我,又有外祖母(窦太后)在,我在未央,长乐可以说横着走,不说舅舅(汉景帝)那些公主,就连皇子,都没有我受宠,直到…直到定下金屋之盟后,我才慢慢的明白,舅舅(汉景帝)为何会那么喜欢我。”

刘曦从阿娇怀里探出小脑袋,泪光晶莹若流淌的小溪,红晕的脸颊露出两弯小巧的酒窝,娇娇软软的说道:“一定是娘很可爱,像曦儿一样可爱。”

阿娇将女儿向怀中紧了紧,笑道:“娘没有曦儿可爱的。”

“娘。”刘曦脸更红一些,拉长了声音,阿娇才轻声说道:“我是你外祖母(馆陶)唯一的女儿,当时的皇太后(窦太后)在孙子辈中最疼我,而在儿女中最疼的是小儿子梁王刘武,七国之乱时,梁王是立过大功的,舅舅(汉景帝)对他荣宠有加,有一次酒醉更是说出欲立梁王为太子的话,虽被窦婴科打诨说是酒醉之言,当不得准,蒙混过去。

可皇太后(窦太后)却记在心里,总是对先帝(汉景帝)提起,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是唯一能劝得了皇太后(窦太后)的人,所以舅舅(汉景帝)才会那么的疼爱我,那时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就明白,我只能嫁给舅舅的儿子。”

刘曦问道:“娘,什么是七国之乱?”

阿娇说得挺明白清楚的,但刘曦却听不懂,她不了解历史呀,阿娇笑道:“七国之乱,始于晁错的削藩,以吴王,楚王为首,纠结了七位诸侯国,反抗朝廷削藩政策,那场叛乱几乎席卷了整个大汉。”

“最后是皇祖父赢了(汉景帝)?”刘曦才恍然大悟,七国之乱应该就是汉景帝加强中原集权的产物,削藩,不就是消减藩王的实力嘛。

“若是不赢,就没有现在的一切了,更没有可爱的曦儿。”

阿娇将女儿放在榻上,扯过被子盖好,轻声说道:“睡吧,曦儿。”

刘曦将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抓住阿娇的袖子,问道:“在皇祖母身边的婢女是谁?她看据哥哥的目光好奇怪呢。”

“她…”阿娇眼里的轻蔑无奈一闪而过,解释道:“是刘据生母柳美人最小的妹妹,她很讨太后娘娘的喜欢,留在身边,明面上是当女,实则…是给你父皇准备的美人。”

“父皇不会要她的,曦儿不喜欢她。”

刘曦很后悔,不该问出这话,这不是在阿娇心口上撒盐吗?阿娇拍着女儿,平淡无波的笑道:“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你还小,不明白的,娘…喜欢你父皇,但是更喜欢…”

阿娇凑近刘曦的耳边,沉静的眼眸不见一丝妒忌,低低的说道:“更喜欢你们兄妹,曦儿,你父亲是皇帝,而娘是皇后,这一点我太清楚了,皇后该做的,娘不会少做一分,至于别的…”

刘曦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阿娇,但身体的倦怠,让她有些朦朦胧胧,迷糊间听见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始终是彻儿的阿娇姐姐…是表姐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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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一章清晨趣事

清晨的阳光洒进殿里,刘曦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眨动两下,身边温暖的气息,让她记起昨夜是同阿娇睡在了一处,侧头望去,阿娇呼吸均匀,睡得正熟,素面上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也不见皱纹,肌肤白净柔韧,看着比刘彻还要小上几岁,并不比中妙龄少女差,反而多出一分岁月沉淀下来的妩媚。

刘曦不愿吵醒阿娇,又睡不着,悄悄移动身子,向床榻外爬去,尽量不碰触阿娇的身体,很是费劲,‘砰’声音虽然不大,刘曦捂着嘴闷哼一声,小腿还是踢到了榻上,顾不得疼痛,连忙回头望着阿娇,见她没有动静,才缓缓吸气,好疼啊,一屁股坐在塌前得长毛毯子上,揉着白嫩的小脚丫,都磕红了呢。

多了一会,刘曦满地爬着,哪去了呢?鞋袜哪去了?小眉毛皱得更紧,真是太愁人了,床榻上的阿娇眼睑撩开一道缝隙,嘴角微扬,女儿像小狗一样满地爬行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找到了,刘曦看着矮矮的做的像鞋柜一样的东西,回头再次看看阿娇,若说她不是穿越者,谁信呀?

登上鞋袜,刘曦捏手捏脚,高抬脚轻落步的走了出去,等冲出寝殿,阿娇清晰的听到女儿长长的出气声,嘴边的笑容更浓,重新合眼,有这样可爱懂事的儿女,她并无遗憾。

“公主…”

“嘘。”刘曦将食指放在唇边,立着眼睛,低低的说道:“娘还在睡,不许吵醒她哦。”

楚玉含笑,接过旁边女递上来的红色斗篷,披在刘曦肩头,系上扣子轻声道:“您这是要去哪?奴婢伺候您梳洗?”

“不用,不用。”

刘曦将凌乱的头发用小手梳理了两下,编了个麻花辫,用丝带绑上,“这样就行了,我出去…我去找哥哥好了。”

“公主…公主…”楚玉的呼唤,并没有让刘曦停下来,去找旭皇子?楚玉着急起来,此时寝殿传来阿娇淡淡的声音:“让曦儿去吧,不能总是瞒着她。”

楚玉走到殿门前,低声道:“奴婢怕公主说漏了嘴。”

“曦儿长大了,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刘曦冲出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晰的空气,蓝蓝的接近于白色的天空,远处火红的旭日,让刘曦心情好上许多,信步在昭阳殿里转悠了着,大汉的建筑不似后世那样致华美,以庄严厚重取胜,柱子都很大,着色也多为红色或者玄色,殿宽敞气派,大气十足。

刘曦恍惚听说过,昭阳殿算是比较巧的,她更想知道刘彻上朝时的殿又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更加的恢弘雄壮?

刘曦东游西逛,跟在她身后的女垂头默然跟随,刘曦停住脚步问道:“哥哥,我哥哥住哪?”

“公主请随奴婢来。”

女此时才带着刘曦来到刘旭居住的地方,虽然未用昭阳殿主殿那样的琉璃金瓦,但也气势十足,尤其是门前安放着青铜打造的骏马,庭院里放着的兵器架子,都显示着,这里的主人是喜好武艺的人。

“哥,哥哥,旭哥哥。”刘曦悄悄推开殿门,向里面探出小脑袋,里面很幽暗,仿佛没人,微微凝眉,这是怎么回事?一抹坏笑露出了嘴边,难道刘旭还没起?

刘曦迈步走了进去,推开通往寝殿的门,悄声的靠近床榻,抓住从上垂落地面的帘子,正准备吓吓刘旭,床榻上却没有人?锦被凌乱,床榻上明显有人睡过的。

“啊…啊…放开我…”

正在纳闷愣神的刘曦突然被人从后抱起,死死的勒紧了腰,刘曦很害怕,是进来刺客了吗?刘曦挣扎起着,凌空晃动着小腿,胳膊肘向后面的人脸上顶去,闷声响起,刘曦双脚落地,并未觉得安全,刘曦向后踹去,撩腿,她还是会用的,不过她显然忘记了,此时不是二十岁的成年人,而是四岁的幼童。

脚腕被抓住,刘曦单脚跳了起来,懊悔的回头看向袭击她的人,楞了一下,小脸憋得通红:“竟然是你?哥,你又欺负我,我…我…”

比刘曦高出一头的刘旭,一手抓住妹妹的脚腕,一手揉着通红鼻子,闷哼道:“我还敢欺负你?你这手是同谁学的?”

“放开,放开。”

刘旭见到仿佛一只被惹恼的兔子,不停的跳动着,好玩得很,故意不肯放手,就是让她跳动,直到见到刘曦眼里蒙上水雾,才松手,刘曦坐在榻上,抹了一下眼角,“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

刘旭有些不安,慢慢凑近刘曦,笨拙的说道:“喂,喂,妹妹,吓到了?”

“你说呢。”刘曦眨去眼中的泪水,即便没吓到,也要做出吓到的样子,这样才好提要求,刘旭揉着脑袋,心中委屈,他白挨了一下子,鼻子到现在还疼着呢,还得安慰妹妹道:“别同娘说啊。”

原来他怕阿娇?刘曦记在心里,撅着小嘴任的说道:“就说,现在就去说你欺负我。”

刘曦摆出要走的样子,刘旭一下子拉住妹妹,连连告饶:“好妹妹,我带你去上林苑骑马,带你去放风筝。”

刘曦看着刘旭,盘算一下说道:“不行,父皇说要带我去上林苑,用不着你,而且娘早就让你陪我去放风筝的,这点好处就想收买我吗?”

刘旭楞住了,眼里闪过困惑,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刘曦,“你…你…”

刘曦暗叫坏了,她有点得意忘形,同刘曦一起长大的刘旭会察觉出不同的,刘曦咬咬嘴唇,轻轻拽拽刘旭的胳膊,仰着小脸,低声道:“从那次落水,我…我就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哥,我再也不想吃亏,给娘和你惹祸,或者再被诸益公主算计,娘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让她心。”

“曦儿,曦儿。”刘旭眼里的困惑消失,伸手揉揉刘曦的脑袋,笑道:“你最喜欢的那匹小马驹送给你好了,不许同娘说啊。”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刘曦拔高小脯,洋洋得意,暗自出了一口气,这次危机应该过去了吧,目光扫过寝殿,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刘旭身上移动着,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

正文第二十二章诡异皇子

此时刘曦才看见床榻里面有一个暗门,一下子爬了上去,推开暗门,向里面探头,既没有金银,又没有美女,摆放着书架书桌,一盏油灯放在两头翘的条案,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书桌上还摆放着沾染着未干墨迹的纸张。

“这是…这是…”

刘旭拉过妹妹,在床榻旁按了一下,暗门就消失了,恢复了平常墙壁的样子,笑道:“皇里都是有密道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不是密道,是书…是书房。”刘曦拽住刘旭的宽大衣袖,低吼道:“为何要这般?会伤眼睛的。”

“我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嫡皇子。”

“那有如何?就算做了太子…”

刘曦再次挠头,她实在是记不起来汉武帝到底有没有立过太子,只是依稀记得演汉武帝那个演员头发花白过,刘彻应该活得很久吧。

哪怕不知道历史,但也知道给长寿帝王当太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出色会被帝王猜忌,平庸会让刘彻看不上,太子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但却身处最危险最尴尬的位置。

“咱们外婆是馆陶大长公主,妹妹忘了吗?娘出身列侯之府,背后又窦家的支持,文武双全的嫡子,必会是所有人的靶子,父皇…他也不放心的。”

刘曦咬着嘴唇,当时还是灵魂时穿越时间的界限看到的画面,她还清晰的记得,虽然了解不多,也明白刘彻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又受不得束缚,他当初可以蛰伏退让,暂避太皇太后(窦太后)的锋芒,是因为没有虎符在手,现在他是君临天下踌躇满志的帝王,再也不会容忍外戚的实力影响朝局。

刘曦腿坐在榻上,弱弱的说道:“可是…可是,哥哥,他是父皇啊,父亲不是应该爱护疼惜儿女吗?”

“妹妹,娘说过的,他先是皇上,才是父亲。”

刘旭揽住打着寒颤的妹妹,煞白的小脸,让刘旭很心疼,低声说道:“妹妹,今日你见到了,索都说清楚,以后这事不能露出一分的。”

“什么?”刘曦睁着迷蒙的眼睛,以自己的成年人智商,反而被一个四岁小孩子说住,这项认知对她的打击比较大。

“外婆为何会同窦家翻脸?她不想让窦家过得好吗?并不是这样,外婆只能保住陈家,保住娘,保住咱们兄妹平安,所以她将权利还给父皇,陈家退出朝堂,而窦家…哼,窦婴是聪明人,可是架不住有窦彭祖那样的蠢蛋。”

“这是不是就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同伴。”刘曦喃喃的总结,刘旭楞了一下,低笑起来,“咳咳,咳咳,窦彭祖哪能是猪?”

刘旭掰过妹妹的肩头,正色道:“曦儿,你还小,并不懂得,猪就是彘,上古传说为龙,当初皇祖母红日入怀,星辰入口,生下父皇,起名为彘,后来才改为通透明悟的彻字。”

刘曦瘪瘪小嘴,原来猪在这个时代这么神圣啊,低低说道:“我是说…我不是说猪不好…也不是…”

刘曦捶捶脑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解释,暗恨自己的多嘴,又引出麻烦,最后说道:“其实就是笨蛋的意思,同哥哥说得是一个道理,同伴若是太蠢,比厉害的敌人还可怕。”

“这话说得好,窦家早晚败在他们的不知进退上。”

刘曦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满四岁男孩,不自觉的的问道:“哥,你真的只有四岁吗?”会不会像她一样,也是穿越的?还是古代的人都这么早熟?

刘旭抬手敲了刘曦额头一下,挑眉问道:“你说呢?你这么笨,我若是不聪明点的话,娘会哭的。”

“好疼,好疼,你说谁笨?”刘曦揉了一下额头,小脸嘟嘟的,轻声说道:“你不觉得辛苦吗?其实不用在密室的,昭阳殿不会有奸细。”

刘旭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妹妹,我再告诉你一遍,父皇是皇上,他除了自己之外,不会相信任何的人,娘…他也不一定会全信。”

刘曦身子一颤,嘴唇发麻,刘彻不会这么多疑变态吧,难道连老婆儿子也监视?他忙得过来吗?

“别怕,往好好处想,是父皇怕咱们出事,妹妹,其实有父皇的人在眼前反而更好,吕后乱政,诸吕谋反之后,阿娇干政就是大忌,父皇当时又被太皇太后(窦太后)威逼,险些帝位不保,以父皇的本事,不会再让阿娇手前朝之时,陈家退出朝堂,咱们,咱们是无依无靠的,全赖父皇的恩泽。”

“刘曦,你要记得帝王之宠虽然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安全的,只要让父皇觉得你没有危险,全部依仗他一人,不触犯逆鳞,一直被他宠着,你就会一直安全。”

“那刘据…据哥哥…”

刘曦记起皇长子对王太后的亲昵,听说刘据的支持者就是同馆陶大长公主分道扬镳的窦家,若是窦家和田家联合起来共同支持皇长子,刘彻会如何处置?

“父皇会立据哥哥为太子吗?”

“娘曾经说过,圣心难测,既然难测,我们本就不用费力气去猜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就是了。”

刘旭目光带着一丝惋惜,不似以往那般胡闹顽皮,叹息道:“他是咱们最好的挡箭牌,也是…父皇…刘据可惜了。”

是因为自己少了阅历吗?刘曦还是听不大明白,只能将刘旭的话记在心中,回去再收集情报,兴许会理解中的生活。

“哥。”这声哥哥,是刘曦发自肺腑的敬佩呼唤,在这一刻她明白,即是面前的是四岁的男孩,她也是小妹妹,是阿娇教育的结果吗?好厉害的穿越前辈啊。

刘旭揉乱了刘曦额前的碎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恢复了往日脱跳的样子,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跳脚高喊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对于刘旭神情上的变化,刘曦彻底弄楞了,殿外涌出五六名的女太监,“旭皇子,您有吩咐。”

“都是这丫头闹的,耽搁了我的正事。”

伺候刘旭的老人一喜,欣慰的说:“旭皇子,您终于想明白了?读书才是正道,皇上今日兴许也会去书房检查…”

刘旭恍若未闻,手指点着刘曦,催促道:“快伺候本皇子梳洗,今日本皇子同霍去病有约。”

刘曦见到老人抽搐的嘴角,趴在榻上,将脸埋入锦被中,闷笑起来,刘旭的话音继续传来,“谁耐烦去听之乎者也?哪有跑马来的痛快?父皇偏偏要教我为君之道,有据哥哥不就成了…”

刘旭的声音渐渐的远去,刘曦翻身仰天而卧,看着殿上空的红木悬梁,在皇做皇子也是不容易的,公主呢?是不是也会慢慢的卷入诡异叵测的未央。

正文第二十三章众多美人

陪阿娇用过饭之后,刘旭嘿嘿赔笑:“妹妹身体还未复原,我先…我先去同霍去病玩一会去,等她完全好了,再带妹妹去放风筝。”

刘曦还未反应过来,刘旭就不见踪影了,闷闷的说道:“难道霍去病就是专门陪哥哥玩的?”

“当然不是,他的本事可大着呢。”阿娇放下瓷碗,慢慢的说道:“别学你哥哥,曦儿,你和他不一样。”

刘曦张张嘴,说不出话,侍女们撤去碗筷,刘曦坐在一旁,看着阿娇重新梳妆,当阿娇穿上华贵的宽袖衣衫时,身后的裙摆都有几尺长,轻声问道:“您要去哪?”

“一会众位夫人美人会来问安。”阿娇弹弹袖口,向刘曦招手:“过来,曦儿,我亲自给你梳妆。”

刘曦跪坐在铜镜前,阿娇手拿着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女儿的发丝,刘曦透过铜镜看着平淡的阿娇,舔舔嘴唇,一副欲语还休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最终闷闷的低声道:“娘,我同哥哥怎么差那么多呢?”

阿娇手停顿是一瞬,笑道:“曦儿,你不是笨,而是娘重来没有教过你,若不是这次你落水,我…我不准备告诉你太多。”

“为何?”刘曦回头,仰头说道:“娘,为何不教我?”

阿娇的手指轻轻碰触女儿的脸颊,轻叹道:“舍不得你,曦儿是女儿要娇养,我希望我的曦儿能无忧无虑幸福的过一辈子。”

“那哥哥呢?”

“曦儿,你哥哥说得那些话,从他懂事起就我就不停的说,他也不见得全都明白。”阿娇手臂搭在女儿的肩膀上,女儿虽然任,但却一直很骄傲,鲜少有看得上的人,刘旭的懂事聪慧让刘曦失落受打击了,轻笑道:“旭儿很聪明,也很用功。”

这可不是单单聪明,刘曦闷闷的说道:“哥哥很厉害的,一点都似四岁,不是,不像同我一样大。”

“旭儿处境比你凶险,才会将我说过的话,即便不明白也会牢牢的记住,曦儿,你并不比旭儿差,我的儿女都是最出色的。”

“我也要努力,不让娘担忧。”刘曦握紧小拳头,阿娇对女儿的疼爱让她感动,既然窃据重生在这具身体里,孝顺阿娇也是应该的。

“娘娘,夫人们在外侯旨。”

阿娇梳头的动作未停,直到梳理完刘曦的头发,将串着红宝石的头绳系上,两个小土包显得刘曦很可爱,轻声说道:“我的曦儿,还是适合红色。”

刘曦轻轻摇摇脑袋,头绳上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担忧的说道:“娘,让她们等着合适吗?”

“我是皇后,她们还敢有怨言吗?你父皇即便宠着美人,也不会为了美人伤我的面子,而且…”

阿娇意味深长的说道:“多等一会,也能让她们降降火气。”

刘曦疑惑的眨眼,侧耳倾听,外面好像隐隐传来谈话声,虽然未见人,但其中蕴含的醋意,很清楚的感觉得到。

“皇上的新宠可不是好当的。”阿娇拉起刘曦,问道:“你是去侧殿呆一会,还是回你自己的住处?”

“娘,我想跟着你。”刘曦握紧阿娇的手,她觉得同阿娇在一起会学得更多,阿娇摇摇头道:“去侧殿吧,一会娘再陪你。”

刘曦凌空挥舞着小拳头,信心满满的发誓:“我怕…我怕她们欺负你,我要保护娘。”

阿娇被女儿的话逗笑了,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低低的说道:“曦儿,你不懂,她们伤不到我,就连你父皇都抓不住我呢。”

“楚玉,带公主去偏殿。”

刘曦瘪瘪嘴,恋恋不舍的离开,回头看着一本正经跪坐好的阿娇,此时她的身上没有面对自己时的柔情慈爱,高贵庄重的让人不敢逼视,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背后的百鸟朝凤青铜屏风,使得所有人都会在她面前俯首,尊贵的身份表明她是大汉的皇后。

侧殿只隔着一道门,刘曦甩开楚玉,趴在门上,从缝隙里向外张望,十余名女子按品级向阿娇行礼,随后规矩的坐在一旁,刘曦细细的数了数,暗自咋舌,刘彻的后*果然很庞大。

阿娇若是对刘彻有情,看见这些女人,再浓的感情都会淡了,阿娇也不会过得如此自在,必会被刘彻的多情弄得遍体鳞伤,最终疯狂,对像刘彻这样的皇帝,也许无视,虚情假意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父皇都抓不住我呢。’阿娇的话犹言在耳,抓不住吗?刘曦退后两步坐在了垫子上,以前见过阿娇为了刘彻恳求太皇太后(窦太后)最终昏迷在刘彻怀里,心硬如铁的刘彻都露出感动,刘曦仿佛明白了,这就是阿娇的手段。

“楚玉,娘一直这样吗?”

楚玉眼中露出敬佩,低声道:“公主,皇后娘娘一向如此,未央新人旧人换了好几茬,可皇上对娘娘未曾有过一刻怠慢,她们都是觉得是因为皇后的身份才会让皇上如此宠爱娘娘,谁又晓得娘娘步步为营的本事?”

刘曦敬佩的点头,对于阿娇的本事,她虽然只是在灵魂时见过几个画面,但却深有感触,阿娇可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心不见得比刘彻软,善用女人的一切武器,看似深情实则…无情,或者说绝不是男女之情。

隐然听到柳美人,皇长子,刘曦瞪大眼睛,立起耳朵,王太后长乐那位清秀姣好的女子,不就是柳美人的妹妹吗?

“楚玉,你说昨夜父皇在哪?”

“皇上昨日傍晚去长乐后,据说在长乐考较皇长子功课,大加称赞,随后被女伺候着更衣。”

更衣?刘曦皱紧眉头,难道她想错了,目光落在楚玉身上,问道:“父皇没幸她?”王太后岂不是白准备了?

楚玉解释道:“更衣即是招幸。”

刘曦一下子站起来,拳头微颤,种*马,刘彻就是大种*马,在长乐他就敢如此?刘曦推门,听见阿娇淡淡的说道:“你们不用如此,皇上招幸柳良人,使得的皇长子多一个人疼他,柳良人是皇长子的亲姨娘,还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全。”

“柳良人,一夜宠幸就晋封柳良人?”

“这有什么?皇上喜欢,太后娘娘看重,据儿也高兴,本还觉得良人低了些呢,等明年再晋位吧。”

刘曦停住脚步,转身跑了出去。

正文第二十四章拜谒皇后

“公主,公主。”楚玉在刘曦身后却唤不回她,自己是伺候阿娇的,不好轻易离开,忙吩咐赶过来的兰芷等人,说道:“跟着公主,她身体刚好一点,万不可再出岔子。”

“是。”兰芷福身后,疾步追着刘曦,楚玉摇头叹气,公主还是如此任啊,回到大殿里,来到阿娇身边,压低声音道:“娘娘,公主回猗兰殿了。”

阿娇点头,见众人都立起了耳朵,无奈的笑道:“曦儿就是让人不省心。”

“曦公主活泼机灵,皇后娘娘多虑了。”

旁边的夫人开解着,有几位面露寻常,很明显,对于刘曦公主的任鲁莽,她们可都是领教过的,往好了说是仗着皇上的宠爱骄纵妄为,说不好听那就是不知轻重,偷瞄了阿娇一眼,夫人美人们心中各有打算,皇后娘娘所出的旭皇子和曦公主,都是被宠惯坏了呢,不堪大用。

阿娇了了一下眼皮,将一切尽收眼底,她说过的话,女儿是听进去了。三指托着茶杯,茶香扑鼻,淡淡的说道:“若论沏茶的本事,当属柳良人。”

“娘娘,柳良人拜。”

“让她进来。”

如果说昨日的柳良人是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儿,此时就如同一朵完全绽放的白莲,眉眼蕴含着承宠之后的春意,妩媚动人,宽袖藕色衣衫,腰缠丝带,显得她盈盈而立,纤细的腰肢不可盈握,梳着时下中流行的坠马髻,佩戴的钗环配饰耀眼夺目,好一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只是她的左衣袖处沾染上一点尘土,稍稍破坏了美感。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柳良人声若出谷黄鹂,清脆悦耳,阿娇脸上挂着一丝淡笑:“免礼,刚才本还说起你,皇上爱茶也懂茶,你好生伺候着吧。”

点着胭脂的朱唇轻轻翘起,柳良人缓缓起身,卑微的说道:“谢皇后娘娘。”

“柳妹妹。”旁边一位五官少了一分秀美,多了几许英气的女子手摇扇子,提点道:“首次拜谒皇后娘娘竟然迟了,即便皇后娘娘不怪罪你,这也不合规矩,更可况你的衣衫不洁,对皇后娘娘不敬的罪名,柳妹妹你担不起的。”

柳良人眼里蓄满惊恐的泪水,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按时辰出门的,却…娘娘恕罪。”

“柳妹妹,你是碰见什么人才会如此吧。”

阿娇目光越过柳良人落在刚刚说话人的身上,程夫人,卫尉程不识的女儿,出自将门,程不识早先是太皇太后(窦太后)最信任的将领,执掌北军,如今随着刘彻改革军制,对匈奴作战的策略也不同于往,似程不识这样的老派将领,远比上卫青等人。

程夫人子豪爽,有几分不拘小节,刘彻不论是看中程不识也好,还是喜欢她的子,前几年正经的宠过一阵,只是随着太后太后(窦太后)病故,刘彻独掌天下兵权,容貌不够娇美的程夫人宠爱就少了许多,阿娇笑容淡淡的,她应该是被利用才出头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有待观察。

“中的人,还敢欺凌柳良人?”

程夫人浓眉一挑,义愤填膺的说道:“柳妹妹,你已不再是伺候主人的奴婢,而是皇后娘娘亲封的良人,又得皇上宠爱,胆敢冲撞你的人,皇后娘娘必会惩治的,你不用怕,皇后娘娘会秉公处置,不会让你受委屈。”

“程夫人说得是,本也想听听这个人到底是谁?”

阿娇清冷淡然的声音,让柳良人娇躯颤抖,咬了一下嘴唇道:“是奴婢不小心,同旁人无关,奴婢能伺候皇上,能在据皇子身边,完成姐姐的遗愿,就是天大的恩宠,奴婢昨夜…”柳良人脸微红,漾着春意,改口道:“奴婢按品级打扮,不太习惯,才摔了一跤,是奴婢没用,请皇后娘娘不要再问了。”

“初承恩泽,也是难免的,日子久了就会习惯的,罢了,你起身吧。”

阿娇眼底闪过冷意,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可却蕴含深意,柳良人让王太后调教的着实不错,明白自己得罪不起,为‘鲁莽’曦公主做掩饰。

想到女儿,阿娇眼中漾出笑意,这一撞很解气,柳良人再不愤也敢说,还得帮着曦儿瞒着,旁人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只是小孩子的意外罢了。

初承恩泽,这短短的四个字,让除了阿娇之外的夫人美人,看柳良人的目光都不大和善,本来就人多少,这又来一个吃的,更可怕的是她的身边有皇长子,又出自太后娘娘的长乐,兴许会荣宠一时呢。

刘曦坐在土黄墙上的垛子里,两道墙中间是一道狭长的青石路面,偶尔有车驾驶过,手托着脸颊,一点也不后悔刚刚撞了柳良人,刘曦拧着淡淡的小眉毛,其实真论起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怨柳良人倒霉,谁能想到她一绕过柱子就碰上了她?而且自己的膝盖也摔疼了呢,刘曦揉揉膝盖,心中解气,可是此时冷静下来,往深处一想,仿佛自己冲动了呢,记起电视剧里的经典小三,在男人面前都是会扮无辜,扮娇弱委屈,兴许还会大方懂事,为任顽劣的小孩掩饰,以求得男人的宠爱偏心,刘曦拍拍垛子,这可不成,不能让柳良人抢先向刘彻告状去,刘曦眨动眼睛,没有回头问道:“兰芷,皇上在宣室?”

“奴婢不知道。”

下面的道上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兰芷看了一眼,惊喜的说道:“公主,那是皇上车驾。”

刘曦眼珠一转,向下招手道:“父皇,父皇。”

玄色华盖朱漆双轮,驷马拉着的车驾停了下来,刘彻探头向上看去,见女儿凌空摆动的小腿,目光锐利,沉声中难言一丝的焦急:“下来,刘曦,你给朕下来。”

“啊。”刘曦手臂僵硬在空中,将探出墙垛外的身子收回去,站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她一点都不觉得墙很高,所以并不理解刘彻生气的缘由。

“曦公主,皇上让您下去。”

刘彻身边的杨得意小跑的爬上来,带着刘曦去见刘彻,刘曦悄声问道:“杨公公,父皇要出?”

“御驾要去平阳长公主府。”

杨得意压低声音回答道,常在刘彻身边,自然知晓刘曦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寻常皇子都赶不上的。

正文第二十六章父女出巡(加更)

车驾旁,十几名骑着白马,头戴红缨身穿盔甲的侍卫勒住缰绳,手上还拿着长长的刘曦叫不出名字的兵器。

刘曦来到车驾前,兵器的寒光让她小腿颤抖一下,刘彻冷着脸,但杨得意却看见他眼底泛起的笑意,心道皇上真是疼爱曦公主。

“你还知道怕?去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若不是朕从下面经过,你还要在上面坐多久?”

刘曦瘪瘪嘴,若不是出声唤他,刘彻哪会瞧见自己?嘟着小嘴低低的唤道:“父皇,父皇。”

刘彻端坐在车里,看着面前露出撒娇之态的女儿,道:“去找皇后,以后再不许坐在那里了。”

“父皇,您去哪?不能带着女儿吗?”

刘曦知道刘彻去平阳长公主府,此时却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就是不愿得罪刘彻身边的杨得意,刘彻是帝王,不会喜欢身边的人多嘴,哪怕对自己子女都不行,现在结一份善缘,以后才更好说话。

“平阳长公主府你也想去?”刘彻手指在膝头轻敲着,刘曦扬起小脸,渴望的看着刘彻,恳求道:“中好无趣,想陪着父皇,还可以见见姑姑的。”

“没人陪你玩闹,才是你想出的缘由。”

刘彻才不信刘曦会想陪自己,可见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忍拘束她,说道:“上来吧,朕带去出。”

刘曦本已无望,听见刘彻这么说,灿烂的笑容溢满小脸,娇娇的说道:“谢父皇,谢父皇。”

迈开小短腿,刘曦向车驾上爬,旁边闪出瘦弱的内侍跪在地上充当瞪车的凳子,刘曦愣住了,她可从未有过这种经验,这不是把人物话了吗?

“公主,曦公主,皇上等着你呢。”

杨得意轻声提醒,刘曦一闭眼睛,默念着入乡随俗,踩在了内侍的背上,飞速的爬向马车,由于不敢用力,又很着急,刘曦的裙摆也不短,与其说上车,不如说是连滚带爬的摔上来。

刘彻伸手抓住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到身边,摇头叹道:“就没个稳重劲,一点都不像皇后。”

“您不是说过,曦儿像你吗?”刘曦仰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刘彻怔了一瞬,大笑道:“对,曦儿像朕,这话朕说过。”

刘彻一摆手,带动了宽宽的墨色袍袖,车驾重新启动,刘曦仿佛很意外的向后一倒,膝盖磕到了,小声道:“好疼,好疼。”

“怎么回事?”

刘曦眼里蕴含着眼泪,摇摇头道:“没事,没事。”

越是这样,刘彻越要弄个明白,反正在车里无事可做,直径的拉开刘曦的裙摆,红肿的膝盖露出,在嫩白的腿上格外的显然,刘彻凝眉问道:“这是怎么弄得?”

刘曦扭动着小身子,若害羞一样,低声说道:“是…是曦儿走得快一些,没看路,撞上了柳…柳人?”

“父皇,那人是长乐伺候皇祖母的人,怎会穿得那般华丽?是皇祖母赏得吗?”

刘曦似没有见到刘彻尴尬的脸色,恍然大悟的总结:“她定是伺候皇祖母很用心,才得的赏赐吧,父皇,女儿说得可对?”

纯净清澈的眸光,让刘彻不愿对视,话在嘴边滚动了两圈,不知道怎么同年幼无知的女儿解释,对于在长乐临幸王太后身边的女,刘彻此时觉得也有一些荒唐,怎么就被她勾引了呢?

“咳咳,咳咳。”刘彻用咳嗽掩饰着尴尬,刘曦再接再厉,关心担忧的问道:“父皇可千万别是着凉了,要不然就得像我那样,吃苦苦的药。”

刘曦跪坐在刘彻身边,凝眉忍着膝盖的疼痛,对着刘彻的脸吹了吹,“病症疼痛都跑跑了,不许再回来。”

“你这是…”

刘彻将女儿搂进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不自觉揉着女儿的膝盖,眸光带着些许的追忆,道:“娇娇…她为朕做过。”

刘曦将脸埋入刘彻宽阔的口,嘴角上弯成元宝形状,她在养病的时候,阿娇就曾这么哄过她,此时用出来,自然得很,效果很好。

汉武帝刘彻终究是青史留名的一代冷酷帝王,印在他骨子里东西不会轻易改变,稍一晃神便恢复常态,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刘曦心跳得很快,再也不敢卖弄得意,硬着头皮挺着,不能让刘彻怀疑。

“柳人是你据哥哥的亲姨娘,伺候太后尽心,以晋位为良人,她方才是去拜谒皇后,你以后走路小心点,明白吗?”

“是。”

刘曦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既然她是良人了,就像您说的,又是据哥哥的姨娘,我还哪敢不小心?下次大不了,向她陪个不是。”

赌气的女儿,刘彻反倒认为刘曦这样很好,笑道:“曦儿,你是大汉的公主,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柳良人撞了也就撞了,没什么要紧的。”

现在没什么,以后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刘曦对于达到目的很满意,刘彻再宠爱柳良人时,会想起今日的话吧,对于刘彻的格,刘曦结合暗自打听来的消息和所记不多的历史片段,总结他是个冷酷的帝王,喜欢一个人会毫无缘由的宠爱着,不过这份宠爱何时会收回,就全在刘彻身上。

车驾出了未央,行驶在长安的街道上,刘曦好奇于汉代究竟是何样子,频频向外面张望。

皇帝车驾出巡,行人会让路叩拜,西汉时的建筑风格就是一厚重大气取胜,功勋列侯的府邸同样如此,高大府门,隐隐可见宽敞的院落,府门放着一溜栓马石,放着的石雕,刘曦分不出是什么动物,一定是他们雕刻的不像,不是自己审美观有问题。

马车停下时,刘曦向外望去,匾额上的字完全不认识,刘曦怕刘彻看出异样,更怕其实这不是平阳公主府,一个劲儿的欣赏起大门来,刘彻好笑的摇头,这对兄妹不喜欢读书,到底是随了谁了?

府门敞开,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裙,裙摆有几尺长的女子迎了出来,未语先笑:“拜见陛下。”

“皇姐不必如此。”刘彻抬抬后,踩着内侍的后背下了马车,扶住平阳公主,亲切的说道:“是朕叨扰了。”

此时刘曦确定,面前的就是刘彻的亲姐姐,平阳长公主,随着刘彻下车,微微垂头,福福身唤道:“姑姑好。”

正文第二十七章又是表哥

……虽然没啥希望,但还是求一下粉红吧……刘曦的到来让平阳长公主有点愣神,很快的反应过来,笑容和蔼的说道:“曦儿,许久未见,想姑姑没?”

“嗯。”刘曦眨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点点小脑袋,甜甜一笑:“姑姑的气色比前一阵子更好了。”

平阳长公主点点刘曦嘴唇,笑道:“这小嘴,越来越会说话。”随后让开一步,轻声说道:“陛下,请进府。”

刘彻一摆衣袖,迈步走进了平阳公主府,刘曦小手被平阳长公主拉着跟在刘彻身后,刘曦不知道以前来没来过公主府,不敢随意张望,目不斜视仅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公主府建筑。

亭台楼阁还是很华丽的,跪坐在宽阔的客厅里,刘曦才抬头,四角立着红木柱子,四面的竹帘挑开,庭院中的美景尽收眼底,两头翘漆木条案上摆放着水果,不知从哪飘来淡淡的花香以及一丝脂粉气味,刘彻动动鼻子,舒展身体,笑道:“还是皇姐府上舒服。”

“皇上喜欢才能常来看望我呀。”

平阳长公主轻轻拍拍手掌,五六名妙龄少女鱼贯而入,十五六岁清秀的面容如清晨沾着露水的春花般娇美,草绿色拖地长裙,步履轻盈,摇曳生姿。

“陛下。”声音悦耳动听,若秋水的目光含着少女的羞涩情意,盈盈下拜,刘彻手臂搭在桌子上,微微眯眼带着一分掠夺欣赏的目光瞧着面前的少女,他心知肚明,这些如花一眼的女子,是平阳长公主挑细选,亲自请人调教出来,只为了取悦于他,任他摆布。

“阿嚏,阿嚏。”刘曦捂着嘴打喷嚏,眼睛红红的,蕴含着泪水,很是可怜的模样,刘曦瞧不上刘彻在外面寻欢问柳,为阿娇不平,但这种事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她也不会自找没趣,可是少女们身上的脂粉味,让她本控制不住。

“父皇…阿嚏…我…阿嚏…”

刘曦断断续续的想要解释,可是实在是不给面子,就是停不下来,她越是着急,就越严重,最后鼻头都红红的了,刘彻见到女儿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哪还有看美女的兴致,笑道:“朕忘了,曦儿闻不得浓重的脂粉味儿,这点随了皇后。”

刘彻随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朕和皇姐说说话。”

少女们都是怀揣着飞上枝头的梦想,刘彻不只是大汉最尊贵的人,而且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身上透出来的贵气岂是一般列侯可比?听见刘彻的话,她们眸光暗淡了不少,更有胆大的少女主动含情脉脉的望着刘彻,行勾引之事。

“朕说得话,你们没有听见?”

刘彻不否认自己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但一向霸道自我惯了,从不会考虑任何人的想法,对于有心违背他命令,在他眼里是玩物蝼蚁般的邀宠女人,从不曾在意过,声音冰冷的让眼前少女们娇躯轻颤。

平阳长公主轻喝:“下去,皇上的话,也是你们可以违背的?”

少女们退了出去,平阳长公主努力营造出来些许暧昧的气氛,被刘曦破坏个一干二净,嘴角有点僵硬,担忧的凝视着刘曦,问道:“曦儿,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刘曦用丝绸绢帕蹭蹭鼻子,暗自下手比较重,鼻头更红,泪眼汪汪,似一只可怜的小狗一般,低声内疚的认错:“姑姑,曦儿不是有意的,是…阿嚏…控制不住。”

“没事的,曦儿的身体最重要。”

平阳长公主心中即便再恼怒,也只能这么说,刘彻担忧刘曦的目光,被她看个一清二楚,向旁边的人暗自递了个颜色,笑道:“以后姑姑可得记住了,咱们曦公主是受不得脂粉味的。”

流通的空气,冲淡了刺鼻的脂粉味儿,刘曦感觉好了不少,抽抽鼻子,解释着:“其实不太浓烈的,还是可以的。”

平阳长公主笑而不语,此时一位湛蓝色衣衫,腰挂玉佩十岁左右的少年走了进来,面容俊朗,齿白唇红,现在已经隐隐可见美男子的雏形,少年双手放在前行礼道:“陛下。”

“曹昂,到朕身边来。”

刘彻对自己姐姐的独子曹昂很喜欢,抬手将他招到身边,曹昂暗自看了眼对他抱有期许目光的平阳长公主,心中不甚舒服,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愿,跪坐在刘彻身边,恭敬唤道:“舅舅。”

“几日不见,昂儿长成大人模样了。”刘彻拍拍曹昂的肩头,问道:“听母后说,你喜欢骑?能拉几石?”

“曹昂这点本事入不得陛下的眼。”

平阳长公主开口说道:“他这几日常同李敢在一起,向李广将军请教箭,如今也能拉个五石的弓。”

“好,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能拉开五石。”

“要不怎么说外甥像舅呢。”

平阳长公主凑趣,刘彻眼里的笑意很浓,仔细的询问曹昂的术,一边听一边点头,端起青铜酒杯,曹昂手执酒盏,为刘彻倒酒,刘彻品酒,目光望着庭院里的景色,记起年少时的轻狂求学岁月,叹息道:“朕许久未曾有这般痛快。”

“李广将军的术很不错的,能将箭翎入石中,教导侄儿很用心,李将军闻**起舞,就想着能为舅舅出力,匈奴人都称他为飞将军的。”

刘彻手臂一顿,点头道:“朕听过李广飞将军的名声。”

“舅舅…”

“昂儿。”平阳长公主叫住了儿子,曹昂回头,见母亲眼里的不赞同,动动嘴唇,止住了下面的话,平阳长公主接着说道:“你带曦儿逛逛公主府。”

“曦儿,你从未到过姑姑的府邸,让昂儿陪你到处看看。”

“嗯。”刘曦见刘彻没有出言反对,甜甜笑道:“好啊,那就麻烦昂表哥了。”

曹昂此时方注意到跪坐着的表妹,鼻尖还红红的,眉眼清秀很可爱的样子,曦儿?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曦公主。

“曦公主请。”曹昂带着刘曦离去,刘彻将酒杯放到条案上,坐姿更加悠闲,淡淡的说道:“皇姐,朕看曹昂的术练得差不多了,既然他喜欢骑,过两日就去朕的羽林军吧。”

“谢皇上。”平阳长公主郑重行礼,刘彻一摆手,宽袖浮动,“朕是为了曹昂好,与同龄者相处方能朝气蓬勃,李广…飞将军不适合。”

正文第二十八章卫子夫现

“陛下说得是,哪有会有不偏着外甥的舅舅?”

平阳长公主起身,跪坐在刘彻身边,亲自把盏,见刘彻唇角翘起,心情愉悦,轻问道:“陛下,我让人准备歌舞助兴?”

“皇姐府中的歌姬…”刘彻自觉单独喝酒很无趣,女儿又不在身边,点头道:“好,朕就瞧瞧皇姐训练的歌姬。”

“保准不会让陛下失望。”

平阳长公主再次轻拍手心,不大一会功夫,编钟乐曲声响,十余名豆蔻少女,手执杨柳青枝,轻歌妙舞,围在中间领唱的少女,双眸水润,朱唇粉嫩若花蕊,眉眼致,肌肤晶莹白皙,抬起手臂轻摇柳枝,露出半截皓腕,娇美动人,在同样清秀姣好的少女陪衬下,更显出她的温婉亮丽,舞姿卓绝,歌声悦耳动人,似清风拂过心间。

刘彻眼中露出一抹惊艳,感兴趣的叹道:“皇姐府中的歌姬,着实不错。”

平阳长公主淡淡一笑,暗中比划个手势,训练有素的歌姬们随着乐曲变换队形,将那名少女衬托得更为显眼,让刘彻瞧得清楚,平阳将酒杯斟满,轻声劝酒道:“陛下。”

“嗯。”刘彻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随着少女旋转,飞扬起的裙摆,刘彻的目光多了一分炙热掠夺。

曹昂唤住东游西逛毫无目的的刘曦,道:“曦公主,你要去哪?”

刘曦隐隐听见鼓乐声,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玄妙,心中暗骂刘彻种*马的,在姐姐府上,也临幸美人?对于刘彻的贞观念,刘曦有了深刻的了解,心情本来就不大好,又听见曹昂略带调侃的话,刘曦抬眸,顶道:“这是你家,问我做什么?”

曹昂看着刘曦生气的样子,轻轻摇头,曦公主的任是做不得假的,刘曦抿抿嘴唇,转身向回廊处走去,赌气般说道:“反正我是不能去客厅。”

曹昂愣了愣,遥遥望了一眼刘彻所在的位置,他是平阳的儿子,又是列侯勋贵,怎会不了解其中的奥妙和母亲的心思?曹昂的眸光暗淡一瞬,无声的叹气。

刘曦拿出丝绢铺在庭院中的大石上,随后坐了上去,似大人一样抱着双肩,对着面前的池塘运气,两道弯弯的眉毛皱在一起,漆黑的眼睛透着不愤不甘以及一丝曹昂分辨不出来的情绪,粉色的小嘴嘟嘟着,生气的样子,落在曹昂眼中很可爱,曹昂走到刘曦近前,随意坐在她身边,低声说道:“他是皇上。”

刘曦改为手掌托着脸颊,出神的望着水面,泛起的微波,出现了阿娇的影子,那个骨子里印刻着骄傲的美丽聪明女子,是因为她和刘旭,才会忍受刘彻不停的宠幸别的女人?阿娇面对刘彻时温婉的笑容,刘曦心中一疼,紧紧咬着嘴唇,她什么都做不了,那是阿娇的生活和选择。

刘曦闷闷的说道:“不用你说,我知道他是皇上。”

“曦公主,皇后娘娘不会再意的。”

刘曦回头看着曹昂,在她晶亮有神的目光下,曹昂移开视线,刘曦蹭蹭鼻子说道:“也许娘不会再意,但身为子女的我,不愿见到娘的哀伤,她不应该被薄待。”

刘曦跳下大石,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曹昂,轻声说道:“昂表哥,你愿意你的父亲去宠爱别的姬妾吗?平阳长公主,不,姑姑心中不会别扭吗?”

“曦公主,这话你应该去问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曹昂低头拍拍衣袖,无奈的笑道:“母亲只是在走馆陶大长公主的老路而已。”

刘曦眨眨眼睛,按曹昂的话理解,难道馆陶大长公主也给刘彻,呃,不对,应该给汉武帝的父亲汉景帝献过美人?若真是如此,也怨不得平阳长公主有学有样,原来都是馆陶大长公主做过的,刘曦皱着眉头,刘家这都是什么血统啊,公主给哥哥(弟弟)找美人?难怪同嫂子的关系不睦,平阳长公主对自己的那分淡淡的疏远,足以看出她和阿娇的关系,也不大好。

而王太后就更不用说了,不管事为了什么,对阿娇都很忌惮,馆陶大长公主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

刘曦习惯的揪揪耳垂,算了,当年的事自己再慢慢打听吧,现在是怎么想办法把刘彻引走,刚出现一个柳良人,再来个什么,什么美人,中会更热闹,阿娇的笑容会更淡然无波。

刘曦暗自叹息,自己是不是心太多了?她有些同情阿娇,可是人家本就不需要刘彻的感情,这对夫妻让刘曦很挠头,她同样明白一点,只有阿娇得宠,让刘彻放不下,自己在这个未知的汉武朝,才会平安生活得很好,大汉的公主虽然尊贵,但也不好做,想起诸益公主的事,只有刘彻的疼爱才是本。

“她是谁?”

刘曦同曹昂向客厅走去,见到回廊前站着一名少妇,一头青丝如瀑布,柔韧光滑,刘曦认为不用营养就能做秀发广告,身影婀娜多姿,即便看背影,也只知道是名美人。

少妇似有所觉,回眸看见刘曦和曹昂,刘曦停住脚步,她长得很漂亮,不是说五官有多致,而是组合在一起更突出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柔顺婉约的气质,水盈盈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波光流转间,露出一分的遗憾哀愁,纤细柔弱的身体,很能激起男人的怜爱和占有欲。

阿娇即便再温柔,也不会如她这般,上善若水,形容她很合适,刘曦直觉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好奇的再次问道:“你是谁?为何要站在这看…”

刘曦向她刚刚投注目光处望去,挑开的竹帘后,隐隐可见刘彻的身影,又是刘彻的女人?

“卫子夫拜见公子。”

卫子夫?刘曦瞪大眼睛,她就是卫子夫,对于汉武帝刘彻众多女人,只是依稀记得金屋藏娇的诺言和未央神话,‘生子勿喜,生女勿悲,君不见卫子夫,独霸天下’面前的妇人就是卫子夫?

陈阿娇还是皇后,而且有一子一女,卫子夫也不曾在未央中出现,看她的装扮,卫子夫应该是嫁人了,刘曦稍稍的安心,好奇心起,卫子夫究竟是怎么被改变命运的?背后的推手又是谁?是阿娇吗?

正文第二十九章蝴蝶翅膀

曹昂见刘曦发愣,直接介绍道:“这位是曦公主,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

卫子夫娇躯一颤,行大礼拜道:“奴婢见过曦公主。”

她如此正式,更是让刘曦发傻,毕竟面对的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刘曦磕磕巴巴的说道:“起来,不用多礼。”

“公主,这是奴婢应该的。”卫子夫笑容温婉而恭敬,刘曦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一直在平阳长公主府上?”

卫子夫楞了楞,脸上带出一丝慌张,解释道“曦公主,您莫要误会,奴婢今日回公主府,是平阳长公主相邀让奴婢帮着训练歌姬舞姬,奴婢绝不敢违背馆陶大长公主。”

卫子夫匍匐在地,轻声道:“奴婢一家是大长公主的家奴,这一点即便奴婢出嫁后,也不可改变。”

家奴?何时卫子夫成为馆陶大长公主的家奴?刘曦心中很奇怪,见不得卫子夫如此卑微,出声道:“你起来,快起来。”

此时卫子夫才慢慢的起身,曹昂知道一些卫家的事,当初自己的娘亲可是很看好豆蔻之龄极擅长歌舞柔美的卫子夫,解释道:“当年馆陶大长公主马车惊了,多亏卫青,不,关内侯卫将军救了馆陶大长公主,为表示感谢,大长公主特意向母亲要去了卫青一家,其中就包括卫子夫姐妹,以及现在的侍中霍去病,他们一家也就成了大长公主府的奴婢。后来大长公主感念卫青的救命之恩,不止消除他们一家的奴籍,成为良民,而且还送卫青去了皇上新建的上林苑养马,才有了卫青被皇上看重的事情。”

刘曦嘴角微抽,卫青遇见刘彻,嗯,刘彻被卫青压的镜头,刘曦即便是灵魂飘荡时见到的,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可是刘彻最狼狈的时候,可是奇怪的是,馆陶的惊马被卫青救了,是意外还是另有安排,或者说安排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要不说姑婆眼力好呢,卫青如今已经是将军,关内侯,霍去病也很得皇帝舅舅喜欢,早几年这些谁又能想到呢?”

“主人对卫家的恩德,奴婢们永远不会忘记的。”

卫子夫盈盈的下拜,刘曦揉揉脑袋,穿越者煽动的蝴蝶翅膀,可是不能小看,看着卫子夫着妇人装束,刘希忍不住问道:“你的夫家是?”

“启禀公主,奴婢的丈夫是大长公主封地上的一名小吏,最近两年才调回长安,现在是大长公主府上的长史官,夫家姓齐。”

“那你也是最近才回的长安?”见卫子夫点头,刘曦心中感叹,穿越前辈谨小慎微呀,一分机会都不留,直接将卫子夫打发出京城长安,绝了她和刘彻相遇的可能,而名垂青史大将军卫青却被安排在了上林苑,成全那段君臣相遇的佳话,至于霍去病…刘曦只要记起哥哥总是霍去病不离口,也想的通,看来霍去病也没有被蝴蝶影响到,还应该像历史上一样发展。、“奴婢三个月前才回到长安,安排好家中事后,才见见以前的主人,蒙平阳长公主看重,帮着训练府中歌姬,今日方得以遇见曦公主。”

卫子夫的声音婉转动人,柔中带媚,听起来很舒服,并不觉得妖艳,刘曦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既然已经消除奴籍,就不再是馆陶大长公主府的奴才了,何况卫青被父皇封为关内侯,是大汉列侯之一,作为他的姐姐,卫子夫,嗯,齐夫人,你用不着如此谦卑。”

“奴婢…奴婢…”

刘曦看了一眼远处的客厅,扬起笑脸对曹昂道:“昂表哥,我想去看歌舞了,咱们走吧。”

曹昂点头,卫子夫让开了路,垂头站立,刘曦路过卫子夫身边时,轻声说道:“卫子夫,你要记得你是齐夫人。”

卫子夫脸一白,泪婕于盈,她又何尝不知?虽说她现在生活安稳富足,丈夫对她也很好,可是她始终记得,当初还在平阳公主府为歌姬时,平阳长公主说的话,她们这些少女都是为皇上准备的,她们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只要皇上看重,可是她没等来皇上,等来了平阳长公主的命令,她们一家连同尚在襁褓中的霍去病成为馆陶大长公主奴婢。

乐舞声还在,卫子夫回眸最后望了一眼刘彻所在的客厅,转身离去,终究是无缘侍君,记起当初皇后娘娘回大长公主府省亲时,她瞧自己冷然高傲的目光,卫子夫轻声叹息,有如今的日子,她应该知足,皇上的身边只能站在皇后娘娘。

等候在马车前得十几岁的小丫头,见到卫子夫应迎了上去,问道:“夫人,回府?”

卫子夫扶着婢女的手上了马车,放下帘子,轻声说道:“回府,不,去青儿府上,我有话同他说。”

“夫人,您明日还来公主府吗?”

过了好半晌,马车里才飘出低声的叹息:“不需要了,再也回不去了,平阳长公主的愿望不见得会实现,皇上可不是先皇,馆陶大长公主的路不好走的。”

刘彻刚刚看得起兴,一曲作罢,将领舞的歌姬叫到进前,刘彻微醉,嗅着少女身上的幽香,笑道:“为朕把盏。”

“诺。”少女的声音越发动听,脸颊微红,如同清晨落着露水的嫩蕊一般的娇躯缓缓靠近刘彻,乐师们此时演奏的乐曲低缓婉转,似少女倾诉着那分柔情渴求,刘彻伸手抓住少女的胳膊,低沉的问道:“你…”

“父皇。”刘曦清脆的声音传来,刘彻随即松开手,看着刘曦向自己跑过来,在女儿面前,他不能太过肆意,而且还有为他付出良多挚爱他的皇后娇娇,微醉的眼眸里,小小的刘曦仿佛同年幼阿娇身影重叠,初次见到阿娇仿佛就是刘曦这般大,那名红衣骄傲的女孩,得天独厚被父皇宠着,被皇祖母宠着,就连他…一个皇子都得罪不起阿娇。

‘彘儿,你要记得,同阿娇好好相处。’母亲的叮咛,刘彻记了很久,不只他有此想法,当时父皇的皇子都有此意,唯一特别的就是当时的皇长子刘荣,在荣哥哥的心里,也是有着阿娇的吧,未央中少见的骄傲肆意的翁主,只要一想到阿娇是他一人的,刘彻心里便透着满足。

正文第三十章有迹可循

刘曦来到刘彻近前,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动着,刘彻问道:“看什么?不认识朕了?”

“父皇,我在看美人呢。”刘曦跪坐在刘彻身边,直勾勾的盯着旁边娇羞含情的美人,歪头天真的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也是伺候父皇的吗?”

美人嘴唇害羞带怯,一双水眸透着盈盈春意,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奴婢叫春姬,愿伺候皇上。”

平阳长公主向刘曦含笑的招手“曦儿过来,姑姑有话同你说。”

刘曦并没有理会平阳长公主,直接好奇的说道:“伺候父皇?怎么伺候?是把盏吗?”

刘曦夺过呈酒的勺子,给刘彻倒酒,得意的笑道:“父皇,我也会呢,曦儿弄得酒是不是比她更好?”

刘彻无奈的摇头,抿了口酒,摆手道:“你下去,朕用曦儿把盏。”

“嗯,嗯,嗯。”刘曦连连点着小脑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曦儿孝顺父皇。”

平阳长公主皱眉,她明白刘彻的个,绝不会容许旁人违抗圣意,今日的安排都被刘曦给搅黄了,若说平阳长公主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瞧着刘彻疼爱刘曦的模样,她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自己的弟弟在宠爱一个人的时候,巴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了他,若是失去宠爱,刘彻同样不会再看她一眼。

“下去吧。”平阳长公主发话,众位歌姬以及那名春姬,不甘心的行礼退了出去,刘彻叹息道:“皇姐辛苦了,为朕费力调教歌姬。”

“我只是想着让皇上解解乏,并不觉得辛苦,皇上见惯中的美人和歌舞,不嫌弃我府上歌姬俗就好。”

“朕哪会嫌弃?”刘彻目光在平阳长公主面前扫了一圈,低沉的说道:“大汉的公主尊贵,却不容易做,你是朕的亲生姐姐,即便姐夫故去,朕也不会让姐姐回封地去,曹昂朕同样会关照,母后上了年岁就会觉得寂寞,皇姐在京城可以多陪陪母后,亲骨之间不能再分离了,南姐姐…”

刘彻深邃的眸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过长安,越过长城,直到匈奴王庭,刘曦轻声问道:“父皇说得是南姑姑吗?娘也曾提过她呢。”

“提她?”刘彻将酒饮尽,“娇娇提起过南姐姐?说她什么?”

刘曦歪着小脑袋,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架势,她即便不了解历史,也背过毛爷爷的沁园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伟人心中都是很有分量的,这个汉武,说得就是刘彻,纯净的眼里透着信任,清脆的说:“娘说,父皇一定会赶跑剿灭匈奴,不会让汉家和亲在公主们身上重现,有机会的话更会迎会南姑姑,我们都相信父皇的。”

“娇娇,朕的皇后。”

刘彻攥紧了酒杯,他不会怀疑刘曦说谎,因为他知道刘曦不懂这些,能说出这番话得,只能是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阿娇,而一向骄傲的阿娇会将这些藏在心底,为他打理好后*,阿娇不似大汉开国的任何一任皇后,她本就无心手朝政,甚至会帮着他收回权力,这一点刘彻已经试探过许多次了,阿娇从未让他失望过,全心全意为他一人。

“南姑姑一定会被父皇接回来的。”

刘曦拿起另一只青铜浮雕着龙纹的酒杯,斟满酒后,一仰脑袋,将酒喝了进去,淡淡的辣气并不重,同现代的白酒没法比,刘曦的父亲就是酿酒厂的品酒师,本身又爱喝酒,所以对于酒类,她还是从父亲那里听过一些,好奇的问道:“这就是酒吗?怎么一点都…”

刘曦再次忘记了她现在只有四岁,再淡的酒,它也是酒,脑袋晕乎乎的,小脸涨得通红,醉醺醺的说道:“还真是…酒…父皇,等哪日我…我给你做…最烈的酒,女儿红,等我出嫁时才喝的。”

刘彻抱起摇摇欲坠的小女儿,无奈的用手指点点她微红的鼻子,长长如同扇翼一样的睫毛盖住了她一双醉眼,仔细看去,刘曦有着阿娇的秀美,叹道:“曦儿,你才多大就惦记出嫁了?朕该给你选个什么样的驸马?”

“要老实的,可靠的,会疼人的,这是妈…娘教的。”刘曦还没有醉糊涂,这些话确实是母亲说过的,可是现在她的母亲只能是阿娇,刘曦眼睛泛酸,不能哭,不能哭。

刘彻抱着女儿起身,无声的叹气,这是阿娇的想得吗?再老实若是没有本事又怎配得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皇姐,朕先回了。”

平阳长公主难免有点失望,淡笑道:“等皇上得了闲,再来姐姐这呀。”

“朕记得。”

刘彻并没有将女儿交给上来的仆从,直径抱着刘曦出了平阳公主府,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曹昂,道:“去朕的羽林军,你就不是朕的侄子,长公主的儿子,只是一名小校,你是否能吃苦?”

“皇上,臣愿意去羽林军。”曹昂拱手坚定的说道,刘彻满意的点头,让车驾返回未央。

曹昂扶着母亲回公主府,平阳长公主说道:“昂儿,你要记住,在皇上面前轻易别提李广,皇上即便用他,也不会大用的,娘不懂打仗的事,却明白一点,李广跟不上皇上的脚步,你去羽林军也好,可以多同霍去病在一起,他能让皇上那般喜欢,必然有可取之处的。”

“娘…”曹昂拉长声音,一脸无奈,平阳长公主拍拍儿子的手,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能害你不成?听娘的话,娘比你了解皇上。”

“孩儿记住了。”曹昂满腹的不甘心,同霍去病相处?在他们这些列侯的心中,霍去病的出身就是他这一辈子的污点。

“刘曦,昂儿,你觉得曦公主如何?”

曹昂怔了怔,好笑的说道:“母亲,曦公主才四岁,您是不是…更何况儿子也受不得她的脾气。”

“昂儿,脾气本不重要,曦公主可是凤翔公主,看得出皇上对她很宠爱,而且她是皇后阿娇的女儿,将来若是…”

平阳长公主眼里露出锋芒,阿娇不会再拒绝自己的友善吧,皇上也是很小就能说出金屋藏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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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一章观念差异

“曦儿还没回来?”

阿娇应付完,不,可以说是看完了一场好戏,冷落个王夫人,捧起了柳良人,这样才能让里的人闲不下来,省得她们太无聊,有靶子才好出招。

“娘娘,曦公主跟着皇上去了平阳长公主,您别担心了,不会出事的。”

阿娇摇头笑道:“我可不是担心曦儿,是在想长公主,她碰见曦儿,愿望注定达不成,曦儿自从落水后,想明白许多呢,只是…”

楚玉见阿娇神情有些迟疑,笑着安慰道:“曦公主长大了,娘娘,这是喜事呀。”

“是喜事,只是我总觉得好像…”阿娇心中疑惑,一次简单的落水就能让女儿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很是奇怪呢。

“您说长公主,她是不是准备让歌姬伺候皇上?”楚玉满脸的气愤,说道:“这是在太过分了。”

“长公主,她只是在走娘的老路罢了,大汉公主不容易做,虽然尊贵,但大多不幸。”

阿娇淡淡的,多一个少一个女人有能改变什么?而且歌姬出身极低,刘彻即便看重,也不会…不,兴许会更有趣,叹息道“我只希望曦儿能将来不用再重复大汉公主们的老路。”

“曦公主不会的,您定会给她选个可心知道疼人的驸马。“阿娇确实不希望曦儿卷进中的事情中,“在我眼中老实重情比家世才学更重要,曦儿将来招一个只钟情于她一人的驸马。”

“娘娘,皇上驾到。”

阿娇听见声音,忙站起身迎接刘彻,见到他怀中的女儿,阿娇平淡的神色慌张了一点,几步来到刘彻面前,“曦儿,她是怎么了?”

“醉了,咱女儿喝醉了。”

阿娇仔细的看着脸颊微醉,嘟着小嘴的刘曦,嗔怪的撇了刘彻一眼,轻责道:“你怎么能让曦儿喝酒?她才多大啊。”

阿娇从刘彻怀里接过女儿,向寝走去,刘彻一下子抓住阿娇的衣袖,声音低醇:“娇娇,送曦儿回猗兰殿可好?”

“皇上。”阿娇害羞一般轻唤一声,刘彻笑道:“可否?”

“娘…娘…曦儿没醉,要乖乖的…不让娘担心…别丢下曦儿。”

刘曦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其实她本没有醉那么厉害,只是想在刘彻怀里多待一会,就是让刘彻亲自抱着自己回,她记得阿娇说过的话,在未央中只有皇上的宠爱,才是生存下来的本。

刘曦也在怕阿娇怀疑她变化太大,可是让她装四岁的孩子,真是好难,所以才会抓紧机会,表现着,暗示着,消除阿娇的疑心,激发起母女的亲情,刘曦觉得自己挺卑鄙的,可是这是她活下去的基础,只有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完成父母的愿望,即便换了身体,灵魂总还是他们的女儿。

“皇上,您看呢?”

刘彻叹气,拧了一下刘曦的鼻子,好笑的说道:“这个鬼丫头,偏就给朕找麻烦。”

“没有,没有,曦儿好乖的。”

刘曦努力睁着醉蒙蒙的眼睛,仿佛像是要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冲着主人摇尾巴,阿娇心中一痛,搂紧女儿,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低声的安抚着:“曦儿,娘陪着你的。”

刘彻怔怔看着慈母般的阿娇,唇角微扬,从阿娇怀里再次抱住女儿,直径往寝殿走去,“皇后抱住你的,还是朕来吧。”

刘曦暗自神伤,难道她很胖吗?阿娇唤道:“皇上。”

“娇娇,你也过来,今夜咱们都陪着曦儿。”

旁边的楚玉脸上挂着惊喜,推推阿娇,低声提醒道:“娘娘,皇上唤你呢。”

阿娇眼里溢出一分恬静的微笑,微不可见的点头,显然刘彻今日的表现,很让她满意呢。

随着刘彻的脚步,阿娇返回寝殿,此时刘彻已经将女儿放在了榻上,阿娇快走几步,从旁边拽过锦被,该在女儿身上,神色带出一丝的后悔,自责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当初真不应该将曦儿一个人留在里,带她去甘泉就好了。”

刘彻揽过阿娇,头拄着她的肩头,说道:“你不晓得她今日?娇娇,你是朕的皇后,别人朕从未放在心上。”

阿娇装作垂头望着女儿的睡颜,轻声道:“我明白的,也不曾在意过,曦儿有些任,我会好好教她的。”

未曾放在心上?你真正放在心上的又有几人?阿娇心中好笑,她就是看得太清楚了,女儿一心为她,阿娇很感动,其实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既然这样,又何必想得太多?刘彻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那就守好心看戏就好,或者再做点什么,让他困惑误会就更好了。

怀里的阿娇柔顺懂事,可刘彻却总觉得她同别的女人不大一样,别的美人哪怕再大度都不会像阿娇这样,不是说阿娇不耍小子,而是…刘彻皱皱眉,阿娇此时后回,笑盈盈关切的说道:“皇上别太累了,我让人准备热水?”

刘彻看了阿娇许久,释然的一笑,她这样才是真正再意自己的,别的女人只希望得到宠爱提升位份和家族的地位,只有阿娇才是爱着自己的。

若是阿娇知道刘彻是个心思,一定会笑出声的,不过这种误会,也是对刘彻的惩罚吧。

刘彻去沐浴,阿娇垂头在女儿耳边说道:“曦儿,娘本就没有爱过他,平阳长公主走不通你外婆的路,她不是没那能耐,而是没那人选,只要方法得当,就是一千个歌姬在你父皇眼前晃,也只是露水姻缘,危机不到咱们的本。”

刘曦尽量维持着沉睡的模样,是自己多事了吗?不是所有穿越者都想要寻找爱情的,可是…她还就是见不得刘彻去宠爱别的女人,在她的印象里,刘彻只能和阿娇再一起。

长乐内,传来隐隐的哭泣声,王太后冷声道:“够了,你自己没本事让皇上宠着,同哀家说又有何用?”

柳良人擦着委屈的眼泪,低声哭泣道:“太后娘娘,曦公主实在是目中无人。”

“好了,曦儿还小不懂事,又被皇后宠得有些任。”

王太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和蔼的笑道:“柳良人那,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伺候好皇帝,多为皇长子想想。”

“奴婢知道了。”

王太后目光越过柳良人,中恐怕又会不平静了。

正文第三十二章嫖姚校尉

一月后,刘彻兑现承诺,御驾临幸上林苑,刘旭,刘曦都在随行之列,同样也是仅有伴驾的皇子公主。

出了未央,刘曦暗自长出一口气,在这一个月内,她费尽力气暗自打听中的事情和刘曦公主原本的格,在阿娇那略带思索的目光下,刘曦觉得间谍都没有自己艰难,毕竟电视里的**大部分是糊涂的,可阿娇却不同,刘曦拿不准是不是会露出马脚。

死过一次的人,有些人不再惧怕生死,有些人却格外害怕死亡,没有人会喜欢死亡,若不然就不会有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流传很广的谚语了,刘曦属于后者,为了父母遗愿也好,惧怕死亡也罢,她格外珍惜这次重生机会。

步步小心让公主的格变化合情合理,可这些刘曦知道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消除阿娇的疑惑才是本,所以刘曦并没有怕阿娇发现而远离阿娇,反其道而行,整日同阿娇腻在一起,总是抓着阿娇的衣袖,湿漉漉的眼睛流露出害怕被抛弃的神情,行事很听话,也很乖巧,尽量做到阿娇满意。

面对这样的女儿,阿娇除了心疼之外,日子久了那分疑惑慢慢的消失了,对刘曦更关爱几分,平常也会教她一些中生活经验,聪明的刘曦渡过了夺舍后的最大的危机。

徐徐的凉风,明媚的阳光让刘曦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凝视着远处可见的蔓草,手搭凉棚看着前面骑在马上兴致勃勃的刘彻,跟在他旁边穿着厚厚的硬鹿皮铠甲的就是关内侯车骑将军卫青吧。

刘曦这两个月一直致力于融入汉武朝,基本上在里混,嫌少见刘彻信任的重臣,当然刘彻也不会准许她见。不过对于敢压皇帝的卫青,刘曦很感兴趣的,将身子探出车,怔怔的看着卫青,没有卫子夫在,卫青的功绩会少许多的非议,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正当刘曦出神的时候,车架突然停了下来,惯让探出半边身子的刘曦直接摔出马车,好在上林苑的草地很厚,不是那么疼。

“曦儿。”

刘彻听见声音停下同卫青的谈话,回头就见到草地中像是趴着一只红色笨狐狸,撅着小屁股,生怕猎人及了,刘彻笑倒也罢了,她得罪不起,可是近在咫尺的马上传来另一道清晰的笑声,让刘曦心中窝火,在里就够憋屈了,好不容易出来却这般狼狈?

刘曦见到眼前的马蹄,随手拿起一块石头,趴在草丛里一甩手,她当初为了国庆阅兵是军训过的,所以‘投弹’的技术是不错的,石块准的落在骏马的脖子上,骏马吃痛的长啸,在刘曦记忆里,马匹若是受惊,那上面的人也好不了,也许会落马,要狼狈就要一同狼狈,哼,你也好不了。

可是她显然低估骑在马上之人的骑术,他勒紧缰绳,轻易的就让吃痛高抬前蹄的骏马停下来,更可气的还拍拍骏马的脖子,轻声安慰道:“乖,别同曦公主一样胡闹。”

刘曦气得很,知道她是公主还这么大胆子?他到底是谁?这声音依稀听见过,清脆骄傲,年岁应该不大,刘曦仰头,骑在马背上的是一名俊秀的少年,古铜色的脸上错落有致的分布着浓眉,阔目,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身穿铠甲,肩头搭着暗红色披风,头上的红色簪缨飘动,逆光而立,刘曦咪咪眼睛,他的身上似有一层光圈,耀眼夺目的很。

刘曦见过透着机灵劲儿的田玉,也见过俊逸贵气的曹昂,皇长子刘据的温文尔雅,面前的少年应该同他们年岁相当,可是身上的锐气锋芒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就似一只展翅待飞的雏鹰,搏击长空长空才是他最终的归宿,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灿若星辰的眼底流露出来的骄傲,别说是公主,就算是皇帝刘彻就在眼前,他也敢笑敢说。

被人俯视看清一切狼狈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便面前的是容貌气质俱佳的少年,刘曦锤了一下草地,高低太明显,吵架都没有气势,刘曦动作干净利索的一下子起身,少年一晃神,他是天生的战士,刘曦起身的动速度快而且简单,这若是用在…刘曦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两步,拉开和骑马少年的距离,这样可以平时,不用再仰视他了,刘曦对着明明看见都不肯伸一援手的少年吼道:“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不扶一把就算了,毕竟你看起来就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可是你最过分的就是嘲笑我?明知道我是公主你还敢如此?”

“公主又如何?”

刘曦本不习惯以公主的地位压人,可是少年那嚣张的态度,更让人生气,刘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习惯的揪了一垂在肩头的头发,撅着淡粉的嘴唇,对着少年喊道:“我告诉你会如何?这都是你逼我的,哼…”

最后恨恨的腕了一眼少年,刘曦在气势上绝对不服输,马蹄声近,刘曦眼角的余光看见是刘彻,让刚刚怒气冲冲的眼底布上水光,撒娇这一套技能她这两个月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眼泪那是说来就来。

刘曦跑向刘彻,仿佛受足了委屈,揉揉眼睛,显得红肿,捂着胳膊低泣道:“父皇,父皇…他欺负我。”

刘曦的手臂向身后不远处的少年一指,见到少年面不改色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心中有欣赏,这可是在皇权大于天的封建社会啊,不说是汉武朝,就是现代你欺负了大公司董事长的女儿,难道不应该当心饭碗吗?

少年眼底失望一闪而过,拱拱手也不辩解,直接说道:“皇上。“刘彻眼中的欣赏疼爱,刘曦看得很清楚,揪着衣袖,小嘴撅得更高了,不满的想道,喂喂,刘曦好歹你是最疼爱的女儿啊,就让他这么欺负?果然你是无情…“霍去病,还不下马向公主赔礼?”

这是卫青的声音,可是他叫少年什么?刘曦回眸惊讶的睁大眼睛,顾不上撒娇装委屈,看着马背上一如既往骄傲的少年,他就是冠军侯霍去病吗?

正文第三十三章暗影浮动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霍去病?他年少的时候是这样的?怎么看着就像是一顽劣骄傲,不,骄纵的贵族少爷,历史上的冠军侯是这个样子吗?还是由于穿越者的影响?不懂历史的刘曦在心底哀叹,若是霍去病的粉丝见到他这样得多伤心呀。

“霍去病,下马。”卫青的声音显得急迫,霍去病看着刘曦,灿烂的笑道:“曦公主不会介意的,公主贞静贤淑,怎么为这点事就怪罪?”

刘曦咬着嘴唇,他说得这是什么话?怪罪他就不是贞静贤淑了?一看霍去病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其实刘曦错怪了霍去病,换了旁人,他本就懒得搭理。

霍去病,我记住你了,刘曦无法将眼前的霍去病当成历史上马踏匈奴的冠军侯,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彻,蠕动着嘴唇,低气般的唤了一声:“父皇。”

女儿眼角的潮湿终于让刘彻记起霍去病再好,也不是他的儿子,这也是刘彻心中最为遗憾的地方。

“去病,同曦儿陪个不是,这事就算了。“

刘彻说完这话,低头看着女儿,道:“刘曦,你是公主,要大度稳重,怎会突然摔下马车?“刘曦心里更是窝火,好么,叫霍去病为去病,对自己的女儿却是义正言辞,让旁人听一听到底是谁亲谁厚?

闻弦而只音,一向谨慎的卫青听出刘彻的话意,尴尬的向刘曦笑笑,刘曦觉得卫青真是个好人,比无礼的霍去病强多了,一个疑问涌上心头,目中无人的霍去病会陪礼吗?刘曦眼珠一转,若是不肯赔罪的话,就让他吃个大亏,刘彻再喜欢霍去病,也不会失去当皇帝的威风,此时刘曦反倒希望霍去病继续骄傲下去。

“曦公主,以后我会接住你。”

霍去病向刘曦拱手,随即向刘彻笑道:“皇上的吩咐,臣不会违抗,臣为皇上打些野物。”

霍去病打马扬鞭,带着他的手下,似一阵风向远处疾驰,刘曦此时顾不上生气,回嘴向霍去病赌气的喊道:“我才不用你接呢。”

听见声音的霍去病回头,阳光下的笑容越发耀眼,刘曦怔怔出神,她有些明白汉武帝为何会那么喜欢霍去病,他有一份这个时代难得的赤子之心,现在看来也很忠于刘彻,只要是刘彻的命令哪怕他不愿也不会违抗,除了刘彻,他谁都不放在心上,即便对从小养大他的卫青。

刘彻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霍去病做了最符合皇上心意的事情,刘曦喊完话就后悔了,实在是太过冲动了,暗自发誓她以后绝不会再摔下马车,让他接不到,也嘲笑不到。

“走,随朕等着霍去病的野物。”刘彻收回投在霍去病身上的视线,此时才想起女儿刘曦,仿佛补偿一样俯身将刘曦从草地上抱上骏马,放在他身前,道:“曦儿,朕一会赏你一匹小马驹,让霍去病教你骑马。”

刘曦嘴角微微抽动,让霍去病教?她还不想被笑死,刘彻这是疼她还是害她呀,卫青显然更了解自己外甥的脾气秉,也许同情刘曦的遭遇,开口解围道:“皇上,去病不适合教导公主。”

“怎么不适合?他们差不了几岁,刘旭的骑就是霍去病教得,朕看去病这小子不错。”

“算了父皇,让霍去病陪着您吧,女儿找个普通一点的师傅就成,霍去病的骑教女儿大材小用。”

刘曦才不要同嘲笑自己的霍去病有所交集,霍去病骄傲的脾气秉,不知道将来会得罪多少人,就连皇上最喜欢的曦公主都敢嘲笑,别说那些列侯了,也许对皇子能好一点?刘曦对此不抱希望,这样麻烦的人物,即便知道他是个出色的人,最好离得远点为妙,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可不想为了霍去病露出马脚。

在古代列侯家族盘错节,借着联姻似蜘蛛网一样遍布朝野,霍去病这种容易得罪人眼中除了刘彻谁都看不见的格,是好事,却也有着危机,总之,霍去病在刘曦眼里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一直很沉默存在感很弱的刘旭此时说道:“父皇,我来教妹妹骑马吧。”

刘彻点点头,平淡的说道:“就这样吧,朕将那对棕红色的马驹儿赏给你们。”

“谢父皇。”

刘旭刘曦齐声谢恩,刘旭脸上难免有几许失望,刘曦见后目光暗了暗,不论是什么缘由,刘彻是偏心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疼爱刘曦,对刘旭,不能说不疼,只是方法有点奇怪。

刘曦经过多日的观察,刘彻似对喜欢骑一心想当大将军的刘旭放弃了,但是有时刘彻会带刘旭去宣室,说一些朝政上的事情,只是刘旭不感兴趣,总是**同鸭讲,经常挨刘彻的训斥,这在未央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对于这对父子,刘曦觉得蛮奇怪的,也理解不了,反正刘旭那么聪明,不用她费心,刘彻催动马匹,刘曦小手攥住白马的鬃毛,软软的,还是蛮舒服的,后背靠向刘彻膛,察觉到刘彻身体带有自我保护的一僵,随后才慢慢的放软,沉声道:“曦儿,就快到了。”

帝王的疑心和自我保护是很重的,刘曦记得在现代时听过一句话,真正青史留名的皇帝,除了江山和他们自己之外谁都不爱谁都不信,正因为如此才会称孤道寡,是孤家寡人。

刘彻巡行上林苑,未央稍显平静,在一处偏殿里,传出低低细碎的声音:“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诺,您放心一切顺利,只是…”间隙的女声带着一丝警告,道:“你最好别忘记同主人的约定。”

“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事成之后,我会做到许下的承诺。”

低语声渐渐的隐去,敞开的窗户前站着一名纤细我见犹怜的美人,出神的凝视着皇后陈阿娇不肯入住的椒房殿。

而在另一处,尖细的女声再次响起,语调恭敬了许多,“主人,奴婢已经传过话了。”

“你下去,告诉他们按计划进行。”低沉的声音,从落地的薄纱后传出,浮动的纱帘上印着一道魅影。

“诺。”

正文第三十四章意外发生

“这就是父皇给咱们准备的马?会不会太小了点?”

刘曦看着面前不高的红鬃马,同想象的有些差距,小马驹很通灵的样子,仿佛察觉出刘曦的不满,一扬脖嘶鸣一声,眼睛斜了刘曦一眼,那意思是我还不想驮着你呢。

刘曦向后跳了一下,指着红鬃马,吃惊的说道:“它…它听得懂人话?”

熟悉的嗤笑声再次传来,刘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霍去病,他这时不是应该随侍在刘彻身边吗?他过来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的,刘曦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汉朝,从来就没有骑过马,由于儿时被狗追过,对有毛的动物比较畏惧,所以不言而喻,她初学骑马,一定会丑态百出。

“那边风景不错,适合练习骑马。”刘曦一眼都没有瞧霍去病,抬手一指远处的草地,向着身边的刘旭笑道:“哥哥,咱们去那边。”

最好的报复不是讽刺,而是无视,刘旭蹭蹭鼻子,他见过许多人面对霍去病时的样子,有嘲讽,有巴结,有轻视,有羡慕,有嫉妒,却从未想过会有人无视霍去病,他可是从未吃过这样的鳖。

刘旭很想去看看霍去病此时的脸色,却被自己的妹妹直接拽走,“哥哥,牵着缰绳。”

霍去病看着相携而去,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的兄妹,喊道:“曦公主小心再摔下马,小马驹是要喂糖的。”

“才不用你假好心。”刘曦嘟囔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霍去病此时已经翻身上马,只留下一道炫目的背影,不管刘曦对嘲笑她的霍去病有何抱怨,不可否认的是霍去病确实很耀眼。

“妹妹,霍去病也不容易的。”

刘旭着马匹的鬃毛,低声说道:“他比任何人都骄傲肆意,而且志向远大,但…你只瞧见了他的风光,背后…”

“哥哥,那是属于霍去病的生活,得了父皇的宠爱,这些是他必须承担的,其实我看霍去病本就没有在意过旁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在他眼中除了战争,就没有别的。”

刘旭愣了好一会,仔细的回味起刘曦的话,笑道:“你挺了解他的嘛,以前你不是最看不上他的?总说他是…”

刘旭比刘曦要高上半头,伸手揉揉妹妹的额头,问道:“你何时改变看法的?”

刘曦向旁边躲开刘旭的手,暗自猜测着,原先的公主应该没见过霍去病吧,毕竟看刘旭的架势对霍去病很崇拜,以刘旭的聪明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同霍去病有矛盾的,阿娇也不会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整理了一下头发,刘曦撅着小嘴哼道:“我现在也看不上她。”

刘旭一本正经的看了刘曦半晌,摇头道:“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总觉得你仿佛对他心存敬意。”

“我敬佩的是…不是他…不,也说不上…”

刘曦着急辩解,可有些话怎么能说?难道告诉刘旭说自己佩服的是历史上马踏匈奴,据外国文献记载,打到贝加尔湖附近的冠军侯?而不是眼前这个幻想破灭的霍去病?最后一跺脚说道:“总之,我现在还是讨厌他,最讨厌嘲笑我的霍去病。”

“好,好,好。”刘旭连连点头,自从妹妹清醒以后,很少见她如此激动,小脸都有点苍白了,轻声问道:“咱们学骑马?”

刘曦舔舔发干的嘴唇,在汉朝不会骑马好像也不成,尤其是身为好战的汉武帝女儿,想要得到刘彻的疼爱,就必须合他心意。

刘曦的手抹上了小马驹,声音有点颤抖半带着威胁:“喂,我可同你说话好了,不许动,不要动啊。“刘旭抓紧缰绳,拼命忍着笑意,从没发现妹妹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见刘曦不满的眼神飘来,刘旭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道:“不会,有我在,它不会动。”

“那哥哥不许松手哦。”

刘曦见到刘旭认真的点头,才稍稍放心,向四周看了看,由于是上林苑,在这个年代是属于皇家园林,外人是进不来的,更何况皇上驾临,大部分人都会围着刘彻转,以求能像卫青那样,因为刘彻的看重而因军功封侯,所以跟在他们兄妹身边的侍卫并不多。

刘曦看着光秃秃的马背,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没有马鞍呢?“心中非议,这也太高难度了吧,对初学者本不合适。

刘旭动动耳朵,凝眉问道:“马什么?妹妹,你刚才说得是什么?”

马鞍?难道这个时代是没有马鞍的吗?刘曦反倒因为刘旭这句问话而不敢出口了,穿越前辈难道弄出了纸张,却没有弄马鞍,马镫吗?

“我是说上马的东西。”

刘旭恍然大悟,摇摇头:“你还真贵呢,抓住缰绳一下子就上去了,要不然我让内侍充当马凳?”

“算了,我应该可以。”

刘曦放下了对马鞍马镫的执念,心中难免有点遗憾,若是没有穿越前辈该多好,凭着马鞍马镫定会让刘彻刮目相看,这可是促进汉匈战争史的一大步,可是此时她却不敢说,也不能说。

费了好半晌的力气,刘曦才艰难的爬上红鬃马,不敢坐正,紧紧的抓着马匹鬃毛,在下面看不觉得红鬃马有多高,可是骑上来,却不同了,刘曦觉得点眼晕,尤其让马一动不动还是很难的,刘旭即便控制的再好,红鬃马向前迈了两步。

“哥哥,别让它动啊。“刘曦丢人的趴在马上,紧紧的抱住马脖子,可是这么一来红鬃马就不舒服了,移动的幅度更大,如此循环,刘曦抱得更紧。

刘旭不停的说着骑马的技巧,可是刘曦本听不进去,嚷嚷着“哥哥,我怕,我怕。”

刘旭无奈,抓紧缰绳,翻身上马,坐在了刘曦身后,将妹妹护在身前,安慰道:“我在你身后,别怕。”

刘曦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慢慢的松开马脖子,向刘旭靠去,同时鄙视自己的胆小行径。刘旭一手环着妹妹,一手控着红鬃马,在刘曦耳边仔细的说着技巧,轻声道:“这匹小马驹,是我骑过的,很温顺,你放心不会出…”

刘旭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坐下的红鬃马突然长鸣一声,迈开四蹄癫狂起来,向远处的浓密深草中奔去。

正文第三十五章不知所踪

‘砰’青瓷杯盏落地,摔得四分五裂,在昭阳殿的阿娇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绪不宁,总觉得好像要发生大事一样,婢女们收拾碎片,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禀声:“皇后娘娘,馆陶大长公主请见。”

‘吱嘎’殿门敞开,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一身湛青色衣衫,头大一只簪头刻花的玉簪,质朴无华的走了进来,见到阿娇白着脸,脚步快了一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阿娇目光从地上的碎片移开,似找到了最后的依靠,带着一丝慌张说道:“母亲,我…我心很乱,仿佛…要出事。”

“能出什么事?”刘嫖(馆陶大长公主)跪在在阿娇身边,语气平静沉稳,道:“我刚才去见了太后娘娘,算起来,从旭儿曦儿出生,我便离开长安回封地,到现在也已经有四年多没见她了,娇娇,太后娘娘尊贵了许多,再也不是当时未央中默默无闻的王美人。”

靠在刘嫖怀里的阿娇一下子直起身子,抓住母亲的手臂,惊慌失措的说道:“曦儿,旭儿,他们…是他们出事了…一定是他们…”

刘嫖颦眉,心中一紧,问道:“他们去了何处?”

“随皇上巡幸上林苑,娘,他们去了上林苑。”

“可曾带了人去?”

阿娇摇摇头,低声说道:“同皇上一起,我怕…我怕皇上起疑心。”

“糊涂,阿娇,你糊涂。”刘嫖一下子起身,情绪激动的说道:“上林苑有多大?难道你不知道?卫青崛起于上林苑,皇上驾临,那些侍卫马奴都会围着皇上转,哪会顾忌到刘旭?陈家把该给的都给了,皇上难道不知道?如果还要起疑心,我看…我看你这个皇后也不用做了。”

阿娇擦了擦眼泪,吩咐道:“准备车驾,我去上林苑。”

“诺。”楚玉慌忙向外跑去,事关皇子公主,她万是不敢大意的,刘嫖缓了一口气,手搭在阿娇的肩头,安慰道:“你先别急,旭儿很聪慧,会保护好自己的。”

“希望如此,皇上,皇上许会保护旭儿的吧。”

阿娇有点不确定,刘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我让陈诚同你去,他一直在长安,见过曦儿他们,能帮上你的。”

阿娇应了一声,稍微整理衣衫,向外疾步走去,刘嫖长叹一声,重新跪坐下来,叹息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未央中何时消停过?我离开长安太久了。”

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归京,并进长乐拜见太后娘娘,同王太后笑谈许久,随即皇后娘娘出去了上林苑,这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片刻间就传遍了整个未央,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即便刘嫖的权势不似太皇太后(窦太后)活的时候,但纵横未央十几年的刘嫖,所拥有的影响力同样不可忽视,当今天子汉武帝刘彻,对于刘嫖也多有敬重。

“你说皇后娘娘去了上林苑?”

“主人,皇后娘娘会不会…”

娇柔的女子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轻柔的叹息:“皇后娘娘不可谓不聪明,只恐怕会晚一步呢。““若是赶得急呢?”

白玉般的手指,将棋子放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娇媚的女子轻笑:“皇上不会让一个残废的皇子做太子,真是查起来,这一切不都是她做的吗?身份低贱,却想登上后位,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皇长子是不是会断尾求生,太后娘娘到底应该支持谁?”

“主人深谋远虑,奴婢这就去处理干净。”

女子艳若桃李,满脸带笑,摆手道:“去吧,别留下一丝的马脚。”

“诺。”

说话声音渐渐的隐去,清幽的殿里偶尔传出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音,‘哆’‘哆’‘哆’的声音荡漾出很远,最终传来低咛:“没有对手的棋局无趣得很,皇后娘娘,臣妾希望您能挺得住。”

“快,快,再快一点。”

在土道上疾驰着两匹白鬃毛骏马拉着的车驾,阿娇撩开薄帘,顾不上身体由于疾驰而颠簸的酸痛,不停地催促着:“再快一点。”

身穿锦袍,腰缠丝绦,头挽玉簪的少年催马来到车驾旁,声音好听悦耳,能安抚人心,轻声道:“姑姑,您要相信旭皇子。”

阿娇看着自己的亲侄子,馆陶大长公主亲自调教出来的陈家下一任的家主,抿了一下嘴唇,道:“陈诚,我后悔呀,不该信了他。”

“话不能这么说,皇上不会眼看着旭皇子出事的。”

阿娇放下帘子,一行清泪在脸上滚落,刘彻,他是当今天子,皇上的想法同自己是不同的,更无情,更懂得衡量轻重。

上林苑里,乱成一团,旭皇子和曦公主的马匹突然发疯,向草场深处冲去,随行不多的侍卫又被突然出现的一群野物冲散,遍寻不到旭皇子所乘马匹的踪影,他们明白事关重大,连忙禀告皇帝刘彻。

刘彻接到消息后,大发雷霆,严令羽林军营救刘旭,刘曦,上林苑是刘彻出登基时,为避太皇太后(窦太后)锋芒蛰伏练兵之地,当时太皇太后(窦太后)也不愿逼刘彻太甚,过于伤害祖孙感情,遂了刘彻的心愿,因此上林苑地势复杂而广袤,有岩洞,有为训练战士们而放养的野兽,以刘曦刘旭的年龄,不知所踪,迷失在上林苑,恐怕会凶多吉少。

刘彻在搭建好的大帐内,不停踱步,对于刘旭刘曦的失踪,他不能说不担心,毕竟那是刘彻的亲生儿女,他对阿娇也很有感情,只是此时刘彻心中想得最多的是这次惊马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幕后黑手又是谁?能弄惊了皇子的马,是不是就可以让皇帝的马匹也…“皇上,娘娘到。”

刘彻愣了一下,说道:“让皇后进来。”

阿娇满面的风尘冲了进来,眼角的泪水未干,当她进了上林苑听到消息之后,心凉了半截,抓住刘彻,问道:“旭儿,曦儿,他们…他们失踪了?皇上,是真的吗?”

刘彻揽住微颤的阿娇,低声道:“娇娇,朕派人去找他们了,他们不会有事。”

阿娇晕倒在刘彻怀里,泪水无意识的滚落,曦儿,旭儿,娘没有保护好你们。

正文第三十六章落难迷途(加更)

刘曦对汉武朝的历史一知半解,现代所学的外语专业又用不上,会五门外语又怎么样?不会马语,本无法同受惊的马匹沟通,让它停下来,再加上穿越者在前,她也不敢过多的表现出不同。

不会穿衣,不会打扮,是的,汉朝的审美观同现代一点都不一样,就说点樱桃朱唇,就让刘曦觉得不舒服,很难看,但是却是汉武时期最流行的,更何况她还不识字。

如果说刘曦于于同龄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多了二十年的历练,在危机关头,能够镇定,更容易想出救命的法子。

骑在疯马上的刘曦,紧紧抓住飞扬的鬃毛,此时她顾不得害怕,若是让受惊的马匹这么跑下去的话,她和身后的刘旭都好不了,既然老天没有让她死于飞机失事,她就不会死在此时,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刘曦四下张望,寻找生存的可能。

“妹妹,别怕,我会控制住它的。“

刘旭的声音颤抖,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四周岁孩童,刘曦明白不能靠他,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吹在脸上有点疼痛,刘曦顶风费力睁着眼睛,急速飞过的景物很熟悉,皱着眉头,她好像来过,直到看见远处的石头,树林,刘曦恍然,这不是她当初还是灵魂时,第一次见到卫青救刘彻时的地方吗?

刘彻的马当时也惊了,卫青是如何做来着?刘曦松缓眉头,喊道:“哥哥,抱紧我,你记住,你定要抱紧我,不许松手。”

刘旭小脸煞白,显然缺乏这种经历,问道:“妹妹,你要做什么?”

不论是什么原因,刘曦都知道她不能光顾着自己,没有皇子的皇后,后位是不会稳定的,刘旭是阿娇的希望,也是刘曦幸福生活的希望。

“刘旭,你抱紧我。”刘曦目测一下距离,那块巨大的石头越来越近了,只有一个机会,此时刘曦反而觉得没有马镫也好,起码更容易滚下马,不会被缠住,若是被马拖着,什么人都完了。

刘旭的迟疑,让刘曦很生气,顾不上多说什么,直接上刘旭的手,让他双臂环住自己的小腰,将刘旭手中的缰绳摔到马前之时,刘曦抓紧刘旭的手,倒在蔓草最厚实的地方,在巨大的冲力下,刘曦,刘旭二人在草地上翻滚着,刘曦护住了人身体最脆弱的脑袋和脖子。

发狂的红鬃马直径撞上了怪石,长鸣一声,脑浆迸裂,倒在了石块中间,而草丛中翻滚的兄妹慢慢的停住,刘曦浑身疼痛,胳膊膝盖都觉得火辣辣的,分不出到底是哪更疼。

劫后余生,刘曦口不停的起伏着,缓了好一会,坐起来,见到红鬃马触石而亡很庆幸,怪石林立,若是甩到那上面,他们兄妹必会身亡的。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

刘曦听见小声的呻吟声,忙回头去查看刘旭,慌忙的问道:“伤到哪了?”

“腿…腿疼…很疼…”

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布满冷汗的刘旭,死死咬着嘴唇也止不住呻吟声,刘曦跪坐在他身边,仔细查看,轻轻的着,询问道:“是这?还是这?”

“膝盖,膝盖疼。”

刘曦撩开刘旭的衣衫,膝盖处红肿,应该是碰伤吧,刘曦不是大夫,只是稍稍明白一些急救的手段,冷敷消肿,轻轻的按了一下,刘旭抽气:“疼,很疼。”

刘曦判断了半晌,分不出是不是很严重,她就是废材呀,刘旭抓住刘曦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焦急的问道:“是折了吗?妹妹,会不会折断?”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

刘曦按住刘旭,不让他过多的移动,轻笑道:“哥哥,不会折断的,你别动,一动会更疼,而且伤势不容易好。”

刘旭躺在韧草上,闭上眼睛,泪珠滚落,狠狠的锤了一下草地,泣道:“我…我不想成瘸子,我不想…呜呜…呜呜…”

刘曦张张嘴,想到密室中的许多的书籍,那盏孤灯,以及众人面前刘旭的顽皮鲁莽,若是不对太子之位有想法,他又何必如此辛苦呢?也不全是,刘曦暗自摇头,皇后的儿子若是无法成为下一任皇帝,结局一般都会很悲惨。

皇后的女儿,同样也是如此吧。刘曦听见不远处有水流动的声音,认真的说道:“哥哥,你千万别移动伤腿,我去取就回,你一定不能动。”

若真是折了,骨头错位在汉朝是很难本医治的,刘旭胳膊盖着眼睛,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袖,他无法怨恨妹妹刘曦,若是没有她,自己恐怕会摔死,而那匹红鬃马也是他经常骑的。

“刘旭哥哥,你是娘唯一的儿子,是大汉最尊贵的皇子,要坚强些,我和娘都指望着你呢。”

刘曦起身,留下这句话,步履蹒跚的向溪流边走去,刘旭睁开眼睛,不敢移动伤腿,撑起上身,夕阳黄昏中,自己妹妹的身影模糊而清晰,手紧紧抓住旁边的韧草,嗓子干涩,“妹妹,我的妹妹。“在现代时刘曦是没有受过苦的娇娇女,魂穿汉武步步小心,时刻都有命之忧,她觉得很累,跪趴在溪流边,河水倒影着她的脸庞,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河水中,在脸上留下两道潮痕,她的胳膊和腿也疼呀,谁又来安慰她呢?

刘曦将脸埋入凉凉的水中,流水划过脸颊,冲走了自怨自怜,刘曦张嘴吐着泡泡,老妈,老爸,你们放心,我一会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凌乱的头发滑进水中,刘曦一下子仰头,带起一圈的水滴,在夕阳中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刘曦对着水面,将发髻上原先戴的金钗玉簪取下,攥在手中,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这些东西在这个时候,一点用都没有,刘曦抬手将它们扔进水中,扯出一条丝带绑住头发,挽上衣袖,裙摆,清洗着胳膊上,腿上的碰伤。

“嘶,嘶,嘶。”刘曦忍不住低吟着,一定要清理干净,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一切弄得差不多了,刘曦将裙摆撕下来几尺长的一条,用河水侵湿,准备给刘旭包扎冷敷的。

最后向水面投下一抹坚定的微笑,刘曦义无反顾的走回刘旭身边,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正文第三十七章艰难前行

刘曦来到刘旭近前,刘旭胳膊盖着眼睛,原先在他手边的小草都被揪得光秃秃的,膝盖的伤处和对未来的担忧,对他的打击可能有点大,刘曦反倒觉得他的腿应该没事,不敢大意将凉凉的丝带缠在刘旭红肿的膝盖处,“哥哥,你会没事的,咱们都会没事的。”

刘曦似在安慰刘旭,但更像是自我安慰,天边的晚霞,落日的余晖,丛林深处隐隐做声,都让刘曦明白天快要黑了,在上林苑,不会那般平静,兴许会有大型的野兽出没,而那些本来就保护他们的侍卫…刘曦脸上扯出苦笑,一个人都不见,往坏了想是不是被收买了?最重要的是广袤的上林苑,他们本无法点燃火堆,用浓烟求救,惊马绝不是偶然,若是凶手隐藏在暗处,光凭他们两个本不是对手,可又不能再原地等着营救。

“父皇…他会派人出来寻找我们的,他应该会来寻找我们。”

刘旭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火辣辣的膝盖由于冰敷比以前舒服上不少,这让他忐忑的心稍稍放松,他是皇子,不能总依靠妹妹,刘旭放下胳膊,坐起来,眼角的泪水未干,四下分辨了一下,他经常来上林苑,地形上要比刘曦更熟悉,抬手向东方一指,说道:“妹妹,我们往那去。”

刘曦虽说称不上路痴,但也绝不是方向感极佳的人,应道:“我知道了,哥哥,父皇会来救咱们的,一定会的。”

刘曦对于这点认知还是有的,刘彻即便薄情心狠,也不会看着他们落难而漠不关心,他们兄妹现在还不是棋盘上的废子,刘彻能用得上,更何况还牵扯着阿娇,刘曦不大明白刘彻对阿娇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但通过多日小心的观察,不难发现刘彻对阿娇不同于后*中别的女人。

刘旭挣扎着起身,膝盖用不上力,刘曦扶住他,低声道:“哥,你别碰到伤口。”

刘旭将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在刘曦身上,即便是这样膝盖的疼痛让他脸煞白,额上布满冷汗,刘曦单薄的身体,支撑起刘旭很费力,但是此时她只能硬挺着,轻松的笑笑,还是应该找个东西固定住刘旭的伤腿好。

“你等一下。”刘曦让刘旭单脚站着,“我去去就回。”

刘曦低头在草地上寻找着做夹板的硬物,弯着腰找了许久,才找到两块巴掌大的树皮,这也是她唯一的收获了。

刘旭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妹妹,刘曦再次将衣衫的底边撕下来一尺宽,将树皮分两侧放在刘旭膝盖两侧,用布条扎紧,刘旭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你这是做什么?”

“这叫夹板,是急救用的,防止再次碰伤。”

刘曦一遍做,一遍解释了两句,说多了她也不懂,不过是当初学校里看了几次罢了。

“你何时懂得这些?”

这句话让刘曦脊背发凉,包扎的手顿了顿,被阿娇知道会不会怀疑?她以前的小心翼翼不就白费了吗?可是如果不做,她心中又不安,刘曦咬了咬嘴唇,继续包扎好伤口,笑道:“你和娘去甘泉的时候,我见到一个老人做过的。”

刘旭拉住刘曦的胳膊,拽她起身,柔弱需要保护的妹妹,反而此时成了他的依靠,“妹妹,我和娘不会再留你一人在中了。”

刘曦点点头,遗憾的说道:“那位老人本事还挺大的,当时就是用这法子包扎受伤的兔子的,后来我听说她…她出了。”

“这种手法娘也做过的,她应该是同娘学的。”

刘旭的解释,让刘曦嘴唇颤动,既然阿娇做过,你装什么好奇宝宝?她还费力弄出个老人做什么?刘曦拍了一下嘴唇,多什么嘴啊。

刘旭明显感到刘曦幽怨的目光,问道:“你又怎么了?为何自己打自己?”

“有蚊子。”刘曦扶住刘旭,几乎将他背在身上,害怕碰到他伤腿,步履蹒跚的向东方前行,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刘曦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血味儿,她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放我下来,刘曦,我能自己走。”刘旭不停的说道,“放我下来,刘曦,我让你放我下来。”

刘旭的挣扎让刘曦很恼火,凶狠的说道:“住嘴,你给我住嘴,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想怎么样?我是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先走的,刘旭,你是我的哥哥,我不是抛下哥哥的人,你如果觉得闷,就给我讲书里的故事吧,或者说说娘和父皇年轻时的事情,就是不要再动了。”

刘曦背着刘旭继续前行,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刘旭声音呜咽,低低的唤道:“刘曦…妹妹…我…我是不会忘了的。”

“活下去再说吧,哥哥,我们是娘唯一的孩子,要活着,体面尊贵的活着。”

支撑刘曦的就是求生的渴望,在此时刘曦不由得感谢那半年多残酷的国庆阅兵训练,当时在烈日的场上,她们为了踢出整齐的正步,一练就是一下午,意志力和坚持不肯放弃,就是那个时候训练出来的。

刘旭垂下眼帘,讲起了他所知的刘彻和阿娇的往事,“在父皇的寿宴上,突然闯进来刺客,紧要关头,娘扑到了父皇,最后父皇没事,可是娘却小产了,再难有孕,后来据哥哥的生母过世,父皇将据哥哥交给了娘。”

“嗯。”刘曦额头的汗水流入眼里,很难受,现在她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机械的向前走着,不敢停下来,刘旭说的这事,她曾经是灵魂没有俯身的时候见过,记忆犹新的是刘彻的无情和听见阿娇小产后他的如卸重负,刘曦不由的怀疑,当时刘彻是不是真的躲不掉那刺来的一剑?

“皇后无子,朝野震荡,娘为父皇纳列侯之女,所以出了长子据哥哥之外,还有四个哥哥,老天厚爱娘,在已经绝望的时候,娘有了身子,生下我们兄妹…“刘曦脚下一软,扑倒在地上,额头触底,血丝从伤口处流出来,刘曦仰着头,喃喃的重复着:“不抛弃,不放弃。”

马蹄声渐近,刘曦捂住嘴,她不知道是敌是友,刘旭见到羽林军独特的红色簪缨,惊喜的说道:“是羽林军,是父皇的羽林军。”

正文第三十八章快去快回

刘曦趴在地上,费力的睁开眼睛,额头流出的血丝滑进眼中,看到一切都是红红的,眼前的马蹄很熟悉,刘曦抬眸,天际只留下残阳,来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是那双黑若星辰的眼眸,她不会认错,干涩的嘴唇蠕动着,沙哑的唤道:“霍去病…霍去病。”

见趴在草地上狼狈不堪,衣衫不整沾满尘土的曦公主,霍去病皱了一下眉头,翻身下马,几步来到刘曦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双充血的眼睛,火亮如晨曦拂晓的红日,霍去病望了一眼茂密的草丛,她竟然能将刘旭背到此地,着实让他意外。

骄纵任的曦公主,长于未央的霍去病不是没有听说过,虽说闲暇时刘旭经常找他,但刘旭很少提起妹妹刘曦的名字,直到那次落水后,在旭皇子的口中,说曦公主的事渐渐多了起来,顽皮的,小心的,可怜的等等,灌满了霍去病的耳朵。

其实今日是刘曦第一次见到霍去病,可却不是霍去病第一次见到曦公主,那天下着大雨,刘曦拿着金屋纸跑去昭阳殿,夺过侍卫的钢刀,她当时的眸光就如同现在一样。

“霍去病,带我们回去。”

刘曦体力严重的消耗,见到熟悉的人,哪怕是曾经嘲笑过她的霍去病,她心中的那口气,松懈下来,很难再凝聚一团,她不明白面前的霍去病再想什么,只知道霍去病,没有利益冲突,刘旭的好友,不是敌人,更不是幕后黑手。

霍去病先是搀扶起刘旭,低头看着刘曦,远处狼嚎时隐时现,天越来越黑,周围模糊不清,凉风吹起霍去病肩上披得暗红色斗篷。

“我只能带一个人回去。”

当刘曦看见霍去病一人一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刘曦心中不能说不失望,但此时最重要是活下去,撑起身子,坐在草地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和血痕,平静无波的说道:“你带哥哥回去吧。”

“不,你带曦儿回去。”刘旭想要甩开霍去病,情绪很激动:“你带妹妹回去。”

霍去病的手似夹子一样,紧紧的抓住刘旭的胳膊,低喝:“旭皇子,你别动。”

刘曦仰脸向刘旭一笑,嗓音暗哑不如往日好听,却让人能记上许久“哥哥,听霍去病的,让他带你回去。”

“不…不…我说过不会再…扔下你一人的,曦儿,我…”

刘曦挣扎起身,双腿绵软,抓住刘旭,低吼道:“哥哥,你是大汉的皇子,是娘…是娘和我的指望,只有你好好的,我们才能安稳。”

刘旭闭了一下眼睛,慢慢的平静下来,攥紧拳头,身子轻颤,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妹妹,是他过于自信,才让侍卫分散开,来不及救援,小看了幕后黑手,他可以胡闹掩饰自己,却忘记了手中没有实力,本无法保护娘和妹妹,若不是妹妹最后带着他跳马,此时他恐怕早就死了。

刘曦见刘旭平静下来,经过此事他会成长一些吧,本来就不像是小孩子了,以后会不会未老先衰呢?未央恢弘壮丽,却不适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刘曦嘴角上扬,她此时竟然还能闲心胡思乱想,神经真够大条的。

拢了一下鬓间的碎发,刘曦四处看去,需找藏身之地,十步外的歪脖子树应该是不错的选择,稍稍活动了一下绵软的双腿,刘曦才再次将目光投注在霍去病身上,淡淡的说道:“霍侍中,哥哥就麻烦你了。”

“你要做什么?”

“记得这个位置,我想半个时辰之内,你会领人再来吧。”刘曦扬起笑脸,轻声说道:“立志荡平匈奴的霍侍中,在小小的上林苑,不会迷路的,对吧。”

霍去病下意识的点头,刘曦步履艰难的走到树下,伸手拍拍树干,抓住裙摆,再次将长长的裙摆扯成布条,粉嫩的小腿露了出来。

刘曦将几布条结好,感慨道:“以前我总是觉得裙摆太长,走路费尽,今日才明白,原来长也有长的好处。”

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绑在了布条头上,刘曦抬头凌空晃动着布条,石头带起呼呼的响声,运足力气,刘曦对着那抻出来的树枝甩动布条,石头越过树枝,将布条横挂在树枝上,刘曦抬头看着比她高出几头的布条头,衡量一下,自己就是跳跃也够不到,抱怨道:“失败,失败。”

“霍侍中,这你总应该能帮帮我吧。”

刘曦回头看着霍去病,他应该能够得到,刘旭低声恳求:“霍去病,你…”

霍去病放开刘旭,几步来到刘曦身边,看了她一眼,刚刚的动作出乎他意料的熟练,一扬胳膊抓住布条头,拉了下来,刘曦伸手,霍去病面前的是沾着灰尘的小手,霍去病缓缓的将布条放在她的手心里。

“多谢霍侍中。”刘曦从未多想,活下去度过此时的危机,才是她最关心的。

刘曦试了试重量,暗赞古代织布的好质量,应该能禁得住自己的体重,本来不用这么费力的,就是因为体力流失的太厉害,刘曦爬树才需要保护措施,她不愿爬到中间,由于体力问题而摔下来。

刘曦在现代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攀岩,这就源于小时候的刘曦比较活泼,呃,应该说比较顽皮,经常登高爬树,典型的假小子,只是在刘曦上初中时,突然对学外语有了极大的兴趣,不再出去玩,总是闷在家里,当时震掉了许多亲朋好友的下巴。

上大学时,刘曦闲暇时,就喜欢上了攀岩,所以虽然刘曦夺舍重生,但是攀岩的技能知识还是有的。

霍去病后退一步,不由瞪大了眼睛,曦公主如同一只灵巧的松鼠,嗖嗖几下子爬上了歪脖子树,坐在抻出来的树干处,将作为保护的布条收好,俯视着树下仰头站立的霍去病,心中涌起一丝的骄傲得意,也不能总是你站在高处。

“霍侍中,快去快回。”

霍去病动动嘴唇,吐出几个字:“你小心。”

转身扶起刘旭,打算上马,刘旭望着坐在枝头的刘曦,眼泪流下,低咛:“妹妹,曦儿,不会…”

就在此时霍去病停住脚步,将刘旭拉在身后,凝神看去,模糊中又驶进几匹骏马,分不清是友是敌。

正文第三十九章一生对手

坐在树杈上,被枝叶盖住了小半边身子的刘曦也探出脑袋,见刘旭被霍去病护在身后,不厚道的嗤笑出声,他们两个倒是挺有趣的,这几个月刘曦可是没少听里的八卦,比如汉武帝刘彻身边幼时的伴读王孙韩嫣,据说同刘彻有过一阵同寝同食,当然刘曦没在刘彻身上瞧出耽美的潜质。

霍去病看清来人,紧绷的身体稍一松懈,又如同出鞘的利剑一样绷得紧紧的,竟然是他?这么说馆陶大长公主也回长安了。

“霍侍中。”

马背上的陈诚率先拱手,目光越过霍去病投在刘旭的身上,虽然难掩狼狈,但看样子伤并不重,陈诚心中稍安,这次的大意让人有机可趁,是教训,谁都没料到,幕后之人会趁着他去接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回长安的空当下手,下马后,陈诚几步来到刘旭面前,郑重行礼唤道:“旭皇子,您如何?”

“我…我…我没事。”刘旭忍着疼,在陈诚面前,刘旭异常的老实,若说刘旭敬佩霍去病,那更畏惧内敛稳重的陈诚,在陈诚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中,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陈诚和霍去病,被汉武帝刘彻看做是最出色的后辈,虽然他们都还年轻,他们两人各有本事各有所长,霍去病是一团无拘无束的火焰的话,那陈诚就是一道无形的水流,滴水穿石,润物细无声。

陈诚是刘彻的姐姐长子,更是陈家下一任家主,可是随着陈家淡出朝堂,即便陈诚学识再好,也不会入朝为官,这一点让刘彻颇为遗憾,也曾劝过自己的姐姐,却被陈诚无心仕途所驳回。

霍去病比陈诚小上半岁,他出生在馆陶长公主府,当初他们一家虽然被馆陶废除奴籍,但霍去病的外祖母,大姨,母亲卫少儿,三姨卫子夫还是留在公主府帮佣,直到舅舅卫青被刘彻提拔成成侍中,赏赐府邸,才搬离公主府。

尔后霍去病被私访的刘彻看重,带进中亲自教养,同居住在公主府的陈诚再无交集,可是在霍去病心中,他永远也忘不了在公主府的事情,陈诚,被众人赞叹的翩翩佳公子,是他一生的对手。

刘曦靠在树干上,看样子是友不是敌人,随手揪下一片叶子,在手中转动着,拧着弯弯的细眉,怎么觉得他们二人仿佛一时瑜亮,互为对手呢?那名少年是谁呀?刘曦不认识呢。

咕噜噜空腹饥饿的声音,打破霍去病和陈诚的对视,陈诚凝眉望着刘旭。

“不…不是我…”刘旭垂头,脸颊微红,他虽然也饿,但是做不到这样的,低低的说道:“应该是妹妹,她为了背我耗费了许多力气,而且中午的时候就不曾用饭。”

“曦儿。”陈诚不自觉的出言,霍去病眉毛微扬,陈诚目光无波,并不改口问道:“旭皇子,曦儿呢,她在哪?”

陈诚四下需找刘曦,即便是光线不足,他也发现树上的娇小影子,两只小腿悠闲的摆动着,陈诚唇边的笑容很明显,迈步向歪脖子树走去,霍去病回身眯着眼睛,望着陈诚,随即嘴角上扬,盔甲护手里的手指捻动一下。

站在树下,陈诚仰头看着刘曦,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张开双臂,仿佛怕吓到树上机灵的小松鼠,轻声道:“曦儿,下来好不好?我带你回去。”

那声曦儿穿透了刘曦的耳膜,心跳动得很厉害,似埋藏在心底的情感喷薄而出,那是什么?刘曦不知道,只觉得心惶惶的,同往日一点都不一样,脑袋也很疼,刘曦抓住衣襟,望着陈诚那双温润的眼睛,他是自己夺舍占据刘曦公主身体后,见到的长得最漂亮俊秀的少年郎,成年后兴许会像潘安宋玉那般的美男子。

“曦儿,我会接住你的。”

刘曦不敢看他的那双眸子,心很乱也很痛,刘曦公主,仿佛在此刻复活争夺躯壳一样,刘曦攥紧拳头,指甲抠进中,不,对不住公主,我要活下去,不会将躯壳让给你,对不起。

过了好半晌,刘曦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呼吸沉重,公主的不甘思念,她能感受得到,面前这名少年,是刘曦公主心中最深的记忆吧。

“你…你会接住我吗?”刘曦怯声声的问道。

“嗯,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刘曦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了半晌,似被蛊惑一样,毫不犹豫的从树杈上跃下来,落到陈诚的怀里,温暖安全的怀抱,刘曦忍不住出声:“诚哥哥…诚哥哥,曦儿…曦儿想你…”

不,这不是出自刘曦的口,她不认识近在咫尺的少年,不认识的,更不知道少年叫什么名字,这应该是公主最后一缕魂魄的诉说,刘曦靠近陈诚,泛白的嘴唇印在了他的眉间,轻声说道:“诚哥哥,谢谢你接住曦儿。”

陈诚抱紧怀里的刘曦,轻扶她的后背,苍白的小脸,失去粉润光泽干裂的嘴唇,额上的伤口,这一切都让陈诚心痛,当拂晓十分,刘曦出生时,第一个抱起她的不是汉武帝刘彻,而是陈诚,虚弱脆弱的婴童,皱巴巴的小脸,陈诚到现在还记得。

在刘曦公主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个会说得话就是诚哥哥,这让当时的刘彻很感伤,亲自教了刘曦公主好几遍,才让她会叫父皇。

“曦儿别怕,诚哥哥带你回去,没有人再能伤害你。”陈诚像以往一样,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刘曦轻轻的嗯了一声,靠在陈诚的怀里,缓缓的合上眼,眼角泪珠晶莹,对不起,刘曦公主,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得了。

陈诚抱着晕迷过去的刘曦越过霍去病,走回到马旁,一手固定住刘曦,一手抓住缰绳上马,扯下身后的斗篷包裹住刘曦,才向霍去病说道:“侍中大人,旭皇子是不是也交给在下?”

霍去病将手指放在唇边,间隙的口哨声响起,黑鬃马跑了过来,放开刘旭,霍去病翻身上马,抓住刘旭的胳膊,将他带到身前,扬鞭而去。

陈诚搂紧刘曦,唇边含笑,刘旭经历此劫难,却能得霍去病真心相待,也是收获,刮过的晚风预示着,未央最终风起。

正文第四十章阿娇刘彻

阿娇赶到上林苑,听闻儿子女儿失踪不见,一路而来的疲劳担心,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刘彻将抱上塌,坐在阿娇身边,目光深幽难侧,薄唇闵成一道线,身上隐隐透着懔气,随侍在旁边的杨得意低声问道:“陛下,用不用传御医。”

刘彻细长的眼睛眯了眯,低声问道:“皇后怎么会来上林苑?”

杨得意心中一紧,这是皇上在疑心皇后?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同样压低声音:“陛下,奴婢听说是皇后娘娘心慌意乱,怕旭皇子曦公主出事,才赶到上林苑。”

“母子连心。”刘彻伸手擦掉了阿娇眼角不自主流出来的泪珠,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的触动,阿娇对刘曦刘旭的关爱,毫无保留的关爱,这种强烈的情感让长于未央习惯争权夺利,母子亲情淡薄的刘彻很困惑。

“娇娇,朕不会让旭儿曦儿出事,不会让你伤心,朕保证,他们会平安归来的。”

刘彻的诺言,并没有让阿娇睁开眼睛,她不停的自责,没有保护好儿子和女儿,是惧怕刘彻多疑?还是对刘彻心底那分难以压制的信任?明明知道刘彻是薄情多疑心狠之人,为何…为何将女儿儿子没有任何防备的交到他手上?刘彻是帝王,为了权利掌控欲望,可以牺牲一切,这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阿娇悔恨的眼泪滚落,缓缓睁开泪眼迷蒙的眼眸,嘴唇微颤沙哑的唤道:“皇上,皇上。”

刘彻鲜少见阿娇如此脆弱,仿佛再压上一颗稻草,就会将她压垮,刘彻将阿娇搂在怀中,低声说道:“朕派了羽林军,他们没事的。”

不管这一刻的刘彻是不是可信的,阿娇只能信他会找到刘旭和刘曦,他们还不是弃子,刘旭刘曦是阿娇亲自教导出来的,面对困境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束手待毙,要相信孩子们。

阿娇将脸埋入刘彻怀中,娇躯轻颤,泪水打湿了刘彻玄色的衣衫,抓紧刘彻的手,呜咽道:“旭儿,曦儿太小了,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不该让曦儿骑马…不该的,如果曦儿不来上林苑,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阿娇突然仰着头,哭红的眼睛凝视着刘彻,似在向他征求答案,刘彻目光一凝,拍着阿娇的后背,低低的说道:“曦儿是这最疼爱的女儿,怎能不会骑马?朕还要亲自教她。”

阿娇心中难以控制的涌出一丝凄然,这个时候,刘彻还是不愿同自己说实话,刘旭,刘曦失踪,真是因为惊马意外吗?青梅竹马长大,对他虽然无法付出全部的感情,但是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最后一句话实话都不曾得到?阿娇突然觉得很悲凉,同时更多的是释然,尽显手段,各凭本事吧。

阿娇垂下眼帘,轻声自问:“皇上,那是意外吗?”

随后仰头看着刘彻,泪眼深处,隐藏着两火焰,阿娇再次问道:“刘彻,你说这是意外吗?”

许久未见阿娇如此大胆,刘彻怔了怔,恍惚回到了儿时,那时的阿娇虽然对自己也很好,却是整个未央中最骄傲的存在,刘彻晃神间不自觉的问道:“你这是在同朕说话?”

阿娇坐直身子,她不能一退再退,看着刘彻说道:“我也是长在未央的,皇上,后*夫人美人的手段,我不是不清楚,我可以不在意后位,不在意太子之位,可我不能失去刘旭和刘曦,更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这是我唯一坚持。”

面对阿娇,刘彻独掌天下之后,首次移开目光,不敢看她那双水火交织的眼眸最终说道:“朕会查清楚的,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这不是给我的交代。”阿娇抓住刘彻的宽大袍袖,褪去刚刚的咄咄逼人,语调柔和中透着一抹担心说道:“幕后之人,今日敢向刘旭刘曦下手,皇子公主们是不是也会不安全?皇上无论你册立谁为太子,皇子们都是江上的本,况且您经常巡行上林苑,胆敢在您面前‘惊马’,那以后呢?会不会为了私利而…您可是大汉天子,身系江山安危的。”

阿娇不需要将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从刘彻神情的些许变化可以看出来,他也有这方面的担心,阿娇抓住刘彻微凉的手掌,在脸上蹭了蹭,低低的羞涩的说道:“皇上,你同旭儿曦儿一样,都是我的命。”

“娇娇。”刘彻伸开手臂,再次将她搂进怀里,鼻尖充斥着阿娇身体散发的独特馨香,叹息道:“只有你才会如此惦记朕。”

阿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一丝嘲弄,刘彻这一辈子都不会懂女人的心事,随即自嘲的笑笑,刘彻也不需要懂,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玩物或是对她治理江山辛劳的奖励罢了,曦儿,旭儿,等娘为你们报仇,有时本不用自己亲自出手。

阿娇紧紧的靠近刘彻,似刘彻是她唯一的依恋,低低的问道:“皇上,他们会平安的,对不对?”

刘彻低声心疼的安抚着柔弱的阿娇,怀中多变的阿娇,让刘彻迷惑的同时又放不下,她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

“皇上,娘娘,霍侍中,陈诚带着旭皇子,曦公主回来了。”

阿娇一下子起身,身子晃了晃,刘彻扶住她,如卸重负安慰道:“娇娇,他们回来了。”

刘旭扶着霍去病走近,见到阿娇,眼泪再也忍不住,似受尽委屈的唤道:“娘,娘。”

阿娇几步上前,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刘旭,胳膊带有几许的颤抖,将儿子抱紧怀里,仿佛许久未曾见过儿子,声音呜咽:“旭儿,旭儿。”

刘彻望着相拥的母子,长舒一口气,若是刘旭真有个好歹,他也会难过的,见到陈诚怀中的刘曦,凝眉问道:“曦儿怎么了?”

刘旭擦擦眼泪,说道:“娘,快看看妹妹。”

阿娇放开儿子,见刘曦紧闭着眼睛,小脸苍白无血色,额头上的伤痕那般惊心,声音颤抖“陈诚,曦儿…曦儿…”

“皇后娘娘勿惊,曦儿太累了。陈诚目光柔和的看着怀中的小女孩,轻声说道:“她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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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一章与生俱来

刘曦此时虽然说是睡熟了,但狼狈样子更让阿娇担心,打算从陈诚怀中接过刘曦,见到儿女平安归来的阿娇双脚绵软无力,刘彻扶住她,大声唤道:“杨得意,传御医,快传御医,为旭儿,曦儿治伤。”

“陛下,此处是上林苑,若想找御医,得回未央。”

站在一旁的霍去病洒然一笑,算是直接小小的反驳了刘彻的话,刘彻手指着霍去病,脸上并没有一丝的不悦,骂道:“霍去病,你说怎么办?”

假装昏迷无法面对陈诚的刘曦,睫毛轻颤,刘彻真是很喜欢霍去病,待他仿佛比待儿子都要好,从未见刘彻这般同皇子们说话,难道霍去病是刘彻的私生子?刘曦胡思乱想着,分散浑身的酸痛,以及公主对陈诚的特殊情感。

“臣在回来的时候,就吩咐人赶去未央传御医来上林苑。”

阿娇扶着刘旭的手收紧,撩了一下眼皮,往大了说这有可能是假传圣旨的罪过,即便无事,刘彻也会多疑的吧。

霍去病似没有察觉出他的大胆妄为,面色如常的回禀:“陛下,您给我的八百羽林中,臣让他们中的几人学习了简单的医术和治疗马匹的本事,臣觉得将来远程奔袭能用得上,不妨先让他们来看看旭皇子和曦公主?”

刘彻目光如炬,欣赏欣慰充斥膛,轻弹一下霍去病肩胛处的红色流苏,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朕亲自教导出来,就依你。”

霍去病嘴角上扬起一道顽皮得意的弧度,拱手道:“臣遵旨。”一转身,目光扫过陈诚,以及他怀中的刘曦,轻轻挑了挑眉毛,大步走了出去。

“远程奔袭,远程奔袭。”刘彻此时已然记不起他受伤的儿子和女儿,几步来到悬挂起得地图旁,比划着下一步的用兵方向,匈奴在刘彻眼中才是最重要的。

阿娇自嘲的笑笑,压低声音似怕惊醒刘曦,更多的是不愿‘打扰’到刘彻,因为她明白,谁妨碍刘彻攻打匈奴,谁就是他的敌人。

“陈诚,将曦儿放到榻上吧。”

陈诚欲言又止,扫过沉思的刘彻,最终无声的叹息,小心翼翼的将刘曦放到榻上,怀中一空,陈诚墨色的眼眸一暗,刘曦狼狈,他很心疼,决不能放过幕后的人,轻声唤道:“曦儿。”

阿娇同样扶着刘旭坐在榻上,仔细的看着儿子的伤腿,轻问道:“疼吗?”

“娘,我会成瘸子吗?娘,会不会?”

阿娇揽住儿子,保证道:“不会的,不会的。”

儿子的呜咽声,唤醒了刘彻,回头说道:“朕的儿子怎会是瘸子?刘旭坚强一点,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诺,父皇。”刘旭将脸埋入阿娇怀里,死死的咬着嘴唇,阿娇拍着刘旭,平淡的阐述一个事实,“皇上,旭儿是咱们儿子。”

刘彻也觉得他做得稍显过分,来到刘旭身边,手搭在刘旭的肩头,期翼道:“旭儿,朕也是心疼你的。”

刘彻目光落在刘旭伤腿处,仿佛随口问道:“这是谁处理的?”

阿娇攥紧拳头,好悬没一拳打向刘彻,她需要用儿子女儿演苦计吗?静静的看着刘彻,问道:“旭儿,你们是如何脱离险境的?”

“娇娇,朕是关心旭儿。”刘彻解释,阿娇淡淡一笑,道:“臣妾知道。”

刘彻阿娇的目光交错,阿娇不肯退让,最终刘彻移开视线,低低的说道:“朕是相信皇后的。”

“多谢陛下。”阿娇搂住迷茫不懂的刘旭,轻声道:“同皇上说说,你们是如何从‘受惊‘的马上脱险的,没有摔断脖子,只是伤到腿,真是庆幸。”

阿娇手掌用力,刘旭将如何滚落下马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心有余悸的说道:“娘,若不是妹妹,我们恐怕会撞到石头上,再也见不到父皇和娘了。”

刘旭的话语断断续续,却生动的描绘出那一刻的惊魂,阿娇顾不得同刘彻制气,后怕的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儿子是真切的在她的怀中,不是幻影。

陈诚退到一旁,字正腔圆的说道“皇上,臣在上林苑东北处丛林边上,见到的霍侍中和旭皇子,当时曦儿…曦公主在树上,霍侍中单人独骑只能带旭皇子一人回来,天近黄昏,野兽出没,树上反倒是最安全的。““是妹妹背着我走了许久的,妹妹…妹妹…““曦儿,我的曦儿。“阿娇泣不成声,躺在榻上晕晕欲睡的刘曦有点脸红,她本没做什么了不得事情,只是想要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怎么觉得刘彻的目光有点炙热骄傲呢?她对拯救世界改变一个时代没有兴趣,但若有好处她也不会放弃,机会稍纵即逝,利用好了,就是她将来幸福生活的保障。

汉武帝刘彻是典型的封建皇帝,从刚才听到的谈话中,就可窥一二,阿娇并没有怀疑她对刘旭伤口的处理手法,让刘曦放下了一半的心,仿佛不安做噩梦一样动动小身子,拧起淡淡的弯眉,痴语道:“父皇,父皇,娘,曦儿…曦儿怕…怕…”

柔弱额头带伤,衣裳上染着血迹的小女儿,刘彻再坚硬的心,在此刻都有几分松动,坐在刘曦身边,安抚道:“曦儿,朕在你身边。”

刘曦循声伸手,抓住刘彻,泛白无血色的嘴唇嘟嘟着,无意识的轻咛:“父皇,父皇。”

刘曦白皙的手上有着几道浅浅的伤口,刘彻越发的心疼,低吼道:“御医怎么还不到?若是曦儿有事,朕车裂了他们。”

阿娇睫毛盖住眼底的波动,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女儿都做得很好,阿娇更愿意将刘曦此举看成是有意为之,从紧要关头跳马,背着刘旭前行,将回来的希望留给刘旭,却也会最恰当的自我保护,到现在的痴语撒娇,阿娇安心的笑了,果然女儿是最像刘彻的。

刘曦儿身上有着阿娇从小就不曾有过的‘软弱’会更让人心疼,升起保护的欲望,这一点在阿娇眼中,是女儿与生俱来的优势。

正文第四十二章打消疑虑

按说霍去病的八百羽林应该和他同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刘彻欣赏霍去病,但他也不放心骄傲如火的霍去病,在他身边安排下了几名老成持重之人,但年岁上也不过二十,还是很年轻的。

霍去病就是让他们学的医术,在霍去病的想法里会简单处理也就是了,并不会要求他们太多。

阿娇看着他们检查刘旭,刘曦的伤势,不大放心,问道:“伤得重不重?”

刘旭很紧张,就怕自己真的腿折了,一名下颚处留着短胡子的青年抬头望了一眼霍去病,对于他们的统帅,即便他们的年岁比霍去病大,也心服口服,升不起抗命之心,哪怕如同贵族子弟的霍去病从不曾同他们同甘共苦,霍去病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让身边的人心甘情愿的追随。

“皇后娘娘,旭皇子腿伤不重,休养几日就会好的。”

阿娇长出了口气,接着问道:“曦儿呢?”

“曦公主的伤要比旭皇子重一些,膝盖处的伤口由于用力红肿,养伤的日子会更长,至于将来会不会有隐患,臣不好说,得看御医的诊断。”

“妹妹。”刘旭很惭愧,在危机关头,他反倒成了累赘,刘曦刘旭虽说是双生子,都是阿娇所出,但是刘彻对刘曦始终是不同的,这其中有刘曦子上更像他的原因,更多得是刘曦是公主,是女儿,同皇子有本质的区别,刘彻可以随心所欲的宠爱娇惯女儿,但是儿子,就不行。

“校尉大人,卑职人为旭皇子腿上的处理方法很有可取之处。”

霍去病颔首,目光落在刘曦身上,摆手道:“我记下了,你先出去。”

“诺。”几人听命,向刘彻,霍去病行礼之后,退了出去,陈诚从刘曦身上移开视线,瞥了一眼霍去病,两人目光相碰,似激起一串的火花,陈诚温润的一笑,无声的说道‘霍侍中,佩服。’

霍去病动动嘴唇,‘陈侯爷承让了。’

陈诚是刘彻姐姐隆裕公主的长子,在陈家淡出朝堂之后,也许是觉得愧疚而补偿,兴许是真心喜欢陈诚,在刘旭刘曦出生后,便以庆祝的名义,册封陈诚为阳春侯,在只靠军功封侯的汉武时期,也是难得的荣宠。

“陛下,御医赶到了。“

“让他们进来。”

几名胡须花白,满脸灰尘,一看就知道着急赶路的四十多岁的御医走进,脚步有点虚浮,“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免。”刘彻一扬手,语气里透着焦急:“快来看看朕的曦儿,还有刘旭。”

皇子在御医们的眼中是比较重要的,可是刘彻显然更重视刘曦,让他们有点踌躇,不知道该做什么。

霍去病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不会分开瞧旭皇子和曦公主?榆木脑袋。”

刘彻竟然点头表示赞同,陈诚暗笑,霍去病哪晓得其中的关键?法不责众,人多了也可以分摊责任。

御医们经过诊断,得出了同刚刚一样的结论,刘旭的腿伤处理得当,并不严重,而刘曦就需要多休养几日,膝盖处的挫伤是否会留下病,过两日用药消肿后才能看清楚。

刘彻看看刘曦,起身向阿娇说道:“皇后,好生的照顾他们,曦儿不会有事,朕饶不得胆敢下手谋害曦儿的人。”

霍去病随着刘彻离开,阿娇轻声说道:“陈诚,你累了一日了,也歇着吧。”

“姑姑,我留下。”

陈诚难得的坚持,阿娇无奈的笑道:“眼前最要紧的不是照顾曦儿,明日一早你就会长安去。”

“可是皇上那…”

“我就是要告诉他,这次的事我不会就此忍下。”阿娇眸光不善,低低的说道:“你也不用过多的手,只要做出姿态就成,别的事情,让我来做。”

“诺。”

微凉的晚风吹散刘彻心中的怒气,卫青和霍去病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卫青规矩恭谨,不打扰到刘彻,并对旁边不时踢着草地的霍去病,立立眼睛,对于这个外甥,卫青是又疼爱又头疼,他虽然也有儿子,对霍去病的用心关爱却是最多的,霍去病虽说出生在大长公主府,可是那时卫家已经脱了奴籍,卫家的环境已经比以前为奴时好上许多,随后卫青在上林苑救了汉武帝,陪同蛰伏期的刘彻在上林苑练兵,朝夕相伴,后领军大破龙城,刘彻对卫青的赏赐不断,整个卫家进入权贵阶层,霍去病年纪不大,官居侍中,更是被刘彻亲自教养,是当之无愧的天子门生。

卫青想到前两日三姐卫子夫来府邸所说得话,心中难免有几分的慌乱,平阳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是卫家曾经的主人,而馆陶大长公主对卫家恩同再造,平阳长公主求得是什么,卫青不是不明白,他无法参与其中,只能劝说三姐卫子夫不可再去长公主府上帮着训练歌姬。

卫青直到现在还记得卫子夫的晃神,眼中流露出来的遗憾,“皇上原来是那般的英俊挺拔,尊贵逼人,被他宠爱的女人会很幸福吧。”

卫青望着刘彻高大的背影,幸福?恢弘的未央中有幸福的女人吗?也许皇上只对皇后娘娘才有几分不同吧,卫青抬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星辰,朝堂后*他不愿意卷入其中,纵马疆场,北击匈奴是何等的快意?可是为了卫家,他不能不谨慎从事。

“卫青,他们都回来了?”

刘彻停住脚步,卫青恭敬的回道:“皇上,派遣出去的侍卫羽林皆已归营。”

刘彻再次问道:“那匹惊马可曾找到?”

卫青神色微变,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霍去病,靠近刘彻压低声音道:“马匹撞怪石而亡,马尾处藏有细针,喂马之人自尽身亡,草料也含有让马匹兴奋之物,皇上,臣亲自去了事发之地。”

卫青停顿一瞬,低声说道:“就是臣初次遇见皇上的地方,旭皇子和曦公主捡回一条命,厚草上是唯一的机会。”

当初惊马也是刘彻最深的记忆,他太清楚若是儿子女儿不曾跃下马,后果会如何,彻底打消了心底的疑惑,狰狞的说道:“朕倒要看看是谁下手谋害皇子公主。”

正文第四十三章昔恩今怨

汉武帝刘彻将御医从未央调到上林苑,自从窦太后过世后,听从阿娇的建议一向不愿在人前现身的馆陶大长公主坐镇堂邑侯府,随后的第二日,陈家最出色的陈诚从上林苑返回长安,真真假假的消息满天飞,朝堂六的人都在打听实情,一时之间风云变化。

在阿娇赶去上林苑之后,馆陶大长公主再次拜访了居住在长乐的王太后,双方友好的谈论着往日的情意,大长公主刘嫖神色平和中虽然透着一丝的恭敬,但却绝不会谦卑,刘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平淡的说道:“太后娘娘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具有先皇未有的雄心壮志,母后曾经说过,先皇选皇上为太子,继承皇帝位,没有选错。”

“哀家知道,此事多得大长公主相助。”王太后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刘嫖身上,刘嫖笑笑,低声道:“是皇上出息成才。”

刘嫖抬头静静的看着王太后,轻声说道:“阿娇是我唯一的女儿,不瞒太后娘娘,也是我刘嫖这辈子最疼爱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盼着她好,不说别的原因,阿娇对皇上一往情深。”

说道此处,刘嫖停顿一瞬,仿佛在感叹阿娇的痴情,王太后不由的点头,皇后阿娇对刘彻全心全意,若说阿娇不喜欢刘彻,她第一个不信。

“为了我的女儿,为了陈家能延续荣耀,我略尽绵薄之力,其实…”刘嫖脸上带着苦笑,“先皇才是英明之人,咱们这点手段从未蒙过先皇的眼,若不是皇上聪慧深得帝心,即便我再上蹿下跳,也于事无补。”

王太后怔了怔,记起汉景帝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不自觉地的点点头,刘嫖接着感慨:“刘荣那孩子孝顺忠厚才学也是不错的,可是他错就错在托生在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栗妃肚子里,太后娘娘,今儿我就实话同你说了吧,当初刘荣被废除太子之位,栗妃被先皇打入冷,不是因为咱们的谋划,而是栗妃说了许多无礼的话,冒犯了先皇,让先皇觉得栗妃不老实,兴许会借着刘荣兴风作浪,汉家天下,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王太后抿了一下发鬓,头上的步摇微晃,眼角的皱纹深上一分,刘嫖这些话是借着栗妃的事给自己提醒?

刘嫖喝茶润润嗓子,凝视着王太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天下是皇上说得算的,先皇担心吕氏乱政的事重现,才借着咱们…将刘荣拉下太子之位,扶植起更聪慧更有皇帝威势,能兴盛大汉的皇上。”

“大长公主说得对,哀家明白了。”王太后摆动了一下松花色袖摆,岔开话说道:“听说皇后赶去上林苑是因为曦儿旭儿出事?也不晓得严重不?哀家这心一直悬着呢。“刘嫖一凝眉,闻弦知音,顺着王太后的话说道:“太后娘娘安心,应是无事。”

“大长公主从封地返回长安,真是巧了,过两日就是皇长子刘据的生辰,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又一直记在皇后名下,据儿懂事有仁者之风,你也应该见见,皇后贤惠得很,又疼爱据儿,应会庆祝一番吧。”

“太后娘娘,我不打扰了,即便曦儿旭儿无事,皇后娘娘也会照顾他们,省得再让人有可乘之机,至于皇长子的生辰,太后娘娘这般疼爱他,定会安排好的。”

刘嫖不待王太后发话,直接走出长乐,在她出之后,王太后却笑了,笑得十分得意。

“刘嫖,你虽然没有提起往事,但是…但是我曾经在你面前俯首巴结的屈辱,我从未有一刻忘记,不是最疼阿娇吗?哀家我总有法子让皇上厌弃于她,刘旭是我的孙子,但哀家的孙子可不仅仅只有刘旭一人。”

“姑祖母,旭皇子,曦…曦公主会出事?”

田玉从后面的屏风处走了出来,他在提到刘曦的时候,稍微迟疑,王太后疑惑的说道:“这事到底是谁下得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按说以皇后的明,不会如此轻易得逞的,不过,下手时机把握的还真是恰当,又准又狠,哀家还真想见见此人呢。”

王太后忘了一眼田玉,低声问道:“你提起曦儿?”

“我…我…”田玉垂头,王太后叹道:“你现在还小,这事将来再看吧,田家不能把宝压在一头上。”

“您刚刚对大长公主…”

王太后立起眼睛,语气不善的说道:“这怨我吗?你看看她说得那些话,大汉以孝治天下,皇上是我生的,窦老太太都能做到的事情,哀家为何做不到?我就是让刘嫖明白,这长乐现在是我说得算,她风光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在哀家面前她得俯首贴耳。”

“田玉,你回去同田蚡说,该向皇上请立太子了,太子早定,天下才能安稳,刘曦刘旭的意外才不会再发生,哀家这也是为了皇后着想。”

“诺。”

田玉打算离开,王太后突然叫住了他,摇摇头道:“不行,这事田蚡不可率先出头,彻儿的脾气,哀家还是知道几分的,让窦家出头上书,反正他们也是看好刘据的。”

“刘嫖做得糊涂的一件事就是放弃了窦家,光靠彻儿的维护,怎能护住刘旭?”

长乐外,刘嫖登上车驾,回头望了一眼夕阳斜照下的长乐,刚刚的暴怒已经不见踪影,嘴角微扬,太后娘娘,王娡,你真的了解皇上吗?

“回府。”刘嫖吩咐道,车驾咕噜噜的行进,就在此时身穿墨绿长袍,脚蹬软鞋的刘据似一阵旋风一样跑过,刘嫖撩开车帘,眉毛拧在一处,此时慌张惊慌失措的刘据,同往日温文尔雅的做派判若两人,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刘嫖手指曲起,难道幕后之人是他?那这出戏可就彩了。

刘嫖不大担心刘旭和刘曦的安危,如今没有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再加上她刚刚听说御医赶去上林苑,他们必然是平安的,以娇娇的格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皇祖母,皇祖母。”刘据推开挡在殿门外的女,冲进了长乐,满脸是汗的喊道:“皇祖母,救救姨娘,求求你救救姨娘。”

正文第四十四章断尾求生

田玉停下离去的脚步,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皇长子,目光在王太后身上一停,开口吩咐:“你们都下去,皇长子同太后娘娘有事相商。”

此时伺候在王太后身边的都是信任的女,即便这般,田玉也不放心,这其中牵扯的太大了,尤其是在旭皇子和曦公主出事之后,陈家已经摆明立场,若是不给交代,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陈家虽说现在淡出朝堂,但是对皇上很忠心,从不让皇上难做,皇上不会轻易亏待陈家,如今陈家的尊荣就很能说明问题。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要记清楚。”田玉眉毛一挑,机灵的眸子透出一分狠,女们垂头,道:“诺。”

随后悄声的退了出去,刘据跪在王太后面前,用袍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呜咽道:“皇祖母,救救姨娘吧,她是一时糊涂,没想到谋害刘旭的,只是想要给曦妹妹一个教训,孙儿已经骂过她了。”

王太后眉头紧锁,对刘据的哭诉视若无睹,心情很沉重,本想借机抬起出皇长子,没料到幕后黑手竟然是柳良人,在未央起起伏伏,最终登上太后宝座的王娡岂是等闲之辈?脑中迅速的衡量轻重,对惊慌失措的刘据,不大满意,看向刘据的目光不如往日和蔼,多了一分冷意。

“据皇子,您先别急。”田玉来到刘据身边,轻声说道:“您就是让太后娘娘帮你,也得说明白是怎么回事?您这样东一嘴,西一句,臣听着糊涂呢。“刘据感激的向田玉一瞥,往日他看不上的狡辩有点商家气息的田玉,若不是为了讨好王太后,刘据甚至都懒得同田玉说话,没想到今日他会如此镇定自若。

“刘据,你说说柳良人到底做了什么?”

“曦妹妹在姨娘拜谒皇后的时候,冲撞了姨娘…”刘据觉得王太后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紧了紧,改口道:“是柳良人,她…她就想给曦妹妹一个教训,让人在马上动点手脚,可是…可是她没想让曦妹妹出事的。”

“只是动了点手脚吗?哀家怎么听说是旭儿的马匹惊了?”

“柳良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孙儿也问不出什么,皇祖母,孙儿相信…相信她是只有小过错…”

王太后抬手就给了刘据一巴掌,甩开了刘据的拉扯,整理了一下袍袖,冷冷的说道:“小过?在六之中就没有小过一说,刘据,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刘据捂着红肿的脸颊,仰头望着冰冷无情的王太后,喃喃的唤道:“皇祖母,孙儿…孙儿只是想保住柳良人的一条命而已,孙儿已经没了娘,不想连姨娘也失去了。““糊涂,你是养在皇后名下的皇长子,柳良人什么身份敢当你姨娘?”

刘据愣在当场,王太后这句话彻底让他糊涂了,王太后缓了口气,语调平和上不少,“先皇在平定七国之乱后,窦太后逼他立梁王为太子之时,曾经私下里同哀家说过,大汉储君,不是立嫡就是立长,你也读得圣贤书,可曾明白其中的深意?”

“我,我,我。”刘据吭哧了半晌,垂头道:“皇祖母,我明白了。”

他本身是皇长子,又在皇后娘娘名下,也可称为嫡子,在刘旭贪玩不喜欢读书的时候,朝堂上的重臣以及同馆陶大长公主分道扬镳的窦家,才会支持他为大汉储君。

“明白就好。”王太后眼底闪过满意,他还不算糊涂,“那你知道该如何做了?”

刘据闭上眼睛,手掌扶着泛着松香的地板,将头埋得很低,轻声说道:“皇祖母,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王太后转身,重新跪坐在垫子上,手锤了锤肩头,田玉忙站在王太后身后,捏着她的肩膀,王太后嘴角满意的一勾,还是自家人懂事,淡淡的开口:“刘据,哀家提醒你一句,在上林苑出事的是刘旭和刘曦,是皇后多年盼来的儿女,是泥的弟妹,而且皇上对曦儿百般宠爱,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问哀家有何办法?哀家还真想不出来能救柳良人一命的法子。”

刘据垂头沉默不语,他从出生那一日就没有了娘,虽然皇后阿娇对他不错,可是在他懂事时,就有人不停在他耳边提醒着他,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他生母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下手。

刘据不愿相信骄傲的皇后娘娘会使用卑劣的手段,可是阿娇却几次三番的阻止太皇太后(窦太后)命皇上册立他为太子,并且阿娇还安排列侯勋贵之女的进伴驾,身份高的兄弟接连出生,最后阿娇也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即便阿娇还像以往那般带他,刘据也觉得不舒服,同刘旭不一样,所以两年前他搬出了昭阳殿,而姨娘就是在那时关心他,爱护他。

王太后看着刘据失魂落魄的向外走,提醒道:“断尾求生,刘据,你要记得这句话,现在动手比你父皇震怒要来的好些,陈家不会就此甘心的,你父皇要给陈家一个交代。”

刘据身子一震,陈家,皇后娘娘,他们又要逼死自己唯一的亲人吗?王太后眼睛微眯,惋惜般的轻言:“柳良人可惜了,只怪她生得太好,太疼爱你了。”

刘据口起伏,面色僵硬,将拳头攥得紧紧的,沙哑的说道:“皇祖母,我…孙儿记住了。”

等到刘据离开,田玉低声问道:“姑祖母,您说此事真是柳良人做的?”

王太后嗤笑道:“她没那么大本事,不会安排的这般周密。”

“那到底是谁?”

“这就不是哀家需要心的了,皇上会想明白,有个柳良人足够了。”王太后摇头,叹道:“刚刚说的请立太子的事,只能放一放,哀家得让皇儿消气。“王太后面色一变,揉了揉额头,失望的说道:“哀家还要再看看,刘据太让哀家失望了,他今日就不该来长乐,来乞求哀家,直接勒死柳良人,扫平干净,移到旁人的身上,哀家还能高看他一眼。”

“现在嘛,看看在说吧,让田蚡也老实些,皇上这口气必定是要出的。”

田玉神色稍显凝重的点点头,王太后叹息道:“可惜了,好好的棋子就这么废了。”

正文第四十五章棋子命运

昏暗的室里光线暗淡,四周华丽的布置都无法冲淡充斥其间的落寞和哀伤,刘据的身影在殿门口闪现,身穿藕色长裙的柳良人,仿佛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刘据,宛如白玉般的脸上透着最后的寄托。

“据儿,如何?太后娘娘答应救我了吗?”柳良人喃喃自语,“她一定会答应的,她还指望着我分宠,还指望着据儿登上太子之位,她那般的疼爱我,不会看着我出事的。”

一连三个她,刘据记起刚刚在长乐中王太后的无情,柳良人只是一枚棋子,他呢?若是没有皇长子的身份,是不是王太后不会再看他一眼?刘据移开目光,轻声说道:“姨娘,将来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不,我不用你报仇,据儿,我是你亲姨娘呀。”柳良人手臂收紧,刘据胳膊很疼,柳良人接着哭诉:“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据儿,我是为了你的。”

“我知道,姨娘,请你再为我一次吧。”刘据眼底哀伤怜悯,轻声说道:“皇祖母说得对,等着父皇震怒,咱们都好不了,姨娘,为了据儿,您上路吧。”

刘据挣开柳良人的拉扯,背过身去,旁边的听他命令的有力内侍捧着托盘走进,上面的白绫是那般耀眼,柳良人惊恐的后退,挥动手臂道:“拿开,拿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死。”

内侍再次上前一步,道:“柳良人这一切都是为了皇长子,他好你也会安心的。”

“据儿,带我去见皇上,让我去见皇上。”柳良人突然推开靠近的内侍,向外面冲去,“我同皇上说,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想要谋害旭皇子,我没有…”

“抓住她。”刘据淡淡的吩咐,几名女拦住柳良人,刘据叹道:“父皇是不会相信的。”

“放开我,放开我。“柳良人挣扎的更凶,怎么也摆脱不了女,最终坐在地上,委屈的哭泣道:“我…我有证据的,皇上为何会不信?”

“在哪?姨娘,证据在哪?”刘据突然来了神,若是真有证据,兴许能翻盘制胜,急声问道:“到底是谁同您联系的?”

“是红儿,她同我一起在长乐当差,她说是帮我的…只要事成之后,许以金银,并让她留在中。”

“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柳良人抓着头发,万分后悔的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据儿,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她了。”

刘据紧紧咬着牙,迸出几个字:“姨娘,你好糊涂,她的话你怎能相信?”

柳良人抓住刘据的衣摆,恳求道:“皇上,皇上会信的,只要我能见到皇上,他夸过我乖巧懂事,他说我的头发最好看,他喜欢我的…据儿…皇上会原谅我的无心之过,会明察秋毫,他那么喜欢我不会让我就含冤而死。”

“你醒醒吧,父皇若是心中有你的话,会在曦儿冲撞你后,反而来警告你吗?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对皇后娘娘说过,你还说父皇喜欢你?他只是喜欢你年轻柔美的胴体罢了。”

“不,不会,你说谎,皇上是喜欢我的,还说要…要让我给他生女儿呢,生个像我一样懂事灵巧的女儿…会比刘曦更得皇上的宠爱。”

刘据甩开柳良人,嘲讽的一笑:“父皇这辈子不会缺少儿女,更不会少女人伺候,父皇会宠曦儿多久,我不知道,但是他不会喜欢你生的女儿。”

刘据的话让柳良人最后的寄托崩塌,双眸赤红,嘶吼道:“你说谎,你说谎,皇上是喜欢我的,等生下女儿,儿子,我是皇长子的姨娘,我可以当美人,当夫人,当…当皇后…我要当皇后。”

“送柳良人上路。”

刘据心硬了起来,这般看来,柳良人,自己的亲姨娘,对自己的好,就是为了借机伺候父皇,借着自己上位。

两名有力的内侍抓住柳良人的胳膊,将白绫缠在她的脖颈处,濒临死境的柳良人拼命的挣扎,白绫是那般的冰冷,室里昏暗的油灯也仿佛感受到主人命不久矣,摇摇晃晃的将要熄灭。

此时殿外刮过一阵风,吹灭了油灯,刘据背对着气绝的柳良人,低声说道:“姨娘,下辈子莫要相信父皇的话,大汉的皇后,只能是有金屋藏娇美名的陈阿娇。”

“据皇子,您看…”

刘据眼角滴落泪珠,背对着双手向外看去,繁星布满黑布般的夜空,长叹一声:“柳良人畏罪自尽,明日……明日我去上林苑亲自向父皇请罪。”

“柳良人说得红儿?”

“不用找了,未央死个奴婢,失踪个把人太容易了,更何况前两日外放出一批大龄女,红儿又如何寻到?”

刘据走出室,心情并不如脸上那般平静,柳良人王太后的话不停的在耳边回响,父皇会相信他吗?刘据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该如何面对死里逃生的刘曦刘旭?自从刘曦落水清醒后,就不似以往那般听他的话,总是在刘彻面前说他的好处,虽然礼貌周全,可刘据总觉得刘曦变了,这次又发生这样凶险的事情,他在中的助力少了一半,要用多少日子才能哄好被刘彻宠爱的曦公主。

“你说什么?只是受了轻伤?没用的废物,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女子的低吼不忿声隐隐传来,“陈阿娇,你倒是好福气呀,刘旭这般都能化险为夷,下次,你就没有那运气了。”

女子纤细的背影应在雪白的墙壁上,影子微微颤抖,为了儿子,她不会就这次放弃。

未央寂静无声,灯火闪闪,可是这一夜又有几人能够安睡呢?

天色蒙蒙亮,长安的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阳春侯陈诚在刘彻派遣的羽林军护送下,返回长安大长公主府。

“这是你姑姑说的?”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抖了抖信纸,慢慢的放在火上燃烧成灰,陈诚低声道:“是,姑姑说是好机会。”

“那就按她说得半吧,我只有一句话,要谨慎从事。”

刘嫖起身离开,陈诚温和的一笑,曦儿,看诚哥哥为你出气。

正文第四十六章不会甘心

马啸嘶鸣,号声震天,刘彻,号称最疼爱刘曦的汉武帝只是在清晨揉着刘曦的脑袋,交代一句好好的喝药养伤,并威胁了御医几句,让他们伺候好刘曦,便领着卫青霍去病,去了校场练或者研究对匈奴的战术,刘曦不知道是不是得露出很荣幸的表情。

好在刘彻离开时,投给阿娇信任的眼波,阿娇淡淡的笑容在刘彻离开后立刻消失不见,唇边勾起一分的嘲讽,刘曦不知道是在嘲讽刘彻,还是阿娇在自嘲,总之,还躺在榻上的刘曦,翻了一下身子,习惯的嘟着唇瓣,真是烦心得很。

她当然支持阿娇不喜欢刘彻,对刘彻这种阿娇*无情的男人,是女人都不会喜欢,更何况阿娇这样骄傲的疑似穿越女了,可是刘曦心中还是希望阿娇能够幸福,刘曦多日观察得出结论,阿娇并没有觉得不幸福,反而同刘彻半真半假的玩得很开心,也许幸福的定义是不同的吧,也许影响迷惑一位帝王,尤其是像汉武帝这样即便不懂得历史,刘曦都听说过的帝王,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

“曦儿,起来喝药。”

刘曦不甘心的睁开眼睛,阿娇还有一项本事,就是柔柔的同你说话,让你兴不起反抗,刘曦虽然不惧怕喝药,可是真的好苦呀。

“娘,我能不能…”刘曦起身,乞求的看着阿娇,见她笑容慢慢的消失,一抹哀伤内疚映在眼里,刘曦一把抢过汤碗,一扬脖子喝了进去,小眉毛纠结在一处,砸吧砸吧嘴,说道:“再来一碗好了。”

阿娇摇头轻笑,将蜜饯放进女儿口中,顺手揽过刘曦,叹道:“曦儿,你的子同皇上很像,心却比你父皇更软。”

刘曦暗自撇嘴,含着蜜饯模模糊糊的说道:“谁要…同他像…我才不是好心的人,只会对娘,对哥哥好,别人…哼,生死不论。”

阿娇低头凝视着女儿,轻轻点了点她额头,笑道:“越发的相像了,你父皇心中除了他之外,或者说除了他的江山之外,许是谁都没有,谁都可以牺牲。”

“娘。”刘曦拉长娇娇的拉长语气,撒娇般蹭蹭阿娇的肩窝,暗中鄙视自己的同时也感叹习惯很可拍,这种动作她是越做越熟练了。

“哥哥和曦儿心里有娘的,娘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哦,曦儿…女儿觉得父皇是在意娘的呢。”

阿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在刘曦耳边低吟:“或多或少有一些吧,若不然娘这些年,岂不是白费了心血?”

果然如此,阿娇是腹黑的,刘曦突然升起一丝对刘彻的同情,随即很快就转化为更多的幸灾乐祸,暗下决定,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推波助澜。

“曦儿,你还小,历练也不足,别在你父皇面前耍手段。”

阿娇一脸凝重,沉声提醒刘曦,“娘敢如此做,是因为娘了解你父皇,又从小一起长大,可谓知知底,但是你就不一样,皇上心机很深,疑心同样很重,曦儿,你要记得宁愿让你父皇怒骂于你,也不可让他笑着疑心你。”

“可是好困难,父皇…”刘曦小脸皱成小包子,刚刚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被打击没了,看来影响刘彻,不是她这种小白就能做到的,还是得看阿娇的。

“不难,曦儿,你有先天的优势,只要像现在这样就成。”

阿娇轻捏刘曦的包子脸,笑盈盈的说道:“娘的曦儿是最可人疼的,只要你不同皇上志向冲突,威胁到他的皇帝位,他会一直宠着你的。”

刘曦点点小脑袋,她又不想当女皇,怎么会威胁到刘彻呢?

“妹妹,妹妹。”刘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刘曦瞪大眼睛,刘旭虽然脚步有点慢,但是却不用人扶着,想到自己如今还得躺在榻上,刘曦愤愤不平,他这是什么恢复能力?也暗自琢磨着出事的时候,他是不是再装模作样呢?

“你怎么跑来了?”阿娇一脸的担心,刘旭的伤势不重,服了药后膝盖就消肿,但也不能就这样乱跑啊,直接拉着刘旭坐在身边,轻责道:“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这时说?你妹妹还能跑了?”

“是跑不了,妹妹得再榻上待一个月呢。”

“哥哥,不理你了。”

刘曦转过头去,刘旭了一下鼻子,先是同阿娇解释:“娘,我是坐着软椅来的,他们都侯在外面。”

阿娇此时脸色才稍霁,不放心的说道:“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别再弄伤了自个儿。”

“娘,放心吧,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刘旭严肃认真的答应了阿娇,这次的坠马,让刘旭明白许多,鲁莽爱玩闹可行,但危机关头的明,不能缺少,尤其是他身边的人,要查清楚到底忠诚于谁,再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曦儿,等回未央,我就把那套你最喜欢的皮影给你,省得你养病时无趣。”

刘曦目光一暗,很想问一问,皮影是西汉应该有的吗?听刘旭的口气,仿佛以前的刘曦很喜欢很惦记那套皮影,可是皮影好幼稚呀,阿娇在旁边呢,刘曦调节一下面部表情,惊喜的回头,“给我?哥哥,你舍得?”

大大闪烁着眼睛,垂肩的发丝由于刘曦的转身,飞扬半圈,刘旭认为妹妹此时最可爱,仿佛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记起当初她背着自己艰难前行,刘旭低声承诺:“只要妹妹喜欢,我…我没有舍不的的。”

一套皮影,用说得这般严肃吗?刘曦暗自挠头,可见到阿娇点头欣慰的样子,好像明白一些,又好像很糊涂,古人,果然是最难琢磨的。

刘曦刘旭玩笑在一处,楚玉从外面走到阿娇身边,低声道:“皇长子来上林苑了,还给曦公主带了许多好玩的,旭皇子也有份。”

“娘,哥哥欺负我。”刘曦向阿娇撒娇,刘旭一脸委屈,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阿娇斜了刘旭一眼,从外表看,显然是女儿更胜一筹,戳了一下刘旭的额头:“不许欺负妹妹,她还病着呢。”

刘旭点头保证后,轻声问道:“娘,是据哥哥?”

“嗯,他会先见皇上请罪的。”阿娇淡淡的说道:“一个柳良人,我不会满意呢,皇上也不会满意的。”

正文第四十七章暗中布局

“父皇,柳良人因记恨曦妹妹,买通马夫让马匹受惊,让曦妹妹受到惊吓,已经自裁身亡。”

刘据跪在刘彻面前,将柳良人写的认罪状子高举过头顶,悲切的说道:“儿臣没有察觉出柳良人的险恶用心,让曦妹妹遇险,有失察之罪。”

刘彻看了刘据半晌,目光灼灼,一甩衣袖,寻常的说道:“柳犯下的罪,同你何干?据儿,你是皇长子,、读书方是正途,你先起来。”

刘据擦擦湿润的眼角,偷看一眼面色寻常的刘彻,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见刘彻身边站在霍去病,条案上放着凌乱的地图,显然他们刚刚在商谈正事,刘据不觉得有点嫉妒霍去病,他是个私生子,却得到刘彻的重视,这是许多皇子都不曾有过的。

“陛下,臣想到了。”

霍去病突然开口,刘据刚才的请罪,霍去病本就没有看在眼中,一心想着进兵的路线,上前将图纸摊开,连比划带解释的,让刘彻明白他所想,刘彻认真的听着,脸上愉悦欣赏的笑容,看着意气风发的霍去病,心中涌起几许的遗憾,最像他的反而是霍去病。

君臣二人谈论许久,刘据本不上话,他所学此时完全用不上,只能愣愣的站在一旁。

“据儿,你认为朕是否应该让卫青再战匈奴,以雪上谷之辱?”

刘据愣了一瞬,在卫青龙城大劫之后,匈奴单于伊稚斜率兵攻破上谷等边城四郡,龙城是匈奴人祭天圣地,当然会雪耻报复,上谷太守力战而亡,百姓死伤惨重,刘据观察到刘彻皱着的眉头,仿佛不大赞同霍去病的意见,结合朝堂上反对出兵的人很多,刘据轻声说道:“父皇,此时进兵劳民伤财不说,成了自然彰显父皇的威名,若是失败了,上谷四郡正在重建迁民,大汉经不起…”

“皇长子,你为何涨匈奴人的气焰?尚未出兵你怎知一定会失败?”

刘据不慌不忙,沉声道:“霍侍中,当初四路进兵,只有关内侯卫青胜,飞将军李广伤亡过半,还有迷失路途的公孙将军,虽说是一场胜仗,可付出的银钱马匹就不在少数,更何况此时节黄河泛滥决口,关系到百姓耕种,父皇,您不能不下拨铜钱,百姓庄家那是大汉的本呀。”

霍去病嗤之以鼻,刘彻反倒点点头,叹道:“据儿老成之言,朕也要考虑大汉百姓。““皇上。”霍去病不甘的唤道,“那这仗就不打了?”

“霍侍中,我没说不打击匈奴,而是要暂缓。”得了刘彻称赞的刘据此时更显得从容淡定,温文尔雅,向刘彻问道:“父皇,您也是这个意思吧,与民休息,重视百姓,方是明君所为。”

刘彻语气冰冷的规劝道:“霍去病,你也要多读点书,即便是为朕领兵,也要了解兵法战策。”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水无常形,兵无长势,不读兵书,照样打胜仗。”

刘彻眼里笑意一闪而过,面沉如水,狠狠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敢同朕这般说话?”

卫青此时才进来面见刘彻,见到外甥霍去病又同皇上对视,虽然看了几次,可每次都让卫青紧张,生怕皇上一怒制霍去病的大不敬之罪,刚刚崛起的卫家不容易,上前拉住梗梗着脖子的外甥,低声道:“霍去病,不许对皇上无礼。”

“父皇。”刘据似被霍去病所惊,刘彻向露出一分笑意,摆手道:“不关你的事。”

随后严厉的对霍去病说道:“出去,你给朕同你那八百骠骑狩猎去,若是他们嫌弃不服你这种不看兵书的统帅,朕就撤了你的职。”

“遵命。”霍去病拱手,转身离开,那气势本不像被刘彻训斥过,反倒像是被刘彻表扬过的,骄傲得很呢。

“都说外甥像舅舅,仲卿呀,霍去病可是同你不像,不像,他更像…”

刘彻隐下后半句话,笑道:“皇长子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识,关内侯也来听听。”

卫青听着刘彻沉稳的言语,抬眸看了一眼刘彻,随即拱手道:“请皇长子赐教。”

卫青微微凝眉,随即耷拉下眼帘,他觉察到刘彻那一分不同往日的情绪,皇上应该不是恼怒霍去病,而是…卫青敏感道刘彻目光一凝,听着刘据引经据典款款而谈,最后还提起南公主来,说王太后很很惦记南公主,如果再进兵匈奴,会让南公主的处境更加尴尬凶险。

刘据温润的眼眸含着不忍,低声道:“皇祖母上了年岁,尤其担心南姑姑,父皇,当初大单于因为廷尉至建议出兵匈奴,鞭笞过南姑姑的,太皇太后(窦太后)心疼南姑姑,才让皇祖父(景帝)赐死至都,南姑姑是为了大汉百姓江山去和亲,父皇,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刘彻在袖子里的手收紧,强忍着怒气,卫青明白和亲的南公主是刘彻心中永远的伤疤,上前说道:“皇长子,您是不是也得去看看曦公主?”

刘据的话被卫青打断,心中不悦,刘彻点头道:“去看看曦儿吧,她的伤挺重的。”

“遵旨。”刘据只能退出去,刘彻一拳砸在桌子上,平静的说道:“这就是朕的儿子。”

卫青垂头,不敢看刘彻,他仿佛没有听见刘彻的话,低声道:“皇长子还小,慢慢教会了解皇上雄心的。”

“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朝堂上有多少这么想的?”刘彻此时脸上露出一分意味深长的笑容,“刘据来的正是时候,很是时候。”

杨得意将刚接到的廷尉张汤周折递上,刘彻展开看了一眼,眉毛拧得更紧,慢慢的才缓解开,笑道:“朕很看重据儿,不,是皇长子,他的休兵的建议,朕会考虑。”

卫青眉毛一动,默默不言,刘彻扫了他一眼,吩咐道:“朕也要听听朝臣的意见,是战还是和。”

长安城内,一座清幽的茶室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修长的手指洗茶杯,泡茶,将竹子茶杯放在唇边,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妥当了?”

“是,主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阳光透过悬挂的竹帘斑斑点点,映在了专心品茶陈诚的脸上,他温和无害的笑容越浓,在旁边放置纵横交错的棋盘,显示着这又是一局好棋。

正文第四十八章略施小计

阿娇早就料到皇长子刘据会来看望刘曦,却没想到他来的比较迟,当她见到脸上洋溢着自信光彩的刘据时,眼睑轻眨,温和的笑道:“据儿是从皇上那来?可曾用过午膳?”

“父皇垂询儿臣对国事上的看法,遂来看望曦妹妹晚了一点,请曦妹妹勿要怪罪。”

刘据只字未提同样受伤的刘旭,仿佛刘旭是因为刘曦的牵连而意外受伤,谋害皇子和谋害公主从定罪上来说是不同的,即便刘彻最喜欢的女儿,刘曦也是公主,他暗自提了刘彻对他的重视,也给阿娇一个警告,皇上已经揭过刘曦刘旭的‘意外’不会再追究了。

“曦妹妹要安心养伤,莫要再顽皮胡闹。”

刘据一派长兄风范,和蔼疼爱妹妹,仿佛刘曦的意外是因为顽皮,而不是别人的毒害,来到刘曦近前,扫过情绪激动的刘旭,目光在他的膝盖处稍稍的停顿,不管怎么说,借着柳良人自尽逃脱刘彻震怒牵连的刘据,心中还是带有一丝的遗憾和惋惜,怎么就没骨折或者瘸了呢?

阿娇拉住刘旭,丹凤眼瞟了一下刘据,藏起笑容,淡淡的说道:“一次教训还不够吗?本不会再给人可乘之机。”

“对了,据儿从未央来,本听说是柳良人做的手脚谋害旭儿?”

“她已经自尽身亡,皇后娘娘,廷尉署也是如此判定的,此时应该呈交给父皇了。”

阿娇脸色一变,怒气突生,愤愤难平,“廷尉署?张汤何时能手后*的事情?而且他长没长脑袋,别人说什么都会信吗?柳良人出身低微,本是女侥幸得皇上宠幸,怎会有如此手段?不成,本不能让旭儿就这般白白遇险,让幕后黑手得逞。”

刘据被阿娇的气势所迫,垂着的眼帘遮挡住眸子的闪烁,似提醒似担心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息怒,张汤是奉父皇的旨意彻查此事,并不越权,皇上已经盖棺定论,您若是此时提出异议,父皇会动怒的,对您也没有好处,何况曦妹妹的伤势不重,这事…”

“那不成,本这也不是单单为了曦儿和旭儿,幕后之人既然能让马夫自尽,柳良人的死是不是也不那般简单?”

阿娇目光灼灼,紧盯着刘据不放,一字一句说道:“兴许是被人逼死的,或者说是被人勒死的。”

刘据身子一颤,脸不由得青了一分,阿娇仿佛没有察觉出刘据的异样,低头细看袍服上的花纹,声音很轻似有似无:“据儿也不愿柳良人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害死吧,她可是你的亲姨娘,又一向照拂于你,你怎能忍心?”

终究是年岁小,刘据还练不成不喜怒不形于色,双腿发软,强自让自个儿镇定,不过他脸上泛着青灰色。

一直窝在榻上看阿娇和刘据交锋的刘曦,咪咪眼睛,古人是畏惧神灵的,也很相信鬼魂,从阿娇的言谈间刘曦明白,下手谋害她和刘旭的不说柳良人是主谋,但也冲在前头,只是被人利用逼死而已,看刘据的样子,兴许逼死柳良人的就是他自己,不做亏心事,哪怕鬼叫门?

即便报不了仇,也不能让刘据好过,刘曦拿定注意,小手仿佛不相信的揉着眼睛,惊呼道:“娘,娘,你看见据哥哥身边的人了吗?”

阿娇先是一愣,抓住刘曦的小手,担忧的问道:“有人?有谁?”

刘曦趁次机会轻挠阿娇的手心,一下子扑进阿娇怀里,小身子颤抖,见了很惊恐的事情,呜咽的说道:“有人呢,就是有人,是个女人…娘,好吓人,就在据哥哥旁边…娘…曦儿是不是要死了,听说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见冤死的鬼魂。”

刘据面色铁青倒退了两步,四下看去,声音颤抖:“曦妹妹…你怎会看见鬼魂?一定是你看错了…看错了。”

刘旭蹭蹭鼻子,开口道:“妹妹,你不会死的,我反倒听说心思纯净之人会见到冤魂。”

刘曦在阿娇怀里暗挑大拇指,刘旭实在是太给力了,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刘曦越演越有信心,想着在现代看过的鬼片,小袋伸出阿娇的怀里,怯生生的模样似被下吓到了,定睛看了刘据一眼,哇哇大哭起来,再次埋入阿娇怀里,“据哥哥骗人,还在呢,就在她旁边,娘,是个舌头很长脸青青的女人…还看着据哥哥呢。”

“好了,好了,一会就没事了。”阿娇安抚着刘曦,强忍住笑意,板着脸向刘据解释道:“曦儿自从这次遇险之后,总是见到奇怪的东西,晚上睡觉时都不安稳,经常作噩梦,不是哭就是闹,说什么有火球了?有鬼魂了?本是没有看见,听老人们说,这恐怕是受惊后的症状,本正打算回就做场法事的。”

“据儿莫要担心,即便是鬼魂在,你是皇子,又没错过什么,万鬼不沾身的。”

阿娇的解释,更是让刘据害怕,一下子坐在地上,冷汗淋淋湿透衣裳,刘曦再接再厉,呜咽道:“娘,曦儿没有骗人,就是女子,像是…”

刘曦再次瞄了一眼刘据,哭得更厉害,本来刘曦是无法有那么多眼泪的,尤其是恐吓刘据,有点欺负小孩子的意思,但是当初的遇险,若不是处置得当,她可能会死,刘曦再有同情心,也消失了。

“像是柳良人…她穿着藕色长裙…娘,她最喜欢的那条裙子…柳良人是不是来找曦儿的?。

藕色长裙,刘据完全信了,因为当初勒死柳良人时,就是穿着藕色长裙的,慌张的起身,磕磕巴巴的说道:“皇后娘娘…我…我先告退…柳姨娘不会来…来找曦妹妹的…皇后娘娘…”

刘据脚步虚悬向外走,慌张下撞上了旁边的架子,就在此时不知哪来的一片云遮挡住太阳,帐篷里暗下来,刘曦哭道:“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据哥哥的,是来找他的,柳良人一向很喜欢据哥哥的,不是来找我的。”

刘据顾不得扶起架子,脚底踉跄的向外跑去,口不择言:“不是我…不是我…姨娘…我是…别来找我。”

正文第四十九章喧嚣热闹

帐篷里寂静一瞬,随即刘旭抚掌畅快的大笑,“妹妹,我服了你了,心服口服。”

刘曦探出脑袋,泪眼迷蒙,抽泣的说道:“哥哥身边也有人呀。”

刘旭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脑袋晃了晃:“哪有?哪有?”

“曦儿。”阿娇笑着唤道,刘曦向刘旭半了个鬼脸,抱住阿娇蹭了蹭,娇娇的说道:“娘。”

越发像一只撒懒的小猫,阿娇拍着女儿的后背,记起刚才刘据惊恐的样子,笑道:“机灵鬼,以后不许再这样。”

“妹妹,我身边也有鬼魂?”刘旭凑近,揉着刘曦的脑袋好玩的问道:“长得什么样?快告诉我。”

刘曦拍下刘旭的手,道:“你不怕?”

“娘说过的神鬼之事,皆是子虚乌有,我为何要怕?”

刘曦看了微微点头的阿娇一眼,见不得刘旭的得意,嘟着小嘴道:“可是哥哥身边真的有个女人呀。”

仿佛怕刘旭不信,连连点着小脑袋,刘曦歪着头很认真的看着刘旭身边道:“就是有哦。”

“曦儿。”阿娇的声音严肃上一分,刚想开口,刘曦靠在她怀里,笑眯眯的说道:“我的身边也有,哥哥身边也有,就是神灵的守护,也是娘的守护呀。”

刘旭不甘心的捏捏刘曦的鼻子,轻哼道:“就属你会撒娇。”

“娘,哥哥又欺负我。”刘曦用事实证明,她不仅会撒娇还会告状,而且倒霉的永远是刘旭,阿娇笑着轻巧刘旭的脑袋,“不许欺负妹妹。”

刘旭揉着额头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在母亲怀里笑得像是得逞小狐狸的刘曦,摇摇头叹道:“妹妹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娘,我可不敢欺负她的。”

刘曦得意的轻笑,在不知不觉般,慢慢的向阿娇和刘旭放下心防,将他们不单是当成生存下去的依靠,而是当成亲人。

刘旭神情慢慢严肃,低声问道:“父皇会揭过此事?”

“不会,皇上可没糊涂,他现在善待刘据,不过是顺势而行罢了,你父皇求得更深更远。”

阿娇同桃木梳子梳理刘曦凌乱的发丝,嘲讽道:“皇上向刘据垂询朝政?你父皇乾纲独断,以他自负自傲的子,除非他醒悟方会更改,否则他…即便是错了,也不会回头。”

“娘娘,奴婢刚听说,皇上向朝臣征询是战是和。”楚玉在旁轻声问道:“皇长子建议缓战,皇上垂询朝臣的的旨意和皇长子得皇上称赞的事,一定会轰动长安城的,您让诚少爷…”

阿娇瞥了一眼楚玉,止住了她下面的话,刘曦很好奇阿娇究竟让陈诚去做什么,可此时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我说过,皇上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是战事和,他心中早有定论。”

刘旭有些迷糊,好半晌才缓缓的问道:“那您说父皇是要战还是和呢?”

阿娇系好头绳,接过楚玉递上来上的丝绢,为刘曦擦拭去脸上的泪痕,平淡的说道:“一日匈奴不献降书,不雪和亲之耻,你父皇绝不会议和。”

“你们两个也给我记住,在皇上面前千万别提议和的事。”

阿娇不放心的吩咐,她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被刘彻绕进去,刘旭笑道:“我怎么会提议和的事情?我可是立志要当将军的。”

刘曦煞有介事的点头,应和道:“哥哥这话我信,你经常同霍去病在一起,怎会同意议和?”

“妹妹还在生霍去病的气?”

刘曦脸微红,狡辩道:“才没有呢,我是公主,不同霍侍中计较。”她坚决不会承认,是因为每次她狼狈不堪都被霍去病看见的原因,“曦儿,不可小看霍去病。”阿娇摇头,叹道:“他是你父皇磨练的一把锋刃,将来许是会光芒万丈,不容小视的。”

这点刘曦是相信的,冠军侯的威名后世之人很少有人不知道,刘曦问道:“娘,我们何时回?”

“那得看长安城的动静,皇上才好动手。”阿娇淡淡的说道:“我让你诚哥哥回长安只是表个姿态,顺便将水搅得混一些,皇上顺势而行,我当然要搭一把手,曦儿,旭儿,我告诉你们,在你父皇手下三公九卿中的丞相,御史大夫,大将军是最不容易做的,轻则被罢黜,重则诛九族弃市也不奇怪。”

阿娇字字如金,刘曦此时才彻底的明白她有多了解刘彻,难怪她能稳居后位,迷惑刘彻。

一连几日,皇上停住上林苑,并未返回未央,而皇长子频频得到刘彻夸赞的言辞日益喧嚣,越传越离谱,什么有人君之风,体恤百姓,聪慧善变力劝皇上缓战匈奴,就差说他即将登上储君之位了。

馆陶长公主府沉默下来,仿佛一个自尽而死的柳良人,足够让他们满意,不再剑拔弩张,长安城有名的贵公子陈诚也在众人面前平和亮相,虽不轻易称赞皇长子,但也会说上两句好话,随着皇上垂询朝臣是战是和的旨意到达长安,使得自觉猜透刘彻心事的众人行动起来,纷纷书写奏折,引经古典赞同修养生息和刘据提出的缓战提议,顺带捧一捧皇长子,看看皇上是否有立储之心。

长乐中,自从当了丞相的田蚡就很少进来看望王太后,皇上的子田蚡还是了解一点,可是册立储君的事,让他不能不寻问王太后的意见。

“姐姐,您说皇上他是不是在为据儿造势?”官威很重的田蚡,向王太后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我可是听说窦彭祖已经上书请立皇长子了,如此一来窦家彻底放弃了刘旭,退出朝堂的陈家不足畏惧,咱们?”

“你先别张扬,哀家瞧着这事有些个稀奇,皇上子…”王太后摇摇头,轻声道:“不好说,我们还是再看看,刘据是哀家的长孙,是不是当太子,哀家都会疼他的。”

“我是怕错过机会。”田蚡对拥立之功看得很重,王太后凝眉看说道:“你捕鱼的时候,不是看准机会在下渔网吗?“田蚡心领神会,以他们姐弟经历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和一击必中的能力,若不是有眼力,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陈家,就这么放弃了?”

王太后向后靠了靠,悠悠然的说道:“不放弃又能如何?馆陶今非昔比还有能力为刘旭争吗?能保住阿娇的后位就不错了,皇长子终究是在阿娇名下,他们会想明白的,更何况哀家也不愿欺人太甚,毕竟有着往日的情分在,隆裕还是陈家的儿媳,只要阿娇听话,哀家是不会为难她的。”

正文第五十章帝后相抗

刘彻不表态,消息却不断传回长安,据说皇长子很得刘彻喜欢,经常在皇上身边,据说皇长子在政事上极有天赋,有乃父之风,据说…等等,都是据说,册立储君不就是天下侧目的事情,不说三公九卿,新旧列侯,即便是普通百姓都能说上两句,酒肆饭舍议论声阵阵,其实谁又能明白皇长子刘据,在上林苑神恍惚,身体不爽呢。

大长公主府内,馆陶凝神望着同自己对弈的孙子陈诚,捻起棋子,说道:“诚儿,你该停下来了。”

“祖母。”陈诚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略带一丝失望:“我…不甘心…”

“剩下的就看娇娇了,诚儿,皇上可以容忍咱们推波助澜,但他绝不会甘心被人算计,牵着鼻子走,适可而止这句话你要牢记。”

馆陶将棋子放在棋盘上,‘啪’棋子棋盘轻击发出脆响,“让你母亲进去看望太后娘娘。”

“诺。”陈诚目光一怔,随即笑道:“还是祖母厉害,孙儿全无招架之力。”

馆陶明白这是陈诚棋盘上认输了,期盼的说道:“诚儿,陈家将来如何,还得看你,皇长子是最好的盾牌,若不然娇娇也不会让…柳美人承宠。”

陈诚点头,婢女走近,回禀:“主人,董家母子到了,董大娘说有新作的钗环胭脂。”

馆陶透过撩起的竹帘,看见门口站着一名俊逸的青年,衣衫飘飘,容貌俊秀,丹凤双目斜入鬓,是难得的美男子。

“祖母,孙儿先行告退。”陈诚看见馆陶愣神,神情稍稍一暗,缓步离开,路过少年郎之时,瞥了一眼低咛道:“好生伺候大长公主。”

“陈侯爷,小民同大长公主并…”

陈诚并没有听他解释,大汉的公主一向如此,馆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丧父几年,也应该有人陪她解闷,即便是尚未丧父的公主都有几名蛮童少年。

陈诚慢慢的停住脚步,曦儿,倔强脆弱的曦儿,也会如此吗?陈诚背着的手掌慢慢收紧,他不愿曦儿被贩夫走卒沾染。

上林苑,刘曦再次不甘心的喝着汤药,她就是琢磨不平白,为何刘旭那小子能跑能跳,随着霍去病在上林远疯闹,而她就得喝药呢?其实汤药用习惯了也没有那么苦,只是不甘心呀。

刘曦擦擦嘴角,她的膝盖还是有点红肿,动弹一下还是隐隐作痛的,不厚道的猜测刘旭当时不是故意装成那副模样的吧?刘曦越想越有可能,抿着小嘴,暗想非给刘旭一个教训不可。

“据哥哥还在喝安神的药吗?他身体好上一些了吧。”

“公主,皇上今日召见据皇子。”

跟着刘曦来到上林苑的兰芷,兰馨一人接过汤碗,一人给她递上蜜饯,刘曦止不住笑意,问道:“父皇就没有疑心吗?”

“曦儿,什么让你父皇疑心?”

阿娇从外面走进,她身穿一件殷红勾金边的长袍,上罩淡红薄纱,头戴雕凤步摇,华贵端庄,这个未央只有阿娇才会将红色演绎的如烈火般耀目。

“娘,就是你不看着我,也会用药的,您放心好了。”

刘曦岔开话,阿娇凝视她一眼,问道:“刚刚你在说什么?”

刘曦丧气的垂头,糯糯的说道:“是说父皇没有疑心据哥哥的反常,父皇那般明,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呢?”

“你父皇不想计较,就会当做看不见。”阿娇淡淡的说道,刘曦还是迷糊,问道:“娘,为何父皇不想计较呢?他不担据哥哥不够…”

“刘据是皇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皇上对于刘据的‘反常’神恍惚,频频做恶梦,会很失望,不过也会满意,起码证明刘据是颗好用的棋子,心地还算良善,将来如何,还要看刘据是否能…能醒悟过来了。”

刘曦瘪瘪嘴,她虽说解气了,可经阿娇这么一分析,好像她成全了刘据呢,“做过的事,就不要后悔,而且那次你做得很好。”

得了阿娇的肯定表扬,刘曦笑脸上重现璀璨的笑容,娇娇的点头:“曦儿不会后悔,会继续努力的。”

“娘娘,皇上召集卫青,霍去病等随皇上巡幸上林苑的人,皇长子也去了。”

阿娇晃动了一下手腕,上边带着的翠玉手镯诡异的晃动,阿娇问道:“曦儿可想去甘泉疗伤?”

“娘…您要去做什么?”刘曦拉住阿娇的袖口,抬眸凝视阿娇,她今日好像不大一样,墨色的瞳孔透着一缕寒光,心中一紧:“娘,您别冲动啊,父皇…父皇他是皇上,这还是你交给曦儿的呢。”

阿娇摇头轻笑道:“我不会让你和旭儿白白受苦,等着娘带你去甘泉。”

“娘,娘,娘。”刘曦声声呼唤,唤不回拿定主意的阿娇,“楚玉,你为何不拦着娘?”

“曦公主莫担心,皇后娘娘心中有数的。”

刘曦生气锤了一下床榻,阿娇,你可不能冲动呀,认真的吩咐:“我要去见父皇,去见父皇。”

“曦公主,您不能动的。”兰芷慌乱,劝阻道:“您还是等着皇后娘娘吧。”

刘曦扫了一眼膝盖,好像应该没事,直接起身,“你们不抬我去,我就自己去。”

“奴婢背您去吧。”

楚玉蹲下身子,刘曦犹豫了一下爬上她的后背,催促道:“快一点,快一点。”

当刘曦赶到刘彻身边时,虽然站了许多人,但却寂静无声,一身玄衣的刘彻和一身红装的阿娇对峙着,二人目光交织在一处,火光四,刘曦扶着楚玉站在门口,分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察觉到霍去病的目光,刘曦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爬树,她哪会到现在伤还没有好?

“您说过,让我相信你,把这事交给你,可是到今天为止,已经整整半个月了,您只告诉我是柳良人谋害的旭儿和曦儿?您让我怎么相信?”

刘彻仿佛在控制着怒气,沉声道:“皇后,朕在议事,此事容后再说。”

“不成。”阿娇上前一步,同刘彻离得更近,朗声说道:“谋害皇子还不算大事吗?皇上,今日我要讨个说法,您信刘据的话,我却不信。”

被点名的刘据,露出惴惴不安的样子,伏地道:“皇后娘娘,儿臣说得句句都是实话。”

“是吗?本不信呢。”阿娇看着刘彻,缓缓的说道:“皇上,大汉的太子德行可不能有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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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一章分道扬镳

“皇后,你在质疑朕?”刘彻脸色沉难看,眸光闪过冷,刘曦打了一个寒颤,面对如此的压力,阿娇凝视着刘彻,轻笑道:“皇上还不明白臣妾,您立谁为太子,臣妾从不曾有异议,我今日来只是要一个答案,皇长子的姨娘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即便是她的主意,柳良人真是畏罪自尽的吗?”

“刘据,本在问你一遍,柳良人是自尽而亡的?”

阿娇的问话,让刘据面如土色,颤抖着声音说道:“回…回皇后娘娘,是…是畏罪自尽,她承认谋害曦公主…请娘娘勿要同父皇为难。”

“皇后,你到底想要如何?”刘彻一抖衣袖,别开目光,“朕还要同群臣商讨政事,你先回去。”

“不呢。”阿娇并不退缩,继续说道:“臣妾说得就是政事,您若立皇长子为储君,就更应该查清楚此次事情的缘由,不能就这般糊里糊涂的,让刘据背着污点。”

“朕如何做,不需要你来教。”刘彻神情复杂,阿娇平时不是这般,为何今日会同他针锋相对?“皇后,朕再说一遍,惊马的事情,到此为止,朕不想再谈。”

阿娇再向前跨一步,同刘彻紧紧一面之隔,彼此能嗅到呼吸,轻声说道:“皇上,您就是如此疼爱曦儿和旭儿的吗?”

刘彻闭了一下眼睛,低沉的说道:“娇娇,别闹了好吗?朕自会安排的。”

“我从来没有胡闹过,不论多难有多少人为我不值,也不曾后悔过,皇上,我是母亲,疼爱孩子们的母亲。”

阿娇的眸子漾起迷雾,刘彻不忍看,却将那双水盈盈的眸子记在心上,低声唤道:“娇娇,相信朕。“阿娇转身而去,来到刘曦身边,刚才她同刘彻的话,很多人都没有听见,只见到他们相处一瞬,刘彻身上透出一丝难舍,阿娇打横抱住刘曦,清声说道:“皇上,我带曦儿去甘泉调养身体。”

“皇后,你给朕回来。”刘彻怒道,阿娇回眸向刘彻轻笑:“还用我说明白吗?我不止担心曦儿旭儿,还担心您…皇上,听臣妾一句话,看好身边的人。”

阿娇抱着刘曦离开,刘旭想了想,追了出去:“娘,我同您一起去甘泉。”

阿娇的离去,就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的突然,毫无准备,刘彻攥紧拳头,过了好半晌,刘彻笑道:“好,你去甘泉,朕…朕…来人,起驾回。”

“诺。”众人垂头,皇后去了甘泉,皇上怒反京城,看来皇后娘娘后位凶险呀,刘据此时跑了出去,几步追上阿娇的车架,高声道:“皇后娘娘,您听一听,、休要佟父皇…父皇…”

阿娇撩开帘子,凝视刘据,淡笑道:“据儿,你一切小心吧。”

看着车架越走越远,刘据眼里不能自已的溢满笑意,太子之位会随着帝后矛盾而最终落在他的手上,刘据一直担心皇后娘娘会施展手段,再次阻挡皇上册立太子。

“哼。”听见这声音,刘据回头看去,霍去病骑着骏马,斜了刘据一眼,命令道:“羽林卫听命,保护皇上回。”

“诺。”羽林军纷纷行动起来,霍去病望着皇后娘娘逐渐远去的车架,一抹微笑印在年轻锐气的脸上。

从未曾有人如此轻慢刘据,可是面对霍去病,刘据底气不足,装作看不见霍去病眼中嘲讽,问道:“父皇何时起驾?”

“很快,很快。”霍去病回神,笑容不见,随口应道:“据皇子,你也该准备一番了。”

“娘,这样做好吗?”刘曦坐在阿娇身边,说道:“您为何要和父皇闹别扭?”

阿娇轻抚女儿脸颊,不似面对刘彻时的倔强,柔情似水,轻笑道:“我从不曾同你父皇闹别扭,夫妻间发生矛盾,要尽快解决,否则便宜的就是旁人。“你既然如此明白,还去甘泉做什么?刘曦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明白,嘟着嘴唇哀求道:“我不想去甘泉,娘,咱们还是会吧,好不好嘛?”

刘曦撒娇一样摇着阿娇的手臂,这个梯子不错吧,阿娇摇头笑道:“傻丫头,真是娘的傻女儿。”

将乖巧的女儿搂进怀里,阿娇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刘旭,暗自感激上天,解释道:“曦儿,未央很混乱,如果我们同皇上一起回,难免会卷进去,所以我才带着你们去甘泉养伤。”

“娘的意思是不是父皇不会册立据哥哥为太子?”刘旭此时举手发言,阿娇神情更显得悠闲,叹道:“不仅不会册立太子,皇上还会清洗一批的朝臣,为再战匈奴扫平反对意见,我今日同皇上摊牌,就是表明,长安的事,同我,同陈家没有任何牵扯,陈诚即便有所动,也只是想要追查幕后黑手而已。”

刘曦暗自赞叹,阿娇算无一漏,长安的风云有多少是陈诚搅动的?最后反倒将始作俑者给摘出来,刘彻即便再明也不会想到的。

“可是…可是…娘,父皇回,就有好多美人夫人…他还会记得…”刘曦咬着嘴唇,低声道:“记得我们吗?姐姐们都很乖巧父皇会忘了曦儿的。”

“不会的,有时离得越远,他会越记得曦儿的好,尤其是在此时,后*的夫人美人都不会老实与世无争的,皇上脑子会清楚些。”

阿娇很确定,即便理智占据上风,阿娇眼底同样带着一丝遗憾,分辨不出是对刘彻,还是对她自己,有时算计的太清楚,会很累,可是若不算计明白,步步小心,又怎能护住自己两个孩子?

刘旭科打诨,诉说着甘泉的美景,刘曦附和两句,冲淡阿娇隐隐透出的苦楚,给刘彻当儿子女儿不容易,当皇后会更困难。

刘彻返回未央,皇后娘娘,旭皇子,曦公主并未回京,官方给出的说法是他们去甘泉养伤,可是每人下面都有一张嘴,都会打听,不大半日,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同皇上起了争执,才愤而带着儿女去甘泉的。

刘彻回后,先去了长乐看望王太后,随后便命令解除对王夫人的禁令,当夜便留宿在王夫人的寝。

正文第五十二章刘彻设套

轻歌曼舞,鼓乐悦耳,刘宏,刘静围坐在刘彻身边,王夫人——身穿月白色长裙,手执蒲扇,伴着鼓乐舞动着纤细柔韧的娇躯,抬臂,旋身,动作越发柔美,此时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许红晕,大大的眼睛凝视饮酒的刘彻含情专注,即便得道刘彻一个赞赏的眼波,王夫人都会觉得很幸福,只是刘彻,他仿佛对眼前的美酒很感兴趣,跳舞的王夫人眸光黯淡一瞬,他解除自己的禁令留宿,就是为了发愣的吗?

诸益公主刘静了解王夫人,柔软的问道:“父皇,您看娘跳得多好?皇祖母说过,中的夫人美人都没有娘跳得好看,静儿也要学娘,到时跳给父皇看,好不好?”

刘彻饮了半盏佳酿,目光落在王夫人身上,柔情似水娇弱非常的女子,可他予取予求,只是为何他却想起时而柔弱,时而刚烈,时而骄傲,时而聪慧的皇后阿娇,尤其是再上林苑离别时,那双水眸里含着失望,担忧,刘彻合上眼睛,‘皇上,您看好身边的人。’

她从不会为自己跳舞,她是大汉的皇后,是姑姑的独女,不是低贱的歌姬,唯一的一次,是在…刘彻捶了捶脑袋,想要忘记却记得那般清楚,是在他初登帝位,正意气风发的推行新政,却被太皇太后(窦太后)阻止夺权,他的恩师卫绾也被下狱,若不是馆陶大长公主求情,恐怕卫绾就被处死了。

那一夜阿娇为他跳舞,舞姿绝美,眸中没有怜悯,只有信任,是的,只有信任和敬意,刘彻开口道:“你过来。”

正在跳舞的王夫人怔了怔,女人的敏感告诉她,刘彻并没有看她跳舞,而是在想别的…或者再接着她追忆什么。

即便不甘心,王夫人跪伏在刘彻身边,微垂着脸颊,刘彻曾经在浓情的时候说过,他最喜欢自己额头,甜中带情唤道:“陛下。”

刘彻一把揽住王夫人,柔软馨香,六岁的刘宏瞪大眼睛,胖胖的小脸嘟嘟的,直直的看着相拥的父母,刘静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刘宏才不舍的移开目光,刘静比划了一下手势,旁边的女将烛火挑得幽暗,乐师奏起舒缓的乐曲。

刘静满意的勾起嘴唇,这手还是母亲教得呢,父皇看来是离不开母亲,皇后和刘曦去了甘泉,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只能是她,在刘静小小的心里,一直记得冒雨恳求皇后娘娘时,自己狼狈不堪,皇后娘娘的尊贵,以及…刘曦被父皇抱在怀里谈笑着,这些屈辱和期盼不得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她听说刘曦摔下马,弄伤了腿脚,刘静暗自高兴,甚至求神拜佛刘曦就此瘸了,这样刘彻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不对,不对。”刘彻低喃,推开王夫人,那一夜阿娇是抱着他的,在阿娇的怀里,刘彻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这他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在王太后怀中,刘彻都能感觉到算计。

刘彻睁开眼睛,赌气一样喝了一盏美酒,王夫人被刘彻突然推开,手臂戳伤,很疼,却不敢表现出来,再次靠近刘彻,柔声道:“皇上说不对?那就是不对了。”

刘彻收敛起那一分难得的柔软,眼底重现冰冷防备,却笑道:“夫人知晓朕在说什么?”

刘彻多年养成的习惯,王夫人又怎会察觉到刘彻的无情?见他有了笑容,王夫人柔柔的说道:“皇上在想皇长子的事情吧。”

刘彻沉默不语,眼里却透着鼓励,王夫人同仇敌还,“柳良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皇长子竟然弄惊了马匹,打算弄伤…旭皇子,太过分了,臣妾在中听出,都捏着一把冷汗呢,臣妾也是当娘的,自然知道皇后娘娘的愤怒。”

皇长子,旭皇子,王夫人在这两个词上加重语气,款款的劝着刘彻:“皇后娘娘许是动怒着急了吧,您别怪她,娘娘对旭皇子很在意的,哪个当亲娘的舍得孩子受委屈?皇后娘娘的心,都用在旭皇子身上。”

刘彻闻言一挑浓眉,放下酒杯,捏住王夫人下颚,眸光灼灼的问道:“夫人,你的心放在何处?”

“陛下。”王夫人娇羞无限,轻声道:“臣妾同娘娘不一样,也没有皇后娘娘的地位,其实臣妾很理解皇后娘娘,旭皇子若是无法为储君,即便皇长子记在她名下,也是不同的,养恩大不过生恩的,尤其中传言,是……”

刘彻问道:“传什么?同朕也说说。”

“不就是皇后娘娘害死皇长子生母柳美人的事?传得活灵活现,臣妾都听说过,更何况…皇长子了,皇后娘娘她…”

“住嘴。”刘彻怒道,他才是让柳美人血崩而死的元凶,王夫人这话明显就是在打他的脸,阿娇从未曾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些,而刘彻也装作不知道,他没料到的是有人胆大到明目张胆的传这些事情,难怪刘据会搬离昭阳殿。

“皇上赎罪。”王夫人匍匐于地,娇躯颤抖,刘静和刘宏跪在她身后,请罪:“父皇,您消消气,娘是无心的。”

刘彻扯了扯嘴角,摆手道:“陈年旧事了,提它做什么。”

亲自扶起王夫人,刘彻脸上重现笑意,问道:“这么说,夫人同皇后不同,皇后之疼爱旭儿曦儿,而夫人更钟情于朕了?”

“臣妾出身寒微,得天幸伺候皇上,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记得,怎敢不全心以报答,而且皇上英伟不凡,臣妾是喜欢的。”

王夫人低垂脸颊,如同少女般含羞带怯向心怡男子表诉钟情,刘彻神情有点恍惚,耳边再次响起红衣少女骄傲的声音‘刘彻,喜欢你,我陈阿娇这一辈子只会钟情你一人。’

那是他们大婚时,他掀掉盖头时,阿娇说得话,她不仅大大方方说出来,还用行动表明,她只喜欢看重自己。

“刘宏和刘静呢?夫人,你说是朕重要还是他们两个重要?”

刘彻仿佛寻常,可是脸上却很凝重,见王夫人迟疑,沉声问道:“回答朕。”

正文第五十三章封子为王

面对刘彻突然而来的压力,王夫人心中慌乱,她不敢回答,拿起酒杯递给刘彻,柔声道:“陛下饮酒可好?”

刘彻推开酒杯,抬起王夫人的下颚,拇指摩擦着她的嘴唇,低声问道:“夫人不愿回答朕?朕会很失望的。”

刘彻灼灼的眸子泛着冷意,仿佛只要王夫人不回答这个问题,刘彻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王夫人只要记起被圈禁时的寒冷落寞,不能再那般,刘彻的宠爱不能缺少,娇躯依偎向刘彻,羞涩的说道:“臣妾不是不愿回答,而是这还需要问吗?”

抬起盈盈水目凝神同刘彻对望,王夫人吐气如兰,“皇上,当然是您对臣妾最重要,臣妾愿意永远的伺候您。”

见刘彻脸色缓和一些,王夫人体贴的说道:“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没有您,即便有儿有女又能如何?您是天子,是臣妾的一切。”

此时还不忘给阿娇下绊子,果然心机深沉,刘彻嘲讽一般的勾起嘴唇,带着一点惋惜的说道:“你很会讨朕欢心,朕真是舍不得…夫人…朕不是无情之人…朕得成全你。”

“你们两个刚刚她的话都听见了?”刘彻突然对刘静和刘宏发问,“你们娘只愿意伺候朕。”

胖嘟嘟的刘宏呶呶嘴,很是失望的嗯了一声,刘静却笑道:“在娘心里您最重要的,女儿怎会赶得上您?女儿不会怨恨,只愿父皇常来看望娘亲,您一来娘亲会高兴好几日呢。”

“静儿。”王夫人娇喝一声:脸更红了一些,“不许胡说。”

“母亲,我哪有胡说。”刘静一副小女儿的撒娇模样,拉着王夫人的手摇晃了两下,向刘彻乖巧的眨眨眼睛“父皇,母亲是害羞了呢。”

刘彻对眼前母慈女娇的情形视而不见,问道:“你可喜欢皇后?朕记得你很愿意同曦儿在一起的。”

“曦妹妹很好的,虽说有时任一点,但我们…”刘静眼里柔顺,低声说道:“女儿会让着曦妹妹的。”

“曦儿是最像朕的公主,不用你让,朕自会把最好的都给她。”

疼爱刘曦的时候,刘彻当然会把好东西都给她,若是帝宠不在,刘彻也是最狠心的父亲。

刘静的目光黯淡了不少,低低的应道:“诺,女儿不会同曦妹妹争的。”

“皇上,静儿也是您的女儿。”王夫人揽过刘静,轻声道:“即便比不上曦儿尊贵,可也是大汉的公主。”

刘彻点点头道:“是大汉的公主,朕也疼爱刘静的,她不是提起曦儿吗,同曦儿在一起也不错。”

王夫人和刘静抬头,分不清刘彻此举的用意,唤道:“皇上。”

“从今日起,刘静诸益公主,搬去昭阳殿,陪伴曦儿。”刘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道:“曦儿喜欢热闹,身边多了个姐姐会高兴的。”

“父皇…我…”刘静脸上带着屈辱,她公主怎能去当伴读?柔柔的说道:“我舍不得母亲,舍不得哥哥。”

“你娘刚才还说过,她只愿意伺候朕。”刘彻笑道:“你不是也支持的吗?而且刘宏…刘宏…”

王夫人心慌意乱,顾不得刘静,直接拉住儿子刘宏,恳求道:“皇上,您不能带走宏儿,臣妾不能没有宏儿,他也不能没有亲娘。”

被王夫人推开的刘静睫毛都遮不住失望和愤恨,在母亲心中永远只记得哥哥刘宏,从不曾多关爱她一分,皇后娘娘的眼中却只有刘曦,对刘旭反倒是顺其自然,也许去昭阳殿能有意外的收获?刘静一直认为是阿娇在刘彻面前说刘曦的好处,刘彻才会那般疼爱刘曦。

“你说过的话是忘了?还是欺瞒朕?”

刘彻语气越发冰冷,脸上似罩着一层寒霜,低沉的说道:“你疼爱刘宏,朕也清楚,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你的指望嘛,朕见得太多了,也不怪你。”

刘彻伸出手臂,狠狠的捏着王夫人的下颚,警告道:“皇后子朕比你清楚,你这辈子都赶不上皇后一分,你做的那些事,朕不想提不意味朕不知道。”

王夫人身子如同处在寒风中,冰冷刺骨,牙齿打颤:“皇上…臣妾没有做过什么,臣妾一直认真思过的。”

“是谁?是哪个贱人污蔑臣妾。”王夫人抓住刘彻的衣摆,哭着喊冤枉:“皇上,臣妾冤枉呀…”

刘彻低头看着哭得悲惨的王夫人,叹道:“朕会成全你,让你心无旁念的伺候朕,王夫人,你的儿子刘宏将是朕的儿子中第一封王去番的,等朕百年后,你也可以去刘宏的番地享受王太后的荣耀。”

刘彻甩开王夫人的拉扯,迈步走了出去,封王去番,意为着刘宏将会离开大汉权利的中心长安,他再无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王夫人跪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全心的谋划期盼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这座华美的殿,刘彻还会来吗?

不大一会功夫,杨得意手捧圣旨身后带着内侍高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皇子刘宏为昌邑王,即日就番。”

“宏皇子…不,昌邑王接旨谢恩吧。”

刘宏即便不甘心,也只能跪接刘彻的旨意,喘着气的说道:“谢…谢父皇恩典,谢父皇…”

经历七国之乱后,刘启(汉景帝)对藩王的控制越发的严格,而刘彻登基亲政更加的专权,大力惩治藩王的,彻查诸侯王的德行是否有亏,诸侯王再也没有以前的权利,稍有异动就会被夺番削爵,甚至有杀身之祸,各诸侯王也没有机会养兵自重,手番地之事,可以说是真正的富贵闲人。

“不…不…刘宏,你不能接旨,我去…我去找太后娘娘,她会让皇上收回成命的。”

王夫人爬起来,向外冲去,却被内侍拦阻:“皇上有命,王夫人不得出门一步。”

王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女儿被带走,她一点法子都没有,刘静回头看了一眼一夜苍老许多的娘亲,默默的离开,没有亲娘回护,她在中会更艰难,刘静攥紧拳头,如今看来讨好皇后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正文第五十四章帝王多情

没有王夫人和柳良人,还有会有别人,后*三千,皇后娘娘不在中,使得那些夫人美人都蠢蠢欲动,良家子和娥侍婢也不愿错过机会,纷纷寻求表现,刘彻也仿佛为了证明什么,或者遗忘什么,在六尽享雨水之欢。

凭着一夜恩宠晋位为美人的刑君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那是一个朦胧的夜晚,刘彻无意识的路过皇后阿娇所住的昭阳殿,意外见到一身红衣的刑君儿在凭栏望月,姿容绝色,刘彻走过去,刑君儿表示出很意外的样子,娇羞腼腆,柔柔弱弱,刘彻自然心痒得很,拉着她的手向进昭阳殿,却在殿门口停住脚步。

思索一阵刘彻拉着刑君儿去了曲台殿,刘彻对刑君儿百般宠爱,使得她一时风头无两,后*的女人暗生嫉恨,只是明摆着是刘彻新宠,她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反而示好于仿佛处世不深的柔弱刑美人。

六中生有皇子的女人并不是最关心刘彻究竟宠谁,她们保养得再好也赶不上二八年华的少女,刘彻偏好柔弱的少女,这些她们都是清楚的,她们最在意的反倒是刘宏被封为昌邑王,不日去番的事情,暗自猜测刘彻会不会册封诸子为王,为刘据登上太子扫清障碍。

也不是所有生有皇子的女人都惦记着太子之位,她们大多出身低微,有帝宠不再,刘彻早已将她们忘到脑后,刘宏封王给她们带来一丝曙光和期盼,自己的儿子去藩为王,也可以远离诡异莫测的廷,她们将来也好去藩国当王太后。

刘彻此此举仿佛给了前朝重臣一个讯号,他要册立太子了,刘据身边凝聚越来越多的朝臣,他们大多是立长的拥护者,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趋炎附势的人很多,同样有人为皇后阿娇惋惜,若是她在长安,兴许刘旭还能有希望,如今这般恐怕结局早定。

陈诚陪着母亲隆裕公主进长乐拜见王太后之后,遇见了平阳长公主,陈诚笑道:“姨娘好。”

“诚儿怎么不去我府上,曹昂还念叨你呢,你们是表兄弟,该多亲近一些。”

陈诚用袖子挡口咳嗽两声,有几分中气不足,虚弱的说道:“姨母,我身子不争气,听说昂表哥去了羽林军,我着实羡慕。”

平阳长公主微微眯眯眼睛,关切的一笑:“曹昂天天喊打喊杀的,若不是皇上让他去羽林,我还舍不得。”

一直沉默的隆裕公主轻声道:“姐姐,我倒是宁愿诚儿也那般,可是他…他的身体…哎,我这心一直提着的。”

隆裕公主虽说是王太后亲生女儿,但是得宠比不过平阳公主,在刘彻心中的地位也远赶不上和亲的南公主,姐妹兄弟间一直就很沉默,似可有可无的样子,平阳公主一直对妹妹隆裕瞧不上,但她却对馆陶大长公主亲自教养出来的陈诚,多有忌惮,陈诚温和有礼,翩翩佳公子,平阳公主看不透他。

“诚儿的病还没大好?现在还在用药?用不用我帮忙?”

陈诚咳嗽越来越重,隆裕摇头叹息:“多谢姐姐关心,诚儿,他维持现在这样就好。”

“姨母来拜见外祖母?”陈诚止住咳嗽,声音有点沙哑:“您快进去吧,我和母亲先出了。”

相互行礼之后,陈诚护着隆裕公主离去,平阳公主停足站立许久,她这次进一是向王太后打探消息,册立刘据为太子是不是真的,二是,她还是不甘心,邀请刘彻再次去她的公主府。

馆陶大长公主虽说现在沉默了,平阳公主可是一直记得她当初纵横未央长乐的风光,平阳公主从小就希成为馆陶那般的长公主。

“诚儿,你说她为何进?是不是要让皇上去…”隆裕公主坐在车驾里,小心的问自己的儿子,是小心的,隆裕公主面对亲生儿子陈诚时,压力会很大,有时她也在怀疑,她怎么生出这样的怪胎出来,隆裕低声道:“若皇长子为太子,那旭儿岂不是很凶险?”

陈诚含笑道:“娘,皇上不会立皇长子的。”

“我不晓得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但娘提醒你一句,皇上最记恨的就是在他面前卖弄权术,诚儿,娘只盼着你能平安。”

“我知道。”陈诚同母亲的手交握,“娘尽管安心,孩儿不会再动了,该做的已经做了,皇上舅舅,找不到我头上的。”

宣室内灯火通明,刘彻放下狼嚎,活动着发僵的手腕,扫了一眼角落旁堆着的竹简,虽说有金屋纸,若是上书册立储君等大事,朝臣们还是选择厚重笨拙的竹简,刘彻算算日子,也该可以动手了。

“皇上,您今夜驾临何处?”

刘彻沉默一会,眸光略带一分闪烁,随口问道:“也不知道曦儿的伤势如何?她何时才回来?朕有点想那丫头了。”

杨得意垂头,也是惦记皇后娘娘了吧,低声道:“甘泉的音信是说,曦公主的腿伤见好,许是快回来了。”

“平阳公主出了?”刘彻问道,今日平阳公主来宣室两趟,刘彻以政务繁忙让杨得意打发了她避见,杨得意点头:“公主说,让皇上有空时去公主府上,她又训练了一套新歌舞。”

刘彻轻嗯一声,叹道:“朕这个皇姐,想得太多,要得也太多,有些是朕本不会给的,如今看来还是二姐隆裕公主更温婉。”

平阳长公主想要学习馆陶,可一向很重视权柄的刘彻,不会让未央再出现馆陶那样影响朝局的长公主。

刘彻起身,大部向外走,说道:“朕今夜去昭阳殿睡个好觉。”

杨得意暗笑,应道:“诺,奴婢这就让人准备。”

长安城夜深人静,灯火忽明忽暗中映出一道纤细的人影,低语道:“你将这封信送去客栈,让他们掌柜明日竹林相见。”

“诺。”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的消失,挑明油灯,粉衣宽袖女子跪坐在垫子上,凝眉沉思,陈阿娇,你去了甘泉,那就别怨恨我无情了。

女子眼中带出点点柔情,舔舔嘴唇,轻笑道:“皇上,我不会就这般算了,定会让你记住我。”

正文第五十五章甘泉烽火(一)

甘泉,顾名思义,即为大汉皇族修养洗汤泉之地,有常年温暖的温泉,泡在里面又舒服有解乏,是个好去处,只是由于甘泉修建在匈奴人叩关之后难下攻击道的地方,地势一马平川,从汉景帝后期开始,甘泉就不复盛名,但是随着汉武帝刘彻对匈奴的反击,甘泉重新修缮了一番,慢慢的焕发活力。

几杆翠玉的竹子编成的竹筏飘飘荡荡在温泉水上,从竹筏上深处一直小手,不停的划拨着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同旁边的水车带动的水声相应,刘曦身上裹着一块粉细布,粉嫩的小肩膀,小腿露在外面,整玩得开心,突然竹筏不动了,马上有剧烈的晃动起来。

刘曦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温泉水下的刘旭搞鬼,慌张的大喊:“娘,水下有妖怪,有妖怪了啦。”

随即像条美人鱼一样偷偷的滑进水里,转到刘旭身后,突然一下子抱住他,刘旭吓了一跳,水流灌进口中,刘曦浮出水面,看见被呛得咳嗽不止的刘旭,拍水笑道:“哥哥,知道厉害了吧。”

刘旭被呛得脸通红,咳嗽道:“妹妹…妹妹…你…你…”话都说不完整,赌气的向刘曦撩水,显然他是忘记了前两日的教训,刘曦在在现代时另一个爱好就是游泳,抡起玩水,她比刘旭要强多了,手脚并用,反击过去,刘旭被弄得更更加狼狈,最终向岸边阿娇求助:刘旭大喊道:“娘…娘…妹妹欺负我…好了,曦儿,你在玩…我可真生气了。“刘旭遮挡住脸,一连串的水流让他睁不开眼睛,刘曦再次狠狠的撩了几下解气,撅嘴道:“羞羞,还说我会告状,哥哥才是呢。”

“不同你玩了,我去找娘去。”刘曦半勒鬼脸,迈开小腿向阿娇跑去,水声伴着刘曦轻盈的笑声,她从魂归汉武开始就没有这么轻松自在,她有时在想,永远居住在甘泉该多好,会少了许多的烦恼的。

楚玉在水中推着一个不大的竹筏,上面装满了时令水果,其实以汉朝当时的生活状态来说,水果还是很匮乏的,葡萄,苹果都没有,好在还有橘子,刘曦顺手拿了个橘子,向楚玉扬手:“归我喽。”

刘曦上半身趴在岸边上,盘成两个小土包的头发湿漉漉的,看着躺椅上三尺长布裹身子的阿娇,褪去厚重的汉服,只有此时方能显露出阿娇玲珑有致的身段,修长白皙的脖颈,小巧致的蝴蝶锁骨,饱满浑圆的酥,纤细柔韧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挺翘的臀部,刘曦下意识的擦擦嘴角,按现代形容,本就是魔鬼的身材,连同为女人的刘曦都爱看。

阿娇手执扇子,刚刚儿女们的玩闹,她虽然在岸边却看得很清楚,神情有点恍惚,儿时她也曾在甘泉汤池中和刘彻玩水嬉闹,当初也是她占尽上风,刘彻去向皇帝舅舅告状,顺便以七发只说,让皇帝舅舅(汉景帝)首次注意到九皇子刘彘的聪慧,也就是在那一日,她们定下了今生的因缘。

有时阿娇不由的怀疑,刘彻当时是去告状了吗?还是去找机会靠近皇帝舅舅(汉景帝)?分不清,想不通,不过,刘彻赢了,从汉景帝众多的儿子中脱颖而出,阿娇一直很清楚,刘彻继承帝位最主要的是汉景帝认为他合适有雄才大略,她只是占了一小半原因,就因为有了这项清醒的认识,阿娇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没有被拥立之功,金屋藏娇的许诺耀花了眼。

“娘,您吃。”

刘曦将翻身坐上岸,小腿还是舍不得的踢着水面,回手将剥好的橘子送到阿娇嘴边,刚才阿娇的若有所思时的迷茫,让刘曦有点心疼,虽说要避开前朝六的纠纷,可是听闻刘彻宠幸什么刑美人,刘曦生气得很,可是阿娇听闻这个消息,笑容越发的平和,淡然的目光本就不似对她的丈夫,刘曦看见阿娇眼里闪过的一分狡黠,突然一个念头涌上来,刑君儿得宠不是也是她安排的吧?

阿娇将女儿手中橘子吃了,欠身刘曦抱上了躺椅,轻笑道:“同娘说说,刚刚旭儿欺负你了?”

刘曦眼珠一转,回眸看了一眼刘旭,转身对阿娇说道:“没有,哥哥不怎会欺负我?”

刘旭坐在竹排上,阿娇和刘曦的听不大清楚,只隐隐听到“欺负”“哥哥”想起妹妹最会告状的,高喊道:“娘,别信妹妹的话。”

刘曦笑倒在阿娇怀里,柔软幽香,肤若凝脂,阿娇是难得的美人呀,“哈哈,哥哥…哥哥…不信我的话,对哦,娘…你千万别信我这句话啊…““调皮的丫头。”阿娇轻戳刘曦的额头,刘旭很茫然,阿娇笑容越浓,有了这两个孩子,这辈子很值。

阿娇解开刘曦的盘头,擦拭着她的头发,刘曦眯着眼睛,似一只被主人饲弄得很舒服的小猫一样趴在阿娇怀里,娇娇的说道:“娘,曦儿喜欢你呢,很喜欢。”

阿娇轻笑,手并未挺下,低声道:“曦儿不用为娘担心,你父皇是在昭阳殿,娘所住的殿见到的刑君儿。”

“父皇惦记着娘,可是…可是曦儿不喜欢刑美人。”

刘曦撅嘴,刘彻如果不去昭阳殿,阿娇才会担心的吧,阿娇淡笑:“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刑美人很好的,又不会怀孕,多她一个美人,有什么关系?”

刘曦身子一紧,阿娇停手问道:“我弄疼曦儿了?”

“没有,没有。”刘曦挠了挠头,不愿露出异样,不会怀孕是古代女人最大的悲哀吧,阿娇搂住女儿,轻抚刘曦的膝盖,“终于消肿了,好在没有留下病,若是曦儿又个三长两短,娘会废了刘静,刘宏。”

“刘宏哥哥是去藩地了吧,娘,我不想看见刘静呢。”

刘曦得到消息,阿娇头碰着刘曦额头,说道:“刘静的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甚至将来的婚配,曦儿,我早就同你说过,诸益公主刘静总有求到我面前的一日,最大的报复就是牢牢的掌控住她的命运,随心所欲摆弄她的一生。”

“楚玉,将我亲手编织的东西,给皇上送去,半月之后,本带刘曦刘旭,回未央。“

正文第五十六章甘泉烽火(二)

阿娇让人将她亲手编织的同心结送去给刘彻,并通知他回的日子,一是刘彻对幕后黑手的惩治让阿娇满意,二是同心结极为夫妻同心,阿娇不会因为册立储君的事让刘彻为难,她始终是信任刘彻的。

当然阿娇是不是这么想,在刘曦看来,好像都点问题,阿娇对刘彻的心理防线同样很深,不过接到同心结的刘彻会高兴,阿娇满意刘旭少了一个对手,不说皇长子是不是会被册立为太子,就说刘宏去藩地也是好消息,更何况还有诸益公主,阿娇不会忘记她给刘曦设下的圈套,睚眦必报同样也是她的格,绝不会轻易宽恕伤害过她的人,尤其是她爱如珍宝的儿女。

“娘,好热呢。”刘曦睡得迷迷糊糊,仿佛无意识的撅嘴踢被子:“好热,好热的。”

阿娇将刘曦提开的被子重新该好,哄到:“别动,你的腿伤刚好,不能受凉,不许踢被子。”

刘曦没有睁眼,觉得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受,蹭了蹭枕头,又不满的的嘟囔两句睡熟了,刘曦还是喜欢同阿娇一起睡得,所以睡前软磨硬泡,撵跑了刘旭,缠着阿娇答应下来,这有刘曦对阿娇的依恋,更多是对周围环境的不安,仿佛只有呆在阿娇身边,她才是安全的。

阿娇用丝绢轻轻擦拭女儿额头上的汗水,一手撑着头,一手摇着扇子,为女儿驱散热气,睡梦中的刘曦感觉微风袭人,舒服了许多,唇边印出笑容。

榻上四周悬挂着垂地的薄纱,朦朦胧胧,在不远处的条案上,燃着一盏昏暗的孤灯,吱嘎的推门响声,打破了宁静,楚玉轻步走近,压低声音道:“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阿娇放下扇子,撩开纱帘,用眼神示意楚玉轻声不得惊动榻上熟睡的女儿,阿娇又察看刘曦无恙后,才尽量轻的起身,穿上软鞋,从旁边的衣架子上随手拿过长袍,披在身上,将垂下的青丝甩到身后,远离床榻,轻声问道:“什么事?是里出事了?”

“刚接到消息,匈奴人叩关难下,您要造作打算,甘泉比不得里安全。”

阿娇皱了皱眉,轻声道:“匈奴应该打不到甘泉来,他们哪会知晓我在甘泉,我看他们是奔着粮食来的,这不是要到秋收了吗?”

“匈奴人叩关也给皇上一个极好的借口,是战是和不用再讨论了,都欺负到头上,难道还要和吗?”

阿娇将碎发笼在耳后,在迎战匈奴这一点上,阿娇从心底是支持刘彻的,大汉的尊严是打出来的,而不是靠着和亲和丰富的嫁妆。

“娘娘,朝堂上乱成一团,主战主和各分两派,还有…还有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来了书信,说是南公主寂寞思乡,请求皇上再嫁公主。”

楚玉顿了顿,看了一眼床榻,压低声音道:“点名要娶凤翔公主。”

“他妄想。”阿娇声音高昂,一下子起身,身子略略颤抖,尽量压低声音道:“曦儿在虚岁上才六岁,还是个孩子,竟然…伊稚斜好大的胆子。”

“娘娘,您消消气,匈奴人一向妄为胆大,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已经言辞拒绝了,而且当着朝臣的面要力战匈奴,绝不会再用公主和亲,就是因为这般,匈奴才会叩关的吧。”

阿娇平复了一会,重新坐下,倒了一杯温茶,缓缓的说道:“不用公主和亲这一点我是信皇上的,从他成为太子的那一日起,就看了吕皇后给匈奴单于的书信,里面吕皇后说得极为谦卑,说是容貌丑陋,岁数也大了,赶不上妙龄少女,无法陪伴单于…”

阿娇喝了茶水叹道,眼前仿佛出现当时刘彻激愤恼怒的样子,在阿娇面前,站在高高的墙上,张开双臂向着北方高喊,他要报仇,他要雪和亲的耻辱,甚至要接回南公主。

当时刘彻黑亮的眼眸,有神的看着阿娇,承诺他们的女儿不会再重复和亲。他会给女儿招个最好最出色的驸马。

“娘娘…娘娘…”

楚玉的呼唤惊醒了晃神的阿娇,她的眼眸重现清明,那些往事甜蜜的往事只能藏在心底,轻声道:“你去准备一下,咱们提前回,明日就走。”

“诺。”楚玉答应了一声,随后低声道:“刑美人最近可是常常缠着皇上使劲手段邀宠呢。”

阿娇眉头一挑,细算日子,淡笑道:“她是想要个孩子吧,本说得话看来她是听进去了,六的女人,若是没有我同意,决胜不出孩子的。”

阿娇的话让床榻上装睡的刘曦心一紧,她的手段好强悍呀,让谁生谁就生,阿娇到底是如何做到呢?刘彻宠幸哪个女人可不是阿娇能决定的。

“皇长子刘据呢?他应该被皇上训斥了吧。”阿娇缓了缓语气,笑着问道:“他身边人还在?”

“皇长子身边也没什么人了,若不是看在魏其侯窦婴的面子上,皇上不会轻易绕过窦彭祖的,哪会像现在这样交罚金,闭门思过。”

魏其侯窦婴是个有本事的人,只可惜放不下窦家,阿娇淡淡的叹息:“魏其侯窦婴早晚有一日会被窦家牵连进去。”

长安城刑场在月光的照耀下血迹斑斑,夜风吹不散血腥气味,刘彻白日里因为匈奴人的书信,大开杀戒,砍了一批主和赞同和亲之人,并严声训斥皇长子刘据,册立储君的喧嚣,被即将到来的战事压了下去。

长乐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王太后不见往日的平和,激动的说道:“皇上,你封刘宏为王,让他去藩地哀家就不戳了,可是据儿,有什么错?你怎能说得如此严厉?”

刘彻一展衣袖,盯着王太后,低沉的说道:“母后,长乐不好吗?:您不是最喜欢居住在长乐吗?”

王太后然知道刘彻是什么意思,让她在长乐安养天年,莫要手前朝的事情,可是她还有田家,王家需要维护,刘彻今天虽说没有处置依附于她的朝臣,但都罚金贬职,田蚡也被刘彻骂了一顿,打压下田家的实力。

“彻儿,娘是为了你好,据儿是长孙,哀家自然多疼了些,他教导好了,适合当大汉的储君的,你父皇在你这个年岁,若不是窦老太太要立梁王,早就立太子了,只有立太子,天下才能归心。”

“立储之事,朕自有打算,你若是真为了朕好,就别再提立储的事情,也让舅舅少想一点,朕不是父皇,您也不是。”

刘彻直接点明,他不会容许太后干涉朝政,更不会容许外戚专权。

“皇上,皇上,急报,急报。”杨得意慌张的跑了进来,高喊道:“匈奴人向甘泉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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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七章甘泉烽火(三)

“你说什么?匈奴骑兵去了甘泉?”

这个消息使从容的刘彻多了一分慌乱,一下子起身,大步向外走,王太后一把拉住刘彻,神色慌张,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母后,阿娇在甘泉。”刘彻搀扶住王太后,道:“朕不能眼看着她有危险。”

“不成,你不能去,你是万金之躯,不得去冒险,彻儿,听娘一句话,咱们派兵去,李广,程不识,还有???还有???”

王太后拍着脑袋一时想不起到口边名字,刘彻说道:“您说的是卫青?”

“对,对,对,就是他,你不是一直很看重卫青吗?我们让他领兵去甘泉营救阿娇,你可以留在长安,统筹安排。”

刘彻并没有刚才的坚决,王太后认为说动了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彻儿,你是娘亲生的儿子,娘还能害你吗?听娘一句话,让卫青去救阿娇。”

刘彻合上眼睛,不晓得在想什么,王太后死死的抓住儿子的手,接着说道:“为了曦儿遇险的事情,阿娇跑去了甘泉,她实在是太任了,彻儿,咱们派兵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阿娇是朕的妻子,是大汉的皇后,而且在甘泉不仅有阿娇,还有曦儿和???朕的皇子。”

刘彻突然睁开双眸,里面迸发出如火焰一般的光芒,“若是皇后被匈奴人掠走,朕的尊严何在?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刘彻掰开王太后拉着自己的手,步履矫健,甩动玄色宽袖,外罩薄纱的皇帝便服,多了几许的飘逸,刘彻像是找到了平生最大的对手,高声说道:“伊稚斜,他既然敢领兵袭击甘泉,朕正好趁此会会他,当初在马邑,朕设下伏兵,伊稚斜却跑了,朕很遗憾,这次是个好机会,朕不会错过。”

“刘彻,你给我站住。”王太后声嘶力竭,唤住刘彻,“你别忘了当时高祖皇帝被匈奴单于围困,危在旦夕,若不是吕皇后采用陈平的计策以金银买通匈奴胭脂放了高祖一马,高祖皇帝本回不了长安,刘彻,你比高祖皇帝还能耐?”

刘彻停住脚步,在袍袖下的手攥紧,这事同样是大汉皇帝的耻辱,王太后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刘彻的后背,说道:“我也是疼爱阿娇的,若是她真不幸被伊稚斜掠走???废了她皇后之位也就是了,彻儿,你若是抹不开面子,就用太后的诏书,到时补偿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厚赏陈家,他们不会有异议的。”

王太后一步一步靠近刘彻,声音放得柔软上许多,“你姑姑即便疼爱阿娇,可她同样是大汉的大长公主,会想明白的,这一点上,她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吗?”

“母后,朕再说一遍,阿娇是我的妻子,我是不会废除她皇后之位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人配当朕的皇后。”

刘彻的身躯慢慢的隐入黑夜里,消失在王太后的眼前,王太后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滴落,泛白的嘴唇轻颤:“阿娇,陈阿娇,你是给皇上下了什么咒,让他不顾凶险的去救你?”

匈奴单于率领骑兵兵临甘泉的事情,顷刻间传遍长安,这事本就隐瞒不住,甘泉方向求救的烽火狼烟已点燃,在漆黑的夜晚,火焰很明显,长安百姓们知道皇后娘娘如今正在甘泉,望向未央,大汉皇帝会去救他的皇后,他的妻子吗?这是每个人心中的最大疑问。

馆陶大长公主府,一向稳重的陈诚打翻了杯盏,愣了一会,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冲去,远处火光冲天,陈诚揉揉眼睛,没错是甘泉方向,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诚儿,你要做什么去?”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站在廊下的柳树旁,冰冷的说道:“下马,我有话同你说。”

陈诚攥紧缰绳,不愿下马,刘嫖加重语气:“陈诚,下马。”

“我要去救姑姑,去救曦儿和旭儿,祖母,她们现在很危险。”

刘嫖有点松弛的眼皮挡住眼底担忧,哼道:“你去救娇娇她们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况且,你有什么能耐去救她们?”

“祖母,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姑有危险。”

陈诚喊着,温润的人若真是着急发脾气反倒比暴躁的人更骇人,陈诚眼中充满血丝,刘嫖说道:“将陈诚给本公主拽下马。”

“诺。“孔武有力的仆从上前,在大长公主府,真正的主人永远是刘嫖,双拳难敌四手,陈诚很快被仆从拽下马,文弱书生模样的陈诚手底下的拳脚功夫出乎意料的不错,他并不是病秧子,同样练习过骑武功。

“让陈诚去幽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门。”

刘嫖再次命令,陈诚喊道:“祖母,祖母???姑姑在等着我们呢,祖母???祖母???”

声音逐渐远去,刘嫖此时不再掩饰担忧,凝视甘泉方向的浓浓黑烟,身子一晃,婢女扶住,馆陶平定一会推开婢女的搀扶,没有进求救,反而下令紧闭府门,对仆从下人下达封口令,不许他们谈论甘泉烽火的事情。

刘嫖挺了挺腰向幽室走去,遣散身边伺候的下人,幽室顾名思义,就是清幽反省的地方,里面只放着两个垫子,不见任何的摆设,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大大的‘静’字,陈诚见到刘嫖,嗓音沙哑的说道:“祖母,我要去救姑姑,曦儿,她不能出事。”

刘嫖抬手就给了陈诚一巴掌,失望的说道:“曦儿,曦儿,在你心里只有一个曦儿吗?陈府上下又算什么?娇娇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陈诚捂着脸,呜咽了两声,手掌盖住眼睛,道:“姑姑说陈家才是我的责任,陈家平安,她们在中才会平安,可是???可是???如果她们出事,陈家???陈家又能用来做什么?”

突然陈诚抱住刘嫖的双腿,仰着脸说道:“娘是隆裕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只要老实本分,皇上不会加罪于陈府。”

刘嫖叹气,轻抚陈诚脸上的掌印,低声道:“诚儿,馆陶大长公主何时老实过?娇娇最常同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帝王无情。”刘嫖字句清晰,平缓的说道:“皇上迁怒的本事,你不是不清楚,你带人去甘泉,是把手中的底牌完全亮出来,到时不仅皇上会知道,王太后,六中有心太子之位的夫人美人都会知道,诚儿,你是想毁了娇娇多年的布局吗?”

陈诚垂头遮挡住脸上的神情,紧紧闭着眼睛,才不会流泪,轻声道:“祖母,我???我???明白了,太后娘娘所住的长乐才是姑姑想要的。”

“你不了解娇娇,她并不是你想得那般肤浅,热衷于权势,她比谁看得都清楚,也比谁都了解皇上。”

刘嫖将手搭在陈诚肩头,低声道:“我相信娇娇会渡过眼前的劫难,而且领兵的是匈奴单于伊稚斜,以皇上的子,他不会不相救的。”

“是。”陈诚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像是应声虫一样,重复着刘嫖的话,“匈奴单于伊稚斜,皇上会出兵。”

刘嫖沉默下来,半晌后缓缓说道:“陈诚,我告诉你,陈府才是你的责任,在你心中占据最大的分量。”

“诺,诺,诺。”陈诚不停的诺,将陈府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刘嫖缓步离开,留下最后一句话:“你若喜欢想要保护曦儿,就更不能让陈府有事,无的公主会落得什么命运,你也应该清楚,当初我母亲,曾经权倾两朝的窦太后在父皇(汉文帝)在位时,同样受了许多的委屈,保住了后位,保住了先皇(汉景帝)的太子之位,等到先皇登基(汉景帝),才有了后来的尊荣。”

陈诚跪伏在地上,额头碰触着冰冷的地面,紧闭眼睛,陈家,曦儿,这两个词不停的在脑中晃动,他无法辨别轻重,喃喃的说道:“曦儿,我无法去救你。”

宣室内灯火通明,刘彻身披铠甲,腰中挂着天子剑,在他身边站立着卫青,公孙敖,程不识,在军中很有威望的飞将军李广几日前主动请命去看守代郡,按照匈奴骑兵的习惯,代郡是首当其中的,所以刘彻同意李广去代郡。

没来到此番叩关南侵的是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他有法子绕过代郡,直逼甘泉,刘彻刮目相看,是他最大的劲敌。

“就按朕说的办,出兵甘泉,同伊稚斜一较高下。”

刘彻猛然起身,前的流速晃动着,让他多了几分彪悍之气,众将单膝跪地拱手道:“诺,末将谨遵皇上旨意。”

当刘彻骑上马带兵出了长安城后,见到了熟悉的影子,对着马背上的少年喊道:“霍去病,你给滚回长安去,谁让你带着朕的羽林出来的?”

霍去病催马来到刘彻跟前,拱手道:“没有皇上的命令,调兵的虎符,谁也调动不了羽林军。”

“这么说你是一个人?”刘彻目光灼灼,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怕吗?”

“臣是皇上的侍中,您到哪,臣就在哪,您不怕,臣当然不会怕,况且伊稚斜,臣早就想见见呢。”

刘彻马鞭轻轻敲了一下霍去病肩头,策马疾驰,“随朕去看看伊稚斜,到底是何模样,霍去病,你像朕。”

正文第五十八章甘泉烽火(四)

哗啦啦的水声,锦绣屏风前跪着一名青玄色衣衫的青年,他低垂着头,不敢看屏风上印出来的曼妙身影,低声道:“皇上领着兵马去了甘泉。”

屏风后坐在浴桶里的女子停下撩水的动作,撑起半个身子,屏风上的影子越发的清晰,红润的脸上带着一分的担心,不相信的追问:“你说什么?皇上去了甘泉?他不知道来的是匈奴单于吗?”

“不会,他不会不知道的,皇上是为了被困的阿娇?还是为了伊稚斜?”女子重新将身体埋入温暖的裕水中,水面上漂浮着红红的花瓣,慢慢的女子将脸也沉入水中,动动嘴唇,冒了两个气泡,‘刘彻,你究竟是为了谁?阿娇就那么好吗?’

“翁主,下一步做什么?用不用通知王爷?”

女子的头在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然不见迷茫担忧,冲洗撩水清洗身体,柔软细化的肌肤,凹凸有致的娇躯,如春花般明媚的脸蛋,聪慧过人的头脑,这就是她全部的本钱,女子拿过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梳理头发。

“我已经通知远在淮南的父王,他会看准机会的。”

这名女子就是名满京城淮南王的女儿,翁主刘陵,停下梳头的动作,问道:“有没有听说皇上带了多少的人马?”

“属下不知,只见到黑压压一片出了京城,卫青,公孙敖,程不识等都在皇上身边。”

刘陵眯了眯眼睛,嘲讽的说道:“还真是锐进出,咱们就遥祝大汉的皇上救援美人成功,别出事才好。”

“属下不懂,皇上出事了,王爷才好成乱而起。”

“皇上早就防范着淮南国呢,你当皇上会为了皇后娘娘拼命吗?知道打不过,自然会退回长安,到时——咱们就有热闹看了,天下大势才重新回到父王手上。”

刘陵擦干头发,披上月白色长袍,转过屏风,沐浴后香气袭人,宽松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白皙的脯半遮半掩,修长的大腿迈步后似隐似现,姿态撩人,细腻的脸颊仿佛能掐出水来一样,青年看呆了,吞咽着口水,淮南翁主刘陵,是当世尤物。

“田蚡那有消息吗?他没有阻止皇上?”

青年痴呆的目光,刘陵已经见多了,男人看重的就是她这皮囊,她是个很擅长用女人本钱的人,凭着翁主的身份,进出未央,凭着娇媚的容颜,长安城有许多她的裙下之臣,她也借此打探消息,往大了说是为了她父王淮南王的能成就大业,而埋藏在她心底的,却是让刘彻永远的记住她,从那一日刘彻拒绝她之后,刘陵就暗自发誓,要毁了刘彻最在意的一切。

先是皇后陈阿娇,在来就是刘彻的江山,刘陵脸上绽放出绝美的笑容,她要让刘彻跪在她脚边认错不可,失去皇位的刘彻还能高傲起来吗?

“回翁主,王太后在皇上出兵之后,将田丞相招进长乐,属下让人盯着丞相的车驾,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出。”

刘陵此时紧张了一些,王太后要做什么呢?问道:“皇长子刘据呢?是不是也被叫去了长乐?”

“不清楚,属下打探不出来,中的密探传不出来消息。”

“废物。”刘陵一拍桌子,“我不是交代过,要看好皇长子吗?”

“属下该死。”

刘陵突然咯咯的轻笑,青年楞住了,贪看刘陵如花笑颜,刘陵笑容灿烂,皇长子去长乐更好,王太后此时以太后的名义扶持皇长子刘据,刘彻就回不了长安了,母子相争,父王兴许会有渔翁之利。

“明日一早,你就准备车驾,我要进去拜望太后娘娘。”刘陵白玉般的手指将头发上粘着的花瓣取下,低笑道:“对了,别忘了带上嫂子给太后娘娘的书信,她也该为淮南国出分力了。”

长乐里灯火通明,王太后虚弱的脸色苍白躺在榻上,眼角泪痕犹在,明显是刚刚哭过,沙哑的问道:“皇上走了吧。”

“诺。”婢女轻声应道,王太后合上眼睛,田玉端着汤碗走近,道:“姑祖母,用药吧。”

“哀家不喝,皇上不回来,哀家就不喝药。”

王太后转过脸去,田玉劝道:“您且放宽心,皇上带领的是兵强将,不会出事的,伊稚斜的匈奴骑兵,是强弩之末,皇上善于筹谋,又在大汉境内,地势熟悉,最起码会得保平安。”

“姐姐,田玉这小子说得对,皇上经历得多了,哪会为了皇后就轻易涉险?”

田蚡在床榻前来回踱步,心思不停的转动着,突然说道:“你们都下去。”

娥内侍退了出去,田蚡坐在王太后身边,从田玉手中接过汤碗,用汤勺搅动着药汁,小眼睛卡巴卡巴看看王太后,道:“身体可是本钱,你不肯用药,皇上打仗也会分心,到时岂不是更凶险?战场上可是不能分神。”

“皇上的心都在皇后身上,还能记得我这个娘亲?”

饶是王太后这般说,还是坐直身体,田蚡亲自喂王太后用药,笑道:“皇上是孝顺儿子,不会忘了姐姐您的,若是没有姐姐的谋划,又哪来他的皇位?”

“他恐怕忘记了,当初我们娘几个在里步步小心,处处看旁人的脸色,巴结刘嫖,巴结老太太,这些皇上都忘记了,就记得她们的好。”

“皇上一心打击匈奴,振大汉的国威,旁的想得少了一点,他心里还是有您这个娘亲的。”

田蚡将空汤碗放在一旁,见王太后脸色稍缓,低低的说道:“姐姐,咱们得做两手准备,皇上平安一切都好,若是——有个万一——”

一直默立在一旁的田玉突然抬头,弄不清田蚡的意思,王太后抓住田蚡的胳膊,说道:“你要做什么?田蚡,我可告诉你,彻儿是你的亲外甥。”

“我是说皇长子,姐姐,您可别忘了他是您的亲孙子。”

王太后慢慢松开手,耷拉下眼帘,低叹道:“让我再想一想。”

“当顿不断,必受其害,姐姐,当初娘亲听那个术士的话,说您贵不可言,就让我们抢了你回来,送进皇,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娘亲当时若是迟疑,您现在不过是普通的农妇。”

“田蚡,让我在想一想。”王太后语气迟疑,田蚡笑了笑:“好,我听你的,弟弟再多说一句,您可别忘了您是大汉长乐的皇太后,想想窦老太太,那是何等的威风。”

正文第五十九章甘泉烽火(五)

若说王太后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在她内心深处,一直就很欣羡窦老太太当时的威风,由于喜欢梁王,愣是让汉景帝多年立不得太子,最终只能采取迂回的方法借助本是窦家最出息又是儒生的窦婴,才阻止了窦老太太立梁王刘武为储君之心。

在景帝死后,窦老太太居住长乐,说一不二,直到她去世,刘彻才恢复了皇帝权柄,王太后扪心自问,她能像窦老太太一样?哀伤的眼里多了一分的火热,是对权力的执着。

站在一旁的田玉此时轻声提醒道:“可是,姑祖母手中并无虎符,爷爷,这是姑祖母同当初的太皇太后(窦太后)最大的不同。”

王太后手抓着榻上铺着的褥子,清醒过来:“对,田玉说得是,我无法调动两的守卫,而且彻儿也不是先帝,他——算了——哀家还是乞求上天彻儿能平安归来吧。”

“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是希望皇上平安。”田蚡目光微变,看了看田玉,笑道:“这小子比我强,难怪姐姐疼他。”

“田家,王家就指望着他呢。”王太后对田玉最是疼爱,田玉小脸微红,善于察言观色的田玉能感觉到田蚡的那分不满,低声道:“都是爷爷和姑祖母教导的好,您们不是讲教过玉儿么,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耐心。”

王太后和田蚡相识而笑,田蚡拍拍他的肩头,心中的不满消失不见,感叹道:“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当初——当初若不是皇后娘娘救了你,咱们就没有聪慧过人的田玉了。”

“阿娇——彻儿也许说对了,大汉的皇后还只能是她。”

王太后的目光有点复杂,她始终记得未央,长乐中纵横的堂邑翁主陈阿娇,记得当时那红衣稚女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问她是不是王美人?那般骄傲,是起于卑微的王太后不曾有用过的,对于像阿娇这样的儿媳妇,王太后有喜欢,有欣羡,但更多的是自卑,所以她对阿娇很复杂也很防备。

“姐姐,若是皇后娘娘平安,那曦公主——”田蚡的向田玉一瞥,压低声音:“旭皇子是皇后嫡子,我总觉得皇上对皇长子刘据有点——说不上来,咱们可不能像窦家一样,将宝压在一头上。”

“曦儿还小,等她长大再说,让田玉经常进陪哀家,总会有机会的。”

王太后对此很有信心,笑着问脸更红的田玉,“你喜欢曦儿吗?”

“我——我——”田玉分不清,没了往日的机灵,木讷的低言:“曦公主——挺好——她——不会瞧不起任何人,也不会巴结任何人。”

“这你就说错了,阿娇的女儿,骨子里都是骄傲的,她可以善待每个人,但是真正让她看重得却很少很少,至于巴结——阿娇的女儿不屑巴结任何人。”

王太后笑了笑:“田玉,哀家能促成成金屋之盟,自然有法子成全你,田家总得娶位公主才有保障,若是皇上不立皇长子刘据,曦儿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一点上田蚡很赞同王太后,无论谁是储君,刘曦都会是大汉的长公主,因为她的生母是阿娇,是大汉的皇后,至于长公主手中有多大权利,就看刘彻是不是真心疼爱刘曦,或者看她同新帝的关系了。

点燃求救烽火的甘泉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阿娇听楚玉说匈奴叩关,虽然嘴上说匈奴骑兵不会来甘泉,但阿娇从不会自以为是,反倒时刻保持着警觉,先让楚玉做好回的准备,另一方面派遣侍卫出去探查匈奴骑兵的进兵方向,所以在伊稚斜领着匈奴骑兵尚未到达甘泉时,阿娇就已经得到消息,当机立断让侍卫点燃求救的狼烟,并下令紧闭甘泉门,设置栅栏,让侍卫们打开甘泉中的兵器库房,弓箭兵器等等在这存放了许多。

安排好一切,阿娇才会到已经警醒的儿女身边,刘曦从未经历过这些,被凝重的气氛所震惊,害怕,不知所措充斥着她,战争离她太遥远了。

刘旭同样也好不了多少,但强忍着惧意,安慰着刘曦:“没事的,侍卫们很英勇,不会让匈奴人冲进来,妹妹,哥哥会保护你的。”

刘旭白着小脸,保证般的拍了拍脯,刘曦笑了笑,心不在焉的说道:“那就依靠哥哥了。”

刘曦不知道匈奴骑兵到底会来多少?也从不懂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大学中仅有的几次国防课,可是讲的都是飞机大,地空协同作战,况且对军事不敢兴趣的刘曦也从未认真听过,但是刘曦知道,实力相差太大,又无优良的武器助阵,失败很有可能。

被掠去匈奴是什么命运?刘曦不愿去尝试,见阿娇显得很疲倦,刘曦慢慢的走了过去,按摩着阿娇的肩头,默默的不出一声,阿娇的手掌盖着额头,问道:“曦儿,你怕吗?”

“害怕,我害怕。”刘曦的回答,阿娇楞了一下,随即释然的说道:“是呀,曦儿还小,怎么会不怕呢?”

刘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匈奴骑兵到底有多少?甘泉会守多久?只有死守这一种法子吗?”

刘旭也凑了过来,跪坐在阿娇身边,将油灯弄得更亮,刘旭说道:“妹妹说得是,咱们能守多久,才能盼来援军?”

阿娇淡淡无波的笑了笑,儿女们不见惊慌,反倒能认真分析眼前的局势,让她很满意,低声说道:“无论能否守住甘泉,我都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阿娇的手碰触刘旭和刘曦的脸颊,在她漆黑明亮的瞳孔中,映着他们的身影,仿佛要将儿女的容貌牢牢的记在心里,猛然间阿娇起身,左手抓住刘旭,右手抓住刘曦,向甘泉的侧殿疾驰而去。

刘曦小跑着随着阿娇的脚步,传过回廊,她们这是要去哪呢?从方向上来看好像是比较荒凉的地方,庭院里野草丛生,一看就不会有人常来。

“你们两个要注意,轻易别踩到野草。”

阿娇叮咛,刘曦开始注意脚下,这是要掩藏行踪吗?不大一会功夫,她们从小门走进了被废弃的室,阿娇松手放开他们,仅凭着从窗棂上透出的月光,阿娇深思一会,在墙上索了一会,找到了,就是这个,阿娇重重的按下凸起,吱嘎嘎的声响,在床榻旁出现一个大洞,黑漆漆的倒灌着寒风。

刘曦瞪大眼睛,这就是躲藏的密室或者暗道?刘旭想要上前,阿娇低声说道:“别动,刘旭,你不许动。”

阿娇少见的严厉,刘曦刘旭同时抬头,阿娇摇摇头:“狡兔三窟,越是像的反而越不是。”

不知道阿娇又碰了何处,在床榻下面,有出现了一条暗道,此时阿娇才带着他们走过去,蹲下来,平视着儿女,说道:“这条路通向长安,你们进去后拉下红色的绳子,密道就再也无法从外面打开了。”

刘曦很好奇,就连现代都不一定能做出如此的机关来吧,能在丛山峻岭间修建长城,古人的智慧实在是不容小看。

“娘,你不同我们一去吗?”刘曦反应过来,死死的拉住阿娇不肯撒手,“我们害怕,娘也一起去密道,好不好?”

刘曦踢了一下发愣的刘旭,“哥哥,让娘同咱们一起走,就不会害怕了。”

刘旭凝神看着阿娇,攥紧刘曦的手,郑重的保证道:“我会保护好妹妹,我——我去向父皇求救,娘,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旭儿,你长大了。”阿娇手轻抚着刘旭的额头,眼中攥动着欣慰的泪花,叮嘱道:“娘还能撑得主,慢慢的走千万别着急,这条路也只是在刚修好的时候,娘同你父皇走过一次,已经许多不用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你们要记入,这条路只是通向甘泉之外,离长安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却足以保证你们的平安。”

“娘,我就是害怕,我们一起走。”

刘曦执着的拉着阿娇的手,就是不肯松手,前路如何,她不知道,阿娇是不是穿越者,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明白一点,不能让阿娇留在甘泉,若不是阿娇明白甘泉的侍卫坚持不了多久,不会让他们兄妹走密道,谁知道密道里面的空气是不是畅通?这么多年都没用过,同样很危险,阿娇只是在两害取其轻。

阿娇不能消失太久,虽然调开女等闲人,但难保不会有意外,轻声道:“曦儿听话,先同你哥哥离开,娘不会有事的,将来还要看曦儿出嫁的。”

“不,不,娘,我们——不能没有您——即便渡过眼前的危机,将来——将来再中,我们怎么办?没娘的孩子就是草,父皇会——娘,我们死都要在一起。”

阿娇甩开刘曦,语气严厉的说道:“刘曦,你给我记住,好好的活下去,同你哥哥相扶着走下去,甘泉不能没有皇后坐镇。”

刘曦好像回到了空难时,是不是每个当父母的在危机关头都会想到儿女呢?刘曦就是不肯撒手,哭道:“娘——我要您陪着我——”

一时他们母子三人僵在这里,谁都不肯让步。

正文第六十章甘泉烽火(六)

“放手。”阿娇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的声音喝道,刘曦迟疑一瞬,仍然抓紧阿娇,仰头看着她,眼泪摇头:“不——娘——要走一起走——要死——就——”

刘曦在也不愿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阿娇甩开刘曦,女儿的子不仅像刘彻,还很像她,刘曦被甩到一旁,刘旭扶住了妹妹,低声道:“曦儿,不是任的时候,听娘的话,咱们去找父皇求救。”

刘彻回来吗?刘曦无法确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是大汉的皇帝,会为了阿娇兵临甘泉?她本想不出法子,让刘彻出兵相救,这才是刘曦最痛苦的,仿佛眼前的阿娇会消失在狼烟战火下,以阿娇的格,她是不会被匈奴人俘虏的,就连——就连尸身都不会留下。

刘曦被刘旭揽住腰,不挺的挣扎着,哭道:“娘——娘——”

阿娇咬着牙,抬手第一次打了刘曦耳光,放下酸疼的手臂,阿娇心中同样不好受,面沉如水,冷冰冰的说道:“你哭什么?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刘曦捂着脸颊,阿娇的这个耳光,让她发然的头脑清醒过来,没有还疼无声的哭泣,阿娇笼在袖子中的双手紧握着,指甲扣着手心,难掩心中的抽痛,板着脸低言:“你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密道的事情?”

“我错了。”刘曦喃喃的吐出这句话,她记起父母临终所说,活下去,即便没有阿娇,她也要活着,在那座未央中活得彩。

阿娇拿出一块玉珏,这是双扣玉珏,将中间的玉心挂在刘旭脖子上,将外面的玉环给了刘曦,阿娇轻浮刘曦红肿的脸颊,低声道:“这是皇上当初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世间只有一块,我分别给你们兄妹,他看见这个便会明白的。”

刘曦的眼泪越聚越多,阿娇这是在交代后世吗?死死咬着嘴唇,点头道:“娘,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阿娇蹲下身,将儿女紧紧的一抱,然后将他们两个推进密道,点燃了旁边的油灯,递给刘旭,不放心的吩咐:“我给你们准备了干粮和水,在密道了千万别着急,慢慢的走,若是油灯颤抖像是要熄灭的样子。”

停顿了一会,阿娇才接着说道:“也别慌乱,向会跑,这个地方有气孔,千万别向前胡乱的跑,干粮和谁足够支撑两个月的,皇上会有法子救你们的,他会救你们。”

“知道了。”刘曦刘旭点头,阿娇将她们推进密道,擦了擦眼睛,说道:“拉下绳子。”

刘旭的手颤抖,仿佛绳子有千斤重,阿娇喝道:“快,拉下绳子。”刘旭闭上眼睛,一咬牙,将绳子拉下来,轰隆隆密道的出口合上了,阿娇的慢慢的在他们兄妹面前消失,刘曦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拍着石头大声喊道:“娘,你保证过的,你会看着女儿出嫁,你会给女儿选个最好的驸马,你要记得,我——我一定会——会把皇上找过来——娘——你相信我。”

“曦儿,别怨我。”阿娇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她的儿女是她的半条命,“旭儿,你是哥哥要照顾好曦儿,她好任的。”

“娘。”刘旭跪在冰冷的地上,刘曦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前的玉环,定情之物吗?刘彻不会视而不见的,况且听说来的是匈奴单于,刘彻——一向有雄心壮志的汉武帝,不会不来。

狠狠的了一把眼泪,刘曦不知道阿娇是不是还在外面,高喊道:“你要相信我——娘——你一定要等我——”

刘曦转身看着阿娇扔进来的粮食和鹿皮水壶,衡量了一番,不能都带着,要不然回太沉,拿走一半,留下一半,这样若是道路的中间空气不畅通,他们也好随时跑回来,刘曦不信奉神佛,此时却默默祈祷阿娇能平安,密道的气孔千万别被堵死了,刘曦四处细看,旁边的蓝色绳子,就是从里面开启密道的吧,记住所处的位置,千万不能跑错了。

随即刘曦拉起刘旭,将沉重的干粮和水让给他,说道:“哥哥,这是咱们活下去的保证,你拿好了,千万别丢了。”

刘曦从刘旭手中夺过油灯,刘旭背上干粮和水壶,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在前面。”在判断是否有氧气上,刘曦要比刘旭敏感得多,手中持着油灯,迈开小断腿,向远处的黑暗处跑去,“哥哥,跟着我,咱们去找父皇。”

刘旭跟着在仿佛在黑暗中是火把的妹妹,只有她身上才有亮光,是油灯吗?不,这是第二次了,刘旭在危机关头总是依靠着妹妹,这让他有一点感伤,他要长得更快,要成为保护妹妹的哥哥。

阿娇听见里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的起身,烽火台上点燃的求救火焰越来越亮,照的废弃的室红彤彤的,曦儿机灵善变,旭儿稳重内敛,他们两个会平安的,即便没有她在,还有陈家,还有刘彻对她的那分不同,不过宁死不屈的大汉皇后,才是刘旭将来最大的筹码。

阿娇脸上扬起笑容,这是唯一能留给儿女的东西了,指望刘彻——一年两年可以,年头多了,他会记得自己,但不会记住往日的情分,阿娇向天祷告,刘旭刘曦会在刘彻尚未忘情时,长大自立。

若是将他们留在未央,说实话阿娇不放心呢,也许刘彻回来救她?阿娇摇摇头,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走上绝路的。接着烽火的光亮,阿娇开始做最后的扫尾,清除有人来过这座废弃室的痕迹,掩藏工作同样要做得天衣无缝。

一切无恙之后,阿娇头也不回的离去,室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死寂,似没有人来过一般。

“娘娘,侍卫们都准备好了,您是不是同他们说几句?”

楚玉见到阿娇连忙上前,她是唯一一个知道阿娇去向的人,阿娇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显然不大适合,吩咐道:“我要沐浴更衣,给我准备盔甲。”

“诺。”女们散开去准备,阿娇向楚玉点点头,楚玉放心的长处一口气,旭皇子和曦公主会平安就好。

阿娇坐在温泉水中,温热的水流冲淡了她心底的寒意,水眸渐渐恢复了平静,拿过岸上放置的美酒,阿娇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擦擦嘴角,轻声问道:“楚玉,柴火都准备好了吗?”

楚玉身体一僵,缓缓的说道:“主人,一切都按您的吩咐。”

“你其实不用同我一起,楚玉,你应该带着旭儿他们——”

楚玉坚定的说道:“主人,奴婢不会离开您身边,奴婢陪着您从公主府到里,会一直伺候您,旭皇子和曦公主会平安,况且有大长公主(馆陶刘嫖)护着,他们不会有事的。”

“楚玉,我还没有放弃呢,匈奴单于伊稚斜,不仅皇上想看看,我同样想看一看,话说回来,伊稚斜还是本的姐夫呢。”

阿娇再次饮了一杯酒,叹息道:“即便皇上想要忘记大汉和亲之耻,可一日南公主不返回长安,即便把匈奴打败了,皇上心中也是有刺的,南姐姐,她是为了皇上才去和亲的。”

阿娇对于南的记忆并不深,印象里她就是个温润沉默的女孩,谁能将南带回大汉呢?南公主会想归汉吗?她和冒顿单于的亲生儿子,本来有希望继承单于之位的唯一的儿子,死在了汉军手中,按匈奴人的习惯,匈奴胭脂会被下一任的单于一并接受,南公主已经是单于伊稚斜的胭脂了。

“娘娘,您该起身了。”

楚玉轻声的呼唤,阿娇回神,攥紧酒杯,然后用力的掷向池水中,咚的一声,酒杯沉入池水,阿娇轻松的笑了,擦干身上的水珠,第一次披上铠甲,很沉很重,阿娇对着模糊的铜镜看了看,她穿上盔甲很好看。

将金灿灿的头盔戴在头上,更显得英姿飒爽,楚玉将大红的披风记在她肩头,退后一步道:“娘娘,您比往日要神呢。”

阿娇低头弹了一下前的红流苏,不晓得她这模样,刘彻会不会有眼福见到呢?阿娇甩开杂念,迈步出门,甲片相碰的声音作响,很清脆很响亮。

甘泉正殿外的台阶下面,站立着许多整装的侍卫,女内侍分别站在阿娇两侧,若是危机关头,她们也会去杀敌,她们的生死同阿娇放在一起的,若是匈奴攻破甘泉,等待她们的是什么,每一个都晓得匈奴人的残暴。

“拜见皇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

在侍卫头领带头跪倒,呼啦啦他身后的人整齐的跪倒,皇后一身戎装,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清冷的月光,不远处烽火高台上的火光,交响映照着平静的皇后娘娘,在她身上只能感觉到坚决无畏,不见一丝的慌乱。

“本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愿用奖励激励士气,本只有一句话,是男子汉的就站出来。”

齐刷刷的他们都站了起来,即便是胆小的人,也得站起来,此时跪地就不是男人了。

“很好,大汉同匈奴的仇怨,你们比我清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用在一时,打出大汉的威风,让匈奴人不敢再小瞧汉人。”

阿娇将嗓音放,重重的说道:“本就站在这,看着大汉的勇士。”

早已经安排好的小校从外面跑上了台阶,腾腾的脚步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跪在阿娇面前,大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已经派兵来解甘泉烽火。”

“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们拔出腰中的佩刀,凌空摇晃着:“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威武声响彻夜空,火光下的阿娇勾起唇角,伊稚斜,你就来试试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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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一章甘泉烽火(七)

黑暗的密道里,一点光亮不停的跳跃移动,咚咚的跑步声音,刘曦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油灯上,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这样的结果就是——噗通一声,刘曦又摔倒了,密道许久不曾有人走过,绊脚的石块还是有一些的,刘曦的膝盖胳膊肘都磕破了,火辣辣的疼痛,血丝凝固在衣服上,不大好受。

“妹妹,我来带路吧。”刘旭大汗淋淋,他身上背着的干粮和水,是比较沉的,再次搀扶起刘曦,问道:“摔坏没有?你的腿伤刚好,莫要反复了,妹妹,我背你吧。”

“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没事,娘还在等着我们。”

刘曦晃动了一下脚腕,拿过鹿皮水壶,饮了饮发干的嗓子,不敢多喝,舔舔干裂的嘴唇,磕破膝盖算什么,只要还能跑,她就要坚持,提着油灯再次奔跑,刘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追着她的脚步,想到母亲,刘旭觉得身上的干粮没有那么重了。

不知跑了多久,刘曦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心中害怕是不是氧气不足,油灯也暗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刘曦停下脚步,对着刘旭喊道:“回去,哥哥,你顺着道路回去。”

“不行,我们要在一起。”刘旭拉住刘曦,低声道:“妹妹,我是不会放开你的,这是娘交代的,我们要在一起。”

刘曦大口大口的换气,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长路,她不知道前面的通气孔是不是也出了问题,是继续前行?还是回去?刘曦知道回去是最保险的,密道只能从里面打开,即便是匈奴兵占领甘泉,也不会打开密道,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这里又是大汉境内,他们不会在甘泉停留太久,烧杀抢掠一番,就会离开。

只要一想到还处在危险中的阿娇,刘曦不能心中无愧的躲在暗处,咬咬牙赌上一把,看看老天到底站在哪一头?刘曦不是铁石心肠,阿娇对她的好,刘曦一直记得,在她的心中早就将阿娇当成了亲人。

刘曦抬头望着刘旭,说道:“哥哥,你不后悔吗?前面也许是死路呢。”

刘旭一下子抓住刘曦的手,向前冲进黑暗中,温暖的手心,刘曦无声的笑了,油灯渐渐的明亮起来,驱散了黑暗,他们两个赌赢了,前面的气孔并没有封死。

当他们兄妹跑到尽头的时候,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刘曦额前的碎发,同样湿漉漉的,喘着气问道:“咱们怎么出去?这就是尽头了。”

刘旭将油灯高举,四下看去,手一指说道:“在那,有块突出的石头。”

刘曦抬眸,衡量一番,他们两个身高都不够呢,按住刘旭的肩头,命令道:“你蹲下。”

刘旭瘪瘪嘴,甩掉肩上的粮食,听话的蹲下,刘曦阿娇阿娇,骑在了刘旭的脖子上,刘旭慢慢的起身,双腿有点颤抖,小声嘟囔道:“妹妹,你太重了,快一点压下石块,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刘曦举起油灯,伸直手臂去按那块吐出的石头,手指划过,感觉好像旁边有字,刘曦喊道:“哥哥,你再高一点,我按不到。”

刘旭用了很大的力气,腰杆子拔高一寸,催促道:“快点,快点。”

果然是刻字,刘曦接着油灯看着,吹去了上面的浮尘,用尖利之物刻的字迹清晰起来,‘刘彻阿娇,天生一对。’‘金屋藏娇,朕之许诺。’

刘曦手捂住了嘴巴,两句话两种笔迹,应该是刘彻和阿娇亲自写的,那应该是在他们当时走通密道时,在他们的浓情如火的时候,刘曦伸手用力按下石块,闭了一下眼睛,初恋,他们应该有着初恋的美好时刻的。

当在前面的石头缓缓开启,刘旭再也撑不住刘曦的重量,当了垫子,刘曦坐在了他身上,刘旭平躺着仰头能看见外面的星光,喃喃的说道:“妹妹,你太重了,太重了。”

刘曦锤了刘旭的肩头,怒道:“不许胡说,我哪里会重?分别是你没用嘛,哥哥,你要好好的锻炼一下才成啊。”

刘曦知道时间紧急,抓起刘旭,跑了出去,入目的是丛林,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咕咕的鸟鸣声,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凶猛的野兽?刘曦问道:“你知道长安城的方向吗?”

“我不记得,应该是在南边吧。”刘旭不确定的说道,刘曦瞪了他一眼,白痴都知道长安城是在南面,可是怎么识别方向呀,刘曦拍拍脑袋,拼命让自己冷静,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刘曦仰头望着天空,没有污染的古代,璀璨明亮的星辰分布在黑布般的夜空上。

北斗星,北斗星,刘曦寻找着,眼睛一亮,欢快的说道:“哥哥,同我来。”

“你怎么明白的?如果走错???”刘旭显然不信任刘曦,早先妹妹就连在未央都会迷路,刘曦呶呶嘴,不敢过多的解释,眨眨眼睛问道:“你是不是不肯相信我呢?”

刘旭想了一会,摇头道:“走吧,我听你的。”

兄妹二人相携前行,刘曦突然停下,从旁边找了一树枝,刘旭关切的问道:“是腿疼吗?扶住我也是一样的。”

“不是,我怕草丛里有蛇和虫子,先用这个打一下。”

他们二人只能从草地上走过,刘曦用树枝拨动着蔓草,转过丛林视野开阔了许多,刘曦忍不住向后望去,能清晰的看见甘泉的求救烽火,刘曦着急的说道:“哥哥,咱们要快一点了。”

“嗯。”刘旭应了一声,扶着妹妹向远处小跑起来,刘曦据北斗星的指引,不停的微调着方向,爬过小山坡,刘旭指着还算平坦的土道惊喜的说道:“官道,妹妹是官道,我们一定能跑回长安城的。”

“那就奔跑吧。”刘曦扔掉了树枝,在土道上总不会再有蛇了吧,这一路上没碰见有毒的蛇和虫子,很幸运呢。

他们兄妹沿着土道奔向长安城,突然刘旭停下,一下子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刘曦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毛病?趁此机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灰尘粘在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弄成了小花脸。

刘旭像是弹簧人一下子窜起来,解释道:

“这是霍去病交给我的,妹妹,长安方向有马队,很多的骑兵,是父皇来救娘了,一定是父皇派人来了。”

正文第六十二章甘泉烽火(八)

刘曦向远处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不确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父皇派人来了?就凭霍去病教给你的法子?”

刘旭清楚刘曦自从那次遇险之后,就对霍去病很不友好,虽说当面看不出来,可是私底下,只要刘旭一提起霍去病的好处,刘曦就会反驳,霍去病就是个纨绔骄傲的公子哥儿。

“妹妹,你相信我好不好?是整齐人数不少的骑兵,除了父皇准许,这般庞大的骑兵是不会出现在长安附近的。况且听动静,是向甘泉方向,一定是父皇派来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刘曦拽住刘旭,猫腰钻进道路旁边的一人高的蔓草里,趴着向远处张望:“只有眼睛才不会骗人。”

“娘说过,眼睛看见得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刘旭很确信,心情放松同刘曦抬杠道:“你没认真听娘的话,见到娘时,我一定告诉她。”

刘曦愣了愣,还会见到阿娇吗?她能坚持住吗?挥手敲了一下刘旭的脑袋,哼道:“看看娘相信谁?”

刘曦目光一直望着长安方向,直到夜空下飘扬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卫字,是卫青,刘曦从草丛中站起来,对于卫青,刘曦很看好他的稳重内敛,比霍去病的张扬骄傲强多了。

“你看还有公孙将军,程将军,英尽出,父皇不会看着娘蒙难不管的——”

刘旭喋喋不休,刘曦蹦过草丛,飞快着跑着迎了上去,在土道上由于激动又摔倒了,刘曦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早到一会,就可以去问问刘彻究竟派来了多少人?能不能抄近路去救阿娇。

在队列前面的霍去病握紧缰绳,他眼睛很明亮,在黑夜能见到一切,草丛里突然窜出小小的人影,向他们跑过来,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又跌掉,那个小身影并不肯放弃,慢慢的清晰,是刘曦公主吗?应该是她。

霍去病扬起马鞭,重重的抽在他身下的骏马上,马蹄疾驰,他想不通刘曦是如何从围困的甘泉跑出来的,她又是如何走过那片荒芜的丛林的。

须臾来到刘曦近前,勒住缰绳,骏马前蹄凌空,长啸嘶鸣,刘曦自从那次坠马之后,对骑马有了心里障碍,突然出现的一道黑影,高抬仿佛要踏伤她的马蹄,已经耗费了许多体力的刘曦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双手伏地,到了石块,看清楚马背上的人之后,又是他,刘曦不管面前的是不是将来的冠军侯,只晓得现在他就是个爱看自己热闹的坏小子。

刘曦强忍住怒气,不能同他一般见识,救阿娇要紧,身后的刘旭小跑过来,刘曦焦急的问道:“你们是去甘泉吗?”

“曦公主,看方向就应该知道吧。”霍去病坐在马上,仿佛很欣赏刘曦的狼狈样子,刘曦攥紧石块,又是这种目光,霍去病,你给我等着,心中发誓要报复,刘曦语气柔软:“父皇呢?是父皇派你们去救娘的吧,快去——快点——”

“皇上就在后面。”霍去病在马上将身子前倾,问道:“用不用我带曦公主去面见皇上,禀明甘泉的详情?”

他会这般好心吗?刘曦表示怀疑,但诱惑足够大,连连点头刘曦惊喜的说道:“好,好,好,麻烦霍侍中了,骑马能快一点。”

霍去病将身子弯得更低,手臂划过刘曦,直接将她身边的刘旭抱上马,看着刘曦道:“可惜的是,臣的战马从不驼女人,曦公主,臣也没有法子。”

霍去病拨转马头带着刘旭向刘彻飞驰而去,刘曦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石块狠狠的砸向霍去病的脑袋,正好击中了霍去病戴的头盔,碰击的声音在夜晚很清脆,刘曦怒道:“霍去病,你敢耍我?”

霍去病闷声低笑,还是此时的刘曦真实,不用再隐藏着什么,或者说在害怕畏惧小心翼翼。

“霍去病,你别再欺负妹妹了成吗?”刘旭被霍去病护在身前,闷闷的说道:“我的妹妹是个很好很懂事很乖巧的女孩。”

霍去病挑眉道:“臣不敢欺负曦公主,也从未看出曦公主乖巧。”

催动马匹,霍去病在刘旭耳边轻声提醒:“旭皇子,皇上就在前面,有话你同皇上说,莫要慌乱,皇上——应是担心皇后娘娘的。”

刘旭暗自组织语言,刘彻早就听到禀告,看到霍去病马上的刘旭,狼狈满脸的灰尘,但毫发无损,眼中不见萎靡惊慌失措,很镇定神,刘彻眼中的满意一闪而过。

“父皇,儿臣终于见到您了。”刘旭被霍去病放下马,小跑到刘彻身边,记得阿娇的话,刘彻不喜欢哭泣软弱的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滚落,那双眸子有依恋,庆幸,安心,跪在刘彻马前,呜咽的说道:“父皇,娘知晓你去救她会很开心的,快一点去救娘,她——她将要面对的是匈奴单于伊稚斜。”

刘彻眯了眯眼睛,望着远处甘泉烽火,轻声问道:“若是皇后被伊稚斜掠走了呢?”

“不——父皇——娘不会给伊稚斜掠走她的机会。”

刘曦清脆坚定的声音传来,霍去病不肯带她去找刘彻,她当然可以指使得动别人,下马后就听见刘彻这句问话,对于他怀疑阿娇很不满,这么多年夫妻,他还不了解阿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格?密道门口处的刻字,阿娇就是刘彻的初恋呀,初恋不都是最美纯真的吗?

刘彻低头看着马前娇小柔弱的刘曦,相比较刘旭她更狼狈一点,像是从泥堆里滚过的小脏猫,小脸左一道,右一道,没有一块干净的,那双眸子璀璨明亮,声音不够悦耳,执着看着刘彻说道:“娘作为妻子不会让丈夫蒙羞,会为丈夫守节,作为大汉的皇后,她跟不会让皇上被耻笑,伤大汉的尊严。”

霍去病手了一下鼻子,脸颊上出现一对酒窝,汉军将领,所有的汉军士兵都看着站在皇上马前的曦公主,小身子轻轻的颤抖,显示着她很激动,他们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刘曦的狼狈不堪,只觉得大汉公主应当有如此气魄,为丈夫守节,不会让大汉受辱,他们的心中涌起对皇后娘娘的敬意。

刘曦用袖子擦了擦脸,结果就是擦得更脏,笼在袖子中的小手攥成拳头,战场的氛围,远处的烽火,匈奴骑兵,面前的汉军,让刘曦热血沸腾,上前一步仰头问刘彻问道:“您作为娘的丈夫,大汉的皇帝会如何做?父皇,你会如何?”

“去救她,朕会把皇后救出来。”刘彻掷地有声,刘曦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她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复原,经过奔波劳顿,说不害怕,那一定是骗人,松弛下来的刘曦身体很累,咬着舌尖支撑着,向刘旭打眼色,这个时候就要抓住机会表现一番的。

刘彻没有见到刘曦的小动作,霍去病看个一清二楚,刘曦瞪着霍去病,你若是吱声,我就——我就你就怎样?霍去病拍拍把脖子,同样居高临下看着刘曦,他们二人谁也不服气的对视着,不肯让步,不过在气势上,站在地上的刘曦显然比不过霍去病,心中涌起疑惑,她怎么总是让他俯视着呢?

兴许是双生子有心灵感应,刘旭一下子从旁边的士兵腰间抽刀出鞘,高声道:“父皇,若是娘——儿子定要亲手宰了匈奴单于伊稚斜,一雪耻辱。”

刘旭玩了个漂亮花哨的剑花,这也是霍去病教的,刀尖入到土中,不停的颤抖,带出闪闪的寒光,刘旭望着刘彻道:“儿臣亲自去救娘,大汉威武,父皇万岁。”

“好,像朕的儿子,刘旭朕带你再回甘泉。”

刘彻对刘旭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刘曦不再同霍去病对视,弱弱的说道:“父皇,我也要去,曦儿也要去救娘。”

“你——你——”刘彻稍稍迟疑,刘曦再次上前,坚决的说道:“要去,我要去,我不想错过父皇的用兵如神打得匈奴骑兵狼狈逃窜,父皇,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刘彻沉思一会,直接命令道:“霍去病,朕将曦儿交给你了,你来保护她。”

刘曦愣了楞,撅着小嘴小声的说道:“不要,不要他。”

坐在马上的刘彻兴许听清了,兴许没听见,直接催马赶去甘泉,霍去病同样不甘心的拱手:“臣遵旨。”

看着刘曦和刘旭,就意味着不能同匈奴骑兵交手,他当然不高兴了,刘曦展颜笑道:“父皇有命哦,霍侍中,就麻烦你保护我了呢。”

刘曦才不屑骑霍去病的马,直接对他旁边的比霍去病高出半头的人说道:“你的马会驮本公主吧。”

“诺。”几乎同霍去病同龄的少年应道:“属下赵破虏愿为公主效命。”

赵破虏虽然这般说,还是看了看霍去病,他是战死的代郡太守之子,为父报仇才被刘彻放入羽林军,是霍去病最好的下属和伙伴。

“曦公主,还是和我同乘一骑吧。”

一直隐在一旁的平阳长公主之子曹昂催马出来,刘曦看着眼熟,眨眨眼睛说道:“昂表哥?你也在羽林军吗?”

“别废话了,快一点上马,跟上皇上。”霍去病不自觉的打扰曹昂和刘曦叙旧,刘曦衡量一番,向赵破虏歉意的一笑,“那就麻烦昂表哥了。”

曹昂将刘曦带上了马,手碰触到她的小手,很热,轻声说道:“你在发热——”

“嘘,昂表哥,跟上父皇,我没事的。”

刘曦回头对着他比划了个轻声手势,曹昂带着她向甘泉行进。

正文第六十三章甘泉烽火(九)

刘彻从来就不是莽撞的人,虽然他带兵去解甘泉烽火,在长安同样留下足够震慑异动的实力,就是为了防止长安有变,刘彻一直当匈奴为心腹大患,一心想要雪汉耻,也信奉兵家的知己知彼百战百不殆,将匈奴单于伊稚斜当成平生最大的对手,所以即便是在大汉境内,甘泉近在咫尺,刘彻也不会掉以轻心。

卫青催马来到刘彻身边,拱手问道:“皇上,是不是按原先您吩咐的进兵路线?”

刘彻侧耳倾听,甘泉方向喊杀声阵阵,前面的密林一片漆黑,若是匈奴人在此处设伏,汉军必定损失惨重。

“不,绕道过去,朕记得在通向甘泉有一条山路,从那走。”

刘彻最终决定,卫青轻声道:“臣遵旨。”

刘彻的选择是正确的,此时过密林是兵家大忌,匈奴单于伊稚斜多智善谋,未必不会设伏,只是甘泉的皇后娘娘会坚持得住吗?绕过去会耽搁功夫,这是显而易见的。

“朕相信皇后,相信阿娇。”刘彻拨转马头,卫青暗自叹息,挥手道:“跟上。”

密林里早已隐藏好的匈奴人愣住了,他们已经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出手中的锋利的箭翎,痛击汉军,没料到汉军却突然偏移了方向,领头的匈奴汉子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找过来一名属下,吩咐道:“你去回禀大单于,就说汉军回长安了。”

“大人,汉军难道就是来逛了一圈就走人?”

随从很不解,对于游牧民族来说,脑筋转得比汉人慢上一些,地位仅此于匈奴单于差一点左古蠡王瓮声瓮气的回道:“老子哪会知道?汉军都是胆小的,定是害怕大单于,撤退了。”

“听说甘泉住着大汉的皇后和公主,不知道有没有南胭脂好看?胭脂水灵灵细滑的肌肤,看着就——”

“就是,就是,咱们大单于也应该尝尝大汉皇后的味道。”

匈奴人七嘴八舌的聊天,他们都被眼前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应该说他们轻视了刘彻,轻视了大汉皇帝的尊严,更轻视了在他们眼中柔弱美丽的大汉皇后陈阿娇。

“不从那边过去吗?那是最近的一条路。”刘曦频频回头,曹昂轻声说道:“听皇上的安排,皇后娘娘会坚持住的。”

霍去病冷冷的瞥了一眼刘曦,不高兴的哼道:“多读点书,你就会弄清楚了。”

“这话奇了,何时霍侍中也知道读兵书了?父皇晓得霍侍中说这话,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刘曦直接顶道,霍去病不是不读书,而是不喜欢读兵书,刘曦听刘旭说起过,所以偷换了概念,搬回来一程,霍去病浓眉紧皱,显然不了解刘曦的牙尖嘴利,眼珠一转低声说道:“你不担心皇后娘娘吗?臣看曦公主——”

刘曦眼里蓄满了盈盈泪水,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无声的哭泣让一向不重视旁人的霍去病心里也不大好受,腻歪的说道:“你能不能别掉泪了?皇上不是去救皇后娘娘了吗?”

“曦公主,娘娘会没事的。”刘曦身后的曹昂看了一眼不耐烦的霍去病,轻声安稳道:“母女连心,曦公主惦记皇后娘娘,臣等都清楚,娘娘同样也舍不得公主落泪。”

刘曦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红红含泪的眼睛,使得霍去病更加心烦,抽马向前奔去,刘曦此时才擦擦眼泪,抽泣道:“我怎么会不担心娘呢?我——我怎会同他拌嘴?霍去病——我讨厌你——最讨厌你。”

不知道刘曦的话霍去病有没有听见,他除了打仗之外就没有在意过任何事情,还有刘彻的命令,他从不曾违背,刘曦对阿娇的感情,霍去病并不清楚,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娘亲卫少儿很烦,女人都是麻烦。

甘泉喊杀阵阵,匈奴单于伊稚斜骑着高头肥膘黑马,身如黑熊,宽宽的臂膀,头上着几翎羽,象征着昆仑神的祝福,脆弱的屏障竟然阻挡了他的匈奴铁骑?

按原先的打算,伊稚斜命人在丛林里埋伏,亲自率兵拱进甘泉,捉住大汉的皇后公主,然后将她们掠去王庭,狠狠的扫刘彻的面子,践踏大汉皇帝的尊严。

伊稚斜早就听过大汉皇后陈阿娇的名声,说是大汉第一贵女,比南胭脂还尊贵,好好的安排竟然落空,使得伊稚斜很恼火,频频的命令强攻,可是汉军像是打了**血一样,各各奋勇争先,丝毫不畏惧死亡,砍死一人围上来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消息不是说甘泉没有多少的守卫吗?”

伊稚斜质问道,突然瞪大了牛玲大的眼睛,女竟然也搬石块准备箭翎?汉女何时这般大胆?不是应该很柔弱的吗?伊稚斜揉揉眼睛,不止他奇怪,旁人同样也很吃惊,但作为以战为生的民族,他们会稍稍愣神,会更加的凶残,激起他们的好战因子,手中的钢刀下手更狠,点燃的火箭如密集的暴雨一样向甘泉。

阿娇站在台阶上,看着倒下的人,鲜血汇集在一处,像是溪流一样流淌下来,墙已经残破不堪,她已经把能派上的人都派了上去,再也无人可用,夜空中充斥着烧焦的味道,阿娇缓缓的合眼,喊打喊杀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仿佛天地间只留下她一人。

还是等不及吗?阿娇睁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长安方向,刘彻,我不怨你不来救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那点情分上,照顾好儿女。

“楚玉,点火。”阿娇声音清晰,楚玉手一颤,呜咽道:“诺,娘娘,奴婢陪着您。”

阿娇拍拍楚玉的肩头,迈步走向了墙处,在临死之前要看看匈奴单于,其实想通了,死亡也并不那般可怕,只是有点不舍罢了,对母亲馆陶的不舍,对儿女的不舍,对刘彻——阿娇轻轻笑了,是的,对他也有不舍,没有将他套牢是最大的遗憾。

伊稚斜见甘泉最后的屏障即将攻破,大笑起来:“大汉的皇后,本单于来了。”

就在此时一身戎装的阿娇出现在了喋血墙上,拔刀干脆利索的斩杀爬上墙头的匈奴骑兵,冷冷的望着下面的伊稚斜,此时战火弥漫的墙,冲天的火焰成衬托阿娇的最华丽的背影。

正文第六十四章甘泉烽火(完)

屏障即将被攻破,伊稚斜冲在了前面,他要第一个闯进甘泉,去看看大汉皇后到底是何模样?有没有书信上说得那般好看。

一身戎装的阿娇突然出现在城头,自觉有把握的伊稚斜勒住缰绳,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背景太过绚烂,对比尸横遍地的战场,阿娇的美丽显得那般的独特,清澈的眸光不见害怕,反倒泛着寒意,以及那分的高高在上的骄傲,伊稚斜,匈奴单于在阿娇的眼里就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伊稚斜瞪大眼睛,男人马背上上长大的男人更具有征服的欲*望,想要将面前的高傲的美人碾碎,让她只能在自己身下臣服蜿蜒绽放属于阿娇的娇媚,大汉皇后陈阿娇确实比南公主长得漂亮,更能挑动埋藏在男人心底的情欲,尤其是她这身盔甲,就如同带刺的花朵一般。

“大汉皇后,本单于带你会匈奴王廷。”

伊稚斜声音洪亮,对打击大汉皇帝刘彻的尊严不予余力,匈奴祭天圣地龙城被卫青攻破,伊稚斜认为是毕生的耻辱,只有征服了大汉皇后才能洗刷的耻辱,高喝道:“你还等着刘彻小儿来救你吗?他是没胆子在本单于面前出现的,他只会躲在长安城的未央里,他本就不是个汉子,皇后娘娘,本单于会告诉你,什么才叫男人。”

跟在伊稚斜身后的匈奴骑兵轰然大笑,纷纷迎合着伊稚斜的话,贬低刘彻,伊稚斜更是说出了:“将来本单于会兵临未央,若是你伺候好了,本单于就饶刘彻一命。”

汉匈交战初期,由于西汉文景时期的软弱和亲,匈奴完全占据战场上的主导地位,将大汉的边境当成了自家的粮仓后花园,随时都会叩关而入,所以匈奴人很张狂,他们这项认知会随着战争的深入,慢慢的转变。

阿娇暗自攥紧拳头,从未受此侮辱,对自己倒也罢了,只是刘彻——阿娇并不愿意听见旁人侮辱自己的丈夫。

“我就是大汉的皇后陈阿娇,按道理说,你是大汉的女婿,我尚要唤你一声姐夫呢,不过,你本不配做南公主的驸马,更不配是本的姐夫,我们只论君臣。”

阿娇声音清亮,奇迹的压下来男人们的哄笑,一句之论君臣,让伊稚斜笑容僵在脸上,虽然战场的主动权在他手上,可是——按照汉凶和亲时的规定,他们匈奴名义上是臣属番邦,伊稚斜享用了南公主,是大汉的女婿这不容辩驳。

“公主出嫁有嫁妆配送,即便女婿生活不下去了,也不会动公主的嫁妆,这是起码的礼仪,更不会带人来抢杀娘家人,那不是人应该做的事。”

阿娇淡淡的瞥了伊稚斜一眼,好脾气的反问道:“伊稚斜,你确信你是人吗?”

伊稚斜由于阿娇的话发愣发怒,就在此时,即便阿娇只能选择死亡,也不愿让伊稚斜得好,临死刺伤他,也算对的住自己。阿娇从身后拿出一张弓箭,电光火石一般,箭翎划破夜空,只能偷袭一次,阿娇继续摆着箭的姿势,轻蔑的笑道:“还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连人都不是,我的丈夫大汉皇帝又怎么让畜生都不如你来评价?”

伊稚斜见到飞过来的箭翎,匈奴是好战的民族,对于危险身体有着本能的反应,虽然近在咫尺,但阿娇毕竟是女子,臂力不足,即便伊稚斜在气头上,也很容易躲过,箭翎划过,在伊稚斜的脸上蹭出一道血痕。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守护甘泉的残兵伤兵互相搀扶来到阿娇身后,似凝聚起一股可杀不可辱的气势,这就是一个民族的气势气节,即便会被打倒在地,也不会屈服,同样能够重新站起来。

“陈阿娇。”伊稚斜咬牙切齿,脸颊上的血痕提醒他竟然被一名女人伤,而阿娇锋利的话语,并不像泼妇骂街,可是却如同匕首一样直进伊稚斜的心窝,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怕死吗?”

“你侮辱我的丈夫,侮辱大汉皇帝,这还是轻的呢。”阿娇再弓箭放下,遗憾的说道:“可惜的是我术不,伊稚斜,我告诉你,威武不能屈,贫贱不可移,这就是大汉名言,皇上会为我报仇的。”

阿娇从身边楚玉手中拿过火把,在红红的火光照耀下,阿娇的容貌更显的致,伊稚斜发愣的看着阿娇,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阿娇压下火把,他还是没有赶过来,喃喃的低吟:“刘彻,若是有来生,我不愿同你再相识。”

火种扫过她脚边早已经准备好的稻草干柴,火焰慢慢的燃起,伊稚斜高喊:“你要自尽?停下,大汉的皇后,你停下。”

阿娇用力将火把投掷到伊稚斜面前,高傲的一笑:“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命令本?伊稚斜,我不会留下一分把柄,更不会让你接着我羞辱刘彻——羞辱大汉的皇帝。”

“汉军威武,皇上万岁。”“汉军威武,皇上万岁。”

阿娇身后的人纷纷高喊,面对死亡他们每个人都很坦然,就在火焰越来越旺的时候,即将要烧到阿娇的时候,马蹄声响,神兵天降,迎风招展的红边将军旗帜是那般耀眼。

“娘娘,是皇上,是皇上派人来救咱们了,是皇上。”

楚玉一下子在火焰旁来开阿娇,指着远处的骑兵,兴奋的语无伦次:“皇上——是皇上——娘娘——皇上是在意您的——”

阿娇嘴边漾出淡淡的笑容,她看见了骑在马上身穿盔甲的刘彻,心中五味齐齐涌上,是甜?是喜?是惆怅,对将来更有把握了一分,不管刘彻是为伊稚斜,还是为了救自己,他总是有一分担心自己的,这就足够了,滴水穿石,阿娇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你不是说大汉的骑兵会长安了吗?怎么会在这出现?”

伊稚斜暴怒,突然出现的大汉骑兵,很伤士气的,能征善战的匈奴骑兵都有点发蒙,若是早知道他们会绕路,伊稚斜才不会同阿娇废话,平白让受她的侮辱。

“大单于,我们该怎么办?”

伊稚斜偷袭甘泉,为了隐藏行踪,不会带太多的人手,如今大汉气势正旺,伊稚斜咬牙道:“撤,回匈奴王庭。”

正文第六十五章神话破灭

“大单于,就这么放弃了吗?我看汉军也不过如此。”

伊稚斜身边的人不服气,伊稚斜目光落在被汉军簇拥的身影上,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就应该是大汉皇帝刘彻,如果不是皇帝亲征,汉军不可能有这般的气势,不甘心错过同刘彻的对决,可手中实力也应付不了士气大振的汉军。

这也难怪皇后陈阿娇凭着这点人手就守住了匈奴单于伊稚斜的进攻,汉军的士气很重要,伊稚斜从马背上出弓箭,向刘彻去,高喊道:“大汉皇帝,你来得正好,当初在马邑本单于就应该宰了你。”

出的箭翎被盾牌挡住,刘彻冷哼道:“伊稚斜,朕也早就想会会你了,一战定君臣如何?”

一直跟在刘彻身边的卫青不见踪影,他是被刘彻派去断后,阻挡丛林中的左古蠡王,刘彻担心匈奴人前后夹击,在众将中,他只信得过卫青,所以才会如此安排,多谋善战的卫青,据甘泉的地势,对左古蠡王形成包围之势,即便跑了匈奴单于,也得将左古蠡王留下。

伊稚斜暗自咬牙,狞笑道:“你有胆子同本单于一战?刘彻小儿,就连你的妻子都比你有胆子,她敢伤本单于,你敢吗?你敢冲出汉军的保护吗?”

阿娇眉头微皱,伊稚斜这话听着不对味儿,他说得着实太多了,向刘彻方向望去,缓缓的摇头,千万别种伊稚斜的诡计,阿娇不会告诉刘彻应该如何做,只是十分担忧的看着他,信任着刘彻。

刘彻看着伊稚斜,几乎将眼睛眯成一道缝隙,高声道:“你配让朕出手吗?连皇后都能伤你,伊稚斜,你也算是匈奴单于?朕身边的汉军汉自然能生擒你,献到朕的马前。”

论舌战十个伊稚斜也不是刘彻的对手,伊稚斜本想激怒刘彻,结果反而让刘彻用言语中伤,先是皇后阿娇,现在是刘彻,他们还真是夫妻,牙尖嘴利,伊稚斜将钢刀举在空中,高和一声:“刘彻,少说那些没用的,你是怕了办本单于。”

“左古蠡王被卫青带人包围,无法脱身,向您求救———”

回禀的匈奴兵来没说完,伊稚斜的钢刀就落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斩杀于马前,怒道:“扰乱军心,左古蠡王岂是卫青能阻挡的?”

刘彻看得清清楚楚,身后的卫青是得手了,高喊一声:“汉军听令,擒拿住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勇士,朕晋封其为万户侯。”

汉军如潮水一般掩杀过来,伊稚斜一边暗自寻找退路,一边让匈奴骑兵拼杀,在战斗能力上,匈奴骑兵还是要比汉军好上一些,但是架不住汉军士气正旺,再加上人数也要比匈奴骑兵多,所以战场上很是胶着,一时之间不分胜负。

‘咚’‘咚’‘咚’‘咚’有节奏的隆隆鼓声响彻夜空,听声音方向竟然是甘泉传过来的,刘彻瞩目看去,阿娇身边已经立起了几面丈宽的大鼓,阿娇一身戎装,手持缠着红绸的鼓,挥动手臂敲出了激昂振奋人心的鼓点,妖娆的身体随绕鼓移动着,不似女子的娇媚,反而露出出一抹别样的飒爽英姿。

刘彻愣神之后,畅快的大笑“朕的皇后就当如此,众将听令,杀,杀,杀。”

刘彻的声音奇迹般同鼓点和在一起,拼杀的汉军有皇后亲自擂助威,士气大振,再加上皇上许多的封赏,各各奋勇争先,一人斩杀不了匈奴骑兵,那就上多个,慢慢的战争的主动权落在了汉军手中,保护伊稚斜的匈奴骑兵脸上露出了褪去之意,伊稚斜心中憋了一团的火气,脑子冷静下来,看准机会策马狂奔,高喊道:“撤,撤回王庭,刘彻这次被辱之仇,本单于来日必报。”

匈奴战马脚程很快,伊稚斜又是突然撤退,冲杀出一条血路,求生的渴望让匈奴骑兵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虽然汉军奋力阻挡,还是没有挡住伊稚斜,刘彻遗憾的长叹:“伊稚斜,朕等着你,下次再见,朕不会再让你逃脱。”

冲出重围的伊稚斜攥紧缰绳回头望月看了刘彻一眼,随后目光扫过继续敲鼓的皇后陈阿娇,轻声说道:“大汉皇后,本单于记住你了。”

一场血战,以匈奴单于逃窜,汉军胜利而告终,关内侯车骑将军卫青重创匈奴左古蠡王,伤其左眼,斩杀匈奴骑兵无数,战果辉煌,刘彻看着跪在他马前禀告的卫青,眼中毫不掩饰心善赞叹:“仲卿,朕为你加食邑三千,赏千斤。”

“谢陛下。”卫青拱手谢恩,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神情,不见喜悦自得。卫青的关内侯食邑一千五,再加上皇上这次赏的,就将近五千户,大汉以军功封侯,除了开国列侯之外,卫青十分的显眼,尤其在开国列侯被刘彻收拾冷落了一批之后,卫青——骑奴出身的卫青,成为汉军中最闪耀的一颗将星。

面对周围众将的或羡慕,或嫉妒,或若有所思的目光,卫青垂下眼睑遮挡住不安,他并不喜欢刘彻这么大张旗鼓的只封赏他一人,在这一点上霍去病就同卫青截然不同。

“舅舅威武,舅舅威武。”霍去病纵马来到卫青身边,欣喜的说道:“舅舅,您那一场仗打得漂亮。”

霍去病随后看着刘彻,笑道:“陛下圣明,不知臣何时能像舅舅领兵对决伊稚斜?陛下,您可不能忘了臣。”

霍去病应该是无礼的吧,当朝的重臣没有一人敢像他这般同皇上说话,毫无愧色的提出要求,众人偷瞄皇上,刘彻纵容的一笑,一马鞭抽在霍去病骑得骏马上,“等你长大成人,朕会给你立功的机会,现在嘛——给朕看着曦儿和旭儿去。”

“陛下,臣可当您答应了。”霍去病控制住吃痛的骏马,向刘彻拱手:“臣遵旨。”

霍去病骑马向不远处刘曦所在奔去,随口高喊:“车骑将军威武,车骑将军威武。”

刘彻眼中的欣赏更重,卫青心中的压力也更重,霍去病就是刘彻宠出来的,他即便是想要教育提醒都不成,暗自叹了一口气,卫青高喊:“汉军威武,陛下威武。”

卫青的喊声压下了霍去病的声音,慢慢的战场上汇聚成一股洪流,仿佛能冲毁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匈奴骑兵不可战胜,大汉只能和亲求和的话,经过此战彻底的破灭了。

刘彻骑马踏过战火弥漫之后的疆场,越过断肢残骸,马蹄声吧嗒吧嗒的响着,天边的蒙蒙放亮,旭日即将升起,将要扫去战后的霾,甘泉的栅栏撤去,大汉皇帝刘彻毫无阻挡的来到阿娇身边,他们二人凝视着,似天地间都是没有颜色的背景,只有他们两人。

阿娇抬头望着骑在马上的刘彻,盈盈的水眸清澈见底,刘彻伸出手臂揽住阿娇的腰,将她安置在自己身前,沉声道:“娇娇,朕来了。”

阿娇的手掌盖住了刘彻放在她腰间的手面上,温暖着刘彻微凉的手,过了半晌才低低的说道:“你不应该来的。”

一句不应该来,使得刘彻觉得这世上还有人最在意他的话,那只有阿娇一人,在阿娇心中,自己比她都来得重要,这也正是阿娇想要让刘彻这样想的,在这场男女的暗自较量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刘彻不见得是赢家。

刘彻将阿娇勒得更紧,在她耳边喃喃说道:“若是朕不来,又怎能看见阿娇姐姐箭匈奴单于伊稚斜,维护朕,为汉军击鼓?娇娇,朕必须来。”

在他们低声呢喃的时候,马匹并没有停住,反而带着帝后二人消失在众人面前,清晨雾气很重,朦朦胧胧之间,众人只能见到大汉皇帝抱着他的妻子,走进了战火后的甘泉。

击败匈奴单于的喜悦,挂在每个人的脸上,皇上对皇后的柔情,冲淡了战后的硝烟,打扫战场的汉军,收敛伙伴的尸身,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皇后娘娘敲击鼓点的声音,汉军的死伤是值得的,他们维护了大汉的尊严,保护了大汉的皇后。

慢慢的低沉的吟唱声隐隐传出,是诗经中的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兵甲,与子与子偕行。”

甘泉温泉池水中,刘彻紧紧的扣着阿娇,细吻着阿娇细腻的肩头,轻声问道:“娇娇,你怕吗?”

阿娇脸颊微红,情欲被刘彻阿娇起来,柔软的娇躯如水一般瘫软在刘彻怀里,仿佛刘彻就是阿娇全部的支撑,刘彻觉得很满足,执着的问道:“回答朕。”

喘气微微的阿娇嘴角微微上扬,伸长修长白皙的脖颈,似躲闪刘彻的亲吻,但更多是yin*魅惑。

“作为大汉的皇后我不希望您来,可是作为你的妻子,刘彻——我很高兴能看见你。我不知道这般想对不对,皇上,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阿娇转过身子,面对刘彻,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的深情不悔,蒙蒙的温热水雾染湿了阿娇轻轻颤抖的睫毛,手掌按在了刘彻的口,阿娇说道:“我为何要怕?皇上一直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支撑着我对峙伊稚斜的全部。”

“娇娇。”刘彻双手固定住阿娇的脑袋,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脸颊上,这样时而柔弱,时而坚强的阿娇,让一向冷静的刘彻意乱情迷,阿娇就如同醇酿,使得刘彻只想沉迷其间。

在刘彻情动的时候,没瞧见阿娇唇边偶然露出的得意,掩藏在充满情欲的眼眸递下的冷静无波。

正文第六十六章泥足深陷?

动情的刘彻是迷人的,这一点即便冷静的阿娇也不能否认,刘彻体贴,不似对别的嫔妃那般恣意放纵,对于阿娇,他多了一分耐心温存,只有在阿娇的身上,他才能体会到包容,水阿娇融的快感。

刘彻是男人,他对情事有着天生的敏锐,阿娇不容易动情,这一点他很清楚,阿娇不似别的嫔妃只要稍稍阿娇变成的,可这样的阿娇却更能激起刘彻征服的欲望,同样更容易让他着迷沉醉。

刘彻施展手段,舔,吻,揉捏等等,终于听见阿娇嘴唇中溢出似渴求,似哀求的呻吟,星眸迷醉,攀附着刘彻的肩头,修长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低吟:“皇上———皇上——”

在刘彻身下蜿蜒绽放着阿娇,是那么的娇媚,刘彻只要一想起阿娇刚刚箭匈奴单于伊稚斜,心就火热的,深埋入阿娇温暖的身体里,刘彻满足的叹道:“娇娇,你是朕的,是朕一个人的。”

阿娇微睁眼眸,紧紧抱住刘彻的脖子,随着他的冲击起伏着,声音破碎:“皇上——嗯——是——是你一个人的——”表示着她的臣服,迎接这句话的是刘彻更凶猛的冲击,仿佛要将她撕碎吞入腹中一样,阿娇将脸埋入刘彻肩窝,嘴角上扬,低泣般的婉转呻吟,脑子却多了一分清醒,刘彻,我陈阿娇从来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你。

阿娇虽然冷情,但只要被挑起情欲来,也是足够狂野,是鲜少能跟上刘彻的节奏的女人,往往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柔弱魅惑的眼波,都是的刘彻疯狂。

阿娇散去,阿娇软软的摊在刘彻怀里,刘彻满足的轻抚阿娇细滑的后背,相比较体的欢愉,同阿娇在一起,刘彻更喜欢对阿娇的征服以及她毫无保留的奉献,在情事上神的愉悦同样很重要。

刘彻毛手毛脚,让阿娇无法熟睡,按住刘彻的在自己娇躯上不停移动的手掌,关切的说道:“皇上,当心身子。”

“娇娇是不信朕?”刘彻动作越发的大了,直接又将阿娇压在身下,调笑道:“朕可是很有神,娇娇反而——”

阿娇借势哀求的看着刘彻,小声的说道:“皇上龙虎猛,臣妾受不住,来日方长嘛。”

“好,朕就饶了阿娇姐这一次,下次要让朕尽兴。”

饶是如此说,刘彻也很是揉捏了一番,才遗憾的罢手,阿娇此时才暗自长出一口气,枕着刘彻的胳膊,问道:“曦儿和旭儿,皇上可瞧见?”

“唔。”刘彻随口应了一声,反倒问道:“娇娇为何不同他们一起沿着密道离开?曦儿他们还小,你放心?”

“甘泉没有皇后一击必溃,若是让匈奴人占据甘泉,对大汉的威名有损,天下百姓也会谈匈奴色变。”

阿娇见到刘彻慢慢严肃的表情,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我相信你会来,一直都相信你的。”

刘彻大笑,阿娇娇嗔道:“难道不是吗?”粉拳垂在刘彻的前,刘彻抓住阿娇的手,笑声转低:“只有你全心全意的为朕,相信朕,娇娇,朕不会辜负你的这片深情,甘泉烽火重创匈奴单于伊稚斜,朕可以趁此士气大振之际,再战匈奴骑兵,夺得河套草原,摘掉悬在甘泉上的这柄利剑,甘泉烽火将不复存在。”

阿娇打了个哈气,对刘彻说得这些做出不在意的模样,低声说道:“皇上怎么想臣妾都支持,若是能用上臣妾的事,就出声好了,朝政大事,臣妾一介女流是不懂的。”

“娇娇就不想知道朕会派谁出征?或者让陈家——”

刘彻的话还未讲完,就觉得肩头有泪水滴落,阿娇泪眼蒙蒙的说道:“皇上是这样想的?”

“朕——朕——”一向心硬的刘彻结巴起来,阿娇暗自掐了一下大腿,疼痛让眼泪越聚越多,失望的说道:“是吗?皇上是看重陈家那位?臣妾开心呢,陈家终于能再为陛下效劳了,臣妾待他叩谢陛下隆恩。”

阿娇起身要下榻拜谢刘彻的恩典,身子一软重新跌入到刘彻怀里,似不自觉泪珠滚落,嘴唇微噏动:“你怎能这样?是我不好吗?皇上才是——才是全部。”

“朕没有别的意思,娇娇,你听朕说。”刘彻抱紧怀里的阿娇,往日柔软馨香的娇躯微凉,透着浓浓的哀伤,刘彻心被拧了一下,安抚般吻掉阿娇脸颊上的泪珠,解释道:“朕为陈诚可惜,以他的才学就此埋没,朕——朕正当用人之际,由此英才而不得用,朕惋惜。”

阿娇缓缓的睁开眼睛,怯生生的辨识着刘彻的脸色,慢慢的说道:“不可惜的,诚儿生在陈家,尽享荣华富贵,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他虽然有点才华,但对皇上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况且陈诚还小呢,将来的事谁说得准?陈诚兴许会是纨绔子弟呢。”

“朕不信陈诚会是纨绔子弟,他若不想出仕,朕不会勉强,只希望他将来莫要后悔。”

刘彻同阿娇额头相抵,低声道:“娇娇,你不同于旁人,朕心中明白,你不愿干涉朝政,才让姑姑退出朝堂,但朕同你说,朕不是刻薄寡恩之君,更不会薄待怀疑你。”

“我相信皇上。”阿娇倒入刘彻怀里,低声道:“还是让陈诚自个儿决定吧,臣妾也不愿委屈他,不过,母亲曾经有话,凡是入朝为官的陈家子弟,将会逐出宗族,恩断义绝。”

“哎,姑姑何必如此啊。”刘彻感慨的叹息,宗族祖宗在汉代来说,是很重要的,对陈家的疑心少了许多,“朕再同姑姑好好说说吧。”

阿娇软软的嗯了一声,刘彻慢慢的合眼,一夜的疲劳让他身体困倦,但脑子确很清醒的,衡量分析这次事情的得失,阿娇靠在刘彻怀里,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但在阿娇的心里泛着寒意,刘彻,他很难相信本应眷恋权威的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会完全的退出朝堂,没有为陈家留下一丝的实力,所以他才在试探猜忌。

刘彻不是刻薄寡恩?阿娇暗自嘲讽,那谁能当得上这个称呼?帝后两人靠得很近,又离得很远,这场以朝堂和天下大局为背景的感情,最终谁会泥足深陷?

“喂喂,曦公主——曦公主,你——”

霍去病手足无措,刘曦软软的倒在他的面前,身体瑟瑟发抖,嘴唇泛白,刚刚刘曦一直在曹昂身边,霍去病看得不顺眼,让曹昂去处理事情,却没料到曹昂一离开,刘曦就出事了。

霍去病慢慢的蹲在刘曦面前,压低声音问道:“曦公主,你别装模做样了,皇上同皇后娘娘去甘泉,没空搭理你的——”

“霍去病——我讨厌你——最讨厌你——”

刘曦身体一半寒冷,一半炙热,很不舒服,这是伤寒的前兆,而霍去病还说自己装模作样?刘曦费力的睁开眼睛,脑袋发晕,喃喃的说道:“你——你去把哥哥叫来——本公主命令你去找——”

刘曦话都说不完整,迷迷糊糊的,身体酸痛,痴语道:“娘——娘——”

霍去病意识到刘曦病了,仿佛做错事一样,四下看了看,手臂僵硬的扶住刘曦,嘟囔道:“就是麻烦,女人就是烦。”

指尖传来刘曦脸颊上的温度,霍去病有点心惊,她在发热?还是一直都在发热?霍去病不知道甘泉的密道,但他能衡量出从甘泉到看见刘曦地方的距离,柔弱的刘曦是如何同刘旭在荒郊野外的逃命?以他们兄妹的年岁,没有迷失方向就很难得了。

“曦公主,你让臣意外得很,皇上交代过,让臣照看你,臣只能从命。”

霍去病对昏迷痴语的刘曦说了这番话,直接将刘曦抗在了肩上,霍去病从未抱过女孩子,只能想到抗人这一种方法,刘曦大头朝下,脑袋更是发胀,脸颊充血般的红润,身体失重让刘曦不舒服无意识的嘟囔:“好难受——好恶心——想吐呢——”

刘曦扭动着身子,霍去病一拍她的小屁股,喝道:“别动,我背你还这么多事?”

刘曦再也忍不住腹中的翻滚恶心,一张口吐了霍去病一身,胃里舒服多了,可是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刺鼻的味道很重,好像落在了垃圾堆里一样。

霍去病虽说是私生子,但从小并没有缺过什么,被刘彻带进未央,更是当皇子般教养,吃穿用度都很讲究,霍去病又很爱干净,被刘曦吐了一身,让他暴怒,正打算将刘曦摔到地上,卫青跑过来:“霍去病,你要做什么?”

从霍去病肩头接过刘曦,见公主无恙才放心,卫青压低声音道:“她是公主,是皇上最喜欢的曦公主。”

“那又如何?她吐了我一身。”霍去病动动鼻子,难闻得很,不解气的去捏刘曦的脸颊“曦公主,你给我记住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霍去病。”卫青低吼,自己这个外甥何时才能谨守君臣本分,低头看看怀中的刘曦,卫青扯过霍去病肩上的披风,擦了擦刘曦的嘴角,刘曦不自觉的向卫青怀里靠去,盔甲很僵硬,皱皱眉头:“不舒服——娘——不舒服。”

“舅舅。”霍去病甩去沾满污秽的披风,卫青岂会不晓得他的个,咳嗽两声:“你到底会不会抱人?哪有将公主抗在肩上的?曦公主身体柔弱,才会吐你一身,你——去洗洗吧,我送曦公主找皇后娘娘。”

霍去病见卫青走远,嗅嗅身上的味道,一跺脚愤慨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抱女人了。”

正文第六十七章洗白一番

阿娇在半梦半醒中,温热的气息直扑脸颊,阿娇闭着眼睛抬手挡住刘彻凑过来的嘴唇,低言:“皇上,别闹了,您就饶了我吧。”

刘彻低沉的笑了,嘴唇划过阿娇的手心,对于阿娇的求饶,他很满足自得,很是温存一番,他起身去处理战后的事情,况且要将重创匈奴单于的结果传回长安,让天下百姓都是知道匈奴人不是不可以战胜的,大汉不是只能在匈奴铁骑下和亲。

刘彻起身下榻,外面的女听见动静,端着铜盆等物进来,伺候刘彻梳洗,女们动作轻柔,容貌清秀,眼里难掩少女怀春,对刘彻这位大汉皇帝自然会多了一点别的心思,这批女都是在甘泉当差的,很少见皇帝,会抓紧一切的机会。

刘彻张开双臂,女在伺候刘彻更衣时几乎贴在他的身上,刘彻鼻尖环绕着脂粉的香气,情欲难免有点波动,向榻上看了一眼熟睡的阿娇,推开女,压低喝道:“滚出去。”

女的梦碎,娇躯颤抖的被内侍拽走,有了这个教训,旁边的女老实上许多,暗想也对,皇上都能为皇后亲自来甘泉,又怎么会在皇后睡塌前就宠幸别的女子,伤皇后的脸面?

刘彻束好衣冠,吩咐道“杨得意传旨,皇后返回未央时,上至夫人,下至良家子,全都跪迎朝拜皇后娘娘,不,女内侍都算上。”

“遵旨。”

刘彻再次撩开垂在塔前的薄帘,俯身凑近阿娇身边,“娇娇,这是你应得的。”

“娘娘,娘娘。”楚玉脚步凌乱的冲了进来,刘彻皱眉不悦的问道:“何事这般惊慌?皇后尚在安睡。”

楚玉隔着薄纱帘,见到是皇上,跪倒禀告:“是曦公主,娘娘,曦公主得了伤寒,发热不止,昏迷不醒。”

“曦儿。”刘彻一下子撤掉纱帘,大声问道:“怎会如此?御医怎么说?”

刘彻的声音洪亮,阿娇趁此机会一下子坐起来,按下心中对女儿病情的担忧,其实她从刘彻离开床榻的那一刻起就醒了,甘泉的女不老实,她也明白,毕竟不是阿娇亲自训练用得惯的,刘彻的表现还算让她满意,但是刘彻说那让中所有的女人都来跪迎她,那是她应得的,让阿娇差一点憋不住嗤笑出声,她陈阿娇的骄傲,本就不用刘彻来赏赐成全。

直到听见刘曦出事,阿娇不能让刘彻知道她在装睡,可是又担心女儿,刘曦这一年可以说灾祸连连,接二连三的出事,使得刘曦本就很弱的身体更差了,阿娇心疼得紧,迷糊的问道:“曦儿,是曦儿?”

刘彻抓紧阿娇的胳膊,安抚道:“朕去找御医,曦儿只是病了,无碍的???”

阿娇立刻清醒了,穿上软鞋,扯过披风拢拢头发,向外跑去:“陛下我先去看看曦儿。”

刘彻叹气,心中有点失落,阿娇不是应该最在意他的吗?随即摇头笑了,他怎么同曦儿争了起来了?

“霍去病呢,他就是这么给朕看着曦儿的?”刘彻首次表示对霍去病的不悦,心中放不下刘曦,刘彻向外走去,杨得意悄悄的了解了一下状况,跟着刘彻低声禀告:“是霍侍中先发现曦公主的不妥,后来也是他把御医叫来的,当时御医已经睡下了,霍侍中——硬是把他从榻上拽起来,强拖到曦公主身边的,”

刘彻唇边溢出一丝的笑意,能想到当初的状况,在霍去病五六岁时,他玩闹的手段就不同于旁人,经常纠结一群孩童玩打仗的游戏,专门‘攻打’大户人家或者公子,将他们弄得苦不堪言,打不过号称霍大将军的霍去病,又不能得罪霍去病背后的馆陶长公主府的面子,以及霍去病的舅舅新贵卫青,刘彻也是听说过这则趣闻,才有心去见见让人头疼不已的霍去病,一见之后,刘彻就觉得霍去病像他,比他所有的儿子都像他,才会带回中亲自教养。

刘彻停住脚步,眉头微微皱起:“御医敢不给曦儿看病?”

“不——不——”杨得意连连摇头,说道:“奴婢听说,是御医尚未明白怎么回事,霍侍中就带人冲了进去,御医的仆从不晓得是霍侍中,就拿刀剑攻击霍侍中,结果——结果——”

“被霍去病打了?哈哈——霍大将军可是许久未去胡闹了。”

刘彻大笑,慢慢的收敛笑容,刘曦还在病着,他显然大笑不适合,脚步加快走到刘曦安置的殿,就见到霍去病在那转圈圈圈,想要进去,又进不去的样,低声嘟囔着什么。

刘彻好奇心起,向杨得意使了个眼色,杨得意会意没有高喊陛下驾到,刘彻轻步走到霍去病身边,隐隐听见:“麻烦,麻烦,女人好麻烦,你吐我一身——怎么就病了——”

霍去病很敏锐,即便是在发愣时察觉到有人靠近,猛然向后出拳,刘彻同样早有准备,他们都是对自身周围环境很敏感的人,刘彻抓住霍去病的拳头,说道:“连朕也要打吗?”

“陛下?”霍去病讪讪的收回拳头,单膝跪地拱手道“臣叩见陛下。”

刘彻看着霍去病半晌,方缓缓的说道:“霍去病,曦儿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她不是你的手下,刘曦是朕的公主,也是一名女童,虽然刘曦脾气倔强,但却是娇弱,需要保护的。”

“臣——臣——”

霍去病脸有点臊,‘欺负’一名女童,不是本事,可是霍去病同样也很委屈,他从未曾‘欺负’过曦公主,每次刘曦不是拿石块扔自己,就是吐了他一身,霍去病显然忘记了,他是如何捉弄刘曦的。

“你好好想想,霍去病,这世上不是只有同匈奴的战争。”

刘彻撇下霍去病,迈进了殿,直径高声问道:“曦儿现在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公主用了汤药,如今情况稳定许多,皇后娘娘正在陪着公主殿下——”

殿里传出来的声音,霍去病心中一松,曦公主应该没事了吧,一边琢磨刘彻的话,对于只为战争而生的霍去病来说,他不见得会想明白。

“去病,你在做什么?”卫青的声音从后传来,霍去病继续抬脚踢了石块,击中旁边的树干,回头笑道:“舅舅,我什么也没做。”

卫青苦笑的摇头,自从霍去病被皇上亲自教养,除了他还能说霍去病两句,别人的话,霍去病本就是从未听到耳朵里,同样是私生子,卫青和霍去病的格明显不同,老实说卫青有时也很羡慕自己的外甥肆意妄为,只是——卫青不是霍去病,他身上背负了许多的东西,背负着整个从贱籍到大汉新贵的卫氏家族。

“你同我来。”卫青趁着刘彻去看刘曦,拽走了霍去病,站在树荫下,卫青语重心长的说道:“霍去病,曦公主是皇上的女儿。”

“舅舅,我知道她是公主。”霍去病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不耐烦的回嘴:“她是公主,我远着还不成吗?”

“你能做到吗?你若是能远着曦公主,就不会在昨夜第一个迎上曦公主,就不会支开平阳长公主之子曹昂,去病,你在皇上身边,见到公主的机会会很多。”

霍去病琢磨不透,闷闷的问道:“舅舅,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曾经说过你像他的话,而曦公主的子也是同皇上很像的,况且曦公主几番劫难,面对困境时的表现,霍去病,不说你,就连舅舅心中都有几分敬佩,大汉公主应当如曦公主。而且曦公主——”

卫青缓了一口气,低声道:“她虽然是皇上皇后的爱女,对你却一直寻常相待,你若是不惹怒曦公主,她何时找过你麻烦?她从不像别的公主一般——”

“背后称呼我为私生子,娘又是——又是攀附权贵的人,眼里本就看不上我霍去病。”

卫青拍拍霍去病的肩头,叹道:“二姐——她同陈掌是真情真意的。”

“娘同我父亲是虚情假意的了?舅舅,陈掌休想当我的父亲,他绝不是为了娘才会——还不是为了你关内侯卫青?”

“去病,二姐也不容易,她是关心你的——”在霍去病愤怒的眸光下,卫青停住口,“好好,咱现在不说这些,去病,舅舅劝你一句,她是公主,需要尊敬,同样也要怜惜。”

霍去病拍拍脑袋,将手心中一直攥着的东西重新收起,平静的说道:“舅舅,我知道了。”

长安馆陶大长公主府上,刘嫖放下毛笔,一直随侍在侧俊秀的董堰递上温热的丝绢,刘嫖擦了擦手,淡淡的说道:“告诉诚儿一声,曦儿无事,皇后也是平安的。”

“诺。”随从应道,刘嫖扶着董堰起身,她写了一夜的字,身上酸痛,听见阿娇平安的消息,刘嫖的心才算定下来,倒在了榻上,董堰俯身为刘嫖脱鞋,并展开锦缎丝被,不敢多说一句话,刘嫖拄着脑袋,合眼问道:“你怎么想?”

“皇后平安是万幸。”董堰规规矩矩的立再一旁,刘嫖唇边扯出一丝笑容,叹道:“你太过谨慎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在我身边才能待得久。”

“诺,小人离不得大长公主。”

室内宁静下来,刘嫖嘴边的皱纹深上一些,甘泉烽火之后还有许多能做的事情呢。

正文第六十八章

“启禀皇后娘娘,曦公主一夜劳累,染上风寒,用过汤药后,身体慢慢的调养会无碍的。”

御医额头一块青一块紫的,下颚处飘然的胡须被扯掉小半,嘴角尚有淤青,眼眶也是黑的,虽然衣冠齐整,但样子有些许的狼狈,这应该是霍去病打的,刘彻心中快慰,这些御医动作太慢,竟然还敢迟疑?

阿娇目光柔和看着躺在榻上小脸苍白皱着淡淡小眉头的刘曦,刚刚见好的身体,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仿佛消瘦了一圈,圆圆的脸颊下陷了,虚弱的模样,让阿娇心中有股火气急需要发泄。

“娘———娘————曦儿同你一起——娘——”

女儿不自觉的痴语,更是让阿娇心疼后怕,尤其是听见楚玉说御医的怠慢,若是没有霍去病,他不知道会磨蹭到什么时候,又见御医向刘彻诉委屈,控诉霍去病的暴行,大胆妄为的行径,阿娇抬手就将空着汤药碗扔到了御医的脑袋上,低吼道:“你给本住嘴,本看你就是欠收拾,曦儿的病情是你能耽搁的?”

瓷碗打在御医的脑袋上,划出血痕,御医敢说霍去病的不是,却不敢得罪皇后,跪伏于地,“冤枉,皇后娘娘,臣万不敢耽搁的,霍侍中无理在前——臣冤枉呀。”

廷御医一向对六的风向把握得很准,旭皇子被霍去病拐带的不爱读书,整日间的舞刀弄剑,被皇上训斥,距离太子之位越来越远,据中传闻阿娇训斥过刘旭,可是他并不认同,照旧同霍去病厮混在一处,皇后阿娇很擅长迁怒,呃,大部分贵人都比较擅长迁怒,对霍去病不大待见,若不是碍着刘彻的面子,阿娇早就将无法无天的霍去病撵出廷了。

御医本想借此同皇后达成暗自同盟,状告霍去病,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恐怕忘了,躺在榻上的是刘曦,是阿娇最疼爱的女儿,霍去病揍了御医一顿,阿娇解气得很,在这一点上,刘彻显然和阿娇有夫妻间的默契,高声道:“你冤枉?朕看你是不知死活,好大的胆子敢污蔑霍去病?来人——”

“皇上,曦儿还病着呢。”阿娇轻飘飘的说道,御医身体颤抖,磕头如捣米“臣万死,臣一定尽心尽力医治曦公主,请皇上皇后娘娘开恩。”

“医治好曦儿是你本分,扯不到将功赎罪上。”

阿娇才不会轻易放过御医,她就是要借此立威,省得御医再敢大意不尽心,向刘彻说道:“皇上,御医构陷霍侍中,理应重罚,然曦儿正病着,身边没有御医也不成,若是他尽心就罚得轻一点,若是他再偷懒耍滑,数罪并罚,可不仅仅就是杖责免职了。”

“臣定当尽心,罪臣定当尽心。”御医连连保证,暗自发誓要施展浑身解数医治好曦公主,如今病重的曦公主就是他的救星,是不敢不尽力的。

阿娇轻轻松松几句话,既敲打了御医们,也会让刘曦得道最尽心的照料,不用担心御医报复,刘彻眼底含着欣赏,来到阿娇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曦儿不会有事的。”

阿娇感到刘彻手心的热度,将身子靠近刘彻,语气里流露出一丝难言的脆弱,“是我——是我没照料好曦儿,皇上,我好担心曦儿。”

刘彻心存怜爱,阿娇偶尔的脆弱很能打动他,刘彻好言好语的安慰了阿娇许久,最后才的问道:“娇娇,同朕一起回未央?”

按阿娇的本意,是想等曦儿好一点再回,阿娇能等得了,刘彻本无法在甘泉停留,他的心都飞回了朝堂,他要借此机会再次兴兵匈奴,阿娇眨去眼底的水雾,握住女儿的小手,低声道:“臣妾同皇上一起回未央。”

“娇娇,朕会让曦儿舒舒服服的,没有人敢亏待曦儿。”

刘彻显然又感动了,阿娇多疼爱刘曦他很清楚,将刘曦独自一人放在甘泉,阿娇绝对舍不得,只能带着有病的刘曦一同返回未央,阿娇心中自然有一番衡量,不会为了取悦刘彻就不顾女儿的命,刘曦轻颤的睫毛,都显示着她已经醒了,想到女儿学会了撒娇,阿娇暗自捏了捏女儿的小手,低声道:“女儿才不会在意旁人是否亏待她,曦儿最想要的是——是皇上您的疼爱。”

“皇后,朕可是很疼爱曦儿的,你可不许冤枉朕。”

刘彻凑上前去,手捏了捏刘曦的脸颊,滑腻得很,刘彻低笑道:“曦儿,你好了朕亲教你骑马。”

装晕的刘曦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对于骑马她是彻底的怕了,才不要去骑马,刘曦虽然是装晕,但也不舒服,脑子昏沉沉的,刘彻说了几句话,便离开同卫青等人商量进攻匈奴的事情去了。

阿娇在刘彻走后,扶起女儿,让刘曦靠在她的肩头,亲自喂刘曦喝水,发干的嘴唇嗓子都有所缓解,刘曦缓缓的睁开眼睛,抽动着小鼻子,这是自从密道分别后,刘曦再次见到阿娇,水蒙蒙的眼眸像是看不够一样,蠕动着淡粉色唇瓣,软软的唤道:“娘——见到你——真好,有您在真好,咳咳——我们都平安呢。“刘曦无比眷恋着阿娇怀里的温暖,可是去不愿将病气过给阿娇,小脸转到别处,柔柔的说道:“我还想睡呢。”

阿娇抱紧了刘曦,她那点小心思,阿娇岂会不知,这般只会让阿娇更心疼刘曦,轻声道:“娘不得不同你父皇一起回去,曦儿,别怪我好吗?”

刘曦闷闷的说道:“我怎么会怪您,我也想回未央呢。”

阿娇的愧疚,让刘曦转移话题,声音沙哑:“我还见见刘静,哼,父皇既然让她住在昭阳殿,我就——我就——”

“你待如何?是要欺负她?”阿娇拍着刘曦的后背,好脾气的笑着:“曦儿想到报仇的手法了?”

刘曦对刘静的了解并不多,她又没有以前公主的记忆,对于刘静很陌生,不过,刘曦始终觉得刘静是能装模作样,柔柔弱弱的,这样的女孩很能让人心存怜爱,长在皇的公主,刘曦从不敢小看,所以趴在了榻上,后背对着阿娇,低低的说道:“娘会喜欢刘静吗?会因为她不疼曦儿吗?”

阿娇轻拍一下刘曦的撅起的小屁股,刘曦更是蜷缩成虾米样子,阿娇将女儿揽在怀里,“曦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会去疼爱别人的儿女,即便是你父皇的儿女也不会。”

“嗯。”刘曦在阿娇怀里点点头,阿娇应该不会有圣母属的人,“那刘静若是讨好您呢,她哄人的手段很好的,父皇不就被她迷惑过?”

“曦儿,你太小瞧皇上了,刘静那点手段本就是不入流,若是你父皇那般好蒙骗,我又何必费如此心力?皇上,从未在意过她,刘静只是在皇上闲暇时逗趣的玩应罢了,将来兴许还是颗有用的棋子,别的——刘静本得不到。”

刘曦心中冒着寒气,把女儿当成玩应棋子,还真是只有汉武帝能做出来,凝视着平和的阿娇,忍不住低声问道:“娘,您不怕吗?父皇——他——”就是渣男呀,阿娇不会觉得心寒吗?

“傻丫头,同你父皇很有趣的。”阿娇凑到女儿耳边,含住刘曦小巧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同你父皇斗智,是我最大的乐趣,曦儿,看娘编织一场盛世浮华,既然他不懂情,那他这辈子就别想绕出去。”

刘曦双手环住阿娇的腰肢,向她怀里靠了靠,也只有这样冷静的阿娇才能同薄情的汉武帝刘彻纠缠一生,这对帝后夫妻,真是好对手,刘曦低声道:“我会帮您的。”

“不用,曦儿,娘希望你能幸福一生,无忧无虑享尽大汉公主的富贵尊荣,没有任何人能在你面前放肆。”

刘曦暗自挠了挠头,公主的骄傲尊严她还得重新学起,想起刚刚听到的事情,问道:“是霍去病找得御医?”

“他是最合适的,曦儿,你慢慢就会明白,霍去病的格,是你父皇宠的,赤子纯真在未央里很难的。”

阿娇神情有点迷茫,霍去病骄傲任又何尝不似儿时的自己?当时她也曾在母亲和外祖母的维护下,将后*折腾得人仰马翻,提起堂邑翁主陈阿娇谁不头疼?那般恣意放纵,再也不会有了。

刘彻命人收拾了软软舒服的车架将虚弱的刘曦安置在里面,起驾返回长安,里面虽然布置得舒服,可是晃动的马车,让脑袋晕沉沉的刘曦有点恶心,不再趴着,直接坐了起来,周围的帘子捂得严实,旁边的女问道:“曦公主,您有何吩咐?”

这名女是在甘泉当差的,对刘曦照料得很好,阿娇查明身世之后,赐名为兰翠让她在刘曦身边伺候。

刘曦也不晓得该做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揉着额头道:“我要喝水——”

就在此时外面飞进来一个布袋子,落在了刘曦腿上,刘曦看看布袋子,将帘子撩开,吃惊的长大嘴:“霍去病,你又要做什么?”

霍去病瞧了瞧刘曦,相比往常瘦了一点,催马便走:“多吃点饭,抱起来像是骨头似的。”

刘曦凝视霍去病的背影,琢磨不透,他为何这这么说?难道他抱过自己?想不起来呢,而且刘曦身上还是挺有的,哪是骨头啊。

对甘泉地形很熟悉的兰翠看着刘曦手中的青果子,解释道:“公主,这是酸酸甜甜的野果子,是长在高树上的,得爬树才能弄到。”

不是霍去病的恶作剧吗?刘曦将泛着酸味的果子放在唇边,迟疑一瞬咬了一小口,酸甜的果汁入口,让她的胃里舒服上一点,刘曦将果子扔进口中,舒服得像是小猫一样的眯眼睛。

正文第六十九章

刘彻圣驾返回长安,百姓闻风而动,本不用组织大多涌上街头,恭迎力抗匈奴单于的皇后娘娘,恭迎重创匈奴骑兵的皇上,当汉武帝刘彻打破匈奴骑兵不可战胜的神话之后,大汉的百姓们都挺起了腰杆,他们信任汉武帝会带给他们前所未有的尊严,边关不再战乱四起,为了安稳的生活,为了强汉盛世,他们愿意奉献一切,支持刘彻征讨匈奴。

“民心可用,这就是民心可用。”

端坐在车驾里,身穿皇帝朝服的刘彻,看着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不时的发表感慨,百姓自发的呼喊万岁,让刘彻分外的满足,陪伴在他身侧的阿娇,清澈的眼底波光粼粼,将手掌按在了刘彻的攥紧的拳头上,梨涡含笑:“我恭喜皇上心愿初步达成,您抹去了先帝无奈和亲的耻辱,是最出色的刘氏子孙,也是当之无愧的大汉皇帝,大汉必会在您手中复兴。”

刘彻双眸深邃,抓紧阿娇的手,低叹道:“娇娇,这世间只有你最支持朕,此番重创伊稚斜,还有你的一份功劳——”

阿娇轻轻的挠刘彻手心,嗔怪的一撇嘴:“同心结,皇上,我送你的同心结你不懂何以吗?夫妻同心同德,若是没有您在背后支撑着,我怎能坚持到你的到来?”

何时该坚强,何时该柔弱,阿娇演绎的如火纯青,她不会放过任何表现的机会,同样不会错过迷惑刘彻的机会,轻声道:“难道您不愿和我同心吗?”

“谁说朕不愿?”刘彻反驳,低沉的承诺道:“朕的身边只能有你一人,娇娇,朕的皇后只能是你。”

阿娇头靠在刘彻宽厚的肩头,垂下的长睫遮挡住双眸,他既然这么想,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吗?虽然刘彻这种话不能信,不过若是说了许多遍,在刘彻的心底也会当成是真的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曦吃了霍去病扔进来的果子,胃里是舒服了,可是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不是很清醒,外面的山呼声,让刘曦脑袋像要裂开一样,见到车驾里兰翠也是难言狂热,暗自非议一番,刘曦撩开车帘,看到骑马的霍去病,向后一缩身子:“你怎么还在?”

霍去病将眼睛眯成一道缝隙,抖了抖缰绳:“皇上让臣保护曦公主,臣不敢失职。”

跟在霍去病身边的刘旭担忧的看着刘曦,不放心的说道“妹妹,你在车中安坐,等到了未央,我会叫你的,你身体刚刚好上一点,别再着凉了。”

“长安城有何好看的?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就是了。”

霍去病他实在是不明白刚刚还一副病怏怏的刘曦,突然仿佛焕发了活力,好像对长安城很好奇,又好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刘曦她见惯了现代的高楼大厦,对汉代的建筑好奇,不过她曾经同刘彻去过平阳长公主府,也算见过世面,其实以汉代的建筑风格来说,猎奇之后,刘曦还真是兴致缺缺,尤其是民居,矮趴趴的土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同现代大都市差太多了。

车驾经过一幢两层高的酒楼,本想放下帘子的刘曦,心血来潮突然的停住了手,向酒楼上望去,敞开的红漆木窗户,一道熟悉身影,刘曦喃喃的说道:“是——是诚哥哥吗?”

是他吗?刘曦探出了身子执着的看去,霍去病手在半空僵硬了一瞬,扶住刘曦,说道:“你到底在看什么?当心摔到,还说我笑你,再摔下车驾,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会笑曦公主的,他们定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公主。”

“霍去病,你看那是诚哥哥吗?”刘曦抓紧霍去病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公主以前的心理作用,刘曦就是无法忽略陈诚,尤其是陈诚那双温润的眼眸,被他看着,就像沐浴在朝阳中一般,不觉得炙热,很温暖,很安心。

霍去病抬头顺着刘曦的所指的方向,眼睛眯成一道缝隙,将刘曦扶回车驾里,低声道:“你不用看了是陈侯爷。”

“我就知道是他。”刘曦绽开笑颜,霍去病攥紧缰绳,不知道该同刘曦说什么,直接催马前行,刘曦瞥见霍去病手腕处的有几道划伤,很是奇怪:“以他的本事还会受伤吗?是同御医打架的时候弄伤的?”

刘旭不屑的撇嘴,“凭御医那点本事还能伤到霍去病?你太抬举御医了,当初霍去病没进的时候,可是长安城有名的孩子王,能带领着十几名孩童冲锋陷阵,即便列侯之府都挡不住霍去病,那时他才五岁,也就是同咱们这般大小。”

霍去病就是专门为战争而生的,按阿娇的说法刘曦明白,霍去病就是刘彻磨练的最锋利的一把利刃。

“既然他这么能耐,为何还会受伤了?”

刘曦嗓子有点沙哑,嗓子干涩,很不好受,感冒的症状越发明显了,同样在夜里狂奔,为何刘旭就一点事都没有?刘曦相当的不满,将青果子扔进口中,溢满酸甜的味道。

“果子好吃吧。”刘旭答非所问,刘曦咳嗽两声,点头道:“不错,很好吃的。”

刘曦将布袋抱在怀里,说道:“哥哥别想要哦。”

“是霍去病亲手采摘的,他手腕上划痕,也是树枝留下的,我可吃不起这果子,妹妹自己留着吧。”

刘曦心中一暖,低头看着果子,味道好像有点变了呢,一点都不好吃了,赌气道:“他这是赔罪,是怕父皇责怪他。”

“妹妹觉得是就是吧。”

刘曦坚决的点头,仿佛要说服自己一样,刘旭抬手一指:“未央到了。”

车驾缓缓的停下来,刘彻和阿娇相携走出,刘曦拍了拍还有点热度的脑袋,被女搀扶下来,刘彻同阿娇低言两句,阿娇为难的摇头:“皇上,您不用如此,臣妾并未觉得委屈。”

刘彻不肯放开阿娇的手,直接拉着她向议政的大殿走去,阿娇低声提醒:“后*的夫人美人还等着臣妾呢,皇上,有她们朝贺臣妾足够了。”

“让她们等着,朝拜皇后娘娘,她们还敢有意见不成?”

刘彻脚下生风,越发认为应该给阿娇至高的荣耀,况且他要让阿娇看见自己下令诸将出兵匈奴的气魄,让阿娇的心中只能有他一人,刘彻的个就是如此,当他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巴不得除了皇位之外,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宠爱的人,而当他嫌弃一个人时,手段会很残酷。

这一点阿娇同样很清楚明白,刘彻的情感很炙热,却消散得很快,刘彻突然停住脚步,吩咐道:“杨得意,你去把旭儿和曦儿叫来。”

“奴婢遵旨。”杨得意转身欲走,阿娇出声道:“皇上厚爱他们,臣妾明白,只是曦儿身患伤寒,又车马劳顿一路,恐怕支持不住呢,至于旭儿——皇上,您还记得臣妾当初说过的话吗?”

刘彻缓缓的点头,那还是在阿娇刚生下刘旭的时候,他曾经试探的问过,册封刘旭为大汉太子,阿娇拒绝了,说出的理由不容刘彻反驳,也让刘彻感动,刘彻长叹,“算了,这次就算了。”

杨得意退到一旁,刘彻望着阿娇,压低声音道:“朕不会因为答应你的话,便放弃旭儿,娇娇,朕亲自开启的强汉盛世,不能后继无人。”

刘彻拉着阿娇迈上台阶很高很长的未央,跨进大殿之时,鼓乐齐鸣,汇集于此的公卿列侯,大臣勋贵分文武两侧,跪拜朝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一身玄色龙袍,阿娇一袭红色迤逦生姿的凤衣,领口裙摆皆用金线绣着凤舞花纹,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坠马髻,上足金双凤步摇,金凤口中吐着一串颗颗圆润一般大小的珍珠,被刘彻领着来到高处,刘彻先坐下,阿娇淡淡的一笑,她自从大婚之后,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但此时面对朝臣偷偷的打量时,阿娇不见任何的紧张,她天生就应该站在高处,俯视众人,那是多年养成的,或者说刻在阿娇骨子里的骄傲。

阿娇轻轻一甩裙摆,坐在刘彻身边,微笑虽然挂在脸上,却让人只能仰视,不得亲近。

刘彻在甘泉的时候就让传旨官回京城传旨,召集三百石以上的所有官员,刘彻环视一周,双手放在膝头,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众人叩拜之后,跪坐在两侧,中间的位置显得很空旷,在汉代官员们虽然不能同皇帝同坐,却可以陪坐两侧,他们都是跪坐在垫子上的。

“朕此番携皇后还朝,有两件事,第一就是朕不会再容匈奴单于伊稚斜放肆,即日朕会派关内侯车骑将军卫青——”

刘彻稍稍停顿,接着说道:“卫青为汉军统帅再战匈奴,李广,程不识,公孙敖为裨将。”

老派的将领心中难免有点凄然,他们都是家传渊源,有的家族兴于先秦,没想到最后竟然受一骑奴辖制,谁让卫青能打胜仗呢,即便他们不服气,在战果面前,也无法说三道四。

“第二件就是册立太子的事情。”

嗡,三公九卿脑袋都大了,皇上是要立太子吗?当着皇后娘娘的面?阿娇面容不见任何波动,反倒向刘彻投去信任的眼波,手掌再次盖在了刘彻的手上,但阿娇另一只笼在袖子中的手心冷汗淋淋。

正文第七十章

皇后所出的皇子无法继承皇帝位,下场只有一个字死,阿娇对刘彻用尽心思,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让刘旭,她的儿子成为下一任大汉皇帝,她能住进长乐,成为整个大汉最尊贵的女人,再也不用仰人鼻息,步步筹谋,重现堂邑翁主的风采。

“朕意已决,不破匈奴不立太子,你们中的哪个要是再敢上书请立太子,朕就诛其九族。”

“臣等遵旨。”

群臣面对刘彻的压力,只能俯首,刘彻的皇帝尊严是不容冒犯的,随后刘彻颁布旨意,再次打压了依附于皇长子的势力,窦家受到得冲击最大,若是没有窦婴撑着,刘彻不会再容忍窦家掣肘,还有一点就是刘彻不会就此轻易的放弃皇长子刘据,他需要一颗有用的棋子,遂对于刘据,刘彻并没有申斥,反倒重新指派几位有名望的博学之人教导他,隐隐对刘据寄托着希望。

二人对弈才称棋局,刘彻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娇,坚硬冰冷的心中涌起一丝的愧疚,还是张口说道:“旭儿在此次甘泉被围困的危急关头,不慌不乱,不焦躁,安慰皇后,带着曦儿冲出匈奴骑兵的包围,给朕送信,朕心甚慰。”

阿娇身子微微一颤,暗中苦笑,还是躲不过吗?仿若寻常的说道:“刘旭顽劣得很,年岁尚幼,心大意起来,让臣妾都头疼,这次若不是曦儿在他旁边,臣妾可不放心刘旭一人独行。”

阿娇毫不退缩的同刘彻对视,清澈的眼底溢出一丝失望,刘彻率先移开不光,他违背了当初对阿娇的承诺,不会拿阿娇生下的儿女当做棋子,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刘彻多想,其实即便刘彻不把刘旭推到众人面前,经过这一系列朝局的变化,刘旭,皇后所出的嫡子,再也无法隐藏起来。

众所周知刘旭同霍去病交情莫逆,霍去病将来有何成就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从小就是长在卫家,卫青越过许多的老派将领,直接被刘彻提拔成为汉军统帅,执掌半块虎符,这势力本就不小,新贵卫青会不会因为霍去病的缘由,支持皇子刘旭,这个念头在有心人的脑海中闪过。

“皇上不是说过曦儿是最像你的公主吗?臣妾通过这次事情,也是如此觉得的呢。”

阿娇笑容越发恬淡,就像因刘曦而骄傲的母亲,刘彻点头道:“皇后,这话朕说过的。”

“那皇上可要多疼爱曦儿一些呀。”阿娇话语殷切期望,眼眸却沉静如水,慢慢的起身:“臣妾就不耽搁你处理政事了,六的夫人美人还等着臣妾呢,况且也该去一趟长乐,让母后安心。”

“娇娇。”刘彻阻拽住阿娇的袖口,嘴唇微噏,阿娇回眸浅笑;“皇上还有吩咐?臣妾听着呢。”

刘彻放下手臂,恢复常态沉声道:“皇后莫要为琐事劳,累坏了身子朕可是会心疼的,朕处理完政事,再去看——看望曦儿。”

“遵旨。”阿娇在重臣面前昂首走出大殿,迤逦的裙摆,仿佛划过水面带起一圈的涟漪,今日朝堂上的事,给了他们太多的启示,看来他们要重新衡量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让刘彻称赞最像他的曦公主,以及曦公主的同胞哥哥皇子刘旭。

阿娇虽然面上无波,但是心中对将来有着担忧,对刘彻同样有着怨恨,他的一句话,将他们母子再次推到众人面前,阿娇深深的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何时畏惧过困难?

微风拂过,吹落几片嫩叶,阿娇停下脚步,望着随风飘零的落叶,即便布局尚未完成,她也不会就此认输,就以江山为背景同刘彻对弈这一局,他不是要把刘旭竖起来吗?阿娇万不会在此时让刘彻如愿,田家——同样是颗好用棋子。

“娘娘,您是去何处?”见阿娇改变了行进的方向,楚玉连忙说道:“她们还在等着您呢。”

“皇上说的,让她们等着。”

阿娇向长乐走去,大汉以孝道立国,先去长乐,旁人即便不满,也绝说不出来阿娇的行为偏颇,况且六的女人,阿娇从未曾放在心上,刘彻当她们是玩物,阿娇亦然。

长乐内,王太后对于阿娇突然到来,有点意外,抬手让行礼的阿娇起身,脸上透着一分的庆幸:“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阿娇跪坐在一旁,主动的说道:“是儿媳不好,让母后跟着担忧,您的身体好些了吗?用不用再让御医瞧瞧?”

阿娇见到王太后一脸的病态,带出一丝焦急的模样,王太后和善的一笑:“看着你和皇帝平安回来,哀家比什么都高兴。”

旁边的娥照旧地上汤碗,浓浓的药香飘散,阿娇明白这是王太后做给她看的,说道:“端过来,本亲自伺候母后。”

娥请示一般的看了王太后一眼,才将汤碗递给阿娇,默立在一旁,阿娇用木勺搅动着汤药,一边小心的喂王太后用药,一边说道:“儿媳管着着中一大摊子的事情,曦儿体弱,这一年又频频出现意外,身子骨就更差了,旭儿呢,那孩子太过顽劣,整日的胡闹,他们两个牵扯了我太大的力,来母后这就少了。”

“咳咳——咳咳——”王太后以咳嗽掩饰着,凝神看着一脸愧疚的阿娇,暗自猜测其用意,阿娇拿起丝帕为王太后擦嘴角的药汁,低声道:“田玉我也是见过的,机灵懂事,为太后娘娘排解寂寞,可他毕竟是外臣,也不能总在长乐呆着,还需要历练,将来好为皇上尽忠,自家人用着皇上放心。”

王太后点头,“皇后这话说得好,咱们娘家人还能背叛皇上?哀家看着陈诚着实不错,就不能——”

阿娇遗憾的摇头,叹息道:“母后也晓得我娘的脾气秉,她虽然比年轻时缓和了不少,可是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况且诚儿体弱,兄长就诚儿这么一个儿子,陈诚无心仕途,也只好遂了他的心愿做个富贵闲人。”

“哀家的外孙可惜了。”王太后很是惋惜,阿娇扫视了一眼寂静的长乐,笑道:“以前还有王夫人母后这谈笑,现在皇上冷着她,我料想她轻易不会出门,母后这太过清幽,儿媳想着您当初提过的事情。”

“你——皇后——可是同意了?”王太后定定的看着阿娇,“皇后可不许欺骗哀家。”


71-80

正文第七十一章

阿娇脸上露出明显的挣扎,垂头看着汤药碗,王太后叹道:“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哀家——哀家不勉强你——哀家当初答应你母亲馆陶大长公主的。”

阿娇淡淡的一笑,扶住王太后,摇头道:“母后,我是您的儿媳,不会做让您不开心的事情,当皇后要大度,要母仪天下,这还是太皇太后叫我的,我会同皇上说,皇上对她也是喜欢的,有她陪着母后您也不会这般寂寞。”

“她机灵古怪,陪着哀家也好。”王太后嘴角的笑纹很深,满意的拍拍阿娇的胳膊,“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皇上若是不善待你,我来教训他。”

“皇上对我很好的,我很知足。”

阿娇神情不变,只是善于观察的王太后能看到阿娇眼底的嫉妒,以年龄来算,阿娇赶不上正当妙龄的绝色美人,田家,若是真有一位田家出身的夫人生下皇子,一想到此处,王太后即便知道阿娇恐怕另有心思,都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阿娇又陪着王太后说了好一会话,细心的为她安排室,派遣娥内侍,王太后笑着应道:“她刚入不用直接封为夫人的,就当个美人好了。”

“这不是委屈了田家表妹吗?田甜容貌绝美,对皇上又一往情深,是田丞相的最疼爱的小女儿,怎么也得位居夫人的。”

王太后婉拒,面对阿娇带着一丝的劝解:“我知道你疼田甜,但她尚无育嗣之功,怎可晋位夫人,后的规矩是不能乱的。”

阿娇一脸受教,眉宇间露出遗憾,又劝说了两句,王太后更坚定的摇头,阿娇才缓缓的说道:“真是委屈田妹妹了。”

王太后一挑眉,说道:“能进伺候皇儿,她还敢委屈?皇后,你也别太宠着她了,省得惯坏了她,没轻没重的。”

“不会的,田表妹的子,就是让人想宠着的,哪会有人舍得让她受委屈?”

王太后仿佛一下子病就好了,神得很,阿娇陪着她说了一会话,才起身告退:“母后,我就不耽搁您休息了,田表妹入伺候皇上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辛苦皇后了。”王太后点头道:“她一向娇惯,身边的娥内侍若是不和她脾气也不成,劳烦皇后费心,仔细甄别。”

“儿媳明白,会让田表妹自己挑选的。”

阿娇落落大方,此时在她的脸上不见任何的嫉妒,贤惠笃定的笑容,波澜不惊,让王太后都觉得耀眼刺目,身上的皇后气度,隐隐透出来的尊贵,仿佛即便有十个绝色美人在后,都动摇不了她在刘彻心中的地位,都动摇不了她的后位。

阿娇离去之后,王太后歪在榻上,手撑着脑袋,实在是琢磨不透阿娇此举的用意,长叹一声:“去通知田蚡,准备好让田甜入,不管如何,这次也得承皇后的情。”

“诺。”可信的女出传信,王太后眉宇微皱,田甜能生下属于田家王家希望的皇子吗?伺候她的人可得选好了,若是没有儿子可不行。

“准备车驾,我累了呢。”出了长乐,阿娇停住脚步,楚玉忙让人准备车驾,扶着阿娇上车,楚玉低声劝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当初大长公主硬是不让田家女入,这可是当初太后娘娘答应的。”

“此一时彼一时,楚玉,田家需要一个皇子,我同样也需要,有句话就是预先取之,先要给之,只有给得多了,才能让田家——田家疯狂,让皇上心惊。”

车驾缓缓的向昭阳殿行去,不远处可见椒房殿,阿娇扯动嘴角,她该如何让田甜入住椒房殿呢?阿娇合上眼睛,仔细的想着她能用到的棋子,这后中,有多少人是她能用到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田甜的格,不知道咱们的皇上能忍受几日呢。”

阿娇唇边含笑,在尚未达到目的之前,刘彻——你就好好的享受田甜的柔情蜜意吧。

等候在昭阳殿的夫人美人见到皇后的车驾,松了一口气,虽然太阳不够炙热,但站得久了,她们这些娇养的女人们,会累的,会心烦,在她们中间最出风头的就是从昭阳殿出来的刑美人,她本是阿娇的婢女,得到刘彻的宠幸,在阿娇去甘泉这段日子,她风头很盛,一时盖过了所有人人,现在正皇后回来,后的女人们都惦记着看她的热闹。

“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内侍尖细的声音,众人低眉顺目跪伏在昭阳殿的两侧,齐声道:“恭迎皇后娘娘凤驾还。”

车驾慢慢停下,阿娇整理一下裙摆,压低声音在楚玉耳边吩咐:“里的菜谱该换了。”

“奴婢明白。”楚玉点头,阿娇笑了笑,扶着外面娥的走了下来,俯视跪伏的女人们,阿娇头上金凤钗环更显得耀眼夺目,大汉朝只有皇后娘娘才有佩戴双凤头饰,偷看皇后的夫人美人,不觉被阿娇的光彩所吸引,她们都听到过阿娇是如何力抗匈奴单于,不管是嫉妒也好,羡慕也罢,此时在她们只能仰视阿娇,心底升起一个念头,大汉皇后当是如此。

阿娇登上台阶之后,轻声道:“劳烦你们在此等候,本说个喜事,田家贵女田甜——品佳柔,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招她进伴驾,册封田甜为美人。”

众夫人美人全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有入的久得,听说过田甜的名头,当初太后娘娘就是要让她进的,可不知道为何最终未能实现,据说是因为皇后娘娘不肯答应,怎么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

阿娇清冷平淡的目光扫过众人,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摆弄她们命运,纵她们喜怒哀乐,阿娇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你们都散了吧,本累了,明阿娇们在来。”

“诺。”

阿娇回到了昭阳殿,目光四下巡视一圈,轻声问道:“皇上临幸刑美人时在何处?”

“回娘娘,并不在昭阳殿。”

阿娇满意的点头,倒在了榻上,疲态尽显,同刘彻对弈虽然有趣,但很费心力,当你能驾驭刘彻时,让他不知不觉的按你想得走,没有人能击败你,你就是大汉天下最尊贵的人,真正的天之骄女,阿娇一直在向这句话努力,对刘彻多一个,少一个女人,她从未曾在意过,不过,若是刘彻想要上她的床,必须得去洗干净。

“还有一事,楚玉,让人去传旨,等我缓过这口气来,让平阳长公主和淮南王翁主刘陵入。”

“您要见她们?”楚玉有点发愣,越来越琢磨不透阿娇的用意了,阿娇笑道:“我只是让这盘棋更彩,皇上不是喜欢美人吗?我就让他看个够本。”

在计算得失上,没有人能胜得过无情的阿娇,她什么都可以利用,同样什么都可以放弃,除了她向老天爷求来的刘曦和刘旭,这是阿娇唯一的坚持。

“娘,娘,你回来了?”

侧殿的门推开,刘曦头发凌乱,小身子裹着被子,光着小脚丫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阿娇的怀里,像是小狗一样蹭了蹭,嗓子沙哑干涩诉说委屈:“娘,您都不理曦儿。“在撒娇上,刘曦运用得越发纯熟,有时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装模作样,还是本就是如此,她最喜欢就是被阿娇抱着,感受那分难得的温暖。

“曦儿,娘同你说,我——”阿娇抱着刘曦,手掌压在她稚嫩的肩头,眼中染上一层愧疚:“娘在你父皇面前,在百官面前,称赞了你,为你哥哥——”

刘曦小手堵住阿娇的嘴唇,笑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娘教过的,您不是说过我是大汉最尊贵的公主吗?”

刘曦骄傲的小脑袋:“况且我的表现一直比哥哥好,他虽然优秀,但还是差我一点点了。”

“曦儿,娘的曦儿。”阿娇搂紧女儿,刘曦的甜甜软软的声音,虽然由于感冒鼻音很重,但是阿娇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刘曦在阿娇怀里动了动,小手抓住她的手指,无论你是不是穿越女,是不是老乡,我都会帮你的,这不仅仅时为了自己的安全,更多的是同汉武帝刘彻的较量,让刘曦热血沸腾,她不愿意看着阿娇辛苦的布局,而她完全不上手,况且刘彻若是长寿的话,阿娇总有老的一日,到时被保护的太好,又怎能面对刘彻?

人越老,格越是古怪,疑心越重,当皇帝的更不会例外,即便刘曦不知道历史的走向,她也隐约记得,汉武帝功绩是有,是后世有名的帝王,一般这样的皇帝,都是冷情寡恩的,在他们眼里只有江山。

“曦儿,今阿娇回自己住处。“

“为什么?娘,不喜欢曦儿了?”刘曦仿佛抱紧大树的树懒一样,不愿意放手,反而跟紧的贴着阿娇,“娘,我不回去。”

“我有话同你父皇说,曦儿,这是机会,娘不会错过的,他安排了一步,娘得还招,有来有往才是彩。”

刘曦抬头望着眼底闪烁的阿娇,刘彻今夜看来是有得受了,“娘,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刘曦挥了挥小拳头,就差说打到刘彻了。

正文第七十二章信或不信

掌灯十分,刘彻才同宣室离开,脸上意气风发,刚同卫青商量攻打匈奴的事情,让刘彻神情很激动,若是此番功成的话,河套草原就能落入大汉的手中,卫青提出的远程奔袭,迂回的策略,让刘彻信心十足,若不是刘彻答应要去看望阿娇,他还舍不得卫青出呢,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未尝不是君臣相得的佳话。

在赶往昭阳殿的途中,杨得意说道:“恭喜陛下,再添美人。”

“再添美人?”刘彻凝眉,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是皇后娘娘下得凤旨,说是为您采选田丞相的爱女田甜为美人——”

“停车,停车。”刘彻脸黑了一半,车驾停下,杨得意小声的问道:“陛下,您有吩咐?”

“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娘娘回后先去拜见太后娘娘,从长乐出来,就颁布了这道旨意,奴婢想着您会喜欢,就多了嘴,请陛下赎罪。”

杨得意跟着刘彻许久,还是明白一点他的脾气的,跪在车驾前请罪,田甜是难得的美人,当初刘彻对田甜就有那么一点心思,碍于当初同馆陶大长公主的约定,田家女不得纳入后,刘彻才婉拒了王太后的好意,前两年还对田甜念叨两句,如今皇后做主,皇上不是应该得偿所愿吗?怎么瞧着都不像呢。

“回宣室,朕不去昭阳殿了。”刘彻下令,车驾掉头驶回宣室,当快到宣室的时候,刘彻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脚下生风向昭阳殿走去,杨得意反应过来,崔催促道:“跟上,跟上。”

他们小跑着跟着刘彻,是在琢磨不透,一向沉稳的皇上,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皇后娘娘如此贤惠,难道还有错处?

“拜见陛下,拜见陛下。”昭阳殿外的女屈膝行礼,刘彻冷冰冰的问道:“皇后呢?同曦儿在一处?”

“曦公主并不在昭阳殿,皇后娘娘已经歇息了。”楚玉在里面听见动静,连忙跑出,见到刘彻脸色沉,心中一突突,低声道:“娘娘——娘娘她很疲倦——才不会——”

“闪开。”刘彻声音冰冷,楚玉向旁边一闪身,刘彻进了昭阳殿吩咐:“你们谁都不许给朕进来。”

“遵旨。”众人躬身领命,谁也不清楚,皇上因何而愤怒,楚玉轻声问着杨得意,想要弄清楚原因,嘴一向很严的杨得意一个劲的摇头,压低声音道:“兴许同田甜小姐入有关。”

楚玉心惊,脸上却笑道:“皇上是喜欢田家贵女的,娘娘也是为了皇上好才会让她入,娘娘还特意打算去说服大长公主呢。”

刘彻一腔的怒火,砰砰的走近寝殿,一把撩开从上垂下的薄纱帘,当刘彻见到床榻上阿娇的睡颜,以及在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时,刘彻的火气奇迹般的消失了,脚步放得轻柔一些,坐在阿娇身边,亲自动手挑亮了烛光,阿娇的面容很清晰,长睫上的泪水同样未干,脆弱透着哀伤的阿娇,让刘彻心疼,手掌盖在阿娇温热的额头,指腹划过阿娇微颦的眉头,仿佛要拂去她的忧伤。

“娇娇,相信朕就那么难吗?你为何不愿相信朕?朕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娇娇,朕——你同所有人是不同的,朕不是轻易许下承诺的人。”

一直在准备面对刘彻的阿娇,此时有点慌乱,剧本乱套了,其实她低估了自己对刘彻的影响,以前的事情不是白做的,刘彻是薄情寡恩,但是他对阿娇,对自己初恋很难下狠心斩断,当然也是阿娇从未同刘彻心中最重的皇权冲突。

阿娇的眼泪滚落,心中有点茫然,刚刚坚定的想法此时模糊了,泪珠砸在刘彻的手上,刘彻叹息道:“旭儿是朕的儿子,朕固然有让他制衡刘据的心思,可这未尝不是对他寄予厚望,朕从小就在这未央长大,见得多太多了,娇娇,你总是将刘旭护在身边,不让他去历练,不说当太子,就是将来做藩王都不容易的,朕怕——朕怕你将来保护不了他。”

“皇上,我怕——我好怕——”既然原定计划乱了,阿娇来不及细想,顺着心意本色演出,睁开迷蒙含泪的眼眸:“我——我也是不甘心的——可是我更怕皇上会舍弃我。”

刘彻躺在榻上,将脆弱的阿娇搂在怀里,说道:“怕朕舍弃,就将朕让给别人,就让朕去同田甜生皇子?娇娇,你蠢得让朕生气,让朕——心疼。”

“陛下。”阿娇借机攥紧刘彻怀里,似溺水之人抱着浮木,紧紧的不肯放手:“我不放手,我从不愿将您让给别人。”

阿娇哭诉着心中的委屈,似真似假,兴许就连她都分不清楚了,刘彻慢慢的说道:“娇娇,你要相信旭儿,相信朕。”

“陛下,我是相信你们的。”阿娇低低的应道,眼中漾起的雾气,我见犹怜,刘彻从未见过这般脆弱敏感的阿娇,低头吻上阿娇的嘴唇,拉着她共赴巫山雨云,这一夜阿娇是敏感多情的,难得的主动,让刘彻尽享鱼水只欢,夫妻闺中之乐。

夜幕深沉,繁星闪烁,刘彻已经熟睡,阿娇却怎么也睡不着,侧身望着尽在咫尺的刘彻,相信他?刘彻是值得信任的男人吗?阿娇缓缓的闭上眼睛,他不值得信任,可是有有句说对了,自己不能护着刘旭一辈子,作为皇后的儿子,刘旭早晚有一日得面对朝臣,如果没有掌控局势的能力,即便登上皇位也是无能之君。

清早起身,阿娇蓦然的看着刘彻,低声道:“我错了。”

刘彻显然心情大好,拍拍阿娇的肩头,笑道:“知道错就好,田甜的事情朕来处理。”

刘彻揽住阿娇的肩头,低声调笑道:“娇娇,再给朕生个儿子如何?”

“皇上。”阿娇脸颊上扯出一抹红晕,刘彻畅快的大笑,然后离开昭阳殿,阿娇再他离去之后,便恢复了冷静,反思她这次做得不妥当之处,有些错误可以出现,但不能一错再错,弄得不可挽回,刘彻不会给她再三犯错的机会。

阿娇亲自教刘曦认字,刘曦跪坐在条案旁,费力的拿着毛笔,看着面前仿佛天书一般的纂体字,刘曦想要流泪,她也是冲过高考独木桥,在百万大军杀出来的,怎么现在成了文盲了?这些字,她就连猜都猜不出来,而且毛笔字,她从未练过,所以写在纸上的墨迹惨不忍睹。

刘曦都不忍看下去,将金屋纸揉成团,扔了出去,闷闷的说道:“娘,我能不用毛笔吗?”

“你想用竹刀?”阿娇回神,就见刘曦撅着小嘴,好笑的点点她撅起的嘴唇。“我让楚玉给你准备?”

“还是用毛笔吧。”刘曦扭头,竹刀更难,在竹简上刻一个字是很累人的,阿娇说道:“其实大汉公主可以不认识字的。”

刘曦睁大眼睛,原来还有这优待?期望的看着阿娇,却听到:“不过娘可不喜欢曦儿不识字,只有读书才能懂得道理,我的女儿可以骄傲,但决不能无知鲁莽,俗无礼。”

“知道了。”刘曦重新提起毛笔,按照阿娇所教的姿势,重新埋头练字,笔画好多啊,刘曦才明白简体字的简洁,虽然失去了繁体字象形字的韵味,可是会写的很快,很方面。

刘曦练字小半个时辰,刘曦停笔活动着手腕锤腰,好酸好累,阿娇揉着女儿僵硬的手指,说道:“我也没料到你会坐半个是时辰,往常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你就会喊累的,不管我说什么,撂下笔就向外跑,所以你的字才一直没有进步,缺少的就是恒心。”

“现在我长大了,也懂事了嘛。”刘曦慢慢的明白原来的曦公主任起来,谁都管不了的,仰脸问道:“娘是喜欢现在我还是以前的曦儿?”

“以前的你让娘宠着,现在的曦儿让娘欣慰,也心疼。”阿娇敲了一下刘曦的额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我都喜欢。”

疼她是因为占据的阿娇女儿的身体,刘曦心中苦笑,也许将来阿娇不会在意,不过现在,她还是要小心。

“娘娘,大长公主来了。”

女的禀告,让刘曦身子轻颤,夺舍重生这么久,她还未见过大长公主刘嫖,只是在还是灵魂时,见过流片两面,馆陶大长公主是刘曦认为最神秘的人物,曾经纵横两,权柄显赫,现在却仿佛避世,诸事不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阿娇即便是穿越的,刘嫖有时如何教育出来这样独特的穿越女的?

馆陶大长公主一身深紫色长裙,嵌着宝石珠玉的腰带束腰,头上挽髻,上珍珠钗环,吐出米粒大小的珠子,随着她脚步移动晃动着,鬓间的霜色很好的隐藏起来,眼角眉梢虽有皱纹却并不明显,轻声从容大度,双眸如幽幽的静湖,骨子里透出来大汉大长公主的气势,很让刘曦折服。

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阿娇,才能让她忘记前尘,在未央安稳的生活,面对刘彻不坠下风。

正文第七十三章两个女人

“母亲。”阿娇见到刘嫖忙起身,对于她的母亲,阿娇内心充满了敬佩,以及一分愧疚,主动问道:“您怎么来了?”

刘嫖的视线扫过阿娇,落在了看着她发愣的刘曦身上,唇边溢笑:“来瞧瞧我们的曦公主。不认识外婆了?”

“外——外婆——”刘曦有点磕巴,她不记得以前的公主是如何称呼刘嫖的,只能顺着刘嫖的话说,向阿娇身后躲了躲,又觉得不对,才小声的说道“我很想念您的。”

刘曦耷拉着小脑袋,阿娇轻声说道:“母亲别怪曦儿,她从小就怕您。”

刘嫖表示并不在意,跪坐下来,双臂一晃,袍袖自然下垂,公主权势尽显问道:“旭儿呢?”

刘嫖扫过条案,上面还凌乱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和刘曦鬼画符,刘嫖随手拿了一张金屋纸,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曦,随即淡淡一笑:“曦儿的毛笔字还是不见进步,得多练练才行。”

“诺。”刘曦总觉得刘嫖仿佛有点异常,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在刘嫖面前压力很大,老实的回答问题:“哥哥去找霍去病了,外婆要看哥哥吗?我去帮您叫去。”

刘曦看了看阿娇,便想迈开小短腿开溜,刘嫖淡淡的说道:“停一下,你是大汉的公主,叫刘旭还用得着你去吗?回来坐下。”

刘曦眼神哀怨,您难道不知道同您在一起空气都会凝固吗?求救的看着阿娇,蠕动着嘴唇:“娘。”

阿娇爱莫能助的摇摇头,同样心疼女儿,招手道:“来,曦儿坐娘身边。”

在阿娇身边,总比单独面对刘嫖好,刘曦有点捉不透,在还是灵魂飘荡的时候,虽然只有几个镜头,可是没觉得刘嫖这么的厉害呀。

“刘曦是大汉公主,将来更会是长公主,你这么护着她,要到几时?”

“母亲,曦儿还小。”阿娇让楚玉端上茶水,她可是知道得很清楚,刘嫖最喜欢用淡香的茶水,亲自递给刘嫖,笑道:“娘,您就饶了曦儿吧。”

刘嫖接过茶杯,里面漂浮着嫩绿的茶叶,升起淡白色水雾,模糊了刘嫖的视线,轻声说道:“娇娇,你可曾还记得皇上在几岁许下金屋藏娇诺言的?”

“是——是同曦儿这么大——”

“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刘嫖的语气突然锋利起来,气势十足的摆手道:“你们都出去。”

“诺。”楚玉担忧的望了一眼阿娇,带着女们退下去守门,刘曦身子颤抖,糯糯的问道:“我——我是不是也——”

刘嫖瞟了一眼刘曦,仿佛没有瞧见刘曦的窘境,抿了一口茶水,问道:“曦儿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在这听着您的教诲。”

刘曦本就不敢再提起她想出去这事,乖乖的跪坐在阿娇身边,脑子拼命的想着所学不多的礼仪姿势,不敢有一分的疏漏,面对刘嫖,刘曦觉得仿佛在面对当初古板严厉的教导主任。

刘曦摆足了大汉公主姿势,才让刘嫖眼底缓和上一些,对着阿娇问道:“我听说田甜要进?”

“母亲,别当着曦儿说这些。”阿娇不愿让刘曦知道,轻声唤道:“娘,女儿求您了。”

“曦儿是不大,但是她同旭儿是不同的,对她的教养更是放松不得,曦儿会在后中长大出嫁,后的夫人美人,她都会见到,还有皇上的那几位公主,你能时时的将刘曦绑在身边,一刻不离?曦儿当初会落水,就是因为你没有教好她,一味的护着她,将她宠惯的不谐世事。”

“女儿做错了。”阿娇低头受教,随后才说道:“曦儿自从落水后,懂事长大了许多,也能帮上女儿了,只是舍不得让她——我盼着曦儿能平安无忧的长大。”

“她是你的女儿,从她成为你女儿的那一刻起,就轻松欢快不起来,后中哪会有真正的和睦无争,有时曦儿的几句话,会改变影响许多。”

“外婆,我会帮着娘的。”刘曦向刘嫖保证,“我一定会有公主的威风,不会让别人欺负娘。”

“你母亲是皇后,除了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谁敢欺负她?”刘嫖被刘曦的话逗笑了,低笑道:“公主的威风?”

刘嫖再次扫过那些鬼画符,刘曦小脸一红,想要低头,刘嫖笑容隐去,郑重其事说道:“别的不说,刘曦,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帮阿娇,而是学着怎么做公主,大汉的公主,即便是错了,也要挺起膛,不是旁人可以非议的。”

刘嫖一甩手中的鬼画符,唇角上扬:“刘曦,不应该垂头,这就是你写的又如何?旁人有何资格质疑?除了在皇上面前,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刘曦惊呆了,大汉公主都是这么彪悍吗?这是不是太任骄纵了?“外婆——可是曦儿写得很难看,是不需要再练习了吗?”

“你还是没明白,娇娇,你教出来的女儿,任是有了,但没有骄傲,太过谨小慎微,当王侯翁主还成,当公主,当大汉的长公主,她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

“母亲,曦儿不是您,做不到您这样。”阿娇压低声音辩解,刘曦暗自点头,刘嫖的威风,她可能一辈子都学不来,她本就是个女王啊,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公主,同刘嫖相差太远了。

“这话我不爱听,怎么会做不到?”刘嫖皱眉,“刘曦的格不像我,她或许更温柔一些,但是温柔不是妥协,可以内敛,但决不可失去公主的傲气。”

“我会慢慢的教导曦儿的。”

刘嫖听见这话,方笑着点头:“我会帮你看着曦儿,最近我不会去封地,在长安城会多住一些日子。”

“娘,您终于肯回长安了。”阿娇眼里闪动着喜悦,低声道:“女儿也可以经常见到您了,太好了,您的书法是写的最好的,多教教曦儿吧。”

“嗯,只要下功夫,曦儿的字是可以练出来的,每隔三天,让曦儿来大长公主府,我亲自来教导她。”

“多谢外婆。”刘曦在阿娇的频频示意下,软软的说道,刘嫖放下金屋纸,淡淡的说道:“曦儿的事暂且放下,慢慢教曦儿总会明白的。”

“皇后娘娘,我不懂一件事,你为何让田甜入?”

一向冷静自持的阿娇在刘嫖淡然的目光下,手心冒汗仿佛像是闯祸了被家长抓住的顽童一样,心中惴惴不安,解释道:“我是怕皇上将旭儿当成棋子,去制衡刘据,怕他会过早的——”

“刘旭是皇上的嫡子,你想让他藏多久,你又打算护着他多久?没有任何的历练,他将来如何辖制朝臣?如何——如何——”

刘嫖压低声音,吐出三个字:“当皇上。”缓了一口气,刘嫖接着说道:“大汉册立太子,不是立嫡就是立长,如果旭儿不在朝臣面前显贵的话,此时才学再不被朝臣所知,将来又怎么会得他们的信服?”

“刚才说不想旭儿出头是一点,还有就是——”阿娇咬咬牙低声道:“我想着田家终究是大患,皇上也不见得会容她们,不如趁此机会一并除去,若不是太后娘娘纵容王夫人,她也不敢将手伸到旭儿曦儿身上。”

刘嫖认真的听着,刘曦的脑袋左右看着刘嫖和阿娇,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缓过神来的阿娇再刘嫖面前同样部落下风,棋逢对手,她们才是母女吧。

“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曾想过没有,若是皇上出事了呢?谁又能制衡王太后?”

“不会的,皇上不会出事,他会活得很久的。”阿娇下意识的反驳,刘嫖似笑非笑说道:“当初我执意让王美人发誓不许让娘家的女儿进,就是防着这一点,娇娇,你能保证刘旭在羽翼丰满之前皇上不出现意外?田家女只要生下皇子,一切都很难说,王娡可是一直惦记着像母后(窦太后)一样。”

“皇上不是舅舅,王太后也不是太皇太后(窦太后)。”

“娇娇,你永远不要小瞧后的女人。”

这句话让阿娇沉默下来,刘曦的脑袋有点迷糊了,难道王太后会对刘彻下手?刘嫖低笑道:“王太后想让田甜入不是一日两日,一是因为有当初的誓言在,二是皇上即便心疼美人,断不会让田甜入,同样在防备着王太后,后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况且皇上——皇上对你有有一分情,这份情有多重,娇娇,就看你怎么做了。”

记起刘彻昨夜的柔情,一样清冷的阿娇脸上也扯出一丝红晕,话语清醒不是为情所困,“我确实想错了,不应该等田甜生下皇子再解决她,后变数很多,我即便掌控住后,不让王太后手,也不得不防其中的变化,危险还是消灭在萌芽中的好。”

刘曦心一颤,阿娇这句话好熟悉,刘嫖抿嘴一笑,神情舒展:“你总算想明白了,我昨夜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冲进来敲醒你,现在你自己想通,我就放心了。”

“女儿让娘担心。”阿娇拉住刘嫖的手,低声到:“母亲,有您真好,您会一直看着我的,对吧。”

刘嫖轻抚阿娇的面容,心疼的说道:“你若不是我刘嫖的女儿,会活得更自在,娇娇,大汉皇后虽然尊贵,可是那也是不容易坐的位置,你会很辛苦的。”

阿娇轻轻摇头,头靠在刘飘荡肩头,低笑道:“我喜欢,娘,当大汉的皇后很有趣的。“

正文第七十四章暗中布局

“母亲此番进就是专程为了女儿?”阿娇在母亲怀里难得的露出刘曦未曾见过的软弱,眼睫投下暗影,低声道:“您来得正好,我拿不定主意,该如何不让田甜入,本来我答应了太后娘娘,还想着让她去住椒房殿的。”

“她也配?”刘嫖怒道,“你不愿意去住椒房殿,就让田家女去?皇上会怎么想?娇娇,不能光惦记着怎么让刘旭平安,你不是糊涂的人,只有你的后位稳固,刘旭他们才有指望,你还记得当初母后(窦太后)同你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的,若不是太皇太后用尽法子保住了后位,舅舅的太子之位恐怕就文皇帝废了,娘,我——确实考虑不周,只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刘嫖轻戳一下阿娇的额头,“现在知道难办了?不同我商量就让田甜入?想要对付田家有得是法子,皇上对太后娘娘孝顺,不意味着对田蚡会留情面,给皇上当丞相,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刘曦跪坐的两腿发麻,偷偷的在刘嫖看不见的地方轻锤着,对于阿娇和刘嫖的谈话,刘曦想要弄懂还是蛮困难的,对于这些前朝后的牵扯,刘曦本就不想明白。

“罢了,曦儿,你去找陈诚去吧。”对于刘曦的一举一动,刘嫖全都看在眼里,“以后我和娇娇会慢慢的讲解给你听,这些事即便你不想明白,也得弄清楚。““诺。”刘曦停下捶腿的动作,慢慢的站起身:“诚哥哥也进了?”

“他先去看望刘旭,让我告诉你,他在老地方等着你。”

阿娇知道刘嫖有事要说,刘曦不方便在旁边,催促道:“你不是总是念叨着你诚哥哥吗?还不快去?”

“哦。”刘曦本就不知道刘嫖所说的老地方是指何处,又不好细问,怕刘嫖和阿娇瞧出什么不同,行礼后走了出去,东游西逛的寻找老地方。

“曦儿,她——”刘嫖微微摇头,叹息道:“若是教养好了,她会是你的好帮手,刘曦没有你那么清醒冷静,有时反而更好,她会帮上你的。”

“不到万一,我不会让曦儿搅进来,我舍不得曦儿。”阿娇定定的看着刘嫖,态度坚决:“该教的我会教给她,只是我私心的想着刘曦会有个好归宿,不会因权势利益而出嫁,将来会有个好男儿疼她宠她。”

刘嫖蓦然,长叹一声:“我无法说你这么想是对是错,若是刘旭将来问鼎帝位,刘曦可以恣意的生活,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敢拦着她,可是若是——你应该明白没有兄弟母亲维护的公主,会落得什么下场?”

“算了,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娇娇,咱们还是先说眼前田甜入的事情。“刘嫖话锋一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喉咙,一扬细眉问道:“皇上怎么说?”

阿娇轻声回道:“皇上说交给他处理,母亲,我始终无法完全的相信他。”见刘嫖陷入沉思,眉间越皱越紧,阿娇拉住刘嫖的手,压低声道:“即便皇上让田甜入,我也有法子收拾她。”

“刚才你还说要把危险消灭在萌芽里呢,这一会你就忘了?”

阿娇摇摇头,刘嫖笑道:“娇娇,你说皇上现在最惦记的是什么?”

“同匈奴一战,一雪汉家和亲之耻辱。”阿娇这一点很确信,现在谁拦着刘彻攻打匈奴谁就是他的敌人,不解的问道:“这同田甜入的事有冲突吗?田蚡也是聪明之人,他不会不明白皇上的想法的,他也会支持皇上的决定,皇上推行的养马的政策,还得田丞相费心。”

“田蚡是聪明人,不过市井气息十足,即便身居高位,但一个贪字早晚要会毁了他,其实这也怪不得田蚡,自古以来贪字毁了多少聪明人?有人贪恋权位,有人贪花好色,有人贪图享乐钱财,只不过田蚡都占齐了。”

刘嫖不屑的撇撇嘴,接着说道:“母后(窦太后)故去没多久,他就鼓动着王太后让皇上封他为丞相,皇上念在田蚡为了他的帝位也出了一把子力气,遂了田蚡的愿望,后来田蚡有请求皇上赐土地和几千罐钱财,皇上同样给了,以皇上的子,你说他会忍田蚡多久,尤其是田蚡同——同淮南王的交情匪浅,娇娇,你可别忘了,当初皇上初登帝位,新政被母后废除,母后历练冷落皇上时,朝野上下多有称赞淮南王刘安,当时皇上外人眼中看来,帝位不稳,田蚡对淮南王也多有巴结,实则母后(窦太后)是绝不会废除皇上帝位的。”

“这些我都记得,当时我是帮着皇上的,让外婆(窦太后)伤心了,我一直觉得对不住她老人家的对我的疼爱和信任。”

“母后(窦太后)在磨皇上的子,何尝不是在磨练大汉皇后?你若是不站在皇上身边,母后(窦太后)才会失望呢。”刘嫖一脸的感慨,手指划过茶杯,缅怀道:“母后曾经对我暗自说过,先皇选刘彻为皇帝没选错,选你做皇后,同样没错,娇娇,母后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的。”

阿娇不忍见刘嫖伤感,窦太后离去,刘嫖大病了一场,外面传言是因为大长公主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其实他们又何曾晓得,刘嫖和窦太后母女情深。

“这么说田家会毁在田蚡手中?”

“娇娇,还有一点最致命的你恐怕不知晓,田蚡是淮南王翁主刘陵的入幕之宾,而刘陵——她在长安兴风作浪,所图的是什么?皇上不会不清楚,只是他现在给淮南王刘安留一份脸面罢了,不想在匈奴未平的时候,惊动刘安,可是若是皇上知道——刘凌私通匈奴,为匈奴探听大汉的情报,你猜皇上会不会饶了刘陵?会不会处置走漏风声的田蚡?”

阿娇很是意外,摇头道:“怎么会呢?刘凌是淮南王翁主,是刘氏子孙,怎么会帮着匈奴人?这——她——怎么会如此糊涂?”

刘嫖嗤笑一声,并没有回答阿娇的问题,关切的看了一眼阿娇,长叹一声,继续品茶,她希望阿娇能自己想通。

正文第七十五章两种类型

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飘来了几簇乌云,遮挡住小半边太阳,昭阳殿里暗了几分,暗影落在阿娇的脸上,分不清神色的变化,刘嫖只听见阿娇似有似无的低声道:“皇上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我——我本就不曾在意过,在意使人疯狂妒忌,我也不会坐在后位上。淮南翁主刘陵——她许是看重皇上,可我相信皇上不会同刘陵有什么的。”

刘嫖同样低声说道:“娇娇,刘陵是难得的美人。”

阿娇摆弄袖口,轻笑道:“您不是说过后不缺美人吗?皇上不会要刘陵的。”这一点阿娇坚信,刘彻是喜欢美人,但是他同样有着皇帝的骄傲,有些美人他即便在喜欢也不会碰,“也许正是因为皇上轻视淮南翁主,刘陵才会惦记着皇上的吧,毕竟我也听说过,她对于男人一向是手到擒来,鲜少有人能不被她迷惑,是她裙下之臣。”

“你这么想也对,皇上对名满天下的淮南王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对刘陵——更是不会,所以田蚡总有倒霉的日子。”

阿娇拿起紫砂壶为刘嫖续上茶水,压低声音:“刘陵真的把消息投给匈奴人知道?她是不是疯了?”

刘嫖垂下眼帘,默不作声,阿娇仔细的想了一会,惊呼道:“难道淮南王想接着匈奴人造反?刘安这不是帮着外人吗?匈奴是外族呀。”

“在皇位面前,刘安还顾得匈奴是不是外族,娇娇,你恐怕不知道,先帝为何要让亲生女儿南公主和亲?”

阿娇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她还小不了解其中的详情,刘嫖惋惜的叹息:“就是因为七国之乱,你当吴王楚王没有联络匈奴脸面夹击吗?先皇也是知道的,才向匈奴保证,如果他们不助纣为虐的话,就以皇帝亲生女儿和亲,并配送更丰厚的嫁妆,匈奴人答应了,其实他们更想看到的是大汉内乱,他们才好乘虚而入,先帝很快的平定了七国之乱,匈奴隔山观虎斗的计划落空,才想起当初先帝的承诺,先帝又何尝舍得自己的女儿?可是七国之乱后,大汉也受到重创,无力再战匈奴,先帝才会含泪送走了南公主。““这一切皇上知道吗?”阿娇轻声问道:“母亲,皇上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皇上可比你懂事多了,娇娇,当初皇上可是——”刘嫖没有说完,摆手道:“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咱们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皇上说他会处理田甜,那咱们面上不能管,可私底下可以推波助澜。”

阿娇明白刘嫖所说,刘彻既然说了交给他处理,自己再动手的话,刘彻会多想的,阿娇可是不会再犯错误,行事更加小心,“母亲刚刚说得是用刘陵?”

刘嫖轻轻摇头,颦眉说道:“娇娇帮我想一想,田家是不是有大片良田在韩安国管辖的郡县?”

“是有一些,这还是您同我说起的。”阿焦点头问道:“这有问题?“刘嫖放下茶杯,轻声道:“要下雨呢,这雨水可是越下越大的,不知道黄河会不会绝口子呀,若是溃堤,苦得是老百姓,皇上征讨匈奴就得在等一等。”

“皇上已经派人加修堤坝,黄河不会轻易决堤,皇上早就——早就——”

在刘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阿娇停住了口,想到了那种可能柳眉倒竖:“他们好大的胆子,这不行——我要同皇上说去。”

阿娇一下子起身,迤逦的裙摆一扬,刘嫖一欠身子拉住阿娇,缓缓的说道:“你要和皇上说什么?”

“他们这是国之蛀虫,如果黄河溃堤,到时淹没的都是大汉百姓辛辛苦苦耕种的良田,土地是百姓的命呀。”

刘嫖手上用劲,将阿娇重新拽坐下来,摇头道:“晚了,已经晚了,百姓的生死那是皇上需要关心的,娇娇,你本不用在意的。““不行,娘,我不愿您这么做,我——我——““你如何?”刘嫖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娇,“如果我做了,你待如何?去向皇上说去?还是不认我这个娘?”

“我——我也许也会动这心思,我们都是无情的人,只想着自己。“阿娇缓缓的吐出这句话,刘嫖满意的点头,笑道:“咱们是女人,不用怀天下,那是男人应该做的。”

“嗯。”阿娇应了一声,身上无力,这时雨滴稀稀落落的落下,阿娇自嘲的笑笑:“下雨了,母亲,下雨了呢。”

“我没做过,田蚡的生死就看天意如何了?”刘嫖淡淡的说道:“是不是溃堤,该准备得准备下,娇娇,你可要心中有数。““若是淹没百姓的良田,谁去同换上说?”阿娇询问刘嫖,想起一人试探的问道:“是——魏其侯窦婴。”

刘嫖目光一闪,满意的勾起唇角,“你选的这个人不错,就用魏其侯窦婴吧,窦家和田家不都支持刘据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能齐心合力。”

“母亲,若是魏其侯窦婴出事,那窦家就彻底的完了,再无复起的可能。”

“你要弄明白一点,我刘嫖是大长公主,不是窦太主,娇娇,你是我的女儿,我只要你平安尊贵,这一点同你疼爱曦儿是一般无二的,我对窦家仁至义尽,她们的生死同我何干?”

刘嫖寻常的弹了弹袖子,瞥了阿娇一眼,继续说道:“我对母后的孝心不会波及到窦家的身上,娇娇,你的心肠还不够硬,若是以天下为棋局,自己才是最重要,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为棋子。”

“娘,我明白了。“阿娇靠向刘嫖,低声道:“没了窦家的支持,刘据——他会不习惯的。”

“慢慢就习惯了,娇娇,你得你可以保护得了刘旭一时,保护不了他一辈子,他总要亲自面对这些的。”

昭阳殿里,只留下相拥的母女,她们两人都是处在权利巅峰的女人,阿娇聪明冷静,却没有刘嫖多年的历练经验,阿娇低声同刘嫖交谈着,掩藏起阿娇身上最后弱点。

“老地方,老地方,到底在哪里?”

刘曦东游西逛,她脑海里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走累了便坐在台阶上,刚才还很晴朗的天空,瞬间云密布,刘曦眼前一亮,下雨就可以不去同陈诚相见了,刘曦站起身,向自己所住的猗兰殿走去,她可不愿意再面度刘嫖,总觉得刘嫖好像不大对劲,又找不出缘由来,能躲一会是一会吧。

对于陈诚那位翩翩佳公子,刘曦同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记得陈诚怀抱的温暖,记得回到长安城时,在酒肆楼上陈诚的凝视目光,刘曦不知道他是对原先的公主,还是对自己,温润如暖玉的少年是很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刘曦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雨水落在刘曦的脑袋上,刘曦抬头看了看天,因为离猗兰殿不远,刘曦用小手遮挡住脑袋,小跑起来,雨水并不多,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刘曦身上,再绕过前面回廊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刘曦的胳膊。

“曦公主,你不是还想再得病吧。”

刘曦不用看就知道,敢这么同他说话的除了霍去病没有旁人,低声说道:“放开我。”

霍去病松手,见刘曦的肩头有点潮湿,扯下身上披着的红披风,搭在了刘曦肩头,刘曦吃惊的看着霍去病,身体有点僵硬,他是霍去病?“你何时这么好心?”

“曦公主是要还是不要呢?”

停下来的刘曦身体里泛着寒意,她的伤寒刚刚好一点,不想再病了,拍开霍去病的手,裹紧了披风,问道:“我哥哥呢?他没同你在一起?”

“陈侯爷叫走了旭皇子,现在他们去了何处,臣不知道。”

霍去病还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刘曦看着霍去病就压痒痒得很,“你怎么回到这来?这可是你最讨厌的曦公主势力范围,是在猗兰殿附近,你不都是绕着走的吗?”

“臣岂敢讨厌曦公主。”霍去病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的旨意,让臣为曦公主送仅供的柑橘。“霍去病从身边的内侍提着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柑橘,递给刘曦:“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中除了曦公主之外,没有任何公主得到这份赏赐。”

“你没有偷吃吗?”刘曦剥开柑橘,扔到口中,霍去病神色一僵,从未有人怀疑他会偷吃,闷闷的说道:“我不喜欢柑橘,跟不会——”

刘曦翘起脚尖直接将还有一半的柑橘塞在霍去病口中,笑道:“好吃吧,那会有人不喜欢柑橘呢?”

霍去病脸颊上两湾浅浅的酒窝,刘曦顺手抹了一把,点头道:“其实你也不是那么惹人厌烦嘛,还是挺——”

“曦儿,不许对霍侍中无礼。“

刘曦回头陈诚手握油伞,站在离他们两步之外,脸上的笑容不改,“我来接你回猗兰殿,曦儿,过来。““嗯。“刘曦仿佛像是着了魔一样,听话的走到陈诚身边,额前的碎发有被雨水弄得湿漉漉的,陈诚将油伞大半护住刘曦,陈诚的肩头被雨水快速打湿,笑道:“没找到地方对吧?曦儿,你何时才能不再迷路呢?““我——下次你带我去就不会再迷路了。”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刘曦和陈诚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雨中,霍去病吞咽了橘子,转身离去,橘子也没有那么不好吃,女孩也不会那么麻烦。

正文第七十六章

正当刘彻准备调兵遣将,同卫青商量进攻匈奴的事情时,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笼罩着整个长安,雨水蒙蒙,刘彻本来还未曾在意,可是一连小半个月的雨水,天空不曾放晴,刘彻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随之而来黄河两岸的急报,仿佛一盆冷水浇落在刘彻因战争而发热的脑袋上,使之清醒了一些。

只是老天还觉得刘彻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大,黄河堤坝多出决口,淹没了大片的庄家,各地求支援的奏折如同雪片一样飞向刘彻手中,尤其是韩安国所管辖的郡县,更是受灾严重,多出堤坝绝口,灾民遍地。

朝堂上,刘彻一扬手中的竹简,怒气冲冲的问道:“田丞相,这是怎么回事?朕记得半年前朕曾亲拨了铜钱万罐,为何还会溃堤?”

“陛下,臣让太守韩安国修筑堤坝,其中的详情臣并不知晓,请皇上明察。”

田蚡并未被怒气冲冲的刘彻吓住,反而有理的说道:“在臣看来下了这几日暴雨,冲垮堤坝也是难免的,不说陛下当政,就是先皇时也常常发生,皇上调派钱粮,安抚受灾百姓,才是当务之急。““依丞相的意思,朕调派出去的修缮堤坝的铜钱都是白费?”刘彻很不满意田蚡的这种态度,他习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但是对于亲舅舅田蚡,刘彻还是留了一份的面子,唤道:“廷尉张汤。”

“臣在。”九卿之一的张汤起身,跪在了大殿中央:“请皇上吩咐。”

“派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划拨的铜钱是不是都用在了修筑堤坝上。”

“臣遵旨。”张汤垂头,暗自思量着派何人前去,张汤能官居九卿,靠得是他审讯手法的残酷,是他的铁面无私,偷瞄了田蚡一眼,张汤并未多言,一切等派去的人回来再说的好,即便是丞相,是皇上的亲舅舅,张汤也会秉公处理。

刘彻凝视田蚡并未异常,又开始说起调派钱粮赈济灾民的事情,刘彻虽然好战,但他不是昏君,在大汉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他不能不顾大汉的实际情况,只去攻打匈奴,可是刘彻心中对此还是愤恨难平的,他始终觉得就是因为溃堤才耽搁了他进兵匈奴的脚步。

正因为有了这项认知,让整个朝会的大臣都战战兢兢,生怕刘彻的怒火倾泻到他们身上,刘彻安排好一切,一摆手:“散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松了一口气,鱼贯而出,田蚡走在了最后,看着不远处孤身一人走过的魏其侯窦婴,田蚡嘴角上扬,当初他还在酒馆厮混的时候,对魏其侯窦婴,对达官显贵,都得巴结,不敢有一分的得罪,即便他有个在里当美人的姐姐也不敢行错一步,甚至当时田蚡还曾为窦婴表演蹴鞠,谁又能料想几年之后,他的外甥是大汉的天子,而他田蚡成了大汉帝国的丞相?

带给田家,王家翻天地覆般变化的原因,就是有个当皇太后的姐姐——王娡,当皇帝的侄子刘彻,若是想保持这种荣耀,田蚡知道,他还得要做点什么,起码后里不能没有田家的女儿,只有下一任皇帝出自田家,他们的尊荣才能继续下去。

田蚡想起一事,停下脚步,等候刘彻从朝堂出来,田蚡的目光落守在大殿门口威风凛凛目不斜视的霍去病身上,对于霍去病,田蚡也琢磨不透刘彻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一个私生子比对他所有的儿子都要好,走到哪都带着霍去病,所以霍去病虽然年岁不大,却是刘彻正正经经的宠臣,而且不是一般的疼宠信任。

霍去病未及弱冠,就被封为侍中,并且统领八百羽林卫,霍去病同名满长安的翩翩贵公子陈诚不同,他的皮肤接近古铜色,眉目俊朗,宽肩窄腰,一声盔甲,英气勃发,霍去病板着脸,仿佛没有见到田蚡,这让一向受惯别人吹捧的田蚡,有点小感伤,暗自摇头,你一个私生子,靠着骑奴出身的卫青,得意个什么?

田蚡此时虽然有被霍去病轻视的恼怒,但他经历过许多风浪,不以为意,他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计较什么?霍去病将来能不能出头,还不知道呢,别看他现在很得刘彻喜欢,对于自己的外甥田蚡还是知道一点的,翻脸无情。

“田丞相有事找陛下?”

霍去病瞥了一眼田蚡,身体如同植入到地下的松树一样,不见任何晃动,田蚡说道:“霍侍中要去给本丞相通禀吗?”

“丞相大人恐怕是忘了一件事,臣是陛下的侍中,不是奴婢。”

“是侍中,侍中好啊。”田蚡语气透着点阳怪气,眼底流露出一分的调笑:“霍侍中仪表堂堂,伺候好皇上,皇上会宠着你的。”

霍去病剑眉拧紧,向前跨一步,虽然他同田蚡有着半个头的差距,但身上的气势迫人,淡淡的笑道:“田丞相这是何意?”

“这个——这个——”田蚡笑容更浓,解释道:“本丞相只是称赞霍侍中容貌出众而已。”

“霍侍中,令堂何时办喜事?本丞相也好送份厚礼过去以示祝贺。”

被戳中痛楚的的霍去病眼眸中似要喷火,田蚡突然骨子里透着寒意,霍去病不敢揍他吧,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田蚡是大汉的丞相啊。

“舅舅,你同去病聊什么呢?”刘彻在最关键的时候走出大殿,见到霍去病同田蚡离得很近,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问道:“霍去病,舅舅同你说了什么?朕看你脸色不大好。”

霍去病mimi眼睛,后退一步,向刘彻拱手:“陛下,丞相大人在称赞臣仪表堂堂,会伺候皇上,臣正打询问丞相大人是何用意呢。““够了,霍去病——”刘彻同样心中有火气,他从未疑心霍去病会讲假话,对田蚡投去警告的一瞥,拍拍霍去病的肩头,勉强的笑道:“去病啊,丞相在同你说笑,你是朕门生,朕身边有的是奴婢伺候,用不上你,你先去看看旭儿,朕同丞相有话要说。““臣遵旨。”霍去病潇洒的转身,田蚡在刘彻的目光下,缩了缩肩膀,低声道:“皇上,臣——臣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朕喜欢看重霍去病,不想让任何人欺辱轻贱于他,霍去病就是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舅舅,你明白吗?”

“臣记下了。”田蚡此时才清楚的了解到刘彻有多宠爱霍去病,不让任何欺辱?这是多大的恩宠,其实也难怪田蚡误会,在长安在大汉现在,饲养眉目清秀的少年很流行的,况且先帝,以及文皇帝,都是有这种特殊的爱好的。

田蚡记得刘彻身边的伴读韩嫣,当初就是有那种带点桃色的传闻,只是未经证实罢了,谁也不敢去问刘彻求证,不过,田蚡同样知道,有皇后阿娇在,刘彻就是有点想法也不成,皇后最厌烦的就是娈童。

“舅舅,你有事找朕?”刘彻主动问道,田蚡嘿嘿一笑,“还不是为了田甜的事?听说皇后娘娘让她入,那傻丫头高兴坏了,让我准备嫁妆,送她入呢,皇上,您看是不是挑个日子?”

“舅舅,朕心疼表妹,她还是另寻夫婿吧,朕和娇娇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陛下。”田蚡唤道,让刘彻停下脚步,田蚡说道:“您难道不晓得田甜额心思?她是满心里都装着您的,她等了您多久?好不容易皇后娘娘肯让她入,您怎么——陛下,她是臣最疼爱的女儿,是您疼的表妹,怎忍心看着她伤心欲绝?是不是皇后娘娘她出尔反尔?在您面前说了什么?陛下,田甜不求别的,只希望能陪伴您。”

“舅舅,你恐怕忘了一件事,大汉天下是朕说得算,朕想要哪个女人入,用同任何人交代吗?”

刘彻缓了缓语气,回头对田蚡笑道:“朕不让田甜入也是为了她好,当朕的女人不容易,不妨嫁给列侯做妻子,田甜若是看上哪位大汉的列侯,朕会亲自赐婚的。”

“皇上——”

刘彻摆手道:“舅舅不用多言,朕意已决,这事同皇后不关,朕只是不想让娇娇——舅舅,朕一言九鼎,希望母后也是如此。”

刘彻一展衣袖,撇下田蚡坐上车驾赶去昭阳殿,刘彻的唇边含笑,他解决了田甜,娇娇面上不说,心里也会高兴的吧,到时会不会——刘彻漆黑的眼眸火亮,试一试那种姿势也是不错的。

“咦,霍去病,你今日中邪了吗?”在里闲逛的刘曦,看到站在树下的狂踢树干的霍去病,向他走近,感兴趣的问道:“还是你在练习新武艺?铁退功吗?”

霍去病停下动作,转身怒视刘曦,闷声道:“你说什么?”

“啊——你继续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刘曦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就想跑:“我不打扰你了,霍去病,你就当我从未出现吧。”

刘曦暗恨自己耳朵好使,听见动静才过来一看究竟的,拍了一下嘴唇,锁什么嘴呀,霍去病一个纵身,直接抓住刘曦的胳膊,压低声音:“你不想出吗?不想去看看长安城吗?”

“不想,不想。”刘曦连连摇头,霍去病不肯松手:脸颊上出现那对漂亮的酒窝:“臣知道曦公主会喜欢的。“

正文第七十七章

“霍去病,我是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放开啦。”

刘曦像只燥舌的麻雀,可是她的手却被霍去病紧紧的攥着,就是挣脱不开,刘曦都打算连踢带踹,可是小短腿本就够不着霍去病,即便勉强够到了,杀伤力也很低的,就仿佛挠痒痒,对皮糙厚的霍去病来说构不成威胁。

“你到底想要这样?带你去玩不好吗?”霍去病停住脚步,小跑的刘曦一下子撞到霍去病的后背,了鼻子,“你怎么又突然停下来?”

一高一低的两个人在青石子铺成的路面上对峙着,刘曦不服输的仰头看着霍去病,说道:“我即便是想去玩,也不会同你去。”

“陈侯爷吗?”霍去病并未松手,直接说道:“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另一个我——我抱着你走。”

只会扛人的霍去病,自从被卫青教育过之后,才明白女孩子是要抱着的,而不是扛着,大方的说道:“你选吧。”

刘曦皱眉,实在想象不出霍去病抱着自己,跺脚道:“你还是去抱着你将来的媳妇吧,我才不会同你——”

见霍去病俯身,刘曦手臂伸直推开一段距离,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去玩吧,我不用你抱着。不用,我又不是腿伤了。”

刘曦向前走去,闷闷的嘀咕:“也不晓得你中什么邪气,当初我腿受伤都不肯抱我,现在到来了勤快劲了。“霍去病嘴唇扬起,毫无知觉的回道:“我从未曾抱过别人,所以不会。”

“对了,霍去病,我能出吗?会不会有危险啊。”刘曦决定不同霍去病这个天生的战争狂讨论抱女孩的问题,凝着弯弯的细眉:“我还没同娘说过要出的,她会担心,不如我们——”

霍去病松开刘曦翻身上马,像是抓小**一样就将刘曦拽到马上,将她安置在身前,随手一指跟在刘曦身边的兰芷:“你禀告皇后娘娘和陛下,就说我带着曦公主去长安城。”

“驾,驾。”霍去病门纵马,刘曦的小腰被他紧紧的揽住,这种事也只有霍去病才会做的理所当然,是刘彻宠惯的?还是他个使然,在霍去病的眼里除了让他尊敬献上全部忠诚的刘彻之外,从未曾有过害怕谦卑,不过,若是霍去病谦卑了,那还是冠军侯吗?

“喂,你不是说你的马从来不驮女子吗?”

霍去病的回答简洁大方,并不带一丝被刘曦找到把柄的害羞,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是例外。”

好嘛,连个曦公主都不叫了,刘曦问道:“你带我这么出来,不怕父皇怪罪你?”

“大汉公主若是再长安出事,那是我的无能,刘曦,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当公主的,可是我看你太——太小心翼翼了,整个大汉,你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没有你指使不动的人,当然我是例外。”

霍去病声音洪亮透着骄傲,刘曦哼道:“本公主就是不让你例外,你也得听我的。”

“那就试试看吧,刘曦,试试看好了。”霍去病成竹在,他的话敲醒了刘曦,是呀,她不是普通的现代外语系的大学生,而是大汉的公主,而且是阿娇的女儿,不能在像平时往常那样,就像刘嫖说过的,要有大汉公主的骄傲,这对个相对来说温柔不愿同人相争的刘曦来说有点难度,慢慢学习怎么当个公主吧,刘曦看见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知道这应该是到闹市区了,可是霍去病并没有放慢马速,一样的横冲直撞,道路两旁的行人仿佛也习惯了这样子。

“霍去病,你小心踩到人,小心呀。”

“没事,我的骑术很好,不会碰到人的。”霍去病没有停马,纨绔公子纵马街头是不是都是他这样?这样的理直气壮?还是长安的贵公子都是如此?刘曦看着路人躲避的惊险,说道:“你速度这么快,让怎么看啊?你不是专程拉着我遛马的吧。”

霍去病听见刘曦这么说,才抖了一下缰绳,身下的骏马不再狂奔,问道:“你想去哪?”

旁边路人嘟囔的话语传进刘曦耳中:“他是霍去病?关内侯卫将军的外甥?”

“可不就是他咯。”“很少有人敢在长安街头这般放肆的。”“你不知道,人家是天子宠臣,皇上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马踏青苗是常事的、”

刘想捂嘴闷笑:“难怪父皇说你像他呢,连这一点都很像啊,你就不怕御史大夫参你一本?”

“御史大夫管不到我头上。”霍去病脸上带出笑意,不再那么冰冷难看,旁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让刘曦怀疑长安城里的百姓是不是都爱八卦呢,尤其是霍去病和卫家的八卦。

“听说没有——关内侯的二姐卫少儿,同陈掌大人——”

本来这些人敢说这些,就是看着霍去病走远了,没料到霍去病耳朵很灵敏,拨转马头返回,骑在马上问道:“你说什么?”

霍去病虽然年纪不大,但刘曦看得出来,在长安城里还是很有名声的,只是这名声是好是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小人什么都没说,大人赎罪,大人赎罪。”

霍去病眯着眼睛,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正当刘曦认为他会抽说话人时,霍去病却笑道:“妄议朝廷命官,天子重臣关内侯卫将军,是什么罪名?”

“小人该死。”

霍去病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冷笑一声,挥鞭而去,刘曦觉察到身后霍去病气息沉重,他因该在生气吧,看见前面的酒肆,说道:“我饿了。”

“知道了。”霍去病勒住缰绳,下马后扶下了刘曦,拉着她向酒肆里面走去,从怀中拿出金丸,弹给小二,说道:“准备上房雅坐。““诺,您请。”小二熟悉的带路,刘曦问道:“你常来这吗?”从她和霍去病进门,热闹的酒肆里就寂静无声,刘曦不是霍去病,她做不到霍去病那么从容,被众人盯着打量,刘曦不大舒服,霍去病警告的目光扫向四周,酒肆的客人在霍去病的视线下低头继续喝酒,可是不敢得罪长安有名的霍大少爷,也有不服气的贵族子弟同霍去病较劲,可是结果都是一场悲惨,打不过霍少,回去告状又被皇帝刘彻痛骂,所以霍去病在长安城的威名可是很盛的。

等到霍去病的身影消失,酒肆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低声交流:“霍去病身边的小姑娘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看着打扮,应该也是王侯之女吧。”

一名长衫的中年男子缕着山羊胡须,摇头叹道:“奇怪,奇怪,霍去病何时会带小姑娘来酒肆?怪是年年有,未有今日多。”

旁边的人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们都是熟悉霍去病骄傲目中无人的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若是得罪了他,霍去病才不管你是谁,敢于当面拔剑。

进了临窗的雅间,霍去病拉住想要坐下的刘曦,他身边的随从连忙上前将干净的坐垫重新打扫一下,刘曦这时才看见霍去病身后跟着十几名随从的,穿着得还是统一的牛皮盔甲,早听刘旭说过,霍去病很注重享受,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而且很爱干净,听说他府上有一个大大的澡池,每天烧水都会花费人力和财力。

“你不累?坐吧。”霍去病见刘曦发愣的看着自己,酒窝含笑:“快坐下,今日我请客。”

“哦。”刘曦收回目光,坐在了霍去病对面,霍去病本就不用动手,旁边的随从斟茶倒水动作一气呵成,将一个本子递给霍去病,说道:“侍中大人,清点菜。”

这个时代就有菜谱了吗?刘曦实在是纳闷,霍去病向刘曦方向撇撇嘴,随从将菜谱递给刘曦,恭敬的说道:“曦公主请。”

“客随主便。”刘曦认字有限,不想在霍去病面前丢脸,将菜单推给霍去病,:“还是你来吧。”

霍去病笑意更浓,清澈的眸子透着了然,随口说了几个菜名,随从记下退出去吩咐小二,霍去病说道:“记得上陈酿,我要最好的。”

“诺。”

刘曦瞪了一眼霍去病,闷闷的说道:“有你这么请客的?也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

“臣喜欢的,曦公主也会喜欢。”

刘曦弄不明白,霍去病的骄傲到底是从哪来的?显然不是遗传的,刘曦即便没有见过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但也清楚卫少儿养不出这样的霍去病,他的生父是谁来着?刘曦皱着小眉头,应该是记得的。

“我从未曾在意过母亲是否另嫁他人,也从不曾在意过霍去病是不是私生子。”

霍去病端着茶盏,眸子漆黑明亮,刘曦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话,在霍去病的身上,你永远也感受不到身为私生子的自卑。

“霍去病,你会因为你的能力而名扬天下,被后人敬仰。”

“我知道。”霍去病可是一点都不会客气,刘曦张张嘴,扭过头去,再也不去安慰他了,霍去病手指蹭蹭鼻子,从未见过像刘曦一样的女孩。

“咦,是诚哥哥——诚哥哥——”

刘曦透过窗户,见到骑着白马的陈诚,向他挥动小手,小身子探出半边去,霍去病动作迅速的抓住刘曦的胳膊,看着仰头望着刘曦的陈诚,轻声道:“小心一点。”

正文第七十八章

陈诚看见俊挺英气的少年怀中抱着一名可爱的女孩,翻身下马,缰绳扔给随从,并且吩咐两句,陈诚俊美的脸上挂着微笑,向刘曦动动嘴唇,他们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听不见声音的,不懂得唇语的刘曦,却知道陈诚说得是什么,‘等我上去找你。’

刘曦看着阳光下的俊逸少年,热闹的行人也无法打扰到他的宁静,谪仙人,就应该时陈诚这样的,让人不忍心亵渎。

过了片刻,随从跑过来将纸包递给陈诚,陈诚点点头,缓步走进酒肆,大堂的众人照例停下了闲谈,忍不住看看太阳到底从哪边升起来的,如果说整个长安城最出名的两位少年是谁,答案只有一个,霍去病和陈诚,他们二人各领风骚,互不相让,大部分时间不会在一起出现,今日——还真是奇怪呀。

陈诚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霍去病的包房,酒客们互看一眼,少了谈天说地的兴趣,努力得伸长耳朵,希望能从关紧的房门听见动静,即便是一丝的动静也好,暗自猜测,他们会不会吵起来,或者打起来?霍去病火爆脾气可是不让人的,而陈诚呢,看着像是贵公子一样,实则得罪陈诚的人,没有一人能有好结果。

“诚哥哥。”

刘曦现在十分后悔将陈诚喊上来,因为她发觉深处水火交融的地方,并不见得会舒服,自从陈诚进来,刘曦就主动让位,让陈诚同霍去病对面而坐,霍去病攥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而陈诚呢——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霍去病和陈诚属于不同类型,看着两位小帅哥,刘曦不觉得养眼,反而觉得寒气袭人。

“糖炒栗子不是曦儿最喜欢的吗?”陈诚在霍去病的目光下,从纸包里拿出栗子,修长的手指亲自剥下了栗子皮,递到刘曦嘴边,眼底漾起宠溺的笑意:“吃吧,还像以前一样,最喜欢吃栗子,却懒得剥皮。”

栗子香气袭人,刘曦原本不大喜欢的,可是却无法拒绝陈诚,将嘴边的栗子含进去,甜甜的一笑:“好吃,好吃呢。”

霍去病同样剥了栗子,不过他的技术显然没有陈诚好,看着缺一块少一块的栗子,一向很要脸面的霍去病直接将栗子扔了,对刘曦说道:“赶明在请你吃。”

“嗯。”刘曦同样应道,陈诚继续熟练的剥栗子,低声道:“霍侍中,你知道曦儿喜欢什么吗?”

陈诚的目光扫过桌子杭摆着的酒菜,菜品不错,却没有一样是曦公主喜欢的,聪明的霍去病,当然知道陈诚话中的含义,笑道:“我喜欢的,她都会喜欢。”

陈诚同霍去病对视着,刘曦拍了拍额头,端桌子上的酒杯,手指沾了一地酒,向他们中间弹了弹,“好热,好热啊,好渴啊。”

刘曦一样酒杯,将美酒饮尽,很辣,很辣,不像是米酒,这也是穿越者带来的吧,是不是阿娇呢?刘曦脑袋晕乎乎的,见到还在对视的二人,一拍桌子,暴起道:“你们两个够了吧,我不是你们争夺的玩具,我是刘曦,是刘曦。”

“曦儿。”“曦公主。”

霍去病和陈诚一起唤道,刘曦摇摇晃晃的起身,手指着他们两个,接着说道:“我招惹你们了吗?诚哥哥是哥哥,霍去病是朋友,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不喜欢你们。”

两个少年顾不得互相不服气,同时伸手拉住了刘曦的胳膊,一人一只,到是很公平,醉酒的刘曦脑袋发晕,“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去,让你们两个自己瞪眼睛去。“刘曦甩开了他们两人,醉酒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就看刘曦歪着脑袋找寻下去的路,直接向窗口走去,霍去病反应比较快,一个箭步抓住刘曦的袖子,“不行,刘曦,那不是——”

刘曦本就没听见,口中念念有词:“我欲乘风归去,归去,不如归去。”身子向下栽倒,地球到哪都是有引力的,‘刺啦’一声,衣物撕碎的声音,霍去病下意识的凭栏跃下,凌空抱住刘曦,从酒肆二楼坠下,陈诚慢了一步,同样跳下来,霍去病抱着刘曦在地上滚了两圈,减小冲力,很好的护住了刘曦,不过,霍去病的胳膊挫了一下,很疼,霍去病看着睡熟了刘曦,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磨人的小丫头,以后可不许你再喝酒了。”

“霍去病,将曦儿交给我吧。”陈诚的声音在霍去病耳边响起,霍去病下意识的抱紧刘曦,起身不顾拍去身上的灰尘,他是最爱干净整洁的公子哥儿,一扬眉:“陈侯爷,你晚了一步。”

尖锐的口哨声响起,骏马被随从迁过来,霍去病抱着刘曦上马,整个过程新云流水般的利落,最后看了一眼陈诚,淡淡的说道:“是我带她出来的,我得把她平安的带回去,陈侯爷,你若是轻松一些,她会更喜欢你。”

霍去病一拨马头,骏马向未央方向疾驰而去,陈诚默默无语,少背负一些吗?他怎么能放得下陈家?霍去病,下次再也不会给你带走曦儿的机会。

回到皇,霍去病下意识的将刘曦送回猗兰殿,如果说除了刘彻,霍去病还是畏惧的人的话,那就是皇后娘娘陈阿娇了,霍去病跟在刘彻身边不是一日两日,面对阿娇时,霍去病收敛了那么骄傲,皇后很疼爱曦公主,虽然不是他将刘曦弄醉的,可是皇后娘娘同皇上一样,很擅长迁怒的,霍去病可不指望着皇上能在皇后娘娘的怒火下救下自己来,皇上再宠着他,对于皇后娘娘,霍去病觉得是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对于那种喜欢,霍去病从来没有琢磨清楚过。

霍去病本想将刘曦交给守在门口的女就离开的,女抱过公主,见公主无恙,才暗自放心,向霍去病说道:“霍侍中,皇后娘娘在殿里召见你。”

霍去病身子一僵,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时并不想见皇后,咳嗽两声正色道:“你去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找臣有事,就不去——”

“霍侍中,皇上也在。”女让开了道路,低头忍笑道:“请吧,皇上和娘娘都在等着你呢。”

“皇后娘娘不是应该在昭阳殿吗?况且皇上是去找皇后娘娘了,他们怎么回来猗兰殿?”

霍去病明明看见皇上的车驾去了昭阳殿,猗兰殿里面传来轻柔悦耳的声音:“霍侍中,由本亲自回答你可好?”

事到临头,霍去病反倒心里平静得很,大步跨入猗兰殿,单膝跪地:“臣霍去病拜见皇后娘娘。”

“咳咳。”刘彻咳嗽两声,示意他的存在,霍去病垂头:“拜见陛下。”

“去病啊。”刘彻对于霍去病就是喜欢,是那种谁嫉妒诽谤霍去病也不成的喜欢,阿娇甜美的一笑,柔声唤道:“皇上。”

刘彻脊骨升起一丝凉意,想到刚才他本来兴致冲冲的去找阿娇,让阿娇知道自己也是很护着她的,见到阿娇柔软含情的目光,刘彻心中那个火热呀,刚想做点什么,就听说霍去病拐走了刘曦,呃,也不能说拐走了刘曦,应该是带着了刘曦游历长安,一向对于霍去病不冷不热的阿娇爆发了,刘彻终于再次见到了大婚前,阿娇如火焰燃烧一般的风采,身上的气势直逼刘彻,让刘彻心中更加的想要征服她,占有她的一切。

而此时的阿娇像是一名躲在刘彻羽翼下的小女人,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在寻求刘彻的保护和安慰,刘彻不说遍览美人,柔弱的,娇媚的,明艳的,恭顺的,温良的,却从未有一人能像阿娇如此多变,让刘彻忍不住着迷沉醉,阿娇很漂亮,但是后中比阿娇漂亮的还是能找出来的,可是漂亮的,没有她骄傲,柔美的却没有阿娇的烈,刘彻想要摆脱却不由自主的靠得更近,一向自我保护很好的刘彻,是愿意相信,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阿娇不会背叛他,或者因为权势而算计他。

太皇太后(窦太后)曾经说过,莫要得了天下,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刘彻唇角上扬,他不会是孤家寡人,他有永远爱着他,相信他的阿娇。

“陛下。”阿娇若是知道刘彻这心思,一定会很开心的,对将来也更有把握,但是刘彻是擅长掩藏真正心意的帝王,所以阿娇不知道,帝后这场棋局,还将继续下去。

刘彻一拍桌子:“霍去病,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拐跑了——带走了曦儿,还把曦儿弄醉了,你——是不是真当朕不敢惩罚你?”

“陛下,臣——”霍去病想要解释,被刘彻瞪了一眼,低头识趣的说道:“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阿娇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霍去病这么轻易的认罪很奇怪,按她原先想的,霍去病因该会硬挺着的,刘彻心中满意,果然是他看重的,像他,霍去病从骨子里像他。

“朕罚你——”私心上来说刘彻是舍不得处罚霍去病的,可是在阿娇的面前又不能不罚,处罚重了,刘彻会心疼的,踌躇了一会,阿娇淡笑道:“皇上,您不是总是抱怨霍侍中不肯读兵书吗?让他去抄书好了。”

“对,对,对,就依皇后。”刘彻笑道:“霍去病,你去给朕抄书去。”

“臣遵旨。”霍去病起身离开,刘彻笑容满面,阿娇此时说道:“陛下,被灌醉的是曦儿。”

“————”

刘彻明白,阿娇还是没有消气呀,他表现得太偏向霍去病了?

推荐《重生之小资生活》作者妩妩998,现代重生文。

正文第七十九章

仿佛寻常夫妻因子女而担忧,坐在一起闲谈,阿娇忍不住抱怨道:“不是臣妾看不上霍去病,臣妾也知道皇上宠着他看重他,对于霍去病,臣妾心里也是疼爱的,可是您看看他带着刘旭骑马闯祸,臣妾就不说了,可是他今日竟然将曦儿弄醉了,这怎么能成?他拐带坏了我一个儿子不够,还要带上曦儿吗?”

刘彻心情放松,对于阿娇的抱怨,用咳嗽声掩饰笑意,阿娇一挑眉,问道:“难道臣妾说得不对?陛下你不认同?”

“旭儿同霍去病在一起挺好,霍去病会帮着娇娇看着旭儿的。”

“皇上,您是不晓得来臣妾这告状得夫人美人有多少?不都是旭儿和霍去病折腾的,我可不想再见到来述说曦儿闯祸的人了,皇上,您让霍去病放过曦儿吧。”

刘彻眉头微皱,问道:“都是来状告霍去病的?”见阿焦点头,刘彻冷笑道:“以后不用给她们留面子,朕了解霍去病,没人惹到他,以去病的骄傲来说,本就不屑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不见得是冲着去病来的。”

达到目的的阿娇心中暗笑,却烦恼的皱眉,仿佛下不了决定一样,刘彻暗自摇头,娇娇还是太天真了,以前被太皇太后保护得太好了,并没有经历过中龌龊的争斗,阿娇处理后的事一向光明磊落,是错的就是错的,太过纯粹,玩不了谋,还是需要他的保护,刘彻问道:“何事让你这么为难?”

“告状得太多了,臣妾安抚不过来的。”阿娇烦恼的揉着额头,轻声转述后女人们的抱怨,“陛下,臣妾斗胆说一句,霍去病锋芒毕露不见得是好事。”

“现在无妨。”刘彻一展衣袖,并不在意的说道:“以后朕会为去病找到属于他的那柄刀鞘,若是有人在敢说霍去病的不是,朕是容不得的。”

“皇上心中有数就好,臣妾去瞧瞧曦儿。”阿娇起身,却被刘彻抓住了手腕,拉到怀中,刘彻在阿娇鬓间低沉的说道:“娇娇如何报答朕?嗯?”

“陛下。”阿娇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眸子清澈明亮倒映着刘彻的身影,身体绵软,勉强按住刘彻的手掌,娇嗔道:“你放手…皇上…”更是使不出力气,几乎摊在刘彻怀中,阿娇的敏感,让刘彻欣喜,正想为所欲为的时候,就听见殿外有声音传来:“我去给父皇送茶。”

阿娇推开了刘彻,整理显得有点凌乱的衣衫:”是诸益公主刘静。”

“朕不见,让诸益去照顾曦儿,朕就不见她了。”刘彻一向率而为,自从度掌天下之后,鲜少让他有顾忌的人或事,起身将阿娇打横抱起,向侧殿走去,低笑道:”朕保证没有人再敢来打扰咱们,娇娇,朕要你。”

阿娇锤了一下刘彻的肩头,后乖觉的紧紧的靠着她,似有似无的声音仿佛挠痒痒一样传入刘彻耳中:”我也想着您的,刘彻,谢谢你保护我。”

刘彻这个名字自从汉景帝去世之后,就很少有人敢出口,阿娇这句话,让刘彻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刘彘刚刚改为刘彻的时候,他身边的堂邑翁主阿娇接连清脆的叫着他的名讳,明媚的笑颜绽放在脸上:“刘彻,我喜欢你的名字,比刘彘好听。”

他们也曾经年少,他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刘彻会因为阿娇这句话,而放不开她,刘彻亲吻着阿娇,气息重:”娇娇,天下间只有你能叫朕的名字,朕只准许你这么称呼朕,别人谁都不行,即便是母后…母后也不行。“阿娇柔软的嘴唇划过刘彻的额头,将自己的身体贴近刘彻,用实际行动表述着对刘彻的痴缠爱恋,将脸埋入刘彻肩窝,阿娇唇边含笑,又赢了一次不是吗?还有机会一直赢下去。

“诸益公主,皇上的吩咐您该听清楚了吧。”楚玉挡在刘刘静面前,笑道:”皇上身边有娘娘在,应该用不找您的。”

刘静身份尴尬,亲生哥哥已经就藩,生母被看管起来,出不得门,本来刘静想着凭着她乖巧懂事,我见犹怜的样讨得阿娇的欢心,却得到了阿娇疏远的对待,刘静并不觉得丧气,从旁暗自看着阿娇行事,才发觉皇后娘娘对谁都是冷淡的疏远的,只有在面对刘曦的时候,皇后娘娘才是亲切和蔼的,温柔的笑颜,能融化一切的冰霜,能让心中温暖,看着刘曦在皇后娘娘怀里撒娇,刘静嫉妒得很,若是自己也是皇后娘娘生的,那该多好啊,直到见到阿娇和刘曦相处,刘静才明白真正疼爱女儿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阿娇从未曾信任过刘静,她绝对不会容忍别的公主侵占刘曦的地位,同时阿娇也是记仇的,她能让刘静呆在刘曦身边,就是为了刘曦的成长,有些事情用刘静来教导女儿,比光说大道理要好很多,阿娇爱恨分明,在她的只有两类人,亲人和陌生人,刘彻是唯一的例外,是阿娇的对手,若是没有刘彻,阿娇反倒觉得说着很没趣。

刘静赌气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一座偏殿,里面的摆设布置都很奢华,在物质方面,阿娇不会亏待刘静,或者说亏待刘彻的任何儿女,阿娇不会因这点小事,就留下把柄,在阿娇心里,巴不得刘彻的儿女都喜欢奢华的生活。

“您真要去伺候曦公主吗?”一直跟在刘静身边的女不忿的说道:“奴婢都替您委屈,曦公主那么骄纵任,不就是因为是皇后娘娘生的。”

“不去又有什么办法?”刘静同样很不满,刘曦要比以前聪明了不少,每当她有小动作的时候,刘曦大部分都能识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软软的唤着静姐姐,却指使她做做事,跑来跑去,刘静若是恼火,刘曦就眼里含泪,弱弱的说道:”静姐姐不喜欢我了吗?我同父皇说…让静姐姐去陪伴王夫人好了。”

刘静只能照办,她是绝不会去陪着生母的,或者等到及笄后,随意的出嫁,刘静懂事却很有野心,在她小的时候就常常听馆陶大长公主纵横两的事情,在刘静的心里,刘嫖才是天之骄女,才称得上是大汉公主。

刘曦的聪明,阿娇的疏远,刘静丧气却不会灰心,她讲目光转向了刘旭,毕竟刘旭是阿娇的儿子,同皇长子是有争的,可是刘旭却更难捉,刘静即便碰到了刘旭,也是被他耍得份,再加上刘旭身边的霍去病,刘静的好好的计划都会然霍去病搅和黄了,几次下来,如果说刘静最讨厌的是谁,那绝对是从来没拿正眼瞧她的霍去病。

刘静一想起被他捉弄的糗事,虽然是她主动凑上去的,可是这股火气难消,被刘曦和刘旭捉弄,也就算了,可是霍去病,他不就是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私生子吗?刘静从未想过,若不是她主动招惹霍去病,以霍去病的个,当刘静本就不存在。

即便再不忿,刘静也得去照料刘曦,刘静看着在榻上熟睡的刘曦,心仿佛火烧一样,刘曦是被霍去病抱进里的,霍去病自从被刘彻亲自教导之后,他抱过谁?他的眼中又有谁?刘曦还赶不上自己,为何她总是得天独厚?被所有人喜欢宠溺着,尤其是…那谪仙一样的陈诚,刘静永远也忘不掉,陈诚背着刘曦玩耍的样子,陈诚那双温润的眸子,只印着刘曦一个人。

“水,我要喝水。”刘曦半梦半醒的低咛,刘静想要去拿水杯,在旁边的兰芷上前扶起刘曦,仔细的喂水“公主,您慢一点。”

刘曦喝了水,一歪头嘟囔了两句,有睡熟了,兰芷轻拍着刘曦,放下了幔帐,才对刘静压低声音道:“诸益公主,您是金枝玉叶,不好总是劳烦你的。”

刘静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笼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阿娇从未曾放心她,刘曦的饮食,刘静本就不上手,就连碰都碰不得,刘静眯了眯眼睛,若是你最疼爱的女儿让皇后娘娘深陷万劫不复之地,皇后娘娘,您还会疼她吗?

几日之后,刘彻接到了廷尉张汤的竹简,他用于修建堤坝的万贯铜墙,并没有被田蚡贪污挪用,都用在了巩固堤坝上,刘彻手指敲着竹筒,拧着浓眉,难道是他想多了?长安的雨势已停,可是各地的灾情不容乐观,更有大臣建议要炸开堤坝,倾泻洪水,否则损失会更重,刘彻还在犹豫之时,杨得意进来通禀:“陛下,魏其侯窦婴求见。”

“宣。”

“臣窦婴见过陛下。”

刘彻对窦婴的才华是欣赏的,问道:“你来的正好,朕有事同你商量,窦婴,朕有心让你主持此次决堤的事情。”

窦婴低头道:”敢问陛下,您是在意黎民百姓,还是权贵豪族?”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黎民百姓。”

窦婴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竹简,双手捧过头顶,刘彻示意杨得意承上来,当刘彻看完竹简时,脸色沉:“窦婴,这可是实情?”

“在陛下面前臣不会撒谎。”窦婴抬头看着刘彻,义无反顾的说道:“皇上,您是大汉的皇上,不是田家王家的皇上。”

“窦婴,朕给你旨意,便宜从事,从哪泄洪水有力,就从哪决堤。”

正文第八十章

火红的太阳缓缓的坠下山头,火烧云灿烂炫目,落日的余晖斑斑点点的倾洒在床榻熟睡的女子身上,一缕青丝缠绕着她白嫩的脖颈,松垮的衣衫,遮挡不住她肩头的吻痕,舒缓的眉间柔和恬静,一室的温馨,这就是刘曦看见的情形,刘曦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榻,手指卷起阿娇的发丝,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轻声道:“娘,您该起了呀。”

阿娇躲闪不开,在整个后,只有她的女儿刘曦敢如此大胆,不,还有刘彻,他们父女在这一点上也是相像的,抓住刘曦顽皮的小手,模糊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太阳快落山了,要用晚膳呢,娘,父皇说陪咱们用晚膳。”

刘曦躺在了阿娇怀里,入鼻的馨香,很温暖干净的感觉,一点都不觉得刺鼻,阿娇此时才睁开眼睛,见小狗一样趴在自己嗅来嗅去的女儿,笑道:“既然要用晚膳,你也怎么也躺下了?”

刘曦继续蹭,振振有词的说道:“当然是趁着父皇不在呀,父皇总是同我抢娘,这点很不好。”

“傻话。”阿娇轻拍着刘曦的后背,轻声道:“你父皇今日很忙,不会陪咱们用晚膳的。”

刘曦眨眨眼睛,很困惑阿娇怎么知道的?她不是在睡觉吗?阿娇起身将松垮的袍子拢紧,如瀑布一般的青丝垂下,柔韧光泽,裸露再外的肌肤细腻柔滑,阿娇完全不像生了孩子的女人,也不似花季少女般的青涩,妩媚动人如盛开的牡丹,平坦的小腹,丰满的阿娇,不可盈握的芊芊细腰,修长笔直的大腿,这一切都是女人最重要的本钱,酣睡之后的阿娇脸颊处自然簇着红晕,眼眸中泛着淡淡的水雾,为阿娇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魅力。

刘曦下颚压在交叠的双手上,趴在榻上看着梳洗打扮的阿娇,女捧上来装着牛的铜盆,就见阿娇做起简单的面膜美容,刘曦怔怔的瞧着,这应该是现代手法吧,是吧,是吧,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阿娇已经收拾停当,一乌金发钗挽住发髻,回头问道:”还没看够吗?”

“娘好看,永远都看不够的。”刘曦一骨碌起身,这种话本来刘曦是说不出来的,可是现在却越说越顺,在她心里阿娇就是个完美至极的女人,阿娇走近弹了一下刘曦的额头,低笑道:“曦儿,娘告诉你,成了亲的女子不能亏待自己,想要抓住丈夫的心,美貌是最基础的,有了美貌才能谈其他的,容貌不在,再深的感情也会磨没的,如果只剩下对妻子的尊敬,那是女子的悲哀呢。”

“哦,我记下了。”刘曦点头,在一夫多妻的古代,容貌当然是最重要的,一般的男人不会喜欢姿色平庸的女人,想要加深感情,也得靠近丈夫眼前才行呀。

“曦儿是公主,不一定用得上。”阿娇揽住女儿的小肩膀:“娘将来给你选的丈夫,不敢亏待你一分,不过,娘还是希望曦儿能凭着自己的本事,牢牢的抓住他,让他呀,除了我的曦儿,谁都看不上,对你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

刘曦有点挠头,自己可没有阿娇这么自信,弱弱的问一句:”我能做到吗?”

“不是你能做到吗?是你一定会做到,曦儿,你就是娘另一半的希望,看着你能得一心一意对你的人,我也就知足了。”

阿娇的话触动了刘曦的心,这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同样也是阿娇无法成为刘彻唯一女人的遗憾,在现实面前,阿娇选择了妥协,同刘彻做一对合格的帝后,或者就像阿娇说得同刘彻进行一场感情的较量,可是对阿娇来说她不见得就不想要唯一,这个世上哪个女人不想成为男人的唯一?所以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同阿娇血脉相连的女儿身上。

“您一定要教我,我会好好的学,如果他敢有外心,哼哼。”刘曦挥动着小拳头,狠狠的说道:“我饶不了他的,让他知道大汉公主的厉害。”

阿娇那抹思愁很快的被刘曦的童言冲走了,煞有介事的说道:“嗯,我会给曦儿递棍子的。”

“娘。”刘曦拉成声音,阿娇笑意盈盈,有个贴心的女儿不错的,比孤单一人要好许多,难怪后的女人都想有个孩子,儿女不只是她们后半辈子的指望,同时儿女也可以排解寂寞,皇上只有一人,后又有多少等着他的女人?寂寞和嫉妒会使女人疯狂,老得也更快。

“曦儿,最近你同刘静相处的如何?”

刘曦来了神,像是寻求表扬一样同阿娇说起自己折腾刘静的事情,“我同您说,刘静哭笑不得,只能听我的话,不是只有她一人才会装委屈的,扮柔弱的我同样也会呢。”

“不用,曦儿,你是我的女儿,除了你父皇之外,你不需要以装委屈达到目的,你若是想要指使刘静,直接让她去做,她也不敢抗命的。”

“可是——可是我怕父皇会——会听信刘静的话,觉得我骄纵任,没有姐妹情意,我更怕连累了娘,让父皇误会您。”

阿娇手指托起刘曦的下颚,含笑同她对视着,女儿的关心让阿娇心中泛起阵阵的暖意,刘曦长大了,会为她会为刘旭考虑,可是懂事的女儿同样让阿娇心疼,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曦儿,你父皇既然把刘静安排在你身边,除非发生很特殊的事情。”阿娇随即摇头否定:“不,即便特殊事情,皇上也不会再把刘静当成女儿看了,你父皇薄情得很,刘静的母亲王夫人碰触了他的底线,只要皇上忘不掉,刘静就再难有出头的机会。”

刘曦后背发凉,对刘彻的无情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阿娇看出刘曦的害怕,轻笑道:“这就是皇上,万不能碰触到他的底线,曦儿,皇上并不缺公主。”

刘曦暗自算着,除了刘曦和刘静之外,刘彻还有三名公主,其中有一个比刘曦要大四岁,生母是早就不得刘彻宠爱的美人,细算起来所有的公主都比刘曦要大,不对,好像自从阿娇生了她们兄妹之后,中的女人就没有再怀孕过,见阿娇平淡的笑容,刘曦深深的敬佩,是巧合吗?她宁愿相信是阿娇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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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一章

晚膳时,刘彻果然没有到昭阳殿来,刘曦对阿娇更是敬佩,默默的陪着她用膳之后,阿娇一边品茶,一边教导刘曦编织各式各样的同心结,刘曦对同心结很熟悉,若抡起编织来,她并不熟练,所以也不存在装作不会的样子,总之她编出来的同心结,让一向淡然的阿娇都皱起眉头,刘曦低声道:“娘,我就是弄不好嘛。”

“慢慢就会熟练了,曦儿,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今晚有事。”

“哦”刘曦点点头,阿娇的决定很难改变,起身随口问道:“您是去见父皇吗?”

阿娇抿嘴含笑,目光落在楚玉身上,楚玉上前低声道:“娘娘,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妥当。皇上从长乐出来之后,去了宣室谁都不肯见。”

刘彻拒绝让田甜入之后,王太后就病了,也没给过阿娇好脸色,阿娇不以为意每日照常去长乐探视王太后,即便对着王太后的冷杨冷语或是故意刁难,阿娇也淡然处之,从不曾再刘彻面前表露一分,但是阿娇不说,不以为着刘彻就不知道,王太后许是上了年岁,想得偏差一点,或者是心有不甘,竟然将刘彻叫道长乐,命令他必须要让甜甜入,刘彻当然不会答应,他决定事情很难改变,更何况刘彻也不会给王太后手朝堂的机会,刘彻顾左右而言它,王太后满腔的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对着阿娇,可是却像一拳打在棉花让一样,阿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王太后挑不出一点的毛病,王太后的火气更大了,病也沉重几分。

阿娇不放心刘曦,也瞧出她的担忧不舍,王太后对阿娇不好,刘曦同样清楚,想过办法却被王太后责骂了一顿,刘曦就是想不通,王太后都已经住进长乐了,刘彻虽然对女人薄情一点,但是还算孝顺,王太后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让田家女进当美人?对自己儿子刘彻的格,王太后还没有阿娇了解清楚,这应该是当母亲的失职。

“曦儿,你留在昭阳殿吧,我去看看你父皇就会来陪你。”

刘曦不知道阿娇再谋算什么,但是不想让她计划落空,轻声道:“嗯,娘我今天不同父皇抢你哦,你去陪父皇吧。”说道此处刘曦还摆摆小手,小脸上故作无奈,仿佛刘彻才是孩子,她是大人,阿娇摇头轻笑,自己的女儿越来越可爱了呢。

刘曦一拍脑袋,去找了一件锦缎披风跑到阿娇身边,说道:“夜风凉,您穿上能遮挡风的。”

由于身高上有距离,即便刘曦翘脚也是够不到阿娇的,遂阿娇蹲身,同刘曦面面相对,刘曦软软的小手给阿娇系伤披风,阿娇抱了一下女儿,说道:“乖乖的睡觉,我明天陪你去公主府。”

“我是心疼您才会想着的,不是因为明天去外婆府上啊,外婆虽然虽然严厉但是也很疼我的。”

“娘知道曦儿的孝心,是娘想你外婆了,想去看看她。”

阿娇安顿好一切,才走出了昭阳殿,楚玉提着篮子跟在阿娇身后,压低声音:“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魏其侯窦婴今日面见陛下,随后陛下就去了长乐,咱们的人不好靠近,只听了个大概…”

“不用靠近,我也清楚。”阿娇压住了楚玉的话,“皇祖母说过,大汉天下姓刘,就连吕皇后那么能耐的人,最终都颠覆不了大汉江山,王太后就更不成了。”

阿娇抿嘴一笑,她还得感谢王太后呢,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能有机会再次靠近刘彻?阿娇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朦胧的月色中缓步走到宣室,月光下阿娇多了一分清冷高洁,似不食人间烟火烟火。”臣霍去病叩见皇后娘娘。”守在宣室的霍去病低头拱手行礼,阿娇淡淡的一笑:“霍侍中这么晚了还没出?”

“皇上让臣守着宣室,圣命不可违。”

“那就劳烦霍侍中给本通报一声,本要见皇上。”阿娇身子笔挺,霍去病让开道路,说道:“娘娘请。”

霍去病何时这么好说话?阿娇有点吃惊,霍去病解释道:“皇上知道娘娘回来,早就吩咐臣,娘娘到宣室可以直接进去,不需要通禀。”

阿娇一晃神,暗自猜测刘彻的用意,霍去病笑道:“娘娘不用担心,皇上不会同您生气的。”这是提醒吗?阿娇琢磨不透眸子清澈的霍去病,刘彻曾经私底下对阿娇说过,霍去病身上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赤子之心,他对于刘彻是忠诚的,即便整个天下的人都背叛刘彻,霍去病也不会,他可以为了刘彻同天下为敌,只要刘彻下令,即便敌我实力相差悬殊,霍去病也有勇气能耐冲出去斩杀冒犯刘彻的人。

是因为刘旭同他常在一起?还是曦儿?阿娇向霍去病淡淡一笑,旁边的女推开殿门,楚玉想要随着阿娇进宣室,眼前晃过霍去病的胳膊:“你不成。”

阿娇笑了笑,霍去病还是未曾改变,这个世上能又让他改变的人吗?“楚玉,你留在这。”阿娇接过楚玉手中的篮子,肚子一人走进宣室,霍去病让人关上殿门,看了楚玉一眼,意外的解释道:“职责所在。”

宣室里的红木条案上摆放着许多凌乱的竹简书纸,虽然金屋纸已经在大汉推进广开,但是大臣们上书言事多采用竹简,他们觉得更正式,观念是不会轻易的改变的。

阿娇接着灯光,并没瞧见刘彻的,阿娇轻步向后走去,熟练的在墙上按了一下,隐在一旁的旁门露出,阿娇推开走进去,透过垂地的幔帐,刘彻仰脸躺在榻上,阿娇轻声唤道:“陛下。”

刘彻闭着眼睛,说道:“朕就猜到你会来。”

“那是自然,臣妾可舍不得陛下饿肚子。”阿娇仿若平常,挑亮了油灯,将篮子放在一旁,说道“皇上朝政不顺,也不能伤身子,大汉天下指望着您呢。”

“朕不是为了天下,朕是想不明白母后。”刘彻用手盖住眼睛,闷声道:“朕不孝顺她?除了在田甜入这件事上朕逆了母后的意愿,别的事朕那件不是顺着她的心意?舅舅想要当丞相,朕准了,舅舅想要良田土地朕也给了,朕不顾皇祖母反对,亲自接回修成君,并将她的女儿许配给天下最富庶的淮南王世子,她看不上韩嫣,朕也疏远了韩嫣,她还想怎么样?难道就成为惠帝刘盈那样的傀儡皇帝?”

刘彻所说的修成君姓金名俗,是王太后在尚未入时,同别人生下的女儿,后有算命的术士说王娡会生下天子,王娡才抛夫弃女,混入当时还是太子的汉景帝刘启府中,术士说对了,王太后果然生下了大汉天子刘彻,这段隐私被刘彻知道后,便亲自接回了贫苦的金俗,刘彻封她为修成君,兴许是出于愧疚,王太后对金俗很好,并主动提出将金俗的女儿许配淮南王世子,将来指望着她成为淮南王妃,享尽荣华富贵,不知处于何种心理,刘彻竟然答应了,亲自下旨赐婚。

阿娇对此嗤之以鼻,淮南王世子自觉风流倜傥,舞文弄墨,是当世风流才子,况且是天下最富庶的藩王世子,一向自视甚高,怎么会看得上长在民间俗不识字的金俗之女?况且淮南王有不臣之心,又怎么会对可能是刘彻眼线的世子妃好?当世阿娇反对过,却被王太后责怪,后阿娇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在一旁乐得看热闹,阿娇当初反对,一是因为怜悯被母亲抛弃的金俗,她在民间生活得极为艰困,若不是刘彻,金俗一家都有可能以乞讨为生,那是的王娡已经是太后了,虽然太皇太后还活着,但是王娡却没有一点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金俗,在她心里恐怕最想忘的就是她嫁过人有过女儿了,二是为将来打算。

“陛下,你不是刘盈。”你也成不了刘盈,阿娇无法想象刘彻会是像刘盈,打开篮子,拿出碗筷,劝道:”母后只是一时想不通,这其实夜怪我,若不是为了田甜的事,她许是不会…”

“不关你的事。”刘彻斩钉截铁,他对阿娇再长乐受到的委屈一清二楚,以阿娇的子若是不是为了自己,她不会忍下来,更不会事事迁就王太后,“田蚡,朕的好舅舅竟然用朕的铜钱去为他的万顷良田加固堤坝,而不顾别出的堤坝是不是有溃堤的风险,那是朕准备兴兵匈奴的银子,让他这么用,朕…朕心中窝火,匈奴是大汉的大敌,朕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大败匈奴,田蚡为何不明白呢?”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您是天子,田丞相即便聪敏,也赶不上您的,况且,臣妾斗胆说一句,外戚从大汉立国开始就存在了,前有吕后,皇祖母,母后不过是想扶住陛下。”

话没说完,刘彻一下子坐起,将阿娇抱在怀里,“朕不是惠帝刘盈,朕也不是父皇,外戚干政不会再出现。”

正文第八十二章

“先不提外戚的事情,我是担心你身体,陛下…”阿娇按住刘彻的手掌,回眸含羞嗔怪道:“先用膳。”刘彻嗅到阿娇身上让她迷醉的香气,心中火热,哪还会记得用膳?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娇娇是香气袭人,只有你能诱惑朕如此,你身上的香气同旁人…”

阿娇够到一块牛直接塞进刘彻的口中,带着一丝嫉妒的说道:“我不想听这话,别将我同她们放在一起。”刘彻含着牛,就见阿娇反身跪坐在刘彻身前,清澈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大汉皇帝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起她们,跟不喜欢你拿我同她们作比较,刘彻,你此时是我一个人。”

“娇娇。”刘彻有点感动,咽下了牛,拇指摩挲着阿娇娇嫩的嘴唇,一下子揽住她的脖颈,将阿娇按在前,笑道:“她们连你一头发都比不上,你同她们是不一样得。”

阿娇放软身体,除了皇后的地位,又有什么不同?阿娇对于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很满意了,放软姿态:“我…不是一个好皇后,竟然妒忌了呢。”

“朕喜欢,娇娇,朕喜欢你如此。”刘彻扯开阿娇的衣衫,目光落在她腰间挂着香囊上,“同你送我的是一对的?”

阿娇手盖住眼睛,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是一对的。”就连里面的香料都是一对的呢,刘彻靠近阿娇,她身上的幽香能让刘彻疯狂,在刘彻心里不得不承认,阿娇是唯一一个能挑动他心智让他失去片刻冷静的人,只想沉醉在她身上的女子,阿娇散去,刘彻含住阿娇的耳垂,沙哑的说道:“亏着这世间只有你一个,而娇娇又懂事明理,一心为朕着想,若不然娇娇你有让朕为你烽火戏诸侯的能耐。”

“陛下不是昏君,我也不是妖后。”阿娇一扬眉,趴在刘彻口,轻声说道:“咱们要做一对千古流传的帝后不好吗?也让后世人知道皇后应该这么当。”

“原来娇娇想要青史留名?”刘彻笑呵呵的,阿娇板着连瞟了一眼刘彻,反问道:”难道你不想?”

“朕不想,后人光凭史书又怎么会知道朕是如何想的?如何治理天下的?朕不会为了后世的名声,就不做真正想做的事情,娇娇,没有人能明白朕,没有人。”

阿娇美目闪闪,被刘彻身上的气质所折服,轻声问道:“我也不行吗?”

刘彻长叹一声,眼底含笑,故作严肃的打量了阿娇半晌,阿娇双颊微红,眉目带媚含情,白玉般的身上印着吻痕,刘彻一翻身重新将阿娇压在身下,已有所指的笑道:“你看着聪明,但是在朝政上,你不懂的,想要了解朕,就要跟上朕的脚步,娇娇,朕停下不会等你的。”

“我不用你等,陛下,我们永远是一同前行。”阿娇主动拉下刘彻的脖子,将朱唇凑上去,刘彻永远不要小瞧女人,男人用铁剑征服天下,而女人用得是身体,用得是筹谋,这一点刘彻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几日过后,刘彻面见魏其侯窦婴吩咐了一番,密令他决堤泄洪,掘开堤坝后泄洪的地方就是属于王太后和田蚡的良田,窦婴山呼万岁,不是刘彻故意同王太后找别扭,而是只有在那个地方,损失才会最小,同时刘彻也是为了给王太后和田蚡一个警告,莫要行事太过分,他才是大汉的皇帝。

魏其侯窦婴虽然是儒生,但一身武艺,兵书战策也没少读,当初平定七国之乱的时候,被汉景帝任命为大将军,掌控大汉过半的兵权,并且当时的功臣周亚夫就是窦婴举荐给汉景帝的,所以窦婴偏好骑马,不喜欢车驾。

“魏其侯大人。”一身干净素色衣衫的青年很有礼貌的揽住窦婴的去路,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家公子准备水酒,为您践行,请大人赏光。”

窦婴拉住缰绳,凝眉问道:“你家公子是?”

“大人到了一看便知,小人不好多嘴。”

窦婴今日封皇命出长安赶去同田蚡关系很好的韩安国管辖的郡县,鲜少有人知道,竟然被人拦下,窦婴也想看看下人说说公子是谁?便点头道:“前面带路。”

“诺。”他将窦婴引到了山坡后,竹林中隐隐传来古琴的声音,在碧绿的竹林中,坐着一位美艳的佳人抚琴,琴声哀婉悲伤,似在悼念什么人,窦婴皱紧眉头,她这是何意?

“魏其侯,这是我为您演奏的。”

窦婴坐在马上,一抖缰绳冲进竹林,看清出抚琴之人,凝眉问道:“淮南王翁主,你这是何意?”

刘陵一身嫩粉色汉服,芊芊玉指放在古琴上,熟练额拨动着,笑道:“你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明白?皇上的命令是决堤泄洪吧,可是在哪决堤是有讲究的。”

“淮南翁主,本侯不懂你在说什么?皇上是明君,看重的是天下百姓。”

“您恐怕忘记了韩嫣的前车之鉴,王太后可是很记仇的,当初若不是皇后娘娘为韩嫣求情,他早就被太后娘娘处死了,其中的缘由,魏其侯不明白吗?”

窦婴脸色稍霁便恢复常态,淡淡的说道:”本侯不知道翁主的意思,请翁主解惑。”

刘陵手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笑得如花朵般灿烂:“侯爷只要想想我那位可怜的嫂子不就明白了?”

刘陵的嫂子就是修成君金俗的女儿,也是王太后的外孙女,俗无礼,目不识丁,刘陵对她可是一点尊敬都没有,当初刘彻就是听韩嫣说起王太后的往事,才会去接回金俗的,王太后也许思被抛弃的女儿金俗,可是金俗的存在也是很伤害王太后脸面的事情,那是王太后不愿想起的伤疤,无法对刘彻说什么,但是对于韩嫣,王太后就不会那么客气了,更何况韩嫣处事不够谨慎,很容易让王太后抓住把柄,当初若没有阿娇的求情,韩嫣就会活不下来。

“侯爷虽然封皇上的旨意行事,可王太后和田丞相不这么想,您可别忘了田丞相和您…平日里说不上是你死我活,也差不多了。”

“翁主果然了解田丞相。”

长安城里的列侯达官显贵,都知道田蚡是刘陵的入幕之宾,对于窦婴的淡淡的讽刺,刘陵并不放在心上,含笑的看着窦婴,舔了舔嘴唇,妩媚动人,娇软的说道:”我可是心心念念都为了侯爷好,才会今日专程来提醒魏其侯,看来我这一片心意,侯爷是不晓得了?”

刘陵清纯的眉眼偏偏妩媚含情,娇媚异常,她的父亲是天下藩王之首的淮南王刘安,是大汉最尊贵的翁主,也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尤物,男人不是为了她的美艳,就是为了征服高贵的大汉翁主,饶是窦婴见过世面,对眼前的尤物,也有几分异动,刘陵身上的风韵,是很能招惹男人的。

“翁主聪慧过人,又同田丞相交情莫逆,能否为本侯指条明路?”

刘陵娇笑连连,笑容越发动人明艳,食指划过她白皙的脖颈,笑道:“太后娘娘时大汉的皇太后,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的,见不得皇上为难,所以才会主动提出洪水从她那流过。”

窦婴微微一怔,拱手道:“多谢翁主。”提马扬鞭而去,刘陵在窦婴身后笑道:“侯爷在回京城时,记得来看望本翁主,到时咱们再把酒言欢。”

窦婴心坚韧,自知刘陵不会那么好心,必然又所图,对于刘陵的魅力,窦婴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抵抗得了,所以才会远离,省得被刘陵利用,不过,不管怎么说,刘陵的话让窦婴心生警觉,皇上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母子之间怎会有隔夜仇,错不是皇上,那只有他了,窦婴心中嗤笑,田蚡不会轻易绕过他,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田蚡?谁胜谁负还在两说呢。

“翁主,您又何必提醒魏其侯窦婴?”

刘陵的妩媚之态已然消失,水眸里透着明,“你懂什么,只有田蚡和窦婴相争,才能让皇上和太后娘娘母子间起嫌疑,因为田甜没能入的事情,太后娘娘已经很不满了,田甜很可怜呢。”

“公子,淮南翁主在城郊见过魏其侯。”

“知道了。”陈诚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拿着刻刀在木头上刻着,在他那双巧手的下,将木头雕刻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陈诚仔细的端详,刻刀的刀尖在兔子嘴上点了点,“曦儿会喜欢你的,替我陪着曦儿。”

陈诚雕细刻,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陈诚擅长雕刻,他雕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生,但却是有价无市,很少有人能求动陈诚为其雕刻,陈诚站起身,抖抖衣裳上的木屑,平静的说道:“准备车驾,我要去进看望曦公主。”

“诺。”

陈诚攥紧兔子,自以为聪明的刘陵也不只不过是姑姑的棋子罢了,田家窦家的相争现在可不能结束,姑姑还等着看热闹呢窦婴如果被田蚡拉下马,那窦家就是颗废子,在刘旭尚未完全长大的时候,窦家还用得上,将消息投给刘凌,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正文第八十三章

魏其侯窦婴是聪明人,身在局中才有了盲点,经过刘陵这一提醒,窦婴完全明白过来,暗自感叹刘彻的帝王心术,下的是密令而不是明旨,将来王太后若是记恨的话,刘彻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田家窦家虽然因为皇长子立储的事情暂时结成同盟,他们都属于外戚长期相争,其中的仇怨很深,不会那么容易就消除的,况且田蚡,在儒生窦婴眼中就是市井之徒,拉着王太后的裙摆才能坐在丞相的位置,窦婴从心底瞧不起田蚡,窦家,田家相争彼此消弱,彼此牵制,刘彻也更好掌控他们这些外戚。

“哎。”烛火下的窦婴长叹一声,他已经感到了田蚡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用起一丝的茫然,馆陶大长公主劝解之言涌上脑海‘窦婴,你是本公主的表舅,是天下有名的文武兼备之人,懂得比本公主多,本公主只提醒你一句,皇上的不会容忍外戚的存在,皇上对你是尊重的,窦家尽享尊荣这么多年,足够了,窦婴,皇上只是让窦家退出朝堂,钱财上名声上不会亏待窦家任何一人。’

这是在太皇太后(窦太后)去世后,刘嫖劝窦家退出朝堂,就因为这事刘嫖同窦家彻底闹翻了,窦婴摇头苦笑,他们做不到刘嫖那么决绝,以陈家为首的列侯勋贵退出朝堂,窦婴明知道刘嫖的话是金玉良言,可是他同样放不下男子汉立于朝堂的心愿,窦婴同时也放不开窦家,所以他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甘愿当刘彻制衡田家的棋子,窦婴自嘲的苦笑更重:“皇上,您圣明。”

窦婴同样不肯就此认命,将随从叫来仔细的吩咐一番,几日之后,天下就传遍了王太后的贤明之举,主动向皇上提出溃堤,而溃堤分洪的地方,就是她购买的良田,天下百姓纷纷传诵王太后的功德,只是这份功德里,没有田蚡的影子,即便是虚名窦婴也不会留给田蚡。

“去,你去,让皇上来见我,快去。“

长乐的王太后本来就病着,听说良田被淹没,很是窝火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全都没了,最可气的是被窦婴设套,王太后摔了杯子,指着身边的女怒道:“去,让皇上来,他这是要逼死我吗?”

“诺。”女连忙跑出去,去通知刘彻,而此时的刘彻正在昭阳殿陪着阿娇闲聊,手上拿着刘曦练字的宣纸,看看上面的字迹,看看小脸微红的刘曦,笑道:“你让朕大开眼界,能将字写成你这样的,朕从未见过。”

“父皇。”刘曦想要表示羞愧,最近常去馆陶大长公主府学习,刘嫖的教导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刘曦挺了挺小脯,漆黑的眼眸晶亮清澈,摇摇食“只有父皇您才能笑我,别人…哼哼,才不成呢。”

“姑姑将曦儿教得不错,朕的女儿,是谁都能笑得?”刘彻伸手按了一下刘曦的小鼻子,望向旁边笑意盈盈的阿娇:“其实曦儿的鬼画符是有进步的,同以前比起来,起码朕能看明白是什么字,而不是…”

“不许笑我。”刘曦扑到刘彻的怀里,刘彻身子稍稍僵硬,显然他并不习惯这样,刚想推开见刘曦期许的目光,不忍心遂了她的心愿,刘曦暗自长出一口气,娇软道:”父皇,女儿是有进步的,是吧,是吧。”

“嗯。”刘彻抱了抱刘曦软软的小身子,除了眼睛像刘彻之外,刘曦长得同儿时的阿娇很像,刘彻神情有点恍惚,当时…当时…刘彻的嘴唇勾起,阿娇不是刘曦。

“曦儿,别缠着你父皇。“阿娇笑着向刘曦招手,刘曦摇摇头,“不嘛。”刘彻心情很好,不以为意的说道:“皇后不用担心,朕很喜欢曦儿。”

两道奇怪的视线落在刘曦身上,一道带了浓浓几乎喷薄而出的妒忌,还有一道是笑意,淡淡的笑意,刘曦不用回头就知道嫉妒的是刘静,有笑容的是霍去病。

“父皇,女儿新学了舞蹈,跳给你看如何?”刘静甜美期盼的一笑,端庄如同小淑女,“曦妹妹,不是也想看我跳舞吗?”

刘曦不肯搭话,刘彻拍拍她后背道:“刘静,你是大汉公主,要有公主的气度,跳舞是歌姬的事情。”

“我…我…”刘静脸胀得通红,阿娇此时说道:“陛下,静儿也是一片孝心。”

刘彻看看阿娇,拍了一下刘曦的小屁股,对刘静视若无睹:“曦儿,跳舞有什么可看的?朕让你看个更好的。”

刘曦从刘彻怀里坐直身体,刘彻揽着女儿肩头,道:“霍去病,你的剑舞朕可是等了不少的日子了。”

“诺。”

霍去病一拱手,他从内侍手中接过长剑,他今日并未穿盔甲,一身月白色衣衫,宽大的领口绣着花纹,腰缠的玉带上面镶嵌着火红的宝石,发髻上着同样嵌着红宝石的玉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霍去病身上透出来的英武之气,整个长安城没有任何公子哥儿能比得上,霍去病一甩手中宝剑,睁开黑如点墨的双眸,剑若游龙,身形矫捷,刘曦开始还不在意,可是越看越喜欢,霍去病手中的长剑带出点点寒光,颇有一些沙场秋点兵的气势。

刘彻的目光透着欣赏喜欢,阿娇转动手腕处的玉镯,他还真把霍去病当成儿子一样的喜欢,不,兴许比儿子都喜欢,霍去病在刘彻心中,就是他的另一面,是弥补他儿时遗憾的人,阿娇知道的很清楚,当初刘彻像霍去病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受过不少的委屈,当初王太后仅仅是美人,上有有栗妃等等夫人,王太后只能小心翼翼在后中求生存,而刘彻虽然被封为胶东王,却也不是汉景帝最看重的儿子,还有当初的太子刘荣,刘彻只能跟在太子后面,借机吸引汉景帝的目光和注意,霍去病与生俱来的骄傲很像刘彻,这一点阿娇也是承认的,刘彻宠爱霍去病,看着他在肆意的在中生活,未尝不是在宠爱儿时的自己。

霍去病凌空飞起,宝剑的锋芒闪烁着,划过刘曦的面前,刘曦通过几个月的相处,知道霍去病不会伤害她,所以纹丝不动,还故意气霍去病一样的拍手称快:“好看,好看。”

霍去病唇边溢笑,剑锋一划,旁边的刘静远没有刘曦了解霍去病,况且平时刘静也曾当面嘲笑过霍去病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卫少儿风流,擅长勾引男人,比如说长安城中最大绯闻就是卫少儿同陈掌。刘静知道霍去病很得刘彻喜欢,她也曾经想要讨好霍去病,可是霍去病本就不买账,对刘静所做的一切都视若无睹,那种姿态,绝对能气的刘静吐血,所以刘静才会失去理智,骂过霍去病为私生子。

此时见到划过眼前的利刃,刘静怕霍去病报仇,慌忙的躲开,其实霍去病对刘静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也不觉得私生子有什么可丢人的,那一剑只是意外而已,刘静明显想多了,双腿发软,小脸煞白:”父皇…父皇救命…”

刘彻瞥了刘静一眼,见到她那副样子说不上的失望,冷哼道:”住嘴。“刘静丢脸,刘曦很高兴,不由自主的像霍去病扬眉,霍去病收住宝剑,拱手道:“陛下,臣的剑舞如何?”

“很好,很好,去病呀,你要什么赏赐?”刘彻对霍去病一向是很大方的,而霍去病也不同于旁人,对刘彻的赏赐欣然接受,不会像卫青一样觉得诚惶诚恐,有时更是大胆的向刘彻主动提出要求,刘彻一般都会欣然答应,当初霍去病就通刘彻约定好,他为刘彻舞剑,刘彻如果满意会满足霍去病的一个心愿。

“臣想请陛下去上林苑,臣的八百骠骑等着陛下验看。”

“朕处理完水患的事情,就去上林苑。”刘彻点头道:“霍去病,朕可同你说好了,若是你的骠骑训练的不好,朕不罚他们,惩罚你。”

“陛下,您这话不对,臣又没犯错,为何要替属下挨罚?臣的职责是带着他们迎战匈奴,打胜仗,至于别的他们若是偷懒自有军规处置,臣不会手软。”

“不是应该同甘苦的吗?”刘曦弱弱的出声,她不是找霍去病麻烦,只是在她的印象里统帅只有把属下当成兄弟,他们才会拼命的,刘彻也同样有点疑惑,霍去病将宝剑归入剑鞘,“臣是皇上认命的统帅,上下尊卑不能乱,只要能打胜仗,士兵自然会归心,若是总是打败仗,那天天和士兵同甘共苦也没用。”

这种理论刘曦还是第一次听过,刘彻大笑:“好,霍去病,朕就等着你带人打胜仗了。”

“不会让陛下失望。”霍去病擦擦脸上汗珠,瞧着看着自己的刘曦,扬眉道:“曦公主不认识臣了?”

“啊。”刘曦回神,怎么看他看愣了呢,紧鼻子哼道:“你不就是父皇的侍中霍去病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去病,你带曦儿出去,朕有话同皇后说。”

“诺。”

霍去病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曦看看阿娇,见她点头,才起身直至越过霍去病,低哼道:“我才不用你带呢。”

霍去病随着刘曦出去,刘静弱弱的唤道:“父皇。””下去。”刘彻像是在驱赶下人女,刘静眼里含泪,屈膝退出去,这其中的耻辱,让刘静永远也忘不掉。

正文第八十四章

随着刘曦等人的离开,昭阳殿内只剩下刘彻和阿娇这对独特的夫妻,阿娇坦然的面对刘彻若有所思的目光,她从未小看过刘彻,这次的事情若是刘彻一点都不怀疑的话,阿娇会觉得刘彻变笨了呢,阿娇续上茶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展颜轻笑道:“陛下看我做什么?”

刘彻不似刚才那般随意,手掌放在腿上,问道:“朕在想皇后就没有同朕说得吗?”

阿娇心中一紧,笑容越弄,好奇的问道:“您想让我说什么?”

刘彻伸手抓住阿娇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下颚拄着阿娇的肩头,低声道:“娇娇,你到底还是不肯相信朕。”

“陛下,怎么说不相信你呢?”阿娇赶到刘彻的困惑,不是不肯相信你,而是从未相信过,相信你不如相信自己,这一点阿娇永生不忘。

刘彻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难道不是阿娇吗?真的是刘陵?她会那么聪明?刘彻一直当做漂亮又不老实的刘陵为玩物,知道她在长安城搞风搞雨,但从不曾下手处置,就是因为刘彻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不是动淮南王刘安的时候。

“您到底是怎么了?”阿娇眼里露出疑惑,努力的想了半晌,才说道:“是因为母后?其实虽然损失了一点钱财,可是母后却得到天下百姓称赞,我听人说,百姓们都言只有像母后这样心有百姓的太后娘娘,才能生出圣君来,名声可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母后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

阿娇对窦婴很佩服,竟然想到圣君一说,刘彻虽说在嘴上不好名声,可是实际上哪位帝王不想千古留名?不想成为圣主?刘彻仔细的辨别毫无破绽的阿娇,放下了最后的怀疑,阿娇应该不会有这份心机,叹道:“母后可不是娇娇,她对银子看得很重,从未想过朕是皇帝。”

“陛下,母后会想通的。”阿娇劝解的话还没说完,长乐的女就来通禀王太后请皇上过去,刘彻不情愿的起身,阿娇轻声说道:“我这两日未曾见过母后,今日就同皇上一起去一趟长乐吧,看看母后的病情好转没有?”

“娇娇,你…”刘彻回头,阿娇坦然的一笑,攥住刘彻的手掌,低声道:“咱们是夫妻,皇上,别让母后等急了。”

刘彻同阿娇驾临长乐,接受王太后的责难,恼怒的王太后在阿娇面前总归得给刘彻留面子,不会太过责难,却将灰都集中在阿娇身上,对她多有指责,刘彻想要出口相帮,却被阿娇暗自拉住衣袖,阿娇恬淡向刘彻笑了笑,恭敬的低头:“母后教训的是,儿媳知错。”

不管王太后怎么说,阿娇都是这一句话,语气上是知错了,态度上也很诚恳,可是王太后却更加的窝火,阿娇的姿态从不是低她一头的,仿佛她是无理取闹一样,更何况还有她亲生儿子刘彻偶尔露出的心疼阿娇的眼波,王太后嘴唇微颤:“好了,好了,哀家说不得你们,皇上有皇上的想法,皇后有皇后的主意,哀家一个老太婆,还能做什么?”

“母后不可这么说,您若缺什么喜欢什么,皇上都会为您寻来的,您先顺顺气,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身体,不值当的。”

阿娇软软的话,却仿佛针扎着王太后,可她说不出任何的反对的话来,刘彻眼底的疼惜更重,王太后已经失去了先手,不能再一错再错,让刘彻对自己不多的母子感情再薄上一层,揉着脑袋叹道:“是哀家糊涂了,皇上的名声要紧,整个大汉天下都是哀家儿子的,那万顷良田有算得了什么?”

阿娇淡淡一笑:“我就说母后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责怪您的,陛下还不信?陛下,这次您可是输了。”

同阿娇有默契的刘彻两声大笑:“对,对,是朕输了。”

王太后不甘心的扯了扯嘴角,缓了脸色心平气和的同刘彻阿娇共叙母子情意,阿娇赢了一局,更显得孝顺贤惠,甚至亲自动手伺候王太后用膳服药,刘彻看后暗自点头,以阿娇的骄傲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刘彻同阿娇认识了这么久,就从未见到她如此细心的照料过什么人,当然是除了阿娇所生的两个孩子和刘彻自己之外。

夜幕减晚时,刘彻和阿娇相携出了长乐,王太后气愤闭上了眼睛,她的傻儿子被阿娇迷惑了,王太后心中惊慌,不知道何时阿娇成长到这个地步,再也不是儿时骄纵任的堂邑翁主。王太后此时才开始反思,从阿娇和刘彻大婚之后的一切事情,都涌上来,王太后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将窦老太太遗留给她的权利,都交给了刘彻,反而更让刘彻尊敬,荣宠有加,实际上看,陈家本就什么都没有失去,反而得到刘彻最大程度的敬意。

“阿娇,刘嫖,你们母女…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得逞的,皇帝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王太后在长乐中不甘的声音,本就阻止不了刘彻对阿娇的喜欢,对刘嫖的敬重,昭阳殿中,刘彻撵走了缠着阿娇的刘曦,叉腰说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缠人?”

“皇上,曦儿才多大?”阿娇将头上的发髻解开,如瀑布一般的发丝垂下,刘彻半倚着床榻,着迷的看着那柔韧的发丝,角皂的清香,阿娇是干净的清澈的,有时能让刘彻想要涂抹上污秽,凭什么只有她才是干净的?可是刘彻却舍不得,只想珍藏她的那抹的纯净。

“过来,娇娇,你过来。”

阿娇向刘彻回眸浅笑,放下了碧玺钗环,款款起身缓步走到刘彻面前,眼里如同朝阳一样的温暖,柔声道:“皇上叫臣妾?”眼前一黑,等到阿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刘彻压在了榻上,阿娇手指轻轻滑过刘彻深邃的眉眼,低低似有似无的说道:“我并不觉得委屈,哪个当娘的不疼爱自己孩子?皇上,母后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更多的是…”

“是什么?”刘彻将阿娇的衣衫扯开,含着她前的红缨,使坏的阿娇起阿娇的敏感,沙哑低沉的说道:“你继续。”

阿娇的身体像是蛇一样扭动躲闪,被刘彻按住了腰肢,“别动。”阿娇听话的不再动弹,语气似哀求似抱怨,难得的娇嗔道:“你这样…这样…让我怎么…怎么继续?”

刘彻仰脸坏坏的一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反倒兴起,好像难为阿娇很让他高兴,“不成?朕让你继续。”手指点在了炽热的溪谷,阿娇脸红红的,眸子晶莹水亮,伸出手臂抱住刘彻的脖子,同样调皮的在他耳边吹起:“母后是不甘心,不甘心你是我的,皇上,你喜欢我吗?”

刘彻并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对阿娇的爱恋和沉迷,当他再次爆发在阿娇身体最深处的时候。刘彻忍不住低吼“娇娇,朕是喜欢你的,喜欢,比对任何女人都喜欢。”

阿娇褪去了往日的傲气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趴在刘彻的怀里,听着他心跳声,心中感谢王太后,感谢自作聪明的刘陵,她尚没有把握住进刘彻心里,但是阿娇对于能挑动刘彻的感官很满意,夫妻间的和谐生活,床榻上的相得益彰是不能缺少的,大汉皇帝的情欲在她的掌控下,阿娇同样觉得满足,当然刘彻在床榻上的能力一直不错,即便是冷情的阿娇,也会难免迷失在刘彻带动起来的漩涡中。

翌日刘彻神清气爽的上朝听政,阿娇理智气壮的睡懒觉,在昭阳殿外向阿娇请安的夫人美人们即便等得烦了,腻了,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声惊动阿娇,全都老实沉默的跪坐着,不言不语,没有一人低声交谈,也没有一人敢于先行离开。

“曦公主。”刘曦身穿藕色衣衫,两个包包头上带着和田玉的钗环,粉雕玉琢的小脸,很可爱很引人疼惜,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只玉兔,同样是出自陈诚之手,其实刘曦是不大喜欢兔子的,可是显然是以前的曦公主喜欢,陈诚从来许多只,刘曦看这个翠玉兔子可爱才戴在了脖子上,不过,即便不太喜欢,刘曦也不能否认陈诚雕刻的玉兔,都不是凡品,致的在后世应该是天价。

“娘…”刘曦看了看众多美人,正色道:“母后呢?”

“回公主,娘娘还在安歇。”

“哦,我去看看她。”刘曦懒得搭理那些刘彻的女人们,直径走到了寝殿,在她的眼里,巴不得刘彻就有阿娇一人才好,在这一点上,刘曦比阿娇更执着也更纯粹,有时刘曦也在想,亏着她夺舍重生的是公主,如果要是刘彻的女人,她一定活不下去,她可没有阿娇的好心态。

“娘,您早就醒了?”刘曦进门见到阿娇倚着手执半卷书籍,刘曦蹭进阿娇怀里,有点担忧的问道:“娘,您不怕她们去同父皇说吗?父皇若是误会您…”

“曦儿,我是大汉的皇后,而且是很得你父皇宠爱敬重的皇后,我让她们等着,她们就得等着,有怨言?敢告状?皇上是不会听的,帝宠和皇后的尊严,容不得她们冒犯。”

正文第八十五章

刘曦似懂非懂,阿娇放下书册揽女儿的肩头,轻声说道:“不懂不要紧,曦儿,你只要记得一句话就成,在六中争的就是皇上的宠爱。”

“娘也是吗?”刘曦还是觉得同女人们争宠会委屈阿娇,而且她始终觉得阿娇的所作所为不大像争宠,甚至不像是爱着刘彻,低声问道:”您到底要做什么呢?”

“曦儿,别把娘想得很高尚,我同样需要你父皇的宠爱,在六中没有帝宠,日子是很难过的。“阿娇的手指轻轻碰触刘刘曦的长睫,刘曦眨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她,阿娇笑意盈盈:“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反之亦然。”

阿娇起身,拢住衣衫遮挡住昨夜的欢爱痕迹,一簇光芒落在阿娇身上,带起一圈的光晕,刘曦mimi眼睛,阿娇面容恬静“我不只是要帝宠,我还要你父皇的心,若是有可能…”

“天下吗?”刘曦觉得阿娇很女王,即便她是淡漠的也很有气势,阿娇回眸一笑:“不,我从不奢望天下,刘曦,站在至尊地位的女人是不幸福的,我陈阿娇最想要的是你父皇认输。”

让汉武帝认输?刘曦突然发觉好像比要天下还难,有刘旭这个亲身儿子在,等到汉武帝去世后,阿娇未尝不能干涉朝政,或者像吕皇后那样临朝听政,刘曦琢磨不透的是,刘彻到底做了什么,让阿娇有如此强的胜负欲望?

“娘,您去见夫人们?”

刘曦回神时阿娇已经梳妆完毕,一身玄红相间的皇后朝服,头戴九凤后冠,清冷的眼眸俯视众生,阿娇是端庄的,高贵的,不容任何冒犯,只能在她面前俯首叩拜,刘曦看呆了,再次感叹大汉皇后就是应该这样的,小手被阿娇牵起来,阿娇的脸上褪去冷漠高贵,柔和的一笑:“陪娘一起去?娘让你看看怎么管理后。”

“呃,娘,还是算了。”刘曦同阿娇一起有点自惭形愧,同样是穿越女,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刘曦撅着小嘴道:“我不去,看着她们同您抢父皇,烦透了。”

“傻丫头,她们从不曾同娘抢父皇,是娘同天下抢你父皇。”

阿娇不愿勉强女儿,她的手段会慢慢的教导刘曦,一下子让女儿瞧见自己的狠辣,对于心思纯净如水的刘曦来说,会让女儿远离害怕的,阿娇可以利用一切,但是她的儿女决不能被当做棋子,害怕她。

吕皇后当初将戚夫人做成人彘,让生有点软弱的刘盈去看,刘盈惧怕吕皇后,甚至仇恨一心为他的吕皇后,最终忧郁而死,母子情意断绝,阿娇并不可怜戚夫人,吕皇后为太祖皇帝付出了许多,又受了许多的苦,哪会让戚夫人专宠于前?可是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是对付戚夫人,就是不了解儿子情,人彘让心底纯良的刘盈害怕吕后。有前车之鉴,阿娇当然不会步吕皇后的后尘,便遂了刘曦的意思,独自一人去面对后女人们。

阿娇自在从容的梳理着后,让每个人都清楚,她的后位固若金汤,她的帝宠在众人之上,若是她们没有颜色敢冒犯皇后之威的话,当初宠惯一时的王夫人就是例子,众人能瞧见阿娇低头时脖颈上隐隐透出来的吻痕,面对皇后的与生俱来的高贵骄傲,她们除了俯首称臣,又能做什么?整个后,只有皇后是最得皇上宠爱的。

两年间匆匆一晃而过,汉武帝刘彻处置好朝政和大汉内政之后,目光再次北望,匈奴是刘彻心腹大患,攒足了银子的刘彻在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拜卫青为将军,让他率领三万骑兵出雁门郡,李广,公孙敖等主将为牵制,卫青不负刘彻所望,斩杀匈奴数千,再次立下赫赫战功,而李广却损兵折将,被匈奴人所擒获,却侥幸逃脱,刘彻按大汉律例,让廷尉署审判李广,廷尉张汤知道李广的威名,况且刘彻也不愿处死李广,便让他交纳罚金赎罪,李广即便不服气,也只能听命,看着骑奴出身的卫青再次加邑。

卫氏家族因为卫青逐渐的显赫,昭阳殿中,刘曦停下毛笔,仔细的端详洗写出来的毛笔字,满意的点头,经过两年不懈的努力,她的字能入目了,这两年间,刘曦也在逐渐适应汉代的生活,学习怎么当一名大汉公主,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刘曦不会再面对突发事情时不会不知错错,从容镇定了许多,也逐渐适应了后的生活,在阿娇的教导下,刘曦牢牢的把握住刘彻的宠爱,天下皆知曦公主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刘曦慢慢的掩藏起本身格上的腼腆,身上多了几许的骄傲,在心智上同样成熟许多,阿娇用刘静为棋子,教导刘曦的效果很显着,吃了几次亏之后,刘静现在老实了许多小心了许多,不敢再在刘曦面前耍手段。

“公主,是霍侍中送来的。”

刘曦看着镶嵌着宝石的宝剑,揉了揉脑袋,无奈的叹息,“真不知道霍去病怎么想的,难道他喜欢的我就得喜欢?”在这两年中,霍去病由于是刘彻的侍中,经常跟着刘彻出入后,作为刘彻最喜欢的女儿刘曦自然没少同他碰面,他们两个有时会一起去长安城闲逛,有时会吵嘴冷战,霍去病的格天生就不会送人礼物,总是认为自己喜欢的别人也会喜欢,他喜欢的才是最好的。去年刘曦生辰,霍去病神神秘秘的送了一把弓箭,让刘曦大失所望,而霍去病同样一脸的无辜,反问刘曦:“难道弓箭不好吗?你不喜欢吗?”

刘曦被他弄得无力,只能接过弓箭,私下打听了一番,原来那柄弓箭是霍去病最喜欢的东西,刘曦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霍去病,但是却明白,霍去病是她最好的玩伴,虽然霍去病嘴上叫着曦公主,却从未曾将她当成公主看待,同霍去病拌嘴吵架,或者大闹长安闯祸,都很有趣,是枯燥廷生活的调剂。

“收起来吧,我猜想父皇的霍侍中,这辈子不会送我喜欢的东西了。”

刘曦对此已经认命了,霍去病送自己的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而陈诚呢?送的大多是原先公主最喜欢的,虽然其中也有刘曦很喜欢的,但是刘曦同样觉得不大舒服,也许是她矫情吧,想让陈诚彻底忘记原先的曦公主,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她刘曦。

“启禀公主,皇后娘娘让奴婢让公主去昭阳殿。”阿娇身边的女春儿进来禀奏,刘曦微微凝眉问道:“娘怎么会让我去看她?出了什么事情吗?”

春儿是阿娇新提拔上来的大女,在昭阳殿的地位仅次于楚玉,知晓皇后娘娘对曦公主的疼爱,垂头忍住笑意低声道:“今日有几名列侯夫人进拜望娘娘。”

“啊,列侯夫人呀。”刘曦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问道:“娘的脸色怎么样?会不会很难看?”

“娘娘一向尊贵,并无异常,请曦公主安心。”

怎么安心呀,刘曦看看身边的兰芷,再次问道:“霍去病呢?祸是他闯下的,不能光我一人担着,他去哪了?”

“回公主,霍侍中跟着皇上在宣室,听说再同卫大人等人探讨军务,恐怕不会此时来找您。”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刘曦咬牙切齿,她显然忘记了当初同霍去病一起胡闹闯祸时也有她一份的,刘曦不甘心的问道:“哥哥呢?他不会也溜了吧。”

“旭皇子正在上课,是不能逃课的。”

“谁说得,他逃课还少吗?”刘曦一锤腿,关键时候,他们都不在,只能自己一人去面对阿娇,刘曦弱弱的问道:“我能不去吗?我头疼呢。”

春儿眼里含笑,摇摇头:“曦公主,恐怕不成,娘娘等着您呢。”

刘曦一下子起身,整理一下衣衫,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暗自发誓熬过今日,一定让霍去病和刘旭好看,出了门向昭阳殿走去,刘曦只希望阿娇能不太生气,他们绝对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们中间,只有自己最无辜,刘曦再次选择的遗忘,是她在幕后策划的,刘旭和霍去病不过是实施者罢了,幕后主使一般都是罪加一等的。

“你们是说曦儿他们是长安三祸?”阿娇听见列侯夫人们说起此事,一向冷静的阿娇有点愣神,“这话从何说起呢?”

其中一名打扮艳丽的夫人,轻笑道:“这只是外面的百姓随口说说罢了,曦公主和旭皇子只是顽皮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至于霍侍中…就骄纵了一点。”

“皇上喜欢霍去病的子,本也劝不了,况且他还是卫青将军的外甥,从小又是皇上亲自教导长大的,骄纵一些是难免的。”

阿娇直接将话堵了回去,刘彻多喜欢霍去病,别人琢磨不透,阿娇是一清二楚,霍去病就是刘彻磨练的利刃,刘彻不会将汉军完全交给卫青一人掌控,年轻军事才华出众的霍去病是制衡卫青最好的人选,况且霍去病要比卫青年轻许多,这一点刘彻同样算得计算的清楚,阿娇绝不会因为霍去病拐带坏了儿子女儿就让霍去病吃苦头,更不会称了某些人的心意,比如说刚刚那名说话的夫人,不就是田蚡的妻子吗?

“田夫人,本想问的是什么是长安三祸?”阿娇语气透着冷意,但是脸上却照样挂着笑容,“你可否为本解惑?”

阿娇早就说过,给刘彻当丞相是最痛苦的差事,以刘彻的独占个来说,丞相显然分了刘彻的权柄,所以虽然田蚡还是丞相,当他手中决策国事的权利,影响朝政的能力都在慢慢的减弱,田蚡不是没有觉察到,但他显然没有阿娇了解刘彻,更何况他通窦婴斗得你死我活,又怎么会觉察到他丞相的权柄被消弱?

“是这样的。”旁边的列侯夫人见田夫人面容尴尬扭曲,连忙接过话来:“霍侍中虽然不大出,但总会有出的日子,霍侍中的出身又是那种情形,这其中还牵扯着他的母亲卫少儿同陈大人的风流韵事,遂长安城的公子们有时会闲聊几句,被霍侍中听见,娘娘,您也是晓得霍侍中火爆骄傲子的,在霍侍中尚未入的儿时,就同许多的大户公子有过节打过仗,如今霍侍中更不会过多的顾忌,遂有时会因为一言不合在酒肆里打闹起来,霍侍中的武艺是没得说的,可是刀剑拳脚无眼,总会伤到路过的百姓和叫卖的商家,当然霍侍中一般都会赔偿的,后来…后来…”

她稍稍停顿一下,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旭皇子一向同霍侍中要好,自然帮着霍失踪,旭皇子是皇子,旁人不敢伤到他的,大多名门公子碰见旭皇子就认命挨揍了,普通百姓多是自认倒霉,有些时候还上赶着让将货物什么的摆在霍侍中和旭皇子面前,他们赔偿得铜钱要比货物所值更多,后来曦公主常常同霍…同旭皇子出,娘娘,您别看曦公主娇娇弱弱的,可论起闯祸,不,不,论起机灵诡辩来,没人是曦公主的对手,有时不用亲自动手,就能让公子们认输。”

是不用刘曦动手,她身边有霍去病和刘旭两个护法金刚在,哪还用得着出手?况且刘曦磨人的手段很多,争执的公子哥们苦不堪言,哭笑不得,让长安城的百姓们大呼过瘾。

阿娇嘴角微微抽动,她从未想到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的女儿,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瞧那位夫人的欲言又止的架势,阿娇就明白刘曦闯下来的祸事,可是不仅仅如此。

论起护短来,阿娇同样不输于刘彻,更何况刘曦有是她最贴心的女儿,大汉公主一向骄纵任惯了,想想她的母亲馆陶大长公主,阿娇反倒觉得刘曦比母亲行事老实许多,阿娇可是清楚的记得在她儿时,馆陶长公主刘嫖进竟然敢打伤当初汉景帝的宠妃栗妃娘娘,就是因为栗妃娘娘说了阿娇的坏话,说阿娇不似女孩,胡闹任,配不上皇子,也就是胶东王刘彻能能忍着她,并说胶东王是个软骨头,看重的是阿娇身份,面对景帝时,刘嫖只说了一句话:‘娇娇是我的女儿,皇上,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九皇子胶东王刘彘是我的女婿,我不能让他被人戳脊梁骨,我刘嫖女儿女婿是即便不是最出色的,也轮不到栗妃说三道四。’

当时的汉景帝看了刘嫖许久,阿娇还清楚的记得他复杂中有着欣慰的目光,栗妃不会就甘愿被刘嫖打伤,低泣着请求汉景帝为她做主,当时的栗妃娘娘时中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汉景帝宠爱的女人,又为汉景帝孕育长子,可以说宠冠后,汉景帝很少会逆她的心意,可一向疼宠栗妃的汉景帝在刘嫖的注视下扇了栗妃一个耳光,大怒的责怪栗妃说错了话,让被打了栗妃给刘嫖赔礼,并且亲自安抚了阿娇,当时栗妃的儿子刘荣已经是大汉的太子了,栗妃即将晋位为皇后,即便是这样刘嫖照样敢出手,最重要的是从那以后,虽然刘嫖同栗妃结下仇怨,但汉景帝对刘嫖更加重视,对栗妃反倒不再那么的宠爱,转而对王美人多有怜爱。

才有了后来刘嫖利用栗妃的哥哥大行司上书请立皇后的事情,彻底绝了栗妃的皇后梦,没有皇后做母亲,太子刘荣的位置又怎么会牢固?汉景帝圈禁栗妃不久之后,就废除了刘荣的太子之位,后来刘嫖又说动窦太后让她提出册立王美人为正皇后,汉景帝欣然答应,随后刘彻的太子之位就回到渠成。

其实当时阿娇和刘彻是躲在一旁的窥见了一切,刘彻曾经四下问阿娇,是不是母亲都是像刘嫖那样的保护子女,容不得旁人重伤,阿娇已经忘记了当时说的话,只记得刘彻眼里浓浓的羡慕以及那分欣慰般的低叹‘我也被姑姑保护了呢,阿娇姐姐,我喜欢你母亲。’

现在阿娇回想起来,这其中固然有汉景帝看着窦太后迁就刘嫖的意思,同时也是对刘彻的看重,可是更多的是刘嫖的保护儿女的姿态让景帝想到当初他是大汉太子的时候的事情,刘嫖这一方面同阿娇谈论的很少,所以阿娇不大清楚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从偏语中推测,汉景帝为太子时,受了许多的苦,窦太后也是拥挤给了许多手段才保住了汉景帝的太子之位。

“三祸,长安三祸…”

这句话让阿娇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笑道:”本听听长安三祸的由来。”

讲话的列侯夫人见阿娇的笑意,便明白她们此番进告状是白费了心思,“霍侍中不是姓霍吗?此祸非彼霍,他又一向无所顾忌,所以长安城人都成他为一祸,其实旭皇子和曦公主是被霍失踪连累的,才会被归结为三祸的。”

阿娇笑道:“原来是三个祸害呀,本长见识勒,曦儿,进来让娘听听,你到底祸害了谁?”

正文第八十六章

躲在殿外柱子后面的刘曦,并不知道地上映着她的影子,听见阿娇的话,便明白躲不过去了,向昭阳殿里走去,刘曦记得馆陶大长公主所教,要有公主的威风,即便心里有点忐忑,还如同往日一样昂首挺走到阿娇身边,屈膝唤道:“母后。”

阿娇对于刘曦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将她招到身边,笑道:“同娘说说,你们这长安三祸的由来?今日若斯她们不进来,本还会被你瞒过去呢,你哥哥同霍侍中玩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被他拐带去长安城玩闹?”

“母后,其实不怪我的。”刘曦想要将过错推给刘旭和霍去病也不好,毕竟背后的主意是她出的,眼珠一转开口解释道:“是旁人说起霍去病的事情,我听不过去,才出了主意,损毁的东西摆设,我们都有赔偿的,我发誓我们不是有意闹事,只是有些列侯公子看父皇喜欢霍去病,说话太过难听,甚至还有损父皇的威名,作为父皇的女儿,当然得维护父皇了。”

阿娇笑着戳了一下刘曦的脑袋,笑骂道:“你还有理了?”随后阿娇看向众位夫人,平淡的说道:“曦儿让我和皇上宠惯坏了,你们别介意。”

“不敢,不敢。”

众多夫人哪还敢提出异议?刘曦口口声声不离皇上,说是维护皇上的尊严,列侯公子这顿揍,看来是找不回来了,田蚡的夫人年近五十,脂粉都掩盖不住她眼角眉梢的细纹,她疼宠的小儿子,是被打得最严重的,让田家完全下不来台,所以她才会鼓动夫人们,进来告状,没料到被阿娇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打发了,她想到儿子那张红肿青紫的脸,心中更是不忿,完全忘了长孙田玉的交代。

田玉知道阻挡不住疼小叔叔的祖母,百般交代,千万不可同皇后娘娘为敌,田夫人本来是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她原本对阿娇就有不满,就是因为阿娇阻拦,自己的女儿田甜才只能另嫁他人,失去了生下皇子的几乎,再加上最小的儿子是她四十岁上才有的,是老蚌怀珠,更是爱如珍宝,说起来长孙田玉还比最小的儿子大上一岁呢。

田夫人直言道:“娘娘,我也不是说曦公主,她是公主,怎么能总是同私生子的霍去病混在一起?卫青即便封爵也不代表霍去病就尊贵,曦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自然得同功勋列侯在一起才妥当。”

田夫人这般说,一是不满霍去病,再有就是为了长孙田玉,田家若是能娶到刘曦,不管皇上是不是立皇长子为太子,将来都可以左右逢源,若是册立皇长子,刘曦便没用了,有道是落草的凤凰不如**,失去圣宠靠山的曦公主,还不是随她拿捏?今日受得委屈也有出气的机会,若是曦公主的亲生哥哥刘旭为太子,那他们田家照样是最显赫的外戚,将来兴许刘曦和田玉的女儿能是太子妃呢。

阿娇静静的看了田夫人一眼,疏远冷淡的说道:“田夫人,霍去病是皇上亲自认命的侍中,并且统帅八百骠骑,虽说他们上个过分了些,可是侮辱皇上臣子是什么罪名?用不用本唤廷尉署张汤来给你们解释一番?”

“不,不用,不用劳烦张大人。”众位夫人连连摇头,廷尉张汤的手段,她们早有耳闻,廷尉署也是大汉最恐怖残酷的存在,张汤铁面无私,进了廷尉署的人,很难平安健康的走出来。

“况且本如何教导曦儿,是本的事情,田夫人,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阿娇会给王太后留面子,那是因为王太后是刘彻的生母,可是你田蚡的夫人,又算得上什么?若是知趣叫你一声舅母,若是不知趣,阿娇也不会给她留面子。

“皇后娘娘,我是好意,您怎能这么说?难道让大汉的公主同霍去病混在一起,就是恰当的?”

田夫人也撕破脸,最近皇上对田蚡的厚赏,显然助长了她的气焰,阿娇含笑轻蔑的目光也让田夫人心中火气更胜,“娘娘,我好歹是您的舅母,我也是为了曦儿好的,您也不想曦儿被霍去病拐带坏了吧。”

霍去病到底泛着她们什么了?不就是出身馆陶公主府,不就是私生子吗?刘曦按住阿娇的手,眼里锋芒毕露,看着田夫人说道:“这么说本公主要唤你舅婆了?”

田夫人下意识的点点头,刘曦甜甜的一笑,阿娇反倒松手,女儿笑得越好看,就越显示她很生气,这一点像她,阿娇端起茶杯,静静的品茶,看着刘曦如何给田蚡的夫人设套,这也是刘曦的历练吧。

“舅婆,本公主有个问题请教,英雄莫问出处和解?”

田夫人脸一白,刘曦接着说道:”昔日太祖皇帝出身也不高,不过是押解刑徒的人罢了,不是照样开创了大汉的基业?胡煌看重霍去病,是因为他的能力,并不关出身好坏,霍去病即便是私生子又能如何?本公主看霍去病虽然骄傲任一点,可是比一些纨绔列侯之子要好的,起码他会为父皇迎战匈奴,起码他是即将展翅飞翔的雄鹰,起码他会保护大汉不受外敌人之耻辱,起码他有心洗血大汉和亲的耻辱,让大汉挺起脊梁,不是在外敌入侵的时候,送女人去和亲,试想你的女儿若是去和亲,会不会心痛呢?”

“说得好,曦儿不愧是朕的女儿。”

刘彻大步走了进来,身穿皇帝常服,夸大的袖口挑金线绣花,欣慰的目光落在刘曦身上,畅快的大笑:“皇后将曦儿教导得很好,朕很满意。”

阿娇借着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的机会,敛住上扬的嘴角,在昭阳殿中,哪件事又能瞒得过阿娇?她早就料到刘彻回来,对刘曦同样有信心,曦儿是她和刘嫖仔细教导出来的,是不会差的。

刘彻一展衣袖坐在阿娇身边,刘曦心跳得很快,她从未料到刘彻会在外面,怎么女不通禀一声呢,见到殿门口阳光下拉长的影子,刘曦觉得那应该是霍去病,是他让刘彻来救自己的?

“皇上,您快别赞那丫头,您看臣妾不是来了许多的夫人吗?都是说长安三祸来的,臣妾都不知道刘曦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臣妾还惦记好好的教导她听话一点呢。”

阿娇是最了解刘彻的,当初刘彻还是太子时,也曾经年少轻狂,马踏青苗,酒肆中一言不合就打架,刘彻也不是没做过,只是刘曦他们三人行动显然比刘彻自己一人破坏力更大,尤其是刘彻当政以后,频频让大汉各地举孝廉,刘彻不计较出身提拔了许多的能人,他们迅速占据了朝堂上的显赫位置,刘彻用这些自己提拔上来的官员,大压住外戚和列侯勋贵,使得侯门公子为官越发的困难,侯门公子多事娇生惯养,有学识的自视甚高,刘彻当然看不上。

其实他们抓住霍去病,大部分来源于新贵和外戚列侯之争,借着霍去病打压卫青,在外人看来卫青取得的战果都是幸运,一个骑奴怎么会还能懂得兵书战策?他们不会知道刘嫖给卫青的帮助,甚至专门给卫青请了师傅,可以说卫青不仅熟读兵书,而且在为人处事上谦恭温良,也许是他谦和的本如此,也许受过高人指点,总之看卫青不顺眼,嫉妒卫家崛起的人在卫青身上找不出毛病,况且大汉是以军功封侯,卫青的功劳是实打实的,是拼杀回来的,他们无法反驳,同样也无力反驳,便将将注意力集中在霍去病身上,让刘彻厌烦霍去病,影响卫青再刘彻心中的地位。

刘彻听见新名词,随口问道:”长安三祸,朕偶尔听杨得意说起过,尚来不及询问,皇后同朕说说,到底是哪三祸?”

“不就是泥的好女儿刘曦,霍侍中,以及…”阿娇停顿一瞬,脸上透着为难尴尬,刘彻更是好奇:“还有谁?“阿娇难得向刘彻娇嗔的瞥了一眼,低低的说道:“刘旭,哎,我的这两个孩子,都这么的不省心。”

刘彻笑意更重,笑着安慰:“娇娇不能这么说,朕看刘旭像朕,是朕的皇子。”

刘彻只是兴头上说了这句话,可是在坐的人都是人,将这句话牢牢的记在心里,阿娇唇边勾起满意的笑容,按虚岁上来说旭儿十岁了,是需要站在众人面前,不能再一鲁莽做演示了,先让他们着知道刘彻的心意,很重要的,起码不敢随意的向刘旭下绊子,况且皇长子刘据若是着急的话,就更容易犯错,也更好抓住机会,所以阿娇才会借此机会引导在兴致勃勃的刘彻说出这番话来,阿娇知道的很清楚,即将再次对匈奴用兵的刘彻,会得意疏忽,兴许刘彻真的这么想,但阿娇是不会完全的相信刘彻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刘曦同样清楚子像父是刘彻对于刘旭极高的评价,见刘彻有点晃神,刘曦似小女儿撒娇的样子拉住刘彻的胳膊,眨动着星星眼,仿佛吃醋急需刘彻承认一样,娇娇的说道:“我呢,我呢,我也是像父皇的吧。”

刘彻笑着点头,放开了心底的那丝疑惑,阿娇同样满意的眨眨眼睛,女儿真的是长大懂事了。

正文第八十七章

刘彻的笑声使得在旁边的列侯夫人们只能尴尬的赔笑,刘彻毫无掩饰对刘曦的疼爱,对皇后阿娇的爱怜,她们也都记在心里,皇后的地位是稳固的,没有任何人敢于冒犯。

“你们今日进是来找皇后说长安三祸的事儿?”刘彻微微皱眉,众夫人连忙摇头,“不是的,臣妇等是来看望皇后娘娘,顺便说起这桩趣事。”

阿娇唇边含笑,柔柔的低言:“陛下,您何必为难她们?”

“还是皇后了解朕,知道朕想什么?”刘彻一摆手,道:“好了,你们出去,曦儿他们不过分,朕发觉长安三祸这名字挺好听的。”

众人实在是不明白刘彻口中的过分是什么意思,他们三人在长安城纵横无忌,难道只有杀人放火才叫过分?联想到刘彻和先帝汉景帝年轻时闯下的祸事,众人释然了许多,暗自想着回去要叮咛自己的儿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万不能再同霍去病等人为敌,今日来昭阳殿,虽然没有达到告状的目的,可也获得了一点有用的消息,也不算白来一趟。

众人告辞之后,刘彻一伸手抓住阿娇的胳膊,低沉的说道:“娇娇可知道朕想做什么?”

阿娇脸微红,故作挣扎低声道:“皇上,曦儿还在…”

刘彻的手指将阿娇的嘴唇堵住,笑道:“曦儿那鬼丫头早就没影了,娇娇,你还不晓得曦儿?她巴不得朕同你永远在一起呢。”

永远在一起?阿娇压住心中荡起的涟漪,歉然的说道:“曦儿太任了一点,皇上…”

刘彻这回用嘴唇堵住阿娇,双唇相碰,将阿娇尚未出口的话吞咽到腹中,半晌后唇分,阿娇脸若晚霞,美艳动人,含羞带怒,刘彻将她按在口处,低低的说道:“有时朕想掀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先是陛下的皇后,才是你的妻子。”阿娇柔软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的委屈,低低的说道:“我不可能不嫉妒,可我是大汉的皇后,陛下,您教我怎么做。”

阿娇抬头同刘彻四目相对,将眼底的迷茫困惑以及嫉妒爱恋表现的恰如其分,眼眸中漾着淡淡的水雾如同温吞的溪流划过刘彻冰冷僵硬的内心,刘彻叹了口气,手掌府上阿娇的脸颊,心疼的说道:“朕知道难为你了,娇娇,朕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危机到你的皇后之位。”

“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看到皇上开心。”阿娇蹭蹭刘彻的手心,依偎进他怀里,嫉妒而又不疯狂,适时的表现对刘彻的在意,满足刘彻的心愿,阿娇满意的翘起嘴唇,温存了片刻,刘彻心软了许多,对阿娇又是爱怜又是心疼,想到一事正色道:“曦儿是公主,暂且不用说她,霍去病…他将来是朕手中的锋刃,以后是要上疆场杀敌立功的,现在折腾也无可厚非,可是旭儿就不同,他是朕的皇子,是朕和娇娇的唯一儿子,他也该懂事了,将来…将来…”

刘彻手指抬起阿娇的下颚,定定的看着她,低声道:“娇娇就不想吗?”

阿娇柔柔的看着刘彻,轻声道:”我不愿干涉皇上立储的决断,您册立谁为储君,我都不会有异议。”

“旭儿,他朕要呆在身边,娇娇,这也是为了他的将来。”刘彻并未作出承诺,但有些话比承诺更重要,阿娇淡淡的一笑:“陛下,我们会白头到老的,其实谁当储君,我从不曾关心过,我比陛下要大三岁呢,兴许…”

“不许胡说。”刘彻只要想到阿娇会离开他,心中泛起一丝的慌乱,从小青梅竹马,经历很许多风雨,不管刘彻是不是薄情,阿娇都在他心里投注下影子,只是深浅不同罢了。

“我是他们的娘亲,旭儿和曦儿,我只要他们平安富足,若是您册立皇长子为储君,趁现在据儿还对旭儿很好,就让旭儿就藩吧。”

“你舍得?”刘彻问道,阿娇陈诚恳的说道:“舍不得,但旭儿平安就好,至于曦儿,陛下,我希望她将来能嫁给并不是用因为公主身份而疼宠她的人。”

“朕还要再看看,娇娇,朕答应你,曦儿的驸马让她自己选,朕不会干涉的。”

“谢陛下。”阿娇起身想要下拜谢恩,有了这个结果阿娇相当满意,刘彻拉住阿娇的袖口,打横将她抱起向寝殿走去“娇娇,谢朕不是只有下拜的。”

刘彻最近同卫青等人商量进兵匈奴的事情,多日未曾巡幸后,他是个情欲强盛的帝王,也只有阿娇才能让他觉得真正的满足,帝后在床榻上一直配合的很好,水阿娇融,刘彻尽兴阿娇亦然。

“喂,曦公主,你去哪?”

在刘曦留出昭阳殿后,就见到霍去病站在柱子旁边,由于霍去病所站的地方是必经之道,刘曦只能从他身边路过,霍去病伸手抓住刘曦的胳膊,皱眉道:“你生气了?”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刘曦提起这事就火大,同霍去病对视着,“祸事是咱们一起闯的,结果你们都不在,太不讲义气了呀。”

“闯祸?我们闯祸了吗?”霍去病很不解,刘曦看着他运气,手指戳着霍去病身上穿的牛皮盔甲,很硬很疼,甩了一下手说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没见到列侯夫人都进了?如果不是娘疼惜我们,定会挨罚的。”

“曦公主,皇后娘年不会舍得罚你的,况且我也没不管你,不是请皇上驾临昭阳殿了吗?”

“你…你…算了,不同你说了,以后我才不会再同你一起出去,长安三祸,我姓刘,才不是祸水。”

刘曦甩开霍去病,气呼呼的向前走,怎么摊到三祸?起外号也太随意了吧,霍去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长安城里新开了一家店铺,专门贩卖干果的,曦公主不想去?”

刘曦停下脚步,入目是恢弘壮丽的未央,高大的墙,仿佛是一座最华美的牢笼,六的女人脸上带笑,下手不含糊,兄弟姐妹之间冷漠至极,还要防范着他们背后的谋下绊子,如果不去长安散心,刘曦觉得会被憋死的,嘴硬道:”去也不会同你一起,再也不同你玩了。”

刘曦脖颈上一凉,低头看看,是一赤金璎珞项圈,上面的婴儿拳头红宝石耀眼夺目,一看就很珍贵,看到尽在近在咫尺的霍去病,问道:“你这是贿赂本公主?说不同你玩我就…”

“你喜欢。”霍去病肯定的说道,刘曦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撇撇嘴表示默认,这个项圈刘曦确实很喜欢,摆弄着红宝石问道:”你从哪得来的?”

“皇上赏给舅舅的,我一看便知道你会喜欢,就拿了过来,让人做了项圈。”霍去病上下打量着刘曦,满意的笑道:“还是挺配你的。”

“你有没有问过卫将军的意见?不会是顺手牵羊吧。”刘曦对霍去病再次表示敬佩,是刘彻赏给卫青的,他就这么大咧咧的拿过来?霍去病想了想,伸手将项圈从刘曦脖子上除去,“你说得也对。”

刘曦舍不得项圈,可是霍去病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错,起码不会让卫青觉得这个侄子太过任,霍去病却说道:“等将来吧,等我立下战功之后,皇上也会赏赐我的,到时我再让人给你做最好看的项圈,现在的这个…”

霍去病垂头看了看手中项圈,一抬手用力的扔到了草丛中,“不适合你。”

“我本说得不是这个。”刘曦彻底被霍去病打败了,他是不是太单纯了?这样纯粹的人将来会吃亏的,刘曦打算向项圈落地的地方走,价值不菲的首饰就这么扔了,她心疼啊,口中念叨着:“霍去病,你太败家了,这不好。”

“不用去,丢了就丢了。”霍去病抓住刘曦,“舅舅是不会在意的。”

刘曦看着比纨绔公子多了一分英气威武的霍去病,“天生富贵这句话很适合你。”霍去病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从他出生到长大,没有尝过任何贫苦,他出生不久卫青就被刘彻看重提拔,霍去病生母卫少儿不管有多少的风流韵事,对于霍去病是疼爱的,把最好的都给了霍去病,不知民间疾苦的霍去病,本不会明白那个项圈会价值几何,在他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刘曦弯腰在草丛里寻找项圈,霍去病叼着一个嫩草笑呵呵的看着刘曦,“曦公主,你不也是天生富贵?好像是在那块地方吧。”

“闭嘴,霍去病,你给我闭嘴,找项圈。”刘曦踢起一块石头飞向霍去病,他们打打闹闹惯了,霍去病一闪身躲过,刘曦却由于冲力,脚一软身体向前倾,霍去病一个箭步拉住刘曦,无奈的说道:“一时注意不到,你就弄出点动静,曦公主,臣佩服你,怎么总是摔跤?”

“脚疼,脚疼。”刘曦虽然由于霍去病没有跌倒,可还是挫伤了脚腕,迁怒道:“都怪你,没事丢什么项圈?咦,”

视线角度转移,刘曦透过稀松的树木,指着不远处并肩前站立的少男少女,问道:”他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同刘静认识?”

正文第八十八章

暖暖的阳光下,霍去病扶着刘曦,先看看她伤的不重,才向刘曦手指所指的地方望去,同样的少男少女,同样的情窦初开,霍去病说道:“是舅舅的儿子,卫亢,他被陛下封薇干支侯。”

“你舅舅成亲啦?”刘曦收回目光,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呢?况且我好像没听说卫将军过成亲啊?”

“没成亲就不能有儿子吗?”霍去病脸上有点僵硬,刘曦自知说错了话,低低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从未想到卫将军有卫亢这么大的儿子,卫将军一直将你当成儿子在养的。”

刘曦怕霍去病心里不痛快,拉住霍去病的胳膊调皮的一笑:“腿伤了,你是抱我回去,还是背我回去?先说好不许扛。”

“我可不想让你再吐我一身。”霍去病打算抱起刘曦,以刘曦的体重来说,霍去病应对起来很轻松,刘曦瞪大眼睛,向旁边躲闪,“且慢,且慢,你真是霍去病?你何时对我这么好了?”

霍去病看着刘曦,低声道:“臣何时对曦公主不好?我会抱你回去,刘曦,除了陛下之外,我霍去病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弯腰屈膝。”

霍去病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刘曦如果让霍去病抱着穿过未央,那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呢,他不肯弯腰,自然不能背着她,刘曦衡量轻重,说道:“不用了,你扶着我就成。”

“这次听你的,下次…曦公主,下次臣不会遵命。”霍去病扶着刘曦,缓慢的回走,刘曦回头看了一眼刘静和卫亢,他们周围仿佛冒出了粉红泡泡,刘静比刘曦大了半年,虚岁上不过十岁,现在谈情是不是太早了,还是古人都这般早熟?

“大汉律例女子十三岁必须嫁人,如果不肯出嫁父母兄弟都有重罪的,况且大汉同匈奴连年征战,需要男儿,所以十岁就成亲的女子并不少见。”霍去病似明白刘曦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十岁就嫁人?古代还真是够疯狂的了,难道他们都有恋童癖吗?刘曦并没有想过,汉朝的平均寿命是很低的,不到三十岁,有时三十岁都有孙子了,这在现代来说是很难想象的。

“卫亢多大?”刘曦随口问道,霍去病脚下一顿,仔细的看了刘曦半晌,笑道:“比臣小一岁,卫亢因舅舅上次大捷被封为列侯,食邑五百户,是列侯贵女的首选良人,诸益公主是先下手为强,看卫亢表弟的样子,应该是喜欢诸益公主的吧。”

“霍去病,你懂得不少嘛。”

刘曦挺吃惊的,她以为霍去病除了打仗惹祸之外,是诸事不通呢,霍去病眸光悠远,“不是我不懂,而是我不想懂,曦公主,我不愿意总是纠缠在这些事情中。”

“卫亢封侯,你…你不会不会觉得…”

刘曦抬头看着皮肤成古铜色,英俊笔挺的霍去病,在他们这个年龄段上,长安城最出名的两位是霍去病和陈诚,刘曦很了解刘静,她看重卫亢,必然是卫亢是许多人惦记的,刘曦暗自分析一番,卫亢是卫青的长子,如今卫青虽然不是大将军,但大汉的兵权大半落在卫青手上,单以军方来说,没有人能同卫青争锋,即便众人不服气突然崛起的卫青,但是也明白,卫氏家族的崛起不可阻挡,卫青将来必会位居高位,旁人也多不敢再用骑奴出身来讽刺卫青,刘曦听说上卫青府上做食客的人很多,不过都被卫青拒绝了。

卫亢现在就已经封爵,随着卫青地位的上升,卫亢的前途一定不错,刘静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会主动出击的吧,卫亢和陈诚都已经有了爵位,可是霍去病只是刘彻的侍中而已,他心里会不会不平衡呢?

“啊,好疼。”刘曦揉着额头,怒道:“霍去病,你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本公主?哼,哼,我同父皇说让他治罪于你,不,我再也不同你胡闹了,让你和哥哥去做长安双祸去。”

“理亏的时候,你总会说很多的话,口不对心就是你这样吧。”霍去病收回手臂,轻声道:”我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曦公主,大汉是以军功封侯的,我不会靠任何人的荫蒙封侯,将来有一日我同样会是大汉列侯,不,是万户侯。”

霍去病的双眸如同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炙热而明亮,刘曦有种被他吸进去的感觉,怔怔的看着霍去病,就在此时旁边传来嗤笑声:“父亲不祥的私生子还想封侯?天大的笑话。”

刘曦听出是刘静的声音,霍去病身体笔直似什么都无法压垮他一样,他的身躯将娇小的刘曦整个护住,霍去病似没有听见刘静的话,其实本就无视刘静,拉住刘曦的手腕,问道:“你相信我会因军功封侯吗?曦公主,刘曦你相信我吗?”

刘曦手腕处传来炙热,抬头同霍去病四目相对,刘曦对汉朝的历史并不了解,但是汉武时期的名人还知道几位,其中就有霍去病,他不只会被封侯,还会是古今难寻的冠军侯,一个冠字就是勇冠三军,冠绝当世,封狼居胥的冠军侯是所有后世军人的榜样,你可以说他骄纵任,你也可以说他跋扈张扬,但是却无人能否定他的战功以及他在军事方面的天分,冠军侯霍去病是军史上最耀眼夺目的英雄人物。

霍去病灼灼的目光,刘曦即便不知道他将来会是冠军侯,也愿意相信眼前这位英气逼人自信满满的少年,刘曦眼里含笑,一字一句的说道:“霍去病,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一战封侯,英雄莫问出身,你是天才。”

“我就知道你会相信。”霍去病笑声爽朗,“你果然为让我失望。”

“喂喂,我是公主,有你这么对公主说话的吗?本公主哪有闲工夫应对无聊的人?扶我回去。”刘曦难得见到霍去病发愣,故作恼怒的说道:“快点,扶我回去。”

“臣遵旨。”霍去病好脾气的应道,他们像是不曾看见刘静一样,刘静脸色煞白,刚刚的得意消失不见,“曦妹妹,我劝你还是莫要同霍去病在一处,你是皇后的女儿,长安三祸很好听吗?我也是为了你好才说这番话的。”

刘曦心中很不满,她是不是最近没折腾刘静让她闲着了?还是刘静觉得抓住卫亢就得意起来?霍去病眯着眼睛,刘曦攥住霍去病的手掌,淡淡的一笑:“诸益公主,本公主想要同谁玩笑,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况且。”

刘曦暧昧的一笑,才接着说道:“我刚才看静姐姐同卫亢在一处,我也想见见卫亢,不知静姐姐能不能帮我引荐一番呢”

刘静面色更显得难看,刘曦是刘彻最疼的公主,是皇后的唯一女儿,同她这个生母被刘彻厌弃的公主本质上是不同的,虽然都是大汉公主,可是地位上,圣宠上,封地上都有着许多的差距,刘曦从出生起就是凤翔公主,刘静可不敢让刘曦同卫亢见面,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卫亢眼里只能有她一人。

“我只是好心的提醒曦妹妹罢了,你不想听就算了。”刘静故作镇定,轻蔑的扫了霍去病一眼:“霍侍中还是跟在父皇身边的好,省得父皇忘记你,亲生儿子同侄子就是不同,卫将军是父皇看重的将领,父皇自然会恩泽其子,至于你…霍侍中,也许你母亲卫少儿能入陈掌府上,你成了陈大人的儿子,许是也会封侯呢,就是不知道陈大人是不是会娶你母亲做妾呢,还是同你母亲玩玩而已?”

“刘静,你不要忘了,即便你将来嫁给卫亢,是卫家的媳妇,是霍去病的表弟妹,你还得管卫少儿叫一声姨娘呢,卫将军淳朴善待姐妹,他是不会让侮辱其姐姐的人入卫家的。”

刘静一是有点得意忘形,二是从卫亢口中得知,卫青对于其二姐卫少儿同陈掌纠缠不清不大满意,陈掌是九卿之一,其祖上也是大汉的开国功勋,身世显贵,怎么会娶卫少儿呢?再有是不忿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刘曦的?凤翔公主名号在刘彻诸女中独一份,名满京城的贵公子陈诚陈侯爷对刘曦疼若珍宝,而目中无人的霍去病对刘曦很特别,刘静承认霍去病和陈诚比卫亢要俊逸很多,最重要的是陈诚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刘静,即便刘静再努力用尽心思,陈诚只会疼爱刘曦。

在卫亢身上恢复自信的刘静,脑袋发热才会说出这番话来,霍去病冷当的视线扫过刘静,“无论我娘将来嫁给谁,我都是霍去病,永远也不会改姓。”

霍去病拉着刘曦离开,脚步很急,刘曦脚腕有点痛,但见到霍去病绷着一张脸,低低的说道:“你别气了,你母亲是疼爱你的,要不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富贵公子的格来?”

“我是谁?”

“霍去病啊,你不是霍去病还能是谁?”

刘曦下意识的回答,霍去病停住脚步,低头出神的看着眉毛微蹙的刘曦,低沉的说道:“你是刘曦,我是霍去病,这样才好。”

正文第八十九章

霍去病打算送刘曦回去,远处跑来一名内侍气喘吁吁的说道:“霍侍中,卫将军找您。”霍去病很点犹豫,看看刘曦,将内侍拉过来命令道:“你去找两个人,抬曦公主回去。”

“霍去病,你还知道我是公主啊,还用你吩咐吗?快点去看看卫将军找你什么事情吧。”刘曦不愿耽搁霍去病,脚伤虽然挺疼,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手:“去吧,去吧,不看你更舒服些。”

霍去病瞪了瞪眼睛,“口不对心,我一会去看你。”随后便离开了,刘曦见到远去的霍去病,失去了他的支撑,脚腕很疼,一下子坐在地上,她纯属于自作自受,踢霍去病竟然弄伤了自己,她还要加强锻炼的。

“公主,奴婢唤人。”内侍低声询问,从他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自怨自怜的刘曦下意识的抬头,身着墨色长衫,头带和田玉簪的陈诚走近,温润如玉的眼眸带着一抹的心疼,定定的看着刘曦,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刘曦却觉得自己脸上发热,糯糯的唤道:“诚哥哥,我…我…”

陈诚俯身打横抱起刘曦,汉服上罩得那层薄纱飘逸,陈诚的容貌俊秀非常,是刘曦两辈子加起来仅见的,不染纤尘似天上仙人,刘曦看呆了,“诚哥哥,您越来越好看,比我还要好看。”

陈诚小心的抱着刘曦回去,淡笑道:“曦儿还未长大,将来会是最漂亮最骄傲的大汉公主。”

刘曦放心的将脑袋靠在陈诚的肩头,低低的说道:“诚哥哥是来问长安三祸的事情的?外婆一定是怪罪我了。”调皮的曦公主最怕的人当属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刘曦总觉得刘嫖看她的目光带着点别样的不懂的东西,陈诚脚底下并未停止,解释道:“祖母不会怪罪曦儿的,她疼你都来不及,祖母只是对你稍微严厉一点,想让曦儿更出色。”

“不是一点,是很多。”刘曦瞪大了眼睛,只要一想到刘嫖布置下来的作业,刘曦就很头疼,冲过高考独木桥的刘曦都没觉得教导主任有刘嫖可怕,你若是犯错,刘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你,刘曦只能乖乖的认错,按要求完成刘嫖希望达到的任务,刘曦曾经向阿娇打听过,才明白阿娇也是被刘嫖这么教导过来的,阿娇提起当初来,还心有余悸呢。

“嗯,是不少。”陈诚好脾气的应道,刘曦问道:“外婆进了?”

“祖母去了庄子上,并未在公主府中。”

刘嫖不大喜欢大长公主府,在长安城不远的地方,置办了一个农庄,闲暇时亲自耕种,颇有田园之乐的感觉,刘曦去过一次,帮着刘嫖种菜苗时,弄坏了许多,刘嫖便命令刘曦不许再到庄子上去,刘曦暗自撇撇嘴,两辈子加起来她就没有种过地,问道:“祖母是同他一起去的?”

这个他就是刘嫖身边的俊逸董堰,陈诚愣了愣,明显看出刘曦的不满,摇头道:“他会很好伺候祖母的。”

“哦。”刘曦不再发表意见,大汉公主别说驸马死了,就是驸马没死养面首的比比皆是,刘曦对此心中别扭,大汉的风俗就是这样,刘曦也不好反对,闷闷的说道:“反正我这一点是坚决不学祖母的,说什么也不学。”

陈诚嘴角上扬,笑道:“曦儿,你的驸马不会让你有这机会的,他会很宠你,让你的眼里只有他一人。”陈诚的嘴唇划过刘希的额头,似承诺似低咛:“你听懂了吗?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陈诚以前还能想着刘曦即便像刘嫖那般有了面首,他还可以接受,可是随着同刘曦越靠越近,陈诚才恍然大悟,他本无法准许别人碰刘曦一下。

陈诚的声音似有似无,刘曦着被陈诚意外吻过的额头,后半句并未听清,问道:“诚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早晚会知道的。”陈诚走进刘曦居住的殿,刘静看见陈诚抱着刘曦,见到陈诚眼里的宠溺,刘静面前控制着自己,一转身快步离开,眼不见为净,刘静在心中发誓,她一定让刘曦尝到苦头,一定会的,刘静扑到床榻上,脸埋入到锦被中,泪水滚落,呜呜的低泣,是为了她的初恋?还是为了今日所受的委屈,刘静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要将刘曦打落下来,凭什么她可以高高在上?

“你去,你去同母亲说,我答应了,我会做到她要求的。”

“诺,不是奴婢说,您早就该听娘娘的话了,现在也不晚。”婢女劝了刘静两句,强无声息的离开,诡异影再次慢慢的投注在丝毫未曾察觉的刘曦身上。

“疼,疼,疼,诚哥哥,你轻一点,轻一点。”

“再忍忍就好了,曦儿乖,忍一忍,不揉开瘀伤不成的。”

陈诚安抚着刘曦,手上托着刘曦粉嫩的小脚丫,柔软无骨,水粉色饱满的脚趾甲,陈诚本就不愿放开,刘曦光顾着喊疼,对陈诚的心思一无所知,“还得多久?好疼,都怪霍去病,都怪他。”

坐在榻上的刘曦狠狠的锤着软枕,仿佛将它当成了霍去病一样,软枕是从阿娇身边最先兴起的,比陶瓷枕头或者木枕头要舒服很多,里面有塞着赶紧的**毛鹅毛,也有一些的棉花,刘曦还见到阿娇给刘彻准备的枕头里塞了助睡眠的药材,刘彻很喜欢阿娇准备的枕头,对阿娇大家赞赏。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脚腕不再那么疼痛,刘曦才觉得陈诚的手掌炙热,他那专注的眼神,让刘曦感觉到被珍视,仿佛她就是稀世珍宝一样,陈诚是半跪在刘曦身前的,脚心处传来的热气,让刘曦晃神,向回缩缩脚,陈诚不肯放手,低醇的嗓音:“别动,曦儿。”

“嗯,诚哥哥。”刘曦脸红红的,晶亮的眼眸露出一抹娇羞,“可以了的…”

“霍侍中,您先等等,奴婢去通禀公主…您等等…”

霍去病走进来就是见到这副情景,俊秀的贵公子,羞涩的少女,霍去病刺眼得很,抓紧手中的药瓶,他匆匆同卫青告别,回到中的住处取来皇上所赐的外伤药,打算给刘曦送过来,没料到她本就不缺,霍去病迈步走近,腾腾的脚步声,很沉重透着气愤,刘曦眨眨眼睛,弄不懂霍去病为何脸色僵硬,再次向回缩脚,陈诚放手,在霍去病走进那一瞬间,半跪着的陈诚猛然起身,同霍去病面面相对,谁都不肯退让一步,陈诚的身高同霍去病大致相当,只是没有霍去病魁梧,其实上并不弱,陈诚看着霍去病的眼睛,低声道:“霍侍中,你这次又来迟了。”

霍去病眯着眼睛,嘴唇绷紧,越过陈诚望了刘曦一眼,霍去病也不清楚为何心里会不舒服,从未觉得陈诚如此碍眼,将手中的药瓶扔到刘曦身边,沉声道:“给你的,记住按时上药。”

霍去病向陈诚露出自信的微笑:“陈侯爷,我从未迟过,都是我最先找到的她。”说完这句话,霍去病转身而去,如同他来一般的出人意料,他的离去同样很意外,刘曦看看身边的外伤药瓶,上面写着贡品两个字,他这是什么意思?因为陈诚吃醋?刘曦倒在了床榻上,霍去病会吃醋吗?冰凉的药品放在额头上,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况且自己今年才多大?霍去病也好,陈诚也好都没有恋童倾向的人,他们是互不服气罢了,刘曦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她竟然成了他们争夺的工具,还真是悲哀呢。

“曦儿。”

“诚哥哥,我不想听,想要休息了。”

陈诚怔了怔,轻声道:“实际上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是…”

“我明白的,诚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刘曦背对着陈诚,“回去吧,我没事。”

陈诚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刘曦用被子蒙头,气了一阵刘曦慢慢的睡熟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刘曦感觉自己进入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馨香四溢很舒服,刘曦都不想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柔柔的声音:“曦儿,曦儿。”

“娘。”刘曦睡梦中冲口而出,阿娇轻拍着女儿,“曦儿,醒一醒,用晚膳后再睡。”

刘曦睁开迷蒙的眼睛,委屈的动动嘴唇,阿娇手指点了点,道:“我都听说了,你要记得你是大汉公主,是我的女儿,不是任何人能可以轻易得到的。”

“他们…他们好过分…”刘曦做起身子,“娘,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

“曦儿,你要明白一点,男人是可以掌控在手中的。”阿娇揽过女儿,低低的说道:“我本不想在你这个年岁上就教你这些,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给我们后悔的机会,诚儿也好,霍去病也罢,他们同你父皇是不一样,他们谁都没有至高无上的皇帝权力,他们在你面前是臣,你是大汉的凤翔公主,是君,你明白吗?”

刘曦迷迷糊糊,阿娇笑道:“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曦儿,你看到了他们的争执,其实他们也是有心的,否则以诚儿的格来说不会那般的宠你,而霍去病…他…倒是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外他这辈子除了战争之外,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是真是假还要再看看,曦儿,你的将来的婚事皇上已经答应放权了,你不用顾虑太多,要挑个最喜欢的人。”

“娘娘,娘娘,奴婢有事回禀。”楚玉慌忙跑了进来,在阿娇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刘曦感觉阿娇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掌透着凉意,问道:“娘,您怎么了?”

“是我小瞧了她。”阿娇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刑美人不愧是本亲自调教的。”

正文第九十章

刑美人,就是阿娇再甘泉时,刘彻宠幸过的女子,等到阿娇回之后,刘彻大部分的日子都是来昭阳殿的,不会因为任何女人而冷落阿娇,刘彻同样也不会冷落后粉黛,只是有轻有重罢了,温婉容美的刑美人,凭着年轻的胴体在众多夫人美人之间是比较得宠的。

“娘,她怎么了?”刘曦跪坐在阿娇身边,抓住她微凉的手掌,轻声道:”我在您身边。”

阿娇晃神,刘曦关切的目光让她欣慰,淡淡一笑:“曦儿想听?”

刘曦点点头,她不愿再躲在阿娇的羽翼之下,看着阿娇同刘彻斗智斗勇,如果想要为阿娇出一份力气的话,就要现弄明白刑美人到底做了什么。

“她有身子了。”阿娇平淡至极的开口,刘曦瞪大眼睛问道:“她怀孕了?这…父皇知道吗?娘…您…”

别伤心的话,刘曦说不出口,阿娇淡淡的一笑:“曦儿,我从未伤心难过,想不到的是刑美人竟然有本事怀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以前懵懵懂懂的念头清晰起来,刘曦此时才确定最近几年刘彻不曾再添皇子皇女,阿娇绝对起到关键的作用,垂着演练低低的说道:“是不是应该先告诉父皇?”

“曦儿,怕我?”阿娇并未回答刘曦的问题,刘曦凝视着阿娇,缓缓的摇头:“没有,我知道您是疼爱我和哥哥的,娘,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站在您这边。”

“傻丫头。”阿娇轻抚刘曦的脸颊,叹道:“本来这些事情我是不打算这时让你接触的,既然赶上了,我也不会在避讳你刘曦你是公主,是我的女儿,可以单纯但决不能无知。”

“嗯,您说吧,我要做什么。”

阿娇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要做,刚才的消息是娘放在刑美人身边的人传过来的,整个后没有任何人知道,单以刑美人的心机来说,她会在最恰当的场合爆出她怀孕这事的,绝不会在此时说。”

“是在父皇派卫将军出征以后?还是在她向您请安时当着众人的面才…或者她会在父皇去她那…”

刘曦仔细的分析着,阿娇眼里含着欣慰,缓缓的说道:“曦儿,你想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太过寻常,刑美人她肚子里那块,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两说呢。”

“娘,您会…会让刑美人滑胎吗?”刘曦咬咬牙,低声道:“即便滑胎也是刑美人没有生皇子公主的命,怪不到娘头上的。”

“我怎会亲自动手?曦儿,有些事情只要做了便会留下痕迹,皇上即便将后的事情交给我,可是事关皇上的子嗣,皇上不会不在意,即便皇上自己折腾皇子公主,但却不会让别人动一个手指头。”

刘曦点头,暗叹还是阿娇了解刘彻,阿娇搂住刘曦,低声道:“刑美人出身不高,所图却不小,当初我就是看中她眼中的野心才安排留在昭阳殿,本来是想着让她分宠或者用她将王夫人拉下马,我错估了皇上,低估了皇上对我的那分在意。”

“不是我说您,用别的女人分宠并不是最恰当的法子,娘,我觉得您应该牢牢的将父皇攥到手心里,让他的眼里除了您之外就再也容不下旁人。”

刘曦永远也成不了阿娇,她可以迷糊不懂事,但刘曦对爱情的要求很高,也有她是附身公主的原因,总之在刘曦的印象里,不管她将来的丈夫是谁,只能看到她一人,不许有别的女人,这是她最基本的要求。

阿娇被刘曦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给弄愣了,这话同样有人同她说起过,当时她并不在意,刘彻是皇帝,有多少个女人她都不曾在意过,阿娇深知这些女人不会有一人能占据刘彻的内心,刑美人脱离阿娇掌控的怀孕,让阿娇意识到不能小看任何人,同时不能再给自己增加潜在的敌手了,刑美人能找到法子怀孕,兴许还能发现点什么,若是让刘彻怀疑,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阿娇弹了弹刘曦的额头,笑道:“曦儿懂事了呢。”

“娘。”刘曦拉长声音,蹭入到阿娇怀里,低声道:“娘用什么法子让她自己动手?刑美人不会那么傻的。”

“我自有法子,曦儿,你往后要小心,凡事多思考一番,如果有危险就去找你外婆,知道吗?”阿娇同刘曦面面相对,“娘要揪出隐藏在后里的幕后之人。”

“她是谁?”刘曦觉察到阿娇的郑重,难道后里还有阿娇的敌手?阿娇眸光深幽,“也许有那么一个人,也许没有,经过此事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你哥哥是掩藏不住的,在他入朝之前,我要将危险全部的除去。”

阿娇脸上透着恬淡的笑容,嗓音却低沉得很,“我不会干涉皇上册立储君,但是我会让皇上除了你哥哥之外,再也无法册立旁人,皇上是有雄心大志向的,他不会看着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落入到昏庸的人手中。”

刘曦看着阿娇,心生敬意这才是聪明的皇后,名义上让刘彻选择儿子继承皇位,可实际上除了阿娇的儿子之外,刘彻还能选择谁?刘彻看不上软弱的儿子,看不上无能之徒,在阿娇言传身教下长大的刘旭,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刘彻不会疑心,那刘旭继承帝位是顺理成章的。

“若是将来父皇再添皇子呢?老人们讲话大孙子小儿子是最得宠的。”

刘曦问出了最后的疑惑,阿娇唇角浅浅的勾起,似有似无的说道:“他没机会了。”

不能忽视无情的阿娇,刘曦有时也在想,阿娇和刘彻这场博弈到底谁胜谁负?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个人有个人的理解吧,刘曦希望自己平安顺畅,有个疼她的丈夫活泼可爱的儿女,那对刘曦来说是幸福的,可是阿娇却不一样,她习惯了站在高处,她让刘彻认输才是她认为的幸福,让刘彻这辈在感情上被阿娇牵着鼻子走,才是阿娇最想要的,冷静冷情的阿娇是可怕的,同样也是让刘曦感到心疼。

刘曦握住阿娇的手掌,稍稍用力,没有豪言壮语,但刘曦再次下了决心,她不见得会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会帮着阿娇抗衡刘彻,有些话由刘曦说出来反而更有效果。

“你外婆教你的,都可记得?”阿娇突然问道,刘曦额头滴下大大一滴冷汗,蠕动着嘴唇:“外婆是从何处得知那些的?曦儿听得糊涂呢。”

“墨门,你外婆同墨门很有渊源,将来你会慢慢的明白的,陈家不是只是开国列侯,退出朝堂的陈家照样有影响天下局势的能力,而这一切将来是要看陈诚的了。”

“诚哥哥?”刘曦仿佛明白阿娇所言,阿娇揉了揉刘曦的脑袋,轻声道:“别想太多,我教过你的男人是用铁剑征服天下,而女人是用这。”阿焦点点刘曦的小脑袋,是用智慧,随后阿娇抱住刘曦,低低的说道:“当然还有女人特有的柔美,曦儿,你要小心咯。”

阿娇打量的目光,让刘曦脸一红,恼道:“不同你说了。”

刘曦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前,一定是还没到发育期,当然她刻意的忽略刘静要比自己发育的更好,阿娇笑道:”谁让你挑食的?”

刘曦垂头,吃惯了现代的饭菜,一下子到穿到汉朝两年多,可是还不习惯汉朝的吃食,这里大多用蒸煮的,本没有炒菜,而且味道上也差很多,即便是在皇,天下最富贵的地方,膳食也赶不上现代的小康之家,这有历史沉淀的原因,更是生产力低下,物质决定一切呀,刘曦撇撇嘴,阿娇,你怎么就不在这方面发明创造一些呢,饭菜也是很重要的呀,刘曦忘了她自己在做饭这一方面一样一窍不通。

半月之后,不出阿娇所料,刑美人怀孕的事情并未公开,刑美人像平常一样向同众位夫人美人叩拜阿娇,只是在面对阿娇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时,刑美人脊背发凉,仿佛她的一切都在阿娇手中掌握,刑美人温良恭顺的垂头,老实乖巧的模样在众人中很显眼,旁人也都在明白阿娇对刑美人只是面上过得去罢了,皇后陈阿娇最恨的就是背叛,刑美人竟然背着阿娇勾引皇上,本来众人还打算瞧热闹呢,可是阿娇只是对刑美人冷淡一点,而刑美人老实得很,绝不肯多行一步,也不会凭着皇上的宠爱就肆无忌惮,对皇后阿娇毕恭毕敬,甚至还像是当女哪会,而不像中的美人。

阿娇让众人散去之后,对楚玉笑道:“刑美人,很不简单呢。”

“娘娘若没有刑美人,又哪来得后面的安排?”

昭阳殿外,刑美人听见耳畔传来嗤笑声:“女出身,即便位于美人之位,也摆脱不了低微,哼。”

她像没有听见一样,带着贴身侍女向回走去,刑美人微垂的脑袋,花容月貌上透出来的谦卑,是她野心的最好掩饰,同时在她心底是无奈的,身为棋子的无奈,刑美人的手下意识的划过平坦的小腹,低低的叹息,她能有机会生下这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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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一章

阿娇的筹谋,中诡异并未影响到刘彻,半月之后,刘彻在命令卫青领兵出塞攻打匈奴,一时之间大汉风起云涌,卫青善于长途奔袭,他到底是去了何处除了刘彻鲜少有人能够确定,刘彻准备了许久的向匈奴复仇之战,正式的拉开帷幕。

“主人,到丞相府到了。”仆从下了停下挥动的马鞭,车驾里穿来柔美里透着渴望诱惑的声音:“丞相,别闹了让了我吧。”

男人重的喘息生后,低低的笑声:“翁主,你真是诱人的尤物,本丞相舍不得你,不如我们进丞相府再…”

“我不愿见你好孙子那张脸,仿佛我是祸水似的。”刘陵衣衫半裸,被田蚡搂在怀里,田蚡的双手在刘凌饱满的丰盈上揉捏着,激情过后的余韵使得田蚡疲累也舍不得放开刘凌,让高高在上的淮南王翁主臣服于他的身下,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也给不了田蚡的,何况刘陵本身就是男的尤物,尤其擅长床榻之欢、田蚡细细吻着刘陵的肩头,刘凌娇笑得躲闪,水蛇腰轻轻的摆动,双手似无意识一样的划过田蚡的胯下,双眸里荡漾朦胧的春意,密封的车驾充满了暧昧的情色味道,田蚡被刘陵勾得火气,气息不稳,手上的动作更大,将刘陵重新压在身下,撤掉刘陵半遮半掩的衣衫:“那傻小子哪知道翁主的魅力?”

刘凌唇角勾起,揽住田蚡的脖子,他们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处,田蚡将灼热再次埋入刘陵身体里,刘陵弥漫着情色的眼眸暗藏清醒,低低的呻吟:“丞相…丞相…皇上让卫青出征…到底是去哪了呢。”

“匈奴,卫青除了去打匈奴还能去哪?”田蚡正在兴头上,按住刘陵的娇躯,“美人对卫青感兴趣?他可是个木讷不解风情的人。”

“谁也赶不上丞相。”刘凌再也探听不到消息,为了以后即便心中不愿,如火的娇躯缠上了田蚡的身体,吐出鲜红小巧的香舌,舔舐田蚡的耳骨,更让田蚡火热难耐,双手死死的抓住刘陵的俏臀,将灼热埋得深,激情再次席卷了他们二人。

田蚡在丞相门口整理好衣衫,命令仆从送刘陵会在长安的淮南王府,迈进大门,迎面田玉走进,低声道:”祖父。”激情尚未完全退去,田蚡老脸一红,尴尬的点头打算同田玉错开身,田玉说道:“孙儿多一句嘴,海南翁主所图甚大,皇上不会甘心看着淮南王刘安割据一方,早晚有一日会收拾他的,祖父莫要让刘凌牵扯上。”

田蚡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小眼睛里闪过满足,对于孙子田玉,田蚡同样是重视的,他虽然贪财好色,并不糊涂,田家能不能位居人臣,还得指望着田玉,田蚡一向无所顾忌,当初刘彻大婚时,就是他教导的刘彻床榻上的手段,田玉虚岁十五了,也是同人事的了。

“田玉呀,你期中的滋味,你是不会懂的,只有尝过刘陵,才明白什么叫尤物。”田蚡砸吧砸吧嘴,拍了一下田玉的肩头:”你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点也不似我的孙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田玉脸微红,低吼道:“祖父,孙儿不信您不知道刘凌的图谋。”

“知道又如何,堂堂的淮南王翁主随我摆布,在我身下曲意逢迎,那滋阿娇得很。”田蚡并不在意的说道:“给她点好处,才能让刘陵更好的伺候我,至于别的,我本就不知道。”

田玉目瞪口呆,田蚡得意的一笑,屡了屡胡子:“你不懂,赶明我好好的同你讲讲。”田蚡伸了个懒腰,激战一番,对田蚡连说也会累的,向卧室走去,田玉摇头叹息,贪财好色是祖父的本色,同时也是他的保护色,能辅助姐姐王太后从美人到太后,同名满天下的大能人窦婴相争而不落下风,田蚡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淮南王翁主,刘陵是打错算盘了。

“公子,进的车驾准备妥当。”

田玉踩着仆从的背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之前,问道:“我给曦公主准备的礼物都带上了?”

“诺,不曾落下一样,都在公子的车驾里。”田玉点头,目光落在几个盖着锦缎的盒子上,曦公主会喜欢的吧。

刘陵回到在长安的淮南王府,命令下人准备热水,刘凌咬着银牙,狠狠的踢了婢女一脚:“该死的,你想烫死本翁主?”茶杯被刘凌扔到地上,茶水浇在了婢女的手上,红红的一片,婢女匍匐在地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滚,都给我滚出去。”

刘陵不解气的再踹了一脚,婢女们爬出了房门,每次刘凌见过田蚡之后,总会心情不好,刘凌挥手将桌子上摆放的青铜器扫落,眼里冒着火光,对于占尽她便宜却一丝消息不漏的田蚡,刘凌恨不得活撕了他,放在一旁的铜镜,模模糊糊的映出刘陵如春花般娇嫩的面容,脖颈上的红紫吻痕清晰可见,大汉翁主的骄傲,让刘凌不甘心就被田蚡这么耍弄摆布,可是她现在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反击。

“翁主,王爷书信到。”

刘凌正色顾不得生气,说道:“拿进来。”刘凌打开火漆,刘安书信上写的都是平常的小事,但按照她们早就定下的密语,书信上只有一个内容,汉军卫青兵团的目的地是哪,让刘凌尽快探查清楚。

刘凌引火折将书信燃烧干净,低声问道:“那几位将军没有消息?”他们多是刘凌的裙下之臣,偶尔会透漏一些朝政军事上的事情,仆从摇摇头,刘凌恨恨的说道:”没用的东西,平常心肝宝贝似的,一用到他们就不成了?男人都只会甜言蜜语,下了床榻就无情无义。”

“翁主,咱们该怎么办?”

“进去,我去见见皇后娘娘。”刘凌眼里透着不甘心,她如果有选择的话,最不想见的就是阿娇,看到阿娇稳居后位,有活泼可爱的儿女,有刘彻的宠爱,刘凌羡慕不已,她比阿娇要小上几岁,从小就认识赖在一起玩闹过,当初刘凌曲意讨好之下,阿娇将刘陵当成她最好的密友,从阿娇大婚之后,刘陵被刘彻冷言冷语的拒绝之后,刘凌恨刘彻带给她的羞辱,同样恨得到刘彻爱恋的阿娇。

“事到如今,只有试试看阿娇知不知道卫青进兵的方向。”

刘凌既然要去见阿娇,自然不能再穿充满诱惑的衣服,并且要将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清晰掉,刘凌泡在温热的水中,上面漂浮着花瓣,刘凌身体慢慢的下沉,脑袋都没入裕水中,青丝飘荡在水面上,在干净的贺岁都清洗不去她身上耳朵污秽,刘凌不甘心,一幕一幕的情景画面一样在刘凌眼前闪过,长长青色阶梯,刘凌只能站在长乐殿前等候窦太后的召见,可是一道红色的身影轻盈的跳到长乐前,不用通禀就能自由出入大汉最尊贵最有权势的长乐,那就是想在的皇后娘娘,当初的堂邑翁主陈阿娇,在她身后的是纵横两,能左右太子废立的馆陶公主刘嫖,她们母女从不曾看见刘凌,谈笑的走进长乐,不大一会功夫,窦太后愉悦的笑声响起,阿娇拥有的一切是刘凌想要而从不曾得到的。

刘凌气闷脑袋浮出水面,水珠顺着她的脸颊白皙的脖颈流淌下来,刘陵仰头闭着眼睛,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刘彻,我要让你认识到你犯下的错误,刘凌了一把眼角,分辨不出是裕水还是泪水,从旁边扯过衣衫包裹住娇躯,将头发擦拭干净,弄了个简单的坠马髻,配饰简单月白色绣条金线长摆汉服,衬得刘凌柔美清纯,不似刚才的妖艳妩媚。

“又是田玉送来的?”刘曦看着盒子里的陶瓷娃娃,这种彩陶釉陶刚刚兴起,也只有权贵之家才能制作出来,皇家也是有的,不过刘彻不会专门让工匠给刘曦制作彩陶,刘曦只是偶尔露出来一丝的口风,就被田玉瞧出来,今日就送来了这些礼物,单一讨女孩子欢心来看,霍去病也好,陈诚也好,他们都比不上田玉,刘曦手中握着瓷娃娃,梁静完成漂亮的月牙儿,粉嫩的唇瓣得意的勾起,暗自感叹阿娇说得真对,有些事情只要露出喜好来,自然会有人为她服务,让刘曦满意的。

“应该让霍去病知道,从女孩子礼物就应该送这样的。”刘曦还未说完,女捧着盒子走进,忍笑道:“公主明见,是霍侍中送来的。”

刘曦怔了怔,今日是什么日子呀,打开一看刘曦的脸立刻黑了半边,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恨恨的说道:“又是他喜欢的,霍去病就是欠调教,榆木脑袋。”

“公主,霍侍中送您的都是他最喜欢最宝贵的东西。”

刘曦呶呶嘴,手指沿着盒子纹路划过,就是因为这样刘曦才会收下,即便不喜欢也会妥善的保管,霍去病何时才会懂得自己喜欢什么呢?刘曦好笑的摇头,这辈子她不抱希望呢。

正文第九十二章

昭阳殿中,两名女人面对面坐在一处,阿娇一身如火的衣衫,赤金双凤步摇,高贵大方,刘凌同之相反月白色衣衫,坠马髻上着一白玉簪子,清新宜人,一点都没有面对男人时的妖艳。阿娇和刘凌皆是难得的美人,阿娇明艳高贵,刘凌婉转柔美,牡丹幽兰各有特色,构成一幅双美图。

“皇后娘娘,我们有一阵不曾见过了。”

刘凌本想唤阿娇姐姐表示亲近的,觉察到阿娇眼里的疏远,刘凌那句阿娇姐姐就无法唤出口,刘凌的笑容甜美清纯,阿娇是在无法相信眼前的刘凌竟然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尤物,经过窦婴的事情,再加上刘嫖同阿娇私底下讲起刘凌的风流韵事,阿娇不得不信,刘凌何时变成这样呢?格完全的扭曲了,她是为了淮南王刘安?还是受了什么刺激?阿娇始终觉得刘凌仿佛在用她娇媚诱人的身体报复谁,是刘彻吗?阿娇一手揽住看看的袍袖,续满茶水,淡然的说道:“是许久未见了。”

这么短短一句话,让刘凌怎么接下去?好在刘凌随机应变能力不错,笑道:“我一直惦记着皇后娘娘的茶叶呢,今日可要喝个够本。”

阿娇淡淡的一笑:“淮南国是产茶叶的好地方,翁主还能缺了茶叶,说不得本要向翁主讨快新茶砖呢。”

刘凌抿抿嘴唇,似亲近之人的调笑道:”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天下好东西皇上都想要给娘娘呢,您取笑我了。”阿娇见刘凌地道刘彻时,眼里很快的闪过一丝异样,大汉的诸侯王一向行为放荡,因为yin秽胡闹被刘彻夺爵削藩的诸侯王很多,即便刘凌是刘彻的堂妹,其实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不很亲近,大汉俗规,同姓是不能成亲的,刘凌惦记着刘彻是白费功夫。

刘凌想方设法的探听刘彻让卫青到底去了何处,阿娇仿佛不解一样,顾左右而言他,陪着刘凌兜圈子,似是而非让刘凌糊里糊涂的,说阿娇不知道进兵的方向也不对,说阿娇清楚吧,就是让刘凌打探不出来底细,刘凌跪坐在蒲团上,百爪挠心,阿娇嘴唇上扬,摇着羽扇,道:“翁主可是热了?”

刘凌舔了舔嘴唇,“多谢娘娘关心,我无碍的,我今日…”

“启禀娘娘,曦公主到。”女的通禀阻断刘凌的话,刘凌顺势笑道:“曦儿长大了呢,我得好好看看。”也许从刘曦身上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天下皆知曦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刘曦迈步走进昭阳殿,一眼就看到阿娇身边坐着一名美人,眼角含情上扬,刘曦在外面的时候就探听过了,阿娇会见淮南王翁主刘凌,刘凌的风流韵事对于在长安城里经常闲逛的刘曦来说并不陌生,更有甚者那些权贵公子哥儿还大胆的探讨刘凌究竟有多少入幕之宾?刘曦扫过刘凌,也许正是刘凌那种外表清纯,骨子里风骚才会让男人为之发狂。

“母后。”刘曦敛去心思,有外人在场刘曦一向很端庄的,不会露出小孩子脾气,阿娇说道:“她是你刘凌姑姑,你小的时候是见过的。”

刘曦正色的唤道:“刘凌姑姑。”刘曦跪坐在阿娇身边,宽宽的袖摆自然下垂,刘曦脸上透出含蓄公主般的笑意,并不过分亲近,维持着大汉公主的做派,刘凌一双妙目频闪,刘曦的动作稚嫩,但却能察觉到一分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的韵味,刘凌知道刘曦最近两年经常去刘嫖府上,看来刘嫖正经的教了刘曦不少东西,同阿娇坐在一处的刘曦,她们母女之间透着绵绵的情意,即便她们未曾当着刘凌的面表现出来,善于观察的刘凌也能窥见一二,阿娇有儿有女,刘凌想到自己如今还孤单一人,心里泛起酸涩来,她到底想要什么?刘凌也不清楚了,只能在各个男人之间周旋,在欲望里沉浮。

“我可不是不敢认了,曦公主是越长越好,皇后娘娘有曦公主这样的女儿,让我羡慕呢。”

刘凌稍稍愣神后,便称赞起刘曦来,阿娇笑道:“你可别夸她了,曦儿在你们面前还像个公主,在外面是最是调皮闯祸的,同霍去病他们玩闹在一处,皇上宠着疼着她,我只要一说,曦儿还没怎么样,皇上就不高兴了,我真怕皇上将她宠惯的无法无天。”

“曦公主这是像了皇后娘娘,当初您不就是偏爱同皇上和…废太子刘荣在一处?”刘凌眼珠一转,抓住机会娇笑道:“如今曦公主同霍去病一处,霍侍中是…是卫青将军的外甥,不过却是私生子,同曦公主身份差的太过悬殊。”

见阿娇露出思考状,刘凌接着带着惋惜的叹息:“卫青几次大破匈奴,皇上对卫家越发看重,可是娘娘居住在后恐怕没有听说其他的将军对卫青都不是很看重,说他不败由天幸,这次卫将军统兵出征,将帅不合的话,还不晓得能不能再打胜仗,实现皇上的部署,匈奴骑兵彪悍得很,像李广那般英勇善战的都曾被匈奴人浮了去,若是卫青不甚的话,我真担心他手中三万骑兵就这么交代了,那都是大汉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皇上可曾打算派人救援?”

知道救援的线路,就能推断出卫青进兵的方向,刘曦赶在阿娇说话之前,轻蔑的笑笑:“刘凌姑姑多虑了,匈奴骑兵是抵挡不住卫青的,不败由天幸不过是看卫将军立功封侯后的酸腐之言罢了,姑姑您这般聪明,还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大汉匈奴交战的气运是在大汉这边,父皇解了甘泉烽火之后,天下谁不知道匈奴人不是不可战胜的,卫将军有勇有谋,擅长长途奔袭,不会迷失路途,立功封侯是理所应当,其实有时实力中也包含着运气的。”

稚嫩的童音字正腔圆,刘凌愣了愣,似不认识刘曦一样,长安三祸的名声,她也听说过,不过是公主的任和骄纵,刘凌万没有料到刘曦会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从说话的语气得知,刘曦对骑奴出身的卫青充满敬意,是因为她同霍去病经常在一起玩闹,还是卫青投注在皇后的儿子刘旭身上?

刘曦一改刚刚的轻蔑,俏皮的眨眨眼睛,圆溜溜的眼珠转动一圈,笑道:“至于支援,刘凌姑姑想多了,即便卫青无法完成父皇的安排,战场上瞬息万变,卫将军带领骑兵深入匈奴腹地,远水是解不了近火的,是胜是败还得看卫将军,不过我相信卫将军,他会大破匈奴王…呃,卫青会凯旋的。”

中途刘曦咽下的话,让刘凌眼前一亮,王什么?是王庭?卫青回去袭击匈奴王庭吗?刘凌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刘曦偶尔透出来过,卫青擅长长途奔袭,匈奴王庭是最远的地方,不长途奔袭到达不了的,刘曦是刘彻最喜欢的女儿,同霍去病又交好,知道一点进兵的方向不奇怪,刘凌笑道:“曦儿说的是匈奴王庭吧,你还信不过姑姑吗?卫青胆子可真够大的,三万骑兵就赶去袭击匈奴王庭?”

“卫将军必胜,必会活捉匈奴单于伊稚斜,营救出南姑姑来的。”刘曦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热血沸腾的喊道,阿娇脸色一变,斥责道:”刘曦,不许胡说,你怎会得知皇上进兵的路线?你再若胡言乱语,泄露皇上战略部署,我饶不了你。”

刘曦倔强不甘心的努努嘴,低低的说道:“我就是知道,父皇就是想要迎接南姑姑回大汉,我就是知道。”

“够了,住嘴。”阿娇厉声喝止,刘曦眼圈发红,抽气道:“母后,刘凌姑姑是大汉的翁主,还会泄露父皇攻打匈奴的事情?汉匈交战是民族之争,如果谁泄露军情,就是大汉的罪人,是会留下千古骂名的。”

似寻找论据一样,刘曦看着刘凌道:“姑姑,您说曦儿说得对不对?”

千古骂名,大汉的罪人,这两个词重重的砸在刘凌心头,刘凌晃神,她做的是对是错?“姑姑,刘凌姑姑。”刘曦连声的呼唤让刘凌回神,笑得有点勉强:“对的,曦公主说的对,我…我不是大汉的罪人。”

“母后姑姑赞同我呢。”刘曦红着眼睛面向阿娇,似孩童在显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拔高小脯说道“你不许说我没长大呀,我不仅知道卫将军会得胜,还从霍去病口中听说…听说…”

刘曦凑近阿娇耳边,压低声音道:“霍去病说了…父皇…还是要去进攻…到时匈奴人…内乱的…中行悦再仇视大汉…也是汉人…不会甘心为匈奴…”

后面的话刘凌即便用尽心思都听不到,刘曦的低言对刘凌来说足够了,养在汉的公主是不大可能知道匈奴的军师中行悦的,难道中行悦要背叛匈奴,返回大汉吗?这倒也有可能,如果有选择谁会同野蛮的匈奴人在一处?

“母后,不许告诉别人哦。”刘曦点点嘴唇,笑道:“我去找外婆,她给我留了好多的作业,外婆都不疼曦儿。”

“以后这话不许再说,知道吗?”阿娇厉声吩咐,见刘曦点头,阿娇才缓了脸色,说道:“今日不许出,就在昭阳殿做功课。”

刘曦无奈的点头,起身向侧殿走去,在刘凌看不见的地方,向阿娇得意的眨眨眼睛,他们母女联合收绝对能蒙蔽住刘凌。

正文第九十三章

坐在侧殿刘曦拿着认真的练字,没有文化没有内涵的人是可悲的,既然复生在大汉,就应该融入到大环境中,特立独行最是要不得的,即便她如今是刘彻最喜欢的曦公主也一样。刘曦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经过这两年的小心观察,刘曦确认汉武帝刘彻是个薄情的帝王,他即便打出大汉的尊严,也无法改变他本身格上的薄良翻脸无情,刘曦是刘彻的女儿,在刘彻眼里血脉并最重要,刘曦想要继续得到刘彻的宠爱,跟上刘彻思路了解他的雄心,能同刘彻谈笑才是最重要的,刘曦知道自己不聪明,对历史了解不多,勤能补拙这句话,一直是刘曦的座右铭。

馆陶大长公主曾经教导过刘曦,大汉公主的骄傲要印在她的骨子里,而不是流于表面,骄傲不等于骄纵,自身的涵养不可或缺,刘曦耐一直很好,对练字情有独钟,格喜静,以前能写一手漂亮的港币下,笔迹能体现一个人的格,刘曦可受不了她的字迹太难看,所以刘曦最常做的就是练字。

“公主,娘娘喊您去。”伺候笔墨的兰芷见刘曦放下毛笔活动着手腕,道:“淮南王翁主出去了,娘娘说过,您练完字就去见她。”

“嗯。”刘曦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向正殿走去,见到神情有点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的阿娇,低声唤道:“娘。”

“曦儿,你到我身边来。”阿娇向刘曦招手,刘曦乖巧的坐在阿娇身边,俏皮的一笑:“我知道娘在想什么?”

“哦,你知道?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您一定是在我怎么会知道中行悦的,又怎么会知道淮南王翁主刘陵会背叛父皇,私通匈奴的。”刘曦言之灼灼,阿娇笑着摇头:“你说的我同样想知道,不过我刚才在想…在想刘凌…曦儿,你不晓得,刘凌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清纯稚嫩笑容腼腆羞涩,迎春绽放的花朵,现在她…她变了,是因为你父皇,因为淮南王刘安的野心变了。”

“如果刘凌没有野心欲望的话,她就不会变,淮南王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清楚,可是我却知道一点难道刘凌非要来长安搅风搅雨吗,她如果嫁了人刘安还能逼她不成?父皇也好,刘安也罢,不过是刘凌自甘堕落的借口罢了。”

阿娇像是不认识一样的看着刘曦,她说话的姿态以及言辞同馆陶大长公主太相像了,让阿娇有种错觉刘嫖就在眼前,阿娇叹道:“把你交给母亲教导,是对的,曦儿不仅懂事了,还有了公主的风范。”

刘曦暗自垂泪,在刘嫖的教导下,她吃了多少的苦才能有今日?阿娇轻轻碰触刘曦的脸颊,凝神确定的说道:“你不喜欢刘凌?”

“嗯。”刘曦点点头,抓住阿娇的手掌,朗声道:“我不喜欢叛徒,尤其是民族的叛徒,无论有多少的万不得已,有多少的理由,我都不会喜欢背叛大汉的人,刘凌可以魅惑人间,可以在众多男人之间周旋,男女是平…是一样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何就要从一而终?可是刘凌让我瞧不起的,是为了野心勾结匈奴,她是民族的罪人,刘安有野心,就堂堂正正的同父皇相争,借用外族的力量,成不了大事。”

“你还真是母亲的好学生,当初她都不曾这般教导过我。”阿娇语气流露出一点的羡慕,刘曦撅嘴道:“是外婆舍不得您好不好?你可知道为了弄懂外婆所教,我读了多少的书册?”比繁体字还可怕的天书啊,翻看竹简,刘曦指尖都磨出薄薄的茧子,阿娇和刘曦身份不同,刘嫖的教育方法自然不一样。

“对了中行悦的事,你是听谁说起的?”阿娇疑惑,刘曦在长安城里闯下了偌大的名头,知道刘凌的风流韵事不奇怪,皇室翁主一向是百姓们权贵们谈乱的重点,但是中行悦却不一样,刘凌有可能私通匈奴更是秘密,试探的问道:“是霍去病?还是陈诚…”

阿娇摇了摇头,不会是陈诚,以陈诚的子会为刘曦挡去一切的风雨,刘曦无奈的叹道,随意的趴在桌子上,下颚垫着手掌无奈的说道:”是霍去病啦,经常提起中行悦,对于中行悦霍去病恨不得吃了他呢,我从来没见过霍去病那般恨一个人,有一阵他在我耳边每天能说上三十遍关于中行悦的事情。”

刘曦坐直身体,举起小拳头仿佛像是宣誓一样,“中行悦就是大汉的叛徒,十恶不赦。”这句话刘曦说得很顺畅,阿娇一看便知她是经常这般说得,扇子挡住嘴边的笑意,问道:“是霍去病教你的?”

“可不就是他?我只有喊出这句话,他才会说别的,我真是服了他了。”刘曦呲牙表示不满,为了耳清净,刘曦一般都会喊出这句话的,不过这句话同样也深深的印在刘曦的心中,心里嘀咕,霍去病是不是懂得洗脑呀,自己的被他影响了呢。

“刘凌呢,你听谁说的?”阿娇用扇子怕了一下刘曦的脑袋,刘曦偷偷的瞄着阿娇,蠕动嘴唇半天不说话,后将桌子上的茶水递给阿娇,讨好的说道:“娘,您口渴了吧,喝水喝水。”

一般刘曦闯祸之后,都会这样无事献殷勤,阿娇板着脸问道:“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曦见糊弄不过去,抓住阿娇的手轻轻摇了摇,恳求道:“娘可不许生气。”

“说。”阿娇不会让刘曦糊弄过去,刘曦眨巴眨眼睛,低声道:“不怨我的,那天是哥哥好奇,对就是哥哥好奇。”

刘曦推卸责任,向阿娇证明她很乖巧听话的,道:“偶然看见一名俊秀陌生的公子哥,长安城的纨绔公子我们都揍…呃不是都见过,但就没看过他,哥哥好奇的偷偷跟了上去。”

“是刘凌?是女扮男装的刘凌?”阿娇不用问就知道,三个大胆妄为的人,定是避开了刘凌的随从窥见了秘密,阿娇后怕:“你…你竟然敢跟着刘凌?”

“娘,您别气,霍去病用计策调开了刘凌的随从,是没有危险的,如果风险太大,我不会同意哥哥冒险的。”

刘曦见阿娇脸色气得煞白,解释道:“没危险的,当初霍去病身边还有随从,我们身边也有随从呀。““他们也知道了?这是多前的事情?”阿娇不肯放松,刘曦摇摇头:“随从侍卫只负责接应,并不知道详情,就是…能有一个月了吧,哥哥怕您担心,不让我告诉您的。”

“混账,楚玉你不把刘旭叫来。”阿娇一拍桌子,“快去把他给我叫来。”

阿娇气势逼人,刘曦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言语,不大一会功夫刘旭笑呵呵的走进昭阳殿,见刘曦向他眨眼睛,心中一愣,知道是出事了,“娘,妹妹惹你生气了?”

“你们两个给我站到一起去。”刘曦起身站到刘旭身边,狠狠的踩了他的脚掌,什么叫我惹娘生气?阿娇严肃看着面前的一对儿女:“你们两个不愧是兄妹,光知道推卸责任,我没有教导过你们是一体的吗?”

“娘,我们错了。”刘曦刘旭互看一眼,齐齐的跪在阿娇身前:“娘,我们知错了,请您责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了你的好奇心,竟然娶跟踪刘凌?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是打算逼死我吗?”

阿娇何尝不知两个孩子在小事上拌嘴争吵互相较劲,在大事上他们总是站在一处,互相扶助,阿娇最生气的是他们的冒险,指点着刘曦刘旭,说道:”我教过你们两个,好奇在皇里是最要不得的,好奇心有时会让你们送命的,羽翼尚未丰满,好奇心却那般重,刘旭,你太不谨慎了。“刘旭抬头看着阿娇低声道:“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不会在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娘,您再相信儿子一次。”

“不罚你们,我看你们也记不住的,去,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句话,给我默写两百遍,让你们两个长点记。”

“诺。”两百遍呀,好在是一句话,而不是整个诗词,还没等刘曦庆幸完,阿娇又加重了处罚,他们两个乖乖的认罚,刘旭低声道:“娘,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霍去病,他是知道刘凌暗自同信匈奴的,以霍去病的个,他不会在这件事上瞒着父皇,今日您见刘凌的事情,父皇会知道的。”

“我心中有数,刘旭,你只记得一件事就好,平平安安的长大,不许再带着刘曦胡闹,别的我会安排好的。”

刘旭点头,同刘曦离开,刘曦回头看看阿娇,她应该是最了解刘彻的人,刘曦想了想跑向了阿娇,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话,才赶上了刘旭的脚步,阿娇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刘曦的气息,笑容应在了她的脸上,“曦儿,这孩子是心的命。”

“那是曦公主对您和旭皇子,别人她可就不见得会在意了。”楚玉笑着应道,她显然听见刘曦所言,“同霍侍中一处,曦公主更了解陛下了。”

阿娇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可想错了,她是喜欢同霍去病玩闹,了解皇上是顺便,那丫头顶顽皮的,况且霍去病…能说的也不多。”

“皇上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喊道,阿娇站起身迎向了刘彻,展开了又一番的暗战。

正文第九十四章

从进门的刘彻脸上可以看出,他情绪很高,阿娇很注意刘彻露出的细节,从他微微上扬的眉梢可知,同匈奴交战进展顺利,卫青应该有消息传回来,卫青的进兵方向,除了刘彻谁都不清楚,即便对阿娇,刘彻都有一分的保留,阿娇不会过多的干涉这种事情,徒惹刘彻不快怀疑,受过窦太后压制的刘彻,对后女人干政是忌讳的。

“谁来过?”刘彻见到桌子上尚未收起来的杯盏,仔细一嗅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缕幽香,刘彻明知顾问道:“谁来拜望皇后?曦儿呢?又去找了姑姑?”

刘彻信任阿娇将后完全交给阿娇,但是信任阿娇不代表该知道的刘彻不会知道,对于刘陵,他还是有一分的在意吧,若不然这时辰,刘彻不会来昭阳殿,阿娇早就料到会如此,不慌不乱叹道:“是淮南王翁主刘凌。”

“是她?”刘彻做出很意外的样子,阿娇直直的盯了他半晌,刘彻主动移开视线,随口问道:“娇娇,刘陵是朕的堂妹,朕从未有过私情。”

“我相信陛下。”阿娇大度的笑笑,随即脸上扯出一缕的哀愁,望着刘彻欲言又止,刘彻问道:“这是怎么了?”

从刘曦离开前趴在自己耳边说得那句话可以得知,刘彻恐怕已经从霍去病的口中知道刘凌私通匈奴的事情了,阿娇故作不知道,谨慎的将身边的人潜退,起身来到刘彻近前,跪坐在刘彻身边,裙摆向后一甩,阿娇带着一丝的犹豫说道:“我今日罚了曦儿和旭儿,他们竟敢跟踪女扮男装的刘陵,濒临险境,他们查到刘凌许是同匈奴有关系,他们还是孩子,说得话我不大相信,可是今日刘凌频频询问起卫青,我越琢磨越不是那么回事,便顾左右而言他。”

刘彻唇角满意的翘起,揽住阿娇道:“朕的皇后一向很聪明,岂会让刘凌将话套出去。”顺便窃玉偷香,在阿娇脸颊上吻了一下,仿佛是对阿娇懂事不肯隐瞒刘彻的奖励,阿娇心中不屑,可脸上习惯的漾出一丝的娇羞,恼怒的锤锤刘彻的膛,似挠痒痒一样,让刘彻心里更加火热。

“皇上可是想错了,能让刘凌误会是皇上您的功劳。”

“哦,朕的功劳?”刘彻不解阿娇为何会这么说,阿娇好笑的叹气,靠近刘彻怀里,低低的说道:“刘凌大意了,她小瞧了咱们的曦儿。”阿娇如此这般将刘曦同刘凌的对话完完全全的讲出来,刘彻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这丫头,这丫头像朕,说得好,说得好,背叛大汉背叛朕的人,都是叛徒,必将会被后世人唾骂。”

刘彻更加神,双眸簇簇发亮,炯炯有神,阿娇心中暗笑,刘曦可没说背叛你也会被后世之人唾骂,当然这话阿娇是不会当着刘彻面前提起的,刘彻嘲讽的说道:“淮南王了刘安,朕的皇叔还赶不上曦儿,白白担了天下名士之首,私通匈奴,他怎配当刘氏子孙?”

“若不是您常在曦儿面前说起匈奴的事,她不见得会懂得这些,况且…况且…”阿娇无奈的摇摇头,“还有个同您一样格,您的好学生霍去病呢,曦儿常常和霍去病一起胡闹不说,还被霍去病带得动不动就是匈奴什么的,哪有一点女孩子的端庄,跟个小子似的,将来若是曦儿嫁不出,我可不依。”

阿娇的话虽然对霍去病有抱怨,可是刘彻听得心情舒畅,可能当皇帝太久听惯了别人赞扬,有人夸赞霍去病,比当面夸赞他还让刘彻高兴。

“朕亲自教养的去病当然像朕,皇后,去病那臭小子,朕真是喜欢,他同朕当初一样,不,不,他比朕自由,比朕无所顾忌。”

“有您宠着,霍侍中会顾忌谁?”阿焦点点刘彻的心口,带着一丝醋意道:“你呀疼爱他比儿子还甚。”

“去病可不是朕宠出来的,霍去病天生富贵。”刘彻一脸的得意,再次遗憾霍去病这么像他,怎么就不是他儿子呢,一下子想到刚刚阿娇说得话,刘彻眼前一亮:“皇后放心,曦儿不会嫁不出去的。”

“陛下,您答应过我的。”阿娇绝对不会让女儿刘曦成为刘彻制衡朝局的砝码,同刘彻的心意相通,低低的说道:“他也不见得会看上曦儿。”

刘彻下意识的点头,是这么会事,以那臭小子的格很难说,别看现在玩得挺好,将来霍去病可不见得会听话,刘彻有点头疼,即便是刘彻都很难勉强霍去病,一是因为霍去病的格所致,二是刘彻舍不得他受到拘束,刘彻自问:“难道真是朕宠的?”

阿娇抿嘴一笑,很少见刘彻会有这样的神情,仿佛回到了以前刘彻还是当太子的时候,那时他们没有这么多猜忌,刘彻会同阿娇同乘一骑,与她谈笑,还会小礼物讨她欢心,在红日西陲的上林苑,刘彻会张开双臂,抱着阿娇转圈圈,会向她说起志向烦恼,开心忧伤。

“娇娇,朕从不曾变过。”刘彻见到阿娇神情恍惚,阿娇了解刘彻,刘彻又何尝不了解阿娇呢?他们两人从有记忆开始就被凑成一堆,经历了稚儿时的天真,少年时的张扬,青年时的热情奔放,刘彻将阿娇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他们是一体的,低声承诺:“等到卫青大捷之后,朕带你去上林苑,只有咱们两个人能去的地方。”

阿娇回神,眼里透着惊喜,点头道:“嗯,我等着。”阿娇柔软馨香的娇躯,刘彻心有所动,刚要将手探进领口,刘曦拿着金屋纸张冲了推门从偏殿冲了进来:“娘,您看我写得如何?”

阿娇一下子推开刘彻,整理着衣衫,刘彻看这里刘曦闷闷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刘曦很稀奇的看着刘彻,理直气壮的说道:“父皇,我当然是走进来的了,不过,您怎么会来昭阳殿?女儿可好久没有见过您了。”

刘曦其实一直趴在门后听着刘彻和阿娇之间的动静,虽然他们的谈话听不大清楚,可是隐隐约约还是明白一些的,听见刘彻对霍去病的评价,在刘彻的话语里充满了对霍去病的喜欢,刘曦回头看看写字的刘旭,心中叹气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可为何在刘彻那就翻过来呢,刘旭懂事内敛,同时也很聪明,不像霍去病那般的肆无忌惮恣意放纵,刘彻对刘旭就多了一分的严厉少了一分对霍去病的宠爱。

刘旭没有停手,毛笔尖在金屋纸上沙沙的滑动,沉稳无波的说道:“我同霍去病不一样,我是大汉皇子。”

“哥哥,那你不嫉妒吗?”刘曦觉得小孩子都应该会嫉妒的吧,毕竟他是刘彻的亲生儿子,刘旭手停顿一下,后平稳的继续书写:“霍去病的格很得上位者的喜欢,一是一,二是二,忠诚纯粹,况且又很有本事,父皇喜欢他不奇怪。”

刘曦明白过来,刘彻再喜欢霍去病,他也是臣子,不会将大汉江山交给他,刘旭在心里本就不屑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也许有羡慕,但刘旭更懂得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并且一直向那个方向努力,父皇皇子,他们本身即使君臣,又是父子,刘曦突然想通刘彻为何会那么喜欢霍去病,一是因为霍去病像他,再有更多的就是刘彻不管怎么宠爱霍去病,都不会危机到江山,因为霍去病只有一个身份,是臣子,而不是他的儿子。

“与其担心我,曦儿,你也要想清楚的,霍去病和陈诚,谁会给你幸福?”刘旭此时放下毛笔,看着懵懵懂懂的刘曦,叹道:“他们两人都是大汗最杰出的人才,是你的良配。”

关于这一点刘曦不曾想过,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同霍去病成亲,即便不了解历史,刘曦也听过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怎么能成亲呢?等到匈奴灭了,他会早逝吧,刘曦锤了锤脑袋,记得霍去病是英年早逝的,至于陈诚,也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刘曦很难拒绝那位温润的仿佛谪仙一样的翩翩佳公子。

“不同你说了,我去找娘。”刘曦此时想不明白,况且她还小,现在也不需要想明白,顺应本心,刘曦攥紧小拳头,她只会嫁给喜欢的人,不会因为权势而嫁人。

这才有刘曦突然冲出来的事情,刘曦记得清楚,阿娇说过的,得不到的东西才会一直惦记着,刘曦可不会让刘彻轻易的就推到阿娇,人家是女王要有女王的待遇嘛,况且刘彻敢这么久没来昭阳殿,也得让他吃点亏。

“朕…朕国事繁忙。”刘彻首次在阿娇面前有点心虚,阿娇理解的一笑,在暗处拉住刘彻的手,表示她不会在意,确实如此,阿娇本就没有在意过,遂表现的无懈可击,波光流转之间带出一分的思念罢了,刘彻更觉愧疚,想要好好的抱抱阿娇,可是看刘曦的样子,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刘彻朗声唤道:“霍去病。”

“臣在。”霍去病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刘彻咳嗽两声道:“你把曦儿带出去。”

“臣遵旨。”霍去病腾腾的走近,抓住刘曦的胳膊,刘曦挣扎起来:“放开,父皇,父皇。”霍去病二话不说,直接打横的抱起刘曦,转身离去,阿娇目瞪口呆,“这…霍去病真是听陛下的。”

刘彻了怔了怔,忍笑道:“除了曦儿,朕就没有见霍去病抱别的女子,他那脾气,朕还以为会直接将曦儿拽…”

阿娇斜了刘彻一眼,刘彻蹭蹭鼻子,抱着阿娇起身向寝殿走去。

正文第九十五章

“都出来了,你还不放下我吗?”刘曦只是在刘彻面前故意挣扎而已,她才会不会耽搁阿娇的正事呢,虽然不是没被霍去病抱在怀里过,但是每一次都觉得很别扭,霍去病的气息吹拂过刘曦的耳,热热的不舒服,刘曦扭了扭身子,“放我下来。”

霍去病面对刘曦的威胁,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坏笑道:“臣是遵从皇上的旨意,皇上的命令,臣不敢违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霍去病,你少个我装模作样的。”刘曦恨不得打碎霍去病脸上的坏笑,尤其是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能看透她一样,华贵的汉服和牛皮盔甲相摩擦,挡不住霍去病身上传来的热气,刘曦再次哼道:“放我下来。”

霍去病凝视刘曦许久,才弯腰放开刘曦,低沉的嗓音没有往日的清亮,“曦公主。”刘曦跳开几步,努力摆脱霍去病的声音,一边整理衣衫,一遍扬眉问道:“做什么?”

霍去病的目光从刘曦身上移开,他们两人站在白玉砌成的平台上,面前是长长的青石台阶,霍去病缓缓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看到你在雨中跑向了昭阳殿,看着你一手拿着金屋纸,一手拖着你本就举不起来的铁剑,刘曦,那时的你很可爱,很坚决。”

“你一直跟在父皇身边?”刘曦问道,霍去病点头:“只要皇上在,我就在。”刘曦抿抿嘴唇,当初听到的声音就是霍去病吧,难怪那么耳熟,刘曦不悦道:“既然我挺可爱的,为何在上林苑捉弄我?霍去病,耍我很好玩吗?”

霍去病回头看看刘曦,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此时的刘曦仿佛一直扎毛的小猫,不,是小老虎一样,亮出了锋利的爪子,点头道:“是挺好玩的,尤其是看你跌出马车,我从未见过会看舅舅而出丑的公主,在她们眼中,从来未看上过舅舅。”

“我就是看好卫将军,卫将军威武,卫将军威武。”

刘曦喊起口号,不是因为同霍去病较劲才会这样,而是她对卫青充满敬意,刘曦不了解历史上的卫青,只是偶尔记得卫青是大汉的大将军,卫青是个好人,是有理想有本事的好人,刘曦学不来以出身论人高低,那不是公主的骄傲,而是骄纵无知,况且卫青,儒雅英俊的卫青,刘曦心底很认同这样的男人,卫青虽然背负了许多,面对刘彻时远没有霍去病恣意,但是刘曦就是喜欢,喜欢卫青的内敛,喜欢卫青唇边偶尔露出的温润笑意。

“啊。”霍去病敲了刘曦的脑壳,唤回刘曦的遐思,提醒道:“曦公主,舅舅的儿子比你还大呢。”

刘曦迷茫的看着霍去病,她是比较喜欢崇拜卫青,但是…但是…她可从来不想要嫁给卫青,先不说她刘曦不会嫁给老男人,对给别人当后母,一点兴趣都没有,刘曦愤恨的说道:”霍去病,我从未想过当你舅母。”

霍去病意外的怔了怔,像是找到了一个好借口,笑道:“为了怕你想歪了,我要看着你,我同样没想叫你为舅母。”

“我看你才和你舅舅有问题呢,要不然为那点小事,就在上林苑耍我?还有甘泉的路上,霍去病,我可是都记得呢。”

刘曦不是爱记仇的人,可是霍去病的恶劣,并不能因为他是霍去病就忘记,即便她现在同霍去病经常一起打闹游玩,但是那些事情,刘曦觉得自己很难忘掉,霍去病反而笑得更得意:“记得吧,你记住一辈子才好。”

“你这是什么逻辑?”刘曦瞪大眼睛:“你不怕我报复你吗?”

霍去病拉住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到身前,圈在怀中,轻声说道:“对你好的人,巴结你的人太多了,你会记得吗?曦公主,我想让你记得我一辈子,即便是恼恨也会记得一辈子的,至于报复,哪次不是你用石头砸我?还不够吗?”

刘曦双手撑住霍去病的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曦公主现在身体的年龄只有十岁,可是加上刘曦在现代的年龄,她可不是十岁不懂事的小姑娘,会因为异的靠近而脸红的,抬起星眸看着霍去病,似自问似反问:“你是霍去病?”

“当然。”霍去病放开刘曦,横跨一步用他的身体遮挡住阳光,“娇贵的曦公主,最怕阳光晒了。”

刘曦站在拉长在地上的霍去病影子里,眨眨眼眼睛,真是奇怪,霍去病不是一直很纯粹质朴的吗?阿娇说过霍去病的赤子之心,可是面前的霍去病,怎么看着都有点狐狸的狡猾,弄不好会被他算计去的。

霍去病脸上的笑意慢慢的隐去,正色道:“曦公主,刑美人来了。”

刘曦这才看见台阶下停着的马车,粉杏色的衣衫包裹住纤细柔软的娇躯,刑美人微垂脸颊,摇曳生姿沿着台阶走上来,低眉顺目,温良恭顺,屈膝道:“曦公主。”

刘曦不是初来乍到不知道中险恶的女孩,经过阿娇两年多的调教,刘曦在看人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中的美人夫人她一看不一定能能全部透,但她们的心思也可窥知一二,刑美人却是不一样,在她的脸上永远挂着无懈可击的恭顺,柔弱却不觉得做作,波光流转之间露出一丝的无奈羞涩,让人疼惜怜爱,难怪刘彻对她偏爱上两分,知进退懂规矩,长得又漂亮,对刘彻会伺候周到的吧。

“你来做什么?”刘曦找不出刑美人的破绽,却直觉的讨厌她,不,可是说刘曦讨厌任何一个同阿娇为敌的女人,即便阿娇不爱刘彻,刘彻也得爱阿娇死去活来,刘曦知道自己幼稚,可是她就是如此固执的认为,阿娇和刘彻才是最相配的一对,谁想要影响他们的感情,刘曦不在乎亲自动手除去她们。

“曦公主,我是来拜望皇后娘娘的。”

刑美人并未觉得刘曦失礼,大汉公主一向骄纵,更别说是刘彻最喜欢的女儿了,对比原先,曦公主不会再轻易的拿别人出气,当面让后的女人下不来台,曦公主是长大了吧,刑美人瞟了一眼刘曦,暗自摇头,是她不在意了,刘曦公主越来越像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像她那般永远的俯视众人,在刘曦的眼里除了亲近之人外,别人都是陌生人,对她们的表演只会觉得好笑看戏,不会露出一丝的关注在意。

刘曦比不上刘嫖的一点,就是她会在意阿娇,非常在意皇后娘娘,所以她才会屈尊降贵的同自己讲话吧。刑美人瞄见刘曦身边的霍去病,他既然在,那皇上也在昭阳殿的,刑美人脸上很快的闪过一分怅然,刘彻是大汉的皇帝,是整个天下最尊贵人,同时不可否认刘彻是可以让女人迷醉的男人,刘彻疼宠她们的时候,刑美人会觉得自己是整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过,刑美人同样清楚,只要下了床榻,刘彻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她们了,唯一记在心里就应该是皇后娘娘。

“曦公主,我改日再来。”刑美人转身欲走,刘曦开口唤道:“你真是来找娘的?”

刑美人停住脚步,恭顺的一笑:“始终记得是昭阳殿的奴婢,皇后娘娘的恩典。”

“哼。”刘曦冷哼一声,平淡的说道:“刑美人,你还是忘了这事的好,别把娘的恩典挂在嘴边上,昭阳殿这么多女,也没见谁趁着娘不在,就媚君邀宠的。”

刘曦从不会对刑美人这样人客气,你想爬上刘彻的床,想要荣华富贵就直说,别把阿娇带上,刘曦虽然看不出刑美人有什么目的,但是対她这样人就是讨厌,恭顺良善忠于主人,让人认为她就是一颗随人摆弄的棋子,一切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尤其是刘曦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刑美人的小腹,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是她却怀孕了,在阿娇严防死守之下,竟然有本事怀孕,这份心思又怎么能是平常之人?到现在她还死死的瞒下这个消息,所图必然不小。

刑美人勉强维持着淡笑,看着刘曦道:“您说得是,是我卑贱不配提起皇后娘娘。”深情哀婉,一句委屈的话都没有,但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露出了委屈自怜,“曦公主,您是天之娇女,不懂的。”

霍去病横跨一步,将刘曦挡在身后,扫视一眼娇躯轻颤的刑美人,道:“皇上同皇后娘娘一处,不许任何任何人打扰,刑美人,请离开。”

“我…我知道…”刑美人嘴唇轻颤,她起于贫寒,再听的话都听到过,刘曦说得并不是最重的,可是霍去病所说,是最能伤到她的,刑美人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上,皇后娘娘是不是被皇上正宠爱着呢?刘彻在床榻上的柔情,让刑美人沉醉,脚步不由得上前一步,霍去病伸出手臂挡住刑美人,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请回。”

刘曦怕霍去病推开刑美人,他是能做出来的,连忙拉住霍去病的手,“霍去病,那是父皇的美人,你客气一点。”若是他推到刑美人,流产了霍去病一定会被刘彻处罚的,刘曦并不想让霍去病担着谋害皇子的罪名,况且她还在霍去病面前,刘彻会起疑心的。

“她?”霍去病扫了一眼刑美人,侧头看着刘曦道:“你就会说我,你何时当她是你父皇的美人了?”刘曦和霍去病,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拌嘴,刑美人完全被他们无视了,刑美人心中苦涩,离开昭阳殿,坐在车驾上,看着高台上那两簇影子,也许主人所谋会坏在他们身上。

正文第九十六章

广袤的草原,白色的帐篷错落有致的分布着,来往马蹄声响,马匹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在金顶大帐中,匈奴单于伊稚斜搂着阏氏南公主调笑着,在主座的两侧,狂的匈奴贵族陪坐,伊稚斜身边的一名瘦干的做汉人打扮的人拿着酒杯饮酒,小小的眼睛露出狠毒的光,如同毒蛇一样,使人害怕,他就是匈奴军师背叛大汉的中行悦,也是伊稚斜最看重和信任的人,为伊稚斜谋逆夺得单于之位,立下汗马功劳,同样也是南公主最恨的人,就是中行悦给冒顿单于出谋划策,汉景帝才不得不将亲生女儿南公主嫁到匈奴,况且南公主的亲生儿子虽然死在汉军手中,但是同样是中行悦给伊稚斜出的主意。

健康娇美的女奴舞动着身躯,酒宴正酣,帐篷外跑来匈奴兵,将长安的信函交给伊稚斜后退到一旁,伊稚斜放开南公主,打开信函一看,瞪大眼睛,“大胆的卫青,竟然敢袭击匈奴王庭?本单于定会让他有来无回。”伊稚斜的愤怒吼声,使得宴会停顿下,难道卫青要攻打匈奴王庭,他是不是傻了?南公主心头一跳,会来王庭吗?她还能回到大汉去吗?南公主做梦都想重回大汉。

伊稚斜看完书信后,入鹰一样的目光瞥了一眼中行悦,将书信撕得粉碎,挥退了跳舞的女奴,对南公主说道:“阏氏先回去,本单于稍后再去你的帐篷。”

“是。”南公主只能离开,伊稚斜开始部署卫青来袭的防范,并且派人调动河套草原上的左右牯力王,严防死守,命令守卫王庭的匈奴兵打起神,伊稚斜抽出钢刀怒吼道:“消灭卫青兵团,给大汉皇帝一个教训,让大汉知道被昆仑神眷顾的匈奴人是不可战神的。”

两边的匈奴将领,单膝跪地,展开双臂高喊:“昆仑神,昆仑神,大匈奴,打匈奴。”

中行悦即便身处匈奴,对于匈奴的信仰是看不上的,所以只有他还像往日一般的坐着,若放在平常伊稚斜并不会怀疑,可是放在此时,书信上可是说了中行悦有可能重新归汉的事情,伊稚斜是相信刘陵打探情报的能力的,伊稚斜会这么相信刘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得来的消息都是准确的,让他得了不少的好处,况且淮南王刘安有把柄在伊稚斜手上,若是惹毛了伊稚斜,将刘安私通匈奴的事情抖出去,刘安会被天下人唾骂,更别说推翻刘彻的帝位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的。

“中行悦,你觉得本单于的布防安排的如何?”

中行悦放下酒杯,猫腰站起,弓着身子,浑身上下透满了腐气,“大单于,我不觉得卫青此时会攻打匈奴王庭,恐怕是大汉的声东击西之策。”

“哦?你你说卫青军团会打哪?”伊稚斜撇嘴,仿佛很感兴趣,中行悦能在匈奴立足,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强,他同样知道自己是汉人,伊稚斜很难完全的相信他,此时他不能多说,咳嗽了两句,声音沙哑:“大单于说得也对,是我想多了,昆仑神会保佑您的。”

留得青山拿在不怕没柴烧,中行悦笃定卫青不会袭击匈奴王廷,他们是安全的,至于卫青会到哪,中行悦即便擅长诡计,在军事部署上,并不大通,只要有了结果,卫青不曾到达匈奴王庭,对中行悦有点怀疑的伊稚斜会慢慢的消除怀疑,会更信任他,中行悦喊了两嗓子昆仑神,伊稚斜将怀疑放在心中,暗自吩咐人看着中行悦,等到战事结束后,再处置中行悦。

卫青带着三万骑兵出塞,长途奔袭,在广袤的草原上,绕过了匈奴人的搜索,直奔河套草原,按照汉武帝刘彻制定下来的行军路线,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河套草原,只有河套草原重新落到大汉手中,才会彻底的解开甘泉烽火,摘掉悬在大汉都城长安头上的利剑,匈奴人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再次频频叩边,沉痛打击匈奴骑兵的狂妄。

“将军,车骑将军,前面就是匈奴左牯力王所部,他们的部署同咱们得到的情报不大一眼,属下看着有部分的匈奴兵不见去向,不知调到何方?”

探马回报,坐在马上的卫青沉思半晌,琢磨不透其中的关节,可能是被李广吸引了主意力?卫青暗自摇头,李广恐怕是又迷路了,卫青弄不明白,英勇善战的李广即便有了向导,还总是迷失路径,到底是他命不好?还是他本来就是路痴?情况容不得卫青多想,歼灭左牯力王才是最要紧得,善于随即应变,战法灵活又不会迷途的卫青,抽出宝剑,喊道:“夺回河套草原,随我冲。”

汉军天降,彻底的冲散了一直认为卫青会攻打匈奴王庭的左牯力王所部,缴获牛羊辎重许多,卫青一边让人将这些战利品送回长安,一边不会恋战,长途奔袭绕过左牯力王的地盘,以极快的速度在匈奴人的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击破右牯力王,同样大胜,两场战争将水草丰富的河套草原重新夺回来,匈奴退向草原深处。

晨曦东升,红火的太阳刚刚露出半边脸,古老的长安尚未从宁静的夜色中清醒过来,城门尚未完全开启,一匹飞骑的马蹄卷起黄色的尘土,兵士的背后背着三竿红旗,打马扬鞭:“红翎捷报,红翎捷报,河套大捷,河套大捷。”

士兵的话震动了整个长安城,刚刚早起的百姓们都揉着耳朵,河套大捷?那河套草原是重回大汉了?长安城再也不会受匈奴铁骑之苦?百姓们轰动了,纷纷走上街头高呼万岁。

大殿上的刘彻,攥着捷报手臂微微有点颤抖,眼里稍显湿润,沉寂了多年,终于雪了汉耻,从高祖皇帝后,河套草原再次重回大汉。大殿上的重臣,跪伏于刘彻面前,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便不赞同刘彻对匈奴用兵的大臣,此时也多有感慨,一个民族的脊梁始终用的是战争和铁血,隐忍和求和会使一个民族丧事气节,气节丧事凝聚力也就没了,汉武时期的大汉,应该是百姓最骄傲最有民族自豪感的一个封建时代。

“赏,赏,赏。”刘彻连说了三个赏字,“车骑将军卫青的功劳,朕不会忘,大汉律例,因战功封侯。”

“杨得意。”汉武帝一展衣袖,头上的九龙冠轻颤,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刘彻朗声道:“卫青加食邑2000户,册封卫青二子,三子为侯,并且…”

刘彻掂量着手中的版块虎符,下定决心道:“杨得意,你亲自去塞上,宣读朕的旨意,封卫青为大将军,受大将军印,赐中骑马佩剑,步履上殿。”

刘彻的手臂横华一下,继续道:“并百官重臣跪迎朕的大将军卫青。”

“遵旨。”杨得意领旨后,捧着大将军印带着圣旨去了塞上,百官重臣面面相视,吃惊于刘彻对卫青的丰厚的奖赏,虽然卫青功劳大,可是三子封侯?长子也就算了怎么也有十周岁了,可是二子三子都尚在襁褓中,卫青本身的爵位几乎等同于万户侯,只是少了区区500户而已,更让人眼红的是大将军的金印,自从汉高祖开始,大将军的金印皇上不会轻易送出,大将军手中执掌半块虎符,相当于汉军最高的统帅,有权调动整个大汉的军队,这种荣耀,是每个武将所想,不过大汉的大将军结果没有几个好的,先有大将军韩信被吕皇后给用计杀了,其后消灭诸吕的大惊军死在汉文帝手中,汉景帝时平定七国之乱的周亚夫被景帝圈禁致死,当时的大将军窦婴,虽然现在还位居高位,可一方面他是窦太后的娘家人,另一方面窦婴很聪明,力辞大将军的官职,这才确保了平安。

众人纷纷猜测,卫青这位以骑奴出身的大将军,会当几天或者将来有什么凄惨的结果?毕竟刘彻的翻脸无情,他们已经见得太多了,现在看着你好,什么都成,一招看不上了,刘彻能诛灭其九族。

河套大捷的消息片刻传遍了后,美人夫人们纷纷浓妆艳抹打扮得异常妖娆,就是为了迎合刘彻。刘曦看着面前摆放的各色饰品,器皿,丝绸等物,一看就是很珍贵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父皇赏赐给我的?”

“是的曦公主,是皇上赏给您的。”内侍太监讨好的一笑,刘曦更糊涂了,“不是应该赏赐有功之臣吗?我做了什么?”

“公主,霍侍中求见。”

“让他进来。”

霍去病大步走进,看出刘曦的困惑,随手拿出托盘上的玉饰,在刘曦的头上,打量了半晌赞道:“好看。”

“是父皇让你来的吧。”刘曦想要抬手将饰品除下,玉饰珍贵,可是很重,带着并不大舒服,霍去病拉住刘曦的手腕,低声道:“让我在看看,曦公主,玉饰是最配你的。”

“就你会说好话,快说,父皇让你来做什么?”刘曦冷冷的一哼,并未将玉饰除下,霍去病笑着点头:”好看。”

正文第九十七章

“霍去病,我不用你提醒我带什么好看。”刘曦并不买账,小脸气得鼓鼓的,作势要将玉钗拿下来,霍去病板着脸,学着刘彻的样子说道:“那丫头是有功劳机灵的,霍去病,你去同刘曦说,这些东西就是赏给她的。”

刘曦一下子捂嘴轻笑,霍去病学得很像,就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弄得刘曦有一阵错觉,以为刘彻就在她面前,霍去病拉下刘曦的手腕,“笑什么?皇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又没有说错。”

“我笑得是你。”刘曦丝毫不给霍去病面子,捏了捏他的脸颊,调笑道:“你学父皇,等我告诉他去,让父皇治你的罪。”

霍去病躲开刘曦的魔爪,向旁边闪了闪,从熟悉之后,刘曦就总爱如此,他不明白,可是刘曦却清楚,冠军侯霍去病呀,能捏他的脸颊,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霍去病拉着刘曦的手腕起身,“皇上即便治罪,也少不了曦公主,是你让臣说皇上有何旨意的,跑不了我,当然也跑不了你。”

刘曦被霍去病扯着起身,跟在他身边:“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你跟我来就是了。”霍去病大步向前,刘曦腿短得小跑着,一会功夫就脚有点软,看霍去病的样子还有很久才能到,运气像一只灵猴一样跳上霍去病的后背,双臂搂住霍去病的脖子,明显感觉霍去病身体僵硬,伸手死死的抓住刘曦的双手,作势要将刘曦摔下去,刘曦见事不妙,直接说道:“霍去病,我是刘曦。”

霍去病慢慢的停下动作,好半晌才说道:“以后不许突然窜到我后背上。”并未将刘曦弄下去,而是接着迈步移动,刘曦刚才只是灵机一动,并未多想后果,现在明白霍去病从小的经历,以及他身体本能的防备都是很大的,刘曦没有被甩下去,是万幸,想要下去,却被霍去病揽住双膝,“别动,你太慢。”

“会有人看见的。”刘曦低声提醒,霍去病笑道:“臣都不怕别人议论,曦公主还怕吗?”

“这是什么话?”刘曦敲了霍去病的脑壳,“你能背着本公主是荣幸好不好?”

“是公主的话,臣不会背,我能背的人是刘曦。”

刘曦微微怔神,是刘曦,而不是大汉公主吗?不知为何这刻的霍去病挺可爱的,不过,霍去病显然不会一直可爱下去,没没等刘曦感叹完说道:“你最近重了一些了…你…你又打我?”

“打你是轻的,你说我胖了还不该打吗?”刘曦磨牙,她最近让厨子研究炒菜,想着弄一点油炸食物,研究得多了,吃得也多了,所以比以前要胖一点,霍去病背着刘曦几步跳上了高高的墙,刘曦害怕被霍去病丢下去,抱紧了他的脖子,霍去病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双手揽着刘曦的膝盖更紧了一点,等爬上城头,刘曦跳下来,入目的可以看到长安城街道的热闹,百姓们都在欢呼卫青取得的大胜。

“皇上已经下令河套草原改名为朔方,下令建造朔方城,迁移百姓去朔方,舅舅此战后匈奴骑兵再想兵临长安已经做不到了,甘泉也会重新修缮的。”

“嗯。”刘曦点点头,站在高处风很强,吹拂起刘曦耳边的碎发,霍去病提起甘泉,刘曦想到当时在甘泉的危机,同阿娇的诀别,连夜奔波的辛劳,密道中的艰辛,轻声说道:“太平盛世真好。”

霍去病侧头看着刘曦,阳光应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的柔和,晶亮乌黑的眼眸清澈明亮,粉嫩的唇瓣微微翘起,拢头发的动作使得本应藏在袖中的半截白皙的小臂露出来,霍去病移开了视线。

“河套草原被舅舅从匈奴人手中夺过来,那我只能马踏祁连山,袭击匈奴王庭。”

刘曦抬眸看着霍去病,他深邃的五官其实还挺帅的,身体结实有力,被他保护应该是安全的,尤其是此时,霍去病身上的气质锋芒锐利,更衬得他英俊笔挺,难怪霍去病对女子不假辞色,可是还有许多贵族少女因霍去病而相思,刘曦展颜笑道:“你会做到的,因为你是霍去病啊。”

“也不知道皇上何时才能放我随舅舅出征,我不愿意在皇上身边做侍中。”霍去病已经向刘彻提了好几次了,刘彻并不答应,霍去病心情显然很烦躁,就如同关在笼子里的雄鹰一样,高喊道:“我要去打仗,匈奴单于你给我等着。”

霍去病声音浑厚,刘曦拉住展开双臂似展翅欲飞的霍去病,警告道:“城墙很高,小心掉下去,若是摔断了胳膊腿,你想打仗也做不到了。”

霍去病觉得气闷:“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他刚才的气势被刘曦这句话弄得一丝不剩,席地坐在城头,手托着下颚望着远方,好像能越过长安跨过长城,看得见匈奴王庭,刘曦将将绢帕放在地上,坐在上面笑道:“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现在应该同卫将军去打仗,说你一定会赢?你十六还没到,年方弱冠重要的是积累,是脚踏实地,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说得话越来越像老夫子。”霍去病回头笑道,刘曦锤了一下霍去病肩膀,嗔道:“别人想让我说,我来懒得说呢,不识好歹,不同你说了。”

“刘曦,你说我何时才能同舅舅一起去打仗?皇上总是让我等,等,等。”

刘曦张张嘴,看来她刚才的话就是白说,叹道:“过两年吧,父皇得了朔方,扭转同匈奴交战的劣势,沉重的打击了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实力,他不会再轻易的南下,匈奴应该会收缩防御的,再有一点,建造朔方是需要铜钱的,以大汉如今的状况来说,不见得能支撑住另一场战争。”

这是刘曦针对眼前的局势作出的分析,打仗是体现民族气节,可是同样很浪费钱财,大汉有没有要求战争赔款的传统,况且匈奴也没什么钱财,霍去病凝眉道:“我打仗不需要兵书战策,不需要补给后援,长途奔袭孤军深入,匈奴人吃什么,我的士兵就能吃什么。”

“战马呢?敢问霍侍中,难道你打仗不需要战马?你知道饲养一批优良的战马需要多少的铜钱?”

“不知道。”霍去病摇头,他的心里对此从未有过关注,刘彻会将最彪悍的战马拨给霍去病的,刘曦拍了拍脑袋,纳闷的看着霍去病,从未见过这样的统帅,从不关心这些,也从不同士兵同甘共苦,即便是霍去病手下八百校尉的训练,霍去病也只是那排一下,从不曾监督他们,就是这样的霍去病,偏偏是名垂青史的冠军侯,刘曦忍不住感叹霍去病也许在战争上是天才,老天是公平的,所以霍去病再别的方面就白痴一点。

“笑,笑,笑,一看你就在笑我。”霍去病同样捏着刘曦的脸颊,柔软细化,入鼻的幽香同别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同,刘曦挣扎一下:“放开。”

“喏,给你的。”霍去病将松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刘曦,别扭的说道:“你不说喜欢这个样式的吗?我看着丑死了,偏偏你喜欢。”

“你母亲做的?”刘曦指尖沿着丝线滑动,半个月之前,霍去病带着刘曦在长安城闲逛时,刘曦看上一对荷包,本想买下来,可是却被人捷足先登,霍去病的脾气一般都是看上的就拿到手,很少有不如愿的时候,刘曦则不同,她不会像霍去病那么霸道,那名买荷包的少年出身寒门,却是给他未过门媳妇的礼物,刘曦是不会夺人所爱的,拽着打算高价回购的霍去病走人,霍去病以为刘曦实在是喜欢,便说他娘卫少儿的针线很好,做的荷包比刚刚那对还好看,等有空让卫少儿做一对给刘曦。

没想到霍去病记在心中,刘曦笑道:“霍去病,替我谢谢你母亲。”

提起卫少儿,霍去病的神色不大好看,对母亲的心结很重,刘曦对他们母子的关系不好多干涉,只能低声说道:”卫少儿是疼爱你的。”

“我知道,我不愿意让娘同陈掌在一起,以舅舅现在的爵位,娘何必同陈掌牵扯不休?陈家是开国列侯,从来就瞧不上娘的,陈家的老夫人也不会让娘进门。”

霍去病躺在了城墙上,伸手遮挡住炙热的太阳,在脸上投下一块暗斑,冷哼道:“九卿之一,开国列侯有什么了不的?”

“也许是喜欢吧。”刘曦从未见过卫少儿,却始终觉得卫少儿也许不是风流多情,也许是感情来的太快,同小官私通生下霍去病,同陈掌相恋,到现在弄得满城风雨,陈掌也没说要去她,刘曦看看霍去病,又低头看看荷包,心中有了主意,若是刘彻赐婚,一切都不同了,总是这么拖着,对双方都是伤害,同时会折损卫青的威名,使得霍去病脸上不好看,虽然他从不曾在意过此事,刘曦眼珠一转,用她正合适。

正文第九十八章

霍去病送刘曦会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坐车驾来到廷的陈诚,霍去病将刘曦护在身后,同坐在车驾上的陈诚四目相对,那副保护的样子,让陈诚看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陈诚同霍去病对视了好一会,霍去病由于躺在城墙上过,披风沾上了灰尘,陈诚移开目光,刘曦从霍去病的身后摇着白嫩嫩的小手,陈诚很有贵公子风范的走下马车,打算绕过霍去病,将刘曦抓住。

霍去病却死死的挡在陈诚面前,朗声坚决的说道:“陈侯爷,我不会让。”

“霍侍中,曦儿是公主,不是你的玩具,请你记住这一点,你独占不了曦儿。”陈诚同样很严肃,对于刘曦,陈诚是执着的,寸步不让,低沉的说道:“霍去病,你到底想要如何?”

刘曦一点都没觉得两大长安城最有名望的贵公子为她争锋是见荣幸的事情,站在他们中间左看看又看看,清秀飘逸的陈诚,挺拔俊朗的霍去病,一个如火焰般炙热,一个如温玉般柔和,他们面面相视,虽然互不相让,眼里有都露出不肯服输的神情,可是从中隐隐透出的欣赏又是什么?想到了阿娇说过的话,陈诚和霍去病是一生的劲敌,他们争锋,却又心心相惜。

刘曦绝不承认自己是腐女,可是看到他们之间的碰撞,刘曦觉得眼睛都能冒出粉红的泡泡,刘曦目光扫过在旁边停着的马车,一转身就本不顾仆从的阻拦,跳上了马车,从旁边拿起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匹上,马匹吃痛向前拉着车驾疾驰,对视的陈诚和霍去病反应过来,二人互看一眼,追着车驾,他们都知道刘曦自从在上林苑惊马之后,对马匹有着本能抗拒,除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靠近马匹的,今日这样,陈诚和霍去病同样很担心,陈诚已经不见往日的从容淡定,在后面喊道:“曦儿,你停下。”

车驾沿着长长的路面疾驰,后面跟着陈诚和霍去病,刘曦后头看了一眼两人跑得大汗淋淋,不知怎么很是解气,将马鞭扬得更高,重重的抽下,中的内侍和女惊掉了下巴,仿佛不认识一样的看着陈诚和霍去病,那就是名满长安城的贵公子?霍去病还好,他一向是盔甲护身,脚底下轻便许多,可陈诚一般都是贵公子打扮,从容镇定温文尔雅,所以陈诚相对来说比较狼狈,按陈诚的体力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他在这方面比起霍去病来是略逊一筹,但是为了曦儿,为了不输给霍去病,陈诚咬牙坚持着。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河套大捷心情舒畅的刘彻,正打算去昭阳殿,便见到眼前这副情景,刘彻凝眉高喊:“刘曦,你给我停下。”

刘曦放下了鞭子,拉车驾的骏马都是经过训练的,温顺得很,刘曦不再抽鞭子,骏马慢下来,最终停下,刘曦跳下了马车,看了一眼终于赶到的霍去病和陈诚,扬眉问道:“你们这回舒服了吧,多余的力就应该跑步锻炼身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是刘曦,不是你们明争暗斗的奖励。”

陈诚喘着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束起的发冠歪了一点,不赞同的摇头:“曦儿,你从不是奖励,以后不许再这般任。”

“嗯。”刘曦乖乖的点头,在陈诚面前,刘曦都会很乖巧的,霍去病却皱起了眉毛:“我倒是认为她只要喜欢就好。”

“哪怕是惹下祸事吗?”陈诚拉住刘曦,这次轮到陈诚将刘曦护在身后了,霍去病傲然一笑:“我会替她担着的。”

“霍去病,你撑得起来吗?”

“陈侯爷,我会同她一起面对。”霍去病向前一步,沉声问道:“你真的了解刘曦吗?她是任,但不是愚蠢,曦公主是不会闯下滔天大祸的,不过,即使是滔天大祸,我也会帮着她渡过,陈侯爷,人活一世,要的是畅快淋漓,恣意放纵,纵马扬歌,如果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即便活过七十又能如何?只不过就是活着而已,其实灵魂已经死了。”

傲然洒脱的霍去病,刘曦歪头轻笑,这就是历史上的冠军侯,恣意纯粹,一挑眉:“霍去病,你有你的活法,你有你的人生,我更愿意平平安安的活着,死亡终究是很可怕的事情。”

刘曦记起许久不曾出现过的飞机解体的画面,心中涌起一分悲凉,霍去病伸手捏了捏刘曦的耳朵,坏笑道:“臣会让曦公主平平安安的活着,但是会活得很彩,刘曦,你不适合平淡的生活。”

“你们三个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未央,何时成为你们争斗的场所了?”

刘彻冷冷的声音在他们三个耳边响起,刘曦才意识到刘彻就在面前,从陈诚背后探出小脑袋,讨好的笑道:“父皇威武,恭贺父皇河套大捷,父皇威武,汉军威武。”

刘彻本来是板着脸的,面前的三个孩子,可以说是他最喜欢的,“你就是这么给朕庆祝的?”

刘曦眼珠一转,几步来到刘彻身边,拉住刘彻的手掌,俏皮的眨眨眼睛,轻声道:“父皇,我偷偷的告诉你哦,娘有好多东西给您呢,娘都不让我看,也不让我说呢。”

刘彻眼里浮现出一丝的意外,不由得遐想连篇,阿娇会给他准备什么?刘彻突然对他们三个没有兴趣了,现在就想去见见阿娇,刘曦眼尖,看到在不远处的刘静和卫青的长子卫亢,心思微转,拽住刘彻:“父皇,那是卫将军的儿子吗?”

刘彻回头见到刘静和卫亢在一处,露出一丝的意外,点头道:“是卫青的儿子,他今日是来带两个弟弟进谢恩的。”

“哦,他长得同卫将军不大像,也许更像他阿娇吧。”

卫亢确实同卫青不像,这句话单是刘曦说过,很多人都说过,卫亢的容貌更像其生母,除了那双眼睛像极了卫青,缺少了卫青的温润隐忍。

“曦公主。”卫亢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来没见过一向高傲的表哥霍去病会追着女孩奔跑,也没料到陈诚也有这么失态的一面,卫亢的目光不自觉投注在刘曦身上,是因为她是刘彻最喜欢的公主吗?单以容貌来说,刘曦称得上清秀,却没有刘静明艳。

刘曦对卫亢好奇,瞧见刘静对她的防范,刘曦不会过多的关注,她不会因为想要报复刘静就去抢夺卫亢,那是对卫亢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卫青的不尊重,对于卫青,刘曦可是充满了敬意的。让刘静吃亏的法子很多,去抢卫亢是很愚蠢的。

刘彻斥责了两句霍去病和陈诚,便想离开,这个时候刘曦对刘静盈盈一笑:“静姐姐,我还是喜欢同霍去病在一起玩闹呢,辜负了静姐姐的好意。”

刘静不透刘曦为何说出这句话,在卫亢面前不能失礼,像往常一样笑道:“只要妹妹喜欢就好,我看霍侍中对曦妹妹挺好的。”

刘静此举就是要告诉卫亢,霍去病同刘曦关系很亲近,刘曦瞪大了眼睛:“姐姐也认为霍去病很好?你不是一直…一直…”

刘曦捂住了小嘴,摇头道:“静姐姐什么都没说过。”

事关霍去病,刘彻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曦儿,到底怎么回事?刘静说去病什么了?”

“父皇,您别问了,静姐姐已经改变看法了呢。”刘曦知道说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说一半留一半,并且要将胃口调得高高的,刘彻掌控欲望很强,事关他宠爱的霍去病,刘彻不会放过的,冷声道:“少给朕打马虎眼,说。”

“我…我…”刘曦装作很犹豫的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想要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时,霍去病上前一步,站在刘曦身边,无所谓的笑笑:“皇上,一点小事臣都不曾在意过,您别问了。”

刘曦怒目的看着霍去病,明知道她的打算还这样?霍去病,你知不知道机会难得?霍去病侧头看看刘曦,挑眉同她无声的交流,我都不曾在意,你跟着着急做什么?

刘彻将手背到身后,霍去病和刘曦站在一处,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阿娇也曾经一心为他,刘彻笑着开口:“去病,你闪开,朕想听曦儿说。”

霍去病并没有闪开,直接对刘彻说道:“不就是臣是私生子的事情?再有就是…就是臣的娘亲,诸益公主认为臣不配同曦公主一处。”

刘曦轻轻推开霍去病,同刘彻面对面,仰头道:“父皇,您识才重才,使得天下归心,提拔大将军于微末,方有河套大捷,一个人的才华不能因出身而否定。”

刘曦侧头看了一眼霍去病,紧紧鼻子不甘的说道:“虽说霍去病格恶劣一点,喜欢欺负我,不过在打仗上,女儿觉得他是天才,大大的天才。”

刘彻朗声大笑,按了按刘曦的鼻子,笑道:“去病是朕的学生,天生富贵,朕不会让旁人污蔑于他。”

刘彻冰冷的目光扫过刘静,刘静身体微颤,开口解释:“父皇,女儿没有,没有说过的。”

“传朕旨意,陈掌择日迎娶大将军的姐姐卫少儿。”

刘彻直接下旨后,坐上车驾,本不听刘静的解释前往昭阳殿,去寻找阿娇带给他的惊喜。

正文第九十九章

一夜柔情自不必赘述,总之刘彻心情畅快,阿娇柔情蜜意,帝后之间的感情越发和谐,清晨早期,刘彻玩心打起将阿娇按在了铜镜前,亲自为她挽发画眉,刘彻轻抬起阿娇的下颚,拿着炭笔在认真的挑起眉峰,阿娇唇边溢出满足的微笑,旭日温暖的光线洒落进来,照在铜镜上,反着淡淡的金光,包裹住阿娇和刘彻,他们此时不再是大汉最尊贵的帝后,而只是一对普通相恋的夫妻。

“啊…啊…”刘曦冲了进来,身后传来楚玉的呼唤:“曦公主,皇上还没起呢。”

刘曦见到眼前的一切,下意识多了看了两眼,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刘彻和阿娇这样才是正常的夫妻嘛,暗自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在他们尚未说话的时候,刘曦双手捂住了眼睛,“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哦。”

阿娇想要躲闪,却被刘彻固定住,轻声道:“娇娇别动。”刘彻手上的画眉动作并没有停下,仍然在继续着,哼道:“就算你看见又如何?朕就不能为皇后画眉吗?”

“当然可以呀,除了娘之外,谁有资格让父皇亲自画眉?”刘曦放下小手,跪坐在一旁,托着脸颊含笑的看着他们,有点懊恼的说道:“如果我会画画就好了,将父皇和母后画下来,将来好当成礼物送给你们。”

“你倒是会省事,一副画就能当成礼物?”刘彻停手,满意的点头,轻声道:“娇娇看看喜不喜欢?朕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皇上。”铜镜里映出两人的影子,阿娇坐着刘彻仿佛保护一样的站在阿娇身后,阿娇看着镜子里的刘彻,红晕爬上了脸颊:“曦儿还在呢。”

“专门惹事的丫头,下次不许她擅闯昭阳殿。”刘彻回头对刘曦瞪眼睛,刘曦才不会怕呢,反倒做了个鬼脸,傲娇的说道:“娘才舍不得赶走我呢,娘是最疼我的,对吧对吧。”

刘曦想要靠近阿娇,刘彻高大的身躯横在刘曦面前,低头看着女儿,似宣告一样的说道:“娇娇最在意的是朕,是吧,娇娇。”

刘曦不服气的看着刘彻,阿娇回眸看着对峙的父女无奈的苦笑:“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阿娇起身替刘彻整理衣衫,嗔怪道:“您可是大汉的皇上。”

刘彻揉乱了刘曦的头发,手指轻划过阿娇的脸颊,大笑着离去:“曦儿,好好陪着你母亲,等着朕晚上再来昭阳殿,你就给朕滚蛋。”

“娘,父皇好过分哦。”刘曦拉住阿娇的手臂,轻轻的摇晃了两下:“难道我的作用就是在他不在的时候,陪着您吗?我们不理他好不好?”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鬼丫头,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阿娇敲了敲女儿的脑袋,暗自感叹刘曦现在争宠的手法运用的如火纯青,不过却不是为了刘曦自己,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帮着阿娇,这让阿娇既感动又心疼,拉着女儿坐好后,阿娇拿着梳子为刘曦梳理被刘彻弄乱的辫子,低声道:“曦儿,你不用如此,我不觉得委屈。”

“娘,我不明白,父皇是你的丈夫,哪有将丈夫向外面推的?贤惠不在这上面,父皇就是应该爱着你宠着你。”

阿娇虽然不会将刘彻推到别人那,但刘彻来了她平平淡淡,刘彻不来她同样平平淡淡,在刘曦眼里就本不像是女人,骄傲是有,可是不会吃醋就意味不重视刘彻,以刘彻的心思,难免会看出一二来,刘曦努嘴道:“只有别人惦记的好东西,父皇才会懂得珍惜,娘,我不懂你所图,我只是想让你幸福,同父皇这局棋下到最后,我只希望你是赢家,为此我…我刘曦愿意做泥手中的棋子,充当马前卒,帮你剔除掉那些碍眼的女人。”

“曦儿。”阿娇抱紧了懂事的女儿,心中暖洋洋是充实的,刘曦信任的靠近阿娇的怀里,让阿娇的双臂环住自己,刘曦在阿娇的怀里同样觉得很温暖充实,谁不是棋子呢?既然都是棋子,她刘曦只愿意帮助阿娇。

“昨天皇上下旨赐婚陈掌和卫少儿,是你安排的吧。”

“啊…”刘曦偷偷瞟了一眼铜镜,看不出阿娇是喜是怒,对对手指故意装傻道:“娘,您会生气吗?”

“曦儿,你同娘说实话,是为了霍去病?”

阿娇板过刘曦的小身体,同她面面相视:“你借助皇上的手达到目的,娘很高兴,我的女儿终于很聪慧,可是你到底是为了谁?”

刘曦同样认真的看着阿娇,眼眸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杂质,抱怨道:“不是我说,霍去病才不会在意呢,昨天还怪我多管闲事,我从来不是为了霍去病,而是…而是…卫青,大大将军卫青。”

“卫青?”阿娇彻底的被刘曦弄愣了,“你何时同卫青那么熟悉了?卫少儿是不是嫁给陈掌,同卫青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娘我最最崇拜大将军卫青,不能让他名声有损呢。”刘曦义正言辞,眼里的崇拜清晰可见,阿娇不知道为何刘曦会对卫青这般,按道理来说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啊,刘曦振振有词的说道:“娘,其实父皇也是不愿大将军威名有损的,所以才会借着女儿促成此事。”

在血缘上刘彻是刘曦的父亲,刘彻对刘曦也很疼爱,可刘曦偏偏在卫青身上感受到了她老爸的影子,那次在甘泉,在卫青的怀里,刘曦觉得安心,从那以后刘曦对卫青总是怀有一分的善意,她不知道卫青将来会怎么样?刘彻毕竟是多疑的帝王,在他手下当大将军,未必可以落得善终,不过刘曦打心眼里想着在能帮的地方帮卫青一把,就为了他给自己父亲的感觉。

“曦儿,你如果真的崇拜大将军卫青,盼望着他好,就离他远一点,你是旭儿的妹妹,皇上…皇上看卫青还好,等到将来不见得会在看重卫青,大将军的位置,是顶顶危险的。”

刘曦轻声问道:“父皇会让忠臣寒心吗?”

“那要看卫青的了,曦儿,卫青早先是你外婆府上的仆从,他现在是大汉的大将军,执掌天下兵权虎符,本就是最引人注意的,你再同他关系密切,带给卫青的将会是无穷的麻烦,对你哥哥和卫青都没有好处。”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大将军的。”刘曦不会让卫青为难,阿焦点头道:“卫青呀,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会迎娶平阳长公主,做皇家的女婿,才是最安全的,至于他三子封侯的事情,卫青应该找个借口削爵的,盛极必衰,居安思危,希望他还记得这句话。”

“是外婆说得?”刘曦很感兴趣的问道,阿娇轻抚刘曦脸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霍去病会随着卫少儿搬到陈掌府上吗?”

“一定不会的,霍去病才不会住进陈掌府的,霍去病说过的,他的父亲只有生父,不过,娘您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吗?”

“曦儿很好奇?”阿娇问道,刘曦点点头,眼里透出一丝的八卦的火焰,“当然了,我想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生出霍去病这样的怪胎来。”

“霍去病不是怪胎,按皇上说的,他是天生富贵,至于他生父,还是让卫少儿告诉他吧。”

卫青凯旋,刘彻下令百官跪迎,卫青坐在马上,长安城的百姓自发的涌上街头欢迎卫青,高呼声此起彼伏:“大将军,大将军。”

当来到皇时,在青色的道路旁边跪着文武百官,如果刚刚面对百姓的欢呼,卫青还能坚持的话,现在就觉得坐下不是马匹,而是火焰,卫青想要下马,替他牵马的人说道:“大将军且慢,皇上的恩旨,让大将军中骑马,上殿佩剑,以示尊荣。”

“我宁愿下马自己走。”卫青叹道,他本不愿面对这样的事情,荣宠必衰,他本纯良,同时跟在刘彻身边很久,知道刘彻的格,卫青才会更加的小心。

“舅舅,恭贺你大捷。”

霍去病迎向卫青,笑嘻嘻的拱手道:“舅舅,您下次出征可是一定要带上我。”

“去病,等我见完皇上再说。”卫青拍拍霍去病肩头,霍去病推开一步:“舅舅,皇上在等着您呢。”

卫青再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大殿,面见刘彻,他们君臣到底谈论了什么,无人知晓,不过刘彻爽快的笑声传得很远,所有人都知道大将军卫青的荣宠有多重,卫青府上多了许多的攀附之人。

刘彻大宴群臣,满殿的恭贺声,使得刘彻畅快大饮,一扫大汉的颓势,酒宴过后,阿娇扶着醉醺醺的刘彻回转昭阳殿,里的美人夫人即便不满意,在这个喜庆的日子,谁都想同刘彻在一起,可是她们只能看着帝后乘坐同一辆车驾而去,阿娇是皇后,这个日子皇上怎能不同皇后在一起?暗自神伤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娇娇,朕高兴,朕今天高兴。”刘彻仰面躺在榻上,阿娇亲自伺候他梳洗,阿娇跪坐在刘彻身边,笑道:“臣妾知道,皇上,你打出了大汉的尊严,完成了先帝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是应该高兴。”

“娇娇,你是最了解朕的。”刘彻将阿娇压在身下,这个夜晚是火热的,刘彻也只愿意阿娇陪伴他

正文第一百章

九卿之一陈掌府上宾客临门,陈掌一身大红的礼服,迎娶大将军卫青的二姐卫少儿做妻子,由于是卫青风头正盛,又加上是刘彻亲自赐婚,即便陈掌的母亲嫌弃卫少儿出身不高,又有私生子霍去病,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老太太虽然穿得喜庆,头发纹丝不乱,带着钗环,可脸上毫无高兴的表情,坐在主位上不说一言,弄得来道贺的各府夫人们都不知熬怎么说话。

“老夫人,陈大人娶得的是卫少儿,怎么说也是大将军的姐姐,况且霍侍中是皇上的宠臣,总是呆在身边的人,同里的曦公主很要好的,门第虽说低了点,赶不上列侯之女,可是皇上赐婚,这圣宠一般人也比不上不是?”

亲近夫人的这句话,让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上一些,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我能让她进门吗?”旁边有眼色的人又称赞两句,场面热闹了一点,多了几许的喜庆气氛。

“娘,我要去了哦。”刘曦一袭藕色汉服,头上戴着白玉发钗,而上碧玺耳环垂肩,向阿娇招手:“婚宴之后,我便回来,您如果同父皇有好吃的,可得给我留一点呀。”

刘曦不放心的交代,阿娇摇头道:“快走,别误了时辰。”刘曦所乘的车驾驶出皇,阿娇无奈的笑道:“曦儿这丫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馋嘴得很,昨天同皇上为了一块差点犟起来。”

“娘娘,你还不知道曦公主,她呀是个极有分寸,同皇上不会真的较劲的,还不是为了您?”

“我就是知道,才心疼曦儿。”阿娇叹道:“我反倒被她照顾了呢,曦儿心里有数得很,你看皇上对她瞪眼睛的,其实心里很疼惜呢,昨晚还同我夸曦儿了。”

“曦公主有心思,旭皇子争气,娘娘,您尽管放宽心,奴婢瞧着自从曦公主同皇上较劲之后,皇上来您这次数更多了,可见曦公主说得是对的。”

阿焦点点头,不可否认刘彻更显得热情,刘彻能在她身边,醒来时看见刘彻,睡在他的怀里,阿娇心里是甜的,即便她不爱刘彻,可是刘彻终究是他的丈夫,按刘曦所言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何必因为同刘彻较劲,就推开他?在意刘彻也是一种手段,以刘彻的格一次两次冷淡还成,多了刘彻便会彻底放开。刚柔并济才是上策,阿娇深知她要调整方向了,有刘曦相助,阿娇对将来更有把握了一些,同时感谢老天,给了她这么一双懂事的儿女。

“曦公主,您是去大将军府上?还是直接去陈大人府?”

陪着刘曦坐在车驾里的兰芷问道,刘曦眨眨眼睛“去陈掌府上,霍去病应该也在吧。”对于这一点刘曦不大肯定,因为霍去病昨天就开始不高兴了,狠狠的练了一番他的八百骠骑,并且拉着刘曦看他蹴鞠,疯玩了好一顿,弄得刘曦腰酸背痛的,可是霍去病却神了,最后看了刘曦一眼:“明天你一定要来,我等着。”

刘曦会去参加陈掌的婚礼,不单是为了霍去病这句话,刘曦更想见见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她也算是传奇人物了,生出霍去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刘曦好奇得很。

“曦公主到。”

陈掌府门口的上下栓马石上栓着宾客的马匹,刘曦作为皇后的女儿,大汉公主是最尊贵的,知客的下人没有料到刘曦会亲临,愣了愣高呼道:“曦公主到。”

喧哗的寂静了一瞬,是凤翔公主?刘曦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款步沿着青石路面走近客厅,虽然目不斜视,但房屋楼舍刘曦看得清楚,陈掌的府邸本就位于长安勋贵聚集的之地,占地还算广阔,院子收拾得也很齐整,大气磅礴富贵堂皇,不愧是开国列侯的玄孙。

“你来了?”霍去病依靠在客厅门口的柱子,见到刘曦,僵硬的脸颊露出一对酒坑,惊掉了旁人的下巴,刚刚他们围着霍去病一顿称赞巴结,虽然霍去病没有不耐烦,但是脸一直是臭臭的,他的不悦众人是能感受得得到的,可是却舍不得离开,谁让霍去病是刘彻的宠臣的,侍中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刘曦瞟了霍去病一眼,路过霍去病时,低声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大将军。”

“口是心非的曦公主。”霍去病并未被刘曦这句话给打击到,他深知刘曦并不大喜欢这种应酬,一向是能躲就躲的,她肯亲自来,一定是为了帮母亲撑场面,是为了他霍去病才会来的,只要一想到此处,霍去病就觉得心中泛甜。

“陈老夫人,恭喜。”刘曦脸上挂着公主高贵的微笑,两声道:“陈大人,本公主奉父皇之命来此观礼,祝你和陈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曦公主。”陈掌一躬到底,陈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曦公主驾到,陈府蓬荜生辉。”

刘曦淡笑的点头,坐在主位上,袍袖自然下垂,恬静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的慌张,在众人的注视下,笑意盈盈,既高贵有显得灵动大方,旁人多事听过长安三祸的名声的,一直认为刘曦是任骄纵的,哪知今日一见却是这般模样,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眸,褶褶生辉,吹弹可破的肌肤,让刘曦更显得嫩若娇蕊。

在刘曦身边围坐着几名夫人,闲谈着刘曦偶尔说上两句,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曦公主傲慢。宾客越来越多,刘曦还是不耐烦这种热闹中很虚伪的场面,眼里偶尔闪过一丝不耐,什么时候才能拜堂呢?

突然霍去病走到近前,拱手道:“曦公主,请随臣来,臣有宝贝献给曦公主。”

“额。”刘曦四下看看了,显然由于霍去病的突然出现,客厅里寂静下来,纷纷偷偷打量着霍去病和刘曦,如果说刘曦到来让众人意外的话,霍去病此举,足以惊掉所有人的下巴,霍去病一向骄傲妄为,虽然听说同刘曦很要好,可是霍去病的眼里除了皇上之外,就不曾有过旁人,不可否认霍去病是俊挺的贵公子,虽然出身不大好,可是卫少儿如今是陈掌的夫人,霍去病是陈掌的继子,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有是皇上的宠臣,在闺阁姑娘们眼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霍去病对怀春的少女,一向不在意,或者说从未曾给过她们面子,不管你来的是谁,惹烦了霍去病,他就敢直接将她们扔出去,这一点整个长安城,没有一个能做到像霍去病这般,同为新一代领军人物的陈诚,同样是闺阁少女们的首选,陈诚若是被弄得烦了,他只会淡淡的笑笑,耍着这些少女玩,从不曾像霍去病无所禁忌。

“曦公主,您是想让臣抱你出去?”霍去病压低声音,做出猫腰的动作,刘曦连忙摇头,她可不想成为绯闻公主,以霍去病的格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不在于,刘曦还在于名声呢。

“不用,你在前面带路就好。”刘曦庄重中带着一分疏远,霍去病一挑眉头,若两簇火焰般的眼眸盯着刘曦好半晌,直接抬手抓住刘曦柔软的小手,拉着刘曦在众人面前消失。

“这…这…霍去病就这样把曦公主拽跑了?”不知从谁脱口而出,说出了众人的疑惑,有人感叹道:“不愧是天子门生,霍侍中了不得。”

“喂,霍去病,你要带我去哪?我还没见新娘子呢,没看见闹洞房呢。”刘曦被霍去病拉着,鼓着两腮,想要甩开霍去病,且被拉得更紧,霍去病侧头,笑道:“我愿意看现在的你,刚才像个木偶泥像一样,无趣极了。”

“才不是,那是公主的尊严。”刘曦下意识的反驳,霍去病笑得越发灿烂:“我不这么看,曦公主,你不是也想出来吗?臣可是听见你的心声,带你出来的。”

“伺候本公主还委屈你了?”刘曦像是一位真正骄傲的公主,对她的侍卫霍去病说道:“如果不是好玩的地方,本公主是要重重治你的罪。”

“臣等着公主殿下之罪好了。”霍去病停住脚步,无赖一般的看着刘曦,问道:“您会如何治臣的罪呢?”

夜空之下,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霍去病的身上,拂去了他往日的火热刚硬,增添了一抹独特的柔和,常年练兵的霍去病肌肤泛着健康的古铜色,矫健的身子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敏捷迅猛。刘曦此时才发觉霍去病今日并未穿着盔甲,反倒一身月白宽袖锦缎袍服,宽宽的领口挑金线绣花纹,腰上缠着的玉带是和田宝玉,束发的头冠上也是宝石,使得霍去病少了一分的彪悍英武之气,多了几许的俊雅。

刘曦别开目光,暗道霍去病同陈诚都是蓝颜祸水,难怪那么多女孩喜欢他们,记得刘旭曾经像讲笑话一样说过,只要陈诚以上街,必有许多闺阁少女小媳妇在街上转悠,虽不会万人空巷看陈诚,但场面也挺壮观的,而霍去病的脾气,即便是看她们也会远着一点,霍去病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曦公主,看够了?”霍去病凑近刘曦,气息在她耳边拂过,抓起刘曦的手掌,将一颗红宝石放在刘曦手心里,低声道:“这是皇上赏赐我的,给你了。”


101-110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红红的宝石清澈透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红宝石仿佛能发热一样,使得刘曦的手心很烫,她是见过这块宝石的,当初就很喜欢,可是刘彻没舍得将这块宝石给刘曦,兜兜转转宝石还是落在了刘曦手中。刘曦想要还给霍去病,“我不要。”

“拿着。”霍去病带着一丝不耐烦,攥住刘曦的手,低声道:“你同我还倔强什么?我知道你是喜欢,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不是我从舅舅那拿来的,你放心收着,将来我给你更好更漂亮的宝石。”

刘曦眼睛翻了霍去病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曦当时同刘彻讨要过,愣是没要过来,刘彻竟然转手就给了霍去病,到底谁是他亲生儿女呀?刘曦心中涌起挫败感,她说不上讨好刘彻,对刘彻用尽了心思,装乖卖巧,比不上总是闯祸惹事的霍去病,刘曦的心情很不好,转身一甩袖子,“你留着吧,我才不要呢。”

霍去病站得直直的,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是一棵刚硬不弯的松树,看着耍小脾气的刘曦,纳闷的问道:“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是将宝石给你了吗?”

“傻蛋,傻蛋霍去病。”刘曦回头怒目的看向霍去病,想要将手中的宝石扔向远处,还有一点舍不得,抿着嘴唇问道:“父皇究竟喜欢你什么?霍去病,父皇为何那么喜欢你?”

“你是为了宝石?”霍去病凝眉两步靠近刘曦,随即摇头道:“不是,曦公主不是嫉妒,皇上…皇上…”

霍去病洒然一笑,在刘曦耳边轻声说道:“曦公主,您只要记得他是皇上就对了,臣从来不曾想过皇上喜欢什么,我就是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皇上站得高看得通透,臣本如此皇上看得很清楚。”

“那是因为父皇看见你,就像看见他自己一样。”刘曦狠狠的捏了一下霍去病的脸颊,笑了笑:“哼,霍去病,一颗宝石就向贿赂本公主吗?这可不成,你还有没有好东西?把父皇赏赐给你都拿出来,我好好的挑一挑。”

刘曦想开了,同霍去病相比做什么?就像阿娇曾经说过的,就因为霍去病不是刘彻的儿子,刘彻才会放心大胆的宠爱着,况且霍去病是有真本事的,刘彻宠着正常得很,冠军侯嫖姚校尉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刘曦调笑贪婪之言,并未让霍去病觉得反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走吧。”

霍去病牵起刘曦的手,直径转过穿过回廊,刘曦见霍去病真要带她去挑选东西,说道:“我是说着玩的。”

霍去病并未放手,当他们来到一个独立的院落时,站在院子里的几名仆从恭敬的唤道:“公子。”霍去病一手拽着刘曦,一手推开房门,屋子里的摆设奢华尊贵,许多功勋列侯之家难得一见的铜鼎玉器在随处可见,霍去病跪坐在垫子上,朗声道:“把皇上赏给我的东西都拿过来。”

随后看看打量四周的刘曦,霍去病笑道:“你慢慢看,只要你看上的都送给你。”青衣仆从端上茶水,刘曦眨眼问道:“你身边没有婢女吗?”

“没有,我从不习惯用婢女,娇娇弱弱的麻烦得很。”霍去病喝了一口茶水,“除了你之外,我的院落就连我我娘都不会轻易踏足。”

“你会住在陈大人府上?”刘曦手转动着竹木茶杯,垂下眼帘低声道:“这里是陈夫人收拾的吧。”

霍去病沉默一会,缓缓的说道:“我是皇上的侍中,大部分日子都是在皇上身边的,在府里呆得很少,我娘嫁给陈掌,我只能在府上住上一年半载,不能让我娘没得脸面,省得被势利小人欺负了。”

刘曦看着霍去病,突然涌起个念头,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不尽然呢,卫少儿的儿子是霍去病,是皇上的宠臣,看在谁的面子,霍去病住在陈掌府上,卫少儿的日子都会好过上不少,再加上霍去病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敢掀桌子的人,有人想要为难卫少儿,也得掂量掂量,这么看来,霍去病是不愿意算计,而不是不知道不懂得。

一会功夫刘曦面前摆满了各色物品,珍珠玛瑙翡翠宝石,刀剑等等,就连刘彻赏赐的美酒都被仆从搬了过来,霍去病大方的摆手,说道:“你挑吧,看上眼的就拿走。”

“如果我都要了呢?”刘曦定定的看着满不在意的霍去病,笑盈盈的问道:“你舍得?”

“对你没有舍不得的。”霍去病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刘曦紧紧鼻子,一甩脑袋:“你舍得我还不要呢,这些身外之物我从来就不缺的,霍去病,你可别忘记了我是曦公主。”

“那刚才是谁为一块红宝石同我闹别扭?”霍去病顺手抓住刘曦脑后垂着的辫子,角皂清香的味道,柔软的发丝,同别人一点都一样:“嗯?难道不是曦公主吗?”

刘曦不理会霍去病的调笑,看着面前的东西,“父皇还真是宠你,就连这柄刀都给了你?”放在一旁镶嵌宝石的金刀可不是一个两个人惦记的,霍去病斜了一眼,手指缠上刘曦的青丝,“好看而已,在战场上什么用处都没有,还赶不上一柄锋利乌沙刀,拿着这种金光闪闪的金刀去战场,早晚会送命的。”

“霍去病,你还有书房?”刘曦察觉到霍去病动作,抽回了辫子顺势起身,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放满了竹简,鼻尖嗅到一缕墨香,刘曦顺手拿过竹简,字体飘逸,抬眼看着霍去病:“这是你写的?你不是不喜欢读书的吗?”

霍去病手拄着桌子,慢悠悠的说道:”我是不喜欢兵书战策,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没说我不识字,曦公主,臣不是自夸,臣的字写得不错,起码比…“刘曦自然晓得霍去病下面要说得话,他是见过当初自己笔迹的人,刘彻特意给霍去病看过的,刘曦咬牙将手中的竹简投出去,扔向霍去病,“不许你胡说,我的字同样很好。”

霍去病灵敏的凌空抓住竹简,嘿嘿一笑不做评价,刘曦气不过拿起堆满帮个条案的上的竹简,一个一个的扔过去,霍去病左挡右接,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曦公主,你又没砸到。”“霍去病,你又本事就别躲。”间歇传来这样的声音,最终只听见啪的一声,霍去病挡开的竹简,正好落在旁边刘彻赏赐的玉樽上,玉樽被砸得粉碎,刘曦和霍去病同是愣住了,这盏白玉樽是刘彻心爱之物,经常拿在手中把玩,赏给霍去病的时候,刘彻曾说将来霍去病得胜还朝时,他们君臣将用那对玉樽共饮,另一只放在刘彻手中,现在这个碎了,将来怎么成就君臣相得的佳话?

“霍去病,这…这…”

刘曦是清楚的,当时刘彻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在场,还曾暗自非议过,两个男人对饮?又不是交杯酒,现在白玉樽碎了,怎么办?

“父皇会忘记的吧。”刘曦不确定的低言,霍去病仿佛在想着怎么将碎片黏在一起,不过白玉樽碎的不能再碎了,霍去病拍拍脑袋叹道:“明天向皇上请罪去。”

“不能瞒过去去吗?”刘曦同霍去病一起蹲下身收拾碎片,霍去病伸手挡住了刘曦,继续收拾碎片道:“你闪开一点。”

刘曦愣住了,霍去病是生气了?呶呶嘴唇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向父皇请罪。”

霍去病抬眸,看了刘曦半晌,摇头道:“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我长期练剑有茧子,玉樽碎片划破了你的手指怎么办?我可不想再向皇后娘娘请罪。”

“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偏偏用冰冷的语气?”

刘曦磨牙,本来挺感动的话,怎么到霍去病口中就变了味道?霍去病将玉樽碎片放到一方绢帕上包好后,才说道:“我一向这样,你不会今天才了解吧。”

“你用碎片做什么?应该是粘不到一起去的。”刘曦带着一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去向父皇请罪?”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是曦公主弄坏的。”霍去病扶着刘曦起身,道:“这事是瞒不过皇上的,与其到时使得皇上震怒,还不如趁着现在好。”

“是吗?”

“曦公主,皇上来了兴致同臣对饮,臣那时再告诉皇上,玉樽早就坏了,皇上不仅会败兴,兴许会动怒的。”霍去病弹弹袖口,“现在说臣不小心弄碎了,皇上最多骂臣一顿罢了。”

刘曦陷入沉思,轻声问道:“你真是霍去病?”

霍去病再次抓住刘曦的辫子,笑道:“当然,是被曦公主欺负的霍去病。”

“哼,不许揪我的辫子。”刘曦抽不回来,霍去病笑得畅快,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刘曦离开陈掌府,到底还是没有见到卫少儿,有些许的遗憾,可是刘曦握紧手中的红宝石,能见到霍去病的另一面,也是收获,被刘彻宠爱的霍去病,不单是骄纵跋扈的人呢。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娘,您说霍去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刘曦正被阿娇压着学习沏茶,阿娇即便宠爱刘曦,不会将刘曦教成一个骄纵任的公主,沏茶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玩意,活泼脱跳的刘曦是最缺少的。阿娇手把手的教导刘曦如何洗茶杯,如何看水温,刘曦其实本喜欢安静的,可是安静不等于烦闷,古代的生活如果不找点乐趣,会笨死人的。

“为什么这么问?”阿娇食指垫在茶杯底部,轻抿一口微微皱眉:“水温不对,早放了茶叶。”

“嗯,下次我会注意的。”刘曦乖乖的受教模样,摆出一副最让阿娇心疼的姿势,阿娇摇头叹道:“鬼丫头,就知道同我装模作样。”

“娘。”刘曦拉长了声音,贴近阿娇问道:“霍去病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同娘说过了,乍听霍去病的话没什么,可是细细想来…”

“很明是吗?霍去病是在你父皇身边长大的,对皇上的了解很深。”阿娇放下茶盏,将手搭在刘曦的肩头,“霍去病是单纯身怀赤子之心,可不意味着霍去病不聪明,皇上总说他天生富贵,受不得拘束,曦儿,你别忘了霍去病是私生子,格同样敏感,他在掩饰着那分敏感,你以前问过我,霍去病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不怕别人给他下绊子吗?”

“嗯,娘让我自己想去,不告诉我呢。”

“圣宠,曦儿,霍去病圣宠在,只需要忠诚于皇上一人,让皇上永远的相信他,谁说什么都没用,你父皇固执得很,爱曾分明绝不会受人影响。”

“可是…可是…”刘曦咬咬嘴唇,她知道阿娇说得很对,但对霍去病总觉得不大适用,拧着小眉头低声道:“娘,我觉得霍去病是本不去想以后的事情,他就是那么肆无忌惮嚣张骄傲的活着,他唯一的目的就是马踏匈奴,别的他不会放在心上,就像父皇说的,他天生就是飞翔在疆场的雄鹰,勾心斗角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愿也不屑在这些事情上费心思,一力降十会,别人不服气,霍去病有本事将他打服气了,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多的花招都是笑话。”

阿娇看着款款而谈的女儿,欣慰的笑道:“曦儿说得也对,会思考了呢。”

“娘,您笑我。”刘曦头靠着阿娇的胳膊,阿娇手掌盖住了刘曦的小手,略带一丝担忧的提醒:“曦儿,你现在同霍去病玩闹在一起到是没什么,将来可不许…不许喜欢他…”

“公主,公主。”

阿娇的话尚未说完,一名婢跑进来,屈膝道:“曦公主,奴婢打听到了霍侍中因为损坏皇上赏赐的玉樽,被皇上罚跪。”

霍去病被刘彻处罚是未央里的新鲜事情,不消片刻就传遍了整个未央,刘曦由于不放心喜怒无常的刘彻,便让人注意着,没想到一向很宠爱霍去病的刘彻还是因为玉樽的事情处罚他,祸事是他们两个一起闯下的,刘曦无法做到无视,起身向外走去,不忘向阿娇说道:“娘,我去看看情况。”

“曦儿。”阿娇的出口呼唤,刘曦回眸一笑:“娘,我不会惹父皇生气,我只是去看看。”

阿娇张张嘴最终放弃了,等到刘曦走后,阿娇看着面前煮沸的茶水,叹道:“霍去病,曦儿是对他是不是太关心了些?”

“娘娘,曦公主心中是有数的。”楚玉轻声劝道,阿娇眼里的担心未散,反而越来越浓:“皇上早就说过要给霍去病找个刀鞘,省得霍去病锋芒太盛,我可不愿意曦儿就是皇上所言的刀鞘,同霍去病一起,会很辛苦的。”

“奴婢看曦公主不大会喜欢霍侍中,他们可都是骄傲的人,只是玩得开心一点罢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最近霍去病越来越会讨曦儿喜欢。”阿娇轻柔着脑袋,叹道:“不成,我不能看着曦儿将来受委屈,霍去病再好也不成,以他的个虽然能护住曦儿,但难保不会被人算计了。”

“娘娘,其实奴婢说,曦公主同霍去病是最好…”

阿娇冷厉的目光让楚玉住口,冷冷的说道:“我不会为了旭儿牺牲曦儿的终身幸福,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让曦儿嫁给真正疼她宠她的人,霍去病再好再出色,脾气不改我不会点头。”

“娘娘,您说怎么办?”

“让诚儿入,我就不信曦儿还能同霍去病在一处。”阿娇说完此话怔了怔,语气突然充满了无奈叹道:“霍去病也好,陈诚也罢都是有出息有志气的少年郎,若是对曦儿好,我这当娘的高兴,可是他们同曦儿都不合适。”

阿娇更感到无力,霍去病是因为格的原因,阿娇担心他早亡,虽然大汉公主可以再嫁,但阿娇私心上来说希望刘曦能幸福一生,改嫁总不是什么好事,刘曦很重感情,如果丈夫过世,刘曦可不见得会听命改嫁重新寻找幸福,而陈诚就是因为背负的太多了,偌大一个陈家将来都要看陈诚的,阿娇怎么会舍得将女儿嫁给他?遍数长安城有名的列侯公子,阿娇找不出比他们两个更出色的。

“哎,反正曦儿尚未及笄,还可以再看看。”

“娘娘,奴婢可听说平阳长公主像是要招驸马了,而且长公主的儿子曹襄最近频繁进,同曦公主见过几面,您说长公主会不会有此心让曹襄尚公主?”

阿娇眼睫微垂:“长公主是想要一箭双雕,看重的是大将军,按说曹襄也不错,但是比起诚儿和霍去病,哎,有本事的我怕给不了曦儿幸福,没本事我又担心委屈了她。”

“大将军会迎娶长公主?”楚玉显然更看重这一点,阿娇将茶盏蓄满茶水,淡淡的说道:“长公主想嫁就嫁好了,大将军卫青同咱们牵扯不深,她一直想像母亲一样,但是皇上不是先帝,我也不是先帝废后薄皇后,她既然有打算向皇上进贡美女,那就试试看好了,我要让长公主知道,这座未央谁说得才算。”

“娘娘,用不用奴婢去让人打听清楚?”

“不用,我自有法子让长公主明白。”阿娇自信的一笑:“里不是要放歌姬出去吗?给长公主府上送去两个。”

楚玉愣了楞,才恍然道:“奴婢明白,可是这样长公主会不会…”

阿娇起身,皇后华丽的裙摆垂在地上,衬得阿娇身形高挑迤逦生姿,背后青铜屏风更增添了尊贵之气,阿娇浅笑嫣然:“我是大汉的皇后,她不过是长公主。”

刘曦小跑着赶到了宣室,见到霍去病身穿盔甲直挺挺的跪在青石平台上,天上的太阳炫目而炙热,刘曦慢慢的靠近霍去病,等到刘曦的影子盖住霍去病的半边脸时,霍去病才抬头看去,嘴唇干裂:“你怎么来了?回去。”

“霍去病,对不起。”刘曦并没有因为霍去病的语气被吓跑,执着的站在他身边,小声道:“都是我的错,我去同父皇说去。”

霍去病拉住想要去宣室面见刘彻的刘曦,嗓子干干的说话很疼很沙哑:“不关你的事,回去,你不是最怕太阳晒的吗?”

刘曦眨眨眼,对着守在门口的内侍命令:“你去拿把伞过来。”见内侍迟疑,刘曦语气更重命令道:“快去。”

内侍知道曦公主得宠,不敢大意听命从事,不大一会拿过来一把藕色的布伞,刘曦举在霍去病脑袋上,遮挡住太阳光芒,霍去病无奈的笑笑:“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只要你跪着,我就能坚持住,毕竟祸事使我们一起闯的,要一同分担。”

刘曦的执着,闪闪发亮的眸子映着霍去病跪直的影子,霍去病愣了许多,点头道:“好,一起分担。”

宣室外面发生的事情,刘彻怎么可能不清楚?刘彻站姿闭合的殿门后面,透过缝隙看着罚跪的霍去病,看着为他撑伞的刘曦,霍去病脸上不见任何的苦恼,反倒挺高兴的,刘彻看了后觉得碍眼了很多,眯了眯眼睛命令道:“杨得意,你去让曦儿回去,朕罚的是霍去病,让去病那臭小子涨殿教训,省得什么话都敢说。‘“遵旨。”杨得意小跑到刘曦身边,刘彻就见杨得意说了好久,刘曦都不肯离开,刘彻唇边勾起笑意,曦儿是不是误会了?手指隔着门点着霍去病,一甩袖子,都是霍去病那个狡猾的小子。

“如何?刘曦敢抗旨?”

杨得意擦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曦公主说了,有祸同当,皇上只是罚跪霍侍中,并未禁止有人为霍侍中撑伞,曦公主不算抗旨。”

刘彻一跺脚:“这个傻丫头,朕会为玉樽碎了的事情罚去病吗?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气死朕了。”

刘彻怒气冲冲,重新处理朝政,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霍去病再殿外喊道:“陛下臣错了,请陛下赎罪。”

刘彻揉揉耳朵,问杨得意:“朕没听错?霍去病竟然认错了?”当时同刘彻辩解的时候,怎么说都不肯认罪,刘彻才罚他跪在外面反省,刘彻从未见过霍去病会服软认错的,杨得意同样摇摇头,表示应该不是幻听,当杨得意推开大殿门时,刘彻一看便明白霍去病为何会认错了,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

烈日下刘曦昏倒在霍去病的怀里,霍去病像是捧着易碎的花瓶又或者是一簇火焰一样,轻不得重不得,手臂僵硬定定的看着刘曦,显得对眼前的一切很慌乱,见到刘彻走进,霍去病抬眸望向刘彻,沙哑的说道:“臣知罪。”

“为了曦儿,你就认错?”刘彻站在霍去病面前,神情复杂语气难得冰冷严肃:“霍去病,你是为了刘曦?”

“一部分,臣不想看着曦公主陪着臣受苦。”霍去病再刘彻的目光下毫不退缩,“更重要的是,臣在反思,陛下说得是正确的,迂回进军能歼灭匈奴,陛下的决断比臣高明,臣心服口服。”

霍去病将刘曦打横抱在怀里,磕头认输,刘彻看了霍去病半晌,唇边溢笑能让霍去病服气,刘彻感到很得意,不过刘彻同样不愿意霍去病抱着刘曦,直接从霍去病怀里夺过女儿,冷哼道:“朕的公主朕会照顾,霍去病,你小子还不是朕的驸马呢,以后再牵连曦儿,朕重重罚你。”

刘彻手掌轻轻碰触刘曦被太阳照得发红发烫的脸颊,眼里露出一丝的忧虑,刘曦的身体从出生就不大好,总是娇娇弱弱的,刘彻抬脚踢了霍去病的肩膀一脚,低吼道:“臭小子,你让朕怎么同皇后说?”

“臣知错,臣去向皇后娘娘请罪。”霍去病对于阿娇心生敬意,被她冷冷的看着,就浑身不对劲,眼里充满担忧心疼的看着刘曦,咬咬牙道:“臣这就去。”

“你若是去向娇娇请罪,以后就别准备再见曦儿了。”刘彻给了霍去病当头一盆凉水,“皇后那么疼曦儿,还能在让你见她?霍去病,你可别小看娇娇,朕…朕…”

“陛下是说,您应对起皇后娘娘都困难吧,”霍去病直接点名,刘彻瞪着霍去病,杨得意低头退后一步,即便是这般,霍侍中你也不能说出来呀,这让皇上的面子放哪里放?杨得意担忧的看了刘彻一眼,皇上会震怒的吧。

“好,霍去病你小子长本事了,激将法用到朕头上了?朕偏就不中你的计策,见不到曦儿,你别找朕。”

刘彻抱着刘曦回转宣室,高喊道:“传御医。”

“遵旨。”杨得意不敢耽搁,命人去找御医,霍去病拍了拍被刘彻踢过的肩膀,从地上站起来,刘曦还是太柔弱了,需要锻炼呢,应该病的不重吧,霍去病想要去向阿娇请罪,毕竟刘彻的话,霍去病是信的,阿娇绝对有法子不让刘曦再见他一面,请罪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可是没有听到御医的诊断,霍去病也放不下心,所以站在宣室门口,看着御医跑进去,刘彻仿佛故意同霍去病较劲,虽然殿门是敞开的,可是御医的说话声很小,就连刘彻的声音都很低沉,赶不上往日洪亮,霍去病明白皇上绝对是故意的,让他看得见,却听不到,可是霍去病就是中计了,心甘情愿的走进宣室,向刘彻一笑,问道:“曦公主好点没?”

刘彻对于霍去病真是恨不起来,一扭头不理他,霍去病对御医可就没有对刘彻的好脾气,厉声问道:“公主如何?”

霍去病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在整个未央里,谁不知道霍侍中是皇上最宠爱的臣子?再加上霍去病此时嗓子沙哑,担忧刘曦,听起来声音更是多了几分的冷冽,御医身子一颤,拱手道:“霍大人,曦公主是晕过去了,养两天就好。废话,我还不知道她晕过去了?”霍去病很是不满意,问道:“我是说曦公主的身体,她怎么这么容易就晕过去?是不是身上有隐疾?”

“曦公主除了身子骨弱,并无隐疾,请霍侍中…”

“咳咳。”刘彻的咳嗽声适时的响起,御医醒悟过来,恭敬的说道:“请皇上放心,曦公主无恙的。”

刘彻紧皱的眉头舒缓了,看看霍去病,一挥手:“去,还愣着做什么?去向娇娇请罪去。”

“皇上。”霍去病并不想单独的面对皇后娘娘,杨得意见刘彻的眼色,便让御医退出去,并且让伺候的女太监都退下,皇上一定是有话对霍侍中单独说的。

关上殿门,刘彻沉的说道:“怕,你还有怕的时候,算计曦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呢?霍去病,朕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瞻前不顾后?处事鲁莽。”

刘彻见霍去病乖乖的受教,可算是逮到机会,平常霍去病虽然听命,但是从未像今日这样听话,霍去病单膝跪在刘彻面前,“臣知错,臣不应该不同曦公主说详情,是臣的错。”

刘彻滔滔不绝的训斥霍去病,借着这次机会,刘彻将往日的郁闷全都说出来,也算是警告教育霍去病,阿娇说过如果霍去病磨得太锋利,是容易断得,刘彻对霍去病的寄望很深,完全将他当做未来的汉军统帅在培养,刘彻不愿让霍去病失去本身的锋芒,又想着霍去病能够沉稳一点,平常找不到机会,这次他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刘彻是大汉的皇帝,对于卫青他是信任的,大惊军卫青是刘彻一手提拔起来,没有人想到骑奴出身的卫青可以有如此惊世之才,作为刘彻来说他为卫青高兴,同时也很得意,证明他识人重才的本事,大将军执掌虎符兵权,卫青是忠诚的,但刘彻同样具有一位帝王的多疑,所以刘彻不会完全相信卫青,他在寻找制衡卫青之人,霍去病便是首选,刘彻有时信任霍去病比卫青更重,一是因为霍去病可以说是刘彻养大的,再有就是霍去病,他想的想要的都会同刘彻说明白,不像卫青那样谨慎,刘彻只要赏赐得多了,卫青就会更沉默,这让刘彻觉得很感伤,好像他就是刻薄寡恩薄凉的帝王一样。

霍去病就很坦然面对刘彻的封赏,让刘彻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刘彻用起来也更加放心。

躺在榻上的刘曦,其实早就醒了,她的身体比所有人想得斗好,阿娇怎么会让刘曦身体虚弱呢?每天补身子的汤药,阿娇不知道灌了刘曦多少,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还觉得刘曦的身体很弱呢。刘曦眼睛撩开一道缝隙,透过垂地的轻纱幔帐,隐约可见霍去病半跪着,听着刘彻的教诲,刘曦很解气,霍去病竟然敢骗她,活该被刘彻教训,当初刘曦为霍去病撑伞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玉樽虽然贵重稀奇,但不是独一无二的,以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来说,未必会因为一个玉樽就罚他跪日头,所以刘曦才会借着体力不支的晕过去,试探一番果然露出了马脚,她就更乐得装晕了,能得到刘彻的重视,能借着刘彻惩罚霍去病,刘曦是高兴得很,巴不得刘彻再踢霍去病一脚,省得他再敢骗自己。

刘曦见四周没有旁人,将眼睛睁得更大一点,看清楚霍去病的凄惨样子,越看越是解气,刘曦故意忽略了心里的泛起的波澜,霍去病是因为她晕倒才会认错的,如果不是刘曦,霍去病即便知道刘彻说得是对的,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肯请罪。

“陛下,皇后娘娘到。”

在宣室里的刘彻和霍去病同时愣住了,刘彻狠敲了霍去病的脑袋一下,砰的一声,刘彻率先挥手,将手笼回袖子里,紧紧的攥成拳头,他忘记霍去病是戴着头盔的,和铁相碰,当然疼的是刘彻的手了。刘彻一抖衣袖,低声骂道:“霍去病,皇后如果为曦儿伤神,朕饶不得你。”

刘彻几步来到塌前,刘曦连忙闭上眼睛,放软身体做出昏迷的状况,刘彻坐在榻前,仿佛一位很关心自己女儿安危的父亲一样,低声道:“宣皇后。”

“娘娘,请。”杨得意推开殿门,阿娇轻盈的走近,入目的是霍去病是跪着的,刘彻是关心刘曦的,阿娇先是看了一眼榻上的刘曦,淡淡的说道:“臣妾没有看好曦儿,让她惹祸,臣妾之罪。”

“娇娇,朕不会让曦儿有事。“

刘彻对于深明大义的阿娇,更觉得惭愧,狠狠的瞪了霍去病一眼,低声道:”曦儿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如果阿娇哭闹,向刘彻告状,刘彻会很反感,阿娇这般反而能激起刘彻的愧疚之心,阿娇要比刘彻了解刘曦,毕竟是她和刘嫖联合教导出来的,况且阿娇清楚刘曦的身体到底是好是坏,顶了一会太阳,刘曦不可能会晕过去,阿娇对于这点很放心,凡是都是有个度的,阿娇也不会让刘彻觉得自己太过虚伪不关心刘曦,走到刘曦身边,略带埋怨的瞟了刘彻一眼,压低声音道:“皇上,曦儿身子弱又任,您要多爱护一点,别把曦儿当成霍侍中那样铁打的身子骨。”

“朕是疼她的,娇娇,你不晓得,曦儿今天那…今天…”刘彻拉着阿娇,带着一丝得意的说道:“曦儿这丫头不仅仅像朕,还像你,她为霍去病撑伞,让朕…朕想到了当初…你为朕去求皇祖母。”

“皇上,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阿娇瞥见刘曦睫毛微颤,更有底气了,专心对刘彻,轻声道:“我是你的妻子。”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

刘彻可以怀念以前的事情,阿娇却不愿沉浸在此事当中,更不会主动提起,当初刘彻被窦太后所迫总不是太过光彩的事情,阿娇只求他心中偶尔想起自己的好处,至于别的阿娇从不曾在意过,同样不会放在口边时刻的提起。

阿娇望向跪地请罪的霍去病,虽然一脸淡然,可霍去病还是脊背发凉,面对皇后娘娘时,霍去病总是没有往日的从容镇定,有时霍去病反倒觉得皇后娘娘比皇上还可怕,当然这话霍去病打死也不会同刘彻说的,他不想被刘彻拍死。

“娘娘,是臣的错。”霍去病被阿娇盯得浑身上下不对劲,鲜少见的主动认错:“是臣的错,让曦公主昏迷。”

刘彻一挑眉,反倒在一旁看着阿娇收拾霍去病,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瞧他在皇后面前多乖?刚刚还敢同刘彻梗脖子呢,要不说刘彻和刘曦真是父女,对于看霍去病笑话,他们两个此时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刘曦十分想见阿娇收拾霍去病,刚刚听刘彻训斥霍去病,本就不觉过瘾,刘曦衡量了半晌,显然看热闹的心态压倒一切,睫毛微动两下,小声呻吟:“父皇。”

“曦儿。”刘彻靠近刘曦,关切的问道:“曦儿,你如何?”

“头疼。”刘曦用手盖住额头,做出头疼的状态,阿娇瞥了一眼明显装模作样的女儿,却见到刘彻眼底露出真心的关爱,一抹淡笑应在唇边,曦儿做的不错,安抚的拍着刘曦,向霍去病笑道:“霍侍中此话说错了,是曦儿砸坏了玉樽,理应受罚,同霍侍中何干?”

“娘娘,臣错了,臣不该不同曦公主说清楚详情。”

霍去病被阿娇轻飘飘的两句话弄得更显得尴尬,垂头说道:“臣也没料想曦公主会来,当臣先要解释的时候,曦公主已经晕过去了。”

霍去病抬头看着阿娇,眸子流出心疼愧疚,但同时也透出坚定执着:“娘娘,臣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隐瞒曦公主,再也不会伤害到她,请娘娘放心。”

阿娇愣了一下,万没想到霍去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的心里除了刘彻和战争之外,什么都没有,如今他将刘曦放在心里吗?阿娇虽然有点感动,但危机感更重,以霍去病的格真要是动情动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谁都劝不回来,阿娇凝神看着霍去病,思考着他对刘曦到底是什么心态,是动情了?霍去病清亮的眸子,让阿娇有些把握不准,应该是少年时的玩伴吧,毕竟刘曦不像别的公主列侯之女一样对待霍去病,只有刘曦当霍去病是正常的,不会因他是私生子而冷嘲热讽,同样不会因他是刘彻宠臣而巴结,不过阿娇却记得将来要注意一些,刘曦不能同霍去病离得太近,否则将来…阿娇脑袋隐隐有点疼痛,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找霍去病这样的女婿。

况且对于刘彻教导出来的霍去病,阿娇是真不放心,霍去病将来会不会有学有样?阿娇这辈子是必须当大汉皇后的,她也认命了,可是刘曦不同,阿娇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太过算计的感情是很辛苦的,霍去病将来必会被刘彻重用,刘曦还是离着他远着一点的好,省得刘彻疑心上来,破坏整盘棋的布局。

“霍侍中严重了,你是皇上的近臣,曦儿是公主,牵扯本就不大,以后本会好好的看着曦儿,让她少去麻烦你,让霍侍中安心的为皇上练兵尽忠,一圆霍侍中踏平匈奴的愿望。”

“娘娘,踏平匈奴为皇上尽忠,同曦公主并不冲突,臣喜欢同曦公主在一处玩。”霍去病岂会听不出阿娇话语里的意思?朗声说道:“臣不会耽搁皇上的正事。”

霍去病略带一分求助的看着刘彻,刘彻虽然对于霍去病被皇后训斥很解气,但刘彻疼爱霍去病,清清嗓子说道:“娇娇,朕觉得曦儿同去病一处挺好,曦儿的身体好了不少。”

阿娇瞟了刘彻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皇上是这样认为的?”

刘彻才记起刘曦因为霍去病现在还晕倒在榻上,刘彻强忍住尴尬一本正经的点头:“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娇娇要看到去病的长处,他说以后不会再伤害曦儿,就一定会做到的。”

“皇上,等曦儿好了再说吧,我不想勉强她,况且曦儿要学的东西很多,也没什么时间同霍侍中在一处玩闹。”

阿娇婉拒,刘彻向霍去病摊摊手,示意他已经尽力了,没有办法,霍去病反倒自信的一笑,眸光火亮,朗声道:“娘娘说得是,一切等曦公主好了再说。”

“霍侍中,曦儿是本的女儿,本比你更了解她。”

霍去病的自信样子,阿娇泼了一盆凉水,霍去病笑道:“诺。”霍去病对此并不反对,最了解刘曦的人是阿娇,但最适合陪伴保护刘曦的只能是他。

刘彻在旁看见阿娇和霍去病针锋相对,在看看躺在榻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刘曦,突然涌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好像这样的场景不会是最后一次。

“娘,女儿让您担心了。”刘曦此时不能再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趴在阿娇怀里,瞪了一眼霍去病,轻声道:“女儿没事的。”

“以后不许再胡闹,分清楚再同别人一起承担,省得比骗了还不知道。”阿娇心疼的搂着女儿,向刘彻嫣然浅笑:“陛下,臣妾先带曦儿回昭阳殿去。”

“好,让曦儿好好休息。”

刘彻下意识的点头,阿娇此时的笑容好像更温暖,阿娇对于隔绝霍去病同刘曦见面不予余力,刘彻反倒觉得这才是阿娇,如果换了旁人,一定会鼓动女儿多和霍去病相处,打听刘彻的动向,同时刘彻不相信阿娇会不清楚,他对霍去病将来的安排或者说刘彻有多喜欢霍去病,可是阿娇明明白白,就是不肯让霍去病同刘曦再见一面。

刘彻在处理朝政,手中拿着淮南国的奏疏,淮南国的丞相是刘彻指派去的,但是很容易就被淮南王刘安架空了,刘彻扔掉竹简,轻拍膝盖凝眉盘算着,随着河套草原到手,刘彻兴建朔方郡,匈奴收缩防御,向更深的草原隐去,刘彻虽然想要一击必胜,可是也明白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应该收拾淮南国,彻底让各地的藩王老实下来。

“去病,下个月你陪着巡视淮南国。”

“诺。”霍去病在书架后面应道,手中同样持有竹简,他不是不学无知的人,天分再高同样需要后面努力的,淮南国?霍去病从放置竹简的缝隙向刘彻探头:“皇上,多带一人可好?”

“谁?”刘彻好笑的看着霍去病,故作沉思问道:“你想要带谁?”

“曦公主,臣记得她想要去淮南国看风景的,您巡视淮南国,不妨带着曦公主同去。”

在霍去病隐隐期望的目光下,刘彻正色说道:“朕觉得皇后也应该喜欢淮南国的风景,曦儿不见得会想离开娇娇。”

“娘娘为皇上打理未央,若是帝后同时离开长安,并不妥当吧。”霍去病挠着脑袋反驳,低声道:“皇上,臣有半月没有见到曦公主了。”

“活该,谁让你惹怒皇后?”刘彻最喜欢见霍去病这副样子,笑骂道:“朕给你个机会,答应你了。”

“谢陛下。”霍去病向刘彻拱手,脸上同时露出那对酒窝,纯真的少年,刘彻嘴唇抿成一条线他也曾有过这个时候,当时为了见阿娇一面,也曾费尽心思,刘彻嘶了一声,看来女儿都是随娘亲的,当初姑姑也曾经阻阿娇同自己相见,刘彻同样煞费苦心,现在轮到霍去病,刘彻越发觉得霍去病像他。

“朕听说最近陈诚经常出入廷,教导曦儿书法。”刘彻摆明了故意刺激霍去病,“杨得意,朕记得田玉仿佛又给曦儿送礼物了吧,还有曹襄,他们常常进来陪伴母后。”

杨得意扫了一眼霍去病,顺着刘彻的话低声道:“太后娘娘最喜欢曦公主,经常找见曦公主去长乐。”

话不用说透,这般言语足以让霍去病着急,刘彻乐见霍去病脸色微变,笑容有几分僵硬,笑骂道:“怎么?现在才想到着急?”

“臣不怕别人,陈侯爷是曦公主的表哥,对曦公主的疼爱,臣是清楚的。”

霍去病在刘彻面前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一直认为最大的敌手就是陈诚,刘彻听见陈诚的名字,收敛了笑意叹道:“陈诚,朕的亲外甥可惜了,霍去病,年轻一代就属你们两人惊采绝艳,如果诚儿不是出身在陈家,一文一武当为朕的左膀右臂。”

“陛下,臣同样为陈侯爷可惜。”霍去病同陈诚相争,但对陈诚,霍去病同样是佩服的,霍去病笑道:“臣不会让。”

昭阳殿里,一身丈青汉服的陈诚跪坐在铜镜前,刘曦拿着梳子为其挽发,斑斑点点的光线洒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如同堵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陈诚将铜镜挪了挪,为了更方面的看清楚刘曦的面容,刘曦的手法很生疏,拽下了几头发,但陈诚甘愿他的发丝缠绕在刘曦指尖,低醇的声音唤道:“曦儿。”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

陈诚低醇的声音,如同陈酿一样诱人,刘曦手指停顿,随后继续梳理发丝,笑着问道:“诚哥哥叫我有事?”铜镜里映出刘曦模糊的鬼脸,陈诚看着铜镜,反问道:“曦儿,你可曾想我?”

“想了。”在这一点上刘曦不会隐瞒陈诚,对于陈诚刘曦的感情是最复杂的,别怪刘曦鸵鸟心态,原本身体里对陈诚有着无法磨灭的痕迹,刘曦夺舍重生之后,原先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对陈诚,不知为何刘曦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怕靠近,所以对于陈诚,刘曦反倒没有面对霍去病时自在随意,当然刘曦忍不住怀疑,霍去病和陈诚都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男孩子,他们会喜欢自己?一直是平凡女孩的刘曦,转变不过来,这样的天之骄子必会匹配惊才绝艳的女人,刘曦除了身份是大汉公主之外,自认为般配不起他们两个,同太优秀的男孩子谈感情,是很累人的,尤其是陈诚,刘曦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刘曦还是原来的公主殿下。

刘曦现在只想着如何帮助阿娇,同时幸福的生活下去,将来长大了找个平凡老实的男人嫁了,只要刘旭坐上太子的位置,她便可以安稳一声,平凡的男人不见得不好,背负的不那么多反而更懂得疼人。霍去病有马踏匈奴的志向,陈诚背负着整个陈家,也可以说背负着列侯之家,他放不下的陈家,更不能放下刘旭,刘曦琢磨的很清楚,若是刘旭有朝一日继承皇位,陈诚必会出仕,展现他治世之才,官居高位压力会更大,陈诚是认真负责的人,中有抱负,刘曦是公主,这一生如果不犯事的话,会尊荣一辈子,并不需要陈诚提高身份地位,况且刘曦对于这些看得一向不重,所以刘曦当霍去病是玩伴,当陈诚是哥哥,即便亲近也有着划出的界限。

“为何不去公主府?”陈诚见刘曦将碧玺簪上他的发髻,便将刘曦拽到身边,问道:“为何不去?我给你的东西不喜欢了吗?”

刘曦的亲昵隐隐透着的疏远,敏锐的陈诚不会感觉不到的,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何时刘曦这样隐含淡淡的疏远,陈诚不喜欢刘曦这样对待自己,面对现在的刘曦,陈诚反倒觉得有点有心无力,并不像孩童时那样好琢磨,当时的刘曦虽然任但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现在却很难察觉到她到底是不是喜欢,陈诚看着放在角落里的玉雕,以前她是喜欢的,每每陈诚送她玉雕,她窦会摆放在床头,看见自己也会主动的腻上来,可是如今…陈诚拧紧眉头,是因为霍去病?

“诚哥哥,我长大了,谁都不可能时一成不变的。”

刘曦用巧劲挣开陈诚的束缚,坐在旁边的胡凳上,托着下颚,笑道:“我现在还是喜欢玉雕的,尤其是诚哥哥送的,但是也喜欢别的,比如面人,糖人,瓷器等等。”

“曦儿,喜欢同霍侍中再一处?”陈诚同样清楚中的动向,尤其是事关刘曦,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王太后频频给田玉制造机会,田玉很擅长讨女孩子欢心,可陈诚从未想过刘曦会喜欢田玉,同霍去病想的一样,他们两个才是最大的敌手,其实他们都不够了解刘曦,只是将刘曦喜欢的摆在她面前,相互竞争,有时刘曦真的觉得霍去病和陈诚才是比较相配的一对。

“还好吧,最近娘安排了好多的作业,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霍去病。”

刘曦小小的伸了个懒腰,仿佛一只晒太阳耍懒的小猫,舒展身体趴在桌子上,嘟囔道:“娘好狠心呢,那么多课业如果完不成,就罚跪。”

“想霍侍中?”不管在怎么变化,陈诚清楚他放不下刘曦,凑到近前安慰一般的轻拍刘曦的后背,刘曦挑挑弯弯细眉:“想他做什么?霍去病跟着父皇,玩得开心呢。”

“曦儿想去哪玩?赶明我带你去?”

“不知道,总是在里闷得很,我又不能走的太远,娘不会同意的。”刘曦眼睛一亮,随后慢慢的暗淡了下来,长安城几乎都逛遍了,她还能去哪玩?况且阿娇说得也对,她不能再放纵自己了,刘曦现在满十岁,在过两年就该及笄嫁人了,哪能一点长进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有隐瞒怀孕的刑美人,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刘曦时刻保持着清醒,暗自琢磨着她到底有何所图?

“公主,公主。”小女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曦公主,奴婢听说张骞回来了。”

“张骞?”刘曦听着耳熟,却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到底是谁?见平静的陈诚带出意外惊喜,凝眉问道:“诚哥哥知道?”

“张骞,是汉使,当初同韩嫣一样都是皇上的伴读,皇上初登帝位时,定下联络西域对抗匈奴的计策,张骞主动提出手持使节节杖出使西域,这一走十余年,便没了音信,有人说他被匈奴人抓住了,有人说他死了,总之说什么都有,张骞竟然回到了大汉长安,是奇迹。”

张骞通西域,丝绸之路,刘曦记起历史课本上有写的,汉武帝除了打败匈奴之外,开拓丝绸之路,加深中西方的联合,同样是他功绩,丝绸之路这条文明古路,印证了大汉中原文化的璀璨,张骞是英雄呢。刘曦来了神,猛然起身,向外跑去:”诚哥哥,我去看看张骞。”

陈诚拦不住刘曦,反而陷入沉思,张骞此时回归长安会给朝局带来怎样的变化?以张骞的为人,他如果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回转长安的。

“曦儿,你因何这般莽撞?”

阿娇再殿外拉住小跑过来的刘曦,眉头不悦的皱起:“我不是说过吗?你要顾着大汉公主的身份。”

“张骞,娘,听说张骞回来了,父皇安排再清凉殿面见张骞,我要去看看。”刘曦自顾自的说着,见阿娇神情复杂,问道:“娘,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曦儿去吧,我先去歇息一会。”

阿娇转身离开,刘曦心中奇怪,她不像是平常呢,刘曦放下对阿娇的担心,继续向清凉殿跑去,她要加快速度才行,刘曦不想耽搁见到张强。

“楚玉,我没事,张骞能平安回来,是好事。”阿娇跪坐在垫子上,淡笑道:“细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了,他能回来,我很高兴。”

“娘娘,您别想了。”楚玉轻声劝说,阿焦点点头,神情复杂仿佛会到了当初,对于张骞,阿娇一直是当成刘彻的伴读,由于当时经常同刘彻一起,所以张骞韩嫣阿娇都很熟悉,有点腼腆的张骞,出使西域十余年,阿娇叹道:“光荏苒,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张骞也好,陛下也罢,都不是曾经的样子。”

刘彻听见张骞回归长安,大喜换上朝服命令杨得意传旨长安城食邑在五十担的大臣全要去清凉殿迎接张骞,刘彻即便不知道张骞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能想到西行的不易,从偶尔传来的消息可知,张骞曾经被匈奴关押了很久,匈奴人劝降张骞不成,让他去喂马做低贱的事情,即便这样张骞都没有背叛大汉,没有背叛刘彻。

咚咚的鼓声,厚重的馨声,迎接归来的张骞,诉说着大汉对忠贞汉使张骞的赞叹,威武不能屈,心坚定,这是张骞格上的闪光点。刘曦赶到的时候,刘彻已经升座清凉殿,传旨官高喊:“陛下有旨,宣汉使张骞。”

声音传得很远,仿佛震动了这个未央,清凉殿的门口站着许多身穿盔甲的羽林军,他们的面容严肃儿庄重,刘曦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柱子后面,眼前恢弘壮丽的清凉殿,扑面而来的古朴大气,首次感受到大汉的尊严,长长的青石台阶前,放着青铜的和龙,同现代时见过的不一样,也更显得质朴,可是那飞扬的气势,刘曦赶到身在汉武时期的骄傲,不管怎么说,刘彻在对外战争上面,是称职的。

“你来做什么?”

刘曦听见霍去病的声音,在红木大柱子后面探出来了小脑袋,抿嘴问道:“你怎么看见我的?”

霍去病盯了刘曦半晌,直径拉起刘曦的手,确定的说道:“你是来看汉使张骞的吧,躲在这里哪会看得清楚?”

霍去病拉着刘曦来到清凉殿门口,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目光望着下面出现的几个黑影,霍去病轻声说道:“张骞,张大人值得所有人敬佩。”

“这话竟然是从霍去病你的口中说出来?好奇怪呢。”

刘曦抬头看着霍去病,他的眼里很少能有旁人,霍去病挺直了身躯,器宇轩昂,眸光里含着清晰可见的敬佩,让刘曦明白他说的不是假话,霍去病是真的敬佩张骞。

“张大人不同,他被俘十年,心向大汉,完成使命,值得所有人敬佩。”霍去病见到登上台阶的张骞,上前跨出一步,高喊道:“羽林军听令,向张骞大人致敬。”

“诺。”

往日高傲的羽林军,在张骞路过时,低下了头,头盔上的红色簪缨成一条直线,如同铺就的红毯,迎接张骞归来。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刘曦站在霍去病身边,怔怔的看着手持节杖缓慢的爬上青石长阶梯的人影,慢慢的面容清楚,刘曦忍不住倒退一步,张骞的衣衫褴褛,满面的尘土,头发灰突突的散乱,光着脚的上面沾满泥土,只有那双黑亮的眸子褶褶生辉透着坚定,在张骞身后一名憨厚肤色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女人牵着一名瘦小的男孩,衣着破旧打着补丁,她是张骞的妻子和儿子?

刘曦相信张骞这一路很艰难,但是未想到会如此狼狈,大汉使节的节杖保留完好,还像以前那样光鲜,同张骞衣衫破旧形成强烈对比反差,刘曦不觉张骞矫情或者故意向刘彻邀宠,因为入关后张骞完全有理由让驿站的人准备干净漂亮的汉服长衫,能成为刘彻伴读的人,都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张骞此行吃了多少的苦头,刘曦即便不清楚,但被囚禁匈奴五六年,做最卑贱的工作,被匈奴人辱骂,就如同深陷在黑暗中没有出口的道路一样,那种寂寞失落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住的,没有坚韧的意志,绝对做不到张骞那样不肯投降匈奴,不肯损坏节杖。

是应该让刘彻明白,张骞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头,刘曦眼里含着敬佩。张骞看到清凉殿门口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身边的红衣少女,愣住了,时光交错,一道红色身影越来越清晰,张骞耳边响起骄傲的声音‘我是堂邑翁主陈阿娇,你又是谁?’

“你是…你是…“

刘曦被张骞盯得发毛,霍去病横跨一步将刘曦护在身后,拱手道:“张大人,皇上宣您进殿。”

“她是谁?”张骞不放弃的问道,霍去病沉声道:“皇后娘娘亲生女儿,皇上亲封为凤翔公主刘曦。”

“刘曦,曦公主,是娘娘的女儿。”张骞在匈奴时听过阿娇的事,尤其是甘泉烽火,伊稚斜念念不忘,被大汉皇后所伤,引为最大耻辱,曦公主也因阿娇被众人熟知,张骞释然的一笑:“娘娘有亲生儿女,值得庆贺。”

“臣张骞,拜见曦公主。”

张骞行礼,刘曦闪出来,拉住张骞不让他下拜,敬佩的说道:“张大人,不必如此,你是维护了大汉的尊严,开拓西域,是大汉的英雄。”

“曦公主。”张骞眼角湿润,刘曦再次退后,轻声道:“张大人,请上殿,父皇还等着你呢,父皇和母后很想念张大人,盼着你平安归来。”

张骞擦擦眼角,皇后娘娘还记得他吗?张骞笑着点头,迈步走进清凉殿,抬头看着高坐宝座上身穿玄色皇帝朝服,头戴九龙朝冠的刘彻,张骞声音呜咽,潺潺微微的跪伏:“汉使张骞拜见陛下,臣张骞回来了。”

刘彻眼中含着感动,亲自走下丹壁搀扶起张骞,细算分别的年头,整整十四年,刘彻感叹颇深,十四年的等待,张骞受了多少的苦?刘彻感慨万分。

“张骞,你跑到哪去了?朕想要找你都找不到。”

“陛下,臣被困匈奴很多年,后侥幸离开匈奴,依照您的命令前往西域诸国,去了大宛,大月氏等国,带回了他们的国书,臣并未辜负陛下所托。”

张骞将汉使节杖放在一旁,手臂颤抖从怀里掏出国书,呈交给刘彻:”陛下请看。”

带着张骞体温的国书,上面盖着西域诸国的国印,刘彻拍着张骞的肩头:“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张骞,朕的大将军打赢了匈奴,夺回河套草原。”

“臣在匈奴便知道大将军卫青的功绩,同时西域诸国因为汉威,对臣礼遇有加,陛下英明,才有臣出使归来。”张骞叩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侧的大夫朝臣,全部撩衣跪倒山呼万岁,刘彻长叹一声,搀扶起张骞,捏捏他身边孩童的小脸,笑道:“张骞,朕和娇娇有儿女了,旭儿出来见见张骞。”

“张大人。”刘旭出列向张骞拱手,张骞连连摆手:“旭皇子,当不得,臣愧不敢当。”

“当初笑言,你只要平安归来,便同朕结为儿女亲家,如今你也有了儿子,朕的女儿…曦儿…”

霍去病一把抓住刘曦的手腕,拽着她就跑了,刘彻瞥见无奈的摇头,低笑道:“曦儿同他年岁不适合,朕将来有女儿的话就招他为驸马。”

“陛下,那是玩笑之言,曦公主是皇后娘娘的爱女,犬子配不上的。”张骞陪着刘彻谈笑,刘彻毫不嫌弃的抱起张骞的儿子,向外走:“他怎么配不上公主?朕说配得便配得。”

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加深了大汉和西域诸国的沟通往来,开阔刘彻的眼界,功不可没,必将名垂青史。

“霍去病,你放开我,放开我。”刘曦还没看够张骞,便被霍去病拽跑了,恨不得咬他一口,甩开霍去病,揉着手腕数落道:“你又发什么疯?好好的,突然拽我过来?”

霍去病凑近刘曦,高大的身影完全盖住刘曦,问道:“多日未见曦公主,你惦记我吗?”

刘曦推开霍去病,拉开同他的距离,减少压迫感,嘴硬的说道:”谁会惦记你。““假话。”

“真话,”

“假话。”

“真话。”

刘曦霍去病互不相让,周而复返刘曦突然改口:“假话。”霍去病张口将想要出口的真话咽下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

“霍去病。”刘曦本想耍霍去病,却被他耍了,心中很是不甘心,霍去病得意大笑,重新抓住刘曦的手腕,向前走自信的说道:“你小瞧了大汉的将军,我岂会被你小花招骗了去。”

刘曦气鼓鼓的看着霍去病,问道:“我还有事,不能同你一起玩。”

霍去病并没有松开刘曦,将她拉到马房,刘曦听见骏马的长啸声,腿肚子就发软,上次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霍去病牵住刘曦:“害怕?”

刘曦点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没听过,我本来就不喜欢骑马,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早晚得过这一道坎,难道永远不起马吗?皇上准备巡幸淮南国,你不敢骑马,怎么能跟着?”

霍去病将刘曦拽到身前,双臂一张形成个半圈圈住刘曦,低声道:“别怕,它很乖挺好的。”

红枣马打了喷嚏,刨蹄亮掌,刘曦身子一颤,又不想向霍去病怀里躲,狠狠的踩了霍去病说道:”我就是怕,不喜欢骑马,这些骏马都好狂野,我不想再骑发狂的马匹。”

霍去病固定住刘曦,安抚道:“没事的,你听我说,一定会没事的,曦公主,你想想去淮南国,你不是一直惦记出长安的吗?”

“可是…可是…”刘曦面前摆着诱惑,骑马对她来说是心中障碍,“我不能乘马车吗?”

“大汉的凤翔公主马上的姿态是最好看的。”

刘曦表示怀疑,她唯一那次骑马霍去病不是没有见过,能当成最漂亮一说?反驳道:“霍去病你说假话,明明当初你还嘲笑我来着。”

“不,曦公主,你适合骑马,你骑马真的很好看。”

霍去病放开刘曦,翻身上马,将手伸到刘曦面前,“相信我,不会让你在坠马。”

霍去病逆光而立,身上仿佛黄晕的光芒,刘曦被蛊惑一样伸手,在放到霍去病手掌处时,狠狠的拍了一下,挑眉笑道:“我才不同你一起,我不相信你。”

刘曦说完这话,转身提起裙摆就跑,霍去病稍微一愣,笑容更胜,只有刘曦才会让他意外,霍去病催动胯下骏马,疾驰到刘曦身边,伸展手臂将她揽腰抱住,放在自己身前护住。

“曦公主,你能跑得过骏马吗?以后再想逃开要去有障碍的地方,不过,你一定逃不掉。”

刘曦此时如果扭动身体表示反对,也来不及了,还显得很矫情,她很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霍去病应该不会将她摔下去,刘曦悄悄伸手抓住霍去病的衣衫,万一他使坏,刘曦也不会吃亏,大不了一起摔下马。

霍去病骑马带着刘曦出了皇,身后跟着霍去病统领的随从,穿过长安街道,奔向城郊的丛林,刘曦微微合眼,听到沿街的百姓偶尔谈论出使归来的张骞,感张强的不容易,刘曦眼前重新涌现张骞那身褴褛的衣衫,枯瘦干黄的面容,持节杖的手同样也很消瘦,刘曦突然说道:”霍去病,你一定要将匈奴打败。““为何会这么说?”霍去病对于刘曦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很吃惊,以前她窦是不感兴趣的,刘曦见跑出了长安城,四周没染高声道:“要想让大汉的使节尊荣不受欺负,要想要大汉万邦来朝,挺起汉民族的尊严,胜仗必不可少,只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才能吧保证一切,霍去病,现在看得是你们这些大汉的将军,弱国无外交,强汉盛世先有军事开启也不错。”

“刘曦,我不会让你失望,马踏匈奴,我霍去病一定会做到。”

霍去病掷地有声,紧紧的护住刘曦,纵马疾驰,马上的人同身下的骏马合二为一。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

疾驰到密林,霍去病将刘曦放下马,同时翻身下马,缰绳甩到骏马的脖子上,拽住刘曦的袖子,从怀中拿出糖块放在刘曦手心,糖块不够白很糙,刘曦问道:“给我的吗?”

“不是,我怎么会将这样的糖块给你?”霍去病不知道刘曦到底喜欢什么,但是霍去病送给刘曦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同时也是他最喜欢,将刘曦护在身前,道:“喂马。”

“马吃糖?”刘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掌心放着糖块,不敢靠近骏马,霍去病抓住刘曦的手腕,送到骏马的面前:“没事的,它会喜欢糖块,不会踢伤你,况且我还在你身后。”

刘曦的掌心,被马舌头舔过,并且卷起糖块,刘曦低声笑了起来,被扫过的地方痒痒的很有趣,霍去病侧头看着刘曦的笑颜,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它不会伤害你的。”随后将半包的糖块一颗一颗的放在刘曦手上,让她去喂食骏马,刘曦越晚越开心,等到糖块都喂完了,看着霍去病问道:“还有吗?”

“骏马不能吃太多的糖块。”霍去病摇头,刘曦有点遗憾的嗯了一声,对骏马的表现出来的亲昵,心底的惧怕之意少了很多,就在此时面前的骏马突然仰天长啸,刘曦下意识的后躲,撞到霍去病的口:“它…它…”

“它是喜欢你才会嘶鸣。”霍去病再次拉住刘曦的手,他们二人将手掌放在骏马的鬃毛上,霍去病指导刘曦轻抚骏马的鬃毛,笑道:”你看,它安静了吧。”

触感柔软的鬃毛,刘曦道:“它也没那么可怕。”

“因为我站在你身后。”霍去病同样理顺骏马的鬃毛,“它是陛下赐给我坐骑,除了我之外,是不会让人碰的,当然你除外,你也只能在我面前碰触它,否则它会踢人的。”

“我不想种正日同马匹为伍,霍去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骑马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你是不敢?曦公主,你竟然如此胆小?”霍去病对着欲离开的刘曦说道:“你早先的倔强呢?”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就是不喜欢骑马,谁说也没用。”刘曦心中也有点不服气,看了霍去病一眼,命令道:“你送我回去。”

霍去病低头想着事情,他很少对人表达善意亲近,也很少有人拒绝霍去病的善意,霍去病自认为对刘曦尽了心意,猛然上马后,纵马而去,跟在霍去病身后属下,知道面前的是曦公主,但是他们都不敢违背霍去病的命令,听见霍去病在远处喊道:“跟我来。”

他们纷纷上马后,歉意的看了刘曦一眼,毫不迟疑的追随着霍去病而去,刘曦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愣住了,暗叹一声霍去病好胆色,就这样将自己仍在荒郊野外?霍去病就是霍去病,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刘曦辨识一下方向,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远,她很快就能进城,并没有显得慌乱,刘曦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向长安方向前进,长安城郊天子脚下,几乎没有路匪盗贼,但终究不是皇,刘曦穿着要比一般的百姓的衣着好很多,财不露白刘曦深知这一点脚步不由得加快,转入黄土官道,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刘曦听见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响,刘曦让开了道路,以为是信使,下一刻眼前一花,等到回神时又被人捞到马上,刘曦挣扎:“放开我,霍去病,我不是玩具,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刘曦熟悉霍去病身上的味道,霍去病扣紧刘曦,“我不该扔下你一人,你明知道我从来不曾将你当成玩具的,为何要这么说?”

“那你刚刚算是什么?霍去病,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今天我告诉你。”刘曦回头看着霍去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最恨人勉强我,不要拿你的标准放在我身上。”

“曦公主。”霍去病同刘曦对视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让你骑马错了吗?”

“你自己想去。”刘曦扭头不看霍去病,“送本主回。”

刘曦用从来未曾用过的语气,霍去病偷偷的看着刘曦,她是真的生气了?霍去病突然心中很烦躁,刘曦让他轻不得重不得,“我不是来接你了吗?你到底在气什么?”

霍去病勒住缰绳,让骏马停下来,扭过刘曦的身体,同他面面相对,“好不容易今天我才见到你,本想让你开心,你别气了好不好?”

霍去病难得的低头,刘曦抬眼看着他,大汉此时的骏马都是没有马鞍的,刘曦按住霍去病,向他甜甜一笑突然手上用力将霍去病反应不及的时候,推他下马,本来刘曦想着霍去病会狼狈的,可她小瞧了霍去病,就见他轻轻松松的就站在马下,刘曦报复不成,转身牵起缰绳,双腿夹紧马匹,让骏马飞驰起来,“你走回长安,我就原谅你扔下我的事情。”

霍去病看着刘曦骑马远去,放下放在唇边想要叫回骏马的手指,高喊道:“一言为定?”

刘曦向后挥了挥手,霍去病身后的属下问道:“霍侍中。”

“你们去保护曦公主。”

“诺。”

不管霍去病什么命令,他们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马蹄带起的尘土遮挡不住刘曦的影子,霍去病笑了,她还是骑马神,刘曦怎么会既怕骑马?霍去病向长安城走去。

长安百姓见到了奇迹的一幕,一向不离坐骑的霍侍中徒步走在长安城中,众人纷纷猜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最为奇特的是霍侍中脸上还带笑,怎么看着都很诡异,联想到刚才疾驰而过的红枣马,难道霍侍中的骏马被抢了?谁敢抢霍去病的马呢?

霍去病回到未央,同霍去病几乎同龄的赵破奴道:大人,这是曦公主让属下转呈您的。”

一方绢帕,霍去病想要擦汗水,停住了仔细的收好,霍去病问道:“陛下呢?”

“回大人,陛下去了刑美人处。”

霍去病脚步一顿,才继续寻常向刑美人的殿走去,张骞出使归来,陛下更应该去皇后娘娘的昭阳殿吗?霍去病问道:“是不是中有变化?”

“属下不知,只是回来后听说刑美人被皇后娘娘处罚了,随后便晕厥过去。”

“曦公主呢?”霍去病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刘曦,“她也听说了?”

“诺,曦公主就是听闻这件事后,才没有等大人。”

赵破虏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状况讲述一遍,用眼神询问应该怎么做,霍去病脚步为停,寻常的说道:“什么都不做,陛下同皇后娘娘,他们之间的事情谁都不上手,曦公主…她会明白的。”

“诺。”

赵破虏信服的追随着霍去病,许多人都说他傲慢,仗着刘彻的宠爱肆无忌惮,眼中什么人都没有,但是常在霍去病身边的赵破虏却知道,霍去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将军,光凭着刘彻宠爱,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娘。”刘曦推门闯进去,“刑美人怎么会晕倒?”

阿娇抬眼看了看刘曦,轻责道:“曦儿,你又莽撞了。”

“我是担心娘。”刘曦见到阿娇平静的面容,镇定了几分,来到阿娇身前,阿娇招刘曦坐在自己身边,轻笑道:“曦儿想听娘弹琴吗?”

“您不担心吗?父皇去了刑美人那里,她有身子的事情,父皇会清楚的吧。”

阿娇芊芊玉手放在九尾琴弦上,古朴的清音响起,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阿娇的从容镇定,刘曦心中涌起一丝的惭愧,低低的说道:“娘,我好像又做错了。”

“曦儿,你不是错了,你聪明懂事,有些事情想得比我周全,但是却少了娘的经历。”阿娇抚琴的动作为停,声音低沉:“我从小就在两长大,定下金屋之盟后陪着你父皇一步一步的走过,经历了很多,你父皇当皇子,当太子都有很多的波折,这些娘都记得呢,他初登帝位同样不太平,大事上我见得多了,后中也没少见,岂会不知刑美人的手段?”

“父皇回来找娘吗?”

刘曦不知道刘彻到底会不会责怪阿娇,这些年除了他们兄妹之外,刘彻就没有再尝到当父亲的喜悦,刘曦不用细想就知道,刑美人一定娇柔万分的说着是她的错,不关皇后娘娘的事等等,总之她会让自己显得很无辜,让教显得很霸道蛮横,甚至让刘彻误会阿娇早就知道刑美人怀孕,才故意惩罚刑美人,企图让皇子流产,这些不都是中常用的手段吗?刘曦相信刑美人运用得会很熟练。

“娘,我们先下手为强,不能让刑美人得逞。”坐以待毙不是刘曦所愿,低声说道:“我们这么…”

“曦儿,不用。”阿娇淡淡一笑,手臂轻抬,芊芊玉指划过琴弦,乐曲声转为激昂高亢,“我是皇后,主持六事物,刑美人敢在我面前放肆,罚她是轻的。”

刘曦不相信阿娇不知道刑美人是故意的,就是这样阿娇顺了她的意?是阿娇中计了,还是阿娇另有所谋?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通禀的声音,刘曦担忧的看着继续抚琴似未有所闻的阿娇,一鼎香炉香气袅袅。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琴音渺渺,香气袭人,阿娇身边跪坐着恬静安宁刘曦,拖着下颚凝神望着抚琴的阿娇,刘彻驻足倾听阿娇的琴音,阿娇并未向往常一样放下一切迎向刘彻,专心致志的抚琴,刘曦即便不知道阿娇打的什么主意,但穿越几年眼色也历练出来,周围的环境温馨宁静,刘彻出神的样子,刘曦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配合阿娇,越发的安静,仿佛沉浸在阿娇的琴音中。

刘曦不否认阿娇的九尾琴弹得不错,如果刘曦不惦记着刑美人的事情,会更懂得欣赏,可是刑美人像是一跟刺一样戳着,刘曦分不清楚是为自己还是为阿娇,总之对于刘彻,刘曦总想着得给他点苦头吃,但是却不能弄巧成拙,破坏阿娇的布局。

过了好一会,阿娇渐渐的收了琴音,当她的手按下最后一个音节时,没等阿娇抬头,刘彻拍手鼓掌,啪,啪,啪的声音清脆,刘彻的面容很平静,刘曦看不出任何的欣赏愉悦,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得的夫妻。

“娇娇的琴技有进步。“刘彻出口赞道,漆黑的眼眸无光,阿娇手指轻抚琴弦,细细微弱的响声有规律的响起,寻常一笑:”陛下可知这首曲子?”

“听着耳熟,朕好像听谁说起过。”刘彻眉头微皱,背着双手看着阿娇,他们两人几步之隔,一站一跪,各不相同但是气势相似,互不相让,这场龙凤斗的好戏还挺吸引人的,不过刘曦却顾不得欣赏,她担心阿娇。

“一曲凤求凰,成就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因缘。”阿娇双手放在膝头,抬眼静静的看着刘彻,展颜浅笑:“陛下认为呢?”

“朕认为皇后弹奏的比卓文君更好。”

刘彻大步走进拉近同阿娇之间的距离,刘彻身上皇帝气势铺面而来,刘曦一下子跃起挡住刘彻,毫不退缩的说道:“父皇可曾听说过司马相如有小妾的事情?卓文君的诀别诗?”

刘彻距离阿娇一步停住,低头看着刘曦,叹道:“曦儿,你闪开。”

“不,父皇,娘没错。”刘曦顶住刘彻的压力,身高的差距气势上弱了很多,可是身后就是阿娇,刘曦侧身跳上琴桌,弥补了身高的不足,“父皇,娘是统领六的皇后连一个美人都处罚不得?您是大汉天子,英明神武,岂会被这点小花招蒙蔽了?”

刘曦毫不退缩的同刘彻对视,刘彻嘴角上扬:“曦儿,你真像朕。”

刘曦眨眨眼睛,笑道:“我不只是像父皇,同样是娘的女儿。”

“如果朕震怒,废了皇后的名位呢?”

刘曦小小的身子正好挡住阿娇,刘彻本看不清微垂着脑袋的阿娇在想什么,刘曦笑容不改:“我总会同娘在一处,如果娘不是皇后的话,我宁愿不做凤翔公主,陪着娘。”

“朕是你生父。”刘彻从未料到刘曦会这般坚决,阿娇此时抬头看着站在琴桌上小身体挺得直直的少女,刘曦的影子在阿娇脸上投下一抹暗影,阿娇心中泛甜,大汉公主是很尊贵的,刘曦可以为了她舍去公主的荣耀,是个母亲都会感动,大汉虽然立国不长,但是从没有听说生母有罪就不做公主的,只是受宠和不受宠罢了,以刘曦的聪明,阿娇不相信她琢磨不清楚,同样在阿娇的教导下,刘曦看着天真无邪,其实对于怎么处理和刘彻的父女关心很有心得,刘彻的喜欢宠爱来得快去的同样也快,刘曦能成为刘彻最宠爱的公主,其中不单单是因为刘曦是阿娇女儿的缘故。

“父皇,我从未否认您。”刘曦回头向阿娇笑笑,砖头继续看着刘彻道:“您有很多的女儿,将来也会有许多,可是娘就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不会让娘独自在冷中的。”

“你不嫁人?”

“世间男儿皆薄幸的话,我不嫁。”

刘曦目光坚决,轻声道:“我不愿像卓文君那样,凤求凰很美,诀别诗却很凄婉,闻君有两意…”

“曦儿,陛下从未责怪过我。”阿娇缓缓的起身,越过刘曦,同刘彻四目相对,刘彻看清楚阿娇身上穿着多层的长衫,罩在上面一层薄薄的绢纱,轻盈飘逸,阿娇淡淡信任的一笑:“臣妾说得可对?”

刘曦抓住刘彻眼里极快闪过的迷恋欣赏,刘曦在后里呆了很久,见过刘彻同别的美人相处,刘彻对她们从来未有过欣赏,所以阿娇才会说刘彻当她们是玩物,解决情欲的工具,同时也是对他辛苦治理朝政最好的奖励,刘彻是个权利欲望疑心很重的帝王,从大汉建立之初,外戚从来不曾断绝过,大汉的皇帝只有刘彻做到了摒弃外戚,如果在刘彻即位初期还有外戚的影响,前朝后还能纠缠在一起的话,现在刘彻后的女人只是取悦他的工具,刘彻不再需要宠爱哪个女人来平衡朝政,在这一点上馆陶大长公主做的相当彻底,一点的把柄都没有留下,而陈家下一任的家主陈诚,在刘嫖的言传身教下,陈诚隐藏得更深,刘彻从未曾看透温润如玉的少年,在朝野上的布局。

刘彻唇边溢笑,轻弹刘曦额头道:“曦儿,朕怎么会不相信娇娇呢。”

“霍去病。”刘彻唤道,霍去病照常出现在殿门口,刘彻一努嘴,霍去病明了的上前,问道:“曦公主,您是自己走呢,还是臣抱你出去?”

刘曦此时站在琴桌上左右为难,合着他们都在看热闹?刘曦小脸挂不住了,跳下琴桌,不敢对刘彻表示不满,狠狠的踢了霍去病一脚,恼羞成怒的说道:“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刘曦向阿娇投去让她安心的一瞥之后,快步跑了出去,霍去病向刘彻和阿娇拱手,追了出去。刘彻一把拽过阿娇,轻抚她的脸颊,低沉的说道:“娇娇,朕今日很高兴。”

阿娇的睫毛微垂了然一笑:“恭贺陛下,再添皇子…”

刘彻抬起阿娇的下颚,狠狠的吻住了阿娇的话,将她贺喜之言吞腹中,阿娇轻微挣扎,腰肢被刘彻死死的勒住,阿娇抬胳膊搂住刘彻的脖子,让刘彻更加深这个吻。

“娇娇,朕不缺儿女。”刘彻声音低沉沙哑,阿娇将自己身躯贴上刘彻,轻轻吻了刘彻嘴角,低声道:“陛下,臣妾同样很高兴。”

刘彻打横抱起阿娇,多层的汉服自然下垂,刘彻大笑着向寝殿走去,“娇娇再给朕生一个如何?生一个像曦儿的女儿,如果将来咱们争吵,一人身边留下一个,都不寂寞了。”

阿娇清明的眼里浮现出盈盈笑意,咬住刘彻的耳朵,轻吐气息:“陛下很想同臣妾吵架吗?”

馨香袭人,阿娇身上的熏香同任何人都不一样,清淡却又魅惑,阿娇冷情但是却妩媚动人,阿娇的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同旁人浮于表面上的相比,刘彻更容易着迷。

刘彻将阿娇甩到床榻上,了被阿娇舌间舔过的耳朵,化身猛虎扑了上去,笑道:”朕说错了,咱们从不曾争吵。”

垂地的薄帘,遮挡不住床榻上的炙热,掩盖不住交缠的二人,阿娇轻声喘息,眼里布满情欲,修长的玉腿盘在刘彻腰间:“陛下…陛下…嗯…想要…女儿…?”

刘彻气喘吁吁,沙哑的说道:“朕想要曦儿那样的女儿,娇娇…朕喜欢曦儿,看见她…就看见了当初的你…还记得当初…当初…朕…”

阿娇搂紧了刘彻,额头拄着他的肩头,布满激情的眼眸闪过一分怀念,随即恢复清澈,柔柔的说道:“陛下,曦儿同我不一样,她是公主,而我是大汉的皇后,我…有嫉妒但更盼望着陛下子孙昌盛。”

在子孙昌盛上,阿娇语气略略有些加重,陷入阿娇编织情欲中的刘彻并没有注意到阿娇语气的变化,全心感动于阿娇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付出,阿娇印在骨子里的骄傲固执因刘彻的喜好儿妥协,接受并善待刘彻身边的女人,刘彻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格外的心疼阿娇,他随母亲王太后长在后,每当父皇景帝宠幸别的女人时,当时的王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刘彻明白女子都是善妒的,猎奇心里,使得刘彻放不下阿娇,同时又想去体验刺激。

激情过后,刘彻沉沉睡去,阿娇神情清明,侧头看着刘彻,手掌不由的扶上小腹,慢慢的闭上眼睛,寝殿里九龙鼎燃烧的独特香料是不会让刘彻如愿的,阿娇在刑美人有孕的那一日,便下定了决心,要从源上解决一切,看着别的女人给刘彻生孩子,阿娇承认她无法淡然,那些子嗣都是威胁到刘旭的地位,同时…在阿娇心里深处,也有着一丝嫉妒的。

“是吗?皇上歇在了昭阳殿?”躺在榻上脸色煞白的刑美人自嘲的笑笑,“皇后娘娘好本事。”

刑美人眼角不舍的泪珠簌簌滚落,她只能听从命令拿掉这个孩子吗?刑美人今日本想着最后一搏,但是她低估了刘彻对阿娇的信任,暗影拂过心间,刑美人盖住了脸,泪水染湿锦被。

第一百零九章

霍去病出了昭阳殿就没瞧见刘曦的影子,眉头微皱她到底跑哪去了?霍去病不能轻易离开刘彻身边,仿佛一棵劲松站在平台上,刘曦在汉里是不会迷路的,霍去病想到刘曦会跟着刘彻去淮南国,眼里溢满笑意。

躲在不远处柱子后面的刘曦看看霍去病,轻声轻脚的离开,刘曦此时不想面对霍去病,她想要找个地方想清楚,刘彻和阿娇这对夫妻到底该如何定义,他们两个相处的模式完全颠覆了刘曦的认知,说无情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意,不管是表姐弟的亲情,还是爱情,总之他们两人仿佛是一体的,可是说有情,他们两人又互相防备若聚若离,互不相让,阿娇享受着同刘彻对弈的乐趣,而刘曦在旁看着胆战心惊,刘彻的薄情而明,刘曦生怕阿娇有闪失,一直万劫不复,在刀尖上的舞蹈,刘曦并不喜欢这种生活,如果可以刘曦宁愿平平淡淡,可是她放不下阿娇,阿娇对她的疼爱,刘曦本就放不下。

“曦儿。”

落日余晖,陈诚一袭长服缓步走到刘曦身边,温和问道:“想什么呢?”

“诚哥哥没有出?”刘曦从台阶上起身,拍拍衣衫,她刚才走累了,专注想着阿娇的事情随意的坐在台阶上,她当初冲出去见张骞将陈诚一人留下,刘曦一是好奇张骞,同样不清楚怎么面对陈诚,看着陈诚所占的方位,远处长乐在红日晚霞的映衬下更多了几许威严。“诚哥哥去见皇祖母了?”

陈诚拉住刘曦的小手,仔细的将将她裙摆上的灰尘拍掉,觉察到手上传来的微凉,陈诚攥得更紧,轻责:“曦儿怎么能坐在台阶上?你这毛病到底何时能该?”

陈诚拉住刘曦前行,在刘曦还很小的时候,她就是爱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等着自己,陈诚只要一想到那小小的身影跳跃到他怀里唤着诚哥哥,陈诚清楚刘曦现在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的依恋自己,她是凤翔公主,如果一切布局顺利的话,她就是大汉的长公主,赫赫权柄不会有任何人敢于冒犯,骄傲的生活一辈子,但儿时的事情陈诚希望她能记住。

“诚哥哥是为了娘才去见太后娘娘的吧。”

刘曦跟在陈诚身边,他会顾忌到自己的腿短而缓行,陈诚的体贴细心刘曦不能说不被感动,但是她不清楚在陈诚的眼里看见的是她刘曦还是原来的曦公主,刘曦鄙视自己,占据了公主的身份享受了公主的荣耀却不愿意让有人再记得曦公主,她挺自私的,刘曦可以不在意别人会不会记住曦公主,她在意的是陈诚,在他眼里是因为她是刘曦还是曦公主。

“不能这么说,太后娘娘也是我的外祖母,去拜望是常理。”

话是这么说,刘曦清楚王太后并不喜欢陈诚,王太后始终认为陈诚被刘嫖教导坏了,不爱仕途不顾及她这个外祖母,心心念念都是陈家,所以陈诚同王太后并不亲近,如果没有必要陈诚鲜少会踏足长乐,在王太后眼里最喜欢的后背是田玉,甚至对平阳长公主的儿子曹襄也比陈诚更好。

陈诚突然停下,送来刘曦的手,半蹲下身体,柔声道:“上来。”

“诚哥哥,不用吧。”刘曦不好爬上陈诚的后背,虽然脚磨得很疼,陈诚确定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刘曦缓缓的伸手搂住陈诚的脖子,陈诚嘴角上扬,背着刘曦回去道:“曦儿永远不许同我见外,知道吗?”

“你知道?”

“嗯,我应该早就发现的,曦儿的脚疼为何不说?”

陈诚不觉得刘曦是负担,反倒希望这条路能更远,陈诚聪慧至极,不知道从何时起刘曦会会下意识的疏远躲闪他,今天刘曦的靠近,别说背着她回去,就是饶长安城一遍他也甘心。

“不疼,只是今天走累了。”刘曦不说因为踢霍去病戳伤了脚趾,刚才想事情时并未发现,直到现在才觉得疼,转移话题封住陈诚的口:“皇祖母说什么了?”

“翻来覆去的就是俗事,你刚才再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不说诚哥哥也知道,不就是刑美人有身子的事情,如果不是娘罚了刑美人,诚哥哥定是已经出去了,不会去听皇祖母念叨。”

刘曦当然清楚陈诚去王太后的长乐就是为阿娇周旋,王太后不喜欢陈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陈诚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就能让王太后哑口无言,陈诚是刘嫖教导出来,格温柔可是身上的贵气一般的名门公子很难相比,同阿娇一样,那是沉淀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

“即便没有刑美人的事情,我也会等着曦儿回来,继续为我挽发。”

刘曦的心跳得飞快,陈诚的发髻比不得刚进时整齐,垂下的几缕发丝影响陈诚贵公子风范,他却甘愿如此,刘曦不相信陈诚找不到伺候他梳头的女,往往只要陈侯爷一句话,女们都抢着上前,即便是公主列侯之女对陈诚也没有多大的抵抗力,刘曦靠向陈诚的肩头,低声唤道:”诚哥哥,对不起。”

“曦儿,别这么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陈诚语气坚定,刘曦此时完全放下对以前事情的执着,何必同早就离开的曦公主计较?故意远离陈诚?或者是她在下意识的抗拒心中对陈诚的好感,怕是曦公主记忆的影响,她又不是非要同陈诚如何?先当成好朋友相处,也是不错的,刘曦脸上绽开笑颜。

“诚哥哥,今天我好像又做了蠢事呢,同父皇对峙,可是父皇本就是相信娘的,我…我好没用的。”

刘曦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将给陈诚听,没有隐瞒一句,陈诚脑中自觉的描绘出红衣少女站在琴桌上同手握权柄的帝王相抗,也许在别人眼中刘曦很愚蠢莽撞,但陈诚却很喜欢。

“曦儿,世间男儿不都是薄幸的。”

刘曦絮絮叨叨自省,陈诚就来了这么一句,刘曦张张嘴,好半晌才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诚哥哥,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的忠贞。”

陈诚后背一僵,慢慢的松缓,“嗯,我记得了。”大汉公主会有忠贞吗?刘曦同所有的公主都不大一样,陈诚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

回到住处,陈诚让女们退下,将刘曦的小腿放在膝头,旁边的摆放着女准备好的铜盆,褪去刘曦的鞋袜,陈抓住刘曦想要收回的脚腕:“我帮你清洗上药。”

“诚哥哥,我自己来。”刘曦手足无措,坐在榻上很为难,陈诚笑道:“信不过我吗?你小时候摔倒了都是我给你上的药,曦儿,同我永远不用说谢谢。”

陈诚小心的清晰刘曦脚上磨出的水泡,她毕竟在地上走了一阵霍去病才回去接她的,脚底传来的刘曦躺在了榻上,盖住眼睛,不敢去看陈诚。

陈诚清楚刘曦是害羞了,抓住她柔软的小脚丫,说道:“曦儿,你并不了解陛下,他不会因为一名美人,有身子的美人就去同责问娘娘,你并不了解陛下和姑姑到底经历了多少波折才能像现在这样的,陛下深知为了他,姑姑退让了多少,陛下心怀天下,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人。”

陈诚将外伤药涂抹在刘曦的伤口处,阿娇对刘彻的付出退让,从不曾隐瞒刘彻,大大方方的摆在刘彻面前,阿娇的个不会自己受了委屈,还不让刘彻知道,当然聪明的阿娇同样不会用做出的牺牲去要挟影响刘彻。”父皇不在意儿女吗?”

“曦儿,陛下皇子公主并不少,刑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陛下会觉得欣喜,生不出来陛下只会略觉遗憾,陛下对后女人的争宠手段,并不是一点都不清楚,况且陛下正直壮年,神健硕,又怎么会没有儿女呢?”

刘曦盖住眼睛手微动,看来陈诚不清楚阿娇的想法,这么要紧的事情阿娇不会同任何人说起,刘曦也是猜测出来的,刑美人怀孕,只是让阿娇将事情提前实行罢了,这种事要循序渐进,毫无破绽,刘曦想起皇中变动的菜谱,心中明了这一切都在阿娇暗自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究竟他们两个谁更无情呢?刘曦从不觉得阿娇做错了。

“曦儿,过两日是外祖母生辰,陛下已经下令大肆庆祝,到时里会热闹得很多的,各地藩王也会借着贺寿的名义再聚长安,会带来许多有趣的东西。”

“淮南王也会来吗?”刘曦主动问道,她对于淮南王翁主刘陵记忆犹新,那次事情之后,刘陵好像就在养病,长安城里少了很多的桃色八卦,刘曦从霍去病口中偶尔听出,刘彻对于淮南王并不放心,现在未曾削藩就是因为还不到时候,霍去病说过刘彻打算巡幸淮南国,也许刘彻已经准备动手了。

“当然会来,曦儿,你同淮南王远着一点,他的心大得很,当初同陛下还有过争执,岂不知太皇太后(窦太后)不过是用他磨练陛下罢了,太皇太后可不是糊涂人,帝位的传承,可不是靠着钻营名声。”

由于王太后的生辰,再加上刑美人有喜,未央充满了喜庆,但在喜庆之下,隐藏着一分暗影。

第一百一十章

诸侯王云集长安,刘彻一直致力于消弱整顿诸侯国,推恩令就是最好的手段,随着刘彻权柄赫赫,诸侯王老实上许多,对刘彻俯首帖耳,一心当富贵悠闲的王爷,王太后生辰,刘彻一心显示国泰民安,刘氏宗族和睦,对诸侯王很优待,天下诸侯王之首,以才学闻名于天下的淮南王刘安亲自来长安为王太后祝寿,进拜见王太后之后,也不结交众位诸侯王爷,老实的在长安淮南王府住着,照顾养病的女儿刘陵,让刘彻找不到一丝的把柄。

长安城的淮南王府占地很广,房屋楼舍都修建得大气十足。在王府后院,建有一座致有岭南风格的阁楼,此处是刘陵的闺阁,家具摆设皆是上乘,刘陵手摇羽扇,一袭水粉色华服半倚在榻上,俏面上露出不悦,柳叶弯眉微挑,皓齿轻起:“哥哥的意思是我的不是喽?是我没探听到准确的消息使得匈奴单于伊稚斜动怒?发来信函责怪父王?”

刘陵柔媚入骨,女人味十足,即便是淮南王世子都抵抗不了刘陵的魅力,一嗔一怒万种风情,翘起白玉般的双足,向上隐现修长笔直大腿,淮南王世子移开目光,吞吞口水道:“妹妹,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刘陵身上的媚态更重,刘氏宗族私生活糜烂,兄弟姐妹之间常有暧昧的事情发生,刘陵对于他哥哥已经见怪不怪了,水葱一样的芊芊玉指捻起一颗银杏坚果,咯嘣一声,淮南王世子心一哆嗦,忍不住看向妹妹刘陵,娇媚动人的身段,刘陵尽显女人的媚态。

“好了,上次的事情不怪你妹妹。”

淮南王刘安一直跪坐在一旁,他自从进长安后,一直步步小心,思考进未央见到刘彻时他说得话,对于儿女之间的暗斗,同大业相比刘安从未放在心上,“陵儿,当初那些话是曦公主所言?”

刘陵斜了斜身体,枕着玉臂,道:“女儿估着是陈阿娇吩咐刘曦的,不然以她任的脾气,哪会想到这些?”

刘陵对于阿娇一直很忌惮在意,其实真要论起血脉的亲近,阿娇同刘彻更近,可汉制同不婚,刘陵只能眼看着刘彻迎娶陈阿娇做皇后。

“皇后娘娘好手段,借着刘曦的口,让咱们吃了个暗亏,我又接连给伊稚斜去了几封书信,才让他打消了怀疑,这一次我的损失也不少。”

伊稚斜狮子大开口,刘安的损失惨重,用了好多财物才将伊稚斜应对过去,刘陵记起刘曦当时的话,千古骂名,民族的罪人,刘陵说道:“父亲,一定同匈奴人牵扯到一起吗?”

“陵儿,为父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太明又下手恨,推恩令一下,为父的盟友少了一半,其余的被刘彻收拾得也没了脾气,为父只能同匈奴定下盟约,两面夹击刘彻,如果不反抗刘彻,淮南国将不复存在。”

刘安对于贪得无厌的匈奴人同样是看不起的,叹道:“成事那一日,就是为父同匈奴彻底决裂之时,到时为父必定一雪前耻。”

“等到成事匈奴人也不见得会离开长安,父王,女儿认为还是别同他们牵扯太深的好。”

刘陵面见过伊稚斜的使臣,他们的掠夺目光让刘陵很不喜欢,虽然同匈奴人合谋,但刘安也好,刘陵也罢从未很正看得起匈奴人,在他们眼中匈奴人都是野蛮未开化的。

“不同匈奴联合,谁还能帮父王?”淮南王世子出口:“妹妹,你还是多打听清楚准信的好。”

“你…”刘陵坐直身子,反而淡淡笑笑,下颚微扬:“哥哥若是信不过我,那你来好了,我乐得清闲自在。”

淮南王世子同刘陵对峙,火药味很浓,淮南王拉了拉儿子,说道:“你们兄妹是为父的左膀右臂,等我成事后,一个是我的继承人,一个是长公主,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就吵嘴?”

“父王,儿子错了。”世子率先认错,刘陵轻蔑的撇嘴,轻笑:“父王,是哥哥非要同我较劲,同匈奴签订城下之盟,若是泄露出去,父王您的一世英名便会毁于一旦。”

“骑虎难下,骑虎难下。”淮南王刘安何尝不知道刘陵说得有道理,“为父只能走下去,将来用同匈奴的胜仗洗刷今日之辱,刘彻既然能打败匈奴,本王同样也可以。”

刘彻登台摆卫青为大将军时,刘陵就在一旁,刘彻傲视天下的霸气,刘安本就比不上,刘陵身体发热,面若桃花像是能掐出水一般,说道:“父王就没想过现在执掌虎符统帅所有汉军的大将军?”

“你是说卫青?”刘安心中一动,他早就有拉拢卫青的打算,卫青能征善战,是大汉少有同匈奴征战而从未失败过的将军,更是从匈奴手中夺下河套草原,大壮声威,百姓提起卫青多有敬佩,刘安想到卫青的出身,无奈的摇头:“卫青很难被拉拢,他是刘彻一手提拔起来的。”

“妹妹不是一般的人,她既然能说出大将军的名字,一定有安排吧。”

刘陵抿嘴一笑:“父王想不想笼络住大将军呢?”

“陵儿,你真有办法?”刘安激动的抓住刘陵手臂,焦急的问道:“卫青同你…”

“父王,您想到哪去了?”刘凌撇嘴,眼里露出些许的遗憾:“你当卫青是别人?会为女儿神魂颠倒?”

“那…你有什么办法?”

刘陵摇着扇子笑道:“我同大将军的得力属下苏建苏将军是旧相识,听他说起过大将军的品,女儿想着能不能将大将军拉过来?”

“谈何容易,大将军府上门禁森严,即便本王亲自去拜访,大将军都不见得会开门迎客,大将军又不招揽食客,为父有心而无力。”

刘安放开刘陵,他琢磨过卫青的,却找不到接近的机会,卫青自从当上大将军后越来越低调,即便是以前的属下上门去找卫青都被他挡了回去。

“父王,我挺喜欢卫青的。”刘陵意有所指,刘安眼睛一亮:“刘彻会同意,他对为父戒心十足。”

“阿娇女爱,皇上还能管到卫青娶谁为妻?”刘陵对于她的本钱很自信,淡淡的说道:“况且我也不是真的非要嫁给卫青。”

淮南王世子被刘陵的话弄愣了,问道:“妹妹田丞相不会看着你嫁给大将军吧。”

“我就是要让刘彻将相失和,到时父王不就有机会了?”刘陵黑宝石的眼眸里露出得意:“刘彻是疑心很重,我只要放出风声,不管是真是假,刘彻就不敢再用大将军,说实话我遍数大汉的将领,虽然大将军出身不好,但就数他能打胜仗,刘彻自断臂膀,父王对伊稚斜也有了交代。”

“聪明。”刘安叹道,“你若是儿子,为父便无忧了。”

刘陵嘴角得意的翘起,能给刘彻添麻烦她是很乐意的,卫青长相清秀,上过疆场之后,身上的气势随着权柄赫赫声威更胜,嫁个大汉的英雄一样的大将军卫青,其实也不错,夜深人静之时,刘陵辗转反侧一时难以入睡,左思右想刘彻会反对吗?他是因为卫青?还是因为自己呢?刘陵永远无法忘记出见刘彻瞬间,高大英俊的刘彻牵着阿娇的手站在树下轻言,刘陵在那一刻就陷进去了。

昭阳殿里,阿娇同样轻轻摇着羽扇,刘曦睡在榻上,阿娇为女儿纳凉,旁边桌子上摆放着淮南王刘安送过来的礼物,阿娇淡淡的瞥了一眼,吩咐:“都收了,淮南王恐怕不明白一点,大汉的皇后岂会缺少饰品首饰?”

“诺。”

“娘娘,陈侯爷请见。”

阿娇看看熟睡的刘曦,清楚陈诚今日进的意图,无非是为刘曦求情,陈诚那孩子让阿娇心疼,阿娇喜欢陈诚,却不愿意将刘曦的终身幸福交给他,陈诚被刘嫖教育得太好了,阿娇不放心将刘曦交给陈诚这样看不透的人,以刘曦的本事永远也猜不透陈诚的心思,如果陈诚有事瞒着刘曦,那这一辈子刘曦休想发觉。

“叩见皇后娘娘。”陈诚规规矩矩的行礼,阿娇将扇子放在刘曦身边,缓缓的起身绕过青铜仙鹤屏风,轻笑道:“诚儿不用多礼。”

陈诚望了一眼阿娇身后,仿佛能透过屏风见到刘曦一样,不同以往的微笑挂在唇边,低声道:“我有事向姑姑禀告。”

“随我来,曦儿正在午睡,别吵醒她。”

“诺。”

陈诚同阿娇来到正殿,陈诚轻言:“姑姑,淮南王翁主打算嫁给大将军。”

阿娇愣了一瞬,笑道:”真是稀奇事,刘陵极为重视出身,竟然要嫁给大将军?”阿娇拢拢袖子,嘴角上扬:“卫青仪表堂堂,人品贵重忠厚,知进退懂规矩,本很欣赏大将军,不说刘陵背后藏着什么意图,刘陵配不上卫青。”

“祖母也是如姑姑这么说的。”

“诚儿,女人疯狂起来是很可怕的,刘陵他…”阿娇望着灯罩,里面的火烛虽然熄灭,但纱罩上残留着飞蛾的痕迹,刘陵喜欢上刘彻,是她一生的悲剧,“飞蛾扑火,刘陵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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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了陛下而疯狂,刘陵不知是单纯还是愚蠢。”阿娇淡淡的说道:“把刘陵看上大将军的消息告诉平阳长公主。”

“诺。”陈诚答应下来,同时低声问道:“姑姑,您同长公主?”

“我是不喜欢平阳长公主,哪个做嫂子的都不会喜欢给哥哥送女人的小姑子,况且平阳长公主她一心想要走通母亲的路,光看到母亲纵横长乐未央的风光,又岂会知道其中的艰辛?”

陈诚恍然笑道:”姑姑是为了陛下?”

阿娇自然清楚刘陵此举的深意,对于卫青,阿娇接触不多,卫青救过刘嫖,刘嫖才用了许多奴仆将卫青一家从平阳公主府换出来,卫青曾经做过尚未成亲的阿娇骑奴,随着阿娇出入廷,后来阿娇大婚成为皇后,刘嫖便将卫青送去了上林苑,刘嫖对卫青有知遇之恩,随着卫青官拜大将军,刘嫖同卫青的反倒疏远了,阿娇很少在刘彻面前提起卫青,谨慎的大将军在刘彻面前一直毕恭毕敬,忠心耿耿,对刘彻的诸位皇子一般无二,卫青掌管虎符,深知责任重大,大将军的职位显赫,可是背后隐藏着更多的危机。

阿娇淡笑:”有一部分吧,我是不愿看着大将军就此被陛下束之高阁,同匈奴交战的卫青才是大汉的大将军。““长公主会招大将军为驸马?”

陈诚表示怀疑,平阳长公主在他眼里很重出身,当初平阳出嫁时便选了开国列侯曹参之后,卫青现在再显贵也掩盖不了他卑微的出身,陈诚不在意,看重卫青的为人才华,但是平阳长公主呢,她不见得同样欣赏卫青。

“长公主丧夫后会重招驸马,满朝的官宦列侯,又有谁能赶上大将军?况且大将军…”阿娇轻声叹道:“也需要让皇上放心,汉军统帅权柄赫赫,可是高出不胜寒,再谨慎也赶不上本身就是皇家的女婿。”

陈诚点头,其中的关节他是一点便通,低声道:“陛下是相信大将军的,若是弃用大将军,陛下找不出…”

陈诚话语一顿,拧紧眉头道:“霍侍中?”

“霍去病便是取代大将军的人,他是陛下亲自磨练出来的一把锋刃,将来必会因军功封侯,位列众人之上。”

陈诚身上的压力徒增,霍去病对刘曦的在意陈诚看得清楚,刘曦是唯一能接近霍去病的女孩,陈诚将眼里的羡慕隐去,淡然的笑道:”能得姑姑认可的霍侍中,将来必会出息的。”

“陈诚。”阿娇静静的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侄子,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不会勉强曦儿,不会牺牲曦儿的终身幸福,将来曦儿招谁为驸马,只要不太离谱,我都不会过问。”

阿娇不相信刘曦会选择花花公子和酒囊饭袋,那不是曦儿眼光不好,而是她阿娇没教育好女儿,陈诚同样郑重点头,清楚阿娇隐含的深意,将来谁能娶到刘曦,最重要的是刘曦的态度,选择权一直在刘曦手中。

“姑姑,您疼爱曦儿,别生气了,曦儿也是为您着想才会冒犯陛下的。”

“我能同曦儿制气吗?我岂会不知她的维护之意?”阿娇唇角上扬,叹道:“我是担心她脾气太容易冲动,分不清状况一味的强硬是愚蠢,也是怪我少教了她怀柔手段,诚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曦儿能够幸福平安。”

“曦儿很聪明,会了解姑姑的苦心的。”陈诚提起刘曦目光更显柔和,今日进一是为阿娇传递消息,淮南王府的事情尚未传出陈诚就得了准信,再有便是看望刘曦,他同样听说阿娇为了锻炼刘曦的耐让她去数豆子,陈诚进便是更多的是为了此事,看阿娇的模样,陈诚知晓多说无益,便止住了心思,陪着阿娇闲聊天。

热闹的长安城街市,来往的行人许多,由于各地诸侯王进京,使得长安城更显得热闹,侯爷名门公子邀请两三位朋友,在酒肆饮酒欢笑,汉武时期民风开放,女子同样能上街出游,所以酒肆里也常有女人的身影,汉武帝虽然不待见豪侠,但是豪侠是百姓们闲时的口中传诵的,尤其是大侠郭解,更是被百姓当成英雄一样的人物。

酒肆是热闹所在,豪门公子一言不合便比武舞剑,刘彻好武对此并不在意,尤其是霍去病在长安城闯下了偌大的威名,他剑锋所指,所有人都会退避三舍,刘彻从未责怪霍去病妄为,反倒对他大家赞赏,所以列侯公子有学有样,出门访友必会仗剑而行,佩剑成为一种时尚,众人效仿。西汉汉武朝远赶不上春秋战国先秦剑客食客遍地,但是刘彻却是好武帝王,为投刘彻所好,列侯公子在舞剑上都有两下子。

“郭解,你不用说了,我卫青感念你当初教导之恩,未央盛宴,卫青管不到。”

“大将军,我只是想亲自向太后娘娘贺寿,看看富贵堂皇的未央。”

卫青丹凤双眸瞥了郭解一眼,平淡的说道:“做不到。”

“你是大汉的大将军,难道带我入就那么困难?况且中的御林军都听命霍侍中,他是你亲外甥。”

卫青将酒饮尽,道:“去病同样听命于皇上,他虽然是我的外甥,可我的话不会有陛下安全重要。”

郭解脸色一僵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会谋害陛下?”

卫青施施然起身,平淡的笑容挂在唇边,“青劝你一句,远离淮南王府。”

卫青转身推开酒肆雅间的房门毫不留恋的离去,郭解起身唤道:“大将军,大将军。”

“郭大侠,算了,人家是大汉的大将军,能应邀而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恕小人无能。”

优雅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飘出:“不怪你,不靠卫青我同样有法子送你们入,当初皇后娘娘不就是因为救了陛下,才会荣宠至今吗?刑美人未尝做不到。”

“诺,全凭主人安排。”

卫青走出酒肆,骑马回大将军府,尚未前行几步,便见到对面迎来的车驾,卫青勒住缰绳,吩咐:“让路。”

“诺。”随从属下护着卫青闪开道路,在大汉的能大当将军卫青主动让路的,屈指可数即便卫青随和,但他同样是大将军,该有的尊严和权威不能因他格而消失。

一名俊秀少年郎跑到卫青马前,深深一躬到地,恭敬的说道:“主人请大将军车前说话。”

卫青愣了一瞬翻身下马,再次面对那人卫青心中有点紧张,几步走到围着轻幔的车驾旁边,她同以前并无区别,喜欢华服俊美少年簇拥着,拱手道:”卫青见过大长公主。”

“大将军,我在酒肆面前看见你,有些失望呢。”

一双手跳开轻幔,卫青抬眸,那双修长手臂的主人是位飘逸俊秀的少年,卫青的目光越过少年向车驾里望去,大长公主刘嫖身穿大红六层挑金线的华服靠在软软舒适的垫子上,发髻上只用一凤凰金簪,刘嫖五十有余,许是保养得好,从面脸上本看出她确实的年岁,卫青甚至觉得从刘嫖就从来未曾变过。

“卫青让大长公主失望了,今日是卫青见郭解最后一面,以偿还当日之恩。”

“主人,用茶。”俊秀青年便是董堰,长安城皆知刘嫖很宠这位董堰,刘彻投其所好随手给了董堰个官职,让董堰更加尽心的伺候大长公主刘嫖,在这一点上刘彻是很大方的,只要刘嫖不指手画脚手朝政,对于刘嫖宠哪位少年,刘彻从不曾在意过,有时甚至还会命人找些好模样的少年两给大长公主送去。

“闪开。”刘嫖声音无波,董堰身体微颤连忙跪在一旁,不再阻隔刘嫖的视线,刘嫖看了看卫青,摇头道:“心慈手软,也好也不好,卫青呀,不管怎么说你曾经救过本,我想着你大败匈奴扬威疆场,官拜大将军心软的毛病会改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糊涂,朝堂上的事,本不想听,但是皇上命豪族迁移你不知道吗?郭解是最大的游侠豪族,这你总该知道吧。”

“青知罪。”

卫青垂头,刘嫖动了动身体,靠得更舒服一些,叹道:“今日恰巧碰到了本便多说一句,身居高位你更要谨慎小心,心软念旧的毛病还是改了吧,最近长安城风云际会,谁也不晓得哪块云彩有雨。”

“谨遵大长公主教诲。”卫青拱手行礼,刘嫖笑道:“卫青,你是大汉的大将军挺起膛来,你以战功立足,不用向任何公主低头,你明白吗?”

“诺。”

卫青抬头同刘嫖对视,他很感激大长公主,刘嫖满意的点头,这才是大汉的大将军,吩咐道:“走吧。”车驾缓缓移动,在董堰重新放下轻幔时,卫青听见刘嫖细微的叹息:“卫青,你该成亲了,做皇家的人吧。”

车驾隆隆前行,卫青慢慢的攥紧拳头,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声,上马离去。

“你对大将军太无礼了。”刘嫖扫了一眼跪在她脚边的董堰,语气冰冷:”卫青是大将军,你懂吗?““请主人责罚。“刘嫖手指轻轻拍打董堰的脸颊,低沉的说道:”这次先饶了你,再有下次,你就给本…滚。”

霍去病的时候尚不足十五岁,现在不过三十出头,卫家的女人容貌都很清秀,卫少儿即便不如三妹卫子夫柔美,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现在她又是九卿之一的陈掌夫人,钗环配饰环绕卫少儿多了名门贵妇的尊贵。

卫少儿还想再劝,霍去病直接起身:”皇上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儿子,儿子。”卫少儿呼唤,霍去病回头带出一分笑容:”你放心,我只是不喜欢哭泣的女子在眼前晃,她们太柔弱了,儿子看不上。”

霍去病大步离开,骑马带着随从去未央,霍去病腰间的手串,浅浅的酒窝含笑。

“夫人,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主人的,主人让您带回去,他用不上。”

霍府的管家带着人端上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卫少儿叹道:“我这个儿子呀,他到底喜欢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平阳长公主府上,摆放着各色包装美的礼物,平阳长公主穿梭其间,细细分辨后,有些收藏起来,有些打算给王太后做寿礼。平阳长公主是刘彻的姐姐,虽说没有当初刘嫖纵横两的威风,但是刘彻对自己的姐姐还是很有好的,凡是平阳长公主所求,刘彻一般不会拒绝,况且大汉一直有长公主是最尊贵的说法,趁着王太后的寿宴来平阳长公主府拜访的人很多。

长公主府门外车水马龙,门口的栓马石都没有闲置的,平阳长公主的儿子曹襄从羽林军回府,便看见这副热闹的上面,挥了挥马鞭吩咐道:“让他们离开公主府。”

“诺。”属下领命而去,公主府的管家早就殷勤来到近前:“少爷辛苦了。”

曹襄翻身下马,身后披着大红斗篷旋起旋儿,衬得曹襄俊逸不凡,开出霍去病和陈诚,所有人都承认曹襄同样是位难得的贵公子,同样也是闺中妙龄少女夫婿的首选,他的行情还在霍去病之上,毕竟霍去病的脾气不大好,再加上所有人都觉得霍去病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没什么真本事,他们都不清楚刘彻会宠霍去病多久,有朝一日失去刘彻的帝宠,霍去病便会一文不名,他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并不是卫青的儿子。

“以后再有人登门拜访的,一概不见。”曹襄一边向府里走,一边说道:“这事我会同母亲说,不会让你们难做。”

“诺。””襄儿回来了?快让娘看看,可有半个月没见了。”见到儿子的平阳长公主撇下堆积如山的礼物,拉着儿子上上下下打量:“瘦了,也黑了,娘让他们准备你喜欢吃的。”

“母亲,儿子有话说。”曹襄拉住平阳长公主,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在客厅伺候的丫头等退出,平阳长公主见儿子如此认真,问道:“你要说什么?还用避讳下人?”

“母亲。”曹襄扶着平阳长公主坐好,解开披风帅气的扔到一旁,将头上的金盔摘下,跪坐在平阳长公主身边,担忧的说道:“母亲,咱们府里是不是太热闹了些?”

平阳长公主愣了楞,笑道:“皇上不会因这点小事就怪罪我,当初姑姑府上可是比我现在热闹百倍。”

“母亲,舅舅不是先皇。”曹襄将手中的头盔放在一旁,低声道:“您也不是馆陶大长公主,外祖母同样成不了窦太后,一切都和原先不同,您总是想着以前馆陶大长公主的威风,会犯下大错的。”

“姑姑到现在不还是威风八面,风光无限?”平阳长公主露出狂热:“你看姑姑现在可少了什么?出入皆是前呼后拥,即便是位列三公的大将军都得避让,她那般才是公主的威风。”

“您怎么不想想,大将军再怎么说都是大长公主府上出去的。”

“别提这些。”平阳长公主攥紧白瓷茶杯,手臂轻颤,茶水洒出几滴,语气不善说道:“我后悔死了,早知道卫青这般出息,我为何要将他们送给刘嫖?还有那个卫子夫,当初她年岁尚小,我便瞧出她是个美人坯子,卫子夫前些日子登门时,你也看见了?不说风华绝代,可子柔顺若水,陛下会喜欢她那样的,偏偏被刘嫖另嫁他人。”

平阳长公主喝了茶水,将茶杯敦在桌子上:“刘嫖能不知道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还不是怕皇后娘娘失宠。”

“母亲,咱们不是过得挺好,陛下不曾亏待咱们,您这又是何必呢?”

“不过是虚当了长公主的名,有什么好的。”平阳长公主抓住曹襄的手,问道:“你喜不喜欢刘曦?”

“母亲。”曹襄一脸吃惊,有点磕巴道:“您这是何意?”

“我只问你喜不喜欢凤翔公主刘曦。”

曹襄沉默了下来,低头不让平阳长公主看出他的心思,低声道:“说喜欢也算不上,母亲,曦公主其实挺有趣的。”曹襄也说不上是不是喜欢刘曦,他在羽林军,拱卫未央,刘曦经常出入未央,同刘彻抗辩或者同刘彻一起谈笑,时而坚决时而柔弱,再在上经常见到刘曦同霍去病打打闹闹,曦公主一直是未央最鲜活的一抹亮色。

“如果我有当初馆陶的一半的威风,你便能娶到刘曦,将来你们的女儿也许就是大汉的下一任皇后,咱们公主府将会世代尊荣。”

“娘。”曹襄摇摇头,叹道:“皇后娘娘不会准许的。”

“她后位巩固当然瞧不上我平阳长公主府,你可别小瞧咱们那位贤惠孝顺仿佛无欲无求的皇后娘娘,其实她心里有数着呢,母后在中起起伏伏这么多年,入住长乐竟然被皇后娘娘轻易的压住,朝政上的事情不过问是母后疼陛下,可是后的事情,堂堂大汉的太后竟然手不得,说不让田甜入,田甜就得另配他人。

大汉立国至今,难有这般跋扈的皇后,即便是高皇帝的吕后,还有戚夫人呢,你看看现在陛下的后,谁敢同皇后娘娘争宠,怀着龙种的刑美人被皇后责罚,差点小产,可即便是这样,咱们那位英明的陛下就连一声责备都没有,宠爱至此的皇后娘娘,我算是涨见识了。”

平阳长公主脱口而出,可见她对阿娇是多么的看不上,曹襄道:“母亲,您这样皇后娘娘是不会让曦公主嫁给我的,儿子看得出娘娘是真心疼爱曦公主。”

“她现在高枕无忧当然说是疼爱曦儿了,若是有个强劲的对手可就不见得了。”平阳长公主勾起嘴唇,嘲讽的一笑:“看着吧,我会让她主动的靠过来,将凤翔公主刘曦许配给你。”

曹襄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平阳长公主拍拍曹襄低声道:“你放心那人虽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是…我做事都是留有后手的,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当然会听我的。”

曹襄猛然起身,将头盔戴在头上,说道:“羽林军有练,过两日我再回来看您。”

“你回来。”平阳长公主同样唤不回儿子,曹襄骑马离去,平阳深吸一口气,“襄儿,你以后会明白的。”

“主人,长安传言,淮南王翁主看上大将军…”

平阳直接将茶杯甩到地上,脸色铁青:“刘陵,她是妄想,她陪得上大将军吗?别以为我不说话,便不知道她的龌龊心思,准备车驾,本公主入。”

“诺。”仆从不敢耽搁,伺候平阳更衣,低声道:“卫夫人使人来,说是病了无法再教导李姑娘,您看?”

“不识抬举的东西,算了,不指着她,本照样调教出绝色美人。”

平阳拢了拢袖子,摆开全副长公主仪仗去未央。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陈诚同刘嫖对弈,陈诚凝眉思索摆脱困境,刘嫖成竹在心双之夹着棋子,提醒道:“诚儿,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诚眉头松开,将白字放在了最恰当的地方,抬眸道:“祖母,只要有最后一分机会,我变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刘嫖仔细的看着棋局,赞道:”好,诚儿,这一手走得绝妙。”

“主人,卫夫人送来新鲜的水果,说是他们府上亲自种的,让您尝尝鲜。”

刘嫖扶住了棋盘,卫夫人?是卫子夫吗?她怎么会突然送水果过来?刘嫖压下心底的疑惑,道:“封盘,咱们明日再下,我要看看诚儿能否走出另一条路。””诺。“华服少年,将薄纱竹子做成的盖子扣在棋盘上,刘嫖道:“送进来。”

外面的水粉色汉服的妙龄少女提着篮子走近,恭敬的递上书信到:“这是和篮子一同送过来的。”

刘嫖接过书信,扫了一眼,神色一僵随后向平常般笑道:“让来人给卫子夫回话,她的心意我领了,容后有报。”

“诺。”

婢女退出,陈诚见刘嫖攥紧信纸,便知道书信才重要,水果不过是由头罢了,刘嫖叹道:“卫青,大将军卫青,这份情我领了。”

“祖母,您的意思是大将军让人送过来的?”

刘嫖将书信递给陈诚,砖头透过珠帘望着天边的夕阳,“不是他还能有谁?知恩图报当属卫青,卫子夫,她一直对本将她嫁人有怨言的。‘“祖母,平阳长公主竟然…竟然…”陈诚显得很激动,刘嫖道:“她如果不撞上南墙总不会回头的,真难为她了能找到倾国倾城的美人。”

陈诚道:“用不用我来处理她?”

“没了她总会有别人,这个世上不会缺少美人,缺少的是懂得皇上的女人。”刘嫖收回视线,缓缓的说道:“许多事情都赶到了一处,稍有差错便满盘皆输,诚儿,先看看再说,如果陛下沉迷于美色之中,那到时再动手也不迟,我估着平阳会让王太后保护美人。”

“三姐,您别哭了,我是为了咱们卫家。”卫青一身常服,站在卫子夫背后,劝道:“首先我们不能忘本,其次我官居大将军是不能卷入陛下后中的纷争。”

卫青将丝绸绢帕赛到卫子夫手中,转身离去:“她们都争不过皇后娘娘,三姐还不了解大长公主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汉武帝刘彻是位好学的帝王,当初在太傅卫绾的教导下博览群书,在宣室的侧殿设置书房,搭建的架子上摆放着竹简,以及用纸张抄录的书籍,虽有始皇帝的焚书坑儒在前,书籍损坏严重,但历任大汉皇帝尤其是汉武帝刘彻致力于收集孤本,并且命人专门用纸张抄录,所以书房的藏书量十分可观。

刘曦是唯一一名得到刘彻许诺自由出入书房的公主,阳光倾洒进来,刘曦后背靠着书架,坐在胡凳上,手持厚厚的竹简接着阳光认真阅读,她自从弄懂了纂体字之后,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刘曦自知她不聪明,前生又被父母保护的很好,从小学到大学一帆风顺,鲜少遇见挫折,她学习的又是外语专业,对这段时间的历史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几个人名,刘曦便想着从竹简上了解大汉,百般讨好刘彻说了一大串的道理,刘彻才准许刘曦来此读书。

“你又坐在这里?”

全神贯注正读到高兴之处的刘曦眼睛都不抬,道:“霍去病,你别管我。”

霍去病早就知道刘曦会这么说,她一看书便忘记了一切,还偏偏爱靠着放满竹简的书架,说是喜欢竹简和墨香的味道,霍去病可不觉得竹简的味道有什么好的,伸手直接拉住刘曦的胳膊,稍一用力将她拉起,也不多说话欲直接向外面走,刘曦身体倾斜,手中的竹筒掉落,书架微晃,最上面的竹简掉落,霍去病听见动静,一回身干净利索的在刘曦脑袋顶上接住竹简,顺手用竹简轻敲刘曦的脑袋:“不长记。”

刘曦揉揉额头狡辩道:“是意外,你不拽我的话,书架就不会晃动,竹简也不会掉落,都是你的错。”

霍去病此时反倒不着急拉着刘曦出去,将手中的竹简放在书架上,后捡起刘曦掉落的竹简,扫过竹简下不抬眼的说道:”上次是谁被竹简砸到脚?”

刘曦没想到去年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其实当时也不怪刘曦,是她身高不够,又懒得的去拿取竹简的架子,便跳着去取书籍,结果书籍是取下来了,可不是一本,下来几本砸肿了刘曦的脚趾,为此阿娇狠狠的责罚了刘曦,从那以后刘曦再也不敢跳着取竹简了。

“那次也是意外。”

霍去病快速阅读完竹简,大感意外:“你对高皇后的生平有兴趣?”

“不行吗?”刘曦伸手便要从霍去病手中夺过竹简:“我还没看完呢,还给我。“高祖皇帝的皇后吕雉在刘曦眼中就是传说中的人物,皇后一词便是为吕雉所设,皇家的藏书不比民间,对吕雉记载很多,虽然当初诸吕乱正,差一点断送刘姓江山,但是刘曦对于有着传奇经历的吕雉很敬佩,越看记载当时情况的书籍越是觉得刘邦就是个混蛋男人,比薄情的刘彻还不如。

书架相间处本就是很狭小的空间,刘曦不敢放肆的同霍去病打闹,她可不想再被竹简砸伤,更不想再被阿娇教训,阿娇的教育方法让刘曦能记住一辈子,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

“你喜欢高皇后什么?”霍去病抓住刘曦的手腕,他很清楚刘曦,如果不是刘曦感兴趣的事情,刘曦不会看得如此入迷,将刘曦带到身边,低声道:“高皇后杀了大将军韩信,对追随高皇帝的开国功臣下手毫不留情,把持朝政,骄奢yin逸,对戚夫人更是…”

“够了。”刘曦一下子甩开霍去病的拉扯,抬眼看着道:“霍去病,当你们指责高皇后的时候,首先要想到一点,高皇帝为她做过什么?”

刘曦转身便向外走,她是汉室公主,同刘邦有血缘关系的,有些话绝对不能说出口。霍去病将竹简重新放好,随着刘曦走出来,刘曦毫无公主端庄风范,随意的坐在垫子上,两腮鼓鼓,一看便知在生气,霍去病不觉是因为他的话刘曦生气,他说的都是很是发生的事情。

“曦公主,你到底在气什么?”

“霍去病,我问你,在危机关头,你会将儿子女儿踢下马车吗?你的妻子被俘受尽苦楚磨难,在敌营伺候公婆,好不容易归来后,你会搂着美人寻欢作乐,不顾…”

刘曦摇头道:“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本就不会懂的。”

霍去病走到放置着笔墨纸砚的书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折好后硬塞在刘曦手中,同样随意的坐在刘曦身边,伸展身躯:“你想得太多了,战争就应该让女人走开,在最安全的地方等我归来就好。”

刘曦看了一眼纸张,下一个动作便是揉成一团打算扔进旁边的纸筒里,霍去病再次抓住刘曦的手腕,目光灼灼的说道:“不准。”

手腕处感觉炙热,刘曦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加冠之后他完全褪去了青涩稚嫩,多了几分的成熟深邃,比以往更显得俊挺,难怪霍去病即便为立寸功,出身又赶不上列侯高官之子,他却和陈诚一起成为闺阁女子的首选良人。刘曦别开视线:“放开。”

“你留着它。”霍去病手收得更紧,刘曦能嗅到他衣衫上的熏香,一闻便知有是刘彻赏赐的,华服的材料除了自己之外,刘彻还赏了霍去病,就连刘旭都不曾有,霍去病难得主动松开手,刘曦反倒弄愣了,霍去病得意笑道:“我不勉强你,你扔了我再写就是。”

刘曦低头看看纸团,道:“不用写了。”

收好纸张,刘曦扬眉问道:“你不是跟着父皇吗?”

“臣是想问问曦公主,冠礼你何时送臣?”

刘曦看着面前霍去病的手掌,虎口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是经常练剑弄成的,当时答应霍去病在他冠礼后亲自动手做个礼物送给他表示祝贺,不是刘曦忘记了,而是她做出来得东西,实在是惨不忍睹,“我还得在练练,霍去病,你别急。”

“臣不嫌弃曦公主。”霍去病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让刘曦恨得牙痒痒,抬手狠狠的打在他手心处:”不许笑。”

“臣遵旨。”

霍去病收回手臂,一本正经起来,刘曦低声问道:“你没事吧?”霍去病何时这么听话?

“你父皇教训过的话,我都记得。”霍去病看了刘曦一眼,道:“舅舅也训过我,我才发现舅舅也挺喜欢你的。”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刘曦振臂高呼,只要提起卫青,霍去病便知道就是这样,刘曦对卫青很崇拜,朗声说道:”将来我也会让你喊出威武这句话的。”

霍去病有这自信,刘曦相信历史上马踏匈奴的冠军侯,嘴硬道:“我可不是轻易便会喊出这话的哦。”

“曦公主,陈侯爷求见。”

霍去病一下子坐直身体,刘曦忍不住笑道:“你和诚哥哥天生冤家。”

霍去病摇头道:“不是冤家,不是朋友,而是心心相惜的对手,陈侯爷是我霍去病唯一看重的对手。”

“请。”刘曦下意识的向旁边移了移身体,陈诚不是霍去病可以直闯书房,霍去病同样是得到过刘彻的许诺,霍去病只要肯读书,刘彻就高兴。

陈诚手捧着竹简,见到霍去病稍微愣神,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嫖姚校尉今日怎会来书房?”

“奉皇上旨意读书。”霍去病义正言辞,陈诚将竹简放下,不理会霍去病的咄咄逼人,笑道:“曦儿,你要的竹简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册。”

刘曦点头,馆陶大长公主府的藏书不亚于皇,有许多书册便是从大长公主抄录的,刘曦展开一看,敬佩的说道:”诚哥哥,就是这本,我都忘记书名,就凭一句话,你就能想起来,不愧诚哥哥有天资聪敏过目不忘的名头。外祖母说过,诚哥哥的天分是最好的。”

陈诚同霍去病对面而坐,互相较劲,陈诚只有在霍去病面前,神情才会这般亢奋,刘曦看过几次后,不再感到稀奇,刘曦自顾自的看书,本不理会那两人的暗斗,过了好一会,刘曦目光从竹简处移开,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随口说道:“你们既然不服气,便在沙盘推演论高下好了。”

“推演?沙盘?”两人同时看向刘曦,“是何物?”

刘曦心中一紧,面不改色的说道:“有地图便可有沙盘,只要把地图上的道路山川做出来不就行了?”

事到如今刘曦只能亲自动手,她命人弄来,开始玩泥巴,霍去病和陈诚是聪明之极的人,一点就通,做起来比刘曦更好,刘曦补漏说道:“这就是玩泥巴的灵感,你们看像不像房子,当时我就想着将堆出未央的房子呢。”

三人一起动手,很快边关的地形做好了,刘曦洗手时说道:“一人红军,一人蓝军,倒要看看你们谁更强。”

霍去病也好,陈诚也罢都是富贵人家长大的,他们顾上洗手,定定的看着沙盘,他们深知沙盘的威力,双方心有灵犀,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随后又同时看向刘曦,更是说出一句话:“我要当红军。”

第一百一十五章

霍去病和陈诚说完话,同时愣住了,再次一起说道:“你当蓝军。”

刘曦笑出声,霍去病任就算了,他就是那样的人,陈诚难得任,刘曦纳闷:“你们怎么都喜欢当红军?红色在战场上不是鲜血的颜色吗?”

“喜欢。”两人再次很有默契的一起说道,刘曦挑起大拇指:“你们两个默契十足。”

两人互不相让,谁都不肯当蓝军,刘曦看看霍去病,又看看陈诚,建议道:“要不然抓阄吧。”

“你去做。”陈诚和霍去病互相对视着,他们同样吃惊彼此的默契,刘曦眼珠一转,动手制作纸条,让他们看好后放在手心里,来回颠倒了好多次,扔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谁先来?是诚哥哥?还是霍去病?”

霍去病,陈诚同时伸手,拿起在离他们面前最近的纸条,霍去病拆开一看,反手亮给陈诚:“陈侯爷,我赢了。”

陈诚眯了眯眼睛,并未拆开纸条,一伸手气势并不弱:“嫖姚校尉,请。”两人分别站在沙盘两侧,本就不用刘曦多做解释,他们天生便懂得沙盘推演,想得比刘曦还周全,刘曦再次感叹天分的重要,霍去病和陈诚都是天才。

两人各自领军推演着,刘曦刚开始还能跟上他们的思路,可越来越像是听天书,战法战术对刘曦而言太过深奥,视线在他们脸上来回移动,顺便比较霍去病和陈诚谁更帅,陈诚面色越发凝重,霍去病双眸发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是形容他们这样的人,陈诚闭上眼睛,同霍去病继续推演,霍去病如同腾空而起的火焰,而陈诚在烈火下,运筹帷幄,同样部落下风。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话龙。”

刘曦不自觉的感叹,突然察觉肩膀一沉,刘曦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刘彻站在她身边,欣赏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才俊,霍去病和陈诚全心放在沙盘推演上,并未觉察到场中多了一人。

“曦儿,说得好,一遇风云便化龙,朕本就是真龙天子,他们可是风云?”

刘曦咬着舌头,太过大意了,先是随口说出沙盘,现在又弄出风云,让阿娇知道了,她会怀疑的,虽然这几年的相处,刘曦将阿娇当成亲生母亲尊敬,但她终究是夺舍重生。

“这话…这话我是从…”

“这话娇娇说过,让朕忍一时意气之争,找寻风云,龙腾天下。”

刘彻目光灼灼的,陈诚同样有绝高的军事才华,并不在霍去病之下,刘彻很惋惜,陈诚放不下陈家,刘嫖又当庭立下誓言凡是入朝的陈家子弟,便不再列入族谱,同陈家再无关系。刘嫖决绝,当时刘彻是高兴的,但现在想来就为错失陈诚而遗憾。

他们的推演已经达到白热化,刘曦仿佛都能看见他们两人之间火光四,看看刘彻看得投入,书房里因为这场推演充满了男儿的阳刚之气,刘曦喜欢这种气势,瞥见门口的兰芷似有话要说的模样,刘曦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悄悄离开。

刘曦站在兰芷面前,由于是身处空旷的平台上,四周因无藏人的地方,不必担心有人偷听,问道:“何事?”

“回公主,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奴婢探到音信。”兰芷凑近刘曦,压低声音将一切讲出来:“奴婢敢肯定,刑美人背后另有主子,并且向外传递消息。”

“能打听到背后的主人是谁吗?”

“奴婢没用,试探不出详情,公主,用不用奴婢多派人手打听?”

刘曦一脸凝重,想了一会道:“不用,刑美人的主人定是聪明绝顶,摆下**阵,让咱们分不清方向很容易中计,既然知道刑美人不简单,总有揪住她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刘曦权衡轻重,气势十足的一摆衣袖吐出两个字:”收手。”

“诺。”

兰芷听命,再次问道:“用不用知会皇后娘娘?”

“看看再说。”刘曦有点犹豫,最近几日阿娇的神很倦怠,偶尔露出心事重重,刘曦现在还想不通刑美人下一步要做什么,贸然告诉阿娇并不妥当,里的眼线都是刘曦这几年培养出来的,她从未想过隐瞒阿娇,只有手中有力量,才能保护要保护的人,同时也可以自保。

“好,好,好。”刘彻畅快的笑声从宣室侧殿飘出:“这场战争着实彩,霍去病攻得漂亮,陈诚守的彩,朕判定不分胜负。”

“臣不服。”“臣遵旨。”

刘曦放下心底对刑美人的疑惑,快步走进去笑道:“咦,你们终于不再口径一致了?””他们很齐心?”

刘曦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出来,刘彻笑声更响亮:“他们还有如此默契,难得难得。”

刘彻在意的是霍去病和陈诚,同他们探讨刚才的推演,刘曦再才被忽略了,刘曦让人女准备茶水,糕点后,对于他们的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拿起陈诚找来的竹简重新坐在书架下,继续读书,研究吕雉的生平,刘曦有种直觉,她如果能弄懂吕雉,对将来是有益处,在吕雉活着的时候,诸吕不敢异动,大汉的大臣同样不敢违抗吕雉,刘曦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吕雉恨刘邦,为何不在大权在握的时候直接将皇位变成吕家的?当时吕雉的儿子刘盈已经死了。

不知道过了两多久,刘曦听到有人唤她,“曦儿。”

陈诚站在刘曦面前,“天快黑了,读书伤眼睛。”

刘曦听听外面没有动静,问道:“父皇呢?”

“同嫖姚校尉去了宣室,召见大将军,会再战匈奴。”

夕阳斜照,陈诚的眸子泛着淡金色,刘曦能察觉出陈诚的遗憾,轻声问道:“诚哥哥,你后悔吗?”

“姑姑问过,祖母问过,陛下同样问过。”陈诚抓住刘曦的小手,向外走,“我是一个答案,不后悔。”

刘曦想要开口时,便听见陈诚叹道:“曦儿问,我会回答不知道。”

“诚哥哥,其实…其实我不是想象的那么没用,我会保护娘的。”

陈诚顿了顿才缓缓的说道:“我相信曦儿能保护皇后娘娘。”

陪阿娇用完饭,刘曦见陈诚明显有话要同阿娇说,而阿娇的有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主动离开回到猗兰殿,今天同样累了一日,刘曦倒在榻上睡觉,合上眼时,默想今天兰芷探听来的消息,刘曦想得头疼,还是想不出刑美人背后的主人是谁?同是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就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一样,刘曦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幕突然跃进脑海中,一盆盆的血水端出,阿娇虚弱的躺在床榻上…

刘曦猛然坐起,额头布满冷汗,眼里迷蒙,是梦境?还是预示?不对,刘曦摇头,不是梦,同样也不是预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情形,是当初还是灵魂时,看见的情景,是阿娇为救刘彻而流产…救刘彻?流产?刘曦找到了最后两块拼图,如果说他们看见了阿娇救刘彻后宠冠后,未必不会有人有学有样。

“公主,您怎么了?”

守夜的女掌着蜡烛走近,昏暗的烛光硬着刘曦一抹淡笑:“没事,我只是人要是太聪明了,反而会坐下蠢事。”

女不明白刘曦所言,却知道刘曦天生怕黑,将烛台放到一旁,问道:”奴婢再多点燃几跟蜡烛?“刘曦重新躺好,合眼道:“不用,你出去。”

等到四周重新陷入黑暗时,刘曦放到睁开眼睛,里的守卫森严,刺客不会那么容易混进来,刑美人背后的主人,只是单纯在为刑美人铺路争宠?刑美人家境贫寒,是有一名兄长,据说不学无术,这样的人家即便得了刘彻的宠爱又有什么用?还能威胁到阿娇的皇位地位?刘曦来回翻身,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刘曦脊背发凉,是不是真的要刺杀刘彻?

刘曦看过春秋战国时的记载,刺客死士在春秋战国时是很有名的,荆轲刺秦千古传颂,刘彻最近不会出,要想在中刺杀刘彻,只有一个机会,那边是借助皇太后的寿宴。刘彻若是出事,以阿娇现在的能力是压不住群臣的,王太后必将摄政,到时刘曦刘旭同样有危险,刘曦既然探出端倪,到时随机应变,总不能让人奸计得逞。

昭阳殿,阿娇在铜镜面前卸妆,拔掉头钗时,问道:“皇上今夜招幸哪位美人?可曾安排妥当?”

楚玉点头道“娘娘放心,一切无恙。”

阿娇微不可见的点头,起身拢了拢衣衫,楚玉担忧的说道:“诚少爷说得事…”

阿娇笑意盈盈,对平阳长公主的安排并不在意,轻叹:“本想着成全她同大将军,如今看来她般配不上大将军,平阳长公主的心太大了。”

“大长公主的认为大将军是要娶公主的。”

阿娇遗憾的摇头,卫青是不会喜欢平阳长公主的,如果她能返回大汉,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刘曦心中有事,便格外的留意中刑美人的动向,大汉的皇虽然不像明清两代那样检查严格,但后在阿娇的掌控之下,刑美人竟然能同外面通消息而阿娇并不知情,刘曦觉得不管是刑美人,还是隐藏在她身后的主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刘曦分析了许久,愣是没弄明白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既然找不到传消息的路径,刘曦另作打算。

刑美人怀孕之后便在自己的寝中养胎,除了向阿娇的问安之外,便不再出门,有的夫人美人去拜访,也被她需要静养的名义打发了,可见她行事很小心,刘曦不相信她会甘愿牺牲肚子里的孩子,刘彻的宠爱都是虚的,只有生下儿子才是立足本,即便将来无法继承皇位,起码还能当富贵王爷,在刘彻去世后,生母也好随着儿子就藩,享受到王太后的待遇。

在刑美人挺着肚子向阿娇请安时,刘曦躲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管刑美人是不是甘心被人利用,她对肚子的孩子是在意的,从坐姿和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刘曦悄悄的退出昭阳殿,深知阿娇可以不在意刑美人,但是却不能不在意她肚子里孩子,不管是不是对刘旭有威胁,都是刘彻的儿女。

翻身随意的坐在栏杆上,刘曦晃动着小腿,暗自思索对策,是不是借此机会做点什么?刘曦始终下不了决定,她是不喜欢刑美人,可是刘彻不好色专心对阿娇,又怎么了会出现刑美人?刘彻才是一切源。

“曦公主,你就不怕掉下去吗?”霍去病伸手揽住刘曦,硬是将她从栏杆上拽下来,“整个未央,就从未见过像你这般顽皮的公主。”

刘曦从霍去病身边旋身拉开距离说道:“这话谁都可以说,就是你不能说,我再顽皮也比你懂事。”

看到霍去病身后的奴婢捧着托盘,刘曦问道:“堂堂的嫖姚校尉何时成为送东西的人了?”

“皇上有赏赐给皇后娘娘,臣顺路而已。”霍去病让宦官女去昭阳殿,问道:“你想什么那般入神,就连我站在你身后都没有察觉,如果是心存歹意的人呢?”

“没什么,一点小事。”刘曦不想再谈,转移话题问道:“为皇祖母庆生的宴会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听说会来很多人,还有歌姬舞姬,中会不会出事?”

“我会保护你,放心看歌舞便是。”霍去病虽然是嫖姚校尉,但此前刘彻的安全一直都是他在布置的,“到时会很热闹,皇上说了要普天同庆。”

“要检查仔细,进贺寿藩王的侍从也不少。”刘曦提醒了两句,见霍去病有点怀疑的目光,申辩道:“我还不是怕出事。”

同霍去病吵吵闹闹,刘曦不想中混进来刺客刘彻责罚霍去病,问道:”你到底安排好没有?其实让藩王提供随从侍卫的名单和容貌特征,省得到时有蒙混过关的。”

刘曦不懂安全保卫,但她曾经参加过奥运会的开幕仪式,经历过奥运会的安保,霍去病笑道:“皇上亲自安排侍卫拱卫皇,我现在只管着八百骠骑,等着下次隋舅舅再征讨匈奴,我带你去蹴鞠如何?““不用了,我的书还没看完,娘要检查的。”

霍去病不涉足安保,万一出事怪罪不到他身上,刘曦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事情,没空同霍去病去蹴鞠,虽然霍去在再蹴鞠场上很潇洒帅气,刘曦现在无心欣赏。

霍去病唤不回刘曦,剑眉拧紧,刘曦绝对有心事,到底是什么?霍去病首次对女人产生了解的欲望。

“娘,如果你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是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你会做吗?”

刘曦放下毛笔,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阿娇在为皇太后的寿宴做准备,说道:“要看值得还是不值得。”

“怎么衡量是不是值得?”

阿娇走到刘曦面前,叹道:“你经历了便会懂得,一时恐怕无法对你说清楚,曦儿,你只要记住自己平安就好,无辜的人不需要顾忌,皇里本就不存在无辜的人。”

刘曦突然想起刘嫖所说的话,眼中迷茫尽去,笑着点头:“娘,我记得了。”

刘曦起身,用力抱了抱阿娇,扬眉笑道:“娘,我会保护你哦。”脚步轻快的离开昭阳殿,心中有了决定便不会再犹豫,重新焕发活力,做最后的准备。

阿娇让女收拾笔墨,叹道:“曦儿,经过此事会更懂事的。”

“是不是告诉曦公主,您早就清楚刑美人动向?奴婢心疼曦公主。”

“不用。”

阿娇摇头,中之事尽在阿娇手中掌握,她何尝不知道刑美人的动向?就连她身后的主人阿娇都清楚是谁,阿娇陷入深思,手掌按在了肩头,当初留下的疤痕隐隐作痛,一盆盆血水,阿娇心中泛起凉意,往事一幕幕的浮现,最终阿娇眼中清明一片,刑美人,等着看你的表演,刘彻可不是那么好救的。

王太后生辰之日,道贺的诸侯王大臣很多,未央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众人汇集宴会之地,清凉殿两侧摆放了两行长长的桌子,女宦官穿梭其间,按照食邑封地的多少,诸侯王,百官按次序入座,刘彻皇子中间首位就藩的昌邑王的席位是空置,众人并不觉得意外,昌邑王回长安后,一直在长乐陪伴王太后,有传说王太后离不开昌邑王,打算恳求皇上让昌邑王留在京长安,如果皇上答应了太后娘娘,那昌邑王便不仅仅是藩王,而是有王爵的皇子。

皇长子刘据早早赶来,陪着各地的诸侯王谈天说地,一派儒雅,颇有长君风范,刘据有皇长子的名,同时才学被百官称赞,立嫡立长现在是朝堂争论的焦点,刘彻对刘据刘旭一视同仁,分不清谁高谁低,刘旭最近两年不再好玩胡闹,学问上如飞猛进,骄傲而不倨傲,和刘据结交重臣诸侯王不同,刘旭更多的将心用在了学问练武上,虽然也有人暗自表示对他的支持,刘旭并未在意。

“旭皇子。”

“大将军。”

刘旭和卫青同时出现在大殿门口,一身戎装的卫青脸上照常挂着温和笑容,漆黑的眼眸中饱含着谨慎,退后半步:“旭皇子先请。”

刘旭不推辞,向跟在卫青身边的霍去病挑挑眉,便走到了卫青前面,卫青和刘旭身上凝聚了众多的目光,刘旭是皇后嫡子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人尽皆知卫青出自大长公主府,卫青会支持刘旭的传言流传的很广,刘旭对卫青并不亲近,如果说特殊的话,便是同霍去病了,满朝皆知霍去病同刘旭交情莫逆,长安三祸的名头依旧响亮。

霍去病反无顾忌同刘旭谈笑,从刘彻给刘旭刘据请先生之后,刘旭便很少同霍去病和刘曦游玩,两人难得见面,当然有许多话好说。

“霍嫖姚,你还没收到妹妹的冠礼?”

刘旭显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霍去病摇头道:“臣不抱希望了,随曦公主吧。”

“熟能生巧,她总有一日会送给你冠礼的。”刘旭状似安慰,霍去病一扬眉:“等到曦公主及笄吗?”

“那岂不是更好?”刘旭已有所指,拽过霍去病低声道:“我从小同你一处玩闹,同陈家表哥相比,我反倒更喜欢你。“霍去病愣住了,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懂,叹道:“待我马踏匈奴后再说。”

“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里众人跪倒,恭迎大汉帝国最尊贵的三人。

王太后是寿星居中,刘彻和阿娇分别在两侧搀扶着一身青松色多层汉服的王太后,昌邑王和刘曦跟在他们身后,王太后落座后,刘彻道:“起。““谢陛下。”

诸侯王和朝臣起身落座,大殿里花团锦簇,王太后向阿娇含笑点头:“辛苦皇后费心安排,不过是寿日,同皇帝热闹一番也就是了,用不着如此奢华,劳民伤财,倒是哀家的罪过。”

“母后万不可这般想,是皇上对您的孝心。”阿娇恭敬垂头,笑道:“大汉国运昌隆,陛下雪汉耻于匈奴,四海臣服太平盛世,母后多虑了。”

刘彻说道:“皇后说得是,儿子给娘贺寿哪有奢华一说?是朕的本分。”

王太后含笑点头:”是皇后辛苦,哀家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刘曦跪坐在阿娇下手,太后和皇后的交锋听得清楚,王太后的抱怨意有所指,阿娇不慌不忙的应对,相反更合刘彻心意,从这一点上看,刘曦认为王太后还没有阿娇了解刘彻。

刘曦在刘彻下手寻找刑美人,遍寻一圈,没有找到?难道是她想错了?刑美人到底去哪了,刘曦不相信刑美人会不出现,这样的局面刘曦更加警惕。

训练有素的舞姬在编钟馨等古朴的乐器伴奏下,扭动舒展身躯,妙龄少女身姿优美,刘彻看得很尽兴,大臣们畅饮着,热闹的局面冲淡不了刘曦心中的影。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刘曦叫来兰芷,压低声音吩咐:“你去看看,刑美人去哪了?““诺。”

既然不放心,那就打听清楚,干等着不是刘曦的风格,王太后对昌邑王着实不错,回到长安的昌邑王比以前长进不少,更会讨王太后欢喜,对待阿娇毕恭毕敬,轻易不会露出对阿娇的怨恨,对刘彻歌功颂德,说着一路归京所见所闻。相比较住在京城的皇子,独自就藩的昌邑王见识广博,溜须拍马之言听着不显得空洞。刘彻命昌邑王把盏,为刘彻把盏对昌邑王是最好的奖励,落在朝臣们眼中,看待昌邑王的神情多为深思。

“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刘曦天真的眨眨眼睛,甜笑道:”昌邑王皇兄看着比在未央更出息了,外面的水土养人,皇兄将外面说得这么好,一定舍不得来开封地吧,我都想去你的封底看看呢。”

阿娇含笑看看刘曦,昌邑王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刘曦打算再接再厉,可转念一想,此时要是提出分封皇子,刘彻难免不会多想,刘曦眼珠一转,端起青铜酒尊举到前,敬向刘彻道:”女儿恭贺父皇有多一位镇守封地的贤王。”

刘彻轻捻手指,在大臣们注意的目光向下,同刘曦对饮:“你贤王这词用得好,昌邑王当为贤王。”

一句当为贤王,掐断再进得可能,昌邑王垂头谢恩:”谢父皇。”

刘曦美酒沾唇,昌邑王想要留在长安,是痴心妄想。王太后盯了刘曦半晌,叹道:“咱们曦公主也长大了。”

“曦儿长大了才能更好孝顺皇祖母,父皇和母后。”

刘曦不慌不忙的起身,屈膝下拜,做出了孝顺听话的模样,刘彻笑道:“朕看曦儿不仅孝顺,还很懂事,皇后教导的好。”

阿娇笑容里带出一分骄傲,刘曦的表现却是让阿娇都有点意外,她把握住了最恰当的机会,绝了昌邑王归京的可能。王太后突然在刘曦身上感受到刘嫖的影子,虽然稚嫩,但将来…王太后一挑眉问道:“皇上总说曦儿像你,我瞧着更像馆陶大长公主。”

“像父皇,才不要像外祖母。”

刘曦手心冒汗,刘彻绝不会容许大汉再出现似有刘嫖权势的长公主,王太后这是把刘曦往火坑里推,阿娇同样清楚王太后的话音,却不是出口为刘曦申辩的时候,刘旭帮忙的话被阿娇的目光堵在口中。

刘曦仿佛犯了错的孩子,偷偷的瞄着刘彻,轻声道:“外祖母不是是弄花草就是耕田苗,我做不好的,总是将庄家苗踩坏,被外祖母训斥。”

刘曦将刘嫖的田园生活大书特书,都是田园小事,但经刘曦一说妙趣横生,闲云野鹤般的外祖母带着活泼好动顽皮异常的小孙女跃然眼前,刘彻的神情舒缓,刘曦暗自松开拳头,借此机会走到刘彻身边,拉着刘彻的一角道:“父皇,我不想再让外祖母训斥。”

“你能学会姑姑一分的风韵,朕知足了。”刘彻宠爱的揉揉刘曦的脑袋,“整日的同去病胡闹,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就得姑姑教导你,否则那个老师能教得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小花招。”

“父皇,一定得外祖母教吗?”刘曦乞求的看着刘彻,“外祖母其实很忙的,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曦儿,母亲再忙也有功夫教导你。“

阿娇缓缓的开口,眼底溢满笑意,“皇上,只有母亲才能教好曦儿。”

刘彻点头道:“姑姑将曦儿教得很好,想当初朕也被姑姑教导过。”

刘彻来了兴致同刘曦说起少年青年时的往事,刘曦瞪大眼睛,难怪刘彻对刘嫖很敬重,原来以前刘嫖调教过汉武帝刘彻?越听刘曦越觉得心惊,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陷入谜团中。

王太后目的没有达到,勾起刘彻的往事觉得堵得慌,刘嫖本来今日进向王太后贺寿的,但突然头晕目眩,王太后便劝刘嫖回府休息,王太后即使位居太后之位,刘嫖向她跪拜臣服,都改变不了王太后对刘嫖的心结,在刘嫖面前,王太后总是底气不足。

刘彻陷入往事,刘曦认真的听着间或问上两句,或为刘彻把盏,父女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的听见刘彻爽朗的笑声,刘曦安慰刘彻道:“父皇,爱之深责之切,外祖母是为了咱们好。”

刘曦同刘彻彼此安慰,痛诉刘嫖众多的‘暴行’越说越投机,跳舞的妙龄少女刘彻懒得看一眼,刘曦在刘彻情绪激昂的时候,向阿娇打了个暗语,王太后的准备付诸东流,刘曦不仅知道刑美人有问题,同样知道平阳长公主打算借着王太后的生辰,将美人献给刘彻,刘曦撇过照常跳舞的歌姬,他们都是清秀的美人,却是陪衬,那张王牌平阳公主得在关键的时候打出来,用美人衬托绝色美人,平阳公主深知此道。

平阳长公主暗自着急,想着把刘彻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好先上倾国美人,可刘彻本就不给她面子,同刘曦说得开心,王太后几次说话,刘彻随口应和,阿娇亲自为王太后布菜,说道:“母后,请用。”

王太后想要借机冲阿娇发火,却找不到借口,原先有的感觉又出现了,好似打在棉花上,王太后谨慎了许多,不能让刘彻彻底的被阿娇笼络住,王太后向平阳长公主使眼色,轻轻摇头,今日并不是献美人的好机会,平阳长公主很是不甘心,阿娇轻言:“长公主,您脸色可不大好,是不是最近累着了?”

平阳挺直身体,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身体好着呢。”

阿娇抿了口美酒,淡淡的提醒:“少想一些事情,会轻松很多,乐得自在,心宽体胖这话说得是有道理的。”

当刘曦终于看见刑美人时,心中警觉,尤其是刑美人向刘彻走来,刘曦抢先起身扶住刑美人,“你怀着身子,可不能随便乱跑,皇祖母还等着抱皇子呢。”

“多谢曦公主,奴婢来迟了,特向太后娘娘请罪。”

刑美人大着肚子,刘曦稳稳的扶住她,扶着刑美人刘曦的压力同样不小,怕她故意摔到,到时刘曦就说不清楚,刘曦对刑美人身后的女训道:”你们还不过来扶住刑美人?”

女恍然连忙上前扶住刑美人,刘曦见她们却是接手后才松手,重新做到刘彻身边,状似好奇的看着大殿的布置,实则在琢磨刺客从哪块冲出来。

“无妨,你下去歇着。”王太后和蔼的说道,仔细的看了看刑美人的肚子,道“肚子尖,在腰上,哀家瞧着是为皇子,皇后,你认为呢?““皇子公主都好。“阿娇扫了一眼刑美人,“皇子更好,未央里会更热闹的。”

刑美人面露犹豫,轻声唤道:“陛下,臣妾有事禀告。”

刘彻此时才将目光落在刑美人身上,问道:“何事?”

刑美人靠近刘彻,就在此时斜刺锋芒一闪,刑美人一闭眼高喊道:“护驾,护驾。”向刘彻凄美的一笑,转身挡在刘彻面前,迎向出入起来的剑锋。

清凉殿里这场变故混乱,刘曦抬手将青铜酒尊扔向即将刺向刑美人的刀锋,没有人能坦然面对生死,刑美人有选择的余地的话,不会想要牺牲她的孩子,刑美人下意识的闪身,护住了肚子,她再多的心里建设都无法做到像阿娇那样保护刘彻,刘曦弯弯嘴角,扔酒樽目的就在此处,刘曦给了刑美人反应的机会,面退生死时,本能的反应,身体此时要比脑袋更忠实,一切足够了。

刘彻一脚踢翻桌子挡住了刺向他的刀刃,猛然站立高喊:“大胆刺客,敢来刺杀朕?”

桌子挡住了刀刃,同时刘曦上面的酒菜洒落,刘曦当时将把盏的放置的方向很讲究,桌子上的菜色都以刘曦的喜欢重新排列过,汤汤水水,盘子碗筷绊倒了刑美人,她虽然极力护住肚子,下面还是染上血迹,刘曦望着鲜红的血迹,说不出是否有难过,她做错了吗?

刘彻拽起刘曦,怒道:“发什么呆?去一边躲着,别给朕添乱。”

刘曦醒悟过来,如果不是刘彻突然拉她一下,刘曦兴许会被刺客伤到,被刘彻护在身后,刘曦首次觉得刘彻是她的父亲,场面越来越混乱,有着急护驾的,有逃跑躲避的,谁也不知道刺客到底混进来多少。

王太后同样很慌乱,“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

阿娇动作麻利,拉住软成一团的王太后护在身后,说道:“母后,镇定,镇定。”阿娇甩掉繁琐的长裙,从冲上来护驾的侍卫手中拿过宝剑当做护身的武器,刺客是奔着刘彻来的,阿娇这边的压力并不大。

被刘彻护着的刘曦见阿娇是平安的,突然看向最后的死角,果然瞥见利箭寒芒,是袭击刘彻的最佳地点,箭翎破空飞向刘彻后心,刘曦下意识的扑倒刘彻,用身体做了刘彻的盾牌,她不能让刘彻就这么死了,阿娇失声高喊:“曦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刘彻保护刘曦,让所有人吃惊,刘曦扑向刘彻为他挡箭,同样让人意外,刘曦闭上了眼睛,她答应过父母要好好的活下去,并不想死,身体的本能竟然去救刘彻?并未觉得刺痛,刘曦睁眼,她人在卫青怀中,箭翎在了卫青的肩膀上,卫青轻声道:“曦公主,别怕。”

“大将军。”刘曦动动嘴唇,“你受伤了。”

“臣没事。”卫青放下刘曦,向刘彻道:“陛下,臣救驾来迟。”

在刘彻身边此时站满了侍卫,刺客已经被消灭,刘彻扶住卫青,道:“你又救了朕一次。”

“是曦公主就驾,臣不过是帮了曦公主一把。”卫青摇头,刘曦看见霍去病同躲在暗处的刺客打成一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卫青怎么会突然出现?还能绕过刘彻?刘曦显然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些的好机会。

“霍去病,留活口。”刘彻对眼前的刺客最是痛恨,如果当时不是刘曦挡在他身后,结果很难预料,阿娇快步走到刘彻身边,担忧的看着刘彻,见他平安才放心,说道:“好好的宴会,怎么会混进刺客?搅了母后的生辰不说,陛下有差一点…他们该千刀万剐。”

刘彻攥住阿娇的手,狠狠的说道:“朕会查清楚的。”

阿娇此时才撇向刘曦,刘曦轻轻摇头示意她没事,更不会怪阿娇先去看刘彻,刘曦目光落在卫青身上,见他脸色灰白一个念头越上脑海,失声道:“大将军,箭上会不会有毒?”

刘彻阿娇同时看着卫青,刘彻高喊:“太医,太医。”

刘曦扶住卫青,她不会处理伤口,眼泪簌簌的滚落,嘴唇颤抖:“不会抹毒,你是失血过多,不会有事的。”

“曦公主,臣没事。”卫青唇边含笑,首次拍着刘曦的脑袋:“臣没事。”

霍去病将刺客踢飞之后,剑剑指着刺客:“说,谁派你来的,箭上有没有毒?”

躺在地上的刺客回头看了刘彻一眼,霍去病心知不好伸手卸下他的下巴,不是霍去病不够机敏,下巴即便卸下,刺客自尽身亡,刺客藏毒显然不是寻常的手段。霍去病跺脚,单膝跪在刘彻面前:“臣向陛下请罪。”

“算了,他死了朕同样能找出背后的人。”刘彻鹰隼环视四周,在淮南王刘安身上停顿稍刻功夫,眯着细长的眼睛,问道:“淮南王叔见多识广,为天下诸侯之首,可曾听见消息?”

“臣不知。”刘安跪地,指天发誓:“臣从未听说过有刺客的事情,请皇上明察。”

“淮南王叔的忠心朕是清楚的,朕只是随口问问,淮南王叔消息灵通,捉拿幕后之人的事情还要靠王叔多加辅助。”

“臣一定帮着陛下捉拿刺客,敢于行刺陛下,罪该万死。”

刘安慷慨激昂,刘曦顾不得别的,见卫青越来越虚弱,眼泪越流越多,不停的重复道:”大将军,你不能有事。”

太医跑过来,刘曦亲自扶着卫青去处理伤口,霍去病辅助卫青另一只胳膊:“舅舅,你没事的。”

“去病。”卫青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刘曦扶不住他,卫青将身体重量压在霍去病身上,说道:“如果我醒不过来,汉军将来就靠你了,去病,帮舅舅狠狠的打匈奴,迎回…迎回…”

“大将军。”

刘曦失声高喊,阿娇手上一紧,被刘彻攥得生疼,刘彻眼里充满血红,强行压制住冲天的愤怒,阿娇轻抚刘彻手臂,低声安慰:“大将军吉人天相,是大汉股肱之臣,上天不会如此绝情,陛下,您不能乱。”

“朕要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刘彻对卫青很有感情,同时清楚卫青真若出事的话,必然会引起汉军的震动,卫青在汉军眼中是不败的战神,是对抗匈奴的神信仰,刘彻的愿望便是彻底打残匈奴,卫青是极为关键的人物。阿娇的提醒,刘彻冷静下来,命令廷尉署彻查此事,宁可错杀以前也不能放过一人,同时刘彻开始调兵遣将,谨防匈奴借此机会来犯境,同时还需要安抚卫青用惯的裨将。

“舅舅是不是中毒了?”

霍去病揪着太医的脖领子,刘曦看着除掉箭翎后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色鲜红,不似中毒的样子,可是卫青却不曾清醒过来,刘曦眼睛红肿,吼道:“霍去病,你放开太医。”

霍去病松手,太医擦擦冷汗,说道:“曦公主,大将军是中毒了,臣无能判断不出毒物。”

“中毒?你们判断不出的所中的毒?你…父皇养你们何用?”

刘曦恨不得将太医揍一顿解气,刘彻和阿娇安排好一切后,急冲冲赶过来,刘彻刚跨进殿门便听见中毒的话,阿娇扶着刘彻,道:“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药就会有解药。”

刘彻嘴唇抿成一道线,捉拿幕后真凶刻不容缓,刘彻厉声问道:“就没有办法了解大将军中的是什么毒?朕养了酒囊饭袋?”

太医们聚集一堂,他们都弄不出来可行的方法,领头的说道:“陛下,不是臣不尽心,而是箭翎上涂得毒药太过奇怪,可能是大将军身穿的铠甲挡住了利箭,大将军的中毒并不深,只是昏迷不醒。”

“总是昏睡着不吃不喝,谁都受得了?”

刘曦和刘彻一个想法,下手之人好狠毒的心肠,卫青是替他们受苦,刘曦咬着嘴唇,尝到血腥味道,痛恨自己没用,“父皇,光指望着太医看来是不成了,不如贴皇榜找寻名医吧。”

“朕担心他们滥竽充数,反倒耽搁大将军的病情。”

刘彻愁眉不展,卫青对他而言很重要,甚至觉得刘曦如果…刘彻甩掉了脑中的荒唐想法,严令太医找到救治大将军的方法。

“启禀陛下,刑美人肚子疼下面染血,是小产之状。”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寿宴受惊,发热头晕想见陛下。”

前后两名内侍分别向刘彻禀告,刘彻心有大将军卫青,不耐烦的说道:“告诉朕有什么用?朕是太医吗?”

内侍瞟了一眼探讨大将军病情的太医们,糯糯的不敢说话,阿娇心细轻声道:“陛下,臣妾去看看吧。”

“嗯,让母后注意休息,朕处理完大将军的事便去看望她。”

刘彻对王太后还惦记着,而刑美人,他提都没有提,阿娇嘴角上扬,唤道:“曦儿,陪我去看看你皇祖母可好?”

刘曦看看刘彻,又看看刘彻,缓缓的摇头:“娘,我想看着大将军,他不平安我相信不下。””好吧,你别添乱。“阿娇低声对刘彻说道:”陛下,我一会回来带走曦儿。”

“辛苦娇娇了。”虽然当时情况混乱,阿娇主动保护王太后的行为刘彻是看在眼中的,将琐事交给阿娇,刘彻放心。

阿娇轻展笑颜,道:“陛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娇走出大殿没有微微皱起,刚才的惊魂一幕,阿娇现在想来还在后怕,如果到刘曦身上?阿娇的心仿佛要从膛里蹦出来,停下缓了好一会,稳定情绪问道:”刑美人是小产?”

“回娘娘,奴婢得到消息,这胎恐怕是保不住了。”楚玉早就得到消息,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个成型的皇子。”

“我先去看望刑美人。”

阿娇登上车驾,命人向刑美人的殿驶去,刑美人的殿里,众多美人夫人云集,虽然口中说着劝说刑美人的话,眼里的嘲弄显而易见,脾气直爽圣宠不再的程夫人说道:“想要像皇后娘娘般救驾,也得有能耐才成,皇上没救成,反而失去了儿子,还是当娘的狠心。”

刑美人躺在榻上,本来突出的小腹慢慢的下陷,眼泪流干,她的儿子便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去了,刑美人心中泣血,抬手轻抚小腹,好像还在一样了。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恭迎阿娇,刑美人反倒闭上了眼睛,皇后娘娘会来,她不意外,可是她更想见到皇上。

阿娇缓步走近床榻,刑美人正看眼睛,阿娇如同往日一样珠光环绕,皇后的尊贵更凸显刑美人狼狈不堪,阿娇平淡的说道:“你想开一点,将来总会再有孩子的。”

“不会有了,皇后娘娘,您不会再给奴婢机会了吧。”刑美人脸色素白如纸,眼角泪痕尚存,“皇上…皇上…”

“你是皇上的美人,皇上招泥侍寝自然会再有身孕,你太激动了。”

阿娇看着刑美人,笑容越发清淡:“本还要去探望太后娘娘,你歇着吧。”

“你们也散了吧,省得吵到刑美人。”

“诺。”

众人散去后,阿娇向外走,刑美人突然抓着幔帐挣扎的起身:“皇后娘娘,你就不怕奴婢说出去吗?”

阿娇回眸一笑,无视刑美人的无理取闹,“本问心无愧,你能说什么?皇上会相信你?念在你曾经伺候过本,给你提个醒,你还是想法自保吧,刺客的事情皇上不会就此算了。”

刑美人失声痛哭,阿娇腰挺得直直的,走出殿门,刑美人太小看她陈阿娇了,给她看到的都是阿娇想让她知道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太后习惯后不见血的争斗,再加上多年的养尊簇拥王太后突然面对刀锋时惊慌失措,不是阿娇护着的话,王太后极有可能丧生在为她庆祝的寿宴上。回到长乐王太后便病倒了,身体包成一团,王太后让人去找刘彻来,侍女禀告她,大将军陷入昏迷,皇上不会轻易离开。

王太后怒火中烧,又气又急,病情越重,痛骂女时,阿娇来到长乐,视地上的陶瓷碎片于无物,走到床榻仔细看了看王太后,道:“陛下心里担忧母后,命臣妾来照料您。”

“我儿子心里还有我?”王太后怒气冲冲,阿娇从侍女手中接过汤碗,坐在王太后身边劝道:“这番刺客进行刺,搅乱母后寿宴,陛下雷霆震怒,是捉拿幕后主使,为母后出气。”

王太后见放在唇边盛满汤药的汤勺,看着烛火下显得柔和的阿娇,还像往日那般恭敬难掩身上的骄傲,当时刺客行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逃命,只她——大汉的皇镇定沉稳,站在刘彻身边。

甘泉烽火时阿娇对峙伊稚斜的事情,王太后听说过,但是不信的,没有一位女子面对残暴的匈奴无视危险,不过是众人逢迎拍马之言。今日王太后亲眼所见,方恍然大悟,薄情的儿子为何会宠爱信任阿娇如此,她便是天生应该站在刘彻身边的女人。

刘彻的格,王太后其实是清楚的,此时刘彻安排捉拿刺客,但不是为她出气,刘彻现在最关心的是生死未卜的大将军,关心他抗击匈奴的大业,至于其他的事情,还占据不了刘彻的注意力,阿娇能这么得体的说出这番话,王太后心中泛起感动,轻声唤道:“阿娇。”

“母后,用药吧。”

阿娇亲自喂王太后吃药后,又扶着她重新躺好,盖好被子轻声说道:“陛下忙完这一阵便会来看望母后,您尽可安心。身上不舒服就同我说。”

阿娇挑暗了烛火,低声吩咐女需要注意的事情,受过惊吓的王太后身边的人留得多一点,但脚步要轻不能吵到她安歇,王太后虽然合眼,但阿娇的话她是听清楚了,心中感慨颇多,一时分辨不出是悲是喜,迷迷糊糊睡去。

“太后娘娘应该不会再给您脸色看了。”

楚玉将披风披在阿娇身上,已经是深夜,皓月高悬,清冷的月色泛着凉意,阿娇经过刺客的事情,又安抚后太后,身体乏累,可还有许多的事情尚未处理完,阿娇不愿乘车驾,凉意能让她头脑更清醒,阿娇总觉得此番刺客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边走边回想,听见楚玉说起太后,阿娇淡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做了儿媳应当做的,至于以后的事情,指望她能记住,我还不如多陪陪陛下。”

阿娇言下之意本就不相信王太后会记住今日的事,当王太后醉心于权利的时候,往往会将情感看得淡薄,阿娇暂且放下刺客的事,想着该怎么让刘彻更靠近信任她,机会稍纵即逝,阿娇得提前做好安排。

阿娇再次来到气氛凝重的清凉殿,正在怒骂太医的刘彻用眼神询问,阿娇淡淡一笑,让他放心一切已经安抚妥当了,刘彻点头后,继续骂太医没用。

“曦儿,同我回去吧。”

阿娇手掌搭在刘曦肩头,一直陪在刘曦身边的霍去病退后一步,站在两步后静静的望着仿佛熟睡的舅舅,霍去病担心卫青,同样因为卫青昏迷前最后一句话而感到压力很重,是卫青再交代遗言,抗击匈奴交给他,卫家也要交给他,霍去病对这些一直很清楚,但却不想承担卫家的重任,他是霍去病,不是卫青,他只想恣意的在疆场上驰骋,迎回的又是谁?

“娘,我想在这呆着。”

刘曦不能离开卫青,她从不曾掩饰对卫青的崇拜,一是因为卫青是英雄一样的人物,二是卫青身上有着父亲的影子,同刘彻相比,卫青更像是她以前的父亲,能背负保护家庭,不需要讨好算计的父亲。

阿娇劝不回刘曦,无奈的叹息,刘彻的声音渐渐低沉,阿娇劝不了女儿,只能劝刘彻。

“陛下,您累了一日,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您不能累坏了身子。”

“娇娇,朕没事。”

刘彻疲惫的揉着太阳,阿娇上前帮忙,刘彻放松了身体跪坐下靠着阿娇,闭眼问道:“母后说什么了?”

“看母后睡下,我才过来的。”

阿娇专心为刘彻按摩,并未提起王太后的暴怒抱怨,刘彻同样清楚王太后,拍拍阿娇的手臂,道:“多亏有你为朕照料母后,安抚后,她们定是乱成一团。”

阿娇靠近刘彻,柔和无悔的说道:“这些都是臣妾应当做的。“阿娇同刘彻在一处,刘曦捶着脑袋,霍去病一把拉住刘曦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垂坏了脑袋就能救舅舅?”

阿娇一心安慰刘彻,同他探讨幕后之人,分神注意刘曦的动向,刘彻和阿娇同时看向在卫青床榻前争执的刘曦霍去病,刘彻浓眉拧紧,道:”曦儿。”

刘曦推开霍去病,皱着眉头回想:“父皇,我一定是在哪见过这种毒药,我是见过介绍的…到底在哪?”

刘彻眼前一亮,大步走到刘曦身边,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何时见过?”

“曦儿,慢慢想别急。”阿娇同样走近,拉住刘彻轻轻摇头,轻声道:“别给曦儿太大的压力,她相救大将军的心,不弱于陛下。”

刘彻缓缓松手,刘曦对卫青的敬意,他很清楚,可是刘彻弄不明白刘曦对卫青发自内心的亲近从何而来,显然不单单是因为卫青的战功。

刘曦狠狠的拍着额头,零散的记忆涌上,刘曦首先确定她不是在现代看见的,卫青中毒的症状很像…很像…刘曦说道:“父皇,我去书房。”

随后不管刘彻是不是答应便跑了出去,刘彻命令:“霍去病,陪着曦儿。”

“诺。”即便刘彻不说,霍去病也准备陪刘曦去翻书,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刘彻叹道:“希望能有好消息。””娇娇,你怎么了?累了?”

刘彻见阿娇晃神发愣,揽住阿娇道:“陪朕歇息。”

阿娇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轻笑,“臣妾当然会陪着您。”

刘彻命令太医照顾卫青,同阿娇相携离去,卫青虽然昏迷,查不出毒物,但太医保证此时并无危险。刘彻将阿娇搂在怀中浅眠,只有在阿娇身边他才能睡得安稳,阿娇合眼睫毛微颤,经刘曦的提醒,卫青所中的毒,她也见过,阿娇心情凌乱,从刘彻背后致命的箭翎,刘曦扑向刘彻,一幕一幕在阿娇眼前不停的回闪,电光火石当箭翎刺向刘曦时,霍去病准的扔出酒杯,使得箭翎偏移,闪过刘曦的要害咽喉,卫青斜刺里冲出救了刘曦,阿娇无法入睡,眼睛撩开一道缝隙,望着刘彻久久无言。

“你到底是从哪本书上看见过?”

霍去病接住刘曦扔过来的书,翻看着:“就不记得名字吗?”

“如果我记得清楚,还用你帮忙?”刘曦大体的扫过竹简,不是,扔到一旁,此时也不顾的爱护竹简了,能救大将军要紧:“就是竹简上所写,我记得是一种花,你别愣着帮忙。”

霍去病蹭了蹭鼻子,被刘曦指使的团团转,搬梯子很费工夫,刘曦便爬上霍去病肩头去拿竹简,书房里的定光一直亮着,偶尔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不是那本。”

“那你说是那本?”

“霍去病,你以后一定要多读书,省得帮不上忙。”

“曦公主,你可是坐我肩头上呢。”

太后娘娘寿宴上闯进刺客是震动长安的大事,尤其是大将军昏迷不醒,朝野震荡,刘彻严令廷尉署彻查,都城长安城风声鹤唳。诸侯王朝臣虽然离开未央各自回府,但都惴惴不安,生怕府门被如狼似虎的廷尉踹开。

淮南王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淮南王刘安凝重的问道:“陵儿,都处理妥当了?”

“父王大可放心,他们不会在出现众人面前。”

相较于刘安,刘陵显得从容很多,一是一切都是她经手的,刘陵很有底气,二是多年一直在长安生活,刘陵面对无形的压力已经习惯了。

刘安点头道:“大将军卫青昏迷,这事得告诉伊稚斜。”

“父王,我出时便传递了消息,两日后伊稚斜就会知道。”淮南王世子向刘安说道,刘安看着一双儿女,问道:”陵儿,最要紧的那一箭是你安排的?”

“女儿哪有那本事?”刘陵想了一会说道:“父王,咱们被算计了。”

“到底是谁?”淮南王世子很激动,刘陵慢悠悠的品茶,扬眉一笑:“是位高人。”

“刑美人该怎么处理?她应该小产了,可惜这颗好棋子。”

“不可惜,还能一用。”

刘陵将打算同刘安说起,“女儿看了那名倾国美人,咱们同样可以算计平阳长公主。”

第一百二十章

旭日坲晓,露珠浮于草木上,宣室偏殿开辟出来的书房中,随侍的女垂头悄悄打盹,突然一声惊呼在宁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找到了,我就说我见过。”

刘曦捧着竹简,布满血丝的眼里露出狂喜,霍去病一步迈到近前,抓过竹简道:“我看看。”刘曦才不会给他看,直接向外面跑去,“去救大将军。”

燃了一夜的烛火熄灭,一缕渺渺的轻烟袅袅升起,霍去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相信刘曦找到的竹简一定能为舅舅解毒,舅舅记挂在心中的那人不论是是谁,舅舅完全可以亲自迎回。霍去病拍了拍肩头,唇边溢笑,旭日晨曦驱散了昨夜的黑暗,远处跳跃奔跑的影子,霍去病深深吸气,驱散眼底的眷恋,大将军受伤匈奴一定会异动,霍去病兴许会尽早的上战场。

刘彻尚未来得急起身,通禀的女跌跌撞撞的闯进昭阳殿,高呼:”陛下…陛下…曦公主找到了竹简,大将军有救了,陛下,大将军有救了。”

刘彻一跃而起,顾不上穿鞋,光着脚板站在冰凉的地面,“卫青,卫青的毒解了?”

“诺,太医在配药,说是大将军身上所中的毒,一定会解的。”

刘彻不禁攥紧拳头,满腔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昨夜是勉强才睡熟,卫青对刘彻的战略部署太重要了,刘彻清楚霍去病锋芒毕露,需要一名沉稳的帅才在他身后压阵,卫青是最好的人选。

“曦儿是朕的好女儿,当赏。”

刘彻并没有忘记刘曦,未见阿娇出声,刘彻回头,阿娇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强打着神,“陛下。”

刘彻目光露出一丝慌乱,重新来到床榻边,手扶上阿娇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烫?来人,传太医。”

“我没事。”阿娇专注的看着刘彻,嗓音沙哑显得有气无力:“您先去看看大将军吧,我歇一会就好。”

“朕,朕在昭阳殿陪你,娇娇,你比…”刘彻坐在阿娇身边,握紧她烫人的手,道:“娇娇比卫青重要。”

“我病倒了,中上下没了约束,咳咳…咳咳咳,更是离不开陛下,母后受了惊吓,太医说要静养。”阿娇砖头,后脑对着刘彻,“别过了病气。”

刘彻将虚弱的阿娇揽住,低头看着一夜间虚弱了很多的阿娇道:“朕不怕。”

阿娇眼里雾蒙蒙的,道:“让曦儿照料我便好,大汉离不开你。”

劝了许久,刘彻才离开,阿娇阖眼叹气,她不是由于惊吓,也不是由于着凉,而是心病。

刘曦看着太医将汤药灌进卫青肚子里,须臾,卫青清醒,刘曦凑上前去,睁着红红的眼睛道:“大将军,你醒了?”

“曦公主。”卫青身上无力,但多年的尊卑让他挣扎起身,刘曦按住卫青,卫青说道:“礼不可废。”

“救命之恩呢?”刘曦毫不退让,“大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再向我行礼,我更觉愧疚。”

卫青动动嘴唇,未发声时,刘曦低声道:“大将军,父皇一会便会来,谢谢你。”

刘彻见卫青清醒很高兴,刘曦却听见阿娇病了的消息,匆匆辞别卫青,去看望阿娇,卫青说道:“曦公主是好女儿。”刘彻点点头,道:”仲卿修养好身体,朕还用你征讨匈奴。”

“臣定当效命。”

卫青虽然刚刚清醒身体虚弱,可是外臣怎可留在中,卫青自请出,刘彻明面恼怒卫青太过谨慎,劝了几句便放卫青出。

赶到昭阳殿的刘曦在殿门口身体晃了晃,兰芷扶住说道:“公主,你一夜没合眼,身子熬不住。”

“没事,我先看看娘再歇着。”刘曦拍拍脸颊,显得神一点,掩盖住疲倦,轻快的说道:”娘,女儿来看你了。”

阿娇脸上难得露出迷茫,刘曦自从夺舍后边不曾见过,心中狐疑,阿娇的额头,刘曦不相信是因为昨夜的惊变阿娇被吓病了,问道:“娘,您有心事?”

“曦儿,我…”

“启禀娘娘,大长公主求见。”

阿娇说道:“让母亲进来。”

刘曦起身迎向刘嫖,唤道:“外祖母。”

“我都听说了,你也累了一夜,去歇着,你母亲这有我。”刘嫖待刘曦如同往常一样,刘曦点头道:“有劳外祖母。”回头看看阿娇,转身离去,刘曦敏锐的感觉到阿娇和刘嫖之间有点不对劲,她无法牵扯其中,在回去的路上,刘曦将事详细的想了一遍,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来,刘曦摇头否定,是她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昭阳殿里,阿娇靠在床头,头发披散在前,显得很虚弱,同刘嫖四目相对:“卫青救了曦儿。”

“我知道。”

“卫青所中的奇毒解了。”

“我知道。”

刘嫖神情稍显波动,“曦儿很聪明,能找到竹简。”

“娘,你到底知不知道没有卫青,曦儿就…就…”阿娇情绪很是激动,刘嫖上前一步,双手抓住阿娇的颤抖的肩头,稍稍用力,轻言:”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娇娇有一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说过,谁也不能伤害曦儿和旭儿。”阿娇坚决的望着刘嫖,声音低沉:“母亲,我相信我会赢这局棋。”

“你不后悔?”刘嫖问道,阿娇缓缓的摇头,刘嫖眯了眯眼睛,放开阿娇道:“养好身体,平阳长公主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母亲,他的美人还少吗?”阿娇并不太在意“一时新鲜罢了。”

“娇娇,这个美人不一样,你要格外小心,平阳同刘凌最近走得很近,刘陵会助平阳成事,论魅惑男人,刘陵有独到之处。”

阿娇涌起说不清楚的惆怅,刘嫖道:“你若是身上不好,我陪你甘泉养病。”

平阳长公主给刘彻贡美人,刘曦能阻挡一次,不能阻挡一辈子,平阳总会找到机会的,刘嫖的意思是她眼不见为净,考虑清楚,阿娇摇头道:“我要留在中。”

刘嫖叹道:“罢了,随你吧,娇娇,你不要小看曦儿,她最近在读吕皇后的生平,能学得吕皇后一半的本事,曦儿将会是你最大的助力,刑美人不就是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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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阿娇解开心结,病体日渐好转。王太后寿宴上那出行刺的事情,后中人心浮动,刘曦不能看着养病的阿娇为这些事耗费心力,同时清楚阿娇更不会将中的权利下放,便主动提出帮着阿娇处理,阿娇欣然同意,刘曦接触中事情后才明白皇后的职位看着尊贵,其实责任同时很大,后的女人看似老实,实则稍不注意便找麻烦。

刘曦并没有阿娇那么多顾虑,阿娇要考虑刘彻的感受,刘曦不同不怕刘彻说她不贤惠,借着中彻查刺客人人自危的时候,狠狠的敲打警告了跃跃欲试的夫人美人,打着调查刺客的名义,频频的宣召夫人美人们身边的女宦官,刘曦单独一个一个问女问题,都是极为简单的,可是关着殿门,外面的人难免有狐疑,女回到自己主人身边,必会被盘问一番,听见这么简单的问题,有的美人是相信女并未说谎,但是绝大部分人便不再信任女宦官,刘曦了解到后,打着为太后娘娘祈福的名目,外放一部分适龄的女出,再给夫人美人重新指派伺候的人,一番洗牌之后,即便她们再用女们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得了解新晋女是否忠诚,正经得费一番功夫。

阿娇对刘曦刮目相看,刘曦洋洋得意,向阿娇建议:”每隔三年便外放大龄女出,一来可以昭显您的体恤百姓,二来也省得她们给您添乱,父皇征战匈奴,不是一年两年便可以决定胜负的,汉军需要后备壮丁,没有女子哪能有孩子?新采选进来的女虽然调教起来费些功夫,但夫人美人拉拢同样费时费力,平常的事指使女倒还罢了,真正不可告人的事她们同样怕落下把柄。”

刘曦用木勺搅凉汤药,药雾带着苦涩的药香,见阿娇的气色不好,刘曦问道:“吃了半个月了,您的病还没好,太医开的药方到底管不管用?”

“我没事。”阿娇轻轻摇头,眉宇间隐现疲倦,刘曦喂完陶汤药,扶着阿娇躺好,阿娇说道:“你皇祖母…”

“娘,我会去看望皇祖母的,您现在就应该安心静养,别的事情交给我。”刘曦小手盖在阿娇的额头,不觉得烫手,“女儿很能干的,您放心。”

阿娇阖眼入眠,刘曦轻步离开,叫来楚玉,详细的询问阿娇的病情,并且将太医都找来,面对刘曦咄咄逼人的气势,太医不敢大意,连连保证皇后娘娘身体调养几日一定会好,刘曦明言阿娇病愈,太医人人有赏,如果病情严重,便重重责罚。

太医散去后,楚玉缓缓的说道:“曦公主,娘娘不说奴婢也清楚,还不是为了平阳长公主府里那名倾国倾城的美人?据得来的消息,平阳长公主专门请人调教她,还请动了淮南王翁主,您也知道陵翁主最是能迷惑人的。”

“真不知道平阳姑姑想得是什么,长公主的地位还满足不了她?外祖母岂是那名好当的?”

刘曦惋惜,听霍去病提起大将军许是会迎娶公主,平阳长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卫青成为长公主的驸马便是刘彻的姐夫,但是现在看来平阳长公主打算涉及朝政中,并不是大将军的良配。

“倾国倾城的美人到底是什么样呢?”

刘曦不自觉的问道,寿宴之后平阳献美便没了下文,刘曦开始还觉得是平阳知难而退,如今看来平阳是打算给美人加重筹码,刘曦从不敢小看纵横长安,入幕之宾甚多的淮南王翁主刘陵,看不上刘陵是所作所为是一回事,刘曦不能否认刘陵是妩媚风骚到骨子里,是难得的尤物,一举一动很有女人的味道,将女人的本钱展现得淋淋尽致,不是所有入幕之宾都能同刘凌红浪翻滚,引得众人对她趋之若鹜,算是本事。

刘曦让楚玉好好的照顾阿娇,带着兰芷,兰若离开昭阳殿。阿娇睁开眼睛,让女儿为她奔波阿娇心里不是滋味,楚玉劝道:”曦公主总要长大经历这些事情,现在正是好机会,大长公主说了,您在曦公主背后掌控全局便可。”

“我从不曾希望曦儿卷进后的是是非非中。”

除了昭阳殿,刘曦突然发问:“今日曹昂表哥是不是去了长乐?”

“回公主,曹侯爷现在还在长乐陪伴太后娘娘。”

刘曦清楚是因为平阳的命令,曹昂才会去长乐,刘曦想要看看那名倾国的美人,平阳长公主一定是不肯答应,那边只有借助曹昂,利用曹昂,刘曦心里涌起一分愧疚,稍稍犹豫,便甩掉了愧疚,在长乐通向外的必经之路等候曹昂,吕雉曾经说过天下没有不可用之人,刘嫖曾经教导过刘曦,只要自己过得好,哪管身后骂名无数,在复杂的廷里,是容不下纯真善良的,真正成就大事活得自在逍遥的人,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她们一生活得值了。

啪嗒啪嗒马蹄声响,刘曦回神看去,曹昂身穿铠甲坐在马背上,同偏爱戎装的霍去病不一样,曹昂比霍去病多了一分的儒雅,少了一分锋芒杀气,曹昂不似霍去病那般趾高气昂。

曹昂见到刘曦,下马唤道:“曦公主有事?”

刘曦笑盈盈的说道:”昂表哥是从长乐来?皇祖母身体有没有好转?”

“太后娘娘神情旺硕,并无大碍。”

“那我就放心了,最近一直照料母后,去皇祖母的长乐少了一点,多亏昂表哥和田玉表哥进陪伴皇祖母。”

刘曦一直很清楚王太后不过是受到惊吓后生气刘彻更关心大将军卫青,不顾她的病情,一直在同刘彻较劲,换在平时刘彻多去几次王太后借机下台阶,母子二人重归于好,可卫青解毒之后,尚需要调养,匈奴骑兵有得了消息,频频叩边,袭扰上谷四郡,汉军虽然英勇抗击,但损失同样不小,李广等将军虽然英勇,可是对于刘彻的新式战法并不了解,霍去病倒是频频请战,刘彻不放心他,此时才了解卫青的重要,同时刘彻还要彻查刺客,消弱淮南王刘安的势力,处理朝政忙得很,匆匆见了王太后一眼,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丝毫不顾及王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刘曦在背后又推波助澜一番,王太后较劲更能体现阿娇的宽和善解人意,古往今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相处的,尤其是王太后这般惦记权位的女人,王太后是绝不甘心就此荣养天年的。

刘曦对曹昂一直不远不近,透着生疏防备,今日笑得灿烂,必是有事相求,曹昂不是蠢人,便问道“曦公主找臣有事?”

“昂表哥,我想去看看姑姑,你能带我一程吗?”

刘曦实话实说,曹昂微怔,翻身上马后伸出手,“臣原带曦公主去。”

刘曦甜甜一笑,“谢谢昂表哥。”随后便拍在曹昂的掌心,曲起的手指放在唇边,尖锐的口哨声响彻清空,一匹红枣马冲出,长长的鬃毛飘扬在空中,刘曦抓住缰绳上马,“昂表哥,我们走吧。”

刘曦打马扬鞭,曹昂紧随身后,一红一黑两匹骏马飞驰过肃穆的未央,渐渐的消失。

“嫖姚校尉,您…”

骑在红枣马背上见到一切的霍去病拨转马头向反方向疾驰,耳畔生风,跟在霍去病身后的赵破虏长长舒一口气,他刚才以为嫖姚校尉会冲出去掠走曦公主。

“赵破虏,随我去训练八百骑兵,我要早点上疆场迎战匈奴。”

“诺。”

平阳长公主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大街,占地很广,周围绝大部分都是列侯重臣的府邸,刘曦在长公主府下马,笑道:“听父皇说姑姑公主府里的花厅很漂亮。”

“曦公主请。”曹昂将缰绳扔给随从,陪着刘曦往里面走,刘曦并不是听楚玉说起,才临时起意来平阳长公主府,她同样很好奇那位美人,早就打听清楚今日平阳长公主会外出,并且通知陈诚让派人绊住平阳。这一切曹昂并不知情。

客厅用茶,曹昂才知道平阳长公主出门,歉意的说道:”母亲一会便回,臣派人去通知母亲了。”

曹昂认为刘曦来公主便是同平阳长公主详谈一番劝说她放弃献美人,曹昂希望刘曦能劝动母亲。刘曦放下茶盏说道:”昂哥哥,方面带我去园子看看吗?”

曹昂只清楚平阳长公主寻了许多美人,但具体安排再哪并不清楚,但是刘曦打探清楚了,一步一步紧扣,算计的分毫不差,所以当刘曦听着园子里传来的鼓乐声时,嘴角上扬:“早就听说姑姑府里的歌姬是一绝,我们去看看。”

“诺。”曹昂只能点头,瞥见刘曦,叹息道:“曦公主,你真的长大了。”

“昂表哥,我是皇后的女儿。”

刘曦循着乐器声,停在月亮花门旁边,四周通风敞开的花厅里,暗影浮动,绝美动人的身姿时隐时现,搭配着悠然的乐曲,浑厚的声音唱诵:“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歌声断琴音袅袅,刘曦愣住了,脑子里隐隐现出一个想法,这首歌很耳熟,是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刘曦恍惚的记得朋友偶尔提起这位汉武帝最宠爱的女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据说倾国倾城便是从李夫人开始的,早知道会穿越到汉武时期,刘曦暗恨自己为何不多读点大汉的历史,起码能多知道一点东西,即便有穿越者在前,还是有帮助的。

刘曦心中所想脸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走进花厅,歌舞的少女四下散开,露出围在中间的倾国美人,面对刘曦的打量她显得有些意外,脸上露出一分的局促,刘曦细看之下暗赞果然不愧倾国倾城之名,肤若凝脂,美艳动人,黑亮入星辰坠落的双眸显得纯净不解世事,娇弱如弱柳扶风,但是身段却凹凸有致,很有魅惑男人的本钱,刘曦盯着她看了半晌,她很漂亮,少了女子对权贵的渴望,刘曦不相信她不喜欢富贵荣华,那双眼睛…刘曦突然记起吕后评述戚夫人的一句话,把皇上当成了男人,所以戚夫人才会天真的要求刘邦替换太子,甚至骂刘邦,而高祖皇帝生前对戚夫人的毫无原则宠爱予取予求,加深了吕雉的恨意,同时也早就了戚夫人的悲剧。

这名绝色美人,是阿娇的大敌。刘曦淡然一笑,坐在了旁边的垫子上,平常般的说道:“继续。”随后对曹昂说道“昂表哥,你也坐,看歌舞挺有趣的。”

曹昂坐在刘曦身边,如果此时在场的人还不知道刘曦的身份,那真是辜负了平阳长公主的教导。演奏的乐师放下手中的乐器,上前道:“小人李延年拜见曦公主。”

“我是说继续跳舞,没让你回话,本公主更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刘曦扫了李延年一眼,从容貌上可以看出他和美人之间是有血脉关系的,五官很相像,李延年同样是名俊秀的美男子,若是女装的话扮相也不差。

李延年见过许多的达官显贵,面对刘曦不客气的话语,笑容不改:“曦公主喜欢看歌舞,奴婢们自然伺候,只是这首曲子还未演练成熟…”

“你叫什么?”刘曦直接打断李延年的话,对躲在李延年身后的美人说道:“姑姑好本事,像你这样出色的美人都能寻得到,用心不少。”

“小人…”

“本公主再说一遍,本公主并未问你。”刘曦一挑眉,说起任来,刘曦也不逞多让,冷哼道:“退下。”

曹昂垂下眼睫,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李延年凭着他的容貌,凭着他抚琴的本事,即便出身低微,但从未受过如此轻视,李延年清楚平阳长公主的安排,妹妹是注定要献给皇上的,只要承宠,便可使他们李家脱离如今低贱的地位,妹妹是全部的希望,李延年感到妹妹的紧张,挡在她面前,回道:“曦公主勿怪,妹妹怕生不爱言语,小人为曦公主弹琴如何?”

刘曦眯了眯眼睛,笑道:“看来本公主说得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来人,拿下。”

“诺。”

刘曦不会一人单独出而没有保护,跟在她身边的侍卫不少,上前两人直接将李延年压住,李延年叫道:“这是平阳长公主府。”

“我让他们割了你的舌头,不知道姑姑会不会怪我?”刘曦直径起身,从腰中抽出镶嵌宝石的匕首,“这是父皇赏赐给本公主的。”

刘曦抽出匕首,寒光贴近李延年的脸颊,锋刃拍了拍李延年嘴唇,从刘曦的表情上,不是在说笑,“或者我挑断你的手筋,让你不能再抚琴?””曦公主,饶了哥哥吧,奴婢知错…知错,奴婢叫李婉儿。”

刘曦望着跪伏在地上睫毛上沾着泪珠,楚楚动人,刘曦笑道:“这会才说话,有点迟了呢。”

刘曦走到李婉儿身边,用匕首侧刃抬起李婉儿的下颚,近看之下刘曦觉得此时的李婉儿更显得容貌清丽绝俗,不止男人喜欢,就连同为女子的刘曦都看呆了。

“曦公主手下留情。”李延年高喊:“是小人的错,你割了小人的舌头吧,不关妹妹的事,求求您饶了妹妹。”

“不,曦公主,是奴婢的错,求您饶了哥哥。”

冰冷的匕首使得李婉儿不敢动,眼泪簌簌的滚落,神情凄美哀婉,兄妹两人甘愿为对方牺牲,甚是能感动旁人,刘曦反倒成了骄横跋扈的公主,充作了坏人,刘曦唇边笑意更深,“毁了你的花容月貌,才能让本公主消气,李婉儿,你可舍得?”

匕首的锋刃离得越来越近,李婉儿小脸煞白,出身歌姬全都指望着这张脸,平阳告诉过她是要去服侍天地间最尊贵的皇帝的,嘴唇微颤:“曦公主…奴婢…奴婢…”

“舍不得吧,既然舍不得便不要装出一幅兄妹情深的样子。”刘曦低头凑近李婉儿的耳边,瞥见从远处冲忙赶过来的平阳长公主,只用李婉儿能听见的声音道:“本公主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李婉儿,我即便毁了你的花容月貌,姑姑也不会多说什么,本公主信奉一句话将危险消灭在萌芽里,平阳姑姑的心思,本公主不是不知道,李婉儿我告诉你,你可以伺候父皇,但要想在未央搅风搅雨,我不仅会毁了你,还有你们李家,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看。”

刘曦给李婉儿施加巨大的压力,如果李婉儿心里有影便更好了,其实刘曦划花李婉儿的脸颊,少了个李婉儿,还会有别人,天下这么大,刘曦不信平阳会找不出美人。

“曦儿,住手。”

平阳冲了过来,心惊胆战的看着刘曦手中的匕首,一抖袖子面容由于气愤带出一分狰狞:“这是平阳长公主府。”

刘曦匕首还鞘,高举双手示意她并未做什么坏事,收敛了方才的锋芒,笑盈盈的唤道:“姑姑安,我今日特意来看望姑姑呢。”

平阳望着刘曦,从何时起她已经看不透刘曦了?刘嫖和阿娇教导得太好了。平阳收敛怒气,笑容有点僵硬:“曦儿来公主府姑姑是欢迎的,奴婢伺候的不好?怎么能随意动刀子呢?伤到了自个儿,姑姑会心疼的。”

“你们还不退出去?”

平阳不想让刘曦再同李婉儿兄妹相见,刘曦重新坐在垫子上,手腕柔和的转动,在她手中匕首漂亮的回旋,虽然锋刃归鞘,匕首上镶嵌的宝石闪闪发亮,隐隐有几道光芒落在刘曦脸上,神情莫辩,刘曦带来的侍卫只会听命于她,并未放开李延年,李延年不走,李婉儿也不能走,平阳凝集眉头道:”曦儿,姑姑的话你都不听了?”

刘曦淡笑挥手,侍卫放开李延年,“姑姑,我是帮你教训奴婢罢了,她以为凭着容貌所有人都得宠着她?”

刘曦眼中的轻蔑深深的刺痛了李婉儿,凡是见过李婉儿的人都舍不得让她受委屈,除了那位骄傲的年轻将军,李婉儿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泪眼迷蒙,红唇微颤。

“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还觉得气闷委屈呢。”

“下去。”平阳冷冷哼道,李延年扶着李婉儿退出花厅,刘曦低唱:“北方佳人…佳人再难得。”一字不差,而且唱得比李延年更动听,刘曦用得是婉约的曲谱,西汉时是商角徵羽,而现代是五线谱,音调更准确,向停下回头张望刘曦的李延年说道:“你若想让李婉儿一而红,还得再想法子。”

平阳变了脸色,这首曲子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原打算让刘彻第一个欣赏,没想到刘曦竟然还能改进,扯出一丝苦笑:“姑姑小瞧了曦儿。”

刘曦笑容恬静,漆黑的眼眸乍一看深幽无光,再细看却能吸人惊魂,平阳皱眉,太像了,同馆陶大长公主太过相像,刘曦轻声道:“您是父皇的姐姐,您说父皇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平阳咬着嘴唇,不甚明白刘曦为何会这么问:“是国泰民安,是抗击匈奴,是…”

“姑姑,外祖母曾经说过一句话,父皇不是先皇,想要尊贵一生,首先要明白父皇最想要的是什么?”

刘曦同平阳对视,缓缓的说道:“姑姑,我劝你一句,淮南王翁主刘陵心思叵测,你同她交从甚密,父皇不会喜欢,您应该多为昂表哥想想,保一世尊荣,并不一定只有一种方法。”

“曦公主。”曹昂开口:“臣送你回。”

“多谢昂表哥,你难得回来一次,多陪陪姑姑吧。”

刘曦笑着推辞,带人离开长公主府,回到中先叫来女询问阿娇病情,阿娇身体好了很多,刘曦方安心,想着怎么才能打下李婉儿,今日突然去了平阳长公主府,平阳贡献美人还会再推迟,这便是刘曦的机会,让阿娇再刘彻心里分量更重,那李婉儿不过就是个美丽花瓶,即便入了也不足畏惧,更何况…刘曦抿嘴一笑,平阳做的最错的便是同刘陵牵扯上,行刺的人刘曦敢断定同淮南王府脱不开关系,记起霍去病曾经说过刘彻要巡幸淮南国,刘陵的好日子不多了。

“启禀公主,皇上去了昭阳殿。”

“嗯,今天我不去昭阳殿。”

刘曦独自用膳后,早早安歇,脑子里不停的想着怎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舞台艺术,她不通,可是却参加过中华民族最盛大的盛典奥运会。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彻是自负多疑的帝王,平阳长公主即便此时想要同刘陵拉开关系,已经迟了,刘曦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有点对不住曹昂,但保住阿娇的皇后之位和圣宠才是最重要的。在刘曦眼里刘彻配不上阿娇,所以想法设法让刘彻坠入情网,对阿娇动情动心,这样才能达到虐刘彻的目的,刘曦始终记得当初阿娇流产时,刘彻眼中流露出的如卸重负,虽然很难达到目的,但刘曦一直向那个方向努力着。

叫来兰芷细细的轻声交代一番,现在提前布局,借着女们的嘴将平阳长公主和刘陵交情很好的话透给刘彻知道,刘彻刚开始不一定会相信,众口铄金,以刘彻的多疑和对皇位的看重,刘彻不会就那么放心将经过刘陵调教的李婉儿放在身边而不怀疑,大汉后的女人相对后世来说探听政事的可能很大,再加上刘陵对刘彻的遐想,刘彻宠幸李婉儿的时候,刘曦不信他不会多想。

翌日清晨,刘曦早早便起身,将李延年所唱的歌词写下来,收好后去找阿娇。刚刚赶到昭阳殿,没用女通传,刘曦抬脚便走进去,见到刘彻在为阿娇挽发,他们一坐一站对着铜镜,刘曦很喜欢此时的氛围,不想打扰,一转身偷溜出去,阿娇轻声道“曦儿…““算曦儿有眼色,若不然朕便让霍去病将她拽出去。”刘彻停口,霍去病昨夜并不在皇,纳闷的说道:“最近几日霍去病不知道想些什么,朕看着有心事。”

“陛下,嫖姚校尉许是想着打仗的事吧,臣妾看出了同匈奴的战争之外,嫖姚校尉是不会想别的了。”阿娇想了想说道:“臣妾给陛下提个醒,嫖姚校尉磨练得太过锋利,伤人伤己,而且太容易折断。”

“朕知道。”刘彻嘴上这么说,但并未放在心中,阿娇清楚刘彻喜欢霍去病,同时也下意识的将霍去病宠成这样的,帝王心术便是如此,霍去病有优点缺点同时突出,刘彻才好掌握,同时用起来也更放心。

“陛下,人总是要长大的,嫖姚校尉不会一成不变。”

刘彻想了想摇头道:“娇娇,你不了解去病,再大的改变他本身的格却是改变不了,卫青沉稳内敛,霍去病张扬炙烈,他们都是朕亲自提拔出来的,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嘶。”阿娇忍不住出声,刘彻忙松手,显然他刚刚拽疼了阿娇,刘彻将功补过向杨得意使了个眼色,杨得意将怀里装着的簪子呈给刘彻,刘彻在阿娇的发髻上,双手搭在阿娇的肩头:“喜欢吗?”

“陛下送的,臣妾都喜欢。”阿娇脸上酡红,盖住了她病愈后的苍白,“臣妾谢陛下。”

“乌金簪,朕只给了你一人,千斤难求,娇娇,乌金坚硬无比,朕认为是最配你的。”

乌金是张骞从西域带回来得,在西域都很稀缺,用乌金掺杂乌沙锤炼成宝剑是每个将军都想要得到的,刘彻用乌金做了簪子,阿娇羞涩的唤道:“陛下。”阿娇不曾劝说刘彻将乌金用在正途上,反而很感兴趣的对着铜镜看着乌金簪,波光流转间带有万缕情丝缠绕在刘彻身上,刘彻满意的大笑,挑起阿娇脑后一缕青丝,低沉的说道“娇娇,今晚朕还会来。”

阿娇垂下头,刘彻畅快的大笑,后离开昭阳殿,阿娇随手除下乌金簪,黑亮透着金色的簪子,似刘彻的瞳孔,阿娇弯了弯嘴角,她并不喜欢这样坚硬的簪子,太过硬气刚烈在中本就生存不下去。

“娘。”不知从哪,刘曦钻了出来,“是父皇送的?这算不算是博红颜一笑?”

“你认为呢?”阿娇反问,“你父皇是为红颜便误国的人吗?”

刘曦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有摇摇头道:“不知道呢,父皇的心思除了娘之外,谁也猜不透,霍去病曾经说过,既然猜不透便不用猜测,细想来有一定道理,可是也仅仅适用于霍去病。”

“他真这么说?”

“嗯,就是他说的。”

刘曦坐在胡凳上,双手托着下颚看阿娇重新梳妆,刘彻为她挽发是好意,但是发髻弄得很松散,足以看出刘彻并不擅长此道。阿娇梳理着头发,目光有点复杂的说道:“这样看来,嫖姚校尉不似看着那么目中无人,你父皇的心思,他也许看得比我还准。““娘说得是霍去病?”刘曦摇头否定:“他是天才,如果专心揣测父皇的心意能达到您说的那般,可是他心愿不在于荣华富贵,等着马踏匈奴之后,霍去病会…”

刘曦想象不出不上战场的霍去病会是什么样子,他是天生将军,后人在感叹霍去病不败战胜英年早逝时,也都会加上一句,他在最耀眼的时候死去,是遗憾也是幸事。

刘曦晃晃脑袋,霍去病的事情同她无关,此时最要紧的便是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刘曦昨天睡觉时想到李夫人好像最后被封为皇后,陪葬在刘彻身边,这个模糊的念头不知道准不准,虽然历史已经不大一样,可李婉儿还是如期出现,容不得忽视,刘曦将纸张递给阿娇。

阿娇盘好发髻,将乌金簪重新好,她虽然不是很喜欢乌金簪,但不能不佩服刘彻的眼光,刘曦认为乌金簪很衬阿娇的气质,阿娇打开扫了一眼,道:“你昨天去平阳公主府就看到这些?”

“娘,你别把女儿想得太没用,我还威胁了李婉儿。”刘曦凑上前去,在阿娇面前,刘曦总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寻求表扬般模样,逗笑了阿娇,弹了刘曦的额头,阿娇说道:“你为何给我这首曲子?”

“我始终认为娘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红颜容易消逝,这首曲子应该属于你。”

阿娇手指在纸张上划过,刘曦继续说道:“您同样擅长舞蹈,只跳给父皇看,不是挺好吗?”

“曦儿,那样我岂不是同李婉儿一样了?”阿娇轻轻摇头“娘明白你的是全心全意为了娘,这首佳人曲,娘是不会用的,李婉儿想要凭着佳人曲邀得君宠,还要看本答不答应。”

刘曦突然有点丧气,她忙活了很久,阿娇并不领情,阿娇揽住刘曦,刘曦闷闷的说道:“娘,李婉儿存在一日,便是危险,您何必让她出现在父皇显出妩媚的本事?”

刘曦此时有点痛恨阿娇身上的骄傲,还说霍去病刚强易折,她不也一样吗?阿娇笑道:“曦儿,你看看这首赋。”

阿娇将一张薄薄的纸张放在刘曦手中,刘曦低头看着,辞藻一行华丽,言语中仿佛叙事一样,蕴含着丰富的感情,刘曦抬头问道:“说得是娘同父皇的往事?”

明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阿娇含笑点头,目光有些恍惚,“一转眼,我们认识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刘曦再次埋首,阿娇示意楚玉摆上九尾琴,阿娇亲自抚琴,唱出此赋,刘曦听得入迷了,将佳人曲撕碎,在华丽的歌舞都比不上真情实意来得重要,随着阿娇的歌声,刘曦眼前仿佛出现了儿时的阿娇和刘彻,他们相思在长乐,长在未央,刘彻登基后用厚重的聘礼迎娶阿娇,他们之间经历过的事情,不是一首佳人曲便抹平的。

“娘,你也要跳舞给父皇看吗?”

“不,我只会抚琴。”

刘曦觉得遗憾,乐曲有歌舞相伴会更出色,以阿娇的格来说,很难用舞蹈讨好刘彻,阿娇双手按在琴弦上,笑道:“曦儿愿不愿意帮娘呢?”

“我?”刘曦指指鼻子,阿焦点头道:“就是你。”

“我能行吗?”刘曦在舞蹈上没有天分,汉朝时的舞蹈同现代的有本质的区别,古人不见得会欣赏现代的舞蹈元素,阿娇扬眉问道:“不想帮娘?”

“不是,不是,我是怕坏了娘的好事。”刘曦连忙解释:“如果别的方面,我还能帮上娘,可是跳舞?你和父皇两人便好,多出个我来,父皇…不一定会看见娘哦。”

舞者是最显眼的,到时怎么突出阿娇是个问题,阿娇笑道:“娘有法子。”

刘曦见阿娇不是在说笑,便同意此事,找来了乐坊的教习教导刘曦跳舞,刘曦身子柔韧一些动作很容易便做出来,姿势显得比较僵硬,刘曦为了阿娇下苦功夫联系,就连霍去病和陈诚两个来找刘曦,都被她拒之门外,紧闭的殿门,谁也不不清楚曦公主在弄什么把戏。

平阳长公主听见刘曦的反常之后,咬碎了银牙,好不容易弄出的佳人曲被她得了,阿娇一定会提前在刘彻面前唱出,李婉儿是用不了佳人曲了,平阳还得另想办法,那日刘曦走后,曹昂苦劝平阳长公主别再在折腾了,但平阳并不甘心,尤其是她打算招卫青为驸马,卫青对此一直不热切,不想同平阳牵扯上,据传来的消息说,里面有刘嫖的影响,平阳便更恨阿娇了。

公主府的管家进来躬身道:“启禀公主,是曦公主让人送来的。”

平阳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珍珠手串,颗颗圆润的珠子很是难得,在最底下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佳人曲,刘曦最后写道‘姑姑,母后不会用佳人曲,李婉儿永远也赶不上大汉皇后陈阿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刘曦在练舞时,也没有闲着,打听阿娇的布置,闲暇时还去提提意见,深入了解之后,刘曦才发现低估了阿娇,在布置上,阿娇有独到之处,而且细致周详,刘曦隐含的关于灯火的设置,总能让阿娇想得更多。不管阿娇是不是穿越前辈,刘曦都佩服她,如果她是穿越的,那一定是很明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那刘曦就更佩服了,阿娇就是天才。

“娘,将花瓣放在放在上面好不好?”刘曦捧着花瓣,瞄着上面,“到时再让她们扇扇子,花瓣飘飘一定很好看。”

“曦儿,我过了少女怀春的年岁。”阿娇嘴唇轻抿,黝黑的双眸闪烁着调笑,刘曦小脸紧绷手中的花瓣是扔也不是,留在手中也不是,反倒是阿娇笑呵呵的刮刮刘曦的微红脸颊,“你正好是好时候,有什么可害羞的?曦儿,看上哪家少年,便招来做驸马,娘相信你的眼光。”

“娘。”刘曦彻底扔下花瓣,出神望着阿娇,低声道:“您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曦儿,我从来没同你说过,我从走进长乐开始,我便只能是大汉的皇后。”

“娘,你就不曾挣扎过?你对父皇…”刘曦靠着阿娇,趴在她耳边低言:“您不能同父皇斗一辈子,娘,我同样希望你能幸福的。”

阿娇轻抚刘曦的头发,沉思了片刻,低声道:“傻丫头,同你父皇斗,让他认输便是幸福,至于旁的…有得必有失,曦儿,娘从小便长在长乐,见得太多了,在中生活感情是最不能有的,爱上皇上的女人都是傻女人。”

刘曦不能说阿娇无情,叹了一口气:“娘,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永远帮你。”

阿娇笑道:“要帮娘,就去好好练舞蹈,教乐坊的人都说你最会偷懒了。”

“娘。”刘曦拉长声音,起身去练习舞蹈,对于安排的事情,阿娇这么明,自己本就不需要心。

刘曦从昭阳殿回去的路上,隐隐听见凑在一堆闲谈的女议论纷纷,都是说平阳长公主和淮南王翁主刘陵的事情,刘曦暗自得意,即便平阳长公主同刘陵交恶,众口铄金刘彻不一定会相信。

夜幕深沉,群星璀璨,皎洁的月亮被升起的一层薄纱掩盖,显得星辰更加的明亮。昭阳殿里烛火幽暗,垂地的薄纱无风卷起,刘彻坐在主位上,前面的硬木条案摆放着美酒佳肴,刘彻手中的酒樽倾泻,他并未察觉美酒溢出,琴音渺渺,暗香浮动。

阿娇抚琴长歌,素雅的装扮,乌黑的发丝只用点翠簪,在阿娇身后,是如云海翻滚的薄纱,上面映着一人舞动的倩影,刘彻带着一分痴迷的看着抚琴的阿娇,听着唱词,仿佛回到了青葱的少年时期,薄纱上舞动的影子便是那时骄傲的阿娇,这首赋曲是阿娇亲自做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彻,同样也没有比阿娇更清楚青梅竹马的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

“…金屋盟兮,不相忘,今世缘兮,一生情…”

刘曦在纱帘背后,完全沉浸在舞蹈中,阿娇唱得情深,刘曦舞得动情,越来越清楚阿娇不见得对刘彻没有感情,她不是天生冷情的人,只是这座未央逼得阿娇不得不如此,刘彻和阿娇是有着两小无猜情浓时的,阿娇对刘彻是动过心的,但仅限于为成为大汉皇后之前,中生活的女人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

“娇娇。”刘彻扔掉了酒樽,青铜的酒樽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刘曦动作稍稍停顿,阿娇的琴声未止,刘曦的舞蹈便不能停,屏住心神不停的旋转,转出了刘彻和阿娇所拥有过的回忆,等到刘曦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琴音已经消失了,刘曦眨眨眼睛,撩开帘子,只见到刘彻抱着阿娇转进寝殿的衣角,刘曦抓着薄纱,笑得甜蜜。

“擦擦汗。”身边传来浑厚的声音,刘曦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跳,胳膊被扶住,刘曦问道:“你怎么也在?”

“皇上让臣伴驾,臣不敢离开。”霍去病松开刘曦的手臂,眸光微亮,刘曦点头道:“父皇还真离不得你。”

刘曦不曾接过手帕,用袖子擦擦汗水,霍去病手指微捻,仿佛在赌气一般执着的擦擦刘曦额头上的汗珠,“你同我客气了许多。”

“霍去病,我长大了。”刘曦脑袋向旁边躲闪,“你的志向是马踏匈奴,我的愿望是平平安安。”

“并不矛盾,刘曦,我不可能打一辈子仗。”

“不打仗的霍去病还是你吗?”

刘曦笑笑,抬眸望进霍去病眼底,“我们这样不好吗?”

霍去病下意识的摇头,他也分不清楚有什么不同,见刘曦想要离开说道:“你跳得很好看,以后能为我跳一曲吗?”

“不是我跳的好看,那是父皇和娘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刘曦没有答应,同样也没有拒绝,霍去病向前一步,离着刘曦更近,霍去病的声音要比往日低沉,他已经成年,正赶上变声期,此时嗓音低醇:“你向我扔过石头,你吐过我一身,我们一起在长安游玩,刘曦,在我眼中,你从来不是公主。”

“如果我不是公主,我们便不会遇见。”刘曦回眸浅笑,随后翩然而去,霍去病追上去,说道:“我送你。”

刘曦并未停下脚步,霍去病在她身后坠着,舅舅说过,刘曦不会喜欢总是勉强她的人,皇上也说过,刘曦不会喜欢太软弱的人,他们到底谁说得更对?不通此道的霍去病显然迷茫了,喜欢这种陌生的情愫在霍去病骄傲的心里泛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他不懂,但却知道一件事,如果他要娶亲,刘曦是最合适的,大汉的凤翔公主,不会嫁个平凡的人,立下不世战功和迎娶刘曦不矛盾。

寝殿内刘彻从后拥着阿娇,并不着急占有她,而是在她耳边不停的低咛说着往事,阿娇那曲赋,唤出了刘彻以为忘却的记忆,或者说刘彻认为再也不会想起的回忆,阿娇乖巧的任由刘彻抱着,眼里点点深情,间或低喃:”你还记得。”

“朕…朕从不曾忘记…”刘彻下颚拄着阿娇的肩头,双手牢牢的环住阿娇,他们仿佛是不可分开的两人,阿娇手掌盖在刘彻手背上,”皇上心中有我,我不觉委屈。”

刘彻眼里带出一分的愧疚,低声道:“你不知道,在我们大婚前,姑姑找过朕。”

阿娇身子稍显僵硬,随后慢慢放松,刘彻接着说道:“姑姑说了很多,朕有些话都忘记了,但有句话是记得很清楚的,便是——善待阿娇。”

“陛下对我一直很好的,母亲是疼我才会同您说起。”

刘彻眼底的愧疚更重,刚才的赋曲中,有阿娇流产后的哀怨,刘彻的目光甚至无法面对至情的阿娇,一遍一遍在心中对自己说,他是躲不开的,不是有意害阿娇小产。

“娇娇,朕以后会对你更好。”

刘彻的保证,换来阿娇信任的一笑,轻轻的浅吻,刘彻压制许久的热情终于爆发出来,几乎要将阿娇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阿娇随着刘彻的冲击而起伏,细微的呻吟从口中飘出,她信任刘彻吗?信她的话才是最愚蠢的,刘彻的眼底的愧疚阿娇不想深究,因为阿娇清楚结果只会让她更加的伤心,难得糊涂是谁说的?即便是冷情的阿娇也被刘彻炙热儿疯狂的动作而弄得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激烈的情事中,刘彻最后爆发般的低吼:“娇娇,再给朕生个孩子吧,朕是天子,上天会把咱们失去的儿子还给朕。”

“陛下…刘彻…”阿娇眼角濏出泪珠,刘彻安抚一般一一吻掉,“娇娇…娇娇…”

刘彻为了证明他想要同阿娇的儿子,一连三个月每晚必到昭阳殿,独宠皇后三月有余,虽然以前皇后阿娇是后里圣宠最多的女人,但却做不到独宠,刘彻有时会招别人侍寝。中的夫人美人,不敢冒犯阿娇的皇后尊严,可也耐不住中寂寞,只能频频去长乐请安,指望着王太后能劝劝皇上,宠皇后虽好,但不能忘了她们,吃不上,难道喝点汤都不成吗?

王太后也有心同刘彻谈一谈,阿娇独占帝宠,王太后心里怎么都不舒服,阿娇救过她,王太后是感激的,可是她原先也是皇后,哪有阿娇的待遇?上面有窦老太太压着,她当皇后时一直战战兢兢的,更别说椒房独宠了,阿娇不住椒房殿,反倒有了昭阳殿独宠之名,是不是椒房殿风水不好?大汉皇后从来就没有像阿娇这样的,不止有着一国之母的尊贵,还占据帝宠。

“去把皇帝给哀家…”

“启禀太后娘娘,曦公主到。”

王太后停住口,说道:“宣。”

刘曦站在长乐殿门口,里夫人美人的动向她一清二楚,不就是借着请安的名义找王太后诉苦吗?刘彻多日的独宠,阿娇脸上的笑容多了,刘曦才不会让她们打断这种和谐的生活,拢拢袖子,王太后便由她来搞定。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祖母。”刘曦仿佛一只彩蝶,翩翩起舞飞进长乐,明媚的笑容,光鲜亮丽的十二层汉服驱散了长乐里的霾,王太后即便清楚刘曦是为了阿娇才会来长乐,但见到刘曦,王太后心情轻快了许多,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板着脸道:“你还记得哀家?”

刘曦坐在王太后身边,揉着她的肩膀,道:“孙女何时忘记外祖母?”

王太后微阖眼眸,心安理得享受起刘曦的按摩,有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在身边,对于有点寂寞的王太后是宽慰,刘曦很会说话,不一会便将王太后逗笑了,刘曦见王太后鬓间的华发,想不通王太后最亲近的儿子刘彻是大汉的皇帝,她是太后,还求什么呢?安享晚年,孙女孙子绕膝承欢不好吗?非要同阿娇较劲,即便手握后的大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独自一人?况且王太后越是眷恋权位,就会将刘彻推得越远。刘彻骄傲自负,他不会准许任何在他眼前指手画脚,教他该如何做事。

“曦儿,在哀家这些孙女中,哀家是最疼你的,不过,你对哀家一直…”王太后遗憾的叹气,刘曦恍然未觉,笑道:“孙女对您一直很敬重,也愿意陪皇祖谈笑,陪您解闷。”

“小嘴是抹了蜜糖了,曦儿,你今日为何而来哀家清楚。”王太后看着刘曦,收敛笑意,沉声道:“后的夫人美人都是伺候皇上,雨露均沾才可为开枝散叶,阿娇是明白人,一心一意装得都是皇上,会赞同哀家,安顿好后。”

“父皇喜欢母后,谁也改变不了。”刘曦抬眸同王太后对视,唇角上扬“娘是一国之母,父皇独宠皇后谁可反对?谁有反对的理由?”

王太后淡淡的说道:“哀家不赞成。”

“您是太后娘娘,可父皇是大汉的天子,他喜欢谁,需要您认同吗?同是女人,您何必为了美人们酸言酸语,便为难嫡亲的儿媳妇?惹父皇不快?”

刘曦最后一句话,便是点醒王太后,刘彻不会喜欢母亲干涉他宠哪个女人,王太后沉思半晌,盯着刘曦,一字一句的问道:“皇上会不悦?哀家是他的亲娘。”

“皇祖母,父皇同样是有儿有女的人。”刘曦明示刘彻是中年成熟男人,不想将事情弄得太僵,笑问:“皇祖母认为娘情如何?”

“阿娇很好,一直都很好。”王太后本就挑不出阿娇的毛病,刘曦挽住王太后的胳膊,道:“既然您也认为娘很好,您也是喜欢娘的,父皇疼惜娘不是正常的吗?不是我当女儿的夸赞母亲,娘格好,聪慧坚韧,对您也是很孝顺,处理中事情公正严明,不让父皇因为后不稳而影响朝局,大汉皇后当是如此,父皇的眼光很好,喜欢娘,是兴国之兆,沉迷于女色,必会妖妃当道,朝政崩坏,立数前朝,不都是如此吗?纣王因妲己而废了姜皇后,最终鹿台自残,断送了商朝的江山,烽火戏诸侯的周王,不也使得天下分崩离析吗?”

“你将你父皇同亡国之君相比?”王太后抓住刘曦的语病,眼角扫过在殿门口玄色一角隐现,语气里充满失望:“刘曦,你胆子也太大了,都是阿娇教导你的?还是你外祖母刘嫖?”

刘曦面对王太后突然而来的压力,不慌不忙,抬眸看了一眼王太后,仿佛对她的理解能力有所怀疑,刘曦很纳闷,她何时将亡国之君比作刘彻了?断章取义便说得就是王太后这样的人,本来对王太后还有一分同情之心,想着守寡的老太太也不容易,现在看来,她不单单是格有点扭曲。

“父皇是兴国之君,皇祖母还不清楚吗?父皇北伐匈奴,先刷先皇和亲之辱,兴国富民,百家争鸣,一封推恩令兵不血刃的消除藩王的实力,这些难道不都是证明吗?”

刘曦侃侃而谈,王太后看见刘彻,她也同样看得清楚,刘彻是薄情的,但同样不可否认,此时刘彻的施政严明,大汉国富民强,刘曦说得真诚,但心中也有一丝的隐忧,穷兵黩武,刻薄寡恩一般都是同汉武帝连在一起说的。以前刘曦偶尔听过汉武帝刘彻的功绩,他对外战争不容质疑,但打光了文景之治留下的家底,后世之人对他有诸多议论,可刘曦真真正正生活在大汉,才明白匈奴的残暴,明白大汉是多需要挺起民族的脊梁,你可以说刘彻无情,好大喜功,但不能不承认刘彻是位雄才大略战略布局优秀的帝王,他敢于不拘泥一格提拔人才,光凭只一点在举孝廉制度下便很难得。

刘曦话虽然说得比较麻,但是真情流露,想要让别人感动,先要感动自己。王太后怔怔的看着刘曦,她是拘泥于后的女人,一生都在争宠扶住刘彻登上皇位渡过,虽然认识几个字,但论起眼界来说,赶不上被刘嫖阿娇严格教导出来的有着些许现代思维的刘曦,其中有历史局限,同时更重要的是汉代的文化底蕴并不深,名分虽然开放,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像后世那般变态,但尚无专门传授女子知识的学堂,王太后出身很一般,能联合刘嫖将刘彻推上皇位,就很不错了,你不能要求她像经历过许多贵族出身的吕雉一样。

如果面对的是吕雉,刘曦清楚以她的那点小聪明,定会被整治得死死的。王太后沉默不语,刘曦轻笑道:“孙女知道皇祖母是认为父皇是雄才大略的圣主,父皇敬重喜欢皇后是圣主所为。”

王太后该怎么说?刘曦将圣主同喜欢阿娇连在一起,王太后能当着刘彻的面反驳吗?她还是要刘彻这个儿子的,刘彻爽朗的笑声传进来:“在曦儿眼中朕是圣主?”

刘曦面对大踏步走进的刘彻,显得很吃惊,脸颊酡红,小声道:“父皇在偷听。”

刘彻笑容更重,一展衣袖坐在王太后身边,笑道:“朕何时透听?是你说得太大声了,朕想不听都不成呢。”

刘曦挺直身体,正色道:“当着父皇,女儿还是要这么说,当今大汉天子是圣主。”刘曦心中鄙夷自己的奉承巴结,圣主用在刘彻身上,还是有点谄媚的嫌疑,不过,好话谁都喜欢听,尤其是刘彻,他身上的自大因子是很强的。

刘彻眼里溢满对刘曦的喜欢疼爱,“娇娇的女儿就是同别的公主不一样,知书达理,温婉可人,朕的凤翔公主当如斯。”

刘曦俏皮的眨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父皇,还有一句话,您想不想听呢?”

见刘彻点头,刘曦清楚刘彻不会无缘无故在此时到长乐,必是同王太后有话要说,她在旁边并不适合,刘曦起身踱了两步,小手被宰身后,向刘彻笑笑,朗声说道:“娶妻当娶陈阿娇。”

刘彻愣住出神,刘曦笑着行礼后,似来时一样,翩翩而去,风过未必无痕,燕过未必无声,刘彻因刘曦的话荡起涟漪,阿娇的美好为他全心付出,确实配得上这句话,“娶妻当娶陈阿娇,好,曦儿总结得好。”

“是阿娇教得好。”王太后忍不住泼凉水,已有所指的说道:“你看看曦儿,阿娇教得多好,哀家算是历经后的沉浮,用儿女争宠见得多了,但阿娇…不是哀家说,是最聪明的。”

“母后,曦儿是朕的女儿。”

刘彻话语中透出对刘曦的重视,“对阿娇,对朕都很孝顺,曦儿即便为阿娇争宠,朕看得喜欢,况且朕的皇后,就不需要争宠。”

“你这是何意?”王太后立起眉毛,厉声道:“你独宠皇后三个月,哀家认了,可是先皇的话你也不听了?外戚…”

王太后止住话音,现在朝堂上最大的外戚便是田家,陈家退得干干净净,安心享受列侯至尊荣,即便是刘彻也没料到会这么彻底。

“总之,想起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哀家便不痛快,彻儿,刘嫖你不能不防。”

“母后,她不只是娇娇的母亲,同样是朕的姑姑,是大汉的长公主。”

刘彻不会忘记刘嫖对阿娇的维护,也不会忘记对他的关爱,其实在刘彻还是胶东王时,所有人都巴结着当时的太子刘荣,只有刘嫖会关心他,在父皇面前提起他的聪慧,刘嫖曾经私下对刘彻说过,不是因为他和阿娇定下金屋之盟。

“你也是来气哀家的?”

刘彻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母后,朕欠阿娇一个儿子。”

王太后瞪大眼睛,手指微颤,“你…你…你…后悔…”

“朕从未后悔,但朕同样不希望再受母后的摆布。”刘彻望着王太后道:“朕尊敬您,也愿意满足舅舅的愿望,但朕同样不会拿刘氏江山满足舅舅的私愿,魏其侯窦婴是朕用得上的人才,为朕为先皇都是出了大力的,您转告舅舅适可而止。”

王太后知晓一些田蚡和窦婴在朝野上争斗的事情,顾不上后的女人嫉妒皇后专宠,有心为田蚡说上两句,可刘彻本就不想听,“母后按朕说的转告舅舅,他会明白朕的意思。”

刘彻说了两句后,便离开长乐去昭阳殿找阿娇缠绵,星空璀璨,长乐传来一声低吟:“娶妻当娶陈阿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刘彻警告王太后让田蚡收敛一些,王太后是否会转告田蚡,说着田蚡是不是会听话,不再刘彻的考虑范围呢,如果田蚡行事太过分的话,刘彻为了江山社稷绝不会姑息,现在提前打声招呼,以后刘彻田蚡时,王太后也求情不得。

阿娇没有闲着,既然后的夫人美人敢去向王太后告状,阿娇也不会当做不知道,她们不是嫌弃深寂寞,想要讨得刘彻喜欢吗?阿娇会满足她们的愿望的,刘彻一直在为再战匈奴而积攒银子,为了折腾银子,刘彻采纳大臣的主意,将盐,铁,茶,酒的经营权全部收回来,并且鼓励百姓饲养战马,真正用于长途奔袭的战马都是用优质的粟米喂养的,可以说刘彻为了军费开支煞费苦心。

昭阳殿里,阿娇接受众位后美人的朝拜,让她们落座后,众人抬眸看向阿娇,不由得微微发愣,阿娇今日穿着佩戴的首饰不似以往华贵,乌黑的发丝只用碧玺簪子挽住,衣衫半新的,去了往日的华美高贵,多了几许的婉约,这显然不像独占的君心的皇后,到像一位普通妇人,阿娇管理后这么多年,她们多多少少都在阿娇手上吃过亏,阿娇不同平常,让她们心惊,都安静老实,在阿娇面前表现出俯首贴耳。

刘曦躲在屏风后面,捂嘴偷笑,现在知道老实了?晚了呢,刘曦对阿娇的下一步是有点数的,所以才会躲在暗处看热闹,对于阿娇整治这些女人,她可是举双手赞成,巴不得整个后就阿娇一人,明知道不可能,刘曦还在期盼着。

“你们清楚陛下最近在为战事发愁。”阿娇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阿娇从来不用姐妹来称呼她们,“想要得陛下宠爱,先要清楚陛下最关心最在意什么事情,本说得可对?”

“恭听娘娘教诲。”众人齐齐地头,她们清楚刘彻很难讨好的,以她们的见识跟跟就不明白刘彻想要得是什么,她们更多的集中在如何伺候刘彻更舒服的份上,刘彻对宠妃一向很大方,几乎达到予取予求的地步,但是日子太短,刘彻是薄情之人,转身恐怕就忘了他曾经称赞过美人,若说最了解刘彻的除了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皇后之外,别人都逊上三分。

阿娇不卖关子,道:”本不知道想得对不对,陛下是大汉天子,圣意是最难猜测的,本从陛下偶尔的感叹中,估着陛下是为了将来的对匈奴战事在发愁。““娘娘,战争的事全靠将士将军,我们帮不上忙的。”无宠年岁又大的程夫人开口:“最多臣妾让娘家哥哥为陛尽忠。”

程不识等老牌将领现在都听命于大将军,阿娇这么说,程夫人觉得是不是他们的机会来了?其她人各有所思,想着娘家是不是有出息的人才,能入得皇上的眼,到时像大将军一样其于微末,位居三公闯下不世威名。

刘曦眯了眯眼睛,阿娇这么说,显然是另有所图,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引出下文,窥见众人脸上的激动,刘曦清楚刘彻是最忌讳外戚的,这些夫人美人如果让刘彻提拔娘家,那得到不是宠爱而是冷落,刘曦脸上露出笑容,阿娇是个腹黑的人呢。

“本想着一点为陛下分忧,太后娘娘身体好了许多,她又一向喜欢田玉陪伴,你们也别去饶太后安静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们姐妹削减开支,为皇上分忧?”

阿娇轻轻摇头道:“大汉国力长隆,后百花争艳才能伺候好陛下,削减你们开支的事情,本做出来。”

阿娇连敲代打,弄得夫人美人们分不清阿娇的意图,刘曦忍笑辛苦,这就是说话的技巧,众人一看我我看你,齐齐说道:“愿听娘娘吩咐。”

“将士们英勇作战,马匹是关键,你们虽然有心,本也舍不得娇滴滴的美人去喂马。”阿娇笑道:“军衣战服同样是不可或缺的,本知道你们的针线都不错的,你们又很心齐,聚在一处做战服一来可以让将士们感念陛下的恩德,再有也可以排解寂寞,在一起说笑做针线岂不是好事?”

阿娇见众人发愣,拢了拢袖口说道:“本不强求,你们若是不愿意的话,本去同陛下说。”

“愿意,愿意,臣妾听从娘娘的安排。”

同刘彻说,她们那个敢露出不愿来?那不就是跟进冷一样吗?夫人美人认命的聚在阿娇单独划出来的殿里做军服,还得面带笑容,就怕她们中的谁去向刘彻说自己并不情愿,其实她们都是不情愿的。

“娘好聪明哦。”

刘曦在她们离去后,从屏风后面钻出来,笑道:“看她们谁还不老实。”

“因为我是皇后,她们才会听命,曦儿,我教导过你的,不能因为眼前乐事而得以…”

“居安思危,我记得。”刘曦说出了阿娇下半句话,阿娇笑着弹弹刘曦脑袋,见她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便知道她有打着鬼主意,问道:“你又想什么?”

“没有,没有。”刘曦乖巧的摇头,知道阿娇不信,刘曦说道:“我是在向平阳姑姑会不会放弃?”

“不会,她不试试是不会放弃的。”阿娇了解平阳一心想学刘嫖,“平阳长公主是聪明的人,但生不逢时,若是换到别处…”

“平衍姑姑永远成不了外祖母。”

刘曦相当的确信,刘嫖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刘曦被刘嫖教了好久,现在不过是略同皮毛,是格的原因,刘曦清楚自己的分量,就是再努力,她也成不了刘嫖,不过,那是刘嫖的人生,她会过好自己的日子。

陪着阿娇闲谈了一会后,刘曦便离开昭阳殿去完成刘嫖布置的功课,或者去书房读书。刘曦深知没文化的可怕,读书使人明智,刘曦一直记得很清楚,况且研究以前的书籍,将来也好面对更复杂的局面,刘曦不能光指望着阿娇一人,阿娇再强,也是凡人,不可能不会犯错误。

黄昏时分,刘曦出了书房,但应过阿娇不会在点染蜡烛看书,太伤眼睛的,刘曦站在高出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未央亭台殿阁尽收眼底,落日余晖下显得蔚为壮观,作为大汉最尊贵的地方,虽然在这里步步凶险,但刘曦却有些庆幸,她有个很疼她的母亲阿娇,吃穿不愁,虽然西汉时期也没现代那么丰富的美食,可刘曦完全不用为三餐生活而奔波,如果俯身为农家女,刘曦不确定能生活下去。

“有所得,有所失,当公主不错。”刘曦缓步向前走,转过柱子,听见隐隐的讨论声:“舅舅,您就带我去吧,我也得历练才能出息,总是闷在长安,我永远是嫖姚校尉。”

“去病,你还小将来会有机会的,好好训练你的八百骠骑,同他们同甘共苦,我可是听说你光惦记带他们去蹴鞠?这岂是统帅所为?”

“您听谁说的?赵破虏又向您告状?我绕不了他。”

“霍去病,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不改,一辈子别指望着上战场,即便皇上同意,我也会让陛下收回成命。”

卫青的语气更加的严厉,霍去病天不怕地不怕,对于刘彻是忠诚,对于卫青是尊敬信任,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人才能说动霍去病,刘曦一闪身躲在柱子后面,看卫青教训霍去病。

“舅舅。”霍去病跺脚,卫青抿了抿嘴唇,说道:“你再跳脚也没用,皇上说你天生富贵,一派公子哥儿样子,指望你你同士兵同甘共苦,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训练呢?没有严格的训练,你怎么能指望着属下听你指挥?”

“我也是训练他们的,只是最近少了一点。”霍去病挺起膛,说道:“他们跟我好几年了,我什么脾气他们都清楚,舅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法是死的,人是灵活的,据地势做出不同的选择安排,更有利于发挥。”

卫青望着耀眼的霍去病,他同自己是不一样的,无乱从哪方面都不同,他还真像陛下教出来的人,只是这子…卫青心中露出些许的遗憾,怎么才能让霍去病改掉毛躁缺点呢?卫青轻弹霍去病前盔甲上的红色将军流苏,道:“我说不过你,霍去病,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磨着我去战场,而是练好本事,总有你一飞冲天的日子。”

流苏由于卫青的动作而荡漾着,卫青说完后转身离去,霍去病歪歪脑袋,脸颊上露出酒窝,稳定住流苏,望着卫青的背影,道:“曦公主,舅舅训完我了,你还不出来?”

刘曦闪了出来,不见任何偷窥看热闹的不好意思,感叹道:“大将军威武,是当世杰的人。”

“舅舅是很出色,但他想得太多了,他背负太多,隐忍了太多,我看着都累。”霍去病一扬脸上的坏笑:“曦公主,你是没有机会的。”

刘曦转身便走,才不要同他说话,霍去病笑得更灿烂,刘曦,我是不会放弃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刘曦一直防备平阳长公主,想着她能醒悟过来,可是平阳显然并没有如刘曦的愿望,她先是用王太后解闷的名义将李延年送到中,在王太后的默许下,阿娇即便是反对不赞成,也不能因这点小事便让王太后不痛快,省得被刘彻认为不贤,不知道孝顺王太后,况且从心里上来说,阿娇本就不在乎李婉儿,她只要让刘彻的心偏向她,李婉儿再漂亮再有心计又能如何?

李延年不仅仅长得俊秀,是位美男子,最重要的是他擅长乐器作词,王太后不管是看在平阳长公主的面上,还是另有所图,到是经常找李延年作乐,刘彻是懂得欣赏音乐的,他在长乐见过李延年后,对李延年很欣赏,王太后又对刘彻说了很多李延年作乐的本事,刘彻便认命李延年为乐坊的主事,专门负责编写宴会的歌曲。

刘曦听说后,觉得十分气闷,李延年进已经不可避免,她便想法设法的折腾起李延年,不是嫌弃他做的歌曲不好,就是说他弹琴走音,刘曦挑剔的很,李延年即便做到尽善尽美,但专门挑毛病同李延年过不去的刘曦总是能找到他的毛病,有些都是外人忽略的,刘曦任的名声一向很响亮,刘彻宠着刘曦,谁有敢因为个李延年便说曦公主的不是?地位决定一切,李延年只能认命,同时心中憋了股火气,一定要让妹妹进伴驾,承宠于刘彻,李婉儿有了出头之日,他们李家才有希望,尤其是对李延年的二弟李广利来说,李广利好武,自诩兵书战策无一不,一心想要效仿卫青,李广利认为如果给他机会,他会做的比卫青更好,把匈奴打得狼狈逃窜。

李婉儿走通平阳长公主的门路,才将李广利送去羽林军,小校李广利是当不上的,刘彻对羽林军的要求一致很严,只能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兵士,对于李广利来说,并不觉得满足,尤其是见到霍去病后,李广利更是心中不忿,凭什么霍去病年方弱冠便能成为嫖姚校尉?李广利不服气,但此时只能忍一时之气,静待着妹妹李婉儿一飞冲天之时,李广利吐掉了口中的干草,拍拍衣衫,看着霍去病骑马离去,高喊道:“嫖姚校尉,下次属下不会再输给你。”

刚才霍去病奉刘彻的旨意来羽林军监督训练,霍去病虽然骄傲嚣张无人敢惹,但他的武艺术一直很好,对属下的要求很严格,尤其是要服从命令这一点,霍去病一直很在意,战场上瞬息万变,霍去病可不愿意带着不停命令的人。霍去病的训练方法也很独特,在他令旗挥动下,即便前面是火坑,他们也得跳下去。

在训练之余,霍去病考校属下武艺,互相切磋武艺,只有在此刻才会不分尊卑,李广利早就对霍去病不服气,不过是投了刘彻的欢心,主动向霍去病挑战,结果不言而喻,几个回合霍去病便将李广利打得灰头土脸,霍去病冷笑着离去,所以才会有李广利约战下一回合的话。

霍去病勒了勒马缰绳,连头都懒得回,冷笑道:“你没有机会的。”扬鞭在属下的簇拥下离去,在那一刻霍去病是耀眼的,羽林军上下无人不佩服霍去病,也许他们羡慕霍去病出身富贵,是刘彻的宠臣,年纪轻轻便执掌八百骠骑,但他们对霍去病的本事是真心佩服,羽林军所有人都惦记着跟随霍去病。

“十个羽林都赶不上霍嫖姚的一名属下,汉军未来的锐不再大将军手中,而是属于嫖姚校尉。”

这句话一直流传得很广,霍去病手中的兵虽然不多,但是无论是马匹还是兵器盔甲的配置都是最强的,他们又是同霍去病一起成长起来的,其中好些人都对匈奴有着刻骨的仇恨,以战斗力来说,虽然只是八百骠骑,但威力绝对不小,在霍去病的命令调动之下,动作整齐,阵法上进退有度,所以霍去病底气才会这么足,频频请求刘彻让他去疆场,刘彻总是含笑不语,亲自磨练出来的雄鹰并不是放飞的最佳时机。

“曦公主,奴婢打听清楚了,今夜皇上会驾临长乐陪太后娘娘饮宴,席间让乐府主管李延年伺候,听奴婢的姐妹说,李大人编写了一曲新词,专门等着先给陛下。”

刘曦写字的手稍稍一顿,才划下最后一勾,奖励般看看杏儿,说道:“去兰芷那领赏。”

“谢曦公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奴婢的姐妹一直都在乐坊为歌姬的。”

杏儿屈膝,满脸讨好的笑容,刘曦将她从别处调到自己身边,便是看重她善于打听消息,姐妹众多这一点,杏儿的忠心不见得是强,但打听消息的本事,在刘曦身边的女们中间是最强的,刘曦不能忽略这些中底层的关系网,有时一个小人物能办成大事。

“你妹妹在乐坊是舞姬?”刘曦扬眉,杏儿虽然名字起得好像挺小的,其实年岁已经上了二十五,在西汉可都是当母亲的年岁,有得生孩子早的当都是有可能的,杏儿一起说过她妹妹只比她小三岁,中的歌舞姬都是二八年华,即便是伴舞也是不适合的。

杏儿脸微红,害羞的说道:“您好记,奴婢妹妹不是拜了个干娘吗?她跟着干娘做做衣服,为歌姬端茶倒水,伺候脂粉,乐坊使的活计也得有人做的。”

杏儿见刘曦沉思,不敢打扰,这些话哪能同公主说?便打算下去领赏,刘曦突然开口道:“端茶倒水?伺候歌姬上妆?”

杏儿点头,刘曦抿嘴一笑,“杏儿,我有个事不知道你能做吗?”

“原为曦公主驱使。”

刘曦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办成此事,达到目的不难,难得是事后不能被人抓到把柄,刘曦打量着杏儿,她可信吗?不试试是不会知道的,刘曦将杏儿叫到身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杏儿先是一愣,随后点头道:“这点小事,奴婢定然办得妥当。”

“事成后,本公主将长安近郊的五亩田地赏给你。”

“谢曦公主。”

杏儿乐颠颠的下去办事,刘曦换来可信的兰芷再次吩咐一遍,不抓住把柄才是最主要的。李婉儿,希望你能喜欢本公主准备的礼物。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事情办妥了?”

“回公主,一切顺利,保准任何人都看出去异样。”

刘曦继续练字,有了决断便不会有后悔,她警告过李婉儿,如果李婉儿有心推辞,平阳长公主还能强压牛喝水吗?想要入争宠,便要清楚争宠的代价,皇里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生存的。

“公主,您让奴婢打听的军服有消息了。”兰芷一边磨墨,一边低声说道:“看着没什么问题,都是厚厚的棉絮。”

刘曦并不清楚棉花到底是在哪个朝代普及的,总之现在是有棉花棉布的,刘彻鼓励农妇养蚕纺线,阿娇也曾亲自养蚕以为百姓的榜样。刘曦凝眉,难道是想多了?田蚡再喜欢钱财,也不会将注意打到棉衣上,刘曦点点头:“没问题便好,省得将士们受苦。”

“公主,今晚长乐设宴,您去吗?”

“去,我当然要去。”刘曦嘴唇上扬,有热闹不看,岂不是遗憾?记起阿娇便吩咐道:“你去问问楚玉,娘今夜去不去长乐?若是她不舒服的话,我便去昭阳殿陪她。”

看热闹也赶不上阿娇重要,“诺,奴婢这便去问楚玉姑姑。”兰芷是刘曦左膀右臂,对刘曦很忠诚,原先跟着阿娇,一心都是阿娇,现在阿娇将她给了刘曦,便全心的帮着她,不会因刘曦的重视而得意妄为。刘曦最喜欢的便是兰芷这种格,对他越来越看重,有些秘密的事情都是她经手的。

等到刘曦写完字的时候,兰芷从昭阳殿回来,禀告道:“娘娘说今晚同去长乐。”

这便是阿娇的自信,刘曦不觉意外,点头道:“我先去梳洗,再去昭阳殿等娘。”

“诺。”

刘曦身穿华服,打扮整齐,不喜欢汉朝流行的点唇方法,嘴唇上弄个红点,在刘曦眼里实在是太难看了,看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好在刘曦尚未及笄,她不需要点唇,刘曦唇上涂了淡淡的一层,显得嘴唇红润娇艳便成了。赶去昭阳殿同阿娇汇合。当她见到阿娇的时候,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百鸟朝凤何等的气势?没有人比阿娇更适合大汉皇后的妆容。

阿娇牵起刘曦的手,道:“陪娘坐车驾去长乐。”

“嗯。”

刘曦乖巧的点头,皇后的凤驾她是乘坐过的,阿娇不喜欢乘坐车驾,多数是走着去,今日启用车驾,足以看出阿娇对此还是在意的。车驾里布置得很豪华,刘曦偎在阿娇身边,阿娇笑道:“你不用为娘心,曦儿,你不晓得当初你父皇刚登基的时候,便宠过一人,可现在她早就泯灭与众人之中,若不是有今日的事,我跟本就想不起来。”

“是吴美人,娘,我知道她的,当时父皇是同您生气,同太皇太后生气,才会宠着她。”刘曦对后的女子都打听的清楚,列出表格,刘彻何时宠过什么人,其中的还是有规律的,刘曦擅长列表分析,这些都有助于她更好的了解刘彻,同时能帮着阿娇。

“陛下动情容易,移情不过是转瞬的事情,我看得太清楚,才学会不在意。”

“李婉儿可不仅仅有美艳动人,她…看似柔弱可欺,实则是很聪明的,如果她表现得将父皇当成…当成男人,不是皇上的话,父皇会不会觉得新鲜?”

“那她不是聪明,是愚蠢透顶,离死便不远了。”阿娇轻轻声说道:“曦儿,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父皇都是皇上,兴许会有一两日的新鲜,但是下场不过是暗自神伤,他永远也不可能专宠于一人,娘也做不到,便不强求。”

长乐烛火明明,乐曲吟唱声徐徐飘来,刘曦撩开薄纱,看了看长乐,说道:“停下,在等一会。”

“曦儿,你要做什么?”

刘曦笑道:“娘相不相信我呢?”

阿娇向后靠了靠说道:“随你。”阿娇阖眼养神,想要看看刘曦会做什么来,刘曦俏皮一笑,“保证不会让娘失望。”

长乐中,刘彻陪王太后饮酒,李延年心准备了乐曲,歌姬们跳舞,歌舞升平刘彻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丝的失落,想空置的座位看去,王太后说道:“皇儿,你看她们跳得多好看?哀家看着她们就想到了从前。”

“母后,以后让歌舞姬经常演给您看。”刘彻抿了一口酒视线重新落在歌姬身上,她们正当妙龄,身段柔美,看起来赏心悦目,王太后摇头道:“她们出落得可比哀家好看多了,当年哀家可这般的美貌。””她们也没有您的福气,您是天生贵人,是一国之母,这些不都应验了?”平阳长公主在旁边娇笑,“陛下,您认为这些歌姬可美?”

“嗯。”刘彻点头,道:“不愧是姐姐送进的,让皇姐费心了。”

“不过是为母后解闷,是我的孝心,哪能称得上费心?”平阳使了个眼色,阿娇不来更好,行事越来越发便利,“还有位绝世佳人,陛下可愿见见?”

李延年低唱着佳人曲:“…佳人再难得…”四周的烛火黯淡了几分,围着李延年舞蹈的舞姬全部跪伏,仿佛在像那位绝世佳人臣服一样,刘彻并没有任何的惊艳,平阳公主煞费苦心营造出来的气氛,赶不上阿娇当初的布置,刘彻当时会惊艳,现在却不会失态了。

在长乐的女偷溜出去,刘曦见到后,吩咐:“通禀吧。”

随后扶着阿娇下车,阿娇笑道:“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娘,您一会便知道了。”刘曦此时不会揭破谜底,“你才是绝世佳人,我是不会让李婉儿抢风头的。”

李延年说起绝世美人,朦胧中一名女子出现在纱帘之后,似隐似现,勾起刘彻的兴趣,就当女子飘然到刘彻眼前时,内侍高喊:”皇后娘娘驾到,曦公主到。”

这声通禀,破坏了所有营造出来的氛围,平阳长公主恨得牙痒痒,李婉儿也不知错错的站在当场,刘彻说道:“宣。”

大殿们敞开,阿娇牵着刘曦迈步走进,同李婉儿的娇柔不同,一袭凤袍的阿娇是明阿娇人,贵气逼人,陪在她身边脸上挂着明媚笑容的刘曦,冲淡了阿娇身上的凛冽不容任何人靠近的气势,平添了一抹柔和,刘彻抚掌大笑:“佳人再难得,朕的皇后便是绝世佳人。”

刘曦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不是有意收买长乐的女,不过是事情赶巧,正好用上了,况且那名女不过是低等的,本无法在王太后身边伺候,所以说小人物往往能做成大事。

刘曦向刘彻行礼后,不解的问道:“父皇,长乐怎么这么黑?皇祖母眼睛不好,太黑会累得。”

“点燃烛火。”刘彻吩咐,对伺候王太后的女官说道:“你是怎么伺候母后的?”

“奴婢知错。”女纷纷跪地请罪,这样的场面王太后能怎么说?平阳看刘曦的目光带着更多的恨意,刘曦扶着阿娇做好后,扬眉笑道:“平阳姑姑不认识曦儿了?怎么这么看我?”

平阳长公主收敛了薄怒,笑道:“姑姑是有两日没看见曦儿,你是一天一个样,让姑姑不得不疼。”

“父皇,我变了吗?是不是变得更可爱?”刘曦向刘彻挤挤眼睛:“姑姑都说疼我呢。”

“是更调皮。”刘彻摇头笑道:“曦儿皮得很,只有在娇娇面前才能老实点。”

“陛下,请恕臣妾来迟之罪。”阿娇语调柔软,举起酒樽向刘彻赔罪,刘彻不介意的说道:“无罪,无罪,娇娇来得正是合适。”

阿娇抿嘴一笑,对王太后道:“儿媳来迟之罪,请母后原谅一二。”

“是曦儿养得猫儿调皮,弄翻了铜盆,耽搁母后上妆。”刘曦靠近王太后,似乖巧的小孙女一样:“皇祖母勿要责怪母后,那只猫儿偏偏去苛求不属于它的东西。”

刘曦含笑瞥了李婉儿一眼,王太后在刘彻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刘彻很喜欢刘曦,勉强挤出笑容道:“猫儿有九条命,一次不成总会有机会的。”

刘彻察觉到一丝的不同,阿娇大度的笑道:“陛下饮酒便是,曦儿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学了一堆的歪理,说不得打不得,不理会她便安静了。”

“朕想听听曦儿的歪理。”刘彻兴趣盎然,炯炯的眸光扫过刘曦:“朕可不觉得曦儿说得是歪理。”

“还是父皇好…“

王太后出声打断刘曦的话,道:“鼓乐再起,哀家看跳舞看得正高兴,不许停了。”

刘曦委屈的动动嘴,凑到刘彻身边,仿佛怕打扰到王太后的兴致,压低声音道:“父皇,最近我可是有个大发现呢。”

刘彻对于歌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道:“说,朕听听你的大发现。”

“可是…可是…”刘曦为难的偷偷看着脸色沉的王太后,道:“父皇,还是等明日再说吧,别耽搁皇祖母看歌舞的兴致。”

刘彻想了想点头道:“你明天去宣室见朕,朕听听你的大发现。”

“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刘曦将刘彻的兴致吊得高高的,刘彻心不在焉的扫过领舞的李婉儿,神情微怔,刘曦破坏了李延年的计划,但不可否认李婉儿是名美人,同阿娇不同美人,刘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平阳长公主此时才勾起嘴角,本想看阿娇,却见到刘曦同样淡笑着,仿佛在看不知死活的人一样,顺便还给了平阳意味深长的眼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刘彻欣赏美人,刘曦嘲弄完平阳长公主,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机灵诡辩的刘曦还会做出什么,便将大部分的注意都放在刘曦身上,见她为阿娇布菜,倒酒,小声陪阿娇谈笑,阿娇也似往常一样淡然,眼底溢满笑意,似对看不见刘彻眼中流漏出来的痴迷,这对母女让平阳长公主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刘曦一直注意着阿娇,就怕她因刘彻而伤心,阿娇暗自捏了捏刘曦的手,示意这些事情不是第一次经历,也不会最后一次,阿娇神情同往常一般,对待卖力舞动身躯的李婉儿也好,对待此时的刘彻,她学会了忽略无视。

乐曲声渐渐高昂,李婉儿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裙摆飞扬,发丝飘动,水盈盈的眼眸露出对刘彻的敬意和一分情愫,李婉儿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勾引着刘彻,刘曦暗自佩服,阿娇同刘彻青梅竹马是比较了解刘彻的人,她经过几年的学习融合对刘彻的心思稍稍的明白几分,可是李婉儿,从未见过刘彻,从未接触过廷,不过是歌姬,想必也不会受过太好的教养,她却能将纯真和魅惑融合得很好,同时对刘彻弱聚若离,既不显得太清高对刘彻无情,又不会让人认为她追求荣华富贵,李婉儿,是阿娇最强劲的对手。

阿娇同样对李婉儿有了警觉,刘曦拽住阿娇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娘,就快有好戏看了。”

阿娇心中疑惑望向旋转中的李婉儿,随着她旋转,刘彻有几分炫目,平阳长公主献美人的心思,刘彻很清楚,对于像李婉儿这样的美人,刘彻不会拒绝,毕竟很新鲜。

就在乐曲最高时,由于旋转的李婉儿突然捂住了脸,泣不成声:“疼,好疼,好疼。”最高氵朝突然断了,李婉儿的表现让所有人意外,平阳长公主差一点摔了酒樽,李延年一时手足无措,愣了好一会,才俯首对刘彻叩拜道:“陛下恕罪,婉儿她…她是…”

“父皇,您的目光太有威严了,小小的歌姬有怎么能承受得起。”刘曦眼睫忽闪着,若无其事笑道:“也只有娘才不会被你吓到。”

刘彻舒展开不悦的眉头,说道:“娇娇自然同旁人不一样。”

刘彻露出的来的败兴,平阳更是激愤,刘曦却在火上浇油:“姑姑,她是您带进的,又是李延年的妹妹,您不去问问她怎么了?在父皇面前敢这般没有体统?就是您,换个人父皇可不会就这般算了,哪有在父皇面前喊疼的?”

刘彻深以为然,他不过是多看了李婉儿两眼,这都承受不住?阿娇为刘彻添酒,轻声道:“陛下的龙威,让人不敢窥见,她兴许还小不懂事,扫了母后的兴致,不是您的本意。”

“李延年,你不会只安排一场歌舞给朕欣赏?”

“陛下,不怪哥哥。”李婉儿眼里蓄满泪水,半挡着脸颊,只露出那双盈盈的水眸,低泣道:“是奴婢无福,让陛下失望,奴婢之罪。”

刘彻被那双眼眸打动,李婉儿又说了几句软绵绵的话语,刘曦抿着嘴唇,在这关头她能想到这一步,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奴婢的脸颊疼痛难忍,才会不顾体统,奴婢从小被兄长爱护,鲜少受过委屈,本想着为陛下献舞,排解太后娘娘寂寞,没料到是奴婢福薄,奴婢…”

李婉儿越发的娇柔,王太后怜悯的问道:“刚才哀家看你跳得挺好的,脸怎么会突然疼呢?你生得花容月貌,哀家都喜欢多看两眼,若真是有个什么差错,岂不是可惜?世间也会少一位美人。”

“这…这…”李婉儿欲言又止,眸光楚楚可怜,仿佛一片冰心,扫过刘彻,轻声道:“总之是奴婢无福。”

她这样说,欲言又止很容易让吊起兴致,平阳长公主虽然不知道李婉儿打得是什么主意,显然她已经有了解决这次突发意外的好借口,问道:“大胆的说,本一向拿你当妹妹看,怜惜你的花容,如果有不贤的人谋害你,本和母后为你做主。”

平阳长公主瞥了一眼阿娇,见阿娇露出看好戏的样子,暗道不应该是她,难道是刘曦?平阳再看刘曦时,她竟然无所事事的偷酒喝…刘曦的酒量是众所皆知的差劲,尤其是饮了蒸馏美酒手腕上便会起酒疹子,太医也说过刘曦的身体受不住酒劲,对五脏六腑有伤害,阿娇便严令刘曦再饮酒,刘曦趁此机会饮酒?还像平阳公主打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告密。

当酒樽放在嘴边时,刘彻突然抓住了刘曦的手腕,刘曦垂下的眼帘遮挡住其中的光华,抬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刘彻道:“父皇。”同时向旁边阿娇方向瞥了一眼,意思是别告诉阿娇。

刘彻不为所动,刘曦认命的垂着脑袋,将酒樽放在刘彻手上,讨好的笑道:“父皇,曦儿给您倒酒。”

刘彻无奈的摇头,一家三口的互动让王太后心里不舒坦,阿娇对于刘彻能在李婉儿的哭求下,注意到刘曦感到满足。

“李延年,你是李婉儿的哥哥,自然清楚她,你来说。”

“回平阳公主。”李延年却是很清楚妹妹,怅然道:“公主带婉儿如同妹妹般疼爱,您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吃不好睡不香甜,婉儿也是跟着忧心,当初太后娘娘为百姓做的恩赏,妹妹一直谨记,您为太后娘娘的病情四处寻药,又怕用量过猛伤身,婉儿便私下试药,突然发病,便是如此。”

“哥哥,不许说。”李婉儿眼里带着薄怒,向王太后叩首道:“为太后娘娘试药,奴婢心甘情愿。”

“李婉儿,难为你一片孝心。”王太后感慨连连:“是个好孩子,平阳没白疼你。”

“太后娘娘。”李婉儿语气里透出一分羞意,好像能拧出水来,“奴婢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平阳长公主才是劳心劳力。”

脸颊不再那般瘙痒疼痛,李婉儿放心,放下遮挡住脸颊的袖子,赛雪细滑的肌肤上班班红点,看着虽然吓人,但李婉儿的哀怨无悔舍身试药,显得她楚楚可怜,刘彻看了看李婉儿,刚想称赞两句,刘曦却突然开口:“姑姑,皇祖母身体慢慢调养便会好的,您弄得药方虽然是一片孝心,可是…可是看着歌姬李婉儿的样子,皇祖母上了年岁,体弱一点,兴许承受不住,用药的事情还是听太医的吧,我们都盼着皇祖母能长命百岁,仙福永享的。”

平阳一语顿塞,本来是好事,怎么在刘曦口中便成了这样?平阳攥紧了酒樽,道:“凡是献给母后的药方都是经过太医的认可,是婉儿太傻太忠心,才会以身试药。”

“刚才听说姑姑将歌姬李婉儿当成妹妹般看待,药方才会让她知道的吧。”刘曦在歌姬和妹妹的字眼上加重语气,提醒平阳,你是公主,怎么能同歌姬姐妹相称?还将给王太后的药方让李婉儿知道,她若是心存歹意,添点什么的话,平阳长公主便是罪人。

刘曦不用将话说透,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刘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当妹妹看待?你可是大汉的长公主。”

阿娇悠然饮酒,刘曦的句句在理,步步设套紧逼,让平阳长公主乱了分寸,平阳其实是最重视出身的人,怎么会将李婉儿当成妹妹?歌姬便是歌姬,是绝色也改变不了他们卑贱的出身。

平阳放下就酒樽解释道:“陛下,我是瞧着李婉儿可怜,她是个好姑娘,才对她有分善意的。”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平阳只能认着若头皮应下对李婉儿的不同,指望着李婉儿能凭着绝美的容颜获得刘彻的宠爱,封为夫人,这样才不会让她太难看。

王太后对绝色的李婉儿很有信心,也想解平阳的尴尬,便说道:“是婉儿的孝心,哀家看她跳舞很好,就留在哀家身边陪哀家解闷好了。”

“多谢太后娘娘。”不管怎么说,李婉儿留在里的目的达到了,在太后身边害怕见不到皇上吗?现在脸不好,养好了之后…李婉儿怯生生的瞥了一眼阿娇,刘曦mimi眼,知道她心里不见得怎么恼恨阿娇和挡住她好事的自己。

这么多年在刘嫖的教导下,刘曦温柔的格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她信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可现在对于别人这道理还行,但是对于野心勃勃的李婉儿,在历史上据说是刘彻最爱的李夫人,刘曦信奉刘嫖教导的,就是要将她打压得死死的,既然没有回旋余地,对她仁慈便是给自己埋下祸端。

大部分的注意都放在同刘彻的对局上,还要费心思保护哥哥刘旭,不能让刘旭太显眼,也不能显得太无能,已经够心的了,李婉儿便交给她来应对,如果自己不是李婉儿的对手,阿娇再出手,也来得急。

想通此处,刘曦带出一分担忧,轻声提醒:“皇祖母,您交过曦儿,前车之鉴不不可忘,李婉儿现在看着挺好,曦儿怕…她会不会又是个柳良人,父皇的安危,您不能不考虑,父皇才是您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章

刘彻不见得会记得他宠爱过的柳良人,但是缺记得由于她引起的那场动荡,刘旭刘曦好悬丧命,阿娇为此远避甘泉,又有了那场甘泉烽火之危,这一切刘彻记得清楚,刘彻看向李婉儿的目光带着一分的探究。

“柳良人居心拨测,同纯真良善的婉儿哪会一样?曦儿,你太多虑了。”平阳长公主不会让刘曦轻易的搅局,接着说道“婉儿我是了解的,有她在母后身边谈笑歌舞,母后也会开心,同样是陛下的孝心。”

“就她?”刘曦一挑眉,从上到下打量李婉儿,缓缓的说道:“姑姑,我不是瞧着她别有用心,想要伺候父皇倒还好说,娘贤惠大度,里多她一个不多,况且看着李婉儿长得还不错,为父皇解闷足够了。”

刘曦直接点名李婉儿进的动机,弄得众人皆有点抹不开面子,这种事一向是心知肚明,谁也不会说出来,给哥哥贡献美人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平阳长公主更是涨红了脸,“曦儿…”

“难道是我误会勒?还是我说得不对?”刘曦瞥见李婉儿羞红得脸,笑道:“想要入承宠便执着,少弄些有的没有的,反而让人厌烦。”

“刘曦,你住嘴。”阿娇清冷的眸光泛着寒意,“这是你应该说的吗?”

刘曦看了阿娇好半晌,慢慢的起身,弹弹衣袖,向刘彻缓缓下拜道:“父皇,我便是这脾气,最是见不得弄虚作假的玩应儿,该说什么便说了,惹您不悦,是女儿的罪过,明明不过是想要入承宠的女人,偏偏打着什么是要的借口,有道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李婉儿这般藏着噎着,岂不是使人生疑?”

刘彻也收了猎艳的心思,平淡的说道:“李婉儿不过是一名娇弱的女子,还当不上你的评价。”

“父皇,前两日我读史书,正好读到了越王勾践。”

刘曦不用将话说得太明白,越王当初在夫差做的事儿,刘彻比她要清楚百倍,李婉儿无法同越王比,但是谁能保证她没有异心?刘彻宠幸女人,不过是解闷猎奇罢了,现在他比谁都希望朝政后平稳,所有的一切同迎战匈奴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刘曦,这话也是你能说的?”阿娇话语严厉,“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回去闭门三日反省。”

“诺。”刘曦即便不服气,在阿娇面前乖乖的领罚,不求的别的,只要刘彻心疑李婉儿一分,刘曦便不信她还能安安稳稳的承宠。

向王太后深深作揖,刘曦歉然道:“是孙女冲撞了皇祖母的好兴致,请皇祖母见谅。”同平阳长公主的目光对碰,刘曦轻笑点头后,毫无留恋的除了长乐,如同她来时一样,离去时同样让人意外。

以李婉儿不见得懂得越王勾践和吴王夫差之间的国仇,不会懂得勾践的隐忍,她不过是歌姬而已,在汉武时期没有在家便知天下的事的互联网,没有图书馆,李婉儿能认识几个字都是万幸了。李婉儿察觉到刘彻因为刘曦的话对她的防备,心如同坠入冰窟,如芒在背。

“是儿媳买有教育好曦儿,让她胡言乱语,是儿媳之过。”

“她倒是什么都敢说,看见她就像见到馆陶大长公主一般,当初也是在长乐,曾经进谏过先皇,难怪太皇太后说过,大汉的长公主不是一般人可做的。”

王太后一脸的感叹,刘曦今日的表现出乎了很多人的意外,即便是王太后都没料到跟在阿娇身边小姑娘,会如此锋芒毕露,她就如同经历了磨练的钝刀,慢慢的展现自身的光华。

刘彻尚在掂量着刘曦的话之时,李婉儿不过是争宠的小手段,不会有异心,道“中有娇娇掌控,朕并不担心。”这同样是刘彻对于阿娇的信任。

手被反握住,刘彻侧头望见是阿娇,借机扶着阿娇起身,道:“母后想留着歌姬不打紧,让她陪着母后便是。”

平阳长公主唤道:“陛下,您…”

“皇姐难得进一趟,可多陪陪母后,李婉儿再好,也赶不上亲生的女儿。”

刘彻意味深长的笑笑,同阿娇相携离开,今日李婉儿的惊艳亮相,还不如说是狼狈不堪。

“母后。”平阳长公主还未等开口,王太后便冷哼道:“处处想要学刘嫖,不过是学了皮毛罢了,哀家看刘曦都比你懂事。”

王太后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同刘彻的关系稍微转好,趁着刘彻高兴为田蚡说上两句,前两日刘彻当着重臣的面申斥田蚡,刘彻好色的子王太后清楚,平阳长公主又将李婉儿夸得天上少见,地上难寻,里的夫人美人被阿娇连消带打之下,老实了很多,王太后也希望李婉儿能分一分阿娇的圣宠,才同意平阳今日的安排。

“李婉儿脸上的伤…”

“即便知道不妥有有什么用?她可曾落了把柄?李婉儿也说了是试药,难道还能翻转过来?”王太后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道:“彻儿不是答应她留下了吗?将来如何便看她的造化了。”

王太后瞥了一眼李婉儿,“你对陛下多用点心,哀家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平时谨慎点等你真承宠再报今日之辱也不迟。”

“诺。”

李婉儿娇躯轻颤,含泪道:“奴婢不敢忘记太后娘娘和公主的恩德。”

兄妹两人失望的退出长乐,王太后表示得很清楚,会将李婉儿留在身边,至于怎么夺得刘彻宠爱,她便不会管了,劝看李婉儿自己。

“哥哥,我不会就此放弃的。”银白的月光洒落在李婉儿的脸上,红疹子消失,花容月貌如同冰雕玉刻美得让人心动,“那边是椒房殿吧。”

李延年应道:“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李婉儿笑容越发的纯真,在他们不注意的角落里,一道黑影闪过,仅仅带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昭阳殿里,刘彻揽住阿娇安歇,刚刚的一番疯狂,耗尽了阿娇所有的力,在刘彻怀里昏昏欲睡,刘彻的大手扶上阿娇的小腹,是不是能让他如愿呢?这都好几个月了,愣是没有音信,要个儿子便那么难?刘彻有点丧气的阖眼,鼻尖充斥着熟悉的熏香,突然说道:”曦儿。”

阿娇听见这话勉强睁开眼,少征片刻,歉意的说道:“她是担心陛下的安危,今日才会这么大胆,我会…”

指腹堵住嘴唇,阿娇同刘彻深邃的眸子相对,刘彻低声道:“不单是为了朕,她大半是为你,曦儿比你更在意朕是否宠爱你。”

“曦儿是母亲教导出来的,格随了母亲。”阿娇靠向刘彻的怀里,并未多言,表现出来的依恋足以,刘彻清楚阿娇永远不会说出嫉妒的话,刘彻似有似无低叹:“曦儿随姑姑是好事,不过,朕看还得在磨练一番,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朕…”

“陛下,我不希望曦儿真像母亲。”阿娇突然撑起身体,“母亲享受了长公主的尊荣,但失去更多,您看她现在出入皆有华服少年相互,但是她是孤寂的,这些远不是荣华富贵便能抵消的,母亲嘴上不说,对父亲是…是怨恨的,才有今日的放纵,身为子女不说父母的过错,我不愿曦儿将来也像母亲,她平安喜乐便好。”

“娇娇,朕答应过你不会再隐瞒,对你无不可说之事,曦儿的事,朕也说过有得你做主,现在…”

“您后悔了?”

“朕不是后悔。”刘彻安抚起似只扎毛小猫的阿娇,沉声道:“刘曦是朕亲自封的凤翔公主,般配她的是天下英才,平安喜乐,并不适合凤翔公主。”

阿娇失去力气,倒在了刘彻怀里,心中泛起层层的凉意,刘彻的安抚之言,对刘曦的看重喜欢,本就温暖不了阿娇,她还是让刘曦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她不如还像以前那样骄纵刘曦,任的曦公主在刘彻眼里的价值并未像现在这般大,同刘彻博弈,有她一人便足够了,不应该将曦儿再卷进来。

“娇娇,朕会给曦儿选个最好最出色的驸马。”

刘彻信誓旦旦的保证,阿娇嘴边溢出一丝苦笑,最好,最优秀的人不见得就是幸福,刘彻的人选无外乎那几个人,阿娇阖眼道:“臣妾带曦儿谢陛下厚爱。”

“娇娇,朕就知道你会了解朕的苦心。”刘彻很兴奋,“朕不会亏待曦儿,她将士大汉最尊贵的公主。”

“嗯。”

阿娇应了一声,同时也是你手中最重要的棋子,阿娇悄悄的攥紧拳头,现在在让刘曦藏拙是愚蠢的,只有赶在刘彻下决定之前,将刘曦嫁出去,让她去封地,远远的避开风波,以刘旭的本事,阿娇只要不犯错,刘彻最终只能在儿子们中间选择刘旭,别人都是不堪大用之辈,除了刘旭,他别无选择,阿娇不会为了儿子便将曦儿卷入纷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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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后的女人争宠的手段无外乎那么几招,同时也是需要人脉的。王太后将李婉儿留在长乐是很给面子的事情,王太后想要李婉儿分阿娇的宠爱,也不会因为她就让阿娇怨恨,让刘彻更加偏心阿娇。平阳长公主被刘曦暗自讽刺过,同歌姬姐妹相称,虽然事出有因,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么传扬出去,平阳长公主即便是想要帮李婉儿,此时也要避嫌了,所以李婉儿在长乐得不到任何贵人的相助,只有李延年能帮她一把,但是李延年本就是廷乐师,所作所为有限。

“曦公主,李婉儿在撒铜钱悄悄的收买消息,打听皇上的动向。”

刘曦编织着手中的璎珞,弄得差不多后,同以前弄的璎珞放在一处比较,兰芷道:“公主进溢很多,似模似样的,可以送人了。”

刘曦眼里带着一分得意,却摇头道:“不成,还得要更好,霍去病那人挑得很,不如诚哥哥好说话,因为璎珞被他笑话,不值当。”

“虽说嫖姚校尉不似陈侯爷您送片叶子都喜欢,当成宝贝,但嫖姚校尉如今可是不敢笑你,怕您不理他,不同他玩闹。”

“我这么多功课,他天生聪慧,我资质平平,他看一遍便能背下来,我得看好多遍都不一定嫩记住得住,哪有功夫同他玩闹。”

刘曦不觉有点丧气,身边有天才是很能打击人的信心的,一碰见就碰见两个,陈诚和霍去病都是,就连曹襄,田玉资质也不错。

“曦公主,您若是没有吩咐,奴婢就退下了。”

刘曦同兰芷闲谈,一点都没有看尴尬的站在原地来自长乐的女小红,刘曦不喜欢李婉儿是表现得很明显,但也不会就中了什么人的陷阱,小红不知道是被谁主使的,刘曦不愿因李婉儿而牵连到阿娇的身上。

“李婉儿不过是歌姬,就值得你跑到我面前说动说西?长乐的奴婢都这么没有规矩?看来本公主要同皇祖母好好的说说了,将那些不长眼睛,怀有异心的都迁出去,省得闹得皇祖母身边不安稳。”

“奴婢是好意。”小红跪伏于地,磕头道:“曦公主,奴婢真是好意才来报信的,谁不知道您是最和善大方的。”

“我是大方,对钱财看得轻些,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本公主面前设套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少来算计本公主,真若逼急了本公主,就…”刘曦将霍去病送的短剑,放在了桌子上,慢悠悠的说道:“这是父皇给嫖姚校尉的,同时也是我防身的利器。”

“奴婢不敢。”小红连连磕头,刘曦如果见不到刘彻,但是嫖姚校尉可是天天跟着刘彻什么话不能说,“奴婢告退。”

小红脚下打跌,向外走去,刘曦冷然一笑:“去查查她是谁的人?连我都敢算计,想来本就没将我放在眼里。”

“诺。”兰芷应了一声,吩咐人去打探消息,回到刘曦身边时,见她盯着璎珞发呆,道:“公主,嫖姚校尉会喜欢的。”

“我哪是为霍去病喜不喜欢而发愁?”

刘曦本就没想这些,答应过霍去病要送他及冠之礼,璎珞完成后,也是一片心意,刘曦长大了,不想同霍去病有太多的牵扯,既然无法给他承诺,又何必给他希望?霍去病还是在战场上当名垂青史的冠军侯吧。

“你说李婉儿的银子是从哪来的?是以前攒下来的,还是别人给的?”

“歌姬能有多少银子?最近平阳长公主在府里养病不肯出门,奴婢猜想是李延年给的。”

平阳长公主不是不想出门,也不是想要生病,而是心病,大汉公主皆有封地,留在京城长安的公主不多,但不意味着没有,平阳和歌姬情同姐妹,让别的公主如何自处?况且公主的驸马也不都是守身如玉,只陪着公主,公主府里的歌姬并不少,驸马有时会招幸歌姬,公主即便放纵,对于歌姬也是痛恨的,再加上第二日馆陶大长公主便登门拜望平阳长公主,虽然说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但从那以后平阳就病了,闭门谢客,老实安静了许多。

“先同淮南王翁主争夺大将军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平阳姑姑是得好好休养。”

兰芷瞥见刘曦笑mimi的样子,心里泛起寒意,馆陶大长公主训斥了平阳长公主什么话,外人不知道,刘曦却是一清二楚的,里面有好多的言谈都是刘曦告诉给刘嫖的,一步一步,层层设套,平阳长公主经过此事的打击应该会清醒不少,兰芷等人对刘曦越发的敬重,同时也更加忠心,主人有手段有智谋,赏罚分明,也会使下人更加归心,谁愿意跟个朝不保夕懦弱无知的主人?随时有有蹋天大祸,还不如平平常常活的安稳。

“奴婢知道李延年不仅将多年攒下来铜钱给了李婉儿,同时…”兰芷眼里露出一丝的不屑,低声道:“李延年凭着俊秀的长相,又是乐府总管,和歌姬和女都不清不楚的。”

“嘶,美男计?”刘曦抿着嘴唇,问道:“消息可靠吗?”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有个同乡便被李延年说动了,帮着他打听皇后和陛下的事情。奴婢本来不清楚,可她竟然大胆到打听公主喜好行踪,奴婢心生警觉,逼问之下她才吐露详情,她同李延年苦恋,李延年说会娶她的,奴婢便派人暗自问了问,这样的女有几个,大多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

“混账,李延年是找死。”刘曦狠狠的拍着桌子,她最恨小白脸,尤其是李延年这样吃软饭的小白脸,“李婉儿的银钱不都是李延年的俸禄赏赐,其中大部分是女给李延年的,他这是yin乱闱,我饶不了他。”

被李延年欺骗的女有多无辜?骗财骗色的李延年,刘曦抓起短剑,恨不得立刻就阉了他,短剑鞘上冰冷的宝石让刘曦冷静了一点,慢慢的布局,兴许能有达到更好的效果。

“奴婢让她出告李延年?”

刘曦摇摇头,“贞洁对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况且后的掌控者是母后,突然爆出这样的丑闻,对娘没有好处,这事不能急,我要想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刘曦研究将地点设置在哪合适,其实最好的便是后,对李延年惩罚最严重的,后的女人都是伺候刘彻的,即便是女也一样,李延年不过是乐府的总管,虽说也算是大臣,不过在刘曦眼里不过是个领班的,哪有地位可言?刘彻被这样的人扣绿帽子,定会雷霆震怒,但正如刘曦担心的,怎么能让阿娇摆脱出去,不能让皇后名声有损,多个管辖后不利的传言。

刘曦揉着脑袋,阿娇的触角遍布六,十分的不好办,长乐?刘曦选来选去,只能将事发地点放在长乐,毕竟是王太后所住,阿娇不好过多过问,还是能摘清楚的。

只是王太后?刘曦心中涌起一丝的愧疚,毕竟守寡多年,大汉的太后也不是没有养男人的先例,比如刘邦的皇后吕雉,那不仅仅处事彪悍,同样在守寡生活上,也很彪悍,她找的男人,是在被西楚霸王囚禁时,在吕雉最艰难的时候帮过她的人,刘曦认为对于刘邦那样的渣男来说,吕雉并没有过错。

既然王太后把李婉儿留在长乐,那也怪不得别人,刘曦冷笑,对于总是算计阿娇的王太后,她可没有太多的同情心,该提醒已经提醒了,刘曦秘密的安排起来,务求天衣无缝,在王太后的长乐行事要更慎重,万不能让长乐王太后察觉到,刘曦清楚王太后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她眼皮子低下做事,不是小心便成的。

安排妥当之后,刘曦揉了揉两处的太阳,慢慢的阖眼,她何时变得这般冷血?还是以前的刘曦吗?在未央生活。想要帮着一直疼爱自己的阿娇,想要争得将来的平静幸福,刘曦别无选择,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刘彻可是位多疑且长寿的帝王,清除掉隐患又哪来的心狠?

刘曦趴在榻上,现在看起来她地位无忧风光无限,但存在的隐患并不小,刘曦翻身看着床榻上面的栋梁,都说花无百日红,那边试试看吧。

昭阳殿里,楚玉凑到阿娇耳边轻声的嘀咕了几句,阿娇的眉头越皱越紧,手腕上的玉镯子晃动,阿娇道:“吩咐下去,看着曦儿。”

“诺。”楚玉安慰阿娇道:“奴婢看曦公主是心中有数的,虽不知道她是如何安排的,但行事有章有法,有您再后面看着,必不会出事的,况且曦公主可是您和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出来的,您还不相信曦公主吗?”

阿娇叹道:“我相信曦儿,担心她太过聪明,反而失了福气,曦儿比以往懂事,但现在看着还不够大气尊贵,有些东西流于表面,曦儿…心眼儿小了点,还得让母亲再教导一番。”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宣室内刘彻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刘曦提着竹篮子,一手稍稍弄起长裙的群角,攀上长长的青石台阶,守在门口的宦官连忙迎上来:“奴婢拜见曦公主。”

“谁在里面?”

“回曦公主,是陈侯爷奉诏命伴驾,嫖姚校尉也在陛下身边,方才奴婢听着嫖姚校尉和陈侯爷有了争执,现在看光景是没事了。”

刘曦嘴角微动:“他们哪次碰到一处没有争执?少见多怪。”

“是,是,曦公主了解嫖姚校尉和陈侯爷。”宦官连连说道,进去通禀皇上知晓,刘曦站在大殿门口,立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知道刘彻是怎么想的,最近经常召见陈诚,也不说赏他做官,反正陈诚就如同清客一样,刘曦可不认为刘彻把陈诚当成了闲暇是解闷的清客,他定有所安排,只是现在刘曦没想到。

“让曦儿进来。”刘彻的声音传出,刘曦走进清凉殿,轻快的唤道:“父皇。”瞥见霍去病和陈诚一左一右坐在刘彻两边,他们情绪激动,霍去病的膛一起一伏并不奇怪,毕竟霍去病情绪是容易外露,而陈诚,在刘曦眼里很镇定沉稳,看着有点慢吞吞的陈诚,竟然也是如此,大殿里仿佛弥漫着尚未散去的硝烟。

刘曦手扇动了记下:“好大的硝烟味道,父皇,刚才又论战了?”

刘彻大笑道:“去病和陈诚论战,朕听得着实过瘾,去病锋芒锐利无坚不摧,陈诚不动如山,固若金汤,他们二人端是好本事。”

陈诚向刘彻说道:“当不得陛下的称赞。”

霍去病凝眉道:“陈侯爷确实是好本事。”

刘彻看向霍去病的目光带着更多的欣赏,实事求是,有一说一,也不会对刘彻的赏赐诚惶诚恐,刘彻更喜欢这样能一眼看透的霍去病,陈诚虽然有才,但太过内敛,刘彻可没耐心去看他怎么想,驾弩起来并不容易。

霍去病动动鼻子,笑道:“陛下,臣今日有口福了。”

刘彻看了看刘曦手中提得篮子“朕会给赏给你一点,不过不能太多。曦儿做的点心是很合朕胃口。”

“父皇有份,嫖姚校尉没份,诚哥哥也没份。”刘曦紧紧鼻子,向霍去病扮了鬼脸:“你那么喜欢,让你家厨子做去。”

“曦公主亲自所做,同庖厨是不同的。”霍去病脸上带着一抹坏笑:“陛下说了赏臣,金口玉言必会赏赐臣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在朕面前为点心争执。”刘彻脸上的笑容不敢,却打断了刘曦反驳的话,单论口才霍去病还是弱了一点,刘曦瞪了一眼霍去病,对于刘彻偏爱霍去病,有点小伤心,到底谁是他儿女?

“父皇,您忘了前两天说过的,这些点心是我给皇祖母准备的。”

在刘曦的提醒下,刘彻才一拍脑袋,“朕想起来了,曦儿同朕去长乐。”

“诺。”刘曦得意的向霍去病挑眉,刘彻下一句话立刻让刘曦的这种得意消失得干净:“下次朕再召见陈诚,曦儿负责安排点心茶水。”

“谢陛下。”陈诚和霍去病同时拱手,刘曦小声嘀咕:“能不能反对?”

“朕说得话是圣旨,你说能不能反对?”刘彻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刘曦,笑容越重,来到刘曦近前问道:“你不愿意?”

“愿意。”刘曦不甘心的说道:“对父皇吃多少我都愿意,但是嫖姚校尉…哼,他的嘴刁得很,一定又会嫌弃我弄得不少吃,我劳心劳力还被他奚落,才不给他吃呢。”

刘曦气闷的样子,取悦了刘彻,转都问道:“去病,是这样吗?”

“曦公主弄得点心很合臣的胃口,除了她捉弄臣的时候,别的时候还好。”霍去病才一肚子苦水呢,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上次刘曦将点心弄得甜得很,也就是刘曦,换一个人霍去病早就发怒了,还能都吃了?

“上次还吃的那么开心?”刘曦在刘彻身后探出脑袋,记起上次霍去病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点心都吃了,刘曦便很好笑,是大将军卫青教导过他吧,霍去病在刘曦面前相较于以前,少了很多锋芒和顾虑,会慢慢的考虑刘曦的喜好。

陈诚看着刘曦和霍去病拌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们虽然没有往日那样经常凑到一起在长安城游荡闯祸,好像相隔得更远了一点,但他们又仿佛更熟悉。

“诚儿,朕给了你机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朕正在用人之际,可以便宜从事。”

“诺。”

陈诚垂头,刘彻带着刘曦去长乐面见王太后共叙天伦之乐,霍去病虽然已经不是侍中,但却跟了去,陈诚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此时霞光漫天,晚风徐徐,刘彻身边跟着霍去病和刘曦,少年金戈铁甲,少女米明艳动人,刘彻唇角翘起,带着他们两人漫步在落日余晖下的未央,心情非常好,同霍去病闲谈起来,霍去病就是个公子哥儿,他几乎未曾向刘彻进过谗言,即便是得罪他狠得人,霍去病也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在刘曦看来不外呼是拳头和刀剑解决,这样不知道变通的霍去病,刘曦暗自叹息,难怪会英年早逝,也许霍去病不是因为战场长而殒命,而是被人构陷。

看刘彻对霍去病的喜欢程度,刘彻会准许旁人涉及霍去病?刘曦打了个冷颤,霍去病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好像起风了。”刘曦蹭了蹭胳膊,“皇祖母看见父皇一定很欢喜的。”

“母后看见曦儿,也会很高兴。”刘彻了懂事的女儿脑袋:“又做了糕点,辛苦曦儿了。”

“为了父皇,女儿一点都不觉辛苦。”

霍去病动动嘴唇,忍住欲出口的话,目光偏向别处,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刘曦,同刘彻相处的刘曦让他觉得陌生,同里的公主没有什么两样,他想要拽走刘曦,但…卫青的警告之言在耳边响起,曦公主不是你,去病,里的公主很多,曦公主能得到皇上的喜欢,是很不容易的,不单单是凭着她是皇后所出。

刘曦软言软语同刘彻闲谈,谈笑间进入长乐,刘曦将握紧袖子里的手,将竹篮子攥得死死的,霍去病突然伸手接过篮子,道“臣来拿篮子。”

刘曦下意识将篮子递给霍去病,凝眉道:“快到了才想起来帮我提篮子,真是会偷懒。”

刘彻对于刘曦的胡搅蛮缠并不在意,霍去病笑道:“臣想起来了不是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他是不是已有所指?刘曦现在也顾不得向那些,计划能不能成功再次一举,刘曦心中紧张,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设计,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这种滋味并不好过,最重要的是还要在刘彻面前装作毫不知情,刘曦感觉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霍去病的警觉是最高的,眼前带起一个青色影子,霍去病抢步上前护住刘彻和刘曦,道:“陛下,前面有人。”

此处是长乐,刘彻首先想到的便是王太后的安危,道:“去看看。”

“诺。”霍去病将篮子放在地上,脚步无声向请前面追去,刘曦手被刘彻握住,“曦儿,别拍。”

“父皇在,我没什么可怕的。”

当转过偏殿的时候,霍去病停住了脚步,明显听见男女阿娇的呻吟声,这是长乐,霍去病挡住了身后的随从,压低声音道:“去禀告陛下。”

“诺。”

随从清楚这等皇室丑闻,远不是他们能可以听的,让刘彻来处理是最好的,随从来到刘彻身边,看看刘曦,凑到刘彻耳边耳语两句。

刘彻浓眉紧锁,全都攥得咯嘣咯嘣直响,刘曦虽然没有听见具体说了什么,但悬着的心放心一半,起码计划成功了,刘彻松开刘曦,大步向前走去:“朕亲自去看看。”

刘曦想了想站在了原地,凝神看着天际的绚烂的火烧云,如果明天是个雷雨天该多好,最好天雷降下,自古皇帝是很相信神鬼命运之说,yin乱廷的罪名可大可小,李延年倒霉,李婉儿也会在刘彻心里是红颜祸水,刘曦伸手凌空一抓,可惜啊,她不是诸葛亮可以更具天象知道是否有雨有雾。

刘曦想去看李延年倒霉,还没等迈步,便被从后奔跑过来的李婉儿撞到一边,别看李婉儿娇弱,但足以刘曦撞到一旁,李婉儿看着刘曦,拔掉了头上的簪子,时下流行的坠马髻散乱,垂下的青丝,显得李婉儿楚楚可怜,李婉儿转头跑远,刘曦看方向,便知道李婉儿不会看着李延年身死,可是她什么手段能挽救眼前的危局?李延年的罪名可是不小,刘彻不会轻易被李婉儿的美貌迷惑,毕竟这是在长乐,住得是守寡的王太后,如果有什么事情传出去,刘彻的面子全都没了。

“陛下,冤枉,陛下,冤枉。”李延年的喊声时隐时现,最后被人堵住了嘴,彻底无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曦好奇向前凑趣,见到李婉儿声泪俱下的再向刘彻回禀什么,还没等刘曦靠得太近,霍去病挡住了她的视线,直接拉着她走人,刘曦最后回头看去,刘彻靠近了李婉儿,刘曦心一沉,对于刘彻升起的那分好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甚至对霍去病拽走她,不觉得生气。

他们两个传过长廊,霍去病并为回头道:“李延年被执意刑,这辈子他别想做男人。”

“嗯。”刘曦垂下眼帘,“你就这么拽我出来,父皇不会怪罪你?”

“皇上会临幸李婉儿,长乐的太后娘娘会同皇上有一番说辞,并不适合你听。”

霍去病带着刘曦在次来到高台上,放开手说道:“李婉儿不过是一届歌姬,皇上雄图大略,不过是玩物而已,曦公主,你不用太过担心,皇后娘娘心里也早有…”

刘曦咬住了霍去病的手腕,温热的眼泪滴上面,“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霍去病慢慢的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低沉的说道:“我不需要知道。”

刘曦泪眼朦胧,分不清楚是自己对刘彻的失望,还是对李婉儿的担心,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滴落,怎么都收不住,松开口上面的齿痕很明显,“霍去病,谢谢。”

“其实臣不喜欢刚才在长乐的曦公主。”霍去病缓缓的开口道:“同臣认识的曦公主一点都不一样,但舅舅说过,每个人都有处事的原则,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便否定。”

“你有大将军那样的舅舅,很幸运,他是全心全意的为你考虑,比…父皇…”刘曦未将话说完,比刘彻骄纵霍去病要好很多,“时也命也,我不怪任何人,李婉儿,我是不会让她再占便宜的。”

成为宦官的李延年,再也不会用美男计,对李婉儿的帮助有限,既然她向要得宠,里有的是看她不顺眼的,进了后阿娇也更好的拿捏住她,省得她在长乐搅风搅雨。

“皇后娘娘不会想要你过多的涉及纠缠这些事情的。”霍去病回头看看看刘曦,缓缓的说道:“你要相信皇后娘娘,陛下过两日便会出巡去淮南国,你也会去吧。”

刘曦点头,如果刘彻带李婉儿,她便是拼死也去的,阿娇是皇后不能轻易离开廷,刘彻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李婉儿不是白给的,她定然想要借着机会让刘彻更加喜欢她。

“你何时能像臣刚看见你时那般的恣意放纵?曦公主,你是大汉的公主,并不是皇后娘娘。”霍去病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刘曦微微怔神,好半晌才缓缓的叹道:“可是我同皇后永远是站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即损。”

刘曦在吹了半个时辰的风,心情终于放松了,事已至此想太多没有溢出,不妨考虑如何才能彻底的解决李婉儿,多做做多,少做少错,李婉儿为了争宠,她不会闲着。

从高出下来时,见到赵破虏拿着披风等候,赵破虏低声道:“是嫖姚校尉让臣等着曦公主,命臣送曦公主回去。”

递上披风,刘曦轻轻的拍脸颊道:“我不冷。”转身去昭阳殿,扑到阿娇的怀里便不肯冒头,阿娇搂着刘曦轻轻的拍着,低声道:“你不用为娘难过,曦儿,这些娘早有准备,多她一个不多。”

刘曦头晕沉沉的,缓缓的说道:“父皇不会宠她太久。”

阿娇费力的抱起刘曦,放置在床榻上,命楚玉去弄姜汤,责怪道:“先不说这事,明知道身子骨虚弱,还去高出吹风?是不是让娘担心?”

“娘,我不是想要让脑袋清醒清醒吗?我自认为算计了一切,却为李婉儿提供了好借口,实在是…太可恨了。”

“曦儿,算无一漏的是神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娇拍着刘曦,靠在床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刘曦费力的撩开眼皮,朦朦胧胧的望着阿娇,原来她比自己更坚决,更纯净。

“喝了它。”阿娇扶着刘曦起身,将姜汤递给她,道:“以后不许再去吹风,什么冷静,都是借口,冷静有很多办法。”

刘曦皱眉将姜汤了喝了,突然小腹坠涨,她不是幼稚的女童,有着前世的经历,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刘曦怯懦的看了肯阿娇,低声道:“娘,我要回去,今天不陪你了。”

刘曦被阿娇按住,阿娇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娘,您别问了。”初潮这种事怎么同阿娇说?刘曦眼里急出了泪水,泪蒙蒙的样子更显得可怜兮兮的,阿娇上上下下看了刘曦好久道:“说。”

“那个,那个,肚子疼。”刘曦用极小的声音说道,阿娇凝眉道:“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我去找太医。”

“不用,不用。”

刘曦下不了床,干脆做了鸵鸟,她十分怕这次来了初潮弄脏了床榻,不做准备也不成,刘曦双手盖住眼睛,小脸红红的说道:“就是…就是中老人说的,您不是请她们教导过我吗?”

“是…是…”阿娇拉下刘曦的双手,带着点惊喜的看着她:“你是说初潮。”

刘曦转过身去,后背朝着阿娇,“娘,您别说了。”

“曦儿,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在西汉来了初潮的女子,便可以嫁人了,不一定非要等到及笄不可,阿娇曾经怕刘曦身子骨不好,会晚来几年,初潮不到,按照黄帝内经上记载,在将来子嗣上是有碍的,对女子的身体发育也不利,阿娇躺在刘曦身边,将害羞的女儿重新搂进怀里,低声交代注意事项,刘曦不敢露头,时不时的轻嗯一声。

阿娇便让楚玉等娶敖补药趋寒,坐下该做的准备,刘曦躲到一旁看着手中的东西,想着阿娇教导自己该怎么做,额头不由的冒出黑线,她十分怀念现代的方面,手里的长袋子,算是什么?以前尚未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实在是太落后了,刘曦笨手笨脚的作,弄了一身汗,勉强系好,肚子还是挺疼的,喝了补药,灌了一肚子红糖水,在阿娇怀里睡得香甜。

阿娇手指轻轻滑过女儿弯弯的眉毛,满足的一笑,看来是该考虑刘曦的将来了,她不会让刘彻如愿,将刘曦当成他同重臣牵连上的棋子,凤翔公主又如何?权势地位并不意味着幸福。

“娘娘,旭皇子到。”

“嗯。”阿娇俯身轻轻的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盖严实锦被,命楚玉亲自照看刘曦,她最是爱踢被子的,现在她身上不能再着了寒气。

“娘。”

“噤声,你妹妹在睡觉。”

阿娇比划了小声的手势,刘旭含笑的看了一眼垂地薄纱帘之后刘曦,声音放得很轻:“李延年成了宦官,父皇虽然招幸李婉儿,但事后不许记档,不过封了个良人的名分。”

“这些我不想听,记不记档关系不大。”阿娇不用凤印就是了,道:“你的心思不能都集中在后一亩三分地上,这些事不是你应该关心的,旭儿,前朝的动向你才应该注意。”

“娘,最近田丞相和刘陵越来越近,对魏其侯窦婴…”刘旭便将朝堂的事情,以及他对朝局变化分析说给阿娇听,最终说道:“儿子认为魏其侯窦婴和田蚡只能留下一人,不…”刘旭拧紧眉头,缓缓的说道:“也许是两杯俱伤,父皇,他在架空丞相的职位,身为天子的亲舅舅都无法坐稳丞相的位置,换了谁都不成。”

“总算不是太糊涂。”阿娇满意的勾起嘴唇,轻声道:“你既然看得明白,便不能动随他们闹去,魏其侯窦婴如果不改改脾气,是斗不过田蚡的,不过田蚡也不见得聪明,窦婴倒台的那一刻便是他倒霉之时,皇上绝不会容许任何人纵览大权,即便是亲舅舅也不成,外戚专权在皇上面前行不通。”

“您说儿子用不用提醒魏其侯?”刘旭若有所思,阿娇鼓励他多思考,并不打扰他的思路,刘旭不能依靠她一辈子,早晚要有这方面的经历才能成才,阿娇对刘曦是有求必应的娇养,对刘旭教养同刘曦截然不同,严厉得很。

刘旭眉头越拧越紧,缓缓的说道:“魏其侯总得来说是窦家的人,窦家全力支持刘据哥哥,虽然被父皇打压下去不少,但窦家纵横朝局几十年,并不会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可以说是支持刘据哥哥的最大力量,窦婴再忠诚父皇也是窦家的人,身份是割裂不开的,窦婴倒下的话,对刘据哥哥实力将会大受影响。”

“你现在还不是同刘据争锋的好时候,旭儿,你要记得万不可之过急。”阿娇对儿子很满意,拍拍他的肩头道:“窦婴是个人物,能文能武,有没有儒家的迂腐,是陛下的可用之人,同时我总认为他有杀手锏的,具体是什么,我还猜不出来,否则他不会明摆着得罪田蚡,况且田家,王太后活着,陛下就得给田家面子,任他们斗去,旭儿,你的眼光要放在举孝廉选上的人才上。”

“儿子明白。”刘旭自信的一笑,他一直在私下运作着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娇是后之主,对于不过是个良人的李婉儿并未放在心上,自从发生了柳良人的事情之后,后里的良人并没有拜见皇后的资格,只能在昭阳殿外向阿娇叩拜,如果皇后看重你便招你进来说说话,阿娇当然不会给李婉儿面子,她若是连这点是都做不到,就不是权掌后的皇后娘娘。

“李良人,娘娘今日累了便不见您了,让您先回去。”楚玉捧着个托盘递给李婉儿:“这是娘娘赏赐您的,是对您伺候陛下的奖赏。”

“多谢皇后娘娘。”李婉儿面不改色改色的接过托盘,浅浅笑道:“奴婢定会伺候好陛下。”

楚玉一怔,就冲李婉儿这副荣宠不惊的样子,难怪曦公主对她这么防备,楚玉从未见过刘曦如此明显的对后的女人表现出反感和防备。

“你不就是伺候父皇的吗?娘也真是,李良人这样的人,本就不用赏赐的,她不过做到应当做的罢了。”刘曦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李婉儿将攥紧托盘,回头见刘曦在四名女的簇拥下缓缓走上台阶,由远及近,李婉儿维持着完美的笑容:“曦公主。”

“晋位良人,都不用奴婢自称了?”刘曦走进李婉儿,嘲讽般的说道:“另兄身体如何?这个年岁执行刑,想比挺难熬的,你同他兄妹情深。”

刘曦见李婉儿垂头,目光落在托盘上的珠宝首饰上,随手拿起一玉簪子,掂量掂量,后扔在了托盘上,叮得一声,玉器碰撞的声音,李婉儿心头一震,刘曦接着说道:“其实现在李良人最需要的便是大夫药材吧,不过这些玉器首饰也足够唤些铜钱,以偿还李延年做下的孽缘,李良人回去好好劝劝另兄,吃软饭的小白脸是做不得的。”

李婉儿露出一丝怒意,刘曦淡淡一笑,道:“给本公主让道。”

单一爵位来说,李婉儿的良人位置远远赶不上公主,后里只有夫人才能同公主平起平坐,李婉儿手臂轻颤,成功被刘曦激怒,她曾经想过要拉拢刘曦,从里传出的消息看,刘曦虽然得到刘彻喜欢,但格天真倔强,皇后娘娘对总是闯祸的曦公主管得很严,有段日子不让她同霍去病去长安惹事,将刘曦拘在昭阳殿里学习公主的做派,李婉儿自认可以影响刘曦,鼓动她同阿娇作对,在刘彻面前为自己美言,哪会料到从刘曦见她第一面,刘曦便对她很有敌意,几次破坏李婉儿的计划,以致哥哥身受刑,背后都有刘曦的影子,只是谁出去谁会信?毕竟哥哥是被捉奸在床,如果不是她…她借此机会勾引刘彻,李延年的命都不会留下,就是这样伺候的刘彻高兴,刘彻还同王太后争执了两句,王太后当时看李婉儿的目光十分的狠,李婉儿知道王太后不会再给她提供任何的帮助。

李延年确实很经常出现在长乐,可是即便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太后娘娘牵扯上,没有一个当儿子的喜欢看见生母饲养面首,尤其是像刘彻这样的大汉皇帝,尊严更是容不得冒犯,刘彻当时同王太后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从那以后王太后的长乐禁越来越森严,闲杂人等不许进长乐,即便是王太后娘家人来探望,都不许有成年男子。

“曦公主,陛下让奴婢陪着出巡淮南国。”

刘曦停住脚步,虽然早有预料,但此时被李婉儿说出来,刘曦暗骂刘彻这个渣男,刘曦侧头好笑的看着反击的李婉儿,高高的在上嘲讽笑容不改,刘曦要比李婉儿矮上半头,赶不上她身材高挑,但是李婉儿却能感到刘曦身上的重上到下目光,停着腰杆说道:“曦公主有吩咐?”

“看你中消息闭塞的份上我告诉你两件事,深得让令兄拖着受过刑的身体去打听消息。”刘曦不理会脸色煞白,带着屈辱愤恨的李婉儿,淡笑道:“你不用这副样子,本公主又没有说错?其实令兄受刑,罪魁祸首不就是泥吗?如果你肯安分守己,不去妄想得不到的,另兄也不会有此下场,是你的野心造就得一切,况且在父皇面前,你是真的在求情吗?还是借着受刑的哥哥达成邀宠的目的…”

“不…你…”李婉儿再也忍不住,托盘落地,珠玉洒落,“都是你…”

刘曦拍掉指着她鼻子的手指,冷哼道:“大胆的李良人,本主面前竟然敢放肆?摔了母后的赏赐,恃宠而骄。”

“曦公主赎罪。”李婉儿跪伏在刘曦面前,死死的咬着舌尖,头碰触冰凉的地面:“奴婢无心之失,您那么尊贵仁慈,定会原谅奴婢的。”

“本公主是很尊贵,你不说也是尊贵的,但是尊贵同原不原谅你没有必然的关系,中的规矩岂容得你几句话便破坏的?敢于藐视母后,即便是父皇听见也会动怒的。”

刘曦弹了弹袖口,状似随意的吩咐:“李良人闭门思过半月。”

“诺。”

“你…”李婉儿抬头目光几乎喷火,刘曦逆光而站,李婉儿能清楚瞧出她漆黑的眼眸映着自己的狼狈,牙缝迸出两个字:”卑鄙。”

“谢谢。”刘曦面不改色,低头看着李婉儿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半个月变成一个月的幽禁?不知道父皇一个月后还会不会记得你?除了对母后之外,本公主可是没见过父皇长情过。”

“你竟然敢说陛下?”

“你不用想着去告诉父皇,即便是当着他的本公主也敢说。”刘曦直接点破李婉儿的心思,缓缓的说道:“本公主看你随父皇去巡视淮南国是做不到了,还是好好想着让父皇记住你吧。”

刘曦拍了拍李婉儿的脑袋,随后仿佛像是碰到什么肮脏之物一样,用绢帕擦手,在李婉儿愤恨得几乎想要掐死她的目光下,面不改色,骄傲高调的笑容维持不变,楚玉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当初纵横两的馆陶大长公主。

“本公主是说话算数的人,说告诉你两个消息便不会作假,一是你歌姬出身想来不知道中的规矩,帝后不得同时离开廷,即便这样父皇也想带母后出巡,母后是大汉的国母,最是贤明不过,父皇不舍她沿途伺候,便将的事情托付于母后。”

李婉儿眼里闪过激愤,刘曦是说给她听的,皇后是同皇上并肩前行的人,别人不过是玩物,李婉儿勉强控制住自己,道:“还有呢。”

“再有就是本公主会随父皇出巡,本来还想着让你伺候本公主,但现在看来,你应该是赶不上了。”刘曦轻飘飘的说道:“这些事儿可不是你一个良人能懂得,本公主恍惚记得你不过侍寝半夜吧,连伺候父皇一夜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曦看了看李婉儿狰狞的脸,笑着离去,刘曦最后的话正好戳中了李婉儿最痛的地方,即便是她使出浑身解数都留不住刘彻,下了床榻的刘彻,冰冷无情得可怕,就因为偶然听说刘曦病了,刚刚还很温存的刘彻变撇下她,披星戴月的驱车驾去了昭阳殿,仅仅是因为刘曦不舒服,李婉儿本来还抱有希望,刘彻会回来的,等来是一场空。

女儿初潮发热,同李婉儿谁重谁轻,刘彻分得很清楚。

“玩够了?”阿娇放下茶盏,平淡的问走进的女儿:“你呀,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娘,我就是看不得李婉儿那样的女人。”刘曦靠在阿娇身上,“一副柔弱的模样,还不是为了争宠?”

“罚了便罚了,你父皇不会说什么。”

“我知道,如果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不能给您添麻烦。”

“鬼丫头。”阿娇笑呵呵的戳了戳刘曦的脑袋,很是欣慰:“有你再娘身边,真好。”

“当然了,我是娘的女儿嘛。”刘曦褪去面对李婉儿的冰冷无情,在阿娇面前她可是小姑娘最是爱撒娇的,阿娇看着双目弯成月牙儿形状的刘曦,暗叹她同刘彻还真是想象,是不是刘家的人都是如此?

“公主,公主。”兰芷跑了进来,禀告道:“嫖姚校尉让奴婢通知公主,大将军回长安了。”

“大将军回来了?”刘曦从阿娇怀里探头,母女对视一样,四目里盛满疑惑,他回来的太过突然了,阿娇轻轻摇头,示意她并未得到卫青返回长安的消息,刘曦问道:“霍去病还说了什么?”

“嫖姚校尉别的什么都没说,奴婢也没见到嫖姚校尉,是他使人来传话的。”

“曦儿,你同嫖姚校尉?”阿娇眉头微皱,显然不喜欢刘曦同霍去病牵扯太深,刘曦解释道:“您想多了,当初他答应我大将军回来后,带我去见大将军学剑术的,霍去病教不会我。”

“你不仅要少见霍去病,对于大将军,你也不许太过在意,你如果真为了大将军着想,平平常常便好。”

“娘,您说是父皇招大将军回京,还是战争有变化?”

阿娇摇头,缓缓的说道:“未央又该风起云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卫青一脸倦怠的出了宣室,清冷的月色带起层层的凉意,霍去病从从暗影处闪出来唤道:“舅舅。”

刘彻同卫青的密探首次避会霍去病,这在以往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霍去病见卫青的脸色很不好,看了看烛火昏暗的宣室,透着浓浓的压抑,霍去病问道:“陛下是不是责怪舅舅了?我同陛下说去。““回来。”卫青抓住霍去病胳膊,嗓音低沉:“什么事都不清楚,你同陛下说什么?霍去病,你的子该改一改了。”

霍去病扬眉道:“舅舅说是什么事儿,我再去同陛下说。”

卫青一拳狠狠的砸在霍去病肩头,“你学会给舅舅设套了?真是长本事了。”随后冷着脸拔腿而去,“舅舅,你听我说,我不是设套,是着急…”

霍去病追着卫青,不停的解释着:“舅舅,您就告诉我吧。”

卫青翻身上马时,由于在马背上奔波了好几日,疲劳担心充斥着卫青的膛,脚下一送,霍去病忙护住卫青,道:“舅舅,小心。”

卫青死死的抓住霍去病,火把下外甥那俊秀年轻的脸庞格外的清晰,都说外甥像舅舅,霍去病同卫青长得有几分相像,霍去病的五官比卫青更有棱角,即便是最相像的双眸,卫青温润如玉,霍去病却锋芒如淬火,霍去病听见卫青似有似无的话语,仿佛飘随风飘散:“南公主…去病,南公主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是同匈奴得胜仗造成的。”

“舅舅,您怎么能这么想?”霍去病直接替卫青牵着马缰绳,在整个大汉能让霍去病牵缰绳的不过是三个人,一是大汉皇帝刘彻,二是卫青,三便是凤翔公主刘曦。

“我虽然不知道舅舅为何匆匆忙忙赶回长安,但抗击匈奴怎么会是错?南公主和亲匈奴是耻辱,汉军打败匈奴,迎回南公主不就成了?”

霍去病想起卫青在昏迷前说过的话,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卫青一眼,迎回的人便是南公主吧,卫青叹道:”去病,你不知晓公主受了多少的委屈,陛下…陛下…““陛下不会后悔,难道对匈奴软弱,公主便不会受委屈了?舅舅,只有彻底大败匈奴,才能结束公主和亲。”

卫青关心则乱,尤其是他看见看过那些书信,也见过从匈奴跑回来得伺候南公主的女,虽然对抗击匈奴无悔,但南公主受得苦,足以冲淡卫青扬名天下官居大将军的喜悦,胜仗不能用南公主的眼泪衬托,卫青低声问道:“如果当初和亲的是曦公主,去病,你会如何?”

“抢回来,我一定将曦公主抢回来。”霍去病突然改口道:“不,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那种险境,在她和亲之前,我会留下她,不会让她离开长安。”

卫青耷拉下眼帘,努力甩掉镌刻在脑海里的画面,叹息道:“去病,记住你说过的话,替舅舅将南公主抢回来,大汉从此再无和亲公主。”

卫青身子一歪,霍去病唤道:“舅舅,您怎么了?舅舅。”霍去病扶着昏迷过去的卫青,高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随从上前帮着霍去病,折腾了许久,霍去病将卫青送回大将军府,为卫青生下儿子的侍妾在床榻边照料卫青,她姓陈,本是大长公主的婢女,同卫青同龄,在卫青尚未崛起时便是他的侍妾,直到现在,给卫青连生了三个儿子,陈氏容貌寻常,婢女出身就是认识几个字,长安城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大将军卫青为何不娶妻子?又怎么只同她生儿子?

“你照顾舅舅,我先回了。”

陈氏应了一声,霍去病转身便去,这世上让他惦记的人很少,陈氏显然不在此列,霍去病曾经私下问过卫青,到底喜欢陈氏哪点?为何直到现在还不肯娶妻?长安城盛传平阳长公主和淮南王翁主刘陵都看上了卫青,对于这两个尊贵的女人,霍去病一个窦看不上,平阳太过算计,刘陵本就是风流成,而且霍去病深知刘陵同匈奴人不清不楚,他是绝对不会叫她们中任何一人为舅母的。

卫青当时只是含笑看着霍去病,拍着他的肩头道‘去病,你比我有福气,陈氏,她很好,只可惜我无法娶她。’

“您是拱卫皇,还是回嫖姚校尉府?”

随从给霍去病牵来骏马,霍去病眯了眯眼,说道:“回府。”

“诺。”

一阵旋风起,霍去病带着随从返回府邸,宵禁对于霍去病来说本不存在,这是刘彻给霍去病的特权,霍去病下马后一甩缰绳道:“去给曦公主…”

突然停住口,霍去病吩咐道:“陈侯爷是不是每日还会去酒肆?”

“诺。”对于主人突然改变口风,随从吃惊但不会多问,霍去病点头道:“明天我去会会陈侯爷。”

府门打开,迎接很少回府的霍去病,见到两三名婢女,霍去病火气,道:“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大人,是夫人安排的。”

“扔出去。”

随从将两名俏婢拉走,霍去病气冲冲的倒在床榻上,伺候他的下人一人都不敢上前,垂首站立,霍去病是有个名言不让婢女伺候,但那是在霍去病束冠成人之前,卫少儿琢磨着那会霍去病还小不懂男女情事,现在应该懂了,挑细选两个婢女送来,好不容易等到霍去病回府,结果照常,直接打发回陈掌府上,卫少儿问明经过,担心儿子侮辱企图,念叨着:“即便是尚公主,也没有不许驸马有姬妾的?”

“若嫖姚校尉尚公主,他更不会听您的话了,当公主都骄纵任的,哪个会将婆婆放在眼里?况且尚公主的驸马,都是无无用的,皇上是不会让驸马掌权的。”

卫少儿揉揉额头,现在来的权势大部分都因为霍去病,谁让她生了个被刘彻看重的好儿子?在陈掌府里,谁也不敢小看她,随着霍去病成年,上门来巴结她的贵妇越来越多,卫少儿也不是什么都不同得,她们无外乎是想将女儿许给霍去病,自己儿子手中有八百骠骑,那是一只当今圣上全力培养出来的,听弟弟卫青说过,儿子将来定会一战成名,对于为卫青的眼光,卫少儿是相信的,况且自己的儿子在当母亲的眼里是最出色的。

“休要胡说,去病是不会尚公主的。”卫少儿希望能拿捏住儿媳,道:“去病最想做的不就是打仗?娶了公主便不会再出征,还得卷进廷的纷争中,或者陪着公主去封地,去病是不会娶公主的。”

“夫人英明。”

上了年岁的妇人暗自捏了捏怀里的珍珠,低声道:“其实奴婢看着田家小姐便不错,知情懂理,是少爷的良配,同时又是太后娘娘有亲,祖父是田丞相,系出名门在您面前毕恭毕敬的,听话得很。”

“去病不点头,我再喜欢有能怎么样?我这个儿子倔强得很。”卫少儿清楚,如果霍去病不再像如今这般耀眼的话,她的好日子便到头了,叹道:“反正他才束冠,等着去病立下战功,到时登门的会更多,我可以慢慢挑。”

“到时就怕夫人挑花了眼儿,少爷同陈侯爷可是长安双娇,是闺阁小姐们的良人,就连大将军的儿子卫亢都赶不上。”

“亢儿少了磨练,不似去病,卫青就常说,卫家的将来是要看去病的。”卫少儿眼露得意:“亢儿反倒可以尚主的,他现在不是同诸益公主很要好吗?”

“夫人说得是,卫亢少爷很有可能迎娶诸益公主,这般卫家外有大将军和少爷掌权,名声上又有了公主下嫁,谁敢再小看卫家?”

卫少儿得意的一笑:“去病的媳妇,我一定得好好挑挑,不能让去病受委屈。”

妇人暗自撇嘴,谁敢给霍去病亏吃?就冲那火爆脾气不顺眼的人休想凑到近前,拿人家的手段,妇人作为卫少儿最信任的人,同卫少儿讲起田家小姐的种种好处。

馆陶大长公主府,风吹竹影落在窗棂上,陈诚跪坐在刘嫖面前,脊背挺地很直,刘嫖随意的坐着,将手中的书简递给陈诚,脸上带出一分的凄然,道:“南…哪是公主过的日子?匈奴欺辱我大汉太甚。”

陈诚快速的扫了一眼,随后将扔进旁边的火盆里,看着燃烧成灰,才缓缓的说道:”皇上必会兴兵征伐匈奴。”

刘嫖道:“周而复始,最可怜的还不是南?”

“祖母,陛下心里必定不会好受,明日我给姑姑送信,她自然会便宜行事。”

刘嫖看着陈诚,叹道:“诚儿,南公主是你三姨,你就…虽然你们没见过面,但是她…”

“您教导过我,天下人何其多,我只能保护一两人而已。”

“算了,我最近总是想起往事,按你说得办,给娇娇送信,她会晓得怎么安慰陛下。”

“诺。”

陈诚出门前,刘嫖轻声问道:“如果和亲的是曦儿呢?”

“我不会让曦儿和亲的事情发生,我会在之前便阻止,动用我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阻止和亲。”

陈诚身子停顿片刻,慢慢的消失在刘嫖眼前,刘嫖勾起唇角,“诚儿,你让我很满意,陈家有你我也可以安心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长安街头,大将军卫青突然归来的消息使得本就很很热闹的街道人声鼎沸,在陈诚每日比去的酒肆中,却不同于往日安静而透着压抑,酒客们对美酒仿佛有了抵抗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酒樽,贯注全部的心神,听着二楼雅间的动静,那间不大的房间里,汇集了长安城最有名望的两位贵公子,侯爷陈诚和嫖姚校尉霍去病。

卫青官居大将军,是万户侯,其长子卫亢同样封侯,卫亢和霍去病年龄相当,但谁都抢不去嫖姚校尉的风光,长安城中名门公子哥儿很多,但所有人公认,陈诚和霍去病是其中的佼佼者,同他们两人站在一处,公子阔少们都会下意识的矮上一头,这两名年青一代最出色的人物,一向不对盘,互相看着不顺眼,今日在一处饮酒,酒客们实在是好奇得很,是什么能让嫖姚校尉和陈侯爷撞到一处,往常凡是陈侯爷到的地方,嫖姚校尉是不会来的。

过了一会,门突然敞开,霍去病大步走出,酒客们抬眸看去,陈诚照常端着酒樽,只是脸上不似往日那么平静,还想在看的时候,霍去病锋芒之下,他们全部蜷首,直到霍去病离开,房门重新合上,酒客们才觉得酒肆恢复了正常,悄声的议论开饮酒要和声充斥酒肆。

“嫖姚校尉霍去病。”陈诚攥紧酒樽,眼里流露出欣赏,惊才绝艳的人物只有一人便太寂寞了,“他倒是挺为曦儿想的,不过霍去病我会将曦儿让人。”

温润的陈诚身上透出的凛冽,单一气势来说,不亚于霍去病的锋芒。

昭阳殿里,楚玉在阿娇耳边嘀咕了几句,阿娇脸色一变,练字的刘曦停手,问道:“娘?”

阿娇神色带着一抹哀伤,缓缓的开口:“消息准吗?”

楚玉轻声道:“是大长公主府送过来的。”

“难怪他将自己关在宣室中,说到底南公主的和亲还不是因为她?”

刘曦凑近阿娇,问道:“您说得是南姑姑?她不是许久未有消息了吗?是不是她…”

阿娇轻轻碰触刘曦的脸颊,顺手揽住她道:“娘从未对你说过,南公主是自请和亲的,就是因这一点,先帝便是你皇祖父对陛下才会另眼相看,对太后娘娘怀有一分愧疚,毕竟大汉从未用皇室血脉的公主和亲,其实当初是太后娘娘逼的。”

刘曦脊背发寒:“父皇知道吗?”

“他即便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阿娇太了解刘彻了,刘曦转念一想,便知晓阿娇的话音,“南姑姑是不是不好?”

现在大汉对匈奴的战争很顺利,有大将军卫青镇守匈奴不再敢肆无忌惮的南下掠夺,匈奴是游牧的民族,资源匮乏,虽然刘曦认为大汉皇也赶不上现代的享受,但在匈奴眼里已经是天堂了,粮食是战争的主要原因,据匈奴的消息传来,许多匈奴贵族不满伊稚斜,南公主的日子可想而知。

“比你想得还要严重,若不是这样,你父皇便不会关在宣室了。”阿娇搂紧刘曦,仿佛她一松手,刘曦便会消失一样,王太后怎么舍得逼南公主和亲?将亲生女儿推进火坑中,“你没见过伊稚斜,他就是个野人,当时南公主的儿子便是死于他的算计,他若是发怒,打女人都是轻的。”

“娘,我们就没有办法将南姑姑接回来吗?”

阿娇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匈奴王庭深处漠北草原,不说有重兵把守,就是长途奔袭也到不了匈奴王庭。”

以刘曦一知半解的东西,还是别弄出来卖弄了,阿娇用力抱抱刘曦道:”我去看看皇上,你乖乖的练字。”

“嗯。”刘曦点头,阿娇起身后让人准备东西,去了宣室,刘曦本没有心思练字,这些为何要由女人来承担?刘曦现在也是公主,如果有朝一日匈奴再来求娶公主,她是不是也得踏上和亲的命运?不会,刘曦释然的一笑,现在大汉完全不用和亲匈奴保证平安,刘曦将笔墨收好,练字识字是为了明辨是非,保护自己周全,依靠的是筹谋,是手中的实力。

阿娇去安慰刘彻,会让刘彻心动,能贴近刘彻的只有阿娇一人。刘曦一拍桌子起身,她兴许能做点什么,刘曦的目光扫过胡凳,实在是想不通阿娇既然能弄出胡凳来,为何想不到马鞍马镫呢?如果有这两样东西,长途奔袭会更远,效果会更好。

刘曦托着脸颊想着,怎么做才能天衣无缝的将这两样东西拿出来而不被阿娇怀疑,怎么想都没有万全之策,刘曦虽然怜悯南公主,但她没有为救南公主而暴漏自己的冲动,人本来便是自私的。

“禀告曦公主,嫖姚校尉奉圣命到。”

刘曦抬眸,霍去病亲手提着一个篮子走进来,将篮子放下,道:“是陛下赏赐给曦公主的点心。”

“辛苦嫖姚校尉走一趟。”看来阿娇的安慰很贱成效,这么快刘彻便恢复了,刘曦问道:“娘还在宣室吗?”

“皇后娘娘会一直陪着陛下,娘娘使臣告知公主,让您练字之后,便回去。”

刘曦打开篮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色点心,刘曦却没有任何食欲,小脸绷得紧紧的,这些点心都应该是穿越者发明创造的,为了口腹之欲,甚至弄出了榨油,据说以前是是没有炒菜的,多是用水煮一煮便完事了,刘曦不是埋怨阿娇,只是有点想不通罢了。

“曦公主,去骑马?”霍去病难得用询问的语气,以往面对刘曦的时,他会直接拽着她去骑马,刘曦想了想,心中有了个想法,点头:”好,去骑马。”

也许这是个机会,当刘曦换上轻便的衣衫,同霍去病走出昭阳殿时,正好同陈诚撞到一起,刘曦看着陈诚和霍去病眼里迸发出来的火花,捂着脑袋叹道:“你们两人是天生一对。”

刘曦不管他们之间的互相较劲,命人迁出自己的马,抓住缰绳作势上马,将手中藏的尖锐玉环按在马身上,马匹吃痛甩开蹄子,刘曦满腔坐在马上,身体左摇右摆,一点都不稳当。

“曦儿小心。”“曦公主。”

陈诚和霍去病一起喊道,两人上前,同时去抓缰绳,让马匹安静下来,刘曦自从上次惊马之后,阿娇对马匹防备的一直很严,找可信的人饲养马匹,选乘的马匹都是极为温顺的,刘曦下手不重,她很顾忌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缰绳在陈诚和霍去病的手中,马匹很快稳定住,刘曦将玉环收紧袖口里,身体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要滚下来。

霍去病和陈诚在次默契的出手,一人一边稳住刘曦,“小心。”“当心。”

刘曦望见他们眼里的关切,心中泛起一分愧疚,想要演戏实在是太难了,刘曦气恼的拍着马匹脖子,道:“什么嘛,突然就发疯,坐在上面一点都不稳当,坐在胡凳上多稳当,上下也没那么困难。”

霍去病凝着浓眉,胡凳?突然霍去病从马上将刘曦抱下来,围着马匹转了两圈,在马匹的背上比划着,眉头越皱越紧,“不对,不对,还缺点什么。”

“木头的显然不成,到底是什么才好?”陈诚同样走过去,两人之间隔着一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马匹,霍去病道:“木头的是不成,要贴合马匹的背部,这样才能稳定。““你说得对,贴合,什么东西可以贴合?”

几乎同时,两人对视说道:“牛皮,硬牛皮。”霍去病和和陈诚抚掌大笑,刘曦心中暗喜,眼里透着疑惑的说:“你们在说什么?”

“曦儿功不可没。”陈诚主动说道,霍去病眉头并未松缓,看着了刘曦半晌,缓缓的说道:“你…”

“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只要记住我的功劳便好,有好处可不许忘了我。”刘曦堵住霍去病未开口的话,霍去病释然一笑:“不会忘。”

便同陈诚继续研究起来,霍去病几乎是在马背上长大,陈诚暗地里是有墨门支持,对于这些比较熟悉,两人很快达成公司,席地而坐,拿起石块在地上画着图样,修改怎么做才能更好,他们热火滔天的讨论,刘曦唇角勾起,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面,第一步便成了,都不用接下来的步骤呢,马鞍马镫虽然不见得能迎接回南公主,但对于战争是利器吧,是冷兵器时代的利器,足以弥补汉军在骑术上和匈奴的差距。

两人越讨论越是热闹,刘曦对于这样的场面很开心,便悄声的离开,霍去病下意识抬眸瞥了远去的刘曦一眼,陈诚道:“嫖姚校尉,这事不能将曦儿扯进来。”

霍去病郑重的点头,二人凌空对拳头,做出了承诺后,随后继续研究,直到天快黑了时,才有了个比较成型的图样,霍去病和陈诚像宣室走去禀明刘彻,关于马鞍的构想,当然他们两人不忘提了提刘曦的起到的作用,刘彻立刻来了神,一扫颓势,命人安排制作,保密事宜,阿娇望着兴致勃勃讨论的三人,笑意越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了好东西,却不能显摆出来,以刘彻自大的个来说十分的憋屈,夜班三更在床榻上似烙饼一样的翻身,又怕吵到睡熟的阿娇,刘彻悄声起身,下榻来到窗前,凭栏远望,他如何也忘不了当初王太后对南公主说得话,更忘不了王太后竟然拉着他跪在南姐姐身前。

‘南,我的女儿只有你自请和亲匈奴,你弟弟才有希望,将来他得了皇位,一定会将你接回来的。’

犹言在耳,刘彻忍不住长叹,不可否认他确实是因为南姐姐和亲匈奴才会被先帝看重,同时还有…被人从后抱住,刘彻身子僵硬,慢慢的放松,低声道:“娇娇。”

如果没有当初的金屋之盟,没有刘嫖为他奔走,在幼年时刘嫖教导他怎么讨好父皇,讨好窦太后,如果没有这些,刘彻即便再聪明也不会最终争位成功,皇里的明争暗斗从来就不曾少过,而且皇子又有几个是笨的。生母出身不高,有是嫁过一次,最多有点争宠的小手段,刘嫖却不一样是当时纵横两的长公主,在窦太后和景帝面前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在窦太后逼迫景帝立梁王为储君时,刘嫖当众反对,并且苦劝窦太后,说她这是乱了朝纲,为此窦太后甚至打了刘嫖一个耳光,骂她有了女婿便不管兄弟,刘嫖罚跪在长乐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步履蹒跚的出,当时还是美人的王太后领着为胶东王的刘彻在拜谢刘嫖,王美人更是许下承诺,绝不辜负她的好意,会将阿娇当成亲身的女儿疼爱。

王太后说了很多话,刘彻现在想来已经模糊了,但刘嫖虽然狼狈但透着看破世事的明悟的笑容刘彻一直记得很清楚,‘我光光是为了胶东王。’

不用说多说,刘彻现在身为帝王怎么会不知道刘嫖的苦心?阿娇贤淑,陪着自己青梅竹马长大,阿娇喜欢什么,刘彻清楚,但却给不了,是因为帝王的猎艳心里?还是他本身便是个薄情的人?或者说他想要遗忘从前?

“南公主定能平安返回长安。”阿娇深知刘彻现在的苦恼,一向骄傲自负的刘彻竟然不自信,他想着皇位是靠几名女人才让他得到的,阿娇转到刘彻面前,抬眸静静的信任般的看着他,不够用过多的言语,这般不轻不重足以,刘彻将阿娇按在口处,将脸埋入她的脖颈,呼吸沉重道:“朕不会让南姐姐再受苦的。”

阿娇环住刘彻的腰,将身体贴得更紧,用柔软身躯去温暖在夜晚站得很久的刘彻,满意的勾起唇角。

李婉儿颜冠后,但不过是良人,并未分薄皇后的圣宠,反而刘彻去昭阳殿的次数越来越多,里的人都是很有眼色的,刘曦以不敬皇后的名义罚了李婉儿,刘彻听后却大笑夸赞刘曦有公主风范,如流水的赏赐刘曦,宠爱皇后,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闭门思过的李婉儿日子越发的艰难,阿娇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什么都不用表示,自然有很多看李婉儿不顺眼的人去找她麻烦,这便是持六的皇后优势。

刘曦将刘彻给的赏赐全都搬到了昭阳殿,推给阿娇道:“您帮我管着。”

“都不喜欢?”阿娇摇着羽扇,含笑望着刘曦:“我明明记得你是很喜欢玉器的。”

刘曦看看面前的玉器,西汉时的制作工艺赶不上现代的巧,胜在大气上,成块的玉石雕刻,赏心悦目,但刘曦却不是很喜欢这般严肃的玉器,撅嘴道:“我爱玩爱闹,摔坏了会心疼,娘,您帮我看着吧。”

“鬼丫头,我还不晓得你?”阿娇戳戳刘曦的额头,面前放着的玉石都是阿娇最为喜欢的,所以她才会放在自己跟前,女儿贴心懂事,阿娇笑得满足,“南寻淮南国的事儿,你父皇要推后。”

刘曦脸垮下来,推后?那不是还得等很久吗。阿娇清楚刘曦的想法:“不会很久,等研制出来后便会启程了,剪除淮南王,才好用兵匈奴,你父皇是打算一战定乾坤了。”

“是为了南姑姑?”

“总会想要将她带回长安的。”

刘曦见阿娇伤感,立刻转开话题,讲起了欢喜的事情,刘彻对陈诚是重赏,加封了食邑,对于一向很喜欢的霍去病,表示到是少了点,直接将霍去病扔去了军中归卫青管教,也算是投其所好,从中足以看出刘彻对霍去病寄托了多大的希望,霍去病是刘彻眼中不可缺少的同匈奴交战的人。

“最近嫖姚校尉的母亲卫少儿可是很活跃。”阿娇平淡的提了一句,刘曦眨眨眼睛问道:“陈夫人活跃?”

见刘曦糊涂的样子,阿娇才放心,道:“我刚才给母亲送了东西过去。”

刘曦更是一头雾水,阿娇淡笑道:“这话本来不应该我来说,嫖姚校尉此时同田家还是远着点好,我不愿大汉折了一名能征惯战的将军。”

“娘,您还不晓得霍去病?只要他不愿意不高兴,谁都勉强不了他,就连父皇也一样。”

刘曦这才清楚阿娇说得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霍去病亲事,刘曦将霍去病当成好朋友,虽然对他也有一丝好感,毕竟霍去病身上的军人气质刘曦很喜欢,但刘曦同样清楚自己的目标,并不是想要同霍去病谈情,先说霍去病会不会早逝,就说霍去病的烈火一样的脾气,刘曦便自问没有能力同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感情虽然是两个人的事儿,但结婚之后便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了,刘曦要帮助阿娇,已经够麻烦的了,她实在是不想找个更麻烦的丈夫。

阿焦点头道:“卫少儿是注定要失望的,生出来的儿子竟然不了解嫖姚校尉的格,她这个当娘的很失职。”

“他的子,一万个里也挑不出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独一无二的。”

刘曦断言,也只有刘彻才会宠出这样的天纵英才的霍去病,刘彻虽然对待大臣们薄情冷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对霍去病真好,只要不危机皇权,刘彻都会答应霍去病的要求,是为了霍去病将来的军事成就?刘曦下意识的摇头,有时觉得刘彻把霍去病当成皇子在宠爱,但跟多的是…刘曦脑中冒出个想法,虽然刘彻有意将霍去病宠得近乎骄纵,是为了霍去病同朝政大臣们少一点牵扯,但更多的是刘彻仿佛将霍去病当成了另一个自己在宠爱,刘曦认为是刘彻太自恋了。

“外婆曾经说过父皇最是受不得束缚的,有当游侠的志向,仗剑行走天下,一言不合便拔剑出手,这么看来霍去病同父皇还挺相像的。”

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接到阿娇送过来的东西,便明白阿娇的心意,稍稍一转心思,再次在路上巧遇大将军卫青,说了两句后,卫青回府后便将姐姐找来,关起门来兄妹二人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卫少儿此后鲜少出门,安静了许多,对上门探口风的贵妇总是淡淡的,说等霍去病立下战功后再谈娶亲的事情,对田家派来的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刘彻最近的异动,显然瞒不过善于打听消息的淮南王翁主刘陵,刘彻严令保密的东西,刘陵偏偏费尽所有的心思想要知道,人多口杂,刘陵心有很细,同多数又人是很有交情的,总有一丝风声中露出来,是对付匈奴的利器,再多打听刘陵便眉宇本事了,毕竟知道的这事的只有霍去病和陈诚,以及刘曦,就连丞相田蚡,都没有刘陵清楚。

霍去病也好陈诚也罢,刘陵面对他们两人,再大的本事都施展不出来,霍去病是直接拱手便离开,多一句话也不会同刘陵说,好像多看她一眼便脏了霍去病的眼睛似的,刘翎暗恼谁不知道你是私生子,拽什么?而陈诚你,倒不会像霍去病那样直接走人,而是温和的笑着,说什么都说摇头,勾引魅惑的手段,在陈诚笑容面前像是白痴,将刘陵弄得没脾气,最后是刘曦,上次在刘曦面前被训斥,算是吃了个小亏,刘陵觉得是有高人背后指点刘曦,但对于刘曦说得话,刘陵也不敢全然相信,虽然刘曦很多说的都是真话,刘陵也都会怀疑上几分,真话假话放在一处说,才会让人更不清楚。

送走被刘曦灌了**汤的刘陵,刘曦看看桌子上的茶盏礼物吩咐道:“都给我扔了,看着恶心碍眼。”都什么时候了,刘陵还想着帮匈奴打听消息?这样的女人,即便有千万种理由,刘曦也会觉得不齿,自甘堕落风流无所谓,为父同刘彻争皇位也成,大家各凭本事,刘曦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叛国,刘陵在给匈奴人透漏消息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在匈奴铁骑下喘息的百姓,想过在匈奴受苦的南公主?

“同父皇说,刘陵来过了。”

“诺。”

半月之后,刘彻启程南巡,将朝政托付给田丞相,将后交给阿娇,放心的巡幸淮南国,刘陵和淮南王的注意力转移在刘彻身上,那只猜测着他想要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曦公主,陛下让李良人伺候您。”杨得意忍着额头的寒意,领着李婉儿来到刘曦所乘的车驾旁边,刘曦的目光让杨得意身体发凉,直接推给刘彻道:“是陛下的命令。”

刘曦腻歪歪的窝在半敞开的马车里,淡淡的瞥了李婉儿一眼,“你手段不少吗?能重新得到父皇的宠爱,我小看你了。”

李婉儿似一位受到委屈的小媳妇,泪盈盈的望着杨得意,殷红的唇瓣轻颤,欲语还休的样子,很能打动人,但杨得意不是一般的宦官,他伺候刘彻有些年头了,刘彻的心意虽然难猜,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杨得意还能看出一二,对李婉儿视而不见,向刘曦笑道:“曦公主,是陛下怕您途中烦闷,让李良人来伺候您的,是陛下的好意。”

“你去同父皇说,我讨厌李婉儿,看见她就不舒服。”

“曦公主。”杨得意还想再劝说,刘曦瞪了瞪眼睛,得,杨得意没声音勒,同陛下最像的便是那双眼睛,“奴婢告退。”

李婉儿离开之前,眼里溢出一丝欢喜,不伺候刘曦,那只有伺候刘彻了,当初用拜月一招重获刘彻的宠爱,刘曦此举反倒是成全了她呢。

“愚蠢,还想同父皇同车而行?”

刘曦嘴角露出一分嘲讽,靠在垫子昏昏欲睡,车驾咕噜噜的前行,离开长安城,刘曦本来是挺兴奋的,想要看看真正的大汉,但是结果让人失望,除了草更绿,天更蓝之外,离开长安繁华之地,处处透着荒凉,人烟稀少,耕作低下,强汉其实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繁盛。偶尔还会路过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透出盛世之下的影。

刘曦对此无能为力,便眼不见为净,闭眼问道:“父皇同诚哥哥一处?”

“诺。”作为随行伺候刘曦的丫头兰芷道:“李良人被杨公公带回去后,还没见陛下的面,便被扔在后面的车里,同下人们挤在一处。”

刘彻虽然喜欢女色,但他从不曾应为女色而耽搁正事,若是以前刘彻怜香惜玉兴许就会让李婉儿在身边伺候,但是现在…陈诚首次陪刘彻出巡,陈诚即是陈家下一任家主,有是刘彻的亲外甥,更是刘彻拉拢让其出仕的人才,探讨的大多是制作马鞍马镫的详情,李婉儿是被刘陵调教过的,刘曦不信刘彻不知道,这种时候刘彻疯了才会让李婉儿上前。

刘曦防范着李婉儿,是因为李婉儿是历史上很得刘彻喜欢的李夫人,刘曦现在想明白,历史都不一样了,再同李婉儿计较,反倒让她自我感觉良好。刘曦叹道:“诚哥哥不知道会不会被父皇说动呢。”

兰芷摇头表示不知,刘曦很清楚刘嫖的坚决,更相信刘嫖教导出来的陈诚,现在确实不是他出仕的最好机会,抬眸向前方的车驾望去,隐隐可以听见刘彻的畅快的笑声,玉般少年陈诚先做一名清客,反而是最好的。

从外面飞进来一个袋子落在刘曦的膝盖上,砸得生疼,不用问便知道有是霍去病,刘曦将车帘薄纱撩开,见到霍去病脸上那对酒窝,古铜色的肌肤英气勃发,问道:“又是果子?你还爬树?”

霍去病一愣,道:“你怎么会知道?”

刘曦从袋子里捻起果子,放在唇边咬了一口,道:“就是知道。”

“你吃你的果子不就行了,管我爬不爬树做什么?”

“我是想要看你爬树的英姿。”刘曦实在无法想象冠军侯会爬树,不看是浪费,霍去病拨转马头,道:“我去看陛下。”

迅速的消失无影,刘曦吐出了果子核,果然比刚才好了一些,来古代这么久了刘曦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坐车的感觉,霍去病能察觉到,他的心还是挺细得嘛。

“霍去病。”刘彻在车里高喊,霍去病收敛面对刘曦时的一分腼腆,催马来到刘彻车驾前,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前面到哪了?朕有点饿了。”

“臣命他们安营扎寨。”霍去病拨转把头风风火火的离去,刘彻语气里难言欣赏,道:“陈诚,你应该像去病一样。”

“陛下,嫖姚校尉只有一人。”陈诚收回落在霍去病身上的目光,淡淡的说道:“臣只是陈家子陈诚。”

“真的决定了?”刘彻凝神望着远处,叹道:“陈诚,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是姐姐的独子,是朕的外甥,所以朕这次带你出巡,同旁人不一样,朕又给了你一次机会。“陈诚垂下眼帘挡住了眼里的异动,低低的说道:“教养臣的是祖母。”

“罢了,姑姑总是最有本事的。”刘彻长叹,对于刘嫖,刘彻说不出来一个不是,陈家有陈诚坐镇也好,省得那些尚存的列侯重新折腾起来,刘彻虽然不怕他们,但真是没事找点小麻烦,也是很烦的。

刘彻巡视淮南国,自然不会仅仅带着霍去病的八百骠骑,还有大将军卫青,李广等等部将。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平缓之地,安营扎寨之后,刘彻下了车驾,入目是身穿盔甲手持利刃的兵士,刘彻心情大好道:“不用为朕准本帐篷,朕同诸位将军一处。”

“诺。”众人应道,刘彻在霍去病等人的陪同下,心情愉快的走进军营,刘彻脸上的喜悦,情绪高涨是显而易见的,李婉儿稍稍凝眉便想到一事转身去准备了,扶着婢女手下车的刘曦轻笑示意,兰芷会意的点头暗自追着李婉儿而去,不在意李婉儿,不意味就不防备她搅风搅雨,刘曦的目的就是让李婉儿通过这次南寻彻底的断送宠妃的希望,打击李婉儿也是乐趣之一。

“父皇,我也要住军帐。”刘曦在后面喊道,被众人簇拥听着霍去病详细讲述军中事情的刘彻回头,大笑:”好,这才是朕的公主,准许你住军营,去病,给曦儿安排帐篷。”

“诺。”霍去病潇洒转身,来到刘曦身边,道:“曦公主,请。”

刘曦同霍去病先去军帐,刘彻笑意越浓,他们两人很郎才女貌很般配,陈诚垂眼,刘曦的婚事本就不是刘彻说得算好不好?陛下你再喜欢,只要姑姑那关无法通过,刘曦都不可能嫁给霍去病,陈诚很清楚阿娇的心思,阿娇不会让刘曦卷进去的,他比霍去病更适合刘曦,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你就住这里。”霍去病挑开帘子,向里面一指道:“早就知道你会住军帐,我让赵破虏安排的。”

刘曦好奇的钻进去,四下看去,军帐里布置得还是挺舒服的,有摆设有坐垫,有一切能有的东西,霍去病却勉强点头:“先这样把,有需要再同我说。”

“霍去病,你等等,你打仗的时候也住的这么…”刘曦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霍去病凝眉道:“现在并不是打仗时期,我虽然挑剔点,长途奔袭孤军千里,难有这么好的宿营条件,不过是睡在马背上罢了,住得可以省略,但是食物,嗯,是要做好的,要不然我没有力气领兵打仗。”

霍去病随便坐下来,手搭着膝盖,悠闲自得很,同在刘彻面前阳刚之气十足的少年将军本就不是一个人,刘曦道:“父皇会叫你的。”

“有陈侯爷陪着,陛下…”

“嫖姚校尉,陛下唤你。”

霍去病咽下了后面的话,站起身道:“有要求就说,别闷在心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委屈了自己,烦心事都有别人顶着,曦公主,你尽管享受就是。”

刘曦拍拍脑袋,他这时安慰我?刘曦苦笑着摇头,有些事她是不能不管的,平静的生活从她成为阿娇的女儿那一刻开始就不复存在了。

“李良人使金子让人准备盔甲。”

“不爱红妆爱戎装,很巧的心思。”刘曦晃了晃手腕,当初阅兵仪式上自己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也是频频的照镜子,越看越觉得戎装英武,不可否认的是女孩子都有军装梦,李婉儿是位柔弱的美人,穿上盔甲必然会多了一分的飒爽英姿,会让刘彻注意到的。

“公主,用不用奴婢让人给您也准备?”

“同李婉儿较劲,本公主觉得丢人。”刘曦轻声吩咐兰芷几句后,道:“把我最漂亮的十二层衣裙拿出来,不是所有戎装都是吸引人的。”

兰芷低头道:“诺。”心里暗道,您着还不算同李婉儿较劲?

淮南国王,当刘彻出京后在藩地的刘安便接到刘陵传递过来的消息,淮南王世子围着刘安道:“父王,这是好机会,只要我们出其不意的下手,事后推给南方蛮族,到时刘彻一死,天下必然大乱,父王登高一呼,必定会得到众人响应。”

刘安时心动的,“刘彻会不会有准备?”

“刘彻到的是淮南国,机会稍纵即逝,父王,您不能再犹豫了。”淮南王是子款款而谈,鼓动刘安行刺刘彻,道:“他带着的兵力不过两三千,咱们淮南国可是有上万的雄兵,虽然不能轻易调动,但是儿子养着不少的游侠死士,趁乱让他们出手定能要了刘彻的命。”

“我…我再想想。”

“父皇,你还想什么?刘彻即将征讨匈奴,如果一战大败伊稚斜,不说我们没了外援,天下归心,咱们就安心窝在淮南国吧,况且刘彻也不会轻饶了我们。”

刘安咬咬牙,道:“你先出去,我好好好的想想。”

“父王。”

“出去。”刘安语气严厉,淮南王世子跺脚离去,刘安叹道:“刘彻,你到底来淮南国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霍去病回到刘彻身边的时候,刘彻正同卫青谈论的高兴,在众位将军的簇拥下兴趣正浓,霍去病道:“陛下唤臣有事?”

卫青忍住捂着脑袋的冲动,对于他这个外甥实在是很无语,刘彻笑意不改道:“朕就不能找你?”

“陛下有驱使,臣绝无二话。”霍去病正色道,刘彻笑着点头,似对待子侄一般揽住霍去病肩膀,道:“为朕演武,朕要看看你手下的八百骠骑是不是能上疆场了。”

“陛下可是说得真的?”霍去病眸光褶褶生辉,期望般看着刘彻道:“臣不会让陛下失望。”

“去准备吧。”

霍去病刚欲转身,便见到一个陌生的影子向刘彻走来,霍去病理所应当然的挡在面前,道:“何人敢来惊扰圣驾?”来人并不答话,霍去病不耐烦直接伸手抓住小校的肩头,狠狠的压住,身形娇小瘦弱的的小校哪能受得了这个?很快便被霍去病压在地下,霍去病拧住她的胳膊道:“说,你到底是谁?是何人属下?”

“陛下,陛下,是奴婢,是奴婢。”软软的女声透着浓浓的委屈,李婉儿本来要给刘彻一个惊喜,但被机警的霍去病所阻挡,李婉儿只能开口:“陛下。”

在李婉儿开口那一瞬,霍去病便松开李婉儿,不说霍去病本就不喜欢碰触任何的女人,李婉儿是刘曦最讨厌的女人,即便刘曦不说,霍去病也能察觉一二,本着爱屋及乌的到底,凡是刘曦讨厌的,霍去病也不会喜欢就是,更何况李婉儿是刘彻的女人,未央长大的霍去病,很清楚什么人是绝对不能碰的,沾上了本就甩不掉是麻烦。

“李良人?”刘彻微微皱眉,“你怎么这副打扮?”

周围的将军低头忍笑,虽然李婉儿身穿铠甲打扮的英气勃发,但是不过是花架子,况且他们这些将军统领属下十几年,看着身穿盔甲的人看腻了,李婉儿的别样风情,在战场流血的将军眼里显得不是很庄重,同时有些侮辱士兵的尊严,难道在李婉儿眼里身穿戎装不过是取悦争宠于陛下的手段?所以将军们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肯看李婉儿。

刘彻虽然认为李婉儿戎装打扮挺稀奇,还未来得及说话,霍去病直接到:“陛下,臣去安排演武,让李良人知道什么才是大汉的锐。”

霍去病转身离去,刘彻发觉将军们的脸色都不好看,李婉儿错误的估计了将军的反应,如果再帐篷里只有刘彻一人,她兴许会达成争宠让刘彻惊艳的愿望,可现在是在众人面前,刘彻还是很要脸面的,同时不能让将军和汉军寒心,道:“去换掉。”

“臣妾知道陛下夜宿军营,臣妾是想为陛下当侍卫。”李婉儿幽然,水目里透着几分的柔情,戎装衬托下别有一番风情,似刚似柔,妩媚动人,刘彻抿了抿嘴唇道:“朕的护卫交给霍去病,你老实在帐篷里呆着便是。”

刘彻带着将军们去校场看霍去病统兵演武,坠在最后的陈诚嘴边嘲讽的笑意浓重,果然是分不清状况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陈诚知道刘曦也曾喜欢戎装,并且有打算穿戎装显摆,会不会也还这样认为?李婉儿并不甘心就此失败,刘彻眼里的晃过的一丝痴迷,她还不算完全失望,李婉儿安静的跟在刘彻一众人身后,仿佛保护刘彻的小校一般。

校场演武,霍去病胯下骏马,一人一骑立再当场,身后一名小兵手中持有一面将旗,上面大大的霍字,威风凛凛,气冠当场,刘彻满意的大笑:“去病是朕教导出来的,当之无愧的天子门生。”

刘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在年轻一代中,确实鲜少有人能同霍去病争锋,将军们想想自家的子侄,齐声称赞霍去病,刘彻更敢满意,放心看着场地中间的霍去病,他从不曾让刘彻失望过。

烈日当空,霍去病抽出腰中长剑一翻一合,身边执掌令旗的兵士晃动将旗,就在众人不到头脑的时候,从两旁杀出两队人马,盔明甲亮手持着钢刃寒光闪烁,向霍去病冲杀过去。本来坐着的刘彻一下子站起身,两对士兵的冲势极有可能将正当中的霍去病给绞碎,他这时要做什么?看到越来越近,刘彻不由得握紧拳头,卫青同样一脸凝重,马匹若是控制不好,霍去病太危险了,刘彻旁边的将军也都止住话音,专心看着场中的变化,只有这两对人马中的任何一人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领头冲向霍去病的赵破虏心中也很紧张,虽然练过,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惊险,这是陛下面前,赵破虏攥紧缰绳,目不转睛的盯着将旗,越来越近,霍去病胯下的骏马都赶到铺面儿来的锋芒,不安的踏着蹄子。

两对人马若两道笔直的线直霍去病,尽在咫尺之时,霍去病再次反动手中的利剑,道:“变阵。”

将旗晃动,赵破虏长出一口气,稍微便宜马头,从左面从过霍去病,而另一对人马从后面越过,正正好好如同算计的好的一样错开站在节点处的霍去病,分毫不差,就冲这份演练足以看出霍去病对他统领的八百骠骑的掌控程度。

“好,好,好。”刘彻高声叫好,“嫖姚校尉着实不错。”

将军们首次重视霍去病,他不仅仅时天子门生,是大将军的外甥,最重要的是嫖姚校尉。霍去病舞动长剑,将旗在不停的变动,演练的阵法越来越深奥,八百骠骑一丝不苟的完成,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铁骑。

刘曦目光被校场中耀眼的霍去病所吸引,他曾经几次邀请刘曦看他练兵,刘曦觉得冷兵器的阵法没什么好看的,也不想看霍去病臭屁,便没有同意,今日见到镇定自若的霍去病,刘曦认为这是霍去病最帅的时候,果然只有在疆场才是霍去病的归宿,他才是名震后世的冠军侯。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动如雷震。”

刘曦忍不住说出这话来,刘彻和众位将军回头,刘曦一袭十二层的如火般的长衫,身后的拖曳着十尺长的薄纱,头上金簪步摇,青丝间缀着几缕红色辫绳,略施脂粉的脸颊,肌肤晶莹赛雪,一对弯弯刘细眉之间点着一朵六瓣梅花,唇瓣上说的胭脂并不是一点点,而是涂满整个嘴唇,在满目戎装的衬托下,刘曦便是唯一的一朵倾城之花,被身穿戎装的将士们所保护着。

“曦儿,你不怕被人抢了去?”

刘彻心情大好,霍去病演武结束后,握着缰绳定定的看着盛装打扮的刘曦,她刚才的评价霍去病也听到了,刘曦是了解他的,这这项认知让霍去病心中绽放喜悦之情,朗声道:“远征匈奴是臣的使命,护卫大汉凤翔公主,同样是臣的责任,汉军不会让人抢走陛下最心爱的公主。”

刘曦翻了个白眼,谁说霍去病不会怕马屁,这才是技术硬是让刘彻感觉不出,刘彻看看戎装英挺的霍去病,有看看盛装娇颜的刘曦,父亲般的笑容更重,应该让阿娇来看看,他们多般配,阿娇不总是说霍去病是把无剑鞘的锋刃吗?刘曦便是能控制住如同野马纵疆霍去病的人,而且当战阵结束之后,刘彻也能继续掌控霍去病。

李婉儿揪着衣襟,她很清楚刘曦盛装的缘由,对于总是破坏她好事的刘曦,不是气愤可以形容的,几乎想要撕碎刘曦才能解恨,刘曦淡淡的瞥了一眼李婉儿,笑着走到刘彻身边,身着盛装却用了将军拱手的手势,不见违和感,娇弱的少女反倒多了一分飒爽英姿,很合适的嵌和在校场的氛围。

“父皇,女儿才不用他保护。”刘曦扬眉骄傲的一笑:“女儿有自保的能力,谁敢向女儿动手,我刘曦定会让他知道大汉公主的厉害。”

刘彻哈哈大笑的拍着刘曦的肩膀,朗声道:“曦儿像朕,大汉长公主当是如此。”

传言中刘彻是说过这话,但传言总归是传言,直到今日将军们才听见从刘彻口中说的这话,同传言是不同的,每个人都在掂量着曦公主对刘彻的影响力,她也不仅仅是皇后的爱女,尤其是刘彻所言大汉长公主,虽然无论哪位皇子继承皇位,作为皇后爱女的刘曦都将是大汉的长公主,除非阿娇不是皇后,刘彻既然这么说了,阿娇的后位便不会有问题,皇后的嫡子刘旭岂不是…嫡子即位理所应当,虽然朝堂上对于立嫡立长多有争论,但现在看来刘旭的赢面更大一些。

这也就是只知道军事的将军,如果换个通此道的大臣,没准还会联想得更多。

演武之后,霍去病兴致勃勃的领着他的手下蹴鞠,飞扬张扬的霍去病蹴鞠技术非常出色,在蹴鞠场他不是嫖姚校尉,同属下难得的亲近,青春活力,刘彻闭了一下眼睛,他像霍去病一样年轻过。

第一百四十章

蹴鞠场上的霍去病同刚才演武布阵时不同,少了几许的锋芒锐利,更多了热情不羁,会发怒会抱怨,同属下也更显得亲近,见对手进了一球,霍去病皱眉喊道:“蹴鞠给我。”霍去病的命令无论是在疆场上,还是在蹴鞠场上,无人敢违抗,霍去病如同游走于水面上的蛟龙,腾空,转身,过人一气呵成,禁锢在头上的发带都无法阻止汗珠儿的滴落,汗珠折出光晕,霍去病腾空而起,门得分,落地时见到蹴鞠穿过圆洞,霍去病大笑的同队友击掌相庆。

刘曦站在刘彻身边,出神的望着场中的霍去病,这便是他的另一面吗?还真像这个年纪的少年,百舸争流,风华正茂。刘彻笑道:“去病,过来。”

霍去病擦擦汗水,走到刘彻身边,脸上的酒窝更深道:“臣在。”

“朕虽然很想看到最后蹴鞠的结果,但朕有点饿了,你陪着用膳。”

霍去病回头看看蹴鞠场,有点舍不得的样子,刘彻直径揽住霍去病的肩头,低声道:“不愿意?”

“臣不敢。”霍去病摘掉头上代表红蓝两方的发带,笑道:“陛下,臣去梳洗。”

刘彻差点忘了霍去病是公子哥儿,可是极为喜欢干净的,演武之后便蹴鞠,身上一股子汗水味道,刘彻不觉难闻,反而很喜欢这种味道,看着霍去病身上的衣衫,道:“你这样过得去。”

“陛下,臣还是更衣的好。”霍去病火亮的眼眸望着刘彻,众多将军蓦然,都知道刘彻宠霍去病,但是不是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了?刘彻不以为意,稍微一想便明白,这臭小子定是想要穿盔甲,少年心,毕竟刘彻周围都是身穿盔甲的将军,摆手道:“快去快回。”

“谢陛下。”霍去病扬眉,路过刘曦身边时,嗅到少女身上的清香,悄声道:“很好看,你今天很好看。”

如微风吹过,刘曦脸颊不由得一红,霍去病算不算是在调戏她?刘彻听得不清楚,不过看刘曦这有点害羞的模样,岂会不知?砖头吩咐:“曦儿,你替朕走一趟,告诉去病朕先去同大将军去前营。”

“父皇…”刘曦张口要反驳,刘彻带着众将大步离开,刘彻背对着刘曦摆摆手,示意让她快去,刘曦气鼓鼓的看着刘彻的背影,实在是太过分了,刘曦是你的女儿好不好?霍去病才是外人,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赖着做剩女?

刘曦暗自非议了一会,刘彻的命令不能不听,去找寻更衣的霍去病,坠在最后的陈诚回头看了一眼见行渐远的刘曦,李婉儿低笑:”陈侯爷,陛下的心意太明显了,你很可惜呢。”

“这事轮不到一个小小的良人心。”陈诚回归平静,鹿死谁手,尚不得知。李婉儿淡淡一笑:“那我就遥祝陈侯爷能得偿所愿了。”

李婉儿心思转过万千,如果皇后在无陈家的扶持会如何?或者陈诚因刘曦而入仕,陈家岂不是自断一臂,更何况陛下如果将让霍去病尚公主的,刘旭的分量会更重,李婉儿不信刘彻不会疑心,怎么看对她都是有好处的。

“曦公主。”守在帐篷门前的赵破虏揽住刘曦道:“嫖姚校尉在帐中沐浴。”

刘曦气闷得得很,看赵破虏的样子,她好像是要偷窥一样,“本公主是替父皇传话的,父皇让霍…”

“请曦公主进来。”霍去病慢悠悠的声音飘出,赵破虏愣了一会,向旁边一闪身地低头道:“请。”

刘曦站在帐门口,道:“在这说也是一样的。”

“臣听不清楚陛下的旨意,曦公主身肩皇命,责任重大,臣不敢耽搁,有负圣恩。”

这声音异常欠扁,刘曦咬牙道:“霍去病。”当她不敢进去吗?霍去病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调戏公主,美男图看多了,霍去病算什么?刘曦撩开帘子进门,赵破虏拍拍脑袋,嫖姚校尉和曦公主就是典型的欢喜冤家。

帐篷里整齐干净,刘曦本打算看场美男出浴图的,见到霍去病穿着似雪一样的锦缎衣衫,盘膝坐在垫子上,身后的奴仆在为他束发,霍去病双手搭在膝头,坏笑道:“曦公主看得满意?”

“霍去病,你敢耍我?”刘曦下意识的找东西砸人,霍去病同以前相比越来越过分了,转念一想,不能让他愿望得逞,他就是想要看自己生气,刘曦仿佛品鉴一件艺术品般看着霍去病,那种疏远霍去病并不喜欢,过了好半晌,刘曦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怎么样,比不得别人好看。”

刘曦转身欲走,霍去病一个箭步起身,抓住刘曦的胳膊,低声道:“不如谁好看?你看过谁出浴?”

刘曦侧头淡淡笑道:“同嫖姚校尉无关,本公主的事情何时轮到嫖姚校尉过问?”

“叫霍去病,不许教我嫖姚校尉。”

“偏不,你在我眼里就是嫖姚校尉。”

“霍去病。”

“嫖姚校尉。”

“…”

帐篷里的仆从将脑袋几乎蜷到身体里,这两人碰在一处怎么就这么幼稚呢,一个称呼至于吗?面前这名似愣头青的少年,真是名满长安城的霍去病少爷?那名较劲的少女是凤翔公主,不都是说公主温婉端庄吗?

霍去病突然笑了,火眸中盛满了明悟,道:“你是觉得我特意让你看见我沐浴才会让你进来的,所以曦公主,你在生气,刚刚是生我的气,现在是生自个儿的气。”

“没有。”刘曦嘴硬,他什么时候便的这么聪明了?刘彻急于把自己给霍去病态度确实有点让刘曦伤心,也明白了阿娇说过的公主,即便最疼爱的公主在刘彻手中都是棋子这句的真正含义,霍去病将来取得的成就,刘曦是最清楚的一个,现在刘彻对霍去病都这么好,将来呢?封狼居胥之后,霍去病想要什么赏赐,刘彻都应该会给。

霍去病故意逼得自己入帐篷,刘曦同样不喜欢,虽然身在这个时代,但刘曦更愿意自己掌握命运,霍去病松开刘曦,摇头道:“我是不会再让你难堪的。”

霍去病重新跪坐,摆手让仆从继续束发,微合眼帘,低低说道:“我不想再像当初在上林苑,在甘泉时,被你用石头砸。”

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小了,明明感兴趣却不知道如何靠近,霍去病有时一想到刘曦当时的激愤蓄泪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就不大舒服。

“皇上是去前营,臣一会赶过去。”

“你还真是了解父皇。”刘曦反而坐在了离霍去病两步的垫子上,从摆放玉簪的托盘里,跳出一簪头雕着虎形状的的簪子,扔个霍去病道:“这个配你。”

霍去病虽然微合双目,但反应灵敏,听见有东西飞过,听声辩位一下子便接住,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刘曦,显然霍去病此时不会算距离,刘曦离着他还是挺远的,绝对称不上近在咫尺,道:“听你的,就用这只。”

仆从接过簪子,在霍去病的发髻上,悄无声息的离开,霍去病虽然放松,但腰背笔直,如同一株松柏,相处这么久刘曦就不曾见过霍去病随意的样子,他到哪都是直着腰杆,不曾像任何人卑躬屈膝,即便向刘彻行礼时也是一样,低头而不弯腰,对刘彻是尊敬,有时刘曦也在琢磨,如果刘彻不是雄韬大略的汉武帝,霍去病还会出现吗?冠军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今天很好看,是我见到你这么多年最好的看的。”霍去病缓缓的说道,明亮的火眸深邃,刘曦想了想,同霍去病目光相碰,漆黑的眼眸对上火亮的眼眸,彼此瞳孔只印着他们的影子,刘曦道:“霍去病,当你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与子携手与子偕老时再说好吗?”

刘曦不认为霍去病会知道喜欢的含义,他的力全部都在疆场上,能说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冠军侯,于她是玩伴,是稀奇的玩伴,在未央长大霍去病所接触的人都是不同的,刘彻再护着霍去病总有疏忽,在卫青尚未发迹,在霍去病的光芒尚未展现的时候,总会因为私生子的名声而受委屈,其实刘彻当初带霍去病进,无外乎就是个感兴趣的宠物,他都没想到霍去病会成长到如今这样,在那座冰冷恢弘的未央,也只有刘曦对霍去病始终如一,不曾因他是私生子而冷漠鄙夷,同样不曾他成为刘彻宠臣时巴结逢迎,更不会因为他统帅八百骠骑就去想要利用,所以霍去病才会认为刘曦是不同的,进而才会有着一些让人误会的表现。

“我答应你,当我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前,我不会出口。”霍去病缓缓的说道:“但是你也不许躲着我。”

“一言为定。”刘曦终于松了口气,她其实很怕霍去病会开口让刘彻赐婚,霍去病今年十七岁,将来不会有很多功夫想什么是喜欢,他是天生雄鹰终究会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的冠军侯骠骑将军。

“好。”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霍去病换上盔甲之后,同刘曦返回刘彻身边,夕阳无限好,将来还会记得这次的击掌明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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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幕降临,汉武帝刘彻同众将饮酒用膳,霍去病和刘曦坐在刘彻身边,由于是在外面,食物比较简陋,大多是烤的野物和水煮的事物,撒上两把盐便成了。整只端上来之后,众将面前都放着小刀,用来割的,刘彻让他们随意,众位将军都是在军中带了很久的,对膳食并不挑,动刀的动刀,动手的动手,面前的膳食对他们来说,并无区别。

刘曦被刘嫖严厉的教导过大汉的用膳规范,虽然也有心羡慕众位将军的豪爽,看着卫青也难得的动手撕烤,也有心效仿,陈诚将烤弄成一块一块的放在托盘里,推到刘曦身边。

“谢谢诚哥哥。”刘曦默默的吃着,打消了豪爽的吃法,有陈诚在回去向刘嫖告状,她可是得不偿失。突然想起一事,刘曦目光落在霍去病身上,那位少爷果然对面前的烤一点都不动,以前也听霍去病说起过,什么不应该同士兵同甘共苦,只要带着他们打胜仗变成,可是这种场合,还有大将军,他不会说吧。

“你怎么不用?不合胃口?”刘彻显然注意到霍去病的反常,刘曦瞥了刘彻一眼,他何时不注意霍去病才叫奇怪呢。

陈诚压低声音道:“曦儿,乖乖用膳。”

“嗯。”刘曦向陈诚展颜一笑,陈诚满意的点头道:“不许挑食,你太瘦小了。”

刘曦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应该称不上瘦小吧,该发育的都发育了。

“陛下,臣不习惯这种吃法。”

刘曦暗自摇头,得了,他又来了,霍去病就是这样不让人省心,特立独行,在众多将军面前还是这样,卫青也是在将军之中呢。

“哦,和朕说说。”刘彻很感兴趣的模样,霍去病再次阐述了他带兵的思想,引得老将军李广感叹:“不同士兵同甘共苦,他们怎么会卖命?”

“总是打败仗,天天和士兵同甘共也没用。”霍去病眼里闪过认真,“将士追求的是胜利,只要能打胜仗就行,同士兵打成一片,反倒没了为将者的尊严,战场瞬息万变,到时听谁的?”

“我是不是老了?怎么听不懂呢?”李广不服气,卫青喝道:“霍去病,你闭嘴,李广将军打了这么多年仗,还轮不到你教训。”

对于卫青的训斥,霍去病即便不服气,也不会反驳,刘彻眼里的欣赏更浓,道:“卫青不能这么说去病,朕听着有几分道理,李广有李广的战法,去病的带兵法子,朕看不错。”

刘彻一锤定音,谁也不敢说什么,刘彻笑道:“只要你给朕荡平匈奴,朕就让人给你准备最好的美食。”

这是刘彻的恩宠,也是刘彻的期许,一切的前提条件是荡平匈奴,一般人会被这种压力击垮,霍去病自信的一笑,拱手道:“那臣就等着陛下的庖厨了。”

刘彻扬眉,脸上的笑意本就止不住,拍着霍去病肩头道:“臭小子,等着吧,朕也等着你的捷报呢。”

“不会让陛下失望。”

霍去病向刘曦挑眉,刘曦转过脸去,才不去看他眼里的得意,陈诚微微垂头,霍去病张扬任,刘彻会宠他多久?会是一辈子吗?陈诚突然对霍去病这种肆意的生活带有一分的羡慕。

用膳之后,刘曦陪着刘彻闲聊,话语间提起阿娇,刘彻道:“朕也有点想念皇后了,真应该带她出来,当初朕答应过带她四处游玩,但往往是身不得已。”

刘曦见到李婉儿真的穿着戎装站在大帐门口,还不是为了勾引刘彻?就在此时,听见惊呼:“什么人?”

刘曦心情紧张,难道又有刺客吗?刘彻就这么让人愤恨,走到哪都有刺客,刘彻拉住刘曦的手腕,低声道:“别怕,外面有去病和大将军,宵小之辈必定能擒拿。”

“父皇,我不怕。”刘曦平静的笑笑,在这么多士兵的保护下,她怕什么?

打斗声渐小,霍去病压着一名二十左右岁的男子走进大帐,道:“启禀陛下,他是雷被,是淮南国第一武士。”

“你敢行刺朕?”刘彻快速的反应说道:“是淮南王刘安指使的?”

霍去病松手,直接拽着刘曦退出去,刘曦低声道:“我还想听一听呢,淮南王刘安,是…”

“他跑不了,陛下不会愿意让你在帐篷里的。”霍去病同样压低声音,火眸看了看刘曦,摇头道:“还说自己了解陛下?这种谋逆的事情,是你能听的吗?”

刘曦甩开霍去病,明知道他说得对,但心里并不舒服,纯真让刘彻认为身怀赤子之心的霍去病,竟然有此认识,是他隐藏得太好了?还是他本能的反应?刘曦抬头望着夜幕下璀璨的星辰,汉武时空中,霍去病是最耀眼的一颗星星,即便是汉武帝刘彻都无法掩盖其锋芒。

霍去病默默的陪着刘曦,过了好半晌才问道:“生气了?”

“没有。”刘曦摇摇头,璀璨的星眸里露出一丝的嫉妒,“天才就是天才,霍去病,你很聪明。”

“你也不是普通人,曦公主,因为你不是我…不是我…”

刘曦默然,不会明白霍去病复杂的成长经历,只记得他现在的骄傲张扬,以后冠军侯的威风,刘曦回眸笑道:“因为你是霍去病。”

“去病,曦儿,你们两个进来。”

“诺。”

霍去病正色,两人再次走进大帐,雷被已经起身,刘彻身边的大将军卫青一脸凝重,刘彻的眸光幽暗,看不出深浅,刘曦唤道:“父皇有吩咐?”

刘彻动动嘴唇,眸光扫过刘曦,又看看霍去病,缓缓的开口道:“从雷被带来的消息看,淮南王刘安要谋反,派兵包围朕。”

刘曦有很吃惊,淮南王的兵力一直不弱,现在他们身处淮南国,真若是撕破脸皮派兵,刘彻身边这点人本不够看的,霍去病直言道:“陛下有吩咐?”

“去病,你手捧圣旨去一趟淮南王王,面见淮南王刘安,代朕训斥于他,你可敢?”

刘彻眸光灼灼,孤身去虎,又是训斥刘安,霍去病的所冒的风险很大,霍去病道:“谨遵陛下旨意,臣敢去。”

“好。”刘彻拍着霍去病肩头,说道:”你同曦儿一起去。“刘曦彻底愣住了,自己也去?霍去病说道:“陛下,臣自己一人便成,曦公主…是女子,不方面。”霍去病难得说得比较委婉,若是换了旁人,霍去病会更直接更不给面子。

“这是朕和大将军商量的结果,朕连夜回京,你和曦儿去淮南国训斥刘安之后,便抄小路返回,朕在前面等着你们,曦儿是公主,你是朕的近臣,你们两人一起去淮南国,才能稳住刘安,他才会认为朕还在淮南国并未怀疑其谋反,刘安才不会孤注一掷。”

“臣自己…”

“父皇,女儿听命。”

刘曦出言止住霍去病的话,刘彻含笑道:“曦儿不怕?”

“不怕。”刘曦同样很坚决,害怕也不能挽回刘彻的命令,还不如光混一点,刘彻道:“朕只给你们四个带甲兵士,你们两人要小心。”

“诺。”霍去病和刘曦同时行礼,退出了大帐,默默站在一旁的卫青道:“陛下,您何必让曦公主也去?”

刘彻长叹道:“大汉的长公主并不容易做,曦儿需要磨练。”

卫青沉默不语,因为需要磨练便让刘曦涉险?垂头道:“嫖姚校尉和曦公主不会让陛下失望。”

“朕清楚。”刘彻眼里锋芒毕露,道:“仲卿,朕脱困之后便会兴兵淮南国,朕饶不了假仁假义的刘安,你看李广?”

“李广将军不会背叛您,他和淮南王不过是点头之交,刘安会拉拢李广将军,但臣万不相信李广将军会做出不忠于您的事情,李广将军的最大心愿便是…便是因战功封侯。”

“大汉律例,因战功封侯,李广难封,朕担心他会不会对朕有怨恨之心?”

“臣认为李广将军耿直忠诚,和匈奴作战英勇,但终究是战法被匈奴所熟悉,又会迷失路途,才迟迟不能因战功封侯,臣敢担保,李广将军不会有异心。”

刘彻盯着坦然的卫青,道:“这是朕第一次见仲卿为人上奏,还是平日里对你多有抱怨的李广,仲卿,你…太过老实,让朕怎么说才好,你帮着李广交纳兵败的罚金也唤不回李广的一句的谢言,源在何处你不懂吗?你将长途奔袭的战法告诉李广,他也不会用,他不是迷失路途,而是…而是脑子太过僵硬,跟不上朕的脚步。”

“臣先是大长公主府的仆从,后为骑奴,李广将军家学渊源,兴旺于先秦,臣远远赶不上。”卫青撩开盔甲单膝跪在刘彻面前,道:”臣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

刘彻手搭在卫青的肩头,叹道:“朕提拔你不仅仅因你救过朕,是你的志向,是你的才华,仲卿,你什么都好,就是对朕太过小心翼翼了,你怕朕,怕朕飞鸟尽,良弓藏。”

“臣不是。”卫青抬头温润的眼眸印上了刘彻的影子,道:“臣是不愿让陛下为难。”

刘彻搀扶起卫青,缓缓的说道:“朕有你这样的大将军,朕知足,卫青,将南姐姐迎回长安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淮南王刘安得到的消息,便是四名是侍卫,嫖姚校尉,曦公主将会前来宣读旨意,刘彻的布局彻底让刘安弄不清意图,雷被被刘彻抓住的消息,刘安已经听说了,但是刘安不知道的是刘彻会不会尽早离开淮南国,指派嫖姚校尉霍去病宣读旨意看着挺像故布疑阵,或者说丢卒保车,但曦公主是刘彻最喜欢的女儿,也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刘彻会为了迷惑自己而舍弃刘曦吗?

“父王,您还犹豫什么?我让人埋伏在大殿两侧,将私生子霍去病和刘曦捉拿住,审问清楚看看刘彻的打算。”

“这…让我在想一想。”

“您不可再顾虑重重了,错过这次机会,父王,您会后悔的。”

一身戎装的淮南王世子很焦急,不停的在刘安耳边劝说,刘安疑惑的问道:“刘彻故布疑阵,舍得霍去病不奇怪,还能舍得刘曦?”

“您将妹妹派去长安,可曾舍得?”

刘安一时无语,身为帝王最在意的始终是自己的命和江山霸业,淮南王世子说道:“刘彻此举也不难猜测,您毕竟是他的王叔,即便霍去病有胆子来宣旨,不过是个刘彻的宠臣罢了,而刘曦却不同,她可是皇后的独女,是汉室公主,她才能代表汉室。‘“你的意思是,刘彻发现了咱们的意图?”

“父王,咱们现在已经不能考虑太多了,抓住刘曦对刘彻怎么都是个制约,总是有益处的。”

刘安思考了一会,决定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儿子办事您放心。”

刘安他们安排了死士埋伏在王暂且不提,刘曦和霍去病一人一骑带着四名侍卫赶往淮南王。刘曦头上带着惟帽,遮挡住眼里的思绪,刘彻此举的用意,刘曦也能想得明白,一个霍去病不足以使刘安相信,自己便是刘彻手中的另一枚棋子,也是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刘安可以放霍去病离开,但是却不见得会放她离开,谁让她是汉室的公主呢。

“曦公主,前面就是淮南王了。”

一路上霍去病一句话都没有说,在快到淮南王的时候,方低声说道:“我们会一起离开。”

刘曦骑在马上,一手握着将身,一手连凯惟帽,淡笑道:“那就指望霍嫖姚了。”刘曦清楚一件事,靠谁不如靠自己,她一定好活下去,活着回都城长安。

淮南王为天下诸侯王之首,一向豪富,淮南王修建得恢弘富贵,带着一缕南方巧的气息,赶不上未央气势磅礴,刘曦和霍去病代表得是刘彻,淮南王刘安不用亲自迎接,但是淮南王世子早就恭候在王之前,当然淮南王国的丞相等官员,守护淮南王的士兵穿戴整齐,威武雄壮,手持利刃,寒光闪闪,看着便气势迫人,多了一分的肃杀之气,暗藏着凶险。

刘曦将惟帽摘下,露出稍显稚嫩的脸庞,在淮南王前勒住缰绳,一双妙目扫过下颚处须有胡须显得文质彬彬的淮南王世子,平静的说道:“淮南王可在?”

淮南王世子上前拱手道:“回曦公主,父王在王里侯旨意。”

“嗯。”刘曦应了一声,翻身下马,裙摆卷起一道旋,刘曦轻笑:“劳烦世子带路。”

“请。”

淮南王世子在长安是见过刘曦的,当时她还是跟在皇后身边,从那次王太后宴会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淮南王世子尚记得刘曦扑向刘彻为他挡箭翎,况且还有刘陵吃过刘曦的亏,淮南王世子从不敢小看这位曦公主,一年多未见,刘曦仿佛更安静内敛了一些,一举一动更像是大汉的公主,而不是那名倔强任的小姑娘。

淮南王世子在前面领路,刘曦笼在袖口的手心溢满冷汗,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平静,两侧的兵勇给刘曦的压力很大,她会被囚禁在淮南国吗?

手捧圣旨的霍去病走在刘曦身边,他面容肃穆,气势却是张扬的,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剑,划出了保护的范围,刘曦便在此范围中,头上的深红色簪缨飞舞,视两侧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淮南国兵勇于无物,双脚沉稳的踏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时而抬头看看位于建造在平台之上的淮南王,霍去病的高傲洒脱到是像是刘彻的使者一样,让刘曦不再那般紧张,慢慢的平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光紧张担心并无好处,反倒会弄的方寸大乱,让人有机可乘。

霍去病勾起唇角上扬,大步走到淮南王的大殿前,高声道:“淮南王刘安接旨。”

刘曦看看霍去病,暗道还是他有胆子,这是淮南王,即便是刘彻的使者称呼淮南王不就得了,直接连名带姓一起叫,刘曦跟着霍去病走进大殿,在两侧放着的屏风后面,透着诡异,是埋伏下人手了吧,刘曦静下心,反倒能听见两箱凌乱的浅浅的呼吸声,刘曦如常一笑,“淮南王布置的到是很别致,与未央不同。”

霍去病轻蔑的瞥了一眼两侧,知晓一切一般,朗声道:“刘安接旨。”

“臣刘安跪接圣旨。”刘安跪带着淮南王世子跪在霍去病面前,霍去病展开圣旨高声朗读,刘曦貌似注意听,其实在担心他们如何全身而退,刘安会启动埋伏下的人吗?如果他们冲出来,刘曦不打算坐以待毙,刘曦飞快的想着对策,眼珠一转,如果真的逼到那份上,用那个说法倒也不错。

刘曦放下心事,专心听霍去病诵读圣旨,在圣旨里面刘彻狠狠的责骂了刘安,责怪他不准像雷被这样的爱国勇士去抗击匈奴有负圣恩等等,虽然不长,但字字戳心,刘曦看见刘安按住了想要奋起的淮南王世子,刘安伏地的身躯,也由于强忍着愤慨而颤抖,淮南王何时受过如此的侮辱,霍去病面不改色,对刘安的一切视若无睹,圣旨上怎么写的他便怎么诵读,仿佛天经地义一样,气势上更是压人。

“淮南王刘安,可曾服气?”

诵读完圣旨,霍去病合上旨意,低头看着刘安,道:“还请淮南王仔细研读陛下的旨意,抗击匈奴是陛下决定的,容不得任何人阻挡。”

骂人家的旨意还让刘安仔细看,也只有霍去病敢在淮南国说出这话,刘曦敬佩的看着挺直如松的背影,他从来便不知道怕为何物吧。

“臣…臣遵旨。”

刘安高抬手,霍去病将圣旨放在刘安手上,道:“淮南王是天下有名的贤王,陛下是爱之深责之切,陛下带淮南王是不同的。”

“敢问曦公主,陛下是否会驾临淮南王?臣要准备接驾。”

霍去病拦在淮南王,想要说话,刘曦拍拍霍去病的胳膊,笑道:“您是贤王将淮南国治理得很好,父皇喜欢淮南国的风土人情,过两日准到的,淮南王德高望重,父皇还想同您探讨治国良策。”

“陛下厚爱了,陛下才是旷世明主。”

刘安谦虚的同时,一直不放松的盯着刘曦,思量她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淮南王世子显得比较激动,下令的手势做了又做,刘安偏偏压住他,霍去病手寻常的按住腰中的长剑,刘安目测他们之间的距离,说道:“曦公主旁边的是?”

“嫖姚校尉霍去病。”

刘曦知道刘安是明知顾问,淡淡的说道:“是本公主从小的玩伴,是父皇最重视的少年将军,一身武艺是大将军亲传,鲜少有人能挡得了霍嫖姚一剑。”

刘曦和霍去病很有默契,稍稍一动身体,将淮南王刘安护在当众,如果淮南王世子胆敢有动静的话,刘曦不介意抓刘安为人质,刘曦笑意更浓,清脆的说道:“霍嫖姚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虽然他看着高傲了一点,但武艺却是极好的,淮南王世子,你想要试试?”

频频动作的淮南王世子被刘曦这么一说,看看霍去病挺拔锋芒毕露的身影,有了退意,道:“能得曦公主这般称赞,本世子可不是敌手,不如…”

“住口,不许对霍大人无礼。”刘安很清楚眼前的局势,他便逃不过当人质的下场,“霍大人是大将军的外甥,又是天子学生,本王的儿子是万万不是对手。”

霍去病抓住刘曦的手腕,冷声道:“圣旨已下,告辞,淮南王准备接驾吧。”

随后直径向外走,刘曦想要说得话,被霍去病的动作打断,心中暗恼,没有刘安在身边,如果隐藏的武士真的冲出来该怎么办?霍去病并不理会刘曦,只管向外走去,淮南王刘安父子仿佛傻了一眼,看着他们的影子慢慢的消失。

出了淮南王,霍去病直接抱刘曦上马,随后坐在她身后,扬鞭而去,四名侍卫紧紧跟随,直到出了城,刘曦向后看看没有人追来,才稍稍安心,问道:“你也太大胆了吧,如果刘安下令该怎么办?”

“谋永远没有阳谋还得直接,淮南王瞻前顾后,胆小如鼠,不过尔耳。”

“霍去病,我能不能自己骑马?”

“不成,咱们同乘一骑会快一点…呃…曦公主,你又打我?”

刘曦和霍去病顺利离去,留下了措施机会的淮南王父子,等他们得到音信刘彻返回长安时,一切都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刘曦和霍去病赶回刘彻身边时,刘彻很高兴他们两人平安回来,详细的询问了一番,称赞刘曦几句,刘曦表示大部分是霍去病镇住了淮南王刘安。

“曦儿同样有功,朕回到长安后会赏赐于你。”

“谢父皇。”

刘曦对于赏赐不会矫情般的拒绝,更不会说出为刘彻做事天经地义的话,未央中只有刘彻的重视赏赐,才是安身之本,对于汉武帝这样的帝王来说,赏赐轻了便不被重视了。

“陛下,您用茶。”李婉儿娇媚的声音在刘彻身后飘出,李婉儿身穿宽松的嫣红色几层汉服,露出纤细白净的脖颈,上面隐隐有吻痕,梳着坠马发髻,身上洋溢着承宠之后的疏懒得意,向刘曦淡笑道:“曦公主辛苦了,陛下是应该好好奖赏曦公主呢。”

刘彻拽住李婉儿,笑道:“美人说得对,朕不会亏待曦儿。”

刘曦心中恼怒,看来在她离开的这两天,李婉儿找到了机会,轻声道:“女儿不打扰父皇同美人亲近,父皇,女儿在帐外看见李将军等人仿佛找您有事相商。”

“你先回去,朕要尽快回京。”刘彻直接对李婉儿说道,李婉儿柔柔的说道:”陛下保重龙体,臣妾等着陛下。”

李婉儿瞥了刘曦一眼后,才离开。刘彻宣召李将军,对于大事上刘彻一向是不糊涂的,并不会因美色而误国,李婉儿如同一朵娇艳的海棠,一看便知刘彻是宠爱过她的,刘曦告退出了大帐,唤来兰芷问道:“李婉儿怎么会成为美人的?父皇何时晋位的?”

“您和嫖姚校尉离开之后,陛下着急赶回京城,但又不好惊动淮南王,便寻了小路捷径,夜晚时陛下龙体有恙,李良人照顾陛下,翌日一早,陛下便下旨意晋位美人,最近两日宠爱有加,不曾让李美人离开一步。”

刘曦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旁边的树上,不愧是历史上的李夫人,这么点空隙都抓得住,刘曦以往的布置安排付诸东流,本来想着这次回之后便将李婉儿彻底的打入冷,借口都想要了,但现在李婉儿得宠了,刘彻一时不会放开手的,李婉儿心机又深花样又多,刘彻会觉得新鲜,刘彻宠爱一个人时,容不得别人说任何的坏话,你越说,他便越宠。

“算了,到时在想办法,将放在李婉儿身边的人调回来,不能在此时让她发现把柄,反咬一口,使得父皇疑心。”

“公主,若是李美人对您不利,没个可信的人在她身边,奴婢怕消息传不出来。”

刘曦从不敢小看李婉儿,虽然想知道她下一步的动静,但是现在并不是好机会,直接说道:“调回来,不许多言。”

“诺。”

兰芷下去安排,刘曦烦得不得了,暗恼怎么就让李婉儿得逞呢,踢着石块,“曦儿。”

“诚哥哥。”刘曦站直了身体,同陈诚打了个招呼。

陈诚走到刘曦身侧,听见刘曦平安返回陈诚才放心,当时他多想一起同刘曦前往淮南国但刘彻不准许,偏偏指派了霍去病通往,在刘彻身边陈诚也不敢过多的动作,生怕刘彻起疑心。

“看你不太高新,是因为李美人?”

“嗯。”

刘曦见陈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个时代的男子怎么会懂得专一?陈诚见刘曦脸色不好,道:“姑姑是皇后,区区李美人影响不到皇后娘娘的地位。”

“嗯。”

“后有许多位美人夫人,姑姑不会在意她。”陈诚发觉刘曦有点意兴阑珊,问道:“曦儿,你为何这么在意此事?”

“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李婉儿是个威胁。”刘曦晃了晃脑袋,勉强笑道:“诚哥哥我累了,先去歇一会。”

陈诚的挽留之言尚未来得急开口,刘曦便躲进了帐篷,趴在床榻上,阿娇并不需要刘彻至死不渝的感情,这一点刘曦很清楚,阿娇一直在意的便是输赢,有没有李婉儿并不影响大局,可是刘曦想到孤单影只的阿娇便觉得心疼,便想着如果刘彻能多爱一点,阿娇会不会更幸福?

由于刘曦的离开,陈诚也思绪连连,从何时起刘曦不再像以前一样粘着自己了?陈诚很怀念当时他保护之下的曦公主,但眼前的刘曦让他迷惑,也让陈诚心疼。这边是刘嫖说过的成长的代价。

几日后,刘彻圣驾返回长安,刘彻显然并未被李婉儿迷晕了头,对于前来迎接的阿娇很贴心的轻言两句,同阿娇一起返回昭阳殿,并夜宿昭阳殿。

李婉儿一朝晋位美人,引得众人侧目,李婉儿忙着梳理人脉,躲避后中向她的明枪暗箭,刘彻对于李婉儿还是比较宠爱的,因为她的花容月貌,因为她的子柔顺而知情趣,承宠的小花招,都让刘彻觉得新奇,招幸的日子便多了起来。

“娘,女儿没有压住李婉儿。”

阿娇轻笑:“我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李婉儿,皇上是不是宠她,同我关联并不大。”

刘曦仔细的观察阿娇,长叹无语,是因为多情薄情的刘彻,还是无情的阿娇,他们两人好纠结,刘曦看得着急,可是那两人却丝毫不觉得。

“禀告皇后娘娘,李美人求见。”

“不见。”阿娇说道:“告诉李美人,本要教导曦儿,没空见她。”

女官退出后,刘曦趴在阿娇的肩头,道:“娘,您说李婉儿来做什么?”

阿娇垂下眼帘,遮挡住眼里的那分哀怨,道:“不外乎是显摆吧,前两天你父皇说过要晋位她为夫人。”

“夫人?就凭李婉儿?”刘曦很紧张,李婉儿很得刘彻的心意,难道历史就那么难以改变?阿娇笑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并没有答应。”

“父皇不会生气吗?”

“皇上这点面子会给我的,况且我说得都在正理上,尚未孕育皇子的李婉儿怎能晋位夫人?”阿娇对此事并不愿多谈论。说道:“李婉儿在后怎么也翻不起大浪,我更关心的是你。”

“我?”刘曦一脸疑惑,她最近挺乖的,从不曾惹事,阿娇漆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刘曦,说道:“陛下在南巡淮南国时说过,你是大汉的长公主?”

“嗯,是说过这话,应该是谈笑的吧。”

阿娇沉思半晌,想着前朝的变化,道:“不管是不是谈笑的话,最近在旭儿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总觉得暗潮汹涌,不像是好事。”

“您是正位中的皇后娘娘,长公主并不奇怪。”

大汉规定,长公主都是皇后的女儿,只要阿娇不失去后位,就没有人能夺走刘曦长公主的名分,即便继承皇位不是刘旭也一样,至于长公主的权利有多大,那就看新任皇帝是谁了。

“皇上春秋鼎盛,现在便说出长公主的话,意味着…意味着…”阿娇深吸一口气:“意味着皇上恐怕要册立储君了。”

“是册立哥哥还是据哥哥?”

阿娇眸光悠远,分辨不出是喜是怒,道:“我也不清楚。”

“娘,您想过没有,哥哥今年虚岁上十四了。”刘曦提醒阿娇,“也是时候册立太子,大汉不可能永远没有没有储君。“刘曦抓住阿娇的手,努力的温暖阿娇有些微凉的手心,阿娇道:“我是不想让他这么早便是太子,皇上…”

“父皇一定立太子的,身为太子,哥哥的才华才有施展的地方。”刘曦有点清楚阿娇害怕什么,刘彻是多疑的同时也是长寿的,给长寿帝王当太子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哥哥很聪明,他一定能处理好的。”

“曦儿,你不了解皇上,你不了解他的无情。”阿娇心事重重的叹息,“旭儿即便是太子,也都是皇上给的,皇上随时都可以收回。只要成为太子,身边没有朝臣辅佐是错,有人辅佐也是错。”

“父皇要册立太子,是容不得我们反对的。”

阿娇最后叹道:“我本想着还能再拖一拖,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阿娇褪去了迷茫,对刘曦道:“既然你父皇要册立太子,我也不会坐视不管,旭儿是聪明,但还是少了历练老道,我不能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前面的凶险,你去找诚儿,他们也该动一动了。”

“嗯。”

刘彻本来打算回京之后便向淮南王刘安发难的,一举扫平淮南国,但是刘安却先于刘彻献上请罪书,并向刘彻保证,淮南国全力支持刘彻征讨匈奴,无论是在钱财还是士兵上,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刘安这一番做派,很快传遍天下,刘彻此时再收拾淮南王便会落得刻薄皇叔的罪名,刘彻只能暂且罢手。

宣室内,刘彻身穿皇帝玄服,随口问道:“仲卿,刘据和刘旭谁更适合做大汉的储君?”

卫青心一颤,最近朝堂上喧嚣热闹便是讨论谁更适合为储君,卫青道:“两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龙,是陛下的爱子。”

“仲卿同朕说实话,谁更适合。”

刘彻直接截断卫青的套话,目光灼灼的问道:“是刘据?还是刘旭?”

卫青推脱不过去,咬咬牙跪地道:“臣认为旭皇子当为储君。”

刘彻看着卫青,转而大笑:“好,仲卿,你终于肯同朕说实话,朕很高兴,朕也认为…”

“启禀陛下,李美人昏倒后诊断怀有身孕。”

李婉儿有孕似一块石头一样,投进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未央。

第一百四十四章 皇后之谋之布局

李婉儿怀孕如同引爆了一道炸雷,刘彻当然很高兴,最近几年刘彻后的女人始终未生出儿女,好不容易有过一人怀孕却因为救刘彻而小产,后再也没有人怀孕,引得刘彻被众人怀疑是不是不能生了?十几年未曾有儿女出生,雄才大略自语风流的汉武帝被人怀疑无法让女人怀孕,是多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所以刘彻很高兴,让卫青离开后便去了李婉儿的殿,让她安心静养,什么都不要想只管给他生个皇子出来。

李婉儿原本是打算在皇后所在的昭阳殿晕倒的,到时好让阿娇下不来台,也可以借机给阿娇上眼药,刘曦也在昭阳殿中陪伴皇后,李婉儿就是想要用自己怀孕刺激刘曦,逼得刘曦暗自下手,到时她便能找到刘曦的把柄,只要刘曦有动作,必会有把柄必会让阿娇的后位不稳,但是阿娇仿佛早有预料一样,愣是没让李婉儿进门,理由光明正大教导曦公主,没空见李婉儿,往深层次说是没空看李婉儿演戏。

“皇上。”半卧在榻上身上洋溢着母光辉的李婉儿,声音仿佛能揉出水来一般,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刘彻,“臣妾能为您孕育子嗣,是臣妾的福气。”

刘彻很看重李婉儿这胎,对她自然深情款款,刘彻是一位知情懂趣的帝王,当他宠着一个女人的时候,被她宠着的女人会感到很幸福,仿佛拥有了整个天下一般,至于刘彻是像小动物一样的宠爱,还是真心喜欢,除了阿娇之外没有人能分辨得清楚,李婉儿沉醉在刘彻布下的温情中,好在她尚未忘记背后之人的嘱咐,对于频频打压她的刘曦,李婉儿是恨的,这种恨意比对阿娇更重。

李婉儿向刘彻怀里躲了躲,带着一丝的委屈的说道:“陛下,臣妾害怕。”

“有朕护着你,不用怕。”

“陛下,臣妾是怕曦公主。”李婉儿抬起盈盈水目凝视刘彻,道:“臣妾不想隐瞒您,也不想装作贤惠,曦公主是您最喜欢的公主,臣妾也羡慕她是大汉公主的身份,活得肆意任,臣妾是歌姬出身,同曦公主云泥之别,臣妾得了天幸才能伺候陛下,从臣妾进那一刻起,无论臣妾做什么都是错,曦公主…不知道是不是臣妾做得不好,总是…”

李婉儿不需要说完整,模糊的话语塑造了刘曦骄横跋扈欺负善良真挚李婉儿形象,李婉儿无限感伤,长睫上沾着泪珠,柔弱的模样能让任何男人心疼,但刘彻反倒放开了李婉儿,捏起李婉儿的下巴,黑眸中平静若水,不见一丝沉迷于女色的冲动,李婉儿甚至觉得刘彻的眼里本从来不曾出现过她的影子,心中没有来的慌乱,惴惴不安:“陛下。”

“你是想说是皇后误导曦儿针对你?”

“没有,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只是…害怕,您就不曾想过这么多年后女人就没有再生下过皇子和公主吗?”

“朕相信皇后,你安心养胎,既然你害怕,朕就免了你每日向皇后的问安。”

刘彻毫无留恋的离去,在跨出门口时,刘彻突然停下,一字一句的说道:“曦儿,是朕的长公主,大汉长公主的尊荣,她都会有,你不许再怠慢曦儿。”

“陛下。”李婉儿即便神情的呼唤,也唤不回刘彻的回眸,眼泪滚落,喃喃自语:“刚才他同我情意绵绵,怎么这一会便变了?陛下,臣妾喜欢你呀,臣妾…臣妾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便喜欢你了。”

爱上刘彻的女人都是悲剧,刘彻不过几日的疼宠,李婉儿便对刘彻动了真情,无论是刘彻的帝王身份,还是刘彻身为男人来说,他是位让女人容易沉迷心动的男人,在刘彻宠着她的时候也会觉得很幸福。

刘彻不是很喜欢李婉儿说曦儿的不是,刘曦在刘彻眼里是位孝顺的女儿,刘彻不会忘记在箭翎的威胁下刘曦扑向他,同时不会忘记在南巡淮南国时,刘曦毫无怨言的同霍去病去训斥淮南王刘安,所有人都知道去训斥刘安的危险,刘彻本以为刘曦会找托词不肯去,刘彻甚至都准备原谅刘曦的软弱,毕竟是女孩子,刘曦很好的完成了,她同霍去病配合的很出色。刘彻为刘曦感到骄傲,这才是他——刘彻的女儿。

“杨得意,后中是不是早就有李婉儿说的这种传言?”

“陛下,不过是夫人美人们对皇后娘娘有几分嫉妒,这事是赶巧了。”

刘彻凭栏望向昭阳殿,是巧合吗?从刘曦他们出生后,再无一子降生?杨得意轻声道:“您最宠爱皇后娘娘,大部分日子都是找皇后娘娘伴驾,招幸夫人美人并不多,皇后娘娘本身便是极难有孕的,毕竟当初伤了身子,生旭皇子和曦公主的时候又那般凶险,再难有孕很正常,再说不是刑美人不是有过身子吗?不过没有保住,现在李美人又有了身孕,无稽之谈的流言不攻自破。”

“赏,厚赏李婉儿。”刘彻留下这句话后,便重新回到宣室,他要好好的想想怎么除掉刘安,李婉儿在刘彻眼里不过是个漂亮的女人,既然她能怀孕,证明自己身体是没问题的,证明皇后阿娇是贤惠的,做给外人看也好,刘彻都要给李婉儿厚赏。

如流水的财务赏赐摆在了李婉儿面前,后里的夫人美人都上门探视李婉儿,巴结逢迎得很多,李婉儿温婉宁静,不骄不躁不似刚才在刘彻面前的情绪失控,面对众人的称赞,一直被贵人们践踏在泥土里的李婉儿有几许飘飘然。

“皇后娘娘懿旨到。”

殿门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李婉儿在女的搀扶下小心的起身,虽然不过是一个多月的身孕,但肚子里这块寄托了李婉儿全部的希望,她不会大意的,李婉儿深知只有保住这个孩子,才能在刘彻心里留下印记,才能得宠。

“臣妾接懿旨。”李婉儿跪地叩拜。

“李氏婉儿钟灵俊秀,姿容上佳,伺君以诚,孕育皇嗣,奉太后娘娘之命,晋位为夫人。”

“谢皇后娘娘恩典。”

李婉儿起身,来恭贺的夫人都起身,美人良人屈膝,殿里的女宦官齐声道:“恭贺李夫人,李夫人万福。”

在那一刻李婉儿认为她拥有了一切,李婉儿淡淡的说道:“起。”

“谢李夫人。”

自然又是一派热闹,晋位为李夫人是意味着阿娇对李婉儿的让步,也可以说是对太后娘娘的让步,所有人都清楚当传出李婉儿有孕之后,王太后便召见皇后阿娇,随后便有了这道懿旨,光耀整个后任何人不敢与之抗衡的皇后娘娘让步了,这比单单晋升李婉儿为夫人的动静还要大,影响还要深远,进而可能会影响到皇上册立储君的心意。

刘彻盛赞刘曦,宠爱皇后阿娇,朝臣后都能看出皇子刘旭被册立储君的机会更大,刘彻也曾对朝臣表示出更看好刘旭这个意思,当众人认为储君之位无悬念的之时,李婉儿怀孕了,想到李婉儿是平阳长公主打着孝顺王太后的名进的,是王太的人,王太后能为李婉儿挣到夫人的位置,是不是表示能为皇子据挣到太子的位置?

据皇子也算是阿娇养大的,平时很有人缘,是刘彻长子,册立养在皇后身边的长子为太子也说得过去,早先刑美人有了身孕,可没见阿娇提升她为夫人,遍数后,有夫人名分的并不多。刘彻对李婉儿的厚赏,李婉儿的晋位,刘彻对两个皇子的不明白的态度,使得朝堂上暗潮涌动,田家和窦家都摆明态度支持皇长子刘据,使得刘旭躲避其锋芒,不敢同刘据相争。

“娘,您千万别气坏身子,父皇不会糊涂到册立据哥哥为太子的地步。”

刘曦听见李婉儿怀孕,并得知李婉儿晋位夫人便冲了进来,她不过是累了睡了一觉,怎么睁眼之后便风云变化?见阿娇悠然自得煮茶饮茶,刘曦愣住了,仔细的看着阿娇,不是故作平静,而是真的平静不在意,眼里还流露出一丝看戏的意味,刘曦小声唤道:“娘,您不生气?”

阿娇看到难得发呆的女儿,向她招手将刘曦交到身边,将茶盏推给刘曦道:“尝尝娘煮茶的手艺,有没有你外婆煮的好?”

刘曦机械的品茶,眨巴眨巴眼睛,对眼前的一切表示很怀疑,阿娇是不是太平静了一些?是因为不爱刘彻?刘曦记得很清楚当传出刑美人有身孕之后,阿娇那有点勉强和狠绝的笑颜。

“娘的手艺比外婆好。刘曦心不在焉的回答,阿娇曲起手指弹了弹刘曦的额头,轻笑道:“曦儿,这是一出好戏,你等着看便知道了。”

阿娇倾斜茶壶,淡黄色的茶水斟满茶杯,阿娇轻轻的抿了一口,声音很轻很柔,似有似无,但刘曦听得却觉得心惊跳:“只要这出戏落幕,再也没有人有能力和你哥哥争太子之位,陛下…刘彻,不是最在意的便是江山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皇后之谋之落子

说出这句话的阿娇,刘曦觉察到阿娇很陌生,暗自反思阿娇不爱刘彻吗?还是她爱得更疯狂隐晦?刘曦不了解这段历史,但是面对阿娇这样的女人,本无法用常理来推断,阿娇做出什么来都不会感觉意外。刘彻是权力欲掌控力很大的帝王,他最在意就如便是江山,阿娇是要废帝?

刘曦几乎忍住跳起来,愣神的望着平静的阿娇,低声道:“无论您做什么,我…我都会帮你。”

阿娇含笑点头,白玉的手指攥紧茶盏,柔声道:“爬得越高跌得就越很,你父皇最无法忍受的便是欺骗,还有就是…自以为是添乱的人。”

“您想要怎么做?”刘曦当然听过流言,道:“这么多年不过是巧合,父皇是相信娘的。”

“曦儿,我本就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会有人帮我把事情都做得妥当的。”

阿娇搂过刘曦,凝神望着刘曦,眼里难得闪过不舍无奈,刘曦问道:“娘,您有事让女儿做?”

“曦儿想成为大汉的长公主吗?”

“没想过,其实我更喜欢在你身边,长公主?父皇不会在容许权势滔天的长公主出现的,父皇只会给女儿荣宠,我永远不会成为像外婆那样的长公主。”

刘曦看得明白,通过史书和中的传说,以及刘曦小心的观察和总结,刘彻的前半生几乎是同几名女人纠缠在一起,刘曦不否认刘彻很聪明,但在景帝众多的儿子中,刘彻不过是第九子,如果没有外力的推动,再聪明也没有机会让汉景帝发现,刘彻最先要感谢的就是有一位野心勃勃很聪明的母亲,正是她在怀有刘彻时弄什么红日入怀才让刘彻出生显得与众不同,古人对神迹吉兆很相信,而且当时的王美人在景帝经历七国之乱的时候,不显得恐慌很好的安慰了景帝,为她自己为刘彻增加了贤良淑德的砝码。汉景帝对容貌不甚出众的王美人,会看中一分。

王太后给刘彻找来第二位强援便是刘嫖,年轻时的刘嫖可是在两留下诸多的传说,骄纵狂傲就是形容馆陶长公主的,经历过苦日子的刘嫖在景帝当上皇帝之后,显得更加无法无天,但景帝却骄纵着刘嫖,也只有刘嫖的话才能打动窦太后,王太后在刘嫖面前伏低做小,打动了刘嫖定下金屋之盟,刘嫖为了女婿便时常在窦太后面前说刘彻的好处,并且布局废了当时最得宠的荣太子的生母栗妃,生母被汉景帝厌弃,刘荣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刘嫖又捧王美人为皇后,刘彻封为太子便是理所应当。

刘曦琢磨不通的是,按照里老人的说法,刘嫖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反倒收敛了骄纵,显得无欲无求了,对朝政对一切都没有了兴趣,专心陪着自己丈夫,按照以前的传说,刘嫖可是很不喜欢丈夫的,在丈夫在世时便蓄养面首,可是正当旁人认为刘嫖软弱了可欺的时候,在刘彻的储君之位被梁王步步紧逼时,刘嫖简单的布局和汉景帝联手,弄得梁王苦不堪言,最终彻底放弃成为皇太弟的想法,中有似真似假的传言,在景帝驾崩之前,曾经召见过刘嫖,兄妹二人谈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给于刘彻帮助的第三个女人便是现在的皇后阿娇,在窦太后尚未故去之前,刘彻无法独揽大权,是阿娇坚定的站在刘彻身后支持他,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保护他,缓和刘彻和窦太后的关系,虽然刘曦不相信窦太后会废了刘彻的皇帝位,但执政理念的不同刘彻和窦太后的矛盾永远会存在,没有阿娇做缓冲,手段尚且幼稚青涩的刘彻绝不是沉浮多年的窦太后对手,毕竟窦太后当初可是被吕皇后亲自调教过的。

刘曦望着陷入某种思绪的阿娇,分不清清楚她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女人,是有情还是无情?刘曦拽着阿娇的袖口,认真的说道:“父皇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深知长公主对皇权的制衡,父皇不愿后半生再被外戚牵制,况且我也没有外婆那么大的本事,娘,我让您失望了。”

“曦儿。”阿娇动动嘴唇,压下了想要出口的话,叹道:“明阿娇外婆回去封地小住,你陪娘一起去送送她。”

每年八月刘嫖都会回封地,雷打不动,往返一趟起码得三个多月,刘曦问道:“现在这个情形,外婆还会去封地吗?就不能不去?”

现在不说步步惊心,但有刘嫖在会让有心人多一分顾虑,少一分算计,刘曦弄不懂阿娇,也从来就没弄明白过矛盾的刘嫖,看似刘嫖无情骄纵,喜欢富贵权势,但刘嫖在朝堂上退个彻底,将窦太后留给她的权利全都还给刘彻,刘曦却清楚,刘嫖还给刘彻绝对不是全部,在危机关头刘嫖绝对有能力翻盘。刘嫖喜欢美少年陪伴,蓄养面首所有人都知道,但同时所有人还知道一点,刘嫖每年都会去祭拜一位朋友,风雨无阻,据说那位蓝颜知己便是刘嫖最心爱的人。

“你外婆在京城,她们有顾虑不敢动。”阿娇淡笑:“曦儿,引蛇出洞和解?”

刘曦默然,看来李婉儿怀孕的事情并不是偶然,阿娇不是早就知道,便是早有安排,将所有的隐患都一起清除掉吗?刘曦靠近阿娇道:“娘,您要小心,父皇不是蠢人。”

“这样才有意思,曦儿,没有对手的棋局是寂寞的。”

刘彻是皇帝,阿娇是皇后,他们两人层次太高,自己太过平凡,如果没有穿越俯身这一点,就是个平凡到极致的女孩,永远也不会明白帝后的心思。

“陛下驾到。”宦官高喊,刘曦和阿娇起身相迎,刘彻袍袖翻飞,直接走进昭阳殿,见到阿娇眼里点点笑意,刘彻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父皇,女儿告退。”刘曦反倒是脸色不好,屈膝之后便离开,阿娇上前柔声道:“曦儿她…”

“朕未曾责怪过曦儿。”刘彻抓住阿娇的手腕,摇头道:“她太把李婉儿当回事了,难道朕就是酒色之徒?”

“也不怪曦儿,你确实很宠她。”阿娇晃动手腕,挣开刘彻,幽怨的瞟了刘彻一眼,道:“曦儿不过是为我打抱不平罢了。”

阿娇难得表现出来的在意,刘彻很高兴,上前一步从后再次紧紧的抱住阿娇,道:“娇娇在意李婉儿?”

“才没有。”感觉刘彻腰松手,阿娇似下意识的抓住刘彻玄色的衣袖,垂下眼睫挡住眼里的情意,道:“我更在意你。”

刘彻满足的大笑,几乎将阿娇揉进身体里,“没有人能取代你,娇娇,你太抬举李婉儿了,等她生下皇子,她随你处置。”

阿娇嘴角嘲讽般勾起,也就是刘曦才觉得她应该在意李婉儿,和李婉儿争宠,平白抬高了她的身份,阿娇本不屑于此,不过是枚有用的棋子罢了,但在刘彻面前,在意还是要表现出来的,抬眸笑看刘彻:“陛下舍得千娇百媚的李夫人?”

“舍得,朕除了娇娇都舍的。”刘彻似被蛊惑了一样,怔怔的望着似仙似妖的阿娇,沉醉在她清澈深幽的黑瞳中,刘彻摇摇头错开视线,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容有失,朕也是为了你好,朕不想娇娇你让人议论。”更不愿刘彻自己被议论。

“请陛下放心,那也是你的孩子。”阿娇勾住刘彻的脖子,娇躯贴近刘彻,轻吐气息:“我永远不会让彘儿伤心,李婉儿就留着吧。”

在阿娇口中李婉儿不过是只宠物般可有可无,彘儿,有多久阿娇未曾这么唤过刘彻了?孤家寡人的刘彻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童年,被人欺辱最狼狈的时候,是阿娇为他擦拭眼泪,将他护在身后,刘彻是帝王,但他也是正常的男人,也有软弱孤独的时候。

长安城外,阿娇坐在刘嫖所乘坐的马车里,刘嫖靠着厚厚的垫子,一派悠闲舒适,向车驾外望去,见刘曦和陈诚在讨论什么,陈诚敲着刘曦的脑袋,刘曦气鼓鼓的看着陈诚,小嘴一张一合的,陈诚一脸的宠溺,叹道:“少男少女,情窦初开。”

“母亲。”

刘嫖闻声回神,道:“娇娇,你真的决定了?用不用我将诚儿留下帮你一把?”

“不用,母亲。”阿娇坚定的摇头,刘嫖最后瞥了一眼刘曦,缓缓的说道:“你舍得让她陷入到绝境之下,曦儿,从小便被护着,一直少了很多的历练,能不能承受住,很难说。”

阿娇嘴唇微动,垂下眼帘,道:“母亲,我相信曦儿会处理好的。”

“那我就不多说了,一切当心。”

“母亲一路顺风。”

阿娇下了车驾,刘嫖阖眼道:“回封地。”

“诺。”

馆陶大长公主的车驾离开长安,带走了皇后最后的依仗。公主列侯,窦家,田家所有关心太子之位归属的朝臣,都接到了禀告,刘嫖确实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了长安。

“你真的疼爱皇后吗?”这样的疑问涌上所有人的心头,却无人能给出答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皇后之谋之立储

送走刘嫖,阿娇默默的站着,刘曦走到阿娇身边,道:“娘,该回了。”

“是该回。”阿娇笑得意味深长,“等到母亲从封地回长安,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从那日以后,阿娇突然对刘曦严厉了许多,刘曦认为是李婉儿怀孕的事情给阿娇带来负面情绪,便想法设法的让阿娇开心,闲暇时刘曦回想该怎么做才能清除掉李婉儿。

一日午后,阿娇哄睡了刘曦,轻声问道:“一切都准备妥当?”

“娘娘放心,一切按照您的吩咐。”楚玉压低声音,见刘曦皱着的小眉毛,熟睡中还在犯愁吗?“就这么瞒着曦公主?娘娘,曦公主知晓您的安排到时才会…”

阿娇摇头,慈爱的看着在身边熟睡的刘曦,“不准告诉曦儿。”

“可是如果曦公主承受不住,您的一切安排都会付诸东流。”

“不会的,我陈阿娇的女儿不会那么懦弱,况且不是有最后一招吗?”阿娇制止住楚玉的劝说,“不要再说了,她们是不是已经有了联系?”

“平阳长公主去了长乐,王太后宣召李夫人。”

“很好,下一步可以进行了。”

“诺。”

楚玉悄声离去,阿娇低头,松散的发髻青丝垂下,遮挡住他的脸庞,隐藏起阿娇那分狠绝,刘曦下意识的翻身,嘟囔两声,睡得更熟了,阿娇缓缓的阖眼,曦儿,不要恨娘。

十余年未有孩子降生,对刘彻来说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李婉儿有身孕,刘彻大加封赏,有空的时候刘彻还会去看望李婉儿,里有的是眼明心亮的人,对于李婉儿很奉承,李婉儿所住的殿门庭若市,如果不是王太后有命让李婉儿专心养胎,还会更加热闹。皇后所在的昭阳殿便显得冷清了许多,刘彻十余日未曾踏足昭阳殿,这是从来未发生过的事情,在加上刘旭曾经被刘彻训斥,皇后的地位仿佛岌岌可危。

不知从何时开始,长安城里便有了谣传,倾国倾城地方李夫人怀得是真龙天子,在几名道士的故弄玄虚之下,越来越真实可信,捧李婉儿的人便越来越多,将十余年无子的罪名直指阿娇,是因为皇后不贤惠。

“混账话,李婉儿肚子还没凸起,就怀了真龙天子?这种糊涂话怎么会有人相信?”刘曦攥紧拳头,道:“查,给我查出到底是从哪传出来这种混账话的。”

“曦公主,现在遍布长安城,奴婢实在没有能力查出源头出自于哪里。”

刘曦深深吸气,拼命让自己冷静,既然查不到源头,强行让百姓闭嘴,只会让这事更热闹,反倒让他们觉得的谣言是真实的,想要压下一则谣言很难,也很简单,用更新鲜的事情替代便可,刘曦琢磨着大汉的百姓关心的是什么?招手让兰芷靠近,低声吩咐了一遍,兰芷愣了楞,“能成吗?”

刘曦自信的一笑:“按我说得做,很快他们便会淡忘李婉儿。”

现代的八卦攻势刘曦很清楚,祸水动因,他们不是认为刘旭被刘彻训斥了吗?皇长子刘据会更被看好,尤其是刘据尚未娶亲,刘据娶谁,可比现在还看不出是还得是男是女的李婉儿更有探讨,也更受朝臣百姓关注,刘曦可没忘记英国王室的威廉王子结婚带来的轰动,在制点桃色新闻,田家,窦家可都有适龄的女孩儿。

“娘娘,曦公主使人在散步消息。”

“由她闹去。”

刘曦的意图方法都没错,只是她所拥有的实力同幕后之人无法相比,李婉儿再次被高高的抬起,就在这样纷繁热闹的时候,刘彻却突然毫无缘由的头疼,御医们本检查不出来具体的病因,整个未央笼罩在影之下。

“陛下,皇后娘娘来看望您了。”

刘彻费力的睁眼,揉着脑袋道:“宣皇后。”

阿娇走进寝殿,轻声唤道:“皇上。”

“起来。”刘彻无力的摆摆手,阿娇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今日可是好些?”

“还是老样子。”刘彻撑起身子,阿娇扶着他,道:“您不能动。”

“无妨,朕也该活动活动,总躺着朕更不舒服。”刘彻下榻,阿娇搀扶刘彻在寝殿里走动,阿娇眼眸中泛着水汽,刘彻半边的重量压在阿娇身上,笑道:“娇娇,朕没事。”

阿娇垂下的眼睫轻颤,抽抽鼻子道:“您不能有事。”

“朕知道。”刘彻一时豪气冲天:“朕还没有打垮匈奴,朕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朕不会有事,”

阿娇信任的点头,刘彻缓缓的开口:“旭儿的事,你可曾怨过朕?”

“陛下管教儿子不是应当的吗?臣妾怎么会有怨言?”阿娇抬眸同刘彻对视,须臾刘彻道:“朕知道娇娇心里是恼恨朕的,旭儿其实并未说错什么,只是朕…朕对他寄望很深,娇娇,朕真心册立旭儿为太子,继承朕的大汉江山。”

“陛下现在还这么想?”

刘彻沉默了一会,道:“不知为何,朕总觉得旭儿聪敏,但却欠缺点什么,他不像朕…”

阿娇扶着刘彻的手臂收紧,低声问道:“那像谁?陛下,你可知这话对旭儿对臣妾来说太重了。”

“旭儿不像朕,据儿也不像,朕的儿子就没有一个像朕的,最像的一个却不是朕的儿子。”刘彻无奈的长叹,“朕累了,扶着朕歇会。”

阿娇笑颜:”您雄才大略,皇子们若都像您,这个天下还不得乱了?”

刘彻重新坐下,拉住阿娇目光灼灼,“娇娇,再给朕生个儿子。”

“您认为臣妾现在还能有儿子吗?”阿娇坐在刘彻身边,他们离得很近,但有时却又离得很远,阿娇低声道:“您是不是也认为臣妾给后的夫人美人们下药?”

刘彻一语顿塞,试探的话说不下去,嘴唇微动:”娇娇,朕不是这意思。”

“你不用说了,陛下,我不会为难你后的女人。”阿娇神色淡然,“陛下不相信臣妾?”

“朕…朕…”刘彻突然按住脑袋“朕头疼。”

阿娇将刘彻搂紧怀里,素手有节奏的按摩刘彻的脑袋,阿娇怀里是温暖的,幽香清晰的味道,始终事情的柔按,刘彻头疼缓解了许多,况且他也不是真的那么疼痛,只是无法面对阿娇才会说头疼,此时阿娇对刘彻的怀疑渐少,阖眼道:“朕还要再想想,娇娇,无论朕册立谁为太子,朕都不会辜负你,朕总是想着大汉真正的太子尚未出生。”

阿娇顿了顿,继续为刘彻按摩,嘴角微扬,不是尚未出生,而是本就不会出生。刘彻睁眼:”若李婉儿生下是皇子,便交给娇娇抚育。”

阿娇未问李婉儿会怎么样,不外乎似当初刘据生母那般难产而亡。

“启禀陛下,李夫人来探望您。”

阿娇松开手,坐直身体,围绕在刘彻身边让他眷恋的温暖消失,刘彻道:“宣。“想要像阿娇解释,阿娇却不再看刘彻,静静坐着,头上带着的步摇都不晃动,仿佛是泥雕塑像。

李婉儿扶着女的手缓慢的走进,仿佛身体有千斤重,盈盈下拜娇软的唤道:“陛下。””起。“

李婉儿瞧见阿娇,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当不得,母后有了恩旨意,你怀有龙嗣子,这些虚礼就不用讲了,母后都舍不得你下跪,本岂敢越过母后?”

李婉儿满眼委屈,咬着唇瓣:“太后娘娘怜惜臣妾,才会有这道恩旨,臣妾万不敢不敬皇后娘娘。”

“母后一向很喜欢李夫人。”阿娇淡淡的扫过李婉儿不自觉用手护住的小腹,“母后更疼惜小孙子。”

刘彻眯了眯眼睛,小孙子便意味着不懂事,需要许多年才会长大成人,刘彻拍拍了脑袋,如果他有个万一,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刘彻清楚王太后必定会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摄政,到时吕后之乱恐怕会再起,大汉江山决不能被妇人把持,皇后阿娇即便有嫡子刘旭也争不过王太后,朝堂上有外戚窦家田家,阿娇孤立无援。刘彻很心疼阿娇,如果不是为了他,姑姑刘嫖不会退得那么彻底,一丝权利都没有留下。

太医都检查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不妥当,不能再犹豫了,刘彻要为将来做打算,道:“来人,宣五十石以上的官员清凉殿,朕要册立太子。”

“诺。”

李婉儿身体一震,悲悲切切的说道:“陛下要册立太子?”仿佛刘彻辜负了她的神情,李婉儿手轻抚小腹,哀伤幽怨的眼泪成双的滚落,“陛下,您忘了他了吗?”

“皇上,此时册立太子太过突然,请皇上三思。”阿娇毫无畏惧同刘彻对视,刘彻披上皇帝玄服,带上九龙朝冠,恢复了往日的杀伐果断,“娇娇,不想知道朕会册立谁吗?”

阿娇和刘彻相视而笑,李婉儿眼里露出压制不住的妒忌,他们之间容不得任何人涉足,刘彻手盖住了阿娇的眼眸,低沉着声音:“朕会册立刘旭为太子,旭儿将会是大汉的储君。”

第一百四十七章 皇后之谋之纷乱

阿娇任由刘彻盖住双眼,闻听刘彻欲立刘旭为储君,不可否认阿娇是高兴的,但成为储君并不是阿娇的最终目标,直到刘旭能登上皇位一切才会尘埃落定。

“陛下,臣妾带旭儿…”没等阿娇说完,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有鬼,有鬼呀,”阿娇嘴角微扬,终于来了吗?拉下刘彻手臂,向尖叫处望去。

李婉儿推开搀扶着她的女,直接向刘彻冲过来,双手抓着脑袋,狠狠的揉着,头发凌乱,发髻上佩戴的钗环都被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上,披头散发,面容苍白,涂有红蔻的五指亮在空中,向阿娇的脸上挠去:“鬼,害人的妖,陛下…臣妾保护您,她是吸人血的妖怪,是女鬼。”

刘彻一个侧身将阿娇护在身后,抓住李婉儿的手腕,厉声道:“住嘴,你疯了不成?”

“鬼,女鬼。”李婉儿用足了浑身的力气和刘彻撕扯:“女鬼速速现形,陛下,就设计因为女鬼作祟,您才十几年没有儿女,陛下,让臣妾抓了这女鬼。”

李婉儿突然爆发,她娇软的身躯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大的力量,刘彻顾忌到李婉儿肚子里的儿子,不能太过用力,只能护着阿娇同李婉儿僵持着,刘彻头被李婉儿尖叫声弄得又胀又疼,阿娇抓住刘彻的袖口,焦急的唤道:“陛下。”

“娇娇,朕头疼得紧,李婉儿…李婉儿…”刘彻突如其来的眩晕,阿娇用身躯撑住刘彻,“陛下,您怎么了?”

阿娇怒道:“你们都是死人?抓住李夫人。”

“诺。”

这是女宦官们才猛然惊醒,可是李夫人不停的扭动身躯,不让他们碰触,李婉儿是怀有龙种的夫人,女们也怕一个不小心让李婉儿出现意外,不敢太过用力,就这样局面越来越混乱,刘彻意识模糊。

“父皇,娘。”刘曦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这样的混乱的情形,很快冷静下来,几步上前抓住李婉儿的胳膊:“李夫人,你疯了?”

“我…我打你这个贱人…”李婉儿扬起另一只胳膊,向刘曦的脸上招呼过去,“曦儿,小心。”阿娇扶着刘彻担心的看着刘曦,一个指头都舍不得加注在刘曦身上,被个疯女扇耳光,阿娇看向李婉儿带着彻骨的冰冷。

刘曦也是训练过的,身子很灵活,虽然事发意外,刘曦向旁边猫腰闪身,腰被一只健臂拥住向后一带,跌入有点陌生是怀抱中,“曦公主,小心。”

“霍去病?”刘曦差异的回头,“你怎么在?”

霍去病退后一步,同刘曦的拉开距离,正色道:“臣是来请陛下临朝。”

在清凉殿的百官都在等候着刘彻,可是刘彻却许久不见踪影,霍去病才会来寝殿请刘彻,没料到刚一进门,就见到刘曦要被李婉儿扇耳光,才主动上前。

“去病,拿住李婉儿。”刘彻有气无力,此时只有霍去病才能毫无怀疑一丝不差的执行他的命令,别人都怕李婉儿怀的龙种,却忘了记了李婉儿胡闹的对象是皇上和皇后,刘彻心里憋着一股的火气,就看李婉儿这般疯狂,生下来的儿子也不是什么真命天子,指不定是姐姐平阳长公主制出来的。

“遵命。”

霍去病果然没有二话,别说对付李婉儿,就是刘彻让霍去病捉拿任何人,霍去病都会执行,对于怀孕的李婉儿别人有顾忌,可霍去病不会,两下便拿下了李婉儿,霍去病问道:“陛下,怎么处理?”

“朕…”

“霍去病,你敢对李夫人无礼?”

王太后一声断喝,“还不松开李夫人?她肚子里可是有哀家的孙子,如果龙种出了意外,哀家车裂了你。”

霍去病并未松开李婉儿,回头望着刘彻都等候吩咐,王太后怒气更重,头上的步摇晃动着,声音冰冷:“哀家说得话你没听见?霍去病,放开李夫人。”

阿娇扶着刘彻重新坐到榻上,将刘彻头上的九龙朝冠出下,刘彻抬手挡住阿娇,“朕要去上朝册立太子。”

册立太子,王太后变了脸色,顾不上同霍去病制气,问道:“皇儿打算立谁为大汉太子?”

“母后,陛下龙体有恙,需要静养,不适合册立大汉储君。”阿娇为刘彻更衣,刘彻无力的叹道:“娇娇,你就不为旭儿着想?朕要立他为太子,你可知道错过了今日,朕兴许会改变主意。”

“陛下的龙体最重要,况且册立太子的事,全凭陛下一人决断,无论立谁臣妾都无异议。”

“父皇,您好生休息吧。”刘曦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帮着阿娇扶刘彻躺下,刘彻眼里露出一丝感动,道:“你们母女,一个脾气,旭儿知道了定会恨你们。”

“才不会,哥哥才学通透,聪慧过人,待人以诚,是大汉帝国最优秀的皇子,且哥哥对父皇是孝顺的,您因册立他为太子使得病体加重,哥哥会不安的。”

刘曦俯身为刘彻除去鞋子,刘彻道:“旭儿的确是聪慧过人。”

“我何时说过谎话,其实旭哥哥还有好多父皇不知道的事情呢。”刘曦语调轻快,陪着刘彻闲聊,不一会便逗得刘彻轻松了许多,脑袋也没有刚才那般疼痛,刘彻笑道:“朕看旭儿持重的模样,以为不会有这么调皮的时候,没料到曦儿你竟被旭儿欺负了?”

“哥哥还有很多顽劣的事呢,父皇要好好教训他,让哥哥再也不敢欺负我。”刘曦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寻求刘彻做主,“当初他也是长安三祸中的一员,现在来取笑我,笑我…笑我…”

“笑曦儿什么?”刘彻很感兴趣,刘曦粉脸颊微红,“没什么,父皇,我同你说哥哥最不喜欢就是吃…“刘曦明显说漏了嘴,想要转变话题。

“曦儿也学会瞒着朕了?”刘彻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刘曦手捂住嘴巴连连摇头,眼里透着乞求,阿娇道:“陛下别难为曦儿,他们兄妹吵吵闹闹习惯了,旭儿呀,他担心曦儿嫁不出去。”

“朕最疼爱的女儿怎么会嫁不出去?”刘彻见刘曦将脸垂得更低,幽怨得瞥了一眼阿娇,可怜的小模样,让刘彻心疼,刘彻侧头看看霍去病,道:“去病,如果将来曦儿嫁不出去,你便娶了她,当朕的女婿如何?做大汉长公主的驸马。”

一直被冷落的王太后道:“皇帝。”

“母后,曦儿的长公主是做定了,您不是很疼曦儿吗?”刘彻淡淡瞥了王太后一眼,便将目光落在霍去病身上,笑盈盈的问道:“去病不愿娶曦儿?”

霍去病脸上神情莫测,分不清是喜是悲,深吸一口气,放开李婉儿,单膝跪在刘彻面前,挺抬头道:“臣不是不愿意娶刘曦,而是匈奴…”

霍去病手握成拳头,“男儿行事有所取有所舍,臣蒙陛下厚爱,从小教养在陛下身边,臣愿为陛下扫平匈奴,一雪汉耻。”

“好,去病。”刘彻眼里的激赏清晰可见,手指点着霍去病道:“你是最像朕的人,骨子里像朕,可惜你不是朕的儿子,不过…”

刘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做朕的半子也不错,朕等着你功成名就之时,来迎娶…”

阿娇捅了捅刘彻,缓缓摇头,压低声音:“陛下,曦儿的婚事你答应过臣妾的。“刘彻满腹委屈,霍去病多好多适合,为何阿娇就是不喜欢呢,刘彻改口道:”迎娶朕的公主。”

“诺。”霍去病拱手领命。

哐当一声,李婉儿突然跌倒在地上,如冰雪般雕刻的脸颊上布满泪珠,泪眼迷蒙的啼哭不止:“陛下,臣妾糊涂了,臣妾好难受。”

李婉儿干呕起来,阿娇垂下眼帘做看不见,刘彻被李婉儿闹得很心里也不待见她,敢在刘彻面前借机装疯诽谤阿娇,还要挠皇后?是对刘彻的挑衅,“你不是糊涂,你是疯了,朕看你。”

李婉儿突然有尖叫起来,“不,女鬼,女鬼,陛下,女鬼要害你,臣妾保护你。”

霍去病直接挡住了向刘彻身边冲的李婉儿,王太后见霍去病动作很野,道:“放肆,霍去病你住手。”

“太后娘娘,臣不能看着陛下被李夫人缠上。”霍去病义正言辞,刘曦强忍着笑,怎么看着李婉儿才是女鬼,霍去病用缠上这个词真是贴切。

“霍去病,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王太后对于霍去病接二连三的不听自己的命令很恼恨,一甩袖子道:“皇后都是你养的好女儿。”王太后暗指刘曦勾引霍去病,才会让霍去病这么偏向他们母女。

霍去病挑眉,道:“太后娘娘,臣奉命陛下的命令,和皇后娘娘何干?更同曦公主何干?”

“你…你…”王太后气得很,“别以为皇上宠着你,霍去病,你就敢目中没有哀家。”

“太后娘娘所言差异,臣眼里一直有您。”

王太后一身华贵的衣衫,让霍去病想要忽视都做不到呢。

“霍去病,你给朕滚回去训练你的八百骠骑去,下次朕让大将军带你出征,休要给朕丢脸。”

“诺。”

刘彻虽然语气严厉,但对于霍去病宠爱可是一点都没少,王太后张张嘴,被扶着她的平阳长公主拉住了,压低声音道:”母后,小不忍则乱大谋,霍去病不过是个混小子,皇上愿意宠着,疆场吮吸万变,谁知道他是不是真有本事?皇上不会容忍纸上谈兵的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皇后之谋之交锋

平阳长公主的劝解起到了作用,霍去病被刘彻打发出去,王太后气顺了许多,扶着平阳长公主的手气势十足的走到刘彻跟前,道:“彻儿病了为何不通知哀家,若不是平阳今日进,哀家还蒙在鼓里。”

王太后瞥了一眼阿娇,道:“你是彻儿的皇后,都不晓得知会哀家?”

“母后恕罪是臣妾的不是。”阿娇缓缓道歉,刘彻一扬浓眉道:“是朕怕母后担心,不过是头疼的小毛病。”

“你就护着皇后吧,哀家知道你疼皇后。”

刘彻抓住阿娇的手,笑道:“她是朕的皇后。”言下之意,刘彻保护疼惜阿娇是很正常的事情,阿娇反握住刘彻的手,淡然的笑笑,对于王太后的气势逼人,阿娇并不在意,从容大度一派大汉皇后风范,更显得王太后以太后身份欺压儿媳。

刘曦在旁边看着婆媳当着刘彻面的交锋,暗自敬佩阿娇,看着是受了委屈,刘彻心里不知道怎么疼呢。

“皇上,呜呜…皇上…“李婉儿呜咽着,听见动静,刘曦才回头看李婉儿,见她的样子用手挡住嘴,原来霍去病在离开之前,用丝绢堵住了李婉儿的嘴,并且将她的双手捆绑在身后,被人忽视的李婉儿只能用呻吟提醒她的存在。

“皇帝,你还宠着霍去病?”王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眼里还有没有上下尊卑?小小的校尉竟然敢对李夫人无礼这都是你宠出来的。”

平阳长公主松开李婉儿,除掉她口中的丝绢,李婉儿可怜兮兮的哭诉:“陛下,为臣妾做主。”

刘彻示意阿娇搀扶他起身,阿娇将锦缎垫子放在刘彻身后,低声道:“您不许太过伤身,为了一点小事熬坏了身子,臣妾是不依的。”

“朕心中有数。”刘彻向阿焦点头,对于阿娇的关心,刘彻很满意呢,这世上如果有最在意自己的人,那一定是阿娇。

王太后喘气,尽量让心情平复,同阿娇较劲好像有败了一局,明明阿娇什么都没做,可王太后就是觉得儿子离她更远了一些,气愤之下王太后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霍去病身上,怒道:“皇帝,霍去病应该严惩。”

“朕不是让去病练兵了去了吗?朕喜欢去病的子,所以宠着去病。”刘彻淡淡的开口,对于王太后的怒气视而不见,“去病不过是执行朕的命令,不会在意任何人,去病是完全忠诚于朕的,母后难免看他骄纵一点,您是不了解去病,他的那分赤子之心尤为难得。”

“霍去病听命于陛下,就可以无视哀家?”王太后很生气,“皇帝为了个私生子同哀家较劲?霍去病从头到脚,哀家就是没看出哪值得你这么疼爱。”

刘彻嘴唇抿成一条线,唇边两道深深的皱纹,双眸中透着浓浓的不悦,身上的气势也很骇人,过了好一会刘彻缓缓的说道:“母后,你累了,回长乐歇着吧。”

“皇帝是要赶哀家走?”王太后知晓刘彻宠爱霍去病,宠到这种地步,超乎王太后的想象,“彻儿,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了个私生子,你竟然和哀家较劲?”

“母后,陛下头疼,你先回长乐,等陛下缓过过来,定会向您赔罪的。”阿娇上前打圆场,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愿让长场面弄得太僵,影响她下一步的计划。

“皇后,哀家在佟皇帝说话。”王太后并不领情,她也不是要霍去病怎么样,只是借机发作,王太后要向阿娇证明,要向所有人证明,她——大汉的皇太后有能力有本事影响刘彻的决策。

阿娇垂头退到一旁,王太后本就不了解刘彻,现在的刘彻不是十岁的孩童,独掌乾坤这么久,不需要王太后教导他怎么做,何况霍去病刘彻是从骨子里喜欢,似刘彻的另一个分身,怎么可能任人诋毁?即便是刘彻的生母王太后也不成,最重要的一点刘彻对皇权非常的看重,容不得任何人惦记,更容不得外戚太后把持朝政,而王太后显然并没有年轻时的聪明,也许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磨灭了她的智谋,也许太后的尊荣让她想要手更多,王太后一步一步将刘彻推得更远。

“母后是朕的生母,更应该理解朕。”刘彻很郑重:“朕不准许任何用人用私生子来诋毁霍去病,私生子怎么了?朕就是宠着去病,谁敢言语,谁敢吱声?”

刘彻掷地有声,王太后身子晃了晃,平阳长公主搀扶住王太后,低声道:“娘,您怎么总是和皇上对着干?霍去病不过是嫖姚校尉,皇上愿意宠着,您就不能当看不见?为了个霍去病弄得母子失和,平白让人占了便宜,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李夫人的事。”

王太后深吸一口气,平阳说得也对,王太后不不信刘彻会宠着霍去病一辈子,等到刘彻看不上霍去病的时候,还不是随他拿捏?不仅仅是王太后,长乐所有的娘娘们都没看出霍去病以后会有多大的出息,不过是个纨绔骄纵的贵公子罢了,霍去病表现出来的天生富贵,对她们来说真的是很碍眼。

“皇帝认为霍去病忠于你,你愿意宠着霍去病,哀家可以不管,哀家想知道皇帝打算册立谁为大汉储君?“阿娇神情不变,反倒将刘曦唤道身边,牵着刘曦的手,安静的站在刘彻身边,对于刘彻立谁为储君,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能立也能废,除非刘彻现在就驾崩,否则立谁为太子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站着位置罢了。

“朕准备立刘旭,他是皇后嫡子,聪慧好学,有朕之风范,理应是为储君。”刘彻不打算卖关子,让王太后以及她身后的添加彻底绝了手立储的事情,“等朕身子好一好,便会昭告天下册立刘旭为太子。”

王太后张张嘴,平阳长公主捅了捅她,王太后脸色僵硬的说道:“既然皇上拿定主意,哀家说什么皇帝都不会听的。”王太后瞥了一眼恬静从容的阿娇,道:“皇后,你高兴了?这十几年你可没少费心思。”

刘彻拧了拧眉毛,道:“母后,朕相信娇娇。“

“彻儿,难道我会害你,刘彻,你是我亲生的儿子呀。”王太后眼里泛起泪光,“彻儿,是什么让你误会哀家这么深?”

“母后,您误会陛下了,也误会儿媳。”阿娇抬头同王太后对视,静静的黑瞳里清澈宁静,不染任何世俗权力,刘曦赶到阿娇手心渗出汗水,阿娇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平静,“恶意中伤的谣言怎会可信?不过是小人作祟罢了,母后是智者,是了解儿媳的人,这些谣言您原本一定是不信的,不过是架不住旁人撺掇,才误会了陛下和儿媳。”

阿娇冷冷的视线在平阳长公主身上稍作停留,平阳不服气的看了看阿娇,道:“陛下,皇后她…”

“够了,李婉儿不是有身孕了?如果皇后不贤,李婉儿怎么会有身子?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朕没有耐听。”

“陛下,婉儿有话要说。”李婉儿磕头道,刘彻嫌弃的看了李婉儿一眼道:“你还没有疯够?女鬼?在朕的寝殿里竟然有女鬼?李婉儿,朕看你这夫人是做到头了。”

“陛下,您听臣妾说,臣妾…”李婉儿突然干呕起来,苦水吐了一地,刺激腐烂的味道,让刘彻更加的心烦,怒道:“滚出去。”

“陛下,您身边真的有鬼祟作乱,您要相信臣妾,相信臣妾…”李婉儿闭眼晕了过去,王太后看看面容苍白的李婉儿,又看看在榻上不停揉着脑袋的刘彻,道:“李夫人平时温婉恭顺,为何现在会突然发狂一般,你方才有头晕目眩,皇帝,这是不是中邪了?”

“陛下,是不是邪祟?”平阳长公主的声音有点沉沉的,眼珠灵活的转动,仿佛在寻找邪祟一般,“您是了解李夫人的,她万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刘彻倒吸一口凉气,看看倒在地上的李婉儿,拍着脑袋,道:“扶李婉儿起来,”

“诺。”女上前搀扶起昏迷的李婉儿,她脸色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青色,很是骇人,刘彻对于鬼祟神仙是很相信的,“李婉儿是和平时不一样。”

刘曦作为穿越俯身的人,颠覆了以前的认识,对于鬼祟一说也是信的,李婉儿方才的种种不像是争宠,反倒像是中邪,或者被鬼祟缠上了,刘曦想到另一种可能,不由得脸都吓白了,头皮发麻,中邪之后便是…便是…刘曦抬头紧张的看着阿娇,将阿娇的手握得紧紧,阿娇低头问道:“曦儿?”

“娘,我有点冷,”刘曦靠近阿娇,她真的好怕,好怕预感实现,仿佛她落入了不迷局之中,看不清前进前方。”皇帝,这事必须得彻查清楚,大汉后不能有不干净的东西。”王太后见刘彻也怀疑了,气势很足的问道:“皇后,你说是不是?”

阿娇淡然一笑,“母后说得是,臣妾也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李夫人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中了邪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后之谋之假孕

李婉儿突然大叫,几名女都拉不住她,“不要,陛下救我,我没病,不要妖术师。”李婉儿声嘶力竭,刘彻眉头凝成疙瘩,王太后喝道:“李夫人,住嘴。”刘彻的对李婉儿很不耐烦,王太后怕李婉儿引得刘彻不悦,安静贤淑的阿娇衬得李婉儿更显的癫狂。

“母后,还是让御医来看看李夫人吧,她先是受了惊吓,再被霍去病那般对待,我怕李夫人肚子里的龙种出事。”

“传御医,哀家看看谁敢伤害龙嗣。”王太后看向阿娇,“皇后你一向贤惠人人称赞,也是担心李夫人的,不妨就在皇帝面前召见御医,李夫人无事便罢了,若是有事,看哀家能饶得了哪一个?”这话明指霍去病,暗指阿娇。

王太后很霸道,阿娇轻笑道:“母后说怎么样便是怎么样。”

阿娇脸上虽然显得柔和,但刘曦却感到丝丝的冷意,仿佛阿娇在期盼着御医的到来一般,阿娇往常虽然对王太后多有避让,但不会像今日这样好说话,专注于朝政的刘彻感觉不到异常,觉得完全压制打击阿娇的王太后沉浸在胜利中也大意了,可是刘曦不同,从穿越俯身的那一刻起,刘曦就一直同阿娇一处,有时还模仿着阿娇的行为处事风度,阿娇今日绝对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刘曦脑袋打结,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刘彻厌烦李婉儿,对李婉儿肚子里的龙种多了一分的期盼,刘彻其实一直都是在和阿娇说真话,他始终觉得大汉的太子,刘彻最看重的最像他的儿子并未出现,所以刘彻才会想让阿娇再给他生个儿子,这不仅仅是因为阿娇当初为了救刘彻而小产,欠阿娇一个儿子,如果说刘彻有憾事的话阿娇小产是其中一件,当时刘彻只能让阿娇小产,要不然凭着窦太后权倾朝野,手握虎符的势力,阿娇一旦生下儿子,刘彻不说一定得立其为太子,皇位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大汉江山只能姓刘,但大汉皇帝不一定是刘彻。

“传御医为李夫人看病,朕总觉得李夫人有点不对劲。”刘彻同样感觉深陷在重重迷雾中,好像被算计了一样,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逝,谁能算计他?刘彻捏着发胀的脑袋,定是自己想多了。

“一直以来都是为母后专门为母后看病的御医负责李夫人调养,我派去的御医本就进不了李夫人身前。”阿娇悠悠然开口,向刘彻说道:“我知晓李夫人不放心本,并不在意这其中的误会,只要李夫人能平安为陛下生下皇子就好,只是…只是今日看了李夫人,陛下请恕臣妾多句嘴。”

“讲,皇后有话就直说。”刘彻仿佛抓到了什么,阿娇和刘彻对视,道:“李夫人的状态不是太好,陛下我想着是不是御医并未看出李夫人是不是有隐疾?我瞧着李夫人比怀孕之前瘦了许多。”

“皇后的意思是哀家没照顾好李夫人?让御医不尽心?”王太后怒气冲冲的开口,“李夫人清瘦上一点很正常,里事事不顺心,还要时刻提防着,能好了才奇怪呢。”

“自从儿媳蒙皇上亲自聘为大汉皇后之后,管束六事宜,从不曾出现因争宠而下药小产的事儿,臣妾曾经小产过,岂会不知道失去儿子的痛苦?儿媳看着李夫人清减怕慢待了她腹中的皇嗣,才会好心好意的提醒一句,王御医是国医圣手,是平阳长公主千斤求来专门为您调养身子的,儿媳是相信王御医的本事,但是不是所有的御医都是全才,也许他对妇人有孕的事儿了解不多呢?”

“笑话,王御医还看不出李夫人是不是有隐疾?皇后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想要手李夫人的事吧。”王太后怒目的看向阿娇,“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哼,皇帝重视李夫人,你是看得不自在了。”

阿娇并未退怯,反倒看着王太后缓缓的说道:“我不是您。”

王太后攥紧拳头,阿娇不是她,生来就是翁主,不需要向任何人卑躬屈膝,刘嫖的爱宠,太皇太后(窦太后)的疼爱,先帝对待阿娇比对待亲生女儿还好,还有王太后的儿子刘彻,从成亲之后,便一直宠着阿娇,刘彻刚登基的时候,还是挺听王太后的话的,用意外算计掉了阿娇第一个儿子,可是现在刘彻离王太后越来越远,阿娇从来便没有体会到后生活的艰辛,王太后还是美人时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将刘彻扶上太子之位?

“皇帝,你看看你的好皇后是不是要气死哀家?”王太后面目有点扭曲。

刘彻道:“朕相信娇娇,她说得有几分道理,是该让御医看看李婉儿,朕的皇子不容有失。”

“好,那哀家就叫御医们原来为李夫人诊治,皇后以为如何?”

御医全部出动,只有皇后才能有的待遇,王太后这是硬是要抬高李婉儿的身份,刘曦开口反驳:“皇祖母,你说得不合规矩,李夫人即便怀有身孕,也不过是夫人,她有资格宣召所有的御医吗?母后贤惠不计较这些,但以后有人仗着身怀龙种仗着父皇的宠爱就有学有样,后岂不是乱套了?皇后的威严何在?”

刘曦松开阿娇,跪在刘彻面前,仰着脑袋无畏的说道:”父皇教导过女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皇后不信任王御医,哀家也不信任陈御医。”王太后看出刘彻犹豫,道:“曦儿,你说怎么办?”

“按规矩办,两名御医都来诊治好了,如果意见不合在找他们都服气的人来看望李夫人,总不能因为李夫人宣召所有的太医,皇祖母,这不仅仅关系到母后的脸面,还关系到后里其她夫人的脸面,她们都陪伴父皇多年,为父皇生儿育女,就因为李夫人是皇祖母看重的夫人,便可得到超出夫人的地位?何况李夫人还未生下皇子,现在就藐视众夫人是不是太早了点。”

王太后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着不慌不忙言辞谨慎暗含锋芒的刘曦,她也能为阿娇分忧了,这些话由她说出来是最合适的,阿娇嘴角一勾,安静信任的望着刘彻,她倒是什么都不需要再说。”曦儿所言甚和朕意,宣两位御医,再宣御医院中丞。”

“诺。”

刘曦起身退回阿娇身边,手心里湿漉漉的,都是紧张的冷汗,在这种场合开口,对于刘曦来说是个很大的考验,刘彻撑起身子,道:“曦儿也晓得规矩了?朕着实意外,想来这两年倒是没再听说曦儿在长安闯祸的事儿,曦儿不再和去病联手教训列侯名门公子哥儿?”

“父皇,我才没有那么无聊,都是他们惹上我,我才会…”刘曦小脸酡红,小心翼翼的看看阿娇,“才会挥鞭子的,打仗得事都是霍去病,同我没关心的。”

刘彻一扫刚才的烦闷,大笑道:“这点朕看出来了,只有去病那傻小子,才相信曦儿手无缚**之力,总是护着你,也不想想当初就敢拿石头砸他的曦公主,怎么会那么没用?朕记得…朕记得姑姑的鞭子就甩得很好,馆陶长公主的那会抽遍整个长安城,最大的一场就是…就是…”

刘彻和阿娇相视而笑,阿娇低声道:“陛下,您还记得?”

“朕忘不掉的,姑姑最辉煌的战果不是为娇娇你,就是为了朕。父皇,我能听听吗?”对于刘嫖,刘曦好奇极了,“给我讲讲吧。”飞速的奔向刘彻,小女儿般的拽着刘彻的袖子摇晃了两下,撒娇道:“父皇。”

“朕只能说你要多学学你外婆,大汉的长公主就应该像姑姑那般骄傲尊贵,姑姑连匈奴的使者都敢抽,而且抽得他完全没有了脾气。”

“皇帝。”王太后冷哼,刘彻道:“朕并未说错,姑姑确实上马能打仗,不仅仅敢抽傲慢无礼的匈奴使者,还用三箭让匈奴使者拜她为师,姑姑的气度,曦儿是应该好好学学,至于别的…”

刘彻唇边溢出一丝嘲讽笑意,“平阳姐姐就只看到了皮毛,少了姑姑与生俱来的骄傲。”

“平阳怎么敢同姑姑相比?”平阳长公主垂头,全都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扣进里,她何尝不想成为刘嫖那样的长公主?可是本就没有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姑姑一样,大汉立朝这么久,不过只出了一位馆陶大长公主。”

“陛下说得是,馆陶大长公主是很难得。”王太后勉强维持着笑容,刘嫖给她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自从窦太后去世之后,刘嫖收敛了许多,但王太后曾经亲眼目睹刘嫖的彪悍,记忆忧心,甚至差一点就被刘嫖抽了。

“启禀陛下,王御医,陈御医,御医中丞到。”

“宣他们为李夫人诊脉。”

“诺。”

三名御医为李婉儿诊脉之后,脸色大变,尤其是一直负责李婉儿的王御医冷汗湿透了衣衫,身体仿佛身处寒风中一般颤抖个不停,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哭求道:“皇上饶命,太后娘娘救命,平阳找长公主救命。”

“到底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刘彻起身怒视御医,“是不是李婉儿的胎儿保不住了?”

“不…不…”王御医老泪纵横,道:“陛下,是…李夫人…”

御医中丞道:“陛下,李夫人喜脉消失,臣看着应为假孕。”

第一百五十章 皇后之谋之真相

“皇上。””父皇。母后。”

三声呼唤分别出自阿娇,刘曦,平阳的口,阿娇扶住刘彻,关切的说道:“陛下,保重龙体。”刘彻对李婉儿肚子里的皇子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恨李婉儿的欺骗,且不说外面都在嚷嚷着李婉儿身怀的真命天子,现在知道真命天子本就不存在,是假的,刘彻脸面都丢尽了。

‘噗。’刘彻鼻子一热,鲜血直流,他原本就不舒服,怒气攻心,刘彻淌鼻血了。刘曦让刘彻仰头,并用丝绢堵住刘彻的鼻子,止住流血的趋势,劝道:“父皇,龙体要紧。”

刘曦也嘀咕着,李婉儿哪来的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假孕?她是想要栽赃陷害?还是偷龙转凤?混淆皇家血统。未央的管辖规矩远没有明清一带森严,如果作的好的话,不是没有机会的,只是李婉儿既然有心思又怎么会今日大闹呢?这不是主动送上破绽吗?她应该很清楚,昏迷之后必然会传召御医的,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刘曦扫了平淡的阿娇一眼,她只是关心刘彻的身体,对于李婉儿假孕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或者说一点都不吃惊,刘曦心里一凛,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垂头不敢出声,如果这一切是阿娇安排的,她算无一漏的本事让刘曦吃惊不小。

王太后听见御医说李婉儿假孕的事,犹如晴天霹雳,身子一个踉跄,好在平阳长公主扶住王太后,她们母女才没有同时跌倒,王太后脸色铁青,“胡说,胡说,李夫人怎么可能喜脉消失?明明昨日里王太医还说她喜脉平稳的?”

“太后娘娘,臣不敢妄言,李夫人的喜脉确实不见了。”御医中丞一本正经的说道:“至于您说的昨日还有喜脉,还是让王御医亲自同您说的好,臣实在无能未能诊断出喜脉。”

王御医身体的颤抖若筛糠,他一直负责为李婉儿请脉,王太后很信任他,王御医同样想不明白,为何李夫人的喜脉消失了?这本不合情理。

“你来跟哀家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娘娘,臣也不清楚,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会没有喜脉了?臣罪该万死。”

王太后抬脚狠狠的踢倒了王御医,怒道:“你是该死,竟然敢欺骗哀家?”收拢了衣袍,王太后对刘彻道:“皇上,王御医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按律弃市以儆效尤。”

“母后说得是,王御医滥竽充数,误诊李夫人有孕,让母后白白高兴一场,皇上,理应从严处置王御医。”平阳长公主借机说道,刘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平阳只能将一切都推到王御医身上。

“朕还没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岂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刘彻强压住怒火,这次皇帝的脸面尽失,刘彻非常的恼火,满心期望到的最后是笑柄,刘彻一下子将鼻子上的丝绢除下,攥在手中,冰冷的看看平阳长公主,“王御医不是皇姐举荐给母后的吗?母后也一直说他医术高明,不放心别人为李婉儿诊脉,怕龙种有失,朕信了母后的话…“刘彻歉意的看看阿娇,“朕差一点误会娇娇,现在王御医告诉朕,李婉儿喜脉消失,竟然是假孕?你们让天下百姓如何看朕,在母后您的建议下,朕提升李婉儿的名份,赏赐李婉儿的兄弟,甚至给了李婉儿远远超过夫人的尊荣,就是因为李婉儿肚子里是朕十几年后再得的皇子,大汉百姓都在期盼着‘真命天子’。”

刘彻在真命天子上加重语气,平阳长公主身体一软跪下磕头“陛下,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陛下,您要相信我。”

单单一位王御医无法让刘彻消气,王太后是刘彻生母,再大的怒气刘彻也得给王太后留分颜面,李婉儿是平阳长公主送给刘彻的,王御医又是她找来的,李婉儿怀孕后的也是平阳长公主暗自吩咐人造势,她本难逃刘彻的怒火,平阳太清楚自己的这个弟弟,实在是无情,这么伤脸面的事儿,刘彻本可能容忍,平阳哭诉道:”陛下,我是一片好心,没料到李婉儿会…会买通王御医欺瞒您,陛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王御医一听大叫道:“长公主,臣不曾背反您,李夫人也不曾收买臣,臣一直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您不能将一切都推在臣身上,陛下,臣冤枉,陛下明鉴。”

刘曦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平阳长公主和王御医互相指责,王太后气得脸色发白仿佛随时都能昏厥过去,刘曦突然有点可怜一心学刘嫖的平阳,她实在是太嫩了,现在正是好机会,痛打落水狗让他们没有翻身的余地,刘曦实在是厌烦了每次平阳都给刘彻送美人,不管平阳和李婉儿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刘曦都打算将狸猫换太子的罪名落实了。平阳不是捧着李婉儿吗?如果刘彻相信他们所图的是大汉江山,刘曦不相信刘彻会轻饶她们。

“父皇,李夫人假孕的事,女儿认为应该仔细调查清楚,平阳姑姑是您的亲姐姐,皇祖母有是长乐的主人,当今太后娘娘,有人竟然敢接着李夫人大作文章,企图混淆皇家血统,这和某朝篡位有什么区别?”

听着刘曦在为平阳和王太后求情,实际上言谈间露出来的深意,平阳心寒,“曦儿,你…”

“姑姑,我在为您求情,您一定也像我这么认为的对吧。”刘曦脸上露出小委屈,平阳该怎么说?说知道李婉儿假孕,那就是他天大祸,谋杀哦篡位混淆皇室血统,谁都担不起的,平阳哭泣道:”陛下…陛下…我实在是不知道。““皇姐,你先起来,朕会查明白,不会错怪任何人。”

刘彻想得比任何人都深,道:“母后,您先回长乐歇着,李婉儿假孕的事儿,朕不希望就这么传出去,朕丢不起脸面。”

“恕臣妾多句嘴,这事怕是瞒不住的。”阿娇轻声说道:“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您着又哭又喊的,虽然臣妾可以让里宦官女闭嘴,但幕后之人兴许见露出破绽,便会鱼死网破,臣妾以为明日长安城便会有传言生事,李夫人有孕之后太过显眼,现在想压本就压不下来,陛下还是早做安排才是。”

“皇后休要危言耸听,谁敢非议皇帝?廷尉署不是摆设。”王太后清楚只有大事化小,才能保全平阳,才能维持住王太后的尊荣,“皇后所言的幕后之人是谁?是指哀家吗?还是皇后听到了什么哀家不知道的消息,此时才说出来?”

“母后,您误会儿媳了,儿媳是为了皇上着想,廷尉署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百姓可都知道倾国倾城怀有真命天子的李夫人。”

阿娇提醒王太后声势你已经造出来了,现在想要缩回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即便你想压下来,阿娇也不一定会同意呢,当初为李婉儿造势的可不单单是王太后和平阳长公主。

“母后,您先回去吧,朕心中有数。”刘彻开口道“杨得意,送太后回长乐。”

“诺。”

杨得意躬身道:“太后娘娘,请。”

“彻儿,我是你的母亲。”王太后知道这是刘彻变相的软禁,刘彻阖眼摆手道:“送太后。”

王太后被人半拉走了,平阳长公主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泪眼朦胧道:“皇上,我并不之情。”

“皇姐,你也先回公主府,最近就别出门了,过些日子,你也该去姐夫的墓碑前看看,去封地住上一段时日。”

“陛下。”平阳长公主唤道:“您这是…这是用不到我了?”这不就是变相的赶她出长安吗?长安是大汉的京城,也是最为繁华的所在,平阳长公主的封地哪能跟长安相比?一点可比都没有。

“皇姐,休要挑战朕的耐心,朕看在你是朕亲姐姐的份上,若不然…你想要会封地都难。”

刘彻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平阳还想要留在长安?刘彻可没有兴趣在被平阳算计了。

“谨遵陛下旨意。”

平阳失落的离去,返回长公主府,她不停的想着到底拿出了问题?明明形势一片大好,怎么李婉儿就是假孕呢?皇后阿娇自从传出李婉儿有孕之后,仿佛为了避嫌,凡是关于李婉儿的事儿不曾过问,一点都不沾手,王太后说晋位李婉儿,阿娇笑着应了,王太后说应该给李婉儿重赏,阿娇也没有异议,这一切现在想来平阳觉得很诡异,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离开长安,她们本以为是个机会,这个时候的阿娇最是孤立无援,但是现在呢,李婉儿假孕,不说圣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王太后和平阳被软禁在长乐和公主府,而阿娇的儿子刘旭,即将成为大汉的储君,她们忙来忙去,到底是为阿娇做了嫁衣?

平阳摔了茶杯,冷哼:“阿娇,这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我们都中了设下的陷阱,我…我…不甘心。”平阳攥紧了拳头,咱们走着瞧,这一局棋还没下完呢,刘彻赶走了王太后和平阳之后,宣召廷尉张汤,将吓得屁滚尿流的王御医交给张汤,并命张汤查处谁是幕后主使,昏迷过去的李婉儿此时还不清楚大祸临头,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幻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让皇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等她在醒来的时候见到深处廷尉署,面对大汉第一酷吏张汤,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刘彻安排好一切之后,疲倦的阖眼,“娇娇,真是隐瞒不下来吗?朕不想…不想丢脸,失信于天下百姓,跟更不想…让他们认为朕再也没有皇子。”

无法让女人怀孕,对刘彻来说是奇耻大辱,刘曦看看神情稍显闪烁的阿娇,撅嘴道:“父皇还有哥哥,有我呢。”

“曦儿,你先回去。”阿娇推了推刘曦,示意她先离开,刘曦道:“那父皇保重龙体,明日女儿再来看您。”

“去吧。”刘彻点头,等到刘曦离开之后,阿娇脱掉了鞋子,钻进刘彻怀里,“皇上,有旭儿和曦儿臣妾很知足,子嗣都是有运数的,命里有时终须有,您也比为这事平添烦恼,愁坏了身体。”

刘彻长叹一声,轻抚阿娇后背,“娇娇,朕只是在想要一个儿子,最想他是你生出来的。”刘彻翻身将阿娇压住,凝神望着阿娇,他留下阿娇是有有用意的,一是希望阿娇能陪着他,再有就是刘彻对阿娇并不是完全放心的。

阿娇楼主刘彻脖子,将他拉近自己,轻吐气息道:“臣妾也希望能有个儿子。”阿娇如同蛇一般灵活的摆脱开刘彻的压制,反倒将刘彻压下,嗔怪“即便想要生孩子,也得等您身体好一好在说,现在安心睡觉。”

“娇娇。”刘彻勾起嘴角,她永远最关心自己的,伸手揽住阿娇,“咱们一起歇着,就咱们两人。”

两人蜷缩在一起,如同儿时一般,肢体交缠抵足而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阿娇睫毛轻颤,唇边溢笑,你把囚在身边,却忘了还有曦儿,刘彻,等着明日的惊涛骇浪。

“公主,劳烦您再说一遍,奴婢记得不清楚。”兰芷额头全是冷汗,看着慢悠悠品茶的刘曦,被刚才的故事所震撼:“您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奴婢光顾着听了,忘了您的安排。”

“这故事好听吧。”经过现代无数次加工改变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震撼这些古人还是能做到的。

“李夫人真有心冒充龙种?”兰芷心有余悸,刘曦道:“我怎么会知道,反正她是假孕是确实的,至于她怎么想的,本就不重要,李婉儿进前被淮南王翁主刘陵调教过,这次一事不烦二主,淮南王如果和李婉儿勾连一起,为李婉儿换子,以淮南王的权势别人也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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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后之谋之引爆

皇家的秘辛都是最让人关注的,尤其是皇帝的宠妃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先是传她身怀真命天子,可没过几天便查出她竟然假孕,百姓们不知所措,这个时代民风开放,不像后世有那么森严的礼教和等级制度,汉武帝刘彻在执政上相对来说很开放,儒家的忠君学说尚未完全兴起,也并不禁止百姓言论。

在李婉儿假孕传出后,有一种说法很有市场,便是皇帝为了证明自己还能让女人怀孕,才会让李婉儿假装怀孕的,没料到是李夫人没有装好,露出了破绽,如果刘彻知道,一定会气得吐血。很快刘曦布置下去如同演绎小说一样彩,环环相扣紧张刺激的头龙转凤的故事压下去任何一种谣传,从怎么收买御医假装怀孕,李婉儿怎么和淮南王翁主刘陵合谋,到准备买通接生的人等等情节,端是彩绝伦,惟妙惟肖,况且老天也在帮刘曦,淮南王世子的一名姬妾偏偏在此时怀孕,和李婉儿制造假孕的时间正好温和,结果不言而喻,哄传了整个长安城,上至列侯公卿,下到黎民百姓,都在各自的脑海里勾画出更加丰富的故事情节。

汉代是不存在小说的,神生活严重匮乏,刘曦制出来的经过几千年艺术加工的西汉版偷龙转凤迅速蔓延,不断的被广大百姓丰富加工,要不说艺术怎么来自于民间呢,刘曦听着反馈回来的消息,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暗自感叹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谁说古人不八卦呢。

京城淮南王府,刘陵怒极而乐,粉颊绽开如花的笑颜,刘陵接到淮南王的密信,只有拖住刘彻,淮南国才能准备的更充分,对抗刘彻的削藩。

“查,给本翁主差清楚,到底是谁这么看得起我刘陵?”

“诺。”

随从领命,压低声音在刘陵耳边耳语两句:“翁主,他来了。”

刘陵收了笑,拢了拢袍袖,褪去方才的柔媚刻骨,脸上平静庄重了许多,向隐秘之处走去,“先生,恕刘陵来迟一步。”

一苍老的声音浑浊却又有着继续的凝重,“翁主不用多礼,家师曾经欠翁主一份人情,翁主尽管吩咐在下。”

房门紧紧闭合,阻断了里面的谈话声音,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刘陵婉转低沉的说道:“一切就劳烦先生,事成之后刘陵另有厚报。”

王太后到是么被牵扯进去,平阳长公主不得幸免,毕竟她和刘陵时好时坏,谁也不知道她们这两位大汉尊贵的女人关系到底怎么样,再加上李婉儿就是出自平阳长公主府,有着天然的联系在,平阳长公主即便是努力摆脱这件事的影响也做不到,据说李婉儿如果换子成功,进而平阳帮着李婉儿的儿子登上当太子之位的话,平阳长公主便能得到很大一部分权利,替代刘嫖成为大汉独一无二的公主,因为权利,所以平阳不顾骨亲情,算计亲弟弟刘彻,因为公主的尊荣,所以平阳不顾及谁才是她真正的外甥,助纣为虐偷换龙种。

“娘,您回封地吧。”曹襄在御林军再也呆不下去,许多人看曹襄的目光都透着调笑嘲讽,“我陪着娘去祭拜父亲。”

“不,我怎么都不会离开长安。”平阳长公主的眼睛哭得红肿,“襄儿,你帮帮娘,去里走一趟,见见陛下,我是陛下的亲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襄儿。”

曹襄摇头道:“儿子做不到,儿子现在连公主府的大门都不敢出,陛下今日便没有上朝,听说被换子…李夫人假孕的事气病了,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谁都不见。”

“您好糊涂,怎么帮着李夫人换子?陛下早就有心对淮南王下手,这个节骨眼上你和淮南王牵扯上,陛下的心思母亲不不知道?淮南王翁主刘陵有多少入幕之宾?母亲和她详谈甚欢,自跌身份。”

“襄儿,我怎么会和刘陵合谋换子?难道你也不相信娘?我即便在糊涂,万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曹襄无奈的叹道:“母亲,我相信您本没用,重要的是舅舅,现在唯一能劝得了皇帝舅舅的便是皇后娘娘,曦公主的话娘娘会听,但您和皇后娘娘…曦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最最在意的人便是皇后娘娘,儿子虽然能同曦公主说上几句话,但曦公主一定不肯帮忙。”

“我不用刘曦帮忙,皇上是英明之主,岂会被这种无稽之谈所影响?襄儿不知道,昨天口里那位曦公主,可是没少给我下绊子,娘会落到这下场,都是刘曦害的,等到…等到…”

母亲,您清醒一些好不好?”曹襄一下子起身,剧烈的咳嗽着,曹襄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御林军训练这么久,长期的锻炼,身体好上一点,但此时由于激动,脸颊泛起不健康得红晕:“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地位,您何必总是为皇上找寻美人?母亲,难道您看不出来,皇上舅舅是喜欢皇后娘娘的。”

“喜欢?皇上怎么会喜欢阿娇?难道他忘了从前?如果不是刘嫖能帮我们,母后怎么会让皇上娶比他大三岁的阿娇?”

“您还想着当初的事情做什么?皇后有子有女,又没有犯错,皇上对她爱重非常,怎么会废除皇后娘娘?”

平阳突然笑了:“没有犯错,可不见得,皇后早晚都会犯错的,到时今日我受的委屈,定要她偿还。”

曹襄很无力,觉得平阳长公主有点脑袋不清楚,长叹一声搀扶起平阳道:“儿子陪你去歇息一会,等您醒了再说。”

“襄儿,你一定要娶到刘曦,我要让阿娇的女儿在我跟前…跟前守规矩。”

曹襄苦笑,本来对刘曦还有点想法,看平阳长公主的架势,皇后娘娘那么疼爱曦公主,怎么会容忍曦公主受苦?皇后娘娘本就不可能让刘曦嫁过来,长公主府能保持住如今的权势就不错了,曹襄扶着平阳长公主安歇,坐在平阳身边,看母亲鬓角有几缕华发,心里不是很舒服,平阳这么折腾,未尝不是为了曹襄,只有在长安城站稳脚跟,曹襄才能有未来。

记起那位飞扬骄傲的嫖姚校尉,曹襄眼里热切上许多,真正能立足的始终自身的本事,嫖姚校尉得刘彻看重忠诚是一点,最重要的便是本事,曹襄家学渊源,是大汉开国功臣曹参之后,但论起本领来赶不上霍去病,曹襄对霍去病很敬佩,上战场拼杀,也许能创出另一条路,让母亲在长安享福。

“咳咳,咳咳。”刘彻不停的咳嗽着,手臂颤动,浑身散发戾气:“给朕再说一遍?”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来禀告长安城动向的人跪地磕头,着实委屈,他不能不说,可是说了就是个死罪,家里连后事都准备好了。

“陛下,您何必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阿娇轻轻摩挲着刘彻的显得有点僵硬的手臂,“你先出去,这话不许再提。”

“诺。”跪地之人连滚带爬的退出去,颇有点逃出生天的意思,暗自感谢皇后娘娘开恩。

刘彻咬牙切齿:“朕不能不想,淮南王刘安,朕还没对他下手,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换子?”

“陛下相信?”

“朕为何不信?早先朕就听说李婉儿是刘陵调教的,朕本来是不信的,李婉儿也说她不过是和刘陵见过两次并无深交,现在看来,也许李婉儿就是刘安给朕准备的,不过是借着皇姐的手献给朕。”

事情就怕想,况且刘彻本来便是多疑之人,有些巧合越琢磨越复杂,刘彻脸色铁青:“朕记得当初带着李婉儿巡幸淮南国,刘安怎么可能知道朕的出行路途?去病和曦儿去了淮南国,朕怎么就那么巧生病了?朕…”

“陛下,您想得太多了,不过是巧合罢了。”

阿娇很清楚刘彻,如果你顺着他思路说,刘彻反而会觉得自己想错了,阿娇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反着来能让刘彻继续想下去,越来越会认为他想得便是正确的,何况自己这么说,刘彻只会认为阿娇贤惠,一句话场面话而已,有什么困难的?

果然,刘彻摇头道:”不,不是巧合,朕越想越不对劲。”刘彻眸光锋利若利剑,“娇娇,朕饶不了李婉儿,杨得意,命廷尉张汤审讯李婉儿,朕只要谁是幕后指使。”

“诺。”

杨得意小跑去去传旨,阿娇轻声道:“李婉儿到底伺候您一场,张汤应该不敢太过分。”

刘彻冰冷的一笑:“谁说廷尉署里的是李婉儿?朕的李夫人因小产而故去。”

阿娇张张嘴,“遵旨。”

“娇娇,这事还得你帮着朕,朕信得过你。”刘彻语气里带着歉意,外面的传言,刘彻能平复,但是后中,刘彻不想再出现李婉儿这样的假孕的事,同时也希望阿娇帮助自己稳定后。

“陛下大可放心。”

阿娇展颜一笑“陛下可得保重龙体,臣妾先回去了处理李夫人的丧葬事宜。”

刘彻搂住阿娇,低言:“朕不会留下娇娇一人,朕要同娇娇白头到老。”

“陛下。”阿娇褪去方才的明干练,柔柔的唤了一声:“您休息吧,臣妾不会让您再被后发愁,只是母后…还有平阳长公主,臣妾实在是无法处置,她们都是陛下的至亲之人。”

“母后一力捧着李婉儿不过是为舅舅在找一条出路,在母后眼里,朕还敢不上舅舅。“刘彻苦涩的说道:“母后许是被蛊惑,但是皇姐,她,朕不信她和刘陵无关。”

“皇上,平阳长公主应该是不知情的,她不过是想学母亲失去了本心,经过这事,她会想明白的。”

“你太过善良,朕不再身边看着,你一定会被她们算计。”刘彻感慨颇深,握紧阿娇的手缓缓的说道:“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姑姑,娇娇,朕再给皇姐一个机会,若是她能幡然悔悟,回封地去,朕便放过此事,如若不然,她不妨给南姐姐腾位置。”

“南公主?”阿娇声音一抖:“她能回长安。”

“朕有这打算,朕一定要接回南公主。”

阿娇笑道:“如果南公主回长安,再打败匈奴,陛下的愿望便可实现了。”

刘彻心情好了许多,阿娇有软言软语几句,便离开了,留下刘彻思考怎么平复这些传言,阿娇在回昭阳殿的路上,不由得心情飞扬,刘曦处理的手法着实不错,阿娇没想到刘曦会编出这么彩的故事出来,似模似样的牵扯到淮南王身上,让刘彻不能不信。

“曦儿呢?”走进昭阳殿,阿娇便问道。

“曦公主在午睡。”

睡觉般的米虫生活,是无大志的刘曦最喜欢的,何况刘曦一夜都没闲着,怎么制流言,怎么悄无声息的引爆,刘曦不能露出一丝的马脚,算计淮南王,刘彻会相信但是不能不调查,刘曦可不想让刘彻查到自己身上。

“我去看看她。”

阿娇迈步走进寝殿,看着睡得正酣,小脸红扑扑的刘曦,轻抚她的弯眉,低声道:“曦儿,娘回来了。”

“娘,娘。”刘曦似有所感,向阿娇怀里了靠去,嘟囔了两声,继续熟睡,阿娇为女儿擦拭额头的细汗,“你这鬼丫头是怎么想到换子的事儿?淮南王刘安巧舌如簧也解释不清楚。”

刘曦揉揉眼睛,滚进阿娇怀里,嘟囔道:“那娘怎么知道李婉儿是假孕的?”

“你醒着?”

“在娘跟前女儿哪舍得睡觉?”刘曦小马屁拍得很响,脑袋拱了拱阿娇软软的说道:“娘,告诉我好不好?”

难怪李婉儿传出有身孕的时候,阿娇并不担心,反而笑得意味深长,她应该早就知道李婉儿是假孕的,阿娇在刘曦耳边压声音,“李婉儿怀孕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假孕,二是别人的孩子。”

阿娇的目光落在点燃的香炉上,清淡的香料飘渺助眠,阿娇轻叹:“曦儿,李婉儿的衣食住行都在娘的掌控之下,有一种食物能绝人经期,堵塞血脉有喜脉之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皇后之谋之昏迷

刘曦小身子一歪直接瘫软在床榻上,阿娇愣了一下,轻抚女儿的额头,道:“怕了?曦儿,你怕娘?”

“我怎么会怕您?”刘曦翻了翻眼睛,“我是佩服娘,你都是从哪看到的?真的是好厉害。”

刘曦将身体全成球重新滚进阿娇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蹭得阿娇心里柔软成一片,其实阿娇最怕的便是刘曦会畏惧自己的心狠手辣,担心心肠柔软的女儿会不认自己,见刘曦像是以往一样贴心,阿娇笑道:“娘会得可不仅仅这些,将来都会教给你的,不过我的女儿应该用不上这种手段,谁敢对你不好,娘和你哥哥收拾他。”

“嗯,等到他欺负我,一定告诉娘和外婆,让外婆挥鞭抽他。”刘曦极为擅长顺杆爬,阿娇轻刮刘曦脸颊:“有想法了?还是看上什么人?和娘说说。”

“没有,没有呢。”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西汉,感情对于刘曦来说都是一片空白,在校园里时也不是没有同学或者学长像她表示过爱意,但刘曦装作浑然不知,嘻嘻哈哈便蒙混过去,刘曦对感情一直很小白”喜欢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能这么说,曦儿,我希望你有个一心一意对你,陪你白首不相离的驸马。”阿娇抱着害羞的所乘一团的女儿,像是小时候一般轻轻摇晃着:“我这辈子得不到的专一,希望曦儿都能得到。”

“娘,您…您要不然…”刘曦双手将眼睛盖住,“要不然和父皇明说吧。”

“现在不是时候,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父皇明白,我陈阿娇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

刘曦突然觉得刘彻很可怜,身边有这样一位冷静不会轻易动情的女人,再大的茶几也摆不下你的杯具,照这样发展下去,刘彻绝对会陷入阿娇编织的情网而不可自拔,而阿娇呢,刘曦以前的荒唐想法又忍不住冒出来,她应该不会篡位逼的吧,也许大概可能应该不会的,阿娇从来不是一个人,不说刘曦会坚定的站在阿娇身边,还有一位更显得高深莫测很能迷惑刘彻的馆陶大长公主。

阿娇脸上漾出笑容,“曦儿,等你及笄之后,我会为你挑选驸马,你悄悄的告诉娘,到底看重了哪家的少年郎?娘帮你看看。”

“不说,不说,娘你笑我。”刘曦小脸涨得通红,埋入阿娇怀里,怎么唤也不肯冒头,阿娇笑道:“怎么这么害羞呢,看上哪家的少年,娘都会帮你抢过来。”

“这不好,人家也许心有所属呢,我绝对不会要三心二意的丈夫。”刘曦这一点很坚持,“不能仗着大汉公主的地位便拆散有情人。”

阿娇含笑不语,只要阿女儿喜欢的,利用权势又如何?他敢对大汉长公主不好?阿娇抓住刘曦的小手,道:“将来就选你最喜欢的,不用顾虑任何人任何事,你父皇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手你的婚事。”

阿娇可以利用任何人但从未想过要利用刘曦去攀附重臣权贵,刘曦的幸福同样很重要。

面对越来越猛烈的谣传,千奇百怪像是真事一样,刘彻忍无可忍终于下达了封口令,廷尉署出动人手,不许百姓谈论关于李夫人的事儿。廷尉张汤是酷吏,如果李婉儿是刘彻的夫人,他不会毫无顾忌的行刑,但刘彻昭告天下,李夫人小产后悲伤过度而亡故,风光大葬,悄悄送进廷尉署的女李氏,张汤自然用足了手段,不说李婉儿就是七尺男儿都会熬不住的酷刑,自然是张汤说什么李婉儿都会答应,只求速死,在也不受酷刑之苦。

肮脏灰暗的牢房,李婉儿披头散发,若天上雪莲般的脸上血痕班班,身上的鞭痕李婉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迎着透进来的一缕皎洁的月光,李婉儿轻声吟唱:“北方有佳人…佳人再难得…”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伤痕累累的娇躯在夜风中轻颤,李婉儿的眼角晶莹的泪珠滴落。

‘你就是李婉儿?’‘告诉你,有本公主在,绝不会让你勾引父皇,你还是死了那分心吧。’‘李婉儿,不进入未央是你的福气,你应该好好想一想。’

李婉儿苦笑“曦公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不服,不服。”李婉儿不停的挥动着手臂,仿佛要摆脱眼前的梦魇,‘砰’‘砰’‘砰’后脑撞击着墙壁,李婉儿嘴角甚血,“凭什么你是公主,我只能是低贱的歌姬?凭什么皇后娘娘不曾正眼看过我?凭什么皇上…皇上在床榻上柔情蜜意,翻脸便无情无义?我…我是倾国倾城的李夫人,我是李夫人…哈哈…哈哈…”

李婉儿凄厉的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越发的渗人,看守离得很远,这也是张汤吩咐的,再怎么说李婉儿都伺候过皇上,这点面子还是要有的,疯狂之后,李婉儿最后所成一团,将脸埋入膝盖间,她知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过了,慢慢的神情有点模糊,儿时的影子出现在眼前,那时虽然生活的贫苦,但李婉儿是幸福的,干净的,有着明媚的笑颜,在乡间下路上和邻居的哥哥嬉闹,他背着自己回家,说过要娶自己,李婉儿阖眼叹道:“真不应该为了权势离开那个淳朴安宁的地方,长安城的奢华,我见识了,也后悔了,你还记得婉妹妹吗?还记得吗…”

一代美人香消玉殒,刘彻得到张汤的禀告,眼睛都没有抬,应了一句:“朕知道了,埋了吧。”

“诺。”张汤将李婉儿的口供送上,刘彻看了之后,将拳头攥得紧紧的,额前的青筋暴起,咬牙道:“果然是淮南王刘安,他…他…”

刘彻的身体这几日一直不好,常常头晕目眩,“陛下。”旁边的杨得意手疾眼快扶住刘彻,刘彻缓了一会,推开杨得意,“朕没事。”

“刘陵呢?朕要知道刘陵是不是还在长安。”

张汤低头,不敢看刘彻铁青的脸色,“回陛下,淮南王翁主在丞相府。”

“是不是这次换子也有舅舅一份?”刘彻脸色更是难看上一分:冷哼道:“说。”

“臣不知,陛下恕罪,李氏并未交代和丞相有关。”

刘彻露出狰狞的笑容:”即便没关系,朕的好舅舅明知道朕要拿下淮南王,还敢同刘陵牵扯不休,不知死活,当朕…当朕不敢拿下他?”

“传旨。”刘彻起身,他对于田蚡的忍耐已经濒临极限,“朕…”

“陛下,大将军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求见。”

刘彻深吸一口气,对张汤说道:“你先下去,朕要好好想想。”

“诺。”张汤倒退出门,在殿外等候的霍去病扫了一眼瘦瘦高高的张汤,“舅舅,廷尉大人好威风。”

“去病,我说过什么?”

卫青变了脸色,张汤不以为意向卫青拱手,在百官中,张汤一向是不是受待见的人,因为他手段残酷,很少有人能抗住他的酷刑,而且张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狠的感觉,很渗人。张汤的人缘一直不好,冷狠毒的张汤,张扬骄傲如同烈火一般的霍去病,本就是两个极端,霍去病爱恨表现的很分明,也不怕让人知道。

“舅舅,我并没有说错。”

卫青无奈的摇头,“去病,如果打了败仗按照大汉律例,是要交廷尉署论罪的。”言下之意,廷尉张汤对于军方将领来说本就得罪不起。

“我不会战败。”霍去病傲气冲天,“即便战败,我也不会回到京城。”

卫青愣了愣,“你和我不一样,从来就不一样。”卫青远做不到霍去病这般潇洒,他还有整个卫家需要照顾。

“大将军,嫖姚校尉,皇上宣你们进去。”

走进殿门前,卫青和霍去病将腰间的宝剑放在殿门口的架子上,虽然刘彻信任卫青准他带宝剑觐见,但卫青从未佩戴宝剑面见刘彻。

“臣卫青(霍去病)叩见皇上。”

卫青霍去病单膝跪地,坐在是上面的刘彻看到自己的两员爱将,尤其是见到霍去病,多日烦闷的心情轻松了不少,露出了难得笑容:“免。”

“谢皇上。”

卫青起身后,霍去病正色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哦,朕听听。”刘彻身体前倾:“是你属下不听话了?还是看中朕的玉器?”

“臣何时像您讨过赏赐?”霍去病脸微微有点黑,“事关匈奴的事儿。”

刘彻这才收敛了调笑的心情,听着霍去病陈奏,越听眼睛越明亮,刘彻看着器宇轩昂飞扬的霍去病,心里很满足骄傲,这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嫖姚校尉。

“好,霍去病,安你说的,迎回南公主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臣敢保证一定会将南公主接回来,用公主和亲是为将者的耻辱。”

霍去病说得斩钉截铁,悄悄的看了低头的卫青一眼,不止是为了陛下,同样是为了舅舅,霍去病不知道舅舅和南公主有什么往事,但当时卫青模糊的迎回之言,指的一定是南公主。

刘彻点头:”朕相信你。”

霍去病笑笑,坐在刘彻身边,顺手抄起果子,刘彻一点不觉意外,这事霍去病可不是第一次做,反倒说道:“多吃点,喜欢的话,朕都赏给你。”

“谢陛下。”

卫青也只能跪坐,对于霍去病有点无力,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刘彻才会一直宠着他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刘彻扫了一眼李婉儿的口供,问道:“最近朝臣说了什么?”

“陛下,臣不知。”卫青绝对不会多说,霍去病吐了果子核,道:“臣知道一点,不就是李夫人小产后病逝,再有就是册立储君,陛下,臣听出您要册立旭皇子为储君?”

霍去病并不是鲁莽无知,李婉儿假孕的事儿他可是经历过,甚至在暗处推了一把,刘曦一直不喜欢李婉儿,霍去病便看李婉儿不是很顺眼,其实在霍去病眼里女人都一样,一个词足以形容——麻烦,除了刘曦以外。

“您要立储?”霍去病扬眉,刘彻目光扫过垂头老实的卫青,道:“怎么?朕不能册立刘旭?”

霍去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陛下册立哪位皇子都成,臣绝无异议。”

“仲卿呢,朕的大将军更看重哪位皇子”刘彻相信单纯的霍去病会这么想。

卫青抬眸同刘彻对视一眼,小心的说道:“全凭陛下圣裁。”

“仲卿,你越来越像大将军了,朕记得当初在上林苑时,你不是这样,朕…”刘彻虽然知道卫青会这么回答,但难免有点失望,卫青太小心了,弄得刘彻好像多刻薄寡恩似的。

“舅舅本来就是大将军,有大将军权威有什么不对?陛下,您多心了。”

刘彻指着霍去病笑骂道:“吃果子去,你呀,就跟朕装糊涂。”

霍去病笑笑,“臣遵旨,一定将果子都吃了。”霍去病果然安心吃果子,不过他科打诨,刘彻也不想再提起往事,他看中的不就是卫青这份谨小慎微,忠心耿耿吗?手握半块虎符的大将军,就得够稳重够忠诚。

卫青反倒看了一眼吃果子的霍去病,嘴角微微扬起,自己这个外甥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单纯,这不过是他和皇上独特的相处之道。

“朝臣都知道朕会册立刘旭?”

霍去病吞着果子,呜呜两声,卫青回道:“确有其事。”

刘彻揉了揉额头,道:”等朕身体再好一点,便册立旭儿为大汉太子,仲卿,你做太子太傅如何?”

“臣才疏学浅,不配为太子太傅。”卫青跪下磕头道:“皇上,臣只愿再次出兵匈奴,请皇上收回成命。”

刘彻目光灼灼的定了卫青好半晌,笑道:“仲卿说得可是实话?”

“臣句句实言,不敢欺瞒陛下。”卫青怎么都不会去当太子太傅,不论刘彻立谁为太子。

“就依…就依仲卿…”

刘彻皱紧了眉头,“头疼,去病,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陛下,臣没有听见声音。”霍去病一步上前,扶住刘彻,见他脸色铁青道“陛下,您…”

霍去病心知不好,喊道:”来人,宣御医,去通知皇后娘娘。”

刘彻眼前一黑,彻底的昏过去,未央荡漾最诡异的风暴。

第一百五十三章 皇后之谋之再起

馆陶大长公主封地,平缓的山丘上树立着一座墓碑,风雨侵蚀的痕迹使得石碑斑块,馆陶褪去了鲜艳的华服,穿着月白色锦袍,用一碧玺钗环挽住发髻,刘嫖的喜欢华服珠宝,一向以华贵奢侈的享受示人,只有在此地,刘嫖打扮的才会和以往不同。

刘嫖站在墓碑前面,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墓碑上并没有任何的标识姓名,据说这里埋葬的是刘嫖最爱的男人,夕阳斜照,天边火烧云翻滚,丛林中刮过的风声似在吟唱一样,刘嫖的影子拉得很长,站在她二十步远的陪了她整整一日的董堰道:“公主殿下,您该回去了。”

刘嫖腿发软,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而去,董堰扶住刘嫖,默默的陪着她,安静的垂着眼帘,刘嫖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好奇他是谁?”

“主人,小人不敢。”不止董堰好奇,可以说整个长安城就没有不好奇的,在刘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有多少,董堰清楚刘嫖不一定会让所有人都伺候她,但总会有人排解刘嫖的寂寞,也曾有男人疯狂喜欢过刘嫖,但刘嫖守寡之后,便从未兴起过再嫁的念头,哪怕那人是列侯,足以般配刘嫖的男人,刘嫖冷冷的拒绝。

“他是我的爱人,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若是没有他,便没有我刘嫖今日。”

“主人,请节哀。”董堰低声劝道。

刘嫖被董堰搀扶着,笑道:“我不哀伤,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夕阳无限好,刘嫖好像多了很多谈话的兴趣,淡金色余晖洒落在刘嫖脸上,为她镀上一层光晕,不在年轻的脸上柔和许多。

“不知道。”董堰实话是说,在刘嫖身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欺骗,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嫖虽然在笑,但董堰却能感到刘嫖笑容的哀伤,是什么人让权倾一时的大长公主露出这样的表情?

刘嫖停下脚步,靠在董堰身上,不符合年龄一般向他耳边吹起:“是我亲手杀的,割下了他的脑袋,呵呵,我最爱的男人的命是我亲手了结的。”

董堰身子僵硬,刘嫖道:”是不是认为我是妖女?是疯女人?我告诉,我刘嫖就是疯了,又能怎么样?这样他就永远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去。”

“主人,您本不用这般,谁也不会离开您。”董堰痴迷的看着刘嫖,这一刻疯狂刘嫖更具魅力,似一朵带刺的花朵,明明知道有危险,却忍不住靠近。

刘嫖拢了拢头发,推开董堰,恢复了往日的高傲,“骗你的,董堰,我不是疯女人,他…是我最爱的人。”

董堰垂头道:“诺,主人,他其实宁愿死在你手上,这般您才会永远得记住他。”

“太酸了,董堰,我不喜欢,收起你这副样子。”刘嫖捏起董堰的下颚,“我喜欢华服少年,不愿意看到为情做困的迷茫少年,那会让我觉得很压抑,想要毁了他。”

“小人谨记主人的教训。”

董堰舍不得离开刘嫖,俊秀的脸上带着欢笑,刘嫖方满意的点头,被他扶着返回封地上的大长公主府。

刘嫖刚一进门,管家跑了出来,手中持着一张纸,道:“公主殿下,是小侯爷留下书信。”

“诚儿?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刘嫖严肃起来,从管家手里夺过书信,展开一看,‘祖母,原谅孙儿不孝,孙儿放不下曦儿,先回长安了,请祖母放心,孙儿谨记陈家的责任。’

刘嫖苦笑,“傻小子,现在回长安,一切都迟了,诚儿,你即便赶回去,也不会在刘曦最痛苦艰难的时候。”

“属下该死,未曾看住小侯爷,请主人责罚。”

呼啦啦跪倒一片,刘嫖直接走到屋中,道:“陈诚身边可曾安排了护卫?”

“回主人,不仅有随扈,暗卫也备下了,小侯爷会平安返回长安。”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看不住诚儿,自己领罚。”

“诺。”

刘嫖将陈诚的书信有看了一片,分不清是后悔还是欣赏,点着太阳,叹道:“是来封地的原因,竟然将娇娇的安排对诚儿说了,不管能不能如娇娇所愿的进行,总得给诚儿最后的机会,可是他…他敢得上吗?他和刘曦的血统太近了,实在是担心…哎…陈家不能再迎娶大汉的长公主了。”

月上梢头,白日里飞扬的土道寂静无声,远处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响,这时辰还有人在官道上赶路?道路旁边的驿站里有人听见马蹄声探头,难道是边关的急报?

“少爷,少爷。”劲衣打扮一脸疲倦满目风尘的青年催马上前:“您已经疾驰三天三夜,少爷,您身子会熬坏的。”

“没事,我要尽快的会长安。”陈诚浑身绷紧,除了下马方便这三天他不曾下马,累坏了好几批骏马,陈诚不能耽搁,他的时间不多,曦儿还在等着他,“被废话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继续赶路。”

“诺。”

陈诚攥紧缰绳,脑海里回荡着刘嫖的话,‘诚儿,你姑姑是要兵行险招,让曦儿成长起来,同时也要拔掉威胁旭儿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障碍。’

陈诚不知道姑姑阿娇最后的安排,但曦儿才多大?虽然脾气倔强,但很天真,如果陷入绝境,她能支持得住吗?陈诚不能不担心,不能看着刘曦身边没有一个人安慰她保护她,陈诚装作很听话的留在了封地,在刘嫖拜祭那人之后,打晕了看守他的人留下书信赶回长安,陈诚清楚当初如果他表现出一点对曦儿的在意,刘嫖留下的看守会更多,陈诚本不可能离开封地,所以他装作不在意,装作以大局为重,就是等待最恰当的机会。

陈诚清楚他还会继续背负着陈家,他无法脱离家族,那样对不住教导培养自己的祖母馆陶大长公主,但此刻陈诚希望刘嫖能原谅他的任,保护好刘曦同样是他的责任,陈诚快速抽打着骏马:“驾,驾,驾。”

大汉都城长安,昭阳殿里刘曦和阿娇在床榻上嬉闹着,刘曦躲避着阿娇挠痒痒的动作,格格的笑个不停:“娘,娘,您怎么能欺负我?娘…呜呜…饶了我…”

阿娇不打算放过刘曦,继续逗弄她,直到见到刘曦眼里蓄满泪水才停手,刘曦背着小身子,小肩膀抽动着,那副哀怨的小模样,别提躲让阿娇心疼了,阿娇道:“曦儿。”

“呜呜。”刘曦发出委屈的声音,等到阿娇放下戒备,刘曦猛然转身,一下子扑到阿娇,在她身上反攻,虽然刘曦是阿娇的女儿,但在年龄上,刘曦更愿意将阿娇当成闺蜜,当成自己的姐姐,比较复杂的心态,刘曦知道自己体力单薄,所以才会制造机会,装作很凶悍的压住阿娇:“您还敢不敢不欺负我?”

阿娇看着女儿,并没有反击,母女两人闹得正开心,楚玉在外面惊慌失措道:“娘娘,陛下,陛下晕倒了。”

刘曦停手,刘彻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被李婉儿气的吗?假孕的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难不成还有后续?“娘,这…父皇怎么还会晕倒?”

阿娇翻身,刘曦扶起阿娇,道:“会不会很要紧?”

“不知道呢,曦儿,你先别急,我去看看皇上的状况。”阿娇拢了拢锦袍,扬声问道:“是谁送来的消息?”

“回娘娘,是嫖姚校尉让人通知娘娘的,据说御医已经赶去了。”

“霍去病?”阿娇淡淡一笑:“他还不算糊涂,知道先要通知我。”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不着急吗?”

阿娇起身看着刘曦,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心,道:“曦儿,记得遇事要冷静,不可乱了分寸,认真仔细,哪怕前面是惊涛骇浪,也会如履平地。”

“娘,我陪你去看父皇。”刘曦冷静下来,阿娇想了想,低声道:“你先安排好里的事儿,等等旭儿,陛下这次晕迷,非同小可,不论是后前朝震动都不会少,长乐的太后娘娘,尚留在京城的平阳长公主,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在等着这次机会,曦儿,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平稳。”

“嗯,我记得,我会帮着娘掌控后,不会让皇祖母手的。”

阿焦点点刘曦的脑袋,已有所指的说道:“不管陷入什么样的险境,曦儿,你都要记得你是我陈阿娇的女儿,可以失势,但被人压垮。”

留下这句话,阿娇转身离开,刘曦实在是想不出,阿娇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又在安排什么?刘曦甩掉了脑海中的念头,甩掉了心中的不安,叫来兰芷等人,接着皇后阿娇的名义,让里的夫人美人们都老实的呆在自己寝里,为刘彻祈福,刘曦深知刘彻昏迷的事情绝对瞒不下来,刘彻可不仅仅有刘据刘旭这两个皇子,刘曦除了他们两人,尚有三个哥哥,虽然他们平时的存在感都很弱,生母又不是很得宠,平时看着都很木讷,仿佛当个藩王足以,可是刘贺,他的生母同样是列侯,当初刘彻被窦太后压制的时候,阿娇选择她入,便是看重的陈夫人的家世,陈夫人也姓陈,不过同阿娇没有亲戚关系,她的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陈平,那位据说算无一漏很狠的人。

陈平无论是汉高祖刘邦称帝后清晰功臣时屹立不倒,在吕后当政的时候,陈平同样很受重用,据说和亲政策就是陈平提出来的,在吕后去世,诸吕乱政的时候,陈平又一次站对位置,隐藏幕后,支持汉文帝刘恒,保住了后世子孙的富贵,陈家是是开国列侯中不可忽视的一家,远不是阿娇生父堂邑侯可比,要不是娶了刘嫖,堂邑侯又算得上什么?

刘曦闲着无事仔细的研究过汉初的书籍,里面关于陈平的记载很简单,但每次重大事件他都站对位置,在大事背后都隐隐有他的影子,刘曦可不敢忽略这样人的家教,陈平那般聪明的一个人,对于家族的继承人应该会调教一番,或者留下祖训什么的,兴许刘贺也不简单,现在正是最乱的时候,刘曦不能不防,将布置的重点放在了长乐王太后和陈夫人以及皇子刘贺的身上。

“拜见皇后娘娘。”

阿娇赶到了刘彻的寝,御医在为刘彻请脉,霍去病和卫青看见阿娇后,忙行礼,阿娇抬抬手道:“免。”

“谢皇后娘娘。”

“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晕倒?”

卫青抿着嘴唇,摇摇头道:”娘娘,臣确实不知,皇上突然就晕了过去,没有任何前兆。”

霍去病眼里流漏出担心,直率的说道:“臣认为陛下是被人气的。”

卫青拽了拽霍去病的衣袖,压低声音:“闭嘴,去病,你不是御医。”

“大将军太过谨慎,有时并不是好事。”阿娇提醒:“你不将事情讲出来,还让本猜吗?或者陛下…”阿娇看了一眼围着御医的床榻,道“陛下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大将军,你这样会受委屈的。”

“皇后娘娘,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臣不觉得委屈。”即便有委屈,也是自己的命,霍去病不赞同的摇头,“舅舅,陛下不是刻薄寡恩的君主,舅舅太小心了些。”

阿娇道:”大将军如果太谨慎的话,嫖姚校尉便是太张扬,你们两个中和一下…”在霍去病的黑眸之下,阿娇摇头:“嫖姚校尉如果懂得收敛的话,那就不是霍去病了。”

刘彻不刻薄寡,霍去病你看错了。御医愁眉苦脸,阿娇问道“皇上的病情很重?”

御医说了一大堆的话,专业术语让人发昏,霍去病暴起道:“皇上到底是什么病?说清楚,什么邪风入体,五脏什么的,我听不懂,就想要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清醒。”

御医苦笑,道:“娘娘恕罪,臣等不知陛下何时会醒,臣等无用,陛下的病症有些奇怪…恐怕…““恐怕什么?朕还没崩呢。”刘彻冷的声音传来,阿娇脸上露出喜悦“陛下,您醒了?实在是太好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皇后之谋之保护

“陛下。”阿娇适时的表现出惊喜,盈盈水目看着刘彻,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奔道刘彻身边,泪睫于盈,低声道:“醒了就好,臣妾好怕您留下我一人。”

刘彻当然很感动,阿娇表现的足够情深意切,况且在他清醒的时候,阿娇的紧张他是知道的,刘彻按住阿娇的肩头,“娇娇,朕没事。”

卫青和霍去病同时低头,霍去病嘴唇嗡动了两下,最终放弃,并未吱声,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之间的事情,霍去病对刘彻忠诚,可是帝后夫妻之间的事情,霍去病自知是没有他嘴的余地,况且刘曦寻常也说过,霍去病嘴角微弯,陛下还教导他呢,还不是连皇后娘娘都看不透?搞不定?

有其母必有其女,霍去病想到笑眯眯的刘曦,不由得头疼,女人就是麻烦。

“皇上洪福齐天,皇上万岁。”

众多御医呼呼啦啦的跪地,他们本以为即便刘彻清醒,也得过几个时辰,万没料到的是刘彻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

“朕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就像去病说得,少给朕弄什么五脏虚寒,朕要听真话。”

刘彻被阿娇搀扶起来,靠在垫子上,浓眉薇皱,缓缓的说道:“你们给朕说清楚,朕会不会再毫无预兆的晕过去。”

“陛下,臣等无用,龙体并无大碍,臣也看不出陛下为何会突然昏厥,将养几日便会痊愈。”

御医中丞不敢说大话,誓言相告,刘彻攥紧拳头,又慢慢的松开,在攥紧拳头,道:“既然朕无病,为何会浑身无力?脑袋嗡嗡直响,双耳轰鸣?”

“这…臣不知。”

本来若不是刘彻生命,他们随便开两幅补药还便能渡过,可是皇上用药,没有名目即便是补药也会惹出他天大祸,况且他们实在是找不到刘彻的病因,如果妄言,欺君之罪他们谁都担不起,还不容弄个才疏学浅,这样兴许能让刘彻开恩。

“朕真应该剐了你们,朕留着你们有什么用?李夫人…”刘彻咬牙切齿,听刘彻提起李夫人,阿娇轻轻的拉了拉刘彻的衣袖,刘彻改口:“李夫人都救不活,你们是不是真当朕好脾气?”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御医哭喊着,”臣等无用。”

刘彻很闹心,喝道:“住嘴,朕用不着你们哭丧。”

御医们捂着嘴,他们也很难,明明皇上的脉象一切都是强健有力看不出任何毛病,可就是头疼容易昏迷,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点,是他们行医多年未曾遇见过的。

“去病,当初朕晕倒时,你没听见什么声响?”刘彻看着霍去病,问道:“就是嗡嗡的声音。”

“臣不敢蒙骗陛下,臣并无听到任何响声。”霍去病和刘彻对视,黝黑清澈的眼眸不染任何的谎言,刘彻点头道:“兴许是朕听错了。”刘彻不信别人,也会相信霍去病。

御医张嘴道:”陛下龙体无恙,会不会是别的什么?”

刘彻立了立眼睛,道:“你说得是何意?难道朕被什么缠上了不成?”

阿娇冷厉的目光扫过御医,“你是说后之中,有不干净?”

“臣不敢,臣不敢乱说,只是臣…臣想着李夫人病亡,陛下对李夫人情深,李夫人不舍得陛下也是有的。”

现在只要有人提起李婉儿,刘彻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很恶心,他本就是在揭刘彻的伤疤,刘彻怒道:“朕何时同李夫人情深?朕钟情的只有皇后一人,霍去病,把他给朕拖出去。”

“诺。”霍去病将御医架了出去,御医不停的喊道:“陛下身边兴许有污秽,陛下饶命。”

声音渐渐远去,御医们互看一眼,不敢吱声,阿娇道:“若后之人真若行此事,臣妾难辞其咎。”

刘彻看了眼阿娇,笑道:“朕相信你。”

“皇上。”阿娇声音有些呜咽,轻声道:“要不然查一查吧,臣妾不能看着陛下这般虚弱。””朕想想,子不语乱神,巫蛊之祸,牵连会很广,朕不想看着人心浮动,尤其是再李…李夫人病逝之后,人心不能再乱了。”

阿娇握住刘彻的手,道:“臣妾知道陛下的苦心,您保重龙体,臣妾就在您身边陪着。”

“有娇娇在,朕就很高兴。”

刘彻又觉得脑袋有点晕沉沉,重新躺在床榻上,轻声道:“燃得什么香?同朕寻常闻到的不同。”

“陛下,是新搭配的香料。”阿娇垂下眼帘,九鼎青铜香炉里,香烟袅袅,清新诱人,为刘彻盖好锦被,阿娇起身将御医召唤道身边,让他们为刘彻开补药,御医只能用温和的补药,继续翻阅书籍查找刘彻的病因。

“大将军,前朝的事,本就拜托你了,看陛下的龙体,许是会休朝两日,陛下的意思,大将军也清楚,人心不能乱,大汉天下更不能乱。”

“诺。”卫青拱手:“请娘娘放心,臣一定做到,不过,娘娘田丞相?”

“田丞相是陛下的亲舅舅。”阿娇脸上扯出一丝的笑容,“大将军害怕田丞相造反吗?况且不是你在吗?”

“臣不敢,臣认为田丞相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臣担心娘娘受委屈。”

“大将军多虑了,没有任何人敢委屈本,朝堂的事,本亦不会手。”阿娇转身望着刘彻,身体挺直,拢了一下袖口背对着卫青,道:“大将军是三公之一,也是最得皇上信任之人,手中更是掌握着南北两军,握有调动汉军的版块虎符,大将军不会眼看着不忠不孝之人,趁着皇上龙体有恙,便趁机作乱,对吧?”

卫青闭了下眼睛,单膝跪下道:“臣唯皇命是从,臣不会背叛陛下。”

“大将军请起。”阿娇淡淡一笑,“大将军的忠心耿耿,当为朝臣的楷模,天色不早,你先出去吧,朝堂上的事就多麻烦大将军了。”

“诺。”

卫青起身退出殿外,凉风一吹,卫青才惊觉,他已经一身是汗,在皇后阿娇面前,卫青所承受的并不弱于在刘彻跟前,霍去病凑近道:“舅舅,想什么?”

卫青吓了一跳,他方才全心都在想着皇后娘娘,并为感觉到霍去病靠近,年轻神采飞扬的霍去病,卫青涌起一丝羡慕,叹道:“去病,从今日起你必须要听话,更轻易不要再去看望曦公主和旭皇子。”

“舅舅,这是什么意思?”霍去病眨眨眼睛,有点茫然,“这事和曦公主有关?”

霍去病难得的紧张,卫青摇头道:“你方才不是很聪明的吗?陛下的龙体你也看见了,朝堂上现在都说陛下要册立旭皇子为太子。”

“陛下本来就是要册立旭皇子,难不成他们还敢有意见?”霍去病一脸认真的说道:“陛下说得清楚,旭皇子就是大汉的储君,这一点舅舅也听的清楚。”

“但诏书一日不下,一切都还有变数,去病,你还年轻,并不知晓立储的险恶,即便被册立为储君,将来能不能继承皇位,还很难说。”

卫青抓住霍去病,警告道:“你是我的外甥,你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我,你现在若是同旭皇子再牵扯过多的话,舅舅这个大将军很难做,曦公主是旭皇子的嫡亲妹妹,在这关头,你少同曦公主见面,对曦公主,对你都有好处。”

“舅舅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曦公主有危险?”霍去病神色凝重,“是有人要算计她?欺负她吗?”

卫青缓缓的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能感觉未央就快风起云涌,会牵连许多人。”

“去病,你要去哪?”卫青被霍去病甩开,“回来,后之地哪是你能乱闯的。”

霍去病回头向卫青一笑:“舅舅,我不仅是嫖姚校尉,陛下并未将我侍中的撤了,不去看看她,我终究是放心不下。”

“去病…霍去病…”卫青在后面呼喊,霍去病传过回廊便消失了,卫青无奈的叹气,转身向皇外走去,他如果当初能像霍去病一样,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骑奴,你不过是骑奴。

“曦公主,嫖姚校尉求见。”

刘曦在昭阳殿里安排着,愣了愣他怎么来了?“让霍去病进来。”

“诺。”

霍去病向往常一般,走进昭阳殿后拱手道:“曦公主。”

“霍去病,是父皇让你送赏赐来了?”

“不是,臣来看看曦公主。”

刘曦很纳闷,道“你今日好奇怪,我有什么可看的?又不是不认识?”

“陛下的龙体有恙,皇后娘娘照料陛下,你也要小心。”霍去病并不擅长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听御医的意思,陛下并无大碍,可是总是耳病头晕不是好事,再加上发生过李夫人的事…”

“你是说?”刘曦脸刷白,前两日的恐惧重新涌上心头。

霍去病见刘曦这样子,有点心疼,道:“你别怕,陛下不会牵连很多人的,皇后娘娘也说现在需要的人心稳定。”

“不,不,霍去病,你不清楚。”刘曦开始在来回转圈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刘曦抱住了脑袋,“冷静,冷静,不能乱,要冷静。”

霍去病抓住了刘曦的双手手腕,把她的手从脑袋上拉下来,微凉的小手一样的柔软,刘曦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他的眼眸那般明亮有神,“霍去病,我…我…我真的好怕。”

“别怕,没事的。”霍去病本就不会安慰女孩子,他也从来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历,反倒弄哭过很多贵族少女。

刘曦颦眉甩手道:“你攥得我好疼。”

霍去病反应过来,虽然舍不得却也只能放手。脸染得通红,低头看着刘曦道:“臣会保护曦公主。”

“哪怕会同父皇的命令冲突?哪怕所有人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刘曦抬眸和霍去病对视,“霍去病,你能来只会我一声,好意我心领了。”

刘曦淡笑道:“你是父皇最看重的将领,也是父皇亲自培养出来的,向原先一般你才是霍去病,我——大汉的公主,没有过不去的关隘。”

霍去病怔怔的看着刘曦,在这一刻霍去病认为刘曦是最漂亮的,霍去病脸颊酒窝重现,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温暖干净的笑容“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不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情,又怎么会同皇上的命令有冲突?至于别人,我霍去病何时在意过?

曦公主,我从未改变过,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刘曦轻轻摇头,“我不需要你做任何时事,同样也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你要知道一点,没有人能敢伤害诬陷我。”

刘曦深知早晚有一日,她会和刘彻的命令有冲突的,这一点不可避免,霍去病还是当刘彻的大忠臣好了,突然刘曦记起刘嫖曾经说过的话,刘曦笑容越发的诡异,冲突永远不会在明面上的,同大汉皇帝在明面上冲突,吃亏的永远是你。

“启禀曦公主,太后娘娘在长乐晕倒了。”

刘曦道:“嫖姚校尉请回,本公主要去长乐。”

“曦公主…”霍去病再次抓住从他身边掠过的刘曦胳膊,缓缓的说道:“刘曦,如果有事的话,便给我送信。”

刘曦淡然一笑,挣开霍去病的手,向长乐走去,霍去病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纵马出,霍去病心里仿佛有一团火一般,烦躁难安,霍去病知道不应该在此时靠近刘曦,但他却忍不住去关心在意刘曦,这一点霍去病无法否认,霍去病攥紧缰绳,目光凝视前方,去疆场就会忘记她吧,刘彻的暗示他不是不清楚,只有功成名就才有可能娶到刘曦,霍去病想不明白,他想娶刘曦吗?

王太后自从出了李婉儿假孕的事后,被刘彻几乎软禁在长乐动弹不得,气火攻心之下,王太后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身体,越发的虚弱,有时会骂上刘彻不孝几句,王太后是爱惜命的人,她清楚自己如果死了话,只会便宜阿娇,所以王太后尽量让自己平静,尽量的调养好身体,田家王家还都看着她呢。

“曦公主。”

在长乐殿外,许久不曾进的田玉拱手:“臣拜见曦公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隐患

霍去病和陈诚为当世双娇,同龄人很少能于他们抗衡,但田玉是例外,烈如火的霍去病,温如玉的陈诚都掩盖不了田玉自身的光彩。刘曦也说不上田玉到底哪里更出色,直觉告诉她,田玉不能轻易招惹,虽然田玉对刘曦总是笑脸相应,可是这几年过去,田玉的做事越发的狠,帮着田蚡除掉了许多的政敌,即便是魏其侯窦婴都着了田玉的算计,田玉笑得再亲切,刘曦对于这样的人都会觉得心寒,他就如同躲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何时会咬你一口。

“田表哥。”刘曦向田玉点头,便欲走进长乐:“本公主先去看望皇祖母。”

刘曦一时都不想和田玉多呆,田玉道:“曦公主,请留步,臣有话要说。”

刘曦后背冒起寒气,打起十二分的力,“有什么事儿?是关于皇祖母的病情?皇祖母病了,田表肯定很担心。”

“臣很忧心太后娘娘的病,但臣今日请曦公主止步,是想同曦公主说几句话。”田玉同刘曦站在一处,田玉的身材没有霍去病健硕,也不似陈诚那么修长,田玉相对来说要瘦小一点,仅仅比刘曦高出半个脑袋,“曦公主,可知朝堂上立储之事?”

刘曦抬眸同田玉对视,道:“父皇曾经当着大将军的面说过,会册立旭哥哥为太子,你想说的是这件事?”

“一日圣命未下,一日便有变数,皇上不是病倒了吗?等到皇上龙体好转,曦公主就敢担保立储不会出现变故?”

田玉压低声音,刘曦身上传来的幽香,不同于一般少女,微红的脸颊,秋水般的眸子,粉嫩的唇瓣,都预示着她是一位妙龄容貌出众的少女,尤其是受了皇后阿娇和大长公主的教导,身上透出着公主威仪,不似一般的公主,微风吹拂刘曦身上所穿的绛紫色多层汉服,在见惯美人的田玉眼里荡起了深浅不一的涟漪。

田玉不似霍去病懵懵懂懂,也不似陈诚不忍伤害逼迫刘曦,田玉清楚只要他看重的就要紧紧的抓在手中,田家必须得迎娶公主,刘曦是最好的选择,何况刘曦是能让田玉兴奋的公主,成为大汉长公主的驸马,才有可能保住田家万世,即便太后娘娘故去,田家也不会垮了。

刘曦不喜欢田玉带着掠夺算计的目光,却向田玉笑了笑,如春花般绽放,田玉稍微愣神,刘曦的手按在了田玉的膛,笑着用力一推,田玉向后倒退几步才站稳身体,刘曦淡淡的说道:“不要离本公主这么近,我们不熟。”

田玉稍愣之后,反倒笑了,刘曦扫了一眼田玉,转身便走:“父皇,册立谁为太子我都是长公主。”

“如果皇后娘娘失去后位呢?曦公主还有此自信?”田玉不急不缓的说道,刘曦背对着他,平缓的说道:“如果娘不当皇后,我便不做公主又如何?田玉,你威胁不了我。”

“不做公主?”田玉显然不信,嗤笑道:“你能承受得住困境孤寂吗?你知道被贬去掖庭的女子都过得什么日子?你现在是人人注目的曦公主,如果你不做公主…”

刘曦猛然回头,平静的说道:“不过做回刘曦罢了。”自己本来就是刘曦。

“…”

田玉看出刘曦不是说笑,拧紧了眉头:“你…你真会放弃公主?”

刘曦摇摇头,展颜笑道:“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会是凤翔公主,如果父皇抛下了娘,我便抛下凤翔公主所以说…”刘曦笑容越发灿烂:“田玉,你威胁不了我,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无外乎就是想要左右逢源,给田家多一份保障,但是,你难道没听过墙头草是最危险吗?你怎么知道我哥哥需要你们田家的扶持,哥哥不说惊才绝艳,是父皇最优秀的儿子,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即便是你们田家支持的据哥哥也一样,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要不然就不会和我说这番话了,而且父皇雄才大略,岂会在立储上犯糊涂,至于娘…”

刘曦缓了缓语气,眼里不见对田玉的嘲讽,反而流露出点点温暖,笑容淡了一些,但比方才多了几许的真诚,“娘是最了解父皇的人,你说父皇会放娘离开吗?”

田玉眯了眯黑豆般的小眼睛,不算很英俊的脸上露出一分欣赏,赞道:“不愧是大长公主教导出来的,曦公主,士别三日让臣刮目相看。”

“过奖,田家有你这样的子孙,也不简单。”刘曦带着一丝嘲讽,田玉面不改色,他爷爷田蚡是什么样子,田玉比刘曦还清楚,田家子弟多是些纨绔子弟,如果没有田玉撑着约束一番,还不知道嚣张成什么样,兴许刘彻早就对田家下手了。

“曦公主如此聪慧,岂会看不出眼前的朝局?皇后娘娘看起来后位稳如泰山,实则危机四伏,皇上和太后娘娘始终是嫡亲母子,岂会有隔夜仇恨?陈家在隐退朝堂,是好事也是坏事,虽然不会有外戚专权,不会让皇上疑心,但是如是皇后娘娘真出了什么岔子,陈家也是鞭长莫及,仅仅凭着皇上的恩宠,岂是长远之计?旭皇子尚未登上太子之位,中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臣认为一切都还有变数,曦公主,你说对吗?”

“本来馆陶大长公主本可以坐镇长安,有不利于皇后娘娘的事儿也好照应,可大长公主是情深意重的人,去祭拜封地祭拜故人,甚至带走了陈侯爷,皇后娘娘孤立无援。”

刘曦静静的听着,即便心里紧张担忧阿娇,也不能让田玉看出来破绽,刘曦仿佛被石头压住一样,不安,迷茫充斥着心田,分不清楚敌友,甚至不知道谁是可以相信的人,能帮助她的人,为何她反倒认为现在才是她穿越一来最危险的时候?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曦攥紧小拳头,“还是田玉想要挨外祖母的鞭子?”

田玉只要想到彪悍跋扈的馆陶大长公主,就脊背发凉,刘嫖的威名田玉比刘曦还清楚,他的爷爷田蚡就曾挨过刘嫖的鞭子,那还是在王太后当皇后的时候,田蚡是正经八百的国舅,被刘嫖抽了一鞭子,直到现在田蚡还记忆犹新,至于缘由为何,田蚡死都不肯说出来。

“曦公主,臣只想说田家并不是墙头草,如果皇后娘娘能给田家足够的保证的话,田家愿意全力支持旭皇子。”

刘曦嘴角上扬,缓缓的说道:“足够的保证?你当你是谁?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话,我只有一句话奉劝,少和淮南王翁主刘陵牵扯。”

田玉一个箭步拉住刘曦的胳膊,低声道:“田家绝不会让刘陵翁主给牵扯进去,曦公主如果改变主意,遇见不能决定的事尽管来找臣,臣不会看着曦公主陷入险境。““制造险境的就是你吧,政治投机你差得远呢,回去好好看看吕不韦传纪,兴许你能有点长进,能让本公主刮目相看。“刘曦抖了抖胳膊,笑道:“奇货可居,也得分人不是。”

田玉眼睁睁的看着刘曦进入长乐,时而失望时而欣赏,最后轻捻着,曦公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凭自己的本事解开这等死局。

田玉踩着随从的后背,登上半敞的马车,“回府。”

“诺。”

马车咕隆隆的出,田玉未未必着眼睛,在马车上跪坐着妙龄少女为其捶腿,田玉突然睁开眼,手抬起少女的下颚,打量着少女致的容颜,摇摇头道:“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

“滚下去。”

少女连忙冒出马车,田玉靠着马车壁,将手指放在鼻子前面,仿佛还有隐隐的幽香,“曦公主,你会来求我的。”

长乐里,刘曦刚刚跨进门,就见女迎上来,垂头道:“曦公主,太后娘娘刚刚喝了药睡下。”

王太后这是不想见她,刘曦道:“本公主不放心皇祖母,于情于理都应该看一眼她。”

“曦公主…”

“本公主不会吵到皇祖母。”

刘曦推开红木刻花殿门,走到王太后身边,王太后翻身被朝着刘曦,垂地的薄纱帘遮挡不住王太后的怨气,刘曦不由得好笑,这样一位经历了后沉浮的王太后,怎么就想不开呢,怎么就偏偏要钻牛角尖儿,在长乐荣享晚年不好吗?阿娇绝不会不孝顺她,亲生儿子就是大汉皇帝,权势地位再高王太后不也是寡妇吗?

“皇祖母,曦儿来看望您了。”

王太后不见一丝动静,刘曦再上前两步,王太后冷冷的说道:“停下,哀家不想看见你,出去。”

刘曦从未受过这样的呵责,愣了愣“皇祖母,我是曦儿。”

“哀家知道是你,如果不是曦公主,谁会这么大胆子违反哀家的命令?“王太后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告诉你母亲,哀家死不了,让她失望了。”

“您对娘的误会太深了。”

刘曦一向没有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刘曦是集成了曦公主一切,但不以为着对王太后的刁难就不会生气,“请皇祖母安心养病,曦儿告退。”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太后会一条道走到黑,刘曦拉不住,不如早点离开的好,省得把王太后气到了,更麻烦。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事起

刘曦转身离去之时,哗啦一声破碎的响声,守在王太后身边的女跪地道:“奴婢该死。”刘曦回头看去,王太后将床榻旁放置的汤药打碎,恼恨的看着刘曦。

“你有什么想说的?”

“皇祖母,火气伤身,您请多保重。”刘曦屈膝后,面容不见一丝波动,漆黑冷静的眸光,仿佛在看着无理取闹的王太后,又是这样,现在刘曦越来越像刘嫖。

“你回去告诉皇后,哀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刘曦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药汁缓缓仿若溪流般流淌,抬眸问道:“皇祖母,您可是缺什么物什?”

“你什么意思?”

“您的亲生儿子是皇上,您是独一无二的太后娘娘,您惦记田家王家父皇也理解,但您要一心为娘家着想,是不是忘记了父皇?他不比你母亲家兄弟更亲近吗?”

“大胆,是皇后教导你的?竟然敢来指着哀家?”

刘曦嗤笑道:“这话您明明都自己都不相信,偏偏来问我?皇祖母,您越是为田丞相着想,田家落败的越快,三皇五帝到如今,您见过流传万世的家族吗?高皇后的吕家辅佐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吕氏一族出了好几位王爷,侯爷那更是数不胜数,现在呢?当您想要为田丞相增加权柄时,当你想要临朝摄政时,起码先看看是不是能比得了高祖皇后。”

“言尽于此,望皇祖母见谅。”

刘曦离去,王太后阖眼叹道:“刘曦,阿娇你教导的好女儿。”

王太后和刘彻继续较劲,养病长乐,刘曦想着即便点不醒王太后,起码不会让王太后再找麻烦,引得局面更加混乱,刘曦高估了王太后,多年的养尊处雍,田家多年的贪婪,王太后只会变本加厉,大汉同样是以孝道治天下的朝代,王太后这样明摆着得和刘彻抬杠,让刘彻很恼火,担心朝臣上书劝谏,刘彻拖着不大舒服的身子去向王太后请安,王太后没有借着梯子而下,反倒认为刘彻不可能会同她翻脸。

一来二去,刘彻不多的耐终于被磨光了,在加上头疼总是反复,脾气也多了几分暴躁,不再去长乐,任由王太后闹去,阿娇劝过几次,刘彻反倒让阿娇不用管这事。

“看看朕的母后能胡闹到什么程度。”

刘彻在头不疼的时候,一直想着如何彻底肃清淮南王刘安,好无后顾之忧的同匈奴一战,刘彻暗中布置,淮南王刘安的区区兵马在刘彻眼中不足畏惧,刘彻便想着不如趁此机会让霍去病锻炼一番,有此想法刘彻经常的召见霍去病安排进兵的事情,霍去病在里停留越来越长,有时还会像以前一般直接住在未央,遍数朝臣,霍去病是独一份的。

刘彻不搭理王太后,她心里有点失落,怎么看阿娇都不顺眼,认为她和刘彻闹得这么僵,母子情意淡薄,都是阿娇在里面挑拨的,阿娇来长乐,王太后鲜少有好脸色,多数会指桑骂槐,阿娇并不以为意,有时轻飘飘几句话,便让王太后气的吐血,刘曦在旁边暗自佩服阿娇,原来这才是整人的最高手段,对于像王太后这样刘曦认为想要当太阳更年期的老妇,阿娇这种不咸不淡的应对最是妥当。

“母后,您多多住身体,有事一定要通知儿媳。”

阿娇笑着告辞,带着刘曦离开,王太后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阿娇,到底哀家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到现在还不完吗?你气死哀家想要独占彻儿,你是妄想,妄想。”

王太后拍了拍床榻,道:“去宣平阳长公主,皇上可没说连平阳都不让哀家见。”

“诺。”

平阳长公主接到王太后的传信,正好她也刚送走一名神秘的访客,有要事同王太后商量,正想着怎么去找王太后,刘彻让她思过,平阳长公主没有宣召不敢再去皇,天随人愿,王太后召见,平阳唇边露出微笑,进了长乐,在平阳的示意下,王太后潜退了女,母女两人密谈。

听了平阳一番话,王太后不由得心惊跳,“这…这…不好吧,皇后身后还有馆陶大长公主呢?她如果冲回京城,咱们都挡不住她的鞭子。”

“娘,您还当姑姑往日的威风?风水轮流转,现在姑姑指的便是皇后,如果皇后失位,姑姑也就彻底的完了,即便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姑姑也休想再嚣张。”

见王太后犹豫不决,平阳长公主低声道:“您可别忘了刘旭即将被册封为大汉储君,等到诏命一下,您在想动弹也迟了,以阿娇的本事,刘旭只要坐上储君的位置,就不可能被废除,而皇上…皇上极有可能再被阿娇摆布,我从不相信阿娇就是那么干净,她可是窦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窦老太太的本事,娘还不清楚吗?想当初将父皇逼成什么样了?”

“我比不上窦老太太。”王太后有点泄气,都是一样的居住在长乐的太后,怎么到王太后这就被皇上压得死死的,而窦太后却能纵横两数十年,直到临死前还把持着虎符朝政。

“现在不就是机会?只要扶植起听话的皇后和皇子,皇上是您的亲儿子,没有挑唆的人,还能不孝顺您,到时您就是大汉最尊贵的太后娘娘。”

平阳长公主不停的说着未来美好前景,王太后眼里有些遐想,态度也软化下来:“能成?”

“母后,女儿还能骗你?”平阳长公主见机行事,低声将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王太后道:“哀家小看了她,不愧是名臣之后,这份忍耐,这份筹谋,哀家佩服,不过,她敢于算计阿娇,等事成之后,她能听哀家摆布?”

“母后,到时她不敢不听的。”平阳长公主笑得森森,缓缓的说道:“母后,现在的情形逼得我们不得不做,我看当初的事阿娇恐怕是知道了。”

“当初,当初什么事?”王太后脸色一变,“你是说遇刺的事儿?谁告诉她的?哀家灭了一切活口,怎么会让阿娇知道?”

“阿娇为救皇上小产,并且伤了身体,多年一直不孕,好不容易有了刘旭刘曦,在生产时,如果没有姑姑在,也是凶险万分,要我说姑姑早就怀疑了,母后,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太后最最忌讳的便是刘嫖,刘曦小时候身体那么不好,便是因为先天不足造成的,当时刘曦差一点闷死在阿娇的腹中,王太后有点慌张,真要是被刘嫖知道,王太后清楚馆陶大长公主一定会发疯的,王太后咬咬牙道:“先下手为强,哀家答应你了。”

“皇后绝对摆弄不明白,馆陶大长公主还在封地,就连陈诚也不在京城,谁还能帮皇后?指望着刘曦刘旭吗?到时能让皇上开恩,就是奇迹了。”

“希望如此吧,这事可得安排妥当了,稍有差错可是万劫不复的。“平阳长公主笑道:”娘,您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还算计不过皇后吗?何况在刘曦身边,不是还有刘静吗?她可是心心念念的要给刘曦好看,将来要嫁个好人家呢。““只要她肯认真为哀家办事,婚事哀家给她做主,想要嫁谁就嫁谁,她哥哥说不准也能回京。”

平阳长公主道:“母后说得是,给了这么多好处,刘静岂会不用心?”

母女两人相视而笑,就拍你没有想要的,只要有想要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中了。

昭阳殿,刘曦为阿娇梳理发丝,一下一下的,刘曦发现了一白发,想要趁着阿娇不注意将白发弄下来,阿娇转了转铜镜道“留着,娘老了。‘“谁说的?娘一点的都不老。”

“鬼丫头。”

刘曦见阿娇神色还好,说道:”平阳姑姑进看望皇祖母。”

“她们是母女。”阿娇陈诉实事“有很多话要说,太后娘娘看见平阳长公主,病会好很多的。”

“我们也是母女,曦儿在您身边,别不开心了好不好?”刘曦像是一只小狗一样趴在阿娇的肩头,铜镜里模糊映出母女相拥的影子。

“你知道我不开心?”阿娇胳膊向后拍拍刘曦的脑袋:“是个鬼丫头。”

“我知道娘自从出了长乐就不开心,娘,您有心事吗?“阿娇愣了楞,道:“十几年前的这一日,我是去了第一个儿子。”

刘曦瞳孔微缩,记起那一盆盆的血水,当时还是在灵魂状态下看到的,阿娇眼角潮湿:“曦儿,你可知晓,离他出生就差一个月,我都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踢腿,我…我不是个好母亲,没有保下他。““娘。”刘曦为阿娇擦拭眼泪,低声道:“您还有我和哥哥。”

阿娇叹息,让刘曦趴在她膝头,抚着刘曦头发道:“亏着还有你们,曦儿,我不会放过敢于伤害他的人,以前我无法确定,现在…现在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陪葬。”

刘曦闷声问道:“娘,您舍得父皇吗?”当初阿娇为救刘彻小产,看阿娇的样子,已经找到了幕后真凶,现在要开始展开报复,刘曦直到现在还记得刘彻听闻阿娇失去儿子之后的如卸重负,不管刘彻是不是幕后之人,他总是知道的。

阿娇手臂稍稍停顿,淡笑道:“你父皇我自会安排,总有她在我面前认错的时候。”

这话刘曦是相信的,比如说刘彻再也别想有孩子,比如说刘彻已经被阿娇弄得晕头转向,比如说他现在恐怕在草拟诏书准备册立刘旭为太子,刘曦有时会不由得恶意想到,刘旭坐稳太子之位,阿娇会不会将刘彻废了?这个…好像也是可能存在的,永远不要低估女人,尤其是像阿娇这样的女人。

刘彻是幸运还是不幸?刘曦已经想不明白了,只知道无乱阿娇做什么,她都会帮助她,和汉武帝相斗,好像还真有点乐趣古代的文化生活严重匮乏,难怪到处都有争斗,这是不是就是古人的娱乐活动?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刘曦想着等着一切稳定,她一定要去四处溜达一番,不想总之拘束在里,整日里的算计。

如刘曦所想,刘彻在拟定诏书,他是记得当初就是这日阿娇小产,才会在今日颁布立储诏书,当做补偿阿娇,刘彻亲笔写下册立刘旭为大汉储君,正准备加盖玉玺的时候,外面传来禀告声:“陛下,太后娘娘到。”

母后?刘彻眯了眯眼睛,她怎么会出了长乐?是来示弱的?刘彻先放下玉玺,将诏书合起往旁边推了推,道:“请母后进来。”

“太后娘娘,请。”

王太后打扮的很是端庄,玄色滚金线的袍服肃穆昭显大汉皇太后的威仪,整齐的发髻上着几翠玉雕花簪子,王太后的脸上稍微带着一丝的病态,但却很神。

“皇上。”

“母后。”

不管怎么样刘彻都得起身相迎,王太后跪坐之后,关切的看了看刘彻,自己儿子果然被头疼折磨,虽然神还很健硕,但也没有往日锋利,王太后道:“你最近身子如何?”

“朕好了不少,让母后跟着担心了。”刘彻的回答中规中矩。

王太后语重心长说道:“我知道皇上因李婉儿的事埋怨哀家,当娘的一心都是为你好。”

刘彻露出一丝苦涩笑容“李夫人已经去了,是非曲直,朕不想再听。”为他的结果就是李婉儿假孕,同淮南王勾结,让刘彻名誉有损,刘彻清楚自己的头疼都是被这事气的,打着为他的好旗号,伤人是最难受的,刘彻感到心痛,会想着阿娇,他也曾经为她好,可是却…刘彻扫了一眼立储诏书,阿娇会高兴吧。

王太后看刘彻很冷淡,不知道怎么引出下面的话,刘彻问道:“母后有事?是舅舅的事还是皇姐?她不是进了吗?”

王太后顿了顿,好像每次来见刘彻都是因为田家,王太后有点羞愧,“彻儿,母后是为了你而来,为了你的头疼而来,中有人行巫蛊之事,哀家不能眼看着她们伤害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巫蛊

“巫蛊?”刘彻神色凝重,道:“母后,你是说后之中有人用巫蛊害朕?”刘彻虽然对于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不太看重,但对神仙巫蛊之说却有些在意。

“皇儿,我是你的亲娘,会欺骗你吗?你的头时不时的会疼痛,御医们又查不出什么,不是巫蛊是什么?”

“这…”刘彻捂着脑袋,眸光锋利,“母后既然这么说,就是知道是谁了?到底是谁敢来害朕?”

王太后压下了冲口而出的姓名,遗憾的摇摇头:“哀家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最近哀家连长乐的门都出不去,若不是今日哀家大发脾气,现在还见不到皇儿。”

王太后给阿娇上眼药,除了阿娇之外谁敢让人阻挡王太后,刘彻道:“母后勿怪罪皇后,是朕让皇后这么做的,是朕想让母后好生的养病,省得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母后的休养,朕和皇后是一片好意,即便这样严令,母后该见的人不都是见到了?田玉,平阳长公主,他们经常来看望母后,您方才说过的巫蛊,也是他们告诉您的?”

“平阳也是关心你,听说了你的病情,着急的不得了,为皇帝遍访名医,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位隐士的高人”王太后不断的夸大高人的本事:“平阳为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将高人请出山,又怕你不信,才会来找哀家,彻儿,我只有你们姐弟四人,隆裕自从嫁进大长公主府,便同哀家不亲,可怜的南又去了匈奴,只有平阳时常进来看望哀家…”

王太后呜咽欲泣,提起南,刘彻缓和了许多,“朕也不是拦着平阳皇姐,你看看她做的事?简直是…是不知所谓,难道朕就缺少女人?非要去她府里,她将朕当成好色昏君摆布,看在母后的面上,朕体谅她,给她长公主的尊荣,但李婉儿是朕耻辱。”

“哀家已经骂过她了,平阳一直在悔恨反省。”王太后提平阳开脱,刘彻冷哼了一声“朕可没看出她在反省,母后,不是朕说皇姐的不是,朕多次警告过她别学姑姑,她不是姑姑,结果呢?画虎不成反累其犬,和刘陵牵扯不清,刘陵是什么人?难道母后不知?平阳姐姐让朕很失望。”

“彻儿,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亲姐弟,平阳虽然有点小心思,但她总不会害你的,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又个什么,平阳长公主也就到头了,平阳和皇后是不同的。”

王太后看刘彻挑眉,叹道:“不管皇帝爱不爱听,哀家都要将话说明白,省得皇儿被人糊弄了,阿娇确实帮了皇儿很多,但是皇儿别忘了当初的事儿,咱们母子四人是怎么讨好刘嫖和阿娇的?我为了彻儿向刘嫖卑躬屈膝,在老太太面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彻儿登基之初,皇后宠惯后,娘也不敢言语,就连你临幸个女子,哀家都胆战心惊的,哀家的儿子是大汉的皇帝,哀家那太后当的窝囊。”

往事一幕幕,刘彻被王太后勾起回忆,那段他最郁闷的日子,王太后心中暗喜,充满感的说了许多,最后道:“彻儿,阿娇以前对你是一心一意,但现在呢?她未必就不会改变,你可要记得阿娇现在有旭儿,你不是要册立刘旭为太子吗?刘旭才是阿娇全部的指望,阿娇是窦太后教导出来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入主长乐,权倾天下,彻儿,你看现在陈家是淡出朝堂了,但重返朝堂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刘彻沉默不言,王太后的话打动了刘彻,对于阿娇,刘彻喜欢疼爱,但却是放不下对阿娇的戒心,刘彻深知阿娇的聪明,深知馆陶大长公主的威风,她们母女联手,刘彻相信绝对可以保着刘旭,稳定朝堂,陈诚那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刘彻不能不防。

“阿娇一直在照料皇儿,但你的病情未见起色,难道皇儿都不怀疑吗?”

“朕不会怀疑皇后,她不是狠的之人,皇后是疼爱旭儿,但她最看重的始终是朕,这么多年从未变过,谁都有可能会背叛朕,但娇娇,朕不信她会做出伤害朕的事。”

刘彻站起身,稳了稳身体,道:“您说的事儿朕知道了,明日朕会召见平阳姐姐寻来的高人,母后千万别让朕知道这高人是假的,别让朕知道平阳长公主再和刘陵牵扯到一处。”

王太后摇头保证:“皇儿放心,平阳向哀家保证过,她再也不会见刘陵了,她是一心一意的为皇儿好。”

刘彻淡淡一笑,“母后回长乐歇息吧。”

“皇儿万不可累坏身子,母后就指望着你呢。”

王太后说了关切的话,离开刘彻,王太后心里打起了鼓,平阳找来的高人会不会是刘陵安排的?王太后想了又想,平阳没有那么傻,明知道刘陵是个风骚狠的女人还会听她的,王太后对勾引田蚡的刘陵可是没什么好印象,田蚡让他勾搭的自己的话都不肯听了,好在田玉懂事,田家才没碰触到刘彻的底线。

刘彻在王太后走后,将立储诏书看了又看,拿着玉玺的手迟迟的无法落在诏书上,好半晌当玉玺终于要落下之时,刘彻突然停手,将玉玺放在一旁,刘彻阖眼,“朕不是不信娇娇,朕要趁此机会一绝后患,娇娇,你要相信朕。”

刘彻放下立储诏书,扶着杨得意起身休息,倒在床榻上,刘彻一脸的嘲讽,巫蛊,母后认为朕会相信吗?刘彻在青年的时候被刘嫖调教过,神仙之说,刘彻起码现在不是很相信。

翌日刘彻宣召平阳长公主请回来的高人,关起门来谈了很久,高人不愧是高人,仙风道骨一言一行都很有气势,而且谈吐不凡,言之有物,刘彻和他相谈甚欢,刘彻笑道:“你说得正合朕意,仙长,你看朕的未央是否有邪秽?”

高人掐指算来,吟道:”未央确实有污秽,压住帝王星,成天狗吞日状,陛下的龙体欠安便是因妖孽作祟。

刘彻很慎重的问道:“你可有法子消除?”

“陛下,只要找到做法之人,一切自然可消。”

刘彻停了一会,看看旁边一脸不屑的霍去病,问道:“去病,你认为呢?”

“陛下,天狗吞日,臣不明白,臣看他像是个骗子。”

刘彻脸耷拉下来,怒道:“胡说,朕虽然宠着你,也不能让你对仙长术士不敬。”

霍去病跪地,垂头不肯认错,“臣是为陛下着想,今日来个仙长说什么天狗吃日,明来个术士说什么扫把当空,他们都将陛下想成了什么?当未央是什么?污秽之地?陛下,臣从不相信术士之言,臣只相信自己。”

刘彻眼里的激赏一闪而过,冷冷的说道:“闭嘴,霍去病,朕不想听。”

“诺。”霍去病住嘴,好笑的看着道士表现。

高人不会和莽撞的霍去病计较,哪怕心里怎么痛恨都不能和霍去病计较,要不然会显得很市侩俗气,“你是谁?”

“嫖姚校尉霍去病。”

高人道:”嫖姚校尉请慎言,须知你在做老天爷在看,嫖姚校尉英武非凡,会的老天厚爱成就一番大事,不过,你这么肆无忌惮,不是长寿之相。”

这不是第一个人对刘彻说霍去病锋芒毕露,也不是第一个人说霍去病不是长寿之相,刘彻心中不喜,霍去病傲气的笑道“是不是长寿不是你说的算,我是不是立下战功也不是老天爷说的算。”

刘彻越看霍去病越喜欢,霍去病的傲气,刘彻认为太像他了。高人忽悠不了霍去病,能看出刘彻是护着霍去病的,便似是而非的说道:“和嫖姚校尉相遇一场,也算有缘,这有个护身符,送给嫖姚校尉,遇见难事之时必会遇难成祥。”

“不用。”霍去病拒绝,“我不信你。“

刘彻道:“霍去病,朕让你住嘴。”刘彻警告的瞥了一眼霍去病,你实在是太伤面子了,霍去病扬眉,陛下,你相信他?

刘彻微微点头,霍去病移开目光,陛下怎么会相信他呢?刘彻让霍去病继续纠结去。

“陛下,臣认为您应该彻查整个未央,找出做法行巫蛊之人,到时龙体自然会痊愈。”高人主动建议。

刘彻有些异动“朕怕弄得人心惶惶,彻查整个后,朕…还要再想一想。”

“事不宜迟,陛下,如果耽搁了功夫,臣恐怕您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邪秽入侵,即便神仙也难救。”

刘彻一把拉住暴怒的霍去病,道:“去请皇后来,彻查后需要皇后。”

“诺。”

霍去病攥紧拳头,向旁边侧开一步,刘彻微微摇头,霍去病的脾气太急,血气方刚,锋芒是够,却不够沉稳。

阿娇得到刘彻的诏命,收拾好衣衫来到清凉殿,“拜见陛下。”

“皇后请起。”

“臣叩见皇后娘娘。”霍去病声音洪亮,阿娇愣了楞,向刘彻看去,淡笑道:”嫖姚校尉不用多礼。”

似往常一般,阿娇走进刘彻,轻声问道:“陛下唤臣妾来有事?”阿娇奇怪的扫了一眼陌生人的人,“他是?”

“是皇姐专程请来的高人,为朕的头疼而来。””平阳长公主费心了。”

刘彻微微偏开目光,说道:“据他看后里有人行巫蛊之事,才会让朕头晕目眩,皇后认为呢?”

“陛下唤臣妾来,不是早有决断了吗?”阿娇笑着看着刘彻,“您相信了他所言,才会找臣妾来,臣妾愧对圣恩。”

“朕不是不信任皇后,巫蛊…朕一定要查清楚,肃清后。”刘彻表情严肃,阿娇屈膝道:“诺,陛下想要查清楚,臣妾不敢有二话,臣妾是皇后,理应提醒陛下一句,彻查巫蛊牵连会很广,人心思安,陛下莫再起波澜。”

刘彻眯了眯眼睛,高人话道:“皇后娘娘,人心虽然重要,但陛下的龙体不是更重要吗?”

阿娇一甩袖子,眼里冰冷一片,道:“看你表面上仙风道骨,唤你一声仙长,本在和皇上说话,有你嘴的份吗?真正的方外术士不都是山中苦修,不管尘世的吗?”

“陛下是真龙天子,身系天下兴亡,臣不能看着陛下被妖人迷惑,臣这是顺应天意,皇后娘娘,您如此看不上臣,恐怕别有隐情。”

“本行的正,不知道你说的隐情是什么?”阿娇眉头微颦,“你是在说行巫蛊的是本吗?”

“臣不敢妄言。”高人向刘彻拱手,道:“方才皇后娘娘靠近陛下,臣能看出黑毒之气侵袭陛下,臣也觉察出西边有污秽之气,陛下可从西边查起,必会有收获。”

“你直接说从本的昭阳殿查起不就好了?”

阿娇回身望着刘彻,道:“陛下,您是相信臣妾?还是这个不真不假心怀叵测的术士?”

“…”刘彻沉思了好一会,微合眼眸道:“皇后,朕也是为了你的清白,来人搜查后,不听朕诏令之人,无论是谁都给朕拿下。”

“诺。”

杨得意带着宦官领命而出,高人自然跟随,顺便能指点一二,阿娇身子晃了晃,脸色微微发白,口似压了一块大石头,很闷很难受,“陛下,您忘了母亲所说?”

“朕没忘,可朕是皇帝,不容小人作祟。”刘彻有点心疼的说道:“娇娇,朕是为你好。”

“臣妾多谢陛下。”阿娇行大礼,刘彻脸变了变,“你这也是在怨恨朕?”

阿娇冷静的眸光闪烁,“皇上,我们青梅竹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都不曾让您相信我?因为一个不知名术士的话,你就搜查后,是你先不相信我陈阿娇的,难道我不应该失望吗?至于怨恨远远谈不上。”

刘彻伸手去抓仿佛要消失的阿娇,仿佛他做错了什么,阿娇向旁边一闪身,避开了刘彻,笑容平和淡然,如同陌生人一般“陛下,臣妾累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耳光

一句累了,让刘彻心慌意乱,阿娇会离开自己吗?刘彻不知道他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嗓子却被堵住一样,脑袋疼痛发作,刘彻扶着脑袋,“皇后,朕…朕不是不信任你。”

阿娇眼底划过一抹担心,犹豫了好半晌说道:“陛下保重。”阿娇刚想靠近之时,宦官禀告:”太后娘娘到。”

王太后走进殿门,看见刘彻几步上前,关切的问道:“皇儿,你头又疼了?”

“朕没事。”刘彻推开王太后,看了阿娇一眼,垂下眼帘,等候搜查的结果,王太后看明白了刘彻和阿娇在闹矛盾,厉声问道:“皇后,你就看着陛下头疼不理不问?”

“您不是赶来了吗?还有本足的份?”阿娇很冷淡,自嘲的说道:“在您眼中,本不够关心陛下,您这么关心陛下,一定会全心全意的为陛下着想,就连隐士的高人都请来,着实难得。”

“皇儿,你看到了吧,皇后经常这么对待哀家。”王太后向刘彻诉苦“她如果不心虚,又怎么会这般失态?”

“您这话错了,本不是心虚,而是本不信,巫蛊?不过是小孩儿的玩应,陛下乃是大汉皇帝,被术士所欺骗,本应该去列祖列宗面前请罪,没有做到皇后的本分。”

阿娇微展袍袖,玄色的皇后朝服越发显得阿娇尊贵,王太后暗自咬牙,阿娇身上的皇后气质,王太后永远也也达不到。

刘彻继续沉默,对王太后和阿娇的相争视而不见,霍去病同样目不斜视,却对卫青所言的后纷争有了更深的认识,难怪刘曦会步步小心,会说很羡慕霍去病活的肆意的话,霍去病对刘曦感到心疼,原来公主也不都像他想象那般容易做。

当术士等人闯进昭阳殿的时候,刘曦刚刚睡醒,分不清东西,就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嘈杂的声音很大,刘曦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昭阳殿喧闹?”

“回公主,是皇上派来的人。”

刘曦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眸,看着面前这些人,“父皇?他让你们就这么闯进来?”

“公主殿下,皇上命奴婢彻查巫蛊。”杨得意躬身说道,对于刘曦他很敬重,“大部分娘娘们的住处都搜查过了,只有昭阳殿尚未搜查,高人说,气就在昭阳殿方向。”

刘曦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巫蛊,这是历朝历代最能引起冤案的东西,竟然在她面前提起巫蛊,刘曦看着缕着胡须的道士,也可以说是术士,这年头没有分不清道士和术士的区别,刘曦道:“你就是高人?是父皇找来的?““不敢,是平阳长公主请来的,奉皇上命令彻查后,曦公主,请让道。”

“啪。”刘曦似一只灵活的狸猫,一下子窜到高人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他耳光,刘曦挺直小身子,道:“你什么身份?不过是个野道士,就敢搜查后?就管在昭阳殿放肆?““曦公主,是奉皇上的命令,您不会敢抗命吧。”高人抚了一把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平心静气的说道:“请您让开。”

“你们等等,我去找父皇。”刘曦才不会让他们搜查阿娇的寝,阿娇是皇后,如果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骑到头上,皇后的尊严何在?

“高人是吧,随本主去见父皇。”

“曦公主,您迟了一步,埋藏在巫蛊的地方,有了感应。”高人故作沉思,指着昭阳殿外的树下道:“就是在,你们去挖出来。”

“诺。”

御林军领命而去,刘曦心里很紧张,总觉得很不对劲,勉强笑道:“高人果然非同凡响,这都能感应得到?如果不是本公主首次见到你,还以为你对廷很熟悉,更会怀疑是不是你…你经过什么人指点。”

高人面不改色,他白白挨了一个耳光,便是因为大意了,他即便是气愤也不能打会来,见刘曦长得还不错,等到皇后失去后卫,有她哭得日子。

“是上苍容不得作祟之人,才指示来解陛下头疼的危难。”

“我看你不像高人,而是神棍,你就那么自信那颗树下有巫蛊?”

刘曦嘴角上扬,阿娇掌控后这么久,在昭阳殿里还能有巫蛊,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况且刘曦最近同样没有闲着,在有强烈危机感得时候,刘曦本就不会大意,早就守好了各自的门户,就怕有人诬陷阿娇。

“找到了,找到了。”当听见这话的时候,自信的刘曦彻底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曦公主,您还是去问皇后娘娘吧。”

高人带着搜出来的满银针的布娃娃去见刘彻,杨得意略带担忧的看了看刘曦,轻叹一声离去,刘曦跌坐在地上,他们会变戏法不成?明明严查的那么严格,还能找了道?这简直太奇怪了,刘曦认为自己中招有情可原,但是阿娇,算无一漏的阿娇会被中招,这不是笑话吗?

“公主,怎么办?陛下一定会动怒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在陛下身边呀。”

刘曦道:“别急,让我想想,这事儿太过奇怪。”

“楚玉,昭阳殿的女宦官,就没有异常的表现?”过了一会,刘曦问道,“没有,奴婢都看着呢。”楚玉擦擦眼角的泪珠,道:”奴婢更担心皇后娘娘,曦公主,您也是清楚的娘娘的脾气一旦倔强起来,谁的话都不会听,有时还不肯服软,奴婢怕…怕她和皇上顶撞。”

刘曦一下子站起身,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们竟然能安排的这样缜密,一时半刻恐怕找不到幕后之人,扎着银针的布娃娃已经出现,刘曦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是怎么让刘彻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只要刘彻能不相信神鬼之说,那即便有一百个布娃娃都没用。

“父皇,我去找父皇。”刘曦冲出了昭阳殿,她再次飞奔在未央里,在这一刻刘曦不曾想过她最困难的一段日子即将来临。

“皇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太后指着扎满银针的布娃娃,“这是在昭阳殿搜出来的,难道你还能狡辩?上面还有皇儿的生辰八字,你就这么恨皇儿,巴不得他…好让你儿子继位是不是?”

面对王太后的指控,阿娇神情不慌不忙,直视刘彻道:“你相信我吗?”

刘彻看着阿娇,缓缓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朕即将册立刘旭为太子?就连诏书都准备好了。”刘彻拿起诏书,“这就是立储诏书,娇娇,你让朕太失望了。”

“她当然清楚,若不然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皇儿?皇儿真有个三长两短,刘旭就是皇帝,她也会是太后。”王太后很是气愤,对于刘彻不肯处置阿娇,失望的说道:”陛下,直到今阿娇还不肯相信母后?还护着陈阿娇?”

刘彻绕过条案,手中持着立储诏书,凝重而哀伤的走进阿娇,“你让朕怎么相信你?娇娇,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阿娇嗤笑道:”为何会不相信,我们相处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刘彻会不知道?权利地位在我眼里有你重要吗?皇太后的位置,我陈阿娇从未放在眼里过,如果我真的恨你致死的话,我就不会用巫蛊布娃娃,我会…我会当着你的面,亲自杀了你。”

阿娇袍袖中的匕首滑到手中,王太后等人惊呼:“陛下。”“皇儿。”

阿娇将锋芒毕露的匕首顶在了刘彻心口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刘彻便会血溅当场,王太后慌张的说道:“陈阿娇,你竟然带着匕首面君?还不承认你居心不轨?”

“霍去病,你是死人,还不快去护驾。”王太后急得跳脚,霍去病如同柱子一样站得直直的,声音沉稳:“皇后娘娘有皇上的特许,可以用匕首护身,再说臣不相信皇后娘娘会伤害皇上。”

“娇娇,松手吧。”刘彻抬手轻抚阿娇的脸颊,并不在意口的匕首,“你下不了手。”

“你怎么知道?”阿娇咬着嘴唇,眼角晶莹湿润:“你怎么那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

刘彻手指尖沾上阿娇的眼泪,很烫,“你喜欢朕,同样你舍不下刘旭和刘曦,你知道杀了朕,他们也会被处死,还有姑姑他们,你舍不得,娇娇,你的心肠太软了。”

“是,我舍不得,是我的心肠软,如果我心肠不软,我当初就不会明知道是陷阱还往下跳,就不会失去我第一个儿子,更不会陪着你…陪着你风风雨雨这一路,帮你打理后,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后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更狠我自己,变得不像堂邑翁主,恨…我恨。”

阿娇泪珠簇簇的滚落,刘彻口很闷,她竟然知道当初那个局,还义无反顾的跳进去,知道他的心思,还帮着自己?刘彻不能不感动,“娇娇,回昭阳殿,即便你不是皇后,朕不会亏待你。”

“皇儿,你怎么能让放过她?阿娇想要你死。”

“母后,朕自有安排。”

阿娇撤回匕首,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阿娇伸手似最后一次抚刘彻的脸颊,眼里饱含着情意,“我该感谢你饶过我吗?刘彻,我…””啪“耳光响亮,刘彻被阿娇打了,阿娇后归一步,顺便将立储诏书夺过来,笑道:“多谢陛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翻盘

阿娇的耳光预期说扇在刘彻的脸上,不如说打在刘彻的心口,阿娇恬淡无波的笑颜,刘彻闷得难受,笼在袍袖的手攥紧,再次承诺:“即便是你不再是皇后,朕也会善待你的,你不仅仅时朕的妻子,还是朕的表姐,绝不会亏待姑姑和陈家。”

“彻儿。”王太后怒道:“你直到现在还护着她们?陈阿娇是想你死。”

阿娇低头看了看立储诏书,在刘彻面前撕得粉碎,笑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肯饶了我,有句话不晓得陛下还记得吗?”

“什么?”刘彻着迷的看着此时的阿娇,她不同于往的柔顺妩媚,记忆中的骄傲的阿娇重现眼前,刘彻最喜欢的便是阿娇的傲骨。

“当初太皇太后(窦太后)曾经问过我会不会后悔,她老人家早就料到今日了吧。”

阿娇带有嘲讽的话语,让王太后脸有点挂不住了,刘彻移开了目光,“娇娇,朕会照顾你。”

阿娇笑容越发的清冷,“我陈阿娇不会叩拜你的任何女人,这辈子我只会是大汉的皇后。”

“娘。”刘曦冲进来,身后跟着被她打的侍卫:“曦公主,您不能闯进去。”

见到决绝的阿娇,所有人都在愣神,刘彻的目光更显得复杂难懂,阿娇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说,刘曦曾经听过一次,但上一次却赶不上这次震撼。

刘曦了一把眼睛,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走两步到阿娇身边,抬眸坚定的说道:“我和娘一起。”

视线落在刘曦身上,刘彻道:”不许胡闹,刘曦,别以为朕宠着你,便可妄为。”

阿娇欲开口,刘曦攥紧阿娇的手,镇静的说道:“您早就明白,我不会舍弃娘,如果娘不是皇后,我也不会当公主。““你是在威胁朕?”刘彻最受不得他人的威胁摆布,“朕不缺女儿。”

“那正好,我便祝愿父皇找到可心可疼的女儿。”

刘曦毫不示弱,反而在了刘彻和阿娇中间,高抬头看着刘彻诡异无情的双眸,道:“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说。”

“仅仅凭着在昭阳殿里挖出的布娃娃就断定是娘做的?您是不是太武断?”

刘彻眼睛微合,“皇后的昭阳殿看得有多紧,刘曦你不知道吗?不是皇后的话,谁敢在昭阳殿放肆?”

王太后嘴道“在昭阳殿还不叫证据吗?为何别的地方没有搜出来?刘曦,你不用想着替陈阿娇狡辩,你若不想做凤翔公主,哀家成全你——”

“母后,曦儿对皇后是一片孝心,朕断不会因皇后的过错牵连到刘曦身上。”刘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望着阿娇,似在给她承诺。

刘曦是不是公主,对于霍去病来说本就没有区别,他一直看重的就是刘曦,不过恰好是皇上的女儿罢了,他对刘曦的将来一点都不担心。

阿娇攥紧刘曦的小手,虽然这话刘曦早就说过,但在今时今日,刘曦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阿娇很欣慰,没白疼爱刘曦,即便和刘彻为敌,阿娇都清楚女儿回一直跟着她。

“曦儿,你相信娘没有用布娃娃?”

“巫蛊?娘岂会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刘曦反倒对刘彻有点同情,凭着阿娇的心思,这等巫蛊还不见得阿娇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呢,只是现在刘曦想不到,扬眉问刘彻:“您会信?”

“皇后先退昭阳殿。”刘彻转过身,仿佛不敢面对阿娇和刘曦,说:“既然刘曦你不信皇后会用巫蛊谋害朕,朕便给你个机会,半月之内,你若是找到幕后真凶,朕不会废皇后。”

“原来女儿才是最可信的。”阿娇感叹,刘彻身子一顿,“娇娇,这话还是等曦儿找到幕后之人在说——”

“曦儿,你怎么了?”阿娇惊呼,再也不似方才那般平静“曦儿,曦儿。”阿娇此时才会惊慌失措,是女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吗?阿娇抱着刘曦跌坐在地上,掐着刘曦的人中,让她苏醒。

听见惊呼的刘彻转身,见刘曦脸苍白的晕倒在阿娇怀里,上前一步,又退后两步,紧抿着嘴唇,拳头攥得更紧,压住担心,“刘曦,你给朕醒过来,这都承受不了,辜负了朕给你的凤翔公主名号。”

霍去病却两步来到刘曦近前,张张嘴唤道:“曦公主。”

“曦儿,别吓娘。”阿娇几乎快不出来,喃喃的唤道:”曦儿,醒过来好不好?”阿娇的眼泪滴落在刘曦的脸颊上,阿娇有几分后悔,即便女儿天真又能怎样?谁敢欺负她?

刘曦突然张开眼睛,却没有往日的机灵,木讷的样子呆呆的发傻,阿娇更是紧张,“曦儿,你哪不舒服?”

阿娇没抱住刘曦,让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离得很近的霍去病向后倒退一步,刘曦太过奇怪,神神叨叨的,记起刘曦曾经笑言的话,霍去病脱口而出:“你通灵了?”

刘曦表情木讷,胳膊双腿都向木头人一样缺少了润滑,一颤一颤的,直直的看着那名平阳长公主请找回来的高人,木讷直勾勾的视线让高人心惊,“你——你——”

刘彻问道:“霍去病,你说的通灵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曦公主出生在日月交辉之时,安高人所言阳末变,能看到许多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曦公主曾经和臣笑言,她能看见鬼魂,当时臣是不信的,不过看今日曦公主的样子,反正臣是相信了。”

刘曦表情木讷,眼珠木木的转动,一副中邪的模样,在加上霍去病的解说,刘彻等人想着刘曦出生的时候确实极有月亮有有太阳,也许她真能通阳?刘彻也信了。

“危言耸听,哀家是不信刘曦会有同阳的本事。”

刘曦就在此时开口,“太后娘娘,那桩银子你保存的可好?那桩血案你掩藏好了,省得冤魂来索命。”

“你——你——”王太后“胡说,哀家未作亏心事,何怕冤魂?”

阿娇在楚玉的搀扶下起身,楚玉暗自示意阿娇,曦公主恐怕早有安排,阿娇怔怔的看着刘曦一跳一跳的蹦到了王太后身前,霍去病垂头,怕自己笑出声,见多识广的刘彻被刘曦彻底弄愣了,这还是他的女儿?

王太后被刘曦弄的渗得慌,忍住向后的冲动,“大胆,你别过来。”

刘曦在王太后面前停下,木木的低言一个名字,王太后连连后退几步:“你——怎么会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念你是大汉皇帝的生母,压下了冤魂索命,可你却照人陷害皇后,明明是你向成为摄政的太后,不念母子之情,反倒诬陷皇后,饶不得你了。”

“皇上,你别听她胡说。”王太后焦急的解释,刘彻背沉默不言,他对王太后知之甚深,如不是刘彻防范的紧,难保不会在出现个窦太后。

刘彻对高人吩咐:“你看看曦儿是怎么回事?“

高人被刘曦打过,脸上的耳光还没完全下去,面对神神叨叨的刘曦,他心里也没底,可刘彻的命令他有不能不执行,还能被个出事未深的小丫头给骗了?

“曦公主,你在装模作样。”

刘曦面无表情,抬手便要打高人:“我替你师傅教训你。“高人躲开,刘曦并不追着他打,再做过一点的话,演的就不像了。刘曦开始了跳大神,她本来就是夺舍重生,对于灵魂飘荡时是什么感觉,没有人逼刘曦更清楚,况且在经过现代加工过的电视剧都有演,刘曦不愁没有素材,装神弄鬼的刘曦,似模似样把刘彻为首的众人忽悠蒙了,刘曦神神叨叨的跳了一会,眼睛突然闭上,向长乐方向一指,“黑气尚未散去,邪气紫薇帝星,只是后蒙尘。”

“你的意思是长乐也有布娃娃?”

以刘彻的多疑,刘曦不信他不会去查,说一半留一半,是最好的,说多了会露陷的,“大汉皇帝受命于天,诸鬼难犯。”刘曦为了加深印象,不想凭着几句话忽悠刘彻,眼角余光看见桌子上的酒,是烈酒,刘曦跳过去,将酒壶拿在手中,“酒属水,水火本相克,今日便是水生火,五行阳莫测。”

刘曦将高度的蒸馏酒洒在桌子上,一火苗上去,酒上火起,燃烧起来,众人惊呼,虽说蒸馏酒出现几年了,但从未有人像刘曦这样做,当然会震住他们,做完一切的刘曦,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效果,直挺挺的晕过去,霍去病手疾眼快,胳膊下意识的扶住刘曦。

刘曦本来做好摔倒到地上的准备,现在被霍去病抱住,省得疼了,刘曦揉揉眼睛,再次张开时,恢复往日的灵活,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在你怀里?”

“你阳了。”霍去病扶起刘曦,刘曦道:“通阳?我吗?好奇怪。“刘彻见刘曦不像是装的,水火交融的一幕让刘彻心惊,桌面上的水痕还未消失,刘彻道:“搜查长乐。”

第一百六十章 暂退

刘曦翻了翻眼睛,虽然装神弄鬼手段稍微的低了一点,可达到了让刘彻搜查长乐的目的,已经很让刘曦满意了,当初在昭阳殿弄出巫蛊木人,刘曦便暗自让人去长乐安排,既然王太后不想让阿娇好过,那王太后你也别以为能置身事外,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刘曦巴不得让整个未央到处充满着巫蛊小人,看看刘彻最后相信谁,哪个是导致刘彻头疼的元凶。

“皇儿,你不相信母后?”王太后很感伤,刘彻垂眼道:“朕怕母后含冤,曦儿若是胆敢装神弄鬼,朕绝饶不了她。”

刘曦安然的笑笑,仿佛一点都不担心搜不出来巫蛊,刘曦在长乐的布置可不是一个人,她们不会让刘曦失望,幕后之人敢在此时冤枉阿娇,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刘彻头疼,毫无缘由的头疼,这样的情况明显像是中了邪的,刘彻打算册立刘旭为太子的事,很多人都知情,看刘彻的意思也不会再改变心意,刘旭的太子之位即将到手,相当太子的人当然会着急,利用刘彻的疑心,阿娇若是此时诅咒刘彻身死也是合理的,万一刘彻去世,谁能跟阿娇的儿子刘旭争夺帝位?

陈家淡出朝堂,但是陈家的最大靠山馆陶大长公主还活着呢,有刘嫖在,有刘彻的立储诏书在,帝位不可能旁落,这一点幕后之人清楚,刘彻也清楚,陈家重返朝堂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她们才会放手一搏,而刘彻——刘曦抬眼看着神情末变的刘彻,他是在考验阿娇?还是真有借此机会废后?

“启禀皇上,长乐庭院深处发现扎着针的木头小人,上面同样有陛下的生辰八字,还有娘娘的生辰。”

“皇儿,不是哀家,哀家从未做过。”王太后很是慌张,抓住刘彻的衣袖道:“彻儿,你要相信娘,这是诬陷,是有人陷害哀家。”

刘彻看看面目有点扭曲急于辩解的王太后,缓缓的说道:“在昭阳殿搜出来的时候,您怎么不这么说?”刘彻的意思很清楚,王太后道:“彻儿,哀家和皇后能是一样的吗?哀家是你的生母,是盼着你好的,你若有事,对哀家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刘曦主动开口“皇祖母不是一心一意的惦记着田家王家的吗?全心全意的为他们从父皇手里扣得好处,当初还想让田家女进伺候父皇,不就是打着生下皇孙谋夺太子之位的主意?”

刘彻表情越发严肃,刘曦接着说道:“皇祖母很疼爱据哥哥,为了据哥哥的太子之位,丞相不都在积极奔走吗?真不知道这天下是姓刘还是姓田,皇祖母一心为田家打算,难保将来不会逼人让位,皇后,太后都当过了,当回长公主,皇祖母会觉得很新鲜吧。”

阿娇喝道:“刘曦,住嘴,不得对长辈无礼。”

刘曦瘪瘪嘴,低声道:“我从不愿对长辈无礼,可是长辈也得有长辈的样子,方才她步步紧逼娘,煽风点火仿佛娘是最恶毒的女人,不就是因为在昭阳殿里搜出巫蛊吗?现在在长乐里也搜出来,倒是喊冤,当父皇三岁的小孩,遂她摆弄?”

刘彻面前放着两样不相同的木偶和布娃娃,上面的银针尖细,刘彻动手拔下了一枚银针,道“你们不是在用巫蛊咒朕,而是用银针直戳朕的心窝。“阿娇眼里水光晃动,扭过头去,刘彻是可怜,但是这些不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相信巫蛊之说,又拿会有今日的一幕?王太后哭道:“冤孽,冤孽,皇儿,娘在糊涂,再想着你舅舅,也不会牺牲我唯一的儿子。”

刘彻捂着疼的欲裂的脑袋,王太后一次次的为田蚡争取好处,耗尽了刘彻不多的耐心,再加上刘彻的掌控立力很强,将大汉江山看得尤为重,刘彻绝不会容忍外戚干政,当初决定册立刘旭为太子,不仅是因为刘旭聪明,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刘旭比刘据太平,刘彻自信在刘旭登基时,会彻底的清楚陈家和刘嫖的影响力,刘彻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子重复自己的路,被外戚把持朝政,甚至能制衡皇帝,刘彻正当壮年,他完全有机会做到所想,况且刘彻认为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是刘家的女儿,虽然彪悍一点,但很识大体,知晓轻重,要比围绕在刘据身边的贪婪的田家窦家好很多。

王太后哭得凄惨,不停的申述着冤枉,阿娇却静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刘曦干着急,埋怨阿娇,多好的机会,怎么就不说话呢?知晓阿娇的骄傲作祟,可是人要是太过骄傲不懂得服软,会吃亏的,这还是阿娇教导过的,怎么轮到她就不会用了?刘曦很郁闷,以她的身份敲敲边鼓还成,真正紧要的话,还得阿娇说才有效果。

刘曦挠着阿娇的手心,伸出食指桶桶阿娇,怨念般看着阿娇,说话呀,说话呀,娘,您就不能说上两句吗?

阿娇低头看看着急的刘曦,为自己着想的女儿,是贴心的,但阿娇清楚此时说什么都没用,无人能改变刘彻的心意,她倒是要看看刘彻会做出什么决断,会不会相信自己?还是会废了她皇后之位,如果刘彻真的有废后之意的话,阿娇不会再忍下来,刘彻以为她会自杀,留在后位上,其实…阿娇嘴角微微弯起,刘彻太小瞧她陈阿娇了,自尽是最没用的,放手一搏,到时谁废了谁还指不定呢。

阿娇没有来的恶心,难道是最近想得太多了,没睡好,还是吃错了东西?阿娇努力的强压下去,不想让刘彻看出她的虚弱,但阵阵的呕吐感觉,实在是难受。

“娘,您不舒服?”

刘曦的呼唤,让刘彻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阿娇身上,阿娇极力隐忍呕吐,脸煞白看得多了些许的柔弱,不像方才那样和自己对峙着,刘彻醒悟阿娇是女人,忍不住问道:“娇娇,你哪不舒服。”

“呕——呕——”阿娇弯腰干呕,她这个动作让刘彻眼前一亮,“娇娇,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刘曦先是惊喜,看着阿娇的样子也像是有孕的,可是有了李婉儿假孕的事儿,刘曦清楚的很,阿娇已经下手了,刘彻还能让女人怀孕吗?刘曦很怀疑,可若不是刘彻的,难道阿娇阿娇?这更不可能,刘曦认为应该是吃坏了东西,小心的扶着阿娇,道“让御医来看看?”

阿娇直起腰,擦擦嘴角,呕吐的感觉弱了很多,双眸湿润,摇头道:“我的身体我有数,陛下,您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

话语若同利剑直刺刘彻心窝,第一次有孕小产,第二次勉强生下双生的刘旭和刘曦,哪还会有第三胎,应该是自己的态度刺伤了阿娇,她才会不舒服的吧,刘彻并不像伤害阿娇,只是面前的巫蛊怎么解释?刘彻需要借助这次的事情彻底的整顿朝堂上外戚的势力,机会难得,尤其在长乐也搜出巫蛊的时候,正好是拿下田家的机会,田蚡身居丞相之位,刘彻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刘彻看不上丞相这个职位。

“皇后暂退昭阳殿。”刘彻微阖双眸,刘曦要冲上前去,阿娇死死的拉住刘曦,深吸一口气道“遵旨。”转身离去,刘曦忍不住瞪了刘彻一眼,追着阿娇,刘彻却道:“你停下。”

阿娇和刘曦同时停下,阿娇松开刘曦的手道“你父皇叫你呢。”

刘曦靠着阿娇,回头看看刘彻道:“我早就说过和娘在一处。”

刘彻mimi眼睛,“刘曦,你相信你母亲是无辜的吗?”

“娘不会做巫蛊这样的事,这一点父皇也清楚吧。”刘曦不信刘彻就那么相信是阿娇做的做的,夫妻这么多年,刘彻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信任阿娇一分吧。

“找出来,给朕找出幕后之人。”刘彻手撑着桌子,缓缓的说道:“就像朕方才说过的一样,刘曦如果你能在半个月之内找到是谁放置巫蛊,朕不会废后,若…”

刘彻看着阿娇,心有一丝抽痛,他何尝舍得阿娇?刘彻攥紧布娃娃道:“朕会废后。”

阿娇微颤,刘曦眼泪都被气出来了,刘彻果然是冷酷心肠,这样的情况,他还继续坚持废后的决定?刘曦怒道:“你没有心。”

“阿娇是不是能保住后位,不是朕下得旨意,而是你,刘曦,是你没有找出陷害皇后之人。”

刘曦口起伏着,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阿娇抬手按住刘曦的肩头,淡然一笑:“曦儿,娘相信你。”

阿娇最后看了刘彻一眼,昂首道:“陛下,臣妾认为等不到废后的诏书,你认为呢?”

“看来娇娇是相信曦儿的。”

“是,刘曦来处理这事是最合适的,廷尉署管不了臣妾和太后娘娘不是吗?”

刘彻起身道:“朕给曦儿独断之权,朕也想知道是不是冤枉了皇后。”

为何刘曦有种被算计了感觉,他们是在讨论巫蛊吗?好像有点偏题了,阿娇拢拢刘曦碎发,转身离去,刘曦又看看刘彻,清楚他不是说笑的,为了阿娇,刘曦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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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孕

无论阿娇有什么样的安排,刘曦只能结下这个重担。刘彻目光落在啼哭不休的王太后身上,道:“母后罢退长乐。”

“刘彻,我是你母亲。”王太后眼睛似要冒火一般,红肿的样子也是骇人“你不孝,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生母?”

“母后,您没弄明白一点,朕不仅仅是你的儿子,同时也是大汉皇帝。”刘彻目光灼灼,王太后后退一步,眼泪簌簌滚落,“哀家知道的了,你是大汉皇帝,不是哀家的儿子。”

王太后失魂落魄,脸色灰白,刘曦向旁边让开了道路,王太后回长乐。母亲,妻子的殿里都搜出巫蛊,刘彻心里也不舒服,难言倦态:“你还不去查证?”

“您这样不累吗?”刘曦是想离开的,但见刘彻又有点可怜他,身处高位一直不肯相信身边的人,放不下提防,“我就不信巫蛊能害人,父皇,您就那么相信吗?”

“朕不是相信,而是不得不信,刘曦,你本就不明白,去找出幕后之人,他们在朕和皇后身边隐藏太久了,朕也容不得他们蹦跶。”

刘曦道:“听您的意思,若是我找不出来,您也不会废了娘,对不对?”

女儿惊喜的眼波,让刘彻触动,刘曦最像自己的地方就是眼睛,刘彻阖眼道:“找不到幕后之人,便是皇后做的,朕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刘曦嗤笑,“当皇上的什么时候需要向天下百姓交代了?父皇你一向不是乾纲独断的吗?”

“朕说过君无戏言。”

“…”

刘曦运气,刘彻本不值得同情,何时都改变不了他渣男的特,刘曦转身跑了出去,她相信刘彻即便知道阿娇是冤枉的,也会废除阿娇皇后之位,他需要借口整顿朝臣勋贵,除非为阿娇洗刷冤枉,找到幕后黑手,可是不管是谁动得手,想要找出证据来都太难了,刘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去病,你怎么看?”

“陛下,臣不认为是皇后做的,您对曦公主太严厉了。”

霍去病早就想为刘曦求情,但当着王太后,他做不到,现在只剩下他和刘彻两人,霍去病真诚的说道:“臣清楚陛下让曦公主有担当,皇后娘娘也一直在教导曦公主怎么成为大汉公主,臣认为你们做得并不妥当,曦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将来…将来不也不会受委屈,陛下不清楚曦公主想要什么。”

刘彻身子向后靠靠,含有深意的看了着霍去病,嘴唇边上的笑纹重了一分,”霍去病,这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朕了不知道曦儿要什么,难道你就知道?朕记得曦儿十岁生辰的时候,你送她的是…”

“陛下,臣当时就是认为是最好的东西,是臣最喜欢的才会送给曦公主。”霍去病尴尬的垂头,刘曦接到礼物时小脸抽成一团的样子,霍去病到现在还记得,“臣不是都改过了吗?陛下就别提了吧。”

刘彻大笑,摇头叹道:“你们两个真是欢喜冤家。”刘彻讨靠在垫子上,“朕不希望你们像朕和皇后,中间牵扯了太多的皇权,牵绊得深了,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朕清楚今日伤了娇娇,但朕只能伤她,去病,你说皇后会原谅朕吗?”

霍去病想到决绝的皇后娘娘,想到她讲匕首顶着刘彻口,想到皇后娘娘的恨,他不知道当初皇后娘娘小产时发生什么,但皇后娘娘对皇上多情的怨恨,以及对皇上隐隐表露出来的喜欢,压抑而沉重,霍去病沉默半晌,回道:“臣不知道。”

“不会,娇娇不会轻易原谅朕。”

刘彻很清楚阿娇的子,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便预料到将来的结局,刘彻的手掌盖住了额头,“有些事不是简单的错和对就能说清楚的,朕害了他,却想让他重新回来,朕不是狠心的父亲。”

“陛下,您休息吧,曦公主为了娘娘,也会竭尽全力。”

刘彻笑道:“朕知道,当初你没有为曦儿求情,朕很意外。”

霍去病扶着刘彻起身,脸颊上露出酒窝,“陛下,您的命令,臣是不会违抗的。”即便是因为刘曦,霍去病也不会反抗刘彻的命令。

刘彻看了霍去病半晌,满意的拍拍他肩头,“去看着点曦儿,朕怕把她逼得太紧了,她再着了谁的算计。”

“曦公主不算别人就不错了。”

经历过这么多,刘曦还会被人算计?或者会轻信什么人,霍去病是不相信的,刘彻命令“你派人看着刘旭,朕不想他冲动而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

“诺。”

刘彻倒在床榻上,想着今日的风风雨雨,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儿子吗?娇娇,为何朕认为你还能生呢。

昭阳殿里,阿娇同样倒在榻上,半敞开的窗户,皓白的月色透进来,阿娇不是对月感伤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可今天她失眠了,只有真正面对刘彻的时候,阿娇才清楚原来她是喜欢刘彻的,感情埋藏得很深很深,深到阿娇都没有想到,“让人软弱的东西,我不需要,也不能要。”

阿娇突然泛起恶心,而且比在刘彻面前时更严重,阿娇将肚子里不多的东西都吐出来,直到呕出酸水才停下,阿娇擦了擦嘴角,脸更白了一分,“这是…这是…”

楚玉放下痰盂,突然抓住阿娇,惊呼:“娘娘,您不是…不是有喜了吧。”

阿娇的胳膊被楚玉抓得很疼,垂头看着平坦的小腹,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在有身孕?”虽然理智告诉阿娇,她不可能再有孕,这不单单是阿娇的身体不准许,还有一点就是刘彻本就不可能再让女人怀孕,一切的布置安排都是阿娇亲自动手,她怎么会不清楚呢,但怀过两次孕,有了两个孩子的阿娇,清楚的感受到她这次的呕吐反胃和当初一模一样,难道是错觉?

“娘娘,让御医来诊脉,一切不都清楚了?”楚玉说完就要去找御医,阿娇拉住她的手腕,摇头道:“现在不能去,先不说是真是假,就说我的布置都白费了,以后再难找这样的好机会,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不相信老天还能这般厚待我,我——并不是一个贤良的女人,我做了太多的孽。”

两行清泪在阿娇的脸上滚落,“我明明知道可能会疫情可能爆发,却置之不理,老天会惩罚我的,我只求不要报应在旭儿和曦儿身上。”

“娘娘,谁能知道将来的事呢?您不能将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楚玉低声劝道:“况且皇上对您在奴婢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您想开点就好了,依奴婢说本就不用这么复杂,您何苦较劲呢?”

“因为我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刘彻会为了江山牺牲我的,不,他能牺牲任何人,就连他自己都能牺牲,这样的皇帝,按母亲说得,皇上他太执着太疯狂。”

楚玉担心的说道:“娘娘万一老天保佑有了身孕呢?奴婢怕您熬坏了身子。”

阿娇手掌下意识的盖住小腹,“有了的话,在此时的昭阳殿里是最安全的,一切都照着原本的打算进行,我又怎么会哀伤?弄坏身子?皇上不会那么小气,不给昭阳殿供给的。”

“最用药的是,我是懂得医术的,当刘彻许下金屋之盟的时候,母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大夫教导我药理,这一点皇上本就不知情。”

阿娇缓缓的闭上眼,是不是有了身子,很快就知道了。

楚玉将锦被该在阿娇身上,将窗户关好,最后将烛火挑暗,道:“娘娘早点安歇,曦公主不会让娘娘失望。”

“她能在能将巫蛊安排在长乐,我很惊讶,不过,曦儿还是不够狠。”阿娇低吟:“善良的人都是活不不长的,如果我们母子倒霉他们不还是活得很好吗?即便身后洪水滔天又如何?母亲,我想这句话我想明白了。”

楚玉退去,阿娇嘴角弯起,她方才想了一遍,有八成的把握她怀孕了,阿娇清楚这是最后的一个孩子,也许也是第一个失去的儿子再回来投生,保养身体,放松心情才是阿娇最关心的,至于对刘彻的感情,阿娇现在不会再多想。

“你——你是说什么?静姐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刘曦吃惊的看着来安慰她的刘静,“我做的?和娘无关?”

刘静着眼泪,劝道:“曦妹妹,只有你承认巫蛊是你一时好玩做的,才能为皇后娘娘开脱,难道曦妹妹想皇后娘娘失去后位?”

刘静一脸为刘曦好,“只有这样皇后娘娘才能保住后位,曦妹妹还不懂事,一时好奇父皇也不会太责怪于你,曦妹妹你不是最孝顺娘娘吗?”

刘曦很激动的抓住刘静的手臂,说道:“静姐姐,你是为我着想。”

“父皇那么疼爱曦妹妹,一定不会太过怪罪,不过训斥几句罢了。”

见刘曦相信了自己,刘静继续蛊惑刘曦,刘曦看了看手掌,“今儿你又开荤了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罚

刘静没弄清楚刘曦话里话外的意思,正在发愣之时,刘曦抬手狠狠的抽了刘静一个耳光,打得刘静眼冒金星,捂着脸脸颊不敢相信的低咛:“你竟然敢打我?”

“为何不敢?刘静,你说的话还不该打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随你耍弄?承认巫蛊是我做的就能保全娘?这话就连傻子蠢蛋都不会相信,你竟然相信了,我很怀疑的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毛驴踢了。”

刘曦收手,嘲讽的看着捂脸啼哭的刘静,她还在不停的嘟囔自己是好意,刘曦推开刘静,从旁边拿出鞭子,在手中抖了抖,刘静知道这鞭子是馆陶大长公主刘嫖送给刘曦的,鞭子呼呼作响,刘静担心抽在自己身上,向旁边躲了躲,刘曦发怒的话,别说刘静了,谁站在面前她都敢挥鞭,刘静虽然害怕,但更不敢离开,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如果完不成命令的话,刘静绝没有好果子吃,将来的婚配也会被随意处置,本就不可能嫁得好,既然冒险走了那一步,只有齐心合力搬倒皇后,刘静才有指望。

“曦妹妹,听姐姐解释,姐姐真的是为了你好。”刘静眼里蓄满泪水,身子轻颤,脸颊红肿着,沾着泪珠的睫毛,仿佛被刘曦逼迫的小白兔一样无辜可怜,不停的劝说气焰嚣张的刘曦“只有这么才能解救皇后娘娘,曦妹妹,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刘曦一甩手,鞭子狠狠的抽在刘静身边,笑道:“下一次,就不一定会抽在地上了,静姐姐长得好,要是在脸上留下点伤痕岂不是可惜,里皆知本公主脾气不好,为娘担心迁怒别人,破罐子破摔,静姐姐可曾听过?”

刘静呆了呆,刘曦用鞭子轻浮的挑起刘静的下颚,眸光充满戾气,“像静姐姐这样未来可期的公主,似白玉一般无暇,还是别同我这瓦罐相碰好。”

“曦妹妹,你…你疯了。”刘静向旁边一闪身,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刘曦笑道:“我就是疯了你又能怎么样?静姐姐这么关心我,那妹妹更要回报你。”

本来刘曦并不想发火,但刘静让她实在是憋不住,都敢上门来算计她,刘曦还需要给刘静留脸面吗?扬手后鞭子正好抽在刘静身上,刘静哀嚎“刘曦,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姐姐。”

“我娘就生了我和哥哥,你算是我哪门子姐姐?况且,你想当我姐姐,你得现弄明白姐姐应该做什么,而不是上在我跟前出这么愚蠢的主意。”

刘静抱着被抽鞭子的胳膊,向外跑去:“我去找父皇。”

“去吧,去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置我。”刘曦在后面大笑,不守规矩又能怎么样?刘曦已经被憋得快吐血了,鞭子在手中灵活的转动:“难怪外祖母喜欢抽人,痛快至极。”

“公主,您…您…”

守在一旁的兰芷,轻声提醒:“诸益公主去向皇上告状,皇上会责怪您的。”

“皇上不会见她,现在他顾不上刘静。”

刘曦冷冷一笑,在阿娇原谅刘彻之前,她才不会叫薄情的刘彻为父皇,“皇上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借着长乐搜出来的巫蛊整治田丞相,整治勋贵,哪会顾得上刘静。”

冷静下来的刘曦也能分析刘彻下一步,将鞭子收好,刘曦颦眉:“按刘静的个,她不会轻易的来找我说这话的,肯定是有人教的,兰芷,你让人看着她,我要看看幕后的高人是谁?也许她就是敢将巫蛊放进昭阳殿的人。”

“诺。”

芷见刘曦恢复冷静,并不是像方才一样暴怒,这才放心,刘曦笑道:“没救出娘之前,我是不会疯的。”

出乎刘曦所料,刘静哭着离去不久,刘曦尚没有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刘静带着刘彻责问的使者来到刘曦面前,刘静眼睛肿得像是杏核,哭诉道:“曦妹妹脑子不清楚才会打了我,她不是故意的,曦妹妹平时对我很好的,她一直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女儿,那么出色,是当之无愧的大汉公主,而我呢…不过是最不起眼的…”

刘曦忽略了刘静的哭诉,好笑的说道:“你说本公主不应该抽她吗?本公主认为是抽少了。”刘曦转身去找鞭子,刘静那副委屈的模样,实在是让刘曦感到恶心,并深刻的反省以前是不是对刘静太仁慈了,除了刘静刚来时折腾了她几次之外,刘曦没有再找她麻烦,只是当她不存在。

胳膊被人拉住,刘曦眯着眼睛问道:“霍去病,你要阻挡我?”

“皇上命臣来看望曦公主。”霍去病看了看刘曦,她显然也是哭过的,眼圈都泛红,双眸似洗过一样,瞳孔漆黑黑白分明,“你和诸溢公主一般见识,丢了身份。”

刘静听见这话,气得差一点晕过去,“你…你算哪门子臣子?”

霍去病放开手,扫过刘曦红红的手心,是打诸溢公主耳光才会这样的,足可看出刘曦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以及她有多恨刘静,霍去病知道的很清楚,除非将刘曦彻底惹毛了,否则她本就懒得计较,曦公主在旁人眼里,是温柔柔美的,虽然时不时的有点小脾气,但总得来说是淑女,可霍去病看得明白刘曦本身的格。

“臣并未说错,曦公主是皇上加封的凤翔公主,食邑三千户,而诸溢公主你,不过食邑五百户,怎么能一样呢?”

刘静咬着嘴唇,霍去病的调侃正好戳中了刘静的心结,所有的公主食邑封地加起来勉强比得上刘曦一人,足以看出刘彻的偏疼,仅仅是因为刘曦是皇后的女儿?刘静眼里仿佛要喷火,看着霍去病,提醒道:“嫖姚校尉,本公主就是食邑再少,也比你强。”

霍去病官居嫖姚校尉,并无封地也无食邑,霍去病不会因刘静的嘲讽而低头,道:“臣不用诸溢公主提醒,将来臣会因军功封侯。”

“那本公主就等着看嫖姚校尉封侯了?”刘静嘲讽的笑笑:“奉劝嫖姚校尉一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大将军一般封侯萌子。”

霍去病扬眉:”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大贤早有定论,诸漪公主,你整天围着卫亢表弟还不如多读点书,卫亢表弟可不会喜欢愚昧无知的公主,舅舅也不会喜欢尖酸刻薄爱告状的公主。”

刘静气得眼睛仿佛要凸出来,口不停的起伏,“霍去病,本公主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封侯拜将,你不过就是围着曦妹妹转罢了,不,你还围着父皇转,是不是…”

刘曦再次挥鞭打向刘静,“刘静,你不知死活。”刘静自知失言,气势不改:“曦妹妹,姐姐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常常和霍去病混在一处,难怪你会越来越没有脑子。”

刘静怕刘曦再抽鞭子,一跺脚离去,她要再去找父皇,就不信直到此时父皇还会偏向刘曦,偏向霍去病。

“她又去告状了,你不担心?”

刘曦坐在摆弄着鞭子,霍去病跪坐在刘曦身边,道:“陛下让臣来看望曦公主。”言下之意,刘彻本就没在乎刘静的告状,刘曦哦了一声后没有任何反应,霍去病想了一会说道:“臣看得出陛下很关心皇后娘娘。”

“再大的关心也比不上信任重要。”刘曦撇撇嘴,“即便有再多的理由,我只看到娘暂退昭阳殿,将来还不晓得会不会失去皇后之位,这就是关心娘?”

“曦公主没信心找出幕后之人,证明皇后娘娘的清白?这可不像是曦公主。”

刘曦苦笑,无法维持方才的高傲自信,“你太高估我了,我好怕救不出娘。”刘曦抱着双膝,几乎将身子全成一团,霍去病也不是滋味,手放在刘曦头上,不擅长安慰人的霍去病,现在更说不出什么,脱口而出:“实在不行,我去找陛下。”

“你去找?不是我低估你,现在谁找他都没用。”刘曦抬头,勉强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霍去病看出刘曦的疏远,闷闷的问道:“你怪我没为皇后娘娘求情?”

“如果你求情的话,就不是霍去病了。”

霍去病认真的看了刘曦一会,叹道:“你这么想也对,但我还是感觉对不住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无法为你说话,不是我不想也不是不能,而是没有分量。”

霍去病将拳头攥紧,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曦装神弄鬼,看着她为皇后流泪,即便他为刘曦求情又能有什么用?他不是舅舅。

“霍去病。”刘曦和他对视着,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在此时外面晴天炸雷,刘曦身体一顿,霍去病道:“你别怕,不过是打雷罢了。”

刘曦一下子抓住霍去病的胳膊,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我为何要怕打雷?这到雷劈得好,正是时候,若是在能降下天火来…”

刘曦猛然起身,将兰芷拽到一旁,压低声音吩咐几句,兰芷领命而去,霍去病怔怔的看着刘曦,刘曦食指房子唇边,不让霍去病继续问下去,刘曦缓缓的说道:“陛下相信神鬼之说,晴天霹雷,便是天罚。”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迟来

稍刻功夫外面电闪雷鸣,阵阵的轰雷声仿佛老天在责问人间,最诡异的便是光听见打雷,见到闪电,天空却很晴朗,不见一朵的乌云。刘曦站在大殿门口向外面张望,笑容越发的灿烂,电闪雷鸣实在是太及时了,刘彻不是相信神鬼之说吗?看看这回他怎么解释。

“起火了,起火了,天神动怒,天火降临。”“走水了,走水了。”“去禀告皇上,走水了。”

整座皇热闹嘈杂,忙着提水救火,刘曦遥遥看了一眼起火的地方,“可惜呢,好好的椒房殿走水了呢。”

霍去病站在刘曦身边,拧紧浓眉同样看着起火的椒房殿,本来是历代皇后娘娘的住处,但当今皇后娘娘阿娇从不去住住椒房殿,反而住在新修建的昭阳殿里,不是没有人议论这事,只是一向很注意贤名的阿娇,在住处这件事上十分的固执,任谁劝说都没用,刘彻也就随了阿娇心愿,椒房殿一直空置着,即便是起火死伤不会太大。

“曦公主,为何是椒房殿?”

霍去病就在眼前,刘曦也没指望能完全瞒过他,但刘曦不会让霍去病抓住把柄,毕竟霍去病对刘彻太过忠心,刘曦不敢保证霍去病会不会帮他,刘曦疑惑的眨眨眼睛,一脸不解霍去病为何会这么问,“我哪会知道?又不是我降下来的雷?”

霍去病抓住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一点,眼里闪过失望:“你不相信我?”

刘曦耸肩,挣脱开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算了,当我没说过。”霍去病迈步出门,身影逐渐消失。

刘曦无所谓的笑笑,她从不认为自己和霍去病能到达无话不说的地步,兰芷回到刘曦身边,微微点头,刘曦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盘算起来,利用天罚可以达达到刘彻不能废后的目的,但是怎么洗刷掉阿娇冤屈也很重要,刘曦深感人手不足,实在是调不出来可信的人帮她一把。

“嫖姚校尉。”兰芷的声音,让刘曦抬头,霍去病去儿复返,刘曦问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霍去病再次抓住刘曦的胳膊,向外走去,刘曦被她带的身子一歪,“疼,你放手。”霍去病稍稍停顿,继续前行,只是脚步要比平常慢了一点,刘曦紧紧跟着霍去病,“你到底要怎样?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我带你去找能帮你的人。”

“能帮我的人?霍去病,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人都帮不了我,放开我。”

刘曦踢霍去病小腿,对霍去病来说,刘曦这点力气本就不够看,刘曦气得很:“你现在带我出,父皇立刻就会知道,你认为父皇不会让人跟着吗?”

“你不是帮我,你是看我还不够烦恼是吧,我娘,我娘正沉冤待雪,我没空没你。”

刘曦擦了擦眼角,霍去病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泪睫于盈的刘曦,嘴笨的解释“我是真的想要帮你,别哭,别哭。”

在兰芷等人面前她是公主,必须要沉着应对眼前的危局,可是她也是个小姑娘,在困境面前也想要别人的依靠的保护,刘曦眼泪越流越多,本就止不住。

霍去病手臂僵硬很不习惯,但还是为刘曦擦拭眼泪,闷声道“不让你哭,你非要哭,一会眼睛疼,你可别找我,所以说女人都是麻烦。”

霍去病嘴里说着麻烦,动作却越发轻柔,最后看实在是擦不净刘曦的眼泪,手掌搭在刘曦肩头,感到刘曦的靠近,泪水打湿了霍去病肩膀,霍去病叹道:“我怎样才能帮到你呢?你说吧。”

刘曦嘴角在霍去病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翘起,娘说过女人的眼泪也很重要,现在自己手上的人不足,霍去病是刘彻最信任的人,是用得上的,刘曦压下对霍去病的愧疚,反正自己也不会害霍去病,不过是借着他知道外面的消息,刘曦清楚只要传言散步开来,她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出的可能。

“你愿意帮我?”刘曦红着眼睛看着将来的冠军侯,“是要帮我吗?”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刘曦抿抿嘴唇,不知道将霍去病牵扯进来是对还是错?“我不用你做别的,帮我看着点平阳长公主就好。”

“你是说长公主是幕后之人?”

刘曦摇摇头,轻声叹道:“我不清楚,不过,能布置的这么紧密,平阳长公主一定是出了一分力的,但光以布局来说她应该是帮凶。”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霍去病。”

刘曦向霍去病笑笑,心底说了一声对不住,“你刚才要带我去找谁?”

霍去病鼻子,觉得刘曦含泪的笑言很好看,别开脸耳有点红,“是舅舅,他一定能帮得上你。”

刘曦愣了愣,“你是说大将军?”

“就是舅舅,他是万户侯,军功卓着,他如果向陛下进言,陛下会考虑的。”霍去病见到刘曦越来越诧异的目光,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闷声问道:“怎么?我想错了?”

“大将军本就不应该手这件事,霍去病,回去多读点书吧,我真的挺担心你被朝堂上的老狐狸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朝堂之争,远胜于疆场的残酷,稍不小心便会身败名裂。”

刘曦踮起脚尖拍拍霍去病宽阔的肩膀,他身上穿着的牛皮铠甲很咯手,霍去病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眼里慢慢笑颜“你关心我?”

“呃,你这么理解也对。”刘曦为何有种霍去病比她还天真的感觉?

霍去病轻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我实在是不耐烦应付朝臣,远不如打仗痛快,所以我更愿意去领兵打仗,用战功让他们闭嘴。”

“也只有皇上,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你的天分很高,又深受皇上的信任,将来所取得的成就必会不凡。“只有汉武帝才能造就出霍去病,武将的天分很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机遇和信任,刘彻对于亲手培养出来的霍去病全然的信任,霍去病才能马踏匈奴,封狼居胥,汉朝之后的武将也有惊采绝艳的,但跟霍去病所取得的战果相比,就差太多了,时势造英雄,刘曦更相信这句话。

送霍去病帮她打听消息,刘曦重新叫兰芷来,她要准备奉刘彻的命令彻查整个后,刘曦直觉认为在后里还有不安定的要素。”当时就是太紧了点,否则我让整个后都是巫蛊布娃娃。”

各各殿都搜出巫蛊的话,刘彻表情一定很难看,本就是一场闹剧,高人?刘曦睚眦必报,她不会轻易的放过道貌岸然的高人的,这些人不过都是在装神弄鬼,在这一点上任何人都比不上刘曦,穿越不稀奇,当时她可是以灵魂的状态飘荡了很久呢,还带无限制穿越年份的,真应该吓死高人。

“咦,对了。”刘曦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听娘说起过,京城最近没有下过雨,很是干惹?”

“公主,奴婢也听过,听说还死过人。”

刘曦倒吸一口凉气,盛夏时节干热,取水困难,不够卫生的话极为容易传染瘟疫,前一阵就几十名死于痢疾的人,虽然被刘彻压住没有传染开来,但总是个征兆,这两天比前些天还干旱,会不会大面积的爆发瘟疫?刘曦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在古代每逢瘟疫爆发,总会被认为是老天不满才会降祸人间,每当这个时候人间的帝王便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德行有亏才导致灾祸降临,刘曦眯了眯眼睛,刘彻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你让人注意共外面的消息,尤其是注意是不是有瘟疫。”

“诺。”

刘曦不是盼望着瘟疫降临,哪会卷走许多无辜百姓的生命,可刘曦没有能力解决问题,只能听天由命,见机行事,若是此时刘曦冲出去对刘彻说兴许会有瘟疫,先不说刘彻会不会相信,仅仅凭着刘彻多疑的个,她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彻疲倦的拍着额头,沉声问:“椒房殿的火扑灭了?”

“诺。”

刘彻点头,扪心自问:“难道朕做错了?错怪了娇娇?”不易遇见的天火,让刘彻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是不是老天的预警?

“陛下,陛下。”杨得意小跑进来,在刘彻耳边低估了两声,刘彻脸色更是难看,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淮南王,他这是逼朕对他动手,不知死活的刘陵。”

“杨得意,命令廷尉张汤捉拿刘陵。”

“诺。”

刘彻伸伸手臂,“慢着。”考虑了一会,刘彻才说道:“命张汤派人暗中跟着刘陵,朕要看看她最终目的是什么。”

“诺。”

杨得意清楚刘陵现在不会下廷尉署,等刘陵被关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会牵连多少朝臣,外面的传言让刘彻头疼欲裂,下意识的向身边看去,不见往日的倩影,刘彻感到有点孤独。

“这不过是第一步,父皇,你等着接招吧。”刘曦嘴角上扬,刘彻会有一段焦头烂额的日子。

“公子,前面就是长安了。”

几匹骏马疾驰在土道上疾驰,风尘仆仆的陈诚攥紧缰绳,“曦儿,我赶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反戈

天雷示警,瘟疫蔓延,谣言四起,汉武帝刘彻陷入独掌天下后,最大的困境,刘彻的头疼并未因查出巫蛊的事儿而消失,反而由于眼前的困境更疼。刘彻原打算借着巫蛊清除掉外戚和勋贵的势力,在焦头烂额之下,刘彻本就顾不上,想法设法平定百姓们对他的议论德行有亏的议论。

天子受命于天,现在老天降下灾祸,刘彻不背着谁背着?更有传言是刘彻冤枉了皇后才会有此灾祸,在大汉百姓心中皇阿娇就是女子的典范,贤惠,美丽,聪明,善良,所有女子应该具备的品她都具有,阿娇在当皇后时,每年农桑,她都会亲自去摘取桑叶养蚕,最重要的是阿娇曾经改进了纺纱车,使得纺线的速度提升很多,百姓们都很淳朴,日子过得好,忘不了阿娇的恩典,对于大汉的皇后娘娘,他们是爱戴的。

刘彻在处理阿娇的事儿上,考虑了很多,但独独忘了阿娇在民间的声望。

“刘曦呢?”刘彻眉头皱成疙瘩,同平时相比,刘彻现在显得有点狼狈,“消息是不是她散布出去的?”

杨得意垂头,道“曦公主这几天一直在画画,闲得时候就去钓鱼,没有和任何人联络。”

“画画?钓鱼?”刘彻更是生气,“她怎么还有这样的闲工夫?不知道皇后还沉冤待雪,不,娇娇罢退昭阳殿吗?”

杨得意暗自非议,您都知道沉冤待雪,曦公主难道就不清楚?皇后娘娘明明就是被冤枉的,“奴婢不知,曦公主怕是在忙。”

“刘旭呢?他也在忙?”

刘彻才不相信没有人挑拨,百姓会这般响应,刘彻清楚他失德引发天雷的谣言就是刘陵让人散布出去的,刘彻并不在意,大权在握,收拾淮南王易如反掌,刘彻不信淮南王刘安能同他抗衡,朝堂上,身边人的动向,才是刘彻所关心的。

“启禀陛下,旭皇子自从娘娘罢退昭阳殿之后,便闭门思路过,不合任何关联,整日找些孝经,说是为您祈福,为娘娘洗脱冤枉。”

“刘旭是指望着孝感动天,哼。”

刘彻不承认被感动了,刘旭要比刘据沉稳很多,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因薇皇后原因而失去,刘旭不慌乱,也不会上蹿下跳的找寻朝臣的支持,反而一心抄写孝经,这点让刘彻满意。”陛下说的是,确实是孝感动天。”

霍去病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不是孝感动天的话会降下天雷吗?刘彻一口怨气闷在口,顺手拿起栗子扔到霍去病头上“老实看你的书去,不许打扰朕。”

“遵旨。”霍去病揉揉脑袋,捡起栗子,剥皮吃了进去“谢陛下的赏赐。”放下手中看了好久没都没看完半页的是经史子集,霍去病努努嘴,刘彻向杨得意比划一下,杨得意捧着栗子放到了霍去病身边“嫖姚校尉,请。”

霍去病靠着书架,啪啦啪啦的剥栗子吃,不曾理会刘彻烦闷的心情,霍去病头向后仰,诗书子集,他是没天分了,看着就想睡觉,刘曦不会喜欢满口子曰,子曰的文弱书生吧。

“到底是谁,是谁做的?”刘彻恨不得撕碎面前的纸张,上面满满都是皇后的冤屈,“霍去病,这个你是从哪捡来的?”

霍去病咽下了栗子,说道:“陛下,是天上洒落的,别的臣不清楚。”

刘彻瞪大眼睛,像是要辨别霍去病是不是再信口开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朕怎么不信天上会掉这份东西?”

“陛下,臣何时骗过您,就是从天上洒落的,臣也很吃惊,像是有一只鸟飞过,不是,应该是雄鹰?”霍去病真诚的看着刘彻“不只是臣接到了,许多百姓都看见了,臣让人去给廷尉署送信,让他们去收缴这份东西,是怕陛下的威名受损。”

刘彻哭笑不得,霍去病的真诚忠心他能感受得到,可是这当口去收缴传单,不就是是向所有人表明这上面说得是真的?刘彻吐气:“你还是别理会这事了,过两阿娇带兵走一趟淮南国。”

刘彻对于有赤子之心的霍去病放弃了,霍去病这一辈子都弄不明白朝臣的弯弯绕绕心思,还是将他放在战场上好,刘彻也想明白了,这种谣言越是禁止说得人越多,本就无从下手,还不如转移注意来得快些,刘彻找不到到底是谁做的,当然就迁怒在淮南王刘安身上。

霍去病蹭的一下站起身,栗子壳撒了一地,惊喜的问道:“陛下,您是说让臣去平定淮南国?”

刘彻见到霍去病火亮的眼眸,放松了许多:“朕是这么打算的,想当初卫青平定南越,才有后来征讨匈奴,你就先拿淮南王练练手,给朕办砸了,你也别想着随大将军出塞。”

“臣不会让陛下失望。”霍去病扬眉,终于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身上的血都是沸腾,“陛下,臣何时出征?”

刘彻嘴角微微耷拉,叹道:“等瘟疫过后,朕得先处理这事,百姓是国之本。”

“那臣请陛下快一点,臣迫不及待的为陛下荡平淮南国。”

“只有你霍去病一人敢这么跟朕说话。”

霍去病笑道:“臣说得都是实话,陛下,臣从不曾对您撒谎。”霍去病的忠心,学不来阳奉违,刘彻此时更为看重,点点纸张,说道:“你先去练兵,等候朕的命令。”

“诺。”霍去病单膝跪地,朗声道:“陛下,淮南王不足畏惧,臣想着淮南王不会束手就擒,必会联络其他藩王,您要早做准备,是各个击破,还是让臣直接一勺收拾了?”

刘彻亲自培养的虎贲,刘彻是怎么看怎么好,笑问:“你能都收拾了?”

“臣能做到。”霍去病昂首,气势十足“臣不会让任何人逃脱。”

“好,朕相信你霍去病,相信朕一手教导出来嫖姚校尉。”

刘彻兴致很高,将烦心的事甩到一边,仔细的询问霍去病的疾进兵策略,君臣两人探讨争论,也只有霍去病敢于说出将在为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也只有霍去病敢于同刘彻抗辩,进而让刘彻改变主意,其实卫青同样能做到,但为卫青的采取的方式更温和婉转,不会像霍去病这般直接无所顾忌。

等到霍去病离开,刘彻看着桌子上的奏折,双眸黯淡上几分,这朝局没有打仗来得痛快,霍去病前两天说过,刘彻要是看谁不顺眼,他就去揍人,刘彻提笔调拨安排铜钱,处理防止瘟疫再扩散,安抚百姓,刘彻合上奏折,哪有那么容易?这些事不是拳头能解决的。

“对了,那位术士,传旨,明天朕大朝,命高人带朕向天陈诉,朕不是无道昏君。”

“诺。”

刘曦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一连好几天的布置,耗费了刘曦太多的力,不分昼夜的思考怎么才能让洗脱阿娇的冤屈,幕后布局的人显然是高手,没有留下一丝的破绽,刘曦费尽心思几乎将皇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人,巫蛊仿佛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昭阳殿一样,刘曦无法只能用别的方法,如果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认为皇后是冤枉的,即便找不到洗清冤屈的罪证,阿娇也不会失去后位,更何况刘曦总结下来,刘彻本就不信阿娇会用巫蛊害他,刘彻不过是借助这事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只要没人相信巫蛊,那证据不那么重要了。

刘曦利用天雷,利用瘟疫,散布谣言,运用舆论向导,加上阿娇平常积累的好名声,刘曦这一切做的很熟练,至于从天而降的传单,很简单一个小型简陋的飞行器足以搞定,借助风向,传单自然从天上飘落,不过没有刘彻想的那么高而已,霍去病在这件事上,小小的帮了刘曦一把,其实也不是霍去病欺骗刘彻,只不过过程稍微的夸大了一点,霍去病不会怕刘彻查证,好多人都能证实他说得话,刘曦深知百姓对神鬼,对老天都是敬畏的,这方法运用的得心应手。

“嫖姚校尉。”

“嘘。”

霍去病比划了个手势,来到扒着桌子熟睡的刘曦身边,她眼睑下泛着青色,眉宇微颦,脸颊不似往日红润,而是入同羊脂白玉般,霍去病还是更喜欢看往常神采飞扬的曦公主。

看了一眼刘曦手臂下压得画着铁链子的纸张,看得不全,弄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么?霍去病本来想同刘曦分享他即将领兵出征的事,顺便和她告别,一旦去训练兵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常见了,霍去病多年的领兵愿望达成,就想着和刘曦说,现在她正在熟睡,霍去病不愿吵醒她,手指轻轻的碰触刘曦的眼睫,眉宇间的愁思,霍去病有点闷闷的,敞开窗户风铃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响声,霍去病解开披在身上暗红披风,盖在了刘曦身上,披风裹住了刘曦娇小的身躯,霍去病轻笑般低咛:“一切都会过去的,刘曦,我相信你会度过这道坎儿。”

霍去病转身出了未央,他同样有自己的路要走。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重拳

经有心人的挑拨,瘟疫并没控制,民怨沸腾,自从先秦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开始,百姓对皇族少了很多的敬畏,大汉的开国皇帝刘邦仅仅是个不入流的亭长,虽然刘邦神话自己是顺天意斩蛇起义,但还是有传说刘邦其实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流氓,他都能建立大汉,别人就不行吗?随着瘟疫谣言的蔓延,老天的震怒,刘彻的皇帝威信下降了许多,被刘彻收拾得没脾气的藩王,也在淮南王刘安的安置鼓动下,蠢蠢欲动,危机一触即发。

朝堂上重臣的不信任,唯唯糯糯,不管刘彻说什么,他们都只会应声称诺,四面环敌,刘彻真切的感到他就是孤家寡人,这样的危局刘彻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初窦太后摄政时,差一点将刘彻的皇位都给废了,可那会刘彻身边有阿娇的陪伴,有她的劝慰,甚至阿娇会听刘彻诉说委屈,会为了刘彻和宠爱阿娇的窦太后抗辩,现在呢?阿娇罢退昭阳殿,刘彻孤单的一人。

清凉殿上,五十石的朝臣汇聚一堂,刘彻头戴九龙朝冠,下垂的珠帘挡住刘彻脸上的倦怠,玄色绣金龙的朝服显得显得刘彻越发的威严。

“你们都说说吧,朕该如何平定民怨?”刘彻直接点名:“丞相先说。”

田蚡手持象牙玉板,抬眸悄悄的看看刘彻,道:“陛下,臣认为应该防止瘟疫。”

“办法,朕要的是可行的办法。”

田蚡当然清楚刘彻的想法,可是让他敛财耍点小手段可行,瘟疫,田蚡巴不得夺得远远的,他才不想沾染上,有命才有享受,田蚡一睁眼侧的说道:“调拨铜钱赈济,百姓们必能感受皇上的恩德。”

“要钱,你除了会让朕调拨铜钱,就没有别的话说?”刘彻怒目而视“你身为大汉的丞相,是朕股肱之臣,有是朕的亲舅舅,于情于理都应该替朕想办法,朕问你,染上瘟疫的灾民有几何?现在都分布在何处?”

“臣…臣…”田蚡冷汗都下来,他清楚刘彻的无情,说将生母关了就关了,更别提他这个舅舅了,“臣该死。”

“陛下,现在不是责问田丞相的时候,先平定民怨重要。”

出乎意料之外,一向和田蚡如同死敌的魏其侯窦婴出言“现在瘟疫扩散到都城长安边上,百姓人心惶惶,谈起瘟疫而色变,要控制百姓的恐慌,再无有力的举措,臣怕京城百姓纷纷出逃,真若这般,大汉的威严何在?”

“再有就是。”窦婴扫了一眼田蚡,缓缓的说道:“淮南王翁主刘陵,陛下,她最近频频出入功勋重臣府上,臣担心她别有所图,七国之乱前车之鉴,您可不能不妨,正在此紧要关头,江山乱不得。”

“魏其侯,淮南王是天下有名的贤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背叛?刘陵翁主,是大汉宗室有名望的淑媛,岂会如你想得那般龌龊?”

田蚡当然会替刘陵说话,向刘彻拱手道:”请陛下明鉴。“刘彻火气上涌,田蚡实在是无可救药,转向武将,问道:“大将军有何见解?”

“臣唯皇上之命是从。”卫青一如往日恭敬,朝堂上的人并不觉意外,大将军卫青在朝政上一向不吱声,即便刘彻问到他,卫青话也不多,除了在出兵上会多说几句,在政务上,卫青从不多嘴。

刘彻分不出是失望还是欣慰,沉声道:“大将军,朕只要你控制住汉军,朕不许汉军内乱。”

“请陛下放心,臣必会做到。”

“陛下,舅舅,不”霍去病在靠得很后的地方出言:“大将军安排控制瘟疫蔓延到汉军中。”

刘彻满意的点头:“大将军做事朕放心。”

霍去病露出笑容,该是舅舅的功劳谁都抢不去,舅舅不说,不意味着他就不能说,霍去病眼巴巴的看着刘彻,您答应过臣的事呢?刘彻露出上朝后第一抹笑容,示意霍去病不要着急,他记得呢。

“天雷示警,朕想着请高人术士为朕向天祈祷,朕不是无道昏君,如果老天责罚,就请处罚朕,大汉百姓何辜?““陛下。”朝臣们纷纷拱手:“陛下英明。”

刘彻一扬手,袍袖翻滚,道:“宣术士。”

发现皇后中巫蛊的高人在此登场,跪下叩首:“参见陛下。”

“朕要你做场法事,让老天不再降罪,这对你来说,是很容易的。”刘彻直接说道“只要你能让瘟疫不再蔓延,不让天雷起火,朕封你为侯。”

“臣…臣…”

因为刘彻承诺而激动,但对于刘彻的要求,他也很难做到,故作镇静的说道:“陛下,臣不是为了封侯才下山。”

“你只要同朕说,能不能做到。”

“臣不敢担保。”

一道女声从清凉殿之外传来,”你应该如实的说,你本就是个骗子,本就做不到。”大殿里突然安静寂静下来,刘彻凝眉,“让她进来。”

霍去病跪坐在垫子上,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攥紧,听着声音就是刘曦,她是打算最后的反击了吗?霍去病下意识的向赶回长安城的陈诚望去,在刘曦最困难的时候,你并没有在她身边,陈诚,你输了一局。

陈诚正坐凝思,他同样很遗憾没有及时赶到刘曦身边,他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赶回来,却错过最佳时机,陈诚心里并不好受。

刘曦很紧张的站在大殿门口,吸气呼气,手中紧紧的握着图纸,她夺舍重生这么久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正是的场面,为了阿娇,刘曦不能退缩。

“曦公主,请。”

刘曦闭了一下眼睛,迈步走进清凉殿,身后的裙摆拖地,刘曦尽量位置着镇静,手心却汗淋淋的,来到刘彻面前,屈膝道:“女儿拜见父皇。”

哪怕刘曦在心里不想承认刘彻是父皇,但在朝臣面前,她只能这么称呼,刘彻道:“起。”

刘曦安静的站在一旁,刘彻看看刘曦,说道:“方才是你发话?”

“是我说的。”刘曦挺直腰,淡淡一笑:“我可不认为挑拨父皇,母后关系的是高人,更能代替父皇向老天乞求福址,帝后相携,阳调和才是正道,其实女儿认为,天雷示警,就是因为有妖人作祟。”

刘彻沉思,扫了高人一眼,”对于凤翔公主的说辞,你有何要说的?”

“陛下,曦公主为皇后娘娘担忧,臣理解,但臣不敢苟同曦公主所言。”

刘曦轻笑,“父皇,我能证明他就是骗子。”刘彻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如何证明?”

“很简单的,请父皇赐给女儿一柄宝剑。”刘曦信心满满,她早就有这打算了,在众人面前揭露高人的真面目,虽然让刘彻没脸,但刘曦会觉得很痛快。

“霍去病,给刘曦你的佩剑。”

“诺。”

霍去病起身,在大殿上除了大将军卫青之外,所有人都不得带利剑,卫青一向谨慎,即便有刘彻的恩典,也从不会带利剑面圣,显示他的不同,霍去病几步走到大殿外,在放置在门口的架子上,将自己的佩剑取下来,走到刘曦身边,将佩剑递给刘曦,向旁边侧了侧身,并未回到原来的位置,仿佛在保护一样站在刘曦身侧,俊秀英挺的少年,清秀明艳的公主,很是般配。

刘彻勾了勾嘴角,刘曦和霍去病站在一处的画面,是他最喜欢看的,一个是他最喜欢女儿,一个是他最看重的年轻将领,默定的汉军将来的统帅,刘彻乐见其成,经常给他们制造机会,甚至有说服皇后的意图,皇后?刘彻心情差了一点,娇娇会体谅他吗?

刘曦将手中的图纸信任的交给霍去病,“帮我拿着。”然后端着霍去病的佩剑,嘟囔两句:“你的剑怎么真重。”

霍去病笑着低言:“下次送你一把轻的。”

刘曦斜了霍去病一眼,转头面向高人,费力的提着剑,笑吟吟的问道:“本公主记得你说过,是会法术的对吧?”

“是。”

“本公主还听说,你得仙家法术,虽说不上排山倒还,但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不敢,曦公主,现在我的功力还达不到,不过就是能找出危害皇上之人。”

刘曦笑得更灿烂,“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我不会用这些为难你,看以前的书籍,对一项法术很感兴趣,本公主想着这个你一定做得到。”

高人愣了愣,“是什么让公主感兴趣?”

“就是掉头在长,本公主记得有这么个传说,高人都是能将脑袋割下来,在长回去的,本公主想要看看这项法术,不知道高人能听不能成全本主?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刘曦眸光一闪,一旋身将佩剑从鞘里抽出,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将宝剑架在高人的脖颈上,寒光袭人,刘曦将剑柄下压,气势十足的问道:“不知道将你的脑袋割掉,还能不能再长出来?”

刘曦举剑的姿势明眼人一看就是有过训练,高人侧头看看肩膀上的利剑,”我…我…“身子一软,刘曦笑道:“神仙高人,这点还做不到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事了

“不是不能,而是我修炼不够。”高人勉强挤出这句话,向刘彻求救般的望去,刘曦嗤笑:“修炼不够?那为何不再山中修炼来京城做什么?是不甘修炼寂寞?还是想要一场人间富贵?”

“曦公主,你不能冤枉我。”高人术士四十好几了,论块头比刘曦要要大,力气也比刘曦大,只是畏惧铁剑才会处处被刘曦所辖制,见刘曦割向他的喉咙,高人也顾不得刘曦是不是公主了,向旁边一闪,推开了刘曦,“曦公主,你这是在为皇后娘娘出气?”

刘曦身子被推个踉跄,霍去病伸手扶住了刘曦,眯着眼睛看了看术士,霍去病握住刘曦的手腕,低声道:“转身,抬手,我帮你出这口气。”

顺着霍去病的力道,刘曦旋转半圈,手上的佩剑由于霍去病的拖着,轻了许多,刘曦听话的出剑,寒光一闪,仿佛两人共舞一样,佩剑尖直指高人的咽喉,刘曦道:“别动。”

高人能应对刘曦,但是面对武艺高强的霍去病,本就无力抗衡,“曦公主,你即便是把臣杀了,也救不了皇后娘娘。”

“娘的事,我自然会解决,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高人?还是骗子?”刘曦手中的刀剑向前,划破了他脖子上的肌肤,“若是高人的话,即便修炼不够,断头不能再张,那砍断手脚呢?那阉割之后呢?这对你来说不难吧,若是骗子,只要你说主使你的,不,是谁安排你来长安的,本公主保证饶过你。”

砍断手脚不稀奇,阉割?刘彻摇摇头,堂堂大汉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俗的话?霍去病却笑道:“以臣看,还是对他处以刑的好,长出手脚可赶不上长出命子稀奇,况且刑之后,长不出来还可以去后听命,省得他再装神仙。”

“对哦,霍去病,你真聪明。”刘曦眼里盈盈笑意,目光落在高人的下身:“就这么办吧,高人,你就先忍一忍,害怕的人都闭上眼。”

刘曦手腕一翻,剑尖抖动,霍去病出手稳住了刘曦的手腕,他们两人共执着一柄剑,从高人的脖颈下滑,高人本不敢动,一动刘曦就会将他宰了,仿佛是要考验高人,也仿佛考验众人的耐心,剑尖慢慢的下滑,越来越慢,当落在他的胯下时,朝堂上的重臣都睁大眼睛,刘彻同样看着,高人喊道:“陛下,救命。”

“错了,高人不应该是喊神仙下凡来的吗?”刘曦邪恶的一笑:“喊吧,喊吧,看看喊破喉咙之后神仙会不会来救你,来了神仙正好,我看看神仙到底是什么样子。”

刘曦上前半步,“看见你这样欺世盗名,打着神仙的名号糊弄父皇的人,神仙恐怕会很赞成阉了你的。”宝剑灵巧的划开高人的袍子,这得归功于霍去病的好剑法,刘曦就如同牵着线的木偶一样,随着霍去病而动。

高人下身一凉,高喊:”陛下…陛下…该死…小人…““又说错了,你竟然敢咒父皇?”刘曦明明清楚他是害怕所以口不择言,故意曲解道:“还敢说父皇是小人?”

“凤翔公主,住手。”刘彻深沉的声音响起,霍去病将刘曦向怀里拽了拽,压低声音说道:“陛下的命令不能违抗,他还是交给陛下处置的好。”

刘曦怒目看了霍去病,“他欺负娘,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臣没看见他欺负皇后娘娘,从巫蛊事起,臣到是一直看着曦公主将他耍着玩儿。”

霍去病从刘曦手里夺过佩剑,将宝剑收入鞘中,拍了拍剑柄,“他不配死于臣的剑下。”霍去病将刘曦的图纸还给她后,将宝剑放回原处,重新做会到自己的座位,从收剑到放置宝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刘曦也承认刚才的霍去病挺帅气的。

刘彻收回赞赏的目光,脸耷拉下来,更加沉可怕,本来就不厚的嘴唇抿成一道线,刘彻怒从心起,“朕早该清楚,这世上本就没有高人术士。”

刘彻虽然接住巫蛊之事另有打算,但被一个骗子所欺骗,是很伤皇帝脸面的事儿,刘彻是很有皇帝骄傲的人,被一个术士所欺骗,让刘彻怎么下得来台?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刘彻更觉的没面子。

“你还有什么好说?”

“陛下,小人冤枉,冤枉。”高人,此时应该叫骗子垂死挣扎,“小人做不到曦公主所言,但也不是骗子,在皇后娘娘的昭阳殿里确实是搜出了巫蛊,请陛下明鉴。”

“你怎么不说长乐也有巫蛊,你除了这点似真似假的本事,还有什么能耐?本公主看,你这么能装模作样,保不准里的巫蛊就是让你来迷惑父皇的人放的,满天下谁会相信,皇祖母会害父皇?谁回相信贤良淑德的母后会诅咒父皇?谁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情比金坚?”

刘曦忍住麻,刘彻和阿娇怎么都不像是情比金坚,抬眸向刘彻看去,“父皇,直到现在您还相信他吗?”

刘彻现在若是还相信他,就真是傻子了,一向都是刘彻耍别人,现在他竟然被人耍了蒙蔽了,刘彻很愤慨,漆黑的瞳孔划过厉色:“张汤。”

“臣在。”张汤跪地,“恭请陛下吩咐。”

“他交给你了,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撬开他的嘴,朕要知道是谁再算计朕。”

“诺。”

张汤自信满满,凡是进廷尉署的罪人,就没有他问不出来的,骗子还在高呼冤枉,刘曦最恨的就是他,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直接抬起一脚狠狠的揣在骗子的口,这招式刘曦很有经验,是有准又狠,骗子吐血,呜呜的还想说话,被张汤拽了出去,刘曦痛快了,多日来的筹谋不就是盼着这一日吗?在将最后的杀招放出来,就算找不到幕后之人,刘彻也不敢废了阿娇。

“曦儿,你先出去,朕要和众卿商量天雷示警的事儿。”刘彻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踹人,心里畅快不少,若是有可能刘彻都想亲自出脚,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误会娇娇。

刘彻怎么不想想,到底是谁冤枉了阿娇?刘彻挺疼惜刘曦,可也不会让刘曦干涉朝政,刘曦屈膝,朗声道:“我有法子能消除天火。”

刘彻失声道:“你有法子?”

“这是母后教导我的,您先看看。”

刘曦将手中的图纸举在额前“母后一直在向怎么消除天火的事,平常就曾对我说起过,只要装上铁链子引导雷电,殿就不会在遭受雷劈而走水。”

刘彻向杨得意示意,杨得意来到刘曦近前,将图纸专程给刘彻,刘曦抬头看着刘彻,“母后一心为了父皇,其心可昭日月。”

清凉殿的众人都全都偷偷的向刘彻望去,皇后娘娘暂退昭阳殿的事,他们都清楚,就连太子不二人选旭皇子好像也被皇上软禁,刚才曦公主揭露了高人的真面目,入了廷尉府,什么话问不出来?曦公主有献上图纸,先不说是不是皇后娘娘想出来的,就说如果真的管用的话,就不会在有天雷示警一说,足以平定民怨,在刘彻手下做官,他们也不容易,练就了一番皇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的本事,看皇上的样子,对于皇后娘娘是在意的,等问道他们头上,他们只会挑好听的说。

“这能有用?”刘彻扬了扬图纸,“凤翔公主,你确定有用?”

古代的避雷法,刘曦记得曾经在那本书上看过,结合了汉代的水平,刘曦才弄出来简单的避雷阵,其实说白了很简单,不过是传到雷电到地上,学过物理的都应该明白原理,刘曦也曾经担心过有穿越者在前,她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但刘曦已经顾不上了,最重要的是墨门,刘嫖曾经将墨门的典籍交给刘曦,在那些典籍上,有过关于避雷的记载,也许还不成型,但总是有据的,这样万一阿娇起疑心,刘曦也有足够的借口,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刘曦不觉得阿娇还会怀疑她的真心,母女之情是无法骗人的,刘曦有时会觉得她就是阿娇的女儿。

“父皇,等到再有雷雨时,您亲自看看不就明白了?现在说得再好也是空口无凭。”

“好,朕将此事交给丞相。”刘曦命人将图纸转交给田蚡,“料想丞相不会让朕失望的。”

田蚡也积极营救王太后,毕竟王太后才是他最大的靠山,忙不迭的答应:“臣不会辜负陛下所望。”不再引发天火,王太后中发现巫蛊的事也可了结了,田蚡小眼睛看看刘彻,“陛下,太后娘娘也是关心您的。”

“朕清楚,皇后和母后都是蒙冤,朕总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敢于愚弄朕的人,朕决不轻饶。”

“陛下圣明。”

众臣纷纷响应,刘曦嘴角上扬,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没有前面的布置,没有沸腾的民怨,不让刘彻焦头烂额,他直到现在也不会松口,长出一口气,刘曦笑了,带着一丝怜悯的看向刘彻,你怎么才能让阿娇消火呢,可不是件容易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手

术士被处理了,刘曦不提巫蛊的事,看刘彻的架势,也不打算相信巫蛊了,只要那个骗子供出谁是幕后主使,到时再严惩让阿娇消气,刘彻的算盘打得很好,刘曦却清楚伤心的女人是最不容易哄的,刘彻有本事能哄好阿娇吗?尤其是阿娇有是那么个冷情冷的女人,刘曦看向刘彻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同情,暗自赞成阿娇多折腾刘彻。

只要一想到刘彻将来面对的困境,刘曦心情就很好,她也是看过穿越小说的人,以往都是当皇帝或者王爷的折腾女主,现在反过来,一定会更有趣,刘曦心情大好,对刘彻随口说了两句关于预防瘟疫的事儿,深埋尸体,用热水消毒,采取隔离等措施,这些都是现代常用的方法,刘彻眼睛很亮,详细问了刘曦,深觉可行,便命人按照刘曦的建议行事。

众臣看了一出好戏,看了凤翔主惩治骗子,他们身体都有点僵硬,不愧是馆陶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出来的凤翔公主,果然深具其风采,这动不动就舞刀弄剑,挥鞭子的,凤翔公主更厉害,刑?这样的公主他们可承受不住。

“陛下圣明,瘟疫必定会得到控制。”众臣纷纷称赞刘彻,“陛下圣明。”

刘彻眯了眯眼睛,浓眉入鬓,缓缓的说道:“霍去病。”

“臣在。”霍去病一下子起身,腾腾的几步走上前,单膝跪地,“请陛下吩咐。”

“朕命你去趟淮南国,请淮南王叔来京城共商国事。”

“臣一定将淮南王请回来,请陛下放心。”

刘曦本来想要离开的,听见刘彻这么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堆君臣,模糊的记忆中,霍去病初出茅庐时不应该是在对匈奴的战场上吗?他怎么会去淮南国?是历史改变了,还是她记得不全?看着霍去病挺直的后背,雏鹰终要翱翔在天空,霍去病也走上了他杀戮战功卓着的一生,刘曦突然有点感伤,笑容恬淡,转身悄悄的离去,那是霍去病要走的路。

刘彻这道命令,让所有人不知所措,霍去病去请淮南王?怎么都像是去打仗是去削藩,田蚡脸一僵,本来他打算为自己的情人刘陵说上两句的,但他同样惦记着骗子的事,那名骗子是平阳长公主请进皇的,是王太后送道刘彻面前,即便有平阳长公主不是幕后主使,也算是帮凶,皇上是要脸面的人,田蚡现在正愁着怎么洗清王太后,现在本就顾上刘陵,只有王太后才是他们田家富贵的保证。

刘彻的目光在田蚡身上停顿半刻,他还算识时务,不会当庭为刘安说话,刘彻袖子一挥:“众卿可有异议?”

“臣不敢。”

众臣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刘彻准备发难淮南王?刘安识时务进京城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若是敢反抗,众人看看杀气腾腾很兴奋的霍去病,陛下磨了这么久的宝剑,终于要出鞘了,但他们也有都有点怀疑,霍去病的冲冠之龄,名门公子的做派,能承担起这重责?霍去病可比当初的卫青看着没把握好多。

御史大夫汲黯早先为刘彻的太傅帝师,说道:“陛下,如今京城瘟疫肆虐,实在是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况且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再此削藩,臣怕引起更大的兵祸,嫖姚校尉少年得志,臣担心会他会目中无人。”

“你不必多言,朕不过是让霍去病去请淮南王叔,朕何时说过对淮南国用兵?淮南王叔是天下有名的贤明之人,朕有要事向他请教,至于去病…”

“朕相信他,不会让朕失望,英雄出少年,他就是朕教导出来的。”

彻手着霍去病,欣赏疼爱溢于言表,刘彻提拔了很多的人,有卫青,有主父偃等等,但刘彻对霍去病是最有信心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刘彻认为霍去病最像他,所以也可以说刘彻是对自己有信心。

“臣不会让陛下失望,三月后陛下定能见到淮南王。”

霍去病器宇轩昂,他同样也很有自信,连淮南国都摆不平,那也没脸出塞抗击匈奴了。刘彻会见到淮南王,只是是生死死,就得看淮南王是否识趣了。

在瘟疫尚未得到控制的时候,刘彻执意问责出兵淮南国,引得都城长安震动,好在刘曦弄出的避雷法子惯用,刚刚建成避雷针,就下了一场雷雨,再也没有降下天火,再加上防治瘟疫的法子很有效果,疫情得到控制,人心思安,百姓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即将出征的霍去病身上,都在猜测着霍去病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虚有其表。

刘彻突然降下这道命令毫无预兆,尚在长安的刘陵本就没料到刘彻会在此时出兵淮南国,所以还没等她行动出逃长安,便被廷尉张汤亲自抓回廷尉府,张汤奉刘彻的命令,并没有审问刘陵,而是将她单独的关在一个干净的牢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刘陵气得咒骂,但却得不到一丝的回应,想要联系以前她裙下之臣,送不出消息,刘陵只能丧气的等着结果,淮南王能不能成功,无法逃出长安的刘陵,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牢房里刘陵大笑,“刘彻,你有本事就来见我,你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刘彻,你是大混蛋。”

张汤有先见之明,将刘陵单独关押在偏僻的地方,四周无人,也不怕听去刘陵的疯言疯语,张汤没有刘彻的命令,是不敢审问淮南王翁主刘陵的,好在现在有让他出气的,比如时候那名骗子,张汤将残酷的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血之躯但不住残酷的刑罚,骗子不是英雄,他很快将一切都讲了出来,张汤越听越害怕,牵连了很多人,写好口供,让骗子画押之后,连夜进向刘彻禀告。

听见张汤求见,刘彻披了见衣服从榻上起身,他现在还没想到如何让阿娇消气,想着处理完烦心事,在专心的哄回阿娇,杨得意慌忙从外面跑进来,压低声音道:“陛下,陈夫人悬梁自尽了,这是遗书。”

“陈夫人?”刘彻愣了好一会,一把将遗书夺过来,看了一眼,手越攥越紧,“原来是她,朕太小瞧她了,竟然敢陷害皇后,还求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下她生的儿子?朕…朕不缺儿子。”

陈夫人一向很老实,无论有宠还是无宠一直很淡然,安心教养儿子,与世无争刘彻有时会去她的殿坐坐,她从不在刘彻面前搬弄是非,也学不来争宠的手段,刘彻还是挺看重的,陈夫人的儿子紧紧比皇长子刘据小一岁,平时沉默寡言,但胜在稳重,读书也不错,刘彻原本打算给他块富饶的封地。

“什么不争?他们这是在耍朕。”刘彻气得将踢翻了桌子,竹筒洒落一地,刘彻不解气的踢着竹简“若不是这次他们低估了曦儿,朕…朕…也不会被他们骗了。”

刘彻嘴硬,若是阿娇失去后位,刘彻绝不会册立刘旭为太子,刘据子绵软身边又围着窦家田家,陈夫人的儿子便显现出来,刘彻越像越生气,陈夫人与世无争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她的心肠到是歹毒,筹谋得也密,不能小看,朕想着以前她也做过什么吧,想要一死谢罪?”

刘彻面目有点狰狞,就因为她,刘彻才误会阿娇,都是她的过错,杨得意轻声道:“陛下,张汤还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诺。”

杨得意在刘彻身边这么久就愣是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火气,看来是真急了,小声的关照张汤:“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说。”

“多谢。”

张汤向杨得意道谢,他也是一身的汗,万没料到陈夫人心思如此的细腻,抓得时机正合适,下手狠眼光毒,不愧是陈平之后,并且将朝堂上许多的大臣都卷进去,平阳长公主,淮南王翁主刘陵,田蚡等等,都被她给利用了,这样的女人看得就让人心惊胆颤。

刘曦动手挑了挑烛火,放下编了一般的璎珞,叹道:“陈夫人是自尽的?”

“奴婢让人去看过,身子都硬了,没有任何破绽。”兰芷唏嘘不已,“真没想到原来是她,陈夫人一向很尊敬皇后娘娘,也很老实安静。”

“越是老实安静无争的人,越是可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争是争,每次看到她,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实在是太安静了,毫无妒忌和争宠之心,看着就不像皇上的女人。”

“公主,明天陛下该去看望皇后娘娘了吧。”

刘曦手指点点太阳,扬眉问道:“你说我用不用提前给父皇个惊喜?”

“您是说,娘娘怀孕的事儿?”兰芷轻声说道:“奴婢认为还是让皇上亲自去看得好。”

“说得也是。”刘曦笑得意味深长,向兰芷嘀咕了两句,兰芷忍住笑,道:“奴婢这就去通知楚玉姑姑。”

刘曦吹灭了烛火,趴在床榻上,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把玩鲜红的璎珞,应该能赶到霍去病出征之前完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忠犬

明媚的阳光普照昭阳殿,阿娇虽然罢退昭阳殿,但外面的事她一件都没落下,即便是为了怀着的孩子,阿娇的心情都很好,直到陈夫人畏罪自尽,直到尚存不易的列侯被刘彻迁怒怪罪,连拔起,阿娇长叹一声“原来是他们?若当初我不让列侯之女进,也许他们的爵位会保住吧。”

刘彻冷酷无情,最是痛恨戏耍他的人,被一个骗子所欺骗,憋在心里的这口气,刘彻不出会迁怒会闷死的,刘彻本来是打算让陈夫人之子打发偏远之地,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可张汤实在是太能干了,愣是找到了皇子谋反的证据,刘彻怒不可遏,若不是有人求情,刘彻不会仅仅将他贬为庶民。

“娘娘,陛下来了。”

阿娇一转身,手掌盖住小腹,她该怎么利用刘彻的内疚呢?阿娇不想再像以前一般,处处忍让步步小心,被皇后名位名位压得死死的,她要活得像是堂邑翁主,这时正好是个机会,要让刘彻知道,她也会生气,也有脾气,不是任他欺负,都会无怨无悔的包容。

阿娇发话“我身子不舒服,请陛下离开。”

“娇娇。”刘彻推开堵在面前的女,迈步走进昭阳殿,阿娇柔弱的身影一闪,刘彻疾驰两步,抓住那抹影子:“朕不是来看你了吗?”

阿娇冷冷的斜了刘彻一眼:“放手。”

“不放,不放。”刘彻反倒将阿娇的胳膊攥得更紧,无赖的坏笑,刘彻可是许久未见到阿娇这么耍小子了“朕不放会你带如何?”

阿娇咬了一下嘴唇,现在坐胎不是太稳当,奈何不了刘彻,不能有大动作,咬牙道:“无赖。”

“朕就无赖,你带如何?”

“…”

刘彻靠得阿娇更近,熟悉的香气,困扰刘彻的头疼轻了许多,刘彻声音低醇:“娇娇,朕想你了。”

阿娇不觉得情动,而是认为难看,现在知道真相了他想自己,当初明明就知道巫蛊有问题,还不是让自己罢退昭阳殿?阿娇胳膊肘立起狠狠的顶在刘彻的膛上,“我可一点都没想你。”

刘彻口一疼,却执着的不肯松手,知道阿娇还在生气,解释道:“朕不过是顺水推舟,曦儿即便在限定的日子找不出幕后主使,朕也不会是伤害娇娇的。”

“我还能相信吗?”阿娇抬眸毫不退缩的看着刘彻,眼含失望,他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刘彻一定会废了自己的皇后之位的,他对自己没有完全放心过,“我曾经说过,这辈子只能是皇后,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宠妃。”

刘彻脸色有点尴尬,慢慢松手,“娇娇,你不肯原谅朕?”

阿娇恨不得重重的打刘彻一拳,他凭什么这么自信?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会原谅他?难道是自己往日表现出来的对他的爱恋?阿娇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掩饰的太成功了,阿娇突然涌起一丝的悲凉,她是想赢刘彻,但就为了赢他,用自己的一生掩饰值得吗?权利,地位,名分,阿娇清楚她本就不是那么在意,就是不肯认输,不肯让刘彻随意玩弄舍弃,她才会一步步施展手段,利用这次的巫蛊,阿娇彻底清楚了印在暗处的对手,除了自己怀着的这个孩子,刘彻也不可能再有子嗣。

加上母亲刘嫖给阿娇留下的暗中势力,找个妥当的机会废掉刘彻的皇帝之位,也不是不可能,但阿娇并未感觉痛快,凝视刘彻,缓缓的说道:“我凭什么要原谅你?刘彻,我恨你。”

刘彻愣一愣,很少见阿娇这么激动,刘彻抓住阿娇的胳膊,任她捶打自己的膛,“娇娇,朕知道你恨朕,怨朕但也离不开朕,娇娇,咱们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是拴在一起的。”

“谁要跟你绑在一起?”阿娇抹了一把眼泪,推搡着刘彻“你走,我不想见你。”

刘彻听命的转身,阿娇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本来要施展的手段,刘彻都不在了,她还怎么用?阿娇坐下揉了揉额头,也许因为怀孕,也许因为不甘,她才会这样耍脾气。

阿娇突然很恶心,干呕起来,伸向桌子上放置的罐子的手被人握住,阿娇抬头,“你不是走了吗?”

“娇娇,你…你这是…”

刘彻眼里迸发出惊喜,目光在阿娇和罐子上来回移动,刘彻手有点颤抖的揭开罐子,果然里面放置的是梅子,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刘彻闻起来很舒服,原本他一向都不喜欢酸的。

“呕…呕…”阿娇仿佛是要特意报复刘彻,将污秽吐了刘彻一身,因为干呕眼里布上雾水,使得阿娇柔软了许多,刘彻看着心疼,不在意身上污秽,再加上心里高兴,拍着阿娇的后背,“吃点梅子。”

“不用。”阿娇摇摇头,身子一软,靠着刘彻,这一次的怀孕反应,比前两次都重得多,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你怎么又会来了”

“朕哪舍得离开娇娇。”刘彻脸皮厚得很,打横抱着阿娇起身,向寝殿走去,“来人,宣太医。”

“你…”

阿娇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安心享受起刘彻的照顾,刘彻嘴角上扬,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这次他最喜欢,贴心仔细的扶着阿娇躺好,又是递水,又是弄梅子点心等等,刘彻从生下来就没有这么照顾过任何人,只要阿娇想要的,刘彻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敢摘下来,当然在刘彻认为,阿娇是喜欢心疼他的,不会要月亮那么离谱的事儿。

自从坐在阿娇身边,刘彻唇边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想要去碰触阿娇的小腹,阿娇一个眼刀甩过去,刘彻干笑:“朕不过是想要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朕就是知道。”刘彻信心十足,语气很坚定:“娇娇,朕同你说过,最近朕一直在做一个相同的梦,大汉真正的太子就在你腹中孕育。”

阿娇道:“你把旭儿放在何处?陛下,旭儿也是我们的儿子。”

刘彻愣一会,笑道:“朕是看重旭儿的。”揽住阿娇的肩头,刘彻目光带着期盼:“朕现在不会册立太子,朕要等他出生长大成人之后,看看再说。”

阿娇心里的悲凉更重,即便靠着刘彻都感觉不到温暖,她突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刘彻明显的偏心会带来很大的祸事,阿娇想了半晌,刘彻点住阿娇的嘴唇,“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娇娇,将一切都交给朕,朕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是朕的皇后,不会是朕的宠妃。”

这算是刘彻的承诺?阿娇阖眼“我累了。”

刘彻并不在意阿娇的冷淡,反倒上杆子扶着阿娇躺好,为她盖上薄被,道:”睡吧,朕就在旁边看着。”刘彻说道做到,除了上朝之外,刘彻一直陪着阿娇,就连批阅奏折都放在昭阳殿,阿娇的任何要求,不管是不是任合理,刘彻都会满足,亲自照料阿娇,满怀柔情的本就不像是一位冷酷无情的皇帝。

刘曦去看了几次阿娇,稍坐一会,便被刘彻撵出去,说她妨碍阿娇休息,刘曦一点都不相信眼前的人是汉武帝刘彻,她曾经亲自见到刘彻扶着阿娇四处溜达,喂阿娇喝水用膳,刘曦很纳闷,刘彻这样反倒像是中了爱情的巫蛊,怎么看着都像是一只忠犬,皇帝当忠犬,阿娇的弩夫手段果然够高深,刘曦已经看出阿娇的链子越勒越紧,刘彻应该跑不了,陷入情网而不自知。

阿娇比刘曦更了解刘彻,也比刘曦更不相信刘彻,她这么对自己,有几分感情?几分愧疚?几分期盼?本分不清楚,阿娇清楚若自己没有怀孕,刘彻绝不会这样,在刘彻批阅奏折的时候,阿娇隔着垂地的薄纱帘,这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她害怕将来有夺位之争。

窦太后的痛苦,阿娇并不像尝试,当初梁王想要当皇太弟,引出了多少麻烦?手心手背都是,最为难的是窦太后,阿娇轻抚小腹,她现在真的想要个女儿。”娇娇,你饿了?”刘彻听见床榻里有动静,扔下奏折走到阿娇身边,“朕让他们准备你喜欢用的,一会就好。”

“您政务不忙吗?别为了臣妾耽搁…”

“朕可以兼顾,现在娇娇最重要。”

刘彻截住阿娇的话,将茶水递给她,“你调养好身子,其余的事都交给朕。”刘彻这么关心阿娇还有一点,就是阿娇的年岁,她可是三十多了,这个岁数生孩子是最危险的,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刘彻是想要个儿子,但也不想就失去阿娇,所以他才会时时在意,看着阿娇,并严令御医保证阿娇母子的平安。

长乐里,王太后摔了杯子,“陈阿娇,她倒是好运气,她怎么可能还能有孕?上次不就伤到了吗?这么多年后里来来回回多少女人,都无法再诞下皇子,偏偏是她,皇帝这么宠着她,也不怕把她的福气弄宠没了。”

再不平,再不忿,王太后都没有胆子再现在招惹刘彻,自己的儿子离他越来越远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

刘彻对阿娇体贴关怀备至,可不妨碍他在朝堂上对田蚡等人的打压,田蚡在小心也架不住刘彻找麻烦,刘彻三日内在朝堂上数次申斥田蚡,朝臣们清楚,刘彻是要罢免田蚡的丞相之位。田蚡做了这么久大汉的丞相,是有些本事的,为保住丞相之位,保住富贵,田蚡重新谋划,将巫蛊的事儿全然推到刘陵和平阳长公主身上,再加上他是刘彻的亲舅舅,死活赖在丞相之位上,刘彻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倒不怕动用雷霆手段剔除掉田蚡,更不怕后人说他无情,刘彻任得很,想做就做,但现在霍去病出征淮南国,刘彻想着平稳,打算等抓住淮南王刘安再说,田蚡一直和刘安有关系,总会找到借口的。

王太后为了刘彻发难田蚡,怪罪平阳长公主的事儿,几次三番去见刘彻,都被儿子拒之门外,刘彻即便在昭阳殿里陪着阿娇闲聊,也不会见王太后,只是让杨得意对王太后说,让她安心在长乐静养,等到有空,他会去看望王太后。

王太后憋了一肚子气,再等下去平阳长公主就要被刘彻赶回封地,田蚡就要身首异处,王太后在后里已经被皇后阿娇彻底架空,若是连女儿兄弟都保不住,太后当得有什么意思?

王太后打算装病,让刘彻来看望,凭着多年母子的感情,让刘彻会回心转意,可刘彻只派来御医为王太后请脉,刘彻自己并未来长乐,王太后很是失望,打发脾气,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看着寂静奢华的长乐,王太后苦笑:“这便是大汉最尊贵的长乐?为何?为何?哀家就做不到窦太后那般权倾朝野?长乐的主人不是最尊贵的吗?”

王太后不平不忿,她还清楚的记得上一位长乐的主人窦太后是如何的威风,不说皇后夫人美人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就连汉景帝都得听她的,窦家遍布朝野,那才是太后应该有的,王太后面容有些扭曲,她不甘心,就这么孤独终老,不甘心多年在汉景帝和窦太后面前忍辱负重就是这么个结果,王太后痛恨刘嫖,就是她教出来的女儿,才让自己的儿子刘彻和她有二心,痛恨刘嫖可以活得那么张扬,自己以前在刘嫖面前都得陪进小心,现在本想着能拿捏住刘嫖,可是王太后就连刘嫖的女儿阿娇都管不住,刘彻对刘嫖很信任,甚至比对她还要信任。

王太后将汤药扔在地上,双目赤红骇人:“哀家不会就这么算了,哀家是大汉的皇太后,是长乐的主人。”

“娘娘,田丞相,平阳长公主求见。”

王太后口起伏,镇静了半晌,道:“让他们进来。”

“诺。”

田蚡率先走进长乐,平阳长公主脚步有些迟疑,方才出府时,儿子曹襄劝她,‘娘,儿子求求您,别再折腾了,您是斗不过皇后娘娘的,咱们母子回封地去吧,您若是喜欢长安的富贵,等皇上舅舅消了气,儿子再陪您回来。’

由于李婉儿,平阳长公主失去刘彻的信任,再加上这次巫蛊的事儿,刘彻对于自己的长姐彻底失望,命平阳会封地,平阳一心想要效仿刘嫖,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这时田蚡找上门来,被他说动一起进面见王太后,平阳扪心自问,这样做能成功吗?是最恰当的吗?

“平阳,你不进来吗?”王太后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平阳坚定了信心,若是王太后病逝,被皇上厌弃的公主哪有里有呆在长安?平阳长公主,攥紧拳头,最后一搏好了,胜了便赢得一切,输了呢?此时她想不起输了,他们就如同最疯狂的赌徒,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桌子上,搏得翻盘的一线机会。

刘曦用鹿皮擦拭着匕首,一线寒光映在刘曦眸子上,“平阳姑姑和田丞相去了长乐?”

“诺,奴婢刚得到消息,便来告诉公主。”

刘曦擦拭的动作未停,顾左右而言他:“这把匕首是霍去病送的,也是最让我满意的一份礼物,不晓得他现在到了哪里?”

女低垂着脑袋,刘曦手指轻轻的碰触匕首的锋刃,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在霍去病领兵出征前,将赶出来的璎珞送给他,也算是讨了个吉兆,霍去病这次的战果,刘曦并不担心,他在军事上面是天才,几番沙盘推演,刘曦看得清楚,霍去病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会因为历史的不同,就淹没他的光彩。

“公主,奴婢去打听打听?”

“嫖姚校尉不会让父皇失望,淮南王刘安不是他的对手。”

刘曦手持匕首来回的舞动,寒光四,婢道:“公主小心,别伤到了,皇后娘娘会心疼的。”

将匕首归鞘,刚才的动作也是霍去病教的,说是给她防身用,刘曦笑道:“娘现在被父皇看着,没空理我呀。”

刘彻对阿娇寸步不离,刘曦都凑不上去。阿娇怀孕之后脾气便得比较暴躁,总是爱发火,即便这样刘彻都能忍住,有两次刘曦竟然见到阿娇对刘彻拳打脚踢的,刘彻事后竟然问阿娇出气没?实在是惊掉刘曦的下巴,刘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是因为内疚?还是对儿子的期盼?刘曦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就当刘彻幡然悔悟好了。

阿娇现在最是脆弱的时候,刘曦更不能让她烦心,一心沉醉在权利中的王太后,即将失去丞相之位的田蚡,几乎可以说被刘彻驱逐出京城的平阳长公主,他们三人凑在一起,刘曦怎么会不注意呢?

“旭皇子来了。”

刘曦起身相应,笑着唤道:“哥。”

“嗯。”

虽说是双生子,刘旭要比刘曦高上两头,足以看出他们在阿娇的肚子里,营养都被刘旭给抢走了,刘旭无光俊秀,长相上来说比较像阿娇,搬出昭阳殿后,刘旭在打扮上更偏重于成熟,显得很有皇子的威严,也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故作鲁莽,在学业上很让刘彻满意,对待朝臣上,刘旭不卑不亢,让人跳不出毛病来,不是这样出色刘彻也不会动了册立他为储君的心思,只是由于巫蛊,由于阿娇突然怀孕,立储的诏书始终未曾正事下达。

“哥,喝茶。”刘曦将茶盏向刘旭面前推了推,在刘旭身边,刘曦还是挺有压力的,“哥,您今日来是?”

“喝茶。”

“…”刘曦愣了愣,尴尬的笑道:“那哥就多喝点,我这最多的就是茶叶。“眸光在刘曦身上扫了一圈,刘旭手握着茶盏,轻声说道:“最近刘据又不老实了,昨日我接到消息,他偷偷的见过田丞相,我的人不敢跟得太靠前,听不大清楚,天黑的时候,刘据去了趟平阳姑姑府上。”

刘曦表情严肃起来,道:”今日他们都进了长乐,哥,他们应该是在谋划什么,兴许会危及娘。”

“娘这一胎凶险万分,御医曾说过,不生下来最好。”刘旭垂下的眼帘挡住双眸,一抹剪影让刘曦看不出刘旭的神情,“但父皇却执意让娘生下他。”

刘曦主动上前将茶水给刘旭蓄满,轻松的说道:“哥,若是多了个妹妹,可不许不疼我。”

刘旭手指扣紧茶杯,笑道:“不会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也是娘最疼爱的儿子,父皇不过是许久未当过父亲,比较兴奋罢了。“刘彻对于阿娇这一胎的重视远胜于以往,并且刘彻断言阿娇怀得是名皇子,刘曦和刘旭从小一处长大,很清楚刘旭为了能当上大汉的太子,付出了多少?小时候装作鲁莽任,却熬夜苦读,长大了不仅要学习得更多,提防着皇长子刘据暗自下绊子,还得防着刘彻的疑心考验,等到终于太子之位有望的时候,阿娇偏偏在此时怀孕了,刘彻又是如此的重视,刘旭当然会感到怅然若失。

“哥,有时太早立太子并不好,父皇身体很好,又有娘的陪伴,会长寿的。”刘曦点到即止,给长寿帝王当太子是最痛苦的事,“咱们都是娘的儿女,我不想让娘伤心。”

刘旭抿了口茶水,手指上的血管青筋蹦起,“我也不想让娘伤心,更不愿娘有危险,但太子之位,我也不愿放弃。”刘旭的眼里露出一缕的茫然,喃咛:“若是放弃了太子之位,我都不知道我还剩下什么,曦儿,你会帮谁?”

刘旭从小就被严格教导,他就是将来的大汉太子,现在若是突然出现一个很得刘彻喜欢的儿子,即便是和刘旭一母同胞,刘旭一时也难以接受。

刘曦轻快的一笑:“哥要相信娘,你是娘的长子,娘对你的希望是最深的,即便是弟弟,也会敬重哥哥,娘可是很会教导儿女,看看哥哥现在多出色?”

刘旭道:“曦儿,我不方面在后走动,你要看好娘,刘据,我会注意的。”

“嗯,咱们一起保护娘。”刘曦伸手,刘旭停顿了半晌,拍在了刘曦的手心,“好,一起保护娘,保护他,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第一百七十章 废帝

“姐姐,据儿保证会先顺您,遵您为太皇太后,事事听你的安排。”

“姐姐,据儿将会迎娶田家女为皇后,且保证会立她生下的儿子为太子。”

“姐姐,您还犹豫什么?难道您忍心看着弟弟身首异处?忍心看着平阳被撵出长安,回封地终老?”

田蚡声声的呼唤,王太后低泣着摇头:“他是我亲生的儿子,田蚡,哀家下不了手,再不孝哀家也无法弃他不顾,就没别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王太后拉起从进来就抱住她大腿哭诉的田蚡,王太后很疼爱田蚡,在倾轧的后里生后,只有田蚡一直在帮她,为了能让刘彻登上太子之位,田蚡散尽家财去结交朝臣勋贵,就是为了给刘彻造势,当初像魏其侯窦婴卑躬屈膝,只为了窦婴能支持刘彻,这些王太后都无法忘掉,她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所以她才会不停的让刘彻给田蚡封赏,让刘彻认命田蚡为丞相。

“哀家去找彻儿,哀家是他亲娘,哀家的话他会听的。”

“姐姐。”田蚡喊道,“您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彻儿心里哪有你这位生母?他的心思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哪还会记得您是他母后?”

“不会的,彻儿不会这么无情,哀家要去找他。”王太后脑筋有点不清楚,“他怎么会忘了哀家?”

“母后,阿娇有喜了,皇上一直在昭阳殿。”平阳长公主在田蚡的不断暗示下,终于潺潺微微的开口“皇上他变了,他不肯相信我们,只听阿娇的话,对馆陶姑姑比对您还孝顺。”

“馆陶大长公主?”王太后清醒了一分,“她也配,蓄养男宠的刘嫖,凭什么和哀家争儿子?”

“姐姐,我可听说刘嫖就在回京的路上,等她回来了,皇后娘娘再产下皇子,哪还有您站的地儿?”田蚡添油加醋的说着,他是最了解王太后的人,知晓怎么说才会最让王太后动心,小眼睛眨呀眨的“您可得想清楚了,不趁着现在,等到弟弟坏了事,平阳被赶回封地,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得仰人鼻息,看皇后阿娇的脸色孤单的过活,您为皇上辛苦劳累的一辈子,当上太后是享福的,可弟弟看着您都心疼,从高皇后开始,那位长乐的主人似您这般被皇后压着?黄航本就不听你的话…”

“够了。”王太后怒道,一甩袖子,“你别说了,哀家是大汉皇太后,不会连你们都保护不了,让刘嫖得意的。”

“我的好姐姐,您终于想通了,刘嫖不就是仗着原先的那点点拥立之功而得意吗?她也不想想皇上是谁的儿子?”

田蚡扶着王太后坐下,像是当初一般,为王太后按摩肩头,叹息:“想当初您在后里步步维艰,为了皇上忍痛送走了南,为了他将隆裕嫁去陈家,将平阳嫁给短命的曹寿,在刘嫖跟前伏低做小,都已经是皇后了,窦老太太和刘嫖一咳嗽您还得跪下请罪,更别说在阿娇面前了,您何时让她伺候过?这些事儿,皇上不记得,弟弟记得,心疼姐姐。”

王太后耷拉着眼睑,无力的叹道:“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皇上怕是都忘了。”揉了揉额头,王太后接着说道:“田蚡,就没别的法子?彻儿再不孝也是哀家的儿子。

据儿…看着是好的,但终究隔着一层,他身边还有一只支持他的窦家,他会信守承诺?”

田蚡不屑的撇撇嘴,“不是我说,就窦家现在那点能耐,刘据若是看得上便不会来找我们了,刘据可是个聪明人,姐姐若不支持他,这辈子他不过就是个藩王命。”

“您想想,他这些年一直和刘旭争太子之位,他是皇长子,刘旭登上太子之位,便是他倒霉的日子,他能不着急吗?”田蚡压低声音,眼里烁烁寒光“您当初怎么对待废太子刘荣的,阿娇就不会做?”

王太后嘶了一声,脊背发凉,责问:“我何时对付刘荣了?”

“姐姐,咱们是一身上的蚂蚱,您还瞒我?当初可是给姐姐收了尾的,逼死刘荣的人,还是弟弟让人捅到窦老太太那里的,喝,窦老太太多威风,直接将先皇叫去长乐,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先皇一个字都不敢多说,隔日便赐死了他,这才是大汉皇太后的威风。”

王太后对当时窦老太太的怒火还记忆犹新,怕事情漏了马脚,知道人被车裂之后,她的心才稳住,凭什么窦老太太能做得的事儿,她就做不得?王太后不会不服气,但真要下手对付刘彻,她有点担心,刘彻从来就不是她能掌握主的儿子,极为有主见。

“看现在的情况,彻儿不会本就不会立刘据为太子。”

田蚡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只是打算让刘据直接当皇上,您就是辅佐幼主的太皇太后。”

“你是要逼?”王太后手捂着嘴,吓得脸煞白,“还是要弑君?”

田蚡低声道:“咱们这也是没法子,难道看着皇上将咱们一个个都铲除?”

“不行,绝对不行,陛下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能那么做?”王太后连连摇头,田蚡抓住她的肩膀“姐姐,您冷静点听我说,也不是非要弑君,我也是皇上的亲舅舅,舍不得皇上,不过是他暂时无法处理朝政。”

听见这话,王太后动了心思,还是犹豫了片刻:“你有十足的把握?”田蚡悄声的在王太后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最后低言:“我是不会害姐姐的,想想当初高皇后,如何威风凛凛的临朝听政?在她活着的时候,吕家是何等的尊贵?”

“你糊涂了?竟然夸起高皇后?”王太后一巴掌排在田蚡头上,“你是想怎么田家和王家也抄家灭族?这万里江山只能姓刘,哀家盼着能有个留着田家血脉的皇上便知足了,哪敢想像吕雉一样?能有窦老太太那样的地位就不错了。”

“姐姐,只要您听弟弟的劝,您就会像窦太后一样,永享尊荣。”田蚡殷勤的揉着王太后的肩头“弟弟何时欺骗过您?谁不惦记姐姐,我也不会忘了您。”

“真能成事?”

“姐姐,您就信弟弟一次吧,刘据发下毒誓,他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不听话,事后咱们可以将所有的事都推到皇后身上,反正她不是正有喜吗?到时来个畏罪自尽或是难缠血崩,省得麻烦。”

田蚡不在意的弹弹衣袖,将后续的安排说了,王太后微微点头,看着没声遗漏的地方,平阳越听越心惊,嘴唇无血色的微颤,“母后,母后。”

“平阳长公主,你若想成为当之无愧的大长公主,就按我说得办。”田蚡靠近平阳低声威胁,“关键时候,我可不愿出任何意外,平阳,舅舅也是为了你好。”

“刘旭和刘曦呢?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胜王败寇,刘旭是阿娇的儿子,你想能留得住吗?暴毙而亡也就是了。”田蚡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惋惜的叹道:“至于刘曦…田玉那孩子到时挺喜欢她的,刘曦出落得也不错。”

王太后问道:”你要将她留给田玉?“

田蚡摇头低笑:”我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咱们凤翔公主被皇后和刘嫖调教得越来越出色,上次巫蛊的事不就被她摆平了?我听说匈奴人是一直惦记着大汉公主,尤其是皇后阿娇的女儿,等事成之后,大汉要休养生息,凤翔公主是大汉最尊贵的公主,理应为大汉和亲匈奴。”

平阳张张嘴,田蚡问道:“你又更好的主意?”见平阳摇头,田蚡眼睛笑成一道缝隙,“曹襄是姐姐的亲外孙,会给他赐婚位公主,刘曦还是去匈奴吧。”

“我要刘嫖活着,看着她最在意的陈家灰飞烟灭,看着她最疼爱的女儿死去,最疼爱的刘曦和亲匈奴,让她尝尝哀家送南和亲的痛苦。”

田蚡安稳道:“我一定会让您如愿以偿。”

奢华尊贵的长乐泛起了阵阵寒意,吹散了浮于表面的和气,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在回长安的土道上,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放下了手中的密信,手指轻叩马车墙壁,勾了勾嘴角:“曦儿做得不错,娇娇也不错,不过…”她们还是不够心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原谅刘彻?

“恭喜主人,您又要再添个嫡亲的外孙。”董堰跪坐在刘嫖腿边,抬眸望着肢体横斜的刘嫖,无论从哪看,她都是那般干不可攀。

刘嫖伸手点点董堰的嘴唇,董堰张嘴含着刘嫖手指,轻轻的舔着,刘嫖笑笑:“小嘴很甜,回头本公主赏你。”刘嫖的笑容并未到达眼底,阿娇的身体状况刘嫖很清楚,当初自己经常给她补身体,才能在那副熏香之下意外有喜,就是因为这一次太过凶险,刘嫖才匆忙从封地赶回来照料阿娇,“再生皇子可不见得是好事,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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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争夺

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回京,预示着巫蛊的风波正是结束。刘嫖归来,稳定皇后阿娇的地位,馆陶大长公主在老臣列侯的心里很有地位,他们都还记得当初纵横两的刘嫖,就因为如此刘彻随对刘嫖很尊敬,但也有防备,本想着借着巫蛊的机会,彻底消除这种影响,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可刘彻不大满意,刘彻认为,只要有他宠着阿娇就是了,皇后的地位本不重要,却没料到阿娇会那么决绝,只做皇后,不做宠妃。

阿娇有孕,刘彻兴奋得很,想想刘嫖是识时务的人,太子的母亲只能是皇后,刘彻并不想让大汉的太子被人非议,便放开了手,专心对怀孕的阿娇,其实刘彻也挺头疼的,有孕之后的阿娇变得刁蛮得很,刘彻只能哄着疼着,就是这样还经常被阿娇挤兑一番,若是旁人刘彻早就拂袖而去,但面对阿娇,面对他期盼了好久的儿子,刘彻有时会上杆子凑上去,被阿娇折腾也挺有趣的,只能说当皇帝的是不是都具有隐藏属呢?

霍去病统兵去请刘安,引发了另一轮的战火,虽然乘其不备,但刘安准备了这么多年,面对滨临的霍去病率先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纠结几名藩王造反了,从前面传来的战报上看,霍去病长驱直入,如同一柄利刃直取淮南过都城,造反的士兵本就挡不住霍去病。刘彻很是得意,陪着阿娇散步的时候,总是说霍去病的好处,颇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也顺便在阿娇眼前给霍去病增加点好印象。

霍去病领兵节节胜利攻破淮南国指日可待之时,漠北匈奴再起硝烟,匈奴单于伊稚斜因同刘安早有密约,一南一北攻击汉庭,刘安起兵反叛,伊稚斜也趁机烧杀抢掠,刘彻将准备收拾田蚡等人的心收回来,抗击匈奴保住得来不易的河套草原是当务之急,刘彻命令大将军卫青出塞,迎战伊稚斜,并命丞相田蚡准备粮草,一南一北两处战火,使得国库空虚,调拨粮饷捉襟见肘,但刘彻是好胜的,不准许失败,敦促朝臣加紧,大汉朝堂上气愤紧张。

刘彻的强硬和文景两位皇帝时的无为截然不同,老臣们更怀念以往的悠闲富足,不似现在战火频频,民族气节不能一簇而就,刘彻并未注意到细节,并未注意到来往田蚡府上的人越来越多,并未注意到长乐的动向。

“陛下,馆陶大长公主求见。”

刘彻从战略地图上抬头,“宣。”

刘嫖回京日子不短,阿娇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刘彻愣是没见过刘嫖,刘彻清楚的知道,刘嫖在生他的气,他没照顾好阿娇,反倒因为巫蛊而误会阿娇,刘彻也没什么脸面见刘嫖,自己的姑姑可不是阿娇,对他会心软,不见刘嫖反而会好一点。

“拜见陛下。”刘嫖一身那红锦缎华服,挽着发髻,上戴宝石步摇,似以往一般,周身上下佩戴的饰品无一不致,不贵重,长安城有言,最好的宝石首饰不在皇,而在刘嫖手中。

“姑姑,免礼。”

刘彻抬抬手,他也听过那些话,可更爱看刘嫖着华赏,看得赏心悦目,虽说刘嫖眼角眉梢也有皱纹,经不住岁月的侵袭,可刘嫖的着装打扮,并不会显出老态。

刘嫖跪坐在垫子上,刘彻命人献茶,刘嫖安静的品茶,时而看看悬挂起来的地图,两边同时开战,也只有刘彻敢于冒险,现在的国库可不像景帝时期,穿铜钱的绳子都烂了,刘嫖分不出是喜是怨,将刘彻教导成这样?

“朕当时并不是要拿皇后如何?”刘彻率先解释,在刘嫖的目光下,他有点窘态:“姑姑也教导过朕,术士之言不可信,朕还是记得的,好在没酿成大错,娇娇又有了身孕,是天降喜事。”

“您好记。”刘嫖放下茶盏,抬眸静静看着刘彻,“当时我不可不仅仅说过这话来着。”

刘彻咳嗽两声:“姑姑说了许多,朕都记得呢。”

“陛下记得就好,剿灭匈奴已雪汉耻,是您的志向,大将军卫青着实打了几场胜仗,扬大汉的威风,但陛下…今日我来不单单是为了阿娇。”

刘嫖起身,双手放在前,郑重的下拜“望陛下再用兵时三思而后行,望陛下面会百姓的生机艰难,大汉的国威不单是靠打出来,我从封地返回长安的路上,稻田荒芜,贫民百姓衣衫褴褛,陛下,国之本在于民。”

刘彻神情严肃,叹道:“姑姑,你的意思朕明白了。”

“我本一介女流,管不得朝堂上的事儿,赶不上陛下的宏图大略,多言两句,望陛下见谅。”

“姑姑字字珠玑,朕岂会怪罪?”刘彻对于刘嫖的见识是佩服的,“朕正需要姑姑的提点。”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刘嫖重新起身,笑道:“我不过将所见的禀告给陛下,别的陛下可不能指望我这名老太婆。”

刘彻唇边溢笑:“姑姑不老的。”

“都要再添外孙了,怎么会不老?我听说太后娘娘身子不大好,都上了年岁,也是难免的。”刘嫖垂下眼帘,似有所指的说道:“大汉以孝治国,太后娘娘是很重要的,老人都是怕寂寞,娇娇这个岁数又有身孕,惊动不得,无法在太后跟前伺候,让平阳挨累了。”

“平阳姐姐挺好的,就是想得太多。”刘彻缓缓的开口,掩藏起眼底的异色,刘嫖了然一笑:“陛下心里有数便成,我去看看娇娇,曦儿那孩子,我若不看着,定是会偷懒的。”

“朕不留姑姑了,朕处理完这几件政事就去陪娇娇。”

“陛下也要当心身体。”

刘嫖关照刘彻几句,出了宣室,向昭阳殿走去,刘彻太自信了,自认为会掌控住人心,会掌控住一切,但拼死一搏的田蚡所爆发出来的能力,刘彻不一定能控制得住,田蚡这些年的丞相不是白当的,也不是整日里贪污索贿同刘陵阿娇,田蚡不是个糊涂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刘嫖原打算去看望王太后,让她清醒一点,刘彻再不好也是她儿子,正向转道的时候,刘曦唤道:“外婆。外婆。”

刘嫖让车驾停下来,撩开帘子,见刘曦一袭红衫,头发简单的完成一个寰,手中捧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着几支艳丽的花束,少女明艳,刘嫖笑眯了眼睛“你这是要去昭阳殿?”

“外婆,我总算是看见您了。”刘曦爬上了刘嫖多了车驾,“您都不来看娘,也不来看曦儿呢。”

“都快及笄了,还在我面前撒娇?让旁人看了定会笑你。”刘嫖轻抚刘曦垂在脑后的青丝,身子向后靠了靠:“娇娇需要静养,我不方面进。”

“娘嘴上不说其实也一直惦记着您。”刘曦展颜笑道:“娘最近最爱就是花花草草,我就给她折了些,父皇总说娘怀得是弟弟,可我看着仿佛是阿娇*呢。”

“曦儿可会怕?”

“怕什么?”

刘曦不解的看看刘嫖,怎么突然冒出这话?莫非她遗漏了什么?刘嫖摇头道:“没事,不怕就好,曦儿,刘旭现在不好常在娇娇身边,两之间的门一关的话,你离着娇娇进,有事的话还得靠你。”

“外婆,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娘的。”

“嗯。”

“公主,昭阳殿到了。”

刘曦扶着刘嫖下车,登上昭阳殿长长的阶梯,阿娇大着肚子迎出来,刘嫖却回头看看长乐方向,“母亲。”阿娇唤道,刘嫖回神几步上前搀扶住阿娇,看女儿瘦了整整一圈,气色也不大好,便知她这一胎怀得辛苦,叹道:“咱们是母女,你还需要亲自来迎我?动了胎气,我得更着急。”

“母亲,我想您了。”阿娇眼泪在眼圈里转动,“您原谅女儿了?”

“我何时怪过你?”刘嫖扶着阿娇进了昭阳殿,“娘,您看花瓶摆在这好吗?”刘曦欢快的声音冲淡了感伤,阿娇笑道:“好,就放在那吧。”

“嗯,嗯,这可是我亲自折的呢,”

刘嫖坐下后,说道:“曦儿,你去给我找点心过来。”

“外婆,娘也不容易,您别惹她落泪,要教训的话,就去找父皇哦。”刘曦保护的搂了搂阿娇的肩膀,她清楚刘嫖和阿娇有话要说,还不能让她听。

“去吧,你外婆才舍不得说我。”阿娇轻轻推开刘曦,“让你外婆也尝尝你的手艺。”

刘曦看看刘嫖,起身去准备糕点,估着什么时候回来合适,其实刘曦也挺好奇刘嫖到底要同阿娇说什么,本打算偷听的,但看到楚玉站在身前,刘曦知道透听的计划是不成了,无奈的准备点心。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阿娇和刘嫖静静的对坐着,阿娇轻抚着肚子,感受偶尔会出现的胎动,寂静了好半晌,刘嫖突然说道:“娇娇,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现在想当太后吗?想要废了他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遗诏

阿娇垂下眼帘,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思绪,刘嫖不着急,安心等着阿娇的回答,大约过了半柱香,在刘嫖认为阿娇不会说话的时候,阿娇低声道:“母亲,现在不行。”

刘嫖叹道:“你可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皇上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趁着田蚡他们突然发难,你我两人和在一处也斗不过他,且说我手中的遗诏,你当可以存很久吗?这次不用,将来就没有用的机会了,娇娇,你可得想清楚了,现在他疼着你宠着你,他无情之时,不会念旧情的,你看着这次事后,再无一人敢冒犯他,整个儿大汉将会牢牢在他的掌控之下。“阿娇淡淡一笑:“母亲,我不会输。”

“你。”刘嫖摇头叹气,多好的机会,现在白白放弃,“终究是你的事,只要你不后悔就成。”

阿娇靠在刘嫖肩头,罕见的露出小女儿状:“知晓母亲疼我。”

“娇娇,那份诏书我回府就烧了,再也没有这份诏书存在,你一切全都靠自己了。”

“母亲,一定得烧吗?那是皇帝舅舅留给您保命,抱大汉江山的诏书,您何必?”

刘嫖弯眉一挑,锐利了许多:“必须得烧毁,被皇上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娇娇,你记住,每一位皇帝,不管他是雄才大略的明主,还是像桀纣那般挥霍了江山的昏君,都不会容许危机到皇位正统的把柄落在旁人手中。”

“可除了您之外,谁还知道?您若是担心得话,不应该早就烧毁吗?”阿娇眼里疑惑不解,“莫非皇帝舅舅给您的遗诏还有人知道?”

刘嫖道:“我无法自信能瞒住所有人,这次田蚡不仅仅孤注一掷,还牵连到许多的人,功勋列侯,其中就包括窦家。”

当初太皇太后(窦太后)后,刘彻有过打算封刘嫖为窦太主,刘嫖言辞拒绝,她是大汉的大长公主,窦太主是对刘嫖血统的否定,虽然封为窦太主就能掌控住窦太后留下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刘嫖丢失了权利,可刘嫖却认为她摘掉了悬在自己脑袋上的利剑,在刘彻眼皮子低下玩弄权利,可是很危险得,已经有许多人都证明了这一点,刘嫖不愿成为佐证。

“窦家?不是一直和田蚡不对付吗?魏其侯窦婴和田蚡不死不休,难道他们还会…““窦婴放不开窦家,早晚得被牵扯进去,窦彭祖我不怕,他就是个目光短浅的混人,他现在帮着刘据争名声,竟不知刘据早就投靠了田蚡,岂不知人家还立下重誓,必娶田家女为后,刘据看着老实,实则将窦家给耍了。”

刘嫖再不满意窦彭祖,再不满意不识时务的窦家,终究是和窦太后有关联,她又怎么能做到平静?恼恨窦家不争气,不识时务,其实安享富贵不是挺好吗?非要掺和到太子之争里来,辅佐的刘据,有是个两面三刀的,焉能不被刘彻收拾干净?

“母亲是担心魏其侯?”

刘嫖点点头:“我自信能瞒过所有人,但窦婴,我瞒不过,窦婴是个儒生,他若真陷入死地,为了窦家的一脉香烟,他会说出一切的,即便是他也无法全然确定,但还是会同皇上说起。”

阿娇才清楚刘嫖为何开口便问出废帝的话,歉意的说道:“母亲,女儿任了。”

“无妨,现在大汉也需要皇上,皇帝哥哥选择他并没有看错,刘彻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帝哥哥给我留下这份诏书,不是不放心皇上,而是针对王太后,娇娇,先帝看得清楚着呢,担心皇上再重蹈覆辙被长乐的太后挟持拿捏,其实先帝本就没想我出示这份遗诏,他是相信皇上能处理好的。”

“皇帝舅舅算无一漏,他不仅关心江山社稷,还关心母亲的。”

刘嫖勾了勾嘴角,咽下了到口边的话,遗诏是真的,可是遗诏最后那句话,立阿娇所生的皇子为帝的话,刘嫖就得因废帝而殉葬,景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刘嫖活着控制朝局,况且景帝也暗自告诉刘彻了莫要让皇后阿娇怀孕,只是景帝错看了刘嫖,当有过阿娇必须嫁给刘彻那一日起,刘嫖就在给阿娇补身体,就在教导她辨识草药香料,所以阿娇才会在大婚后怀孕,刘嫖完没想到刘彻和王太后会那么狠,利用行刺突发事件,让阿娇生生的小产,差一点阿娇都救不回来,若不是阿娇当机立断,去救刘彻,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就没有现在的局面了。

刘嫖不愿意相信是刘彻安排的,他最多不知情,刘嫖对王太后极为的痛恨,为了大局她忍着,看着阿娇步步小心的经营,看着阿娇为刘彻广纳后,直到阿娇再次怀孕,刘嫖严防死守,刘旭和刘曦才平安降生,可就是这般在阿娇生产的关头王太后没少有小动作,刘嫖怕自己冲上去抽王太后一鞭子,才在刘曦出生之后退回封地。现在王太后又忍不住了,终于和刘彻起了最最激烈的冲突,刘嫖在旁边推波助澜,小心眼儿的刘嫖,要让王太后尝到厉害,捅向她的最要命的一刀是刘彻下的手。

“外婆,点心好了。”

在昭阳殿外的刘曦立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未果后,才出声的,阿娇道“端进来吧。“刘曦端着点心走进去,将点心递给刘嫖,“外婆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刘嫖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不相信的看着刘曦:“你亲自做的?”

“啊。”刘曦偷偷看了看阿娇,无法理直气壮,“我是看着女做的,也算是我做的吧。”

刘嫖搂过刘曦,笑道:“当然算,曦儿的手艺不错,很好吃。”

“那外婆多吃点。”刘曦积极的劝着,刘嫖难得进一次,能多陪陪阿娇,也能让阿娇更开心一点。祖孙三人谈笑,刘曦办乖巧逗乐,阿娇笑意盈盈,刘嫖抿了抿嘴唇,看着依偎在一处的刘曦和阿娇,释然的笑了“晓得你们母女情深,不用做给我看。”

“外婆,我们是一起的嘛,娘和您也很深情呢。”刘曦拉住刘嫖,那意思我都每嫉妒。

“陛下驾到。”

通传之后刘彻迈开大步走来,刘彻按住打算起身的阿娇,见她气色不错,道“没哟外人,不用多礼。”刘曦努努嘴,认命的将地方让给刘彻,“父皇,好好照顾娘。”

被刘彻撵走的次数多了,刘曦习惯得很,只是不是很甘心罢了,刘嫖笑道:“陛下,我也该出了。”

刘彻毫无诚意,应付是儿一样的挽留:“姑姑难得进一趟,再陪陪皇后。”

“不了,有陛下在,娇娇是欢喜的,我也安心。”

刘嫖示意刘曦扶着她起身,刘曦不甘心也得送刘嫖出,向对着阿娇低言的刘彻挤了挤眼睛,示意总会有一天找回来。刘彻得意的大笑:“曦儿,有时还是像小丫头。”

阿娇笑得无奈,他们父女两人总是暗自斗法,其实她看得挺有趣的,叹道:“等他出生后,曦儿就该及笄了,我得给曦儿找个好驸马。”

刘彻试探的低声问道:“娇娇有人选了?咱们得给曦儿挑选个青年才俊,最出色的人才配得上朕的凤翔公主。”

“我不会将曦儿嫁给庸才,这一点陛下尽管放心。”阿娇斜了刘彻一眼,他的心思阿娇是明白的,在我这个字上加重语气,提醒刘彻,他早就答应刘曦的婚事由阿娇做主。

刘彻讪讪的一笑:“朕不是怕委屈了曦儿吗?其实朕看…”

“陛下。”阿娇截断了刘彻的话,“曦儿的婚事我有数,她所嫁的人不一定是当时最出色的英杰,但会是对曦儿一心一心的人。”

刘彻不想在阿娇怀孕的时候同她唱反调,反正离刘曦选驸马还有一段日子,刘彻到时故意延后,怎么也得让霍去病功成名就才好娶刘曦,刘彻以为阿娇看不上霍去病私生子出身,等到霍去病建功立业封侯之后,刘彻不认为阿娇还不满意他,那可是刘彻亲自培养出来的霍去病,在刘彻眼里比任何人都出色。

“外婆,您一路小心。”刘曦将刘嫖送上车驾,正准备向回走,刘嫖突然说道:“曦儿,你过来。”

刘曦眨眨眼睛,靠近车驾,“外婆还有吩咐?”

“拿着。”刘嫖车驾里从不离身的鞭子递给刘曦,“这是先皇赏给我的。”

“您这是?”刘曦当然知道这鞭子的重要,不说能上打皇帝,但一般的大臣列侯,都能打得,现在却落在自己手上,刘曦感到不妥:“外婆,是不是有…”

“你现在不用问,防患于未然,刘曦,若是到危机处,挡在你面前人都能挥鞭,而且…你记住,没有人比你的命重要,敢拦着你的人,都应该是死人。”

刘嫖深深的看了刘曦一眼,放下帘子,道:“出。”

“诺。”

夕阳斜照在刘嫖移动的车驾上,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刘曦再原地停了好久,漆黑的瞳孔染上一抹夕阳的颜色,刘嫖究竟在暗示什么?刘曦看看手心,她的手上从未亲自沾染过人血。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逐出

幽暗的密室,灼灼的火光应在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的脸上,在她面前放着一个青铜盆,里面的火苗窜起,仿佛能吞噬一切,刘嫖手轻抚盒子,眼里很是犹豫,这道景帝的遗诏,可保阿娇的皇后之位,可保陈家一世富贵,虽然会让刘嫖失去命,但刘嫖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值了,荣华富贵,权柄赫赫,纵横两,华服美食,她从未缺过任何东西,即便死了也比好多人活得更自在逍遥。

刘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明黄色的金帛,保存得很好,刘嫖手指轻轻滑过上面的字迹,滑过上面盖着的玉玺印记,她虽然在阿娇面前说得信誓旦旦,可终究是舍不得她手中最后一张底牌。

“魏其侯窦婴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刘嫖从未有过这般的犹豫,魏其侯窦婴不知道的话,就可以将底牌保存下来,可万一呢?万一窦婴知晓,刘嫖现在不敢赌,她甚至比阿娇都更了解刘彻的无情。

“祖母。”门外传来陈诚的声音,刘嫖咬了咬嘴唇,缓缓的问道:“是诚儿?”

“是孙儿陈诚。”

“进来吧。”

陈诚听见刘嫖的吩咐,推开密室的门迈步走进来,他原本对密室很好奇,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密室,见到火盆里正燃烧着什么,陈诚问道:“祖母,是不是有事儿?”

刘嫖阖眼,手一松,手中的金帛正正好好的掉到火盆里,火苗乱窜,吞噬了遗诏,陈诚偶然看见玉玺印记,身体反应比念头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去抓火盆里的金帛,刘嫖抓住了陈诚,“不用了,是该烧的。”

“祖母,您这是?”陈诚回头看着刘嫖“孙儿看着似…似玉玺。”

“那本来就是惹祸的苗,断了反倒好,我再也没有任何的把柄了”刘嫖怔怔的看着遗诏烧成了灰烬,睫毛盖住眼底的思绪,“诚儿,命该如此,陈家——将来只能依靠你了。”

“祖母。”陈诚半跪在刘嫖身边,“我——我不想曦儿嫁给别人,祖母,我——我——“刘嫖抬起陈诚的下颚,眼底布满冰霜,“你再说一遍?你想怎么样?”

“祖母,我说错话了。”陈诚垂眼,笼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扣住手心,暗红的血粘腻在手上,陈诚感到自己掰断了手心,“我会护着陈家,祖母,我只能护着陈家。”

刘嫖心中不舍,扶起陈诚,“刘曦不能嫁给陈家,这一点你早就应该明白,虽说娇娇只想给曦儿找个体贴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但是刘曦是凤翔公主,她还有哥哥,将来还会有弟弟,她将来的驸马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大,皇上万不会同意将她无权用不上的列侯,皇上指望着凤翔公主栓婚于权臣之家,除非你——”

“祖母,我明白,皇上不只一次问过我,是否能出仕,我舍弃不了陈家,舍弃不了祖母,我只能放弃曦儿。”

陈诚垂头,血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锦缎袍袖,手心的伤口比不上心中的痛苦,陈诚也分不清刘曦究竟是哪里更好,反正他就是喜欢了,好像刘曦从出生的那一日就是他的责任。

“你能眼看着刘曦出嫁吗?”

“我——我能。”

“你能送她出嫁吗?”

“我——我——能。”

刘嫖口发闷,跌坐下来,看着在自己面前垂头的陈诚,“如果陈家有再有可造之才,我不会拦着你,诚儿,我刘嫖这辈子对的起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住你,对不住我的亲孙子。”

“祖母,孙儿不后悔。”陈诚双目泛着红光,“我能看着曦儿幸福平安就好。”

陈诚跪坐在刘嫖身边,轻声道:“即便曦儿不能嫁给我,祖母,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曦儿因为权势而嫁人。”

“诚儿,大汉公主都是因权势而出嫁的,幸福还是不幸福,看得是生母地位高低,刘曦是皇后的唯一女儿,只要陈家不倒,只要皇后的地位稳固,她的亲哥哥是大汉的下一任皇帝,就没有人敢欺负她,这便是维持大汉公主尊严最本的一点,没有这些牢不可破的权利,大汉公主尊严骄傲便不会存在,这个世道,还是——男人主掌天下。”

刘嫖即便不甘心,她又能如何?陈诚神情莫辩的问道:“皇上会将曦儿嫁给霍去病吗?”刘嫖大惊失色,嘴唇微动:“不会吧,娇娇不会同意霍去病迎娶刘曦的,刘曦也应该不会想要嫁给霍去病,她怎么会想嫁给霍去病?当寡——霍去病烈火般的子,和曦儿不合适。”

“但孙儿看得出霍去病喜欢曦儿,很喜欢她,在霍去病眼里唯一存在的女孩就是刘曦。”

刘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霍去病似一个魔咒一般,刘嫖苦恼:“再看看吧,霍去病子不改的话,我是不会同意将曦儿嫁给他的,可是他若是改了子,还是霍去病吗?这像是一道过去不去的坎儿。”

“先不说这些事,离曦儿及笄还有段日子,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应对田蚡他们。”刘嫖阻止陈诚再向下问,吩咐道:“你的多注意田蚡。”

“祖母放心,孙儿一直派人盯着田丞相。”陈诚眼里逝去哀伤,很有条理的说着他的一项一项滴水不漏的布置,刘嫖一边听一边点头,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你做得很好,陈家有你在,祖母放心。”

陈诚笑了笑,扶着刘嫖离开了密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刘嫖烧得是什么东西,已经成为灰烬了,本就没有问的价值,陈家,皇后娘娘,还有曦儿,现在只能有陈诚保护,璀璨的星空下,陈诚送刘嫖安歇之后,靠在柱子旁,仰头看着夜空,银色闪亮的星辰如同一到银带一般蜿蜒闪烁,陈诚苦笑,他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背起整个陈家,就不能娶刘曦?陈诚命人去拿酒,也许醉了就全忘了吧。

刘嫖隐在敞开的窗户,看着陈诚对月喝酒,心中抽痛,可她却没有任何方法,刘彻不会将刘曦嫁给毫无用处之人,哪怕那人对刘曦痴情到死,也不行,从刘彻册封刘曦为凤翔公主起,她的命运便注定了,阿娇在刘曦婚事上有发言权,但她是强不过刘彻,况且刘曦那孩子,刘嫖叹息,也是个不相信感情能长久的人,慧极必伤,她其实看得同样很清楚,才会对陈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主人。”董堰将披风披在刘嫖身上,凝神看着刘嫖道:“夜深了,您该就寝了。”

“等他醉了之后,叫桃子去伺候。”

“诺。”

董堰扶着刘嫖上塌,刘嫖似自问似问董堰:“我做错了吗?”

“主人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诚少爷身边也该放个人了,桃子姑娘品好,容貌端庄,是您亲自调教出来的,会伺候好诚少爷。”

“他都十七了,也该有个人在身边,女人在男人眼里不都是一样的吗?不过是好是坏的一副皮囊,有什么不同?”

“主人是不同的。”

董堰吹灭了烛火,“您从来都不是画皮。”刘嫖笑了,她若不是大汉的大长公主,没有身上的这许多光环,她就是老妇人,“本公主最大的本事就是识时务,懂得何时应该做什么事儿。”

丞相府,田玉轻轻的敲门,唤道:“祖父。”

“进来。”田蚡声音比以往苍老了许多,田玉走进,躬身行礼:“孙儿拜见祖父。”

田蚡靠着软软的垫子,看了田玉好半晌,笑了:“外面都说你是我们田家最出色的俊才,姐姐对你当宝贝疙瘩似的。”

“是太后娘娘抬爱。”田玉在祖父田蚡面前毕恭毕敬,最近几年因田玉不满祖父田蚡和刘陵的私情,总是劝着田蚡了断,惹得田蚡很不痛快,当着许多的人都曾经训斥过田玉,祖孙的关系一度很紧张,田蚡反倒喜欢田玉的弟弟,不过是碍于王太后的面,才留着田玉。

“姐姐看人还是很准的,田玉,你确实是田家的希望。”田蚡捋了捋下额的胡须,“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诺。”

田玉不明白田蚡这个时候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最近几日田蚡对他更不待见了,小心的走到田蚡身边“祖父。”

田蚡小小的眼睛盯着田玉半晌,伸手按在了他肩头,下压的动作很明显,田玉不肯猫腰,田蚡笑了:“你一点都不像我呀,是被姐姐宠出硬脾气来了,当初我像你这么大时,家里出了尚有点钱之外,什么都没有,虽说姐姐在后里当美人,可你知道当时长安谁看得起握田蚡?我是恨不得是个列侯就得弯腰巴结。”

“祖父,孙儿错了。”田玉弯腰,田蚡摇摇头:“你没错,我也没错,田玉,我今日叫你来,打算说一件事,明天一早,我就会将你逐出田家,从明日起,你再也不是田家的孙少爷,田家是生是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当然,你是生是死,我也不会过问。”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后路

翌日,丞相田蚡的长孙田玉,被田蚡以不孝的名义驱逐出田家,并且在族谱上除名,开祠堂言明,田玉无论生死都和田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田家抹除掉了存在过的一切痕迹,田蚡做得很绝情,毫不留任何的情面,田玉被田家扫地出门,田蚡只给了田玉几调铜钱,田玉从田家的孙少爷,成为一名似落魄之人,就连栖息之地都难寻,那几吊铜钱,很快被田玉花光了,即便是田玉再出息,再于算计,他从一出生便是田家的少爷,在众人逢迎中长大的,又得王太后喜爱,哪会受过苦?

田玉原先的朋友,见田家果真不管他,也都弃他而去,不嘲弄他就不错了,更不会接济他一个铜板。半月之后,饥寒交迫,田玉在酒馆打杂争些铜钱,田玉善于察言观色,有素有机智,为人很是机灵,多日的生活落差使得他完全褪去田家大少爷的光环,安心做事,仿佛田家少爷的身份是上一辈子的事。

在酒肆里会碰见一些往日的朋友,会有往日巴结讨好田玉的人,他们虽然弄不懂田玉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田蚡给驱逐出家门,开始还当田蚡是闹着玩的,可现在看来,田玉绝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儿,就连一直很疼爱田玉的王太后,都对此事表示默许,田玉不会再有翻身的可能,所以他们总是让田玉在身边伺候,列侯公子哥儿,经常用言语讽刺田玉,这一切的耻辱,田玉都忍了下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田玉越是抗争不服气,他们越是死命的作践他,田玉伏低做小,谄媚巴结一番,得了铜板,也让他们感觉没趣,很快的将田玉轰出去,饮酒作乐。

关上的房门,挡不住笑声,田玉了怀里赏赐的铜板,爷爷,这就是你让我过的日子?当初您也是这么过来的吗?田玉心在泣血,卑躬屈膝的日子,好难挨,他宁愿陪着田家共死,也不想受旁人的折辱。

田玉拳头重重的垂在墙上,他怎么落入到这种境地?田玉在人前的表现和现在明显不同,锦衣玉食惯了,只为了保住田家的血脉吗?这般卑微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田玉,天字号第一间。”

“诺。”

田玉应了声,身体不由控制的轻颤,他很清楚天字号第一间招待的都是什么人,除了现在领兵去淮南国的嫖姚校尉霍去病,能进那间屋子的就只有和霍去病齐名的陈诚,田玉以前也是常客,现在却以另一种身份小厮去,你也是来羞辱我的?温润公子陈诚?

田玉运足气,挂上以往讨好的笑容来开房门,弓腰道:”公子爷。““诚哥哥,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刘曦停住口,视线从街道上收回,落在了田玉身上,田蚡将田玉驱逐出门墙,刘曦知道一点,了解的并不详细,今日被陈诚从里拉出来,竟然会见到田玉,刘曦感到很意外,不管怎么说,田玉都和刘曦,和陈诚有血缘关系的,刘曦瞥了喝茶的陈诚,他一定是知道的,才会拉自己出来。

“小人——小人拜见曦公主,拜见陈侯爷。”

刘曦道:“免。”

“谢曦公主。”田玉不肯抬头,低声道:“不知曦公主用什么膳食?”

刘曦捅了捅陈诚,示意是你讲田玉找来的,弄成这样尴尬的局面,你来处理,陈诚轻笑“田表弟,你坐。”

田表弟?田玉头更低了“小人不敢和公主,和侯爷坐一处,您有什么吩咐,就叫小人,表弟是万万当不得的。”

“我让你坐,田玉,你不坐?”陈诚说得云淡风轻,隐在唇边的笑意不容拒绝,刘曦拄着下颚,想他到底是何目的?

田玉抬眸看看陈诚,苦笑道:“小人遵命。”陈诚并没有说出任何侮辱的话,但从他那双号称最温润最清澈平和的眸子里,田玉只看得到无情冷漠,以及带给他难言的压力,以往他们身份相当时,田玉也曾经和陈诚暗自交锋过,为何他和霍去病就是长安城的绝代公子,别人都只能仰望,田玉想着拉拢试探陈诚,每一次都铩羽而归,陈诚对人很和蔼,带人有礼,和霍去病的倨傲不同,但田玉知道陈诚比霍去病更无情,霍去病喜欢还是不喜欢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陈诚却不然,越是和善的对你,可能他越是算计你。

田玉现在是升斗小民,也没什么让陈诚算计的,坐在一旁,“谢陈侯爷赐坐。”

陈诚笑容重了一分,修长如白玉般无暇的手拿起茶壶,‘哗啦’茶水倒进茶杯里,打磨得很光洁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红晕,陈诚从上到下,就如同谪仙一样完美,刘曦即便也是清秀的小美人,但在陈诚面前都有点自卑。

“曦儿,用茶。”陈诚将茶杯推到刘曦面前,温润的眼波*光粼粼,流露出不容错辩的宠溺,“一会让他们上招牌菜,和里味道不同。”

“嗯。”刘曦在陈诚面前不敢行错一步,仿佛做错了就是再亵渎他一般,远远赶不上在旁人面前肆意,刘曦赶到很对不住陈诚,就是因为她夺舍占据了曦公主的身体,陈诚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溺,都是因为曦公主,从仅存的一丝触动中,刘曦清楚曦公主有多喜欢陈诚,可是她不是曦公主,无法代替曦公主去喜欢陈诚,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去享受陈诚的照顾,刘曦不自觉的再远着陈诚,有上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刘曦从陈诚的眼里看出对她的情意,这让刘曦压力更重,刘曦本身的血缘和陈诚太近了,不光光是表兄妹,刘曦即便对陈诚有一丝莫名的好感,但也不会跨过那道线。

田玉那双小眼睛,在陈诚和刘曦之间来回移动,了然的笑笑,陈诚真正在意人却在远着他,陈诚挑挑眉,斜了田玉一眼“田表弟,你不是应该有话要说吗?”

田玉心一惊,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走漏消息了?试探的问道:“您是什么意思?小人哪有话要说,您是想要让小人向曦公主诉说委屈吗?”

陈诚淡笑,目光悠然“真的没话同曦儿说?”

“小人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田玉垂头,“曦公主,太后娘娘身体还好吗?”

刘曦眨眨眼睛,道:“皇祖母最近气色不错。”弄不明白,王太后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田玉被驱逐出去,王太后对田玉的感情甚至比孙子还好,她怎么会舍得?不是刘曦小看田蚡的其他子孙,比起田玉来,他们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若是田家没有田玉,田蚡只要一死或者王太后去世,田家很快就会没落,再没复起的可能,田蚡难道不清楚?还是田玉犯了大错,让田蚡愤怒成这样?

突然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刘曦下意识看看陈诚,动动嘴唇,难道是她想的那样吗?田玉就是田蚡给田家留下的后路,能让田蚡这么慎重,他所图一定不小,刘曦眸光闪了闪,从怀里拿出一个腰牌,递给田玉,道:“你可以用它进,去找皇祖母,她总会帮你的。”

田玉低头看着面前的腰牌,指尖轻颤,仿佛还保留着刘曦的体温,”多谢。“田玉收起腰牌,擦拭了一下眼角,卑微的一笑:”小人去为公主和侯爷端菜。”

不待陈诚发话,田玉飞速的离开了天字第一号,田玉再在那呆上一会,他会失控的。刘曦轻一声:“诚哥哥,你何必为难他?”

“曦儿想不到田丞相为何会将田玉驱逐出去”

“不管是为了历练,还是为了别的,他从众星捧月到现在这么谦卑,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的,田玉表哥,我都小看他了。”

陈诚笑道:“你小看了他,我也小看了你,将腰牌送给田玉,曦儿是怎么想的?”

“明知顾问,你自己想去,我才不说呢。”刘曦两腮鼓鼓的,田蚡最近应该在忙什么事吧,从刘陵被关押开始,田蚡就很忙,刘彻为了阿娇,为了一南一北两场仗,并未罢黜田蚡的丞相之位,虽然田蚡很贪财好色,但敛财的本事不错,调拨粮草也很用心,刘彻能用得上田蚡。

陈诚向后靠了靠,目光从刘曦身上移开,透过卷起的帘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轻声道:“霍嫖姚快回来了。”

“他抓住了刘安?”

陈诚弯了弯嘴角:“淮南国不过是霍去病初试锋芒之地,刘安不是他的敌手,淮南国的战火大部分已经剿灭,我今早接到消息霍去病正在攻打淮南王王,他…”

“红翎捷报,红翎捷报。”

一匹骏马在街道上飞奔,行人纷纷让路,全副铠甲的兵士背后傍着红翎,向未央疾驰,百姓们纷纷议论,是打败匈奴?还是霍去病擒拿住刘安?不再打仗就好。

“最迟半月,霍嫖姚会带着刘安回长安。”陈诚收回目光,凑到刘曦身边,轻声道:“他应该会赶上你及笄,曦儿,你想好了吗?”陈诚指尖滑过刘曦的脸颊,再问一遍:“你想好了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逼

直到回到皇,刘曦耳边还不停的出现陈诚的低言:‘曦儿,你想好了吗?’想好什么?她又需要想什么?和霍去病吗?刘曦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霍去病,刘曦自认为没那么大本身能挽救霍去病早亡的命运,虽说大汉公主可以改嫁,甚至可以养面首,刘曦更喜欢从一而终。

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饭,陈诚在门口将刘曦搀扶下马车的时候,他在刘曦耳边动了动嘴唇,刘曦宁愿听不见他说得那句话,直径跑回了后,痴情的男人很让人心疼,尤其是像陈诚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无法给陈诚回应,刘曦愧对被她逼走灵魂的曦公主,陈诚是好人,刘曦嫁给他也会幸福,但血缘是最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儿,刘曦不认为自己选择错了,只是对陈诚感到歉意。

刘曦还未曾登上昭阳殿的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刘彻的大笑:“好,去病争气,一举荡平淮南国,逼得刘安狼狈逃窜,现在哪个还敢说去病名不副实?”

刘曦稍稍停顿,阿娇浅笑声飘出:“我可从未怀疑过霍嫖姚名不副实,皇上去找旁人显摆去,我累了要歇着。”

“娇娇累了?朕陪你一起歇着。”刘彻很狗腿的声音,让阿娇由浅笑转为大笑,“陛下,您不去处理朝政吗?”

“陪娇娇,陪儿子更为重要。”刘彻扶着阿娇“去病扫平淮南国,朕要重设郡县,朕还想着为去病封侯。”

“现在?”

“大汉以军功封侯,去病立下的功劳足够了,现在不封侯,朕担心…会迟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刘曦不想打扰他们,总是被刘彻赶出来也挺伤心的,刘曦迈步向回走,恍惚记得霍去病好像是出征匈奴后才封的冠军侯吧,现在刘彻还会封霍去病为冠军侯吗?刘曦认为冠军侯很适合霍去病,真不想就这么被蝴蝶了,古往今来,提起冠军侯想到的就勇冠三军的霍去病。

霍去病大胜,朝堂上当然会庆祝一番,刘彻下令设让人准备迎接凯旋的霍嫖姚,刘彻比任何人都兴奋都高兴,文武百官无论是原先看不上霍去病的,还是以前就看出霍去病是有本事的,对着兴奋的刘彻一阵子歌功颂德,多多夸奖霍去病英勇善战,是国之良将,顺便提提刘彻慧眼识人,有人看的明白,夸奖霍去病比直接拍刘彻马屁,还让刘彻欢喜,霍去病名声更是显赫,所有人都清楚,霍去病是刘彻亲自捧起的有一颗将星,极有可能代替大将军卫青,当然霍去病还需要北抗匈奴的锤炼,霍去病再也不是父亲不祥的紧紧凭着刘彻宠爱便嚣张跋扈的富贵公子,而是前程远大的少年将军,更是长安城里列侯小姐首选的良人,风头之强劲,就连陈诚都退后一步。

刘彻为了霍去病很舍得下血本,刘彻天生就是那脾气,只要他喜欢看重的人什么都舍得给,所以即便国库不富裕,刘彻还是让田蚡准备铜钱,用于迎接霍去病,刘彻命令场面好盛大,长安城的百姓都要看清楚天子门生的风采,整个长安城都重新布置,田蚡见兴奋的刘彻,暗自摇头,细细算起来,还得花不少的钱。

回到丞相府,田蚡找来了死士,低声吩咐了一番,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等到霍去病带着人回长安,田蚡再调动南北两军就没那般容易了,从霍去病被重视的程度来看,等到他回京,刘彻定会让霍去病执掌北军或者羽林,调兵的虎符在刘彻手里,田蚡只能借着王太后行事。

长安城装点一新,准备迎接霍去病,陈掌府上访客云集,都是来找霍去病生母卫少儿的,谁都看出来霍去病前程远大,圣宠隆厚,她们都来巴结卫少儿,指望着将自己家的女儿嫁给霍去病,卫少儿心里很得意,腰杆挺得直直的,这么多年从未像今日这么扬眉吐气,哪怕嫁给列侯陈章,卫少儿都感到低了贵妇们一头,陈掌的母亲对她也冷着一张脸,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在奉承巴结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养了个好儿子吗?

卫少儿在众人的逢迎讨好下,还保持着一丝的清醒,谁说上门试探的都是列侯之女千斤小姐,但卫少儿清楚自己的儿子霍去病的脾气秉,他要是不同意,就连她说都不不管用,霍去病可是冷着脸直接扔出了很多名自己送去的婢女,卫少儿现在不敢惹怒作为依靠的儿子,似是而非的应着,不敢留实话,一切等霍去病回来再说。

霍去病极有可能赏公主的传言,让上门提亲的人热情下降几分,自家女儿再好,也不敢同公主抢,尤其是现在里的适龄几位公主,曦公主和霍去病青梅竹马,唯一让霍去病另眼相看的女孩就是曦公主,当初长安三祸可是赫赫有名的,他们也都见过霍去病和曦公主并肩骑马而行,正当暗自推测刘彻会招霍去病为驸马时,中又有话,皇后娘娘明确表示,不会为曦公主选择霍去病,皇后娘娘赞赏霍去病的才能,但不会招他做曦公主的驸马,众人的热情才有高涨起来。

夜星璀璨,明月皎洁,刘曦早早上塌准备睡觉,按照传来的消息,霍去病这两日便会回京,刘彻让所有的公主皇子都得去迎接霍去病,刘曦暗自撇嘴,再次非议刘彻将霍去病完全当儿子看,今日陪着阿娇活动了一下午,阿娇年近四十产子是很危险得,需要更多的体力,所以散步锻炼是必须的,平时大部分都是刘彻亲自陪着阿娇溜达,今日刘彻让人找了刘曦去,因为刘彻实在是抽不出功夫,采用她顶上的,刘彻忙完正事,刘曦就的自动消失。

刘曦看刘彻围着阿娇转的样子,实在是想笑,也足以看出刘彻对阿娇的在意,只是刘曦还有一层隐忧,刘彻这么在意阿娇和她腹中的孩子,对刘旭来说是并不公平,本来刘旭都应该被册封为太子,随着阿娇怀孕,刘彻不提,百官群臣也不提,就好像没册封的事一样,刘旭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有异常,可刘曦知道他是失望的,也是痛苦的,可谁让你是刘彻的儿子,就得被他折腾,刘曦想着阿娇怀的一定是女孩,真若如刘彻所愿生出个皇子,将来恐怕避免不了夺位之争。

刘曦叹了一口气,她宁愿将刘彻最宠爱的公主位置让给妹妹,也不想夹在兄弟中间左右为难,刘旭曾经问过她会帮谁?刘曦其实很没志气的,平安是福气,她本就不想参合进去。

“公主,公主。”兰芷跌跌撞撞的走进:“皇后娘娘仿佛要生了,御医稳婆都赶去昭阳殿了。”

刘曦一下子坐起来,脑袋晕乎乎的,要生了?撩开床帘,“我去昭阳殿。”兰芷俯身伺候刘曦穿鞋,刘曦不顾的梳头,从盒子里拿出红头绳,简单的梳了个辫子,披上衣衫,匆忙向昭阳殿赶去,在跨过封闭的东西两时,刘曦拧了拧眉头,一丝不安涌上心头,“怎么回事?为何门这么早就封死了?”

侍卫回道:“是皇上的命令。”

“父皇?”刘曦眉头一松,看了看长乐方向,刘彻是为了防范王太后?阿娇生产王太后真若闹出点什么来不好看,刘曦下意识的抓住车驾上刘嫖所给的鞭子,道:“本公主要不昭阳殿,开门。”

“回禀曦公主,皇上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过去,曦公主请回吧。”

刘曦心一惊,冷着脸道:“本公主会和父皇说的,你开门放行,本公主要见母后,父皇若是责怪本公主担着。”

“曦公主莫要为难属下,陛下的命令便是如此。”头戴红翎的侍卫没有退后,手放在了腰刀上:“曦主请回。“出事了,刘曦攥紧鞭子,是刘彻同阿娇闹矛盾了?要废了阿娇皇后之位?难道刘彻前些日子对阿娇的情意都是假的?一路看过来的刘曦不相信会如此,将兰芷找来,低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按说封死两的话,一丝消息都得不到的?”

“公主,是楚玉姑姑让人来告诉奴婢的,那时两还未封闭吧。”

刘曦向后靠了靠,看情况不是刘彻突然发难,刘曦虽然紧张,但心里有了底气,只要不是刘彻突然发难就好,刘曦可没阿娇那么大的本事能同刘彻相抗衡。

刘曦撩开车帘,眼里闪烁冷冽:“你到底开不开门?”

“曦公主,属下是奉…”

刘曦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在他身上,道:“我奉父皇之命,去昭阳殿,你敢阻挡?”刘曦收鞭子,双手抻了抻鞭子,“这是当初先帝给馆陶大长公主的,你还敢挡在面前?”

“臣不敢,但臣誓死不敢违抗陛下命令,曦公主,你就是抽死臣,臣也不能让路。”

“那你就死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调兵

寒光一闪,血花飞溅,侍卫的头颅飞起,谁都没料到刘曦会突然下手,更没料到她敢伤人人命,刘曦的眼角向上飞溅了一串血珠,歇着入鬓,在银白月光的映衬下,泛着妖异的红,刘曦宝剑拄着车驾,沿着宝剑的血槽鲜血滴落,染红了地面,刘曦语调平和,却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不想死的就开门。”

杀**儆猴很管用,死于刘曦剑下的是领头的,曦公主手起剑落没有二话让他人头落地,驻守的侍卫大多是羽林军,而羽林军最崇拜的人就是嫖姚校尉霍去病,刘曦以前曾经被霍去病拉着去了几次羽林军,刘曦护身的身手基本上都是霍去病教的,除了霍去病之外,也没人敢教导刘曦,或者说靠近刘曦。

曦公主的威风,再加上霍去病的威名,侍卫打开隔断两的大门,依次单膝跪地,头上红色翎羽垂下,“曦公主,请。”

刘曦闭了一下眼睛,长出一口气,做回到车驾里,放下帘子,尽量维持着平稳:“去昭阳殿。”身子向后靠去,手臂颤抖,眼角濏出了泪珠,冲淡了飞溅上脸颊的鲜血,残留住淡红色的痕迹。

当面结果人的命,兴许还是无辜人的命,在刘曦心里留下了很大的影,让她感到很恶心,紧紧抿着嘴唇,这罪孽只有她自己承担。

“公主,昭阳殿到了。”

刘曦一步跳下车驾,在旁人眼里她是最正常的,乱局已现,她不能自乱,昭阳殿很静静,一点都不似阿娇要生产,刘曦感到有点纳闷,难道她想错了,快步跑上台阶,推开殿门,外面宁静,不代表里面很安静,大殿里灯火通明,刘曦隐隐听见阿娇的哭声,不是因为生产的痛苦,而是哭泣“陛下,陛下。”

女见到刘曦慌忙请安,脸上带着惊慌失措,刘曦抓住一名面容熟悉的女问道:“到底怎么回是?”

“公主曦公主”女磕磕巴巴“在皇后娘娘阵痛时,陛下突然昏厥过去,现在现在奴婢也不知道”

刘曦脑中勾画出大概的轮廓,推开女撩起长长的裙摆向里面跑去,阿娇生产可以预期,里人都知道会在这两日,可刘彻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昏厥?阿娇即便再不满意刘彻,也不可能在生产时对刘彻动手的?

“娘,父皇。”刘曦冲了进去,阿娇忍着肚子的阵痛,守在躺在榻上的刘彻身边,见到刘曦时,阿娇长出一口气:“曦儿,你你终于赶过来了。”

“娘,您没事吧。”刘曦扶住满头是汗的阿娇,“您不是要生了吗?”

“我没事,还能支持得住,皇上,他他到现在还没醒,我很担心。”

生产的阵痛比任何伤害都疼,除了千刀万剐的剐刑,阿娇靠在刘曦身上,喘气道:“曦儿,外面是不是也乱了?”

“不过是封闭了两,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应该是里的人打算逼弑君。”刘曦强压住紧张:“娘,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产,起于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刘曦唤人扶着阿娇,攥紧阿娇的手,展开笑颜:“娘,您要相信女儿,我不会让奸人得逞的。”

阿娇强忍住阵痛,点头道:“你最好最好唤醒皇上,他会想到办法的,调兵的虎符在皇上手里,没有虎符是调不动的羽林和北营的兵勇勤王的,在里你可以仗着公主的名头行事,但在北营是绝对做不到。”

抓紧刘曦的手,阿娇靠近她压低声音:“刘彻刘彻若是我看得没错是中了算计,床头的盒子里有有药丸啊啊”

阿娇疼得说不出话,刘曦让人抬着起阿娇,“娘,您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还要亲眼看看阿娇*呢。”现在对阿娇来说保存体力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紧的,她什么都做不了,阿娇暗恼孩子生的不是时候,最后喊道:”曦儿,若是不成就去找你外婆,记得找你外婆。”

刘曦送走阿娇,嘴角有丝苦笑,那也得出得去才成,进了两道门都那么费劲,现在门看得会更紧,刘曦仔细的看看仿佛像是睡着的刘彻,瞧不出来什么问题,可阿娇说他着了算计不敢大意,刘曦开始按阿娇说的需找盒子,脑子里都是盒子,也不去想为何阿娇会有救命的药丸?终于在榻上的暗格里找出盒子,打开之后,刘曦嗅到药香,拿出黑漆漆的药丸,只能相信这颗药丸能救得了刘彻,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趴在刘彻身边,刘曦拧开了刘彻的嘴,将药丸碾碎给个刘彻,端起杯子用水送服,好在刘彻还能无意识的吞咽,“父皇,父皇,你醒醒。”

刘曦不停的呼唤,刘彻还是不见清醒,刘曦焦急的喊道:“汉武帝刘彻,天要塌了,大汉江山就要是别人的了,你再不醒,匈奴就会濒临长安,你的志向,大汉的民族气节都没有了。“楚玉垂头,瞟了旁人一眼,身边的女都是楚玉亲自训练的,不会乱说话,会把嘴闭得严实,刘曦河东狮吼震醒了刘彻,“谁在朕耳边大呼小叫?”

“父皇,您醒了?”刘曦立刻扶起刘彻,喜悦的泪水溢满眼眶:“您醒了就好。”

刘彻睁开眼,锤了锤额头:“怎么回事?朕突然”刘彻一骨碌坐起身。眼里的迷糊进去,抓住刘曦的肩膀:“是有人谋害朕?”

刘曦两肩很疼,见刘彻暴虐的眸光,有几分害怕:“我不清楚,两被封闭,我是杀了侍卫才冲进来的,娘娘现在正在生子,您有昏迷着,女儿害怕呜呜”

刘曦扑进刘彻怀里,软弱的女儿会让刘彻心疼,会让他忽略那颗药丸,刘曦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太坚强强势的公主,刘彻不会放心,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像他,像刘嫖,但刘彻从未想要个刘嫖那般彪悍强势的公主。

“别哭了,朕醒过来,就没人敢伤害你和娇娇。”刘彻紧要牙,安慰了刘曦几句,手搭在刘曦肩头,刘彻刚清醒身体无力,需要靠着刘曦支撑,四处看看都是伺候阿娇的女,刘彻眉头皱紧,“杨得意?”

“父皇,女儿从进来就没见到杨公公。”刘曦清楚刘彻现在对阿娇有怀疑,含泪道:“父皇,我担心娘挺不过,娘刚才好虚弱,阵痛时还陪着您,若不是我赶到,娘是不会离开父皇的。”

阿娇呼疼声适时的响起,打消了刘彻的疑心,阿娇不会背叛他,更不会趁着生孩子而逼,刘曦睫毛轻颤“父皇,您在来昭阳殿之前去哪了?杨公公会不会让人”

“朕去了长乐。”刘彻的声音仿佛从阎罗殿传来一般,刘曦脊柱窜上一阵寒气,小脸煞白:“是皇祖母?不会的,她是父皇的生母,不会的。”

“曦儿,你不了解朕的母后。”刘彻狞笑,看着刘曦缓缓的说道:“她当初为了伺候父皇,舍弃了她亲生女儿,多少年不闻不问,如果不是朕找回了修成君,她不会想着修成君是死是活。”

“可是可是”刘曦眼里闪过疑惑,心里决定再添一把火,王太后对不住了,你倒霉更好,“父皇龙体不愈,对皇祖母并无好处,她是因父皇才能当上大汉皇太后的。”

“没了朕,她不是还有孙子吗?”刘彻猛然起身,身体晃悠了几下才站稳,眼眶欲裂,“她有权势富贵就够了,能保住田家王家就行,她忘记了朕是她的亲儿子。”

刘彻在大殿里踱步,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冷静,刘彻让女去打探外面的情况,见到了刘曦眉间染上的淡红色,问道:“你杀了人?”

刘曦身子明显的一颤,刘彻几步按住了刘曦的肩头,“别怕,朕没责怪你。”

“父皇,我不想杀他的,他不肯让开,我只能只能如此。”刘曦抬眸看着刘彻,嘴唇微动:“我不后悔杀他,重来一遍我还会做,你和娘是最重要的。”

“好,这才是大汉的凤翔公主,是朕的女儿。”刘彻大笑,抱了抱刘曦,“曦儿,朕让你去调兵勤王,你可敢冲出去?”

夸人不是白夸的,刘曦退出刘彻的怀抱,现在能用得上刘彻又信任的人只能是自己,刘彻想没想过自己还未曾及笄,想没想过此去的凶险?凤翔公主也不会比别的女孩多长一个脑袋,多一条命,调不动北营羽林,让主将怀疑的话,刘曦就会没命,或者主将若是被收买了呢?空难时,父母不在意生命护住了她,唯一想的就是让刘曦活下去,哪怕会失去命,也希望女儿能平安,呆在刘彻身边是最安全的,刘曦才不信刘彻没有一点安排,找不到人去调兵。

“曦儿,不敢吗?”

刘曦单膝跪地,垂下眼帘,道:“女儿愿意去。”随即抬头,轻笑:“父皇,请赐女儿虎符。”

刘彻凝神看了刘曦许久,从怀中拿出半块虎符,递给刘曦,顺便握紧刘曦手,郑重的说道:“朕的凤翔公主,挡在你面前的任何人,都是死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弃子

挡在你面前的都是死人,这是第二个人对刘曦说这句话,馆陶大长公主刘嫖说过,刘彻现在也这么说,刘曦不由得苦笑,他们还真是看重她,刘曦从来不想伤人命,可现在别无选择,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刘曦清楚此时不能迟疑,不能心软,她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她不怕死,是不想死。

刘曦攥紧半块虎符,紧了紧衣袖,太眸正是的说道:“父皇,我一定会调兵回来的。”刘曦听见阿娇一声声的呼疼,舔舔发干的嘴唇“娘就劳烦父皇了,她这一次很凶险,您留在娘身边挺好的。”

“朕不会让娇娇出事,朕会护着她。”刘彻目光深邃,“她会给朕生下皇子,朕需要的皇子。”

刘曦恨不得将虎符扔还给刘彻,他难道不记得刘旭吗?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刘曦转身向昭阳殿外走去,手中的虎符发烫,她能平安的再回吗?刘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准备马匹,本公主骑马去。”

“诺。”

刘彻还是听疼爱刘曦的,给她安排了侍卫随行,刘曦翻身上马,将虎符贴身放好,一手攥紧缰绳,一手提着刘嫖给的鞭子,抽人比杀人要容易得多,不到万不得已,刘曦不想再伤人命。

可偏偏就有人非要挡在刘曦面前,深夜门已经上锁,刘曦大声说她是奉皇上的命令出,把守门的侍卫愣是不听,反而诬陷刘曦有弑君之心,“奉太后娘娘旨意,捉拿谋逆篡位的曦公主。”

两边的侍卫打了起来,刘曦坐在马上噙笑,原来这一切的变故都始于太后娘娘,刘彻是了解他的生母王太后的,也没有错看他的生母,为了权势王太后什么都能做,刘曦下手不会再留情,在侍卫交手的时候,刘曦硬是趁乱冲到门前,拔出利剑砍断了锁头,用尽了力气推开门,骑马向北营冲去,后面的人高喊:“捉拿曦公主,捉拿曦公主。”

刘曦胯下的马是良驹,他们有忠诚于刘彻命令的侍卫牵绊,顾不得刘曦,最最重要的是王太后只能命令中的侍卫,出了就不一定好用,田蚡他们没料到刘彻会让刘曦出调兵,而刘曦下手毫不留情,本困不住她,让刘曦冲出去。

长乐灯火通明,王太后紧张的坐着,平阳长公主同样很紧张,苍白着脸,仿佛随时都可能昏厥,她现在越想越是后悔,为何不听儿子的劝回封地去?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成功了一切好说,万一失败了,她不说荣华富贵了,就连命都保不住,平阳很清楚刘彻的无情。

“母后,咱们是不是做”平阳忍不住对王太后道:“收手吧。”

王太后面色凝重,一甩袍袖:”现在想收手来不及了,当本命令两紧闭的时候,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你可别忘了方才的熏香是点燃的,你认为皇上会饶过你?”

平阳身体猛烈的颤抖,眸光涣散“是我点燃的,谋害皇上,母后,我竟然谋害亲弟弟。”

“来人,扶着平阳长公主去歇息。”

“诺。”

长乐的女上前架起失魂落魄的平阳长公主向偏殿去,也算是变相的软禁,王太后愤恨道:“没用东西,早想什么去了,现在才知道后悔?就平阳还想学刘嫖纵横两?本错养了她。”

王太后眯了眯眼睛,手搭在膝头,如果事情有了变化,平阳倒是一颗能用得上的棋子,王太后低声命令:“看着平阳长公主。”

“诺。”女不敢大意,王太后眼里流露出一股火热,风起云涌很刺激,这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而不是只能在长乐养老,有太后的尊荣又怎么样?王太后更想要的是手朝局,像窦老太太那般权倾天下,左右政事。

“太后娘娘不好,不好了。”

内侍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顾不得额头的汗水:“曦公主破而出,先是去了昭阳殿,随后又重出了门,奴婢拦不住,请太后娘娘决断。”

“废物,废物。”王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扔向了内侍,“你们还能做点什么?刘曦才多大?都拦不住?哀家养你们何用?”

王太后怒不可遏,为了这次能够成功,王太后赌上了一切,多年在两埋下的暗棋都启用了,趁着阿娇这次怀孕,对廷掌控减弱的时候,安亲信,趁着忠诚于刘彻的卫青霍去病统兵出征,王太后用频频示弱,换来了一线机会,现在全被刘曦破坏了,她如何不生气?

“太后娘娘,曦公主兴许是去找馆陶大长公主了。”

王太后摇头否定:“不会,刘曦不会就这般莽撞的闯出去,她定是有所依仗,到底是什么呢?”

“主人,是不是曦公主知道凶险,先逃出去在想法子?”

王太后不信刘曦在刘彻昏迷,阿娇生产时,就这么放心的离开未央,她定是有所依仗,她不会大祸临头时自己逃跑而不顾阿娇死活。

“是皇上醒了,一定是皇上醒了。”

王太后大惊失色,此时她菜真正的感到焦急惶恐,身子歪在了女的怀里,“陛下怎么会醒?下的药明明很重的,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清醒?是平阳心软动动得手脚?”

“不,是阿娇,定是阿娇,她是通晓药理的,她不知道药理的话,就不会躲过当时的香料,还能怀孕,还能生下刘旭刘曦,哀家怎么早就没想到?”

王太后双目赤红,推开女,“她是刘嫖的女儿,刘嫖那般险狡诈的女人,什么想不到?哀家太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皇上这么多年不曾再有皇子公主,后里的女人不曾再有人怀孕,都是都是阿娇用的手段,哀家怎么就料到她懂得药理?”

王太后明白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刘彻都不会相信,王太后冷静下来,她不可能亲自对刘彻动手,叹道:“你去给田蚡送信,看看他在外面有什么办法,里只能再撑两个时辰,刘曦调兵回来之后,他还想不到办法,他就就让他自尽谢罪,看在哀家的面上,皇上总能给田玉留一条生路,田家的香火不至于断绝。”

王太后缓步向偏殿走去,双眸蓄满冰霜,来到低泣的平阳身边,缓缓的问道:“平阳,你想曹襄能平安吗?”

“母后,您?”平阳吃惊的抬头,“是失败了?”

“刘曦出了,哀家想着她是被刘嫖和阿娇教导下长大的,她手中应该有调兵虎符,即便田蚡收买了北营的主将,刘曦下得了狠手的话,北营羽林都是得听命皇上。”

“母后,咱们去向皇上请罪,您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是他亲姐姐,他会原谅我们的,母后,我不想曹襄有事,我不想死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回封地去,不再回长安,只求皇上能饶了我一命。”

“完了。”王太后苦笑,“哀家是了解彻儿的,他不会饶了你。”

你?平阳长公主窜起凉意,“您的意思是让我,让我认下所有的罪?”

王太后眼里流露出不舍:“平阳,别怪哀家,哀家保证曹襄平安。”

随即脸色一变,慈母样消失,推开平阳长公主,怒道:“你太大胆了,竟然趁着皇上来长乐时谋害陛下?蛊惑哀家封闭两门?假传哀家旨意伤害曦儿?平阳,哀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利欲熏心的女儿?”

“母后不是我不是我”平阳挥动胳膊挣扎,哭喊道:“娘,我是你亲生女儿,您不能牺牲我啊,我没错都是你吩咐的,娘,我是你亲生女儿。”

王太后转身不看平阳,她一声声的哭喊,让王太后想到了女儿南公主,想到她让南主动请求汉景帝和亲匈奴,王太后笼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她是母亲,也会心痛,但她更不能失去太后的宝座,即便刘彻心里明镜一样,有了借口,刘彻都会给她留一分颜面,刘彻不会想要个不孝子的称呼,更不会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彻被亲生母亲毒害,汉室的丑闻够多了,刘彻会在意后世人如何评价他的。

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太后只有保住太后的位置,将来才能再有机会,王太后缓缓的说道:“平阳,你是我女儿,为母分忧,是你的荣幸,平阳,我会照顾曹襄,不让他受委屈,你“王太后想到刘彻的脾气,畏罪自尽的平阳长公主远没有活着承认罪过的平阳可信,王太后跪在平阳面前,“我这个当娘的求你,平阳,你就看在以往的母女情分上,都担起来吧,如果我们都死了话,曹襄谁来照顾?你忍心让曹襄也陪你去了?”

“哈哈哈哈,你又来这一套,当初就是这样南妹妹才会去匈奴,就是因为你的跪求南妹妹才会放弃放弃卫青,你现在一定后悔了吧,应该让我,不,让二妹妹隆裕去匈奴,而不是南,你可以将南嫁给大将军,后悔晚矣。”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连斩

平阳长公主被女内侍驾着,挣脱不开,看着面前给她下跪的母亲王太后,笑声凄厉,眼泪滚落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是让她睡觉都会惊醒的记忆。

“你求南妹妹和亲匈奴,我看见了,我就在殿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我早就定下会嫁给曹寿,因为他是列侯,哪怕你知道曹寿身体不好,哪怕你知道曹寿心有所属,你却执意让我嫁给他,就是为了讨好开国列侯。我们三姐妹全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人算不如天算,你也想慧眼辨识人才,可你永远赶不上姑姑,她能在我府上看重卫青,将他要走,你本就没想过救过南妹妹的骑奴会是今日的大将军。”

“我想像姑姑一样活得肆意有什么错?”

平阳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不甘心的哭诉:“你可知道姑姑是怎么疼爱阿娇的?她巴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阿娇,从不会让她受委屈,你呢…你总是怨恨皇上对你不亲,你配当母亲吗?皇上年幼时,都是刘嫖姑姑护着他的,皇上是无情,可他是有心的,他会记得谁对他最好,谁在最困难的时候保护他,皇上敬重馆陶姑姑,疼惜阿娇,是他们用心换回来的,二妹妹隆裕对姑姑比对你好一百倍。”

“你除了有名无权的太后之位,还有什么?皇上和你离心离德,隆裕不会再进,南还在匈奴,三女一子,你什么都剩不下。”

“住嘴,住嘴。”王太后被平阳戳中痛处,面容狰狞:“刘嫖是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你当她是为了彻儿好?你们都被她骗了,只有我最了解刘嫖,她就是个阿娇,是最最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们都被她表象骗了,骗了。”

平阳长公主也不挣扎了,垂下脑袋,“我宁愿被她欺骗,我宁愿被她保护着,我还记得匈奴派来使者要求和亲的时候,其实看重的是唐邑翁主阿娇,当时即便有金屋之梦,匈奴势大,大汉本就无力抗击匈奴,阿娇必会和亲匈奴,可姑姑一鞭子,一柄弓箭让匈奴使者心服口服,再不提和亲的事,若不是你…你非要让南妹妹自请和亲,她又怎么会去匈奴受苦?同样都是当娘的,为何差距就那么大?”

王太后牙咬得咯咯直响,忽的起身,“你是巴不得想要做刘嫖的女儿吧,可是刘嫖没看上你,平阳,一会见到彻儿应该怎么说,不用哀家教你,既然你有慈母之心,就多想想曹襄,别让他受你的牵连。”

王太后让人看着平阳,气鼓鼓的离开,平阳长公主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襄儿,娘错了,娘错了。”刘嫖曾经劝过她,‘你不是我,皇上也不是先帝。’平阳直到现在,才明白没有一处相同的,她永远也成不了纵横两的长公主,刘嫖多聪明,明哲保身退了,只有她在上蹿下跳,皇上就是当热闹看吧。平阳心如死灰,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像王太后说的做了,“最后,母后身边还会剩下谁?还会剩下谁?”

王太后疾步走出来,正好碰到得到消息匆忙赶回的田蚡,“姐姐,刘曦怎么能出?皇上不是应该昏迷的吗?“王太有一肚子火气,甩了甩袖子厉色道:“你来有脸问哀家?你说过什么?全都交给你,哀家只管等消息就好,现在呢?哀家看彻儿是醒了,没有调兵的虎符刘曦敢冲出去?”

田蚡嘴唇蠕动,抓住王太后的胳膊,眸光带着几许疑问,“皇上如果清醒的话,他为何现在不出现?皇上一现身,整个未央会完全平静的。”

“哀家怎么会知道皇上的打算?他虽说是哀家养的,但哀家从来没弄明白过他的想法,刘彻的心是偏着刘嫖的,在他眼里姑姑比哀家要亲。”

王太后推开田蚡,跪坐下来“你不是早就有安排?和哀家说即便皇上现身也有法子…田蚡,你不会打算明目张胆的弑君?”

“无毒无丈夫,姐姐,我早就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我低估了彻儿,低估了皇后掌控的昭阳殿,除非刘彻来长乐,否则安排下的死士即便混进昭阳殿,也靠近不了皇上。”

王太后脸色一变,将桌子上的果盘茶壶等扫过,怒不可遏:“田蚡,你胆子也太大了?彻儿再不好,也是你的亲外甥,没有彻儿,哪来的你丞相的位置?哀家错看了你,田蚡,哀家没你这样的弟弟,你给哀家滚出去。”

“滚出去,哀家和你一刀两断。”

田蚡低头看看衣摆处水渍,毫不在意坐在王太后身边:“姐姐,你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你…田蚡,你难道还有办法?”王太后抿了抿嘴唇,“你别指望哀家再出手帮你。”

“姐姐,别这么无情嘛,我不是平阳,让你谁便就舍弃了,即便你能保住太后的位置,没有娘家做依靠,没人助你行事,你不过是在长乐古老而已。”

“你还打算怎么做?”

田蚡将王太后心动,在她耳边低咛了两句,王太后拧紧眉头,“好,哀家明白了,田蚡,这是哀家帮你的最后一次,是不是能成事,就看你的本事。”

“姐姐,你就等着当辅政的太后娘娘吧。”

王太后让女重新上茶,当着田蚡的面,王太后毫无异常的先饮用,田蚡说了许多的话,也觉得口渴,并不取用桌子上的倒满茶水,嬉皮笑脸的从王太后手中夺过茶盏,抿了一口:“姐姐喝的茶才香甜。”

王太后手指戳了戳田蚡的脑袋,“就你鬼心眼儿多,哀家舍下谁,都舍不下你。‘“那是,你是我姐姐…”田蚡脑袋发昏,身体向后倒去,眼前迷糊:“你,王娡…你…”

王太后弹了弹衣袖,“田蚡,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太小看我王娡了。”王太后蹲在田蚡跟前,在他上位昏迷的时候,轻声道:“哀家会照你方才说的做,若是成了最好,失败了都是你的主意。”

“你就不怕…没人帮你?皇上…”田蚡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大喘气道:“皇上不会相信你的、”

“你不是早就为田家埋下后路了吗?田玉,会帮我,你放心,田家有哀家看着倒不了,事不可为的话,哀家会让田玉带着你的头颅向彻儿投诚,这也是你的心愿吧。”

王太后伸手盖住了田蚡不甘心的眼睛,王太后和田蚡的感情非比寻常,她能走到这一步,田蚡对她的帮助很大,可以说在中最艰难最勾心斗角的日子里,是田蚡一直支持她,为了她不惜散尽家财,在王太后迷茫陷入困境的时候,也是田蚡一直陪着她安慰她,为她想办法,田蚡为了能取得刘嫖的欢心,曾经办成小厮跟在刘嫖身边,逗得刘嫖开怀,进而刘嫖才看重当时还是美人的王娡,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断尾求生,田蚡,你别怪姐姐。”王太后泪眼迷蒙,“姐姐也是为了田家,为了田家。”

王太后从女手中接过宝剑,将剑刃放在田蚡的脖子上,手几乎握不住宝剑,“田蚡,你别怪姐姐。”鲜血飞溅,王太后闭眼,擦了擦脸上的血痕,王太后低声道:“装上盒子,送给田玉,命他去找刘曦,提着畏罪自尽的田蚡去找刘曦。”

“诺。”女声音颤抖,“奴婢,奴婢去找田…田玉公子。”

女脸上骇得没有任何血色,王太后站直了身体,用绢帕擦拭着受伤的亲弟弟的鲜血,随后绢帕扔在田蚡身上,“把血迹清洗干净。”

“诺。”

刘曦带人冲出未央,在月夜下疾驰向北营疾驰,在营门前高举手中的金灿灿的虎符,“奉父皇旨意调兵勤王,开门。“营门敞开,刘曦身后不过两名侍卫,而北营里人头攒动,一拍肃杀之气,刘曦勒紧缰绳,如果主将不相信她,也许她会四五葬身之地吧,最保险的方法是去找刘嫖,让她来调兵,刘曦催马进了北营,不是说有的时候能依靠刘嫖的,她是大汉的公主,这是必须经历的,将来刘嫖不再,她还能依靠谁?

“拜见曦公主。”

刘曦翻身下马,压住紧张迈步走向大帐,众将副将全都跪下行礼,站在当众,铺面而来的凝重肃杀,几乎压得刘曦喘不过来,沉着的说道:“众位将军请起。”

众将起身,不是没有怀疑,皇上怎么会让曦公主来调兵?在北营从未有女子进来过,打量怀疑的目光凝聚在刘曦身上,刘曦直言:“中有人意图弑君,父皇明察秋毫让本公主持虎符调兵,程将军,你速速整顿人马随着本公主进勤王。”

刘曦将虎符交到了程将军手中,见他来回看着虎符并不动弹,刘曦问道:”程将军,本公主所言你没听见?”

“启禀曦公主,末将还要在看看虎符。”

刘曦直接抽出鞭子指着程将军,道:“你明知虎符不可能是假的,现在却犹豫不前,本公主怀疑你和逼的人是同谋,来人将程将军拿下。”

“曦公主,这是北营。”

刘曦自信的一笑,鞭子搭在他肩头,轻轻的拍了两下:“本公主知道是北营,父皇在本主离开前吩咐过,挡在本公主面前的都是死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威名

“曦公主,末将是北营主将,单凭虎符不能调兵,末将不知曦公主手中虎符的由来,北营拱卫京师重地,皇上有令不得轻易离开。”

程将军说得义正言辞,虎目中闪烁的嗜血的寒意,刘曦猛然一凛,程将军膀大腰圆的身形几乎能将刘曦整个人都盖住,嗜杀的气势,刘曦忍住后退的冲动,不能示弱,只要后退一步,便再难调兵,他绝对是看故意露出这种气势,让自己显得慌乱,到时就算是有虎符也调不动北营。

大帐里气势凛然,裨将伍长流露出怀疑的神色,曦公主的虎符是皇上给的?刘曦一抬手,攥在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啪啪的作响,众将后退半步,垂头而立,曦公主不容冒犯。

“程将军是不肯依照父皇给的虎符调兵?”刘曦冷冷一笑,收回鞭子反倒上前半步,站在程将军面前:“你敢违抗圣命?”

程将军见曦公主瞳彻骨的寒光,地上还残留着鞭痕,他竟然吓不倒尚未及笄的曦公主,程将军有些意外,刘曦的冷然,让他不知所错,刘曦最聪明的就是不提虎符从哪来的,只说违抗圣命不调兵,虎符就是调兵用的,他没有理由抗命,哪怕来的是个宦官,只要虎符是真的,他就得听命于宦官,本来他打算逼得刘曦自乱阵脚,趁乱蒙混过去,田丞相说过只要多停留一个时辰,程将军便是首功,他和淮南王翁主刘陵的情事便一笔购销。

程将军也是刘陵的入幕之宾,刘陵自从被廷尉署抓走之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尤其在霍去病荡平淮南国之后,他深知皇上对淮南王一脉要彻底的清楚,和刘陵的情事,程将军不仅保不住官位,甚至就连命家眷都不一定保得住,程将军悔恨不已,就那么被刘陵给迷住了他虽说没给刘陵透漏太多的消息,可和刘陵牵扯不休这一点,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

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丞相——刘陵最大的情人找到了他,只让他按兵不动,田蚡便有法子让刘陵闭嘴,让皇上不会再追究他私通淮南王翁主的罪过,甚至田蚡保证他将有机会统兵征战匈奴,凭军功封侯。

刘彻更看重有新式战法的卫青和霍去病等青年将领,像程将军这家学渊源的老将,刘彻只让他们呆在京城,程将军是有志气的,看着骑奴出身的卫青官拜大将军,统帅所有的汉军,他很不服气,总是认为刘彻没给他机会,若是能领兵出塞,他同样能一战封侯,汉军统领对封侯的事看得尤为的重,李广为了封侯,现在还在拼命。

就因为有以上的种种,程将军才会为难刘曦,他是子憨直的武将,本就不清楚田蚡再谋划什么,缓调兵一个时辰他是能做到的。

“程将军,你还还不肯听命调兵吗?”刘曦步步紧逼,她没功夫和程将军磨叽,厉声道:“调兵勤王。”

程将军微微垂头,刘曦转身一下子跳到了大帐里放置的书案上,冷冷的眸光环视四周主将,“你们忠于的是谁?你们效忠的有时谁?”

“忠于陛下,效忠陛下。”

刘曦轻轻点头,郑重的说道:“北营立营的目的是什么?”

“拱卫长安,保护陛下。”

刘曦再问:“现在有谋逆之人意图谋反,身为北营将领,你们当如何?”

“杀,杀,杀。”

群情激奋,刘曦弯了弯嘴角,好在没有眼砸,不再当场是永远不会懂得鼓动氛围的重要,原先刘曦也不会相信仅仅凭这几句话便能调动起强大的神力,在现代时她经历过奥运会,经历过国庆阅兵,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阅兵之前,由于时间紧张,她们这些女学生本就无法踢出最标准的正步,是军队的将领来看望她们,几句话说下来,让见惯繁华不愿吃苦的女大学生们斗志昂扬,抓紧一切时间练习,哪怕踢翻了脚趾甲,她们都没有停下来,人的神意志同样很重要。

娇生惯养的女学生都能做到,更何况这些纯朴的大汉士兵了,刘彻从设立北营开始,对他们的就一直控制的很严,毕竟是放在京城边上的,刘彻护身的盾牌,在刘曦眼里就是思想不健全的人,绝对混不进北营,即便是有一两个滥竽充数的,大多数都是忠于刘彻的,如果不相信这一点,刘曦就不会单独来调兵了,她比所有人都不想死。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更加的珍惜生命。

刘曦盈盈的目光落在程将军身上,沉声问道:“你现在还不肯听命本公主吗?”

“末将…末将不敢。”

“程将军,虎符是真是假?”直到此刻刘曦才问出真假这句话,在北营的裨将都相信自己的时候,无论程将军怎么回答,都不会妨碍调兵。

“是真。”

“遂本主调兵勤王。”

刘曦跳下了书案,大步向外走去,“击鼓出兵。”

“诺。”众将轰然称诺,程将军见被众将簇拥的曦公主,心中凄然,他的命一定是保不住了。

咚咚咚的激烈的鼓声响起,平静的北营热闹起来,还在熟睡的军士纷纷穿衣起身,站好自己的位置,北营大部分的士兵未曾经历过战事,所以行动上稍微显得杂乱无章,刘曦是见过霍去病统领的八百骠骑训练的,和面前的北营士兵天差地别,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

‘如果北营的人上疆场就是一个死,死于他们的胆怯,死于他们漫不经心听天由命’这句话是霍去病说的,刘曦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霍去病,他应该也快回京城了吧。

北营的裨将也为自己统领下的士兵散漫而恼火,实在是太丢脸了,纷纷低头不敢看面色凝重的曦公主,发誓等到这次事后,一定要好好的练他们。其实也不怪他们懒散,从北营创立开始就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事情,主将裨将都想着借着北营当跳板,能得刘彻的看重,立战功而封侯,谁能料到京城会真的有叛乱发生。

程将军眼珠一转,想到拖延的办法,落后几步叫来亲随耳语几句,亲随点头去安排,鼓声激昂,可是士兵集合的速度越来越拖拉,越来越慢,甚至队伍里还有人低声抱怨,刘曦心知不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默默站立的程将军,这一切是他安排的?

刘曦道:“再擂鼓。”

“诺。”

擂鼓的抡圆膀子,鼓声阵阵,便是这样都换不起他们的血气,刘曦摇头:“你们都训练士兵吗?统兵打仗不是说说而已,本公主曾经看过嫖姚校尉是如何训练士兵的,打算杀敌立功,因功封侯,这样的士兵你们敢带着上战场?”

裨将伍长羞愧的垂下脑袋,程将军道:“话不能这么说吧,曦公主。”

“那你要怎么说?”刘曦挑挑眉,翻身上马,只留给程将军一个潇洒的背影,刘曦冷眼看着队伍里有人瘪嘴扇动,刘曦一抬手,道:“第二行第二列的士兵出来?”

“出来。”刘曦断喝“第三行第三列,第五行第二列,第六行第五列…”不停的将人换出,程将军很着急,刘曦点名的大部分都是他安排下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叫出来。

“你们对本公主所言有意见?”刘曦马鞭敲打着手心,队列里没有了他们这二十多人搅局,安定了不少。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刘曦眯了眯眼睛,他们都不过二十多岁,实在是下不了狠心,可整个北营的人都在看着她,多大的名分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如果北营哗变,她便会丧命。

“不敢?本公主看你们大得很,敢议论父皇的命令,敢于阳奉违,你们都忘记了是谁给你们的俸禄,是君之俸忠君之事,君父有为难,你们还敢推脱,还敢支支吾吾的,形同谋逆造反。”

刘曦冷冷的说道:“来人,将他们…将他们就地正法,用他们的脑袋祭旗。”

“曦公主。”

刘曦冷笑道:“你们也敢不听本公主的命令?”

“属下不敢。”

刘曦扫视了当场,队列的兵勇老实了,也不再交头接耳,“身为大汉骑兵,忠君是最用药的,没有忠心养他们何用?”刘曦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斩。”

“再有人为他们求情,同罪。”

“诺。”

二十多多条命,二十多颗人头,造就了凤翔公主的威名,北营上上下下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对声音,刘曦紧握的拳头,指甲划破了手心,“去未央。”

刘曦率先前行,北营的将士紧紧的跟随,程将军眼里闪过凶光,那只出了弓箭,鱼死网破,也许田丞相能够救命,箭翎瞄准刘曦的后心,周围的人并未看见程将军的动作,就在千钧一发只刻,不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夜空下飘荡着暗红色旗帜,上写一个大大的霍字,嫖姚校尉霍去病统兵返回京城。

第一百八十章 男主

霍去病神兵天降,刘曦从未那天这么想看见霍去病的,勒住缰绳,刘曦看着在帅旗旁边的霍去病,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有觉得有了变化,一样的英气逼人,一样的英俊挺拔,在那双如火的眼眸里多了几许的成熟,脸颊的酒窝盛满了笑意,刘曦返去眼里的酸涩,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一声令下二十多个人头落地,他们不是都有罪得,可非死不可。

霍去病催马上前,他有着野兽般的敏锐,因此才会躲过战场的凶险,霍去病拧了拧浓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程将军身上,提缰绳靠近刘曦,将她完全的挡在身后,问道:“出事了?”虽然在和刘曦说话,但霍去病一直扫视着程将军,“是未央?”

“我是奉父皇的命令出来调兵的。”

霍去病笑了,拍拍马脖子,道:“不知死活,我跟你去未央。”有霍去病在身边,刘曦很放心,点头道:”你正好赶得上。”

刘曦拨了拨马头,“走。”霍去病和她并驾齐驱,他们两人身后跟着汇合在一处的八百骠骑和北营的兵勇汇集在一处,如同洪流一样不可阻挡,霍去病所统领的大汉骑军是经历过战火的,彪悍沉默,他们突然加入彻底镇住了北营,在这一刻没人再敢生有异心,程将军无力的放下弓箭,嫖姚校尉的箭法,他远远也赶不上,和嫖姚校尉当面对峙,只能是死路一条,难道就这么认命吗?程将军同样不想死。

“曦公主,曦公主。”在长安城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个人影,直奔到刘曦的马前,“曦公主,田玉有话说。”

霍去病眯了眯眼睛,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不穿华服衣衫简朴的田玉,警戒的神色并未褪去,田玉是在他出征只爱外时被田蚡驱逐出家门的,对田玉的事霍去病的并不很清楚,“你是田玉?”

以前田玉也曾和霍去病有过争执,也曾看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也曾嫉妒霍去病被刘彻宠信,现在呢,田玉不过是一介草民平头百姓,手中提着祖父的人头,只为了求得苟延馋喘,而嫖姚校尉荡平淮南国,在淮南国城头,杀淮南王世子,平定淮南之乱,也许会凭着此战封侯。

嫖姚校尉霍去病护着凤翔公主刘曦,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田玉跪在刘曦马前,垂头挡住不甘痛苦的神情,慢慢的将手中染着血的盒子举起。

“凤翔公主,祖父谋逆,自尽身亡,草民田玉特来献上祖父人头。”

人头?刘曦下意识的向后闪了闪身子,嗓子里很是恶心,她今夜见了太多的血腥受够了,不想再看人头,不管田蚡是自杀的,还是田玉砍死的,她都不想看。

田玉怕刘曦不相信,将盒子打开,霍去病抬起手臂遮挡住刘曦的眼睛,当盒子打开后,霍去病仔细看了看,说道:“曦公主是田丞相的头颅,看刀剑的切口…”

“霍去病,你这话和父皇说去。”

刘曦强忍住恶心,好在霍去病还记得挡住她,要不然刘曦不敢保证会不会吐出来,霍去病一甩手中的马鞭,准的抽在盒子上,啪的一声响,盛着田蚡头颅的盒子盖上了,霍去病这时才放下胳膊,眸光锋利若刀剑落在田玉的身上,命令:“赵破虏,先将田玉关押,留着陛下亲自审讯。”

“诺。”

“曦公主,草民还有事回禀。”田玉被赵破虏抓住胳膊,挣扎的说道:“是关谋逆之人,曦公主…”

霍去病手指凌空一划,赵破虏会意的堵住田玉的嘴,在田玉的脖颈处微微用力,田玉便晕了过去,霍去病说道:“先去未央,听他说话耽搁功夫。”

“好。”

刘曦催马欲走,霍去病猛然回身,快速的搭弓放箭,“你终于忍不住了,好得很在我面前敢胆敢杀刘曦?找死。”刘曦再回头时,看见霍去病出去的利箭和从她身后出来的箭相碰,似特效一样,穿过箭翎直直的入向程将军的脑袋,程将军躲闪,箭翎直他头上的簪缨,巨大的冲力,再加上害怕,他跌下马,旁边的骠骑利落的翻身下马,将他双臂到捆,下手毫不留情,在程将军耳边说道:“胆敢在校尉眼皮子低下亮箭?不知死活。”

“你…你…”刘曦揉揉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打算向我箭?”

“就是知道。”霍去病收了弓箭,抖了抖缰绳:“我就是知道。”率先打马前行,霍去病不愿她再受伤,时时刻刻都是在注意着,在自己身边,刘曦受伤了话,对霍去病来来说是很耻辱的事情。

刘曦微微有点异样,望着在前方的霍去病,他几乎整个人都融入道黑夜中,只有飘扬的暗红披风,头上的红色簪缨是带着色彩的,刘曦歪了歪脑袋,将泛起的波澜压下去,霍去病是属于战场的,他是名杰出将军,至于别的,刘曦从不愿多想。

带人回到未央,霍去病是外臣,连夜赶回来,没有刘彻旨意是不能进未央的,刘曦命人敲开门,现在她的底气很足,身边一群虎狼只师,完全不似当初冲出门时的凶险。

“开门。”

火把照耀如同白昼,门紧闭,里面动静皆无,刘曦蹙眉:“会不会出事了?”刘曦怕来晚了,她对刘彻有点心,但更多的是担心生产的阿娇,事情关乎田蚡,长乐的王太后必然会被牵扯上,还有平阳长公主,她们都不会闲着,如果没有王太后默许,田蚡也不可能控制未央。

“冲进去。”

刘曦一把拉住打算攻打未央的霍去病,“不行,霍去病,你不能这么做。”事后不管如何,刘彻会发火的。

“你有别的办法?”霍去病扬眉,见刘曦摇头,霍去病手握住刘曦手腕,慢慢的从自己挪开自己的胳膊,“听我的,陛下的安危要紧,一切后果臣担着。”

“你说得是什么话?难道本公主担不起?顶罪也轮不到你。”刘曦火了,“本主一定比你早进去。”

霍去病抿嘴一笑,顺手牵住刘曦身下骏马的缰绳,向自己方向带了带,两人靠得更近,刘曦能嗅到霍去病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刘曦疑惑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霍去病同样很疑惑,手下意识的划过刘曦脸颊,“臣不知道。”随后眼眸中那份不懂的柔情隐去,再次用身体护住刘曦,高喊道:“再不开门,我便攻上去。”

连着喊了三声,霍去病下令砸门,兵勇下马时准备进攻时,门缓缓的开启,在一瞬间,许多箭翎向了他们,刘曦瞪大眼睛,抓住霍去病的披风,万箭穿心,刘彻对未央的掌控太弱了,竟然被人这么摆一道?现在刘彻还活着吗?霍去病早有准备,在门大开的时候,盾牌兵冲上前去,竖起了盾牌,再锋利的箭翎也穿不透盾牌。

霍去病一脸的不屑,道:“他们定会狡辩,冒充曦公主的声音诈开门,他们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危才会箭。”

刘曦从霍去病身后探出脑袋,有几分后怕,如果霍去病不是提前回来,她也许会受伤的,刘曦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小事。”霍去病背着刘曦嘀咕,女人本就不应该调兵,太麻烦了,虽然霍去病也承认刘曦穿着铠甲挺好看的,但是他还是更愿意看刘曦身穿华服在未央或读书,或熟睡,或是游玩欢笑。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霍去病朗声道:“冲进去。”

“诺。”

在霍去病的带领下,北营和骠骑冲进门,此时他们再放箭就是谋反了,守卫未央的羽林见是霍去病,谁还敢再放箭?纷纷跪倒:“嫖姚校尉,嫖姚校尉。”

刘曦瘪嘴,他比自己还威风,实在是看不出霍去病到底是怎么降服这些心高气傲的羽林军,难道是人格魅力?霍去病训练骠骑时,刘曦也曾经看过,严厉得很,动不动就会骂人,霍去病又不是和手下同甘共苦的将军,他就是富贵公子一样,除了在蹴鞠时,会大闹成一片,平时一直都是高人一等,可就是他这样,这些人都会舍命追随,对于霍去病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执行,仿佛追随霍去病,就能胜利一般,这就是必胜的信念吧。

霍去病再大胆,在未央里还是不敢横冲直撞的,越过刘曦,直接命令北营的士兵接管未央的防卫,并派遣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看着羽林军,回头看看刘曦:“陛下在何处?”

“昭阳殿。”

霍去病带着剩下的锐向昭阳殿疾驰而去,刘曦张张嘴,里好像是不能骑马的,霍去病,是故意为之?还是着急刘彻的安危?

“太后娘娘,嫖姚校尉入,曦主从北营平安回来了。”

王太后身子晃了晃,无力的摆手道:“哀家知道了,扶着哀家去昭阳殿。”王太后手垂了下来,脸上一片灰败,棋差一招错估了刘曦,更没想到霍去病会突然归来,他不是还有两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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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庶人

这场谋逆,始于未央,终于刘曦调兵北营,恰好连夜返回京城的霍去病锦上添花,使得这场滔天大祸消于无形。

馆陶大长公主府,刘嫖安静的跪坐着品茶,旁边是同样安静沉默的陈诚,刘嫖斜了陈诚一眼,他下颚处续期胡须,陈诚是是男人了,收用婢女的伺候,这在勋贵世家是常事,十三四岁的贵族少爷便会通晓人事,陈诚不是第一次让人伺候,但那夜酒醉之后,他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日,任谁去叫门也不开,三日后,陈诚出门,唯一的改变是胡须,刘嫖却从他的眸光里看出放弃,成熟,刘嫖并不好受,但为了陈家的将来,她只能将一切都托付给陈诚,除了他之外实在是找不出更适合他的人选。

陈诚有了抉择后,刘嫖将陈家最后的底牌交给陈诚,教导他如何运用手中的实力保护陈家的富贵,保护阿娇,和刘彻这位无情的皇帝周旋。

“主人,曦主调北营返回未央,嫖姚校尉随行,里娘娘一切都好。”

“知道了。”

刘嫖放下茶盏,陈诚微微垂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真实心意,“祖母,您是对曦儿的历练吗?”陈诚抬眸不赞同的说道:“曦儿不需要。”

“诚儿,你要记得远水解不了近火,你保护的再周全,也会有疏忽遗漏的之处,被对手抓住便是致命的,你若疼爱曦儿的话,就要让她自己学会承担,曦儿的子…”

刘嫖蹙眉,勾画出刘曦的各种样子,道:“在亲人面前,她会习惯于依靠,只有小机灵,没有大智慧,当只剩下她自己,面临绝境时,她才会坚强独立,攥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陈诚明显很挣扎,刘嫖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娇娇这一次若是公主那倒罢了,你多个需要疼爱的妹妹。““祖母,我只会疼曦儿。”

孽缘,孽缘,刘嫖想不明白陈诚到怎么从小对曦儿就是那般的执着?完全不合常理的执着,“好,你只疼曦儿,如果是皇子呢?陛下对娇娇这一胎有多看重,你也看得清楚,这么宠着长大的皇子,将来和旭儿必有一争,曦儿将来是长公主,除了娇娇之外,她是唯一能解开死结的人。”

“就如同祖母一般?”陈诚手指收紧,“陛下才不会让曦儿嫁入陈家,他要用曦儿拴住权贵,曦儿也要用她的因缘给旭皇子和尚未出生的皇子增加实力,祖母,你是真心疼爱曦儿吗?”

刘嫖脸白了白,站起身袖子垂下,背对着陈诚,“大汉长公主都是如此,她也不例外,从她成为娇娇女儿的那一日,这一切便注定了,她享尽公主的富贵,自然得承担责任,娇娇疼她,刘曦也的孝顺娇娇,娇娇不会一辈子都护着她,乌鸦反哺的道理,我和你说过的。”

陈诚道:“两位皇子中间,曦儿能偏向谁?她有差得上话吗?曦儿心肠软,兄弟相争,最痛苦的就是除了姑姑之外,就是她了吧。”陈诚伸手拽住刘嫖的袍袖,仰着头认真的看刘嫖,“祖母,曦儿不是您,不是所有公主能都能像您一样。”

刘嫖手轻抚孙儿的脸颊,低沉的说道:“曦儿必须像我,否则她会更痛苦,诚儿你要记得现在心硬一点,全是为了刘曦好,她只有褪去天真,懂得取舍,才会是大汉长公主。”

“随我进,去看望娇娇。”

“诺。”

陈诚缓了好半晌,才起身跟着刘嫖进看望阿娇,刘嫖扶着陈诚来到灯火通明的昭阳殿,抬头向上望去,刘彻一袭皇帝朝服,头戴九龙朝冠站在高高的平台上,盔甲在身的霍去病和刘曦分别站在刘彻两侧,在平台下,是调来的北营兵勇,霍去病统领的骠骑,他们统一动作,晃动着火把或者晃动着腰刀,陛下万岁,汉军威武,陛下万岁,汉军威武。”

雄厚的吼声如同热浪翻滚,震人耳膜,他们铸造起洪流,挡在刘彻面前,保护大汉的帝王,迎战来犯之敌。

刘嫖看见时,已经是结果了,刘彻早就让人抓捕谋逆之人,刘彻展示帝王的快速的应变能力,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刘彻以雷霆万钧之势,下令将田蚡的党羽彻底的捉拿,就算敢来的王太后说尽了她的无辜委屈,都不能打消刘彻的念头,王太后被彻底的软禁在长乐,刘彻现在没空深想,先平稳朝局重要。

被刘曦带回进的田玉,向刘彻告发了许多事情,直到此刻刘彻才彻底的清楚田蚡的党羽有多庞大,刘彻从来都小看了爱财贪图美色的舅舅,小看了在刘陵,拜倒在刘陵裙下臣有多少?刘彻趁此机会一举荡平,甚至和田蚡一向面和心不合的窦家,也在刘彻的铲除范围内。

“父皇,父皇,儿子有罪。”

皇长子刘据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过来,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鞋,腾腾的爬上了台阶,扑到在刘彻眼前,发髻散乱,外衣上沾染着血迹,白净的脸上有着血痕,刘据哭诉:“儿臣被舅公,不,被田蚡派来的人困住了,好不容易才得以挣脱跑出来向父皇报信,田蚡要谋逆。”

刘曦垂着眼,认真的看着青石地面,刘据也是在断尾求生,刘彻是不会相信的,他现在并不缺少儿子,刘彻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据,浓眉皱了皱,叹道:“据儿,你让朕很失望。”

“父皇,儿臣知罪,受奸人胁迫,儿臣对父皇绝无二心的,儿臣完全不知情。”刘据四处找寻证人,一指田玉:“父皇,他可以作证。”

刘彻本没看田玉,问道:“去病,你可知道朕为何说对刘据失望?”

霍去病拱拱手,沉稳的说道:”陛下是认为据皇子不像您。”

哭诉的刘据愣住了,旁边的人也都发愣,霍去病为何会这么说?刘彻大笑,眼里充满了对霍去病的赞赏喜爱,刘彻伸手挑了一下霍去病挂在前的流苏,是璎珞?刘彻侧头看了看很老实很沉默的刘曦,笑容越重,“刘据,你不像朕,若朕是你,不会来请罪。”

刘曦抬眸,只看见刘彻高大的背影,不来请罪,是要拼个鱼死网破,既然下定决定争位,就要走到底,现在站在刘彻面前请罪,那边是将刀子交还给刘彻,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刘彻的怜悯,生死完全不在自己手中掌握。”传旨,皇子据谋逆,贬为庶人。”

刘彻留了刘据一条命,不过贬为庶人,对刘据来说比死更痛苦,刘据哭道:“父皇,儿臣没有谋逆,儿臣是被逼的。”

刘据抓住刘彻的袍袖一角,“我是您的儿子,您不能这么对我,这不公平,不公平。”

刘彻冷笑,甩开了刘据,转身向昭阳殿里走去“朕不缺儿子,皇后会再为朕生下皇子。”

“父皇,你…你中了皇后的诡计了,父皇…你再难有…”刘据拼死挣脱内侍的拉扯,高喊道:“听姨母和以前的刑美人说过,皇后娘娘是…”

霍去病抬起一脚,直接踢在刘据的下颚,他呜呜的说不出话,刘据眼睛似在喷火一样,怒视着霍去病,刘曦听见刘据的话便很紧张,他难道会知道?阿娇做事一般都是很缜密的,一时想不出拌饭让刘据闭嘴,霍去病用了最直接的手段,可刘彻呢?他会怎么想?

刘曦的目光落在停在大殿们口的刘彻身上,会相信阿娇吗?会责罚霍去病吗?刘彻不言不语,霍去病道:“庶人胆敢污蔑陛下?胆敢污蔑皇后娘娘?”霍去病忠诚于刘彻,别说刘据,就是他还是皇子时,这么说刘彻,让霍去病听见,都会和他大打一仗,无法让女人怀孕,对刘彻来说是侮辱。

刘彻身穿玄色勾着金线的袍袖翻滚,头也不回的说道:“朕相信皇后。”

刘曦暗自长出一口气,不管是真相信还是流于表面,刘彻能有这句话,阿娇以往的布局和努力便没有白费,神经绷得紧紧的刘曦,直到此刻才感觉到疲惫,脚下不稳,霍去病拧着眉扶住刘曦胳膊,仿佛是天大的麻烦,但他由不得不出手相扶,“累了就回去歇着。”

刘曦习惯了霍去病这种语调,能让他说一句关心的话,就挺不容易勒,今晚的一切也有霍去病的功劳,刘曦笑了笑:“娘还没生下妹妹呢,我怎么能去歇着?”

这时刘嫖才邹上来,唤道:”曦儿。”

“外婆。”刘曦从霍去病的手掌抽回胳膊,迎向了刘嫖,“我没去找您。”

“你做得很好,若是去找我的话,我反倒会生气的。”刘嫖拢了拢刘曦耳边的碎发,向昭阳殿望去“娇娇怎么还没生?”

“外婆,娘会平安的,一定会的,她舍不下我们。”

霍去病和陈诚目光相碰,随即便移开,陈诚释然的笑了笑,你想娶曦儿,即便我没希望,也不是很容易,陈诚站在霍去病面前,低声问:“你过得了皇后那一关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子

夜幕下,霍去病的双眸若星辰般璀璨火亮,和陈诚面面相视,同样低声说道:“如果我要娶妻,必娶刘曦。”陈诚抿抿嘴唇,“你能娶到再说。”

刘曦早就搀扶着刘嫖进入昭阳殿,关心霍去病和陈诚的动静,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很有绝代双骄的意味,不禁邪恶的想着,他们才是绝配,在一起挺合适的。

“曦儿,你再看霍嫖姚?”

“没,没有。”

刘曦挽着刘嫖,轻笑“他有什么好看的?骄傲得不得了。”

刘曦无法忽略的是霍去病方才回身出的箭翎,无法忽略他在那一刻凛冽气势,霍去病是富贵公子,喜好穿华服,差一点的衣衫都不肯穿,要穿就要最好的,刘曦以前认为穿铠甲的霍去病比穿华服的帅气英挺,但见了霍去病统军,原来他最灿烂耀眼的时候在疆场上,霍去病天生就是战争奇才。每个女孩都向往英雄,刘曦也不例外,更何况她对于军人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向往那身橄榄绿,如果飞机没有出事的话,刘曦现在已经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了。

刘嫖见里曦明显在神游,波光流转之间带着几许情意推崇,刘嫖见了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还不清楚刘曦此时所想就不是大长公主了,即便刘曦现在不喜欢霍去病,可刘嫖能看出,刘曦很尊敬霍去病,把他当成…笼在袖口的手指微动,敬意也是情爱的一种,发展好了更会刻骨铭心,她不就是一样吗?

“曦儿,娇娇不会想要招嫖姚校尉当你的驸马。”刘嫖不认同阿娇对刘曦的安排,大汉的长公主不可能不牵扯到权柄,平凡的泯灭在众人之间,也不是刘曦的人生,但嫁给霍去病?刘嫖是不赞成的,刘曦对感情看的太重,她不似自己,刘曦是个死心眼的,守节在刘嫖眼里是笑话,但刘曦却绝对能做到,“疆场上是会死人的,嫖姚校尉必会上去的。”

“外婆,我也没打算嫁给他。”

刘曦说得斩钉截铁,但在刘嫖的目光下,稍微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刘嫖叹道:“你这一点和你母亲还真像。”刘希感觉其中很有隐情,瞄了瞄在昭阳殿紧张的走来走去的刘彻,他脸上的担心很明显,直到这一刻刘曦才感到刘彻也许是喜欢阿娇的,起码像是一个丈夫,而不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帝王。

刘曦小声的问道:“外婆,当初娘是怎么嫁给父皇的?”

刘嫖眸光悠远,仿佛穿透了黑夜回到了以前,“你母亲也是个傻子,当初她…”刘嫖无奈的笑了,“娇娇若不是嫁给皇上,哪来得你们兄妹?”

“娘曾经说过的。”刘曦突然抬高的声音,瞄了一眼明显听见她话的刘彻,继续说道:“娘不后悔嫁给父皇,怎样都会陪着父皇一辈子,外婆,娘很喜欢很喜欢父皇的。”

女儿天真浪漫的话语虽然赶不上从阿娇口中亲自说出来,但刘彻听着还是很高兴的,霍去病和陈诚两人仿佛哼哈二将,一左一右的把守着昭阳殿的殿门,霍去病梨涡的笑容重了几分,陈诚也勾了勾的嘴角,霍去病一向在刘彻面前有什么说什么,拱手道:“恭喜陛下。”

刘彻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霍去病这句恭喜从何而来,虽然担心阿娇,但被霍去病给气乐了,刘彻曾经私底下教导过霍去病如何讨女子欢心,向霍去病炫耀过他是怎么和阿娇相处,阿娇又是如何的钟情于他,霍去病不大懂情,却感觉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感觉异常的灵敏,怀疑不信任的目光让刘彻深感挫败,暴打霍去病一拳,保证一定会让霍去病知道,阿娇是如何的喜欢他,那次刘彻跟霍去病说了很多,有他和阿娇从小到大的相处,也有刘彻的抱负,更有刘彻对匈奴的仇恨,在霍去病面前刘彻会少了几分的顾忌,刘彻认为只有霍去病才能理解自己的远大理想,他和霍去病是同一类的人。

就因为这般,刘彻对霍去病才格外不同,霍去病是刘彻亲自教养长大的,就像是刘彻培养出的另个自己,一个纯粹没有任何功利暗的自己,也就是刘彻格中光明的那一部分,所以刘彻会喜欢霍去病,从不曾对他又疑心,刘彻如果怀疑霍去病其实就是怀疑自己,自信的刘彻永远不会怀疑自己。

“去病,你现在知道了?”

“诺,陛下,臣清楚皇后娘娘对您的喜欢。”

君臣两人相视而笑,刘彻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去病,过两阿娇再来见朕,朕再教你两招,保管曦儿…”

陈诚垂下眼帘,认真的看着地面,虽然刘彻说得声音很轻,但陈诚能听得很清楚,陈诚宁愿他的耳朵在这一刻失聪,霍去病下意识的看看陪在刘嫖身边的刘曦,尴尬的一笑:“陛下。”

“不成,曦儿是朕的女儿,去病,你自己用功吧。”

刘彻焕然大悟,他喜欢霍去病,但刘曦是他的女儿,怎么能帮着女婿算计女儿呢?要是被阿娇知道,一定会埋怨自己的,刘彻对霍去病和刘曦乐见其成,但阿娇显然不这么认为,要是阿娇强硬倔强起来,刘彻也会觉得头疼,看见懵懵懂懂的霍去病,刘彻暗自摇头,他直到现在还没让任何一个女人伺候,刘彻曾经在霍去病束冠的时候,安排过挑细选的女伺候霍去病,结果是…刘彻不堪回首,霍去病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刘彻腰推他入火坑一样,从未有人这么拒绝过刘彻的好心,哪个不是千恩万谢,怎么到霍去病这,就变了调呢?

刘彻深感没有面子,对着霍去病发火暴怒,霍去病却直直的跪在刘彻面前,理直气壮的说道;‘陛下有命臣不敢不遵,但是女人,臣不缺,也不要。’

刘彻运了半天气,狠狠的拍了霍去病脑袋一下,转身离去,连着一个月冷落霍去病,刘彻本意想给霍去病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赏赐不能拒绝,可是霍去病天如此,不论刘彻捧着还是冷着,他依然如故,倒是朝臣们看出刘彻对霍去病的冷淡,过了两日御史大夫进言,霍去病纵马长安,马踏青苗,酒肆打仗等等,本想让趁着刘彻对霍去病冷淡给他哥教训,岂料刘彻听见御史大夫的话后,大笑‘霍去病像朕,他做过的事朕当初都做过,他没做过的,朕也做过。’

如是刘彻召见霍去病,对他比以往更好,朝臣们也都歇了心思,敢情皇上无聊耍他们玩呢,他们君臣关系好着呢。

霍去病笑了笑:“陛下,臣不会让您失望。”

“难说,难说。”刘彻摇头,霍去病即便能让刘曦点头下嫁,但皇后呢?刘彻可是相当不看好。

刘彻想到阿娇,怒道:“都什么时辰了?没有一个报信的?皇后如何?”

刘曦撇撇嘴,现在才想起阿娇还在生孩子,刚才和霍去病聊得开心,以为他早忘了呢,刘嫖很恨担心,方才有血水端出来,阿娇这个年岁生子,实在是太危险了,阿娇当初生刘曦兄妹时就很困难,这一次是险上加险,刘嫖曾经让阿娇制造意外,但阿娇死活要生下他。

“陛下,先别急,娇娇会平安的。”刘嫖缓步上前,劝解道:“娇娇还惦记着您,总会闯过这道鬼门关。”

“姑姑,朕…朕对不住阿娇。”

刘彻有点愧对刘嫖,刘嫖淡淡一笑,“我也没什么求的,看着您和娇娇平安,我也就安心了。”

刘嫖和刘彻跪坐下来,刘彻镇定了许多,面对刘嫖,即便身为大汉皇帝刘彻都存有一丝的敬畏,其中更多的是对刘嫖的尊重,“朕说过不会亏待阿娇。”

“陛下,您说过没用,最要紧的是如何做。”刘嫖扬眉而笑:“不是吗?”

“…”

刘彻不再理直气壮,这几年他对娇娇确实有过疏忽,在巫蛊之事上还曾想过借此废除阿娇的皇后之位,让阿娇只当他的宠妃。

“父皇,外婆,请用茶。”

刘曦亲自将茶水端给刘彻和刘嫖后,乖巧安静的跪坐在刘彻身边,她挺赞成刘嫖给刘彻点教训的,也暗自支持刘嫖,可刘曦是刘彻的女儿,她只能坐在刘彻身边,刘曦微微垂头,似在看袖子上的花纹,其实耳朵立得高高的,她就是个看热闹的。

刘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拧着的眉头松缓开:“茶沏得不错。”

刘嫖越是云淡风轻,刘彻越清楚她在生气,“曦儿是姑姑教的,知道姑姑的喜好。“手指划着杯盏,刘嫖似不在意的问道:“陛下如何处置平阳?”刘嫖并没有直接问王太后,她在不好再心狠,也是刘彻的生母,刘嫖笑了笑:“她总是您的姐姐。”

刘彻看了看刘嫖,仿佛要找出她隐藏在笑容下的真实心意,半晌后叹道:“姑姑瞧着高傲冷静,其实心肠是柔软的,还记得平阳姐姐,难得难得。”

“陛下,大汉的长公主不容易做,平阳是想歪了。”

“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刘彻用两个词语概括了平阳的所作所为,“朕没仔细问过平阳长公主,等阿娇顺产后,朕要亲自审问她,到底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谋逆,敢于谋逆造反,朕好好的儿子都被她给带坏了。”

迁怒,是帝王的通病,刘据如果没有心思的话,又怎么会被平阳鼓动?不对,也许是刘据先表的态度,平阳长公主才会陷进去。

“平阳总是大汉的公主。”

“姑姑,朕要给大汉公主一个警示,妄图手朝政的公主,朕容不下,朕的儿子同样容不下。”刘彻袍袖一盏,薄唇仅仅的抿着“朕知道姑姑心软,这不仅要给天下百姓个交代,更要给娇娇个交代,平阳是弑君逼,十恶不赦。”

刘嫖的嘴角翘起一点点,刘曦看到了,刘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平阳求情,她不过是在刘彻面前表现出心软,让刘彻知道她虽然看着强势,对亲人是在意是为维护的,另一方面想,刘曦侧头瞄了一脸坚决的刘彻,刘嫖也很了解他刚愎自用,乾纲独断,在刘彻下定主意的事情上,刘彻是不停劝的,越是劝说求情,平阳的结果越惨。

刘曦很遗憾,王太后不过是幽禁长乐,她才不信王太后事先一点都不知情,但这话刘曦不能说,她是王太后的孙女,刘曦不甘心想着怎么将王太后重新牵连进去,西汉不信佛,要不然完全可以送王太后去礼佛,省得在里添乱,刘曦不相信王太后经历这么大的挫折打击之后,会幡然悔悟,她只会认为都是别人的过错,田蚡死了,看刘彻愤怒的样子,平阳长公主也好不了,刘据被废为庶人,王太后还能怎么依靠谁?

田玉的名字突然蹦出来,刘曦低声道:“田玉,是他献上了田丞相的头颅,也是他告诉女儿田蚡谋逆。”

刘彻目光如炬,“他和田蚡大吵一仗,被田蚡宗族出名,为的便是这一日,不管是不是田蚡的安排,朕都不能亏待了告发祖父谋逆的田玉,赏田玉为侍中。”

刘彻还想和刘嫖说窦家的事儿,虽然刘嫖和窦家决裂,但窦太后死前曾经把窦家托付给刘嫖,刘彻不能不顾及刘嫖,还未张嘴,楚玉手上染血惊慌失措的从内殿跑出来。

“陛下,大长公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无法顺产,命危在旦夕。”

‘啪啦’刘彻摔了茶杯,面色凝重的站起身,厉声问道:”谁命危在旦夕?”

“娘。”刘曦下意识的向里面跑,刘彻一把拽住刘曦,向后一抻,“你去凑什么热闹?”

“父皇,我担心娘。”刘曦的眼泪滚落,“我不能看她出事。”

“朕说过娇娇不会有事的。”

刘彻将刘曦向旁边一推,大步向阿娇生产的地方走去,刘曦身子向后跌倒,霍去病一步上前再次扶住了刘曦,刘彻就是知道霍去病在身后,他才会推开刘曦。

“小心点。”

“霍去病,我娘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陛下去找皇后了。”

霍去病难得低声安慰刘曦,指尖沾着泪水,女子都是爱哭的,刘曦更是能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赦

一向稳如泰山的刘嫖见楚玉惊慌失措的样子,平静沉稳的气质被击碎,流露出惊慌,楚玉不似作假,不是阿娇故意为之,阿娇确实有风险,刘嫖呼吸有些急促,阿娇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无法想象阿娇真的出事后的事儿,刘嫖还维持着清醒,详细的问了楚玉阿娇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大长公主,娘娘很凶险,御医说…要不保皇子,要不保娘娘。”楚玉跪倒,“娘娘说是要保皇子。”

“糊涂,愚蠢。”刘嫖忍不住骂出声,“这时候还想着皇子?她又不是没有儿女?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

刘嫖眼里闪烁着寒冷的厉色,见刘曦泪眼朦胧,一把从霍去病身边抓过来,警告的瞥了霍去病一眼,对懵懵懂懂的刘曦说道:“你以后再像娇娇这么傻,被怪我我不认你这个外孙女,知道吗?”

肩膀被刘嫖死死按住,刘曦下意识的点头,“外婆,父皇会是保皇子还是保娘?”刘彻对阿娇这次怀孕有多看重,刘曦是清楚的,刘曦很怕刘彻会保全皇子,而放弃阿娇,理由都是现成的,阿娇强烈要求,他万般无奈答应保全儿子。

刘嫖说道:”你不了解皇上,他会说保下娇娇,曦儿,皇上是圣明的。”

“大长公主,皇上是心疼皇后娘娘。”霍去病得了刘嫖的警告,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刘嫖语气里难免对刘彻有过抱怨,霍去病说道:“陛下会保全娘娘。”

刘嫖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高傲冷然之色,霍去病和刘嫖对视着,霍去病首次感到大长公主的威势,难怪就算是成为大将军的舅舅在刘嫖面前都很恭敬,陛下也曾说过,惹谁都别招惹大长公主,别人刘彻能护着霍去病,但是霍去病要是招惹到刘嫖,刘彻都会觉得头疼。

霍去病从来不是退缩的人,方才刘嫖对刘曦说的那句话,霍去病挺很生气,仿佛刘曦和自己在一起就身傻一样,就不认她做外孙女,再加上刘嫖对皇上的猜测,霍去病很不高兴,直言道:“臣说错了吗?”

刘嫖正视霍去病,在她气势全开的时候,霍去病还能保持不弱于自己的气势,刘嫖挺欣赏霍去病,同样也有一丝遗憾,强刚易折,锋芒毕露,霍去病缺少的是内敛的光华,可刘嫖也清楚,内敛的就不是霍去病,也不会得到刘彻的信任。

刘嫖上前一步,和霍去病离得更近,刘嫖的个子在女子中算是高的,比霍去病矮了一线而已,尊贵高不可攀的气势更强,伸手推了推霍去病肩头,“你说的没错,但本公主不需要你来话,教训本公主,嫖姚校尉,你…”刘嫖凑到霍去病耳边,察觉道霍去病身体僵硬,他显然是想到了刘嫖喜欢英俊少年的传闻,刘嫖唇角诡异的翘起,就是阿娇在生死关头,若不然调教霍去病,刘嫖同样很感兴趣。

刘嫖和刘彻不一样,刘彻喜欢纯粹不沾染任何市侩豪气冲天,刘嫖却坏心的话想毁了霍去病的纯粹,同时刘嫖又不忍心,他毕竟是霍去病,刘嫖在霍去病耳边喃咛:“毛长齐了吗?”

随即刘嫖推开退后两步,盈盈一笑,看着霍去病的眼睛说道“曦儿,陪我去看你母亲。”

“嗯。”

刘曦本就没听到刘嫖对霍去病说得话,看霍去病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颤抖的肩头,难道刘嫖调戏霍去病?刘曦搀扶着刘嫖向阿娇临产的内殿走去,现在最要紧的是阿娇平安,别的事儿刘曦没力也没工夫想。

霍去病攥紧拳头,刘嫖是做给他看的,当刘嫖靠近时,刘嫖散发出来的压力,霍去病也会紧张,他除了刘曦之外就从未在意过任何女人,就连对刘曦霍去病了解的都不多,更何况是复杂难懂的刘嫖,霍去病感到被刘嫖压制住了,这对他是很严重的挫败。除了在刘彻面前,霍去病何时被压制过?

“嫖姚校尉,女人不是都那般简单易懂,祖母,她是大长公主。”

霍去病侧头怒视陈诚,“你不着急娘娘?”

“着急有什么用?我知道姑姑一定会平安。”陈诚还是一派淡然,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落入他的眼眸,轻声道:“曦儿是祖母教养长大的,最是像祖母,嫖姚校尉,你制不住曦儿的。”

霍去病从陈诚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话:“刘曦永远都不会是大长公主。”

陈诚微垂着脑袋,掩盖住眼底的情思,也许最了解的曦儿的反倒是霍去病,青梅竹马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没发现曦儿的变化,重要到曦儿不动声色疏远他?刘曦早就清楚自己会在她和陈家之间选择陈家,她一向都是那那般聪慧,陈诚嘴边勾出苦笑,刘曦等不到他入仕途的那一日。

“陛下呢?”刘嫖在充作产房的门口并未看见刘彻,眉骨一跳:“陛下进去了?”

“诺,奴婢拦不住。”

刘曦知道在古代丈夫一般都不会进产房的,刘彻是不是因为喜欢阿娇才会进去的?刘嫖下意识攥紧刘曦的手,道:”走,咱们也进去看看。”

“大长公主。”女要阻拦,在刘嫖锐利冰冷的目光下,女退后一步,让开了道路。

当刘嫖走进弥漫着血气的产房后,看清楚床榻上仿佛马上就要魂归天外的阿娇,惨白的脸似白纸一般,刘嫖脚一软,差一点摔倒,刘曦努力的扶住刘嫖,眼泪簌簌滚落,阿娇现在狼狈无力的样子,不用说就知道很凶险,“娘。”

刘嫖打起神,问道:“娇娇是怎么回事?”

“姑姑,朕要保下皇后,您来劝劝她。”刘彻站在一旁,后背朝着进门的刘嫖,目光一直落在阿娇身上,“朕不缺儿子。”

话虽然不长,刘曦也怀疑过刘彻的真实用意,但在此刻愿意相信刘彻说得是实话,阿娇同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儿,刘彻在坚硬无情的心里都会有阿娇的位置吧。

刘嫖几步走到阿娇身边,越看越是心惊,阿娇意识涣散,她这样很有可能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御医在旁边说道:“大长公主,现在保皇子的机会大…”

“闭嘴,本公主要皇后和皇子都平安无事。”

刘嫖推开刘曦,死死的握住阿娇的手,“娇娇,我在这,你睁开眼看看我,你怎能甘心认命?”

一声声的呼唤,阿娇睫毛动动,睁开迷蒙的眼眸,“娘…我要…留下儿子…”

“想要儿子,就不许晕过去,我有办法,让你们都平安。”刘嫖忍住手臂的颤抖,伸向阿娇的突出的肚子,“你不许昏,用力继续用力。”

“母亲…母亲…”阿娇想听刘嫖的话,但她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刘嫖慢慢的揉着阿娇的肚子,刘曦捂住嘴,眼泪就没有断过,得多疼呀,母亲是最伟大的。

刘嫖手未停,帮着阿娇顺产,刘彻似雕像一样站在窗前,双眸泛红,神情严峻,愣愣的出神,阿娇呻吟低泣:“疼,母亲,疼。”

“忍着,是女人都要过这一道坎儿。”

刘曦看见阿娇将嘴唇都快咬烂了,上前道:“娘,咬我吧。”刘彻拉开刘曦伸向阿娇的胳膊,将自己的手腕伸向阿娇唇边“娇娇,朕是天子,朕说你不会有事。”

阿娇也不客气直接咬住刘彻的手腕,呜咽道:“刘…刘彻…”

口中的血腥味,让阿娇眼底迸发出光亮,发昏的脑袋清醒几分,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刘彻,还没等到结局,不愿服输,更不能扔下两个儿女,刘彻不是长情的人,大汉不可能没有皇后,刘彻在立后,即便不能再有儿子,但阿娇也放不下儿女,她要活下去,活着同刘彻争下去,不甘心的阿娇爆发了最后的力气,为母则强,为母则强,“啊…”

刘嫖手法娴熟,借着阿娇用力胎儿被推出下半个脑袋,“娇娇,看得到头了,再用力,用力。”

阿娇使劲了最后的力气,胎儿顺着羊水滑出来,身上染血,女接住婴儿,剪断了脐带,阿娇意识迷离,“母亲…母亲…彻儿…”

刘嫖擦了擦汗水,仔细的注意着阿娇的反应,助产的法子太过凶险,弄不好就会雪崩,刘嫖直到现在还不能安全放心,不是生下孩子就没事的。

“陛下,是小皇子。”

女将婴孩擦拭干净,包好跪在刘彻面前报喜“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再添皇子。”

“娇娇,是儿子,是儿子。”刘彻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这次是他最激动的,轻抚阿娇苍白粘腻的脸颊,“咱们第一个儿子回来了,朕答应你的,娇娇,朕答应你的。”

刘彻眼圈红了,阿娇这次生产的过程,他从头看到尾,阿娇的不容易,阿娇的凶险,刘彻很愧疚,也很心疼,刘彻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停顿了好半晌,再拿开时,刘彻恢复往日的威严,沉声道:“朕不逼你,你也累了,睡一会也好,不要忘了旭儿曦儿,不要忘了姑姑,更不许忘了…朕。”

刘彻转身,从女怀里抱过儿子,小小软软的婴孩,脸上身上都是皱着,瘦瘦小小的哭声到时很嘹亮,刘彻看见第一眼就就认为儿子像自己,刘彻嘴边益笑:“烨者火盛,明亮,引伸为光辉灿烂,朕为你赐名为烨,为大汉皇子。”

刘嫖眸光一暗,现在顾不上说刘彻,专心的看着阿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婴儿听见刘彻赐名之后,反倒不哭了,刘彻更是高兴,“你也喜欢这个名?刘烨,你是朕最想要的儿子。”

刘曦庆幸刘旭没有看见这一幕,她和刘旭的名字都有日字,而小dd却是火,见阿娇只是产后虚弱而昏睡,刘曦靠近刘彻,伸手戳了戳弟弟的脸颊,刘彻向旁边闪开,躲开了刘曦的魔爪,“烨儿还小。”

“父皇,你只疼弟弟吗?”

刘彻说道:“朕一样疼你。”话是这么说,刘彻一直看着怀里的儿子,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刘嫖处理完阿娇产后的事儿,将刘曦拽到一旁,低声道:“我晓得你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旭儿,对不对?”

“他是皇帝,怎么能如此偏心?”

“就因为他是皇帝,他可以为所欲为,偏心算得上什么?大汉的开国皇帝不也是一样?好在他们都是娇娇生的。”

刘嫖的言下之意,刘彻偏疼阿娇的儿子,总好过疼别人生的,刘邦当时可比刘彻更过分,他对戚夫人母子的偏疼,是他们最后悲惨的元凶,女人的嫉妒心是可以毁灭理智的。

刘嫖看了一眼专心逗弄儿子的刘彻,叹道:“陛下心事存的太久了,小儿子都是最得宠的,曦儿,你是姐姐,要帮着娇娇看着弟弟。”

刘曦总感觉刘嫖已有所指,怔怔的看着刘嫖,“外婆,我会疼弟弟的,不会…”

刘嫖揽住刘曦小巧的肩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曦儿,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是刘旭的妹妹,是刘烨的姐姐,你只能站在中间,刘烨现在小,皇上不可能时刻都宠着他,你母亲虽然平安,但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得养个一年两年的,你是刘烨的亲姐姐,得多费心。”

“我知道了,会帮着娘的。”刘曦也不忍看着兄弟为皇位相残,可是她能让刘烨,刘旭明白吗?

刘嫖笑了笑“娇娇生下小儿子很好,陛下的龙体康泰,小儿子正合适。”

刘曦惊愕,“外婆,你…你…”

“去看看旭儿,你和他是双生,你的话他能听得进去,我在这陪着娇娇。”刘嫖转身,“方才我看门口有道影子,许是刘旭。”

他难道都看见了?刘曦提起裙摆向外走,当跨过门槛时,刘曦回眸,刘彻还是欢喜的抱着刘烨,疼爱的神情越发刺眼,仿佛像别人炫耀一样,刘彻突然说道:“朕要为烨儿大赦天下。”

“陛下,不合适。”刘嫖出言反对,刘彻道:“姑姑,朕就是要让天下都知道朕再得了一名皇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封赏

刘彻对于新生的儿子很喜欢,为刘烨大赦天下,一是刘彻就是只要喜欢什么都肯给的任帝王,二是他要雪耻,向天下百姓昭示他没问题,十几年未曾有皇子公主出生,是后的女人不争气,刘曦几次发动舆论宣传攻势,让刘彻身为男人的能力被广泛的质疑,虽然刘彻努力压下了不好的谣言,刘烨的出生是刘彻没问题的最好证明。

刘曦走出昭阳殿时,璀璨的星辰下,在一道暗影凭栏远望,看背影应该是刘旭,他是看见了刘彻的狂喜吧,未央发生这么大的事儿,阿娇虽然努力让刘旭置之度外,但刘旭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人脉都没积攒下来,他是不放心阿娇才会赶过来,但却见到了刘彻对幼子的疼爱。

“哥。”刘曦靠近刘旭,站在他身边,笑盈盈的“您赏月吗?”

刘旭侧头看看刘曦,面色显得复杂,低沉的说道:“方才霍去病来过。”

“他?是来劝解哥的?”刘曦挺纳闷的,霍去病何时这么敏感了?

刘旭唇边勾出一抹淡笑,叹道“曦儿,你别小看霍去病,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懂,也不想懂,现在他可以不懂,将来…如果他实现马踏匈奴的志向之后,他——不容小视。”

马踏匈奴之后,他就死了吧,刘曦始终记得冠军侯死于人生最耀眼的时刻,霍去病能来劝解刘旭,看得出他还是挺在意刘旭的,刘曦问道:“他说了什么?”

刘旭玩味般的将轻佻刘曦耳上带着的碧玺耳坠,低咛:“他说会娶刘曦,你信吗?”

“哥。”刘曦向旁边闪了闪,羞愤的望着刘旭,他的双眸泛着深谙的幽光,漆黑的眼眸此时接近于深墨色,无光无亮却能定住人的心魂,刘曦张嘴咛喃“哥…哥…”

何时刘旭成长到这地步?刘曦一直记得小时候的刘旭鲁莽好勇,其实每天都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苦读,为的是什么?不过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情,那时有众人拥戴的皇长子刘据,还记得在惊马后,刘旭因为腿上而哭泣,为何会哭得那么悲伤,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瘸了,就再也无缘太子之位,无法保护阿娇和妹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不羡慕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信任,因为霍去病再好也不是刘彻的儿子,是刘彻的臣子,不会对他有威胁。

皇长子刘据因今夜的逼谋逆被废为庶人,是罪有应得,可细想起来,刘据为何会孤注一掷?是被刘旭所逼,刘旭随着刘彻入朝之后,即便他不想明面上和刘据相争,但刘旭的才华,气度更胜刘据一头,太子只能有一人,刘旭一定会有所动作,太子的位置太耀眼了,刘旭步步紧逼,刘据频频犯错,最终导致了今日的谋逆逼。

刘旭点点刘曦微张的嘴唇,语调更为低沉:“曦儿,你说霍去病会因功封侯吗?”刘曦点头,冠军侯霍去病,青史留名,刘旭笑了:“我也信他会马踏匈奴,他会封侯拜将,霍去病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大将军卫青…老了,将来是属于他的,父皇不会让大将军一人执掌汉军,霍去病是最好最合适的人选。”

“你想说什么?”刘曦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刘旭对刘彻的了解不浅,“这和我有关系吗?”

“霍去病如果娶妻,只能尚公主,而霍去病…他只会娶刘曦,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我…我…”刘曦分不出是喜是恼,冠军侯霍去病千古流传的名言,导致他并未娶亲,刘曦本能想着霍去病不会娶妻子,故意忽略历史的改变,忽略蝴蝶效应,“他心心念念都是匈奴,我又算得上什么?”

刘旭打算告诉妹妹,不管在霍去病心里刘曦是不是最重要的,他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都会将刘曦嫁给霍去病,不单单是对霍去病的喜欢,更是奖赏拉拢。

刘旭不想刺激到刘曦,轻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相信霍去病会娶刘曦。”

“哥,谁要和你说这些?”刘曦很恼火,她是来安慰刘旭的吧,怎么会弄成这样?“父皇给弟弟起名为刘烨,准备大赦天下。”

“我方才听见了,父皇的声音听洪亮的,身体看起来是无碍了。”

“刘烨总是娘的亲生儿子,是我们的弟弟。”

刘曦在弟弟上加重,不敢看刘旭,亲兄弟为了家产争得你死我活在现代都是常见的,更何况是至高的皇位呢,刘旭付出了许多,怎么也不会轻易放弃,“我和娘会看好弟弟,刘烨会敬重兄长的。”

刘旭眸光扫过昭阳殿,隐隐还能听见刘彻爽朗愉悦的笑声,唇边勾出一苦笑:“曦儿,我不会放弃,也不想让娘伤心,各凭本事吧。”

“夜深了,你今日先是冲出调兵,后牵挂着娘,现在一切都平安,你去睡吧,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会记住刘烨是我弟弟。”

刘旭拍拍刘曦的肩头,转身孤单的离去,刘旭不会用太过狠的手段,但如果刘烨有心皇位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刘烨是亲弟弟而放弃。刘烨现在才出生,资质天赋还看不出来,现在断言有些早,但以现在的刘烨即便刘彻宠着,也争不过刘旭,年龄优势,即便刘烨是天才…年龄…

刘曦手握紧白玉栏杆,刘彻可是位长寿的帝王,刘旭唯一的对手皇长子刘据被废为庶人,这几年刘彻的几位皇子不是因母获罪,就是就藩,只剩下刘旭和刘据两人在长安,现在…不就剩下了刘旭?刘彻年岁越大,就越会猜忌成年有本事的儿子,刘旭的年龄,反倒成了劣势。

身后脚步声响,刘曦机警的回头,唤道:“诚哥哥。”

陈诚将手中的披风递给刘曦,“穿上吧。”若是以前,陈诚会亲自给她披上,现在…陈诚苦笑,他没有了资格。

“嗯。”刘曦穿上披风,扬脸笑道:“谢谢诚哥哥。”

陈诚低声问道:“是不是回去?”

阿娇现在还没清醒,刘曦是挺担心的,“外祖母呢?她会留在娘身边吗?”

“祖母会看着姑姑,陛下也会留下。”

“那我先回去好了,明天再来看娘。”刘曦确实很累,几番折腾耗尽了她太多的力,在昭阳殿硬挺着,反而不好,有刘嫖在阿娇身边,她很放心,论起来刘嫖比自己有用多了,“明天,娘会醒的吧。”

“御医诊断过,姑姑并无大碍,昏睡过去,是累的,也是疼的。”

陈诚护送刘曦回去,他们是表兄妹,又算是堂兄妹,刘彻的亲姐姐是陈诚的生母,阿娇的亲哥哥是阿娇的父亲,血缘关系进得很,这其实也算是换亲吧。

“曦儿。”

“嗯?”

在快到住处时,陈诚两步挡在刘曦面前,刘曦疑惑的抬眸看着陈诚,这一路上他一直话不多,现在要和自己说什么吗?陈诚运了半晌的气,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嗓子仿佛被堵住一样,凝视了刘曦好久,似要将刘曦刻在心里,在刘曦以为他要说话之时,陈诚向旁边退了一步,垂下眼帘,“曦儿,快进去吧。”

陈诚转身疾步离去,既然选择了保护陈家,哪还告诉她做什么?告诉她就要自己就要定亲了?笼在袖子里的手收紧,陈诚无法当面挑明,更不想给伤到刘曦,现在这样最好,情伤还是他自己独自品尝吧。

“曦儿,你一定要嫁给能陪你到白头的人,嫁给疼你保护你的人。”

这是陈诚唯一的信念了,霍去病才华横溢,在打仗上没人是他的敌手,陈诚在这一点上也很佩服他,在陈诚眼里,他不是个好人选,太过锋芒毕露,太过骄傲,但霍去病却又个巨大的优势,陈诚也相信霍去病必将封侯,统领汉军,刘彻会以公主下嫁,若果是旁人,会感恩戴德迎娶刘彻的女儿,但是霍去病…陈诚清楚,他会请求刘彻收回成命的,公主,不过是个名头,霍去病不会在意。

“凤翔公主,你也不在意吗?”回到大长公主府的陈诚毫无醉意,命侍女准备酒菜,对月小酌,“曦儿,你会嫁吗?”

“公子爷,您醉了。”

贴身侍女桃子扶起陈诚,伺候他梳洗,遵循侍女本分,钻到锦被里暖床,公侯子弟一贯是用侍女暖床的,塌暖生香,陈诚拽住打算起身的桃子,“你别走了。”

缠绵迤逦之夜,在桃子的眉间落下一滴似汗水似泪水的水珠,在她想要擦拭时,陈诚按住了她的手,那滴水珠慢慢风干,或者融入了桃子的汗水里。

翌日,刘彻大朝,先是在百官们面前,刘彻痛诉田蚡等人罪行,田蚡畏罪自尽并未阻止刘彻对田家的处罚,凡是田家子弟满十六岁的都处死,女子判为贱民,十六岁已下的,虽然活命,但被刑,进为宦官,整个田家就剩下早就被逐出家门,手持田蚡人头告密,被刘彻封为侍中的田玉,至于田蚡的党羽,刘彻对亲舅舅都这般无情,其他人更不在话下,等等酷刑,血色弥漫整个长安城,百官人人自危,就怕回府之后廷尉突然闯进来,刘彻用背叛着的血告诉朝臣,告诉天下,凡是谋逆无论是谁,都是死罪。

为皇子刘烨出生而大赦天下,却不包括对谋逆之人的处罚,大赦天下成了应景的事儿。拥护皇长子刘据的窦家也没落得好结果,刘彻命人斩杀窦彭祖,就算一向和窦家不亲近,并不知情的魏其侯窦婴没能幸免,被关押到廷尉署,显赫一时的外戚窦家,田家顷刻间烟消云散,举孝廉选拔出来的官员,迅速的填补外戚留下的空缺,他们每一个能力都不错,是刘彻心选出来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刘彻忽略的王太后,让王太后在长乐里养病,平阳长公主被关进廷尉署,刘彻并不打算现在就处置平阳长公主,他还要再等等。

处置完谋逆的罪人,当然要大封功臣,敢于出调兵北营的曦公主,居于功臣首位,本来就是刘彻最疼爱的女儿,刘彻还记得是刘曦用药丸救醒了他,刘彻再次为凤翔公主增加食邑,累加至五千户,摆设宝石,绫罗绸缎不计其数。

在朝堂上,刘彻唤道:“嫖姚校尉霍去病。”

霍去病起身,跪在大殿中间,朗声道:“臣在。”

“嫖姚校尉不复朕所望,荡平淮南国,一箭死淮南王世子,斩杀叛乱的淮南王,功在社稷理应重赏。”刘彻眼里满满的都是欣赏,“廷尉张汤,按律例,朕该如何赏赐去病?”

张汤深知是刘彻要为霍去病正名,平时刘彻赏赐有功之臣都是随心所欲的,单单为霍去病询问他,是昭告天下,霍去病安完全是凭着自身的本事,不是依仗着刘彻的宠信,嫖姚校尉是宠臣,但同样也是刘彻的功臣。

“陛下…”

张汤刚要出声,御史大夫帝师汲黯出言道:“嫖姚校尉有功,但同样有过,臣以为将功折罪耳。”

刘彻眉头不悦的拧起,“朕不知道去病何罪?”

汲黯既然发话,早有了准备,慢条斯理的说道:“其罪一,擅自降俘,有为天和,其罪二,马踏淮南,不善待大汉百姓,其罪三,不遵圣命,星夜会师长安,其罪四,骄纵跋扈,强攻未央,在中纵马狂奔,虽说事出有因,但其行事,狂妄张扬,不是为臣子所为,其罪五…”

“够了,汲黯,朕看你是老糊涂了,在你眼里嫖姚校尉的罪过,在朕看来全是他的功劳,朕…”

“陛下。臣不求赏。”

霍去病抬眸望着刘彻,“臣不求赏。”

刘彻一展袍袖,不悦哼道:“你说什么?朕的赏赐,你敢不遵?”

“臣不敢。”霍去病口中说着不敢,但并未低下头颅,虽然跪着可腰杆挺直:“平定淮南国不过是初试锋芒,等臣斩杀匈奴单于,陛下再赏赐臣,也不迟。”

骄傲,自信,当属霍去病,刘彻大笑:“好,朕等着为你封侯那一日。”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赎罪

霍去病封赏的事明面上救这么不了了之,实际上私底下给了霍去病许多的财务赏赐,对于刘彻喜欢看重的人,他是一向大方。勋贵列侯,朝中重臣重新审视霍去病,去卫少儿面前打探提亲的人越来越多,虽说皇帝有可能以公主下嫁霍去病,但一日没颁布圣旨,他们都还有希望,实在不成送女儿做妾也行。

霍去病初显锋芒,前途不可限量,是人都知道霍去病脾气不好,也没什么人赶上霍去病府上打扰,陈掌的夫人卫少儿是霍去病生母,生母有命,霍去病还敢不从吗?不孝的罪名压下去,霍去病也承受不起,卫少儿身边就没断了贵夫人,卫少儿是既兴奋又得意,她养了个出息争气的好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不大听她的话,但提起霍去病,满长安的人谁不知道?

“又有人上门了?”

霍去病将缰绳扔给府里的管事,大步走到府里,看着摆在他面前厚厚的一打访贴,怕被霍去病赶回去,便送帖子,等霍去病宴客时登门拜访,管事看得出霍去病脸色不太好,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主人,今早儿平阳长公主之子,曹襄侯爷来过。”

霍去病正不耐烦,今日出路上总是碰见打扮的或艳丽,或娇媚,或纯真的女子,虽说他们不敢上前来打搅,但在道路两边看得很烦心,刚回来有看见这么许多的吧拜贴,霍去病没当场发火就不错了。”曹襄?他亲自来的?”霍去病从拜帖里跳出署名为曹襄的那一张,浓眉微挑,长期练剑的手指带着厚厚的茧子,在拜帖上点了点,“平阳长公主?哼,敢于谋害陛下,关押在廷尉署已经是陛下开恩了,以后曹襄再来,直接跟他,于其四处为母求情,不如立功赎罪。”

霍去病激昂拜帖全部一推,“以后一张都不许收。”松了松肩膀,“我要沐浴。”

“诺。”

霍去病很爱干净,浴室修建的是又大又奢华,他最爱的便是泡在池水中,小酌几杯,也只有在沐浴时,霍去病才会让侍女伺候服侍,光着古铜色的上半身,霍去病坐在池水里,婢女跪在他身边,轻柔的将温水倾洒在他身上,宽阔的肩膀,强健有力,常年练武带兵,霍去病的身材很是不错,清澈的池水中漾着霍去病俊挺的容颜,这一刻霍去病少了往日的耀眼灼人,多了几分的平和。

妙龄少女的柔夷盖在霍去病口紧绷的肌上,时重时轻的按摩揉捏,霍去病很放,缓缓的阖眼,自在的从固定在水面上的悬浮桌子上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醇酿,“继续。”

婢女脸微红,霍去病年少英俊,前程远大,所有人都知道他将来必将封侯,淮南国一战,带兵护驾,当今皇上亲自许诺会为霍去病封侯,他一跃成为长安城贵族少女的首选良人,就算是陈诚都赶不上霍去病的风头,只有在他沐浴的时,才有得机会,婢女不想放弃,即便成为他的姬妾,陪着主人春风一度,将来总也有个指望。

服侍得愈发尽心,少女手心的炙热碰触到霍去病的腰,甜软的低吟:“主人。”

霍去病将酒杯攥紧,随即一下子扔进裕水里,头都没回,冷冷的说道:“滚。”

“主人,奴婢…”

“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声音,“主人,曦公主拜访。”

怒气冲冲的霍去病,一下子起身,迈步走出浴池,从旁边的衣服架上拿出干净的月白色绣金色花纹的华服,敞开的领口露出古铜色,顺手拿起一玉簪,“挽发。”

坐在铜镜前,婢女擦了擦眼泪,连滚带爬的起身上前为霍去病擦干净头发,挽上发髻,将刻着簪头刻着玉虎簪子好,跪在一旁叩首“主人,奴婢之罪。”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一会你就出府去。”

霍去病留下这句话开门离去,对着侯在外面的管事道:“再有她这样的,我连你一起撵出去。”

“诺。”管事额头冷汗,自家主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近女色,难道像外面谣传的那样?有龙阳之好?可也没见主人养着娈童,或者和那位清秀少年走得近,管事想到一处可能,不会是皇上吧。

“你怎么来了?”

霍去病撩开帘子,便见到刘曦安静的跪坐着,迈步走进,随意的坐在刘曦身边,扬眉道:“有事?”

泛着沐浴后清爽的香气,刘曦手指蹭了蹭鼻子,笑盈盈的说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

霍去病凝视刘曦半晌,摇摇道:“不能,每一次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你还能再实在一点吗?”刘曦瞪着霍去病,“你能不能给人留点颜面?实话也不能当面说的吧。”

霍去病不再维持正儿八经的跪坐,笑道:“也就是你。”唇边勾起一丝玩味,刘曦向旁边闪了闪,有点邪魅的霍去病挺可怕的,霍去病笑得更畅快,除了刘曦之外,他会更不给面子,更打脸,他恣意放纵,一是刘彻宠出来的,二是他本使然,小心翼翼的日子,哪怕得意长命,哪怕锦衣玉食,他也不喜欢,刘彻甚至将霍去病这种任推到极致。

“曹襄表哥来找你了?”

刘曦对这一点很肯定,曹襄本来就在羽林军,和霍去病是认识的,以前听霍去病说过,他觉得曹襄伸手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卫青一家出自平阳长公主府上,总有一份情意在的,霍去病出生后,卫青他们才被平阳长公主给了刘嫖,卫青的母亲几乎在平阳长公主府生活了一辈子。平阳对她挺好,起码原谅了她几个儿女都不是一个父亲,刘曦很敬佩卫青的母亲,强悍啊。

“你打算为平阳长公主求情?”霍去病脸色不悦,“你别犯傻,陛下怎么处理都好,她是要伤害陛下,伤害皇后娘娘,你给她求情的话,陛下会不悦的。”

“我才不傻呢。”刘曦不是圣母,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还反过来给原谅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方才听说大将军准备班师回京,大将军是最念旧情的,想着…想着…”

“说了这么说,是为了舅舅?”

“嗯,我很敬佩大将军,父皇决定处置平阳姑姑的心很坚决,我不想大将军因为平阳姑姑惹父皇不快。”

刘曦分析来分析去,卫青是最有可能帮助平阳长公主的人,此番出塞迎战匈奴,卫青并未取得大胜,不过是场小胜,按照汉律来说,卫青是能获得封赏的,刘曦担心卫青会用这封赏换得平阳长公主活命,也许经历这次的事儿,平阳会想得通,但也许会更加疯狂,不能留下隐患。

“以舅舅的个,他必会为平阳长公主求情,这一点无需置疑。”

“就不能让大将军不出声吗?”

霍去病摇摇头,道:“不可能的,不说以前的主仆之情,就是…就是看在南公主的面子上,舅舅都不会对平阳长公主袖手旁观。”

刘曦苦着脸,和外婆说得一样呢,叹道:”大将军实在是太过忠厚了,顾虑也太多了。”活得太累,如果卫青不是这样的话,也不是刘曦很喜欢的大将军了。

霍去病抓住刘曦脑后垂下来的青丝,缠绕到手指上,低沉的说道:“曦公主,其实陛下再等着舅舅为长公主求情,陛下会因舅舅求情而不快,但是如果舅舅不去求情,陛下…会更不快。”

刘曦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忘记了他的放肆,自己的头发还在他手上,”你…”也会懂?

“舅舅不是霍去病,霍去病不需要顾虑,只做他最想做的事儿。”霍去病离着刘曦越来越近,仿佛能碰触到刘曦细若凝脂的脸颊,“现在我想…”

刘曦想要闪开,岂料霍去病直接揽住她的腰,不让她移动,霍去病头上未干的水珠落在刘曦脸颊上,刘曦双手顶着霍去病的口,用劲推开:“你无所顾虑不包括我。”

霍去病很意外,刘曦的擒拿术是他教的,可刘曦学过的擒拿搏击可都是他教的,一扭身,胳膊肘顶向霍去病,突如其来,霍去病其实也没想对刘曦怎么找,不过是想要吓吓她,刘曦关心卫青,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再加上浴室里的那一幕,霍去病毕竟年少气盛,身体反应比思想更快,霍去病忽略面前的是刘曦,几下将刘曦压在身下,手腕顶着刘曦的下颚,”你…曦公主?”

“霍去病,我不跟你玩了。”

本来还占据上风的,怎么一下子就被他压住了?刘曦很气愤,羞得满脸通红:“你让我起来,起来啦。”

霍去病盖住了刘曦娇小的身躯,柔软比上好的丝绸还柔软细滑,霍去病的眸光深幽,刘曦狠狠的踢了霍去病小腿,“快起来,我还要嫁人的。”

从未有过这方面经历的霍去病也很羞涩,吃痛的起身,打算向旁边闪开,不让刘曦见到他的眷恋,可听见刘曦要嫁人的话,霍去病直接拉起刘曦,“你要嫁给谁?陈诚即将娶妻,我没听说他会尚曦公主。”

刘曦甩开霍去病,和他比力气比功夫,实在是自找苦吃,来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整理好衣衫,刘曦说道:“诚哥哥不会尚公主,我嫁给谁是由娘心,轮不到你管。”

刘曦向外门外走时,想到一事,她是为了卫青而来,还有一点是,刘曦回头看霍去病愣愣的出神,“还有一事,多谢那天晚上安慰哥哥,霍去病,你如果还想这么自在,就别手到皇子中间,也别…别当父皇的女婿。”

出了霍去病府邸,刘曦坐上公主车驾,放下帘子,掩盖住脸上的潮红,从未有人离得她这么近,很危险。刘旭他们看出霍去病是将来汉军统帅,只有尚主刘彻才会放心,可他们不知道刘彻是个多变无情的帝王,这样的皇帝一般疑心会很重,他对霍去病有疑心的时候,就算霍去病是他的儿子都会下手,更何况仅仅是半子的女婿,历史上的冠军侯不娶亲,反倒是最合刘彻的心意。

将来的纷争,刘曦避免不了,但也不想将霍去病牵扯进来,霍去病多了束缚牵绊,还是嚣张骄纵的军事奇才吗?

独自留在府里的霍去病,等到刘曦走后,凝眉沉思,方才的触动是为了刘曦?不当陛下的女婿?霍去病笑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当刘彻的女婿,“我要娶的是刘曦,恰好是陛下的公主罢了。”

过了半月,大将军卫青统兵回长安,虽无耀眼的战果,但抵抗住匈奴叩关,使得刘彻能同腾出手一举平定以淮南王为首的叛乱,理顺朝政,卫青是有功的,刘彻对大将军的封赏也很重,朝会之后,卫青主动见刘彻,君臣两人密谈,朝臣们脸上若有所思,散去。

宣室里,卫青跪着,刘彻坐在条案之后,面色凝重:“卫青,你为平阳长公主求情?”

“是。”

刘彻气愤得很,将手中的竹简砸向卫青,怒道:“平阳要弑君,你知不知道她犯了弑君大罪?”

“陛下,长公主罪无可恕,如果臣在陛下身边,必会拔剑斩之护驾。”卫青垂头,声音压得很低沉:“陛下,平阳长公主是您的亲姐姐,是南公主最敬重的姐姐,臣在塞外,得知南公主的…并不好过。”

刘彻仿佛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南公主和亲离开长安的画面格外清晰,‘彘儿,记得善待姐姐,孝顺娘。’刘彻扶住条案,漆黑的眼眸晃去了无情,叹道:“卫青,你何时能接回南姐姐?”

“陛下,臣有罪。”

“罢了。”刘彻无力的抬手“你先起来。”

“臣用战功为平阳长公主赎罪,偿还当初长公主对臣一家的爱护。”

刘彻注视着卫青,“就不为了别的?”

卫青脑袋垂得更低,道:“臣不会尚长公主。”

“仲卿,话不能说得太满。”刘彻来到卫青身边,手搭在他的肩头:“平阳免了死罪,还能是大汉的长公主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尊严

老实隐忍的卫青尴尬的红了脸,目光有些许的躲闪,“陛下。”刘彻鲜少见卫青这副模样,揽住卫青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咛:“朕不曾忘记,你也不曾忘记,仲卿,带她回来,朕亲自为你们赐婚。”

刘彻灼热的气息喷在卫青的脖颈处,卫青感到从脚底涌起一股热流,被刘彻板得死死的,卫青移动不得,低声道:“她回来,会嫁给臣吗?”

“仲卿,以前的你们的事儿朕不晓得,以后的事儿朕说得算。”

刘彻直到卫青难得的一次酒醉,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初的事儿,卫青和南公主在少年时就见过,刘彻对迎接回南公主更有信心,“南姐姐受了许多年的苦,卫青,朕不希望她苦一辈子。”

刘彻放开卫青,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和卫青面面相视,锤了锤膛,“和匈奴和亲就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在朕身上,绑住了大汉,南姐姐是解开这道枷锁的钥匙。”

刘彻一展衣袖,玄色龙袍入云朵般翻滚,“卫青,朕要你擒杀匈奴单于伊稚斜,血汉耻,迎公主,你可做得到?”

卫青平静的眼眸流露出激赏,跪在刘彻面前,朗声道:“臣粉碎碎骨,万死不辞。”

“好,这才是朕的大将军。”

刘彻大笑着将手搭在卫青的肩头,听见大门外有动静,刘彻抿嘴道:“你们两个给朕滚进来。”

“父皇。”“陛下。”

本来留有一道缝隙的殿门推开,刘曦和霍去病的探头,刘曦一脸被刘彻识破的尴尬,霍去病却目光清澈,身姿俊挺,漆眼眸渲染着比卫青还坚决的战意。

“都怪你。”刘曦踢了踢霍去病的小腿,小声抱怨:“不是你动静太大,怎么会被帮父皇看出来。”

在刘彻身边的大部分日子,霍去病都是穿着铠甲全副武装,刘曦那点力气跟挠痒痒差不多,霍去病侧头时,头上的簪缨飘荡,带着几许无奈的说道:”到底是谁动静大?”

刘彻也好,卫青也罢,他们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笑意,眸光闪烁着不同的追忆,他们显然也曾经年少气盛过,身边也曾经有那么个人在,刘彻比卫青感触更深些,他是和阿娇青梅竹马长在未央的,经常躲在外面听父皇召见群臣,只要他一闯祸或者一会头,就能看见阿娇,她如同自己的影子一般,不可分。

霍去病大步走进大殿,叩拜道:“臣霍去病见过陛下。”

刘彻坐回去,凝眉不悦的问道:”敢透听朕和大将军,霍去病,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但臣也无罪。”霍去病笑着解释:“陛下,您不能单单同舅舅,不是大将军说,臣是嫖姚校尉,您答应臣,下次随大将军出塞的。”

刘曦慢慢的走进大殿,她永远学不来霍去病的理所当然,况且她也没霍去病的能耐,安静的垂头站在一旁,向刘彻表示反省之意。

刘彻从不曾打算处罚霍去病,不过是吓吓他,没料到霍去病果然如他所想,刘彻很是骄傲,完全当霍去病为学生或者说儿子,食指凌空指点了一下霍去病,唇边勾出满意的笑容:“朕何时说话不算数?”随即刘彻转向卫青,“仲卿,朕可答应了霍去病,下次你便带上他,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本事。”

“诺。”卫青垂头,心中有几分惆怅,却也有更多的欢喜,卫青很相信霍去病的统军本事,虽然年轻,但气盛勇猛,霍去病比年轻时的自己还要出色,卫青有后继有人之感,但难免得也会有廉颇老矣的感觉,送霍去病一成,汉军统帅不能总是自己,将来是属于霍去病的。

“臣不会让陛下失望,臣不会让大将军失望。”霍去病笑呵呵的起身,向卫青拱手道:“大将军,末将愿受任何差遣。“卫青勾起一抹淡笑,和霍去病耀眼灼热不同,卫青沉稳内敛,灼灼其华,似明月不同皓日争辉,但却别有一抹不容忽视的光彩,刘曦偷看卫青,好帅的中年大叔,卫青身上的气质更接近于她印象中的将军。

“曦儿,曦儿,刘曦。”刘彻一声高过一声,刘曦敬佩的偷瞄卫青,让刘彻不是很舒服,“你来做什么?”

“父皇,我是来…来…”刘曦回神,她能说自己是来透听卫青给平阳长公主求情的?霍去病朗声道:“陛下,是臣拉来了曦公主。”

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刘彻,摇头叹道:“朕都制不住的霍去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刘曦和霍去病同时脸红,这挨得上吗?刘彻见此笑得更是意味深长,“朕也曾被父皇如此调笑过,年轻好啊。”

“霍去病,你记得立功封侯之后,朕…”

“父皇。”

“陛下。”

刘曦和霍去病再次同时开口,刘彻只住了话,“朕不说,朕不说,万事随缘。”刘彻也没什么信心能让阿焦点头,生下烨儿的阿娇,气势仿佛更足了,可刘彻却很喜欢现在的阿娇,柔媚的女人见得太多了,只有阿娇才会让刘彻记住,印在心里。

“烨儿醒了?”

刘彻提起幼子笑得更为得意,仿佛像卫青显示:“烨儿长得像朕,皮得很。”

刘曦暗自腹议,不过是干满三个月,虽然五官上是很像刘彻,但谁知道长大了还会不会相像?好多小孩小时候像父亲,长大了反而像母亲呢,至于皮得很?刘曦是一点没看出来,反倒是磨人的很,只要刘曦不抱他,他就哭,哭声震天。刘烨只会让刘彻,阿娇和自己抱,阿娇生产之后一直体弱在休养,刘彻虽然疼爱刘烨,可他是皇帝,有一堆的朝政要处理,只有自己是清闲的,最近刘曦感觉像是保姆一样,天天去哄刘烨。

“看光景还有半个时辰他才会醒。”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弟弟,刘曦看护得很认真,不知道刘烨是不是懂事,反正他只要刘曦抱。

“朕一会去看烨儿。”

刘彻有时一天去好几趟昭阳殿,就是为了看刘烨,他是越看越喜欢,如果不是刘烨身体还很弱,刘彻都想将他抱到宣室,刘曦深切的感到刘彻的任和无所顾忌,同时也为刘旭难受,刘彻越是宠爱刘烨,身为哥哥刘旭会越难过。

“父皇,我怎么没见到旭哥哥?”

刘彻愣了一会,道:“朕让他去廷尉署。”

“是因为田蚡的事儿?”这么看来刘彻还是信任刘旭的,刘彻颔首,”不单单是为了田蚡谋逆,朕要让刘旭见见血腥,只有残酷的刑罚才能让敢于谋逆之人心存警惕,谋逆是株连九族,抄家灭族的大罪。”

刘曦见狠的刘彻,心里一紧,对于田蚡极其党羽的处理,刘彻显得太过严苛无情,田蚡是刘彻的亲舅舅,田家除了田玉之外,没剩下一个全乎的人,能对外戚母族下次狠手的皇帝,也就是刘彻了,朝臣也曾上书请求刘彻仁慈一点,许多人鼓动刘旭向刘彻进言,刘旭言辞拒绝,现在看,刘旭的决定是正确的,刘彻最容不下妇人之仁的皇子,可太无情了,刘彻也容不下,子壮父老迈,再加上权利掌控欲很强的刘彻,这就是个死结,刘曦哪会不担心?

杨得意微弓着身子快步走近刘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陛下,关在廷尉署的刘陵想要见您,说是有话同您说。”

刘陵和刘彻之间的暧昧,杨得意很清楚,方才接到张汤的承禀,杨得意因刘陵才会告诉刘彻,如果不说的话,等哪日陛下想起刘陵,一定会怪罪他。

刘彻垂眼,袖子里的手指捻动,刘陵,气质婉约风流,娇媚的堂妹,多久听见这个名字了?刘彻的眼前闪过模糊的画面,在粉红的桃花纷飞之时,刘陵一身粉嫩的汉服,唇边勾了出纯真的微笑,漆黑的眼眸闪着一丝的惊讶爱慕,向他盈盈下拜,声音婉转动听,仿佛黄鹂夜唱,被窦太后压制,被淮南王刘安紧逼,刘彻在刘陵身上得到满足,淮南王再厉害又如何?亲生女儿还不是…

“父皇。”刘曦轻声唤回刘彻的神智,刘彻抿嘴一笑:“朕不需要见她,更没工夫听她哀求。”

“看她,还不如娶看朕的烨儿,让张汤按汉律法处置。”

“诺。”

刘彻打发了杨得意,对卫青霍去病,说道:“半年之后,朕理清了朝政,攒足了铜钱,等着饲养的骏马膘肥体壮时,朕要再主动攻打匈奴,朕不再缩在长城之内,等着匈奴领兵叩关,朕要让伊稚斜清楚…”

“寇可往,我亦可往。”

“诺,誓死效忠陛下。”

卫青和霍去病齐齐叩拜,刘曦眸光闪闪的仰望着刘彻,寇可往,我亦可往,这句话是刘彻说的?很有气势,也很有尊严,刘彻在对待女人上感情上是个渣男,但刘彻身为汉武帝的气势能力,刘曦很敬佩,正是汉武帝打出了大汉民族的尊严,浑厚大气,民族尊严至上的汉武朝,是历史上最璀璨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刘曦很遗憾,如果她成为男儿就好了,可以跟着霍去病去疆场,那是怎样的热血沸腾,刘曦在此刻对军人的崇拜完全展露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泛着玉般的光泽,黑宝石般的眼眸流出向往。

刘彻笑得猖狂,刘曦是他的女儿,单看她这样子,就是他的女儿,刘彻这么多公主里头,也只有刘曦…刘彻想到温文尔雅的刘旭,怎么就没了小时候的昂扬气势刘曦若是男儿的话,就好了。

霍去病见明显神游疆场的刘曦,也笑了,她果然是不一样的,和任何女子都不一样,其实霍去病本就没了解过女子,但他就是认为刘曦是不同的。

卫青眼里同样露出一抹淡笑,刘曦对他的敬意,卫青虽然守着君臣的本分,可卫青有时会不由自主的将刘曦当成女儿看待,刘彻和霍去病都看到了刘曦强硬的一面,卫青会注意到刘曦脆弱,甚至是软弱,终究是女子,娇生惯养的公主。

刘彻带着刘曦去昭阳殿看望阿娇,顺便看看刘烨,卫青和霍去病往相反的方向出,坐上马时,卫青道:“曦公主那夜连斩二十几名兵士?”

霍去病不在意的笑道:“是,我都没料到她会那般坚决,现在北营的兵听到曦公主的名头,都很老实呢,北营现在的兵勇比原先更像是汉军。”

卫青抖抖缰绳,缓缓的叹道:“去病,你如果在意曦公主的话,就别再提那日的血腥,曦公主不是你。”卫青马鞭打了打霍去病的肩头,“她有上阵杀敌之心,但斩杀的是匈奴,而不是汉军。”

卫青率先离去,霍去病拍拍脑袋,眼里溢满困惑,舅舅说得是什么意思?匈奴就下得去狠手?霍去病想着最近是没见刘曦反常,应该是舅舅想多了,刘曦哪会那么脆弱?

刘彻看望了阿娇,很体贴的亲自喂阿娇喝**汤,说是刘曦亲自动手炖得老**汤,对生产后的阿娇很有益处,刘曦为了能给阿娇他们制造个好环境,认命的哄刘烨,这小子只要见到她,刘曦就得抱着刘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区分清楚的,不是说婴儿的视力开头都是不好的吗?难道是感觉?是第六感?

刘曦都想揭开刘烨的衣衫,判断他是不是女孩,女人的第六感才是最敏锐的,刘曦抱着刘烨来回得走着,刘烨到时安静了,在她怀里悠闲的吐着泡泡,仿佛在和刘曦玩儿,可是刘曦的手臂却很僵硬,哄孩子是个体力活,将刘烨重新放回床上,在他尚未来得急大哭前,刘曦躺在了他身边,拍着刘烨,“姐姐在这,可不许哭,你一哭,我再也不抱你了。”

刘烨眨眨眼睛,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眼泪是说没就没,刘曦凑近刘烨,仔细的看着,不由得有些狐疑,他不会是也是穿的吧,有了自己的经历,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刘曦直到现在还没完全肯定谁是穿越前辈,再来个穿越者,时空会乱成什么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旧情

阿娇散去之后,刘彻拥着阿娇躺在床榻上,黏腻的汗水让爱干净的阿娇不是很舒服,但她无力下榻清洗收拾,反而推了推刘彻,激烈的情事让她嗓音多了几许的沙哑,“你去。”

“朕不去。”刘彻很是尽兴,反倒搂紧了阿娇,将自己身上的汗水故意向阿娇上蹭,刘彻含笑的眸光越来越深沉,阿娇心知不妙,向床里滚去,“你别在来了。”

细腻的娇躯布满情色,红烛摇曳,越发动人,阿娇生产之后,身体更显丰盈,浑圆高挺,波澜起伏,臀部挺翘,更合刘彻胃口,阿娇难得露出哀求之意,岂不知更惹火更动人,刘彻硬是将她拉过来,脑袋埋于阿娇口,甜腻的香融合着汗水,别有一番味道,被亲生母亲王太后算计,被姐姐舅舅背叛,刘彻只有此时才会觉得安全,高处不胜寒,真正的孤家寡人,刘彻现在体会到了窦太后临死前所说。

刘彻不自觉的喃咛:“娇娇,你不会离开朕,对不对?”

阿娇疲倦的阖眼,轻抚刘彻后背,安慰般的低言:“不会,不会离开你。”如果要离开的话,会带你一起走,你别想单独留下伤害儿女们,阿娇圆润的指尖,轻划过刘彻肩头,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阿娇唇角微扬,未定胜负之前,我怎能放手,刘彻,我要你陷得比我深,比我无法自拔。

寝殿中间的青铜香炉飘香,既是助兴的香料,又是让刘彻感到舒服清新的香料,营造出一个让他无比眷恋不舍得放弃的环境,阿娇有信心让刘彻沉醉,母亲说过,如果女人失去魅力,只剩下男人对你的尊敬怜悯的时候,是你的悲哀,情爱,情爱不是只有感情才会招幸,他的情欲同样要得到满足。

阿娇的手指划过刘彻深邃眉眼,甜美神情的一笑:“陛下待臣妾的好,臣妾永远会记得。”

“娇娇。”

居于上方的刘彻,停下动作,微怔的看着阿娇,不解她为何这般说,阿娇妩媚中带着一抹感激,眸光清澈真挚,将自己拉近刘彻,低声道:“你舍弃儿子保全我。”

见刘彻阖眼,阿娇勾起唇角,愧疚了吗?刘彻,不是只有你才会演戏,阿娇轻吻刘彻,似要用吻表示爱恋情深,主动的阿娇很难得,但刘彻却没有了继续的念头,阿娇的吻越是真挚,他越是难受,翻身躺到一旁,将阿娇搂在怀里,道:“朕不闹你了,睡吧。”

“可是它并不累,很神呢。”阿娇手移动到刘彻的小腹,将刘彻的情欲完全掌控在手里,阿娇拇指划过顶端,她要让刘彻为她疯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下。

“娇娇。”男人的本,刘彻呼吸沉重,他本来就眷恋阿娇的身体,被她这般阿娇,刘彻当然会兴奋,阿娇眉眼含笑,体位逆转,压倒了刘彻,坐在他的腰间,媚眼如丝,“陛下,到底是累还是不累?”

在床榻上被女人压下,是刘彻从未有过的体验,手掌比念头更快,扶住阿娇的细腰,似怕她摔下去,游走于柔软的娇躯,刘彻托起阿娇的翘臀,笑道:“既然娇娇有兴致,朕定当相陪。”

激烈的冲撞,汗水淋淋,滴落在刘彻的口脸上,新鲜独特的体验,刘彻沉迷于阿娇柔软的身体里,彻底的疯狂,狂风暴雨之后,慢慢平静,阿娇瘫软在刘彻身上,情欲的眼眸溢出眷恋情深无悔,阿娇喃咛:“陛下,你喜欢我吗?彻儿,你喜欢我吗?”

刘彻沙哑的说道:“喜欢,朕喜欢。”相信眼前所见,刘彻并未看到阿娇得到肯定之后欢喜的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别样神情,在这场刘彻自认为掌控一切的爱情棋局中,究竟谁处于劣势,刘彻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过,狡猾如狐,清冷无情的阿娇,永远不是刘彻所能掌握的,他们比得就是谁更无情。

‘同有雄心壮志的帝王谈感情,永远都是最愚蠢的,娇娇,你既然注定为大汉的皇后,就要深深的记住这句话,刘彻是你的皇帝,只能喜欢,不能动情。’

刘彻口处突然滴落一滴水珠,刘彻感觉有什么不同,却被趴在他身上的阿娇压住,阿娇手指沾起水珠,含在口中,是咸的,“陛下,我喜欢你。”

“朕知道。”刘彻得意的一笑,阿娇一直都是无怨无悔的喜欢着自己。

紧密相拥的二人,仿佛情入阿娇融却有着一丝不同,他们若离若聚,无法割裂。

天边鱼肚泛白时,杨得意悄声走近,隔着垂地的薄帘,可见相拥而眠的帝后,欢愉后的气息尚未散去,事态严重,杨得意只能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刘彻惊醒,见怀里尚在安睡的阿娇,眨去眼底的迷糊,“什么事?”

“要事。”

伺候刘彻这么多年,杨得意很清楚说话的分寸和地点,刘彻放开阿娇,起身后撩开薄帘,杨得意递上孰衣,刘彻披上后,挡住口的阿娇抓出来的红痕,杨得意弯身伺候刘彻穿上鞋,两人走到一旁,刘彻再问:“要事?”

杨得意低低的说道:“是刘陵…她胡言乱语,张汤虽然将她单独关押,可廷尉署不是只有她一人。”

“谋逆之罪,通敌叛国,让她自行了断,这点事张汤都做不好?”

“陛下,是刘陵说起了以前的事儿,她——”杨得意酝酿了好半晌,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阿娇,凑到刘彻耳边,压低声音“——您和她——”

刘彻浓眉拧在一处,稍显尴尬,刘彻道:“行了,朕去趟廷尉署,其实朕和刘陵是堂兄妹,没…”刘彻转身踢了踢杨得意,“跟你解释做什么?”

杨得意沉默的伺候刘彻悄声更衣,随着他出,趁着天还没完全放亮,赶去廷尉署。

在刘彻前脚他出寝后,阿娇缓缓的睁开眼睛,撩起薄帘,只见到刘彻的衣衫一角,是刘陵?阿娇嘲讽般的一笑,似在嘲笑刘陵对刘彻的爱恨情仇,似在嘲笑自己的无情,聪明的刘陵被刘彻玩弄得干干净净,何苦呢?用以前的情事逼得见刘彻最后一面?阿娇叹息:”糊涂一世,临死前也没聪明到哪去,爱上刘彻,注定的悲剧,刘陵,你真是可悲。”

廷尉张汤早就等候在廷尉署外面,见到刘彻的车驾,“恭迎陛下。”

刘彻跳下车驾,失望的看了张汤一眼,冷哼道:”带路。”

“诺。”

张汤躬身在前面领路,看出刘彻的不悦,张汤也很委屈,刘陵罪大恶极,张汤可以忽略她是一位娇滴滴的风流美人,张汤是最不会怜香惜玉的,刘陵是汉室的翁主,这也到罢了,在张汤手下,折进去的藩王列侯也不少,最最关键的是刘陵和陛下…当臣子的很为难,刘陵一直不肯认罪,张汤想要动刑,刘陵一句话就让张汤和廷尉署的差役愣在当场。

“我也是你们能碰的吗?”当时刘陵笑得娇媚,“你可以去问问皇帝陛下,我的堂哥,他是不是会让你碰。”

张汤只能将刘陵单独关押,不许任何人探望,向里请旨,皇上说按大汉律例处理刘陵,判为死罪,可刘陵却说最后见刘彻一面,用尽手段逼得张汤不得不向里送消息,如果不满足刘陵的要求,明日便会传遍陛下和田蚡甥舅同戏当初的淮南王翁主。天晓得死前疯狂的刘陵还会做出什么事儿。

张汤继续请罪:“陛下,臣该死。”

刘彻站在单独的牢房门前,中间隔着木头栅栏,透过缝隙能见到刘陵坐在干草堆上,牢房的墙壁上凿出巴掌大的小窗户,朝阳倾洒进来,应在刘陵的身上,刘彻眨了眨眼,有点刺眼朦胧,看不清刘陵姣好的容貌。

刘陵目光从小窗户上移到刘彻身上,甜美的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张汤打算打开牢房门,然后再退去,刘彻冷冷的说道:“下去。”

“诺。”张汤将钥匙放在刘彻脚边,方便他随时进去,弓着身子远远的避开,更是遣散了廷尉署的差役,陛下的秘事,他们听了就是死罪。

刘陵望着牢房外的刘彻,轻声吟唱着:“…花落…花开…”

“你还记得这首歌赋吗?”

“朕不记得。”

刘彻面上不显得一丝愧疚,斜入鬓的浓眉不悦的微皱,眸光无情,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刘翎在廷尉署关押了几乎一年,虽然因刘彻到来,刘陵重新打扮了一番,但憔悴的面容,绝望的气质,刘陵不是当初名满长安风流多情的淮南王翁主,褪去华服首饰,褪去了妩媚惑人,刘陵此时虽显得狼狈,洗去繁华,又多了几分的清澈可人。

“是吗?”刘陵无力的笑笑:“这首歌赋,你也忘记了?”

突然平静清澈的眸光接近疯狂,几步窜到刘彻面前,他们之间仅仅隔着木头栅栏,刘陵从缝隙中伸出手,骨瘦的手臂,苍白毫无光泽的手指抓住刘彻宽大的袖摆,激动使得刘陵惨白无血色的脸颊涌上一抹红晕,“你怎么能忘了?刘彻,你怎么可以忘了当初你说过的话?”

刘彻轻易就能挣开刘陵的拉扯,像是一柱子不曾移动分毫,冷然道:“朕不记得和你说过什么。”

“刘彻…”刘陵声嘶力竭,“你毫无廉耻,无情无义,我帮你的时候,为何不是这般无情?”

刘彻勾了勾嘴唇,“朕只跟你说过一句话,莫要呆在长安,你肯听吗?朕让你告发刘安,你听了吗?你为了刘安的谋逆不臣之心,将朕的部署告诉匈奴,你配当大汉的翁主吗?通敌叛国,愧为刘氏子孙。”

“我…我…我没有。”刘陵哭喊着,她的控诉,刘彻不会正面回答,身体下滑,跌坐在地上,“是你利用了我,刘彻,是你。”

“朕是利用了你,可未曾冤枉你,是你通知匈奴单于伊稚斜,娇娇去了甘泉,才有了当时的甘泉烽火。”

“哈哈…哈哈…你为了阿娇不惧凶险去甘泉,刘彻,你何曾为我做过?”

刘彻退后一步,弹了弹被刘陵抓得褶皱的袖口,鄙夷的看看刘陵,“朕为何要为你做?你是朕什么人?”

刘陵唯一的坚持被刘彻击得粉碎,她知道哥哥死了,父亲也死了,撤藩淮南国,设九江郡,刘陵再也不是淮南王翁主,她最后的保护,情人田蚡也死了,梦醒之后,刘陵直到现在才想明白,刘彻一直都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牵制淮南王刘安,给她假消息让她传给匈奴单于伊稚斜,眼看着她挑起田蚡的野心,眼看着她周旋于朝臣列侯之间,眼看着她成为长安城最风流的女人,等到时机成熟,刘彻一网打尽,一切都在刘彻的掌控之下,她从未有过正面击败刘彻,让他臣服于自己的机会,她就如同跳梁小丑,牵线的布偶。

“刘陵,你实在是太蠢了,愚蠢透顶。”抓着头发,刘陵捂住脑袋,她的一生就是一场笑话,刘陵抬眸,红着眼睛沙哑的喊道:”刘彻,我恨你。”

“随便,朕不怕。”

刘彻也没什么再想和刘陵说的,从布局落子到收官,他一直牢牢的掌握着主动,刘陵这枚棋子,再也没有用处了,刘彻转身而去,在冷潮湿的牢房留下一句话:“刘陵,下辈子别再碰见朕。”

再碰见刘彻,刘陵照样是输家,她从来就没有赢得一丝可能。

刘陵手抓住木头栅栏,木屑扎破了刘陵的手指,鲜血直流,自取其辱的认为刘彻还有一丝旧情的刘陵绝望崩溃,声嘶力竭的高喊:“刘彻,我愿化身厉鬼,游荡人间,眼看着你落入情网无法自拔,动情动心却得不到心上人真诚的回应,刘彻…你一定会自食恶果,被人利用玩弄,体会到我刘陵今日的痛苦,刘彻…我变成厉鬼,也要看着你…看着你…”

刘彻身体稍停,随后大步离去,刘陵仰天大笑,向后倒去,平躺在地上,“陈阿娇,你说得对,我输的一干二净,一无所有…我希望…你能赢…你能赢…”

第一百八十八掌 秘事

刘彻尚未走出廷尉署,张汤迎上来,见刘彻面容不见一丝变化,暗自琢磨着,是和刘陵谈完了,不能打听刘陵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刘陵名下有和陛下有过旧情,而且刘陵对陛下情深种,处死刘陵,陛下没有一点反常,果然是当皇帝的,端是无情。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说。”

刘彻的语调生冷,他不是看起来那般的平静,只是刘彻对于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尤其是不会因为女人而后悔,舍弃就舍弃了,刘彻身边并不去少女人。

张汤严肃警惕的四处看了看,他比刘陵还棘手,只能趁此机会禀告给刘彻,张汤廷尉做得很憋屈,都是些他得罪不起的人,一个个都要见皇上,一个个比谁都横。

“是魏其侯窦婴,他有要事禀告陛下。”

窦婴因窦家牵连,进了廷尉署,窦婴不同于任何人,他才学被刘彻看重,当初在先帝平定七国之乱时立有大功,为了阻止梁王刘武做太子,窦婴差一点被当时的窦太后逐出宗族,对于当今皇上同样有功,刘彻本来也不打算处死窦婴,窦婴不同也其他外戚,是有真才实学,唯一的遗憾就是,窦婴曾经是废太子刘荣的太傅,虽然刘彻是胶东王时,也曾陪着废太子听过窦婴讲课,敬重窦婴才学,但曾经为太子太傅,刘彻用起来心存疑虑,窦婴就处于这么个尴尬的地位,可用,却得不到刘彻的信任。

刘彻手中并不缺少人才,群雄并起,群英荟萃,涌现了许多能干的文臣武将,刘彻很相信他看人的眼光,不拘泥于非要提拔列侯和世家子,只要有真才实学,刘彻就敢用,就能独当一面,骑奴出身的大将军卫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可知什么事?”

“回陛下,臣不敢过问,并不知详情,不过,臣看窦婴的意思,是关乎社稷要紧的事儿,若不然臣也不敢打扰陛下。”

刘彻眉头微拧,窦婴不是刘陵,因情所困,用往事逼得自己来见她最后一面,以窦婴的聪敏,应该知道刘彻不会处死他,刘彻道:“朕亲自走一趟。”

“陛下请。”张汤躬身领路,“臣将窦大人单独关押,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敢有任何的疏忽,窦大人要了笔墨,仿佛写着什么,臣不敢打扰,也不敢让人惊扰窦大人。”

张汤这番解释,刘彻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张汤,你倒是辛苦了。”

“臣为陛下,不觉辛苦。”

张汤义正言辞,心里却求陛下,少将这样轻不得重不得人交给廷尉署,他很难办的,窦婴本就是养大爷来了。

“朕知道你的忠心,下去吧。”刘彻语气渐缓,看见窦婴的牢房,很干净,还有坐垫,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一打书稿,笔墨纸砚俱全,既然窦婴有话要对刘彻说,张汤显然不适合听。

“诺。”张汤快步离开,皇帝的秘事,让他听他都不敢听,会出人命的。

刘彻见窦婴,显然不像见刘陵那般的无情冰冷,刘彻的缓了脸色,将牢房门的锁打开,哈腰走进牢房,带着几许的调笑:“窦婴,你过的不错。”

“陛下。”窦婴其实早就看见刘彻,直到他走进牢房,窦婴才惊醒一般放下毛笔,慌忙起身,撩衣襟叩首:“罪臣窦婴叩见陛下。”

刘彻颔首,并未叫窦婴起身,来到条案前,顺手拿起上面的书稿,一目十行,是儒学的见解,窦婴可是位儒生,刘彻笑容多了,“窦婴,你写的不错。”

“不过是罪臣的一点心得,儒术不是董仲舒说得那般简单。”

“同朕说说看。”

刘彻一展衣袖,坐在了方才窦婴所坐的垫子上,身处牢房,刘彻还仿佛在未央中一样自在,帝王的气度可见一般,“起身,董仲舒频繁的劝朕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朕看你这名当世着名儒生,并未有此意思,怎么不想儒家独大?”

窦婴听命起身,挽了挽袖口,快速的思索着他该怎么回话,窦婴能文能武,即使儒生,有是儒将,“陛下,罪臣以为先秦亡于暴*,高皇帝吸取秦亡教训,休养生息无为而治,采用黄老学说,阿娇景之治,给陛下抗击匈奴积攒下元气,汉军靠得是法家,以战功封侯,治理天下,虽以儒术为主,但罪臣认为不可不顾其它,取长补短,互相印证才是治国上策,况且董仲舒说的天人感应,罪臣认为是无稽之谈。”

“你是说朕对学说上,应该百家争鸣?那不是春秋战国时,混乱的源吗?”

学说分散,各有信奉,却是很容易一起动荡,最忌刘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刘彻也在犹豫,是不是听从董仲舒的建议,独尊儒术,窦婴摇头道:“罪臣说得是可以儒术为主,天下安定,民心思安,儒学教化百姓知礼仪,懂廉耻,老吾老及人之老,天下大同,虽这般太过,但臣以为,能到到一半陛下便能和尧舜禹汤等圣主齐名。”

“朕不想和圣主齐名,朕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便是匈奴,哪怕朕将来留下穷兵黩武的名声,朕也要把匈奴彻底的打垮,使得匈奴在也无力威胁大汉江山。”

“陛下。”

窦婴本身也是武将,刘彻的豪言壮语,让窦婴热血沸腾,他同样知道打垮匈奴,才曾重塑大汉的尊严,但窦婴看得更远,几场战争,补给线够长,大汉的底子会被打光的,大汉百姓并不是靠着尊严活着,他们也要穿衣吃饭,窦婴低声道:“陛下,与民休息也不是错。”

“朕知道,可朕现在顾不得,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等朕彻底打垮的匈奴,朕会补偿百姓。”

“陛下圣明。”

窦婴不敢多说了,刘彻再次反动书稿,点头道:“这些朕留下了。”

“陛下,罪臣有要事。”

窦婴噗通跪倒,止住刘彻出牢房的脚步,刘彻回头问道:“窦婴,你应该知道,朕不会杀你,虽然窦彭祖谋逆,朕清楚你和他不一样,你心里装着朕,装着江山,而不是只有窦家的私欲,太皇太后(窦太后)临死前还同朕说起你,你窦婴是窦家的唯一的人才,叮嘱朕不能拘泥于你外戚的身份,重用你窦婴,朕虽然最近几年一直冷着你,但一直都在看着你,窦家现在也没身下什么,朕也该重用你了。”

“陛下,罪臣…罪臣…叩谢隆恩。”窦婴感激涕零,他是想要叱咤朝堂,一展抱负的,青史留名,才不负窦婴平生所学,就如同刘彻说过的,窦家垮了,再无第一外戚之称,在窦婴身上的外戚枷锁也彻底卸掉。

刘彻手搭在窦婴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在廷尉署静静心,过两日朕便放你出去。”

“多谢陛下。”窦婴擦拭泪水,想了想说道:“窦彭祖…”

“朕答应过太皇太后给窦家留一分脸面,窦彭祖谋逆,身死,朕不会牵连道其他人。”刘彻对于到死都能压制他的窦老太太很是敬佩,“何况姑姑虽然不曾入找朕求情,朕知道姑姑的心思,太皇太后当初将窦家托付给了姑姑,只是意见不合,姑姑不大爱管事罢了。”

“罪臣说得事,就是关于馆陶大长公主的。”

刘彻微怔,双手收紧,窦婴一脸的严肃,不似在玩笑,“是关大长公主?”

“诺。”窦婴低声道:“罪臣听说皇后娘娘有生下一名皇子?”

提起小儿子,刘彻的唇角翘起一分,“小皇子朕赐名为烨。”

“本来这话,罪臣不敢说,皇后娘娘也是罪臣的侄女,还得唤罪臣一声表舅,皇后娘娘对陛下情深意重,帮助陛下良多,帝后和鸣,罪臣看着高兴。”

窦婴话语一转,“只是皇后娘娘背后的大长公主,罪臣惭愧,以罪臣的眼力从未看透过大长公主,先帝在世时,罪臣还能看清楚一分,可现在大长公主想要什么?罪臣一点都不清楚。”

刘彻抿紧薄唇,窦婴接着说道:“有求才是大长公主,陛下,皇长子贬为庶人,其他皇子不是就藩,便是被您厌弃,现在您身边只有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位皇子,您正是春秋鼎盛,雄心壮志时倒也无妨,真有不测的话…”

“刘旭懂事明理,朕将江山交给他也是放心的。”刘彻不愿去怀疑刘嫖,毕竟刘嫖帮他甚多,从未提出过无礼的要求,虽然刘彻认为刘旭个上稍微文雅了一点,不似儿时,可刘彻却觉得刘旭更像是父皇景帝,处理政事的手段温和,“能平定匈奴,正需要刘旭这样的贤君,只不过烨儿…”

刘彻摇摇头,他还是坚持认为刘烨会很像他,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像他,这一点就连刘彻都很奇怪。

窦婴额头触地,低沉的开口:“您可知道,在先帝过世时,曾经单独召见过馆陶大长公主,密探了一个时辰,当时先帝龙体不愈,不是紧要事的话,本不会和人谈论这么久,先帝即便是托孤于大长公主,也应该在您面前,先帝重情重信,对大长公主一向是很喜爱看重,罪臣妄加猜测,先帝定会给大长公主留下保证她尊荣一世的…遗诏。”

遗诏,一词重重的砸在刘彻心头,窦婴所说的事,是父皇能做出来得,父皇对于姑姑的看重,刘彻一直很清楚,每次姑姑进,父皇都会很开心,这可不单单是姑姑会给父皇送美人的开心,况且在刘彻懂事之后,从未见过姑姑再给父皇献过美人,那些往事,刘彻都是听王太后说起的。

刘彻清楚景帝的个,景帝还能不知道自己亲生儿子无情的脾?能保刘嫖一世尊荣的遗诏,写得是什么?刘彻很想知道,刘彻眸光鹜,“窦婴,你认为父皇给了姑姑遗诏?”

“罪臣不敢妄猜,现在陛下身边两位皇子一长一幼,都是皇后娘娘所处,大汉的储君总是逃不过他们两人。当时馆陶大长公主出曾碰见过罪臣,臣看得出大长公主眼角的泪痕,后陛下下令改了起居录,抹去和大长公主会面,臣管着诏书也…少了一份,传过玉玺用过印。”

刘彻的眸光越发锋利,“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臣知晓,臣原打算烂在肚子里的,可此番田蚡串通皇长子谋逆,牵连了窦家,牵连的平阳长公主,还有可能牵扯到…王太后,臣便不能不说,太后娘娘产女后再嫁先帝的事儿,先帝是清楚的,汉室不注重这些,况且陛下才学在诸多皇子中出类拔萃,先帝选陛下继承江山,很英明。只是太后娘娘,臣不敢妄加评论,但先帝曾说过,她野心太大,如无压制的话,孔有乱政之照。大汉江山只能是刘氏子孙,相较而言先帝更信任馆陶大长公主。”

“朕知道父皇信任姑姑,朕却没想到父皇会给朕留下一道遗诏,是限制母后?还是朕?”刘彻嘴边的狞笑慢慢的转为苦笑,“窦婴,你不应该对朕说这事的。”

“陛下,臣不敢欺瞒您,不能看着您被…可能出现的遗诏制衡,大汉的帝王只能是您。”

“忠心可嘉,忠心可嘉。”刘彻感叹般摇头,“书生意气,你白读了孔孟儒学,难怪姑姑说,孔子求官一生,周游列国却没得到官职,只能回归故土教导学生,他——从未懂得帝王心术。”

“陛下。”窦婴后背冒寒气,怔怔的抬头看着神情莫辩的刘彻,“臣是为了陛下。”

“你是为了朕,却愚蠢透顶,该死。”刘彻转身出了牢房,窦婴高喊:”陛下,罪臣…”

“窦家的谋逆之事,原本牵连不到你身上,可遗诏的事儿,你为何今日才告诉朕?恐怕不是因为朕又得了皇子,而是你想要将水搅浑,窦婴,朕容不得你。”

刘彻背在身后的右手握住了左手腕儿,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朕赐你死罪。”

“谢陛下。”窦婴重重磕头,“罪臣还有最后一句忠告,馆陶大长公主,您要小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青梅

“父皇,你给朕留一道难题。”

“姑姑,朕该相信你吗?”

这两个问题一直在刘彻的脑中徘徊,窦婴说得没错,现在刘彻身边的两位皇子都是皇后阿娇所出,如果有一日刘彻行事不当,刘嫖便可以手持遗诏废帝,大汉江山不能落在外姓人手中,只能姓刘,这一点刘彻深知。

刘彻心事重重的回到未央,天色放亮,旭日东升,红日暖洋洋的,驱散了刘彻身上的寒冷,刘彻坐在车驾里,下意识的吩咐:“去昭阳殿。”

“诺。”

刘彻走进昭阳殿时,阿娇尚未睡醒,在寝殿里,刘彻静静的负手而立,床榻垂下的薄帘挡住了熟睡的阿娇,刘彻想着从小到大的事儿,阿娇一直站在他身边,帮着他,甚至有一阵为了帮他,不惜和刘嫖闹翻,遗诏真的存在吗?刘彻不愿这样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直接去问刘嫖的话,不管她会不会说实话,刘彻都清楚自己不会信,最好的人选…

刘彻缓步走到床榻前,隔着薄帘望向脸色红润的阿娇,只能靠她去向刘嫖打听,比起刘嫖,刘彻更愿意相信一向深爱他的阿娇。反过来想,果真有这份遗诏的话,几次的事儿,王太后对阿娇的频繁刁难,田蚡这次谋逆,以刘嫖对阿娇的疼爱,这份遗诏早就应该现世了,用等到窦婴告诉他?

刘嫖的能力决断,刘彻很清楚,她是真正的大汉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比她差得太远,刘彻撩开薄纱,坐在阿娇身边,手掌放在她的脸颊上,睡梦中的阿娇下意识的眷恋般蹭了蹭他的手心,喃咛:“陛下。”

“娇娇…”刘彻自信释然的笑了,他有自信掌控全局,即便刘嫖手持遗诏又能如何?废帝?她现在本做不到,以刘嫖的聪明,遗诏兴许早就不复存在了。

“你去哪了?”阿娇睁开迷蒙的双眸,“我方才醒了就没见到你。”

“朕去了一趟廷尉署。”刘彻凝视着阿娇,将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眼里偶然划过不满,“朕见了刘陵。”

“我就知道你会见她。”

“刘陵死罪。”

阿娇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刘彻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一个极为寻常的事儿,阿焦点头道:“她是该死。”

“朕还见了魏其侯窦婴,他…”刘彻稍微停顿一刻,和阿娇对视:“同样是死罪。”

“窦婴可惜了,陛下,不能饶他一命吗?他和窦彭祖他们是不一样的。”

“朕原本打算饶窦婴一命,但他和朕说了一件秘事,事关先帝和母后的秘事,还牵扯到姑姑,你说朕能饶他吗?”刘彻手指缠上了阿娇口散落的发丝,一圈一圈的,低沉的问道:“娇娇,你说朕该饶他吗?”

阿娇心中一凛,此时容不得一分差错,看起来窦婴确实知道有遗诏的事儿,阿娇伸手勾住刘彻的脖颈,拉自己眼前,“刘彻,需要我做什么?”

刘彻口因笑而起伏,亲吻上阿娇的嘴唇,“你…”

“陛下,嫖姚校尉求见。”

杨得意在面禀告,唇分,刘彻直起身,笑骂道:“朕有让他来的这么早吗?朕不过说让去看他训练的八百骠骑。”

“嫖姚校尉为了能随大将军出塞,臣妾看着定是一夜未睡。”

“这话朕相信。”

刘彻站起,能想到昭阳殿外霍去病挺拔的样子,有霍去病,有卫青,有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羽林军,天下大可去得,又何必在意那份似是而非的遗诏?刘彻握拳,皇位是他的,谁都抢不去。

“你在睡一会,等朕回来,来看烨儿。”

刘彻离开,阿娇一下子起身,神色凝重,窦婴说了遗诏的事儿,他一定告诉给刘彻知道,“该死的窦婴。”

阿娇愤怒,可是霍去病怎么会来的这么凑巧,就是再着急让刘彻看他训练的骠骑,此时进也太早些,在有些方面,阿娇比刘彻更了解霍去病,刘彻只看见了霍去病像他的那一面,看重霍去病的勇气和对战的智谋,看重霍去病的战略部署,至于生活中小事,刘彻从不曾在意过,还是阿娇提醒他霍去病喜欢华服美食的享受,在阿娇的眼里,霍去病除了是天才将领之外,别的方面就是个纨绔子弟。

“楚玉。”

“娘娘,奴婢在。”

楚玉进门伺候阿娇穿衣,低声道:“曦公主也随陛下去看霍去病练兵。”

阿娇拢了拢衣袖,“是曦儿?她倒是聪明,直到让霍去病来请陛下。”

霍去病和卫青等汉军将领,对刘彻十分的忠心,刘彻对汉军的掌控也是最强的,就因为有他们这样铜墙铁壁在,刘彻本就不会惧怕有人谋反,不怕遗诏,就算刘嫖手持遗诏出现,刘彻也有本事让遗诏变成矫诏。

“是母亲给曦儿送的消息?”刘彻在阿娇身边时,从特殊渠道送进来的消息,一般都会给刘曦,“母亲算无一漏,我知道陛下会去见刘陵,就是没想到窦婴会在此时乱说。”

“大长公主早就让人看着廷尉署,里面有陈侯爷安排的人。”

楚玉为阿娇挽发,并且将金簪查到发髻上,压低声音道:“娘娘可想知道?”

“不想,我不想知道他对刘陵说过什么。”阿娇猜也能猜得到,刘彻着实无情,对于刘陵不会说一句话好话,放弃了便弃了,阿娇扶正金簪,照铜镜,“让诚儿小心些。”

楚玉点头应下,刘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离得太近,他会发觉,阿娇叹道:“陈诚越发的胆大。”

“娘娘,侯爷有数的。”

阿娇问道:“我倒是想知道曦儿是如何让霍去病此时进的?霍去病可不是听话的人。”

楚玉抿嘴一笑:“奴婢也不清楚,曦公主将事儿就给办成了,嫖姚校尉按时进。”阿娇欣慰的笑笑,刘曦越发的懂事了,知道何时应该做什么,不会冷不丁的就冲进来。

刘彻乘坐的车驾行驶向城外,刘曦和霍去病都是骑马的,刘彻深吸一口气,清晨的威风很舒服,一扫方才的霾,草丛树木碧绿,刘彻心情不错,看着在马上向刘曦说笑的霍去病,刘曦笑容多了一分的不满,似在抱怨霍去病,英挺的少年,甜美的少女,刘彻手指点着大腿,笑道:“谁说他们不相配呢。”

“曦公主,我可是按你说得清晨入,你答应过我的呢?”霍去病抖了抖缰绳,胯下骏马离着刘曦更近,低声道:”你就这么想早一点见到我?”

“你…”

刘曦弄得脸红,谁要早一点见到他,不是为了阿娇,刘曦才不会费尽心思让霍去病早到呢,见不得霍去病张扬得意,就算是没有自己儿,霍去病也会提早入,谁不知道他是最最在意就是跟随大将军出塞,霍去病今年才十八岁,单以统军的将领来说着实年轻,除了知道她会一战成名为冠军侯的刘曦,就霍去病的舅舅大将军卫青都对霍去病心存疑虑,虽然他平定淮南国,可是淮南国的叛乱远赶不上迎战匈奴艰苦,赶不上匈奴骑兵彪悍嗜杀。

霍去病想要出塞,只能让刘彻亲自下令,否则按卫青的想法,还得再等两年,但是霍去病是等不及的,刘曦扬眉一笑“是,我就是想…”声音越来越低,霍去病靠近,就在此时刘曦一鞭子抽在了霍去病的马上,骏马吃痛,狂奔,霍去病收紧缰绳,即便他骑术出众,身体也摇晃了几下,并不像刘曦想得那般狼狈。

霍去病笑得张扬,“臣通骑术,让曦公主失望了。”

“如果你掉下马,弄得狼狈,我才会失望呢,霍去病,我同你说…”刘曦向后一仰,自己所骑的马匹狂奔,刘曦怒道:“霍去病,你太过分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曦公主,臣是为你好,让你知道骑马疾驰的乐趣。”

霍去病趁着刘曦不注意的时候,像她方才一样,用鞭子抽了刘曦的马,虽然是报复,但霍去病不会眼看着刘曦遇险,提缰绳追着刘曦,并驾齐驱,指导道:“抓紧缰绳,加紧腿,身子前倾下伏。”

刘曦曾经惊过马,虽然现在没什么障碍,但再着急都不会让骏马放开速度疾驰,所乘的马匹都是温和型的,但是这次是霍去病选的马,相对来说脚程快,不似以往温和,刘曦算是彻底的体会一把急速的快感,风划过耳边,呼呼作响,刘曦仿佛飞起来一样,慢慢的刘曦闭上眼,她彻底了放松了心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烦,现在她要享受自在。

刘曦身体随着骏马的起伏而起伏,仿佛和马融为一体,下意识的继续抽打骏马,让它再快一点,霍去病嘴角上扬,这才是刘曦,恣意放纵又如何?

刘彻看着远去的两人,虽然被侍卫簇拥保护,但刘彻感到有点寂寞,道:“再有下次,朕也要骑马,朕带皇后一起。”

来到骠骑驻扎的营地,刘曦放慢了,停住下马,霍去病喊道:“曦公主,你骑术不错。”

刘曦扬鞭轻轻抽打在霍去病肩头,道:“我们扯平了,你别想再得我的东西。”

转身便走,不给他点教训,难保他还会有下一次,霍去病弹弹肩头的盔甲,正因为有盔甲,刘曦才会抽在肩头,“你总会给我的。”

第一百九十章 偶遇

霍去病治兵及严,严兵严将,不准许手下任何人存有异议,霍去病一声令下,哪怕前面是火坑,手下的士兵也得往下跳,凡是霍去病确定下的行军方案,必须严格执行,不准有一丝的怀疑,应该说霍去病在疆场上有着极强的自信,他不会输。

刘曦站在刘彻身边,凝神看着朝阳下训练骠骑的霍去病,汗水挥洒,神情严峻,即便是在训练时,都仿佛亲临战场一样,烈火硝烟,杀气腾腾,阵型的演变,骠骑们仿佛一股洪流,冲破前面任何的堡垒,随着将旗的挥动,一丝不苟的听命,刘曦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场中最耀眼的霍去病身上,仿佛怕阳光灼伤眼眸一样,刘曦微微的眯眼,霍去病在此时是动人的,在疆场上会更动人吧,很可惜看不到呢。

刘曦不是好战分子,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应该会更热血,更有短兵相接冲锋的气势,不像现代战争,一个导弹嗖的一声,爆炸之后都解决了。

刘彻抚掌大笑,眼里溢满了激赏,赞喝:“虎贲,朕的虎贲军。”

霍去病骑马过来,向刘彻自信的微笑:”臣训练的是骠骑,是对战匈奴的骠骑,不是虎贲军。”

刘彻愣了楞,刘曦蹙眉,霍去病的胆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刘彻却笑道:“去病,朕所言的虎贲是勇士。”

虎贲军是刘彻在处理完田蚡谋逆之后,新设立的,刘彻心悸于当时的危机,虎贲军只听他一人号令,拱卫长安,就连大将军的虎符都无法调动虎贲军,虎贲军是由战死疆场的战事遗孤和将官子孙组成,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刘彻,和霍去病统领的八百骠骑不同。

“臣认为臣的手下,比他们更勇猛无畏。”霍去病有这种自信,他从十四岁就训练他们,历经四年,可以说他们是和霍去病一起成长起来的。

“朕没想让你当虎贲校尉。”刘彻不在意的笑了,当时设立虎贲军时,所有人都认为统兵的人选非霍去病莫属,”杀**焉用牛刀?朕亲自磨砺出的锋刃,是用在疆场上的,不是守着朕的未央。”

霍去病拱手笑道:“陛下圣明。”

在霍去病的陪同下,刘彻视察八百骠骑,这不是第一次视察,但是却是刘彻最用心的一次,刘曦坠在他们身后,比上次见骠骑,他们要更神,更有自信,对霍去病的服从力也更强,这不仅是平时训练的缘故,重要是牛刀小试的平定淮南国,每个汉子都想下军功,光宗耀祖,他们相信听霍去病号令,能够获得胜利,获得尊严,这是统帅给他们的自信,哪怕霍去病从不和他们同甘共苦,哪怕霍去病非常的严厉,哪怕在寻常时是富贵公子模样,但在疆场上,他们愿意追随他,真正的士兵,只会追求胜利。

‘总是打败仗,天天和士兵同甘共苦都没用,只有胜利,才能让士兵服从,唯胜利而已。’

这句话就是霍去病当时所说的,刘曦看着和刘彻畅谈的霍去病,他是一名唯胜利论的将领,在他的眼里从来就不曾有过别的,纯粹自信,张扬骄傲,让手下心甘情愿的追随,这也是霍去病独特的人格魅力。现在就连汉武帝刘彻,都在认真的听着霍去病的战略构想。

刘曦悄悄的离开,揪了几青草喂马,骏马鼻孔喷气,不屑的看了一眼刘曦手中的青草,一扭头不搭理刘曦。

被马歧视了?刘曦抓住马缰绳,愣是让马转过头,再次将青草放到它嘴边,“吃,你吃。”马长啸,紧接着后面传来清亮的笑声,刘曦不用回头就知道,除了霍去病就没别人。

“你不是陪着父皇的吗?”

霍去病笑着走到刘曦身边,伸手拍拍骏马的脖子,不搭理刘曦的骏马讨好的蹭蹭霍去病的手心,再次喷气,不是方才的气愤轻视,而是对主人的依恋撒娇,刘曦扔掉了青草,转身欲走,这是看人下菜碟,霍去病伸手将刘曦拽住,“它不吃青草,尤其是你方才手里拿的。”

刘曦回头,“偏就你的马娇贵?有其主必有其马。”

“那是自然,我不会委屈了它。”

霍去病挥手,马夫走进,躬身将糖块递给霍去病,瞬间就没影了,刘曦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是想不明白,霍去病就连马夫都训练的这么听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方才…”

“放心,他们不敢乱说。”

果然是看见了,堂堂大汉公主,喂马就算了,结果还被马匹嘲笑,刘曦实在是感到憋屈,霍去病明显感到刘曦不痛快,将糖块放在她手里,“我看着,它会吃的。”

“马都是爱吃糖的,你不看着它也吃的。”刘曦斜了霍去病一眼,还是将糖块扔进了马嘴里,再次问道:“父皇呢?”

“方才有急报,皇上先回了,命臣一会护送你回去。”

刘曦嗯了一声,挑眉道:“你训练完了?方才我看父皇的样子,挺满意的,你下次能随大将军出塞吧。”

“不知道大将军训练士兵是什么样子,一定和你不一样,很想看呢。”刘曦一脸的向往,卫青——不会像霍去病这般如烈火一般。

霍去病翻身上马,凝视刘曦道:“大将军的统兵和我不同,他们都和我不一样。”

刘曦被霍去病盯得有点发毛,岔开话道:“要回去了吗?等我上马。”

“去长安逛逛,最近酒肆里新出了陈酿。”霍去病主动邀请,刘曦想着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她有些日子没出游玩了,有霍去病在的话,会逛得过瘾,不怕没眼色的人来找麻烦。

刘曦爬上了另一匹马,“好,你请客。”

霍去病点头,护着刘曦返回长安城,在驶进长安城门时,霍去病说道:“刘曦,皇上准了我下次随大将军出塞。”

刘曦下意识紧了紧缰绳,霍去病戎马灿烂的一生就要开始了,“我等着为你庆功。”没人比刘曦更清楚霍去病将来的成就,冠军侯,骠骑将军,骠骑大司马,成为和大将军卫青分掌汉军的大司马,短短几年,霍去病打了别人一辈子都打不下的胜仗,占据了耀眼的位置。

来到酒肆门口,霍去病和刘曦同时下马,霍去病对刘曦道:“你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刘曦虽然纳闷,却像是好朋友一般胳膊撞了撞霍去病的口,”不许赖账,我等你。”

霍去病笑容更浓,拍了拍刘曦的脸颊,他们两人离得很近,低沉的说道“等着我。”说完后,霍去病离去,刘曦轻抚自己的脸颊,她是被调戏了?

刘曦神情恍惚的走进酒肆,方才那句话,方才那人是霍去病吗?刘曦向二楼走去,她以前和霍去病在长安闲逛时,这家酒肆来过好几次,不过由于最近刘曦没出,小二记不住刘曦,更不知道她就是曦公主,看刘曦装束华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小二很有眼力,准备将刘曦让入贵宾房。

刘曦顺手来开以前常去的房门,眼前的人让刘曦咽下了对不去赔礼的话,里面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壮汉,五官和寻常人不同,显得深邃,眼珠也不是漆黑的,虽然穿着汉服,但怎么看都不是汉人,他自斟自饮,见刘曦发愣,也不觉得奇怪,他仿佛一只闯入人群的独狼一般,尽量融合却不得而入,眸光中偶然闪过牵挂。

“你是…匈奴人?”

“不,我是汉人。”

男人猛然站起,瞪着刘曦,“我哪点像是匈奴人?我是汉人,汉人。”

刘曦忍住后退的冲动,平静的一笑:“汉人不是嘴说出来的,你先学会礼貌再说吧。”刘曦打算拉上房门,手臂被男人狠狠攥住,醉醺醺的说道:“你长得挺好,陪我喝酒。”

刘曦使了个巧劲,挣脱了男人,冷笑道:“你受不起。”

“好身手,哪位侯爷家的小姐?我怎会从来未见过?”男人再伸手时,刘曦清楚力量悬殊,向后退去,一次意外不意味着刘曦就能打过他,身体被扶住,刘曦身体一僵,难道还有同伙?刘曦刚想喊人,她明明看见霍去病属下就在楼下,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将刘曦扶住,霍去病扬眉冷然的看着手拿酒杯站在门口,打算调戏刘曦的男人。

“嫖姚校尉。”男人显然认出了霍去病,冷汗淋淋,解释道:“我不知道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多有冒犯之处…”

霍去病直接拉起刘曦的手腕,腾腾的走过男人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再看他。领着刘曦进入贵宾房之后,霍去病脸色才好了一点,将手中的纸包放在桌子上,“吃吧。”

半袋栗子洒出,刘曦捻起一颗糖炒栗子,“你方才就是去买栗子?”

“你不是爱吃吗?”霍去病坐下之后,剥了栗子,扔到口中,给刘曦买栗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别指望霍去病能动手给她剥栗子。”他是谁?”

“匈奴降将——自己起名叫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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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序曲

刘曦坐下后,学着霍去病的样子剥栗子吃,他竟然记住了当时陈诚给刘曦买过栗子,将栗子放在嘴里,说不出来的味道,“其实我并不是最喜欢糖炒栗子。”

“你…应该早说,我也不喜欢。”霍去病笑了,将栗子推到一旁,拍了拍手道:“拿上来。”

门再次打开,霍去病的随从恭敬的将各色小吃糕点摆上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刘曦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零嘴,“都是你买的?”

霍去病将芝麻糖推给刘曦,道:“吃这个,我爱吃。”在他的印象里,他喜欢的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分给他在意的人吃。刘曦捻起一块糖,上面滚着芝麻和碎花生,闻着很香甜,吃惊的挑眉:“你会喜欢?”

霍去病笑道:“我为何不能喜欢?领兵打仗时,这种糖块是最合适的。”即便刘彻派给霍去病庖厨,在荒原大漠也什么材料做丰盛的饭菜,不过是比一般的士兵吃得好一点罢了。

刘曦含着甜甜的芝麻糖,双眸弯弯的,口里有糖,模糊的说道:“霍去病,行军打仗时,你会乱吃东西吗?”

“饿极了什么都会吃,长途奔袭于茫茫草原,能找到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多少将领迷失在草原深处?曦公主,我…不仅仅时富贵公子,是嫖姚校尉。”

见刘曦沉默着,霍去病转了语气,轻快的道:“你不用为我担心,到时我抢夺匈奴人的粮食,打到哪吃到哪,轻便灵活,不用繁琐沉重的补给线。”

补给线太长确实很束缚霍去病,只是…刘曦懵懵懂懂的唯一记得的那点历史知识,好像说霍去病英年早逝是因为征战时吃了有毒的东西,当然还有人说过是刘彻卸磨杀驴,霍去病功高震主,刘曦垂头不去看英俊的霍去病,捻着手指上残留德尔芝麻,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霍去病威胁到了卫青大将军的地位,而且不肯帮着卫家帮着是皇后的卫子夫和太子,他的亲人便下毒害了他,冠军侯在最璀璨之时突然去世,留下了诸多猜测。

刘曦不知道哪种说法是实情,她很矛盾,有时她认为霍去病就应该就应该英年早逝,省得没战争抹平了他的棱角,霍去病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刘曦将霍去病当朋友,他不再是存在于刘曦记忆里的冠军侯,是她身边活生生的人,刘曦不想让他就那么死了,死是很可怕的事儿,死过一次的刘曦认为活着很可贵。

刘曦捂着额头,“你…大胆。”

霍去病收回弹了她额头的食指,笑道:”谁让你在想别的?”刘曦揉了揉额头,伸手便去捏霍去病的脸颊,“我是为了谁?还不是…”

霍去病躲闪,但还是让刘曦的使坏得逞,两人玩笑着,闹做一团,笑声阵阵,守在门外的士兵仿佛门神一样,站着直挺挺的,目不斜视,嫖姚校尉和曦公主在一处,总是很开心。

“我能不能见见嫖姚校尉?”

赵信犹豫了好久,决定还是应该向霍去病赔礼,从霍去病对那名少女的态度来看,霍去病和在意她,霍去病是大将军的外甥,更是皇上宠臣,降将赵信本来在大汉的地位就很尴尬,如果得罪了霍去病,他以往的一切会付诸东流,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的尴尬,其实除了卫青对他很信任之外,将领对赵信都是看不起的,降将和外甥偏向谁?结果不言而喻。

“容属下去通禀。”士兵高声道:“嫖姚校尉,赵信将军求见。”

屋里的人停住打闹,霍去病坐直了身子,冷然一笑:“不见。”

“赵将军请。”士兵向赵信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校尉大人不会见你。”

赵信没料到霍去病这么不给面子,按照官职来说他是将军,而霍去病不过是校尉,赵信拂袖而去,赵信不想一想,别说是他,就是比他官职高的人来见霍去病,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刘曦问一脸不在意的霍去病:“你瞧不上他?还是信任他?”

“瞧不上也不相信。”霍去病喝了口茶,嘲讽的笑道:“起名为信,就能忠于大汉?他不是汉人,永远都得不到我的信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就是这句话,匈奴和大汉之间血海深仇,我不信任任何的匈奴人。”霍去病十分的高傲,“我劝过舅舅,也被舅舅骂过,反正我不相信赵信,也看不上投降的赵信,如果我有一日我打了败仗,我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被俘。”

刘曦怔怔的看着霍去病,喃喃自问:“你会失败吗?”

霍去病大笑:“不会,我不会打败仗,谋划战略,对手下士兵的了解,对地形熟悉,我怎么可能输?刘曦,我不爱读兵书,不意味着我缺少计谋,我千里奔袭孤军深入,并不意味着我会像李广他们迷失路途损兵折将,他们的战法过时了,跟不上陛下的部署,只以为的怨天尤人,哼,和匈奴对战这么多年,出塞这么多年,还好意思说迷路?不是陛下不肯重用他们,而是他们太让陛下失望了,抱着以前的练兵法子和兵书战策苦读,岂不知以前又匈奴骑兵吗?以前打仗都是战车的,现在还没摆开阵型,匈奴人都杀过来了,焉能不败?”

话语犀利,语气嘲讽,刘曦不曾经历过战争,“好了,你不会要一直说这些吧,我知道你能打胜仗不就行了?”

“听你的,不说了。”霍去病向外面招呼道:“上菜,上酒。”

“诺。”

不大一会功夫,菜色摆放整齐,刘曦嘴角微扬,“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喜欢吃的了呢。”

霍去病食指蹭了一下鼻子,被舅舅重新教育过,他哪会忘?“我认为还是这个好吃。”霍去病积极向刘曦推荐,刘曦尝了两口,“口味不同,不是你喜欢的,别人也会喜欢。”

霍去病手顿了顿,饮酒后说道:“你说得不对,我喜欢的他们同样也会喜欢。”

“一顿饭罢了,讲出这么多道理,霍去病,让你请一顿真不容易呢。”刘曦打哈哈,她自己都没想明白,更无法回答霍去病的问题,顺着窗户向外面看去,“最近长安比以往更显得热闹,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带回来好多的西域诸国的信息,我听说有大月氏国是女王呢。”

“女王又如何?还不得听长老朝臣的?”霍去病不屑的撇撇嘴,“不过是无奈的选择罢了。”

霍去病见刘曦气鼓鼓的模样,“偏远小国能出女王…”

“我不过是好奇。”

刘曦才不会让霍去病认为自己想当女王呢,他对刘彻一向忠诚,弄不好会说漏了嘴,何况她本身就没当女王的意思,女王主一国的政事,很麻烦,她想做的是像刘嫖那般女王样的长公主,除了刘嫖被英俊少年伺候着,刘曦到时挺喜欢刘嫖现在的生活,自在悠闲,富贵尊荣,如果不是惦记着阿娇,她就是真真的富贵闲人。

霍去病将酒饮尽,“最近长安最火的便是西域女奴歌姬,好多列侯府上都有,你看…”手臂一指,“那里便是贩卖女奴歌姬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你不是好奇西域吗?”

刘曦神色一暗,人被当成东西贩卖,刘曦可怜她们,可她无力改变,只能学着眼不见为净,冷冷的说道:“我不去。”

“那我买两个送给你?”

“不用,里什么没有?”

刘曦站起,霍去病一把拉住她胳膊,疑惑的问道:“你在生气?”

刘曦知道她本就没理由生气,尤其是和霍去病生气,在军权至上的古代,人权是被踩在最底下的,“如果大汉衰落,外敌入侵,或是匈奴人打过来,你说…我会不会沦为女奴歌姬,任人取笑玩弄?”

霍去病朗然道:“刘曦,大汉永远是最强盛的,你是大汉公主,我是开疆拓土的将军。”

她应该是想到南公主,霍去病拉起刘曦的手腕,攥紧后带着她出了酒肆,匈奴有音信传来,随着大汉的几次胜仗,南公主在匈奴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伊稚斜是为暴的匈奴男人,南公主凭借的只能是美貌,匈奴贵族建议伊稚斜处死南公主平息匈奴人的怨恨,伊稚斜到现在还为下决断,但对南公主肯定不会很好。

这些消息刘彻没有告诉任何人,霍去病始终记得舅舅红了的眼圈,记得刘彻悲愤的怒吼,就因为南公主,刘彻饶了平阳长公主,刘彻和平阳会面,霍去病是守在外面的,他们说了什么,霍去病不知道,他只听见刘彻最后一句话:“朕留着你命,会让你看到朕迎回南姐姐。”

平阳长公主圈禁在公主府,没刘彻的命令不住外出,废除长公主的名分,曹家的爵位并未被刘彻一并夺了,刘彻给曹家开国列侯留了一分脸面。

霍去病亲自将刘曦扶上马后,将马鞭递给刘曦,抬眸缓缓的说道:“大汉不会再有和亲的公主。”

半月后,刘彻命令大将军卫青出塞,霍去病在随行之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定计

大将军卫青统领汉军出塞,大汉诸将跟随听命,匈奴单于伊稚斜此时在也不敢小看卫青,找来了中行悦商量对策,此番汉军来势汹汹,匈奴诸部不稳,休屠王,浑邪王等对因为伊稚斜保护不肯处死南公主的事,对他多有怨言。

中行悦一脸的病态,待在昏暗的地方,他仿佛一生都见不了光明,咳嗽着纵尖细的嗓音道:“大单于,汉军士气正旺,不可正面对敌。”

伊稚斜脸色一变,“中行悦,你是老糊涂了,大匈奴可曾惧怕过汉人?哼,卫青…本单于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大单于,匈奴人心不稳,汉军政令合一,大汉皇帝采用了养马之策,匈奴的优势在缩小。”中行悦拉住起身欲走的伊稚斜,“不可强攻,智取为上。”

伊稚斜道:“你好好养病,本单于拿下卫青的人头再来看你。”显然对于中行悦说的智取不感兴趣,中行悦急得咳嗽,使劲的抓住伊稚斜,声嘶力竭的低声道:“大单于,您就听我一句,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您若是再败于卫青,单于之位危矣,左右骨力王他们都惦记着您的位置,浑邪王休屠王,他们左顾右盼不值得信任。”

“本单于不会再被卫青打败,这次本单于亲自迎战卫青,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交战以来从未失败过,为大汉打出了气势。”

伊稚斜对于卫青恨不得吃骨剥皮,中行悦道:“您还记得他吗?现在叫做赵信,以前和您的妹妹…”

“别跟我提那背叛祖宗的畜生,他不配当大昆仑的子孙,昆仑神将来会惩罚他。”提起赵信,伊稚斜非常的痛恨,对于叛徒,无论是大汉和匈奴都接受不了,“还敢想着我的妹妹阿依朵?”

“大单于,赵信痴恋阿依朵,他是匈奴人,汉人哪会真心信任他?赵信现在是卫青身边的裨将,如果能劝赵信回归匈奴,以他对汉军的了解,以的勇气武艺,是您的左膀右臂,足以压制不服从您的匈奴贵族。”

伊稚斜虽然格狂嗜杀,但他不是蠢人,现在他确实无人可用,中行悦说得很有道理,赵信是个头脑灵活之人,在大汉住了很久,应该会了解汉军的部署,即便他不肯重回匈奴,让卫青不再信任他也是好的,没有赵信引路,伊稚斜就不信卫青能不迷路,草原深处水源食物很稀少的。

中行悦见伊稚斜有点异动,继续说道:“自从刘彻平定淮南国,处死刘陵之后,大汉的消息越来越难以传过来,咱们派去的细作再也无法接触到刘彻的部署,甚至在长安安稳的住下都很难,现在正是需要赵信的。”

“嗯,我去跟阿依朵说说看,她是本单于的妹妹,理应为匈奴立功。”

“大单于,您再疼他也是兄长,这些话最好还是阏氏去说,阿依朵公主很喜欢南阏氏,她说得话能听得进去。”中行悦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继续进言:“您保护了南阏氏,这点小事她定会给你办得妥当。”

“好,就依你。”伊稚斜点头答应,亲自去找南公主,中行悦道:“大单于,南阏氏心细,让她和阿依朵去劝赵信回匈奴吧。”

伊稚斜怔了怔,看着中行悦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如果南阏氏跑回大汉如何?”

“咱们把赵信引出来,脱离卫青兵团,南阏氏在后方,怎么可能跑去大汉?何况还有您身边的雄兵在。”中行悦说得很有道理,南公主亲为匈奴劝回赵信,是很打大汉脸面的事儿,伊稚斜思量了半晌同意了。

伊稚斜走后,中行悦捂着嘴咳嗽狞笑,“南公主…死在汉军面前…是何等的壮丽…刘彻…你的亲姐姐就是死在你手下的士兵手里…看看你是不是还会信任他们…哈哈…卫青,你再也得不到刘彻的信任…咳咳…咳咳。”

笑得太畅快了,中行悦最后剧烈的咳嗽,以他破败的身体,中行悦挺不了多少日子,只是家人的仇恨还未报,他要挺到赵信归来,将最后的方案交给赵信,只有他才能带匈奴走出现在的困境,重现匈奴辉煌,继续和汉军对峙,也许有一日能再次兵临长安,给大汉皇帝一个深刻的教训,只能再嫁公主和亲。

“下次再和亲的…只能是凤翔公主刘曦…”中行悦低声喃咛,将来自长安的音讯嘶得粉碎,“凤翔公主,我中行悦希望能早日在匈奴王庭见到你。”

南公主受伊稚斜所逼迫,和阿依朵去带着匈奴雄兵去劝降赵信,从头到脚都被包裹着掩饰的南公主,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匈奴王庭,似留恋,似不舍,更似不愿意去前去战场,兴奋的阿依朵看后说道:“南阏氏,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你可以来参加我和他的婚礼,这是哥哥答应过我的,我和他会有个盛大的婚礼。”

南公主含笑点头,眼里冰冷,哪怕死在两军阵前,她窦不会再回到匈奴王庭,她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大汉的,一直都想着重回大汉,去看看母后,弟弟还有…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卫青,他还会记得自己吗?为了回家的那丝希望,她在伊稚斜面前装作很不乐意去前方,她多怕伊稚斜会不让她出匈奴王庭?

匈奴王庭再也看不见时,南公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算现在伊稚斜改变主意,发现自己安排,也追不上来了,阿依朵敬佩的看着南公主,“阏氏,你的骑术真好,比我还好,是大单于哥哥教你的?”

南公主微愣,策马扬鞭,仿佛没听见她的问话,教她骑术的人已经从温润的少年,成长成为大汉的大将军,南公主眼角渗出泪珠,她原来还会流泪,以为在匈奴这些年,泪水早早就干涸了,大汉就在远方,死她也到死在大汉的境内。

长安诚昭阳殿,刘曦听见哭声放下书册,认命的起身去哄睡醒的弟弟刘烨,小声的抱怨道:“真是的,娘和父皇搞浪漫,让我看孩子。”

刘曦闻到气味有点不对劲,解开被辱,额头黑线:“刘烨,你太过分了,又尿了?”

“公主,奴婢来收拾。”

女不敢对小皇子不敬,上前更换,刘曦戳着刚刚睡醒的刘烨,“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尿床?”

“扑哧。”女轻笑,“曦公主,这话小皇子听不懂的,而且奴婢认为您有得等了。”

刘烨悠闲吐泡泡,他方学会翻身,却懒得动弹,刘曦能让他就这么懒下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将刘烨翻过来,刘烨翻回去之后,再翻过来,如此反复,直到刘烨眼泪汪汪的控诉刘曦,不良的姐姐才尴尬的放手。

“好了,你别哭了,我是为你好。”

“曦儿,朕可不认为是你是为了烨儿好。”

刘曦赶忙抱起刘烨,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低声道:“不许在哭,否则我不陪你玩了。”抓住刘烨的手腕,向刘彻摇了摇,掐着桑因学者婴儿的声音唤道:“父皇。”

刘彻大笑,“你呀,就爱欺负烨儿。”刘彻在这一刻化身慈父,从刘曦怀里接过刘烨,哄着儿子,见刘烨越来越像他的五官,刘彻很是高兴,刘烨很给面子的向刘彻微笑,小手抓住刘彻的食指,依依呀呀的仿佛在同刘彻交流,也仿佛再向刘彻为姐姐刘曦求情。

阿娇看着他们父子,眼波中流露出来一抹担心,小儿子太得刘彻喜欢了,这不是好事,对长子刘旭不公平,好在他现在还小,应该有余地挽回。”曦儿,你说得事儿能成吗?“

刘彻逗了刘烨好一会,才将他交给阿娇,出神的望着刘曦,“中行悦会中计?会让南姐姐离开匈奴王庭?”

“父皇,我认为中行悦太过憎恨大汉,有八成的把握会中计,何况南姑姑如此危急之下,还能保住阏氏的地位,她是聪明有头脑之人,到时可见机行事。”

“希望中行悦能失算一次,朕…朕等不及了。”

“父皇。”刘曦挽住了刘彻的手,低声道:“这次的诱饵足够让伊稚斜,让中行悦中计。”

“如果不是你说的朕哑口无言,朕不会听你的建议,南姐姐能回长安,朕要重重的赏赐你。”

“好啊,父皇给什么我都接着。”刘曦抬眸而笑,认真的说道:”我也能希望南姑姑回长安,具体怎么安排,还得看霍去病的,他是女儿的同谋呢。”

那次在酒肆见过赵信之后,刘曦便认真的研究了赵信这个人的生平,赵信当初在匈奴的地位,刘曦消息很灵通,知道赵信曾经和匈奴公主相恋,她面让霍去病故意给赵信难看,让赵信心里不痛快,并借助匈奴的探子将消息传回去,匈奴不会放过很了解大汉的赵信,同时中行悦对大汉的仇视,必定不会错过机会,让公主劝降赵信,也许还会让南姑姑去。

“置之死地而后生,父皇,南姑姑能不能平安回到长安,最关键的不是女儿的布置,而是霍去病能不能找到南姑姑,希望他不会迷路,希望南姑姑能坚强…“刘曦自信的说道:“南姑姑一定会坚强,她是大汉的公主呢。”在匈奴生活了这么多年,柔弱的女人早就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情思

南公主垂头看着卫青,他即便成了大将军还是那般的老实,不肯抬头看她一眼,难道说卫青不想念她?在匈奴时,南公主曾经听伊稚斜骂过卫青,是破口大骂,但南清楚脾气暴躁的伊稚斜心里对卫青是佩服的,以前她就知道卫青一定会功成名就,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已经是汉军的统帅,大汉的大将军。

“卫青…卫青…”

“南公主。”

卫青扶住昏厥过去的南公主,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在军帐里,周围都是汉军将领,卫青不能做太多的事,他一向隐忍将对感情深埋,即便不舍吩咐道:“来人,伺候南公主。”

“大将军,军营里都是汉子士兵,南公主的婢女…为了掩护她离开,丧生于匈奴骑兵的刀下。”霍去病想起方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不是他恰好赶到的话,南公主会自尽的。

卫青是大将军,道:“送南公主歇息,挑两个手脚勤快轻便的伺候南公主。”

“诺。”军营里不见得就没有女人,让她们伺候公主正合适。

送走了南公主,卫青几步走到霍去病面前,眼眸中溢满欣慰,狠狠的拍着霍去病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你迎回南公主,立下大功,好小子。”

卫青声音比寻常时带着一分哽咽,这次损兵折将,赵信…卫青也清楚是叛逃回匈奴了,如果没有霍去病的话,汉军出塞一事不成,白白耗费钱粮,霍去病长大了,任何人都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光芒。军帐里的诸将不管是李广那般的老将军,还是卫青提拔起来的亲信,对霍去病很佩服,在茫茫草原不是运气好就能遇见南公主的。

“末将不只迎回南公主。”霍去病朗声道:“带上来。”

守在外面的赵破虏推搡着几名匈奴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快走,大将军要见你,快走。”

卫青凝眉,“他们是…”

“舅舅。”霍去病指着领头的那位,道:“他匈奴的国相,剩下了都是贵族将军。”

霍去病接过包裹着黄布染着血迹的包裹,向卫青比划了一下,仍在地上,包裹打开,一颗人头滚动,“这是伊稚斜叔叔。”

众将倒吸一口凉气,是伊稚斜的亲叔叔?这战果太过显赫了,霍去病必将一战封侯,一飞冲天,霍去病笑道:“大将军,随末将出营八百骠骑活着回来七百余人,斩杀匈奴人三千,人头末将都带回来了,请大将军验看。”

八百对三千,完胜,卫青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可劲的拍着霍去病的肩膀,“好…好…”他现在仿佛只会说这一个字,李广等人赞叹:“好小子,果然好样的。”

初次出塞,霍去病便战果斐然,任何一项拿出来足以封侯,更重要的是他接回了南公主,陛下对南公主有多在意,他们是很清楚的,卫青缓了半晌,说道:“嫖姚校尉,本帅为你庆功。”

卫青一转身,高声喝道:“摆酒,为英勇的嫖姚校尉庆功。”

“恭贺嫖姚校尉。”

霍去病再也不是仗着刘彻宠爱的幸臣,他是名扬疆场的嫖姚校尉,无人再能压制住他,诸将围着霍去病恭贺着庆祝着,霍去病不改平常的骄傲,他本就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卫青看着暗自摇头,众人散去时,卫青道:“去病,你…”

喝着热茶水的霍去病,说道:“我不是舅舅,是我应得的,为何要谦虚避让?”

“算了,你这样也好,陛下喜欢。”

“舅舅,你是不是要给长安送信?”

卫青怔了怔,“你要做什么?改写的我不会少写,不,你不是为这请功的事…”

“您将这个盒子一起送回去长安。”霍去病眼里难得露出一抹尴尬,从怀里掏出带着体温的盒子递给卫青,”舅舅,不许打开。““胡闹,霍去病,你这是在胡闹。”

霍去病昂首不肯退让道:“末将没有。”

“你就这么等不及?非要此时送回去?”卫青看着盒子就能猜到是霍去病送给刘曦的,里面应该是宝石,刘曦子随了大长公主,尤其喜欢红如火焰般纯粹的宝石,霍去病斩杀了伊稚斜的叔叔,缴获自然很多,有几块珍贵的宝石彬彬不奇怪,卫青语重心长的劝道:”去病,你亲自送的话会更好。”

“舅舅,这是约定,是我出长安时和她的约定。”霍去病态度坚决,“不过是顺路,大将军,末将未违背军命。”

卫青见霍去病不会听他的,无奈的点头,“好吧,这次我帮你,没有下一次。”

“下一次,我不用舅舅帮忙。”霍去病很自信,他再次出塞时,不是从军,而是一路的主将。

卫青拉住准备出军帐的霍去病,“说说南公主,你是如何遇见她的?”

“赵信因匈奴公主叛逃回匈奴,南公主是陪着匈奴公主来劝降赵信的,其实…其实是匈奴人打算在两军阵前斩杀南公主平息匈奴贵族间的抱怨,南公主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率先发难,先于匈奴人的屠刀,偷偷离开,星夜狂奔。”

提起遇见南公主的情景,霍去病也有后怕的时候,如果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舅舅,南公主不容易,匈奴人都是畜生…您最好去看看南公主。”

简单的几句话,卫青就能想到当时的状况有多危险,他有资格去看望南公主吗?霍去病并没有打沉思的卫青,转身出了军帐,“舅舅,她会做噩梦的。”

卫青攥紧拳头,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半晌,重新回到条案后面,将油灯挑得更亮,沉了沉气提笔给刘彻书写军报,卫青先是请罪,赵信叛逃的事儿他责无旁贷,赵信还联合匈奴人斩杀了他统领的那一路汉军,卫青识人不明,请求刘彻处罚,后卫青将霍去病的战功不添加一分修饰词如实的写出来,笔尖在南公主的字停顿,组后向刘彻报喜,南公主归汉,写好之后,卫青封号信纸,将霍去病的盒子一起交给使者,命他快马送回长安。

卫青又看着羊皮图纸,预防着匈奴骑兵的反扑,重新布置前后军的阵型,忙了大半夜,子时之后,卫青才缓缓的走出军帐,在他的帅帐旁边就是南公主的帐篷,卫青停在了不远处,由于军营大多是男人,守卫南公主的士兵离着帐篷远一些,怕打扰南公主。”大将军。”

“嗯。”

卫青驻足倾听,不是错觉,是听见了女人低泣呜咽,呼喊救命的声音,卫青大惊失色,撩开帐帘,“南公主,臣…臣在。”

当卫青看见躺在榻上的南公主被噩梦所困,不停的挥动着手臂,无意识的呼喊时,卫青很痛苦,柔弱的公共在匈奴受了多少的委屈屈辱,卫青想要上前,却迈不动脚步,卫青退出去,站在外面,手搭在帐篷上,低沉的说道:“南,卫青在。”

声音虽然很小,但南公主呜咽的声音渐渐消失,是心灵相通?还是他们之间曾经割舍不下的那丝情感?月光将卫青的影子应在帐篷上,如影随行,刻骨相思。

“我是大汉公主,是和亲的公主,你是谁?”

霍去病一下子床榻上惊醒,额头冷汗,他是梦见了遇见南公主时惨烈的情形,可是为何南公主面模糊,像是刘曦,霍去病手手握成全垂着额头,“刘曦,大汉不会有再有和亲的公主。”

匈奴王庭,伊稚斜踢翻了桌子,怒吼道:“废物,废物,竟然被个年轻的将军打败,还不不知道斩杀本单于叔叔的人是谁?你们都该死。”

等到伊稚斜发泄之后,刚刚平静,外面就有人禀告:“大单于,公主回来了。”

伊稚斜想着总算有好消息,赵信回来了,果然公主和赵信一起进来,伊稚斜高兴的认命赵信为左骨力王,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寻的诺让赵信迎娶匈奴公主,也就是伊稚斜的亲妹妹。

“阏氏呢?”

“哥哥,南阏氏回大汉了。”

伊稚斜捂着口,一口血喷出来,”回大汉了?她是怎么回去的?你给我说清楚。”伊稚斜抓住阿依朵公主的肩膀,凶狠的问道:“匈奴士骑兵是死人吗?连南阏氏都看不住?”

“哥哥,是一名年轻将军救走了南阏氏,说是大汉再也不会有和亲的公主。”

躲在角落里的中行悦,剧烈的咳嗽,堵着的帕子沾满了血,无力的叹道:“中计了,中了大汉的诡计。”

“又是年轻的将军,他到底是谁?从哪块冒出来的?本单于为何不知道?”伊稚斜怒不可遏,“南阏氏返回大汉,是本单于的耻辱,是匈奴的耻辱,本单于要将他碎尸万段,他是谁?”

“大单于,按照我对汉军的了解。”赵信换回了匈奴的服饰,更多了几分的彪悍之气,眼里闪过羡慕,嫉妒,以及不服气不甘心,道:“汉军中只有一人,大汉皇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嫖姚校尉——霍去病。”

第一百九十五章 婚事

大汉都城长安,落日余晖,刘曦膝头坐在弟弟刘烨,他牙牙学语,会叫父皇,母后,哥哥和姐姐,刘烨的小手拽着刘曦的衣衫,努力的向上爬,“姐姐…姐姐…”

刘曦心不在焉,好在她是跪坐在羊毛毯子上,即便刘烨掉下来,也不会摔坏,刘曦理所当然的出神,原本最是爱欺负自己的姐姐突然不动弹了,刘烨就差拍着手庆祝,拼命的向她身上爬,不是揪揪衣衫,就是要去抓刘曦耳上带着的耳环。

“烨儿。”沐浴后,浑身散发着幽香的阿娇走过来,抱起了刘烨,顺便交给楚玉,刘烨很不高兴,“母后…要姐姐…要姐姐。”

阿焦点点小儿子的嘴唇,道:“一会我再让你姐姐陪你玩。”刘烨圆溜溜的小眼睛睁大,撅着嘴,楚玉抱走了刘烨,阿娇坐在刘曦身边,帮着女儿整理被刘烨抓得很乱的衣襟,”还在想南公主?”

“娘,我怕。”刘曦依偎进阿娇的怀里,“如果计谋不成,不仅仅汉军会损兵折将,还会害了南姑姑,她在匈奴过得不好,但总是阏氏,伊稚斜不会轻易的舍弃她,可现在…霍去病找不到南姑姑的话,她会死的。”

死过一次的刘曦,更知道生命的可贵,阿娇搂着女儿,柔声道:“曦儿,既然做了决定,安排的仔细,就不能后悔,哪怕南公主…回不了大汉,最糟糕的结果出现,你也不能后悔。”

“娘,现在还没消息,也许南姑姑回不来了,父皇会责怪怨恨我吗?”刘曦仰着脸,阿娇轻抚女儿脸颊,笑盈盈的说道:“我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自信呢?曦儿,你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南公主想要回归大汉的话,一定会见机行事,你不仅要相信自己,相信嫖姚校尉,相信南公主,更要相信你父皇,他可不会贸然的拿南公主的事儿当做儿戏,他能采用你的计谋,正说明他对你的认可,往坏了说,事若不成,你父皇也不会怪你,因为最后拍板的,下决定的是陛下,他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的话,往称大汉皇帝。”

还是阿娇最了解刘彻,刘曦点头:“娘,我不会后悔,凡是我做的决定,我都不会后悔。”

“这就对了,曦儿,你可反思以前的错处,但绝不会可后悔。”

“娘娘…娘娘…红翎捷报入,红翎捷报入…”

刘曦猛然窜起,几步迎向了报喜的女,抓住她的胳膊,“红翎捷报?是霍去病?”

女气喘吁吁的说道:”奴婢听说嫖姚校尉斩杀匈奴骑兵三千有余,有匈奴的国相,还有匈奴单于的亲叔叔,奴婢…”

“南公主呢?没有她的消息吗?”

“不,不是的。”女跪下,喜极而泣:”南公主归汉,南公主…”

还没等女说完,就见殿门口人影闪过,紧接着是刘彻爽朗畅快的笑声,“曦儿,你南姑姑被去病迎回大汉,和亲二十于年的南姐姐归汉。”

刘曦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定,眼角不自主的渗出欣喜的眼泪,计谋成了,南公主回归大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刘曦,身子有点软,刘彻扶住了她,同样眼里隐现泪水,但刘彻是不会哭的,“曦儿,朕要赏你。”

“我不要。”刘曦抬眸和刘彻对视,含着眼泪笑道:“大汉再无和亲的公主就好,我不过是动动嘴,南姑姑才应该厚待,她并没有忘了大汉。”

刘彻抱了一下刘曦,眸光中透着欣喜,骄傲,疼惜,这才是他的女儿,刘彻望向阿娇带着一分的感激,“娇娇,你生养了号女儿。”

“她不也是陛下的女儿吗?没有您也没有曦儿旭儿。”阿娇缓步来到他们父女身边,柔声道:“陛下,南公主归汉,您完成了先帝的遗愿,血汉耻,驱匈奴。”

刘彻松开刘曦,意识昂扬的说道:“这不过是第一步,朕要彻底的打垮伊稚斜,对匈奴的战争才刚开始,朕要让匈奴知道,不,让所有番邦小国明白,大汉是不可欺的。”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刘曦喃喃的重复,刘彻笑道:“对,曦儿说得好,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说得好,说得恰当,朕怎么就没想到呢,等去病回来,朕说给他听。”刘彻走了几步,停下回身抬手指点着刘曦,宽大的袍袖垂地,“一定要告诉他,告诉霍去病,告诉朕的嫖姚校尉。”

刘曦小心翼翼的看看阿娇,方才被刘彻气势所饶,才说出这句话,见阿娇并无太大的反应,刘曦稍稍安心,“曦儿,你怎么了?”

刘曦连连摇头,擦拭眼角,道:“没事,娘,是高兴的,霍去病果然了得,初试锋芒便一战成名,天子门生当之无愧。”

提起霍去病,夸奖霍去病,刘彻显得尤为兴奋,“去病天赋异禀,朕不过是稍加教导,他是朕的又一位猛将。”

“陛下。”阿娇拉长声音,最近刘彻在自己耳边频频的称赞霍去病,阿娇不是不知道刘彻的意思,欣赏霍去病,不意味着就要将女儿嫁给他,“您可不许食言。”

刘彻笑容微僵,他怎么就答应了刘曦婚事自主呢?想到了一事刘彻嘴角露出父亲般的笑容,如果刘曦主动提出嫁给霍去病,阿娇再反对也没法子,大声道:“来人,将嫖姚校尉送回来的盒子呈上来。”

“诺。”杨得意亲自捧着盒子上前,呈现给刘曦:“曦公主,是嫖姚校尉送给你的。”

阿娇怔神,刘曦脸颊微红,咬着嘴唇,“我…我…”

“去病送的是什么?朕也想看看。”

“没什么,不过是一件小玩意。”刘曦快速的接过盒子,收到宽大的袖口里,“娘,我去看看弟弟。”转身就跑了,还能听见刘彻越发嘹亮的笑声。

“娇娇,曦儿的婚事,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好,曦儿的眼光像朕。”刘彻满足的搂着阿娇的肩头,“朕挑中了你,曦儿也会找到最好的。”

阿娇暗自叹息,现在不能拧着刘彻说话,他正在兴头上,阿娇道:“好,我们都听曦儿的。”阿娇不相信刘曦会选择霍去病,更不会让刘曦为了刘彻,为了刘旭刘烨牺牲终身的幸福,霍去病是不错,但不是首选的良人。

刘曦跑回自己的住处,看着面前的盒子,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刘曦打开之后,里面放得不是宝石翡翠,而是一条红线,手指缠上红线,刘曦趴到床榻上,离别时霍去病保证,必然会迎回南公主,捷报会让她第一个知道,红线就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没想到,你还记得。”

其实刘曦本就没料到霍去病还能记得,他不是眼里只有战争的吗?霍去病信守承诺,刘曦从旁边的针线篮子里,拿出另外四条彩线,“同心结吗?”

犹豫了好半晌,刘曦还是决定不编织同心结,一般的璎珞吧,霍去病是冠军侯,这样的距离就好。

嫖姚校尉霍去病大胜,迎接回大汉和亲的南公主,长安百姓欢腾,坊间纷纷传诵着霍去病八百骠骑胜三千的奇迹,嫖姚校尉成了长安最热门的人,以前是由于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由于霍去病的骄傲飞扬,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嫖姚校尉是难得的将才,霍去病以往的纨绔作风,打架闯祸,也被认为是天才总是不同于常人的。

家里有小姐的列侯,直接找上了霍去病的生母陈掌的夫人卫少儿,现在卫少儿是长安城里最受欢迎的贵妇人,就连陈掌的母亲陈老夫人,都想着亲上加亲,反正霍去病也不会该姓陈,不如让陈掌前妻留下的女儿嫁给霍去病,她对卫少儿好得像是亲生女儿。

陈掌虽然是九卿之一,不过是勉强保住爵位,可霍去病就不同,就连不是很知道大事的人都清楚,霍去病必将封侯,锦绣通天之路铺成,霍去病会位极人臣,等到卫青老去,他就是大汉的大将军。

馆陶大长公主府,刘嫖勾勒出最后一笔,道:“诚儿,你看我画得如何?”

漫漫黄沙,一名青年将军骑马北望,在天旁隐现一名蒙面女子,陈诚说道:“祖母画得是嫖姚校尉?”

“你觉得是霍去病?”刘嫖欣赏着化作,旁边的董堰捧着铜盆,伺候刘嫖净手,扫了一眼画作,轻声说道:“主人画得不是嫖姚校尉。”

刘嫖擦净手上的水珠,笑道:”他比你更懂得的,嫖姚校尉哪会如此内敛?他会直接去抢亲的。”

“是孙儿看差了。”陈诚神色淡然,董堰低垂着脑袋,他又多嘴了,刘嫖最不喜欢人多嘴,“小人该死,请主人责罚。”

“今日本公主高兴,饶了你这次,你去只会管家一声,南公主归汉,赏。”刘嫖的目光一直落在画作上,“南,你终于回来了,姑姑高兴。”

陈诚看周围没碍眼的人,轻声问道:“祖母,他是大将军?”

“卫青,就是卫青,南啊,她也该享福了,诚儿,当初我便想着为他们主婚,现在…用不上我了,陛下会亲自赐婚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娇谋

红翎捷报之后,卫青命人将匈奴俘虏以及伊稚斜叔叔的人头送呈给刘彻,长安城里百姓云集,都想看看匈奴贵族到底是什么样子,汉武帝刘彻接到验过人头之后大喜,这是对匈奴对战以来,斩杀的身份最高的匈奴人,最重要的是立下战功迎回南公主的是霍去病,刘彻的面子上分外的光彩,众臣对霍去病的称赞,刘彻很满足,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霍去病是他的学生。

“来人,命大将军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保护南公主回京。”

“诺。”

和亲二十于年的南公主即将回归京城,在长安城里可是一件大事,为这事刘彻命让修建南公主府,平阳长公主由于涉及谋逆一事,刘彻虽然饶了她的命,但长公主的封号被夺,南公主于汉有功,群臣知晓刘彻对南公主的愧疚之情,纷纷上书请求刘彻册封南为长公主。

刘彻虽没正是颁布诏书,但南公主的府邸奢华尊贵,远超长公主的布置,看过的人都明白刘彻心思,等到南公主回京,姐弟相见,刘彻再亲自册封其为长公主。

不让南公主心凉,刘彻带着阿娇亲自探视了几乎被幽禁在长乐养病的王太后,听到南回来后,王太后喜极而泣,“南,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你是为了彻儿,娘才会狠心的将你送去和亲…娘…对不住你。”

阿娇看着絮絮叨叨仿佛神智不是很清醒的王太后,安静的听着她提起往事,口口声声舍不得南公主,当初逼南公主自清和亲的就是她,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提醒刘彻记得她们母女都是为了刘彻帝位牺牲的。

阿娇抬眸看了一眼面容僵硬的刘彻,身为一名帝王,合格无情的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邀功,刘彻强大的自信让他会记得刘嫖曾经说过的话,先帝原本就是打算传位给你的,不是因为任何人,只因为你能让大汉更好,江山稳固,洗血汉耻。

王太后是刘彻的生母,她兴许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儿子,阿娇为王太后悲哀。

“母后,您身子不好就歇着吧,南姐姐的事儿朕让皇后看着,等南姐姐回京,公主府大约会建好。”

“彻儿,你还要让我们母女分开吗?”王太后呜咽道:“我再也舍不得南呀,让南多陪陪哀家…”

“母后,陛下准备给南公主赐婚,出嫁的公主哪能总是住在长乐?”阿娇上前擦拭着王太后的眼泪,柔声体贴的说道:“您也盼着南姐姐过得好,有个知冷知热爱惜她的人,儿女过得好,也是当娘的心愿不是?母后,南姐姐会常来看望您的,陛下也会常来看您。”

阿娇大度,缓和了刘彻心底的不满,王太后已经教坏了平阳公主,还想要带坏南姐姐吗?刘彻绝对不会准许,王太后即便不喜欢阿娇,但在此时不敢推开阿娇,阿娇仿佛特意一样,明知道王太后心里窝火很厌恶她,就是不肯离开,似一名最是贤惠的儿媳,问长问短,关心着王太后,刘彻越听越满意,阿娇实在是处处为了他。

岂不知王太后差点被阿娇逼得吐血,这正是阿娇的目的,软刀子有时比当面辩驳更伤人,刘彻念着她的好,还能让王太后不舒服,何乐而不为?

“彻儿。”王太后不想和阿娇鬼扯,在刘彻面前上演婆媳情深的戏码,平阳废了,南回长安,是王太后唯一翻盘的机会,刘彻可不是经常来看望她的,自然得问明白,“你打算招谁做南的驸马?你可得挑个好人家,哀家看着…”

“这事不牢你费心,朕自由打算,等南姐姐调养好身体,朕就赐婚成全。”

刘彻扶起在王太后身边的阿娇,向外走去去,“母后改天朕再来看你。”

“彻儿,彻儿。”王太后起身唤道:“你听哀家说…”

“你们好好的伺候太后娘娘。”

“诺。”

女上前扶住王太后,说是扶住,不过是让王太后不在追着刘彻,长乐所有的女内侍都重新换过,阿娇并为几次安自己的人入长乐,王太后翻不起太大的风浪,阿娇现在要做的就是大度,等到将来再动手也不迟,活着是很好,多年也得分如何活着。

阿娇手被刘彻攥紧,落后他一步,嘴角稍稍勾起,走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住的长乐,母亲曾经说过,最贵不是因为长乐,而是住在长乐里面的人。

“娇娇,连姑姑都看的出南姐姐和卫青的情思,母后竟然…竟然直到今日还想不明白。”刘彻心凉了,“在她眼里南姐姐的婚姻,她还有用。”

“陛下,您怎么知道母后说得人不是大将军?当朝之上,谁能敢得上大将军?他不仅执掌汉军,还是万户侯。”阿娇劝道,“兴许母后定下的人选就是大将军,母女连心,母后只是希望南姐姐幸福。”

“她不是你。”刘彻搂住了阿娇,“她从心底就看不起骑奴出身的卫青,看不起朕的大将军,她是向把南姐姐嫁给列侯。你可以为了曦儿,不惜让朕许下承诺,你明明知道朕的打算,还处处给朕设套,只是为了曦儿能找个最疼她的驸马,本不去想去病将来会是汉军统帅,娇娇,朕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阿娇淡然一笑:”陛下,我哪有你说得那般好?嫖姚校尉脾气刚烈宁折不弯,曦儿任骄傲,子又是最倔强的,您说过曦儿子像你,而嫖姚校尉是您的学生,从小就在未央里长大,耳濡目染,依臣妾看他的子也学了陛下八分,最重要的是他学了陛下的骄傲,但没学陛下的隐忍,曦儿和霍去病在一处,现在看着还没什么,但长了呢?子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争吵不休的,到时谁哄谁?难道让曦儿去哄霍去病吗?如果成了一对怨偶,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疼爱他们之心?”

“霍去病是不大会哄人,朕再教教他,其实曦儿哄哄去病也不错…”刘彻见阿娇脸色不快,笑着八阿娇打横抱起“朕都能哄皇后高兴,霍去病就得哄曦儿,他是朕的学生,得像朕。”

阿娇再出口的话,被刘彻用唇堵在了肚子里,一夜缠绵,阿娇醒来后,刘彻已去上朝,阿娇披上衣衫,掩去身上的情色,喝了口水,“骠骑将军?冠军侯?”

“娘娘,您在谁?冠军侯是谁?”楚玉接过杯子,道:“方才曦公主来看您时,您还没醒,她就去陪着烨皇子了。”

“除了霍去病还有谁?”阿娇扶着楚玉的手起身,前的头发甩到身后,“皇上好大的恩赏,冠军侯——勇冠三军,都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陛下琢磨了好多天,就给霍去病的封号就是冠军侯,太招人妒忌了,仿佛怕天下不知陛下对霍去病多宠爱看重似的,也不想想霍去病的子,不过,再一想陛下还真了解霍去病,冠军侯配他。”

楚玉为阿娇挽发,“嫖姚校尉八百胜三千,迎回南公主都成神话了,长安城里现在最热闹的就是陈侯爷府上,最受欢迎的人便是他的生母。”

“卫少儿吗?霍去病可不见得会听她的,这一点上和陛下真像,”阿娇对着铜镜扶正头上的金簪,仔细的看着铜镜里贵气袭人的自己,保养得再好眼角还是有了细纹,手指轻抚过眼角,“时日不多,等到年老色衰之时,再了解他都没用,一切都要结束在他移情之前。”

“奴婢看着陛下对您是真心实意的,您陪了陛下这么多年,他舍不得您的。”

阿娇冷淡的一笑,眼里清明冰冷,对着铜镜上妆,使得铜镜里的妇人越发的风韵迷人,“相濡以沫,他是不会懂得,他只看得到美人。”

“娘娘…”

“你不用说了,我自有安排。”阿娇眉头微蹙:“旭儿呢?他最近在忙什么?”

“奴婢不知。”

阿娇叹道,“不怪你,现在我都看不透旭儿了,他此时千万不能急,让他身边的人劝着点,离骠骑将军远一点,他们从小的关系太密切了,我怕皇上会多想,对他们不好。”

“骠骑将军是霍去病?”楚玉捂嘴惊呼,“官职升得好快。”

“可不就是他,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卫少儿生得好儿子。”阿娇眼珠一转,波光间带出盈盈的笑意,“你去陈掌府上,本召见卫少儿。”

“诺。”

阿娇吩咐:“找那件皇后朝服,再将双凤吐珠的金簪上,本要让卫少儿明白,何为大汉皇后。”

盛装的阿娇能让任何女人自卑,跟别说仆从出身的卫少儿,如果不是她有个兄弟叫卫青,她有个儿子叫霍去病,卫少儿不过是自语风流有点美貌的婢女而已,在阿娇面前,卫少儿只能匍匐于地,阿娇高贵傲慢,让这几日被人簇拥逢迎的卫少儿很不舒服,她以为皇后娘娘会捧她几句,会想着把公主嫁给儿子霍去病。

凤翔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岂不是如同皇后?更是被皇上娇宠着,这样的儿媳,卫少儿自认为承担不起,阿娇体察入微,弯了弯嘴角,霍去病不见得听生母的话,但霍去病是孝顺的儿子,他会考虑卫少儿的,釜底抽薪——第一招。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机会

卫少儿方一走出昭阳殿脚步有点虚悬,足以看出阿娇带给她巨大的压力,皇后的权威果然非同小可,他们卫家本来是大长公主府上的奴仆,皇后阿娇是他们卫家的小主人,在阿娇尚未成为皇后时,卫少儿还曾经伺候过阿娇,那时在阿娇面前她就很卑微,原本想着现在卫青是大将军,霍去病立下战功,所有人都说会封侯封官,前程看好,皇后娘娘打算拉拢她,也会和善点,可阿娇出乎卫少儿所料,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卫少儿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尊贵之气,在阿娇面前什么都不是。

列侯之家的底蕴远不是他们卫家可比,主仆就是主仆,永远都不会改变,卫少儿想到大长公主刘嫖,卫少儿心更凉了,就连大将军卫青都得退让,卫少儿轻叹:“她们是母女,一脉传承都一样的。”、“陈夫人。”

卫少儿听见身后有人出声连忙回头,见一名身穿桃红色汉服的少女,纤细的腰肢不可盈握,明艳动人又不会显得妖娆,反倒多了几分温婉之姿,正向卫少儿含笑,微红脸颊处两弯酒窝,有如沐春风之感,亭亭玉立的少女,含蓄多情,卫少儿突然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她也是一直喜欢桃红色的衣服。

看着是少女打扮,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不是皇上的美人夫人,那就应该是公主了,在卫少儿的眼里大汉的公主都是很彪悍尊贵的,卫少儿刚被阿娇刺激不敢大意,低声问道:“您是…”

“陈夫人不可多礼。”少女前行两步付住卫少儿的胳膊,声音甜柔:“票姚校尉有功于大汉,是父皇的虎将,您是票姚校尉的母亲,又是列侯夫人,陈夫人你太多礼了。”、父皇?是皇上的公主了?卫少儿只见过曦公主,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曦公主曾经很要好,曦公主是唯一一名可以和儿子玩闹的女子,卫少儿本来打算得挺好让霍去病娶曦公主,可今日看见皇后,卫少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曦公主是尊贵,但她消受不起,娶曦公主,哪还有她的地位?她在曦公主面前不敢摆任何的架子,不说曦公主是不是如同阿娇,就说稍微亏待一点,皇后和大长公主还不得找上门来?

卫少儿可是见过大长公主刘嫖的挥鞭斥责群臣的,她在人家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娶公主是尊容,可是面对旧主,就不是那么好的了,卫少儿打消了让霍去病娶曦公主的念头,列侯之家的女子顺便挑,总有个合心意懂事的,卫少儿要的是儿媳妇,谦虚和蔼听话的儿媳妇,不是碰不得的主人。

“恕我眼拙,您是哪位公主殿下?”

“我的母亲是程夫人,父皇封我为阳石公主,夫人叫我刘雨便是。”

阳石公主?生母是夫人,卫少儿笑道:”哪敢啊,哪能称呼阳石公主闺名?”

“陈夫人,您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很…”阳石公主微垂脸颊,“我很敬佩票姚校尉,他不仅战功卓着,最重要的是迎回南姑姑,让公主再无和亲之忧,他——是大汉公主的恩人。”

“不敢,不敢。”虽然最上这么说着,卫少儿一脸的得意,被阿娇打击压抑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是陛下给了祛病机会,才有今日的大胜。”

卫少儿牢牢记得卫青的话,要尊重皇上,看阳石公主的模样,显然是动了春心,不是卫少儿自夸,自己的儿子容貌俊朗,虽然脾气倔强点,但也应该是闺阁中少女的良配。

“是票姚校尉的本事好,他全是靠他自己冲杀出来的,我听外公说过,票姚校尉将来会有大出息,果然一战成名。”

“程将军?”卫少儿试探的问道,阳石公主点头道:“他经常说起票姚校尉,催促表哥表弟学习票姚校尉,现在我的大表哥就在票姚校尉麾下。”

“程将军的威名我也是听过的,家学渊源,青弟,不,我听大将军说起过,在卫青年轻时程将军对他多有关照。“阳石公主微微一笑:“大将军是天生将才,外公不过是传授些经验罢了。”

她们两人边说边走,卫少儿对阳石公主越来越满意,温柔客人,懂事温顺,阳石公主直接将卫少儿送到了车架旁,清澈的眼眸透着一分的羞涩,从袖口中拿出荷包,递给卫少儿,声音低婉,“陈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是我亲自绣的。”

“这么好的荷包,这么好的针线,我怎么会嫌弃?”卫少儿也曾经年轻风流过,在平阳公主府上就能同小官斯通,对少女怀春之事太熟悉了,“我收下了,等去病回来给他看看,这是阳石公主送的,他会高兴的。”

“陈夫人。”阳石公主月满脸娇羞,“我是送给你的。”

卫少儿点头道:“知道,知道。”上了车架,卫少儿邀请道:“阳石公主,我们投缘,有空的话不妨到府上来。”

“嗯,陈夫人好走。”

车驾离开未央,阳石公主脸上的羞涩慢慢的消失,再也看不到车驾的影子,阳石公主转身往回走,旁边的女担心的问道:“公主,您这么做,皇后娘娘会不会生气?”

“皇后娘娘既然在召见卫少儿时命人传话给我,就是默许了此事。”阳石公主很有信心,淡然的说道:“我也改成亲了,我不是曦公主,皇后娘娘给了机会,我岂能放弃?况且那是…霍去病。”

“但是票姚校尉眼里谁都没有,脾气也不好,奴婢怕您嫁给他会受委屈。”

阳石公主笑了笑,“只要他有出息有本事不就行了?票姚校尉必将封侯的,父皇一定会让他娶公主,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不想将曦妹妹嫁给他,皇后娘娘选中了我。”

“公主,既然票姚校尉如此好,为何皇后娘娘不愿意将曦公主嫁给他?”

阳石公主摇头,道:“皇后娘娘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准,她对曦妹妹另有安排吧,其实当将军夫人也不过是守着屋子过日子,你看看外祖母不就清楚了?外公在经常出征,回来还不是挑几名年轻貌美的歌姬?票姚校尉脾气是不好,但他福利没有歌姬,这一点是最难得的。”

阳石公主很懂事,先去昭阳殿叩谢皇后,被楚玉拦下,“曦公主陪着娘娘呢,阳石公主的心意,皇后娘娘已然知晓,娘娘说过,您很聪慧,应该有份好姻缘,您平日里的稳重淡然,娘娘看得清楚,是不会委屈您的。”

“多谢皇后娘娘。”阳石公主向昭阳殿行礼,仿佛阿娇就在面前一样,不敢有任何的疏忽,一点也没有受到冷遇的不满,和楚玉和蔼的说了几句,才离开。

楚玉进门,见刘曦正和刘烨在雪白的羊毛毡子上打滚玩得开心,刘烨抓住刘曦的衣服,欢快的叫道:“姐姐再滚,姐姐再滚。”

“你当我是球吗?说滚就滚?你先来。”、

“好,好,我滚,我滚。”

刘烨小胳膊小腿一缩成个球,在毡子上滚来滚去,刘曦时不时的敲着他的小屁股,刘烨确实长得像刘彻,所以刘曦最是爱逗他,仿佛再逗汉武帝刘彻一样。

“姐姐,你骗我,骗我。”刘烨滚完了,刘曦本不动,双眸含泪:“你骗我。母后,父皇,姐姐是骗子。”

“哈哈哈,哈哈哈。”刘曦揉着刘烨的脑袋:“你这么好骗,不骗你骗谁?”

刘烨泪水聚集,刘曦越来越开心,阿娇无奈的换道:“曦儿。”

“娘,弟弟实在是太爱哭了。”

刘烨滚进刘曦怀里,收住眼泪:”我才不哭,姐姐,我不哭。”

一会功夫姐弟两人又闹成一团,阿娇弄不懂刘烨第一喜欢的应该是刘彻,这不奇怪刘彻对他很好,但是刘烨怎么会喜欢总是欺负他的刘曦呢?

阿娇见楚玉靠近,道:“阳石公主来过了?”

“是,刚走,来拜谢皇后娘娘。”

“她很有心,不枉我的安排,她也很老实规矩,知道什么是她能要的,什么是痴心妄想,就冲她这份知道轻重,我也不会薄待了她。”

“您在几位公主里选阳石公主不就是冲着她这一点?总比已经贬为庶人的刘静好。”

“别提她,曦儿会听见的。”阿娇制止,“陛下说过,他没刘静这个女儿。”

“诺。”

阿娇轻叹:“皇上是一定得给霍去病配个公主的,阳石正好合适。”

“奴婢担心票姚校尉…他不见得会听陈夫人的。”

阿娇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瞥见刘曦欢快无忧无虑的笑颜,她怎能嫁给霍去病?独守空房?霍去病是活在疆场上的,女人和家对他来说是调剂,阿娇缓缓的说道:”这也正事我担心的,霍去病会顾及到卫少儿,但他不一定会听卫少儿的意见,不过,陛下亲自赐婚他还敢拒绝吗?”

阿娇不信霍去病胆子会那么大,刘彻只是要嫁公主,是不是刘曦不重要。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封赏

大汉都城长安依照刘彻的命令,重新装点一新,迎接归来的南公主,迎接一战成名的霍去病,原本以为刘彻会派传旨官在塞外宣读晋封霍去病的旨意,他封侯是毫无疑问的,但刘彻却留到了等霍去病归京,他亲自晋封,虽然刘彻打算不透漏霍去病的封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冠军侯不知怎么就传扬出去,食邑三千户的冠军侯,着实让文臣武将眼热,尤其是霍去病年满十八,将来定是大汉另一名万户侯。

为了泄密的事儿,刘彻很不高兴,他只跟阿娇说过,阿娇不是嘴快的人,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刘彻本来打算给霍去病一个惊喜,他亲口所说多带劲儿,刘彻为此事着实郁闷了好几日。阿娇装作不知,软言软语奉承着刘彻,让他问不出口,看刘彻受挫,阿娇很高兴。

炫日当空,碧蓝天空如洗过一般清澈干净,几簇云朵缀于浅蓝天空上,红底黑字的帅旗招展,‘卫’‘霍’两字如同双壁般齐晖,戎装的骠骑簇拥着一辆两匹白马拉着的玄色车驾,白马黑车鲜明的对比。

下垂的车帘,看不见里面的人,霍去病向卫青努嘴,卫青不动声色,平静的看着前面的长安,当将军的统兵出塞抗击匈奴就是为了大汉百姓能平安的生活,为了大汉的尊严不被外族冒犯,也为了他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展宏图。

“舅舅,前面就是长安了,等回去后南公主就得住在未央,你是大将军拿能经常见面?”霍去病忍不住催马来到卫青身边,低声道:“你教导我时,说得一套一套的,怎么轮到自己就不成了?南公主不是…”

“不许胡说。”卫青马鞭敲了敲霍去病的肩头,“南公主有功于大汉,有恩于陛下,迎回南公主是臣子的本分,去病,赵信反叛一事,我愧对陛下。”

“舅舅,你别有事就往自己身上背好吗?就不能过的自在轻松一点?”

霍去病扬眉而笑,他不同于疆场的冷酷无情,能下令不留任何俘虏的霍去病是无情的,而在卫青眼前是张扬的少年,如果褪去一身的戎装铠甲,穿上华服,霍去病就是长安城里的富贵公子,恣意放纵,酒肆饮酒,马踏长安,除了携带歌姬取乐之外,纨绔公子做过的事儿,他都没少做。

“赵信叛逆不是舅舅的错,你就算再赵信旁边,也赶不上匈奴公主,舅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没有他叛逆,南公主还在匈奴王庭呢,凡是看得是结果,陛下本就不在乎赵信,他一直期盼南公主归汉,您要是不服气,下次有机会我把赵信给你抓来。”

“你倒是安慰起舅舅来了。”卫青嘴角上扬,“以后舅舅就看你的了。”

霍去病骄傲的一笑,催马前行,卫青望着霍去病的挺直的身影,释然又有点遗憾的笑笑,他永远也放不下,赶不上霍去病洒脱自在。

离着长安越来愈近,能听见百姓迎接他们凯旋的声音,卫青想了好久催马上前赶到车驾边上,压低声音道:“南公主,长安到了。”

“嗯。”似低泣似呜咽的声音传入卫青的耳朵,轻轻的抚平了心中的痛,“卫青,我当时看见你了呢,我——回来了。”

看见了吗?卫青目光望向城门不远处的土包上,当时他就趴在那里看着南公主和亲,大红的车驾,南公主伸手的手臂,喊着父母,一袭红衣是留给卫青最后的色彩。

“是,南公主,您回来了。”

卫青霍去病一左一右护着车驾,长安城整个轰动了,道路两边站满了百姓,欢呼雀跃:“南公主。”“大将军。”“嫖姚校尉。”呼喊他们是百姓的敬佩和感激,是他们阻止了匈奴铁骑入侵,是他们带给百姓安宁的生活。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酒肆的楼上,陈诚举杯向霍去病遥遥敬酒,在他饮下美酒时,一个荷包突然飞出,正好落在霍去病马前,霍去病脸上露出的笑容褪去了当将军时的冷峻,抽出长鞭,‘啪。’卷起地上的荷包,凌空飞起的荷包落在道路一旁,霍去病催马走人,他不会因任何女子而停下脚步,除了他在意的那人之外,再漂亮再出色的女人他也不会看。

霍去病此举更是让闺阁的少女们疯狂,都想当最特别的那人,富贵公子风流好色,霍去病有着富贵锦绣的前程,在美色上行得很正,长安诚纷纷传说,霍去病直到现在还没亲近过任何女子,是处男呢,放在十二三岁便招侍女歌姬侍寝的富贵公子身上,霍去病是另类的。

“冠军侯,冠军侯。”“冠军侯,冠军侯。”

由于方才的尴尬稍显得寂静的长安城,突然爆发出震天吼声,勇冠三军,当属冠军侯——霍去病。陈诚捏着酒杯,在这一刻他释然,一挥衣袖,早已经安排下的人,齐声高喊:“帝国双壁,帝国双壁。”

卫青的功劳不能因耀眼的霍去病而抹去,卫青的稳重,霍去病锋芒,才能守护大汉帝国的尊严。

巍峨雄壮的未央,青石台阶一层一层似看不到尽头,车驾停下后,二十四面大鼓敲响,馨钟等乐器相和,南公主才走下车驾,她身穿月白色汉服,蒙着一块面纱,显得盈盈独立,发髻上仅仅带着一玉簪,一双眼眸泛着淡淡的水雾,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南公主很激动,能在有生之年再看见未央很满足。

“陛下宣召,南公主上殿。”“陛下宣召,大将军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上殿。”

从上至下的喊声层层叠叠,在台阶两侧头戴红色簪缨站着羽林军,卫青站在南公主身边,低声道:“请。”

清凉殿,是最正式的场合,是大汉皇帝大朝时所用的殿,为了迎接南公主,刘彻命人重新休整,并命令五十食邑以上的人都得道场,因为有南公主,命妇以及尚留在长安的公主翁主都得道场,偌大的清凉殿好悬装不下这许多的人。

南公主在前,卫青霍去病在后,三人成三角之势登上台阶,彪悍英勇的将军护卫着大汉的公主,刘彻坐在高处,透过敞开的殿门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当时有卫青有霍去病,南公主就不用和亲,大汉也不会有和亲之辱。

一身朝服的阿娇安坐在刘彻身边,头上带着沉重的皇后朝冠,金凤吐出的珠子微微晃动,阿娇深处隆在袖口中的手,主动的握住了刘彻,轻展笑颜,信任中带着一分对刘彻的敬意,唤道:“陛下。”刘彻紧紧的反握住阿娇,攥得紧紧得,嘴唇微动,“阿娇姐,朕迎回了南姐姐。”

只有在激动之时,刘彻才会称呼阿娇为姐姐,阿娇颔首,“我知道总有有这一日的。”

“拜见陛下。”南公主走进清凉殿,在百官命妇的目光下,盈盈下跪:“南拜见陛下。”

卫青霍去病单膝跪倒,“臣卫青(霍去病)拜见陛下。”

刘彻绷不住,显得很激动,“请起,请起,南姐姐请起。”

“谢陛下。”南公主礼节上没有一丝的瑕疵,站起身向上看去,上面坐的就是弟弟吗?二十余年未见,他已经不是自己记忆时的样子了,皇帝朝服九龙朝冠,将他衬托的更加的有气势,再不是那名围着自己的弟弟,南公主眼里露出笑意,缓缓的说道:“多谢陛下接回南。”

“南姐姐不可这么说,你有恩于大汉,朕迎回你是应该的,也是父皇的心愿,他至死都惦记着南姐姐。”

“父皇。”南公主低泣,泪珠滚落弄湿了面纱,“女儿从来不曾怨恨过父皇,没在父皇面前尽孝,是南的错。”

刘彻不想提起伤心事,道:“南姐姐,过两日朕陪你去祭拜父皇,以告慰父皇父皇的再天之灵。”

南公主点头称诺,刘彻让人当众宣旨意,加封南公主为南长公主,食邑八千户,此长公主府,赏赐各色绸缎珠宝,刘彻对南长公主极为的敬重,在旨意里下命令,凡是大汉百姓不住欺辱慢待南长公主,言下之意就是不许在她面前提起伤心事儿,比如和亲匈奴,比如被伊稚斜所辱。

“陛下…”南并不清楚平阳犯的过错,从匈奴逃出来一直让她觉得不真实,卫青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平时即便护送她回长安,也不会上前说话交谈,“我怎么能是…”

阿娇不想在喜庆的日子提起平阳,也不想南触怒刘彻,主动开口:“你们还不恭贺南长公主?”

朝臣们醒悟,纷纷叩拜道:”拜见南长公主。”跪坐在公主之首的刘嫖起身,几步来到稍微发愣的南身边,笑着扶住南的手臂,“是陛下的善意,南,是你应得的。”

“姑姑。”南公主看着刘嫖,道:”谢陛下。”随着刘嫖退到一旁,长安的状况不明,能在匈奴生活二十余年的南长公主不是光有美貌的。

南公主离开,刘彻毫无阻挡的看见霍去病,双眸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刘彻一下子起身,不用宦官宣旨,朗声道:“霍去病勇冠三军,朕封为冠军侯,食邑三千户,提升其为骠骑将军。”

霍去病俯首,丝毫没有诚惶诚恐之态,仿佛刘彻再大的荣宠他都承受得住,“臣谢陛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喜欢

当朝人皆是称赞,霍去病向刘彻自然的一笑,起身后来到卫青下手的位置,资历最广的李广将军忍了又忍起身让位,卫青动了动嘴唇,他什么都不能说,垂头长叹一声,霍去病太过骄纵了,众人看得清楚,刘彻笑着仿佛为看见李广的尴尬不公,“朕说过,去病是当世将才,你们如果谁有去病的本事,朕也会宠信。”

霍去病一抖斗篷跪坐,土红的斗篷自然垂下,霍去病毫无觉得冒犯了李广,赶巧霍去病正好对着刘曦,桃红跳银线汉服,束腰华贵异常,发髻上着红宝石簪子,刘曦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的贵气,霍去病这面动静大,霍去病有是新出炉的冠军侯骠骑将军,刘曦当然会看着,正好被霍去病抓个正着,刘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看你惹得祸?你就不能安静点谦虚点?

霍去病扬眉一笑,整了整衣袖,谦虚我霍去病从来就不会,该是我的我为何要让给别人?刘曦轻哼,不去看霍去病得意的样子,如果不是刘彻的命令,她才不会来,不对,她是i来看南公主的,不是来看冠军侯,刘曦煞有介事的点头,坐在上面的刘彻将霍去病和刘曦看得清楚,刘彻笑得得意,阿娇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心,刘曦是对霍去病动情了?

大朝之后,刘彻大宴群臣,一是为南公主归汉庆贺,再有就是为刘彻心爱的学生霍去病,在席上刘彻对南长公主很是尊敬,张口闭口都是唤二姐,刘彻如此群臣自然不敢慢待南长公主,但也不敢惊扰到她,在匈奴将近二十年,实在是太久了,情有待观察,况且南长公主蒙着面,难道脸上受过伤?记得当时谣言四起的时候,南长公主曾经被伊稚斜打过,也许伤了脸颊吧。

见过南长公主的诸将都不敢言语,南长公主气势冷冽,有拒人于千里寒意,除了对刘彻对馆陶大长公主时眼里露出一丝的笑意,别人休想得到。

酒宴正酣,刘彻放下酒尊,对在自己身边的霍去病笑道:“给朕舞剑,去病。”刘彻一展袍袖,道:“让他们看看朕的骠骑将军,冠军侯的身手。”

霍去病起身,已经脱掉了盔甲换上月白色汉服,一派富贵公子做派,陈诚直到此时才来到未央,他是有事不到,刘彻心知他对霍去病有心结,也不会多在意,霍去病笑着拱手道:“诺。”

从殿外拿过宝剑,站在当场,向刘彻说道:“陛下,舞剑得有乐曲。”

刘彻下意识的看看刘曦,自己女儿的古琴他很清楚,不说是不堪入耳,听起来很多杂音,绝对不能说古琴动听,刘曦垂头,暗自恼恨霍去病。

“陛下,阳石公主琴艺出色,可为冠军侯抚琴。”阿娇笑盈盈的开口,趁霍去病还没拒绝之时,“阳石公主,你可愿为冠军侯抚琴?”

“女儿愿意。”

阳石公主一身草绿色汉服,腰肢盈盈不可细握,头上碧玉的簪子,肤色入凝滞白玉,微红的脸颊,静静如水的眼眸,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缓步走到霍去病近前,含羞的眼波动人,在外人看来他们很相配,霍去病扫了一眼之后,向旁边闪开半步,抬眸看着阿娇,“皇后娘娘,臣不用…”

“冠军侯,阳石公主的古琴很好,你舞剑确实需要的。”

“臣…臣…”霍去病释然一笑,“臣遵旨。”

霍去病抽出宝剑,“陛下,臣舞剑了?”

“好。”刘彻点头,阳石公主轻出一口气,她当时多怕霍去病拒绝,他并没有推脱,应该是有机会的,阳石公主坐在古琴旁边,霍去病身体犹如出水的蛟龙,剑舞生风,身影利落洒脱,阳石公主正打算抚琴时,霍去病腾空而起,宝剑剑直刺阳石公主,在寒光烁烁的剑尖面前,阳石公主面不改色,仿若无物,霍去病眼里露出仿若顽童般一笑,剑尖下滑,身体越过阳石公主,大殿上就能见到霍去病舞剑的影子,飘逸得很,但是乐曲却一直未曾响起。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霍去病身上,忽略了本来打算为其演奏的阳石公主,阿娇暗自叹息,霍去病给了她面子,并未当众拒绝恐怕是因为她是刘曦的母亲,但他却将阳石公主的古琴琴弦挑断,是说他孩子气?还是太过纯粹?

“娇娇,去病是配得曦儿的,朕看他们很是相配。”刘彻一如既往的帮着霍去病说话,阿娇想了一会,笑盈盈:“陛下,看舞剑吧,这事以后再说。”

刘彻点头,他认为阿娇是妥协了,专心看着霍去病舞剑,众人凝神看着,翻飞的剑影,杀气腾腾,似能听到疆场上金戈铁马的声音,八百骠骑胜三千匈奴骑兵,从匈奴对战一来,没有一人的战绩能像霍去病那般显赫,顺便还能接回南长公主,彻底奠定了霍去病在汉军中的地位,此战之后再无一人可同霍去病争锋,即便是…大将军,此番出塞大将军并无任何封赏。

卫青时而看着霍去病舞剑,时而饮酒,面容平静,没有收到刘彻冷落的不悦,馆陶大长公主看了卫青一眼,又看了看南长公主,他们之间同样也得有人推一把,否则一个内敛,一个害羞自卑,何时能走到一处?刘嫖很少关心别人的事儿,更是对保媒没兴趣,但是卫青不同于别人,刘嫖不能不管。

霍去病停下,刘彻率先鼓掌,“好,好剑法,当浮酒,众卿同饮,恭祝朕的冠军侯。”

“诺。”众人举杯共饮,称赞霍去病,“年少英雄。”“英武不凡。”什么好听说什么,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霍去病绝对不会失宠,刘彻会一直宠着他。

霍去病袖口擦拭了额前的汗水,向刘曦处望了一眼,见她垂头抿嘴,霍去病脸上的笑容更盛,她是不好意思了?刘曦不好意思看他?霍去病越过阳石公主,向刘曦走去,阿娇看得清楚,再次笑道:“骠骑将军,本敬你。”

霍去病实在是弄不明白皇后,他就这么不好吗?总是打扰他和刘曦相处,皇后主动敬酒,霍去病不敢推辞,拿起酒尊一饮而尽,“谢皇后娘娘。”

皇后单独敬酒后,众位夫人美人自然跟上,还有那些准备找霍去病做女婿的贵妇,看霍去病的意思不见得会娶公主,自己的女儿很有希望能成为骠骑将军夫人,为家族着想,霍去病脾气不好也是良配,所有人都看出刘彻对于大将军卫青稍显冷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霍去病是替代卫青的人选?夫人们看霍去病的目光更显得炙热些。

喝了几杯酒后,霍去病古铜色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推开上前敬酒的人,他给皇后面子,不见得会给别人面子,这一会功夫竟然找不到刘曦了?霍去病心里有点窝火,了脑袋,清醒了一点,转身就向殿外走,刘彻抬抬手臂,给已经离去的霍去病找借口,笑道:“冠军侯的酒量还得练。”

朝臣们符合刘彻而笑,对于霍去病突然离去,很好奇却不敢问起,歌姬助兴缓和霍去病舞剑之后带来的杀气,柔美的歌姬,才能彰显盛世。

“我就知道,你回躲在这,出来。”霍去病走到回廊,对着圆柱后面喊道:“曦公主,你出来,”

刘曦依靠着柱子,露出半个脑袋:“你怎么找来了?”

“你还欠我的东西,就想跑吗?”霍去病上前靠着柱子的另一面,手自然垂下,长期练习剑术的手指无意识的碰触到刘曦的手指,“你答应我的呢?”

“我不是说不话不算的。”刘曦从袖口里拿出红绳编成的手链,递给霍去病,“拿去,我们两清了。”

霍去病本来打算接过手链,对于刘曦亲自弄的他心里泛甜,听见这话,霍去病脸上的喜色消失,凝眉问道:“什么叫两清了?”

刘曦微微垂头,霍去病将手链攥得紧紧的,中间穿的玉石咯得手疼,“算得清楚吗?”霍去病直接抓住刘曦手腕,将她拽到怀里,嗅到霍去病身上的酒气,刘曦有点紧张,清亮的眼波无畏的看着霍去病,“你要对本公主做什么?”

霍去病转身拉着刘曦就走,“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去…去和陛下说,我霍去病要娶刘曦。”

刘曦用尽全力都甩不开霍去病,焦急的说道:“我们不合适,霍去病,你是冠军侯,是父皇封的骠骑将军,有着大好的前程…”

“就这些?”霍去病不想勉强刘曦,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刘曦问道:“你说,我们到底哪不合适?”

刘曦抿着嘴唇,她能说霍去病注定英年早逝吗?能说她没有信心改变历史吗?能说她不想当寡妇吗?眼中冰冷刘曦和霍去病对视:“霍去病,你曾想过有名女人跟在你身边吗?你的眼里能有妻子的存在吗?你是飞翔在天空的雄鹰,注定要名垂青史,我…我虽然是公主,但只想找个简单平淡眼里心里装着我的人,你是鸿鹄,我是燕雀,我们飞不到一起去,追着你太累了,我不喜欢。”

第二百章 美人

刘曦挣开愣神的霍去病,眼里含着盈盈笑意,说出匈奴被灭何意家为的冠军侯,怎能被儿女情长所困扰?真挚的说道:“霍去病,恭喜你一战封侯,冠军侯——骠骑将军,好威风呢。”

马踏祁连山,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刘曦能见到,能和他朋友相称,见证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刘曦挺高兴的,喜欢飞扬骄傲的冠军侯霍去病。

刘曦见霍去病眼里流露出困惑一分的迷茫,他也不是动情之人,也许是习惯才会有娶自己的想法,刘曦释然了许多,推了推霍去病,“你是宴会的主角,现在偷溜出来,会被人说的,父皇也会不高兴,你快回去。”

“谁敢说我?”霍去病似以往一般扬眉,“陛下倒是会找我,你不回去?”

“我在等一会,让人回去取东西了,你先走吧。”

刘曦和霍去病一起回去,太过小显眼,在刘曦的催促下,霍去病虽然有疑惑,还是回到大殿,继续饮酒,相比较方才的意气风发,现在想得有了几分的茫然,带了一点心事,一直喝闷酒的卫青看向了原先意气风发的外甥,轻轻摇头,不懂情,霍去病不懂情,卫青不由得自主的看了一眼南长公主,继续默默饮酒。

刘嫖勾了勾嘴角,想着怎么成全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看他们幸福,自己也会幸福,刘嫖喝酒,大汉大长公主还能不幸福?说出去谁会相信呢?可是刘嫖觉得孤独,又想了他了。

阿娇浅语轻言,刘彻爽快的大笑,帝后相携充满柔情,众人皆默,后里的夫人美人也都面露苦意,刘彻招幸她们的次数越来越少,对皇后越来越好,谁敢冒犯皇后?

“父皇,父皇。”

酒宴正酣时,刘烨迈着小短腿,从大殿外面小跑进来,在半途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众人屏住呼吸,刘烨水灵的眼睛看了一圈之后,一绝小屁股,向前爬,小嘴嘟囔道:“姐姐说了,用最擅长的,爬比跑快,就用爬。”

刘彻大笑起身,众人轰然同样轰然大笑,刘旭放下酒樽,先于宦官主动抱起刘烨,这名众所皆知皇上最疼爱的小皇子,“烨儿。”

“旭哥哥。”刘烨向刘旭一笑,伸手道:“我找父皇。”

刘旭紧了紧胳膊,固定住刘烨,问道:“只找父皇吗?”

“嗯,嗯。”刘烨动了动身体,小胳膊指着刘彻,小嘴微张:“父皇,父皇。”

刘彻笑容慢慢的隐去,专注的看了刘旭一眼,“将烨儿抱给朕。”

刘旭笑得恬淡,与世无争,但漆黑的眼眸闪过却闪过一分执着,阿娇手指扣紧,手心手背都是,她该怎么办?烨儿还小本就无力同旭儿相争,可是到底是谁将烨儿带来的?带到重臣面前?这个场合出现刘烨出现,会让人想多的。

阿娇打算起身,被刘彻按住了肩膀,刘彻语调平缓,但阿娇却听着心惊,“娇娇,你不用动,朕来抱烨儿。”

刘彻的手心炙热,却温暖不了阿娇的心,担忧的看着长子刘旭,千万别让你父皇认为你是威胁,旭儿,一切还没定数,他是你的亲弟弟。

大殿里的人都凝神看着,眼里各有沉思,霍去病停下饮酒,脑袋有点发晕,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安静了?一阵激昂的鼓声想起,如同沙场秋点兵,一对身穿红火色衣裙似跳跃的火焰的歌姬赤脚走进大殿,随着鼓点舞动着身体,头山佩戴者火红的翎羽,手腕上脚腕上佩戴着铃铛,雄厚的鼓声,轻盈的铃铛声奇迹的融合成一处,歌姬的不似以往的柔美,热情奔放,洋溢着少女的活力,随后一面大鼓被二十几名的壮汉抬上来,上面站着站立着一名用珠帘充作面纱,遮挡着容貌的妙龄少女,她同样赤脚站在大鼓上,难道是她用双脚演奏出来的鼓点?

众人都被眼前的独特歌舞惊呆了,大鼓上的少女扭动身姿,鼓声未停,两旁伴舞的歌姬同样变换着阵型,时而聚在一处,时而分散,阵阵的鼓声到是带来一丝沙场的味道,鼓声慢慢的停时,在大殿里两厢传来悠扬纾缓的古琴声,有方才激烈的鼓声做对比,现在的古琴声越发柔和,似少女的倾诉。

热辣的舞蹈转为柔美,少女舞蹈动作柔然,如一缕清泉涌入人心,半盏茶的功夫,鼓声再次奏响,这次古琴声音也高亢激荡和鼓声柔和在一处,少女在鼓面上旋转,裙摆翻飞,伴舞的歌姬围着大鼓旋转翻飞,入同盛开的花朵层层绽放,不仅看呆了朝臣,刘彻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大鼓上的少女身上,她是谁?

阿娇松开手指,是教坊的安排?刘嫖拧紧了眉头,想要当皇上的人还真层出不穷,刘曦站在大殿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同样很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知道本不可能时阿娇安排的,刘曦都怀疑是不是再有穿越的人了,这支舞蹈明显带有现代的特点,鼓上的舞者,是诱惑刘彻的?谁这么大手笔?安排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刘曦想着就不能过几天轻松的日子吗?舞蹈和乐曲声同时静止,大殿里的众人仿佛还在回味方才的动人的一幕,刘彻道:“好,跳得好,你是…”

大鼓上的少女轻盈的跳下,飞起的裙摆,露出光洁白皙的大腿,让人想要去触是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细滑,少女向刘彻嫣然一笑,屈膝道:“奴婢见过陛下。”

“你是谁?”

“奴婢琉璃,姓李。”

刘曦叹息,有是姓李?见刘彻眼里的笑意,刘曦知道这名少女成功了,她即便蒙着面,也成功的勾起刘彻的兴趣,真是会挑时候。

“南姑姑,您怎么了?”刘曦见到南长公主身体打着寒战,焦急的问道:“病了吗?”

“不,我…我…”南长公主眸光有着些许的涣散,“她不是…汉人…是西域…来自西域…”

她?李琉璃摘掉了颗颗小珠子攒成的珠帘,比任何人都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着红晕,眼珠淡淡的金色,如同琉璃珠一样璀璨,是位混血的美人。

刘彻兴趣更浓,“你不是大汉子民?是怎么混进皇的?”

“陛下,奴婢的母亲是西域外邦之人,父亲获罪之后,充作教坊的歌姬。”李琉璃说话声音清脆,若珠子滚落玉盘,不似汉人女子绵软柔媚,“这场舞蹈,是奴婢演练多日,就为了今日助兴。”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南公主一下子站起身,瞥了一眼李琉璃,“我感到耻辱。”

刘曦稍微一想,猜到了其中的一丝奥妙,对着李琉璃定然不是刚刚进的人,能在教坊隐藏着,就为了一鸣惊人,很有可能见过南公主…刘曦扶住南公主,说道:“父皇,姑姑不喜欢她。”

刘彻手指捻动,李琉璃是美人,这场舞蹈让人看得热血上涌,可南姐姐为何会不喜欢?为何会觉得耻辱?刘彻显然赶不上刘曦心细,刘彻道:“南姐姐,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去歇息,曦儿,扶南长公主回去,命御医随时为她诊治。”

刘曦再次强调:“姑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跳的舞蹈,是侮辱。”刘曦不想提起南公主的伤心往事,被人接伤疤是很疼的,南公主不见得能承受得住,“是对大汉公主的侮辱。”

刘彻眯了眯眼睛,很少见刘曦这么倔强,侮辱?为何他没觉得?阿娇拽了拽刘彻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刘彻眉头拧紧,气氛更显的压抑,本来不过是邀宠,后里也许会多一名美人,和刘曦心意相通的阿娇,知道女儿不停的强调侮辱是什么意思,刘彻好面子,就算李琉璃仙女下凡,冒犯了刘彻的尊严,冒犯了大汉的尊严,李琉璃都落不了好。

阿娇盈盈一笑:“这支舞是谁拍的?是谁教你的?”

“是奴婢的父亲。”李琉璃面对阿娇很恭敬,但语气里难免带着一丝的骄傲,“奴婢的父亲是乐坊的乐师。”

“嗯,本知道了。”阿娇敛笑,清冷的目光环顾四周,大臣们纷纷垂头,阿娇起身站在刘彻身边,“好看吗?”

“臣不敢。”

“来人,将李琉璃的父亲看起来,本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敢于冒犯大汉的长公主。”阿娇冷着脸,刘彻垂眼表示默许,可惜了一位美人。

“娘娘,你不能这么做,奴婢…没做错什么…奴婢无罪的。”

阿娇冷峻的脸上绽开笑意,道:“你父亲牵连不到你身上。”刘彻嘴角上扬,握住了阿娇的手,“朕将一切都交给皇后处置,朕容不下侮辱大汉的人,也不想错杀良民。”

“陛下,您就放心吧,本不会让您失望。”

阿娇含笑,眼波里带着一抹的嫉妒,刘彻轻声道:“娇娇,朕不过是好奇罢了,一个婢女而已。”

“是,是一个婢女,陛下,臣妾明白的。”

阿娇笑得更是灿烂贤惠,在含笑的眼底是冰冷成一片,刘彻,我会满足你成全你的好奇,只希望你承受得住。

第201章 尊严

这出舞蹈之后,刘彻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李琉璃青春洋溢的胴体,狂热的舞姿,大胆大穿着让任何男人都感到热血上涌,刘彻自持力很强,松了松皇帝朝服,方才喝进去的美酒此时翻滚起阵阵热气,打算发泄出来,阿娇看得清楚,心里更是凝结成冰,可笑容却愈发灿烂甜美,频频为刘彻敬酒,刘彻对于歌姬舞女不过是一时好奇,和他平时看见的女子不同。

阿娇笑盈盈的眼波,致高雅的装扮,流露出尊贵,刘彻仿佛醉倒在阿娇媚人的眼波中,强行压住欲望显然不是刘彻的习惯,直接拽起阿娇,道:“去病,朕等着你再立奇功,朕不会亏待你,你要什么,朕都给。”

霍去病起身拱手,目光落到原本刘曦的位置,刘曦方才扶着南长公主离开,此时位置上空无一人,霍去病不知为何心里一空,敛住神色道:“臣什么都不要,只要陛下能让臣统兵出塞,臣就知足。”

“将来的战事少不了朕的冠军侯。”

刘彻对于霍去病满意的不得了,在霍去病眼里只有战争,刘彻和阿娇离开后,酒宴自然散去,众人本来想着和霍去病谈论一番,霍去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推开涌过来的人,喊道:“舅舅等等我。”

霍去病追上卫青,两人一同向未央外走去,大将军卫青虽然温和但同样拒人千里之外,朝臣不敢上前,纷纷暗叹,他们这对甥舅真是像,霍去病和卫青格不同,但卷人面子却学了十成十,卫青好在是婉拒,霍去病当面打脸,想要走通冠军侯的门路还得另寻它法。

谁也没注意阳石公主,她就如同以往一般,不受任何人重视,阳石公主手捧着被霍去病挑断琴弦的古琴,独子一人回到住处,看着被齐齐挑断的琴弦,不是刘曦,难道就连为他伴乐都不行吗?阳石公主的眼角泪珠滚落,她不仅是因为阿娇认同才有意接触霍去病,而是从很小很小开始,她就一直喜欢着霍去病,喜欢他的骄傲洒脱,喜欢他的目中无人,阳石公主在未央步步小心,羡慕霍去病同样生活在未央却那般的自在,阳石公主眼里闪过坚决的神色,她一定要牢牢抓住霍去病,不惜一切代价。

出了未央,卫青和霍去病上马,卫青看了看明显神游困惑的外甥,叹道:“去病,你不了解女子,你不懂情,你更不了解曦公主,你…”

霍去病还琢磨明白卫青的话,旁边想起咕隆隆马车行进的声音,霍去病望去,是大长公主刘嫖的标识,卫青像是以往一般让路,霍去病向旁边侧了侧,刘嫖的车驾却停下,清冷的声音:“大将军卫青?”

“诺,是卫青。”

卫青牵着马缰绳,在刘嫖面前卫青从来不敢放肆,刘嫖很少主动找卫青,今日停下车驾,定是有话要说,“大长公主,是卫青。”

从车驾上钻出一人,霍去病定睛看去不屑的撇嘴,是刘嫖的爱宠董堰,“大将军,主人请您上车驾。”

“这…”卫青愣了愣,有点为难,董堰低眉顺目,“主人心情不好,大将军,应该是因为南长公主。”

卫青将缰绳交给随从,向霍去病道:“你先回去。”

“舅舅,我也见见大长公主。”霍去病翻身下马,抓住卫青的胳膊,“我也去。”

卫青低吼:“霍去病,不是胡闹的时候。”

“冠军侯吗?”刘嫖再次隔着帘子出言:“一起过来吧,本公主的车驾装得下。”

“诺。”卫青只能答应,不放心的低言:“你以后给我老实点,不得冒犯大长公主。”霍去病点头,和卫青上了车驾,刘嫖的车驾装饰的很华贵,椅子上铺陈着难得一见的虎皮,是整张虎皮,刘嫖的胳膊拄着老虎的脑袋,在旁边摆放着两个厚厚的垫子,看样子是伺候刘嫖华服少年们跪坐之地。

霍去病挑开垫子,直接跪坐在模板上,卫青歉意的向刘嫖笑笑,同样跪坐在地板上,“大长公主。”

刘嫖脸色沉的可怕,似不甘似愤怒似屈辱,眉眼带着一分的狰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去病,见到这样的刘嫖,都老实上一些,刘嫖的威势仿佛要杀人一般,经历过战场上的血型,霍去病此时的刘嫖心有余悸,女王——这就是刘曦说过的女王气质吧,西域月氏国的女王绝对没刘嫖这般气势十足。

刘嫖坐直了身体,刘嫖的衣服一如既往的华丽丽,垂下的裙摆泛着媚香,衣服做工用料都是最顶尖的,刘嫖微微阖眼,缓缓的说道:“今儿的舞蹈,你们看见了?”

“诺。”卫青轻言,那场舞蹈他当然看见了,“大众公主,陛下不是…”

“我叫你来不是因为陛下,而是南长公主。”刘嫖烦躁的一摆手,从抽出一柄宝刀,锋利的刀刃离鞘,寒光四,霍去病直起身子准备上前,刘嫖冷冷的瞥了霍去病一眼,哼道:“你给本公主老实呆着,不老实就给我滚下去。”

刘嫖手一翻,刀刃压在卫青的肩膀上,霍去病彻底愣住了,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敢像刘嫖这样说他,锋芒毕露的霍去病被刘嫖压得死死的,这是怎么回事?霍去病更加迷惑了,听说过刘曦是馆陶大长公主亲自教养的,刘曦会不会也变得像是馆陶一样?

“卫青,本公主问你,你是要命?还是要尊严?”

“…”

卫青眼里透着一丝的明了,定定的看着刘嫖,刘嫖将刀刃下压,“本公主就算要不了你大将军的命,但让你伺候本公主一场,你当如何?卫青,你应该清楚,你即便素有战功,本公主也有法子让陛下同意。”

霍去病脑袋不够用了,难道刘嫖逼着舅舅娶她?他们之间差太多了吧,霍去病张张嘴,重新跪坐,头好晕啊,定是喝酒喝多了,霍去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刘曦,你千万别学馆陶大长公主。

卫青笑了:“大长公主,我卫青要命,尊严可将来再讨回来。”

刘嫖看了卫青好半晌,长叹一声,抽刀归鞘,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老虎皮上,轻声道:“那场舞…是我…是我教给南的,是在她出嫁和亲的时候,匈奴单于不好应付,大汉公主光有柔美尊贵的身份,无法立足匈奴王庭,卫青,你应该清楚匈奴的传统,父死子继,南是前任单于的阏氏,后被伊稚斜…大汉公主,这就是和亲的大汉公主,我不知道那场舞蹈,南在何时跳过,但今日被人搬上来,显然看过的人不少,这是再揭开南最痛的伤疤,卫青,你是男人,你来说,那场舞蹈之后,匈奴单于会如何对待南?”

卫青双目赤红,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声音呜咽悲愤,“臣…臣…”会如何还想不到,定是撕裂她的衣服,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卫青垂头,不知道应不应该怨恨刘嫖,没有刘嫖的话,南公主不会受这般的屈辱,匈奴男人一向狂放不羁,聚众yin乐都不是稀奇的事儿,可没有刘嫖,南公主在匈奴不一定能撑得下去,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我去宰了他,我去将他们都宰了。”霍去病一下子起身,刘嫖一拍老虎脑袋,怒道:“你给本公主回来,霍去病,你给本公主站住。”

冰冷愤怒的声音让霍去病停住,回头道:“他们不该死吗?胆敢嘲笑大汉长公主,该死,他们都该死。”

卫青拉住霍去病衣袖,拽他重新跪坐,刘嫖摇头道:“霍去病,你太冲动了,杀了他们能解决什么?南就不在感觉耻辱?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是怎么让这场风波平定下来,南刚回大汉,事情宣扬出去,对南有什么好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我一定把伊稚斜的人头割下来,大战公主,我要袭击匈奴王庭,马踏祁连山。”霍去病挣开卫青,直接跳下马车,锐利的口哨声响起,霍去病的坐骑飞奔而至,其实隔着也不远,不过是在车驾之后,霍去病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大汉公主再也不会和亲。”

刘嫖看着霍去病离去的方向,缓缓收回手臂,“他…虽然冲动了些,但锐不可挡,皇上有他,是幸事,是大汉的幸事。”

“大长公主,臣相信去病会做到的,他比臣更出色,更适合带兵,知晓陛下的战略意图。”

刘嫖露出一抹笑意,“你们回京时,听见百姓的呼喊声了吗?”

卫青不知道刘嫖说得是什么意思,不敢接话,刘嫖眸光深幽,意味深长的说道:“帝国双壁,帝国双壁,你们是大汉帝国的双壁,卫青,你不可妄自菲薄,你有今日的成就,是你应得的,皇上心里明镜一般,千秋史书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不败由天幸?笑话,十足的笑话。”

卫青笑得清淡,“臣不在意,只要大汉能够强盛,臣受点委屈无妨。”

“你呀,就是缺了霍去病的闯劲儿。”刘嫖低声道:“君臣相疑,难道就是陛下的错卫青,相是指两方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第二百零二章 往事

卫青垂头,帝国双壁,百姓记得便好,现在南公主归汉,卫青再无遗憾,隆住拳头,“大长公主,臣想着手刃匈奴单于。”

“卫青,你最最缺少的便是霍去病的豪气。”刘嫖摇头,看样子卫青是想不明白,“我方才说过,何为相疑?你不疑心陛下忌讳你功高震主,安心接受陛下的赏赐,有事的话多同陛下说说,陛下能把握住你,知道你所想,便不会疑心,你和陛下缺少的是交谈,大将军卫青,你想想当初,你和陛下在上林苑时,会像现在这般总是隔着一层吗?”

“他是皇上,而卫青是臣子,皇上如何对待臣,臣都无怨言。”

“倔脾气。”

刘嫖气得再拍一下虎头,挑眉道:“南呢?你也不想?”

卫青头低得很低,“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和委屈,是大汉的男儿无用,让公主和亲,臣只愿她好。”

刘嫖叹息,“南对于男人是痛恨的,她的痛苦都是男人造成的,可是卫青,你不同,如果有人能让南遗忘过去的痛苦,那人只能是你。”

“臣配不上南长公主臣”

刘嫖一把推开卫青,怒道:“本主说这些话,你都当成了耳边风?卫青,你给本公主滚下去,滚。”

卫青知晓惹怒了大长公主,躬身行礼后,跳下了车驾,听见车驾里传来杯盏破碎落地的声音,卫青老实的站在一旁,刘嫖不解气,挑开车帘,眯着细长的眼睛盯着卫青,“你有时要同你外甥学学?该是你的,就要取争,卫青,你不是七老八十,正当壮年,你还不到养老的时候,你想明白了,就来找本公主,卫青——本公主说最后一句,南只有嫁给你才能幸福。”

“回府。”刘嫖放下车帘,车驾继续前行,董堰不敢上去惹刘嫖不快,自己主人的火气得发一通才会好,老实的在跟着车驾徒步而行,刘嫖实在是强悍,先是冠军侯霍去病愤怒而走,再把大将军说得不敢言语,董堰着实很佩服刘嫖,能伺候她,是荣幸呢。

卫青愣了好一会,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他有资格照顾南长公主吗?卫青骑马离去,他不是霍去病,永远也成不了霍去病。

“姑姑,您感觉好点了吗?”

刘曦让御医离开后,亲自将茶水递给南,看着脸煞白身体止不住轻颤的南,刘曦坐在南长公主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您是在未央,在大汉,没人敢再来欺辱你。”

南公主手臂颤抖,杯子里的水洒出,落在手上,无亮惊恐的眼珠看了刘曦好半晌,惨淡的一笑:“曦儿,我我我忘不了。”

“姑姑。”刘曦揽住她的肩膀时,南公主身体僵硬,是受过很大的刺激屈辱吧,刘曦声音放得很柔软:“没事了,没事了。”

南长公主泪水弄湿了刘曦的衣服,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却那么的清楚,那么清楚的记得当时伊稚斜的yin笑,记得周围男子的叫好呼喊声音,她的悲鸣,她的眼泪无人记得,只记得在西域诸国使者面前,伊稚斜狠狠的占有了她,占有了大汉的公主,在那一刻仿佛匈奴攻占了大汉一样,这就是她全部的用途,为了满足匈奴单于的情欲,以及和匈奴的自大。

“我不是要跳舞而是不能不跳,我要活着回来,我要回大汉。”

南公主泣不成声,刘曦眼泪也留下来,默默的听着,听着南颠三倒四的话语,虽然由于呜咽支离破碎,但刘曦能勾勒出当时的情景,女人——男人没用为何用女人来承受?

在别人面前南公主不会如此失态,她只会将眼泪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刘曦年纪不大,不会看得太远,也不会想得太多,也许她会和皇后说起,可是这种耻辱,南是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坦露的,让皇后和皇上怜惜,南长公主在大汉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最重要的是刘曦也是公主,是大汉的公主。

“姑姑,都过去了,在大汉没人敢伤害您。”

刘曦轻声的安慰,当目光落在南公主的脖颈上时,刘曦愣住,南公主由于哭泣使得衣衫松垮,露出半个肩膀,在衣衫掩盖之下,是红红的鞭痕,白皙的肌肤鞭痕那般的显眼,如同一到蜈蚣一样的趴在南公主的肩头,刘曦手指轻颤微凉,扶上了那道凸起的鞭痕,“姑姑,是他打的吗?”在南公主的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伤痕?这二十余年,她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南公主直起身体,慌忙的整理着衣衫,掩盖住鞭痕,擦了擦眼泪,淡然一笑:“都过去了,你曦儿,别同任何人说起,答应姑姑好吗?”

刘曦咬着嘴唇看着南公主,“我我”

“答应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好,姑姑,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南公主含泪而笑,“曦儿,你不会重走我的路。”轻轻擦去刘曦眼角的泪珠,南公主笑得很淡然,“大汉的公主都不会再和亲了,得感激皇上,感激大将军,感激大汉的将士,是他们打垮了匈奴,你不知道伊稚斜后来对我还是不错的,他也怕大汉的报复,在匈奴贵族打算处死我时,他保住了我的命,否则我也回不到大汉。”

“姑姑,是你坚强才能活着回来,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公主。”刘曦对南公主很敬佩,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今晚我陪您,好吗?”

南公主今天会做噩梦的,极力遗忘的往事被人当着大汉群臣的面提起,南公主再坚韧也是女人,是敏感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刘曦发挥年龄小的优势,钻进南的怀里,“姑姑,我陪你。”

“好,你陪我。”

南公主拍着刘曦后背,难怪她是最宠大汉公主,可人贴心,谁都会爱重一分,她们两人洗漱之后,窸窸窣窣的上塌,刘曦缠人的本事最强的,但她不敢碰触南公主,换下厚重的衣衫之后,虽然南公主极力的掩盖,但她身上的伤痕还是透过薄薄的内衣露出一点,刘曦怕把南公主碰坏了,躺在她身边,手握紧了南公主的手掌。

刘曦阖着眼睛,泪珠却无声的滚落,南公主嘴角含笑,心软的丫头,阿娇养的女儿会如此的心软,在为她的而伤心流泪吗?阿娇将刘曦保护得很好呢,南侧头看着刘曦,年少柔美聪慧的少女,飞扬英武的冠军侯,他们是相配的。

“曦儿,你知道冠军侯见到我时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刘曦睁眼忘进南含笑的眼底,抽了抽小鼻子,“不知道,他定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姑姑,霍去病那人就是那个德行,除了父皇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如果得罪姑姑,赶明我压着他向您道歉。”

“除了皇上是谁都不放在眼里?我看着不像呢。”

南公主调笑,手指点了点刘曦的眉间,仿佛回到了千钧一发之时,匈奴骑兵的战刀落下,南以为她会死,此时出了翎羽,干净利落的死了追杀她的匈奴骑兵,一骑飞来,当时的南只看见一团火焰,那双明亮清澈的黑眼睛,‘南公主,舅舅让我来接你回去。’

‘您和曦公主心意相通,是她让臣在这个地方等您。’回营帐的路上,霍去病主动和南公主说起这一切的安排,着下巴道‘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刘曦,挺聪明的嘛。’

南公主才明白能借助陪匈奴公主劝降赵信的机会离开匈奴王庭,得以返回大汉,霍去病口中的曦公主是出谋划策的,南公主更了解匈奴,稍微一想便清楚,刘曦利用了赵信,算计了中行悦,定下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甚至就连她的逃跑路线都猜到了,霍去病是信任刘曦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次等候,看着霍去病,南公主有时会就觉得恍惚,他还说过是舅舅让他来的,他舅舅是卫青吧,也只有卫青还会惦记着她。

“姑姑。”刘曦小脸微红,“他眼里就是有父皇。”

南公主回神,笑道:“冠军侯虽然骄傲了点,但还不错,你是没见到他在疆场上,站在他身后,在他倒下之前,不会有人敢于欺负你。”这一点霍去病要比卫青更好,卫青想得太多了。

“本来也没人敢欺负我。”刘曦嘟着嘴,不是她有意的装作幼稚,而是只有这样南公主才会放下戒心,靠近南公主,低声道:“咱们不说他。”

南公主的儿子如果活着的话,比刘曦还要大上两岁,从来没有人能同南这般亲近,南搂住刘曦,道:“睡吧,曦儿,姑姑陪着你。”

刘曦尴尬的阖眼,好像是她安慰南公主吧,怎么反过来了呢?刘曦暗下决定,每天一早就去找阿娇,要将编排这场舞蹈的人宰了,他是在明目张胆的嘲讽大汉公主,刘彻要是宠幸李琉璃的话,刘曦也不会听之任之。

第二百零三章 猛药

昭阳殿又是另一番情景,阿娇如同蔓藤一般的紧紧缠着刘彻,仿佛要榨干刘彻所有的力,刘彻尽兴的同时,阿娇嘴唇染笑,如同红颜妖娆的罂粟般诱人,刘彻此时忘记了李琉璃,只想将阿娇融入到他的身体里,阿娇笑得越发娇媚,刘彻疲力尽躺在阿娇身边,满足的长叹,只有阿娇才能让他如此疯狂,如痴如醉。

阿娇嫣红的嘴唇欲滴,手指划过刘彻堂,眼里虽然含笑,但在千娇百媚的掩盖之下,是冷若骨髓的冰冷,她就是要让刘彻没工夫想别的女人?你不是好色吗,那阿娇就榨阿娇所有的力,阿娇软软柔柔的在刘彻耳边吹气:“陛下?陛下。”

不用多说,刘彻知晓阿娇的心意,但他实在是一有点力不从心,一定是最近忙于公事累到了,阿娇光洁的大腿阿娇般的碰触刘彻的小腿,不服输的刘彻情欲再次被挑动,刘彻再次和阿娇滚成一团,在这方面男人比女人付出的体力要更大,

两人纠缠到天色蒙蒙亮,刘彻还没睡多久,就的起来处理政务,在杨得意的伺候下,刘彻眼圈泛黑,扫了一眼谁得正熟的阿娇,向昭阳殿外走去,当皇帝也是不容易的。

在刘彻离去后,阿娇将眼睛撩开一道缝隙,随后一转身,吩咐道:“准备裕水。”

“诺。”

阿娇重新洗了个澡后,楚玉将被褥换洗一新,扶着阿娇重新躺在床榻上,不大一会功夫阿娇重新睡熟,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阿娇才懒洋洋的睁眼,听见隐隐有低声说话的声音,阿娇嗓子沙哑,“谁?曦儿?”

“娘,是我。”

一抹红色靓影撩开薄纱,双手撑着床榻,刘曦白嫩滑腻的脸上含笑,“娘,你终于醒了啊。”

阿娇笑着看着女儿,抬手拂过刘曦的脸颊,“没去看烨儿?”

“他和娘一样,正睡着呢。”刘曦拽起阿娇,低声道:“外婆进了,我看着仿佛有些不悦,应该是为了昨日献舞的事儿,南姑姑受了很多的委屈,娘,那人不能留。”

“李琉璃不能留,昨夜我和姑姑一起睡的,娘,姑姑太可怜了。”

刘曦亲自帮着阿娇梳理头发,轻声说着南长公主的不容易,阿娇静静的听着,是南公主有意如此吧,她不用多说什么,刘曦自然会将看到的说给自己听,比亲口说出来还要好,刘曦为阿娇簪上金簪,看了一眼外面,不放心的说道:“外婆昨天找过大将军,听方才外婆所言,好像生大将军的气呢,您说大将军怎么得罪外婆了?”

“卫青不会得罪母亲,他只要像往日一样,母亲就会生气,母亲是气他太老实,背负的东西太多。”阿娇端详着铜镜,钗环佩戴整齐后,阿娇起身,同刘曦向外走,“卫青,你永远弄不懂他在意什么?这一点比他外甥冠军侯还难以把握,你父皇疑心重,他也许会相信卫青,但不见得会相信大将军,南长公主其实归汉很是时候,当配大将军,谁都阻止改变不了,陛下不愿在勉强南长公主,等着卫青主动请旨呢。”

刘曦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刘彻会相信卫青,不会全然相信大将军,这就是帝王的疑心,笑盈盈的说道:“南姑姑很喜欢大将军哦,我看得出来,只是只是大将军看到南姑姑身上的伤痕,他会不会”

刘曦眸光确定,摇头道:“不会,不会的,大将军只会更怜惜她。”而不是嫌弃,卫青会保护好南公主的。

“母亲。”

刘嫖见到阿娇母女走来,冷着脸嗯了一声,刘曦偷偷的看了一眼阿娇,悄声向阿娇比划了手势,刘曦笑盈盈的跪坐在刘嫖身边,伸手便拉住刘嫖的胳膊,轻轻的摇晃两下,语调微挑声音娇滴滴的拉长:“外婆。”

一连好几声,刘嫖受不住,手指戳了戳刘曦的额头,露出了笑容,阿娇坐下后,看了一眼楚玉,昭阳殿里一时之后,女内侍退得干净,楚玉亲自站在殿门外,将门关严实。

刘嫖见没人在场,收了笑容,道:”娇娇,怎么回事?庆功宴会上的歌舞你事先不知道?“

“母亲,我确实不知。”阿娇神色凝重的摇头,“我不过是安排乐坊准备歌舞助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大意了。”

“你大意了?娇娇,我怎么教你的?在未央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你怎能大意?大意的结局轻者前面的安排付诸东流,重者失宠失了命都有可能。”

阿娇垂下眼,摆弄着袖摆,“母亲,是他对我太好,太疼烨儿,我想着他不会再有,便一时心软。”阿娇抬眸和刘嫖对视,清澈的眸光,“我不会如此了。“

”外婆,娘是担心哥哥和烨儿的事儿,父皇真的很疼爱烨儿,您昨日也看得出,父皇的打算很清楚。”刘曦才嘴,“烨儿和父皇长得像,是父皇最小的儿子,很得宠,是他的优势,父皇将来如果有心的话,外婆,娘更担心他们兄弟相争。”

“曦儿,你也会说将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烨儿和旭儿,是那名李琉璃。”

刘嫖本就在乎兄弟相争,谁胜谁负都是阿娇的儿子,皇位总不会落在外人头上,兴许等不到刘彻打算册立谁为太子,就能将刘彻刘嫖勾了勾嘴角,“你打算怎么处置李琉璃?我看最是会勾引男人,你要贤惠的将她送给皇上?”

阿娇淡淡毫不在意,“听说西域美人都是热情如火,最是会缠着男人,皇上龙虎猛,应该会喜欢。”

刘曦后背一紧,怎么听着这么渗人?难道阿娇想借着李琉璃废了刘彻?呃,刘曦手指勾起,这不可能的吧,刘嫖眉毛一挑,缓缓的笑道:”这可得好生想一想,娇娇,你舍得?”

刘曦忍住后退的冲动,弱弱的说道:“娘,您舍得?得补很久才能补回来。”男人要是肾亏的话,实在是太伤身体了,刘曦倒不是心疼刘彻,而是“据说如果如果有这样的事儿,有损男儿尊严的,会弄的心大变的。”

现在的刘彻除了无情点,别的方面挺正常,如果缩阳,不能*房,对一向喜好美色的刘彻来说是绝对很严重的打击,这比宦官还难受,起码宦官内侍是没下面,而刘彻有却不好用,尤其是对个有雄图大略的帝王来说,大汉经不起刘彻折腾,汉武帝穷兵黩武,但是他打出了汉民族的尊严,从这方面来说,他在中国历史上这么多位皇帝中始终占据了很显赫的地位。

“曦儿,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让他碰吗?”

“”

阿娇眼里流露出厌恶,刘曦想着刘彻种马了这么多年,阿娇能忍下来,真是不容易,就算阿娇对刘彻不是爱情,但经常和她同房的男人,有时会临幸夫人美人,是女人都会觉得脏。刘曦始终认为刘彻还是别变态的好,到时更不好掌握。

刘曦眼里自然流露出这种意思,阿娇和刘嫖相视而笑,刘嫖复杂的一瞥刘曦,阿娇笑盈盈的将刘曦搂在怀里,”傻丫头,娘会那么傻吗?只不过给你父皇给教训罢了,让他看见美人就想临幸?须知满足美人是很需要体力的,我———要让他看见美女就挪不动地方脚软。”

刘曦翘起大拇指,够狠够爽快,看到女人挪不动地方,不是因为想要美人,而是脚软,如果阿娇谋划成功的话,刘彻经过李琉璃,他在美色上是大大折扣的,热情奔放的美人更是刘彻永远的痛。

阿娇搂着女儿,压低声音道:”曦儿,别怕娘,娘不是心狠,而是他逼的,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如此。”阿娇本来不想让刘曦知道,女儿一直很贴心的陪着她,是阿娇最亲近的人,阿娇可以对任何人下狠心,但对于刘曦,她自己生的女儿,阿娇不想女儿畏惧她,阿娇有些偏执,想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女儿,比如说专情,一生一世的专情。

从这一点上看,无论将来刘曦嫁给谁,凤翔公主的驸马都会被阿娇严厉的看管,胆敢伤害刘曦或者移情别恋的人,阿娇能整得他有苦难言,阿娇很了解刘曦,虽然刘曦是受过刘嫖的教导,对刘嫖也很尊重,但刘曦在对待男人面首上相当的保守,阿娇看得出,除了刘曦将来的丈夫之外,她不会蓄养面首,这在大汉公主身上也算是异类,毕竟刘彻可是没少给他的姐姐和刘嫖送俊秀的少年郎。

就因为知道,阿娇才决定给刘曦挑个最钟情的人,能陪着刘曦一辈子,霍去病没侍妾,但他是将军,将来必将会领兵出征,疆场上瞬息万变,阿娇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再加上霍去病太过张扬骄傲,得罪人而不自知,这一点刘曦得跟着他心受累。

刘曦蹭了蹭阿娇的脸颊,低声道:“娘,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怕你,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即便你废了刘彻也一样,也算给穿越女出口气,为何穿越女就得接受种马男人,给他改过的机会?为何就不能报复呢?汉武帝刘彻,你得罪了阿娇,自求多福吧。

ps从今天起连续三日两更,别说我狠,实在是汉武帝太渣了,好多穿越者都忍了,阿娇不见得会忍下来,这是阿娇的反击,当然现在阿娇不会废了汉武帝的,只是让他吃个亏罢了,刘彻不是不能一日无妇吗?呵呵,我不厚道的爬走,力不从心看他如何找女人,现在不会废了刘彻,重点在于将来呃,不能剧透。

第二百零三章 教女(二更)

刘嫖凝视着含笑不见勉强的阿娇,是被刘彻所伤,也好起码使得刘彻会老实上一段日子,轻声问道:“都安排妥当了?别出什么岔子,无故惹来一身的麻烦。”

“您放心吧,我不会大意的,是李琉璃打算争宠,心心念念的被皇上宠爱,西域女子不都是热情得很吗?和大汉美人总是不同的。”阿娇嘴角勾起,双眸弯弯的似在笑,但笑意却让人感到冰冷,“听说她们手段多着呢,最近长安城里最最值钱的便是从西域诸国来的歌姬,列侯公子都以拥着歌姬为荣,在酒肆里饮酒作乐,互相赠送交换歌姬。”

“博望侯张骞通西域之后,西域诸国和大汉有了更深的联系。”刘嫖抿嘴,“娇娇,想开些吧,男人全是一个样儿,指着男人,你这辈子就毁了,最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母亲,我没事的。”阿娇淡然一笑,“我会安排的妥妥当当,让陛下尽兴。”

刘曦看看阿娇,再看看一脸就应该如此的刘嫖,得罪女人,强势的女人,刘彻注定要悲惨一段日子,“外婆,南姑姑怎么办?”

一向信心满满的刘嫖,眼里划过无奈,叹道:“该和卫青说得我都说了,他是个倔脾气,等着他向皇上主动请旨,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而南我哪舍得让她主动说出想要嫁给卫青?皇上都不忍逼南,但让她就这么过,看着心疼。”

刘嫖难得对自己儿女之外的人露出善意,阿娇握住刘嫖的手掌,“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再劝劝南姐姐。”

“我可以帮忙劝说的,南姑姑挺喜欢我。”刘曦希望南长公主能够幸福,成亲的话还是让卫青说出来比较有诚意,南公主在匈奴这么多年,定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男人,刘曦食指点着嘴唇,脑袋飞速的转动着,“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不见面哪有机会互诉衷肠?好事都给耽搁了。”

刘曦皱着眉毛,越像头越大,卫青就是块木头严守着君臣本分,听霍去病说起过,护送南回长安的路上,大汉的大将军愣是一句话都没同南公主说,只会站在大帐外面守候,这样的男人可靠,但是你不说女人怎么能知道呢?

“娘娘,小皇子醒了,吵着要找曦公主。”

刘曦站起身,撅了撅嘴,“娘陪外婆,我去收拾烨儿。”

“去吧。”阿焦点头,刘曦向刘嫖一礼,脚步轻快的出门,阿娇笑道:“曦儿能让他老实下来,烨儿怕姐姐的。”

刘嫖耷拉着眼皮,掩藏住眼底的情绪,“似曦儿所言,你担心争位?”

阿娇神色严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后悔也有感动,叹息道:“他出生得太是时候,陛下完全将烨儿当成了失去的皇儿,您在宴会上看得清楚,如果没有那场歌舞,他会抱着烨儿的,到时到时群臣哪会看不明白?对旭儿来说不公平,旭儿从小就很刻苦,时时刻刻都担心着刘据,不敢让人知晓他的学识能耐,现在一切风平浪静,旭儿的太子之位指日可待,烨儿却出生了,且万千宠爱,旭儿心里难免不平,我怕他们兄弟相争,我也许真不该生下烨儿。”

“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是故意做给朝臣看的?”刘嫖眸光微闪,阿娇想了片刻,道:“您是陛下本就不想册立太子?”

刘嫖点点头,又摇摇头,“大汉江山总是要有人继承,陛下雄图大略,自然希望打下来的万里江山交到最合适的儿子手上,旭儿的能耐他很清楚,几番考验是放心的,但是陛下不同于先帝。“

刘嫖语调上扬,“先帝的龙体不愈,再有母后掣肘频频让他册立梁王为皇太弟,先帝怎会答应?千百年来都是家天下父传子,如果传给弟弟,必会引起大汉内乱,先帝只能想尽办法册立儿子为太子,为此不惜牺牲掉废太子刘荣,就是要站着位置,给陛下成长的机会。”

“现在无人敢威逼陛下,他又在壮年,一番对匈奴战事的顺利,踌躇满志,哪怕明知道旭儿适合太子之位,他也不会在此时册立太子,分他的权柄,重宠烨儿,就是想要让群臣不敢先下赌注,不敢全心全意的辅佐旭儿争位,他——既能锻炼旭儿,有不会担心旭儿逼争权,果然好算计。”

阿娇接着刘嫖的话,不愧是当皇帝的,谁能能利用,刘嫖见明显很生气的阿娇,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想开点,陛下是真疼烨儿,现在还看不出,将来也许他真有册立烨儿之心,你要明白刘烨的劣势在于还小,同样这也是他的优势,他的身体好着呢,如能在女色上有所节制,陛下会是长寿之人。”

“母亲,我怕教不好烨儿。”

“不急,慢慢来。”刘嫖手搭在阿娇肩头,压低声音:“不管是谁继承皇位,都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是底线,至于他们兄弟谁有皇帝命,还要再看看。”

刘嫖和阿娇对视,郑重的说道:“娇娇,你要记住一点,皇位可争,但他们不能伤了兄弟感情,不能似对外人一样你死我活,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好兄弟,至于皇位到底是谁的,各凭本事,你尽量一碗水端平,不偏帮任何一个,省得给外人可趁之机,你要记在心里,慢慢的影响烨儿和旭儿,让他们懂得这个道理,阿娇,你就会是个好母亲。”

“母亲是怕里的人”

刘嫖笑着点头,“里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你不能偏心偏疼,当娘的最怕的就是偏心,旭儿和烨儿的成长不一样,你现在不是应该只管着烨儿,要同刘旭谈谈,把道理讲清楚,刘旭昨日宴会上的表现并不好,你如果太过重视烨儿的话,旭儿也许会想偏了,被人抓住空子,到时就晚了,陛下——你也清楚是最无情之人。”

阿娇面色凝重,额头冷汗都吓得冒出,嘴唇微颤:“娘,亏着您来了,要不然要不然我恐怕就会铸下大错。”

刘嫖了发鬓,眼里划过一丝欣慰,“你不仅仅有我,还有曦儿呢,她做了很多你并不知道的事情,她是刘旭最信任的妹妹,是烨儿最喜欢的姐姐。”

“我现在才明白娘去世前说得那番话,大汉的长公主缺不得,许是娘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刘嫖眸光深幽,窦太后临死之前应该是见过的吧,“娇娇,你要更相信曦儿一点,她并不是单纯的曦公主。”

阿娇若有所思,琢磨着刘嫖所言,刘嫖详细的打听了阿娇的布局,仔细推演没有任何漏洞,她才点头赞同,看着阿娇道:”难为你了,娇娇,你别恨我。”

“母亲,我不会后悔嫁给他,为何要恨您?”阿娇笑得很灿烂,“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一声声的喜欢,却透着冰冷,刘嫖收回手臂,也好随她去吧,这局棋究竟谁胜谁负?刘嫖也想看到结果,所以她得好好的活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入住长乐。

刘嫖出昭阳殿后,乘坐车驾在通过两的夹道时,刘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长乐方向,眯着眼睛,道:“停下。”

“主人,您有何吩咐?”

刘嫖看清楚登上长乐台阶的人是南长公主,刘嫖松开方才抓紧的车帘,她本应该只会南一声,对于王太后,给点机会就能兴风作浪,刘嫖不忍让王太后再利用南,刘彻对南长公主的恩宠,是因为她在匈奴受得委屈和苦楚,刘彻是最无情的帝王,等到对南的歉疚之情磨没了,刘彻会翻脸无情。

刘嫖打算下车,稍一想道:“走吧。”

“诺。”

南刚刚回大汉,不去看望王太后说不过去,她毕竟是王太后的亲生女儿,刘嫖贸贸然的跑去,南还会以为她挑拨她们母女关系呢。能在匈奴站稳脚跟,南长公主应该不似看着的那般柔弱,有些事她会看得清楚明白,王太后当时跪请南和亲,刘嫖不相信南不会记着,母女虽然血脉相连,但也得相处才会加深,不似所有的母亲都会为了女儿付出,南长公主从小便在未央,她应该会看得很清楚。

“南长公主。”刘嫖唇边勾出一抹笑,手指点着窗棂,“戒心比任何人都重,她不会轻易的动弹,没有皇帝的恩宠,大汉公主不过是只剩下名分罢了,她会清楚的知道平阳落到如今的下场,到底是谁的过错。”

“王太后,你失算了呢,南应该不会再受你摆布。”

刘嫖直径出,真母女未必真有请,假母女未必无真情。

昭阳殿里传来刘曦欢快的呼喊,“娘,娘,快来尝尝,我给你做的好东西,啊,啊,好烫,好烫。”刘曦将瓷碗放在桌子上,烫红的食指,抓住耳垂解热,冒着热气嫩嫩的蛋羹摆在阿娇面前,“娘,您看看味道对不对?”

”烫着了?”阿娇抓过刘曦的手,刘曦将手藏在身后,笑嘻嘻的道:“才没有,娘,快吃,趁热好吃。”将汤匙递给阿娇,眼巴巴的看着她,阿娇胃口最近不太好,刘曦最拿手的便是**蛋羹,不过古代生火太麻烦了,掌握不好火候,刘曦试了好久,才有个成型的,阿娇吃着嫩嫩的蛋羹,点头道:“很好吃。”

阿娇顺便抬手,将刘曦脸上的灰尘抹干净,女儿的心意她是明白的。

第二百零四章 下套

教坊里兵荒马乱,本来欢喜等着女儿回来的乐府乐官李大人被闯进来的羽林军抓住,直接拖走,正好撞上兴高采烈的李琉璃,手中皇后阿娇赏赐的珠宝玉石摔落在地上,李琉璃自持将会得到刘彻的临幸,阻拦羽林军,嗓音清脆,“你们做什么?放开我爹,谁给你们的命令来抓我爹?”

“李姑娘,你闪开,奉皇后娘娘之命,伤到你就不好了。”羽林军都是贵族子弟,混血的李琉璃虽然亮丽,但难改歌姬的身份,就凭她的出身,即便被陛下招幸不过是个美人,歌姬,尤其是西域来的歌姬,不过是贵族列侯的玩物,随意的送人都是很常见的,“闪开。”

“我我”李琉璃在众人面前都是极为特别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只要她想要的,一般人不会违逆于她,这就是美人的优势,“我去找皇后娘娘,我给爹求情。”

李琉璃想到皇上如火似要将她吞进去的目光,这种眼神她见多了,李琉璃从小便学会怎么凭着美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辛苦的练习歌舞,只为了能一飞冲天,现在机会来了,她凭着一曲极为炫目的舞蹈,得到大汉皇帝的青睐,皇后娘娘都和颜悦色的对待她,她就要永远的住在最最恢弘的殿,享受华服美食,珠宝翡翠,在也不是颠沛流离的歌姬,她会成为美人,夫人长伴大汉皇帝身边。

李琉璃记得大汉皇帝英俊如到付般雕刻的面容,是那么威严,双眸是那么火热,仿佛能将她燃烧一样,当自己在大鼓上旋转时,李琉璃能清晰的感觉到刘彻如影随形的目光,那是她最荣耀的时候,皇后娘娘都要暂避锋芒,定是皇后娘娘嫉妒她即将得宠,才会让人抓父亲,李琉璃打算冲出去,被人拉住。

”教坊的歌姬而已,哪能随意在未央走动?”

阿娇安排的女拽住李琉璃,道:“皇后娘娘有命,李琉璃在教坊学伺候皇上的规矩,等候皇上招幸。”

“李姑娘,你还是老实点得好,伺候皇上是头等大事。”女审视的目光在李琉璃身上盘旋,仿佛在打量货物一般,手伸向李琉璃的脸颊,“不错,李姑娘伺候得陛下舒心,你父亲就不会有事。”

李琉璃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羽林军带走,此后两日李琉璃被女严苛的调教着,每天都学习怎么在床榻上伺候皇上,李琉璃本就长得妩媚,经过这些阿娇找来的‘女’一调教,诱发出李琉璃骨子里的媚态,似一朵盛开娇艳欲滴的鲜花,任人采摘,李琉璃也想明白了,只有在承宠才是为父求情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李琉璃身体下滑,任由温暖泛着浓郁香气的裕水漫过自己的身体,这种媚人的香气染让她心情烦躁,轻掬裕水在鼻尖,李琉璃嗅了嗅,这味道很诱人,陛下会喜欢的吧,李琉璃想到以前姐妹们说过的,唇角勾起,世间男子都是贪花好色的,就算是大汉皇帝也不例外,李琉璃裹上淡粉的布料,露出光洁小巧的肩头,由于裹得紧,前有深深的沟。

听听四周没有动静,李琉璃翻找包袱,从最底下找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魅香越发的浓郁,将纸包多了粉末倒进了浴桶中,李琉璃搅动着裕水,从晃动的波纹里,李琉璃仿佛见到她最最尊贵之时,往日高高在上的大臣都会在自己面前叩拜,她和皇后娘娘一样,站在大汉皇帝身边,李琉璃痴痴的笑了,重新坐进浴桶,对外面喊道:”再加点热水。”

“诺。”其实李琉璃所作所为怎么会瞒过阿娇派来的女?李琉璃身上的一切都已经被才搜寻一遍,有些东西都重新换过,她们就等着李琉璃这句话呢。

将热水抬进去,李琉璃有泡了半个时辰,才罢休起身后,女殷勤的说道:“李姑娘,奴婢给您松松筋骨?不是奴婢自夸,奴婢这手艺在里是独一份的,准保您舒服。”

李琉璃看着前两日很是倨傲的女此时露出巴结的模样,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

“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李姑娘是最尊贵的人儿,奴婢该死。”女更显得谦卑,满足李琉璃逐渐膨胀的自尊心,“这两日皇上问起过李姑娘,您承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奴婢还等着李姑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呢,李姑娘人和气,没架子,不像是皇后娘娘,动不动就曦公主更是个跋扈的,奴婢想着得了您的欢心,伺候李姑娘,将来也好接着李姑娘谋份好差事,奴婢在里呆了这么多年,若是放出去,奴婢真不知晓的怎么活了。”

李琉璃趴在榻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看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女,学着皇后高高在上的蔑视一切的声音:“起来吧,你如果伺候得好,我就留下你。”

“多谢李姑娘,多谢李姑娘。”女欣喜讨好般起身,在旁边的香炉里点燃早就准备好的香料,仿佛献宝一样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李琉璃,悄声道:”这是奴婢好不容易弄来的,特意献给主人。”

“这是?”李琉璃揭开盖子,淡雅的香气袭人,“这味道,仿佛在哪闻到过。”

女笑着解释:“您好记,这种香料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用的,听说听说其实是皇上喜欢的,皇上皇后娘娘非常的宠爱,有人说就是因为这香料投了皇上的心意,里好多娘娘都命人打听呢,奴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这香料,为表对主人的忠心,献给主人您。”

李琉璃看了女半晌,手里惦着瓷瓶,皇后娘娘召见时,她确实闻到过这种味道,清新淡雅皇上会喜欢吗?李琉璃拿不准,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外人,在她身边并无可信的人,教坊的歌姬到是有很多巴结她的,但李琉璃知道她们不过是想借着自己争宠,在里没有人,李琉璃做什么事都很费劲。

纤细了问了如何使用,听说不过是涂抹在身上,李琉璃怕这味道盖住她用的魅香,摇头道:“不用了,皇后娘娘能用的东西,我一个小小的歌姬用不起。”

“奴婢奴婢是一片赤诚之心。”

“我清楚,我收下了,也许将来有机会用到。”李琉璃将瓷瓶妥当的放好,对女吩咐:”你帮我打听父亲被关在何处?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诺,您放心,一准给您打听清楚。”

女伺候李琉璃松乏筋骨,在李琉璃看不见的时候,嘴角勾起,就她还想和皇后娘娘争宠?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如果皇后娘娘狠心一点,李琉璃不见得就会是处子。

阿娇得了回报,淡然一笑:“处子?处子好,陛下会更怜惜,招幸的日子就定在明日吧,让李琉璃好生的准备。”

“诺。”

阿娇起身做最胡的安排,定要个给刘彻留下个难忘的夜晚,“曦儿?出来。”

从薄纱后面刘曦冒头,偷看阿娇道:“娘,我不是有意偷听,我是担心您。”

阿娇抿嘴一笑,她能不知道刘曦躲在暗处?刘曦心思太重,阿娇拽过刘曦,道:“傻丫头,我是不会吃亏,也不会在意的,娘本就不会为他伤心。”

“娘。”刘曦挽住阿娇的胳膊,眉间的忧愁散开,露出明媚的笑来,“娘,今天我又做了点心,咱们去吃吧,不给弟弟留,气死他。”

“好。”阿娇褪去了身上的冰冷,有这么贴心的女儿,刘彻本伤不到她的,刘彻你就接招吧。

翌日,刘彻听说李琉璃安排妥当,心里火热得很,处理完政事之后,刘彻原本想着直接去李琉璃的寝,但心里总是感觉对不住阿娇,便先转道去了昭阳殿,还未进去,里面刘曦和刘烨吵闹的声音,“姐姐给我,给我,我去着找母后。”

“就会告状,你拿到了就给你,谁让你现在个子不高呢。”刘曦将玩具高高举起,刘烨就是搬凳子也拿不掉,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拨浪鼓,小手拍着地面,”坏姐姐,欺负烨儿,呜呜欺负我。”

刘曦蹲在刘烨面前,戳了戳他的小腿,“我坏还和我玩?”

刘烨眼泪汪汪的,漆黑的眼眸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一下子扑倒刘曦,小脸蹭着刘曦的前,刘曦黑线,这么小就知道袭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色心不小嘛。”

刘烨睁着迷惑的眼睛,天真的问道:“姐姐,什么是色心?”

“喜欢看美人就是色心,我告诉你,有些美人不过是一张漂亮的画皮,其实蛇蝎心肠最是害人的,你将来碰见美人时,要当心,我记得有个着名的人说过,越漂亮的女子心肠越是歹毒。”

“姐姐心肠好,所以不是美人。”刘烨坐在刘曦怀里,讨好的笑道:“不是美人。”

刘曦嘴角抽动,这个她还是挺喜欢当美人的,有的美人也是好人啊,刘曦偷偷的看了一眼殿外,只见到刘彻衣服的一角滑过,刘曦暗自叹息,刘彻你自己保重吧。

第二百零五章 苦果(二更)

昏暗的室,薄纱垂地,隐有亮光,在夸大的床榻上铺陈着色的锦缎被辱,一名妙龄少女阖眼仰卧,栗色的微微卷起的发丝似凌乱但很有规矩的披散在锦被之间,比白玉还白皙的肌肤泛着荧光,紧紧用一块红锦缎包裹曼妙的身躯,玲珑有致的曲线煞是诱人,勒出的沟,半露的娇,充满了弹,仿佛要破布而出。

浓郁的魅香充斥其间,薄帘微动,如梦似幻,刘彻心里原本有事,女儿刘曦的话未尝没听进去,但眼前这朵任他才采摘的鲜花,他怎能舍得放过?

不过是贪图新鲜而已,刘彻认为他是帝王,理应该享受美人的伺候,皇后阿娇既然能将李琉璃安排下,是贤惠大度,刘彻虽涌起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猎奇,大不了以后对阿娇更好一点,更宠爱她一点,不让任何人威胁到阿娇的地位。

刘彻撩开薄纱,走近床榻,食指忍不住轻轻勾画李琉璃的眉眼,着实漂亮诱人,她的身体里似散发着魅香,不同阿娇身上的香气,更诱人也更妩媚,手指缓慢的下滑,轻佻般落在娇上,光洁的肌肤仿佛吸住刘彻的手指一样,刘彻声音沙哑低沉:”美人。”

李琉璃适时的睁眼,淡金色的眼眸里布满高涨的情欲,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琉璃感觉她今日更容易动情,几乎压制不住身体深处蓬勃而出的情欲,她本来打算先装会圣洁的,但刘彻在她身上游弋的手掌,似火焰一般炙热,李琉璃伸出手臂,勾住刘彻的脖子,轻声道:“陛下,我奴婢愿意伺候陛下奴婢好热”

娇躯仿佛一条蛇一样的扭动,难怪李琉璃自信,她确实有诱惑世间男儿的本钱,先不说致的混血五官,单以身材来说,见惯美人的刘彻都不得不承认,李琉璃是最妖娆的,高耸的阿娇,修长笔直的大腿,纤细的腰肢,她是歌姬,腰肢和双腿很有力量,能擅长任何的男人。

等到刘彻撕开红绸缎之后,他的眼里同样有难以压制的情欲,埋首在她的阿娇前,啃咬吸允,李琉璃扭动着身体,还是不够,不够,李琉璃尽量控制,手指颤抖着去解刘彻的衣衫,等到他们裸露的肌肤碰触在一起时,李琉璃再也无法控制,疯狂得和刘彻滚做一团。

方开始时刘彻还是享受,他很少见这么热情大胆的女子,本不需要他阿娇,李琉璃的身体早就像他敞开,刘彻只管满足自己的欲望就是,横冲直闯很是畅快,刘彻不需要任何的顾虑,不似面对阿娇总是怕伤到她,会用最多的手段让阿娇兴奋。面对李琉璃,刘彻只要享受快感便可。

刘彻毫无顾忌的冲刺,涌起的阵阵快感,很舒服,但同时心底又有一丝的空洞,到底是什么?刘彻尚未想得清楚,当惯皇帝的刘彻此时不会想的太多,任何人都得臣服于他脚下,不是吗?

发泄过后的刘彻很满足,随后他便有苦说不出,被李琉璃彻底的缠上了,最近刘彻忙着政事身体本就容易倦怠,畅快淋淋之后,刘彻正好是最乏累的时候,一般知道刘彻习惯的美人夫人自觉的安抚刘彻,但李琉璃却压住刘彻,手口并用,在刘彻身上阿娇着,方开始刘彻还觉得新鲜,也不服气打算彻底征服李琉璃,再次交锋后,刘彻感到心有点慌神,原煤第一次舒畅,打算推开李琉璃,“朕累了。”

“陛下,奴婢还想要。”李琉璃仿佛被雨水浇灌过的娇颜的花朵,眉眼动人,比方才更加的诱人妩媚,伸出手指在刘彻身上游动着,“陛下,不行了吗?”

从没女子敢于这般,刘彻脸色沉,耳边不知怎么响起霍去病的戏言,‘陛下,番邦女子都是最最放浪形骸,臣听说长安城里好多公子哥儿都被番邦的歌姬弄得苦不堪言。’刘彻当时狠狠的瞥了霍去病,‘情事你懂?’霍去病弄了个大红脸,身为处男,霍去病不过是听属下闲谈时聊过,见刘彻打算宠幸李琉璃才说上一句,‘陛下,您小心。’

‘霍去病,朕要让你看看朕是如何降服番邦歌姬的。’豪言壮语尚在耳畔,刘彻现在不好意思叫内侍进门,神是疲倦的,但是身体却被李琉璃阿娇得兴奋,李琉璃并不满足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直接坐在刘彻腰间,扭动摇摆着腰肢,刘彻嘴唇抿成一道线,低吼呻吟,手抓住被褥,不知为何刘彻愣是无法掀翻李琉璃,这是怎么了?刘彻痛并快乐着,说不出得苦楚。

是他宠幸李琉璃吗?刘彻忍不住怀疑,想到刘曦方才说的美人画皮,刘彻睁眼看着身上的李琉璃,她是人是妖?民间传说不是有妖专门吸人男人血的吗?难道他碰到了?想得再多,刘彻还是忍不住发泄出来,停了一会,刘彻阖眼想着,等明天一定将李琉璃的手再次伸向下面,刘彻彻底的怒了,面子和龙体谁更重要?

刘彻知道再来一次的话,他兴许会瘫软在床上,这不成可是刘彻推开李琉璃的动作软弱无力,刘彻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遇见女妖?既然动不了,刘彻攒足力气最后高喊:“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室很大,虽然有杨得意守在门口,可是谁能想到刘彻如今的状况?杨得意打盹,陛下定是享尽美人的伺候,原先室里不是传出陛下畅快的呻吟吗?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杨得意动动耳朵,难道是他幻听了?怎么会有护驾呢?陛下在宠信美人呢,杨得意很决定室里除了李琉璃之外,再无任何人,自己守住殿门,哪会有刺客冲进去行刺皇上?定是听错了,“杨得意,你耳朵聋了?”

杨得意这才猛然惊醒,推开殿门冲进去,“陛下,奴婢在。”杨得意不敢靠近床榻,在薄纱后边跪倒,偷偷瞄了一眼,陛下在下面?真是宠李琉璃。

刘彻喘着气道:”你来,你来把李琉璃给朕朕踢下去快来“

杨得意苦着脸,这是怎么回事?踢下去?刘彻感到身体都快被李琉璃掏空了,低吼道:“快,快过来。”杨得意一咬牙,连忙上前,不敢看床谈上交缠的身躯,直接拉住李琉璃的胳膊,打算把她拉下去。

李琉璃媚眼如丝,她现在的脑袋里除了情欲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你也来如何?”殷红的香舌舔舔嘴唇,杨得意不敢看刘彻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这哪是女子?本就是这么尴尬的事儿,他知道了,等着陛下会过味儿来,他该怎么办?杨得意不敢多想,连拉带拽将李琉璃从刘彻的身上拽下,如狼似虎的女人从来没见过。

李琉璃挣扎着,杨得意不敢再叫人进来,人越多,刘彻将来灭口的可能越大,杨得意使劲浑身力气和李琉璃纠缠在一处,额头冒汗,这丫头都吃得是什么?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杨得意显然不知道情欲高涨的女人,不是一般人能降服得住的,得到刘彻的帮忙,好不容易刘彻将李琉璃踢下去,刘彻喘气:“你把她把她给朕剐了”

“放开我,放开我。”李琉璃还在不停的挣扎,杨得意从地上拿起布条困准李琉璃的双手,并将她的嘴彻底的堵住,仍在一旁,不顾的擦汗,几步来到刘彻身边,道:“陛下,陛下。”

杨得意心一得瑟,刘彻的眼圈发黑,脸色暗黄,明显就是纵欲过度,下面带着一丝的红,也不知道是李琉璃的处子血,还是杨得意不敢多想,如果李琉璃是处子的话能这般?定是陛下伤到了,压低声音:“用不用找御医来给您看看?”

刘彻翻了翻眼皮,本无力坐起,道:“你还嫌朕不够丢人?你是不是要全天下人都知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杨得意跪倒,呜咽道:”奴婢是担心您的龙体,不让御医看看,真是伤到了,陛下,您的龙体要紧。”

杨得意的意思,刘彻很清楚,如果伤到了不,他还算男人吗?刘彻表面很明镜,内心很挣扎,宣御医丢脸不说,极有可能会传扬出去,不宣?他又怕落下毛病,刘彻左右为难,瞥见李琉璃蠕动着身体,现在任何美人在刘彻眼里都跟毒蛇差不多,不,比毒蛇还可恨。

“去把娇娇找来,朕朕要见皇后。”刘彻还是最信任阿娇,她是那般的聪慧贴心,一定能想好办法,更不会让今日的事传扬出去,刘彻阖眼,眼前闪现阿娇的模样,刘彻嘴唇干裂泛着黑紫,“阿娇姐,朕朕错了吗?是错了吧。”

杨得意将李琉璃捆结实了,怕她在爬上床找刘彻,才快步向昭阳殿赶去,小跑都嫌慢,飞速的奔跑,也只有皇后娘娘才能收拾这乱摊子,陛下苦啊

“曦公主,你就是让臣陪你看星星月亮的?”

“霍去病,你又不耐烦了?”刘曦抿酒,将酒杯高举过头顶,仿佛再敬天上的皓月,“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本公主是为你好,才叫你来饮酒。“

省得你看见刘彻凄惨的样子,刘曦眼里盈盈的笑意,霍去病喝了酒,道:”叫我霍去病,不用叫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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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禁欲

飞奔而来的杨得意,登上昭阳殿的台阶,匆忙间瞥见刘曦跳到白玉栏杆上,威风凛凛的冠军侯手扶着曦公主的手臂,低声说着小心什么的,曦公主在栏杆上走着,“没事,本公主没事。”

杨得意愣了愣,难怪霍去病没陪着陛下,虽然霍去病是骠骑将军冠军侯,但是刘彻经常招霍去病伴驾,命霍去病守在刘彻身边,今日下午时,还看见冠军侯,等到刘彻招幸李琉璃时,霍去病就消失了,原来是陪曦公主,杨得意暗道霍去病的好运气,见到刘彻现在的样子,别说是霍去病,谁都好不了。

“杨公公?”刘曦抬起微醉的眼眸,“你怎么来昭阳殿?”顺便刘曦从栏杆上跃下,脚下一软霍去病忙扶住刘曦,“你小心点。”

刘曦星眸里含着一丝委屈,鼓着脸颊道:“是父皇让你来的?怎么要封李琉璃为美人?”

“这这”杨得意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皇上吃了这般大的亏不剐了李琉璃就算开恩了,“不,不会封美人的,皇后娘娘可睡下?”

刘曦故作生气,充满醋意的说道:“哼,父皇还会惦记娘?他早就被美人迷昏了头。”其实刘曦心里暗爽,看杨得意焦急的样子,刘彻定会很凄惨,如狼似虎的女人,即便是种马男也承受不住,何况在宠幸李琉璃之前,阿娇榨干了刘彻本就不多的就力,阿娇布下的安排,绝对让刘彻yu仙yu死,有苦难言。

杨得意不敢吱声,皇后娘娘是在意皇上的,曦公主是为了娘娘打抱不平,可是现在皇上的样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上让找皇后娘娘,从中足以看出在皇上的心里,娘娘是值得信任最在意的人,杨得意在刘彻身边伺候这么久,刘彻是极为好面子的帝王。

“劳烦曦公主通禀娘娘一声,陛下要见娘娘。”

刘曦大吃一惊,“父皇要见娘?有事吗?”

霍去病也凝眉,看得出杨得意不对劲,松开刘曦,问道:”怎么回事?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杨得意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硬着头皮道:“冠军侯,陛下宣召皇后娘娘。”那意思是您就别问了,问了他也不会说,霍去病回头道:“曦公主,陛下的命令耽搁不得。”

“我去就是了,娘其实其实”刘曦唱念做打,演得似模似样的,很踩了霍去病一脚,将阿娇的不甘心对刘彻的依恋表现得很清楚,杨得意暗自感叹,皇后娘娘没得挑,贤惠宽厚,对陛下实在是太顺从了,陛下喜欢的,她都不会拒绝,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会安排得妥当,永远跟着陛下,站在陛下身边,甚至为了陛下舍弃一切。刘曦就是要让杨得意有这种感悟,慢慢的影响刘彻身边的人,让他们不知不觉的偏向阿娇,当所有人都认为阿娇挚爱刘彻时,刘彻还会怀疑吗?即便在自信的的人,也会受身边人的影响,刘彻也是人,说得多了,也会相信的。

“曦公主,她是怎么回事?”霍去病不懂为何刘曦会踩他,不懂刘曦为何会有气愤又心疼,“她醉了吗?”

杨得意是宦官,但比霍去病好的是,他是了解女子的,垂头道:“冠军侯,您得亲自问曦公主。”希望战场威风赫赫的冠军胡,别被曦公主欺负得太凄惨,难怪皇上说霍去病不懂情。

不大一会功夫,昭阳殿灯火通明,阿娇身穿潮红色衣衫,披着斗篷走出昭阳殿,“陛下找本?”

“娘娘,陛下”杨得意靠近阿娇,用手挡着嘴唇,在阿娇耳边压低声音将事情大约的讲述了一遍,“您看?”

“胡闹。”阿娇立起眉毛,身上露出阵阵的杀气,脸色僵硬,咬牙道:”李琉璃,本真没看出她有这本事。”阿娇一甩衣袖,疾步去找刘彻,刘曦刚想跟上,阿娇厉声道:“你给我留在此处,不许跟着。”

阿娇目光落在担忧刘彻的冠军侯霍去病身上,正打算叫上霍去病,刘曦轻咬嘴唇:“娘。”阿娇何等聪明之人,知晓刘曦将霍去病叫来的意图,是不想让霍去病掺和进去,阿娇转身而去,“冠军侯同样留在昭阳殿,替本看着曦儿和烨儿。”

“皇后娘娘”霍去病迈出一步,却被刘彻拽住了胳膊,“有我娘在,你去就是添乱,你不是听从父皇的命令吗?父皇只召见娘,并没说见你。”

霍去病想了好一会,和刘曦对视:“你需要我护卫吗?”刘曦退后,含笑道:“我们继续喝酒好了,我想娘会在父皇身边呆好久呢,我还得帮着娘照顾烨儿。”

疾步快走的阿娇脸上虽然着急,心里却不大挂念刘彻,反而是想着刘曦方才的举动,她喜欢冠军侯?阿娇绝不准许刘曦喜欢上霍去病,她只所以顺着刘曦意思,将霍去病留下,不过是不想大汉失去一员猛将,刘彻培养霍去病也不容易,不能因为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儿,就把霍去病给废了。

“娘娘,到了。”杨得意提醒,阿娇决定先放下此事,看刘彻要紧,阿娇神情很淡定,但是当看见刘彻此时的纵欲过度的虚弱模样,阿娇脸色骤然变的很难看,嘴唇微动:“陛下。”

刘彻听见脚步声和叫对望,刘彻愧疚的阖眼,低声道:“娇娇阿娇姐姐”

这声阿娇姐姐有多久没称呼过了,很陌生也很熟悉,儿时刘彻闯祸之后,经常躲在阿娇身后,拽着她的衣袖唤着,阿娇姐姐。阿娇总是帮着他,想尽办法躲过景帝或者窦太后的责罚,阿娇姐姐,如同魔咒一样,让阿娇顿时心软上一分。

“呜呜呜呜”

旁边呜咽的声音,让阿娇清醒,她现在不是护着刘彻的阿娇姐姐,而是皇后,刘彻已经不是刘彘,是手握江山的大汉皇帝,他们再也不是亲密无间的表姐弟,是帝后,是阿娇和刘彻。

阿娇仿佛很生气妒妇一般踢了李琉璃,怒道:“不知羞耻的东西,胆敢魅惑帝王?你这些狐媚的手段是同谁学的?哪个交给你的?”

阿娇走到刘彻身边,担忧看了看刘彻状况,担忧的说道:“陛下,还是找御医吧。”

“不不朕丢不起人”刘彻赌气的转身,坚决的说道:“朕说不用。”阿娇嘴角勾起,坐在床榻上,从后抱住了刘彻,低声道:“他们不敢乱说。”

“不行。”

“找可信的?诊治之后我亲自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一丝的话柄。”

刘彻稍稍犹豫,“不许。”

“彻儿,你身子要紧,还是面子要紧?”阿娇推了推刘彻,刘彻动了动耳朵,她好久不叫自己名字了,不知为何刘彻心一暖,发抖的双腿也不再那般无力,挣扎着坐起,刘彻很意外,方才他一点力气都用不出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阿娇,刘彻羞愧,在他的身上还留着李琉璃的抓痕吻痕,“娇娇。”

阿娇将身上的披风拽下,盖在刘彻裸露的上身,垂眼改变了称呼:”陛下,当心着凉,我不,臣妾住找御医。”

刘彻伸手抓住阿娇的手臂,沙哑的说道:“娇娇,朕对不住你。”

“陛下为何这么说?”阿娇淡然疏远的说道:“是臣妾识人不清,安排李琉璃侍寝,是臣妾的不是,您不怪罪臣妾,臣妾就很感激陛下”

刘彻心被揪了一把,打算拥阿娇入怀,刘彻清楚阿娇不喜欢他身上别的女人气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刘彻手臂僵硬,眉头紧锁,但要让他说出软话,刘彻自大的格又做不到,”娇娇,朕朕头疼,很疼。”

“陛下?”阿娇带着一分慌张,褪去脸上疏远,“您头疼?这可怎么好?”刘彻头疼却是很让阿娇意外,难道起了别的变化?自从上次平阳公主和王太后不知道给刘彻用了什么,刘彻经常头疼,会不会有魅香引起别的病症,阿娇为刘彻按摩脑袋,刘彻舒服的枕在阿娇前,很安心缓缓的阖眼,想说的情话说不出,刘彻就是不想阿娇离自己太远。

阿娇勾了勾嘴角,道:“宣御医。”感到刘彻身子一僵,阿娇按住刘彻的肩头,坚定的说道:“刘彻身子要紧,灭口的事不用你心。”

刘彻不再反对,杨得意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去找御医,阿娇继续按摩的动作,道:“把她也带下去,将李琉璃和藐视大汉公主的父亲关在一处,本要好好审讯他们父女,是不是匈奴单于设得圈套。”

阿娇直接将给李琉璃扣了一顶更大的帽子,让她这辈子都翻不过身,刘彻原本就气恼,此时更是怒不可遏,难怪他会中计,原来是他平生最大的敌手伊稚斜安排好的,刘彻道:“她给朕留着。”

“陛下,李琉璃是女子,番邦歌姬。”阿娇的意思很明显,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还是你刘彻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大汉皇帝被歌姬迷惑,弄得纵欲过度?刘彻说道:“交给皇后处置。”

御医请脉之后,脸色煞白,知道自己死期不远,留下药方,建议刘彻调养,两年之内勿要行房,再行房时,也要多加节制,随后退出后,当晚便无疾而终,阿娇下令厚葬,善待其家眷亲属。

第二百零七章 执念

身为帝王禁欲两年,刘彻深感脸上无光,尤其是被李琉璃逼迫求欢,刘彻只要一想到此时就难受恶心,他一向占据主导惯了,从未被女人压过,刘彻不好意思向阿娇说详情,吩咐阿娇让要严惩匈奴单于派来的奸细李琉璃父女,仿佛他们的血能洗刷刘彻的耻辱,扣上大帽子也能让刘彻心里好过一点,起码他不是失算于女人,而是中了伊稚斜的圈套。

阿娇很清楚刘彻的意图,自然不会轻饶李琉璃父女,与公与私阿娇都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永远的闭嘴。阿娇本就懒得见李琉璃,直接赐死了事,阿娇顺便借此机会整顿了一番后,毕竟刘彻得禁欲两年,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去,刘彻脸上挂不住,阿娇也落不下好处。

阿娇行动十分的利落,教坊歌姬都梳理一新,当然打着的名号是清理叛徒奸细。列侯夫人和重臣的夫人们上行下效,拿着**毛当令箭,皇后娘娘都清理歌姬了,她们也有学有样,好好的整顿一番府里的迷惑丈夫的歌姬。朝臣有反对的,夫人直接掐腰让他向皇后娘娘说去,朝臣沉默了,皇后娘娘,惹不起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琉璃怎么就成了奸细,但都很佩服皇后娘娘的手段,无声无息李琉璃就这么消失了,皇上不曾再提起这个名字,最重要的是刘彻除了处理政事之后,就在昭阳殿安歇,独宠皇后娘娘,视六粉黛于无物,一个月两个月还不稀奇,可是整整三个月,刘彻不曾招幸任何女子,这么专宠实在是罕见。

帝后相携,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总比奸妃当道狐媚惑主要好,贤后明君是国之兴盛本,皇帝宠爱奸妃才会祸国殃民是亡国之照,旁人不过是感叹几句帝后情深罢了,女人们则频频向阿娇打听,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笼络住了皇上,让皇上听见美人就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甚至见到容貌秀丽的妙龄少女,仿佛似见了了鬼一般,从没有好脸色,阿娇淡笑不语。

皇后荣宠,后位稳定,儿女才能平安,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阿娇轻展笑颜,含笑望着吵闹成一团的刘曦和刘烨,顺便给了刘彻一个教训,她如果在狠心一点,刘彻这辈子就别打算再碰女人了。阿娇抿了抿发鬓,她还不想守活寡,刘彻还活着,她就不会找面首,早晚有一日,她所忍耐的也要让刘彻品尝到,不服气是支撑阿娇和刘彻对局下去的唯一动力,凭什么她就得退让?只因为她是女子?

刘曦抱起刘烨拍了他的小屁股,玩笑时感到一股冷气袭来,刘曦下意识的回头,怔怔的看着阿娇,笑容灿烂甜美,却赶到鹜缭绕,再炙热的光芒都驱散不了她身上的怨气。

“楚玉,你先带烨儿睡觉去。”

“诺。”

楚玉抱过明显挣扎不满意的刘烨,“小皇子,奴婢伺候您歇息,公主殿下有事同娘娘说。”刘烨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嘟着小嘴,拽着刘曦的衣袖,“等烨儿睡醒了,您要陪烨儿。”

刘曦点头成承诺后,刘烨才让楚玉抱他离开。走进阿娇,刘曦跪在她身边,阿娇是美人,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婉约,阿娇身上透着难言的贵气骄傲,这是公侯之家沉淀下来的底蕴,也是馆陶大长公主教导出来的大汉皇后。

刘彻独宠皇后其实不过是遮人耳目,以刘彻现在的状况招幸美人夫人是怕死的不够快?让人知道他不成?从这一方面说,刘彻只信任阿娇,但反过来想想,刘彻也有足够的能力捧起位宠妃,只要刘彻想没有女人敢乱说话,哪个女人不会迷失在帝王的独宠荣光中?

大臣的反对?刘曦冷哼,刘彻是在于大臣意见的帝王吗?无论是历史上的汉武帝还是现在站在刘曦面前的刘彻,他们都一个属,他完全不会用后来平衡朝堂,后的女人就一个工作,不过是伺候刘彻繁衍子嗣,历史上杰出的帝王,他们都不会因为前朝而去宠哪个后女人,如果当皇帝的需要卖身宠爱女人,那不是昏君便是另有所图,刘曦若认为在刘彻刚刚当上皇帝时,为了窦太后还是卖身过一段日子的,是阿娇用智谋体贴化解了刘彻心里的疙瘩,让他心甘情愿的呆在阿娇身边,如果没那场遇刺救驾,也许阿娇恐怕就没有曦公主的出生了。

“曦儿想说什么?”阿娇手指轻轻碰了碰刘曦的脸颊,“看你神不守舍的模样,是为了冠军侯?”

阿娇试探的问道,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刘曦喜欢上霍去病,刘曦摇摇头,道:“娘,我”刘曦想了一会,绝对对阿娇实言相告,她是自己的母亲,她的婚事虽可自主,但刘曦不能看着阿娇单独一人和刘彻暗斗,看着刘旭刘烨相争,刘曦最最担心一件事,便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刘彻的儿子不是只有刘旭和刘烨,就藩的皇子也可找回京城,只要是刘彻的儿子就永远有机会继承皇位。

“我喜欢霍去病。”刘曦抬眸静静和阿娇对视,眼眸清澈干净不带有一丝的杂质,也不见少女表白时的娇羞,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不,又不大一样,阿娇拧着眉头,刘曦接着说道:“娘,喜欢不一定要嫁给霍去病,我对他的喜欢,绝对非君不嫁,娘,我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而且我更愿意看到冠军侯不懂情。”

“曦儿,你”阿娇有点迷惑,“冠军侯不懂情?”

“我喜欢朝阳的温暖,喜欢夜空的星星,喜欢晚霞的凄美,喜欢很多很多,但从未想过要将这一切都据为己有。”刘曦拉住阿娇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的一蹭,喃咛道:“我最喜欢呆在娘身边,珍惜眼前我所拥有的一起,愉快的活着。”亲人相别的痛苦,成为灵魂时毫无目的不知何时会魂飞飘散的痛苦刘曦永远也不再尝试了。

至死不渝的爱情,太过激烈,刘曦不是很希望,她更想要一份完整的亲情,在这个年代谈论专一纯净的感情,刘曦没那么白痴,就算是现代家庭条件工作什么的也得考虑。更何况她现在是大汉的凤翔公主,她的婚姻必将有许多政治方面的考量,就算是阿娇疼她,也避免不了。

刘曦曾经思考过自己的将来,不可否认霍去病是很好,和她青梅竹马般长大,冠军侯的威名很容易让刘曦对霍去病有好感,毕竟刘曦心中有一片迷彩梦,“陷入凡尘中的冠军侯,就不是我所喜欢的了,霍去病这样就好,他不需要懂情,我也没信心让他知道什么是钟情。”

刘曦懒懒的一笑,“娘,我其实很懒的。”就因为懒,才不想去敲醒霍去病,就因为怕麻烦,才不想去影响霍去病的人生轨迹,最重要的是,刘曦想要的是相濡以沫的一生一世的感情,也许不够炙热也许不够激烈,霍去病绝对给不了刘曦。如果霍去病不似历史中那般英年早逝,他和刘彻这对君臣会成什么样?刘曦没十足把握,刘彻可是闻名史书的刻薄寡恩的汉武帝。

“你是很懒,曦儿,娘明白了。”阿娇盈盈笑道:“娘明白了,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让娘放下,放下对他的执念,放下对输赢的执念。”

“娘,我想让您过得开心点。”刘曦点头,为了刘彻,阿娇不不算计,只为了能让刘彻服输,阿娇活得太累了,“您是喜欢父皇的吧。”只有喜欢才会在意,因为在意才会更执着于输赢,让刘彻后悔,刘曦依偎进阿娇怀里,手掌按在她看口,“娘,这里面是有父皇的。”

阿娇如梦初醒,“是,有他,曦儿,我”阿娇眼里透出苦恼,“我忘不掉他的金屋藏娇之言,明明知道是假的,我还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更忘不掉他曾经说过娶我为后,只对我一人好。”

阿娇褪去了往日的锋芒睿智,在此刻就像一名为情所困的女子,她终于明白为何会执着于让刘彻认输,她是在要报复,报复刘彻的负心薄幸,报复他不遵守誓言。往日的筹谋不过是报复,她泥足深陷。

刘曦靠着阿娇的肩头,在这一点上,自己要比阿娇无情得多,”如果您放不下他,就要让他爱上你,筹谋布局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让他泥足深陷,眼里除了您之外,再也容不下别人。”

“娘,您和我说过您要赢,可是成为大汉的皇太后就那么好吗?长乐再富丽堂皇,即便权倾朝野,您就满足了吗?”

阿娇眼里闪过几许不曾见过的迷茫,“难道我想错了?”阿娇本就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感情埋如同埋藏在火山之下,热烈而灿烂,刘曦一直认为如果阿娇不在意刘彻,放下对他的执念,凭他们兄妹的本事照样能让阿娇当上太后,看见阿娇,刘曦很心疼,才会说今日的话,跪在阿娇身后,刘曦从后抱住阿娇,缓缓的说道:“让父皇陷得比你深,你就赢了。”

刘曦并没说让刘彻将江山捧到阿娇面前的话,她知道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日,刘彻——汉武帝原本的属是不会变的。

第二百零八章 转变

阿娇本是极聪明的女子,经刘曦提醒,她很快明白过来,在思考中缓慢改变着方向。不能说阿娇不再关心输赢,而是她放下了几分对输赢的执着,转而更加的平和淡然。刘彻是敏感的人,阿娇些许的转变,他虽然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对阿娇的体贴或者有时会向刘彻明确的表明她不喜欢,刘彻会认为阿娇离他更近,更相信他。

无法*房,刘彻更多的和阿娇相处,他们中间不再夹杂这情欲,温润如溪流,阿娇少了一分算计多了几许自然,而刘彻少了猎奇多了反思,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好像更近了一步。

刘曦偷偷瞧着阿娇和刘彻,现在他们才像是夫妻,刘曦对于这种情况很满意,亲自照顾刘烨,让他们更多的相处,不过,有时刘曦不仅会带着刘烨出现在阿娇刘彻面前,还会拽着刘旭,一家人相处下来才会更有感情。刘彻含笑望着打闹争吵的刘曦和刘烨,顺便看了一眼明显在偏帮刘烨对抗刘曦的刘旭,拉住打算斥责儿女的阿娇,摇头低笑道:“随他们去,朕看着他们挺好。”

平淡安静的生活,少了美人夫人们的争宠,刘彻很放松很自在,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儿女妻子,温馨而欢快,是刘彻从未体会过的安宁。

刘彻是大汉武帝,禁欲不会影响他的雄心壮志,不,无处发泄的怨恨,更让刘彻一心进取,对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痛恨,刘彻频频调兵,即便接回南长公主,他不打垮匈奴绝不甘心。

朝堂上刘彻正准备再战匈奴时,边关传来急报,匈奴骑兵率先发难,在左古力王的带领下,绕过大汉的兵力部署,奇袭四郡,大汉百姓死伤惨重,粮食物品等等被洗劫一空,这是自从卫青奇袭龙城之后,大汉从未有过的败仗,刘彻震怒大发雷霆,“朕定要活剐了背信弃义的赵信。”

如果不是赵信叛逃,匈奴骑兵不会如此清楚汉军的部署,绕过重兵把守之地,从最薄弱之处叩关,赵信现在就是匈奴的左古力王,也是匈奴公主的驸马,急于立功向匈奴单于伊稚斜表忠心的赵信,当然不会客气,刘彻虽然在赵信叛逃后有过布置,但赵信在大汉呆了将近十年,对于卫青的用兵可以说很清楚,刘彻和卫青的布置,被赵信猜透并未起到作用。

“臣该死,陛下,是臣识人不清,致使大汉百姓死伤,臣万死。”

大将军卫青起身,当着众人面跪在刘彻面前请罪,霍去病欠了欠身子,朗声道:“陛下,大将军虽然有过,但赵信背信弃义是并不关大将军的事儿。”

刘彻眸光在卫青身上转了一圈,随后看向愤愤不平的霍去病,语气里带着几许不悦,垂在眉间的九龙朝冠微颤:“骠骑将军,你是在为大将军抱不平?”

卫青头俯首,向霍去病看了一眼,让他闭嘴,卫青道:“臣万死,陛下,是臣的过错。”

“陛下。”霍去病猛然起身,跪到卫青身边,拱手向刘彻道:“臣不是为大将军抱不平,匈奴奇袭四郡,固然有赵信知道熟悉汉军缘故,还有一点是四郡守将无能,匈奴骑兵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是彪悍凶残,但同样有弱点,四郡见到匈奴骑兵就怕了,士气一泄,怎能再战?”

刘彻手中捏着战报,看着慷慨激昂的霍去病,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若你是四郡守将,你会如何?”

“陛下,臣自知臣的分量,不适合守城。”霍去病抬头和刘彻对视,唇边勾笑:“陛下给臣一只骑兵,臣照样能奇袭匈奴王庭,凶奴人敢来叩关,臣就有办还回去,陛下曾经对臣说过,寇可往,我亦可往,臣深以为然。”

大殿上嗡嗡作响,方才低落的战败的情绪,因霍去病几句话,少了些许凝重悲凉的气氛,刘彻道:“好,朕”

“陛下,不可。”大臣站出来反对,“现在正是农耕时节,贸然进兵匈奴,臣怕会耽搁农事,况且黄河干涸,兴许会有大旱,无力奇袭匈奴王庭,您让饲养的战马还未养成,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重臣叩首,纷纷向刘彻陈诉,大汉国内的情况不适合再次攻打匈奴,一句话是没钱支持霍去病打仗,国库的所剩不多的铜钱还要准备赈济灾民,如果税赋太重,很容易引起内乱,危机大汉江山。

霍去病对于政事上一窍不通,不让他打仗,霍去病很是不满瞪着反对的大臣,没等刘彻开口,直接说道:“匈奴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能反击?我不要粮草支援,只要给我一对骑兵就行。”

“骠骑将军,现在无兵无马。”

”骠骑将军,粮草军饷如何供应?“

“骠骑将军”

“够了。”刘彻见被大臣们包围的霍去病,怒道:“你们都离开冠军侯。”

“臣遵旨。”文臣纷纷退下,霍去病了额头,向刘彻拱手道:“臣听陛下的。”

刘彻欣慰的点头,如果刘彻说打,霍去病绝不会退缩,如果刘彻以大局为重,此时不会进兵匈奴,好战的霍去病会有遗憾,但也会遵刘彻的旨意行事。

霍去病退回原处,蓦然而坐,再喧哗也影响不到他,霍去病偶尔的撇过内疚请罪的卫青,他实在不明白舅舅何罪之有?赵信早晚得叛逃,舅舅本就看不住的,何况促使赵信叛逃是刘曦,让匈奴单于劝服赵信回归匈奴以给南长公主制造回归大汉的机会,这些都是刘彻同意的,现在南长公主归汉,怎能责怪舅舅看不住赵信?如果舅舅看住了赵信,南长公主还能回来吗?舅舅已经尽力的布置安排防范着赵信,但是守将无能,才使得匈奴骑兵得逞,这些就不是舅舅的责任。

霍去病相信如果守将换成舅舅,匈奴骑兵休想再进一步,赵信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突破舅舅的布防。

正当霍去病暗自神游时,听见宦官高喊:“退朝。”这就散朝了?霍去病起身看刘彻脸色不悦,知道袭击匈奴是不成了,霍去病同样也很遗憾,但这些事不是他心的,打算安慰舅舅卫青。

“舅舅,咱们”霍去病还未完话,刘彻道:“卫青,你随朕来。”

“诺。”卫青拍拍霍去病的肩头,随着刘彻离去,霍去病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陛下找舅舅做什么?旁边的将军都低言大将军这次有过错,要单独训斥大将军,不再重臣面前已经很给大将军留面子了。霍去病听见他们的冷嘲热讽,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扬眉道:“你们不服大将军?”

众将看剑拔弩张的霍去病,垂头而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今的霍去病可比大将军卫青更得刘彻看重,冠军侯,勇冠三军,他们在霍去病面前底气不足。虽然有羡慕不服气,但是八百骠骑破三千匈奴骑兵,又有谁能做到?李广也许可能,但他说不定会迷路,或者伤敌一万,自损八百,霍去病一战在茫茫草原上穿梭,自己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擒杀伊稚斜的叔叔等等战果,即便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都不一定能取得的。

霍去病冷哼,转身去找刘曦,问问刘曦会知道陛下的心意,霍去病对刘曦很信任,来到昭阳殿时,刘曦正好领着刘烨散步,浅笑轻言的刘曦让霍去病缓和了冷意,而欺负刘烨的刘曦,让霍去病笑出声,“曦公主,小皇子。”

刘烨认识霍去病,瞪了霍去病一眼,直接抱住了刚刚还欺负自己的姐姐,“不许你和我抢姐姐。”

霍去病怔住了,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抢?他需要抢吗?曦公主不是就在他面前?刘曦揉了揉刘烨的脑袋,“方才说父皇抢娘,现在有这么说,我教过你多少次,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

“呜呜呜呜就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刘烨扑到刘曦怀里,小身体一颤一颤的,“就是我的,姐姐一看见霍去病就不理我了。”

刘曦一脸尴尬,“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霍去病听见这话,得意的一笑,从刘曦身边抱起刘烨,将刘烨举在半空,和他对视道:“小皇子,曦公主不是你的。”

刘烨并不害怕,伸伸小腿,“霍去病,姐姐也不是你的。”他们谁都不服输,对视了好久,霍去病突然对刘曦说道:“小皇子很像陛下。”

刘曦无奈,“还用你说?父皇的儿子能不像父皇吗?”这才是刘曦最担心的一点,刘烨却是比刘旭更像刘彻,霍去病抱着刘烨,仿佛能明白刘曦的心思,低声道:“旭皇子是长兄。”

刘烨在霍去病拽着霍去病前的红色流苏,很是好奇好玩,刘曦问道:”你有事?”

霍去病将朝堂上的事儿说了一遍,刘曦对大将军卫青一直很关心,“你说陛下会为难舅舅吗?”刘曦开始时脸上有愁容,突然间露出笑来,站在霍去病身边,掐了掐刘烨的脸颊:“咱们去看南姑姑,这可是好机会。”

第二百零九章 赐婚

刘曦领着刘烨去找南长公主,公主府已经修建好,但刘彻却迟迟没让南长公主搬出,留下南长公主共诉姐弟情意,南长公主很清楚她的身份,这是刘彻对她的奖励,也是刘彻向天下向朝臣们明示,他对南长公主的很尊重,毕竟南在匈奴呆了二十年,和亲的公主返回大汉,总是要受到另类的眼光,刘彻亲近南,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稳定南的长公主地位。

南长公主居住在里,虽然幼时和阿娇关系不错,但分别许久物是人非,自然没有当时的亲密,阿娇是大汉的皇后,是受刘彻重视宠爱的皇后,南自认为自己赶不上阿娇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刘彻执着于让南归汉,是不喜欢背负和亲的耻辱,南长公主见过几次王太后后,长乐的奴婢说,王太后需要静养。

她岂会不解其意?若说南不曾怨恨过当时一力主张她和亲匈奴的王太后,就连南自己都不相信,在匈奴不仅仅时日子过的辛苦,而是耻辱,印在骨子里的耻辱。汉人认为匈奴人是野蛮未开化不懂礼仪,匈奴人同样看不上汉人,南是大汉的公主,但公主的身份不过是让匈奴人更有征服的欲望,南直到现在还在做噩梦,仿佛她还是在匈奴忍辱负重的亲和公主。

有时南也在想,如果当初她不曾和亲,现在是不是就应经嫁给卫青了?她会有儿子和女儿,像刘曦一样乖巧,像冠军侯霍去病一样英武。南对王太后的感情很复杂,可王太后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身为子女怎能不认亲娘?每次见王太后时,南都能感到她别有所图,在匈奴步步小心身心俱疲的南再也不愿意争斗,她从未享受过大汉公主的荣耀,反而因为是公主和亲匈奴,南对于名分权利看得很轻,同时也能看出刘彻不同于以前的帝王,刘彻更专权也更无情。

南只想过些平淡的日子,她是大汉的长公主,与公与私刘彻都不会看着她再受苦,王太后需要静养,南去长乐的次数越来越少。又一次南长公主碰见了进探望王太后的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从长乐出门,顺便和南说了几句话,南对于刘嫖从来不敢小看,当初和亲时是刘嫖教导她在匈奴如何生存,如果运用好大汉公主的身份,甚至说如果诱惑男人保命,更明确的告诉南,她一定再回大汉,就是因为有归汉的信念,南才能熬过最痛苦黑暗的一段日子。

刘嫖话语很轻,不见往日的高傲,虽然话不多,南却听出她的意思,撮合自己和卫青吗?南长公手撑着下颚,她现在配得上大汉的大将军吗?

‘南,你要明白一件事,姑姑想要成全你们,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有情,最重要的是大将军卫青只有成为皇家的人,陛下才会放心,你是大汉的长公主,他是统帅汉军的大将军,天作之合。’

刘嫖这句话最近不停的在耳畔回响,每每击中南心里最柔软之处,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启禀公主,曦公主求见,冠军侯求见。”

刘曦到时经常来陪伴她,南对善解人意的刘曦多了几分真挚的喜欢,和冠军侯一起?南露出一丝笑意,那位少年将军也有挂念的人,南长公主永远记得在危机生死关头,霍去病出的箭翎,永远记得他骑在马上说得话‘你是南公主?舅舅和刘曦让我接你回大汉。’

“让他们进来。”

逆光走进两道人影,温柔甜美的少女,身穿盔甲的将军,南不觉有些许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卫青,不,他不是卫青,卫青不会如此霍去病张扬,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沉默的,永远是低着头。

“如果如果曦儿和亲,你会如何?”南不觉自问,行礼的刘曦愣了愣,霍去病洒然一笑:“曦公主不会和亲的,除非匈奴人从臣身上踏过去。”

“是吗?你们虽然是甥舅,但不大相像。”

刘曦脸颊微红,瞪了霍去病一眼,低声道:“父皇才不会再答应和亲,霍去病,你表错忠心了。”霍去病笑了笑,“万一陛下答应,就带着你离开。”

“你你”刘曦仿佛不认识霍去病一样,“你不是要马踏匈奴吗”离开了还怎么打仗?实现你从小的愿望?

霍去病无赖理所当然的笑笑:“匈奴人不会在长安停留太久的,等他们走了,再回来不就是了。”

刘曦嘴角微抽,显然她忘记了霍去病的厚脸皮,忘记了他的‘单纯’霍去病握拳,盎然一笑:“匈奴人还未回去,臣就领兵到了。”

刘曦怔怔的看着霍去病,难怪他能打胜仗,果然不拘一格,这样的话他也理直气壮的说得出来?不过是最好的法子了吧,总比送自己去和亲刘曦敲了敲脑袋,想什么呢?

“我才不用你带着离开,我自然有法子让匈奴人不敢要我去和亲,哼,才不用你帮忙。”

霍去病手碰触被刘曦自己敲红的额头,刘曦向旁边躲闪,但在霍去病的目光下,却又动弹不得,南含笑道:”你们两人来这做什么?”

刘曦这才想起目的,“姑姑,是为了大将军。”坐在南公主身边,霍去病对刘曦可亲近,但对于别的公主,他一向敬而远之,不,应该说对于女子他都会远着,即便面对的是他救回来的南长公主也是如此,霍去病坐地远一些,腰背挺得很直,仿佛一座雕像。

“大将军?”南长公主愣住了,轻声问道:“卫青吗?”

“赵信领着匈奴骑兵叩关,汉军损失惨重,父皇当庭震怒,说是说是要严惩大将军。”刘曦将刘彻的震怒夸大了很多,霍去病扬扬眉,瞟了一眼刘曦,静静的不言语,陛下是震怒,可不是对着舅舅,而是汉军守将的无用。

“赵信?就是他吗?”

“是,叛逃回匈奴的赵信,很了解汉军部署,大将军措手不及,您也晓得父皇的脾气,他自从登基后同匈奴没打过这么窝囊的败仗,匈奴骑兵是赤luo裸的挑衅,父皇把大将军单独叫走了,我看着仿佛不像是商量反击的安排。”

刘曦眼眸清澈,带着浓浓的担忧,手一指霍去病,“您看霍去病都没被叫去,父皇定是生大将军的气了。”

南长公主猛然起身,担忧的意图很明显,刘曦道:“大汉前几任大将军都或多或少同皇家有关系,现在卫青我真怕父皇再也不信任大将军,父皇不见得会废了大将军,但是大将军可能不会再统兵了,可惜大将军的才华,他也有马踏匈奴的志向的。”

“你是说真的?他不会再统兵?”南抓住刘曦的肩头,“你听谁说的?”

“我是听霍去病说的。”刘曦反手直接将霍去病卖了,反正他既是卫青的外甥,有是刘彻的宠臣,消息一定比自己来的全面真实,刘曦糯糯的唤道:”姑姑,其实卫青不统兵也”

“曦儿,你不懂,他领兵出征,比杀了他还难过。”南长公主恨激动,慢慢的松开手,“皇家人,陛下才能放心?”

“都是可恶的赵信,辜负了大将军对他的信任,当时父皇就提醒过大将军要注意赵信,可是忠厚的大将军信任他,如果不是他的话,大建军也不会被父皇责怪。”

刘曦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赵信的叛逃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霍去病忍笑,不是你给的机会布局,赵信就是想叛逃也不会在此时,霍去病当然不会拆刘曦的台,何况是为了舅舅对南长公主的情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赵信该死,舅舅有点冤,陛下是圣明的,不会过分为难舅舅。”

南长公主拢了拢衣袖,道:“本公主去见陛下。”

“诺。”

刘曦暗自欢喜,脸上带着凝重道:“姑姑,您要为大将军求情吗?父皇不会听的。”

“不,我是去找皇上,请求他赐婚。”

伺候南长公主的女上前,重新梳洗打扮,南退下暗色系的衣衫,换了一件滚红的长袍,身后的裙摆坠地,对着铜镜梳理发丝,刘曦靠近,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对红宝石簪子,亲自动手在南长公主头上,耀目的红宝石衬得南长公主肌肤白皙上许多。

南对着铜镜笑了笑,站起身点点刘曦的额头,笑骂道:“鬼丫头,不知道将来谁敢娶你。”顺便瞥了一眼霍去病,南长公主向外走去,她岂会不知刘曦的意思?现在正是好机会,大汉的长公主嫁给大将军正合适。

“曦公主,那对簪子是我送你的。”

“可是南姑姑带着比我好看,况且那颗宝石是你从大将军手上拿的,送给姑姑挺好。”

刘曦和霍去病向昭阳殿走,刘曦眼里溢满笑意,“南姑姑终于想通了,她应该是幸福。”霍去病侧头,欢快得意的刘曦看起来更好看,笑道:“舅舅会对南长公主很好,我会”

”大将军和南姑姑是天作之合,他们的婚礼一定很热闹,到时咱们一去看吧,我们都是媒人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使者

定下婚事,刘彻让卫青送南长公主,是给他机会和南长公主多多相处,卫青难得的脸红,南到是很大方向刘彻道谢,等到他们离去,刘彻猛然起身,打开了隔间的门,趴在门上的看得津津有味的刘曦身体前倾,霍去病伸手打算扶住,岂料刘彻直接截住霍去病的手臂,刘曦倒在刘彻怀里。

“父皇。”刘曦手忙脚乱,从刘彻怀里挣扎出来,刘曦可是很少将刘彻当成父亲看,虽然口里称呼父皇,但刘彻是男人,而且是禁欲的男人,刘曦退后一步,弱弱的问道:“我是担心南姑姑才来的。”

刘曦向刘彻扬起笑脸,道:”父皇英明,成全大将军和南姑姑。”

刘彻眯了眯眼睛,目光直视霍去病,他喜欢霍去病不假,但刘曦也是刘彻的女儿,为难霍去病,刘彻很有新鲜感,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看着懵懵懂懂的霍去病,刘彻仿佛回到了年轻情动之时,他可比霍去病懂得多。

“曦儿,你去告诉皇后这桩喜事,朕不打算亏待南姐姐。”

“诺。”

这是刘彻打算支走自己?刘曦看了看霍去病,又看了看刘彻,突然觉得他们好像,有点担心霍去病,但想到刘彻对霍去病德妃喜欢,刘曦知道远胜于任何人。

刘彻和霍去病四目相对,霍去病率先笑道:“臣见过陛下。”

“霍去病,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带着曦儿来朕的宣室透听,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刘彻冷哼,“是不是朕太放纵你了?”

霍去病挺直腰,脸颊间的酒窝很深,“陛下,臣不敢欺瞒您,臣是关心舅舅。”

刘彻抬手很敲了霍去病头上的盔甲,当的一声,刘彻转身坐回远处,袍袖微展,“你和曦儿一个样儿,一个关心舅舅,一个关心姑姑,你们都当朕是好糊弄的?”

“陛下,臣知晓您不会怪罪。”霍去病主动跪坐在刘彻身边,无赖般的说道:“陛下,陛下。”

“好了,朕如果真生气的话,早将你们两个赶出去了,还能留着你在朕面前?”

霍去病脸上重现笑意,拱手道:“谢陛下。”

刘彻嘴唇勾了勾,严肃的问道:“你怎么看?”

“臣”霍去病不着头脑,偶然间灵光一现,“陛下说得是匈奴?”

“除了匈奴,朕还会问你别的?”刘彻对霍去病知之甚深,比他自己更了解霍去病,“朕赐婚卫青和南姐姐,匈奴单于匈奴单于,他定是大发雷霆。”

这也是刘彻感到畅快的原因,伊稚斜一直被刘彻认为是最大的敌手,现在大汉公主归汉,并且刘彻亲自赐婚,身为男人,伊稚斜败了,刘彻记得当初甘泉烽火时,伊稚斜对阿娇的无礼。

“匈奴单于敢来破坏的,臣愿带着骠骑出塞迎敌,南长公主嫁给谁,他管得着吗?”

刘彻眼里满满都是欣赏,击节赞叹,“好,朕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刘彻不会将兵权都放在卫青一人手上,这是帝王本能,刘彻道:“去病,朕给你一万人,让你再次出塞。”

“谢陛下,请您放心,匈奴敢来冒犯大汉,臣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到有仗可打,霍去病的黑黝黝火亮的瞳孔都会发光,从条案上扯出地形图,霍去病就给刘彻讲解他想到的进兵路线,刘彻含笑听着,霍去病行军相当的大胆狠绝,同卫青稳重不同,锋芒毕露更合刘彻的脾气,最重要是霍去病对粮草供应的要求很低,只要有马匹好,他就能打到任何地方去。

刘彻瞥了一眼神采飞扬几乎冲天而起的霍去病,他就如同最烈的骏马,如同展翅欲飞的雄鹰,受不得任何拘束。卫青领兵会听命于刘彻,而霍去病刘彻心里泛起一丝茫然,得给他找把剑鞘,放出去也要收得回。

霍去病的喜怒刘彻看得清楚,“去病,还要再等等,秋天马匹膘肥体壮,朕准你出塞,这一次你单独统领一君,不受大将军卫青的节制,朕要看看你能打到何处。“

霍去病单膝跪地,“臣不会让陛下失望,臣的目标在浑邪王和休屠王。”

刘彻看了看地图,道:“胆子很大,你能做到?”

“臣定能做到,陛下,从这直进去,随后迂回”霍去病指着地图,这些他一直都在考虑:“臣有八成的把握,能彻底打垮他们,他们本就抓不住臣。”

刘彻点头,算是认同了霍去病初步的战略构想,刘彻眉头拧紧,霍去病行兵大胆,但还需要牵制,刘彻盘算这佯攻的人选,迷惑匈奴单于伊稚斜,霍去病才可一击制胜。

大将军卫青尚南长公主,在长安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刘彻对这桩婚事的看重赏赐丰厚,以卫青为代表的卫家再也不是新贵,能娶长公主的人,都是皇上的重臣宠臣,这一点每个人都明白,因为卫青出身而看不起的他的人全都换了一副面容,称赞卫青的战功,绝口不提卫青骑奴出身。

阿娇知道南在匈奴受了苦和委屈,尽心的帮着她筹备嫁妆,各色的物件摆设都要最好的,刘曦看着扎着红彩带的嫁妆堆满了昭阳殿,阿娇还在不停的说还是要多一点,公主出嫁的嫁妆还真是不少,托着下颚想着,她出嫁时会不会也有这么许多的嫁妆?

“曦儿。”“曦儿。”阿娇揉了揉额头,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在神游,阿娇吩咐道:“你把嫁妆单子给长公主送去,看看她还缺什么。”

“诺。”楚玉答应,阿娇又加了一句:“察言观色,长公主不好出口的,你要先想到,回来跟本说。”

“娘娘,奴婢晓得。”

阿娇让楚玉去的缘由,王太后得知南长公主要嫁给卫青后,兴致勃勃的打算给长公主办婚事,被刘彻以她需要静养不易劳给挡了。南长公主和卫青有情,卫青是大汉的大将军,南当然知道母亲王太后的深意,她不会给卫青招惹麻烦,同样知道卫青本就不想陷入争权夺利皇权中,被王太后利用了前半生,南不想攥在手里的幸福消失。

虽然去向王太后问安时,王太后说了很多的话,但南沉默不言,只是让王太后好生静养。南长公主记得今日的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她会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从王太后跪请南主动和亲开始,母女情分就断绝,南认为她做到了女儿应该做的,不再亏欠王太后。

“曦儿也想着要嫁人了?”

“娘。”

刘曦收回放在红绸上的手指,脸颊微红:“我才没有,我要陪着娘的。”

阿娇笑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等曦儿及笄后,就给你挑个最好最知道疼人的驸马。到时十里红妆送我最疼爱的女儿出阁。”

“比南姑姑还多?”刘曦想着十里红妆,那得多少陪嫁,阿娇楼主刘曦肩头,低声道:”娘会把所有的家底都给曦儿,只会比你姑姑更多,那将是大汉的盛世,没有任何一名公主能超越我的曦儿。”

刘曦在阿娇肩窝蹭了蹭,“说得好像女儿多贪财似的,我就想找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不知为何刘曦心里有点遗憾,有点酸涩,阿娇看得清楚,摩挲着女儿的脸颊,不能再让她和霍去病在一处,情窦初开,即便是刘曦都抵挡不住。

“等长公主成亲之后,曦儿和娘去甘泉如何?”

“甘泉?”刘曦皱眉,“好久没去过了,娘,您身子不舒服?”

”娇娇身体不舒服?”刘彻大步走进昭阳殿,见到满目的嫁妆表示很满意,听见刘曦的话,关切的看看阿娇:“哪不舒服?”

“你别听曦儿的,我是打算带着她和烨儿去趟甘泉。”

“朕同往。”

刘彻抓住阿娇的手臂,饱含深意的笑道:“朕也许久未去甘泉,娇娇,朕和你一去。”

卫青用一场盛大的婚礼,迎娶南长公主,宾客临门,朝臣列侯齐聚恭贺这对新人,刘彻御驾亲临,更使得婚礼庄重上几分,本来打算灌醉卫青的裨将都被霍去病拽走,卫青是清醒的,等到酒宴散去,众人告辞之后,霍去病拍了拍喝酒最熏熏的脑袋,好像刘曦说过什么,霍去病想不起来。

“骠骑将军,您醉了。”霍去病嗅到女儿香,下意识的向后闪了闪,推开面前的人影,“我没醉,你闪开。”

即便是脚步踉跄,霍去病找到了熟悉的屋子,在大将军卫青府上,永远保留霍去病的卧室,当初兴建长公主府时,刘彻有意无意的就建在了大将军府隔壁,在隔着的墙上开道月亮门便可。

霍去病肢体横斜的躺在榻上,酒气上涌,身体燥热不安的扭动了记下,醉意朦胧间霍去病感到下面火热,汉军虽然不敢在霍去病面前太过放肆,但也说起过男女情事,霍去病不屑听,但男女之间那么回事,血气方刚正值年少的霍去病不是不知道,如今正赶上酒醉,霍去病燥热的很,“曦公主刘曦”

大将军卫青成婚后,一队使节从匈奴来到长安,献上匈奴单于伊稚斜求和书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求娶

在大将军和南长公主成亲后,刘彻早就料到匈奴单于伊稚斜会有所行动,但却从未想过会指派使者来大汉,甚至从未想过伊稚斜会来求和?不是应该将匈奴彻底打垮后,他们才会知道痛,知道大汉的尊严不得冒犯。

匈奴使节此番来长安,不似上次那般傲慢无礼,带来大量的礼物,走在长安街头,一脸的严肃,对于百姓的指指点点并异样,来到未央前,眼前雄厚瑰丽的建筑让匈奴使者略微愣了楞,生活在未央的公主,岂能适应匈奴王庭?心中不由得有点哆嗦迟疑,大汉南公主好不容易归来,有岂会再用真正的公主和亲?尤其单于指定的人选有是大汉皇帝的爱女。

“宣匈奴使者上殿。”“宣匈奴指着上殿。”

由远及近,有高到底一阵阵的是声音,匈奴使者明白大汉和匈奴却是不一样,他说不出什么底蕴的话,但就冲这分威严,同已经觉醒的大汉为敌,真的是明智的吗?匈奴使者不敢多想,被伊稚斜派出充当使者的人,自然不会头脑简单,只知道拼杀不转弯的。

登上长阶梯,两侧是头戴簪缨的羽林军,大汉的气势不一样了。使者走进大殿,两侧的文武都跪坐一旁,高台上坐着大汉皇帝。

“匈奴使节拜见陛下。”

见匈奴使者行全礼,刘彻心气很高,冷冷的道:“免。”

“谢陛下。”使者起身,向上看去,威严的大汉皇帝,气势不比大单于弱,顺着见到居于首位的大将军卫青,就是有他在,匈奴骑兵不能像以往那样轻易的叩关而入,他迎娶也迎娶了南长公主,曾经的匈奴阏氏,单看他平淡儒雅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就是大汉的大将军。

在他身后,神采飞扬的人就是大汉新封的冠军侯吧,如果说卫青沉着让匈奴感到惧怕的话,冠军侯霍去病毫无规律的行军,让匈奴人感到恐慌,所有人都不清楚霍去病能到哪?也许等到再睁眼睛时,霍去病的刀锋已经架在脖子上,最重要的冠军侯太过年轻,几年后,谁知道霍去病会成为什么样的将领?也许他会泯灭于众人之间,但匈奴使者看到霍去病那双火亮杀气腾腾的眼眸,心知一件事几年后他必将是匈奴的大敌。

霍去病不会淹没于大汉的繁华中,他是大汉皇帝手中最锋芒的利刃,据说也是长安城里最具有纨绔公子做派的天子门生。

“这是大单于给大汉皇帝的亲笔书信。”

在匈奴使者打量大汉的文武百官时,旁边的人也在看匈奴使者,猜测他来的意图,大汉同匈奴对战虽然不似向原先那般不占有任何优势,但要想彻底打垮匈奴,是需要时间的。正赶上大汉如今境地有天灾,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粮饷,这时匈奴求和,两边暂歇刀戈,对大汉很有益处,同匈奴打仗是很大的消耗,国库粮饷远远赶不上文景时期,有上了年纪的官员还记得当时穿铜钱的绳子都烂了,现在呢?有好战的刘彻,国库实在是供应不起。

正当文臣们暗自想着匈奴人求和是好机会时,高坐于上的刘彻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的落下,“伊稚斜给大将军送来贺礼?”

“大单于恭贺大将军和南阏氏新婚之喜。”匈奴使者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将一切都说出,他知道大单于不服气,当得知南阏氏回到大汉,并且嫁给卫青后,大单于怒火冲天,恨不得领兵南下一雪耻辱,是中行悦拼着老命劝住了大单于,分析了大汉如今的局势,定下了再要求和亲的计策,“礼物就大殿外。”

卫青拳头攥得紧紧的,霍去病愤怒的起身,卫青一把拉住了霍去病,道:“坐下。”

“舅舅,匈奴人欺负人了。”霍去病大声道:“大汉的大将军迎娶的南长公主,匈奴使节,你如果认识汉字的就问问旁人,省得惹下笑话,伊稚斜的阏氏不在匈奴王庭吗?”

刘彻勾了嘴角,不管是主战得,还是认为应该议和的,全都大笑,在这一刻他们都是汉人,岂会让匈奴人看笑话?

“陛下,汉匈和亲始于大汉的开国皇帝,您的父亲用南阏氏和亲,使得匈汉两家交好,制止了兵戈。”匈奴使节不卑不亢,向刘彻道:“大单于欲再修旧好,只要大汉皇帝能以公主和亲,大单于愿意立下誓言,永不进犯大汉。”

“妄想,朕明白的告诉你,大汉绝对不会再和亲。”

“大汉皇帝,您听我把话说完。”匈奴使者运了运气,瓮声道:“以凤翔公主刘曦和亲,大单于愿意俯首称臣,遵凤翔公主为第一阏氏,凤翔公主所生的儿子,为匈奴下一任大单于。”

‘嗡’这时百官乱了,凤翔主,不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曦公主?伊稚斜愿意俯首陈臣?只为了凤翔公主?下一任大单于,这不就是意味着兵不血刃的解决大汉的心腹大患吗?

霍去病甩开卫青,腾腾几步,来到匈奴使者面前,眸光如锋利的刀剑,“你在说一遍?你们单于想要迎娶谁?”

匈奴使者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压住心中的紧张,“凤翔公主——刘曦。”

在大臣们以为霍去病会揍匈奴使者时,在他的传遍却勾出一抹笑意,转身单膝跪下,朗声道:“陛下,请赐臣一万骠骑,臣愿意直捣匈奴王庭,马踏祁连山,不用大汉公主,臣照样能让伊稚斜俯首陈臣,再也不敢兴起娶大汉公主的念头。”

霍去病掷地有声,年轻俊逸的脸庞是那般的果决和充满自信,仿佛他不是打算领兵攻打匈奴,而是去赴宴般轻松,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在说大话,他能做到,这就是冠军侯带来的自信。

“用大汉公主和亲换得匈奴单于臣服,是臣是汉军的耻辱。”霍去病最后说道:“陛下,有句话臣是听人说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方才的波动,因为霍去病这几句话而消失,好不容易洗血了汉耻,为了让匈奴人称臣,再送去掌上明珠般的曦公主,不仅仅是大汉的耻辱,同样也是他们这些当大臣的耻辱,当时让南公主和亲,是逼不得已,刚刚平定了七国之乱,大汉本经不住匈奴再次南下,况且陛下曾经答应过匈奴单于,只要在七国之乱时,匈奴骑兵老实的带着,他就用亲生女儿和亲。

现在大汉的状况虽然不太好,但远远没到需要用凤翔公主和亲的状况,这么多年对匈奴战事并不吃亏,唤醒了群臣百姓间的民族气节,他们是强汉,不需要再隐忍,挺起脊梁,有英勇的汉军,大汉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群臣激昂,热血沸腾,刘彻抬手让呼喊声稍停,”匈奴使节,你可曾挺清楚?”

“大汉皇帝,匈奴骑兵不是好惹的,冠军侯霍去病不过是侥幸得胜。”

“那就试试看好了,看看我是不是侥幸。”

霍去病寸步不让,和匈奴使节对峙,剑眉一挑:“你干吗?”

同大汉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匈奴使节从未见过像霍去病这样的汉人,印在骨子里的骄傲让他都欣羡,越过霍去病看向刘彻,道:”大汉皇帝,我在长安待上五日,等您的回信。匈奴骑兵已经收拾齐整,如果您不将凤翔公主送去王庭,匈奴骑兵亲自来抢亲。”

“你们有本事抢曦公主吗?”霍去病不会让匈奴使节得了好处,“先不说河套草原是大汉,匈奴骑兵还当是早先随意叩关?大汉容不得你们小看。”

“再有一点。”霍去病冷哼道:“匈奴人最擅长的就是出尔反尔,哪次的承诺你们做到了?”

刘彻眉头紧锁:“霍去病,你先退下。”

“诺。”霍去病再不服气,也会听从刘彻的命令,他就不信刘彻会舍得让刘曦和亲?不,不是刘曦也不成,只要他还活着大汉公主再无和亲之忧。

霍去病坐回远处,卫青眼帘低垂,身后的外甥和自己不同,无论是脾气,机遇,决心,都不一样。

刘彻笼在玄色龙袍里手握成拳,他知道此时不是对匈奴作战的最好机会,但让心高气傲的刘彻用女儿和亲换得伊稚斜的称臣,是巨大的耻辱,刘彻起身道:“不用,不用你登上五日,朕现在就可以答复你,让凤翔公主刘曦和亲,绝无可能,你回去告诉伊稚斜,把脖子给朕洗干净了,朕早晚有一日要让他人头落地。”

“大汉皇帝。”匈奴使节微微鞠躬,他对于敢于和匈奴对战的刘彻是很佩服,“你比前几任的大汉皇帝更有气魄,但是我们打匈奴受昆仑神庇护,以强者为尊,匈奴人不会认输,我听从大单于的命令,还会在长安待满五日,大汉皇帝,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都可宣召我。”

匈奴使节大步向外走去,刘彻眯了眯眼睛,他会改变主意?笑话,天大的笑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暧昧

馆陶大长公主府,寂静的宣室中,是大战公主府的禁地,刘嫖和陈诚在此处对弈,每每隔上两日他们祖孙会对弈布局,陈诚能学到许多。

陈诚的亲随慌慌忙忙的进门,“主人。”陈诚不悦的挑眉,亲随上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匈奴来使节求娶凤翔公主。”

‘啪’陈诚捏在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你再说一遍?匈奴要迎娶谁?”

亲随偷瞄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刘嫖,道:“凤翔公主。”

陈诚脸带怒气,“陛下同意了?”

“回主人,陛下当庭拒绝,但匈奴使者还在长安城,外面都说陛下许是会改变主意。”

陈诚起身就向外走,刘嫖平淡的说道:“你做什么去?”

“祖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曦儿去和亲。”陈诚并没有回头,“我去找姑姑商量对策。”

刘嫖摇了摇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这是我赞同你姑姑不将曦儿许配给你的缘由,一碰上刘曦,你就昏了头,往日的明全都没了,我不能看着陈家一辈子,早晚陈家的重担墨门都要交到你手上,诚儿,这一点你得向陛下学学,真正掌权的人都是无情的,他们绝对不会被感情左右。”

跟着绝情的男人也是辛苦的,所以**没考虑陈诚。陈诚身子一怔,唤道:“您会帮着曦儿的。”

“陈诚,我问你一句,皇权掌握在谁手中?”

“陛下手里,可是您您当初不就将匈奴使者喝退了吗?如果没有王太后主动请求,南公主不会和亲的。”

“只知其表。”刘嫖眼里有些许的失望,又带有几许的欣慰,陈诚是有感情的,她没将陈诚教导成个无情冷血之人,“当初我能阻止的,是先皇想要阻止的。”

陈诚愕然回头,刘嫖抬起手臂向他招招手,陈诚虽然 有点心不甘愿,但还是走到刘嫖身边,跪坐在刘嫖面前,“您的意思是先皇是打算和亲的,而且是用亲生女儿和亲?”

“王太后不是蠢人,她早就看出先皇的意图,才会主动恳请用南和亲,先皇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当是还是美人的她,很不情愿呢,但南出嫁前,王美人成为了夫人,成为了栗妃之后最得宠的女人,你没见过废太子的生母栗妃,明媚娇颜,倾国倾城,王太后不过中人之资,能分到先皇的宠爱,你认为先皇会有愧疚吗?”

“不会吗?毕竟是亲生女儿。”

“诚儿,你要记住当皇帝的从来就不会愧疚,指望皇上愧疚得宠,你会更失望。”刘嫖嗤笑,道:“王太后凭借着的是贤惠,她了解先皇,但却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以为当今陛下会如同先皇忍辱负重,手段柔和,但岂不知陛下的雄心,大汉沉寂了太久了,该一振雄风,陛下出现的最是时候,就因为陛下和先皇的不同,先皇才会将皇帝之位传给他,而不是选择稳重的废太子刘荣。”

“您是说陛下不会让曦儿和亲?”陈诚跪直了身子,皱眉问道:”姑姑呢,她会不会因此让陛下”

“你姑姑聪明着呢。”刘嫖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四,用鹿皮擦拭刀刃,刘嫖双眸微弯,“王太后不跳出则以,跳出来只会让陛下更失望,跌得更惨,她小看了先皇,她以为先皇是因为她,因为南和亲的愧疚,才会传位刘彻,世间大多人都小看了先皇景帝,他们只记得母后干涉朝政,只记得先皇被母后逼着册立梁王,可不知道先皇直到归天,都牢牢的把握住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先皇哪一点听母后窦太后的话了?顺从的不过都是他愿意的,母后争了一辈子,从来就没赢过先皇,她不过是先皇留下的制衡王太后,制衡我的人罢了。即便她曾经手里有虎符,没皇帝命令,虎符不过是好看而已,先皇在用她磨练陛下,真真是用心良苦。”

刘嫖将锋刃擦拭得极其光亮,匕首进了期盼,黑白棋子震动,陈诚若有所思,“陛下方登基锋芒毕露,欲大展宏图,被太皇太后所辖制,转而转而”

“收敛羽翼,沉稳老辣,他褪去了青涩,即便最后母后不将虎符交还给陛下,任何人都威胁不了陛下的皇位。”

“孙儿明白了,陛下不是先皇,姑姑也不是王太后,姑姑不会贤惠的让曦儿和亲匈奴,她会”陈诚眼里闪烁着亮光,刘嫖缓慢摇头点住了陈诚的嘴唇,指了指匕首,压低声音:“陛下就如同匕首,而你姑姑要做的就是手持匕首的人,陛下太过明,娇娇独自一人,我不放心,所以我才会培养你教导你,指望着将来你帮娇娇一把。”

陈诚垂头,手掌慢慢的收紧,不是已经放下了吗?“祖母,孙儿会永远记得,我是陈家下一任的家主。”

刘嫖欣慰的笑了,她对不住陈诚,但刘曦和陈诚不合适,感到四周有些许的压抑,刘嫖说欢快的话,“曦儿,她和南,和我都不一样,匈奴人自认为个看准机会,凤翔公主和亲?他们承受得起吗?”

刘嫖起身,华美汉服裙摆低垂,摇曳生姿,“大汉的长公主,可不是谁都有本事娶的,尤其是凤翔公主,诚儿,你看着吧,曦儿会让他们知道何为凤翔公主。”

陈诚凝神望着刘嫖挺拔的身影,不自觉的点头,曦儿是刘嫖教导出来的。刘嫖笑道:“既然火焰已起,熊熊燃烧之势已成,咱们就加把柴,烈火燎原,匈奴人自作聪明。”

匈奴使节请求和亲的事儿,不消片刻便传遍整个未央,在自己殿里练字的刘曦听到消息,手臂轻颤,一滴墨汁滴在纸上,刘曦放下毛笔,“练得还是不够。”

“公主,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能不着急呢?去找皇后娘娘吧,奴婢伺候您更衣。”

刘曦在笔洗里洗净毛笔,摇头道:“我不去。”

“公主。”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不去,娘也不会让我和亲匈奴,不,是父皇不会同意的,他好不容易让南姑姑归汉,再将我送去,那便是打大汉的脸,即便我是凤翔公主,也不值得。何况匈奴人出尔反尔的事儿做多了,谁能信他?”

如果送刘曦和亲,那等于昭告天下,刘彻登基后对匈奴的战略是失败的,刘彻自尊心极强好战的汉武帝,怎么会再忍下和亲之辱?

“可是陛下,陛下将匈奴使者留在了京城。”女很焦急,“像您所说,陛下应该将他赶回去的。”

刘曦轻笑,“我了解父皇,不见得所有人都了解陛下,父皇是在找一个再次开战的借口,他”垂头摆弄毛笔,“他忍不住了呢,也等不及了。”

“启禀曦公主,冠军侯求见,”门外传来禀告声,刘曦起身,吩咐:“收了笔墨纸砚,我的师傅来了。”

“诺。”

贴身女怀着疑惑收书案上的东西,刘曦让她们将将桌子垫子都搬到一边,摆在一边的九鼎香炉也挪了地方,等到霍去病进门,看见显得有点空旷的舍,见到褪去了华服累赘,身穿白色无裙摆拖曳汉服的刘曦,她梳了两发辫,亭亭玉立,干净飒爽。

“你是”霍去病似得意的笑道:“你比臣想得明白。”

“霍去病,当今皇上是我父皇,我当然比你更了解父皇。”刘曦不示弱,“我就猜到你会来。”

霍去病本来是打算直接出的,但走到门口,听见关于和亲的窃窃私语声,停住了脚步,说不出的滋味,很烦躁他知道即便纵马狂奔,训练士卒也挥散不去,脚下不自主的去找刘曦,在途中碰见了阳石公主,她深情哀婉,霍去病留下话:”陛下不会用公主和亲,不管曦公主还是阳石公主。”

推开阳石公主而去,霍去病步履加快,不早点看见刘曦,他有不安,刘曦不会像阳石公主,她会低泣?还是去找皇后娘娘?霍去病不想见到他想得画面。

“喂,霍去病。”刘曦明显感到霍去病愣神,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教我剑术,术。”

霍去病先是眸光一亮,随即摇头:“不成,你连铁剑都举不起,你手臂手上没力量,日子太短,没不下功夫是“

霍去病身体向旁边躲闪,刘曦拳头突然袭击,不是那种乱拳人,也不是撒娇般的粉拳,霍去病能看出刘曦所施展的拳路,招式简洁适用,拳拳都很有力度,招呼的地方都是薄弱之处。霍去病从会走路就会打架,身为将军身手不会差,被刘曦突然袭击,再加上拳路奇特,弄得他一时手忙脚乱。

霍去病和刘曦对打,不会下狠手,以躲闪为主,一方面是怕伤到了她,再有就是要看清楚刘曦的套路,一时之间他们两人打在一处,刘曦就会那么几招翻来覆去的用,霍去病看明白后,开始反击,横肘架住刘曦,刘曦向后摔去,霍去病右手搂住刘曦腰肢,刘曦就在霍去病前,两人离得很近。

“你。”刘曦双手撑着霍去病肩头,想要说离远点,霍去病大拇指按住了刘曦嘴唇,不自觉的说道:“等我。”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师徒

等他?等他什么?刘曦怔了怔神,他们的距离太近了,霍去病眼中的困惑,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说出这话,刘曦挣开去,说道:”我不是没用的,从那次舞剑后,就找人教导我剑术和骑术”

霍去病向前跨了一步,将刘曦方才拉开的距离重新缩短,他们两人离得很近,“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等我马踏匈奴,打到了祁连山,我会娶你。”

“不用你教导我骑术和剑术,我找别人去。”刘曦从霍去病身边走过,霍去病身体未动,直接伸出手臂拉住她的胳膊:“我会娶你。”

“我应该等不到。”

“我二十,你今年十四,三四年之后,我便能娶你,为何等不到?”

刘曦忽视手臂上传来霍去病手掌的热度,她没信心能改变霍去病的命运,更不想当寡妇然后再嫁给别人,抬头直视霍去病:“我是会嫁给我喜欢的人,把你当成朋友,你并不是我喜欢的人。”

刘曦趁着霍去病发愣的当口,再次挣开他的手臂,快步离去,要找人教导骑术剑术,霍去病不适合,他不适合,刘曦一边一边的说服自己,他不适合。

霍去病向刘曦相反的方向离去,他很少在意别人的拒绝,骑马出未央,纵马狂奔过长安街头,留下一堆的混乱,长安百姓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冠军侯霍去病这么纵马了,收拾地上杂务时,一老者轻言,”冠军侯到底是天子门生,和陛下年轻时一个样儿,记得陛下曾经在大婚之前纵马呢。”

“您老的意思是冠军侯好事要到了?”

“长安的列侯小姐不都等着冠军侯上门提亲吗?”

这在长安一直是最热闹的话题,霍去病超越陈诚成为首选的良人,如果不是现在匈奴使节停留在长安,这个话题还会是更火热的每天都有最新的消息传出,大将军卫青迎娶长公主后,霍去病尚主娶公主的消息不绝于耳,不过最让人奇怪的是鲜少有人说冠军侯会娶曦公主,虽然他们当初被成为长安三祸,一直最是要好的。

“曦儿,你做什么去?”

刘曦听见声音,停下脚步,是南姑姑?背对着她蹭了蹭眼角,转身笑道:“南姑姑,我去 我去看烨儿。”

南长公主见到刘曦微红的眼眸,拉住刘曦的手道:“你别怕,皇上不会让你去和亲的。”她就是为此事才进的,担刘曦想不开,向身边的卫青看去,嗔怪道:“你说句话。”

刘曦能看得出南长公主婚后很幸福,道:“大将军,不,是姑父。”

“臣不敢。”卫青一本正经的推辞,向刘曦拱手道:“曦公主。”

“姑父,您来得正好,叫我剑术和骑如何?”刘曦抬眸满含热诚期望的看着卫青,“可不可以?”

卫青有点受不住刘曦,“有人比臣合适。”

“卫青,你就答应曦儿吧。”南长公主劝道,霍去病是合适,可那骄傲的子,不会有耐心教导刘曦。

卫青为难的点头,道:“曦公主不怕辛苦的话,臣自当效命。”

“不怕,不怕。”刘曦连连摇头,为了将来她也得拼一把,不能将命运完全交到别人手上,“从现在开始。”

刘曦拽着卫青学习剑术和骑,其实她早就从事过这样的练习,所以她的剑术挺让卫青吃惊的,察看了刘曦基础后,卫青点头道:“基础不错。”

刘曦不是娇娇女,她当时看过霍去病舞剑之后,便一直打算要学好剑术,如灵蛇舞动的剑法,飘逸的身影,刘曦一直就 很喜欢,下过一番苦功夫。卫青稍加指点,刘曦舞剑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曦儿,你有何打算?”南长公主在旁边看着,在刘曦擦汗休息时,送上帕子,“你是想象馆陶大长公主?”

“姑姑,打算娶大汉的公主,并不容易呢,我要让匈奴人知道,他们无论开出什么条件,都娶不到大汉公主,想要娶凤翔公主,起码得上我服气。”

卫青少征,见斗志昂扬的少女,她和大长公主真的很像,老实的卫青道:“以曦公主现在的身手,教训毛贼还成,和匈奴人对峙,勉强,太过勉强了。”

刘曦并不觉气馁,几斤几两她弄得清楚,抬眸含笑:“所以才拜大将军为师嘛,我不过是找个契机,一个能制服匈奴人,打掉他们嚣张气焰的契机,不仅要让他们明白大汉有战士,同样让他们懂得汉人的女子也能拿刀拿剑拼杀。”

“臣定当尽力。”

一连几日,刘曦都在卫青的教导下渡过,每天都累得很,回去洗漱一番就睡下,第二天再苦在累刘曦还是会按时出现在卫青眼前,卫青对刘曦的韧有了另一番认识,更是认真的传授他舞剑的技巧。

刘彻和**很清楚刘曦这两日的动向,刘彻大笑的嘱咐卫青:“仲卿,你可要好好的教导朕的曦儿,教不好朕是要罚你。”

“陛下,曦公主很聪明很刻苦。”

刘彻瞥了一眼站得笔直的霍去病,刘曦怎么没找霍去病呢?道:“对于曦儿朕一直很满意很喜欢,朕等着看大将军教导出来的女徒弟。”

卫青温润的一笑,告退继续去教导刘曦。刘彻好奇得紧,但还是绷着脸,看看霍去病能惹到何时,刘彻感到这两天他就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有缘由。

霍去病手中拿着竹简看着仿佛是在看书,其实不知道想些什么,刘彻忍笑专心的处理政务,大汉缺钱,就是没铜钱不充分,他才只能将匈奴使者留下,他要看看百官到底有几人了解他的志向,不了解的刘彻战略意图的人,刘彻都打算将他们撤换掉,刘彻合上书简,脸色不大好看,“堂堂男儿,竟然还没曦儿有决心,畏惧匈奴,不知所谓。”

霍去病收了竹简,来到刘彻近前,站住了在他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犹豫,刘彻抬头看了霍去病一眼,挥手道:“去看你的书去。”

“陛下,陈好歹是天子门生。”

刘彻心中暗喜,终于是忍不住了,身子向后靠靠,道:“终于忍不住了?有事要请教朕?”

霍去病僵硬着脑袋点头,跪坐在刘彻面前,“臣臣不知道怎么说才对。”

“说吧,什么话都可对朕说。”

对于解决霍去病的问题,刘彻一向从不缺乏耐心,虽然霍去病号称天子门生,但说实话霍去病向刘彻提问题的时候是少之又少,一般情况霍去病认准一事,就连刘彻都全部回。比如说刘彻曾经苦心让霍去病读兵书战策,他从来就没听过,还一大堆的理由应付刘彻,有时会反驳刘彻到哑口无言,今日遇见难题了,刘彻可得好好教导霍去病。

“是曦公主。”

果然,刘彻认为能霍去病困惑的也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刘曦,扬眉道:“吞吞吐吐的?曦儿怎么了?惹你生气了?还是不理你?”

“陛下。”霍去病拉长尾音,脸上露出一抹的尴尬:“不是您想的。”

“那你倒是说清楚,是什么?”刘彻尽量掩饰眼底的调笑,霍去病脸皮薄,弄不好会着急的,他不是没热闹可听?

霍去病犹豫了好久,微微耷拉着脑袋,将上次的事讲述一遍,“曦公主说不喜欢臣。”

刘彻很清楚**的打算,本来想着刘曦若是能主动要求嫁给霍去病,**那么疼女儿,是拧不过刘曦的,到时他就可以赐婚,刘彻喜欢的霍去病就是自己的女婿,可现在他们闹出了这么一出,刘彻无奈的摇头,“霍去病,你二十了,曦儿虽然不大,但大汉律例,凡是女子十四岁必须出嫁,就算曦儿是朕的女儿,朕可多留她两年,但”

“陛下,臣有信心。”霍去病突然抬头,眼眸火亮:“臣有信心在二年到四年间,让漠北再无王庭,臣便可以安心的迎娶刘曦。”

“你”刘彻是帝王,一直雄才大略,消灭匈奴是必须的,但他都没霍去病这般的自信,抓住霍去病的胳膊:”你真有此把握。”

“请陛下相信臣,臣定会封狼居胥。”

刘彻和霍去病对视良久,大笑道:“好,霍去病,你封狼居胥那一日,朕定当你赐婚,朕不会将曦儿嫁给出你之外的任何人。”

“多谢陛下。”霍去病本来很有自信的,但想到刘曦的脾气,道:“臣不想委屈曦公主,臣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嫁臣,而不是陛下的命令。”

刘彻恨不得立刻就让霍去病和刘曦成亲,多好的女婿,再犹豫被人抢走怎么办?刘彻保证道:“曦儿对你是喜欢的,否则你看谁能靠近曦儿?她她像皇后贤惠得很,是不想束缚你。”

刘彻底气有点不足,但在霍去病面前表现出很自信,霍去病问:“是这样的吗?”

“当然,朕何时欺骗过你?去病,你要相信朕。”

霍去病点头,道:“臣相信陛下,她是喜欢臣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请命

禁欲的刘彻有力也无处发泄,匈奴使者主动要求和亲,在刘彻看来便是对他的蔑视,刘彻准备大展宏图将不听话的官员全部撤换,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不能说刘彻因为禁欲而变态,看出刘彻对皇权的重视在意。

霍去病出后,刘彻便去找了**,试探的说起他的打算,**转过身去,罕见的不搭理刘彻,“娇娇。”刘彻从后 搂住**,“不能将曦儿留辈子,去病是朕看着长大的,不敢亏待曦儿。‘

“我只问一句,冠军侯霍去病还会出征吗?”

刘彻沉默,道:“朕不欲骗你,你也看到朕是如何教导去病的,他是将来汉军的统帅。”

“我再问一句,霍去病和曦儿不合,你向着谁?”

刘彻眸光略显尴尬,无法理直气壮,“朕向着道理。”

**回头和刘彻对视,道:“您这样,我怎么舍得将曦儿嫁给霍去病?曦儿是我宠着长大的,从没受过委屈,冠军侯不是不好,是不适合曦儿,她是咱们最宠爱的女儿,要得是一心一意对她的人。”

“娇娇,朕敢保证,除了去病之外,大汉再无一人是一心一意对待曦儿。”刘彻信誓旦旦的:“曦儿在所有人眼里先是朕的爱女凤翔公主,才是刘曦,但去病———一直看到的就是刘曦。”

**抿了抿嘴唇,“陛下是说得也对,可是曦儿从生下来就是大汉公主,霍去病看不看得到她都是凤翔公主,曦儿会因凤翔公主而尊贵非常,但同时凤翔公主也会因曦儿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刘彻怔怔的看着得意骄傲的**,“不是吗?陛下?”**笑盈盈的,以女为荣,刘彻道:“朕一直等着,等着娇娇向朕请求,娇娇,你不止对曦儿有信心,也相信朕对吗?”

“那是自然,曦儿是我的女儿,您是我的丈夫。”**放软了声音,刘彻以为她会哀求他不让曦儿和亲?还是会主动跪在他面前替曦儿知情和亲?难怪这几日刘彻看她的目光不大对劲,原来是一直在等待着,**眼底试试表现出对刘彻的信任,“大汉再无和亲公主,你曾经这么对我说过,我记得很清楚。”

刘彻看得出**说得真诚,握住**的手道:“这话是朕说得,朕不仅对你说过,还对许多人说过,但他们他们都当朕出尔反尔,旱灾又如何?养马未成又怎样?朕绝不会用大汉公主换得匈奴的祈和,朕绝不会如同父皇忍辱负重,父皇去世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尚在匈奴的南姐姐,父皇从未曾有一刻忘记南姐姐,叮嘱朕叮嘱朕”

“陛下,南长公主已经嫁给大将军了,可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安慰般的抚刘彻的胳膊,他用力太深额头上青筋都崩起,太过激动,**暗想被朝中的人气得够呛吧,刘彻反复无常,一会一变的,谁敢相信他?如果不是自己了解他的格,也会怀疑他让匈奴使者留在京城是为了最后退一步用公主和亲,换得匈奴的臣服。

**安慰刘彻,好不容易让刘彻重新平静,杨得意禀告:”陛下,太后娘娘使人来传话,她要见您。“

“朕不见。”刘彻脸一僵,“朕不用见都晓得她要说什么。”

“陛下,母后上了年岁还关心和亲的事儿,是为了您。”

“她如果为了朕,就不会要见朕。”

**眼底极快的划过嘲讽,王太后实在是太上道了,她不过将和亲的消息透给她知晓,王太后便忍不住跳出规劝刘彻腰用曦儿和亲?**嘴角一勾,苦口婆心的劝道:“母后又招您还是去一趟长乐吧,也算是尽孝心,您是天子万民之主,天下百姓都看着呢。”

**越懂事贤孝,刘彻对王太后就越是不满,叹道:“母后若是像娇娇知道朕的心思该多好,朕便依你的意思去趟长乐。”

**送刘彻出门,刘彻本来想着和**同去,**摇头道:“母后喜静,我就不去闹腾了,她最最想看的是陛下您。”亲自整理了刘彻的衣袖,含笑看着刘彻离去。

皇帝车驾远去后,**收敛了笑意,利落的转身回昭阳殿,厉声问道:“霍去病同他说了什么?曦儿不是最近一直跟卫青学剑术吗?何时招惹了霍去病?”

“娘娘,您别急,听伺候曦公主的奴婢说,就在匈奴使节来汉那日,曦公主和冠军侯单独在一处,不知说了什么曦公主撇下冠军侯而去,才碰见的大将军和南长公主。冠军侯是天子门生,陛下宠得很,定是在陛下面前说了话,陛下才会来询问您。”

**愤恨的说道:“这个霍去病,都是大汉公主,为何偏要娶曦儿?”

楚玉不敢说话,抿嘴一笑,都是大汉公主,可曦公主和比人能一样吗?眼高于顶的冠军侯眼里除了曦公主之外,谁都不放在心上。阳石公主频频的表现,冠军侯还不是看见了当做没见到?

“算了,反正曦儿还不到成亲的岁数,本就偏不信霍去病敢抢亲不成?”

“冠军侯应该不会抢亲的。”楚玉说得异常没底,发生再霍去病身上任何事情都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谁不知道他就是天之骄子,陛下宠得很呢,只要霍去病在京城,他不时刻不离陛下左右。

“太后娘娘找了阳石公主?”

“诺,阳石公主脸上还留着掌印呢,小脸红肿奴婢看得都心疼。”

**眯了眯眼睛,道:“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谁说得算,脑瓜也不错,没被太后几句话给收买了去,其实阳石公主模样清秀,品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冠军侯怎么偏偏就看不上?”

“太后娘娘宣召了在掖庭的刘静。”

“是她宣召的?还是刘静自己跑出去的?”**厉声道:“给本说清楚。”

“娘娘。”楚玉跪地,“是刘静收买侍卫”

“侍卫?她无权无钱的,还当自己是公主?怎么可能”**看得出楚玉的尴尬,“她倒是会用本钱,是打算和亲匈奴?为了公主的名分匈奴也敢去?”

“她翻不起风浪的。”

**修剪着指甲,笑道:“你可别小看了刘静,她那双愤恨嫉妒的眼睛本记得呢,本能做到皇后的位置,可不是单单凭借着和陛下青梅竹马,凭借着本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打下去的人我绝对不会有让她再翻身的可能,野火烧不尽,春分吹又生,原本我想着给她找个好人,现在看她既然那么想去匈奴,本成全她。”

“娘娘,陛下不会答应和亲的。”

“谁说我要让刘静去和亲?”**笑得诡异,“她还能有公主的身份吗?”在楚玉耳边递言两句,楚玉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拉住楚玉摇摇头,“还早,这出戏还没上场,本怎能忍心呢。”**意味深长,“和她娘一样,不知死活。”

“大长公主递话给奴婢,外面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曦公主这边学成剑术,诚少爷会让满长安的人都知道的。”楚玉同样低声将刘嫖和陈诚的安排告诉给**,“曦公主最近练得太苦了,身上都有淤青,大将军一丝情面都不讲,南长公主劝过大将军的,但大将军说”

“严师出高徒,我信卫青能将曦儿调教出来。”**眼底划过一丝心疼,“曦儿找了个好师傅,艺多不压身凤翔公主没那么好当,要想人前显贵,就人后下苦功夫,本相信曦儿能坚持住。”

楚玉点头承诺,无论昨日练得再苦再累,翌日刘曦一定会出现在卫青面前,“公主这倔强的子,像娘娘。”

“不,你说错了,曦儿不像我,她更像母亲,当初母亲也教导过我剑术的,可我受不住苦没坚持住,学了个半吊子,现在想想挺后悔的,一步而成,我偏偏停在了近在咫尺的那一步上。”

**着实惋惜,吩咐楚玉让伺候刘曦的婢女更尽心,顺便给回到掖庭准备一鸣惊人的刘静方便,**叹道:“王太后实在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刘彻出了长乐门褪去脸上的犹豫之色,并未返回昭阳殿,直接夜宿在宣室,冷笑着想着王太后自以为是的建议,刘彻不明白她到底从哪看出自己会屈服于匈奴?她怎么就不甘心颐养天年呢?非要借着为自己分忧的名义手朝政,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刘彻锤了一下床榻,对比干净利落隐退的馆陶大长公主,在生母眼里权利高于母子之情。

翌日大朝,刘彻向朝臣询问该如何答复匈奴,众人皆知凤翔公主是刘彻最疼的公主,刘彻怎么都不会让凤翔公主和亲,虽然匈奴单于要凤翔公主,可不见得就不能换人,虽然和亲匈奴又上演面,但这次不同以前,是匈奴主动提出的,而且将向大汉称臣,彻底解决边关的战乱,文臣大多赞同不动兵戈便收服蛮夷。

”陛下,臣认为“

内侍跑进,“启禀陛下,刘静带提曦公主和亲匈奴,全姐妹情谊,报答陛下的养育之恩,现在就跪在殿外。”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光芒

朝野嗡动,曾经的诸益公主刘静自从那次巫蛊之祸后,就是禁忌任何人都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刘彻的意思就当做没刘静这位公主,是生是死刘彻不再关心,但是刘静现在又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他们不由得唏嘘,和亲匈奴的公主是悲惨的,但刘静竟然敢于代替凤翔公主和亲,在这一点上主和的官员是佩服的。

有人打算为刘静说话,在刘彻冰冷森的目光下,将话咽下,刘彻道:“宣匈奴使节上殿,宣刘静。”

“诺。”

匈奴使者率先上来行礼后说道:“大汉皇帝,您有决断了吗?”他在长安里能听到一点消息,看样子大汉皇帝也许会同意和亲,因为大汉的灾情不容许他再征讨匈奴,匈奴使节的腰杆挺直了很多,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不是照样得和亲?将最美丽的公主送去王庭,至于臣服?那不过是笑话。

一袭月白色汉服,略施脂粉,碧玉簪子挽发的刘静颦颦婷婷的跪在刘彻面前,那双清澈的水目包含着欲滴的泪水,盈盈水光诉说着对刘彻的父女之情。

“不孝女叩见父皇。”刘静叩首,纤细的娇躯轻颤,“女儿愿为大汉和亲以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

匈奴使节得意的轻笑,他本不认识刘曦,以为面前的就是凤翔公主,方才他看过的这名公主柔柔弱弱的,像是大汉的公主,模样长也好,不逊于当初的南阏氏,这般水嫩嫩的少女压在身下,婉转承欢定是很会很畅快。

刘彻并未搭理刘静,眸光环视四周,文武百官的神情,一点都没错过,越过了照样老实沉默的卫青,落在霍去病时身上,他眼中的不屑,刘彻勾了勾嘴角,还有一人知朕心意,还有一人知道朕的凤翔公主不会如此软弱。

刘彻一指刘静,道:“你觉得她如何?”

“大汉皇帝的女儿很漂亮,她会很合大单于的心意。”匈奴使节表态,“请大汉皇帝放心,只要将凤翔公主嫁去匈奴王庭,匈奴骑兵再不会叩边,凶汉两家永结同好。”

“你们是要她吗?”

“她不是凤翔公主?”

匈奴使节琢磨出味儿来,大汉皇帝好像不是只有一位公主的,道:“单于求娶的是凤翔公主刘曦。”

刘彻笑道:“凤翔公主可不是容易娶的,要问冠军侯”

“陛下,凤翔公主求见。”

刘彻稍愣,卫青平静的脸色露出一丝波动,霍去病反倒平静下来,鼻观口口关心的老师坐着,只是刘彻看得出他袖子里的双手攥成拳头,刘彻道:“宣。”

盔甲声由远及近,如果刘静出场代表大汉女子柔美娇弱的话,那刘曦就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她一身银色盔甲护身,头盔上的簪缨也是雪白无暇的,周身上下银色耀眼,唯一的红色便是她披在肩头的披风,为了赶制这身行头,刘曦费了不少的功夫,毕竟是女孩子,穿上盔甲会很沉重,走起路并不容易,行动不会灵活,刘曦练了这几日的剑术,虽然刻苦但不能一蹴而就,她的剑招只能以灵活诡异为主,身上的盔甲太重对敌人上会吃亏很多。

刘曦也不指望着盔甲能护着她安全,不过是好看亮眼而已,当然怎么帅气怎么做,所以她选择了质量最轻的薄银,就算打不过也要在气势上做足,看似华丽其实不适用的豆腐渣工程还是能唬住一些人的,不如就说现在朝野长大嘴巴的文臣武将。

“女儿刘曦,见过父皇。”

论耍帅,论走路的姿势,大汉找不出任何女子能同刘曦相比,即便以彪悍闻名的馆陶大长公主都不成,如果不看面容,所有人都会认为走进来的是年轻将军,长达半年的阅兵训练,刘曦印在了骨子里,褪去华丽的汉服,当她穿上戎装时,不自主的便会流露出飒爽的英气,这一点即便再有汉女穿上戎装也没刘曦自然好看,当然也没刘曦会表现。

“起来。”刘彻满脸的骄傲之情,“这才是朕的凤翔公主,朕曾经有过承诺,许诺缝凤翔公主婚事自主,朕是天子,不会像有些人一样出尔反尔,朕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伊稚斜打算娶凤翔公主,还得问曦儿。”

刘彻对刘曦很有信心,她不会像愚蠢的刘静,刘曦是他的女儿,定会了解他所想,当看见刘曦一身戎装之后,刘彻就更确定了。

耀人双目的白银光芒闪烁,匈奴使节眯着眼睛,大汉的公主何时这般打扮了,看着比方才那位带劲儿,也更有征服的欲望,这般烈的公主才配得上大单于。

刘曦向刘彻俏皮的眨眨眼睛,随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匈奴使者,高高在上不屑的目光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透出,“你们单于伊稚斜恳求父皇将凤翔公主下嫁?”

一句话刘曦设了好几个套,恳求,下嫁君臣已定,朝中的大臣都明白,但匈奴使节虽然会说汉语,但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以他的脑袋绝对转不出来,点头道“是的,凤翔公主大单于求娶您为大匈奴的阏氏。“

百官捂嘴低笑,刘彻坐在高处上笑意盎然看着自己的女儿掌控着谈话的方向,他很有自信刘曦不会做出任何损伤大汉威严的事情,让他没面子。

“大匈奴?”刘曦一挑眉,向前一步逼近匈奴使节,“你们的土地有大汉广博吗?你们的百姓有大汉多?你们的钱粮有大汉充足吗?”

用排比提问想来是最有气势的,尤其是对匈奴使节来说,刘曦的步步紧逼让他有点慌张,从未见过这样发的大汉女子,尤其是她说话如同鸟鸣般清脆,语速很快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般是反应不及,和他面面相视的女子,即便一身戎装盔甲,还是能看出女子的妩媚,下意识的说道:“没有。”

众人轰然大笑,畅快解气呀,实在是太畅快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未知上策,尤其是刘曦是女子,在大汉男人的心里,女子都能做到的事儿,男儿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一定会做得比曦公主更好,不过是没机会罢了,这就是男人的自尊自大的心里。

匈奴使节回答后,寻思过味儿,“你狂骗我?”

“不会汉语就明说,汉文化源远流长可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按照你们的脑袋琢磨不通,我是能理解的。”刘曦眼里闪过嘲讽,语气也带着一丝调笑:“我何时诓骗你?你方才不也认为我说得都是真的吗?”

“”匈奴使节气急败坏,在匈奴女人比牛马高不了多少,从来没有女子敢当面嘲弄匈奴男人,脸红脖子的喘着气,“你狡诈的丫头。”

刘曦不为所动,轻蔑的神情越发明显,“不说你们的祖先,不过是汉人的一个分支,你们远居于草原消息闭塞,物资匮乏,礼乐崩坏,当然无法理解天朝上邦。”

刘曦将大汉等同于华夏文明,匈奴使节听不出,但满朝文武是听的真真的,从有文字记载的夏到现在这么多年传承下来,他们还会惧怕落后的匈奴?实在是愧对祖宗,天朝上邦,他们一直都是天朝。刘彻差一点击节赞叹,原来曦儿这般的能言善辩,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有些人自卑自怜,如同井底之蛙,他们只看到得头顶上的哪一点的天空,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匈奴处处赶不上大汉,偏偏东施效颦,处处大匈奴,大匈奴的,你们哪一点赶得能称之为大?”

“好,凤翔公主说得好,说得好。”在大汉文官相对来说是最有气节的,他们哪怕赞同和亲,不过是打算等旱灾过去后,在对匈奴反击。他们并不是甘愿将大汉的公主送给匈奴单于。

匈奴使节被彻底的激怒,他也看出她说不过刘曦,刘曦灵巧的躲过伸向她的胳膊,“打算动手吗?果然缺少教养。”

“你闭嘴,凤翔公主我要向你”向女人挑战,匈奴使节说不出这种不要脸面的话,“你不过是会说而已。”

“你除了嘴笨脑袋笨之外,你还有什么?”

“我会骑,会剑术,你敢比吗?”

刘曦向他挑战,自己就没那么丢脸了吧,大汉的文臣武将再次轰然大笑,比上一次的笑声还刺耳,他说出骑,不就是承认他脑子笨嘴笨,刘曦显然又在将他给绕进去了,朝臣效果后,不由得暗叹,曦公主真真是刁钻古怪,以前光知道曦公主得宠,她曾经调兵斩杀了许多的人,现在方知,言语功夫同样了得,不属于男儿。

“以骑来说,你在匈奴拍第几?你有何资格和本公主对敌?”

“你不敢比就直说,乖乖嫁给大单于,我便饶了你。”

刘曦笑容明媚骄纵,“你还真是天真,想要娶的人从未央排到长安城门,伊稚斜本不够看,能娶我的人,必须的是让我心服口服,不如我的人本公主是不会下嫁的,看你的样子,就可知伊稚斜是何等的愚蠢。”

第二百一十七章 休夫

“你敢侮辱大单于?”匈奴使者哇呀呀的乱叫,眼睛瞪得仿若铜铃一般,看那架势要把刘曦吃了一样,刘曦笑道:“我就是侮辱他有能如何?你记得现在是他主动求和,还想着大汉捧着他?”

匈奴使节运气,猛然暴起,刘曦早就防着她这一招呢,她用言语攻势让男人暴躁,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没有任何男人甘愿被人侮辱,暴躁的男人就如同犯错,尤其是匈奴人明显看不起汉女,他们认为汉女都是柔弱的,就等到这个时机。刘曦抓住匈奴使者的手腕,身体仿佛是灵蛇一样旋转半圈,绕过半身后,借力打力刘曦是最擅长了,记得当时营长教导的,到现在还没忘记呢。

朝臣张大了嘴巴,噗通一声,匈奴摔倒地上,刘曦卡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服气不?”出乎任何的预料,匈奴人长大了嘴巴,“你你怎么做到的?”

刘曦弹了弹衣袖,缓缓的说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再来打过。”匈奴使节一下自从地上跃起,扯着脖子喊道:“再来。”

“我为何要听你的?”戏法演一次就好,弄多了就不灵了,刘曦可没想法能永远的压着他,昂首挺眼里划过嘲讽:“我只会选择比我更出色的男人,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单于的能耐了,他配娶本公主吗?”

匈奴使者满脸通红,“你不怕匈奴叩关?你就不为大汉皇帝着想?同样都是公主,你远比不上她。”

刘曦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刘静,清脆的说道:“自请和亲就是为父皇着想?用公主和亲将大汉男儿置于何地?”

那些准备向刘彻建议先和亲的文臣耷拉下脑袋,男人,他们用公主女子和亲,是男人吗?刘彻道:“曦儿,不许胡说,百官可没向朕建议和亲,他们都是支持朕打击匈奴的。”

刘彻借题发挥,环顾四周道:“众卿可有异议?”

百官皆默,刘曦突然说道:“我听说过,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天下可定,女儿想位列清凉殿的大臣都是堂堂正正的大汉男儿,应该会赞同父皇所说,文官饱读圣贤书,武将熟读兵书战策,必然知道匈奴狼子野心,靠大汉公主和亲,不是长久之道。”

“臣反对和亲。”“臣赞同陛下。”

朝廷上的风向彻底的转变,一是刘曦点中了他们的痛处,二是他们看明白了皇上本无心和亲,不过是耍着他们玩,皇上的意图如此明显,他们在跟皇上拧着为敌,当然落不下好处。

匈奴使节看出大汉百官激愤,被刘曦戏弄调笑是伤面子,他本来计划的好好的,都是刘曦,要用牙切齿道:“凤翔公主。”随即再也顾不上什么体统,直接扑向刘曦,由于他是使者,身上带着铁剑,从腰中拔出铁剑,直刺刘曦,“你受死吧。”

刘曦向旁边跳开,躲闪着他的剑招,再也看不出她方才的从容镇定,多了几许的狼狈,众人大骂匈奴人的无耻,霍去病才蹭的站起,卫青低声道:“坐好,你要相信曦公主。”

“舅舅。”霍去病气鼓鼓的重新坐下,刘曦好不容易得了空隙才能拔剑,她所用的宝剑是最轻的,招式是卫青倾囊所教,刘曦学的认真,剑招使用比较诡异,匈奴人一时半会还伤不到刘曦,两人战在一处,刘彻紧抿着嘴唇,眼里闪过担忧,刘曦如果伤到了,他怎么同娇娇交代?

匈奴人敢于当面袭击凤翔公主,让刘彻再战匈奴有了借口,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且相信刘曦的剑术,还不到最危险的时候,刘曦越打越是吃力,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的劣势再此刻显现,她现在只能强撑着,不敢分心,霍去病再次站起,打算去大殿外取剑,他是近臣,既不是使者,又不是公主,是没资格带剑上殿的。

“拿去。”大将军卫青将自己的宝剑递给霍去病,“还愣着做什么?拿去。“

大将军卫青第一次佩剑上殿,刘彻给了卫青的荣耀,他从不敢带剑的,只有今日破例,他打算刘曦坚持不住,便让霍去病出手,曦公主能坚持,霍去病着急了。

霍去病拔剑飞身,剑如游龙隔开了匈奴使节和刘曦,“偷袭曦公主,你还要脸不要?”

刘曦站在安全的地方,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口起伏,方才实在是太危险了,稍有不慎也许她就会丧命,她的剑术还不过关,刘曦充满赞赏的目光看着霍去病舞剑,锋芒毕露招招致命,一会功夫匈奴使节就疲于应付了,霍去病完全占据上风,不仅刘曦放心,刘彻也很放心,看得津津有味,剑影交错,霍去病抬脚踢飞了凶奴人的剑,顺势挑掉了他的帽子,正准备下滑时,刘曦开口道:“冠军侯,住手。”

霍去病收剑,问道:“你有话说?”

“他是匈奴使节,他们礼乐崩坏不讲道理,咱们堂堂大汉不能像他们一般,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还是留他一条命的好。”

霍去病将宝剑归鞘,见刘曦的坏笑,说道:“有话一起说。”

”父皇,您能将他交给女儿处理吗?”刘曦先向刘彻请旨意,刘彻点头问道:“按你想法做,曦儿是大汉公主,不用惧怕任何人。”

对于给刘彻张脸的女儿,刘彻不会有任何的亏待,刘曦说道:“霍去病帮我按住他。”

有时候死反倒不是最可怕的,南姑姑在匈奴所受的侮辱,身为女人刘曦不可能不计较,尤其是伊稚斜太过可恨,竟然在大婚时派来使节,以贺喜的名义来讽刺卫青娶得是他的女人,好像他是有意放南归汉的。

霍去病几下子就将匈奴使节压在地上,先是被刘曦调笑嘲弄,方才袭击有失败了,最后被霍去病打败,他能接受败在冠军侯剑下,霍去病一战成名,可自从刘曦上殿后,他就没成功过,这让匈奴使节很吐血,没占着便宜,还让刘曦一顿挤兑,实在是得不偿失。

“你要做什么?”被霍去病按住,看着逐渐走进的刘曦,匈奴使者害怕了,刁钻古怪的凤翔公主会怎么对他?大殿里的人都是很好奇。

刘曦笑道:“端上来。”

“诺。”一名举着托盘的女上殿,托盘上盖着布,不到最后一刻刘曦才不会揭开谜底,女跪地高高举起托盘,“曦公主。”

“狗咬人一口,人却不能跟够一般见识,去咬狗一口,但狗不听话,得教训,你说是不是?”

匈奴使节不敢说话,他怎么听着都不对劲,现在他稍微聪明些,不会接刘曦的话,刘曦也没指望他接话,既然汉匈之间的战争无法避免,刘曦永远不会当受气我委屈的公主,学不了刘嫖纵横了两,可活得自在,步步小心处处惊心,太累了,就像**说得,只要能让刘彻永远的喜欢她,刘曦就是最自在幸福的公主。

刘曦本身向往当兵,带着一点小愤青的特质,在大汉生活这么久,听见见到了不少关于匈奴的事儿,尤其是南公主回到大汉后,刘曦从她口中得到了许多地方信息,汉——炎黄子孙,大汉民族,以一个朝代的为民族的标记,哪怕刘曦知道匈奴最后在后世融入了汉族,但此时是敌对的。

揭开盖着的布,托盘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霍去病猜到了一点,道:“在他脸上写字?他会洗掉的。”

“不会,一时半会他绝对洗不掉。”

刘曦很有把握,提笔在匈奴使者的脸颊写了几行字,霍去病忍住笑,真不知道刘曦怎么想出来的,等到匈奴使节起身后,众人哄笑出声,刘彻畅快的大笑,匈奴使节使劲的蹭着脸颊,字却如同印在他的脸上一样,还是那般的清晰。

“你代表的是匈奴单于伊稚斜?”

“大单于不会放过你,凤翔公主,昆仑神不会放过你对我的羞辱,你等着匈奴铁骑打进长安,到时到时”

霍去病双手放在前,自信笑道:“有我在,你们匈奴永远都进不来。”

刘曦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将纸张拍在他口,说道:“这是南长公主给伊稚斜的休夫书,你拿回交给伊稚斜,休夫书,天下独一份。”

听过休妻的,从未听过还有休夫一说,还写在纸上,可想而知伊稚斜得气成什么样子,匈奴使节打算将修书撕了,刘曦缓缓的说道:“这是父皇给伊稚斜的国书,你撕了便是藐视大汉,藐视大汉会如何?”

众人愣了楞,刘曦再次问道:“会如何?”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刘曦站在霍去病身边,得意的笑了,大汉的血尚未丧失,岂会容得匈奴猖狂?霍去病侧头看了一眼刘曦,火亮的眸光带着一丝难得的情思。

刘彻对眼前的一切太满意了,站起身朗声道:“只要朕是大汉皇帝,永远不会再同匈奴和亲,你回去告诉伊稚斜,等着朕的大汉骠骑。”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初恋

群情激奋的重臣,发誓消灭匈奴的大汉武帝,狼狈的匈奴使者,这些都只衬托出一个强汉的尊严不可冒犯。刘曦眼里含笑,她同样热血沸腾,维护民族尊严会让人振奋,刘曦方才几番戏弄匈奴使者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她证明了大汉不容冒犯。

皇帝高兴,刘彻怎么看刘曦怎么喜欢,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遗憾,不过见到站在霍去病一旁的霍去病,公主很好,能帮他找个最出色的女婿。

“曦儿,你要何赏赐?”

“父皇,请您恩准我陪伴母后去甘泉。”

就这点要求?朝臣很吃惊,看刘彻的架势什么样的赏赐都能给凤翔公主,在刘彻手下听命多年,朝臣早就锻炼出来当皇上看重恩赏一人时,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给赏赐出去,比如现在的冠军侯霍去病。凤翔公主虽然不缺什么,但只是要求去陪着皇后娘娘去甘泉,有聪明的偷瞄刘彻,吃惊不小,刘彻竟然免邮为难之色,甚至眼里带出怒意,怎么回事?难道其中有内情不成?

霍去病垂头忍笑,为了陪**去甘泉,刘曦和刘彻争执不下好久,刘彻微眯眼眸,“凤翔公主,你决定了?”

刘曦认真的点头,“女儿愿意陪着母后去甘泉。”顺便挑眉,打算把我甩开看着刘烨,父皇,您是妄想,母后是我们的亲娘,不是你一人的。

刘彻心里憋火,“好,朕答应你。”

“多谢父皇。”刘曦拱手,俏皮得意的眨眨眼睛,”父皇,女儿告退。”刘曦毫无留恋的离去,似众人的称赞刘曦从不曾在意,她只做自己最应该做的,刘彻的野心很大,多言的女儿绝对落不下好处,适可而止最好,顺便让刘彻不痛快,想要过二人世界,还得问我答不答应呢。

刘彻和朝臣商量对匈奴的部署,他再次表态下决心和匈奴人对抗,朝臣现在只能响应,大汉帝国全力支持刘彻攻打匈奴,快要散朝时,刘彻接到了更为振奋的消息,长安百姓知道曦公主戏弄匈奴使者,纷纷去看匈奴使者脸上的字,以及刘曦亲笔所写的天下头一份的休夫书,百姓的热情空前高涨,纷纷情愿要支持陛下,整个长安沸腾了,刘彻越发的兴奋,对于战胜匈奴更有把握。

馆陶大长公主府,刘嫖听见外面街道上传来的真真吼声,笑道:““民心可用,诚儿,大汉百姓是淳朴的,这就是民心。”

陈诚为刘嫖续上茶水,道:“我没想过曦儿会做得这样好,休夫书——亏她想得出。”

“大汉不似先帝时,当时我只能以箭术打赌让匈奴一人服输,而不能像曦儿这般,让打整个匈奴的脸,你知晓是为何?”

陈诚沉思了好半晌,似有所获但有说不出,刘嫖道:”不仅仅是民心所向,更为重要的是大汉的气节,诚儿,大汉对匈奴的连番胜仗,让大汉恢复了气节,卫青,霍去病等等,他们才是刘曦敢于戏弄匈奴使节的本。”

“祖母,孙儿明白。”陈诚暗自攥紧拳头,霍去病现在一定和曦儿一处,他们是般配的,“冠军侯”

刘嫖眸光一闪,耷拉下眼帘隐藏住眼底的情绪,仿佛在劝说陈诚,“大汉公主可以再嫁的。”陈诚最最担心的就是冠军侯霍去病战死,陈诚苦笑:“曦儿不会再嫁,只要嫁给了他,曦儿无乱如何都不会再嫁。”

刘嫖抿了抿嘴唇,这一点不仅陈诚看得明白,**和她都看的清楚,所以**才会那么的反对刘曦嫁给霍去病,刘嫖叹息,对此无能为力,这是解不开的死结。

被王太后忽悠的自请和亲的刘静失魂落魄的站在清凉殿外,刘曦的聪敏坚强凸显出刘静的愚蠢懦弱,刘静不甘心,这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刘曦是耀眼的,而他是落魄的,刘静低泣,见刘曦出来,刘静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她刚想说话,嘴巴被死死的堵住,被人拽到了清凉殿的大柱子后面。

刘曦并未看见刘静,她站在站在青石台阶上,周围的羽林军都向大汉的凤翔公主投以敬佩的目光,刘曦把玩着手中的宝石,是方才霍去病硬塞给她的,刘曦摘掉头盔放在胳膊处夹着,头上盘着小辫子,毕竟霍去病帮了忙,分开前让刘曦等他,刘曦想着再等一会,如果还不出来的话,她就去找刘烨玩去。

刘彻刚说散朝,霍去病率先走出去,刘彻露出笑意,“看去病着急的样子,哪像冠军侯?”杨得意在旁边没吱声,您还不是散朝就去找皇后娘娘,冠军侯是您教导出来的,当然像您。

“走。”霍去病拽着刘曦的胳膊,下台阶,朝臣们看见了全当做没看见,冠军侯和曦公主,挺般配的不是吗?难怪霍去病不近女色,他是早有意中人了。

刘静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霍去病和刘曦离去,泪水迷糊了她的双眸,到底自己比刘曦差在哪?身后的人将刘静鲁的拽走,此后未央再也没人见过刘静,刘彻甚至想不出他曾经有这么个女儿。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出了门的刘曦甩开霍去病,“我等你不过是想和你说声谢谢。”

霍去病牵着缰绳说道:“你是要自己上马?还是臣抱你上去?”

“盔甲太沉,我要去换衣服。”刘曦转身就走,霍去病再次拽住她,猫腰将刘曦抱上了马,侍卫们看得清楚,这才是霍去病的目的,他现在无法说服刘曦,无法取得皇后的认同,那么就让别人再也不敢想着曦公主,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霍去病的霸道骄纵在整个大汉都是很有名的,从他懂事起没人敢轻易的招惹他。

刘曦没料到霍去病有这份心思,直到霍去病打算和她同乘一骑,刘曦才意识到危险,对准备上马的霍去病道:“你如果上来,我就下去。”

霍去病抬眸和刘曦对视后,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吩咐道:“来人。”

“骠骑将军。”随从自然牵出另一匹马,霍去病翻身上马,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尖锐的口号,他率先打马狂离去,刘曦身下的骏马,跟着霍去病,刘曦只来得急攥紧缰绳,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听话?”

骏马长啸,仿佛通灵气一般眨了眨眼,冠军侯是俺的主人,不听话得成啊。其实刘曦是能控制住骏马不跟着霍去病的,可刘曦现在就是不想停下,望着前面的霍去病,刘曦勾了勾嘴唇,酸酸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可刘曦不拒绝这种感觉,初恋不一定能开花结果,但是初恋在女孩心里最美好的。

长安百姓有幸见到冠军侯和凤翔公主再次疾驰而过,带起了一阵阵的尘土,有人感叹道:“多久未见冠军侯策马狂奔了?曦公主更是好久不见了呢。”

霍去病停在树林前,刘曦勒住了缰绳,霍去病道:”下马。”

“你当我是你属下?说走就走,说停留就停?”刘曦不满意的撇嘴,霍去病伸手道:“我扶你下马,曦公主。”

嗓音低沉,刘曦脸颊微红,想到了公主和骑士,拍开霍去病的手,刘曦翻身下马,“你到底有何事?”

霍去病道:“陛下准许我带一万骑兵出塞,不听大将军辖制。”

“又要出征?”刘曦愣了愣,忘掉方才的羞涩,笑盈盈的说道:“恭喜,恭喜。”

“这话留着我成亲再说。”霍去病拽着刘曦坐在草地上,这事他们当初常来的地方,曾经吵过架,玩笑过,顺手揪了一毛绒草,霍去病用毛绒曹尾端扫过刘曦的脸颊,刘曦躲开,“喂,你挺会玩的嘛。”

“我还不是和你学的?”

霍去病锲而不舍,刘曦一把揪过霍去病手中的毛绒草,在他脸上不停的画着,霍去病并未躲闪,带着笑看着刘曦,直到刘曦感到无趣讪讪的放手,霍去病火亮的眼眸,让刘曦不敢对视,别开目光道,霍去病手掌按住刘曦的手,刘曦打算挣脱开,但力气用不上,霍去病低醇的说道:“等我出征回来。”

刘曦收回手,咬了咬嘴唇,“霍去病,我我”

“曦公主,你猜这次我会打到哪?”霍去病一跃而起,“上次我宰了伊稚斜的亲叔叔,这次会不会再抓个匈奴王子回来?”

“匈奴王子住在匈奴王庭,你应该打不到匈奴王庭。”既然他不想听,刘曦不会再多说,让霍去病安心上疆场会很好,“你这次的目标不会是浑邪王他们吧。”

霍去病回头眼里带着一丝惊讶,随后释然的笑道:“嘘,不许和任何人说,这次进兵方向是我和陛下共同定下的,迂回奔袭。”

刘曦点头,声音里含着她都感觉不到的担心:“你小心。”拿出霍去病给的宝石,刘曦从自己穿得盔甲上拽掉前的流苏,将宝石绑在流苏上,递给霍去病,“送给你。”

霍去病攥住还有刘曦手心温度的宝石,笑容开心而自信,浑邪王休屠王,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 甘泉

匈奴使节离去一月后,刘彻调集粮饷命令大将军卫青带领众将出塞,冠军侯作为骠骑将军单独统领一万大汉铁骑,刘彻交代过卫青不得约束霍去病,让霍去病自由行军,卫青遵从刘彻的安排,难免心里涌起一分的惆怅,他应该给霍去病让位了,大将军卫青成为了牵制匈奴的人,而霍去病就是打向匈奴最有力的拳头。

汉军出塞后,刘彻带着皇后**,刘曦,刘烨去甘泉,让刘旭监管长安的政事,虽然说是监管,其实刘旭并无决策权,甘泉离长安不远,各地的奏折送到刘彻手里很方面,但终究是刘彻对刘旭的信任,临行前**将刘旭叫来暗自吩咐了好久,让他多看少说少做。

刘旭心中很清楚,让**放心,他会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让父皇刘彻起疑心,谨慎从事也得让刘彻清楚自己的本事,**对刘旭有不舍留恋,有叮嘱了许久,刘旭一直笑盈盈的听着,反倒叮嘱**修养身体,刘旭离去后,独自一人的刘旭被留在长安,**对不住刘旭,比起儿时现在的刘旭太沉默了。

“娘娘,您也得给旭皇子找位皇子妃,旭皇子不小了。”楚玉的话使得**愣了愣,刘旭今年十五,是该娶亲成家,阿焦点点头,“我一直琢磨着,看看谁家的小姐合适。”

刘旭成亲的人选比刘曦还难办,家世显赫有野心不成,太过平淡也不成,势力太大会让刘彻疑心,**和刘嫖商量过,还得再问问刘彻的意见,“等从甘泉回来,我就给旭儿定下婚事。”

刘彻心有不满的巡幸甘泉,和**同乘銮驾,将一直很宝贝的小儿子刘烨扔给刘曦照顾,见刘曦不甘心的皱眉,刘彻的心情才好上一点,全然忘记了当时对女儿的喜欢,拽了拽和刘曦对视的刘彻,无奈的唤道:”陛下。”

刘曦认命的领着弟弟上车,小声嘀咕:“是娘带我去甘泉的好吧。”

刘彻咳嗽两声道:“起驾甘泉。”

“诺。”随从的侍卫簇拥着两辆半敞开的马车赶往甘泉,坐上车得刘彻噙着笑,不像方才龙颜不悦,**道:“你何必和曦儿制气?”

“娇娇,朕遗憾有欣慰,如果如果”刘彻脑袋无赖般的靠在**肩头,低声道:“如果曦儿是皇子,朕必会册立她为太子。”

**晃神,“陛下,这话不能胡说的。”

“朕并未胡说,曦儿和去病一样,骨子里像朕。”刘彻语调低沉,话音里透着遗憾,“朕现在将烨儿让曦儿管着,就是打算”

**低声说道:“你是不喜欢旭儿吗?曦儿再好终究是大汉公主,她将来要嫁人的,就算你更喜欢烨儿,难道记不怕烨儿对曦儿太过依赖?”

“朕不是不喜欢旭儿。”刘彻看出**的哀伤,笑道:“朕不是讲政事交给旭儿了吗?朕打下来的江山,也许旭儿能治理得好。”

刘彻一直认为刘旭和他不像,刘旭更沉稳内敛,不似曦那般张扬,“朕相信曦儿,她不会做出有失分寸的事儿,娇娇,曦儿并不是眷恋权柄的公主,朕看她更自在些,所以朕认为曦儿和去病”

“陛下。”**扭了扭身体,“我不想听的。”

刘彻将**抱在怀里,笑道:“朕不说了,去病和曦儿的事儿,让他们自己闹去。”刘彻的小九九刘**清楚,不就是让曦儿主动嫁给霍去病吗?**不会让刘彻如愿。

现在刘彻将霍去病当成汉军将来的统帅,以后呢?曦儿嫁给了大将军,烨儿又很喜欢姐姐,刘彻岂能放心?**记得母亲刘嫖的一句话,长公主的权利远不是给父皇当公主可比,刘嫖便是例子,在文帝还活着的时候,刘嫖可是很老实的,不似只爱景帝时纵横两的长公主。

本来长公主就很耀眼,再嫁给霍去病,**心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有空得和曦儿好好说说,自从霍去病这次出征后,表面上看不出,但**敏锐的感到刘曦有时会恍惚出神,是担心霍去病吧,毕竟他这次单独统领一军,听刘彻话里流露出的意思,霍去病这次是主力,战功伴随着风险,刘曦会担心也难免。

自从上次甘泉烽火后,刘曦就没到过甘泉,室重新翻新,打扫得很干净,女内侍跪地迎接皇上皇后,刘曦领着刘烨站在甘泉的室中,她还清楚的记得在当时的危险,还记得那条昏暗的密道。

刘烨拽了拽刘曦问道:“姐姐,密道,密道在哪?”他的眼睛亮闪闪的,透着兴奋的光芒,刘曦垂头问:“你是听谁说的?”

“娘说过的。”刘烨拽着刘曦道:“我们去找密道,万一匈奴人再打过来,咱们”

“如何?”

“不要逃跑,和匈奴人对打。”

刘曦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対打?就 你这年岁,不下哭就不错了,现在河套草原在大汉手中,甘泉烽火不会再出现,密道已经被父皇堵死了,找不到你就别惦记了。 ”

刘烨遗憾的耸耸肩膀,眨巴眨巴眼睛,”好吧,我去找娘。”他显然不相信刘曦,密道怎么会被堵死呢?刘曦并不打算揽着,刘彻现在整合**在一处,你不是喜欢烨儿吗,就让他去闹你吧,这个年岁的小孩是又好玩又恼人,问题多得很,看刘彻怎么回答。

刘曦伸了个懒腰,“这可不是我让烨儿去的,是他自己要去,父皇,你怪怪不到我身上。”最近几日刘曦睡眠很浅,经过一路奔波,她感到困倦,净面后爬上床榻补眠,不一会便睡去,金戈铁马入梦来,霍去病是冠军侯,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那句名言他还没曾说过呢,‘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是怎样的一种气势,刘曦嘴边荡起一丝笑意。

茫茫草原,一队骑兵行进,将旗上豆大的一个霍字,霍去病身穿盔甲,扬着马鞭催促道:“快,你们跟上,更上。”吧马鞭在指向前方。

“骠骑将军,是不是歇一会”霍去病最信任倚重的副将赵破奴建议:“天快黑了,埋锅造饭让弟兄们歇一晚吧。”

霍去病勒住缰绳,属下眼里露出的渴望,他也看得出,自从出塞之后,霍去病统领的这一万骑兵快如风,和小股匈奴交战从未失败过,匈奴骑兵一击击溃,霍去病并不恋战,杀光俘虏后,继续催促手下疾驰,他的目标更远,直休屠王的营地。

对于霍去病像风一般疾驰而过,匈奴人本不适应,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被霍去病击溃,就是等赶到时再也找不到霍去病的影子,匈奴人很纳闷他就不曾迷路吗?在草原深处,怎么比他们还熟悉,进兵方向飘渺,没任何规律可循,匈奴是部落制度,虽然伊稚斜是号称匈奴单于,但各各部落首领不见得会全然听命,伊稚斜指挥不动所有人,这给了霍去病机会。

“不成,不能休息,天黑之前要赶到休屠王驻地。”霍去病紧了紧缰绳,拒绝了赵破虏的提议,“在草原深处就得快速行军,否则会被匈奴主力缠上,咱们人少不能力抗。”

霍去病语气里有遗憾,他如果手下再多一点,他就敢去迎战匈奴王庭主力,就敢马踏匈奴王庭,生擒伊稚斜。霍去病现在二十刚出头就能指挥这么多人马,还不知足,让李广等后军老将情何以堪?李广他们到现在还没封侯呢,而霍去病已经是冠军侯了。

“诺。”赵破虏知道凡是霍去病下定决心的事儿,很难改变,催促手下继续赶路,相信冠军侯能带领他们大胜匈奴,虽然累,但士气高昂,只要能打胜仗,再苦再累他们也心甘情愿,大汉对军功的赏赐是最重的,钱粮财务以及爵位并不是空想,只要能打胜仗,刘彻一向不会吝啬。

月朗星稀,霍去病率军赶到了休屠王驻地,前几日的行军路线,以及卫青的牵制,让休屠王带兵外出,营地所留下的人不是太多,但匈奴人十分的彪悍,就算是人不多,袭击休屠王的驻地也很危险,最重要的是只能在天亮前解决,否则休屠王一定会带兵赶回来,到时敌众我寡,战况未可知。

霍去病派人查看清楚,扬起马鞭,“冲进去,汉军威武。”率先冲进休屠王的营地,汉军威武,汉军威武,属下高喊着紧随霍去病杀敌,一番激战,击溃了休屠王所部残留的骑兵。

霍去病骑在马上了一把汗水,手心微红,沾染着匈奴人的血汗,用马鞭跳开大帐的帘子,霍去病直接骑马进去,高高在上的对着猛然坐起不知今何在的匈奴人,“你是谁?”

年轻耀目的将军,身上透着凛冽的杀气,在他身后是火红的火把,匈奴人坐在地上,仰头道:“匈奴王子金日蝉,你是谁?”

“匈奴王子?”霍去病笑了,真应了他出征前和刘曦的笑言,抓到了匈奴王子,“大汉冠军侯——霍去病,匈奴王子,你是我的俘虏。”

第二百二十章 救驾

天亮敢在休屠王回归之前,霍去病带人撤离休屠王的驻地,远走大漠草原深处。霍去病命人将匈奴王子送到刘彻面前去,匈奴王子金日蝉是伊稚斜的弟弟,被伊稚斜派来督促帮着休屠王,没想到他被霍去病给俘虏了。

金日蝉被捆绑好后,又人看压着不服输的抬头:“你就是冠军侯霍去病?”

“你想报仇?”霍去病拍着马脖子,“你没机会的,陛下应该不会杀你。”抖了抖缰绳,霍去病目视长安方向,嗜血的将军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刘曦。”

霍去病带人离去,金日蝉被押回长安,刘曦?是凤翔公主?金日蝉听过这名公主的名讳,一封修夫书逼得伊稚斜吐血昏迷,清醒之后怒骂不止,不是众人阻挡,伊稚斜都能领兵冲向长安雪耻。凤翔公主的名头因为伊稚斜而名扬匈奴诸部,虽然诸部首领开解伊稚斜,背后对他多有嘲弄,认为他是自取其辱,阳奉违并不似原先服从伊稚斜的调配,就因为这样伊稚斜才会让他来看着休屠王。

金日蝉再也回不去草原,送往长安由大汉皇帝处置,他是霍去病的俘虏,也铸就了冠军侯的威名,成为霍去病肩头最耀眼的徽章,第一次出塞霍去病斩杀了伊稚斜的叔叔,第二次生擒匈奴王子,第三次呢?谁也不清楚霍去病的能耐到底有多大,总之他就是匈奴人的克星。

甘泉里,刘彻拿着战报兴奋的大笑,“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体现他此时的兴奋,生擒匈奴王子,霍去病太争气了,**悠然的劝道:“陛下,等冠军侯凯旋,您再高兴也不迟。”

刘彻笑意不改,“朕就是高兴,娇娇,霍去病这个女婿朕要定了。”刘彻一抖袖子,将战报攥得紧紧的,吩咐:“拿地图,朕看看去病打到何处?”

内侍碰上地图,刘彻凝眉细看,抱怨道:“去病就有点不好,下一步的进兵方向不说匈奴人猜不出,就连朕都不清楚,还不是怕朕干扰他?”

“你不是喜欢?”

“是喜欢,朕相信他去病,他从不会让朕失望。”

刘彻脚下生风从**面前消失,**轻叹:“他是去看曦儿,您要霍去病当女婿,大可让他娶别的公主,曦儿总不能让她跟着霍去病担惊受怕,你舍得,我舍不得。”

“娘娘,您看冠军侯倔强的脾气,会听陛下的安排?”楚玉出言,“说也奇怪,奴婢猜想陛下都不一定能勉强冠军侯,陛下是万民之主,大汉天子,可对冠军侯恐怕”

“不是陛下勉强不了霍去病,是舍不得,他从来就舍不得霍去病受一丝的委屈。”**神色稍显担忧,“曦儿呢,明任,瞧着贞静贤淑,实则不喜文人偏爱武将,子刚烈得很,宁折不弯,哎,最最恼人的是她认准一条,谁得话都没用,她不肯听的。”

如**所料,刘彻在刘曦面前大肆称赞霍去病,将他夸奖的天上有地上无,跟刘曦坐在一处的刘烨眼里闪过兴奋,好认真的听着,“啊,父皇,冠军侯这么厉害?”

“父皇,我将来也要像冠军侯,生擒匈奴王子,不将匈奴单于抓来给姐姐看。”

刘曦微垂着脑袋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刘彻更觉满意,曦儿对霍去病的印象会好上不少,刘彻抱起儿子,“你凑什么热闹?朕带你去骑马。”

刘烨是想要骑马,眨巴眨巴眼睛:“将姐姐一人留下?”

“你姐姐现在就想一人呆着。”

刘彻抱着儿子离去,特意留下了战报,刘曦是他的女儿,即便不透刘曦的心思,但刘彻也清楚,女儿对霍去病是好感的,霍去病是他亲自教导出的,哪是一般人可比?刘彻感到由衷的骄傲,每次打算将曦儿的婚事定下,话到嘴边却咽下,刘彻顾虑**才会如此。

“公主,皇上走了?”端着新弄好的茶水走进大殿的女,面露吃惊之色,“奴婢以为皇上会待上一阵。”

刘曦倒茶,方才的害羞腼腆消失得无影无踪,笑盈盈的品茶,刚才在面前的哪是大汉天子?反倒像个媒婆不停的说着霍去病的好处,不,是像一名因子而骄傲的父亲,当初她刘曦晃神,父母因她而骄傲开心总是向亲朋要有炫耀女儿,虽然有点小市民作风,但他们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女儿是最好的最出色的。

刘曦眼睛一酸,手划过茶杯,很久以前的事儿,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她曾经怨过父母太过高调,有点小人得志,可现在刘曦抽了抽鼻子,他能夺舍重生在大汉,父母都是善良的人从未做过亏心事,也会有机缘的,他们一定也活着。

“曦儿。”

温柔的声音,刘曦泪眼迷蒙,是谁叫我?是谁?**见女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忙将刘曦揽住,“曦儿,曦儿,娘在,娘在这。”

眼泪滚落,刘曦扑到**怀里,她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那声妈却叫不出,因为有穿越前辈在,她不敢,她怕死,只能将对父母的思念压在心里,她讲**当成母亲,但**永远也替代不了父母。她是刘曦,而不是曦公主,身为曦公主的小孝心她会做,在心里永远保留着父母的位置,就如同刘曦永远无法忘记他们,忘记现代的生活。

“曦儿,你别怕,他逼不了你。”**显然误会了,拍着女儿的后背,轻声道:“没有人能逼你。”

刘曦眼睛红红的冒头,“娘,不是不是”

**一手拿起战报,坚决的说道:“就算霍去病现在将匈奴单于抓住,我也不会让你嫁他,哼,你父皇喜欢看重霍去病的话,就自己嫁给他好了。”

这是何等彪悍的存在,刘曦呆呆的望着**,声音似有似无:“娘。”

**搂紧女儿,“他的脾气我比你清楚,曦儿,霍去病越出色,将来越危险,你父皇太善变了,霍去病不能打一辈子的仗,匈奴不过是蛮族和大汉僵持不了多久,现在的大将军,就是将来的冠军侯。”

刘曦抿着嘴唇,**扶正女儿头上的簪子,“大将军这次坐镇中军,看着重要,其实不过是牵制匈奴注意力,冠军侯今年二十羽翼尚未丰满,再过两年,他必定取代卫青,将来也会有人取代他,霍去病心高气傲,从未受过任何挫折,他的路走过的路太顺,陛下太宠他,将来受了冷落,我担心他承受不住,弄得子大变,曦儿,你会跟着受苦的。”

刘曦点头,她不是单纯不解世事的少女,家庭暴力她是清楚,霍去病不会家暴,但她能忍心看着意气风发的冠军侯颓废吗?霍去病子骄傲倔强,但在他内心深处的角落里未尝没一丝自卑,他是私生子这件事永远都被人记得,现在霍去病风光无限,等到被刘彻猜忌,捧着霍去病的人又是另一副嘴脸,人本来就是如此。

霍去病纯粹的子能受得住?刘曦暗叹,也许他英年早逝不是坏事呢,她无法确定能改变霍去病的命运。

”娘娘,娘娘,陛下震怒,您快去看看吧。”

**放开刘曦,凝眉问道:“慌什么?陛下方才不是好好的?”

“娘娘,大将军统兵就停住在甘泉。”

刘曦吃惊道:“胡说,大将军在塞外督阵,怎么会带人来甘泉?”

是逼?刘曦不认为卫青会背叛刘彻,但他带兵来甘泉,卫青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刘彻的疑心太重了。

“奴婢不敢妄言,大将军就快到了。陛下自从接到消息,脸色很难看。”

“烨儿。”刘曦更显得慌忙,“他和父皇一处,会不会吓到他?”

**面露忧色,她最近一直和刘彻一处,未从刘彻口里听过他会宣召大将军卫青,现在卫青突然领兵出现在甘泉附近,他是从塞外带兵过来的?

“陛下再生气不会伤到烨儿,他和陛下一处反而更好些。”**起身,“本去看看陛下。”

让刘烨知道疼爱他的父皇会生气发火,刘曦跟着起身,“娘,我同你一起去。”

**想了想,摇头道:“陛下正在火头上,你打算给卫青求情的话,会让陛下更恼怒,我先去看看状况。”

刘曦是打算给卫青求情,但她会区分时机,求情也不能让自己陷入麻烦中,唤道:“娘,我有分寸的。”

“还是不成,你留下。”

**去找刘彻,她担心女儿太过冲动,寻常刘曦对卫青很敬重,刘彻也清楚,此一时彼一时,大将军现在自身难保,只刘曦露面,不见得刘彻会想成什么样子,**经不住任何的意外。

刘曦重新坐下,将女叫来仔细的盘问,“看没看出大将军的随从穿得盔甲?他们头上的簪缨是什么样子的?”

“是银红色的,比冠军侯的簪缨要高。”

“那就不是大汉骑军。”

如果卫青调动才出塞的兵回长安,不会一路畅通无阻,刚入关刘彻必然会得到音信,卫青这次回来,所带人马必定不多,既然不多,肯定不会是谋逆,卫青对刘彻忠心耿耿,谁背叛刘彻,卫青都不会背叛,且不说卫青本没背叛的理由。现在能调动的兵马,除了拱卫长安的北营,就剩下

“虎贲军,是虎贲军。”

在田蚡谋逆后,刘彻新设立的,盔甲和簪缨的描述就应该是虎贲军,“卫青虽说是大将军,但他调不动虎贲军的,除了父皇谁也调不动。”

刘曦脸色巨变,虎贲军大多是汉军对匈奴作战的遗孤,他们的父兄都曾和卫青共同出塞抗敌,卫青在他们眼里是英雄一般的人物,现在的虎贲校尉对卫青很敬重,霍去病曾经戏言,“虎贲校尉打算让舅舅去虎贲军指导练兵,虎贲校尉是舅舅用出来的。”

“这比调动大汉骑军还让刘彻忌惮。”刘曦急得团团转,虎贲军虽然设立虎贲校尉,但只服从刘彻的调令,现在愣是让卫青说动敢来甘泉,就算卫青有虎符也管不到虎贲军身上,“他怎么回来甘泉?大将军是极为沉稳内敛的人,也是了解父皇的,如果不是危机关头,本不会调动虎贲军。”

刘曦猛然起身,疾步向外走,“公主,娘娘交代您要不能出去,公主。”

“我偷偷的去,不会让父皇发现。”

刘曦无法置身事外,卫青对她有师徒之情,更何况刘曦和敬重卫青,如果她不去的将来一定会后悔,刘曦对这段历史了解不深,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如果卫青就这样丧命,刘曦会很伤心,卫青是大汉的英雄呀。

刘曦躲在殿外的柱子后面,做了嘘的手势,让守在门外的侍卫不得出声,立起耳朵透听里面的动静,杨得意发现刘曦跑过来,低声道:“曦公主。”

刘曦同样压低声音:“你也被父皇赶出来了?”

“陛下只单独刘下了皇后娘娘。”杨得意知晓刘曦在刘彻心里的地位,“陛下很生气。”

“大将军呢?我怎么没看到?”按说主角应该在的,刘曦轻声问道:“父皇何时接到的消息?”

杨得意犹豫了片刻,用手捂着嘴在刘曦耳边低言:“直到大将军在甘泉外,陛下得了音信,这一路上大将军畅通无阻,陛下才会动怒,不是您,就是奴婢也不信大将军谋逆,大将军在甘泉外跪地请罪,虎贲校尉也在。”

果然是虎贲军,刘彻是生气没人给他报信,虎贲军本来是为了保护刘彻,现在却被卫青带到甘泉外,最后的保命的底牌被卫青调动,刘彻不动怒才叫奇了,虎贲军会重新整顿。虎贲校尉会被刘彻重罚的。

“没听说大将军为何这么做?”

“奴婢恍惚听说是大将军是来救驾的,陛下震怒,将奴婢赶出来,详情奴婢不清楚。”

救驾?难怪刘彻会这么生气,刘曦暗自摇头,卫青该说你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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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偷听

刘曦替卫青着急,**劝解半晌刘彻才发话:“请大将军。”

**很无奈,请大将军,这话一出口刘彻就还在生气,该说得都说了,说太多的话刘彻会对**起疑心,卫青出自大长公主府,**多一句的话不敢说。

杨得意小跑着去甘泉外通知大将军,“大将军,陛下请您进去。”杨得意将刘彻的话如实转告,卫青神情一暗,在调虎贲军就是到有此结果,卫青称得上最了解刘彻的大臣。

“臣遵旨。”卫青起身后,稍稍活动跪得发麻的双腿,看了一眼很紧张的虎贲校尉,卫青歉意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我会向陛下名言。”

“大将军,属下同样无悔。”

卫青拍了拍虎贲校尉的肩膀,“你还年轻,有着大好的前程,这次带兵觐见是我的命令,和你无关,谁要问起你就这么说便可。”

“大将军。”虎贲校尉知道这是卫青将一切都拦在自己身上,感动的呜咽:“属下属下”

卫青独自一人走进甘泉,站在大殿门口,道:“臣卫青请求陛见。”

“进来。“

卫青眸光扫过柱子,向刘曦露出笑容,似往常一般的温暖,刘曦张张嘴,‘小心’卫青颔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大殿门并未关上,刘曦能清楚的听见里面的动静。

“臣卫青叩见陛下。”卫青的声音如常的沉稳,“臣向陛下请罪。”

“哼。”

刘彻除了哼了一声之外,再无动静,柱子后的刘曦立着耳朵听着,心到是放下一点,刘彻将大殿的门敞开,便是让所有人都看着,将卫青调兵的事儿放在公开处理。刘曦不相信卫青会背叛刘彻,他一定会说出理由,不管别人信不信,理由很快就会传遍长安和军中,刘彻便不会重重的惩罚卫青,而且刘彻表现得很愤怒,这也是好事,如果刘彻很和蔼,卫青才应该担心呢。

卫青跪了很久,虽然低着头,但能感到刘彻的注视的目光,冷然,疑惑,失望等等情绪,卫青垂头道:“陛下,臣有错。”

“卫青,朕就问你一句,为何调动朕的虎贲军?朕给你的还不够吗?”

才是刘彻最失望之处,刘彻给了卫青荣华富贵,爵位官职,卫青还不满足?竟然调动刘彻尚未训练好的保命王牌虎贲军,如果卫青能不凭刘彻的诏令就调动虎贲军,刘彻握在手里的军权便所剩无几,刘彻后怕,卫青万一哪日有反意,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臣是逼不得已。”卫青察觉到刘彻的失望,抬眸解释道:“臣得知叛将赵信领着匈奴骑兵来袭击甘泉,臣调动塞外的骑兵来不及,只能带着两名随从赶到虎贲军调兵,截住赵信保陛下安危。”

“赵信?他怎么会袭击甘泉?朕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卫青,你说得是实情?”

“臣不敢撒谎欺骗陛下,赵信当初在臣身边听命时,臣曾经提起一条小路,能绕过城关直接兵临甘泉,臣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来此修养,所带的侍卫并不多,如果赵信兵临甘泉的话,臣怕陛下有意外,臣得了消息后赶回来,在黑山口臣用虎贲军截住赵信,赵信不知臣有多少人马,夜色朦胧怕中了臣的埋伏,未到甘泉他便退去。”

卫青将情况讲一遍,刘彻拧紧眉头,他该相信卫青?刘彻询问般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大将军忠心耿耿,虽然有错,但情有可原。”

“你信?”刘彻扬眉,阿焦点头道:“他是卫青。”

卫青听后连忙低头,挡住他湿润的眼眸,他是卫青,不是大将军,只是卫青。刘彻食指和拇捻动,他比卫青更清楚**次句话的含义,卫青是他提拔的,虽然现在官居大将军万户侯,但以基来说远远不如开国列侯,卫青从不结交重臣,就算对几位皇子都很冷淡恭敬,说卫青谋反应该不至于。

刘彻说道:“卫青,朕愿意相信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谢陛下。”卫青叩首,他一连几昼夜奔波,很疲倦神松懈下来后,卫青脸色不好,身体摇摇欲坠:“陛下,虎贲校尉”

“你能凭着大将军的威望调动虎贲校尉,用得着问朕?”听着语气,刘彻气并未消,刘彻见卫青脸色发白,也有点不忍心,缓了缓语气,“朕饶了你调兵的事儿,只因为你是卫青,因你救驾,可虎贲校尉,哼,朕看他也当到头了。”

“陛下,请饶恕虎贲校尉。”

刘彻眯了眯眼睛,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向后退了一步,卫青太老实太死心眼了他越替虎贲校尉求情,刘彻对他越有疑心。

“朕不饶他又如何?”

“臣臣”卫青打算以官职请求刘彻宽恕虎贲校尉,刘曦在外面是干着急,刘彻最忌讳的就是逼迫他,用辞官威逼刘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刘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不想眼看着卫青就这么废了,出言道:“父皇。”

**暗自叹息,曦儿什么都好,就是心肠比自己还软,没学到母亲刘嫖的狠辣无情,“陛下,我去看看曦儿。”

“不用。”刘彻摇头:“曦儿进来。”

刘彻能想到刘曦在门外站了半天,她是从头看到尾,刘曦对大将军卫青太过关注,刘彻心里有点不悦,见到刘曦道:“肯进来了?”

刘曦小脸微红,她好像成了透听的惯犯,以前还一人陪着她一起承受刘彻的怒火,现在霍去病在草原,刘曦很孤单,”父皇,女儿知错。”

“知错,知错,这话朕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刘彻对刘曦虽有不悦,但还不忍心发作她,“你是来给大将军求情的?”

刘曦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不是,不是的。”真诚的眼眸和刘彻对视,刘曦说话:“父皇是英明之主,会宽恕一心为您的大将军,哪用得上女儿多言。您和大将军君臣相得这么多年,深知大将军的子,他御下虽严,但有同袍之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刘曦朗声诵读秦风无衣,尽量低沉的声音,刘曦的嗓子很不好受,坚持 朗诵完毕,眸光灼灼的看着刘彻,笑盈盈的说道:“这是女儿最喜欢的。”

刘曦打岔,卫青不再言语,刘彻 揉了揉额头,多年和卫青相处的记忆,刘彻并没忘却,因为卫青的忠厚,刘彻才会信任他,如果卫青不替虎贲校尉求情,就太过无情薄凉了。

“朕饶了虎贲校尉,等霍去病回来后,让他去骠骑军当校尉。”

“谢陛下。”

卫青语调呜咽,刘彻饶过他都不成低泣,现在为别人眼眶湿润,卫青,刘曦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老实人那,喜怒无常的刘彻像卫青的大将军是福气。汉武帝统治时,是大汉武力最强盛之时,在刘彻身边刘曦也看了众多格迥异的文臣武将,就因为有了他们辅佐,汉武帝刘彻才会青史留名,秦皇汉武,能同秦始皇并列汉武帝,是历史上有名的帝王。起码不是很了解历史的刘曦提起大汉,都知道有汉武帝刘彻。

刘彻见卫青起身,缓缓的说道:“虎符。”

卫青愣了愣,虎符?从怀里掏出黄段子包裹的虎符,再次单膝跪地,“请陛下收回虎符。”

经过这次调兵,卫青很明白这半块虎符他是无法再保留,大将军手里没虎符,还能是大将军吗?卫青隐隐有点遗憾,半块虎符代表了很多东西,现在他就要失去了,而且是彻底的失去,卫青并不是眷恋权位,只是希望刘彻能记得他当日的誓言,再派兵袭击匈奴王庭时带上卫青,哪怕不是大将军,只是个裨将也好,他要亲自同伊稚斜对决。

“刘曦。”刘彻向卫青高举过头的虎符努嘴,大殿里除了**和刘曦之外再无旁人,刘曦走到卫青面前,手指微凉拿过虎符,卫青的手心是凉凉的,冷汗弄湿了黄段子,刘曦说不出安慰的话,手里硬硬的东西就是虎符,是当初窦太后交给刘彻的虎符,窦太后叮嘱过刘彻,虎符要交到收得回的人手中。

刘彻再也找不出像卫青这样的大将军,虎符应该不会再给任何人了吧,刘彻哪舍得再给人?刘曦将虎符递给刘彻,退到**身边,刘彻捏了捏虎符,道:“朕是为你好。”

”诺。”

刘彻继续说道:“去病抓了匈奴王子回长安,朕最近两日也打算回,你陪朕见见匈奴王子,了解匈奴王庭的实情,塞外的兵马让霍去病辖制。”

卫青闭了闭眼睛,低沉的说道:“诺,冠军侯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仲卿,朕是不忍心你再往返折腾一次。”

说得好听,刘曦看着地上看的青砖,还不是想将卫青拘束在身边?刘彻的意思很明显,卫青该给霍去病让路了,霍去病如果知道他的舅舅现在的状况,会不会埋怨刘彻?

“曦儿,你在想什么?”刘彻突然发问。

刘曦手攥成拳头,灿烂的一笑,“我也想见匈奴王子,父皇,您审问他时一定要带上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袭

这次调兵之后,以刘彻是收缴卫青虎符结束,刘彻返回长安后,卫青紧闭府门,卫青变得更加沉默内敛,虽然还照常上朝,但几乎不发一言,刘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匈奴王子身上,对卫青关注不多。

在私下里**劝过刘曦,让她不要再理会卫青的事儿,刘彻这样冷淡的对待大将军卫青未尝不好,**最后对刘曦说:“你看着卫青受了委屈,他是大将军。你父皇并未撤了卫青的官职,又有南长公主在,皇上不会忘记卫青。”

**手指点了点刘曦的嘴唇,笑着摇头低声道:“大汉的大将军哪个得了善终?曦儿,陛下虽然看着无情寡恩,未必故事保全卫青。”

刘曦沉默,静思回长安后的事儿,外面纷纷谣传卫青逼,虽然卫青说在吓跑了赵信,解救刘彻,可从没有人看见赵信,都是卫青说的,刘彻如果不收回卫青的虎符,外面的人还不见得说什么呢,大汉开国到现在,鲜少有善终的大将军,最有名的为大汉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韩信在功成名就之后,被吕皇后毒杀。

平定诸吕之乱抱住大汉江山的大将军周勃死在狱中,景帝时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将军也没落下好处,刘曦记得卫青是病死的,直到卫青去世他都是大将军,这也算是善终了吧。

汉武一朝的大臣能得善终自然死亡,并不容易,这些年刘曦看了大臣被斩杀流放,他们都是为刘彻出过力的,但是刘彻下手毫不留情,冷处理般对待卫青已经算是开恩了。

再敬重卫青,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刘曦向**笑道:“娘,我记得了。”

**细细的看了看刘曦,她是真的想通了才放心,“你外婆曾经说过,谁都没自个儿重要,只要活得快活,哪怕身后骂名无数又能怎样?”

刘曦点头,对刘嫖的强悍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人活一世自在而已,被名声所累,瞻前顾后活得太辛苦了,尤其是女子,史书上的评价对他们来说本就不重要,记载也不多,刘曦再放纵胡闹也做不到祸国妖姬。

匈奴王子金日蝉,有一半大汉血统,是当世和亲时的公主所生,南公主在匈奴时,对他多有关照。刘彻并未斩杀金日蝉,而是问清楚了匈奴王庭的事后,让他当了马夫,陪在刘彻身边。

“曦公主,陛下在着急众将议事,您稍等。”

刘曦问道:“霍去病又有消息了?”

“冠军侯送了接报后,半个月音信皆无,陛下忧心冠军侯,便招大将军等武将询问,冠军侯到底去了哪?”

刘曦眼里带出一抹担忧,还是没消息吗?霍去病不会迷路了吧,刘曦目光落在大殿旁边的人身上,“你就是金日蝉?”

“见过曦公主。”金日蝉俯身下拜,他被抓来大汉不长,但也知道曦公主是大汉皇帝最喜欢的女儿,在未央里无人敢得罪曦公主,何况她在匈奴也大有名望,曦公主——刘曦,能然霍去病记得的女子就是她。

金日蝉好奇的偷偷看着刘曦,容貌清丽的少女眼眸亮晶晶的,顾盼神曦间有别于一般公主。金日蝉和刘曦探视的目光对碰,太过汉人高高在上,流露出轻蔑,只有曦公主——好奇中带有一丝的赞叹,并未有现象那般高傲任,也没戏弄匈奴使者时的轻蔑。

“你长得不错。”

刘曦看惯了汉人,猛然看到混血五官比汉人更深邃,瞳孔隐隐着金色的金日蝉并不像旁人一般,混血儿长得都很漂亮,取了两人共同的优点,金日蝉头发柔软般的微卷,不似霍去病硬的,梳理起来很不容易,又一次和霍去病玩闹时,打散了他的发髻,被霍去病硬压着束发,刘曦废了好久的功夫才将霍去病桀骜不逊的头发绑好,当然发髻是歪着的,让霍去病好一顿嘲笑。

但霍去病却顶着松散的发髻何况长安,全无平时富贵公子的风范,刘曦嘴角微扬,眼底笑意越浓。

金日蝉看得有点发呆,原来曦主笑得时候是最好看的,是对自己笑吗?金日蝉由于是汉女所生,虽然是匈奴王子可在匈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被匈奴人暗指咋种,就是因为他似匈奴似汉人的容貌,而现在来到大汉,同样被汉人厌弃,除了刘曦之外,就没人认为他长得好看。

金日蝉看出刘曦不是嘲讽,是真心称赞他的,垂头道:”谢曦公主。”

谢?刘曦纳闷,她做了什么吗?刘曦看了看杨得意,见他也一脸困惑,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杨公公,我能不能偷偷进去呢?”

杨得意尴尬的垂头,又来了,曦公主每次都会偷偷的进去,以前还有个冠军侯,现在就剩她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责怪?杨得意一闭眼睛,让开了位置。刘曦呵呵一笑,轻步的溜了进去,躲在原先的地方。金日蝉看着奇怪,这也成?杨得意压低声音道:“陛下很少怪罪曦公主,她是担心冠军侯,必会知道了智慧高兴,当奴婢得要分得出陛下的心意。”

“多谢杨公公。”

金日蝉点头,这是经验之谈,正是他所缺少的,他能不能活着完全取决于刘彻,曦主和冠军侯吗?可他怎么听说就算冠军侯娶公主,也不会是刘曦呢?

长条翘案上放着地图,刘彻食指在地图上移动,面带凝重,在他身站着大汉军方的将领,卫青等等都在,刘彻看着地图,问道:“霍去病能不能再袭击浑邪王休屠王所部?迂回奔袭从他们中间过去?”

卫青面露凝重,“臣说不好。”

李广等人赞同,老将军李广瓮声瓮气的说道:“霍去病是有本事,但来回奔袭进千里,深处茫茫草原很容易迷失路途,何况他已经袭击了一次休屠王的驻地,匈奴人有了防备,再成功的机会不大。”

“是吗?去病会迷失路途?”刘彻凝眉,他何尝不知道此举的凶险,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霍去病会彻底陷入匈奴人的包围全军覆没,刘彻的战略构想很大胆,执行他方案的霍去病却很凶险,刘彻抬眸扫视一圈,“大将军,你说去病能不能做到?”

“陛下,按说以去病的本事不会迷路,但就如李将军所言,匈奴人现在都在找霍去病,他虽然行军飘忽不定好,但士兵马匹总要吃饭饮水,总有痕迹留下,臣担心去病会暴漏行踪,如今最好的便是让冠军侯先回来。”

在角落里的刘曦,霍去病会有危险?他说过不会迷路的,刘曦看向刘彻等候他的决断,刘彻仿佛未听见卫青的话,锤了一下桌子,拳头砸在地图上,“去病从不给朕送信,就是怕朕干扰他,现在朕都不清楚他在何处?”

卫青沉默下来,李广说道:“陛下,臣认为匈奴的休屠王浑邪王不会被冠军侯击垮两次。”

“你们也这么认为?”

众人点头,刘彻再次点名道:“大将军,你说是冠军侯的舅舅,你认为呢?”

“您的够想很大胆,臣以为匈奴人不一定会上上当,浑邪王应该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刘彻笑了,“朕的冠军侯就是绊倒他两次的石头,虽然现在朕不知道霍去病在何处,但朕相信他会完成朕交给他的命令——迂回奔袭在击匈奴两王,让伊稚斜知道。”

刘彻眸光深幽,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大汉将领,而是伊稚斜,刘彻平生最大的对手,浓眉斜入鬓,双眸微眯,刘曦听**说过刘彻这副模样就不会再改变主意,哪怕前面是火坑,哪怕判断错误,他都不会改变。刘曦暗叹,他对霍去病真有信心,别说打仗,就是刘曦听着都觉得心惊跳,霍去病,你会平安的吧。

“让伊稚斜知道,大汉吧不可欺,主动权已经在朕的手上。”刘彻起身,气势很足的看了一眼众将,“你们都不行,只有冠军侯霍去病能做到,没人比朕了解他。”

“陛下。”众人俯首,刘彻一展袍袖,大步向外走去,“朕的冠军侯天生富贵,怎么打都赢。”

“凤翔公主,你是否想相信霍去病?”

刘彻在大殿门口停住,刘曦又被刘彻抓个正着,“父皇,他是领兵的奇才,不会辜负您的好厚望。”

“不愧和去病一起长大的,曦儿,你是霍去病的知己。”

“谁想当他的知己?连个想消息都不传递回来。”刘曦瘪嘴,刘彻笑呵呵的揽住女儿的肩头,压低声音道:”曦儿,等他凯旋,朕帮你训他。“

“您舍得?”刘曦扬眉,虽不知道霍去病是你心头宝,谁都比不上霍去病得宠,就连刘曦也一样,刘彻正色道:”朕会训斥他。“

就算训他也不是为了自己,刘曦清楚是刘彻担心霍去病,“我们说定了,您一定得狠狠的训斥他。”

塞外草原,浑邪王休屠王驻地再次遭到了霍去病的袭击屠杀,匈奴人尸横遍地,战火还未熄灭,两不足顺势惨重,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冠军侯霍去病已经让人给长安再传捷报,顺顺利利的带着骠骑军凯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吃醋

冠军侯凯旋,长安再次震动,霍去病此次与迂回千里将匈奴的浑邪王休屠王击败两次,斩杀了无数的匈奴人,将匈奴骑兵玩弄于鼓掌之中,战果辉煌,匈奴单于伊稚斜将两王叫回王庭,怒骂他们是蠢猪的声音,仿佛能穿越草原传到大汉就境内。至此再无一人怀疑霍去病统兵的能力,霍去病统领的骠骑军大多因战功获得丰厚的奖赏,校尉多有封侯,投奔霍去病的人越来越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霍去病再不单单是刘彻的宠臣,众人提起他多称赞一句,难怪陛下宠着,陛下宠得对,如果他们也有霍去病的本事,刘彻也会宠着。

归京后,刘彻设宴款待霍去病,为其庆功,刘彻频频和霍去病对饮,对霍去病的喜爱之情毫不掩饰,其实刘彻也从未掩饰过,只是没今日表现的明显。趋炎附势人之常情,大将军卫青失宠于皇上,霍去病的将来看好,围在霍去病身边的人很多,奉承巴结也得看霍去病是否领情,对于骄纵的霍去病,他们都不敢太过分。

当霍去病不悦时,哪怕再奉承,霍去病也敢当面卷面子,是毫不留情的卷面子,反驳道:“大将军是我舅舅,你说我舅舅的不好,就是看不起我。“

“”说话人尴尬,以为捧着霍去病踩大将军卫青,霍去病就会高兴?

刘曦抿了一口酒,笑意盈盈,霍去病对卫青很敬重的,哪怕将来取代卫青的地位,霍去病都不会忘记卫青。如果没有卫青,私生子出身的霍去病又岂会现在一般?

也不知道霍去病的生父到底是谁?会不会后悔抛弃了他们母子?一定会后悔的,霍去病天生将才不会被埋没,何况娶了卫少儿不仅有个好儿子,还能和大将军做连襟,看看九卿之一的陈掌不就清楚了?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给湖区并保媒的人越来越多,哪怕做妾也要嫁给霍去病。

酒气上涌,刘曦的酒量不好,宴会上的美酒多是蒸馏陈酿,纯度很高,刘曦向**示意她出去透透气,阿焦点头低声让她小心点。

刘曦瞟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的霍去病,眸光在孤独一人喝酒的大将军身上转了一圈,南姑姑会安慰卫青的,刘曦抿了抿嘴唇悄声离开热闹的正殿。

皓月当空,本来璀璨的形成都黯淡了少许,霍去病现在就是皓月,在他身边的人鲜少有与之争辉的,霍去病永远都是最耀的存在,不管是骄纵高傲,还是战功卓着,永远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有一人到是能和霍去病有一争,但他为了陈家主动退出朝堂,只要刘彻不死,陈诚永远都不会入朝为官,即便刘彻去世,哥哥刘想登基,刘曦也不敢保证刘旭会一如既往的善待陈诚。外戚当权没有一个有作为的皇帝能容忍,共共患容易,共富贵难。

刘曦为绝才惊艳的陈诚可惜,有外戚身份就是一道解不开的死结,刘曦靠着柱子,史书上霍去病会刘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资质不逊于霍去病的陈诚呢?千百年后的人会知道他吗?陈诚恐怕会淹没在历史长卷中,除了当时之人,后人也只能才从寥寥几笔中知道陈诚,“可惜了,诚哥哥,你应该怨的。”

方才在大殿里陈诚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刘曦却能看出那双眼眸里含着的一丝羡慕、他本就不应该赴宴,霍去病越耀眼风光,陈诚心里会越难受,他们当初被称为长安双子,是并驾齐驱的。现在霍去病是飘起将军,万户侯,而陈诚是

“什么人?”守在刘曦身边的女喝道:“胆敢打扰曦公主?”

“拜见曦公主。”

充作刘彻侍中的金日蝉走进,前段时间刘彻给了金日蝉一个侍中的官职,不再是马夫,缘由刘曦不清楚,可刘曦很怀疑刘彻有特殊的爱好,倒不是断袖分桃,而是总是将年轻才俊留在身边调教,卫青霍去病都是从侍中做起的,金日蝉——是刘彻看重的人才。

历史上会不会有这名被俘虏的匈奴我王子?刘曦笑道:”你不在父皇身边?”

金日蝉说道:”臣不好在冠军侯面前露面。”

刘曦点了点额头,难怪没看见他,金日蝉是霍去病的俘虏,霍去病领兵很少留俘虏的,大多都被斩杀随意处理了,“你能保住命挺不错。”

“臣不怨冠军侯,反而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将臣送到长安,臣无法见到大汉,我母亲她总是提起的大汉。”

金日蝉的生母长眠于匈奴,想必或者的时候也没少受苦,南姑姑是真正的大汉公主都受了很多委屈,更何况冒充公主和亲的汉女。

”她看见你回到大汉会很欣慰,你就多替她看看大汉如今的盛。”刘曦眨眨眼睛,“告慰她在天之灵时,记得说大汉再无和亲公主。”

“诺,臣会记得。”

刘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夜风挺凉,话题有些沉重,刘曦轻盈的一笑:“大汉民风淳朴,能包容很多的人或者事儿,父皇是心开国的帝王,你只要心中真有大汉,父皇不会亏待你,大汉百姓也会真诚的接纳你的,不过,如果心中存有异心。”

刘曦站直了身体,和金日蝉对视,缓缓的说道:”伤害大汉,必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金日蝉不管你逃到何处,大汉的骑兵都会将敢于背叛之人斩杀。”

“臣不会愧对陛下的隆恩,臣永远牢记自己是汉人。”

金日蝉郑重发誓,刘曦笑了,问道:”父皇给你请了师傅专门教导你,你学得如何?那位老师傅是很严厉的,当初还曾叫道过我呢。”

从这一点上看,刘彻确实对他不错,老师傅学识很好,除了刘曦之外的另一名旁听,就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冠军侯霍去病,不过,师傅不会想要提起霍去病曾经听过他授课,昔日上课时,霍去病很多小动作,霍去病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师傅又是很认真的人,他们之间的较量很有看点,总会让刘曦乐不可支。

虽然霍去病总是调皮捣蛋,师傅会向刘彻告状,可刘彻总是护着霍去病,弄得师傅崔胡子瞪眼睛,仿佛霍去病是朽木不可雕也,霍去病最后也没拜师,他是响当当的天子门生,师傅是不敢收霍去病。

“师傅说过,冠军侯天生聪颖,教导许多弟子,都赶不上冠军侯的资质。”金日蝉说道。

“师傅一定很看重你,这话师傅不是对所有人都说过的。”刘曦醉意中带有憨态,清丽的少女,融合了酒响的少女的芬芳,“这么说来,我还是你是师姐呢、”

金日蝉怦然心动,连声道:”不敢,不敢。“

”这有什么,师傅对你说起霍去病,就是把你当成了徒弟,不知道师傅上课是不是还那般严格,我悄悄的告诉你,如果师傅留的功课,你做不完,就去找师母,师傅最疼师母的话。”

刘曦传授绝招,“师母很和蔼的,最喜欢点心腊,你记得下次给师母”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冷哼才传来,刘曦醉酒,正说得高兴呢,被这声断喝吓了一跳,金日蝉扶住了刘曦的胳膊,刘曦怒道:“霍去病,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霍去病仿佛喷火的目光落在金日蝉扶着刘曦的手上,面对杀神一样的霍去病,金日蝉很快的松手,低声道:“冠军侯。”霍去病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不仅被俘时霍去病高傲的骑在马上,更重要是四周尚未熄灭的战火,以及侥幸活下来的匈奴人的哀嚎,四周堆满实体。

金日蝉要比刘曦更清楚,霍去病在疆场上的凶悍,他就如同最锋利的到直刺匈奴人的心窝,卫青带兵尚有痕迹可循,但霍去病,就连匈奴单于一伊稚斜都很忌惮,不止一次因为霍去病而愤怒,恨不得将霍去病生吞活剥。

霍去病几步来到刘曦身边,怒视金日蝉,刘曦问道:“你怎么会出来?父皇舍得放你?”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霍去病站在刘曦和金日蝉中间,“他是匈奴人。”

“他曾经是匈奴人,现在是父皇的侍中,也是师傅的弟子”

霍去病直接拽着刘曦走人,刘曦胳膊被拉得很疼,“霍去病,你松手,松手。”

金日蝉看着远去的两人,嘴边扯出一丝苦笑,冠军侯和凤翔公主才是绝配,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直到看不见金日蝉,霍去病才松开刘曦,见她揉着胳膊,霍去病倔强的说道:”我不喜欢你们在一处。”

“你不喜欢?霍去病,你就算是我朋友,也管不了我。”

霍去病反驳:“我们只是朋友?”

刘曦道:”不是朋友还是什么?”

霍去病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朋友?在她眼中就一直是朋友?霍去病盯着刘曦了半晌,在不离开他就要发怒了,抓住刘曦手,将攥在手里的东西放在她的是手上后,霍去病转身离开,刘曦垂头看着是手里的和田玉玉佩,喃喃自问:“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揍人

刘曦攥着玉佩,未再去大殿饮酒。单独一人回到自己住处。在女的伺候下洗漱上榻,再次将和田玉的玉佩翻出,玉佩上雕刻着复杂的花样,质地良是难得的珍藏。刘曦早就看中这块玉佩,但刘彻不舍得赏给刘曦!霍去病当时就说,他定会给刘曦弄到手。

“霍去病,我该怎么办?”刘曦用锦被盖住了脸,入眼黑漆漆的,

没一点光亮,就如同刘曦现在一样,刘曦承认自己喜欢霍去病,可对霍去病命运的担忧,刘曦不敢向前走一步,就算是霍去病没有英年早逝,将来他和刘彻在核对君臣会走向何处?霍去病可没卫青内敛豁达,被刘彻宠着前半生,后半生突然冷落、以霍去病的脾气能承受吗?

“我又能开解得了你吗?霍去病,我们……只应该是朋友。”

刘曦将锦被拽下,借着昏暗的烛光最后看了一眼玉佩,放在枕头边上,刘曦不会借助金日蝉让霍去病吃醋,或去拿金日蝉当挡箭,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被霍去病碰见,只是意外和误会,刘曦不屑开口解释,

就算喜欢霍去病,刘曦难道还不能同青年男人说话?霍去病也太霸道了。

霍去病怒气冲冲的返回大殿,刘彻略微感到吃惊,向霍去病身后看了看,并未看见早就偷溜的刘曦,刘彻暗叹,他们两个定是又吵架了。

霍去病来者不拒,喝光了众人的敬酒,直到醉倒在桌子上,刘彻摇头:“来人,送冠军侯回府。”

“诺。”

内侍搀扶起霍去病,庆功的主角都醉了,酒宴在喝下去没什么意思,刘彻摆手让朝臣们散去,刘彻和阿娇相携离开。上次霍去病封侯后,刘彻便又给霍去病赏赐了府邸,霍去病不是随着再嫁的母亲卫少儿住在陈掌府上,卫少儿知道儿子喝醉了,早就侯在外面。“有劳公公把去病送到我府上。

“陈夫人,这……”内侍宦官为难,“陛下的意思是送冠军侯回府……”

“公公,去病尚未娶亲,骠骑将军府上没女主人,丫头都是笨手笨脚使的,没有一个伶俐会伺候人的,去病醉得这么厉害得有人照顾。”

内侍听着点头,冠军侯霍去病怪癖整个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女子侍女不得近身,“听您的,奴婢扶冠军侯上车驾。”卫少儿满意的笑了!一起搀扶着儿子,低声抱怨: “怎么喝这么多?娘回去给你弄解酒汤。”

“陈夫人。”

就在此时阳石公主提着罐子走进,未语先笑,关切含羞的看了一眼霍去病,将陶瓷罐子递给卫少儿,“是我亲自煮的醒酒汤。”

“阳石公主太客气了,想得周到。”卫少儿对越发温柔恬静的信阳公主很满意,“劳公主惦记着去病,我代去病多谢阳石公主。”卫少儿屈膝,阳石公主忙伸手扶住,道,“冠军侯为国立功,使得大汉再无和亲公主,是大汉公主的恩人,这点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陈夫人不用客气。”

“公主殿下。”卫少儿挺感动,大汉公主都是尊贵的,把霍尖病的当成恩人,自己脸上也有光彩,卫少儿替霍去病心婚事,看了许多侯门女,阳石公主身份够高、为人谦逊顺从,对卫少儿很尊重,就冲这一点卫少儿就打算让霍去病娶她,有个当公主的儿媳,领出去也有光彩。

“公主?公主?”醉酒的霍去病的动了动嘴,努力的抬头打算看清眼前的人影,挥动手臂!打了个酒嗝:“我最烦公主,最烦公主。”

卫少儿向阳石公主歉意的笑笑:“去病醉了,你别放在心上,赶明儿来府里,我和你仔细说说。”

“是。”阳石公主听出卫少儿的意思,脸上娇羞一片,多了几分的妩媚风流!卫少儿以前觉得阳石公主长相清秀,现在看来,阳石公主出落的不错。

上了车驾后,卫少儿搂住霍去病,向站在原地送他们离去的阳石公主点头,车驾缓缓的行驶出未央。直到看不见后,阳石公主嘴边绽放出得意的笑容,双眸亮晶晶的,她的计划成了一半,地位身份相当,嫁给霍去病是最好的归宿。

返回陈府的路上,摇晃的车驾让醉酒的霍去病很不舒服,吐了两次后,霍去病清醒了几分,车驾?霍去病哪怕在生病时也是骑马,推开卫少儿,“我要骑马。”

“霍去病!你醉了骑什么马?”卫少儿用帕子擦了擦儿子嘴角的污秽。

霍去病眼前是重影,下意识远离女子,“娘?你是娘?”

“醉成这样还骑马?去病,跟娘回府,娘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卫少儿抓住儿子的手臂,叹道:“二十出头,身边没个女子伺候,怎么成?去病啊,你现在是冠军侯,是骠骑将军,一心就想着打仗,娘还指望着抱孙子呢。”

不是卫少儿非要趁霍去病酒醉的时候说着这些话,而是只有霍去病酒醉时,才会听话!他清醒的时候卫少儿不过多说上两向,霍去病就会拂袖而去,说他的事儿少手,可卫少儿是霍去病的娘,哪有娘不能过问儿子的?

“孙子?我儿子?”霍去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没了,没了,我就没儿子。”

“胡说,你怎么会没儿子?”

“就是没有,她和别人笑。”霍去病撇了撇嘴,垂着脑袋,“我哪点不好?”

“儿子,你说的是谁?”

卫少儿试探的问道,难道自己的儿子有意中人了?“和娘说说,你喜欢谁?娘好帮你参详参详?”

霍去病撩开了车帘!车驾还在行进中,霍去病直接跳下车,卫少儿喊道:“小心,小心。”

跟在车驾后面的随从忙上前,扶住差一点坐地下的霍去病,“骠骑将军。”

“我没事!牵马过来。”

霍去病翻身上马,攥住缰绳,舌头不甚利索,“娘,你先回府,我回骠骑将军府。”

“去病,去病。”卫少儿的呼喊,叫不回霍去病,长长的叹息:“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孽障。”此时的卫少儿全然忘了霍去病争气之时。

霍去病回到府里,也不梳洗直接四蹄横斜的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是你的错,刘曦,就是你的错。”

越想霍去病越气愤,攥紧了半头,金日蝉在霍去病眼里不过是俘虏,还是匈奴人,金日蝉不同于陈诚,不同于所有列侯公子,霍去病天骄傲,如果刘曦选了陈诚,霍去病虽然不甘愿,但也能接受,选了不如自己的列侯公子,霍去病就敢抢亲,刘曦和金日蝉相谈甚欢,是霍去病尤其难以接受的。

刘曦是什么人?怎么能同匈奴俘虏搅合在一起?霍去病愤恨“我当时就应该宰了他!省得麻烦,哼,现在也来得及。 ”翌日!霍去病以较量剑法的名义,和金日蝉比武,如果不是刘彻叫停及时,霍去病真的能将金日蝉斩杀于剑下,饶是刘彻面前,霍去病也将金日蝉揍了一顿。

刘彻食指指着霍去病,怒道:“你给朕回去反省,霍去病,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霍去病拱手道:“臣不敢没陛下,但金日蝉是臣的俘虏。”

刘彻气得话说不出话,“滚,给朕滚。”

“诺。”霍去病称了一声,转身就走,刘彻缓了好半晌 才挤出一句话:“都是让朕给惯的,让朕惯的。”

金日蝉揉着嘴角的淤青!“陛下,是臣学艺不,打不过冠军侯。”

刘彻重新落座后,道:“不关你的事儿,谁晓得去病这臭小子发什么疯?”

就是被气到了,刘彻对霍去病也仿佛是对待不听父母话的儿子,

虽然恼怒但还护着疼着,金日蝉垂下头,刘彻安抚了他几句,“你先退下,回去上点药,以后离着去病远点,他的子被朕给惯坏了。”

“诺。”金日蝉退出,刚离开几步,杨得意在背后喊住,“侍中大人。”

“杨公公。”他不敢大意,停住脚步,“您有事儿?”

杨得意将药瓶交到金日蝉手中,“是陛下赏你的。”

“谢陛下。”

“陛下的意思是你和冠军侯比武受伤,让你休养几日,等到全然好了再来侍奉陛下。”

金日蝉道:“臣明白,是臣学艺不。”

“侍中大人是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您还是离着曦公主远一点,

这么说吧,陛下早就为曦公主定好了驸马人选,就算不是冠军侯,也会是青年才俊。”

杨得意的言下之意!金日蝉是汉匈混血,全凭陛下的好恶,他本没资格娶曦公主。杨得意提点后离去,金日蝉攥紧了药瓶,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被霍去病打了还得帮他瞒着,不是霍尖病骄纵,是他学艺不,陛下多虑了,曦公主眼里本就没有臣。

杨得意在刘彻身边,“陛下,奴婢对侍中大人说了,奴婢看他是个明白人,不敢败坏冠军侯的名声。”

刘彻点头,“去病太冲动,金日蝉是什么身份?去病和他计较,

自跌身份,曦儿是朕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他?”“陛下,您看冠军侯和曦公主闹得……”

“不用管他们,吵架反而更好,他们两个都方该好好的想想,对方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兴许这是他们的契机。”

第225章 保媒

刘彻高估了霍去病的情商,或者说在他教导出来的冠军侯天生的感情就是迟钝的,霍去病有找过刘曦,两人再次闹得不欢而散,霍去病纵马扬鞭,鲜衣怒马在长安城疾驰,而刘曦坐了好久,将霍去病以前送的东西全都放在木头盒子中封存,改变霍去病很难,刘曦没信心能做到,既然如此就彻底的斩断。

刘彻听**说起霍去病和刘曦吵架的事后,打算将霍去病叫进,**出声阻止:“陛下,霍去病是冠军侯,曦儿的子您也知道,被我宠得不懂得忍让,针尖对麦芒,日子是没法过的,我不忍心看着曦儿受委屈,您是曦儿的父皇能忍心吗?您舍不得冠军侯的。”

刘彻没吭声,手心手背都是,两个孩子谁受委屈他都舍不得:“朕觉得他们两人合适。”

“合适不一定就能过的得好,他们两个子太尖锐,谁都不肯退一步,再好的感情都会吵没的,一起到时成了一对怨偶,不如现在咱们狠狠心。”

退让?刘彻反手握住**玉手禁欲的刘彻最近也在反思:“朕让你退让得太多次,娇娇,你可曾怨恨朕?”

**心一动,眸光中的包容掩盖住心底的愤恨,笑盈盈的摇头:“我和曦儿不一样。”

刘彻自动理解为在**心里自己是他的全部,刘曦再喜欢霍去病,心里还是有父母兄弟刘彻拧紧眉头,兄弟?霍去病娶了刘曦后,刘彻虽不会马上就怀疑霍去病的忠心,可日子长了呢?刘彻以前光想到为霍去病找柄剑鞘,用尚公主恩宠于霍去病,现在刘彻不能不衡量霍去病娶刘曦后的事儿。

心细的**见刘彻神情微怔,低声的道:“您要恩宠冠军侯,臣妾是支持的,陛下,您不止曦儿一位公主。”

“朕朕”

“阳石公主温恭良善,同冠军侯之母卫少儿很有缘分,陈夫人多次向臣妾问起阳石公主,冠军侯锋芒毕露,正是需要温柔贤惠的阳石公主为妻,他上阵杀敌时,阳石能替他孝顺父母,料理家事,霍去病归来,阳石能抚慰他,和曦儿不同,阳石公主不会乱发脾气,臣妾看着他们两人更般配些。”

**趁此机会,说了许多阳石公主的好处,刘彻眸光带着一丝疑惑:“阳石?朕”他都忘记了阳石公主长得什么样子:“朕再想想。”

**轻嗯了一声,点到为止说多了刘彻会倔强脾气上来,会坏事的,刘彻是一柄刀,那**就要成为作这把刀得手,有闲谈两句,**见刘彻处理奏折:“陛下当心龙体,累坏了臣妾会心疼的。”

**说得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女子邀宠献媚,留给刘彻一抹笑后,**不耽搁刘彻离去,并吩咐杨得意记得提醒刘彻用滋补的汤药。**行事滴水不漏,坐在凤辇上,**阖眼浅笑,说动了刘彻,只要霍去病成亲,他和曦儿就算彻底断了,**低声吩咐:“将教坊的歌姬,给冠军侯府上送去些,冠军侯最近时常饮酒,怎能没歌姬助兴?”

“诺。”

**收紧手指:“先不忙回昭阳殿,曦儿在何处?”

“回娘娘的话,曦公主一早骑马去了大长公主府。”

**沉吟了片刻,说道:“本去大长公主府接曦儿。”

**是皇后,出虽然不太方便,但去趟大长公主府还是能做主的,**有事询问刘嫖,刘曦刘旭的婚事也得问问刘嫖的意见。刘旭比刘曦的婚事更让**头疼,皇子正妃,大汉未来的皇后模样情都得好。

“恭迎皇后娘娘。”陈诚领着人在府门前叩拜,**虽然是轻车简从,但终究是皇后亲临,陈家不能大意。

**下了凤辇,扶起陈诚,几日未见陈诚越发沉默淡然,**问道:“诚儿,母亲可好?”

“祖母身子硬朗,方才和曦儿舞剑呢。”

提起刘曦时陈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叹息,如果陈诚不是陈家下一任家主,将曦儿嫁给他倒是不错,许是**自私,她总想着曦儿的良人,心里曦儿最重要。

在陈诚的陪同下,**走进陈府,一草一木几乎不见变化,在大长公主府东边新盖了一处楼阁,**问道:“是为了母亲?”远处的双层楼阁看着很肃穆,不似刘嫖平时所喜欢华丽至极的风格。

“是祖母为故有修建的,充作书房,二曾缅怀故友。”

阿焦点点头,刘嫖一身华服迎上来,看**气色不错,道:“你来接曦儿?”

“母亲。”**微微屈膝,刘嫖扶住**,母女两人并肩向正堂走去,陈诚等后退几步,脚步放缓,**低声将来意说了一遍:“母亲,曦儿的事暂且放下,看皇上的意思,应该会重新思考,旭儿的亲事不能再脱了。”

“旭儿,他的亲事更棘手。”

刘嫖沉思半晌,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适龄人选,都不合适,**神色黯淡了,刘嫖笑道:“这事儿急不得,慢慢参详,旭儿身边也有人伺候,正妃任人选不急,陛下不又要举孝廉了吗?娇娇,旭儿的妻子兴许就在他们中间。”

“母亲的意思是不选列侯之女?”

“列侯太惹眼,陛下也看不上列侯,还不如选个实干些的,凭着本事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为陛下做出一番大事之人。这样的人有两个好处,一是脚踏实地,二是聪明。”

能被刘彻看上眼儿委以重任的大臣都不是蠢人,刘嫖的一句聪明道尽了其中的关键,刘彻登基后对列侯的控制很严,如今尚存的列侯府邸不过是个空架子,刘嫖可是看不上眼儿:“旭儿喜欢读书,正妃人选必须是书香门第,家世清贵些更好。”

“母亲,我记下了。”**向刘嫖点头,不能宣大汉军方的人,刘彻对军权控制欲极强,就连大将军都无法保住虎符,**不会碰触刘彻底线。

“其实曦儿嫁”刘嫖摇头:“算了,她的婚事,你看着办。”

“曦儿呢?”**唯一的坚持不会因利害而牺牲曦儿,一定要让曦儿一生顺当无忧。

“在后院练剑。”

刘嫖叹息:“我看着她对霍去病,不似咱们想得,虽说不上情深种,但也是青梅竹马,难忘,难忘。”

**和刘嫖同时陷入某种情绪中,好半晌后,母女两人相视一笑,曦儿比他们幸运,见到刘曦,**有点后悔,当时就应该阻止霍去病的,刘曦归剑回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笑道:“娘,咱们回。”

“像泥猴一样,洗漱了再回去。”

“嗯,娘要等我。”

阿焦点头,刘嫖让婢女准备热水,伺候刘曦沐浴更衣。

“娇娇,曦儿想通了。”

“嗯,母亲,只要霍去病不再出现,曦儿回忘了他的。”

刘嫖嘴唇微张,冠军侯永远都是最耀眼夺目的,刘曦怎么会看不见呢?

在**走后,刘彻惦记着霍去病的事,静不下心,扔掉毛笔,问道:“你去招阳石公主来见朕。”

“遵旨。”

一会功夫阳石公主第一次走进宣室,微微颤抖的身躯表露出紧张,垂着眼:“见过父皇”

刘彻道:“抬头。”他对阳石公主却是没什么印象,阳石公主也从未这么靠近过刘彻,眼里急促不安,抬头忘了一眼刘彻,神色凝重身穿玄色龙袍是父皇,是她的亲生父亲。

见刘彻眼底偶尔闪过的失望,阳石公主心中一紧,是她表现得不好?事关将来的婚姻,阳石公主不能退缩,使得刘彻不满,阳石公主镇定了不少,盈盈双眸沉静恭顺,刘彻问道:“你和去病的母亲很好?”

“女儿和陈夫人很谈得来。”

刘彻又问了几句,阳石公主褪去方才的紧张,言谈有条理许多,柔软的语调使得刘彻心中多了几许的平静,阳石公主眉眼清秀,赶不上出落的好看,但比刘曦更显的温良,少了刘曦的尖锐骄傲,倒也配得上霍去病。刘彻扫了一眼阳石公主腰间挂的荷包,问道:“你亲自绣的?”

“是。”阳石公主连忙解下荷包,递给刘彻:“本就打算要献给父皇。”阳石公主又命人将鞋袜等物奉上,她要表现不同刘曦的贤惠恭顺,只有这样才能在刘彻心中留下印象。

刘彻翻看着鞋袜荷包:“女红不错。”阳石公主泪盈盈眼里欣喜一片,得了刘彻的肯定,仿佛对她是最重要的,刘彻说道:“你替朕走一趟骠骑将军府,将朕的赏赐给去病送去。”

“谢父皇。”阳石公主叩首,这是刘彻给她的机会,只要能让霍去病表态,只要霍去病不决绝,刘彻就会给她赐婚,她就是飘起将军冠军侯的夫人。

“去吧。”

刘彻摆手,阳石公主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礼后,退出宣室,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面对刘彻她很紧张,刘曦能在刘彻面前撒娇随意,她本就做不到,阳石公主一年见刘彻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在众人面前,她只记得自己父皇是大汉的皇上,不是父亲。

第226章 拒婚

待阳石公主走后,刘彻晃神,他既期盼有些遗憾,在刘彻心里还是认为刘曦和霍去病最是般配,自言自语般问道:“去病会答应?”

杨得意张张嘴,谁敢反抗皇帝陛下?不过事情发生在霍去病身上,一切都不觉得意外:“冠军侯许是喜欢阳石公主。”杨得意只能这么回答,他可不敢在刘彻面前说霍去病的不是,即便是霍去病抗命,刘彻也高兴。

“喜欢钟情?”刘彻笑道:“去病虽然不懂,但朕知道他不会喜欢阳石。”

“那陛下还让阳石公主”杨得意垂头挺嘴:“奴婢知错。”

刘彻叹道:“朕让阳石公主去冠军侯府,是给去病个机会,让他明白的机会,皇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娇娇小看了朕,朕身为大汉天子,岂会担心功高震主?去病即便是外戚也不会弄权,朕了解去病,娇娇有一点说对了,去病和曦儿都很要强,谁也不肯退让,他们两个是朕最疼的,结成怨偶,朕会后悔。阳石公主温柔恭顺,顺着去病,朕再看看去病的反应。”

阳石公主去冠军侯府之前,先去了一趟陈掌府上,面见卫少儿,意思一是让卫少儿明白刘彻打算赐婚公主给霍去病,卫少儿就别在为霍去病的亲事心了。二是想让卫少儿陪着一起去趟冠军府,希望霍去病能看在生母卫少儿喜欢自己的面上,答应婚事,顺便也可给阳石公主壮胆,面对霍去病,阳石公主很害怕的。

刘彻处理政务,刘彻虽然不曾对匈奴服软,倾大汉全国之力也要彻底的打败匈奴,但是刘彻施政手段不似历史上那班穷兵黩武,刘彻稍加注意百姓的生计,虽然刘彻缺军饷钱粮,但在赋税上的征缴并不是太重,对商业手工业不是一味的打压,蒸馏陈酿,丝绸,瓷器,以及最近几年出自墨门的带香味去污很强的角皂等等新奇物品,很是丰盈了国库。

河套草原等肥沃草原的收回,也使得大汉饲养的骏马越来越多,对匈奴的频繁胜利使得匈奴骑兵轻易不敢叩关,居住在边关的百姓摆脱了朝不保夕的日子,大汉对边关的税赋征收是最小的,边关百姓辛勤劳作,日子比以前更好些,而刘彻实行的推恩令辅佐以武力征讨,巩固了他的统治,消弱了大汉藩王的影响力,借着藩王行为不当,刘彻将藩王的土地收回设立郡县,收缴上来税赋,比往常更多些。

对外强悍不可辱,大汉百姓安居,强悍盛世初见形成,正常的运转下去的话,刘彻便不会被成为穷兵黩武的汉孝武皇帝。

“陛下,冠军侯”守在大殿外的内侍声音断断续续的,刘彻毛笔顿了顿,就听见霍去病的声音:“臣请求面见陛下。”

刘彻慢慢的放下毛笔,霍去病的声音显得很激动,刘彻轻轻揉了揉眉间,面色为难仿佛不愿意见霍去病一般,杨得意在胖看得清楚,陛下的嘴角是上扬的,心情其实不错。“陛下,霍去病要见您。”

殿门外的霍去病听见刘彻半天没让进去,再次高声道:”陛下。”

“你说朕不让他进来,去病敢不敢硬是闯进来?”刘彻饶有有兴趣的询问。

杨得意垂头,就算是硬闯进来,还不都是你惯的?刘彻摆手道:“你去把朕的冠军侯叫进来。”

“诺。”

杨得意刚出大殿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刘彻就听见霍去病急促的脚步声,刘彻抬眸看去,霍去病身穿华服不过是腰带有点松,发髻显得稍微凌乱,一眼便知霍去病是着急赶过来的。霍去病从来穿衣打扮都很注意,今日这般是真急了。

刘彻板着脸道:“霍去病,你看看你的样子?君前不可失仪你不知道吗?”

“陛下。”霍去病拱了拱手,抬头看着刘彻,“臣妖不敢过来面见陛下,臣会犯抗旨不遵的罪过。”

刘彻眼里笑意一闪而逝:“抗旨?朕给你下了什么旨意?朕怎么都不知道?”

霍去病单膝跪地,昂着头颅,郑重的说道:“陛下,臣不会娶阳石公主。”

“胡闹,阳石公主是朕的爱女,品温良,德贵淑贤,下嫁给你,是朕的恩典,你你”

在霍去病纯粹的眸光下,刘彻说不下去了,缓了方才严肃的语气,仿佛对子侄一般语重心长的劝道:“去病啊,看看满长安的男儿,哪有一人像你这么大岁数还不成亲的?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欣赏你,重用你,将阳石公主赐婚给你,朕想要你当女婿。”

“臣不娶阳石公主。”

“霍去病,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霍去病梗着脖子,重复道:“臣不娶阳石公主。”

刘彻又苦口婆心了半晌劝说霍去病,从刘彻当皇帝开始,不,是从刘彻出生就从来没这么好脾气的劝解过人,霍去病是唯一的一个,可霍去病就一句话,不娶阳石公主。

刘彻怒了,一拍桌子道:“不想娶公主?你想娶谁?”

霍去病攥紧拳头,和刘彻对视道:“我要娶刘曦。”

刘彻食指点着霍去病:“刘曦?她和阳石公主一样,都是朕的女儿。”

“臣只会娶刘曦,不娶阳石公主,不娶出刘曦意外的任何女子,臣只要刘曦。”

“你你”很少有人像霍去病这样不给刘彻面子,刘彻气急败坏的起身,绕过条案走到霍去病面前,霍去病垂头盯着地面,再次强调:“我只要刘曦。”

刘彻强忍着怒火:“曦儿也是公主,你如果不愿被公主拘束了,就同朕说,只要你看重的女子,朕的答应,咱们能不能换个人?去病,你也知道皇后不喜欢你,曦儿最听皇后的话,朕承诺过,曦儿的婚事朕不手,你不能让朕是信于皇后。”

“陛下。”霍去病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刘彻,酒窝含笑:“臣的新娘不是曦公主,臣宁愿终身不娶。”

刘彻抬脚就踢了霍去病的肩膀,在白色的衣衫是留下脚印,怒道:“大胆包天的霍去病,你竟然敢威胁朕?”

霍去病身子一歪,重新跪好:“臣不敢威胁陛下。”

“那你肯娶阳石公主了?”

“臣不娶。”

刘彻再踢了霍去病一脚,在另个肩头留下脚印,一对脚印很的对称:“你这还不是再威胁朕?”

“臣不敢。”

“滚,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在来见朕。”刘彻背对的好霍去病,身体仿佛被霍去病气的一样微颤。

“遵旨。”

霍去病起身利落的离开,如同来时一样,离开时也是一阵风,刘彻背着手,突然忍不住大笑,笑声洪亮:“霍去病,像朕,像朕。”

越笑越开心,刘彻笑出了眼泪:“可惜啊,可惜,曦儿不曾看见,娇娇也不曾看见,真是可惜。”

“陛下。”杨得意奉上茶盏:“皇后娘娘和曦公主去了大长公主府。”

刘彻品茶饮了饮嗓子:“杨得意,你说怎么才能让娇娇同意将曦儿嫁给去病?朕也不能看着去病独自一人。”

“陛下,奴婢奴婢看冠军侯的婚事还得落在曦公主身上,您当初许诺的是曦公主婚事自主,曦公主愿意嫁给冠军侯,皇后娘娘也不能拦着。”

“朕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但曦儿太孝顺了,她把皇后看得比谁都重,不会做让娇娇伤心的事,况且”刘彻拧着眉头:“曦儿太聪明,她对去病有着莫名的戒心,她在怕什么呢?”

杨得意迷迷糊糊的摇头,他怎么没看出曦公主对冠军侯有戒心呢?刘彻叹了一口气:“朕帮去病一把,让曦儿主动答应嫁给去病。”

“陛下?”

杨得意在刘彻的暗示下凑上去,刘彻低声耳语几句,杨得意不敢反对,点头道:“您圣明,奴婢这就去安排。”

刘彻得意的一笑:“去吧,朕就不信不能成全他们两人。”

杨得意出了大殿,一脑门的汗,用袖子擦拭汗水,暗自非议陛下您出的是什么好主意?杨得意认为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曦公主也好,冠军侯也罢,都和常人不同,但刘彻的命令,他有不敢违背,只能希望陛下不是横生枝节。杨得意从刘彻是太子时就伺候他,对皇后娘娘,对曦公主都有一分特别的感情,宦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准许不被刘彻怀疑的情况下,杨得意尽量偏向皇后娘娘。

曦公主小时候,还是杨得意抱着呢,杨得意摇头:“冠军侯是真心实意对曦公主的。”

刘曦陪着**乘坐凤辇回,路过骠骑将军府时,刘曦下意识的向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霍去病下马,刘曦忙放下车帘,不想让霍去病看到她。

“侯爷,是皇后娘娘。”骠骑将军府的管家提醒一脸恼怒的霍去病,“您得行礼。”

凤辇行进不快,霍去病腾腾的几步追上凤辇,朗声道:“皇后娘娘。”

“停下,本听听冠军侯要说什么?”

**将刘曦搂在好怀里,朦朦胧胧的车帘看不见刘曦,只能模糊看到**的身影,霍去病说道:“皇后娘娘,臣的婚事不劳你费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初吻

刘曦向**怀里缩得更紧,薄薄的车帘挡不住霍去病火热的目光,方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北霍去病搅得混乱,”皇后娘娘,臣今日觐见陛下说过,臣只会娶刘曦。”

霍去病向**拱手,转身时听见**的问话:“霍去病,你到底喜欢曦儿什么?”

“哪都喜欢,臣就看她好。”霍去病虎背对着**,“皇后娘娘,臣不会让任何人欺辱到她头上。“

“这话本信,霍去病,本问你一句。”**撩开车帘,刘曦能看见霍去病背对着她,“你可曾想过将来?”

霍去病摇头道:“臣只看眼前的事儿。”霍去病迈步离开,只看眼前未来再困难,霍去病会硬闯过去,没有人或者事儿能阻挡他前行。

**放下彻帘,吩咐:“回。”

刘曦手紧紧的抓住坐着的垫子,不知道该怎么和**说,当凤辇到达昭阳殿后停住,**方道:“曦儿,娘不喜欢霍去病、”

**扶着女的手下凤辇,刘曦单独一人坐在上面许久,没皇后娘娘凤辇是不能动的,曦公主再得宠也不能乘坐单独乘坐凤辇,刘曦不用女搀扶,直接跃下,由于练剑刘曦的衣着很利索,身后并无裙摆,刘曦站在昭阳殿前,强烈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刘曦跺脚离去,“霍去病,我讨厌你。‘

算上前世刘曦也得有三十多岁,按年岁算刘曦不应这般少女怀春,如同初恋一般酸甜。刘曦从未经历过恋情,所说前世看了爱情偶像剧,但亲生经历和看电视电影终究是不同的,尤其面前的人是青史留名的冠军侯霍去病,刘曦本来坚决斩断情缘的心,因霍去病的一句话而松动。

”哪都喜欢,我就那么好吗?”刘曦对着铜镜,眉眼五官清丽,及不上**的明艳,刘曦勉强称之为清秀佳人,唇上点的一点朱唇,刘曦用绢帕抹去,“霍去病,你哪点让我喜欢呢?”

没人能回答刘曦,骄纵,目中无人的霍去病不讨人喜欢,刘曦不仅仅记得刚见面时霍去病对自己的捉弄,还记得她晕车霍去病送亲自爬树摘下的果子,她烦闷时,霍去病会带着她在长安城里游荡,她伤心难过时,霍去病会带她纵马狂奔,在她孤立无援时,霍去病会站在她身后,刘曦喜欢的东西,他会想法设法的弄到手,然后送过来。

往事涌现,刘曦双手抱住脑袋,喃喃的说道:“你为什么是霍去病呢?为什么是英年早逝的霍去病?”

现在他们之间并无障碍,将来却是障碍重重,刘曦就是想得太明白了,才决定放弃,成全冠军侯的威名,刘曦倒在榻上,”我没信心陪你走到最后,霍去病,我没信心因对将来的种种,对不起。”

刘曦像往常一样,和弟弟吵闹,陪伴**,和刘彻暗自较劲,但**却能看出刘曦偶尔的沉默,**很后悔当时不应该放纵刘曦和霍去病一起玩闹,青梅竹马是最深的记忆。

刘彻笑得意味深长,女儿不见得对霍去病无情。

“公主,陈夫人设宴款列侯小姐,陈夫人将冠军侯都找去了。”兰芷为刘曦挽发,“陛下昨日下旨为阳石公主赐婚。”

“大将军是满门荣耀,他娶了南姑姑,儿媳是阳石公主,现在谁能说大将军失宠于父皇?”

刘曦并未接兰芷的话,反倒提起阳石公主的婚事,刘彻偏偏在此时让卫青长子卫亢上主,怎么看都非同寻常,阳石公主是**给霍去病准备的公主,现在却嫁给卫亢?

“你还听到什么消息?”

“奴婢听说冠军侯不会尚公主。”

难怪卫少儿设宴,是在列侯重臣之女中挑选儿媳妇,“他竟然听陈夫人的话?”

“奴婢听说也大吃一惊。”

刘曦甩到些许醋意,她不想嫁给霍去病,还能阻挡他娶亲?“挑选几件首饰,为阳石公主添妆。”

“诺。”

兰芷帮着刘曦挑选首饰,**利用了阳石公主,对她有一分歉意,为阳石公主准备丰厚的嫁妆,**对刘彻将阳石公主嫁给卫青长子很意外,她曾经打算给阳石公主挑选个青年才俊。卫亢虽然是卫青长子,也是大汉列侯,但没什么本事,爵位完全取决于刘彻的恩赏,**不看卫亢的前途。

因存了歉意,**曾经将阳石公主叫到面前询问她是否原意,言谈间**暗指她为其看好的人选,阳石公主跪地叩谢**关爱,却说遵循刘彻的旨意,**笑笑便让阳石公主离开,阳石公主想得也没错,卫青去世后,必然是长子承爵,公主嫁给列侯挺般配。

阳石公主的婚礼很隆重,刘曦作为妹妹去了大将军府,见到身穿大红喜衣的卫亢,卫亢对刘曦很有礼恭敬,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刘曦总是感到卫亢不似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对刘曦仿佛有心结一般。

刘曦和他浅谈两句,便去看望南长公主,南和卫青夫妻和美,感情笃厚,脸上漾着幸福的光彩,刘曦笑着问“姑父呢?”

“你叫他姑父,他更不敢来了。”

“那就叫师傅好了。”

南长公主笑着摇头,在甘泉是刘曦对卫青的帮助,南是记得的,“他在后院教导冠军侯,和卫亢相比,冠军侯更像是他儿子。”

这点刘曦相信,卫青对霍去病用心最多,甚至比三个儿子加起来都多,“他们是舅外甥,只有大将军的话霍去病才会听,在霍去病心里,大将军不单单是舅舅。”

南笑着点头,他们名为舅舅外甥,更像是父子,“曦儿,和姑姑说实话,你对去病他最近没少见列侯之女。”

“姑姑,我们不合适。”刘曦垂下眼睫品茶,几名和刘曦相熟的同龄闺秀上前,刘曦笑着和她们说话,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说起了新鲜事,尤其是以冠军侯被提起的最多,都说他好事将近,“我瞧见冠军侯带着她骑马,冠军侯选得就是她吧。”

刘曦看向坐在一旁陪卫少儿的女子,刘曦愣了愣,那名女子气质婉约,容貌绝丽,“长安城何时出现她这般美人?”不逊色当时的倾国美人李婉儿。

“曦公主,您不知道她是随父兄刚来长安的,听说是在城门口坠马被冠军侯所救,才结下的情缘,她的父兄官职不显,可谁让她长得好,得冠军侯看重呢?陈夫人说了,只要儿子看上眼肯成亲,她不挑家世出身。”

“美人陪英雄,不错。”刘曦勾出一抹笑,卫少儿本就不因该挑家世,她不过是奴婢出身,如果没卫青没霍去病哪有她现在呢。

婚礼结束后,刘曦准备离开大将府,不让南长主相送,上车出了将军府,刘曦拄着下颚,神情恍惚中,也许是因为喝了几杯脑子乱哄哄的,那名美女的一直在眼前晃悠,突然刘曦身体向前倾,忙扶住罢手,“怎么突然停下?”

眼前人影一晃,多了一人扶住刘曦,“我让他们停下的。”

“霍去病,他们是里的侍卫。”

霍去病舒服的向后靠了靠,和刘曦挤在一处,“臣曾经是侍中,他们都是臣训练出来的,他们更清楚我不会伤到你。“

刘曦扭头,“你要说什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霍去病眼里一暗,“你就没话同我说?”

“有一句。”刘曦看着霍去病一字一句的说道:“恭喜你好事将近,到时我会补上一份大礼。”

霍去病手心盖住刘曦的嘴唇,带着厚厚茧子的手心,磨过娇嫩的唇瓣,霍去病和刘曦离很近,彼此能嗅到呼吸的味道,刘曦嫌弃的皱了皱眉,一股脂粉味儿,霍去病最近在骠骑将军府上经常宴客,**送给他歌姬派上用场,这些刘曦都听说了,歌姬宾客很是放浪形骸,霍去病还能不随波逐流?

见霍去病越来越近,刘曦推开霍去病,抬脚踹去,”下去。“

霍去病抓住刘曦的脚腕,柔软的触感霍去病脸红了,”刘曦,舅舅说得对,用别人让你在意是最蠢的法子,陛下骗了我。”

难道霍去病这般表现是因刘彻所教?如果没刘彻暗示,这些闺秀也不见得都凑上去,没刘彻的命令霍去病也不会应付闺秀,哪怕是让刘曦吃醋,他都做不到,他太骄傲了,“父皇才被你放在心上。”

霍去病松手,抬起刘曦的下颚,“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打垮匈奴,等到边关无战事后,我不会再让你逃避,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刘曦,为何不看眼前呢。”

霍去病趁着刘曦发愣时,想着刘彻卫青所教的,轻轻吻了一下刘曦的嘴唇,好甜,好甜,原来女子的嘴唇是甜的,霍去病红着连离开,侍卫见到罕见的一幕,冠军侯上了三遍马才上去,就算是他喝醉时也不至于这样,尤其是冠军侯的脸色,呃,比红布还更红上一分呢。

刘曦捂着嘴唇,两辈子的初吻就这么被霍去病拿走了,而且而且刘曦攥着袖口擦拭嘴唇,袖口上染上几块浅红,“霍去病,你是属狗的,竟然咬人?”

ps咳咳,没法子,霍去病也是初吻啊,处男处女没经验啊,嘻嘻。

第二百二十八章 誓言

长安城里什么最热闹?答曰,为骠骑将军冠军侯选妻子,列侯重臣得了刘彻的暗示,纷纷将自己家的闺女送去,只为能嫁给得刘彻爱重的冠军侯,何况霍去病英俊,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虽说脾气坏了点,但前程看好,冠军侯夫人可是很威风的。

刘彻原本打算是让刘曦明白霍去病很多人抢,她不抓牢得话,霍去病会另娶,随着进展,刘彻很愿意看到霍去病被闺秀们追得头疼,难得的窘态,给闲暇的刘彻增添娱乐。

大汉民风开放,女追男很寻常,大汉的女子也不是明清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酒肆茶楼女子照样可醉舞狂歌,列侯之女蓄养面首并不稀奇,对待这些娇娇女,霍去病不好直接拔剑,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冷言冷语吓不跑这些闺秀,反倒是霍去病被他们调笑得红了脸。

一向骄纵的霍去病只能逃回军营去,继续练骠骑军,时刻准备着给匈奴最有力的一击。

刘曦笑呵呵的听着长安的新鲜事,兰芷道:“小姐们都说冠军侯很腼腆,看着是个厉害的,其实面对女子就没一点法子。”

刘曦下意识的捂着嘴唇,脸颊微红嘴唇发烫,她也不算吃亏,那也是霍去病的初吻,欺硬怕软也是霍去病的格,面对强敌他不屈不挠,而对于柔弱的女子,他不放在眼中,但也不会武力相向,被逼急了就只有逃开,以前刘曦从未想过霍去病还有这般可爱腼腆的一面。

“赤子之心,太过纯粹了。”刘曦叹道,这般心的霍去病很难得,纯粹的人让人珍惜,但守护起来却很难,“这个世上不是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霍去病,你何时才会懂呢?”

如果他能明白一些,刘曦愿意和霍去病一起抗争,就如同霍去病说得,将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经营好眼前步步为营,才能博得将来。只是如果他不明白,一人奋斗太辛苦。

刘彻看霍去病笑话正开开怀,刘彻大宴群臣,并让皇后**将百官的夫人小姐们都请来,光听已经不能满足刘彻了,他就是想看看霍去病如何在脂粉堆里脸红尴尬,**暗自摇头,刘彻是将霍去病当儿子看,比对待儿子还要好,刘彻对刘旭的婚事不过是过问了,哪像这般薇霍去病?

刘彻暗示**给刘旭选择妻子时,品貌贤淑最为重要,言下之意便是刘旭的妻子家世放在其后,**虽然早有安排,但听刘彻这般说,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可在刘彻的眸光下,像以往一般体贴善解人意,以刘彻为天。

宴会上,**端起酒樽小酌,扫了一眼旁边笑容满面的刘彻,**手指微屈,笑道:“陛下。”为刘彻斟满醇酿,“是新进贡上来的,您尝尝味道?“

刘彻喝了美酒,香醇得很,赞道:“好酒,好酒。”

美酒清澈,刘彻晃动着酒樽问道:“就这一些?”

**微怔,”还有一坛,请陛下赐名。”这种酒可不是是人都能喝的,刘彻想了一会道:“紫金醇,朕命名为紫金醇。”

群臣看着眼巴巴得,只闻到独特的酒香,他们是没资格品鉴的,刘彻唤道:“骠骑将军。”

一直做得板板目不斜视的霍去病起身,“陛下。”

刘彻仿佛闲话家常,笑道:“去病啊,你也该取亲了。”

这一句话出口,大殿里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落在霍去病和刘彻身上,难道陛下要为冠军侯赐婚?霍去病忍不住向刘曦看了一眼,随后垂头,刘彻道:“朕将那坛唯一的在紫金醇赏给你,留作你成亲时饮用,去病,别让朕”

“陛下。”霍去病抬头、最终下定了决心,眸光火热灼人,刘彻心中暗喜,带着些许的醉意,”去病,你想说什么?朕都答应你。”

**手指扣紧,如果刘彻答应霍去病求娶刘曦,**可不会给刘彻面子,女儿的终身幸福霍去病承担不起。

霍去病单膝跪好,昂首朗声道:“臣谢陛下赏赐的紫金醇,臣以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这句话,就是这句话,刘曦毫不掩饰对霍去病的欣赏,她早就知道霍去病会说出这句千古名言,按说不会激动,但是刘曦却感到热血沸腾,她向往浅淡平安喜乐的生活,但却不妨碍欣赏打出民族气节的大汉骑军,欣赏喜欢天生将才的冠军侯,也许霍去病活的骄纵任,或许他除了打仗之外其它的都是纨绔作风,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活得肆洒脱,无拘无束。

刘彻眼中溢满欣赏赞叹,沉声问道:“匈奴不灭,你就不成亲?去病,朕还等着抱你儿子呢。”

“陛下给臣四年,臣必灭匈奴,漠北草原再无匈奴王庭。”

刘曦手一抖,酒樽里的酒溢出,霍去病英年早逝,是二十四岁?还是二十八岁?刘曦暗恼前生为何不通读汉史,学了五门外语有什么用?刘曦嘴边露出一丝苦笑,也别说没用,匈奴人被冠军侯追着屁股打到了欧洲,在欧洲立足,这在外国书籍上是有记载的,如此看来霍去病应该实现了诺言。

刘彻击节赞叹,猛然起身,有力的挥舞手臂,“好,霍去病,你消灭匈奴后,朕亲自为你主婚。”

“谢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威武”“骠骑将军必胜。“

满殿的群臣坐不住了,跪伏于地高喊,贵族小姐们含情脉脉的望向身姿挺拔的霍去病,在热血沸腾民族气节高涨的年代,霍去病印在所有人的心上,即便在大汉天子面前,霍去病散发出来的灼灼光芒也不容忽视。

刘彻抽出腰中挂着的铁剑,挽了个剑花,宝剑的尖在案上,震动了摆着的杯碟发出嗡嗡的响声,刘彻手握剑柄,朗声喝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朕于众卿共勉之。”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阵阵的喊声,似能从未央飘向整个大汉。

刘曦向汉武帝刘彻诚心叩拜,在此刻刘曦是激动崇拜刘彻的,身为丈夫他无情薄幸,贪花好色。身为帝王他刻薄,多疑,好大喜功。但刘彻同样是一位雄才大略,很有骨气的帝王,他一直追求的是大汉强盛不受外敌之辱,大汉再无和亲之耻。

刘彻环视四周,群臣夫人小姐们都很激动,但真正能明白他意图的人,有几个?刘彻眸光扫过卫青——他不是跟不上刘彻的步伐,而是背负太多太重。

扫过霍去病——刘彻闪过暖意,霍去病无论何时都会跟着朕,毫无顾忌怀疑的跟着朕。

刘彻看向刘曦——她也是明白朕的人,是唯一明白朕的女儿。

眸光最后落在皇后**身上,刘彻伸手扶起**,攥紧了她的手,她——是和朕携手,共享天下的人。

**抬眸,里面应满盈盈笑意,”刘彻——当为大汉天子。”在这一刻**是喜欢刘彻的,也愿意忽略刘彻的好色薄情,暗自有了一分悔意,不应让他因此紫金醇,禁欲的刘彻会yu火中烧,很难捱,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像**这般聪明小的女人。

酒宴散去,誓言犹在耳中,刘曦回到自己住处,一时半会静不下心,命兰芷准备九尾琴,刘曦坐在琴凳上,轻抚琴弦,商角徵羽和现代的五线谱不一样,浑厚质朴的琴音奏响,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秦时明月汉时关”

等到刘曦一曲罢了,身后一直默默听她弹奏的霍去病唤道:“刘曦,四年,你可等得?”

刘曦身子一紧,不敢回头看霍去病,扪心自问,四年,她可等得?可等得?

霍去病向走了两步,和刘曦仅仅一寸之隔,再次问道:“四年,你等我好吗。”这是唯一一次霍去病的话语里带着恳求,“好吗?”

“霍去病,我我”刘曦嗓子仿佛被堵上一样,死死咬着嘴唇,她怕自己垂泪,怕自己决绝,但更怕自己会答应,“四年后,我十八了。”

前生十八岁嫁人,是早婚,今生十八再嫁人,她能等到吗?霍去病酒窝里含着笑,“十八岁的刘曦,正是好时候。“霍去病从怀中掏出一金项链,坠子是红宝石,霍去病从后挂在刘曦脖子上,”如果你等不到的话,就把项梁摘下来,我就明白了,不要直接拒绝我。”

霍去病蹲身从后抱住刘曦,深深的吸了口气,如鼻的馨香,声音低醇:“刘曦,我喜欢你,只欣悦你一人。“

刘曦阖眼,呜咽道:“霍去病霍去病”脖子上的项链好重,好烫,身后一空,脚步声逐渐远去,刘曦是手指无意识的划过琴弦,四年,她等得起。

昭阳殿里,刘彻背对**躺着,身躯微微蜷缩,心里烦躁,似想要发泄,但却被逼得很不舒服,辗转难免,刘彻腾得坐起,回头看**的睡颜,刘彻转身下榻,低声吩咐:“杨得意,朕要沐浴。”

刘彻离去后,**睁开含笑的眼睛,他忍住了,随即慢慢得合上,刘彻,你今天让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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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步

霍去病当众的誓言,阻挡了再上门提亲之人,所有人都知道冠军侯霍去病,不会在未定匈奴前娶亲,霍去病成为大汉长安的偶像般的人物,小姐们先是敬佩霍去病显赫的战功,尔后佩服他不灭匈奴不成亲的决心,霍去病虽然鲜衣怒马,仗剑狂歌衣一副纨绔公子做派,可他是不好女色的,直到现在他身边没有一位姬妾。

连皇后娘娘赏赐的歌姬霍去病发誓后,都转送给了舅舅卫青,惹得卫青被南长公主埋怨,整个大汉也只有霍去病敢将皇后娘娘的赏赐送人,也只有他才敢给卫青送歌姬,谁不知道大将军和南长公主鹣鲽情深?

卫青苦笑着将歌姬安排下去,他没有霍去病的胆子,再将歌姬转送,卫青子宽和,歌姬被送来送去挺可怜的,卫青想着将来让南把正值妙龄的歌姬嫁出去,卫青叹息:“霍去病,这小子是在报复,白白点醒你了,歌姬留在府里,曦公主肯嫁给他才叫奇了。”

“卫青。”南长公主去而复返,含笑望着卫青,“原来是你教冠军侯的?”斜了卫青一眼,南声音轻柔:“没看出你挺在行吗?”

“公主。”卫青靠近南,脸上带着尴尬:“贤妻,我是听大长公主说起过,曦公主和去病一样,倔强得紧。”

“他们很般配,不是吗?”南喃喃的说道:“如果当初你你像现在这般,我们”

“青不是霍去病,也没赶上好时候。”当初卫青是骑奴,哪有可能尚大汉公主?“是卫青”

南长公主手堵住卫青的嘴,轻轻的摇头,挽住卫青的胳膊,低声道:“ 洗尽前尘之后,对你对我更为可贵,咱们和曦儿去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一样,但咱们同样是天造地设,卫青,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让内敛的卫青表白,很困难,南笑了,谁让她喜欢呢?

霍去病照常训练大汉骠骑,比以往更用心,一是因为他的志向,二是不能失约,谁也没发现,刘曦脖子上带着红宝石坠子的金项链。

曦公主及笄后,家有儿子的列侯重臣便盯上了凤翔公主,儿子尚主是荣耀,原先他们还以为刘彻会将曦公主赐婚给大将军的长子,以彰显对大将军的龙宠。卫青长子是尚了公主,但却不是曦公主,里传来笑道消息,凤翔公主的驸马全然由她自己决定,可不看家世出身,一时之间长安的青年才俊摩拳擦掌,能迎娶刘曦,少奋斗多少年?

在汉朝并不限制公主驸马不能成为重臣,虽然大汉公主一向彪悍,且蓄养面首,但对驸马的忠贞要求也很低,驸马也可有姬妾陪伴,凤翔公主不仅封地好,亲兄弟是刘彻唯一留在身边的皇子,更是刘彻最喜欢的公主,娶了曦公主财色兼收,更有可能得刘彻的重视。

正当才俊们跃跃欲试之时,刘彻和**同时表态,要多留凤翔公主几年,不打算此时招驸马,引得众人哀叹,酒肆里饮酒消愁的公子哥多了起来,再加上因为霍去病消愁的小姐,以酒会友,因酒结缘,到是成就了几装好姻缘。

昭阳殿里,刘曦跪得双腿发麻,稍稍一动了一下,**很少这么罚她,刘曦了前的红宝石坠子,都是因为你。**见刘曦还跪着,叹道:“曦儿,你就看好他?”

“娘,我不是只看好他,我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刘曦重新跪好,抬头望着**,“也许将来我不会嫁他,但现在我不后悔。”

**手指拂过刘曦的脸颊,“你让我怎么说?”

“娘,十四岁出嫁也太小了,女儿舍不得您。”刘曦投入**怀里撒娇,“我可帮你照顾弟弟,娘,您就再让女儿多孝敬您几日吧。”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刘曦再也不想尝试了,十四岁嫁人实在是太早了,**拽起刘曦,“你”

刘曦却坐在地上揉着小腿,苦着脸:“存筋儿了,好疼,好疼,娘揉揉”

“你这丫头,我算是服了你了。”

**帮刘曦揉着小腿,刘曦躺在长毛毯子上,心里得意得很,**见不得刘曦得意,狠狠的拍了她的后背,站起身:“装模作样,照顾烨儿去。”

“哦。”刘曦从地上起身,“娘,多谢您。”刘曦快步离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初母亲是不是也是这样?明明不愿意,还得顺着。”

**嫁给刘彻虽然是情势所迫,但**认为嫁给刘彻是最好的选择,大婚之前**拦住了刘嫖,当时她也曾跪着,刘嫖拂袖而去,**抿了抿头发,她后悔了吗?不,让刘彻陷得比她深,当大汉的皇后,她不曾后悔,不嫁给刘彻,不过是寻常的男人,嫁了刘彻,才是彩绝伦的一生。

”母亲,您说对了,我不是甘于平淡,相夫教子的女人,我是——陈**。“

宣室内刘彻召集文武重臣,刘彻手放在是条案上的书信上,“你们说说吧,浑邪王休屠王是否真心归降大汉?”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很久了,直到现在还没争论出结果,有人说是匈奴单于伊稚斜使诈,也有人说匈奴两王不满伊稚斜很久了,自从接二连三的被霍去病击败后,浑邪王休屠王的日子不好过,经常被伊稚斜叫去王庭训斥,他们率部归降大汉也不是不可能的。

刘彻有又仔细的看了看来信,“将近三十万的匈奴人归降大汉,足以证明大汉的强盛,朕朕“

”霍去病,你怎么看?“刘彻一下子转到端坐的霍去病身上,“你怎么不出声?匈奴梁王都和你交战过,你给朕说说他们是真心归降大汉?还是诱朕出兵?”

霍去病一笑,朗声道:“陛下,臣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和意图,但臣知道一点,如果归降臣带他们回大汉,如果有诈,臣打到他们投降为止。”

“将近二十万的匈奴骑兵,你能打得过?”

霍去病跪地,“臣打得过,陛下,恳求您让臣出征,不管是不是圈套,臣都要闯一闯,如果成了,祁连山就是大汉的了,匈奴实力会大损,匈奴王庭只能远比漠北,再无力叩边,臣以为机会难得。”

刘彻沉思,他是同意霍去病所说,但对于去冒险拼命的霍去病来说,万一有诈太危险了,让霍去病去冒险,是否值得?刘彻一时拿不定主意,培养一名合心意忠诚,且能征惯战的将军太难了。

有了霍去病的例子,刘彻也不见得没打算再培养出一位,但几次尝试都让刘彻很失望,霍去病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赶上他的才华,也没人像霍去病这般忠诚纯粹。

“冠军侯,你如果陷入重围该如何?大汉骑兵消耗不起。”

“我不会陷入重围。”

面对众人的责难,霍去病并不慌乱,一条一条说得很清楚,“有一半的把握就应该搏,像你们瞻前顾后,伊稚斜何时能打垮?”

“咯咯,父父皇咯咯”

气愤很压抑紧张时,刘烨从外面跑进来,“父皇姐姐欺负我“

刘彻见是小儿子刘烨,露出一丝笑,招手道:“烨儿,过来。”

刘烨小跑到刘彻面前,很习惯的坐在刘彻膝头,大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武将文臣,问道:“父皇,他们也欺负你吗?烨儿保护你。”

刘彻大笑,抱着刘烨,道:”不是他们欺负朕,是朕召见他们商议国事。”

“父皇。”刘曦随后追了进来,众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刘曦站在门口,道:”父皇将弟弟交给我,别耽搁您的正事。”

“不要,不要,姐姐欺负我。”刘烨往刘彻怀里缩了缩,“姐姐总是让烨儿练字,她自己明明写得都不好看。”

众人忍着笑,刘曦瞪着刘烨,是,她的字没什么大长进,但总比他写得好,刘彻笑道:“曦儿,你也过来。”

“诺。”

刘曦这才走进刘彻,跪坐在他身边,刘彻低垂着脑袋,霍去病见到她脖子上的金色光亮,嘴角上扬,刘曦可不敢向刘烨一样肆无忌惮,文武重臣都在,应该是发生大事了,刘曦目光越过霍去病落在已经成亲的刘旭身上,他成亲更为成熟,刘旭既没被封王就藩,也没被册为太子,虽然刘彻准他上朝听政,但名不正言不顺,刘旭处于很尴尬的地位。

“曦儿,你说朕该如何?”

刘曦回神,刘彻说过什么吗?她一点都没听见,刘旭开口道:”儿臣以为妹妹是公主,不了解详情,不宜此时嘴。“

”她是朕的凤翔公主,和别人不同。”刘彻对刘曦的喜欢重来不加掩饰,“曦儿,放心大胆的说,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霍去病突然道:“陛下,您就准许臣去招降浑邪王和休屠王吧。”

霍去病一一句话提醒了刘曦好几个信息,原来是匈奴两王打算投降大汉,刘曦转念一想,是真降诈降很困扰刘彻,“父皇,女儿相信冠军侯不会让您失望。”

霍去病咧嘴笑了,她也是相信自己的,刘彻拳头一锤桌子,拍板定音:“冠军侯霍去病领两万骠骑出关,接应归降的匈奴两王。”

“诺。”

第二百三十章 威武

商议朝政后,重臣离开,刘彻单独叫住霍去病,询问他的安排,霍去病毫无顾忌的向刘彻提出要求,在他眼里能打胜仗就没什么可顾忌,刘曦在旁边听着心一颤一颤的,霍去病这子除了刘彻之外,没哪位皇帝能惯着他,他们君臣般配,霍去病提出的要求,刘彻对他少点信任都不成。

霍去病告退前向刘彻看了一眼,刘彻抱着儿子刘烨,却向刘曦道:”曦儿,你先回去,朕一会同烨儿一起去找娇娇。“

“诺。”刘曦垂头,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带着金项链,刘彻笑了:“这项链不错,朕记得不是朕是“

“多谢陛下。”霍去病拽着刘曦离开,在刘彻怀里的刘烨问道:“父皇,姐姐和冠军侯的脸好红哦,他们病了吗?”

那两人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刘彻大笑:“你姐姐没生病,是被人拴住了。”

“被谁拴住?”

“朕将来在告诉你,烨儿”

出了宣室,刘曦甩开霍去病,红着脸抱怨:“都怪你。”

霍去病笑呵呵的,脸上的红晕也卖散去,站在刘曦身边,“你戴金链子很好看。”

“你还说?”刘曦抬头,恼羞成怒的看着霍去病,抱怨的话在他亮晶晶的眼眸下无法说出,刘曦扭过头去:“你小心,匈奴两王不是很好对付。”

刘彻给了霍去病三万大汉骠骑,但他要面对的是十倍于他的匈奴人,虽然不都是匈奴骑兵,但匈奴一族是游牧民族,能骑善,即便妇孺老人也不能小看。

“没事,我心里有数着呢。”霍去病还像以前一样,成足在:“如果此番出塞能平定浑邪王休屠王,恐怕用不上四年。”

刘曦狠狠的踩了霍去病一脚,“说得我多想嫁人是的?到底是谁着急?”

霍去病笑道:“我着急,我着急还不成吗?曦公主,臣是怕人把你抢跑了。”

刘曦瞠目结舌,”你是霍去病“手捏着霍去病的脸,不是有人带着人皮面具吧,

霍去病并未躲开,刘曦虽然是在捏,但用力不大,他喜欢刘曦靠近,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心事,舅舅没教过,嘴仿佛不要用了:“不是我是谁?”

刘曦越捏越上瘾,脸颊很有弹,起来很有感觉,风吹日晒的训练或者打仗,霍去病的脸上也好,身上也好都没伤疤,刘曦知道他不是躲在士兵后面的统帅,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从认识霍去病开始,刘曦从未见过他生病,身体非常的健康,可就是这样健康的霍去病,突然间英年早逝

“想什么呢?看你不太高兴?”

“没什么。”

刘曦收回手,她能够影响以后吗?霍去病低头和刘曦对视,“这次凯旋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刘曦很感兴趣,霍去病是主动去见人,不是别人找上门来,“是男是女?“

霍去病抓住刘曦的胳膊,不说清楚会让她误会,“是男的。”

刘曦笑盈盈的说道:“男子?本公主都不知道冠军侯需要去见男子。”

霍去病扯了扯嘴角,“他——是我父亲。”

“呃。”刘曦收敛住调笑,“霍去病,我不是有意的。”

霍去病放开刘曦,“是我父亲又能怎么样?我就是想看看他过好不好?他可曾可曾我是霍去病,此生都姓霍,不姓卫,也不姓陈。”

“霍去病名字很顺耳。”刘曦主动拉住他的手腕,“我会陪你去的,能成为你父亲的人,我好奇得紧呢。”

两人并肩而立,刘曦耳边的碎发被风吹拂起,霍去病好奇的问道:“你说他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是个英俊的男子。”刘曦浅笑,抬眸看着迷惑的霍去病:“看你就能看出来的。”

霍去病酒窝含笑,声音低醇得意:“你是说我也很英俊?是吗?刘曦,是吗?”

“你自己照镜子去,再骄傲下去,你就成了水仙花了。”

“水仙花?”

“自恋的人就是水仙花,只看得到自己,看不见旁人。”刘曦笑着劝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强求太多会很累的,再有一点人无完人,别人身上总有优点的,你——堂堂的冠军侯,也不都是优点。”

如果别人对霍去病这么说,他一定拂袖而去,但他面前的是刘曦,是他喜欢放在心中的人儿,霍去病虽然认为自己很出色,但他因刘曦的话而思索,“可我认为,我最好。”

“水仙花。”刘曦咬牙迸出三个字,“你就自我欣赏去吧。”

霍去病拽住刘曦,低笑:“臣要出征了。”

刘曦将笼在袖口的东西放在霍去病手心,他手心是茧子但是很灼热,抿嘴道:“你小心点,不可轻敌。”

“嗯。”

刘曦离去后,霍去病才看见手心里的同心结,红得很耀眼,霍去病攥紧同心结骑马出。在宣室里,传来刘烨的问话:“父皇,姐姐和霍去病他们在说什么呢烨儿听不明白,什么叫水仙?”

隔着门偷看的刘彻满足的笑了:“以后你就会懂了,去病做的不错。”

“是霍去病喜欢姐姐?他不是不成亲的吗?我才不要姐姐嫁人呢,父皇,我们阻止霍去病好不好?”

“”

刘彻夹起儿子,道:“去病这女婿朕要定了,不许阻止,你记得在你在你姐姐面前多说去病的好话,朕将来让去病带你骑马去。”

“可是娘说了,霍去病没除了打仗之外就没好话可说,您让烨儿怎么说?姐姐不能嫁给水仙花,我不要水仙花当姐夫。”

刘彻突然理解刘曦了,刘烨很聪明很机灵,但是也很让人头疼,霍去病没有优点吗?怎么刘彻看着都是优点呢,刘彻 板着脸说道:“你只要记住一句话,霍去病定然是你姐夫就对了,想要父皇疼你,就要说霍去病的好处,比如”

刘彻一时还真是总结不出,“去病长处太多,你随便找两样说说就成。”

刘烨迷糊的应道:“哦。”这个任务不是一般的艰巨,“父皇,目中无人算是长处吗?马踏青苗纵横长安是长处吗?”

刘彻夹着儿子去找**,这都是谁告诉他的?朕的冠军侯才不是他说得,“去病不是目中无人,是骄傲自信,去病马踏青苗不都陪铜钱了吗?至于纵横长安,他是冠军侯骠骑将军,不需要给任何人让路,如果这次他能凯旋,朕封他为大司马又何妨?”

刘烨抻着双腿,“大司马?不是大将军吗?是汉军统帅,父皇,您有大将军了。”

“朕自有安排。”刘彻得意得很,大司马由两人共同担任,总比一人独断专权的好,对霍去病,刘彻比对卫青更放心。

草原深处,霍去病等候约定归降之地,大汉骠骑整队簇拥着冠军侯霍去病,打着的帅旗一角划过霍去病的脸颊,霍去病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按住腰间的宝剑,头盔上暗红簪缨飘起,和口荡漾的流苏交相呼应,带出一片肃杀之气。

眼前一望无尽的草原上,出现浑邪王和休屠王所部,越靠越近时,霍去病察觉到匈奴人的异动,匈奴人投降大汉很难,远离他们熟悉的草原去大汉前途未卜,他们也惧怕大汉皇帝翻脸无情,等他们放下刀剑后,将他们全部宰了泄愤。

匈奴人同样看见霍字帅旗,大汉的冠军侯霍去病是是嗜杀的,在匈奴人眼中是嗜血威名赫赫,没战不留俘虏,在他他手上沾染了很多匈奴人的鲜血,霍去病是大汉帝国双壁之一,是守护大汉的屏障,却是匈奴人噩梦,他十八岁随着大将军卫青出塞,短短两三年间,杀戮匈奴人进三万,霍去病耀眼的战功都是匈奴人的鲜血铸就起来的。

虽然达不到提起霍去病的名字匈奴婴儿就止住哭泣的地步,但足让孩童打个激灵,他们最怕就是行踪不定残忍嗜杀的冠军侯霍去病。

“将军,末将看着有点不对劲,匈奴人如果哗变,咱们怎么办?”

霍去病眯了眯眼睛,轻声吩咐:“听我命令,我去会会匈奴两王。”

霍去病单人单骑催马向前,大声道:“大汉骠骑将军在此,匈奴两王上前回话。”

异动的匈奴人突然安静下来,霍去病的气势很足,他们有点犹豫,浑邪王催马打算去面见霍去病,休屠王突然拔出腰刀:“本王不投降,大匈奴不投降。”

匈奴人情绪波动,壮的匈奴汉子纷纷抽出腰刀,“不投降,大匈奴不投降。‘

情势危急,如果匈奴人被煽动起来,霍去病所带的这点人马顷刻便会被十倍于他的匈奴人绞杀,霍去病淡淡的一笑,成足在似眼前的匈奴人本奈何不了他,不过是垂死挣扎,只要霍去病出手就会手到擒来,对冠军侯必胜的信心,大汉骠骑勒住不安躁动的马匹,阵型不乱,信任的看着独子在前方的统帅,大汉骠骑的肃杀之气凝重。

霍去病高喊:”浑邪王,你可是真心归降?”

浑邪王很慌张,“我是愿意归降大汉,可我控制不住休屠王。”

霍去病心放了一下一半,当机立断,“你让你能控制的人都放下刀剑,蹲在地上,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ps看这段史书时,我就觉得霍去病好帅,看汉武大帝电视剧时,更是认为霍去病是最帅的,面对十倍之敌冷静沉着,当时如果霍去病处理不当的,绝对很危险,冠军侯果然是最帅的,哈哈,喜欢大爱,冠军侯威武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私奔

浑邪王面顷刻便会逆转。

霍去病将宝剑平举起,他身后的大汉骠骑列阵代发,随着霍去病宝剑的舞动,骑兵有秩序的冲入休屠王所部拼杀,霍字帅旗拂过霍去病脸颊,他神色凝重而嗜杀,从容镇定所部全部将刀剑放在地上,霍去病眼前视线明了,他必须得尽快消灭休屠王的叛乱,否者真心归降的浑邪王所部会被带动的,局指挥汉军拼杀平叛,在霍去病面前,本来还有些不服气的浑邪王所部老实的跪伏于地,他们投降于大汉。

年轻的霍去病,以寡敌众奇迹般的平定了休屠王的翻盘,随着匈奴休屠王的覆灭,浑邪王所部归降大汉,大片的广袤草原落到大汉手里,匈奴单于伊稚斜得到消息后,吐血不止,仰天长叹:“霍去病,本单于同你势不两立,刘彻大汉天子刘彻,本单于定要洗血今日之耻。”

再大的悲愤,唤不回失去的草原,失去的祁连山,伊稚斜只能将匈奴王庭迁移到大漠深处,躲避汉军的袭击。

激战后,大汉骠骑大获全胜,在金水泉旁,霍去病将刘彻赏赐的紫金醇洒落在金水溪流中,同属下共饮,“不灭匈奴誓不成家。”

唯一清楚霍去病对曦公主情深种的赵破虏,在霍去病耳边嘟囔:”您将紫金醇用了,将来您成亲时该如何?“

霍去病正蹲着身子,手聊着金水,几颗水滴飞溅在霍去病的脸上,沿着似刀府相刻的脸颊下滑,霍去病捡起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揪着蹲着动作,歇着身子向金水中扔去,石头沿着水面起伏,带起一个有一个的波纹。

“娶她那日,我不会饮酒,我怎会错过最美好的洞房花烛之夜?”

伴随霍去病再传捷报的是匈奴人传唱的匈奴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传唱不休,足以证明霍去病此战对汉匈之间有多么的重要。

得知霍去病撒酒成泉后,刘彻将夺来的土地,设立郡县,命名为酒泉,迁移刑徒等去酒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冠军侯增食邑两千五百户,拜骠骑将军霍去病为大司马,同大将军大司马同掌天下汉军,钦赐。”

“谢陛下。”

霍去病跪在清凉殿中,在百官群臣的眼前,霍去病成为有一名大汉的万户侯,官拜骠骑大司,和大将军卫青并列,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年轻的霍去病更得皇上的看重欣赏,刘彻不仅仅给了霍去病位极人臣的官位,同时给了霍去病许多的特权,未央中骑马,穿履佩剑上殿,百官列侯见霍去病的车驾必须避让,如果大汉天子册封外姓最高爵位是列侯,搞不好霍去病会既楚王韩信之后,又一位大汉异姓王。

刘彻看着霍去病颇为遗憾,他无法违背祖宗立下的规矩,不能封霍去病为王,对于霍去病,刘彻恨不得倾其所有的赏赐,当然皇位他从不曾想过赏给霍去病,换句话说,刘彻真要赏赐,霍去病也不见得会要皇位,对于治国,霍去病懂得不多。

随霍去病出征的校尉大多凭借军功封侯,人往高处走,投奔霍去病的校尉越来越多,而等大将军卫青府门的人越来越少,几名卫青的旧部替大将军抱不平,卫青淡然处之,命令他们休要生事,在朝堂上越发的沉默寡言,散朝后便回大将军府陪伴南长公主,似再无上往日的锋芒,大将军的威仪。

年轻的霍去病成为万户侯,对于似李广尚未封侯的老将而言,是巨大的落差,李广心中是佩服霍去病的战功,他和匈奴打了一辈子仗,却赶上霍去病一次出塞斩杀的匈奴人数,霍去病从军不长,斩杀了近十万匈奴人,李广将自己的儿子李敢送去霍去病的骠骑营中,李广已经将封侯的愿望的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听闻霍去病如何练兵,如何责罚属下,如何高人一等,李广摇头叹道:“是我老了,还是骠骑大司马是不同的?他不同士兵同甘共苦,士兵在疆场上怎能卖命?”

在霍去病身边呆了一阵的李敢沉默,霍去病治军极为严格,不听命令的轻则军棍,重则丧命,霍去病和他们最亲近的时候便是蹴鞠,其余的时候,霍去病永远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他们的统帅,和他们永远都都不一样。

“严兵严将,骄兵骄将,骠骑将军永远和人不一样,就算是大将军都命令不了他。”李敢对李广道:“父亲,他是陛下亲手调教出来的,天生富贵的陛下门生。”

“霍去病,你给我回来,回来,我不许你去找他,你如果还当我是你母亲,你就回来。”

霍去病脚步停了一瞬,“母亲,我定要见他一面。”

“霍去病。”

骠骑将军府邸,卫少儿见到骑马带人呼啸而而去霍去病,呜咽哭泣:“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霍去病,他有什么好?你非要去见他?”

霍去病纵马出了长安城门,见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的马车,僵硬的脸缓和上一分,靠近马车,霍去病问道:“皇后娘娘肯放你出门?”

“我是趁着外祖母进面见娘,偷偷溜出来的。”白玉细腻的手指撩开了车帘,刘曦露出小半个身子,“别耽搁功夫,我怕娘会派人追来。”

“骑马不是更快?”

刘曦瞥了霍去病一眼,“一会再骑,快走,快走。”

此时骑马和霍去病出长安城,好像是苦命私奔的鸳鸯,刘曦才不做太影响名节的事儿,也不愿**太伤心,刘曦同意和霍去病一起去看他生父,一是关心霍去病,自古最是重孝道,霍去病太激动的话,伤到生父就是他人生的污点,二是刘曦十分好奇霍去病的生父,敢在当时的平阳公主府勾引卫少儿,并且让卫少儿产子,是有迷住女人手段的,霍去病显然就没遗传了他的手段。

离开长安五里后,刘曦道:“停车。”刘曦撩开车帘,直接从马车上跃下,随从牵着骏马,刘曦利落的翻身上马,整理了一下衣襟,看了一眼看呆了霍去病,“发什么愣,我不能离开太久的。”

刘曦马鞭落下,马匹吃痛急速前行,霍去病紧追不舍,他之所以发愣,是刘曦今日的装扮和往常不同,以前的华服珍贵的首饰包裹住刘曦,彰显大汉公主的尊贵。今日刘曦一身简单利落的红衣梳着长长的辫子,红色穿着宝石的辫绳缠在发间,缀于刘曦臀部,白净的脸上并未涂抹胭脂水粉,清秀干练,比在未央里的凤翔公主更自在奔放,不似往日总是压抑着算计着。

“刘曦,你认路?”霍去病打马扬鞭他追上刘曦,正好戳中了刘曦的痛处,刘曦不是路痴,只是没出过长安范围,到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甘泉,霍去病的生父据说住得很远,刘曦扬眉:“你还不给本公主带路?”

“遵命。”

霍去病爽朗的大笑,和刘曦并驾齐驱赶去面见他的父亲——现在还是小吏的霍仲儒。

昭阳殿中,**捏着刘曦留下的书信,缓缓的叹息:“让人跟着没?”

品茶的刘嫖忍住笑,**早就知道刘曦的打算,却还得在刘曦面前装作不清楚,如果不是**给刘嫖暗自传消息,刘嫖怎么会在今日进?

听闻侍卫都跟着,**才放心,察觉到刘嫖似笑非笑,**道:“母亲。”

刘嫖拉住**的手,“曦儿不是没分寸的人,你不能看着她护着她一辈子。”

”她非要选霍去病吗?就不能选别人?母亲,三个儿女中间,我最疼曦儿,不忍看她挑最艰难的路走,霍去病霍去病是出色,但他他是冠军侯。”

“就因为他是冠军侯才吸引了曦儿全部的注意,娇娇,你难道没看出曦儿对大汉将军的都很敬佩欣赏吗?论起年轻一代谁能赶得上冠军侯?他是定将青史留名的天生将才。”

“我还是不甘心宠着养大的曦儿就这么嫁给霍去病?他那脾气,将来可怎么办?”

**不无担忧,刘嫖安稳道:“曦儿不是认死理的人儿,真有那么一日,或和离或再嫁也行得,娇娇,最关键的一点是你,你能否把握住陛下,只要你后位稳固,无论是旭儿烨儿谁继位,曦儿最最尊贵的大汉长公主。”

**低声道:”最近两年,他带我很好,母亲,不说有求必应,但他用个心,宁愿去洗冷水,也不想让我难堪。”

刘嫖神色一变,抓紧**的手,“你不能对他动男女之情,陈**,他是大汉皇帝,你若是动情,会一败涂地。”

“母亲,您别慌,我知道该怎么做。”**安慰刘嫖,眼底清明,“他会陷入情网而不可自拔,要他认输,我必须表现得更喜欢他。”

刘嫖暗叹,**和刘彻之间越来越复杂,**能一直保持着清醒吗?刘彻是个很敏感的人,**笑道:“母亲,我今日让你看出好戏。”

**拿着刘曦的书信,去了宣室,见到刘彻时,将书信扔给刘彻,呜咽道:”你还我女儿。”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迷情

刘彻被**弄愣了,**是少见的发脾气,女儿只能指的是刘曦,刘彻看信后,道:“曦儿不过是离开几日,和去病在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跟霍去病在一处,我才不放心。”**站在刘彻面前,“陛下,他拐跑了咱们女儿,你就这么高兴?”

刘彻笑容僵在脸上,瞧见怒气冲冲的**,刘彻揽住**肩头,轻哄着:“朕不是高兴,也担心曦儿,可去病啊。”

“你就是高兴,我同你说,霍去病没那么容易拐跑曦儿,就算曦儿陪着他去见生父,我也不会轻易将曦儿嫁给她。”

刘彻少见的好脾气,一是霍去病的胜仗刘彻高新,二是**这般,不似以往刘彻觉得新鲜,似回到了他们尚未大婚时,**此时不是以往他做什么,**都会点头,从不发脾气,明明**就在身边,可刘彻却察觉**离他很远。

“用不用朕带着你追曦儿回来?”

**怒视刘彻半晌,凡事适可而止,偶尔的任,刘彻会当做新鲜,做过了刘彻会心烦,扑哧,**笑了,带着一缕恼意:”陛下为了霍去病,无所不用,您这般疼他,臣妾为曦儿委屈。”

刘彻被阿焦点破心思,他和**追去,直接见了霍去病生父,就能直接将婚事定下,刘彻怕夜长梦多,他怕自己将来会顺从**,霍去病娶不到刘曦,先定下婚事,再成亲也是一样的。

刘彻如今更在意**的意见,不再独断专行,这两年的禁欲日子,刘彻不只在反思,同时也感觉阿在**身边,他很舒服,鲜少涌起猎奇的心思,刘彻绝不承认是他老了或者能力不行,是**柔情让他安定。

凝神望着**,刘彻够了勾嘴角,岁月格外的偏爱于她,**容颜保养得很好,正是娇媚时,风韵比更甚一筹,男人都是注重感官的,尤其是像刘彻这样的皇帝,对**再深的感情,也不愿看衰老的女人,这盘争夺,**能和刘彻坚持到现在,不仅有**的步步筹谋,她下足了本钱。

**含笑的斜了刘彻一眼,嘴唇翘起:“别以为臣妾不知道你的心思,陛下,如果曦儿嫁给了你的冠军侯后,霍去病敢欺负曦儿,我我就找你算账。”

刘彻弯腰抄起**,大笑道:”好,朕等着娇娇找朕算账。”

”陛下。“**突然安静的枕着刘彻的宽阔的肩膀,刘彻声音低醇:”娇娇,可以吗?朕不愿再勉强于你。”

“嗯。”

天地一家春,刘彻禁欲后很难被挑起*房的兴趣,但不是不能*房,需要女子**,刘彻本可以找些骚媚的女子舒缓情欲,他却放弃了,只想陪着**一处,可**若是做太低贱的事儿,刘彻会觉得心疼,**曾是那般的骄纵,刘彻抓紧**的胳膊,“娇娇,娇娇。”

**笑着吻上刘彻的嘴角,“你是彻儿。”

不是大汉皇帝,不是刘彻,只是因为他是**的表弟,是和**青梅竹马一同成长的表弟,**一直不停的算计着刘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识,但今天——**抛开了算计,她面前的是彻儿,她愿意满足表弟的要求,是喜欢?是爱情?兴许都不是,却让刘彻陷得更深,对**也是百般的怜惜,这在以往刘彻是不屑做的,褪去帝王皇后的身份,他们似一对寻常夫妻,交缠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刻许是刘彻和**离得最近最紧密的一切,过了今夜后,他们是不是还会记得这一刻的情浓,这一刻的情动。

刘彻和**是理智的,刘曦和霍去病却是吵闹不休,他们一前一后的赶去霍仲儒的府邸,不好住在驿站,影响不好,可霍去病也好,刘曦也罢,他们都是少爷公主,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找到客栈的。

“霍去病,你会不会生火?你都弄个好久了啊。”

霍去病趴在地上不停的打着火石,熏得一脸黑,很狼狈一点都没冠军侯的风范,但折腾了半天,霍去病还是没把火弄起来,霍去病起身,扔掉火石,道:”一会等侍卫回来,让他们弄。“

刘曦坐在柔韧的干草上,双手抱住双膝取暖,夕阳西陲,晚风袭袭,刘曦感到身上凉飕飕的,“你方才说你不会弄野兔,让他们去,你现在不会生火,也让他们做,霍去病,你除了会打仗之外,好差劲哦。”

霍去病反驳的话被堵在口中,很差劲吗?以前都是做得做好了一切,霍去病只管享用就是,从肩头彻下斗篷披在刘曦身上,这一点他还是能想到的,不好意思看刘曦,霍去病和刘曦并排坐下,目视前方,狡辩的话还是出一口了,”我会打胜仗就行了。“

”如果没侍卫,就咱们两人,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吃生?过茹毛饮血的日子?”刘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暖喝了许多,低声问道:”你有想到以后的日子吗?你不能打一辈子仗的。”

霍去病沉默了,他还真不知道除了打仗之外,他还能做什么,望着天边,霍去病停顿了好半晌,才说道:“如果没有战事的话,我会出游,要看看天地有多广博,即便我无法率领大汉骑兵到达天边,也要看看隔着草原之后的是地方。”

刘曦抿嘴,这志向不错,”你有这打算的话,就要学会生火,否则你还没到天边,就被饿死了。“

刘曦起身,捡起霍去病撇到一边的火石,蹲在柴旁,打了火石,然后用袖子扇风,浓烟冒出,刘曦咳嗽着,柴木点燃,红红的火苗,映红了刘曦的脸颊,霍去病蹲在刘曦身边,轻她的后背,“刘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哼,你当我是你?少爷纨绔霍去病”刘曦用袖子了鼻子,一到黑印记留在上面,似猫胡一样,霍去病忍着笑,手指点了点刘曦的脸颊右边:“这也有。”

“脏东西?”

“嗯。”

刘曦下意识的擦了一下,见霍去病的眼底笑意,“你脸上也有,我给擦。”在霍去病尚未反驳时,刷刷两下,一对猫胡,两只赃猫,霍去病此刻再也冠军侯的风采,在刘曦眼里很可爱,霍去病不甘示弱,和刘曦互相玩闹,篝火传出嬉闹声,“霍去病,你敢。”

“我为何不敢?好,好,你我让你擦就是了”

侍卫提着收拾好的野兔子,看了一眼冠军侯和曦公主,明知的转身,背对着他们,等两位闹够了肚子饿了,就会停下了。

明月升起,树林远处传来阵阵狼鸣,刘曦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子,“霍去病,如果狼来了,该怎么办?”在刘曦身上盖着最厚的斗篷,霍去病坐在她身边,当着吹过来的夜风,“狼来了正好,我将你扔出去。”

“霍去病。”刘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砖头背对着霍去病.“就你还是纨绔公子?难怪娶不到妻子。”

从霍去病口中听见浪漫的话怎么这么难?霍去病咧嘴,“不是娶不到,是我就不想娶。”伸手将斗篷为刘曦该严实,霍去病看着刘曦侧脸,低头在刘曦耳边说了一句,刘曦耳羞得通红,原来他也会说好话的。

刘曦安心的睡熟,嘴边尚有笑容,霍去病仰头看着夜空,自得的笑了,舅舅说得话都实实在在的,比陛下强多了,在卫青和刘彻的轮番轰炸下,霍去病的情商逐渐的开发,只求最后别弄出异型。

正所谓近乡情怯,霍去病停在霍府门口,神情严肃,刘曦现实看了一眼霍府,不大不够奢华,看来霍仲儒混得不怎么样?冠军侯名满天下,霍仲儒虽说是小吏,但不可能没听过霍去病的威名,就算他不知道霍去病就是他的儿子,大将军卫青他总该认识吧,当他和卫少儿成就好事时,他应该知道卫少儿是卫青的妹妹,冠军侯是大将军的外甥这一点人尽皆知,刘曦认为霍仲儒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的,但他却从未找到霍去病,是不敢相认?还是怕被人讥讽?亦或是霍去病不肯认他?

“霍去病,咱们进去?”

“再让我想想,再等一会。”

霍去病从未有过的犹豫,他因私生子在儿时也受过几日的嘲弄,不过霍去病的脾气,自然不会让嘲弄他的人好过,刘彻对他的疼爱,卫青对他如同儿子一样的教导关爱,他们就是在霍去病心里的父亲,他并不缺乏父爱,只是他只是他想看看生父是谁?

“小贼,你别跑,还我的烙饼,将我的烙饼还来。”

一个膀大腰圆妇人揪住一名七八岁的眉目清秀却显得很瘦弱的孩童,“你又来偷吃,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子,你爹是谁你母亲没告诉你?是不是偷汉子弄出的野种?”

孩童咽下烙饼,“我不是野种,我不是,我娘才没偷汉子。”

霍去病阖眼,刘曦抓住了他的手掌,“你是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叩拜

“我姓霍,是霍家子。”

霍去病睁开眼,我姓霍,我姓霍,他也曾说过这句话,当卫青成为天陛下的侍中后,当他被陛下带进未央后,再也无人敢于当面说他是私生子,是野种。儿时受了欺负霍去病靠着拳头带人打回去,现在天下皆知骠骑大司马冠军侯,无人敢于冒犯于他,凭借着显赫的战功,凭借着他赫赫威名。

“不过是块烙饼,你放了他。”

中年泼辣的妇女看眼霍去病,猜测他的身份,霍去病一袭铠甲,身后跟着是十余名侍卫,瞧着 就出身不凡,旁边的身子窈窕的女子,头戴毡帽,薄纱罩面,看不清容貌,但从衣着打扮上是大家小姐,她吃罪不起。

“说得容易,年轻人你不不晓得世道的艰难”

霍去病不耐烦的摆手,随从给了妇人一吊钱,皮肤黝黑的妇女笑得眼睛抿成一道缝隙,殷勤的说道:“一看您就是富贵公子,心善,心善。”

霍去病恍若未闻,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尘土的男孩,“你姓霍?”

男孩黝黑的眼眸扫了一眼霍去病,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嗯,你是谁?”

“霍仲儒是你什么人?”

男孩眼底扫过一分尴尬厌恨,低声道:”是我爹。”

刘曦的手被霍去病攥得生疼,霍去病此时并不好受吧,如果如果当时他被送回到霍仲儒府里,而不是卫少儿抚养,霍去病即便天纵英才,征战之路爷不会如此顺利。霍仲儒不过是个小吏,此地离长安很远,小吏之子,还是个**所生的庶子,恐怕连举孝廉的资格都没有。

大汉的庶子庶女地位并不高,庶女有时会充作新嫁姐姐的藤妾,至于庶子,刘曦也见过列侯之家的庶子,并无嫡子的待遇。刘曦向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

“霍光,我是霍光。”

刘曦仔细的看着小男孩,霍光,这个名,好像听说过来着,是在前生听过吗?能刘曦有点印象的名字,在大汉的历史上应该做出一番成就的。

小男孩警惕的说道:“你们来找爹要债吗?霍家没钱爹没钱,就指着母亲的嫁妆”

“小兔崽子,你跑这悠闲来了?”

面前不大的院落,冲出一名打扮艳丽,涂着厚厚脂粉的女子,揪住霍光的耳朵,“干吃放的没用的东西,看你生病怪可怜的,让你松乏上半日,可你竟然跑出来闲逛还吃了烙饼?哪来的铜钱?”

霍光的嘴角沾着烙饼的渣滓,“我没钱是他赏给我吃的。”霍光指了指霍去病一行,妇人这才放手,小心翼翼的看着霍去病:“您是?”

霍去病面容僵硬,他恨不得掉头就走,再也不到这地方,身子却一动不了,嗓子也被堵上一样,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侍卫泵不敢出声,妇人见霍去病目光不善,哭天抹泪道:”这位少爷,是我家那挨千刀得得罪了您?您就大人大量放过他吧,“

妇人哭求了一阵,只能刘曦开口,”你别哭了,霍仲儒是你的丈夫?“

”别给我提霍仲儒那没用的男人,见天的就知道拈花惹草,不知得罪了多少达官贵人,管越做越小,领回来的庶子都是白吃饭的,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睛被他甜言蜜语的蒙骗了?不顾父亲的反对,带着嫁妆嫁给他我后悔啊。”

霍仲儒的妻子垂足顿熊,仿佛就是这般都不足以表现出她的悔意,刘曦问道:“霍仲儒霍大人在府上吗?”

再怎么也是霍去病的是生父,这声霍大人是当得的,妇人擦擦眼泪,“你门不是来找麻烦的?”

“不是,我们是想见霍大人一面。”

“在的,在的,他在的。”妇人的悲伤说收就收,殷勤的向府里让:“其实霍仲儒是有本事的,生不逢时,我偷偷的告诉你们,知道大将军”

刘曦拽着身子僵硬的霍去病进府,他还是想见霍仲儒,要不然以刘曦的体力本就摘不懂霍去病,”大将军?“刘曦眉头微扬,难道霍仲儒和妻子说起过霍去病?以眼前妇人的不要面皮的神,知道霍去病是霍仲儒的亲生儿子,早就应该找去长安了,霍仲儒再不好,是冠军侯的生父。

自从刘彻亲自迎接听回王太后在民间的女儿封为修成君后,孝道被看得格外重要,父子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我家老爷和大将军认识呢,他早先在长安公主府里认识了大将军,他也是个倔的,就是不肯去长安,找找大将军,我们府上也不会过得如此清贫,是个小官儿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对谁都得殷勤,就算是城里的商人都看不上我们,哼,狗眼看人低。”

一路行来,这座不大的院落确实很寒酸萧条,院落的杂草丛生,院落的墙壁破败,看样子有些年头不曾粉刷修整,府里没什么下人伺候,料想也是,霍光都得去偷烙饼吃,可见霍府寒酸到何等地步?那妇人俗刻薄,也是因贫困心态失衡。

霍仲儒不敢再去长安是怕身边的霍去病吧,他也许是不希望霍去病被人诟病有这么个没出息的生父,刘曦感到霍去病呼吸急促,不似以往一般平稳,抬头看去,在大厅门口,站着一名年过四旬的男子,腰背稍有塌陷,眼角眉梢处有布满皱纹,满面的风霜,足以印证生活的艰辛,可从五官长相来看,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

刘曦认真的打量着霍仲儒,霍去病其实同他长得还是挺像的,不过是他的气质文雅,透着难言的落寞,而霍去病锋芒毕露,骄傲自信。就因为这些,哪怕再像的五官,都是不同的两个人。

“你你”

血浓于水,霍仲儒嘴唇轻颤,眼眶湿润了,“你是”他怎么说?他又有何身份脸面见冠军侯?“您来这是公干?”

“老爷,您认识这位将军?”

“我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霍去病和霍仲儒对视,心中不觉得轻松,反而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他就是自己的生父?在霍去病眼前的人是列侯重臣,是大将军,是大汉皇帝,从未有一人似霍仲儒这般无用,可无用的人偏偏是霍去病的生父,是血脉相连的生父。

妇人的目光在霍去病和霍仲儒之间游弋,突然想到了什么,妇人捂着嘴,“天哪,天哪,该死的霍仲儒,你竟然又弄出个私生子出来都找上门来了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勾引了多少女子?”

“不不是他怎么会是我儿子?”霍仲儒喃喃自语,“我怎么会生出他来?老霍家的祖坟就没冒那股青烟”

一直坠在霍去病身后的小男孩霍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是自己的哥哥吗?抻了抻旧衣裳,霍去病穿着打扮,是将军,大汉的将军,盔甲明亮,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衣衫华丽,是从未见过的好布料,皓白的手腕上带着红得璀璨的手镯,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呢,

刘曦低声问道:“你认或不认,都是冠军侯霍去病。”

霍去病看了刘曦一眼,嘴角扬起一定的弧度,最后紧握了一下刘曦的手,大步走进霍仲儒,扶住他的胳膊,将他硬是拽进正厅,正厅不过是放着几个破旧的垫子,地上铺着毡子,阳线幽暗,支撑屋子的房梁柱子漆剥落,露出木头的本色,唯一宠场面的青铜香炉也有着灰尘,霍家事混得他挺悲惨的。

霍仲儒被霍去病拽着,忍不住抬眼去看霍去病,虽然嘴上否认,也不曾同任何人说起冠军侯霍去病是他的儿子,可在霍仲儒心里,未尝不觉得骄傲,霍去病每一次立功升官,霍仲儒听到后都会饮酒,直到喝个大醉,他也曾在脑子里描绘着霍去病的容貌,直到今日见了霍去病,他才明白,他的儿子是那般的英气勃发,那般的出色,他无憾了。

霍去病将霍仲儒按在做垫上,后退了两步,霍仲儒打算起身,他哪敢在霍去病面前坐着?

“你别动。”霍去病出言,霍仲儒立刻坐直了身子,那叫个一个听话,霍去病垂下眼,平缓了一会,撩开甲胄,双膝跪在霍仲儒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碰,碰,碰,每一下都磕在刘曦心里。

霍去病除了叩拜刘彻之外,很少这般正式磕头,自从当了骠骑大司马后,更是不用对任何人行此大礼,霍去病本不需要做戏增加孝顺的名头,他不屑于,刘彻更是巴不得霍去病就没爹,霍去病能做到这般,刘曦挺感动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没有霍仲儒,哪来的霍去病?

霍去病在刘曦眼中形象丰满了,不是骄纵的富贵公子,不是战功,不仅仅是战功赫赫的冠军侯。

“孩儿霍去病叩见父亲,霍去病今日才知您是生父,是霍去病不孝”

霍仲儒诚惶诚恐,老泪纵横,不敢在跪坐,拽不起霍去病,直接同样跪在他面前,“骠骑将军万不可如此,折煞我了,我不曾抚养骠骑将军一日,是我是我愧对将军,好在将军天生英才,终究不算埋没将军。”

“我的天啊是骠骑大司马冠军侯?他是老爷的儿子?是老爷的儿子?”

妇人瘫软在地上,显然接受无能,小男孩霍光看着霍去病的目光火亮火亮的,他也想象霍去病一样纵马扬名。

第二百三十四章 父子

霍仲儒泪流满面,痛哭流涕,他从未想过霍去病会来看望他,他不配为霍去病生父,除了给了霍去病一个姓氏,他不曾养过霍去病一日,当时在平阳公主府,他和卫少儿春风一度,后来卫少儿有孕,他不敢带卫少儿回来,不仅仅畏惧于妻子,更畏惧于平阳公主,甚至都没等到霍去病出生,他只给卫少儿留下了孩子的姓氏,冲冲忙忙的返回家乡,如果不是知道卫少儿的弟弟卫青成了大将军,卫少儿的儿子霍去病名扬天下,霍仲儒都不一定知道霍去病就是他的儿子。

“骠骑将军,老夫愧对于您,无颜面对将军。”

霍去病心情平静了许多,搀扶起霍仲儒,仔细的看着,他没陛下的威严地位崇高,他没舅舅卫青英武不凡成熟内敛,他就如同大汉多少平凡的小官一般,谦卑恭谨,唯一值得炫耀的是他曾经玉树临风,俊美惹人,现在霍仲儒年老了,受生活所困,和老人并无区别,他终究是自己的生父,这一点无论是宠溺他的刘彻,还是带他出征的卫青,都不能做到的。

霍去病扶着霍仲儒跪坐,霍去病眼眶泛红,但他从不知道何为流泪,从小到大无论什么状况,哪怕被人欺辱嘲笑,他也不曾落泪过,永远高昂着头。

“你别哭了。”

霍仲儒等人等了半晌,就等到霍去病这句话,刘曦忍着笑,她还以为能看到霍去病落泪,能听到一脸严肃的霍去病说点什么呢,结果就是你别哭了,言简意赅。

“你别笑。”霍去病哪怕看不到刘曦的笑,也知道她的,“你也也给他行个礼。”

刘曦见到霍去病眼里的期盼,拿掉了头上的毡帽,露出清秀的容颜,霍仲儒嘴很笨拙,“她是她是”能和霍去病一起来此,又长得很甜美的女子,从穿着打扮上就可得出,眼前的少女出身不凡。

“我是刘曦,拜见好霍伯父。”刘曦行礼,霍去病嘴角上扬,他虽然不在意刘曦的公主身份,但曦公主可是比他还骄纵,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刘曦能向霍仲儒行礼,是给了霍去病很大的面子,霍去病很高兴,她是重视自己,才会善待霍仲儒。

”刘曦姑娘刘曦“

霍仲儒再次跪下,诚惶诚恐的磕头:”小臣拜见曦公主,拜见凤翔公主。”

“快请起。”

刘曦向霍去病挑眉,你快把你扶起来,霍去病搀扶起霍仲儒,“她既然自称是刘曦,你便不用把她当成曦公主。”

霍仲儒身上全是冷汗,早就听说霍去病被刘彻宠爱着,直到现在才弄明白,敢情宠得他都不分公主了?刘曦能陪着霍去病来此,难道他们将来?霍仲儒他想到此处,看着刘曦的目光大胆了点,不再那般谦卑,娶公主,还是皇后娘娘的亲生的你女儿,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霍仲儒突然底气足了不少,对着妻子喝道:“还不拜见公主?准备好饭食,款待骠骑将军一行。”

“是,是,是,老爷说得对,我这就去。”

霍仲儒的妻子再无往日的彪悍,向刘曦磕头后,连忙出去准备饭食,直到现在她还感到做梦一样,名满天下的冠军侯竟然是老爷的儿子?带着公主来看望他们?

“骠骑大司马是姓霍的吧,是大将军的外甥吧。”妇人拽走了明显不愿意离开的霍光,“你说骠骑将军是老爷的儿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会不会认错了?”

霍光埋头想着心事,他倒是不怀疑霍去病和霍仲儒的父子关系,他是在想怎么能让霍去病带他离开,他不愿在这个小小的方寸之地蹉跎,他要去奢华繁荣的长安,要去拜见大汉皇帝,他要像霍去病一样封侯拜将,怎么才能打动霍去病呢,怎么才能让他带上自己?霍光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臭小子,我问你话呢,你当耳边风?”

霍光的头上挨了妇人一下,霍光脑袋晕沉沉的,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抬着倔强的眼眸不服气的盯着妇人,“我也是父亲的儿子,你不能打我。”

“你还长脾气了?打不得你?”妇人最恼恨的就是霍光这种眼神,每次都会暴打霍光一顿,庶子在她眼里就才出气筒,“你个兔崽子,我还没说你呢,竟然敢偷懒不干活?”

抄起不远处的藤条,妇人很习惯的抽打霍光,不似往日霍光并不躲闪逃避,或者求饶,就那么不服气的直视妇人,“我是父亲的儿子,不似家里的奴仆。”

跟着霍去病的侍卫看不过去眼了,喝道:“够了,吵到将军你吃罪得起吗?是要砍头的。”

虽然霍去病认下了生父,可没认妇人,她收手,”不敢惊扰到冠军侯,小孩子不听话,就得教导教导。”

妇人踹了霍光一脚,“快去捡些柴木,饿坏了冠军侯,坎你的脑袋。”

霍光身上被竹条抽得很疼,看了妇人一眼,去捡柴木,换得冠军侯的怜悯,才有可能离开这里,不再受嫡母的虐待,霍光很羡慕霍去病,看霍去病的样子,就是从未受过这种苦楚,骄傲的将凤翔公主当做寻常人,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从中可看出皇上对霍去病有多宠爱看重。

霍光往灶坑里添柴木,燃起的火焰将霍光的脸颊得红彤彤的,眼眸晶亮,他一定要去长安,一定要去,在霍光的脸颊处有这一道被竹条抽出的血痕,霍光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很疼,他再也不要过这种卑躬屈膝的日子,霍去病能够做到,他同样也能做到。

在客厅里,霍去病跪坐着一句话也不说,霍仲儒到时想要询问霍去病,但他却怎么都说不问不出口,霍去病给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霍仲儒只能悄悄的打量着霍去病,想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霍去病和自己还是挺像的,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霍仲儒不用问就知道,霍去病生活得很好,刘曦看着这对另类的父子,终于弄明白一件事,霍去病为何非要自己陪着,刘曦的作用便是此时吧。

“霍伯父”刘曦明显见到霍仲儒身体颤抖,脸色煞白,不是所有人都如同霍去病,改口道:“霍大人身体状况如何?”

这应该是霍去病关心的,霍仲儒回道:“小臣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咳咳咳咳”真是不争气,这时候咳嗽什么?霍仲儒越是想要压制咳嗽,越是停不下,一边捂着嘴尽量压下咳嗽声,一边摆手示意他无事。

刘曦拽了一下霍去病,比划了垂后背的动作,霍去病下意识的摇头,他从没做过这活,就连刘彻卫青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刘曦耸耸肩,示意他自己看着办。

霍去病想了一会,按刘曦所提示的给霍仲儒捶后背,咣咣响,差点将霍仲儒锤了个跟头,霍仲儒咧嘴:“不劳烦将军,不敢劳烦将军。”

口后背仿佛着火一样,霍去病停手,向刘曦示意不是他不做,是霍仲儒不让,刘曦忍住捂着额头的动作,霍去病不是借机报复吧,怎么看怎么像啊。

刘曦很是无奈,这对父子就这么干坐着太尴尬了,刘曦说了一些霍去病的往事缓和气氛,说起霍去病的喜好,说起他马踏青苗,说起他纵横长安街头,甚至说起他和列侯公子打架,更说了霍去病被众多小姐围观的窘态,霍去病扬眉看着轻言慢语说着这一切的刘曦,愣住了,自己的事儿她全都记得?

其实是霍去病误会了,他这点事儿不仅刘曦知道,整个长安城就没人不知道,霍仲儒擦拭眼睛,听得认真,从不敢曦公主的话里,可知霍去病是如此的鲜衣怒马,天生富贵啊,是大汉皇帝亲口所言。

”这就好,这就好。”霍仲儒轻叹,忍了忍还是劝了一句:“将军功勋卓著,陛下恩宠有加,但行事还是要稍微内敛些您身在朝堂,身居大司马要职,必会遭奸佞小人妒忌放人之心不可无”

霍仲儒没说一个字,都看着霍去病的反应,小心翼翼得很,生怕自己说错了,惹得霍去病不痛快,怅然道:”您身边有大将军看着,有陈夫人,老夫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骠骑将军去病朝堂风云变幻,要小心从事。”

这是霍仲儒第一次喊霍去病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这些话霍去病不是第一次听过,但这次他却记住了,霍去病颔首,并为承诺,也没喝止霍仲儒,只是静静的听着。

霍仲儒如卸重负的笑了,刘曦道:”你的话,霍去病一定会记得的。”

“启禀骠骑将军,此处的太守带领着官绅,来拜见您。”

刘曦立刻带上了毡帽,好快的消息呀,霍去病淡淡的说道:”不见。”

“诺。”

理直气壮的模样,一看便知是久居上位者,霍仲儒彻底相信了霍去病的骄纵任,他说不见,就是不见,谁来了也不见,那可是太守啊,就算是霍去病也得给点面子吧,他怎么有了霍去病这样的儿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歧路

“不见也好,您是骠骑大司马,能见将军一面,老夫此生无憾、”

“霍大人,你想差了。”

刘曦按住霍去病,道:“他是不愿意见太守属臣,不是怕旁人知道他出身霍家,霍去病不过是单纯的不想见他们,在再长安城听得太多了。”

霍仲儒脸微红,好名之心是难免的,他虽然不曾养霍去病一日,但从他心里想让所有人知道霍去病是霍家子,是他霍仲儒的儿子,有了冠军侯谁又敢再嘲讽他无能?霍去病不见就不见吧,冠军侯驾临霍府,聪明的人都会联想到他和霍去病的关系,再也不会有人欺上门来。

刘曦很清楚霍仲儒的小心思,也不能说不对,记得前生的老爸常说得一句话,‘头三十年看父待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儿时靠得是父母的保护,成年后有了出息,是父亲脸上的荣光,父母的职业身份便不再重要,反而更喜欢说这是某某人的父母,那是很光荣的时刻。

“想什么?”霍去病攥住刘曦的手腕,“你不舒服?”

刘曦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哀伤,她以为她忘记了,其实她将前生的一切深深的埋进心里,霍去病眉头为微皱,“来人。命太守属臣进来。”

刘曦张张嘴,霍去病又误会了,但冠军侯的命令下达,刘曦向旁边坐了坐,带着毡帽的脑袋低垂,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是凤翔公主。

“小臣拜见骠骑大司马冠军侯。”

“嗯。”

霍去病身子坐得很直,一袭铠甲明亮,威风凛凛,高高在上。太守到任前曾经觐见过刘彻,在京城长安待了几日,自然了解冠军侯的脾,他算得什么?多少列侯重臣,霍去病照样无视。那时他还不是冠军侯,不过是刘彻身边的侍中而已,霍去病的子是天生的,除了刘彻之外,一般人也宠不出他。

”骠骑大司马驾临本郡,小臣荣幸之至,在本郡停留期间,您有何吩咐?小臣一定尽量达成。”

太守话语恭谨,偷偷的瞄着霍仲儒,在来之前他都了解清楚了,霍仲儒曾经在平阳公主上呆过一段日子,算算年头,霍仲儒应该就是冠军侯的生父,否则冠军侯不会来此处,太守难掩羡慕,霍仲儒看似徒有虚名,没料到能得冠军侯为子,以后霍仲儒得罪不起。

“我正有一事打算劳烦太守。”

太守坐直身体,屏气凝神拱手道:“请骠骑大司马吩咐。”顺便看了眼霍去病身边的蒙面女子,冠军侯匈奴不灭,誓不为家的誓言传遍大汉,不为家不代表不能有女人在身边伺候,冠军侯年少气盛风华正茂,正是怜香惜玉时,看那女子身形姣好,体态分流,相比相貌必会不凡,能侍奉冠军侯也是她的福气,得个一男半女的,进来也有了指望。

太守略带些欣羡的目光,刘曦心情很烦躁,他那时什么眼神?自己就这么像伺候霍去病的姬妾?

“来人。”

“诺。”

霍去病命令下,他的亲随拿出两袋子赤金放在太守面前,黄橙橙的赤金,霍仲儒看得有点傻眼,这是多少?太守清楚这些金子对旁人来说这一辈子都挣不到,但霍去病,从他绞杀匈奴人的数目就可窥知一二刘彻给了他多少的赏赐,霍去病永远不会缺金子。

“骠骑大司马的意思是?”太守小心翼翼的问道。

霍去病道:”你用金子去购买些天地丝绸,再买些家居摆设,给霍仲儒送给我父亲——霍仲儒。”

霍去病直接挑明关系,霍仲儒身子激动的颤抖,嘴唇蠕动,“骠骑将军大司马”

在众人面前他本没面目叫出霍去病的名字,太守拱手道:“诺。”他也不好说恭喜霍去病他们父子团圆,这是一笔糊涂账,就让这件事继续糊涂下去好了。

“可够?”

太守连连点头:“够了,足够了,敢问您还有何要求?“

霍去病道:”都用了就是。”

太守点头后,见霍去病脸上露出不耐,太守知趣的告辞,霍去病坐着一动未动,霍仲儒可不敢像霍去病,起身送太守出门,太守摇头笑道:”霍老弟,有骠骑大司马在,你好福气。“

”不敢,不敢。“霍仲儒口中谦逊,眼底难免带出一抹得意,太守离去,暗自非议,霍仲儒看似寻常,但儿子很争气,只能说太守真相了,霍仲儒的儿子中除了霍去病之外,还有人影响了大汉的进程,那便是现在还不过六七岁的霍去病同父异母的兄弟——霍光。

在汉武帝晚年,刘彻立子而赐死钩戈夫人,就是怕外戚专权,太后当政,认命霍光辅政,霍光是历史上唯一个敢于废了皇帝的人,当然,这些都是历史上的汉武朝,现在嘛,蝴蝶效应,钩戈夫人就算存在也一定不会生出儿子。霍仲儒虽然自己本事不怎榜样,但他生养的儿子,个顶个的出色。

霍仲儒妻子听说霍去病给他们买了田地,买了家具摆设,甚至还给了霍仲儒一袋子金子,先是心中一喜,随即不满足起来,霍去病既然是霍仲儒的儿子,以孝道来说,无不是的父母,霍去病应该将霍仲儒接到长安奉养,她也可借着霍仲儒去繁华的长安,这个偏远的破地方她是待腻了。

她很向往都城的繁华,每人提起她总会说是冠军侯的嫡母,曦公主如果嫁给霍去病的话,她还是公主的婆母呢,让她主动和霍去病说是不敢的,她决定今日好好的和霍仲儒说说,去长安好处多多,霍仲儒兴许还能见到皇上,赏赐给他官职,天下谁不知道大汉皇帝极为宠爱霍去病?

用膳时,霍仲儒便频频接到妻子的暗示,霍仲儒想不想去长安,他当然想去,但让他有何面目同霍去病提起?霍仲儒想给霍去病夹菜都不敢,话就更不敢说了。

这顿饭食对霍家来说是难得丰盛,但对霍去病不过尔耳。霍去病用饭时很注重仪表,和霍仲儒等人的随意不同,看着霍仲儒的儿子们偷偷打量霍去病,学习他的风度,刘曦暗笑,霍去病是那么好学吗?那可是在疆场上都有刘彻指派的庖厨,霍去病用膳的礼仪更是刘彻亲自教导的,他们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霍去病同样放下筷子,“你们慢用。”

霍去病牵起刘曦的手离开,被人盯着看,霍去病虽然不在乎,但也不甚好受,他们两人来到院落里,刘曦环视了一眼破败的院子,“从你到了霍府后,仿佛这座府邸不在那般落寞。”

霍去病值得的一笑,双眸灿若星辰,“我们明日就回长安。”

“我看他们不大想你走呢、”

“干我何事?”霍去病扬眉,“我岂会顺他们的心意?拜见他,给他衣食无忧,不受小人欺辱,是我唯一能做的。”

“嗯,我也觉得咱们改回去了。”刘曦最喜欢的是骄傲神采飞扬的霍去病,虽然有时会惹她生气不够体贴,但只有鲜衣怒马的霍去病,才是刘曦记忆中的冠军侯,在这个地方,霍去病都被影响到了呢。

“你说,如果当时我被母亲送”霍去病停住口,恢复了往日的自信:”我同样还会去从军,我同样是冠军侯——霍去病。”

刘曦忍不住轻笑,真是自信的孩子啊,想想霍去病的格不是刘彻宠着就能宠出来的,也不是刘彻能教导出来的,霍去病是天生的,和卫青一样,在这个热血沸腾英雄辈出的年代,是老天爷赐给大汉帝国的双壁,是托起汉民族尊严的臂膀,无乱是喜欢霍去病的还是不喜欢他的,都不能否认他的功绩。

“怎么?你不信?”

刘曦轻轻摇头,抬眸望着霍去病,轻起朱唇,“我相信,兴许那条路你走得会更艰难,但一定不会比现在差,冠军侯的爵位和战功是你领兵拼杀回来的,不是父皇的恩赏,不是趋炎附势得来的。”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霍去病攥紧刘曦的胳膊,垂头道:“曦儿,嫁给我好吗?”

刘曦身子一僵,“你忘了那句誓言了吗”

霍去病亮晶晶的眼眸瞬间挫败,叹息道:“陛下何时能重新聚集起粮草战马?”

刘曦笑道:“霍去病,你预期想这事,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娘,也就是大汉皇后消火。“

霍去病的脸彻底垮下来,陛下都无法掌控的皇后娘娘,霍去病面对她时,压力是从未有过的大,拐跑皇后爱女,霍去病可以想象会被娘娘如何对待,不过,他毫不后悔,没有刘曦的话,他现在绝对做不到如此平静。

”冠军侯,我想和你去长安。”

瘦小的国光冲出来,跪在霍去病面前,仰着小脑袋,眸光坚决,脸颊上还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去长安。”

霍去病看了一眼霍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带你去长安?”

霍光咬着嘴唇,刺啦一声撕扯开身上的衣服,刘曦低呼,伤寒,姗姗浅浅的伤痕布满霍光的小身躯,旧伤为去又添加新伤。

霍去病拽着刘曦离去, “博取我的同情?霍光,你做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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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离别

“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

“霍去病,你想让我说什么?”

刘曦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胳膊被霍去病攥紧,俏皮的笑了笑:“你想让我帮你向娘求情,做不到哦。‘

霍去病突然很沮丧,外人都说自己目中无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刘曦呢?她同样也是冷情的,“我是说方才的事儿,带上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足以改变他现在的境况。”

“霍去病,你忘了一点,能够改变悲惨状况的只有自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霍去病望着身形单薄的刘曦,将自己肩上的披风拽下盖在刘曦身上,“他和我不像,但他的那双眼睛我喜欢。”

“霍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比你更像是大将军的外甥。”刘曦笑颜,霍去病扬挑眉,“你说他像舅舅?”

刘曦肯定的点头,“霍光那双眼睛,永远不会长在霍去病身上,虽然他们很相像,但你的眼睛“

刘曦抬手轻轻碰触霍去病的火亮双双眸,喃咛:“似火似狼。”在霍去病抓住刘曦手腕前,刘曦向后他退了一步闪开了“看似热情如火,其实在你眼里什么都没有,霍去病,你比内敛的大将军要无情的多。”

刘曦离去,霍去病矗立了半晌,思索刘曦所言,无情吗?

这晚,霍仲儒府上除了熟睡的刘曦之外,每个人都睡不安稳,霍去病再想刘曦的话,霍仲儒被妻子逼着去跟霍去病说打算和他一起返回长安,霍仲儒的儿子们都想着冠军侯的凤仪,打算从霍去病身上弄点好处,而霍光,他跪在原地,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霍光眼眸清澈冰冷,他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冠军侯满意?

翌日清早,霍仲儒见霍去病打算辞行,犹豫的挽留道:“将军不再多带上两日?”

“军务繁忙。”

“骠骑将军,老夫能不能能不能”

在霍去病的目光下,即便霍仲儒脸皮再厚也再难提出和霍去病一起返京的要求,霍去病问道:“你有事?”

“”霍仲儒耷拉下脑袋,喃喃的道“老夫不过是想多看你几眼。”

霍去病淡笑,“我好着呢,你多保重。”霍去病就这么离开,霍仲儒的妻子突然冲出来,“骠骑将军,请留步。”

终于还是来了,刘曦很无奈,人心不足啊,他们也不够了解霍去病,能做的能给的霍去病都做了,他不想做的事儿,除了刘彻外,谁都无法命令他,就算是刘彻,不是管忠诚的命令,霍去病也是不听的。

霍去病连脚步都未停下,扶着明显打算看出好戏的刘曦上马后,攥着缰绳上马,肩头的披风一抖,“回京。”

“诺。”侍卫整齐划一的上马,霍仲儒的妻子脸白了白,冲到霍去病马前,”冠军侯,你不能不顾生父?不孝顺老爷。“

“你待如何?”霍去病一脸不耐烦,”你闪开,没有人能挡住本将军的坐骑。”

“我是你嫡母你怎能不敬嫡母?”

霍去病侧头看了一眼霍仲儒,拨了一下骏马头,打算绕开她,也算是给霍仲儒最后留一分面子,霍去病比以往要成成熟了些,换做以前,他能一马鞭抽了当着他的人。

霍仲儒上前拽妻子,低声警告:“别说了。”

“我可不像你那么没用,霍去病是你的儿子,为何不能说?陛下最是看重孝道,听说很是孝顺,霍去病是陛下宠臣,是你的儿子,为何说不得?你别忘了,他姓霍”

“啪。”霍仲儒扇了妻子耳光,难得震了一把夫纲,“住嘴,愚蠢的贱妇,再敢妄言我休了你。”

“霍仲儒,你个没用的男人,竟然敢打我?”充分发挥泼妇作风,坐在地上就不起身,哭号道:“我辛辛苦苦为你持家务,养儿子,霍仲儒,你个没良心的”

霍仲儒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向霍去病道:“让将军见笑了,是老夫治家不严,祝将军一路平安。”

看着霍去病,霍仲儒清楚这恐怕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见霍去病了,眼底泛着了泪花,“谣祝将军再立新功,骠骑将军,你一定要小心,被让老夫”

霍仲儒转过身去擦拭眼角,无力的摆手道:“恭送骠骑将军大司马。”

霍去病紧了紧缰绳,“你也保重。”打马而去,刘曦再回头时,看得尚在啼哭的妇人,以及霍仲儒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霍去病。霍仲儒虽然有私心,但他对霍去病也有一分父子之情吧。

刘曦抖了抖缰绳,越过霍去病时,顺便看了他一眼,霍去病的眼圈有点红,刘曦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霍去病放下那丝哀愁,自然清楚刘曦所指的是何事,”臣从不为拐跑曦公主而害怕。”

刘曦见前面一道人影,猛然拽住缰绳,骏马两前蹄高抬,差一点马踏路上突然出现的孩童,“你是是霍光。”

霍光还是昨日穿得那身衣服,跪在大道中间,对于马蹄无所畏惧,仰头道:”骠骑将军,我愿效仿于你,恳请您收下霍光。“

霍光不磕头和坐在马上的霍去病对视,”求您给霍光一个机会,霍光不愿再受嫡母的责难。“

”凭什么?本将军为何要给你机会?”霍去病悠然的晃动着马鞭,“想要投入本将军帐下的人多了,你有何本事让本将军留下你?”

“骠骑将军,尊严不是靠着施舍,我霍光有本事待在您身边。”

霍去病看了霍光良久,笑道:“好,就冲你这句话,你是我霍去病的弟弟,来人,给他准备一匹马,一起回京。”

“诺。”

霍光惊喜的起身,脚下有一软,扶着膝盖,霍去病顺手抄起霍光,放置在前,”你是我霍去病的弟弟,回长安后,谁敢再欺负你,你不用来找我,直接打回去。”

刘曦嗤笑,有霍去病这么教导弟弟的吗?直接打回去?他当霍光是他吗?即便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霍光也成不了霍去病,不过,那句尊严不靠施舍,是打动霍去病的主因,刘曦忍着的看着霍光,他说那句话的含义和霍去病所想一定是不一样的,你高贵,霍去病能比你刚高贵,你骄傲,霍去病比你更骄傲。而霍光,他他还真想卫青。

”刘曦,咱们一起回京。“霍去病回头向发愣的刘曦吆喝:”完璧归赵,不对,你早晚是我的人。”

回到京城,霍去病先领着霍光去了大将军府,刘曦本打算先回未央的,霍去病道:”你等等将霍光交给舅舅后,咱们一起去未央。”

霍去病不愿刘曦被皇后娘娘责怪,皇后娘娘发火冲着他来就好,刘曦看着满眼好奇的霍光,再成熟也有小孩心,“你很有自知之名嘛,霍光交给你教导,长安又会再出一害。”

一行人去了大将军府,霍去病出现在大将军府不意外,但是带着个蒙面女子,还带着个面容和霍去病有两分想象的男孩,这就比较意外了,难道是冠军侯的私生子?儿子的母亲带着儿子找上门没等守在大将军门口的随从脑补完,霍去病先从马背上放下霍光,随后才下马,理直气壮的问道:“舅舅可在?”

“回霍少爷,主人和公主在赏花。”

霍少爷是大将军对霍去病不变的称呼,刘曦也能再坐在马上,问道:“南姑姑赏花?”刘曦记得明明南长公主花粉过敏的,随从差一点坐地上,“拜见曦公主。”身上冷汗淋淋,曦公主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来,亏着方才没说出口,要不然后背发凉,风阵阵,霍去病马鞭轻敲了一下他的肩头,“他是霍光。”

姓氏都一样?是骠骑将军和别人生的?霍去病直接领着霍光进大将军府,刘曦瞧出是从的纠结,原本打算挑明霍光的身份,不过,这事很有趣儿,顺其自然吧。

“去病,你这是?”儒雅的卫青略带一丝惊讶的看着霍去病领着一男孩走进,身边的女子毡帽除下,卫青起身道:”臣拜见曦公主。“

刘曦虚浮一把后,坐到南长公主身边,轻声道:“姑姑。”

南笑盈盈的,“舍得回来了?本事越发的大了,敢偷跑出,不是陛下拦着劝着娘娘,你们两个早就被追回来了。”

刘曦脸一红,”姑姑,娘不会太生气吧。”

“到是没气坏凤体,不过我看”南瞄了一眼霍去病,“他定会被娘娘责罚的,你可会心疼?”

刘曦脸更红了,受不住南长公主的调笑,“谁会心疼他?”

霍去病放开霍光的手,直接道:“拜见舅舅去。”

“霍光拜见大将军。”

“不是大将军,是舅舅”霍去病改正,“舅舅,他是我弟弟。”

卫青摇头,拉起霍光,”你既然是他弟弟,也是我外甥,叫舅舅。”

霍光垂头,掩饰红红的眼眶,他曾经发誓不会再软弱的哭泣,卫青将桌子摆得点心放在霍光的手心,语气柔和:“吃吧。”

“嗯,多谢多谢舅舅”

霍光抽泣,好甜好软的点心,霍去病就是被这般温润儒雅的舅舅养大的?“去病啊,你应该先去拜见陛下。”卫青对着霍去病说道,霍去病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滓,又顺了一串葡萄,一手拽住刘曦,起身道:“我这就去,舅舅,霍光就住你这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战

霍去病把顺手牵来的葡萄放到刘曦手中,“是舅舅自己种的,整个长安就属舅舅葡萄种得好。”

刘曦低头看着葡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葡萄种子是博望侯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本就很稀少,刘彻不喜欢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大将军卫青喜欢,刘彻便将种子一股脑的赏给卫青。

卫青因霍去病崛起被刘彻冷遇,卫青又是个沉默不懂得争宠的人,得了葡萄种子便安心的在大将军府开辟土地,种上了葡萄,专心的侍弄,卫青和张骞很熟,当初张骞尚未出使西域时,曾经是刘彻的伴读,卫青那时一直做刘彻侍中,都是刘彻身边的人,卫青将张骞叫到府中,请教他如何种葡萄,这许多的优势谁能比得?当然卫青种葡萄最好了,

颗颗饱满的葡萄,酸甜的口感,似卫青此时的人生,“霍去病你就没曾想过大将军?”

霍去病疑惑的回头,“想舅舅?他不是挺好的吗?身体康健和公主舅母琴瑟和鸣。”

刘曦一抖缰绳,算了,和霍去病说这些做什么?他是不懂的,卫青和刘彻也不希望霍去病懂,卫青并不怨恨霍去病分了他大将军的权柄,而刘彻——这么做,对霍去病,对卫青都是最好的。

“没说完就走,你的意思是怪我把霍光留给舅舅?”霍去病追上刘曦,梁然齐头并进,“在我府里养不了霍光,我都不常回去的,交给母亲不适合,还是舅舅好。”

“你既然自知养不了霍光,却将他待会长安?”

“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走出另一条路,霍光不应该留在他身边。”

刘曦看了一眼霍去病,催促道:“快走,娘还不知道怎么罚我呢。”

“我替你担着。”霍去病笑了,“皇后娘娘有怨气就罚我好了。”

刘彻在昭阳殿教导刘烨写字,**在旁边似凝神看着,实则神情恍惚,刘曦从未离开她身边这么久,由侍卫跟着,可**不放心,刘曦从小就被宠着长大的,是未央最尊贵的公主,被仆从簇拥,如今身边只有个霍去病,**自动忽略了霍去病,他被刘彻惯得还敢不上刘曦呢。

**瞥了刘彻一眼,被刘彻握着手腕习字的刘烨敏感的向缩了缩身子,轻声说道:“娘生气了。”

“她是生曦儿的气。”刘彻放下毛笔,将小儿子搂紧,“朕不是说过他曦儿是平安的?娇娇,去病是连匈奴都打得,会照顾好曦儿。”

“也就你信任天生富贵的霍去病,他们两人,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娘娘,曦公主回来了。”

**立刻起身,欣喜的道:“曦儿?是曦儿?”得到肯定的答复,**做回原地,紧绷着脸,“让他们两个进来。”

刘彻看得好笑,**再次歇了刘彻,柔柔的说道:“陛下可否将此事交给臣妾处置?”

尾音高挑,刘彻心仿佛被小手挠了一下,点头道:“随娇娇处置。“**绽开妩媚的笑颜,在此刘彻显然忘记了** 准备发火的对象,是他的冠军侯霍去病,所以说美色误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曦和霍去病走进在昭阳殿,偷偷看见**的脸色很正常,刘曦便知道坏了,**往往越生气的时候,越是寻常,好在没到最坏的地步,要是**笑盈盈的话,就是气恼以及。

“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霍去病行礼,将刘曦挡在身后,“皇后娘娘,臣知罪。”

知罪?刘彻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霍去病,他竟然知罪?怎么寻亲认父一趟,霍去病变了?是那个什么霍仲儒改变的霍去病?刘彻不信别人能改变霍去病。

“骠骑将军何罪之有?”**神情淡淡的,她同样吃惊霍去病的认罪态度,对他身后的刘曦道:”曦儿,过来。”

刘曦慢慢的走到**是身边,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再生气刘曦,**也仔细的看了刘曦的状况,”廋了,曦儿,你廋了。”**顺便瞪了一眼霍去病,连带的对刘彻也没好脸色,都是你惯得霍去病,他哪会照顾曦儿?

刘烨眨巴眨巴眼睛,“娘好厉害。”刘彻笑道:“娇娇,朕看曦儿没瘦是去病没照顾好曦儿。”

刘彻对霍去病狠不下心,替他解释:“是第一次,去病不懂得照顾人,曦儿受了点苦,多一次”刘彻停口,这种事是不能多的,**不会再让刘曦跟霍去病跑出去。

“皇后娘娘,臣认罚。”

“娘,您别生气。”刘曦从怀里拿出个布包,“您看,我又给你带礼物回来。”

**扫了一眼,是个做工致的荷包,“你还敢不敢往外跑了?”刘曦连连摇头,“再也不敢让娘担心生气,娘,您就饶了女儿这一次吧。”

霍去病瞪大眼睛,见刘曦滚进**怀里,有是撒娇,又是讨好的,她还有这一面?霍去病差一点伸手将刘曦拽进自己怀里,她只能跟自己这样,其她女子也会撒娇?霍去病先刘彻询问般的看去,刘彻挺了解霍去病,能看懂他的疑问,可刘彻不好回答,女子的憨态,媚态等等刘彻都见过,但只限于对男人,刘曦对**撒娇讨好,刘彻也没见过。

刘彻见**搂住了刘曦,知道她是消了气,道:“去病去病跪着请罪。”

就知道你会心疼,**给刘彻这么个眼神后,说道:“骠骑将军,你怎么还不起身?”

霍去病挠头,不知道他是起身还是继续跪着,“皇后娘娘,臣臣不明白,您到底消气了吗?”

既然不明白,就直接问出来,霍去病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满脸的困惑,火亮的眼底露出一丝委屈,**再大的火气也被霍去病目光给弄没了,难怪刘彻会这么宠着霍去病,单纯至极的人,欺负责怪亚特不好下手,刘曦的肩膀被**锤了,意思是你看同你找的人。

“骠骑将军,你且记得,没有下次。”

“诺,臣就一位生父。”

刘彻忍笑,**咬牙,直接点名道:”本说得不是这事。“

”娘娘还有吩咐?”霍去病起身,跪坐在一旁的绣垫上,腰杆挺得很直,“臣听着呢。”

刘彻大笑。“哈哈,哈哈,去病啊,朕算是服了你了,你是就就一位生父哈哈”

“陛下龙心大悦?臣妾很荣幸取悦于陛下。”**眯了眯眼睛,刘彻止住笑,绷着脸,眼底笑盈盈的,教训霍去病:”皇后是说不许你再拐跑曦儿。”

“臣遵旨。”霍去病痛快的答应,“臣不会再带曦公主出游。“

**愣了愣,霍去病怎么会这般痛快?霍去病看向刘彻道:”陛下,您得粮草可曾准备好?臣摩拳擦掌擒杀匈奴单于,您当初可答应过臣的,伊稚斜留给臣。”

“朕不会食言。”刘彻点头,叹道:“转过年,朕就不缺铜钱,便可和伊稚斜一决胜负。”

刘彻目光深幽,浓密的眉头微拧,“明年,明年,朕送你出征。“

解决了伊稚斜,霍去病本不用再拐跑刘曦,他可以直接迎娶凤翔公主,刘彻见到霍去病就很高兴,“你和朕去宣室,朕想听听你怎么擒杀伊稚斜。”

刘彻将儿子刘烨留给**后,带着霍去病离去,刘烨不满的抱怨:“霍去病才是父皇的儿子,对吧,对吧。”

刘曦如果不曾看过和霍去病很相像的霍仲儒,她也会怀疑,**拢了拢刘曦的头发,”曦儿,我不看好他,霍去病太过单纯,强刚易折。”

刘曦抿嘴没吭声,**道:”见了霍仲儒?“

“娘,您也知道?”

“是听你外祖母说的,霍仲儒当初是名美男子,风流俊逸。”**笑着问:“你外祖母说,霍去病在五官长相赶不上当初的霍仲儒俊美。”

“现在的霍仲儒很落寞,谦卑恭谨,我没看出他当初的风采,娘,我以为男儿当立事儿。”

**摇头道:“霍去病现在有多耀眼夺目,将来无仗可打,就得有多落寞,曦儿,我 还是那句话不同意你嫁给他,娘将来给你选个好驸马,比霍去病强很多。”

有句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刘曦本就对霍去病将来没信心,被傲娇了这么一说,她犹豫了,“娘,我再想一想。”

刘曦不是对霍去病的感情犹豫,她很喜欢和霍去病在一起酸甜般初恋的美好,霍去病的眼里装得都是她,是刘曦,不是大汉的公主,但他们中间始终有一道坎越不过去,无关感情,是霍去病的英年早逝。

**问起了刘曦一路上经过,刘曦向**说起了霍去病带回来的弟弟霍光,“我看霍光是个争气的,教养好了,兴许有是个大将军,霍光比霍去病更像是卫青的外甥。”

“霍光?”**笑了:“既然曦儿这般说,我是信的,他的名字比霍去病好听。”

刘彻为了再战匈奴,不好增加百姓的税赋,命令桑弘羊想办法弄铜钱,桑弘羊对敛财之事很敏锐,向刘彻提及几条建议,国库再次丰盈,刘彻当着群臣的面,道:“这一年朕几番折腾,就是一个字——钱,现在朕终可派兵攻打匈奴。”

第二百三十八章喜欢

汉武帝刘彻命卫青,霍去病为为帅,各领五万兵,和匈奴单于伊稚斜做最后的决战,整个大汉都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而忙碌,刘彻制定了战略部署,卫青主要是吸引牵制伊稚斜的注意力,以便霍去病长途奔袭匈奴王庭,活捉或者斩杀伊稚斜,所有人都清楚,这次进兵的主力是霍去病,卫青在霍去病的光芒下都得退避三舍。

散朝后,刘彻单独留下了霍去病,详尽的问了霍去病还有什么要求,霍去病自然不会客气,陪着刘彻从清凉殿去宣室,穿过回廊时,他们两人站在高处,刘彻回头对霍去病道:“朕准了,让你挑选熟悉的校尉。”

“谢陛下。”霍去病放肆的一笑,“臣不会让陛下失望。”

刘彻停住脚步,仔细的看着霍去病,霍去病不明就以,“陛下?”

“高兴个什么?”刘彻敲了霍去病的肩头,眼底划过一分不舍,几许担忧:“朕将最困难的一关交到你手上,去病啊,要当心,朕朕等着你。”

刘彻仿佛慈父一般的给霍去病整理了披风,霍去病乖乖的站着不动,带着对父亲般的依恋,”陛下,臣不怕,定会奉上伊稚斜的人头,臣还打算领着骠骑军越过匈奴王庭,去看看比匈奴再远的地方。”

霍去病这么说,刘彻是既高兴又很欣慰,霍去病和刘彻志气相投,似父子似知己,刘彻揽住霍去病肩头,“去病,你应该是朕的儿子。”

“姐姐,姐姐,你看我的舞剑。”

在回廊下,刘烨手持木剑,一笔一划的架势十足,刘曦一袭劲装,梳理了一辫子,教导刘烨舞剑,刘彻和霍去病看着灵动的刘曦,刘彻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些,拽着明显盯着刘曦看的霍去病,“想什么?“

“刘曦,臣只想着她。”

‘噗‘刘彻大笑,拍着霍去病的肩头,保证道:”去病啊,朕会将曦儿留给你,做不了朕的儿子,做朕的女婿也是一样。” 喜欢霍去病没有任何缘由,刘彻越看越好,霍去病永远都是这般的纯粹。

”陛下,因为她是刘曦,我才会娶,并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刘彻敲了敲霍去病头上带的头盔,“不是朕的话,有曦儿吗?她就算将来嫁给你,也是朕的女儿。”刘彻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她是大汉的凤翔公主,去请,这一点即便她将来成为你的妻子,也不会改变的。”

霍去病出神的看看着为刘烨做示范的刘曦,酒窝含笑:”臣记得,臣般配得上凤翔公主。”

霍去病抬脚走下回廊,刘曦正向刘烨施展回头望月,宝剑剑在空中划过半圆,直刺霍去病的咽喉,刘曦见突然出现的霍去病,大惊怕刺伤霍去病,“闪开,闪开。”

霍去病向旁边偏了偏脑袋,刘曦由于剑招不稳,为了移开剑势,身子强行扭住,摇摇欲坠,霍去病一个箭步,扶住刘曦的腰肢,稳住了她的身子,道:“曦公主,我叫你如何施展这一招。”

霍去病搂住刘曦,顺势抓住她持剑的手腕,刘曦就在霍去病怀中,舞剑,他们两人仿佛天生就是一个一般,动作很有默契,很和谐,剑招行云流水,全无两人在一起的生涩,旋转,出剑,一气呵成,刘彻走到刘烨身边,见霍去病风貌毕露的双眸望向刘曦时带出一抹的柔情,娇软柔美的刘曦,骄傲锋芒的霍去病,刘彻暗自感叹,还有比他们更相配的吗?

“父皇”刘烨的嘴被刘彻的手掌堵住了,刘彻摇头低声道:“让他们两人耍去。”

霍去病即将出征匈奴,而且担着重任,刘彻怕有个意外,年轻的霍去病会战死疆场,霍去病这辈子还没和哪个女子亲近过,刘彻不忍让他留下遗憾,按刘彻的想法先洞房再成亲也成,就怕**能不答应,让他们多相聚一回,是刘彻唯一能为霍去病做到的了。

刘彻抱起儿子,含笑看了一眼刘曦飞扬的发辫,转身离去,“真应该让娇娇来看看,还有比他们更相配的?”

“当然有了,姐姐说过,父皇和娘就是,金屋藏娇,天下美谈。”

刘烨搂着刘彻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刘彻的肩头,嘟着嘴道:“骠骑将军不会欺负姐姐吗?”

“金屋藏娇,金屋藏娇。”刘彻心中涌起一丝不舒服,他给了**至高无上皇位地位,但这些是**想要的吗?“她可曾怪朕?”

“娘才不会怪父皇呢,姐姐说过,娘最喜欢父皇,为了父皇什么都舍得,姐姐还说啊”刘烨小手捂住嘴,刘彻问道:“你姐姐还说什么了?”

刘烨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彻,就是不说话,被刘彻逼急了,刘烨才说:”那父皇不许告诉姐姐是我说的,也不许告诉娘啊。”

刘彻点头后,刘烨凑近刘彻耳边,压低声音:“娘因为喜欢父皇,才愿意忽略里的夫人美人,愿意满足父皇的猎奇心,可是娘也是女人,也想求一份白首不离的感情,姐姐还问过我,是要大汉的皇后,还是要金屋的里的**,没人又权利永远的伤害喜欢他的女人,就连父皇都不行。如果娘的心死了,成为大汉贤后,就不再是娘了。”

刘烨将刘曦说过的话告诉给刘彻听,他记忆力很好,一字不差的,但其中的道理也别指望他能弄清楚,刘彻嘴唇抿成一道线,眸光深邃,他伤了**?

“父皇,父皇。”刘烨等得不耐烦了,推了推刘彻:“娘准备了担心,有父皇喜欢吃的,咱们快去吧,不给姐姐留。”

刘彻从怀里放下刘烨,拉着他的小手去昭阳殿,见到**的笑容,刘彻很心安,他也许可收揽一些,不再无所顾忌,他不想让**仅是大汉的皇后,**是他的妻子,是表姐,刘彻对**始终有难以放下说不明道不白的感情。

“学会了?”霍去病不舍的松开刘曦,“学不会得话,我再教你一遍。”

刘曦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在他的眼眸里只映着自己一人,“你是要出征了吧。”

“嗯,和匈奴的最后一战,此战过后,漠北再无匈奴王庭。“

“那你小心点。”

刘曦扭过身体,后背才朝着霍去病,怕自己会落泪,“你深入草原,长途奔袭,吃的喝的都在匈奴地盘上,霍去病,你要记得你是深入匈奴腹地,你是匈奴人最恨大汉将军,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你,不见得不会用损的招式,比如说在水中下毒。”

霍去病英年早逝是个谜团,刘曦恍惚记得有过几种猜测,其中之一就是霍去病奔袭匈奴期间喝了用了匈奴人投下的毒药,这一次霍去病领着骠骑走深入大漠,应该就是封狼居胥的那一战吧,刘曦怎能不担心霍去病?她不知道后世的推测对还不是不对,但有一分的可能,她想要去改变霍去病早逝的命运。

刘曦突然面对霍去病,认真的说道:”水煮开了再用,你在打仗,吃的就别讲究了,最重要的是个干净。”

霍去病怔怔的看着刘曦,和寻常不同的发傻发呆,刘曦怒道:“你到底听见没?你何时出征?我给你准备干去。”

“曦儿,曦儿。”霍去病拽住了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入自己怀里,对着刘曦殷红fen嫩陵唇吻了下去,刘曦身体僵硬,不知所措,不是初吻,但是这一次霍去病更猛烈火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了一样,嘴唇麻酥酥的有点疼,霍去病的牙齿显然咬了刘曦的嘴唇,当他打算撬开刘曦皓齿,将舌头探进去的时候,刘曦咬住了他的舌头,小腿狠狠的踢了霍去病,“你大胆。”

霍去病的被踢的腿很疼,放开刘曦,他知道再吻下去,刘曦会更生气,霍去病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你真甜,刘曦,等我回来娶你。”

霍去病在刘曦发火之前,转身离去,舅舅教过的力战不敌,走为上策,刘曦气愤的看着霍去病的北营,喊道:“谁要等你?霍去病,你混蛋。”

刘曦气恼的转身,哪有强吻完了就跑的?握着宝剑在草丛里一顿坎杀,本来修剪的很好的花草,被刘曦弄了个飘零狼狈,刘曦还是生气,但想到霍去病出征的日子很近,刘曦收了宝剑,立刻回到自己的殿,准备干等简单放心的吃食。

霍去病,卫青点齐兵马,拜别刘彻后,领兵出征,霍去病了马背上的袋子,是刘曦昨夜让人送过来的,霍去病笑得灿烂,“你不用等上四年呢。”

霍去病一扬马鞭,郑重的说道:“大将军,就此别过。”

“骠骑将军,一路小心。”

卫青凝神看着霍去病领着骠骑军离去,再次感叹,年轻真好,他无法斩杀匈奴单于,终究是毕生之憾,不过,匈奴单于死于好获取斌之手,他能参加对匈奴的最后一战,卫青知足了,虽然是牵制匈奴,他也要做到万无一失,为霍去病奔袭匈奴王庭打好基础。。。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夫妻

刘彻计划得很好,但匈奴单于伊稚斜显然不安常理出牌,或者在伊稚斜心里更想和卫青绝一决胜负,本来负责牵制伊稚斜的卫青,被伊稚斜判断为汉军的主力,匈奴单于伊稚斜带着匈奴骑兵直奔卫青军团,忽视了本来打算和他一较高下的汉军骠骑锐霍去病所部。

已经直扑匈奴王庭的霍去病知道这一切后,迟疑了许久,他很清楚汉军的锐在他手中,舅舅卫青会陷入混战,或者死战,霍去病下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如果他挥军回去,耗费功夫不说,能不能救下卫青都在两说的,可如果不回去,舅舅能抵挡住匈奴主力吗?

从未迷茫过的霍去病此时很困惑,掏出行军地图,霍去病苦思,在他身边的是各个校尉,他们都是霍去病用惯的,跟着骠骑将军霍去病因军功封侯,少年显贵,他们很清楚霍去病在行军中从不会问他们的意见,也有信心骠骑将军能做出做英明的决定,他们只要听命就是,这便是霍去病传给汉军们的信心。

霍去病随手拔出一细草在手中晃动,细草毛茸茸的顶端扫,半晌后,霍去病望向大将军卫青所在方向,眼底很快的划过担忧愧疚,是他这个其外甥,明知道舅舅有风险,也不去救援舅舅,霍去病如何不愧疚?但他同样深知,他不仅仅是卫青的外甥,还是大汉的骠骑大司马,他要领着骠骑军马踏匈奴,实现陛下的宏图大略。

“走,继续前行,奔袭匈奴王庭。”

“骠骑将军”李广的儿子李敢发话:“大将军面对的是是单于主力,不会军的话,会”

霍去病眯了眯眼睛,李敢说不出下面的话,在骠骑军谁也不敢违背反驳霍去病,尤其是再他下了将令的时候,霍去病道:“你既然知道伊稚斜要面对的是大将军,还用担心吗?”

霍去病翻身上马,攥紧缰绳,对着骠骑军喊道:“继续前行,马踏匈奴王庭。”

“诺。”

众将士轰然承诺,霍去病斜了李敢一眼,“大将军不是你爹。”

李敢脸红了,可霍去病从不会计较这些,卫青不是李广,总是迷失了路途,就别匈奴人包围,卫青就算是陷入死战,也会有规有法,未尝没战胜匈奴伊稚斜的可能,况且霍去病如钢刀利刃一样直入匈奴心腹之地,伊稚斜也好,匈奴骑兵也好定会惦记着王庭的安稳,怕老窝给霍去病端了,有此顾虑,霍去病不信伊稚斜能全力以赴,只要舅舅应对得当,胜负在五五之数,如果霍去病挥军,卫青才会失望呢,霍去病错过了马踏匈奴的最好机会。

霍去病统领五万骠骑军孤军深入,卫青面临着匈奴主力的死战,自从接到这个消息后,刘彻就再也睡不着了;或翻来覆去或手持蜡烛站在悬挂的地图前,他担心霍去病,担心卫青,稍有不慎,他们所统领的大汉骑兵会全军覆没。

夜深露重,刘彻直直的盯着地图,烛泪滴在手上刘彻都没感到疼,虽然他在长安,可眼前出现了卫青霍去病二人的死战,耳边还能听到喊打喊杀的嘶鸣声。

“陛下。”**将披风搭在刘彻的肩头,柔声道:“卫青霍去病一个是您一手提拔,一个是你亲自调教的,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大汉将军,能承担住您交给他们的重责,陛下,您不仅要对他们有信心,对您制定的进兵方案也要有信心,臣妾相信必定会如您所愿。”

再次关头最需要的是鼓励,**软眼软语,顺便接过刘彻手中的蜡烛,剥掉变凉凝固在刘彻手上的蜡泪,还是烫的有点红的,**动作轻,略带一丝责怪:“陛下,太不小心了些。”

“娇娇,你相信他们?”

**动作稍微停顿,抬眸和刘彻对视:“我更相信您,相信陛下的战略构想,相信您的眼光,蠢笨之人,您怎会委以重任?卫青也好,霍去病”

提起霍去病,**还是心里不痛快,她不知道女儿刘曦到底看上霍去病什么了,因为是无敌将军就喜欢上了?但**并不能否认霍去病的战功,”他们二人不是被大汉百姓成为帝国双壁吗?”

“娇娇,朕到是不担心卫青,他虽然面对的是匈奴伊稚斜的主力,他手中的兵马也赶不上去病统领的,可他毕竟经验丰富,身边多是老将,李广等人都在,总能抵挡住伊稚斜,胜负在五五之数。”

刘彻主动和**提起这些,就是信任她,不仅仅把**当成伺候他的女人,当成了和他并肩前行的妻子,**凝眉道:“陛下忧心的是霍去病?”

刘彻郑重的点头,“先不说她会不会迷失路途,你看去病进兵的方向。”刘彻在地图上比划着“这,这,还有这,伊稚斜都囤积了大量的骑兵,就是为了阻挡霍去病,如果调动得当,去病极有可能被他们围上,长途奔袭粮草不好供应,去病凶险远大于卫青,他几乎是朕一手带大的,朕心疼去病。”

**仔细的辨别刘彻的话,见他确实担心霍去病,心里不太舒服,又有一分感动,“你对儿子都没像霍去病,如果不是知道他生父是谁,我都怀疑怀疑”

“去病啊,朕到希望是你和朕生的,可惜,这辈子他只能是朕的臣子,如果有下辈子,咱们生去病吧。”

**甩开刘彻,转身就走,“你自己生去吧,你看霍去病好,我看他一身都是毛病,我就是不喜欢他,旭儿比他稳重孝顺。”

刘彻被**的小子弄得一愣,大笑:“旭儿是很好,朕不是说下辈子吗?做不成儿子,就做女婿,总之霍去病朕要定了。”

**回头挑眉道:“要定了?你确定?”

刘彻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经过**这一说,琢磨过味来,改口道:“是要定了他当女婿,娇娇啊,你看去病是朕带大的,出色,善战,单纯,忠诚,子像朕,去病你也了解,将曦儿嫁给他,你也放心。”

“等他回来再说,真不知道你们父女的心思,霍去病到底哪块好?”**轻声嘟囔,刘彻拽住**,“在朕眼里,他哪块都好,和曦儿更是般配。”

“你就宠着霍去病吧。”**斜了大笑的刘彻,他这副样子看着才正常。

“娇娇,你猜曦儿在做什么?”

**似泄气的皮球,“还能做什么?不是睡觉,就是在发呆。”自从霍去病出征后,刘曦就经常发呆,为了怕**担心,故作轻松的露出笑颜,**是刘曦的母亲,还看不出女儿的反常?尤其是听说霍去病会孤军深入后,刘曦神情恍惚,**看着心疼得很,”现在还没成亲都这样担心,成亲后霍去病再上疆场,曦儿可怎么办?”

**越来越觉认为霍去病不是刘曦的良配,将军的妻子不容易做,刘曦又是个极为重感情之人,她既然嫁给霍去病,必会全心全意的对他,眼里心里再无旁人,这次霍去病平安,下次呢?谁能保证霍去病永远都活着回来?霍去病出事的话,曦儿是承受不住的。

”你不是对朕对去病有信心吗?娇娇,去病不会出事的。”刘彻吹灭了蜡烛,和**上塌安歇。

刘曦同样辗转反侧,翻来倒去的像是烙饼,手指捂着嘴唇,仿佛还能感到霍去病吻过的炙热,刘曦想不明白,她到底喜欢霍去病哪一点,可就是这么的陷进去了,**的警告,刘希清楚,可她真若割舍霍去病,会难过的。

皇后**开始分批召见列侯公子或者素有贤名的年轻俊才,这给了所有人一个明确的信号,皇后娘娘在为曦公主选择驸马,刘彻不是没注意到,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在刘曦亲事上异常的坚决,何况刘彻也没心思注意这些小事,他全部的力都放在了对匈奴之战上,刘彻始终认为,霍去病是最好的,自己的女儿不会舍弃这么好的霍去病,而选择旁人,刘曦是有眼光的。

”不去,我不去。“刘曦拿起宝剑,“我去练剑。”

“曦公主,是皇后娘娘让您去昭阳殿,公主公主“

刘曦就算不选霍去病,也不会在此时和别的公子哥儿会面,不嫁霍去病的话,刘曦会当面和他说清楚。

说是练剑,刘曦不过是到了未央高出,抱着宝剑坐在石头垛上发呆,霍去病到底打到哪了?明明知道他会马踏祁连山封狼居胥,但刘曦还是心中难安。

“曦公主。”

刘曦回头一看,是不同于汉人的匈奴王子,刘曦问道:“有骠骑将军的消息?“

“不曾。”

“哦。”

刘曦再也提不起兴趣,不再看他,”他到底能不能到达匈奴王廷?“

”小臣对骠骑将军“

”红翎捷报,红翎捷报,大将军卫青斩杀伊稚斜,骠骑将军封狼居胥,捷报,捷报。”

刘曦抚掌大笑:”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第二百四十章 改变

刘彻接到接报后,大笑的声音震动了整个未央,宣室的大门敞开,刘彻一袭玄色皇帝朝服走出,宽大袖摆飘飘欲仙,在刘彻面前是头戴咱因的羽林军,夕阳西陲,晚霞映在他们年轻的脸上,给大汉骠骑平添一分侠骨柔情。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在震天的喊声中,刘彻凝着浓眉,他平生最大的对手伊稚斜死了,霍去病打到祁连山,匈奴不管谁几任为大单于,都不会将王庭再安置在西北,他们会避得更远,终于轮到他们在大汉骠骑下喘息,刘彻大笑,“犯我强汉者,朕必诛之。”

“万岁,万岁,万万岁。”羽林军排山倒海般下跪,向刘彻诚心叩拜,“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赶到宣室的刘曦看着站在台阶上,晚霞为刘彻堵金光,眸光深邃,俯视众生,他便是大汉武帝。

”姐姐,我要像父皇一样。”

刘曦闻声回眸,**领着刘烨也赶来了,卫青霍去病的捷报是大汉最重要的事儿,**听见刘烨这句话,下意识松手,刘烨小跑道刘彻面前,伸出小手拽了拽刘彻,“父皇,儿子效仿父皇。”

刘彻垂头,欣慰般了刘的脑袋,“好,有志气,烨儿是朕的好儿子。”刘彻正准备抱起刘烨,刘曦快步走进,牵住刘烨,向刘彻屈膝:“女儿恭贺父皇大捷。”

刘彻大笑,眼里带出一分的遐弄:”漠北无王庭,去病当娶妻。”

“父皇,不合你说了。”刘曦脸通红,拽着刘烨走人,身后是刘彻的爽朗的大小声,刘曦叹息,“烨儿,你愿效仿父皇?“

“是,我愿效仿父皇。”

“你光看见父皇的风光,君临天下,你可曾见过他彻夜批各地的奏折?烨儿,当皇帝并不简单,身上的单子很重,其实其实”

刘曦看见刘烨频频回头看向刘彻,知道说这些他本听不进去,难道就看着哥哥和弟弟相争?不说在 股打死至高无上的皇权,就是现代为了父母的家产房产打生打死的兄弟姐妹有多少?君臣差距太远了,刘烨怎可轻易放弃?

**脸上带着一丝苦涩,方才要不刘曦冲出去领会刘烨,;刘彻此时将刘烨抱起,更证明了刘彻最疼爱幼子刘烨,对一直孜孜不倦努力的刘旭是很大的打击,一向很有主意的**,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让哪个儿子放弃?她都会心疼,刘旭刘烨都是她亲生的儿子。

兄弟相争最痛苦的就是**,刘曦握住**的手,轻声道:“娘,烨儿还小,兴许将来他会想明白的,哥哥是知道烨儿是亲弟弟。”

刘曦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刘旭不会用处过激的手段,刘曦始终觉得自从成亲后,哥哥越发的稳重沉,刘曦都不太敢面对他,刘旭处理政事很是老辣,在百官民间素有贤名,可这般让刘曦越发的担心,刘彻是长命的,刘旭现在表现的越出色,就越会被刘彻忌惮,可刘旭要是太平庸,作为雄才大略的帝王,刘彻同样不喜欢。

相比较刘旭,年纪小的刘烨很有优势,他几乎算是长在刘彻膝头的儿子,不用刘彻说,刘旭都是最得刘彻喜欢的儿子。

**笑了笑,让楚玉带走了刘烨,看着不远处的刘彻,压低声音仅仅刘曦能听到,“曦儿,为了他们,我不会留给你父皇废长立幼的机会。”

刘曦对视**,心中大骇,不会给刘彻废长立幼的机会,也就是说**会在刘彻下定决心前,先下手吗?可是**面对的人是刘彻啊,名垂青史毁誉参半的汉武帝,**能以她的力量对抗汉武帝?**并没手朝堂的事儿,对朝局的影响不深,难道**一直留有后手?

**拍了拍刘曦的肩头,笑道:“这就是你无法嫁给诚儿的原因。”**走向了刘彻,和他站在一处,刘曦呆呆的愣神,难道**认为她喜欢陈诚?霍去病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刘曦不否认他很喜欢陈诚,但对陈诚的喜欢不过是欣赏,是对哥哥的喜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身体里残留的意识对陈诚的好感,陈诚会让着她,会事事依着她,让刘曦分辨不出陈诚的心思,分辨不出陈诚是看见的刘曦,还是曾经的曦公主。刘曦可以为曦公主孝顺**,帮着**对抗刘彻,但不能为她赔上她的感情。

霍去病会惹她生气,哄女孩子的手段也很拙劣,但刘曦喜欢和他在一起的轻松,刘彻有句话说得很对,霍去病是唯一一个只看见刘曦而忽略凤翔公主的人,刘曦不否认其中含有对历史上冠军侯的敬佩。

刘曦怔怔的出神,嫁给霍去病?心中很不是滋味,有甜蜜,有点心,更多的是恐慌,刘曦自认为不是神人,她无法确定能转变霍去病的命运,刘曦甩甩脑袋,不想了,到时在说好了。

帝国双壁霍去病和卫青归京,刘彻对霍去病的封赏极为丰厚,大汉除了卫青之外,再次增加一位万户侯,刘彻大肆称赞霍去病的战功,对于硬抗匈奴主力,斩杀伊稚斜的卫青始终是淡淡的,对卫青的封赏也赶不上霍去病一分,就连对随他们出征的校尉封赏都是有差别的,有人为大建军卫青鸣不平,卫青却始终如一,刘彻封赏也罢,不封赏也罢,他似从不在意,只是比寻常更显得沉默寡言。

卫青本来打算将钱帛分给随他出征但并未得到足够好处的校尉,被南长公主阻止了,“卫青,你这样做是收买人心,犯了陛下的大忌,施恩于手下,难道陛下便是刻薄寡恩的?”

卫青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谢贤妻,只是可惜可惜可惜了李将军。“

”你没错,是他自己想不通,他如不是执着于封侯,也不会再次迷失路途。”南公主安慰卫青,“如果他能按照你的计划到达指定位置,策应便可成主力,你也不会受到匈奴单于的猛攻,最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是场惨胜。”

这也是刘彻不肯给卫青厚赏的原因所在,大汉判定军功,是以杀敌和自身折损而论的,如果是惨胜,刘彻的封赏不会恨多,霍去病每次都会被刘彻厚赏,原因不仅仅他能打胜仗,而是自身的损耗很小,斩杀的敌人却很多,牺牲一个汉军能换来十个或者二十个匈奴人的伤亡。

卫青侍弄葡萄秧,”好在李敢因跟随去病立有战功封了侯,也算是圆了李将军的愿望、”

南长公主叹道:”还要感谢一人呢。”

卫青微怔,笑道:“是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在出征前提醒我,李将军恐怕就自尽在我面前,李将军戎马一生,在军方素有声望,如果自裁,我嫉贤妒能的污名是当定了,史官记录下的史书会如何写我?媚上是逃不掉的。”

“卫青,姑姑曾经说过没人能否定你的功绩。”南握住卫青的手,“是李将军自己想不开罢了,你身为主帅怕人去问他为何不按时抵达,不是应该得吗?偏偏他迷失路途还有理了?霍去病千里奔西匈奴王庭,封狼居胥就从未见他迷路,李广看到了霍去病封侯,却不想想自己?”

”不可这么说,李将军是飞将军。”

“天上飞的,所以在地上总是迷路。”霍去病从葡萄架后冒头,嬉笑道:”舅舅舅母好轻松啊。”

“你怎么有空?”卫青嘴角上扬,看见霍去病,卫青总是很高兴,霍去病嗅了嗅葡萄藤,卫青道:”都让你偷没了,要想再吃怎么也得等到明年。“

霍去病脸微红,一甩袖子坐在卫青身边,“我不是为了曦公主吗,她最是爱吃舅舅种的葡萄。”

卫青敲了霍去病的脑袋,手上沾着的泥土落在霍去病锦衣华服上,卫青想要拍掉泥土,但他的手很脏,”自己弄弄,别脏了好衣服。”

“没事,府里还有好多件呢,陛下会赏赐的。”

“你呀,还真如陛下说得,天生富贵,被陛下宠坏。”卫青摇头,霍去病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苦,不是天生富贵是什么?哪像卫青是从最底层慢慢爬上大将军的位置,所以他很理解李广,所以每一次都会给李广封侯的机会,但每一次李广都会毫无道理的错失,卫青也很奇怪呢。

“方才的戏言不许在外面说,李将军再也不会出征了,得给他留点颜面,他的儿子李敢还是你的手下,要”

“舅舅。”霍去病不耐烦,“有本事我就会用,没没本事的人就算是陛下派来的我都给打发了,李敢哼,还凑活,他们李家光想着祖上的光辉,其实这薄弱得很,也不够果决,瞻前顾后错事良机,何况他们家有传统,陷入敌人重围之下,会血拼,损兵折将后再投降,再逃跑,从李广就是如此,我看李敢和他父亲一样,比知道孙子是不是”

“舅舅,你又打我。”霍去病很委屈的看着卫青,揉了揉脑袋:“我又没说错,他们将面子看得太重了。”

卫青说不过霍去病,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霍去病带出一抹羞涩,”来看看舅舅。“

”说实话。”

“舅舅,我记得你有一对陶瓷瓶子来着,我把曦公主喜欢的那对瓶子打破了,陛下手里没有,想着从你这借两日。”

卫青和南相视而笑,这哪是名满天下的骠骑大司马霍去病?。。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对饮

卫青对霍去病一向是予取予求,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他,把霍去病当儿子看待的不光只有刘彻一人,卫青同样如此,卫青对于自己三个儿子的疼爱都没霍去病一人多,霍去病心满意足的提着那对磨来的瓷瓶去找刘曦。

南长公主笑道:“你怎么不告诉平骠骑将军,皇后娘娘在给曦儿选驸马?”

用清水洗净手上尘土的卫青接过南长公主递上来的手帕,噙着笑:”皇后娘娘想得挺好,但摊上去病,娘娘的心愿会落空的,去病不管不顾的子在此时是好事,太过内敛隐忍会错过好机会。”

“先不说去病和曦儿般配,曦儿嫁了霍去病,陛下满意,皇子旭和皇子烨也有好处。”

霍去病管大司马,在卫青淡出朝堂的今日,霍去病更为炙手可热,谁都知道他是汉军统帅,这样的驸马人选,皇后**竟然瞧不上,南长公主很是琢磨不透**是如何想的。

“娘娘是太疼爱曦公主了,不愿让曦公主嫁得委屈,去病子如火,太过锋芒,他即便知道要疼曦公主,有时会做不到,而曦公主“

南长公主抬眸,”如何?“

卫青扶着妻子回屋,“陛下总是说去病想他,曦公主是陛下的女儿,是大汉公主,成亲后是居家过日子,他们不知道会多热闹呢。”

“说的也是,不过,他们之间定会很有趣。”

”看着吧,那两个人哎,皇后娘娘的担心不无道理。”

“卫青,我怎么感到你有点幸灾乐祸?”南明显听出卫青语调里的不同,“你不会盼着他们吵嘴吧。”

“哪能呢,贤妻啊。”卫青抓住南的手臂,噙笑:“曦公主是娘娘和大长公主教导出的,只要有大战公主一半的风姿,就够去病头疼的了,比较他们两人成亲后,我期盼着去病的洞房花烛,他是一点都不懂的。”

南长公主嗤笑,掐了卫青一把,“你就懂?”

卫青拽着南进屋关上房门后,抱住南长公主:“请长公主验看臣到底是不是懂夫妻情事。”

馆陶大长公主府,陈诚方从外面回来,在桃子的伺候下换了一身居家长袍,挽了发髻,问道:“祖母呢?”

”公子爷,大长公主在书房。”

“嗯,我去看望祖母。”

陈诚离开,桃子收拾了陈诚换下的外衣,陈诚直到现在还未娶妻,退了好几门亲事,桃子知晓公子爷的心里苦,只惦记着曦公主,可有什么办法呢,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明确的告诉公子爷,曦公主不会想下嫁陈家,桃子即是欣喜,又心疼陈诚的一片痴情无人知晓。

陈诚站在刘嫖身边,安静的看刘嫖作画,刘嫖所画的男子总是面容模糊,但身上却透着凛冽的气质,刘嫖画得专心,陈诚闲着这般强悍的男人才能让祖母记住一辈子,才能让祖母念念不忘,陈诚从不怀疑刘嫖画得是祖母陈午。

刘嫖停笔,看了看画纸,”不像,不像他。”刘嫖将画作撕得粉碎,最后扔进火盆中,燃烧成灰后,刘嫖叹息:“我怎么就遇见了他呢。”

“祖母。”陈诚出声,刘嫖勾了笑,“李敢怎么说的?”

“李敢因军功封侯,虽然不过食邑五百,但对李家也是有个交代,让赋闲养老的李广平心静气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抹脖子,李敢向孙儿保证会劝着李广将军。”

”李敢的话,我不能全信。”刘嫖撇嘴,“不是顾忌卫青的名声,我何必安排这些?”

“祖母也是为了冠军侯吧。”陈诚垂头为刘嫖清洗毛笔,“霍去病是最护短的,有人敢中伤大将军,他会不管不顾,祖母是因此才让我去宴请李敢、”

“霍去病的子不看着点,将来会出大乱子的,他呀,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陛下话能听进去外,别人的话就是耳边风,陛下打算将曦儿当成掩藏住霍去病锋芒的剑鞘,可曦儿的子也是个倔强的,他们两人太让人心了,娇娇还心存侥幸,一时想不通,可我当外祖母的得先预备下。”

刘嫖揉了揉额头,她就是个劳命,将来霍去病和刘曦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诚儿,你也辛苦走了一趟,卫青霍去病打折骨头连着筋,不是为了他们,我才懒得管李广的事儿,总是迷路还有道理了?“

“李广出自名门,征战一生却无法封侯,他心里不痛快是人之常情。“

“话不能这么说,是他固步自封,不肯学习新式战法,光凭着一股子蛮力,好勇斗狠,汉军再彪悍也比不过长在马背是的匈奴骑兵,李广读了一辈子兵书,却没弄懂何时该力敌,何时该有迂回奔袭,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行,陛下信任李广的忠心,卫青不是嫉贤妒能的人,他们给了李广多个机会,可李广一次都没抓住,如果不是陛下大度的话,李广不仅无法封侯,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两说的。”

陈诚感到刘嫖提起李广一肚子怨气,刘嫖接着说道:”都说陛下宠着卫青和霍去病,亏待了飞将军李广,可他们是否记得因李广迷失路途而战死了多少的大汉骑兵?无法打胜仗的将军,有什么好抱怨的?“

”祖母说得是。”陈诚在刘嫖的压力下,不敢再为李广说好话,“孙儿瞧着李敢对冠军侯也是有怨气的,喝醉后说了不少行军的事儿。”

“不知死活,霍去病是他能非议的?”

“孙儿看李敢脾气鲁莽,他如果被人利用,倒是一颗好棋子,祖母看不上李广将军,但史臣老将们对李广多有同情。”

“李家都不是省心的,我我”刘嫖一口气堵住了,“曦儿怎么偏偏看上了霍去病?”

陈诚垂头,嘴边勾出苦涩,“曦儿是当配当世豪杰,除了骠骑大司马,谁人能配曦儿?”

刘嫖自觉失言,拍了拍陈诚的肩头,但还是得吩咐,”你让人看着点霍去病,我担心他那暴躁的脾气和李敢对上。“

”诺。”

陈诚见刘嫖没什么吩咐,走出书房,刘嫖突然道:“诚儿,你给李广下张请帖,让他带着李敢来大长公主府,我亲自会会他们父子。”

陈诚愕然回头,“祖母是不相信孙儿?孙儿岂会看着霍去病出事?曦儿曦儿会悲伤难过的。”

“诚儿,你知晓你不忍让曦儿难过.”刘嫖走到陈诚身边,看着陈诚,心疼的说道:“我是不想你伤心,诚儿,祖母这一辈子最对不住就是你。”

陈诚淡淡一笑,“祖母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将这事交给我处理吧,我是不会让霍去病出事的。”

“好,我依你。”

陈诚颔首后离去,刘嫖拍着额头长叹一声,孽缘孽缘,刘曦怎会嫁给陈诚?

不知道陈诚怎么同李广谈的,至此后李广再也没没抱怨过卫青的不公,羡慕霍去病,李敢身边的有心人没等挑拨是非就被陈诚不动声色的料理干净,这一切都无声无息,没任何人知道,刘曦当然也不会知道。

霍去病再一次惹恼刘曦,被赶出未央,霍去病揉着脑袋,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刘曦为何生气?方才还好好的,突然他随口说了一句就生气了,霍去病在未央门前转悠了一会,中的侍卫张大眼睛看着犹豫踌躇的冠军侯,真是新鲜啊,何时见过自信骄傲的冠军侯这副模样?到底是什么困扰着年轻显贵?

霍去病琢磨了好一会,决定不去找刘彻,他的主意一般都会让事情弄得更复杂,按刘彻说的做,刘曦会更生气,会嘟囔霍去病,“你就听那种马男的吧,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种马是何物呢?霍去病不懂啊,不过他知道一件事,舅舅的主意一般都很好,何况还有舅母南长公主,刘曦肯听她的话,霍去病美滋滋的骑马去大将军府上。

穿过繁闹的街市,无论王重臣,还是列侯公子,都不敢阻挡霍去病的坐骑,所有人都要给骠骑大司马万户侯让路,霍去病畅通无阻,就在此时到中突然出现蹴鞠,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冲出来捡蹴鞠,霍去病马到了,众人看后闭上了眼,小孩子的命没了,不忍看惨案。

“冠军侯,这是长安城,你骑马太快了。”

“陈侯爷,我不是没伤到他吗?”

路人闻声睁眼,见霍去病的坐骑站下,并未伤到小孩子,在霍去病马旁边站得是陈诚,两位长安城最有名的富贵公子再次凑在一处,长安百姓也曾私底下比较议论过两人,他们各有支持者,霍去病如同烈日,而陈诚似那皎洁清冷的皓月。

“冠军侯,我请你喝酒如何?”陈诚含笑提出邀请,随即走到路旁的酒肆,衣衫飘飘,即便坐在最是简陋的酒肆也不折损他谪仙一般的气质,仿佛坐在好华堂中。

霍去病翻身下马,他今日为穿盔甲,一袭绛紫色长袍,袍袖翻滚,腰缠美玉的腰带,俊朗洒脱,进入酒肆坐在陈诚对面,霍去病灿烂的笑道:“好,今日不醉不归。”

ps历史改变了,李广没死,霍去病杀李敢的事就不存在勒,我一致认为如果真要处于历史中,有些事是有能力事先预知,并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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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奸情’

简陋的街边酒肆,两尊大佛,名满长安城的贵公子相对而坐,周围的人都尽量放低了声音,生怕吵到他们二人,,对饮一杯之后,霍去病干坐着,陈诚一下,拿起盛酒的汤匙为霍去病倒酒,能让霍去病把盏的只有刘彻和卫青,“陈酿不是太好,难为骠骑将军。”

“和你对饮,再次等的陈酿也喝得。”霍去病将酒饮尽,微微皱眉,嘀咕道:“口感是不怎么样,要不我让人去弄点好的来?”

“骠骑将军何为好?何为次?不过唯心耳。”陈诚举杯浅酌,似他饮得不是次酒而是上等醇酿,头上的发髻垂下几缕发丝,次等酒容易上头红脸,陈诚脸颊微红,越发显得他飘飘欲仙,击节吟唱着汉风酒赋,“骠骑将军,你是懂酒者?是知己乎?”

内敛的陈诚少见的狂放不羁,眸若星辰,霍去病按住了陈诚手腕,“我们姐不是知己,也不是朋友,陈侯爷,这辈子你是我的舅哥儿。”

陈诚淡笑:甩开了霍去病手臂,宽大的袍袖翻滚,“她还没打算嫁给你呢,霍去病,你并无十足的把握,今日,她有时将你赶出未央了吧。“

如果不是曦儿,霍去病不会心绪烦乱在长安街头纵马,看方向去找大将军卫青讨教高招,陈诚心中苦涩中带有一分的欣慰,好在霍去病还知道哄哄曦儿,若不然他的心会更痛。

霍去病洒然一笑,“那又如何?你被她敢出过未央吗?臣侯爷,你不觉得她在你面前很乖很客气?你见过她苦吗?见过她肆无忌惮的大笑吗?你受过她的拳打脚踢吗?你你曾经让她牵肠挂肚吗?”

陈诚品酒,霍去病端起就被,喝着捉劣等的醇酿,“没有,一次也没有,可是我却受得。”

”所以我输了。“陈诚垂下眼帘,挡住眼底的苦笑,他竟然没霍去病看得清楚,虽不会口服心服,但陈诚终于是明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刘曦会长大的,可他却总是将曦儿当护在他羽翼下的女童,忘了她是大汉的凤翔公主。

“我不如你了解她,但我比你强的一点,是够坚决,看重的人,不会让她跑掉。”霍去病勾了勾嘴唇,“陛下说我有狼一般的子,我唯一的志愿是马踏匈奴,除此之外,并无他求,不,现在还要加上一人,便是刘曦,可你同舅舅一样背负得太多了,如果舅母不曾返回大汉,舅舅岂不是扼腕痛苦一辈子?只能思念,不能拥舅母入怀,又有何意思?”

第一次有人这般面对面得教训陈诚,陈诚的手沿着酒杯滑动,“你如果是当初的大将军呢?你会带着南长公主离开?让大汉百姓陷入战乱?你的志向永远无法实现。”

“不见得。”霍去病眸光自信,“你知道我会躲一辈子?你有如何知道我不会带着公主回京后马踏匈奴?陈侯爷,用大汉公主和亲,本身就是耻辱,是我们未将的耻辱。

至于百姓是否会陷入战乱?”霍去病迟疑了片刻,摇头道:”只有死伤战火才能让百姓觉醒,不破不立,大汉是否有能力攻打匈奴,现在不已经证明了,一年不成,我可以等一年,十年不成,我愿等上十年,舅舅他等了舅母将近二十年,可我等三十年等得是讨伐匈奴,身边却有她陪伴,你说谁过得更好。”

“”陈诚怔怔的望着自斟自饮的霍去病,他今日让陈诚刮目相看,卫青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陈诚清楚,“大将军不是骠骑将军,他尚有许多的事要顾及。”

”陈侯爷,你是先帝的外孙,是陛下的外甥,你可曾想过先帝是不是是不是“霍去病离得陈诚更近一些,在他耳边喃咛:”是不是在等着有人能抢了南公主?她可是先帝的亲生女儿。”

陈诚心跳加速,他从未这么想过,“这可是匈奴”

“不是还有别的公主吗?”霍去病一向是自己好过,不管别人是死是活,”陈侯爷,你和舅舅一样,显得太深太多了,多累啊。“

霍去病拿起筷子瞧着青铜酒杯,洒脱的一晃脑袋,脑后的发辫飞扬,“人活一世,图的是什么?自在肆意,爱我所爱,很不所恨。”

陈诚就看着霍去病最后将美酒饮尽,听着他似酒后的嘟囔:“是在是太差了,不好喝,下次我请你喝紫金醇,我去找陛下要去。”

霍去病摇摇晃晃的起身,他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劣酒更容易醉人,能把陛下当做宝库随之取用的,也就是霍去病一人。陈诚见霍去病上马,还没醉糊涂,喊了一声:“长安城何事最热闹,骠骑将军大司马选妻,凤翔公主招驸马。”

霍去病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凤翔公主招驸马?和他有关系吗?喝得醉醺醺的,也不好去找舅舅卫青,霍去病打算先回府醒酒,凤翔公主?凤翔公主不就是刘曦吗?

霍去病一提缰绳,直接骑着马闯进了酒肆,霍去病的坐骑是刘彻赏的,是整个大汉最好的骏马,膘肥体壮,浑身上下不见一杂毛,就这么传进酒肆,吓了酒客们一跳,纷纷起身避让,骏马的蹄子踏番了许多酒桌,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来到陈诚跟前,霍去病扬眉道:“凤翔公主招驸马是何时的事儿?”

陈成悠然的品酒,对霍去病视而不见,众人嗟叹,这样的场合也就是陈侯爷您能喝得进去,别人都不成啊。霍去病砸翻了陈诚面前的酒桌,陈诚照样面不改色,众人多想告诉冠军侯,不就是凤翔公主招驸马吗?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您不用问陈侯爷啊,我们愿意详详细细的告诉您的。

可霍去病没听见他们的心声,就是想要从陈诚口中知道结果,陈诚站起身,抖了抖袍袖,略带醉意的靠近霍去病,抓住骏马的鬃毛,向霍去病勾了勾手指,霍去病也不知怎么就弯了腰,他们两人离得很近,旁边酒客就看见一向骄傲目下无尘的冠军侯脸红了,而陈侯爷也比往日更显得俊秀,这他们不厚道的想歪了,西汉并不忌讳同之爱,陈诚和霍去病二十多了却都没娶亲,这在长安本就是热门话题,引得众人猜测,现在看他们相处,嗯,众人叹息,世间有能配得上他们的女子吗?没有,所以他们两人是最般配的。

“此话当真?”

”霍去病,我虽然认输,但我希望曦儿所嫁的人是盖世豪杰,曦儿喜欢你,我认了。“

陈诚口中含着酒气,吹拂过霍去病耳,不知怎么那般劣等酒气从陈诚口中呼出,却有点甘甜的问道,似被谪仙人洗过一样,霍去病耳红了,慌忙的坐直身子,眸光闪烁,“多谢,你的情我记下了。”

霍去病纵马而出,众人对视,看看,不是他们胡思乱想,是冠军侯说的,情记下了。陈诚舔了舔嘴唇,笑道:”他还真容易脸红,洞房花烛夜,霍去病,你找得对地方吗?”

陈诚付了酒钱,对霍去病弄得狼藉的酒肆,全然当做看不见,潇洒的挥手:“赔偿的事儿,你去冠军侯府,我是不会给他结账的。”

酒肆老板欲哭无泪,送走了陈诚,为了这点小钱去冠军侯府?能不能让冠军侯打出来?只能自然倒霉了,收拾收拾还能用,捏了捏陈诚给的酒钱,明的了老板认为还是有得挣的,何况长安双杰在次对饮,互诉衷肠,这名声传扬出去,酒肆老板认为,他得到的比失去得多。

霍去病拨转马头他,返回未央,而长安传诵着他和陈诚的故事,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小姐闺秀们泪睫于盈,难怪他们不成亲,原来他们是知己,春秋时救有伯牙和子期的故事,子期辞世而去。伯牙悲痛欲绝,摔琴绝琴,从此不复鼓琴,悲痛欲绝之下,也觉得他们般配。

“不准,不准,我绝对不准去病这辈子就这么过了,陈侯爷再好再是她知己也是男人,是男人。”

陈掌夫人,霍去病生母,卫少儿拧着眉头情绪激动,“卫青,你就眼看着你外甥走上歧路?去病最听你的话,你劝劝他吧,”

“噗,”卫青差一点被呛死,连连咳嗽,南长公主为卫青捶背:同样强忍着笑:”你慢一点。”

“咳咳,咳咳。”卫青看了一眼身穿华服的卫少儿,她就是霍去病的生母?怎么会不了解去病至此?“二姐,去病和陈侯爷不是一路人,他们成不了知己,也成不了伯牙子期。”

“霍去病为何不成亲?身边也没婢女伺候,小弟啊,去病不是十岁,是二十四了,我我担心他跑偏了。”

卫青拳头房子啊唇边,咳嗽两声,“二姐,你放心,去病就快成亲了,你的孙子离这不远。”

“真的?”卫少儿很欣喜,对于儿子的倔脾气也无可奈何,她的话霍去病本就不听,“不是你糊弄我?”

“绝对不是。”卫青郑重的摇头,“天下间能配上去病的也只有她一人耳,二姐,去病是陛下亲口所说的天生富贵,自然会般配最尊贵富贵的女子。”

ps这一章俺写的好欢乐啊,呵呵,有点腐了,霍去病活得舒坦潇洒。。。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抢亲

霍去病醉醺醺的骑马再次返回未央,把守门的侍卫不敢阻挡骠骑将军,那可是陛下亲自准许的中骑马两人之一,也就是霍去病敢于中纵马。作为另一有此特权的卫青,从来不敢在中骑马的。

霍去病摇晃着下马,劣酒上头,作为富贵公子的霍去病很少喝这么差的酒,再加上听说皇后娘娘为刘曦选驸马,召见青年才俊,霍去病上了邪火,怎么皇后娘娘就不召见他呢,大汉有比他霍去病更出色的才俊吗?官职,爵位,名声,哪一样不是拔尖的?何况是和刘曦青梅竹马长大的,谁有霍去病了解刘曦?

霍去病打了个酒嗝,脸颊微红,身子摇晃,却推开了随从扶住他的手臂,”我没醉,我要我要”

“您是找曦公主?还是去昭阳殿?或者去见陛下?”随从适时的给了霍去病三个选择,霍去病揉了揉额头,他微醉但并不糊涂,以他现在的状态,去找皇后娘娘,定是找死,是说不过皇后娘娘的。

去找刘曦的话,额,她还生气呢,又最不喜欢醉鬼。一身的酒气霍去病自己都嫌弃,霍去病嘟嘟囔囔:“她生气了,哼,我也生气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生气了,不去见她。”

“将军,那是去见陛下?”随从垂头,醉醺醺的冠军侯最是可爱,和往日的英气骄纵不同,闺阁小姐看见这般的冠军侯,定会疯狂的,可惜啊,骠骑将军大司马心有所属,眼里心上除了曦公主外,任何女子他都会弃如草芥。

“陛下?我也不去找他,陛下也不告诉我,诚心看我热闹笑话。”霍去病到了未央,却找不到可以去找的人,在偌大的未央乱转,顺便醒酒,整个大汉能随随便便在未央里遛弯的只有冠军侯霍去病一人。

“你过来,陪我练剑。”霍去病指着向他行礼的一人,他并没看清楚是何人,只是有一股子火气要出,不能对刘曦,不能对皇后,不能对陛下,别人霍去病可不在意,他还是收敛些呢,要是在军营,他早拽着属下去蹴鞠了。

“骠骑将军,卑职不是您的对手。”

“你是听着声音耳熟啊”霍去病凝眉,道:“抬头,我看。”

“原来是你,匈奴王子叫什么来着?”

“卑职陛下的侍中金日磾,不再是匈奴王子。”

霍去病从随从手中抽出宝剑,指着金日磾,“我不管你是谁,陪我练剑。”

”诺。“金日磾知道他不过是挨打的份,可骠骑将军的命令怎能违背?整个大汉朝堂上,最得罪不得便是冠军侯霍去病,谁敢说霍去病一句坏话,陛下会重重处罚。

金日磾的血统一半汉一半匈奴,霍去病武艺再好,金日磾也不会轻易认输,他再不想背负着被霍去病生擒活捉的匈奴王子,他不想在曦公主眼里落下这个印象,虽然他清楚曦公主眼里本就没他,但金日磾第一眼见到对他如寻常人的曦公主时,就能想到在儿时母亲口中说的汉女柔美,在金日磾眼中,刘曦是最柔美和气的女人,从不带异族眼光嘲弄于他,不会折损他的尊严身份。

双剑相碰,霍去病和金日磾再次打到一处,霍去病的剑术要比金日磾好一点,醉了更张扬无所顾忌,金日磾却缩手缩脚,他敢伤冠军侯吗?面前的霍去病是整个匈奴民族的苦主,是大汉的无敌将军,金日磾伤不得,一味的躲闪,身上挨了霍去病几脚,形势越发险恶。

”去病,住手。“路过的刘彻看不过眼了,出声喝止,“住手。“

霍去病抽宝剑,归鞘后心里还是不痛快,“陛下。”

“臣见过陛下。”金日磾跪地行礼,刘彻无奈的看着霍去病,叹道:”去病,你让朕怎么说你好?”

霍去病道:“陛下,你怎能也瞒着臣?”

刘彻本来打算教训霍去病的,却突然有点理亏,尤其是很少见的霍去病抱怨,刘彻拽住了霍去病的胳膊,嗅到酒气,“你喝醉了?难受不?”

“难受,臣很难受。”霍去病靠着刘彻,似对父亲般恳求,“臣要娶刘曦。”

“”

众人皆默,齐齐垂头,而刘彻扶住霍去病,甚至好脾气的理了理霍去病的衣领,“好,朕答应你。”

“”众人齐叹,陛下对霍去病宠的没边了。

刘彻仿佛才看见跪地显得有点狼狈的金日磾,“起身,去病这臭小子又给你气受,等他救醒后,朕来教训他,哼,这小子不管教是不成了。”

”臣不敢,臣学艺不,不是骠骑将军对手。”

刘彻随口安慰金日磾两句,拽着霍去病回宣室,外面风凉,霍去病出了一身的汗,着凉了,谁赔他的骠骑大司马。

见仿佛父子般相携离去的刘彻和霍去病,刘彻对霍去病的关爱哪像是陛下对臣子?就算霍去病有功于朝廷,也不至于如此,如果不是霍去病的生父确定是霍仲儒的话,别人一定怀疑霍去病是刘彻的私生子。

“杨得意,给去病端点水,让女伺候去病更衣。”

回到宣室,刘彻推给杨得意,“一身的酒气,哪有半点骠骑将军的样子?这臭小子和谁喝酒去了?让朕白等了一下午。“

”不要女,曦儿会生气的,不要女”霍去病此时酒气上涌,意识模糊,“曦儿,生气了,陛下她又生气了。”

刘彻身子转了半圈,挥手指着杨得意扶着的霍去病,“你你来人,扶着霍去病下去,给朕弄清醒了。”

”诺。“杨得意太清楚刘彻舍不得霍去病受苦,试探的问道:”用凉水?“

”胡闹,里缺解酒汤?“

”奴婢明白了,陛下,用解酒汤的话,冠军侯得等一会才能清醒。“杨得意的意思是看刘彻等不等得及,刘彻摆手道:”多灌些,顺便让他梳洗。”

杨得意扶着霍去病出门,刘彻突然没好气的说道:“你找内侍伺候他,省得他把朕的女打出去,这臭小子,这一点怎么不像朕下去吧。”

刘彻想到最近他和**琴瑟和鸣,再无临幸别的女人,其实霍去病还是像他的,当然刘彻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被霍去病闹得头疼,刘彻揉着脑袋,他是大汉皇帝,可是劝不了去病,劝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人天生不对付,霍去病在刘彻眼里是样样都好,可在**却处处看不上眼,就是不肯将曦儿嫁给霍去病,还说刘曦不过是一时情迷,将来会想明白她对霍去病不过是一时的迷恋,遇见的才俊多了,霍去病就显不出来了。

刘彻很无奈,和霍去病有个共同的认识,哪位青年才俊能赶上他亲自调教出来的霍去病?因刘彻对刘曦眼光有信心,便任由**选驸马,逼一逼去病和刘曦可能会在些成就好事,可谁知道霍去病竟然喝醉了,而刘曦呢,那边也没动静,不过看**的意思是刘曦最近好像挺喜欢谈论诗词歌赋的,刘彻内伤,怎么偏离轨道了呢?

“陛下。“霍去病换了一身干净的华服,泛着微醉,拱手道:“臣失态了。”

“说吧,谁把你灌醉的?”

霍去病跪坐在刘彻身边,”臣和陈侯爷小饮几杯,没醉,臣清醒着呢。“

”陈诚?“刘彻见霍去病点头,料想也是陈诚,也只有他霍去病才能入眼,一起去饮酒,“是陈诚同你说起曦儿的事儿?”

霍去病点头道:“陛下,您答应臣的,君无戏言,你可不许反悔。“

”朕何时答应过你?“刘彻皱眉冥想,他答应过吗?不是说尽量说服**同意将曦儿嫁给霍去病,**倔脾气上来,刘彻也很难办的,这不是朝廷大事,儿女婚事,刘彻第一次发现还挺复杂的。

“您答应招臣做女婿的。”霍去病狡猾狡猾的,偷换概念。

这话刘彻说过,刘彻看着霍去病,笑言:“朕不是只有曦儿一个女儿,朕的公主,你随便挑,朕都肯嫁你。”

霍去病正色道:“陛下,我霍去病今生只娶刘曦,她恰好是您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除了刘曦,你看不上朕的公主?”刘彻声音严厉,带着恼怒的盯着霍去病,“如果朕强行下旨赐婚呢?”

“臣只娶刘曦。”霍去病跪直了身子,和刘彻对视,再次坚定的重复:“臣只娶她一人,刘曦可以不是大汉公主,臣不在乎公主,只要她。”

刘彻心中暗爽,阅看霍去病越喜欢,但脸上保持着严肃,叹息道:“霍去病,你来迟一步,朕已经同意凤翔公主的婚事,你你”

霍去病猛然起身,刘彻一把抓住霍去病的衣袖,“你去做什么?”

霍去病向刘彻狡黠的一笑:“臣去封地。”

“去封地?”刘彻有点糊涂了,好好的霍去病去逢低封地做什么?“你你”

见到霍去病灿烂得意的笑,刘彻联想到他往日的作风,“你不会时要带着曦儿一起去吧。”

“陛下圣明,刘曦嫁给谁,臣都会抢亲。”霍去病很直接,“陛下,你是想女儿被抢,还是将曦儿赐婚于臣?”

“大胆霍去病,你竟敢要挟朕?”刘彻甩开了霍去病,撞死暴怒,“滚,给朕滚去你的封地。”

宣室中的奴婢内侍跪伏于地,陛下好久没这般动怒,悄悄看着面容都有些扭曲,帝王之怒很可怕的,可大汉的骠骑将军大司马冠军侯霍去病单膝跪地,丝毫不见畏惧,朗声道:”多谢陛下成全,陛下,您再出兵时知会臣一声,臣定会赶回长安为陛下效命。“

霍去病叩首后起身而去,刘彻纳闷道:”朕何时说成全你了?“

“你不是让臣抢了刘曦去封地带着吗?臣遵旨。”

刘彻瞠目,众人崇拜的看着霍去病,冠军侯真乃神人也。刘彻大笑过后,袍袖擦拭眼泪,”你如果抢了曦儿去封地,休想让皇后原谅你,没聘礼,无婚书,曦儿怎能嫁你?你不看重曦儿公主的身份,可她却是朕的凤翔公主,朕曾经许诺给皇后,要给曦儿世间最好的,朕不准曦儿嫁得憋屈。”

“臣也不远委屈了刘曦,可可”霍去病一脸为难,这桩婚事困扰着霍去病这位从不知愁为何物的年轻将军,“抢亲委屈了刘曦,皇后娘娘不答应将她嫁给臣,您说不动皇后娘娘,您说怎么办?总不能让臣眼睁睁的看刘曦嫁别人,臣做不到,陛下,臣还是去抢亲的好,臣保证不会亏待刘曦。”

“回来,你给朕回来。”刘彻唤回霍去病,内侍见冠军侯还真要离去,连忙上前堵住道路,”冠军侯,陛下唤你呢。”

霍去病苦着脸重新坐回刘彻身边,垂头丧气道:”陛下,你说怎么办吧。“

霍去病的语气明显向刘彻抱怨,堂堂大汉皇帝怎么就说不过皇后娘娘呢,你下旨赐婚不是皆大欢喜吗?刘彻很了解霍去病,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叹道:“去病别急,朕帮着你想办法。”

”陛下,皇后娘娘为何看不上臣啊?臣没得罪皇后娘娘,当初旭皇子小时,是臣带着旭皇子去长安游玩打架,旭皇子的剑术还是臣教的呢。”

刘彻忍笑,“你还和旭儿曦儿闯下了长安三祸的名声,是不是?”

霍去病理直气壮的点头,“我们不是祸害。”

刘彻笑着摇头:“去病啊,娇娇不是看不中你的才华,是担心你和曦儿的脾气太过倔强,将来拌嘴,何况你你朕亲点的汉军统帅,如果有战事,是要领兵出征的,曦儿的子你也知道,认准一人死心眼儿,这一点不似大汉公主,随了娇娇情深不寿,你若有个好歹,朕和娇娇担心曦儿承受不住。”

“陛下,臣保证不会战死沙场,留曦儿一人独活于世。”

刘彻看了霍去病良久,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朕和你说当父母的很少能妞得过子女,朕疼爱曦儿,自然会让她如意。”

霍去病似领悟到了什么,抬眸道:“陛下,你的意思是”

刘彻笑道:“回去自己想去,朕指点一招,抢亲可不是像你那样明刀明抢,三日后,朕 招集官重臣在清凉殿设宴,为你封狼居胥庆功。”

第二百四十四章 求婚

霍去病挠头退去,酒还没醒吗?怎么脑袋糊里糊涂的?抢亲?还不能明刀明枪,那算是什么抢亲?实在是想不明白,霍去病决定去找舅舅卫青好好的研究一下陛下到底是何意思。

霍去病走后,刘彻哈哈大笑,霍去病太让他喜欢了,无论是战场所向披靡的不败战神骠骑将军,还是如今为情所困的霍去病,刘彻都喜欢,“你来说说,去病能知晓朕的意思?”

杨得意躬身,道:“骠骑将军从小长在陛下身边,本身又不是糊涂的人,定会想明白陛下的成全之意。”

“朕看不见的,霍去病胆子大,但情事上糊涂着呢,朕怕他错过机会。”刘彻将杨得意叫到身边,压低声音交代:“你去这么所,朕要再封赏骠骑将军。”

“诺。“杨得意领命去办事,刘彻身子向后靠了靠,“去病和曦儿成亲,朕的骠骑将军这柄锋芒的利剑,找到了剑鞘,再也没比曦儿更合适霍去病的女子了,朕可放心大胆的用他,也可放心大胆宠爱他,千里驹,霍去病就是朕的千里驹,但缰绳却在朕的手中紧握。”

刘彻眯了眯眼睛,就算是**不同意,他也会将刘曦嫁给霍去病,刘彻绝对不准许汉军统帅出现变故,变成自己的女婿他才能放心。虽然刘曦有兄弟,但刘彻自信刘曦不会因兄弟而被判他,刘曦重亲情,刘彻看得很清楚,“娇娇,曦儿比你聪明,她会知道该如何选择才会让朕满意。只要是大汉公主就不会选错。”

霍去病如何同卫青商量,暂且不提,长安城中最热闹当属皇后娘娘为凤翔公主招驸马,当属猜测大汉皇帝还要如何赏赐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难道要封王不成?

“不去,我不去。”刘曦快步走进寝殿,吱嘎一声门关得严严的,“你去告诉娘,我才不喜欢穷酸文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待在一起也不会喜欢。“

”公主殿下,娘娘让你去看看新进的才俊,不是穷酸文人。”

”他们就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穷酸文人,反正我不去,也不会嫁给没气节之人。”

刘曦靠着门,就算不嫁给霍去病,她也不要嫁给文弱的文人墨客,虽然西汉的文人不似明清时手无缚**之力,但刘曦就是喜欢不起来,**的心思,刘曦知道,也清楚如果选择霍去病要面对怎样的命运,霍去病凯旋后,刘曦硬是拽着霍去病去找大夫,一个不行,刘曦曾经下令召见了所有的御医,专门给活蹦乱跳的霍去病把脉,就是担心霍去病马踏匈奴时吃了不干净有毒的东西,御医们纷纷表示,冠军侯比人任何人都身体健康,一丁点毛病都没有。

可刘曦还不是不放心,追问御医是不是看清楚了,是不是有潜伏期的,弄得最不喜欢大夫的霍去病心烦,他们这才吵了起来,刘曦责怪霍去病不理解自己好意,而霍去病觉得刘曦是盼着他生命,两人弄的不欢而散。

刘曦虽然生气,但还是将给霍去病诊断过的御医叫到跟前,问了又问,探究询问般的是不是毒药有潜伏期的,下得御医跪地连连保证,无人敢对骠骑将军投毒,而且也没刘曦说的这般厉害的毒药,刘曦这才放御医俩开,可疑问并未消失,难道她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上的霍去病不是死于吃错了东西

不管是那种结果,刘曦对将来更没信心了,想到这事刘曦很伤感,叹息:“霍去病,我该嫁给你吗?你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

刘曦听见外面没了动静,知道女去回复**了,刘曦坐下后,拖着下颚,婚事实在是很发愁的一件事,她该怎么选择呢?刘曦很迷茫也很困惑,可又无人倾诉,任何人都个不了刘曦建议,这就是穿越者的痛苦吧。

刘曦现在只懊悔一件事,她还不如一点历史都不知道,本就不知道历史上有霍去病这个人,那样刘曦就可毫无顾忌的嫁给他,也不用为将来发生的额事情而犹豫,是改变了?还是没改变?

肚子纠结时,刘曦听说了刘彻会在清凉殿为霍去病庆功,刘曦瘪嘴,刘彻对霍去病还真是好,这种庆功宴会是经常举办,世人皆知刘彻对冠军侯的喜爱,刘曦想着刘彻都不知道该怎么宠霍去病好了。由于命妇公主必须出席,刘曦只能打扮起来,准备赴宴,刘曦实在是厌烦众人对霍去病的吹捧奉承,听得太多了,所以每次宴会她会去,但每次都坠在最后,或者提前离开。

刘曦心情不悦,伺候她的女不敢多说话,为她梳理发髻后,轻声问道:“公主殿下,您是带双钗?还是派代玉簪?”

“随便,不过是场宴会,差不多就成。”

梳头的女琢磨了许久,据刘曦平日喜欢,挑选了玉簪束发,伺候刘曦穿上月白色垂地长裙,束上黄色镶嵌着宝石的腰带,捧着铜镜道“公主,您看成吗?”

刘曦照了照镜子,花样少女的娇媚,她已经十八岁了,是该嫁人了,再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会被人诟病的,点头道:“反正是为了骠骑将军,没人看我的。”

“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可是曦公主。”兰芷笑盈盈的刘曦最喜欢手串带在她的手腕上,提醒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该起驾。”

“嗯。”刘曦了红宝石的手串,是霍去病第一次出征后,用刘彻赏赐的红宝石命工匠打造的,从那以后每逢出征归来,霍去病都会送首饰摆设,都是霍去病战功所得,不是从舅舅那里搜刮来的。

俯身夺舍于四岁的曦公主,到现在整整十二年,刘曦和霍去病相交十二年,有许多的事她想忘而忘不掉,除去霍去病早逝的命运,刘曦不能否认,她喜欢,喜欢霍去病那分英雄气势,喜欢霍去病那分张扬肆意,更喜欢他身边没任何的女人,天生富贵,身边却无任何婢女姬妾,霍去病当得上是特立独行。

西汉不禁男风,刘曦看了西汉前几任皇帝的历史,反倒认为老刘家喜欢男风是有遗传的,从高祖刘邦开始,惠帝,文帝,景帝哪一位皇帝,都曾有同姓相伴,刘彻如果不是娶了**的话,也应该会有,比方说韩嫣。

霍去病不近女色,很容易让误会他好男风,或者猜测霍去病身有隐疾,为了名声着想,换一个人定会找两个姬妾掩饰,可霍去病不屑于此,依然如故,刘曦很清楚她便是缘由之一,只是不知道她占了多少,现在长安城最大的桃色消息,便是霍去病和陈诚,好多小姐都在私底下探讨,他们两人究竟谁雌伏。

“公主,您再不起驾,真的来不及了。”兰芷见到明显神游的刘曦,再次提醒道:“太迟的话,会更引人注目。”

“我知道了,这就去。”

刘曦扶了扶袍袖,出了大殿,她不喜欢乘坐车辇,离着也不远,刘曦选择步行,反正已经迟了,她又不是主角,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注意到她的。

“骠骑将军。”女停住脚步,屈膝道:“拜见骠骑将军。”

刘曦怔住了,霍去病一身戎装,身上的盔甲擦拭得很亮,身后的披风因风卷起翻滚,带起一抹暗红,霍去病看着刘曦,“你总算出门了,我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

“你不去清凉殿,等我做什么?”刘曦脚步好后退一步,她仿佛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霍去病明亮而火热的眼眸让她害怕,“我可没用你等我”

霍去病窜到刘曦面前,酒窝含笑,“刘曦,我们去找陛下赐婚。”

”你你谁说要嫁给你了?”刘曦手腕被霍去病紧紧的抓住,霍去病手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刘曦脸颊酡红,话都说不太了利索,不是刘曦没用,可前世就今生加起来,就从没被被人求婚过,刘曦曾经畅想过求婚,可从没想过会身体跌入霍去病的怀里,扑鼻是男儿气息,款或僵硬的膛让刘曦心跳加速,”霍去病,你放下我,我命令你放下我。”

刘曦被霍去病打横抱在怀里,她的命令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娇嗔,入鼻的少女芬芳,校内钱柔软的触感,霍去病脸颊也有些红了,心中荡漾,却舍不得放手,抢亲,自己是在抢亲,不能听刘曦的,霍去病抱着刘曦向清凉殿大步走去。

沿途的路过的内侍婢女,都忘记了给冠军侯和曦公主请安,愣愣的长大嘴巴,仿佛不相信他们看到的,冠军侯抱着曦公主吗?看着挺般配的,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冠军侯和曦公主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刘曦别霍去病双臂抱得紧紧的,侧头看着霍去病英俊的五官,她眼霜灿若星眸的火眼睛,挣扎的力气突然用不上了,就这样吧,也许这样就不用再想再发愁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赐婚

清凉殿酒宴正酣,喧闹鼎沸,编钟馨等乐器奏响,歌姬舞蹈助兴,大汉皇帝刘彻兴致很高,频频和朝臣对饮,似对宴会的主角霍去病并未在大殿上视而不见,在陛下身边的皇后娘娘,平和的额眼底透出一分的疑惑,刘彻今日太过兴奋,这不合常理,**瞥了一眼空置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位置,再看看公主命妇中间,并未见到刘曦,**疑惑更浓。

刘曦不喜欢酒宴热闹,这一点**是知道的,可酒宴过半,她怎么还不到?**想着今日的种种反常,南长公主酒宴前提前入找**说了好一顿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南长公主知道了什么,怎么听着句句都在劝说于她?

**眸光看向了像往常般沉默饮酒,对周围的热闹视而不见的卫青,他嘴边却比往日多了一抹欣慰,太不正常了,**总觉得好像周围的人在谋划着她不知道的事儿,**刚想叫过楚玉吩咐她去看看刘曦到底搞什么鬼,怎么现在还没到?

手腕被人攥住,刘彻道:“娇娇,朕今日高兴,和朕共饮一杯。”

得,**的计划全部被刘彻打乱了,刘彻主动要求和他饮酒,**怎能不答应?无奈的举起酒杯,和刘彻对饮,纯香的酒气给**脸颊旋出红晕,刘彻食指弓起,轻佻的划过**柔软的脸颊,暧昧般低言:“娇娇今日格外的妩媚动人。”

刘彻从卫青口中已经清楚霍去病的打算,可想而知皇后会如何暴怒,刘彻觉得先得把**安抚好了,如果能灌醉**就更好了,为了霍去病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刘彻煞费苦心,亲自把盏给**倒酒,声音低沉:“娇娇,再饮一杯。”

**打算推却,但刘彻将酒杯放在她的唇边,刘彻那含着深情的目光,**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将陈酿饮尽,轻吐气息,妩媚含笑:“陛下今日龙心大悦?有何喜事,不妨让臣妾也欢喜欢喜?”

娇媚的**,让刘彻心痒难耐,再次将倒满酒,也许灌醉**还有另一番的收获呢,刘彻心念越发的坚定,拽住**的衣袖,“娇娇是朕的知己,再饮此杯,朕便告诉娇娇为何欣悦。”

刘彻温热的气息直冲脖颈,**耳泛红,夫妻这么多年,刘彻对**身体敏感处很是了解,知道怎么做能让**动情荡漾,在朝臣面前和****,刘彻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以前端庄的**是不会容许的,可现在**醉了嘛,身子几乎软在刘彻怀里,任他施为,**维持着一分清醒,今日的酒不太对劲,是他让人换过的?

软成一弯泉水的**,气息有些许的不稳,柔柔的说道:”陛下煞费苦心,到底要做什么?”原来不仅仅是女人会用美人心计,刘彻同样是行家里手。

刘策揽住**,笑得得意,深邃的五官透着往日没有温情,轻吻了**的耳垂,”娇娇,朕要朕要招女婿。”

女婿?为了女婿值得这般大动干戈?**脑子有点混乱,突然按住刘彻的手掌,“是曦儿?你要将曦儿许给谁?‘

刘彻嘘了一声,“娇娇,别动怒,朕疼曦儿之心,不会比你差,朕给曦儿招得驸马,天下无双,他们一会便到。”

**摇晃脑袋,“陛下,我我不喜欢天下无双的驸马曦儿才是天下无双的。”刘彻搂着**大笑,从未见过在这般溺爱女儿额母亲,也很少见**如此的小孩子气,刘彻心口被田添得很满暖洋洋的,有对自己情深种的**相伴,就算不再纳夫人美人入,刘彻也觉得无憾。

帝后和谐,深情浓意对朝臣们来说是好事,起码大汉江山稳固,不会有奸妃霍乱朝政,大汉前几任皇帝都会出现外戚后专权,前朝后总是会纠缠在一处,但当今圣上却无此困扰,皇后娘娘虽说出自堂邑府,生母为曾经纵横两馆陶大长公主,但陈家早已退出朝堂,只享尊荣,并不掌权,外戚专权不复存在,真正为大汉江山之士自然列见其成,他们都喜欢陛下和皇后娘娘钟情相携一生。

而期盼女儿入伴驾的大臣,面对圣宠不衰的皇后娘娘也大多歇了心思,白白送女儿入熬日子还不如将女儿直接嫁给权臣子弟联姻,他们也都看明白了,当今陛下对皇后娘娘很敬重,同时最不容许的就是外戚把握权柄,没看显赫一时的田家窦家都被打下去了他们的女儿出身再尊贵,还能贵得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外祖父是皇帝,舅舅也是皇帝,丈夫还是皇帝,这般出身谁能比得了?何况皇后娘娘出事公允得众人信服,**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让一般列侯之女自惭形愧,她们即便比**年轻貌美,也没皇后娘娘的风姿迤逦,她们即便施展妩媚手段,一时的欢愉怎比得上陛下和娘娘相濡以沫,共同经历风雨的情意?

还有一点不可说出的就是皇后娘娘掌控整个后,无人敢于挑衅皇后娘娘的权威,皇后**可没看着那般和善,她们魅惑君心的手段,兴许还没施展,就被皇后娘娘连拔除了,且不看后里凋零枯萎的夫人美人,就说如今陛下留在身边的了两位儿子,旭皇子和烨皇子,都是皇后娘娘所出。

所有人都清楚,虽然刘彻尚未册立太子,但大汉下一任的皇帝就应该在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位皇子中间产生,就因为有了以上的种种,闺阁小姐们虽然对刘彻有心向往,但入风险太大,收获不成比例,她们也就老实的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人,刘彻几年未曾有夫人美人进伴驾。

在清凉殿外是另一番情景,霍去病抱着刘曦站在门口,守着的内侍长大嘴巴,说话磕巴:“骠骑曦公主您们这是”

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抱在一处了?冬雷阵阵夏雨雪啊,你们是不是隐瞒的太好了?

清凉殿里传来热闹的歌舞谈笑声,刘曦醒悟过来,揪住好霍去病口处盔甲上的大红流苏,喝道:”放我下来,霍去病,你一定的放我下来。”

这样被霍去病抱进去,实在是太丢脸了,好像自己巴不得要嫁给他似的,刘曦威胁道:“如果你敢就这么进去,休想我原谅你。”

霍去病愣住了,认真的看了看刘曦,见她不是说笑,虽然不了解女子,但舅舅说过女子心眼都是很小的,女子是需要宠着哄着的,刘曦虽然是公主但也是女人,多年的相处下来,懵懵懂懂的霍去病知道刘曦的心眼也不大,总是对他耍小脾气,如果逆了刘曦的心思,霍去病有欲哭无泪感觉。

当初在上林苑他们第一次正式碰面时,霍去病嘲笑刘曦不会骑马,不仅仅被她用砖头扔,此后更是没给他好脸色看,没少趁着刘彻不注意使绊子,霍去病也是那时才知道刘曦鬼机灵的很,也是那时对刘曦印象深刻,知晓她端庄稳重的另一面,不拘小节记仇,很是与众不同,霍去病虽然吃过了亏,有苦难言但他却记住了刘曦。

霍去病从小开始,除了刘曦之外,没人敢给他气受欺辱于他,霍去病一般都会报复回来,但对于刘曦的小花招,霍去病却不忍心伤到她,刘曦在霍去病心里一直就是不同于任何人,不是对舅舅的亲昵敬重,不是对母亲的厌烦中带着的孝顺,不是对刘彻的崇拜听命,对刘曦有喜欢,有不耐烦,有垂怜,有心疼,刘曦不经意间在霍去病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霍去病以前从未想过成亲,也不认为有女子能有资格陪伴着他,所以他才能说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誓言,可当听说刘曦要嫁人后,霍去病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他只知道一定要阻止,如果刘曦必须出嫁的话,也只能嫁给他。

“霍去病,你听到没有?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刘曦对着霍去病的耳朵低吼,真是的,在清凉殿门口发什么啊,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刘曦差一点咬住了霍去病的耳朵,“你发什么愣?放我下来。”

刘曦的气息喷在霍去病耳处,霍去病的耳朵顺利的红了,也唤回了霍去病的神智,听命的放下刘曦,霍去病却在刘曦像是小兔子一样逃开之前,攥住刘曦手腕,霍去病的脸颊微红,而他炙热的手心,让刘曦心里也是一片慌乱,从未陷入过情网中的少男少女,此时是那般的无错,有甜蜜又有点茫然。

刘曦恐怕会更茫然一些,最主要的是对霍去病的生命没有信心,她现在倒是不怀疑霍去病对自己的感情,可霍去病的英年早逝一直困扰着刘曦。

“你真的决定了?霍去病,我脾气不好,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带孩子,什么都做不好,也不懂得温柔体贴,我娘不会轻易答应你的,定会提出很多的条件,我外婆是最最彪悍的大长公主,也是不好应付,你如果亏待我一丁点,就算是父皇站在你那边,外婆和娘都会让你有口难言,霍去病你”

刘曦喋喋不休的嘴唇被霍去病的手堵上,“我不怕,我不怕你任,不怕你外婆,不怕你母亲,刘曦,我只想娶你一人,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过,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只要有我霍去病在一日,就不会亏待你,谁敢欺辱你,我就杀了他。”

“”刘曦怔怔的抬眸望着霍去病,喃喃的提醒:”我好像是凤翔公主啊,谁敢欺负我啊?“

霍去病低头,嘴唇意外的碰触到刘曦的嘴唇,柔软而甘甜,霍去病恨不得再吻下去,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先得了陛下的赐婚再说,反正刘曦嫁给自己后,还能跑了?

霍去病将刘曦拽到身侧,沉了沉气,敛住身上的他那分因情动而出现的羞涩甜蜜,重现冠军侯的锐气锋芒,握紧刘曦的手,对一直偷看他们的内侍吩咐:”通禀陛下。“

”诺。“内侍应了,要出大事了啊,今日当真是值得的,鼓足中气喊道:“曦公主”

“错,是凤翔公主。”霍去病纠正,请求刘彻赐婚,哪能还用曦公主的称谓?“先通禀我的官职。”

清凉殿里此时歌舞散去,刘彻看见敞开的大殿门口两道身影,一展衣袖,“停乐器,止喧闹。”清凉殿里立刻安静下来,群臣百官面面相视,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陛下看着心情很好的呀。

顺着刘彻的目光,再加上方才内侍那声曦公主的通禀声,群臣百官看向殿外,难道曦公主到了?看就算是曦公主也不用挺乐器,有聪明的人从人影晃动间能看出是缺席主角冠军侯霍去病。

“弊病陛下,骠骑大司马冠军侯霍去病到,凤翔公主到。”内侍鼓足中气,如同霍去病要求般的喊道,“骠骑大司马和凤翔公主到。”

**眼底迷蒙微醉,刘彻笑道:“宣,宣朕的骠骑将军和凤翔公主。”

在群臣百官的注视下,一生戎装骄傲锐气的霍去病身边伴着风姿迤逦的凤翔公主刘曦,凤翔公主华服裙摆垂地,脸颊酡红,清亮的眼眸似喜悦,似娇羞,亭亭玉立,总是在皇后身边的曦公主早已长成妙龄豆蔻少女,霍去病的锋芒,刘曦的柔美奇妙的融合在一处,让看见他们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很是般配。

群臣的目光随着那对金童yu女的移动而移动,刘彻坐在高位,笑得开怀,从他们还是很小的时候,刘彻就知道他们是最判般配的,果然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霍去病跪在刘彻面前,拽了拽刘曦,刘曦也只能垂头跪下,霍去病抬眸看着刘彻,嘴角勾起,声音清亮让每个人都能听见,“臣霍去病求娶凤翔公主刘曦,臣霍去病恳求陛下成全。”

ps终于写到了,汉武也即将进入收尾阶段,哈,我是痛快哈皮啦。。。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变故

霍去病掷地有声,群臣百官虽然看见冠军侯和曦公主同来,心中有了准备,可霍去病就这么大咧咧的请求赐婚,理直气壮的模样,还是惊呆了许多人,大殿里咳嗽声,被醇酿呛到的声音彼此起伏,仿佛成了霍去病请求赐婚的伴奏。

不是没人琢磨过霍去病和曦公主的可能,可谁都知道刘彻爱重霍去病,但皇后**却一直看霍去病不顺眼,曦公主的婚事早有明确旨意,由皇后娘娘做主,所以即便刘曦是唯一能靠近霍去病的女子,所有人也没多想,如今看来,他们应该早看出来的。

刘曦挣脱不开霍去病的手腕,低眉顺目,睫毛下垂,微微撅起嘴唇,似不满似娇羞,女儿情怀表现十足,朝臣们看了看器宇轩昂的霍去病,嗯,虽然不太厚道,对不住皇后娘娘,可他们都认为刘曦和霍去病十分的相配,难怪皇上笑得如此开怀,他指不定等了多久了。

刘彻确实是开心,是毫不掩饰的大笑,伏在刘彻口的**身体起伏,睁开醉意迷蒙的双眸,模糊中见到一男一女跪在面前,是谁?‘父皇,得**为妇,我愿以金屋藏之。’那一年刘彻四岁,**六岁,懵懵懂懂天真孩童,**到现在都不相信四岁的刘彻会说出金屋藏娇的话,定是有人教导她,一句定了**的终身。

”陛下,臣霍去病愿娶凤翔公主为妻。“霍去病再次恳请刘彻,“请陛下成全。”

**勉强坐直了身体,眼前人影晃动,耳边是熟悉的声音;‘父皇,儿臣愿娶**为太子妃,请父皇成全。’那一年刘彻刚及冠,被册立为大汉太子,那一年匈奴使者在才来大汉,那一年母亲刘嫖打算毁掉金屋盟约,不同意将女儿嫁给太子刘彻,那一年是皇帝舅舅不再需要母亲馆陶长公主在外祖母面前说好话,那一年梁王舅舅病逝,再无任何人能威胁皇帝舅舅的帝位。

母亲馆陶长公主说是好机会,说金屋盟约不过是孩童的戏言,做不得准,刘嫖是真存了悔婚之心,曾进和皇帝舅舅深谈,皇帝舅舅差一点就大答应了将**另嫁他人,太子刘彻得到消息后,纵马去了馆陶长公主府,直接冲进内宅,拽着自己就走,馆陶长公主曾经让人拦着,可谁敢阻挡伤害大汉太子?

**几乎是被刘彻抢出长公主府的,最后母亲刘嫖手持鞭子,看着同乘一骑的刘彻和**,眼里闪过失落无奈,指着刘彻道:‘刘彻,我告诉你,将来你若是辜负**,我饶不得你。’

‘姑姑,我今生不会辜负**。’刘彻打马离去,当时的**被刘彻带到皇帝舅舅面前,当众恳求赐婚,自己是不是也同女儿刘曦一样,有忐忑,有娇羞,有欣喜,**揉了揉额头,霍去病到真不愧是皇上教导出来的,这抢亲的本事一脉相承,弄成定局,谁都反对不了。

**下意识的看了看在清凉殿饮宴的母亲刘嫖,**理解了母亲当时的无奈,刘嫖端着就被浅酌,仿佛并未看到眼前的情形,陷入某种思绪中,偶尔会看看刘曦,眼底闪过复杂难懂,刘曦此时并未注意到刘嫖的反常,她可没霍去病这般大胆,不有点不敢面对**失望的眼神,脑袋垂得很低,心绪烦乱,她从不想让**为自己担心,可霍去病,她不愿轻易的松开霍去病的手。

抢在刘彻下旨赐婚前,**道:”曦儿,到娘身边来。”

刘彻的笑容一僵,按照**的酒量估算,这时她早就应该醉了,怎么还能维持着清醒呢?刘彻被**憋了一眼后向获取斌摇头无奈的表示,能帮的他都帮了,现在嘛,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霍去病望向刘彻,眼里露出你是大汉皇帝,刘彻瞪了瞪眼睛,朕正因为是大汉皇帝,才德敬重皇后,居无戏言你没听过?朕当初下过圣旨,曦儿的婚事由皇后做主,朕绝不干涉,霍去病,你这臭小子没本事让皇后喜欢,还敢怪在朕的头上,该打,该罚,朕撩开手不帮你了。

陛下,您还想不想臣当您女婿?你怎办能撩开手呢?霍去病和刘彻用眼神交流,朝臣谁都猜不透那两位在说什么,唯一猜到一点的卫青,唇角上扬,低头饮酒,卫青可没想着在此时发言,面对皇后娘娘,酒醉了更危险,卫青抬眸看了看含笑注视着他的南长公主,卫青颔首,霍去病此举也算是为卫青弥补遗憾。

南长公主知道卫青的心思,笑意里带着无怨无悔,卫青永远也成不了霍去病,她也不是刘曦,南长公主就是喜欢卫青这种内敛隐忍的子,也不从不觉得遗憾后悔,卫青情愫不如霍去病热烈,但更能打动南长公主。

“骠骑将军,本的话,你没听见”**一字一句的说道:“本说,放开凤翔公主。”

刘曦睁开霍去病手掌,低声道:”还不放开,娘生气了。”

在**强大的压力下,霍去病意识的松开刘曦,“皇后娘娘,臣到底哪快让您不满意?”

霍去病问出了最大的疑问,皇后**为刘曦选驸马,从未考虑过自己,霍去病对此深感困惑,霍去病今生很少服人,刘彻和舅舅卫青是其中两位,同龄人中也只有陈诚能然霍去病正眼相看,霍去病不敢说自己出类拔萃,但绝非一般人可比,怎么在**面前就这么不受待见?

刘曦跪坐在**身边,垂头小心翼翼的唤道:“娘。”多余的话,刘曦说不出,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刘曦微红的脸颊,扶正她头上的步摇金簪,似疼爱女儿的母亲,双眸慈爱:”娘并未怪你,曦儿,抬起头,你是大汉的凤翔公主,大汉公主即便是做错了,也是理直气壮昂首的。”

“嗯。”刘曦抬头,“娘,对别人女儿敢永远的昂首,但对您,我最不想见您伤心。”

**这辈子和刘彻过得够辛苦了,时时算计,步步在意,平衡刘彻和两个儿子,劝解两个儿子的夺嫡之心,刘曦还让**心,刘曦有点愧疚,“娘,其实霍去病看着没那么混蛋。”

**搂住了女儿,醉意爬上脸颊,斜睨了一头雾水自认为天下无双的霍去病,眯了眯呀眼睛,就算你出类拔萃,想轻易的娶走我的女儿?霍去病,你还不够格儿。

“皇后娘娘。”霍去病最好的一点就是敢于面对,要他自己最想要,不惧怕任何人,就算前面是火坑他也会跳,霍去病自信不会跌入火坑中,而是越过火坑,“您说,您到底如何才肯将刘曦嫁给我?”

刘曦嗅到**身上酒气,看来刘彻和霍去病早有准备,只是错估了**的酒量,刘曦偷偷的见到刘彻对着**发愣,和往日的薄情相比,刘彻眼底仿佛多了些东西,是情思?原来刘彻已经不知不觉的陷进去了,**酒醉的仪态,少了平时的谨慎,多了几许肆意。

“骠骑将军,你认为你那块值得本将曦儿嫁给你?”**轻抚刘希的头发,淡然恬静的问道:“是官职?是爵位?是本市才华?”

霍去病皱紧了眉头,“难道臣不够格?”

“你是不够格,霍去病,你可以不将曦儿当成公主,但却不能忘了刘曦是大汉食邑五千户的凤翔公主,是有着封地供养的,你虽然是万户侯,可曦儿不缺财物,何况本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曦儿此生都不会为俗事钱粮所困扰,至于爵位?你难道不知道凤翔公主的驸马是超品?曦儿并不需要骠骑大司马夫人来陪衬。”

霍去病哑口无言,首次认识到他所拥有的刘曦并不缺少,刘曦是公主,是陛下的女儿,他——在风光都是臣子。

**继续问道:“不说这些,本单问你一句,你喜欢曦儿何处?而你知道曦儿喜欢什么吗?”

霍去病是属于越挫越勇,从不会自我怀疑,哪怕知道皇后娘娘说得对,霍去病还是认为自己和刘曦般配:“她哪一处我的我都喜欢,我喜欢的,她也一定喜欢。”

有人为暗自鼓掌叫好,清凉殿尚未出阁的闺秀目光含情的望着霍去病,如果有人能这般对自己,那该多好,在冠军侯御羽翼下,尊贵而安全,没有任何人敢于欺负慢待,冠军侯怎么就看中了曦公主呢。

刘彻对霍去病的回答很满意,低声说道:“娇娇,去病像朕,曦儿像你,咱们就成全他们这对小儿女吧。”

**眼睛眯成一道缝隙,看着霍去病半晌,霍去病挺直腰杆,在**的打量下毫不畏缩,**直接牵着刘曦的手起身,俯视众人,俯视霍去病,“骠骑将军,你的回答本不满意,曦儿不能嫁给你。“

”娇娇。“刘彻唤道,“朕看”

**含着醉意看着刘彻,绽开笑颜:“陛下,君无戏言。”

刘彻说不出话,谁让他早年下过那样的旨意呢,**带着刘曦离去,霍去病愣愣的跪在清凉殿当中,怎么会不满意呢?到底怎么回答皇后娘娘才会满意?

酒宴就这般不欢而散,群臣百官虽然饮酒不得尽兴,却看了一出好戏大饱眼福,看皇后娘娘的架势不会将曦公主轻易的嫁给霍去病,但看冠军侯却是非曦公主不娶,骠骑大司马和皇后娘娘对上,谁胜谁负?朝臣们也想得明白,骠骑大司马背后有皇上的支持,但皇后娘娘是铁了心不满意观冠军侯,谁说都没用啊。

酒宴后刘彻将霍去病留在未央,甚至宣召了卫青,他们三人凑在一起想办法,刘彻锤了锤脑袋:“仲卿,你说怎样回答皇后才满意?朕觉得去病的回答并无不妥当。”

霍去病眼巴巴的看着舅舅,陛下显然不懂好皇后娘娘,是靠不住的,现在唯一能帮忙的就是舅舅了,语气里带着困惑:”舅舅,我说错了吗?”

面对薄情的刘彻和不懂情的霍去病,卫青压力徒增,他该怎么说才好呢?面前这两人本就不明白,斟酌了半晌,卫青开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臣以为是去病不知道曦公主的喜好,去病喜欢曦公主不一定会喜欢。”

刘彻若有所思,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喜欢什么,**的问题不单单是在问霍去病,刘彻叹息:“去病啊,你就真的不知道曦儿喜欢什么?你明明和曦儿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这么会不知道呢?”

“陛下,您也是和娘娘青梅竹马,又大婚这么多年,您知道娘娘喜欢什么?”霍去病一脸的求知,卫青一身的冷汗,这话能随便问出的?喝道:“霍去病,你再同谁说话?太多大胆了。”

刘彻思绪更重,霍去病道:“舅舅,我不是大胆妄为,是想曦儿是娘娘的女儿,喜好会有迹可循,才会询问陛下。”

见霍去病的委屈,卫青暗自摇头,刘彻说道:“仲卿,朕不会怪罪去病,他问倒了朕,朕和**相视于幼年,成大婚二十多年,皇后片刻不离朕,但朕竟然说不出皇后真正心爱何物?”

卫青咬咬牙,显得安慰刘彻,他这大将军当的还真是不容易,“陛下,臣以为娘娘最在意您。”

刘彻笑道:“朕知道,就因清楚这一点,朕才觉得愧对皇后。”

“你们先出,朕去看看皇后,去病啊,你再好好的想想,怎样才能让皇后满意。”

“诺。“

卫青和霍去病出,刘彻并未像他说的去看望**,而是单独一人停留在宣室,烛火跳跃燃烧,照亮刘彻的脸庞,在墙壁上拉长影子,以往忽略的事情,一幕一幕的涌到眼前,”娇娇只在意朕?她可否觉得委屈?”

刘彻手搭在膝头,记起当初的事儿,刘彻对**有愧疚,尤其是在**为救他而小产时,“姑姑的鞭子早就想抽朕了,娇娇,是你拦着的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劝解

离开宣室霍去病越想越不对味儿,卫青拽住明显打算再找皇后娘娘讲道理的霍去病,“去病啊,咱们现出,出再说,好不好?”

卫青对霍去病这外甥,不能太硬,得哄着要不然以霍去病的脾气容易出事,在卫青看来皇后娘娘是铁了心不同同意这门婚事,如果霍去病再找上昭阳殿,结果会被现在更糟糕,可霍去病的烈火一样的子,卫青十分的担心,直接将霍去病拽回大将军府上才放手。

“舅舅,你到时说说,我到底哪不好?”霍去病拿着茶盏就喝,在大将军府上,他一向都当成自己家,“陛下也说不出?我喜欢的刘曦喜欢有是什么不对吗?”

卫青很是无奈,叹道:“去病,你和曦公主男女有别,兴趣喜好怎可一样?你和曦公主这么多年相处,你没看出她喜欢什么?”

霍去病将头盔除下,扔到一旁,理直气壮的说道:”谁说我不知道?刘曦喜欢宝石,喜欢红似火的宝石,喜欢练剑,喜欢踢人,还喜欢拿石头扔人。”

‘扑哧’卫青笑了,他实在是忍不住,霍去病立着眼睛,“舅舅,你怎能笑我?我有没说说错,刘曦就是喜欢的,她从小到大踢了我多少次?我被她用石头砸了好几次呢,如果不是她力气不大的话,我脑袋一定会落疤痕。”

“曦公主没没把你砸傻,是去病你的幸运。”卫青忍不住揉了揉霍去病的脑袋,“真是砸出问题,大汉就少了骠骑大司马了。”

霍去病眼底疑惑,”舅舅,您的话仿佛不太对劲,怎么听着像是幸灾乐祸呢?我被她踹,被她砸,你就这么高兴?您别忘了,我是你外甥。”

霍去病十分的任,扭过身去不看卫青,装作很生气的模样,卫青拽住霍去病的胳膊,“就冲你如今这副样子,皇后娘娘怎么舍得将曦公主嫁给你?“

”为什么?我脾气虽然暴躁了一点,但我舍不得伤害刘曦的,她一哭,我就我就我就不舒服,反正我最讨厌看她哭了。”霍去病眼底露出遐想,酒窝含笑:“我最喜欢刘曦纵马大笑了,她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皇后娘娘反对的缘由是,你不够成熟。”霍去病孩子气,哪怕他在疆场上是无敌战胜,能将匈奴孩童吓唬的煞神,都不够成熟,“皇后娘娘为曦公主招得是驸马,不仅仅爱重曦公主,还要能照顾她的人,而不是她要照顾你。”

“我何时用她照顾?”霍去病有点明白,“丈夫找李阿婆妻子不是必须的吗?”

卫青很无力,“去病,你先停停,好好想一想,你该如何照顾曦公主才能让皇后娘娘放心,再有你方才所言曦公主的喜好不过是浮于表面,曦公主真正喜欢什么,你恐怕并不知道。”

卫青按住霍去病的肩膀,制止住霍去病反驳的话,“你是要娶曦公主吗?你想过娶了曦公主对你的影响吗?你倒是不仅仅是陛下宠臣,陛下信任的大汉骠骑大司马,还是陛下的女婿,旭皇子和烨皇子是你的小舅子霍去病,你做好准备进入其中吗?你能处理好同陛下,同两位皇子的关系吗?正如皇后娘娘所言,你霍去病可以不当曦公主是公主,但将来会是大汉的长公主你也在馆陶大长公主府带过一段时日,你可记得大长公主当年是如何纵横两的?如何理顺先皇和窦太后,先皇和梁王之间的关系?曦公主将来的重责并不比当年的馆陶长公主轻松,而馆陶长公主的夫婿不过是堂邑侯,在朝中不过是闲职,可你你?权柄赫赫的万户侯,执掌大汉骑军的骠骑大司马。”

霍去病垂眼,道:“陛下是相信我的忠诚的。”

卫青动了动嘴唇,揽住霍去病的肩头,在他耳边低言,“你现在和两位皇子的牵扯不深,将来呢?不是说陛下刻薄寡恩,不再相信你,而是帝王心术,去病,你受得住陛下的冷遇吗?如果陛下不再让赋予你骑兵兵权,不让你再次挂帅出征,纵马疆场,你当如何?“

霍去病沉默了,卫青接着说道:”你上疆场曦公主会牵肠挂肚,可你不去通禀出征,还是冠军侯?这才是皇后娘娘最担心所在,她不单单是为了曦公主,同样对你——霍去病也是有着一份疼爱之心的,你长在未央,娘娘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旭皇子儿时经常和你在一处玩闹,皇后娘娘对你当子侄般看待。“

卫青拍了拍霍去病肩头,该说的都说了,单看外甥能不能想得通了,霍去病顺风顺水,陛下宠着,自己护着,从未遇见什么难事,养得格太过单纯,卫青为了卫家甘愿承受刘彻的冷遇,可霍去病呢?万一陛下也像对卫青一样对待霍去病,卫青不知道霍去病会不会后悔娶了曦公主,这也是皇后娘娘最大的顾虑。

卫青承认霍去病和刘曦现在很般配,彼此之间有情,但将成了怨偶,还不如现在就阻止拆散他们,总好过将来互相埋怨,形同陌路。

“卫青。”

除了房门的卫青抬眸,见是妻子南长公主,怅然道:“我现在都不知道霍去病该不该娶凤翔公主,娘娘深谋远虑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南长公主挽住卫青的胳膊,向屋子里看了看,霍去病僵硬着身体,明显陷入苦思中,笑盈盈的说道:“我却于你相反,很看好去病和曦儿,世间找不出比他们更般配的人了。”

“可陛下”卫青在南长公主面前说话并无太多的顾虑,虽然南长公主是皇家公主,陛下的姐姐,真心将南当成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在妻子面前,卫青少了些许的内敛顾忌,信任南长公主,”陛下会一直信任去病吗?旭皇子和陛下之间,陛下更看重的是烨皇子。”

“卫青,你心的事太多了,皇后娘娘何等明之人,怎会骨相残?”南长公主向卫青笑笑,“你忘了还有姑姑?还有陈家的下任家主陈诚?”

“何况陛下不是先帝,皇后娘娘也不是祖母窦太后,皇后娘娘不看重权柄,你说她更看重的是什么?”

卫青摇摇头头,对皇后**的心思不准,南长公主笑道:“我那位英明神武的皇上弟弟,此生难逃皇后娘娘手心,你且看着陛下占上风,其实皇后娘娘才是步步为营。”

女人心计,卫青也不大懂,不过对于妻子语气里的欢快困惑,“你是帮着娘娘的?”按说不应该向着陛下吗?南长公主捏了捏卫青,“你不用奇怪,我这辈子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大汉,皇后娘娘是我表妹,没有姑姑临行前的教导,我无法在匈奴生活到回归大汉的一日,我从未忘记姑姑的恩德,最重要的一点,我也是女子,理解皇后娘娘。”

卫青更是有点糊涂,“陛下对皇后娘娘不是很好吗?”

南长公主笑道:“是很好,但却不是娘娘所想要的,卫青,你不懂女人。”

方才教训了霍去病的卫青,彻底的愣住了,被妻子教训了呢,卫青摇头笑道:”我知贤妻便可。”

南长公主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和卫青离去,单独留霍去病一人反思,霍去病一直琢磨卫青方才的话,自己会被陛下冷遇吗?他将来会后悔娶刘曦吗?皇权地位之争,他能否毫无私心的忠诚于陛下?这好像比刘曦真正喜欢什么更是头等难题,霍去病拳头攥紧,虎目圆睁,谁说他会后悔?霍去病就不信闯不出一条道路来。

霍去病揉着脑袋,还是先现象明白刘曦到底喜欢什么的好,为将来的可能出现的事情现在发愁,不是霍去病的格,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让皇后娘娘满意,“皇后娘娘,实在是比陛下还难以应付,陛下也不帮忙,怎么不多灌娘娘几杯?娘娘醉了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陛下是靠不住的。”

未央里静思的刘彻打了两个喷嚏,耳有点发热,杨得意凑上前关切的问道:“陛下是不是用点热茶,暖暖身子?”

刘彻斜睨了他一眼,一甩袖子,“朕不冷,准时霍去病那臭小子再怪朕没灌醉娇娇,她是那般好灌醉的?”

“”杨得意垂头忍笑,了解冠军侯的人只有陛下,敢于抱怨陛下的人,也只有冠军侯霍去病。

“陛下,奴婢听说曦公主留在了娘娘身边,今晚宿在昭阳殿。”

刘彻眉头紧皱头,他能不能将曦儿叫出来呢,被娇娇劝解一遍,曦儿还能愿意嫁霍去病吗?他的女婿不会飞了吧,刘彻恼怒道:“你说,霍去病怎么就认准了曦儿?朕的公主随便他挑,他却偏偏选了最难的一个。”

“陛下放宽心,奴婢看着曦公主对冠军侯是喜欢的。”杨得意言下之意,就是皇后娘娘怎么说,只要刘曦认定霍去病,刘彻人霍去病当女婿的念头就飞不了。

“去病都是让朕给宠坏了,说什么他只是娶的刘曦,曦儿恰好是朕的女儿,这话换个人对朕说,朕都能宰了他,可是去病,朕朕竟然感到高兴?”

刘彻也有些匪夷所思,对于霍去病的宠爱和信任就就连刘彻自己都想不到,“霍去病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朕将他带进未央,留在身边教养,他能遇见曦儿吗?哼,还怪朕不成全他?”

杨得意很清楚,别看刘彻现在骂的凶,其实对霍去病却无半点厌恶,凑趣道:“不是陛下,也不会有此好姻缘。”

刘彻点点头,神情转为严肃,叹道:“以娇娇的聪慧怎么就不明白呢?霍去病只能是朕的女婿,如果他不肯尚公主的话,朕宁愿去病终身不娶。”

杨得意打了寒颤,这得多大的怨念志成啊,刘彻摇摇头,“你不懂,别人也不懂,可朕朕希望娇娇懂,她能动的朕的苦心。”

昭阳殿里,**靠着垫子,刘曦一勺一勺的喂**解酒汤,刘曦很细心仿佛身无杂念,好像霍去病当众娶的是别人不关刘曦的事儿一样,**眼底涌出一分笑意,“好了,说说霍去病吧。”

刘曦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的嘴角,将汤碗放下,“娘,您说吧,我听着。”

“曦儿,娘承认霍去病是不错,将才出众,你一向喜欢英气之人,如果他不是骠骑大司马,我也不会如此反对。”

刘曦正坐着认真听着,**搂住刘曦,”曦儿,娘曾经发过誓,不让你再成为皇权的棋子。”

“我是大汉的公主,当我成为凤翔公主的时候,就摆脱不开棋子的命运。”刘曦软软的靠在**怀里,“既然注定如此,我为何不能做个自由自在的棋子呢。”

”我不准许,曦儿,我不准许你“

刘曦抬眸望着醉意蒙蒙的**,“娘,你先别急,你所顾虑的我都清楚,我知道你想让我平安喜乐,可我不仅仅是刘曦啊,既然我将来的丈夫摆脱不了权势的印象,我为何不能选我所喜欢的冠军侯?也许向您所想,他上疆场我会担心,他的子冲动骄傲,我会担心别人算计了他,父皇如果对他生疑,对他冷落,我同样会很难过,但是在过日子。”

“霍去病他就不应该存在于大汉,曦儿,你不知道陛下将他宠惯的我怕他将来”

刘曦嘴角带着一丝苦意,说得再好听,霍去病英年早逝也是一道越不过去的坎儿,“娘,父皇想要让我嫁他,我又不讨厌霍去病,就嫁了吧。”

**因刘希的话差一点了落泪,她是疼刘曦,可女儿同样也是关心自己的,从小到大刘曦不曾一直帮着**,以刘曦的聪慧定然知道她嫁给骠骑大司马的好处,这也是里公主都想的事儿,**呜咽:”曦儿,娘对不住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娘,我从没后悔做您的女儿,我”刘曦趴在**耳边,低声道:“希望你能赢父皇,让他知道女子是辜负不的,真正成就金屋藏娇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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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将嫁(上)

**愕然,想清楚多年的疑惑,想明白了女儿的有时的反常,**低声道:“曦儿,他是你父亲?”

“娘,您是我母亲。”刘曦靠在**怀里,“我是你女儿,我只任你一人,不是女儿狠心,娘不应该被他薄带,金屋藏娇多美丽的誓言,为世间女子争一口气,女子不是被男子随意玩弄的,别人没辞机会,可是娘有,女子同样可顶天立地,闯出一番本事来。”

“我不应该让你看高皇后的生平,我不应该将你交给母亲教导。”**突然有点优惠,“当顶天立地,权衡朝野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看似风光,其实谁解其中苦味儿?曦儿,娘这一辈子和你父皇就唱不休,命运使然?还是因其钟情?娘已经分不清楚了,我舍不得你像娘一样,现在权利中间,平平顺顺利利是福气啊。”

刘曦轻轻摇头,“既然是娘的女儿,就得帮着娘,我虽然有点向往平淡的日子,但过得长了,也没什么意思。”

附身重生于大汉,成为**的女儿,刘曦不是甘心就此平淡一生,是大汉公主,那怎样也得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才不枉费她的穿越,后世的人会看见凤翔公主的生平,刘曦的虚荣心作祟,她可不想史书上只提一笔,‘孝武皇后之女凤翔公主嫁给某某某。’

**看着刘曦的坚决,摇头叹道:”曦儿,让我在想一想。“

”娘,我没打算就这样嫁给霍去病,你问得对,如果他想不明白我喜欢什么,我会很失望哦。”

刘曦眼底璀璨生辉,带着俏皮的萧,她和霍去病算得上青梅竹马,就看看在霍去病的心里,刘曦有多重要了,如果霍去病在意刘曦的话,他一定会记得怎么才能让刘曦点头,如果他在意刘曦咬了咬嘴唇,那刘曦就用石头砸醒他。

记得在现代读大学时,和同寝室的姐妹们畅谈过最浪漫的求婚,最向往的婚礼,刘曦从心里期盼霍去病能记得,女子对一生一次的婚礼都是有着粉红色的幻想的。

天色蒙蒙亮,往日宁静的大将军府**飞狗跳,人声鼎沸嘈杂一片,卫青长子卫亢撇着衣服起身,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般喧闹?”

“回大少爷,是冠军侯霍少爷,是霍少爷命人准备下东西,召唤墨门的匠人如大将军府。”

“表哥?”卫亢皱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被朝着自己躺在床上熟睡的妻子阳石公主,卫亢叹气,”你让他们动静小一小一点,别吵到公主。”

“诺。“

卫亢了无睡意,整了整衣服,到底谁才是大将军府的主人?卫亢有时觉得他才是大将军府的客人,是卫青的外甥,卫亢倒茶水的动作顿了顿,茶水洒在桌子上,卫亢和他的两个弟弟早年因卫青军功而封侯,但随着冠军侯霍去病的崛起,父亲几乎退位让贤,受尽陛下冷遇,两个弟弟的侯爵被夺,如果不是自己尚公主,身上的爵位也保不住的。

卫亢不甘心,嫉妒霍去病成就,嫉妒父亲卫青对霍去病的疼爱教导,卫青何时像对待霍去病那般对待自己?不是卫亢不争气,如果父亲教导好的,卫亢认为自己也能如同霍去病马踏匈奴,封狼居胥。

霍去病昨日酒宴当众说出娶凤翔公主,卫亢嗤笑,多豪迈,多有气势,阳石公主当时的目光卫亢不会忘记,他大将军卫青的长子不过是阳石公主无奈的选择,阳石公主当初看重的是冠军侯霍去病,卫亢攥紧了抹掉了桌子上的茶水,皇后娘娘,凤翔公主,你们可曾还记得刘静?你们好狠毒的心,将刘静送去匈奴,卫亢合了一下眼睛,穿好衣衫出了大将军府。

阳石公主在他离开后,慢慢的起身,轻抚微凸的小腹,如果你是他的儿子该多好,我不仅仅是因皇后的命令,更因为喜欢你啊,为何你的眼里只有曦公主?你可曾记得当初那名哭泣的小女孩?

卫青和南长公主自然也被霍去病吵醒,卫青仰面躺在床上,叹气:“我真不该将霍去病留下,他这是在折腾什么?这是我的府邸,不是他骠骑将军府。”

动静越来越大,老脾气的卫青火了,猛然起身打算找霍去病理论去,顺便将霍去病赶回骠骑将军府,衣袖的一角被妻子抓住,“卫青,难道你不就不想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来?霍去病现在最大的念头就是娶到刘曦,我想看呢。”

“哎,哎,哎。”卫青连连叹息,“霍去病折腾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清楚二姐就就快到了。”

“去病娶凤翔公主不好吗?陈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南疑惑不解,能尚主是极为荣耀的事儿,一向好名的陈夫人卫少儿多个凤翔公主的儿媳妇,她应该满意的,卫青怎么表现得很无奈呢。

”我那位二姐,一直想要儿媳侍奉,你想想,曦公主是能伺候人的?二姐对曦公主不了解,印象不是太好,二姐虽羡慕富贵,不听话的儿媳再富贵,她都不喜欢。”

卫青话音刚落,外面仆从禀告:“陈夫人到。”

卫青耸肩,表示他并未猜错,“让她去看霍去病,那是她儿子。”卫青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一个霍去病就折腾的大将军府**飞狗跳,再来个二姐卫少儿,卫青怎么赶到前途黯淡。

南长公主起身,笑着问道:“陈夫人能劝得住霍去病?”

卫青摇摇头,叹息道:“只要去病认准的,谁都劝不住,真不晓得去病到底怎么养成的这子?”卫青头疼,终于想想明白了陛下为何不留好霍去病在未央,是怕霍去病折腾吧。

府里有霍去病在,再加上二姐卫少儿,卫青嘴上说不管,但哪能闲得住,匆匆梳洗后,卫青和准备看戏的南长公主来到霍去病所在的院落,还没等进门便听见霍去病的吆喝声,“不对,不对,飞不起来的,我要能飞起来的灯。”

“骠骑将军,不是小人不尽心,是实在弄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是墨门的人吗?怎么会弄不懂?我都听懂了,你太笨了。”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仅仅匈奴人怕霍去病,大汉的平民百姓也惧怕霍去病,”小人学艺不,要不找师傅来看看?“

”你师傅是谁?“

卫青进门就看屋子里狼狈胡乱,摆放着纸张,竹子等等奇怪的东西,霍去病正揪着匠人的衣领询问他师傅,而在霍去病身边是状似低泣的二姐卫少儿,“霍去病,你不许娶凤翔公主。”

卫青头更疼了,南长公主上前含笑拽住卫少儿,“二姐,你且歇一歇。”

卫少儿延康泛红,对于南长公主,她不敢得罪,想到凤翔公主是南的侄女,她慌忙解释:“公主,我不敢对凤翔公主不敬,是我家去病般配不上凤翔公主。”

霍去病接口:“谁说我配不上凤翔公主?”

卫少儿很憋屈,她方才说了那么多,霍去病全无反应,卫少儿以为他没听见呢,还没娶刘曦呢,儿子像疯魔了一样,真弱娶了刘曦,哪有她嘴的余地?何况凤翔公主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只要可照碰着一丁点,卫少儿哪敢再见皇后?她对皇后一直很忌惮的,在皇后娘娘面前,就算她现在是列侯夫人,儿子是骠骑大司马,卫少儿都会感到紧张,仿佛她还是刘嫖府上战战兢兢的婢女仆从。

只要儿子霍去病不娶凤翔公主,即便面对别的公主翁主,卫少儿底气很足的,“霍去病,你不要忘了,咱们一家都是从馆陶大长公主出来的。”

“那又如何?她不会计较,我也不会再她面前卑微,她是妻子,会孝顺你的。”霍去病出门,“咱们早就不是大长公主府的下人仆从。”

霍去病骑马去找陈诚,也只有他最青春墨门,他一定会帮着自己找到手艺湛的匠人族做出刘曦所喜欢的飞天灯,霍去病想了一夜,回忆起和刘曦相处的点点滴滴,只要有人能做出飞天登,刘曦就有八成的可能嫁给他。

“霍去病,你知道吗?飞天灯能飞到天上,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要成亲了。”

霍去病耳边传来刘曦柔柔的倾诉,霍去病不知道他们指得是谁,显然不是神仙,当时的霍去病就能感到刘曦的哀伤,霍去病紧了紧缰绳,当时他应高抱住刘曦,告诉她只有自己才能做出飞天灯,刘曦只能嫁给自己。

来到馆陶大长公主府,还是如同记忆般奢华,不过比原先宁静了许多,霍去病自从出了馆陶大长公主府,就鲜少路过此处,儿时的记忆,来大长公主府的人很多,有自荐上门的食客,有仗剑而行的游侠,更有上门相求刘嫖的小官,当时的刘嫖风头无两,无人敢违逆其锋芒。

霍去病翻身下马,对着明显见到自己发呆的门房道:“陈侯爷在府上?”

“在的,在的。‘门房也是老人了,胡子一大把,也算是看着霍去病长大的,”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大长公主府?"

今天的日头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吧,他应该没记错的,霍去病抬脚进大长公主府,“我有事找陈后也,你的胡子还是这么长,但都白了,不好看了。”

“”门房很无语,知道你记好,可也别这么打击人啊,你儿时就看胡子不顺眼,老了老了你倒是不就揪了,“难为骠骑将军还记的。”

“都没态变化,我怎么会不记得?”二十年不曾踏入大长公主府,霍去病却没感到任何的生疏,即便建筑有些不同,霍去病找到位置,“当初最热闹的是上满来告状找大长公主告状的人。”

门房老者萧着点头,“告状的都被主人赶出去了。”那时往往是,霍去病领着孩童打架,有人告状,刘嫖发威,霍去病随后打到他们服输,霍去病的子,从上说是刘嫖惯出来的。

”骠骑将军,稀客啊。” 刘嫖的声音传来,“你会来我公主府?”

霍去病后背绷紧,面对刘嫖时,霍去病有时比面对刘彻还慎重,拱手低头:“见过大长公主。”

刘嫖一步一步走近霍去病,认真的看了一眼霍去病,一扭身,身后的裙摆浮动,”骠骑将军请。”

“诺。”霍去病自觉的跟在刘嫖其后,她无论是年轻还是年老,都洗好张扬的红色华服,也只有她一人能将红色处穿出告退而显得媚俗,多少年不曾有过变化,即便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大长公主的凤仪永远如初,不对,这么多年淡出朝堂的蛰伏,她收敛了嚣张张扬,可看着平和却显得莫测,霍去病猛然想到一词厚积薄发。

刘嫖居于主位,一展衣袖端是潇洒,声音低沉不似年轻女子的婉转动听,“骠骑将军,坐。”

霍去病听命的跪坐,华服少年轻手轻脚的奉茶,霍去病撩了撩眼睑,就这点不好,蓄养面首,霍去病可不愿刘曦跟了她学坏了,只要一想到刘曦在别的男人怀里,霍去病就有点坐不住了,霍去病罕见不自然的动动身子,刘嫖明了低笑:“骠骑将军,你不够自信。”

有人说霍去病张扬,任,骄纵,跋扈,纨绔作风知足,却从没有人说他不够自信,论起自信这点,霍去病自信不输给任何人,抬眸疑惑的说道:“大长公主何出此言?“

刘嫖已有所指的额轻笑反问,”你说呢?“

眼波在霍去病身上稍作停顿,便转移到便转到旁边磨砺的华服少年身上,欣赏赞叹,就像欣赏一件尚好的瓷器,不存在任何的情欲,霍去病脸腾的红了,堂邑侯陈午逝去多年,刘嫖一直不曾再嫁,刘嫖喜喜好华服少年的传闻由来已久,霍去病此时有种感觉,不能说刘嫖和俊秀的少年有什么,但不是每一个少年郎都是刘嫖的入幕之宾,或者说是面首,能靠近刘嫖身边的男人少之又少,真正能般配馆陶帐长公主的绝无仅有,霍去病努力想着陈午的样子,他能配得上刘嫖吗?霍去病下意识的摇头。。。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将嫁(中)

霍去病罕见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刘嫖笑意盈盈的,能让冠军侯如此纠结的人,刘曦做的不错,刘嫖并不知道是她让霍去病纠结,刘嫖道:”骠骑将军,你来本公主府中有事?”

霍去病将身体坐的更直,皇后娘娘也好,馆陶大长公主也罢,霍去病在她们这两位女人面前,一向不敢有任何的不敬,霍去病是单纯,但单纯的人直觉更敏锐,霍去病由衷的希望,刘曦不要学她们太多,将来的日子没法过的,在刘嫖面前霍去病理解了卫青的担忧,他娶了刘曦后,亏待一点,让刘曦受了一点点的委屈,大长公主能提着鞭子上门的,虽然霍去病自认为不会亏待刘曦,可可万一有意外不小心呢?

霍去病直到现在还记得刘嫖当时挥动鞭子抽人的情景,那是霍去病儿时不多的记忆了,霍去病正坐,“大长公主,臣是来找陈侯爷的。”

“你找他有事?骠骑将军,你不会昨日才求娶凤翔公主刘曦,今日就来找诚儿?”刘嫖眼里带着捉弄,“你当我陈家是好欺负的?”

这话大体听起来没问题,怎么越琢磨于越不是个味儿?霍去病脸带尴尬,“我找陈侯爷有事。”

“诚儿还没起身,你等等。”刘嫖斜睨霍去病,和陈诚各具风采,难怪被成为长安双杰,只是霍去病比陈诚有福气,刘嫖调笑之意黯淡了不少,是她耽搁了陈诚,她最喜欢欣赏的孙子。

“你想好如何让皇后答应下嫁凤翔公主?”

霍去病自信的回道:“我会让刘曦点头的,至于皇后娘娘,我从没想过,反正我娶的是刘曦。”

“你的意思是只要刘曦点头,难题就解决了?”

“大长公主,臣要娶的是刘曦,是要和刘曦过日子。”

霍去病直言,他已经不求皇后娘娘会满意自己了,就像舅舅说过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他,霍去病不会因讨得所有人喜欢就改了脾气情,只要自己真心相待的人喜欢就行,旁人的感观霍去病从不放在心上,也从不曾在意过。

刘嫖微怔,“这倒像骠骑将军的说话口吻。”

霍去病呵呵笑笑,刘嫖摇头无奈的接着说道:“你这样难怪皇后会担心,霍去病你也是从大长公主府出去的,本公主今日劝你一句,你可不在意任何人,同时没人能宠爱你一辈子。”

霍去病皱眉,宠爱一辈子?是指的陛下?刘嫖唤过随从少年,“你去看看诚儿。”

“诺。”少年领命离去,该说的已经说了,刘嫖有些话,永远不会和霍去病提起,谁知道单纯的霍去病会不会说给刘彻听?霍去病无坏心,但无意识的伤人是最头疼的。

“祖母。”陈诚走进待客的客厅,刘嫖一扬手,“骠骑将军找你。”刘嫖带着华服少年离去。

霍去病起身相送,这一点也就刘嫖才有的待遇,重新落座后,陈诚问道:”骠骑将军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昨夜陈诚并未休息好,他辗转反侧,刘曦就要嫁人了,虽然早知道是霍去病,可事儿出现在眼前时,陈诚还是不舒服,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睡熟,半梦半醒之时,听见仆从禀告冠军侯来访,陈诚起身梳洗,暗自猜侧霍去病来做什么?按说他现在不是应该努力的挣得皇后娘娘的同意吗?

“陈侯爷,我想向你借墨门的匠人。”霍去病学会不会转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有一物需要墨门匠人做。”

霍去病在墨门上加重语气,陈诚道:“墨门的匠人千金难求,怎知我这有你需要的?”

“世人皆知墨门共你差遣,陈侯爷没办法的话,不是笑话?”

“你要做什么?”陈诚也不客气,世人都知道的事儿,隐瞒推辞毫无意义,“如果不嫌弃的话,说出来我帮你参详。”

陈诚的意思是看看派遣那位墨门匠人合适,他对于霍去病要制作的东西也很感兴趣,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娶刘曦吗?

“飞天灯,能飞上天的纸灯。”霍去病详细的说了一下要求,陈诚眉头皱得更紧,“纸灯怎么能上天?霍去病,你不会耍着我玩吧。”

“是曦公主说过的,我相信她的话,纸灯一定能上天。”霍去病丝毫不怀疑,“陈侯爷把你的府上的墨门匠人借我一用。”

陈诚脸色微变,“你倒是相信曦儿,就毫不怀疑她胡说?”

“他不会骗我,我从不怀疑她。”

全然信任这种特质,只会出现在霍去病身上,凡是霍去病认准的人,霍去病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怀疑,这一点陈诚就是想学也学不来,祖母刘嫖分析过,霍去病这种子是好事,也是坏事,就看他全然信任的人是不是真正值得信任了。

陈诚淡淡的说道:”墨门曾经有过记载,纸灯飞天不是不可能,但要求极高,骠骑将军,你给我出了难题。”

“不是难事,也不会找你了。”

“骠骑将军,你这是求人的态度?我可选择不帮忙的。“陈诚挑眉,“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得帮你?咱们两人不熟。”

霍去病从不求人,轻咳两声:”陈侯爷,上次在酒肆里的旧账,咱们尚未清算、“

陈诚看了霍去病好一会,没料到霍去病会在这等着他,”来人,去请莫师傅。”

霍去病拱手道:”多谢,多谢。“

”我不单单是为了你,骠骑将军,你敢亏待曦儿,我同样饶不了你。”

霍去病凛然,郑重的拱手道谢,一切尽在不言中,如果陈诚不后退的话,霍去病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娶到刘曦,“陈侯爷,曦公主对你和对我不一样,你是她信赖的哥哥。”

如果没想通这一点,陈诚也不会退出,”公主驸马可换,哥哥却今生难换。”

霍去病哑口无言,陈诚肆意的大笑,“骠骑将军,你可要担心,莫要被曦儿赶出公主府。”

“公子,您唤我?”衣着简朴的老者走上,躬身行礼,陈诚抬抬手臂,对老者很是客气,“莫师傅,飞天灯你可曾做得?”

姓莫的老者道:“是墨门古典上记载的飞天灯?”

“就是飞天灯。”霍去病话,“我记得是纸张和竹子,其他人做不出。”

老者多霍去病的话置若罔闻,陈诚比划了个手势,让霍去病稍安勿躁,天生富贵的霍去病很难看得上墨门匠人,但对陈诚的意见霍去病很在意,陈诚是他唯一认可之人。

“公子,我愿意试试。”霍去病瞧不上匠人,他们墨门同样看不惯霍去病,“骠骑将军,三日后来娶飞天灯。”

说完之后,老者飘然而去,霍去病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墨门的人都是这般?”

“骠骑将军勿怪,莫师傅情古怪,但手艺是一等一的,他做不出飞天灯的话,这世上再无人能做出。”

陈诚很清楚霍去病在刘彻心里的地位,往往他说一句话,便会决定许多人的生死,霍去病对墨门有好感的话,墨门的发展会更好些。

“他是你的人,我不在意他的无礼,能给我做出飞天灯就行。”

霍去病起身,向陈诚告辞,在大长公主府霍去病感到压抑,陈诚相送到府门口,看霍去病骑马离去,“霍去病也不是人情世故不通的人,能让他看进眼里的人属凤毛麟角。”

“诚儿,他要做飞天灯?”刘嫖候着陈诚,“霍去病是听曦儿说起的?”

陈诚颔首,搀扶住刘嫖,寻常般的说道:“祖母,曦儿是看过墨门宝典的,她偏哎西稀奇古怪的玩应,和骠骑将军说飞天灯不奇怪,孙儿拿不准莫师傅能不能做出飞天灯。”

刘嫖手握紧陈诚,脸上带出一分不自然,顷刻便恢复平常模样,“你害怕曦儿嫁不出去?”

“祖母。”陈诚脱口而出,刘嫖自觉话说得不妥当,“诚儿,你是看好霍去病娶曦儿的吧。”

“孙儿想得同姑姑和您不一样,骠骑将军是唯一能让曦儿有情绪波动的男儿,在青年俊才中谁都赶不上他,诚然骠骑将军有不足,可孙儿以为,曦儿嫁给他是最合适的,不单单是陛下满意。”

刘嫖叹息:“是我老了,是你姑姑感情用事,只考虑了霍去病的不足,却疏忽了手中的权柄,我本来不想让曦儿再设皇权,却忘了母亲临终时的话,大汉不能缺少长公主。”

“是您和姑姑太疼爱曦儿,其实曦儿并没您想得脆弱。”陈诚嘴角露出苦笑,“这一点还是霍去病告诉给孙儿的,曦儿的子像足了陛下。”

刘嫖摇头,眼底闪过些许的复杂,声音悠远:“不,刘曦不像陛下,她也不像你姑姑,更不像我,刘曦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生于晨曦曙光之中,凤翔公主史书上会留下她的生平。“

“准备车驾,我要进见见娇娇,”刘嫖带着些许的无奈,“如果我不去点醒她,娇娇会一直想不通,她总是认为简单平淡对曦儿就是好事,岂不知她和陛下的较量能越过曦儿吗?曦儿是大助力。”。。

第二百五十章 将嫁(下)

未央昭阳殿大门紧闭,皇后娘娘大女楚玉领着人守在昭阳殿门外,严阵以待的模样仿佛像是出了大事一样,其实不过是馆陶大长公主和皇后娘娘密谈。

刘彻虽说不太理会后的事儿,但馆陶大长公主进的事儿瞒不过刘彻,尤其**又如此的慎重,刘彻不曾怀疑她们母女密谋什么,反倒畅快的大笑,“霍去病有指望了,说服娇娇的人进了,朕差一点就下圣旨招姑姑进。”

刘彻这般表现,旁人也不好说什么,暗自赞叹一句陛下是相信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的,就不怕她们预谋?刘彻自觉一切尽在掌握,不信对他情深意重的**会有异心,未央有羽林军,京郊有大汉虎贲,刘彻不惧任何谋逆之人,姑姑早就退出朝堂,影响力有限,刘彻放心得很。如今紧闭殿门,是**不想让人看见被姑姑训斥,**可是大汉皇后。

昭阳殿里,刘嫖笑着问:“你就不怕陛下生疑心?”

“母亲,他盼着您来劝我,我不是顺他的心意关上了殿门。”**了解刘彻很深,有些时候比刘彻自己都了解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刘嫖此时反倒有点犹豫了,少了以往的英明果决,“会不会安排的太早了?娇娇,陛下并不好摆布。”

“这局棋进入收官,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走错一步会满盘皆输。”**捻住棋子,缓缓的说道:“我不仅仅要赢下这盘,不能因刘彻而见到旭儿烨儿反目,母亲,你不知道他有多宠烨儿,如果我亲生骨自相残杀,我就算是赢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刘嫖叹息一声,“好吧,我让诚儿安排的。”

“多谢母亲,现在布局不早,母亲,大汉虽然打垮了匈奴,但国库空的,黎民百姓生计困难,耗光了前两任皇帝的积累,陛下心大得很,还要再战,大汉现在缺得不是尊严国威,而是国富民安,他的使命完成了,该退位让贤。”

**一点都没收敛,仿佛废了刘彻是理所当然,刘嫖怔怔的出神,她知道**说得都对,但**对刘彻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娇娇,你对陛下?”

“母亲,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等到他退位让贤那一日,我会个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笑得灿烂,握住了刘嫖,“是曦儿点醒了我。”

刘嫖纳闷得很,是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儿了?**继续道:“我看的竟然没曦儿清楚,差一点就沉迷在陛下的柔情了,其实其实他从未相信过我曦儿,她比我,比母亲都要冷静。”

**在刘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刘嫖凝眉,“可是真的?”

**轻轻点头,刘嫖狞笑:“好得很,娇娇,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曦儿说过,高皇后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不改心慈手软的时候,心软了。”

“曦儿不是要鼓动你像女像高皇后权倾朝野,惠帝早亡,可旭儿烨儿还在的、”

“母亲,我对朝政没兴趣,后半生我会一直陪着陛下,不会让他寂寞。”

**笑得灿烂,刘嫖却感到后脊背发凉,因请而疯狂的女人很可怕,疯狂而有理智的女人更可怕,刘彻的命运,哎,好像会满悲催的。

“娇娇,曦儿和霍去病的亲事?”

**眼底划过不甘心,泄气道:“我怎么就是看不上霍去病呢?你说说他那块好,配得上我的曦儿?”

“在你眼里谁都配不上曦儿。”刘嫖放心的笑了,**还未完全的陷进去,“你如果不是东挑西捡,打算给曦儿找个最好的女婿,能拖到现在给霍去病留了机会吗?”

“这么说是我成全了他们?”**吃惊,随即无奈的叹道:“算了,就当我成全了他们,反正大汉也没打仗要打,如果他敢颓废了,我就做主让曦儿休了他,我的女儿不愁嫁。”

刘嫖将霍去病去府里的事说了一遍,阿焦点头道:“母亲,现在可不能露出一丁点同意的样子,我要看看霍去病如何讨得曦儿欢心,将来我还要阻止曦儿。”

“随你们折腾去,我是管不动了。”刘嫖却是有有心无力的感觉,陈诚也好,**也罢,刘嫖都觉意外也赶到安心,他们都成长起来,不用自己再看着护着,最让刘嫖意外是刘曦的表现,任显得有点温柔的刘曦,竟然能察觉到刘彻的意图,从只言片语之间做出判断,刘嫖不服老是不行了,“有曦儿在你身边看帮着你,娇娇,我能放心。”

"娘。”**靠近刘嫖怀里,“您为女儿做的一切,我永远不忘。”

**阖眼,金屋藏娇?哼,金屋里藏得是谁还不知道呢。

刘曦此时却是在发愣,对于**的事儿,刘曦很敏锐,可轮到她自个儿,尤其是感情上的事儿,刘曦就糊涂了,两辈子加起来从未涉及爱情,她应该嫁给霍去病吗?

“公主殿下。”兰芷捧着托盘走进,拉回刘曦的思路,“是旭皇子让人送进的,贺您即将出阁.”

托盘上放了一块双珏玉佩,拆开是玉心和玉环,环环相扣?刘曦把玩玉佩,哥哥刘旭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这块双珏玉佩很珍贵,但是缺了玉心或者玉环,就是残次品,就不值钱了,他是在暗示自己他们兄妹是一体的,他刘旭需要骠骑大司马做妹夫,刘曦暗自叹息当初外表鲁莽,实则聪慧学识丰富的刘旭,已经成长为大汉帝国的皇子,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玉佩寓意吉祥,有时象征皇权,刘旭此举也是保证等到他得偿所愿后,不会亏待刘曦,到时她如果不想和霍去病过下去,随时都可以踹了霍去病另择他人,或者像外祖母一样蓄养面首,被华府少年簇拥。

刘曦举起了玉佩,清澈透明的温玉,“你许诺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旭哥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踌躇不前的原因,不是不喜欢他,而是而是”

不知道能不能改变霍去病的命运,刘曦放下玉佩,揉了揉额头,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眼里闪烁着通彻的光芒,既然**都能有了他们兄妹,稳居大汉后位置,更有废帝的想法,刘曦就不能吗?历史是靠人走出来的,事儿是做出来的,起码有一点霍去病身体健康,英年早逝由于领兵出征匈奴重了毒药之说排除了。

还有原因据说是卫家不卫青被刘彻冷落,霍去病不肯听话,卫子夫才预谋除掉霍去病,可现在卫子夫不过是个平凡的妇人,这个世上只有金屋藏娇,没有未央神话,以卫青的为人品绝对不会下手暗害霍去病,这一点原因也应该排除。

还有什么呢?刘曦努力的分析,历史面目全非真合适,刘曦得意的笑了,和通历史的穿越者相比,刘曦有劣势,她知道的不多,依仗会少很多,可在这世上同史书也是不一样的,没有依仗,刘曦照样活得会很好。

三日后,当刘曦等霍去病等得不耐烦,几乎要冲出未央去冠军侯府问问看霍去病还会不会娶她时,冠军侯谢过陈诚,带着飞天灯等待夜幕的降临,据说深夜点上飞天灯才是最漂亮的,刘曦一准喜欢。

霍去病美滋滋的,终于盼到太阳落山,梳洗整齐提着飞天灯出府,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小心的提着飞天灯,霍去病不放心将飞天灯交给任何人,弄坏了就娶不到刘曦了。

长安街头的百姓看见了有别于往日的冠军侯,霍去病求娶凤翔公主的事早就嚷嚷动了整个长安,有活跃在酒肆的纨绔游侠,对霍去病高喊:“骠骑将军威武,骠骑将军威武。”

为霍去病大气,骠骑大司马尚凤翔公主才是正常的,何况他们又是那般要好。

“公主,公主,骠骑将军到。”

刘曦坐立难安,听见这声通禀,一下子安静寻常的坐下,故作镇定的道:“本公主不见。”

“真不见?”霍去病推开女,直接进门,和刘曦就不能客气,她太会口是心非,霍去病几步走到刘曦跟前,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刘曦道:“是我的。”

霍去病回味一般的舔了舔嘴唇,“咱们之间不用客套。”

刘曦移开目光,今日的霍去病更加的肆意妄为,身材飞扬,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将刘曦整个人都吸进去,刘曦嘴硬:“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就快答应了。”霍去病直接拽刘曦起身,见她脸上露出不愿意,不肯松开刘曦的胳膊,反问:“你是让我抱你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

“一定要在外面说?”刘曦有点纳闷,她才不会总是让霍去病抱着,跟着霍去病的脚步来到了殿外,“黑漆漆的有什么可看的?”

“点火。”霍去病一声令下,数十个火把同时点燃,亮如白昼,刘曦第一反应就是这事羽林军吗?霍去病得意的对刘曦解释:“是陛下安排的,陛下为了将你嫁出去煞费苦心。”

刘曦被‘歪曲’事实的霍去病气乐了,“是父皇让你能娶到我好不好?”刘彻对霍去病太宠爱了,就连羽林军都随霍去病折腾,或许其中有羽林军崇拜霍去病战无不胜的原因,但更多是刘彻的默许和信任。

刘曦抬头望着今日显得格外英俊的霍去病,他也许是这场皇权争夺的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她该将霍去病卷进去吗?

”不都是一样?”霍去病不在意的嘟囔,来着刘想的手来到撑起的黑布下,“我送你一份礼物。”

霍去病将黑幕就解开,暗黄的飞天灯出现在刘曦面前,刘曦先是惊喜,随后是后怕,是她大意了,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穿越者,她和**多年的母女情意及得上夺舍重生吗?

“不晓得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喜欢稀奇怪怪的东西,我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出飞天灯”霍去病感到刘曦手心冰冷,不似是惊喜的模样,霍去病下意识搂住刘曦,“很冷?来人,拿斗篷。“

霍去病将斗篷给刘曦系得严实,“身子骨还是这么弱,以后我照顾你好了。”

“谁帮你做的?”

“陈诚。”

“娘和外祖母都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霍去病恍然,“你不会是偷看了墨门宝典才知道飞天灯的?是怕大长公主别哭,刘曦,你怎么哭了?不喜欢吗?”

霍去病手忙脚乱的擦拭刘曦脸颊,既感到心疼有很烦恼,“说哭就哭,小泪包。”

刘曦含着盈盈的眼泪,抽泣道:“我才不是小泪包。”原来墨门宝典上有飞天灯的记载,实在是太好了,刘曦握住霍去病的手,炙热温暖了刘曦冰冷,霍去病低头看着刘曦说道:“刘曦,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谁都不行。”

刘曦第一次主动躲进了霍去病的怀里,将脸埋入他的膛,碰碰的心跳声让刘曦安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也没有人能算计你霍去病,敢于算计杀害你的人,我刘曦发誓都会铲除干净。

霍去病笑着紧了紧手臂,两人贴德更紧,“点飞天灯?”

“在上面写上咱们的名字,我想让他们知道,刘曦嫁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扬手,有侍卫献上笔墨,霍去病的毛笔字很不错,龙飞凤舞在飞天灯上写下了三个大字‘霍去病’打算在写刘曦的名字时,刘曦握住了霍去病的手腕,背靠着霍去病的膛,抓住他的手腕写了‘刘曦’,本想写下代表父母的外文,可刘曦不敢再轻举妄动。

两人点燃飞天灯,夜风吹拂下飞天灯攀上九重云霄,刘曦仰望着天上闪烁着光亮的飞天灯,默默的说道,老爸,老妈,我就要结婚了,嫁的人是冠军侯霍去病,老爸会开心的,偶像成了女婿呢,爸爸妈妈,我会幸福的,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ps这一章我写起来很有感觉,高呼一声大爱霍去病,满足了我的口水,下一章洞房,呵呵应该有人期待。。。

第二百五十一章 敦伦 飞天灯冉冉升起,比天上璀璨的繁星还耀眼夺目,刘彻当然早就知道霍去病的安排,没看羽林军都交给霍去病折腾了?向**证明霍去病是刘曦的良配,刘彻结束了政事,本来向拽着**去偷看,不,是去光明正大的看霍去病怎样点头让刘曦答应下嫁,但**明显对此不感兴趣,刘彻无奈只能陪着**,当刘彻和**看到飞天灯时,刘彻遗憾的叹气。

**仰头望着越飞越高的飞天灯,明亮的烛火照耀出纸张上的点点墨迹,是刘曦和霍去病的名字,**勒笑,“陛下,咱们有朝一日也会放飞飞天灯。”

“朕答应娇娇,放飞飞天灯。”刘彻和**靠在一处,“下个月如何?”

**轻轻摇头,“不,还得再等等。”等到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和你放灯,现在辱没了飞天灯,**瞧出刘彻的疑惑,向他怀里靠了靠,不甘心的说道:”她们定下的话,下个月有今年最吉利的日子,曦儿大婚,我会很忙,何况曦儿方弄过飞天灯,咱么再去放,不太好。”

刘彻放下怀疑,裹紧**:“朕依你,娇娇,去病迎娶曦儿朕要大办。”

“嗯。”**抬眸,“我也不舍得曦儿的婚事委屈了,陛下,你可要就记得是骠骑将军尚公主,曦儿是你的亲生女儿,霍去病是外人。”

提起霍去病的名字**咬牙切齿,**对刘彻的喜好都会迁就,单单对霍去病,**从来就表现得很不喜欢,直到现在还没有所改观,**提醒刘彻,你再喜欢偏心霍去病,都得记住刘曦才是你的女儿。

**带着悔恨的嘟囔:“早知道霍去病会拐跑曦儿,我才不会让他们见面,让霍去病领着刘曦游逛长安街头。”

刘彻大笑,在**耳边低声道:“娇娇,去病多像咱们的儿子?”

**回头看着刘彻,他这话什么意思?刘彻道:“去病不是朕的骨血,但朕总感觉他能生下的话,会像去病”**神情恍惚,刘彻总是不停的提起当初小产的事儿,没说一次,**的心就抽痛上一分,“你不是说过烨儿是.”

刘彻攥紧**的手,“说得也是,烨儿才是朕的儿子,去病是女婿,娇娇,朕不会疼去病越过曦儿。”

这话**不相信,女儿刘彻不缺,可霍去病只有一人,刘彻疼爱刘曦,但在危机关头,刘彻会舍弃刘曦而保存霍去病,这是**最反对这桩亲事的原因所在,霍去病是实现刘彻雄图大略的人,而刘曦不过是他的女儿,刘曦敏感聪慧,极为重视父母亲情,虽然帮着**算计刘彻,但刘曦对刘彻是有父女之情的,被刘彻舍弃,刘曦会难过,**不愿见到女儿伤心,是要加快进程,旭儿也可担当大汉政事。

长安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杨头望着夜空中的奇景,纸灯飞天,仿佛在印证骠骑将军和凤翔公主这段好姻缘,列侯公子效仿打算效仿霍去病讨得美人欢喜,飞天灯成为最热门之物。

清凉殿文武在重臣严肃跪坐,刘彻一袭皇帝玄色朝服,凛然正坐,垂下九龙朝冠珠子挡在刘彻眉间,朝野上下气氛凝重,仿佛要经历大事一般,霍去病跪坐于卫青身后,身处武将行列,却为穿朝服,而是一身盔甲戎装,和昨夜与刘曦相处不同,霍去病更显得严肃。

飞天灯弄的整个长安都知道,百官们自然明白凤翔公主即将下嫁骠骑大司马,今日大朝所有五十担官员全部赶到,就是为了亲自见证刘彻下旨赐婚,但是直到现在刘彻还没动静,他究竟在等什么?

半敞开的马车停在清凉殿的台阶之下,一袭绛紫色汉服的刘曦从车驾上跃下,“公主,您小心。”

汉服后面缀着三尺长的裙摆,刘曦最头疼的就是裙摆过长,看着飘逸,但走路十分费尽,本来刘打算衣着简单,但兰芷等劝说她是大汉公主,今日有是最重大的日子,刘曦不能慎重,好在没带上沉重的黄金头冠,扑上满面的白粉,点上的一丁点的胭脂朱唇,刘曦已经比较满意了。

在汉代生活这么久,刘曦还是不习惯汉武朝女子的妆容,尤其对一点朱唇最有怨念,只点一圆点,实在是太难看了,兰芷蹲身完全展开裙摆,刘曦深吸一口气登上清凉殿的青石阶梯。

“曦儿。”**的声音,刘曦停住脚步,回头道:“娘,我不会后悔。”

**推开楚玉,走到刘曦身边,她们母女站在台阶中间,上面是清凉殿,下面是女内侍,**凝视刘曦,低声道:“你可想好了?陛下最看重的是骠骑将军。”

刘曦笑了“娘,我知道。“

”曦儿,骠骑将军脾气不好,并不一定好相处。”

“娘,我知道。”

**还想再说,刘曦笑道:”娘,我要嫁给他。”

刘曦向清凉殿走去,**看着逐渐升高远去的女儿,做足了姿态,刘彻不会在怀疑了。

“凤翔公主请求陛见。”

“宣,凤翔公主。”刘彻终于等到了刘曦上殿,道:”宣。”

“宣凤翔公主上殿,宣凤翔公主上殿。”内侍依次喊道。

刘曦迈步走进清凉殿,垂地的裙摆显得身材娇小的刘曦拔高许多,刘曦目不斜视,略施粉黛的脸上带着庄重,对百官的注意打量权当作看不见,目不斜视,刘曦手心紧张的冒冷汗,裙摆太长了,千万不能丢人跌倒

“女儿刘曦拜见父皇。”

刘曦暗自舒气,好在没丢人,跪地不用再担心被裙摆绊倒。

刘彻明知故问,”凤翔公主今日为何上殿?”

刘曦抬眸,道:“请父皇赐女儿一位驸马。”刘曦在赐和驸马上加重语气,霍去病是赏赐给刘曦的驸马,这点很重要,刘曦的小心思瞒不过刘彻,但霍去病去额察觉不到。

霍去病唰的起身,在百官的目光下,单膝跪在刘曦身边,刘曦的手被霍去病握紧,霍去病朗声道:”请陛下成全,请陛下成全。”

刘彻无奈的叹气,本来他还打算让刘曦改口不用赐字,但霍去病却没给刘彻机会,这个单纯的小子,被曦儿拿捏住了,全无骠骑将军的聪明,这也是刘彻着意培养的结果,此时刘彻有迟疑,将骠骑将军交给刘曦是不是合适?

霍去病再次道:“请陛下成全。”

刘彻见霍去病眼眸里的清澈信任,释然了许多,他是忠诚的,不会被刘曦轻易的影响,刘彻笑道:“朕赐凤翔公主与骠骑大司马择日完婚。“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终于可议发言说话了,纷纷恭贺道:“恭喜骠骑大司马。恭喜凤翔公主。”

“谢陛下。”“谢父皇。”

刘曦霍去病仿佛一对璧人,向刘彻叩拜后,霍去病直接拽起刘曦,“陛下,臣告退。”

”去吧。”刘彻欣然答应,他们之间有许多话要说,再见面时只能是大婚时了,刘彻见霍去病拽着刘曦离去,在快出清凉殿时,霍去病走得太快了,刘曦的裙摆又太长,刘曦不意外踩在了裙摆上,身体前倾,霍去病直接揽住刘曦的腰肢,顺便打横抱起刘曦,笑道:“在我怀中安全。”

刘曦脸颊酡红,太丢人了,刘彻止不住大笑,他这一出声,所有人都大笑,霍去病挑了挑眉,笑声小了很多,大臣可不敢得罪霍去病,还是回去再笑好了,只有;刘彻还在笑,霍去病回头看着刘彻,道:“陛下。”

刘彻袍袖遮面,努力敛去笑意,“好,好,好,朕不笑,朕不笑。”

霍去病这才抱着刘曦离开,刘彻还能听见霍去病的解释:“没事,他们不敢笑你,刘曦,他们不敢。”

刘彻即是无奈,有是摇头,看众人忍的辛苦,道:“散朝。”这才大朝只为了赐婚,现在婚事定了,也无政事相商,散朝很正常,唯一的意外就是杨得意奉皇上的命令,宣召大将军卫青单独觐见。

以往不奇怪,大将军卫青是刘彻的宠臣,可最近几年刘彻对大将军的冷遇百官看得一清二楚,刘彻很少单独宣召卫青,难懂说大将军卫青咸鱼翻身?重获帝宠?

“臣卫青叩见陛下。”

刘彻在内饰的伺候下褪下厚重的朝服,换上轻便的常服,随意而坐,“仲卿请起。”

“谢陛下。”卫青毕恭毕敬,态度恭顺疏远,刘彻最厌烦的就是卫青这分恭敬疏远,仿佛是刘彻亏待了功臣卫青,逼得曾经意英武不凡的卫青只能沉默内敛,时刻担心举止少错,引得刘彻动怒,卫青此举固然谨守君臣本分,保下卫家的平安,但也拉开了刘彻对卫青独特的感情。

“朕今日宣召你是为了去病的婚事。”

“请陛下吩咐。”

卫青垂头恭听圣训,刘彻道:“朕看重去病,也疼曦儿,朕早就同皇后商量过,他们婚事要隆重瞩目。”

“诺,臣定当尽全力办骠骑将军的婚事。”

“你办事朕放心。”刘彻接着吩咐:“去病的生父,就是那位小吏知会一声便可,他不用来长安了,朕不想见他。”

“诺。”

“去病的生母陈夫人,她也不用手,劳烦南姐姐辛苦持。”

卫清抬头,面露犹豫,“这这陛下,臣的就姐姐是骠骑将军生母,骠骑将军婚事,怎好不让她手?”

“朕是为了陈夫人着想,你清楚陈夫人在皇后面前一直很拘谨,去病和曦儿的婚事,越不过皇后,让姐姐辛苦一趟。”

“臣遵旨。”卫青只能答应,陈夫人一心打算为去病持婚事,现在却陛下,您是真疼曦公主?反正大汉公主一向尊贵,姐姐卫少儿再不喜,也不敢对公主不恭敬,只是她们是婆媳,如果闹矛盾的话,夹在中间的不就是陛下疼爱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这些话卫青不敢说,刘彻又吩咐了几句关于婚礼的事儿,从中可看出刘彻对此的重视,比当初旭皇子大婚更盛大更得刘彻重视,卫青一一听命,刘彻突然问道:“朕听说去病跟前无女子伺候?”

“诺,骠骑将军府上并无姬妾歌姬。”

刘彻嘶了一声,手攥成拳,“岂不是说去病成亲时并不知晓阳男女之事?他和曦儿如何洞房?”

卫青也认识到形势严峻了,她们都是过来人,第一次是生涩的,也是不容易找对门路,曦公主定是处子,让她引导霍去病,皇后娘娘能将出这主意的人寡了,卫青道:”请陛下吩咐,臣听您的。”

卫青先推个干净,刘彻拳头锤了锤膝盖,左右为难,试探的问道:“要不朕送去病两命歌姬?”

“陛下,臣以为骠骑将军不会看上歌姬。”卫青说得很婉转,不是霍去病不会看上歌姬,而是他敢直接当面拒绝,“皇后娘娘是看着的。”

就算霍去病收下,皇后和曦公主那里怎么交代?刘彻烦恼:“朕是为曦儿和去病好,两人都不懂,怎么行周公之礼,皇后不会生气吧。”

刘彻无十足把握,卫青低声道:“皇后娘娘如何想臣不敢妄自猜测,骠骑将军曾经对臣说起,曦公主不喜驸马养歌姬。”

刘彻仿佛抓到了什么,刘曦这种想法很奇特,刘彻一时想不明白,”去病这小子,就每一刻让朕放心过,歌姬朕赏赐不得,仲卿,你给朕出个主意。”

卫青一脸苦意,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卫青实在是尴尬,低声道:”陛下,要不然用图?”

“你去和去病解说?”

“陛下,臣无能。”卫青磕头道:“还是陛下亲自去的好,骠骑将军听陛下的。”和霍去病解释清楚男女之事,卫青可没那么大的能力,“这事得您亲自出马。”

刘彻无力的垂下胳膊,刘曦是他女儿,霍去病他几乎当儿子养大的,刘彻尽享美色,敦伦之事,没人比刘彻更清楚,也没人比刘彻更适合,如果换一个人和霍去病说这事,以霍去病的子难保不会将他打出去。

“仲卿,你是去病的舅舅,和朕同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爆笑 霍去病哄好了刘曦,领着刘曦爬上了他们儿时经常去玩闹的城墙上,刘曦像以前一样坐在墙垛子中间,双腿自然而然的垂下,霍去病从后道:“你在胖一点的话,定是坐不下了。”

”霍去病,你是不是故意的?”刘曦咬牙切齿,比划了一下城墙垛子,很宽裕,霍去病扶住刘曦,“别乱动,很危险。”

墙很高,下面是青砖,掉下去的话,刘曦会没命的,霍去病和刘曦手腕相扣,坐在另一个垛子中间,他们两人的紧握在一处的手搭在高起的垛子上,共同望着墙外,堪称繁华热闹的长安城。

“霍去病,他们会谈乱咱们的婚礼吗?”

“当然会,我是冠军侯,你是凤翔公主。”

“会说什么?”

霍去病调笑,放低沉了声音:”啊哈,凤翔公主终于嫁出去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不用再交纳税赋。”

“霍去病。”刘曦再次怒道,在西汉年满十五岁的女子不嫁人,是要交纳重税的,刘曦抽手,霍去病哪会松手,凑近刘曦,道:“霍去病和刘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说他不会说情话,刘曦脸又红了,前世今生就没被男人这么对待过,霍去病离得越来越近,刘曦酡红的脸颊,肌肤上的细毛看得都很清楚,霍去病心一热,直接吻上吻刘曦的脸颊,”别动,会掉下去的。“

看他选这地方,刘曦不敢乱动,怕他们两人还没成亲,直接掉下去,可霍去病的吻越来越热,越来越重,刘曦身体也发烫了,当品尝到刘曦嘴唇后,霍去病再也舍不得离开,虽没经验,但有男人本能,霍去病不小了,本能可以有。

”咳咳,咳咳,冠军侯,咳咳,陛下宣召您。”来找霍去病的是杨得意,别人也找不到他们,刚一冒头,见到相拥相吻的冠军侯和曦公主,杨得意突然赶到是不是陛下和大将军过于担心了?其实骠骑将军是懂得人事的,杨得意躲到了城墙后,再不敢冒头,面对骠骑将军欲求不满的目光,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道:“冠军侯是陛下召见。”

霍去病的声音出现在杨得意头上,“走吧。”杨得意舒了口气,他真怕骠骑将军直接将他从台阶上踹下去,霍去病回头,看刘曦还坐在才垛子中间,道:“你当心点。”

“嗯。”

霍去病走了沿着向下的台阶走了两步,猛然转身腾腾的几步再次窜上去,直接将刘曦从墙上抱下来,握着她的手,一起下台阶,“我去见陛下,你去找皇后娘娘,把你一人留在墙上,我不放心。”

“嗯。”刘曦嘴角微弯,心里是甜的,和霍去病一处刘曦不用费尽全力去猜测霍去病的想法,霍去病把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摆在刘曦面前,关心刘曦时也不会别扭的不肯承认,不满生气也会直接说出来,遇见困难时,他不会舍弃刘曦,最重要的是霍去病心里眼里从来只有刘曦自己,刘曦也不怕霍去病将来会再领回来一个真爱。

相比较其她穿越女面对的三妻四妾,刘曦感到自己很幸运,不对,刘曦暗自摇头,她现在是大汉公主,霍去病是刘彻赏给她的驸马,敢要三妻四妾,刘曦握紧拳头,切了他。

昭阳殿和宣室不再同一条路上,霍去病命内侍送刘曦去昭阳殿,霍去病独子一人面见刘彻,心里不太舒服,刚刚和刘曦甜蜜一会,陛下,你跟着凑什么么热闹?霍去病知道应该不是朝政上的大事,匈奴王庭远避,能应付了西域诸国的反击就不错了匈奴人是不敢再侵扰大汉国土,骚扰边关百姓。

除了打仗上之外,霍去病对别的事情一窍不通,刘彻想不开了才会问霍去病,“杨得意,陛下找我何事?”

”回骠骑将军。”陪着霍去病的杨得意,很想说自己也不清楚,但方才陛下和大将军商量怎么教导骠骑将军敦伦之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伺候着,垂头道:“是好事,骠骑将军,应该是好事。”

霍去病点头,快步走进宣室,拱手道:“陛下,臣来了。”

刘彻看看卫青,道:”仲卿,你先同去病说说。”

“诺。”卫青心里发苦,以霍去病对这事的理解能力来说,卫青就是对牛弹琴,不能不说得太清楚,也不能说得太糊涂,手里的**,烫手啊,在霍去病疑惑的目光下,卫青道:“去病,你即将成亲,今日我和你说说,说说,洞房的事儿。”

“舅舅,洞房?我知道,你不用说。”霍去病不等刘彻吩咐,自顾自的跪坐,“您就为了这事叫我来的?”

卫青和刘彻面面相觑,他知道?那他们方才的犹豫为哪般?刘彻道:“去病,你知道洞房?”

“知道啊,不就是娶了刘曦同处以一室,同一张床榻上”霍去病扬起灿烂的笑容,“睡觉。”

卫青差一点手中的**落地,实在是羞于见霍去病,没养好外甥,对不住二姐卫少儿,刘彻面对趾高气昂的霍去病,同样很愧疚,怎么就将霍去病养成了这样?

“仲卿,朕看还得再教教去病,你多用心。”

卫青紧紧抿着嘴唇,教导霍去病比想着更困难,卫青语重心长的说道:“去病,娶亲生子不是你想得同处一室,同在一张榻上,额,睡觉,天罡伦常,阳调和”

霍去病眼睛做蚊香状,卫青这话太仍人糊涂了,“陛下,臣没听懂,舅舅再说什么?和娶刘曦有关系?”

“卫青,简短点,直接将图给他。”刘彻也不耐烦了,他从不知道卫青这么能说,说了这么久愣是没说到正地方,不说霍去病没听懂,刘彻都听得糊里糊涂的。

“诺。”卫青将**递给霍去病,他也不想说这些话,是怕上**会吓到霍去病,“你仔细看看,又不明白再问我问陛下。”

不是卫青不厚道,实在是怕霍去病弄出什么刁钻的问题,她回答不出,刘彻总能回答出来的,陛下阅历经验丰富,完全可以教导霍去病。

“出图?舅舅,你竟然藏**,舅母知道,非不让你你上床榻不可。”

霍去病再次超出刘彻和卫青的预料,刘彻问道:“你知道**?”

“陛下,臣是带兵的将军,怎么会不知道出图这玩应儿?”

霍去病脸刷的红了,他不过是知道有**这东西,并不清楚**到底画得是什么,霍去病以前不过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刘彻和卫青给霍去病准备的是最好的**,很清晰的描绘出男女*房的几个姿势,图上男女的神情都活灵活现,霍去病是既想看,又觉得难为情。

“舅舅,这就是**?”

“是,你得看好了,男女*房是有讲究的。”卫青故作严肃,仿佛教导霍去病揣摩**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儿,”看明白了,才可成亲。”

“那个那个”霍去病看看**,有瞄了瞄自己的下身,眼底带出一抹的羞涩,“舅舅,我的比他的大。”

卫青拳头垂着额头,刘彻一口茶水喷出,袖口捂着脸,“噗哈哈哈哈去病啊,给朕看看,你的到底有多大。”

“陛下。”霍去病恼羞成怒,“陛下,臣说得是实情,不敢欺瞒陛下。”

“哈哈哈哈”刘彻笑得前仰后合,“朕朕知道朕不是想要看看事关曦儿的终身幸福朕不能大意哈哈去病笑死朕了”

“陛下,您面前的是骠骑将军霍去病。”卫青忍住胃疼提醒刘彻,霍去病长成这样还不都是你们父女造成的,你百无禁忌的宠着霍去病,曦公主呢,对霍去病身边出现的女子就不高兴,弄得霍去病二十四岁了,身边愣是每一个姬妾伺候,卫青看见好几次霍去病去洗冷水澡。

“咳咳咳咳朕不笑了朕不笑了。”刘彻连连保证。

“舅舅,这个刘曦能装进去吗?”

“哈哈哈哈”刘彻笑得更大声了,“仲卿啊,不是朕朕说不话算数是朕忍不住忍不住。”

卫青一脸的无奈,被霍去病刘彻打击得,卫青已经说不胡话了,食指虚空点了点霍去病,颓废的放下,“有不明白的去问陛下。”

霍去病明知道他闹了笑话,可不明白到底为何刘彻会笑成这样,好奇的研究**,”姿势难度够大的,仿佛比练剑还费劲。“

霍去病想到了随口说出,刘彻笑声不止,卫青的头越来越低。

昭阳殿中又是另一番情形,**和刘彻心意相通,刘彻和卫青用**教导夫妻敦伦,**没用**,直接言简意赅的对刘曦讲解,刘曦在现代时是扛过限级的小说,但从未有机会看过a片,脸羞的通红,脑袋快垂到口上去了,“娘。”

“曦儿,我是担心霍去病横冲直撞的伤到你,第一次会很疼。”

“娘,我我知道会很疼”

**楼主刘曦,叹息道:”你们两个就是让人不省心,娘担心霍去病他能不能找对位置?夫妻敦伦,曦儿,你可能一味忍让,委屈了自个儿。”

“我知道,我知道。”刘曦将脸埋进**怀里,再也不肯露头。

昭阳殿,宣室同时传来叹息声,刘彻**以及卫青共同的心声,他们能成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聘礼 无论**如何担心,凤翔公主成亲的日子逐渐临近,**忙得脚不沾地,她可不愿亏待委屈了刘曦,一切都要最好的,其实刘曦打算告诉**,不是最好的就能幸福,但**也好,刘彻也罢,热情空间高涨,刘曦说不出口,反正是期待中的婚礼,刘曦不矫情了,婚礼盛大不是很好?一辈子就一次。

霍去病的生母卫少儿好不容易想通了,接受高贵的曦公主当儿媳,打算持霍去病的婚事,但被卫青阻止,卫少儿不满的说道:“卫青,霍去病是我儿子。”

“二姐,你管着陈府到不开身,让南帮着你,汉里规矩,大汉公主出嫁的讲究,南比咱们都懂。”

卫青不能说是陛下的意思,尽量安抚住卫少儿,可卫少儿也不是傻子,“是皇后娘娘看比不上我?”

为青无言以对,“是陛下怕你累着了。”

卫少儿气冲冲的甩开卫青出了大将军府,儿子尚未尚主,皇后娘娘就看不上她?嫌弃她出身,别把凤翔公主下嫁霍去病,卫少儿并不知道是刘彻看不上她。

卫少儿的车驾停在路边避让道路,卫少儿正是生气时,隔着练字没好气的说道:”是哪位列侯?”

“是大长公主的车驾。”

卫少儿愤恨的咬了咬嘴唇,过几日霍去病就要尚凤翔公主刘曦,她和刘嫖是姻亲,想到大长公主,卫少儿再大怨气不服气都不敢和刘嫖抗衡,如果说皇后**是尊贵不可攀的话,大长公主就是高山,卫少儿在刘嫖面前永远是奴婢,哪怕她现在是列侯夫人,有个当大将军的兄弟,有个当大司马的儿子,也改变不了她面对刘嫖时的谦卑。

“大长公主瞧见夫人,请您一叙。”

是用的叙字,不是招卫少儿回话,卫少儿心里有点喜悦了,首次认为其实儿子娶曦公主不错,不管怎么样在大长公主面前算是能稍稍的挺膛,卫少儿扶正了发钗,下厨去寻大长公主,刘嫖邀请她同行,顺路送卫少儿回陈府,卫少儿有虚荣心,同时是相对单纯的女人,一路上所有的车驾都要避让,卫少儿飘飘然感到满足,刘嫖对卫少儿言谈亲切,虽然难改大长公主作风,但卫少儿能体会到刘嫖对她有别于往日。

卫少儿偷偷的瞄着刘嫖身侧的华服少年,刘嫖笑道:“曦儿子不同,她呀,眼里心里装得都是骠骑将军。”

卫少儿尴尬的笑笑,她其实不是担心这个,风韵犹存的卫少儿是觉得少年郎俊俏,春心荡漾,刘嫖颦眉,卫少儿的经历,也不是感受妇道的人,秀美的少年郎送给卫少儿几人,刘嫖完全舍得,只是卫少儿有丈夫陈掌,行事太过孟浪风骚,对霍去病是有影响的,若是胡安在往常刘嫖直接就教训了,可她即将是刘曦的婆婆,刘嫖有顾虑的。

“陈夫人,我羡慕于你,有骠骑为子,俊逸懂得体贴人的陈掌为夫,我身边看似繁花似锦,可哪有丈夫可靠?”

卫少儿眼里闪过得色,“陈诚侯爷是俊才,比去病懂事孝顺。”

“不提他了,提起他就让我生气。”

卫少儿不敢深问,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长安有过传言,陈诚是准备尚凤翔公主的,现在却憋霍去病娶到,卫少儿骄傲了,有个好儿子比什么都强。

“大长公主,陈府到了。”

“我不耽搁大长公主,多谢大长公主送臣妇回府。”

刘嫖含笑握了握卫少儿的手,道:“我们曦儿还要你多照看,曦儿从小娇宠,如果有做错了事儿,看在我的面子多担待些。”

“不敢,不敢。”卫少儿连连摇头,“凤翔公主是陛下爱女,臣妇会好好照顾她的。”

卫少儿下了车驾,看着车驾离去,才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其实就算是刘嫖今日不来找她,卫少儿只会暗自费以几句,哪敢亏待凤翔公主,不说陛下会不会动怒,就是自己的儿子霍去病也把凤翔公主当成眼珠子看待,卫少儿不愿儿子和自己生分,她还指望着霍去病呢。

“主人,您何必等着陈夫人?”

“给她脸面,就是给曦儿留情分,卫少儿毕竟是霍去病生母,如果曦儿不嫁给霍去病,我不会这份心,没人敢于奎达大汉公主,可现在婚事定下,霍去病不同于任何人,骄傲锋芒毕露,赤子之心难能可贵,但有时话说得太直接了,伤人。再摊上卫少儿这个娘,曦儿又是个均将敏感的,霍去病其实不容易,他们成亲后有的瞧了。”

刘嫖嘴角露出一丝玩味,“说说洞房花烛夜,我就想看看他们两个人怎么过。”刘嫖的恶趣味和刘彻同出一辙,不愧是姑侄关系啊。

**再舍不得刘曦,凤翔公主大婚的日子终于到来,刘彻曾经下旨要大大办,一是因刘曦是刘彻最疼爱的女儿,二是为了刘彻最宠爱信任的臣子冠军侯霍去病,三是为了庆贺大汉的太平盛世,还有一点刘彻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霍去病是他的女婿,凤翔公主的婚礼隆重而热闹难得一见。

霍去病官职显赫,同时是大汉的万户侯,每次得胜归来,刘彻都会有极重的赏赐,霍去病又是富贵公子做派,差一点的东西看不上眼,能让他收入府中的物件,都不是凡品,再加上刘彻对霍去病几乎有求必应,在钱财上一向大方得很,所以霍去病送到昭阳殿的聘礼很是惊人。

霍去病不管这些聘礼的俗事,就骠骑将军府库房钥匙直接交给南长公主,随她挑选合适的聘礼,只有个要求,要厚重,霍去病的理论是,刘曦贪财,喜欢宝石,喜欢一切亮晶晶的东西。

当时的南长公主张了张嘴,好半晌愣是说不出话,等见到骠骑将军府的库房后,南长公主决定搬空,都搬当聘礼,所以当**看到聘礼时,嘴角也有点抽搐。

“陛下对骠骑将军真是大方,实在是太大方了。”

南长公主道:“充作聘礼很合适,皇后娘娘,您手上拿得是贡品。”

**放下白玉鼎,当初刘旭都没讨来,”聘礼本留下。”

“娘娘您想开点,最后这东西不是还落在您手里了?”南长公主不自觉的安慰**,就因为不忿不平,南才搬空了骠骑将军府,相比较霍去病,刘彻对卫青就太苛责了,大将军府寒酸。

**问道:”他们的日子不会过不下去吧。“

”这倒不会,我留了足够的赤金。”南长公主只搬走了所有的摆设珠宝,留了金子的,“皇后娘娘,凤翔公主的嫁妆您一定准备的很妥当,我就不多说了,其实最要紧的是伺候的人,霍去病不经常住骠骑将军府,仆从不多。”

**是清楚的霍去病不是住在未央伴驾,就是去卫青府上,直到现在还将自己带回来的弟弟霍光仍在卫青府上养着,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没说的,霍光小小年纪就封了侍中领着朝廷的俸禄粟米。

按照刘彻的意思是霍去病和刘曦成亲后同住骠骑将军府,那座府邸是新修建的,稍作整修就是一座尚好的府邸,但**很不满意,刘曦是公主为何不能有公主府?刘彻就是再把儿子看,他是尚公主,是女婿,所以**命人在骠骑将军府旁边修建了一一座更为华丽的公主府,修建府邸的金子,**出,所用的工匠大多是墨门之人,凤翔公主府生生的压了骠骑将军府一筹。

刘彻无奈退让一步,唯一的坚持他们新婚时一定先住骠骑将军府,**心有不甘,但也不能总是违逆刘彻,便答应了。

”南姐姐放心,我将奴婢仆从都安排好了,曦儿最近几年一直帮着我掌管公众事务,调派人手上,她一直很有分寸,我料想区区骠骑将军府能应对。”

南长公主笑了笑,“曦儿呢?怎么没看见?”

“绣嫁衣,着红妆。”养大的女儿就要嫁人,**一点都舍不得,南劝慰道:“皇后娘娘,曦儿就住在长安城里,您想何时见曦儿,一道凤旨便可。”

**叹道:“好在陛下说让他们暂缓回封地,曦儿刚出生才那么大点。”**用手比划着,“如今就要出嫁了,南姐姐,曦儿快成霍去病的人了。”

“在陛下眼里是曦儿将骠骑将军拐做女婿。”

“哎,也不知道他们父女怎么都看上了霍去病?”

南长公主瞧出**的不满无奈,笑道:“去病是有难能可贵之处的,他对曦儿一心一意,相处久了,娘娘便知霍去病极为难得,总好过有些人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负心薄幸,三心二意?”

“南姐姐说得是司马相如?”

“可不就是他,一曲凤求凰当驴卖酒的卓文君下嫁于他,成就了司马相如的美名,但现在呢?府里还有歌姬侍妾?”

**握住南长公主,“女子不易,南姐姐,卓文君不想明白了,旁人是无法帮她的,凤求凰,辜负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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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拜堂 宜嫁娶之日,恢弘壮丽的未央为凤翔公主出嫁布置一新,悬挂大红的锦帛。刘彻辍朝,只为骠骑大司马迎娶凤翔公主,足以看出刘彻对此的重视。

刘曦一夜都没睡着,紧张,担心,甜蜜充斥心间,嫁给霍去病?她就又要嫁给霍去病了,爸妈会高兴吗?她和霍去病的将来有是什么样子的?能摆脱霍去病早逝的命运吗?刘曦眼前出现的是霍去病明亮飞扬的眼眸,她是喜欢霍去病的,愿意和霍去病一起生活,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将来霍去病早逝,刘曦也不会觉得遗憾。

谁人不死呢?不过是早死于晚死的区别,刘曦不认为她将来会后悔嫁给霍去病。

天蒙蒙亮,刘曦被女叫起来,洗漱沐浴,**本来请了最好的妇人为刘曦梳头盘发,但事到临头,**亲自为刘曦梳理头发,刘曦安静的坐在铜镜前,**手持桃木梳子一下一下的从头梳理到发端,每一下都很小心,轻声交代刘曦应当注意什么,比如霍去病欺负了她,一定要说,千万不能忍着等等,**就没一刻是放心的。

“娘,我没远嫁,就在您身边啊。”

“可你嫁的是冠军侯,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娘,霍去病很好很好的。”

“我可没看出他到底好在何处?曦儿,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刘曦含笑摇头,对着铜镜子里的**道:“我无悔。”

**的手顿了顿,这话她也曾说过,是在自己大婚时,当时母亲也是无奈的吧,**释然的笑笑:“你是我的女儿啊,和我一样固执。”

刘曦推开女送上的胭脂,她才不要涂抹浓妆,西汉的上妆实在是太让刘曦失望了,好在她平时就不太喜欢上妆,**等人已经习惯了,**扶正刘曦头上的双凤金钗,道:“不上浓妆,也得打点腮红,我的女儿是漂亮的新娘子。”

“嗯,我不上妆也很好看。”刘曦沾了些许的胭脂,均匀的涂抹在两颊,衬得她人比花娇,

**搂住了女儿肩头,低声道:“曦儿,有什么都要同娘说,娘不愿你勉强。”

“娘,他不会勉强我的。”

自从**知道刘旭给刘曦送过玉佩后,就越发感觉对不住刘曦,也曾暗自训斥过刘旭,这些刘曦都是知道的,但她不能说,刘曦抬眸,凝视**道:“娘,我是心甘情愿出嫁,只因为我要嫁的人是霍去病。”

**见此不会再说什么了,楚玉提醒道:“娘娘,公主身着嫁衣。”

大红绣金边的大红嫁衣展开,嫁衣上绣着致的花纹,西汉讲究的是正色,穿着的汉服很少绣花样,大多都用复杂寓意吉祥的花纹所代替。

五六名女上前伺候刘曦穿上嫁衣,整整六层,垂地的裙摆有三尺多长,细腰被束住,宽大的袖摆,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刘曦感到衣服很沉重,但穿上之后,效果却很好,刘曦看呆了去,原来她也是很美丽的。

刘曦向**展颜笑道:“娘,你看,我是不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在结婚的那日是最好看的,阿焦点头,“曦儿很好看。”

“谢谢您。”刘曦下拜,“娘,我永远不会忘了您的养育之恩。”

这是刘曦带曾经的曦公主行礼,如果按照原先曦公主的心愿,她会更愿意嫁给陈诚,也不会让太过担忧。

“曦儿,曦儿。”**眼眶湿润,她是自己的女儿啊,“一会去跟你父皇道别。”

“嗯。”刘曦起身后,“娘也一起去好不好?”

阿焦点头,“我先去的,你要赶到吉时之前。”**不放心的有交代了女后,才匆匆忙忙赶去清凉殿,清凉殿的青石阶梯上,铺陈着丈宽的红毯子,从清凉殿内顺下,凤翔公主的婚礼仅次于皇帝大婚。

**来到清凉殿,坐在刘彻身侧,入目都是炫目的红色,喜庆而隆重,文武百官穿戴整齐跪坐于两侧,他们近日也很忙,想要送凤翔公主出嫁,然后再乘车赶去骠骑将军府贺喜,刘彻无法亲自驾临骠骑将军府主婚,决定有违常理,刘曦和霍去病的婚礼放在清凉殿。

当然有人提出异议,但刘彻是不会听的,对于霍去病他破例了太多次,众人其实也都习惯了,皇上龙心大悦,他们的日子也好过,破例就破例吧,谁让成亲的是冠军侯呢,霍去病能娶亲都很让人吃惊了,他是陛下的亲儿子,不,是干儿子,也不是这回是亲女婿了。

“娇娇,去病不敢亏待曦儿。”刘彻满脸的欣慰,他盼着这一天太久了。

“陛下,你恨高兴?”

“朕当然高兴。”

刘彻握住了**的手,”除了朕娶你之日,今日是朕最高兴的。霍去病娶刘曦,朕高兴。”

刘彻对霍去病太偏爱了,**想不明白,到底霍去病是哪一点能让刘彻至此?

刘曦乘坐车驾赶到清凉殿,同样一身大红礼服的霍去病伸手抱下刘曦,刘希脚落地后,挡住面容的薄纱朦朦胧胧的能看见霍去病,比往日更显得英挺。

”吉时到,礼乐起,请新人上殿。”

编钟声响,乐曲隆重中透着喜庆,但刘曦听着还是显得有点低沉,不过在西汉绝对没婚礼进行曲就是了,别说演奏不出来,就是演奏出来,古人也接受不了,现代人和古人的欣赏水平是有差异的,刘曦对此信以为然,有一次刘曦化了具有现代风格的彩妆,本来打算给霍去病惊喜的,可惊喜没有,惊吓到是有了,霍去病说刘曦变得好难看,本来以为霍去病不懂得欣赏,可是兰芷她们也很尴尬的说不太适合刘曦,擦掉了彩妆,刘曦白忙活一场。

各个时期对美的感官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朝代喜欢纤细的柔弱美,有的朝代喜欢丰腴的健康美,不是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被各个朝代的人欣赏。

霍去病和刘曦共同牵起一条中间结着花的红绸,霍去病引领在和刘曦攀登青石台阶,霍去病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只为了刘曦能够跟上,霍去病看得出刘曦身上嫁衣很厚重,所以走得很慢,不似往日。

十几名身着艳丽的女跪在沿途的台阶上,她们是充当布景板的,刘曦身后几尺长的裙摆,女小心的提着,完全展开时很是壮观。

“我实在是弄不懂好,弄裙摆做什么?”霍去病发出疑问,刘曦嘴角微抽,“霍去病,你这话你有资格说吗?“

刘曦很小声的回答,是她在穿嫁衣好不好?霍去病忍笑,道:“你再坚持一会好了。”

“娘说很好看,你认为呢?”

霍去病仔细的欣赏了一会,“显得你高了点。”

好吧,刘曦明白不能指望霍去病了,刘曦现在穿的厚重,也踹不了霍去病,等到脱下嫁衣的时候,定要他好看,霍去病离得近便些,霍去病低声道:“刘曦,你穿什么都好看。”

刘曦怒气渐消,心里一甜,霍去病接着说道:“是舅舅嘱咐我说的,我认为他说得对,我霍去病的媳妇,就是好看。”

“霍去病。”刘曦恨不得揭了盖头咬他一口,“你后面那句话可以不用说的。”

“不行,我不想骗你。”

“善意的谎言,你懂不懂?”

“谎言就是谎言,没善意恶意的一说。”

“”

刘曦对霍去病彻底没脾气了,他长这么大,其实听不容易的,站在清凉殿门口的司礼官同样很无语,骠骑将军和凤翔公主停了太久了,你们有什么话拜堂以后再说也来得急,司礼官想要提醒,但面前的这两人得罪不起,趁着他们相视无语时,提醒道:“骠骑将军别耽搁了吉时,陛下和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霍去病牵着刘曦走进清凉殿,面容英俊身子挺饱,傲气冲天的霍去病牵着刘曦,刘彻见他们逐渐走进,笑的得意而畅快,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彻此时的喜悦。

两人跪倒在刘彻和**面前,“叩见陛下(父皇),叩见皇后娘娘(母后)。”

在**说话前,刘彻摇头:”去病,你娶了曦儿,就是朕的女婿,以后要叫父皇。”

“陛下”霍去病一时还叫不出,再淡定的朝臣也被刘彻弄愣了,这还没拜天地呢,就先叫父皇?陛下多着急啊,难道怕冠军侯反悔?

霍去病笑道:“父皇。”

“好,好,好。“刘彻兴奋得很,仿佛多年的愿望达成,**却很冷静,目光飘向了两个儿子,虽说并坐在一处,**却能感到他们对此的欣羡。

“陛下,拜天地吧。”

在司礼官唱诵下,刘曦和霍去病礼成,当他们交拜时,他们同时展露笑颜。

”霍去病,你敢亏待凤翔公主一分,本饶不了你。”

“皇后娘娘,您就是不说臣也不会亏待刘曦。”

霍去病保证后,直接抱起刘曦,长长的后摆垂下,霍去病向殿外走,打算快点赶回骠骑将军府,可霍去病显然嘀咕了裙摆的威力,正好踩上,身体前倾,摔到前霍去病强行扭了身子,用自己的身躯当了垫,刘曦坐在了霍去病的身上,冲力使得刘曦盖头红纱飘落,也是赶巧也是狗血,正好吻上了霍去病的嘴唇。

众人“咦”随即“哦”,有这段美好的意外,大饱眼福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洞房 刘曦趴在霍去病前,实在是想钻到地底下去,霍去病舔舔嘴唇,似意犹未尽,朝臣百官移开目光,赞道一声公主凶猛啊,本来因刘曦出嫁而些许感伤的**见此情景,感伤冲淡了许多,刘彻愣神之后大笑:“去病,你找什么急?曦儿是你媳妇。”

刘彻一笑,忍笑很辛苦的朝臣有了领头的同时大笑,刘曦狠狠的锤了霍去病,都怪你。

霍去病抱着刘曦坐起,众人的大笑对霍去病丝毫没有影响,抬起刘曦下颚,对上他含羞带怒的双眸,霍去病道:“刘曦,今**最好看。”

霍去病的反神经同任何人都不一样,霍去病起身后,扶起刘曦,顺带拔出剑将碍事的裙摆斩断,头盖也不用了,霍去病直接攥紧刘曦的手走人,群臣长大的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远去的二人,再看了看留在清凉殿的大红裙摆和薄纱头盖,骠骑将军非同凡响。

刘彻满眼的欣赏,口豪气顿生,指着霍去病的身影,“他是朕养大的,是朕的女婿。”

“有童养媳一说,今日陛下是打算让全天下的人都明白何为童养婿?”

朝臣纷纷垂头,皇后娘娘总结的真对,骠骑将军可不就是童养婿?他们也想着,是不是先养个女婿呢?他

刘彻果然和霍去病一般,笑道:“娇娇这么说,朕不反对,何人能养出霍去病?唯有朕一人。”

朝臣唱诺,骠骑将军确实只有刘彻能养得出来,朝臣叩头后赶去骠骑将军府,刘彻不放心的交代,“不许灌醉去病。”

刘彻为霍去病考虑得很周到,刘彻甚至命卫青替霍去病挡酒,**拂袖而去,“你和你女婿是不是太好了些?”

刘彻醒悟追上了**,低声道:“我和娇娇更好些。”

霍去病和刘曦从清凉殿出来后,霍去病也不让刘曦上车驾,率先上马,将手伸向了刘曦,“来。”

“长安百姓会看到的,新娘子不可抛头露面。”

刘曦嘴上这么说,却将手放在霍去病的手心里,大手上不满了练剑的茧子,没富贵公子的柔滑,刘曦指尖滑过茧子,感到安心,霍去病一用力,将刘曦拽上了马置于前,“刘曦,你漂亮清丽不怕看,我霍去病要所有人都看见,我娶的是刘曦,是大汉最好的女子。”

“驾。”霍去病扬鞭,纵马在奔出未央,中骑马的特权,霍去病是不会浪费的。

跃出未央,疾驰在长安大街上,本来等着看盛大婚礼的百姓齐齐愕然,同乘一骑身着大红礼服的人是骠骑将军和凤翔公主?一道红色的闪电在眼前划过,不是应该嫁妆先到吗?怎么这场婚礼变得如此不同?

夜幕临近时,在长安各处燃放烟花,放飞飞天灯,刘曦仰头看去,“是他准备的?”

霍去病嗯了一声后,道:“他是你哥哥。”

“你好小气啊。”

“我心眼就是不大,刘曦,他是你哥哥。”

“嗯,是诚哥哥。”

回到骠骑将军府,霍去病抱着刘曦下马,直径的向里面走,对管家吩咐:“关门,今日本将军谁都不见。”

“主人,今日是您新婚啊。”管家一头雾水,“宾客回来道喜的。”

“我说不见。”

管家道:”诺,主人,有凤翔公主的嫁妆。”关上府门的话,假装不是也关到外面了?

“送去公主府,我养得起刘曦。”

霍去病特立独行的事没少做,也不差这一件半件的,刘曦庆幸,好在他没说直接送回去,如果霍去病敢将嫁妆送回去,刘曦能想见**会更不喜欢他,外祖母定会亲自上门和霍去病深入切磋探讨怎么当驸马的问题。

骠骑将军府早就被南长公主布置一新,同样四处挂着红色彩条,悬挂着大红灯笼,应得人面桃红,充满喜气。

他们经历了拜堂,回骠骑将军府可以直接洞房了,也不会有人来灌霍去病喝酒,他们都被挡在外面了,这种事也只有任的霍去病能做得出,不过刘曦对此很满意,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儿,要那么多掺和的人做什么?刘曦不知道西汉有没有闹洞房的传统,但在现代时刘曦对闹洞房就很抵触,她亲眼见过表姐结婚时,被弄的欲哭无泪,当时就曾暗下决心,等到结婚时决不让死党们折腾。

“想什么呢?”

刘曦回神时才发觉她已经坐在床上了,霍去病灼灼的目光仿佛不认识一样盯着她看,笑道:“是想我?”

他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刘曦一直弄不明白一点,霍去病强大的自信是哪来的?显然不是刘彻培养出来的,是天生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轻佻着刘曦佩戴的耳环,“刘曦——我的妻子。”

温热的呼吸,刘曦心跳想加速,仿佛屋子里空气很稀薄,似上岸的鱼一样嘴一张一合,近在眼前的霍去病,刘曦脑子里一团浆,记不住**的交代,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霍去病,刘曦越发的紧张,一下子起身,霍去病弄愣了,刘曦道:“合卺酒,咱们还没喝。”

经过刘彻和卫青特训的霍去病起码没问出合卺酒是什么意思,床榻边上的桌子上摆放着酒杯,霍去病将刘曦重新拽到床上后,他去取了酒杯,“喏,喝吧。”

刘曦攥紧酒杯,疑惑的说道:“好像仿佛不是这么喝的。”

古代的规则和现代是一样的吗?刘曦身为公主同龄的朋友不多,也没见过别人怎么洞房饮合卺酒,霍去病更是从不曾关心过这种事,道:“不都是喝酒?没那么多讲究。”

刘曦想想也是,破除封建迷信嘛,饮了合卺酒后,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托盘,”这是做什么?“

“不清楚。”霍去病回答的很理直气壮,刘曦胳膊被拽住,“刘曦,咱们歇了吧。”

刘曦脸一红,随口娇嗔道:”这你就知道了?”

岂料霍去病回答得很认真,“知道啊,舅舅和陛下教过的,舅舅后来还送了好东西呢,我拿给你看,可有趣了。”

刘曦实在是想不出严肃的卫青怎么教导霍去病知晓人事,霍去病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放哪了?我记得明明放在找到。”

霍去病从床头翻出一本**,又找出一个盒子,向刘曦招手道:“过来。”

洞房花烛夜,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什么?霍去病还能吃了她?夫妻之间的情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刘曦走过去,往床榻上一坐,手指了指了**,道:”你还用这个?也是大将军给你的?”

“刘曦,来看,很有趣的。”霍去病从后环住刘曦,搂她入怀后,打开了盒子,刘曦彻底的愣住了,谁说古代人都是内敛的,就算是现代的也不见得会做这种东西吧,一尺见方的盒子里刻着几对男女,姿势各异的敦伦,有些姿势何其的高难,刘曦得目瞪口呆,论花样来说,好像,应该,古人不比现代人差多少

刘曦目光凝滞,霍去病的手挑开了刘曦的衣襟,在耳边低咛:”刘曦,刘曦。”

一句一句仿佛唤在刘曦的心上,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霍去病留着白玉般细腻的刘曦,反倒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我明明是知道的。”

刘曦垂头,坦诚相见的夫妻,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说出去好丢人啊,“吻吧,应该是吻”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然后拉灯第二天就到了。

霍去病得了提示,吻住了刘曦的嘴唇,唇舌交缠,埋藏在身体里的欲望觉醒,什么**,什么盒子都不重要了,霍去病现在眼里只有刘曦,顺从欲望,手掌慢慢下滑,她的身体好滑好嫩,隐含幽香,比花朵还娇嫩,爱不释手,霍去病放到了刘曦,伏在她的娇躯上,在刘曦开口前,含着她前的红缨,刘曦双眼迷蒙,身体入坠云间,浑身燥热难耐,随着霍去病的吸允,腰肢不自觉的摇摆,似要拒绝逃离,又似想要更多,抓住霍去病赤luo的肩头,他前的汗水滴沿着强健的纹路下滑,落在刘曦身上,滚烫得很。

柔软碰上了坚挺,小腹被顶得难受,刘曦喘息:”你到底会不会?”

“我不知道是哪里?”霍去病同样着急得很,他整个人仿佛要炸开一样,当时看得很清楚的,现在花溪幽谷中流淌出花蜜,落在灼热上,霍去病顺势探进去,刘曦狠狠的挠了他一把,三条血痕印在霍去病古铜色的前,霍去病打过仗,当从未受过伤,一点擦伤都不曾受过,刘曦道:”疼,好疼。”

霍去病的打了个寒颤,他好像没进去呢,怎么刘曦会喊疼?霍去病身子绷紧,似岩石一般僵硬,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向前?还是退后?敦伦是不是就进行到方才这一步就好?

舅舅陛下我该怎么做?谁来教教他呀。

刘曦扭动着,灼热的前端碰触到异常柔软之地,“很舒服,还要,还要,刘曦再动动,乖,再动动”

突然霍去病顺势向前挺腰,刘曦叫道:“好疼,你给我滚出去。”

外面的人同时缩了缩脑袋,互看一眼后,头也不敢回的离开。。。

第二百五十六章 珍惜 外面算是清场了,有心听墙的被屋子里的霍去病和刘曦阵没了,归纳总结还是要经验才好。

“别动,别动,刘曦,你别动。”霍去病按住了挣扎扭动的刘曦,汗水布满整个额头:“你疼,我也疼,刘曦,我也疼。“

“疼还不出去?”

“不想不愿,疼是疼了,但但”

霍去病再次稳住刘曦的嘴唇,唇齿相接,模糊低沉的声音飘出:“很舒服,刘曦很快活。”

能不能将压在身上的霍去病踹下去?刘曦思考这一严重的问题,“可我疼,不快活,一点都不快活。”

男人和女人的差距也太明显了,霍去病稍微移动了两下,刘曦美貌皱在一处,似在忍耐着疼痛,霍去病不舍得刘曦喊疼,他也不舍得出去,就在此时刘曦推了推霍去病的肩膀,带动了身体里的灼热,霍去病低吼一声,不动弹了,刘曦眨了眨严谨,再眨了眨眼睛,下身粘稠成一片,这就结束了?

刘曦顾不得疼痛,充满疑惑的望着霍去病,他是不是那个叫什么词来着?早泻,对就是这个词,事关终身幸福,刘曦不能不多想,好像听说男人这种病不太好治疗,如果长此以往的话,好像好像会得心里疾病的,家庭暴力的主因之一,刘曦下意识的伸手了,咦,怎么又硬了?

刘曦正打算抽手时,霍去病按住了她手腕,伏在耳边唤道:”曦儿,曦儿。”

刘曦是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脸红得像是红布一样,喃喃的低吟:“霍去病霍去病”

有过一次的经历,霍去病明显是开窍了,亲吻着刘曦,将柔软的浑元含再口中,吸允舔弄,刘曦情迷,手中的动慢慢的听了下,当霍去病再次冲进去时,不像是第一次那么疼,不舒服后,却是极乐,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样,喘气呻吟声见见从刘曦口中溢出,娇软的身子也不由得缠紧霍去病,想要飞得更高,更为欢快。

刘曦的动作鼓励了霍去病,顺从欲望的牵引,霍去病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挤进花心,刘曦渐渐的承受不住了,“嗯放开不成了”

破碎的呻吟声,夹杂着低吼在这暧昧中带着一丝不同的洞房花烛之夜,格外的清晰,“曦儿,曦儿。”渐渐的喘息娇吟声为不可闻。

霍去病紧紧的搂着刘曦,手掌不自觉的轻刘曦肩头,刘曦身上软趴趴的,翻了翻眼皮见霍去病得意的俊脸,是自己多虑了,霍去病绝不是早泻的男人,他健康得很,如果不是刘曦方才求饶快,霍去病能不能放过她还在两说呢。

“太黏了,洗一洗。”

霍去病眼睛一亮,“一起洗?”

本来勉强起身的刘曦打算忍着酸痛去洗澡,听见这句话直接趴在床榻上装挺尸,除了没有尸体僵硬之外,刘曦感觉还是挺想的,霍去病侧头,鼻子蹭了蹭刘曦,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似撒娇一般:“曦儿,曦儿。”

从锋芒毕露张战无不胜的骠骑将军,蜕变成懂撒娇的忠犬仅仅一晚上,刘曦抬手了霍去病的额头,温度是高了一点,但没到发烧的地步,“别闹了。”

“曦儿,曦儿。”霍去病再接再厉,正好戳中了刘曦最萌的一点,漆黑的眼底不是高傲,是乞求,在刘曦耳边蹭着:”一起,一起。”

刘曦咬住舌尖,差一点就答应了,不行,不行,她不能心软,搂住霍去病的脖子,“你听我说,来日方长,今天吃光啃净了,明天就没有了。”

霍去病眨眨眼,仿佛在思索是今天都吃干净了呢,还是明天再接着啃,“没有了?”

刘曦点头道:“我那里很疼,得休养两日,你看看,都流血了。“

指了指锦被上的血迹,刘曦茫然了,两辈子处女生涯结束了,她真真切切的感到嫁给了霍去病,历史上马踏匈奴封狼居胥的冠军侯,就是现在仿佛围着她要糖吃要奖励的小狗?这种反差冲淡了刘曦那分不对劲,“我们是夫妻,是要生活一辈子,霍去病,是一辈子懂吗?”

霍去病吻了吻刘曦额头,再次搂住了她:”是一辈子。”

刘曦弯了弯嘴角,一辈子啊,和霍去病生活一辈子也不错,感到**被手掌覆盖,刘曦身体绷紧,霍去病低声道:“很疼是不是?刘曦,我没控制住”

霍去病起身后转过屏风,端着铜盆回来,拿起柔软的绢帕擦拭刘曦的身躯,刘曦是热的,眼睛是湿润的,霍去病很认真,并未一刻的亵渎,烛光在霍去病的脸上拉长了影子,暗交错中,刘曦能看出他眼中的怜惜疼惜,这对才经历过成为女人疼痛的刘曦来说,是很可贵,很宝贵的。霍去病是珍视自己,在意自己的。

刘曦阖眼,她怕看的太多了,会心软再同霍去病缠绵到一处,过了好一会,刘曦跌入玩暖的膛,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睡觉,明日还要去拜见母亲,进向陛下皇后娘娘谢恩。”

“还叫陛下吗?”

“不当着陛下的面叫就成了。”

霍去病实在是不太愿意以父皇称呼刘彻,在心里刘彻是他尽忠的君主,是刘曦的父亲,霍去病对刘彻有孺幕之情,但他生父是霍仲儒,这一点永远不可改变,霍仲儒任何方面都赶不上刘彻,似一颗尘土,却是霍去病的生父,霍去病永远会敬霍仲儒为父。

“父皇会很失望的。”刘曦在霍去病怀里,很安心的阖眼,”他一直把你当儿子看。”

“我不是皇子,永远都不是。”霍去病嘴唇扫过刘曦的额头:“你却是大汉公主,也是臣的公主。”

霍去病被刘彻宠溺,不是没原因的,他知道什么是他能向刘彻要的,霍去病看似张扬,但从未越过那道君臣的底线,这也许是霍去病的本能,也许是他很聪明。

刘曦霍去病相拥而眠,渡过了略显尴尬奇特的洞房花烛之夜,同时也印证了一条真理,处男处女的洞房很奇妙。

ps大家对成亲的反应不热烈啊,这本书真的扑成这样?汗,好在快结了,还在坚持订阅的亲,谢谢啦。。。

第二百五十七章 彪悍 清晨阳光洒落,刘曦撩了撩眼皮,鼻子微痒,咕噜两声:“别闹,别闹。”把脸埋得更深,她累极了,睡得不分朝夕地点,还当自己是在寝呢。

暖玉在怀,刘曦紧贴紧缠着自己,霍去病十分得意满足,捻住一缕刘曦的头发,继续恶作剧般的捉弄刘曦,一对酒窝包含着满满的笑意,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绚烂。

刘曦躲不开,恼羞成怒一下子起身,”谁?谁敢捉弄本公主?不知道昨夜昨夜”

霍去病躺在榻上,刘曦前的柔软浑元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两颗红葡萄是那般红艳,霍去病眼波幽暗了些,刘曦臀下碰到的东西又起了变化,刘曦才扯过锦被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如同蚕蛹一样,分清楚她已经嫁给了霍去病,是他在捉弄自己,刘曦爬起站在床榻上,踹了霍去病一脚,“让你搞怪,今天的没了。”

刘曦越过霍去病,下了床榻,双腿绵软无力,回头狠狠的瞪了霍去病一眼,高声道:“来人,来人。”

霍去病倚靠在床榻上,衣襟上开,裸露着古铜色的肌,上面还留着几道刘曦挠出来的红痕,黑发垂下,眸光迷离暧昧,霍去病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能让少女怀春心动。

刘曦捡起散落在地上昨日穿过的红杉,直接仍在霍去病身上,恰到好处的盖住了霍去病的裸露的膛,只是红衣,黑发,慵懒靠于床榻上的霍去病,怎么看着怎么像人形*药,刘曦见女虽然低着头,但都偷偷的瞄着霍去病,心里不舒服,哼道:“招蜂引蝶,霍去病,你敢招蜂引蝶,我就”

“就如何?”

“骑在墙头等红杏。”

‘噗’托着铜盆的女跪地请罪,公主殿下和骠骑将军实在是异类,她们忍不住才会笑的,霍去病一骨碌起身,再也不见方才的疏懒,锐气锋芒,从后抱住蚕蛹样子的刘曦,独占欲十足的说道:”不准,我不准你爬墙。”

刘曦笑着拍了拍霍去病环住自己腰间的手掌,侧头抬眸道:“那你可得将我看好了,还要记得要比我活得更久哦。”

刘曦一扭身,从霍去病怀里滑出,踮起脚尖,手指轻划过霍去病脸颊,眸光褶褶生辉,同样充满了独占欲望,“霍去病,你娶了我,就不用想着招蜂引蝶,如果你敢犯错的话”

刘曦手沿着霍去病的喉结下滑,缓慢的移向霍去病的下身,刘曦一字一句的说道:“就阉了你,进伺候本公主,干看着本公主找红杏。”

“”

女额头几乎碰触地面,这对夫妻实在是太太意外了,她们是新婚吗?凤翔公主怎么从出嫁后就变了?

“你够狠,刘曦,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霍去病,你现在后悔的话晚了,只有我休夫没人敢休我,你——”刘曦手指戳了戳霍去病的口,肌不错,很坚硬有型,昨夜刘曦是过的,有六块,“你大汉骠骑大司马也不例外。”

“休夫?刘曦,你妄想。”

霍去病承诺,两人相互对视着,洞房花烛之夜他们过的与人不同,清晨起床后,他们照样不同,谁让他们是公主和冠军侯呢,一位是当今天子教养飞扬骄傲的霍去病,一位是最彪悍强势的大长公主教导出来的集合皇后娘娘优点于一身的凤翔公主刘曦,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世间再无一对夫妻有此奇特的思维。

刘曦表现得很明显,不管你是不是历史上的霍去病,你现在是我的丈夫,如果你敢找姬妾,我就敢阉了你,让你干看着我养男宠面首,刘曦也感觉成亲后,她放得更开,以前总是怕这怕那,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她都敢嫁给历史上早逝的霍去病,敢于挑战篡改历史,还有什么需要顾及?

**敢于以江山天下为棋局和刘彻对弈,让历史上刻薄寡恩,薄幸薄幸的刘彻陷入情网不可自拔,刘曦怎么说都有着现代的思维学识,受过高等教育,为了个男人和一堆女人争来斗去,眼看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如果身份低微,刘曦认了,她是**的亲生女儿,大汉的公主,凭什么淡定?

霍去病是她的丈夫,刘曦绝对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一个男人。赶不上**和刘嫖的心智强悍,刘曦也不能差得太远。

刘曦梳洗打扮,挽上妇人坠马髻,身着华服,回头看了看湛青色汉服长袍的霍去病,上金凤衔珠步摇,问道:“我们是先去未央?”

霍去病沉吟了片刻,“先去看望母亲,再去舅舅府上。”

“嗯。”

刘曦不再单单是大汉公主,还是霍家的儿媳,这一点刘曦是记得的,尊贵的公主身份不见得就是幸福,婚姻家庭是在于用心经营,尤其是对于骨子里骄傲的霍去病,刘曦要慢慢的适应,夫妻生活不是谈恋爱甜蜜时,有苦有甜,才是人生。

“先去看母亲和舅舅,咱们可在里多呆些时辰。”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霍去病一笑,自然而然的握紧刘曦的手,向外走去,他们心意相通,刘曦是最了解他的,昨夜折腾得凶了,刘曦有点不舒服,站在骏马前,摇头道:”我不骑马。”

不愿意就要说出来,刘曦才不会忍着遭罪呢,霍去病停下上马的动作,侧头看了看刘曦,又了骏马,仿佛是想明白了,吩咐:“准备车驾。”

随从愣了愣神,他们耳朵没出毛病吧,骠骑将军会坐车驾?霍去病再道:“准备车驾。”

“诺。”

应该是为凤翔公主所准备的,霍去病扶着刘曦上车驾,没什么,是公主嘛,可是接下来就让人怀疑今天的日头是不是从东边升起的,坐在车驾上的凤翔公主不过是轻飘飘的一眼神,向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块空座位,骠骑将军都不用思考的直接上了车驾,和凤翔公主坐在一处,随从擦了擦眼睛,是看错了吧,骠骑将军就算是喝醉了,也绝不乘坐车驾的。

“去陈掌府上。”

“喏。”

没错,是骠骑将军,也只有霍去病才会毫无顾忌的对继父称呼名讳,无论是当着卫少儿面的,还是背后里,霍去病就不曾变过。

ps最近两日夜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更新会少一点,等过了生理期,会把字数补上的,汉武即将进入结尾,夜向还在订阅的亲保证,结尾是大团圆,但刘彻和**的结局绝对没人写过,哈哈,没到想到结局,夜就很兴奋。。。

第二百五十八章继续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刘曦没打算今日就能让霍去病和陈掌的关系得到改善。在嫁给霍去病之前,刘曦认真详细的分析过霍去病有可能会早逝的原因,其中有一条就是霍去病和亲戚关系不睦,唯一能得霍去病看重的就是大将军卫青,其余人等,霍去病从不曾理会。

在古代亲戚宗族关系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虽然亲戚多了很头疼,但霍去病光杆司令一个,真是有难的话也没人帮忙,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双拳难敌四手,不管霍去病是不是承认陈掌,他现在都是霍去病的继父,按照大汉的律法,霍去病有权继承陈掌的钱财,只是比亲生儿子差一点,陈掌去世霍去病也得披麻戴孝,何况还有卫少儿在,霍去病怎么也不会不顾及卫少儿吧。

刘曦盘算得明白,陈掌才学寻常,但他是开国列侯之后,官居九卿之一,见了本人后,刘曦深感陈掌也是位有心思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执意娶了卫少儿,陈章应该能成为霍去病的助力,霍去病也可保住陈掌府上的荣耀,利益纠缠,亲情为辅,如果有人对霍去病不利,陈掌定会相帮的,这就足够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袖手旁观的人强。

“母亲,这些礼物是霍去病孝敬您的。”

刘曦命女将礼物奉上,卫少儿看着堆满的礼物,心中别提多高兴了,眼泪汪汪的看了看刘曦,自己儿子什么个她知道的一清二楚,霍去病不是不大方,而是本就想不到要送卫少儿礼物,霍去病会直接将库房的钥匙扔给卫少儿,缺什么自己挑去,别来烦他。

可亲自送出的礼物能和去库房自选一样吗?卫少儿终于体会到儿子的孝顺了,虽然是公主儿媳的主意,卫少儿也不见外的直接拆开礼盒,琳琅满目,或贵重,或稀奇,“去病,这是你送的?”

卫少儿拿起明显是男人的腰带,陈掌也微怔,霍去病不自然点头,刘曦和他离得很近,小手一直在后面掐霍去病的腰间,霍去病敢不点头吗?都掐紫了。卫少儿喜极而泣,“儿子,你终于懂事了,长大了。”

刘曦淡淡笑道:“母亲,您若还缺少什么物件,就同我们说,霍去病其实很孝顺的。”

霍去病脖子僵硬的点头,又被掐了一把,但见卫少儿喜悦的泪水,霍去病认为这样也不错,作为奖励,刘曦手指轻抚被他掐过的地方,柔柔的软软的,似拂过霍去病心间,很舒服。

突然霍去病抓住刘曦的手臂,眸光灼灼,”曦儿我”

不好做过了,刘曦拽着霍去病起身,笑道:“母亲,我们要去拜见大将军,还要入拜见父皇,今日就不在府上用膳了,改日,再来陪伴母亲。”

“好,好,公主有心便可,公主我将去病就交给您了他莽撞跋扈些,其实心不坏。”

“母亲,我了解霍去病,他是个好人。”

卫少儿含泪送霍去病和刘曦出府门,刘曦安慰她,“母亲,我们还会再来的。”看着刘曦和霍去病同乘一辆车驾,卫少儿抽了抽鼻子,“公主算是娶着了,和去病判般配极了。”

陈掌扶住卫少儿,低声道:“是皇后娘娘爱女,大汉的凤翔公主,名不虚传,夫人,去病娶到她是福气,大福气。”

朝政上的大事陈掌很少同卫少儿说起,陈掌对霍去病始终是尴尬的,不亲不近,但今日随着他们到来,陈掌重新衡量了,挽着卫少儿入府,霍去病,是他的继子,他在尚好,他若不在,陈府不会有如今荣耀。”呜呜呜呜”

刘曦趴在霍去病怀里喘息,嘴唇稍微显得红肿,”都是你,如果被一会被姑姑笑,我饶不了你。”刘曦后悔和霍去病同坐一辆车驾了,太方便他使坏。

不怪霍去病热情如火,先前刘曦掐他又柔他,霍去病血气方刚,多年的禁欲生涯霍去病得了朝思暮想的刘曦,如何不动情?刘曦方才表现得那么好,霍去病是单纯,但有时直觉更准,他也不是没政治眼光,一直在刘彻身边,霍去病怎么也会学到点,只是他更多的注意都放在对匈奴的战争上,霍去病不愿分心费神多想,霍去病很清楚刘彻需要什么样的骠骑将军。

刘曦是皇后娘娘养大的,公主的架子十足,今日这般不都是为了霍去病他吗?霍去病跟吃了蜜糖一样,搂着刘曦就不愿撒手,“曦儿,曦儿。”

刘曦推开霍去病,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身体向后仰,修长的脖颈下是小巧的蝴蝶型锁骨,扇面还残留昨夜的吻痕,霍去病眸光越发深邃,好想在痛痛快快的欢爱一场,仿佛被蛊惑一般抚上刘曦的脖颈,低沉暗哑:”曦儿,还疼吗?疼吗?”

刘曦先是被霍去病迷惑摇头,但随后想明白霍去病这句话,撩起裙摆踹了霍去病一脚,“你休想,今日没吃。”

“我不吃。”霍去病重新将刘曦拽回怀里,低头吻上了刘曦的嘴唇,“我只要你一人,曦儿,我只要你。”

好在车驾很严实,里面的动静外面听得不是很清楚,刘曦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在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被父皇娘笑的,可是刘曦却无力推开霍去病,炙热的吻很舒服,很甜蜜,同自己心仪的人一起,刘曦环住霍去病的腰,他是自己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霍去病。

车驾停下,到了大将军府门前,守在外面的侍卫听见里面半天不见动静,等了又等,硬着头皮道:“回将军,大将军府到了。”

“霍去病。”

“嗯?”

“怎么办?我的衣服都是褶子,嘴也肿了,会被人笑的,怎么办啊?”

刘曦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新婚夫妻情浓时总会忽略许多的事儿,尤其是霍去病和刘曦这类初尝禁果的男女,又是倾心相恋之人,难免会痴迷于美好甜蜜中。

刘曦现在这副模样是绝对不会见人的,霍去病仔细看看刘曦,衣衫还在,不过是有了褶子,嘴唇也不是那么红肿,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原谅天真的霍去病吧,大将军他们都是过来人,哪是刚刚结束处男生涯的霍去病可比,他们的眼睛是很尖得,霍去病和刘曦是瞒不过他们的。

昨夜霍去病将所有人都挡在骠骑将军府门外,不让喝喜酒,卫青同样没能敲开骠骑将军的府门,他可是一直等着机会收拾霍去病呢,而且卫青也心霍去病的洞房,他到底能不能明白找对位置呢,卫青昨日进不去骠骑将军府,回到大将军府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好一番折腾,好不容等到天亮,南长公主发现卫青心不在焉,比他们成亲时还紧张,南长公主暗自摇头,卫青真把霍去病当儿子了。

“大将军,凤翔公主的车驾就在外面。”

卫青立刻正坐,等着霍去病和刘曦拜见,卫青决定等他们进来,定要告诫霍去病,应该先去见陛下,可卫青左等霍去病不出现,右等还是不出现,卫青有些急了,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霍去病他搞什么名堂?”

“喏。”

随从出了大将军府,便看见公主和骠骑将军的护卫一脸尴尬为难的站着,车驾里寂静无声,来往的行人也都挺足围观,“霍少爷?”

大将军府的下人一般都是称呼霍去病为霍少爷的,刘曦将脸埋入霍去病膛,她今日如何也不会露面了,霍去病不是说过要保护她的吗?现在考验霍去病的时候到了,刘曦扭了扭身子,示意你来处理。

霍去病咳嗽两声,“你去跟舅舅说,今日不方便拜见他,我们先回府了。”

“”

大将军府的随从发愣间,就见凤翔公主的车驾重新启动,没去未央,而是直接回转骠骑将军府,这是怎么回事?等候在府里的卫青见到派出去的随从捧着几个礼盒进门,“霍去病呢?”

“回大将军,骠骑将军小恙,先回府说是改日再来见您。”随从打着腹稿,不舒服是小恙吧。”小恙?昨日不是好好的?”卫青不放心的起身,“夫人,我去看看去病。”

南长公主拽住卫青,他一脸担心的样子,南笑了:“你们下去。””喏。”

卫青被南长公主弄愣了,“去病他“”你如果还想被拒之门外的话,你不拦着你。”南长公主嘴角上扬,斜睨了卫青一眼,“亏你还是过来人,这都不懂吗?去病是病了,不是相思病,那是什么病呢?我看骠骑将军病得挺严重的,都没骑马而和曦儿同坐一辆车驾。”

卫青晃神半晌,才道:“夫人的意思是?”

“新婚燕尔,霍去病忍了太多年了。”

卫青微笑的说道:”没错,夫人说得没错,他放不开曦公主,忍了太久了。”卫青终于可放心,有此推断霍去病和刘曦的洞房是完成了,也找对了位置,**和神秘盒子是有用的。

卫青好在能看看到车驾,在里等着霍去病的刘彻,从早晨等到黄昏,愣是没等到霍去病人影,刘彻从来没这么等过人的,气愤得狠,“霍去病这臭小子,跑哪去了?”

“陛下,我想骠骑将军应该在床榻上。”**悠悠然的说道,“我现在就担心累到曦儿。”

刘彻愣了愣,随后大笑,“好,好,好,不来拜见朕也好,朕等着抱外孙,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刘嫖(上) 本应该隔日便来拜见的刘曦和霍去病,让**和刘彻足足等了三日,不是**等不及了命人去骠骑将军府宣召,他们指不定要在府里呆上多久呢。大汉没太大的战事,霍去病日子过得悠闲,朝堂上的事霍去病从不过问,他就是站着骠骑大司马的位置,霍去病也想的明白,他发表对朝政发表意见的话,刘彻才要上火生疑。

不让刘彻上火,霍去病自觉的老实呆着,和他舅舅卫青一样,虽然都是沉默,但霍去病有别于卫青,看着朝堂上大臣指点河山的豪迈样子,霍去病有时会忍不住笑出声或者对于哗众取宠的人面露不屑,他确实更容易得罪人。

“娘。”刘曦不敢看**,耷拉着脑袋,她也不想纵情的,只是情浓时哪还有理智,男女之间的情事很有趣,也很让人沉迷其中。

“抬头我看。”**冷哼,刘曦实在是不敢抬头,她涂着脂粉都遮不住黑眼圈,旁边的刘彻很敏锐,笑道:“娇娇,你和曦儿说话,朕找去病有事。”

刘彻打眼色示意霍去病和他离去,刘曦瞪了霍去病一眼,你敢将我扔下试试?霍去病是动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对刘彻拱手道:“陛下好意,臣心领了。”

“皇后娘娘,是臣不让曦儿出门。”霍去病主动将不对揽过来,“请娘娘恕罪。”

霍去病低头认错,刘彻看得有点愣神,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会说软话了?刘彻突然有点心酸,养大的儿子变了,**轻咳两声,刘彻恍然是**养大的女儿改变霍去病,刘彻说道:“去病和曦儿新婚燕尔,难免的。”

刘曦可怜巴巴的抬头,**看清楚刘曦后,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她疼宠着养大的女儿,此时再厚的妆容都盖不住脸上的憔悴,浓重的黑眼圈,睫宇微颦,一看便知本是没歇息好,纵欲过度,**拽过刘曦,戳了戳她的额头,嗔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曦儿,我教你的都不记得了?”

“实战和理论上是有差别的。”刘曦小声嘟囔,**立了立眼眉,“你说什么?什么差别?”

“是男女之间有差别。”刘曦抱住**的胳膊,直接将霍去病仍出来,“都是他啦,女儿斗不过他。”

“那是你没用。”**断喝,刘曦和霍去病不愧是夫妻,动作统一的看向了刘彻,**有用的话,您是不是被**镇住了?**和刘彻在床榻上,到底谁说得算很值得研究。

刘彻在女儿和女婿的探究怀疑的目光下,方才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哼道:“娇娇。”

**满上转晴,“陛下,我是在教训曦儿。”

软糯的声音,似娇似媚,挠在了刘彻心上,恨不得此时就一振夫纲,看看到底听谁的,**又适时瞟了刘彻一眼,才正色道:“霍去病,你的保证呢?累坏曦儿,当我不敢罚你?”

霍去病垂头,刘彻在旁边看戏,不再吱声,方才朕带你走,你非要留下和曦儿‘同甘共苦,英雄救美’,现在刘彻撒手不管了,看着傲气的霍去病被皇后为难,刘彻现在发觉挺好看的。

“皇后娘娘,臣知错。”

“既然知错,你打算如何改正?”

霍去病猛然抬头,看着**,”臣不打算改过,您别想将曦儿留在里,刘曦是臣的夫人,理应和臣一处。”

**愣住了,谁说霍去病不聪明的?他竟然瞧出了自己欲留下刘曦小住的心思,“曦儿在交给你,本还见得到?”

刘曦脸红了,您别说得这么诡异好不好,能感到**浓浓的在意关爱,刘曦不会帮着霍去病反驳**,娘是在给自己撑腰,刘曦能分出好坏的。

“皇后娘娘,臣会善待刘曦,臣不会忘记。”

**眯了眯眼睛,又瞧瞧明显对霍去病情意绵绵的女儿,她也成亲了,不能护着一辈子,他们夫妻相知相守,互为怜惜,**也可放心,“霍去病,我同你说清楚了,年少气盛也要有所节制,贪色而伤身,本不想曦儿累着,更不愿大汉少了骠骑将军。”

“陛下,您说我说得对不对?”**盈盈目光落在刘彻身上,“陛下?”

刘彻晃神,最近发觉**也发妩媚动人,非其她女子可比,**似无意正好点重了刘彻的痛处,如不是他恣意中了邀宠女子的圈套,刘彻怎么会禁欲这么久,禁欲的日子很难熬,好在有**不离不弃的相伴,想尽法子调养刘彻的身体,才没留下后遗症,男人尤其是大汉皇帝的尊严,刘彻是非常在意的。

”娇娇提醒得是,去病啊,往后节制些,曦儿是你的夫人,跑不了。”

“喏。”

霍去病上前抓住刘曦手腕,还是别让曦儿同**在一处的好,会被皇后娘娘教导偏了的,霍去病野兽般的直觉感到,英明神武的大汉皇帝是栽了。

**笑盈盈的看着刘曦,刘曦甩开霍去病,坚决的同**站在一处,她要向**学习,霍去病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带坏了,**道:”一会我让楚玉给你敖点补身子的汤药,你可得都喝了,知道吗?”

“嗯,我听娘的。”刘曦声音似蚊子,这种事当面说,会羞涩的,霍去病和刘彻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说悄悄话,两人想要上前,但都不敢上前,后背越来越凉,同时叹了一口气。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好了。”

**噌的一下起身,大骇道:”说清楚,什么不好了?“**并未发觉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是母亲?”

女喘了口气,平复一会,有条理了很多,“方才大长公主府的人进送信,说是大长公主突然昏厥,人事不省,陈侯爷请了御医救醒大长公主,可御医说大长公主恐怕不成了。”

**身子一晃,刘彻一个箭步扶住**,见**脸色煞白无血色,神情迷蒙,唤道:“娇娇,娇娇。”

**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陛下,我刘彻,我要出。”

“一起去,朕陪你一去。”

“刘曦。”霍去病同样顾着刘曦,“咱们也去看望大长公主。”

刘曦赶不上**难过,虽然刘曦被刘嫖教导过一段日子,但她们之间并不是很亲密,刘嫖远远赶不上**在刘曦心里的地位,刘嫖的对一些事情的做法和处理,刘曦无法认同,对刘嫖喜欢少年郎服侍这一点,刘曦其实打心眼里是反感的,刘曦一直期盼的专一的感情,虽然刘嫖也不见得和所有少年郎都有什么,刘曦有着自己的底线,她无法认同接受,但也不会劝刘嫖改变。

“怎么会,怎么会呢?”刘曦抓住霍去病的手臂,“外祖母前几日还好好的,会不会御医看错了?”

“曦儿,一会就知道了。”

大汉皇帝皇后同时出,在他们后面是凤翔公主的车驾,刘彻打算拢**入怀,但**后背挺得直直的,担心母亲刘嫖,但**此时不需要任何垂怜,紧紧抿着嘴唇,刘彻叹息握住**微凉的手,“娇娇,姑姑身子一向不错,应该不会有事。”

**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还记得母亲说过的话吗?她说过的,老天总有一天会将她收回去,是毫无缘由收回去。”

刘彻点点头,这话他也听**说过,当时刘彻才登上太子之位,刘彻很不解仿佛刘嫖能预见生死一样,**神色茫然,“刘彻,娘这次是要离开我了,她不要我了。”

脸颊上两行清泪滚落,**终于是哭出来了,刘彻拥**入怀,道:“娇娇,你还有朕。”

**垂下眼睑,有你,你可信吗?母亲为何不能等等,就快到最后的关头了,老天也为何不能多给母亲点时日呢,然母亲看到心谋划的那一日,**抽泣着,刘彻接着说道:“还有曦儿,旭儿烨儿。”

“嗯。”**含泪笑了笑,为了儿女,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和刘彻认为的不同,**也很疼刘烨,但始终认为刘旭更适合继承大汉江山,**对成为权倾朝野的太后没兴趣,她只在于输赢,和刘彻的输赢,同时也不能让刘彻折腾两个儿子,弄得他们骨相残,刘彻休想用她的两个儿子做平衡朝局的棋子。

“霍去病,你说外祖母会死吗?”

“刘曦,是人都会死的。”

刘曦咬了咬嘴唇,霍去病的脑袋碰了碰刘曦的额头,“纵观大长公主,她无遗憾,曦儿,你不知晓大长公主纵横两时是何等威风,我霍去病不轻易服人,但在女子中,我佩服大长公主,比对皇后娘娘还敬佩。”

霍去病长于大长公主府,从有记忆开始见惯了母亲卫少儿的柔柔弱弱,最深刻的是骄横张扬的大长公主刘嫖,她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大汉公主,儿时的记忆太深,皇上登基后刘嫖沉寂下来,霍去病反倒有种厚积薄发之感,这种感觉霍去病从未同任何人说起过。。。 m.heba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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