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戍 - xp1024.com
《汉戍》


三国解误

首先,弛野再次声明,本章内容没有针对谁,也没有指向谁,只是从客观角度来阐述下一些误区,如果说的不好,也请大家讲解。

其一:我们经常能看到三国题材的小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但是真zhèng

好的却寥寥无几,我们时常看到某某带着多少万大军大杀四方,似乎不要粮草与后方补给,杀到哪是哪,可以说见神杀神的地步,其实这是完全错误的,要知dào

,兵者,国之大事,要动用武力,牵涉到方方面面,而且武力是政治的延伸,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读者看了一时过瘾,但越往下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其二:政治,许多人会将政治因素忽略,其实政治斗争的影响力是很大的,而且十分复杂,例如蜀汉的黄皓,有的作者动辄轻而易举就将她杀了,这未免太过肤浅,没那么容易的!他的势力很强dà

,不先慢慢削减他的党羽,怎么能撼动他?更别说杀他,而且,有的作品里的政变太过简单了,其实都没那么容易,涉及太多方面的问题。

其三:关于将军,有的作品里的将军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边,甚至身为统帅的时候还要临阵杀敌,而且杀的那么容易,比三国演义还要夸张,太过想当然,是,的确有不少将军真的勇武非常,拿蜀汉来说,史书有记载的临阵斩将的只有关羽,黄忠和姜维三个,真的很少很少,而且将军主要是指挥全局,不会轻易冲在前面,大家不能将这些将领写得那么弱智。

其四:过于yy,我们知dào

很多人喜欢yy,但是在符合事实的基础上写出精彩才是最好的,过于yy难以长久。

都是些浅见,欢迎大家指正,同时也希望大家支持汉戍,谢谢!

《》爆发预告

首先,弛野要感谢大家的支持,《汉戍》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三国,而且弛野会正常、稳定的更新,特殊情况也会提前通知大家,希望喜欢《汉戍》的朋友多多投票,给弛野更大更大的动力(*^__^*)

爆fā

第一季预告:2012年5月1日,五一劳动节暂定爆fā

一万字!敬请关注!

《》答疑通告

2012.4.3质疑帖本帖定期更新,欢迎关注

读者:可以依靠的肩膀

新政。明显的BUG明显的不合理。

一个县令也敢搞新政?有多大权力?如果你是位列三公的官职

哪个朝廷会允许?

作者解答:首先感谢您对《汉戍》的关注,弛野认为写的没有问题,且不说汉代地方zf有颁布地方政令的权力,现在也有,就拿房产政策来说,虽然中央调控是整体的,但是个个省市的具体政策也不一样,不是吗?再者,汶川郡大多是羌族与汉族的混居地,政治民族背景复杂,不是蜀汉其他地方可以相提并论的,而且这三条新政之中,只有一条是当时蜀汉没有的,那就是官绅纳粮,对于这一点,我在书中写的很清楚,徐戍施行这个政令是上报了朝廷的,而且经过朝廷的默许和蒋琬的首肯,毕竟朝廷希望得到更多的粮草储备,所以决定在理县试行一下,您不会没看到吧?再者说,徐戍是在理县这个小县城试行,并没有要在全国试行啊?所以说弛野写的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另外,欢迎您再次留言探讨

第001章 最后的审判

香烟燃起……

徐戍双手被紧紧拷着,他将烟递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谢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根烟了,呵呵”,徐戍的眼神有点淡漠,似是透着些许悲凉。

对面的审判员伸手挥了挥,驱赶那些已经呛到自己的烟味,道:“徐戍,我知dào

你是名出色的特战队员,但是这次的事情,我只能向你表示歉意了,说吧,把事情最后完整的叙述一遍”。

徐戍冷哼一声,道:“我说过了,我奉命越境伏击越南毒贩,我在431点负责阻击,但是情报突然说他们改变方向往990点去了,我们中队全员转移,我的431点处在最前,所以我是最后撤离,但我在撤离的时候发xiàn

有毒贩越过边境,进入我的伏击圈之后,发xiàn

有本土的人与之接应,他们都是携枪的,所以判定为伏击目标,我开了第一枪以后,他们全部开始反击,所以目标全部击毙,就这么简单”。

审判员问:“现场28具尸体,其中9名是中国人,我们鉴别过了,他们是无辜的公民,因为现场的枪支上根本没有这9名人员的指纹,也没有任何情报显示他们跟这些毒贩有关,所以你的渎职射杀公民的罪名是成立的”。

徐戍强压着胸中怒火,又道:“我完成伏击之后撤离与我们中队会和,期间二十分钟的时间,完全可能有人来改变现场证据!”。

审判员道:“第一,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别的特战队员,所以没人可以证明你,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9名本土公民与毒贩有关,据查实,这9个人只是边境的林木工人,身份底细都很清白,而且现场还有锯子等伐木工具”。

徐戍心底一沉,他所说的这些东西,自己根本没见到,那9个人分明与越南毒贩交接货物,而且还持枪向自己射击了!怎么会这样!

徐戍吸完最后一口,扔掉烟蒂,道:“我先告sù

你,我绝不会杀错一个人!而且,我是953中队的,不是你们可以制裁的!”。

审判员微微发笑,说道:“我知dào

,你们953中队是特战部队中的最高特别行动队,你们都是精英,而且训liàn

有素,所以,更加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特勤审判处来审判制裁你,也是得到953中队和总部的首肯的”。

徐戍愤恨填胸,又道:“先不说我没有误杀,就算他们不是毒贩,我至多也是误杀,为什么判死刑!!!”。

审判员笑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几颗子弹,“我先问你,你执行任务用的什么枪?!”。

“自然是QBZ95自动步枪,有什么问题?!”,徐戍冷静的回答道。

审判员哼了一声,道:“你看这里的子弹?”,徐戍凝神望去,这分明就是自己QBZ95的子弹,审判员又道:“9名无辜公民每个人身上起码中了三颗子弹以上,你还敢说你是误杀?!”。

“不可能!”,徐戍一拍桌子,道:“我射杀一个目标从来只用一颗子弹,而且我配备子弹用了多少是可以查证的!而且我击中他们的头部,我为什么还要补上几枪?!”。

审判员又道:“也有可能是先打中别的部位,后击中头部啊!而且正是因为你是953中队的,你们配备子弹的数额都是不做档案的”,徐戍一怔,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从特种部队调进953之后就没有进行配弹档案了。

徐戍心中羞恼,自己肯定是被人陷害了,怎么会这样!审判员见他不再说话,于是关掉录音机,道:“最后审讯结束了,走吧!”。

这时,门外走进十名军人,将徐戍架住押往行刑间。

穿过四五道铁门,进入密封的行刑间,徐戍坐在椅子上被固定完好,只剩下一个执行的人,这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徐戍绝望了,彻底的绝望,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男子望着徐戍,道:“给你一个活的机会,你要的话说一声,不要的话我就执行电击了”。,

徐戍猛然道:“要!!我要!”。

男子微笑,按下开关,徐戍身上的众多固定器械全部松开,“跟我来吧”,徐戍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难道真的能放了自己?

男子推开行刑间的另一扇门,徐戍紧跟在后,穿过两个狭窄的通道,进入一个被锡箔涂料密封的房间,步入其中,七八个穿着实验服的人正在忙碌着什么。

“别看了,看也看不懂”,眼睛男子笑着说,将徐戍领到位于房间中央的椅子边,道:“简单的跟你说,我们是中央直属的军研机构,我们正在研制的,是用于穿梭的军械,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研制成功了,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导弹可以随时出现在白宫外面”。

徐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可以想象到这个研制的划时代意义,“那你要我做什么?”。

男子指着椅子,道:“研制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是传送,第二是定点,第三是定时,我们目前还处在传送阶段,只能传送,不能确定时间和地点,光是传送这个科目,我们已经研制二十几年了”。

徐戍摆摆手,道:“别说这些我听不懂的,你就告sù

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不用死!”。

“给我们实验!”,男子凝视着自己。

徐戍一阵战栗,说道:“用我来进行传送实验吗?!”,男子点点头。

徐戍接着问:“那我还能回来么?还有,如果实验失败了,会怎么办?”。

男子呵呵笑道:“问的很好,理论上你能够回来,我们会在你表皮下安置一个装置,你只要能够活着传送到过去,然后启动装置返回,就成功了,如果你没到过去就死了,或者过去了之后没能回来,那就失败了”。

徐戍仔细的分析着他的话,开口道:“来吧!我做了!”。

男子微笑,将徐戍固定在一个磁力场控zhì

着的,悬空的椅子上,交给自己一个戴着按钮的芯片,嘱咐道:“把这个芯片紧贴着你的皮肤”。

徐戍接过芯片,道:“贴在哪个部位?”。

随你吧。

于是,徐戍将芯片紧紧的贴在左臂上,突然,一阵刺痛,让自己叫喊出来,再看那个芯片,早已嵌入自己的皮肤中,男子冷下脸,认真的说:“记住,如果活着到了过去,记得按下按钮,只要你安全回来了,我会放了你的,记得按下按钮!”。

徐戍点点头,示意他开始,男子协同几个实验人员一同走到操作台后面,按下机关,蓦地,椅子开始上下翻滚,徐戍立kè

感到头晕目眩,只恨当年没有参加空军,渐渐地,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徐戍开始大声叫喊,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这旋转的力道拉扯出来。

顿时天昏地盘,腹中翻江倒海……

一睁开眼睛,徐戍翻身开始呕吐,等自己缓过气来,眼前的景色让自己目瞪口呆!

是白天,周围是一个个缓坡丘陵地形,长满了青草和不知名的树木,林风簌簌,夹杂着泥草的芳香,身边的溪流清澈见底,虫鸣鸟叫,一派勃勃生机。

真的过来了!这是什么年代?解放前?元明清?唐宋?秦汉?不管了,只要不是远古时期就好,缓缓起身,看着左臂上的芯片,徐戍打心底不屑,心想那人以为自己是傻子么?这样的研制一定是最高机密,自己如果回去了,肯定会被灭口的!无论如何,自己只有留下来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徐戍咬紧牙关,猛的将芯片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如注,收好芯片,徐戍赶忙跑到一颗大树下,在树干上闻了闻,心中大喜,折断几根较粗的树枝,用尖头钻进较粗的树枝,猛然搓动,好一会儿,终于着火了,接着私下特制野战军裤的布料,放在火上点燃,烧成灰烬之后,忍着疼痛将灰烬洒在伤口上,又脱下背心将伤口包扎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部队花了那么多钱来教会自己野外自救,终于派上用场了,定了定神,徐戍想起了自己远在农村的父母,心中突然感到十分难过,转而拍了拍脑袋,当了多年的特战队员,其实自己早已不再有悲伤这种人类的本能,自己的心里只有:生存和消灭。

顺着小河一路奔走,直觉告sù

自己,现在需yào

知dào

自己到了什么年代,约莫走了十余里地,一座城门显现在眼前,周围也开始有零散的人群,他们的穿着汉代的服装,徐戍一怔,难道是西汉或者东汉?

跟着零散的百姓靠近城门,抬头一看,门头匾额上写着繁体的‘永安’二字,不对!这不是汉朝,汉朝的时候还没有永安这个名字,永安是蜀汉才起名的,原来自己到了三国时的蜀汉,而且是刘备死后,诸葛亮执政的时期!

“喂!说你呢!”,远处三个官兵模样的人冲自己走了过来,个个手执长矛,徐戍立kè

警觉起来。

为首一个官兵叱道:“抓走!”,徐戍猛然一惊,道:“我没犯罪,为什么抓我?!

第002章 永安城点兵

官兵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怒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不蓄长发,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不抓你抓谁?!带走!”。

这是徐戍没有料到的,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抓,就在官兵伸手抓自己的时候,徐戍猛然伸出双手,将官兵的胳膊一扭,紧跟着一个空背,将他放倒在地,身后另外两个官兵叫嚷着冲了上来,徐戍翻身两记重拳,将二人打翻在地。

这时,城门中突然涌出十几个弓箭手,纷纷拉弓上箭对准自己,其中一个当官的走上前。

不好!徐戍急忙举起双手,这个举动不仅没让大家放松,反而让众人更为紧张,当官的立kè

拔出佩剑,怒斥道:“你要干什么?!”。

徐戍缓缓放下手,长叹一声,想想也是,他们古代人,怎么可能知dào

投降的手势?

“回禀官爷,我不干吗,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啊,我的头发从小就这样,长不长,我有什么办法?”,徐戍扯谎道。

官爷又问:“可疑!我且问你,你是哪里人?”。

徐戍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回禀官爷,我和你们一样,是蜀汉人啊!”。

官爷眉头一皱,道:“抓起来!!”。

徐戍大感意wài

,难道这里不是蜀汉么?“等等,官爷,我哪里说错了么?为什么抓我?!”。

官爷叱责道:“你难道不知dào

?我们是大汉,不是蜀汉!蜀汉是曹魏与东吴对我们的称呼,你竟然说蜀汉,那你不是东吴的人就是曹魏的人,如何不抓你!”。

听了这话,徐戍心底直叫屈,这都是自己小时候历史老师教的啊,不是自己的错啊!

手脚锁上重拷,一路上,自己一直被按着脑袋,不让自己直视前方,一直到被扔进牢房,自己的脖子才能扭动,望着官兵离去的身影,徐戍跑到牢房边上,喊道:“大人,我没犯罪啊,我真是的是汉人啊,喂!”。

没人理会自己

“别嚷了,没人会理你的”,角落里,一个白须老人埋头说道。

原来牢房里还有一个人,自己竟然没发xiàn

!徐戍上前,坐到他身边,说道:“老大爷,我真没犯罪,他们不该抓我”。

老者笑道:“孩子,没罪的多了,你看,我不是照样被抓了吗?”,徐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家。

“老大爷,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徐戍不解的问,这么一个老头子,能犯什么罪啊!真是想不明白。

老者唏嘘感叹,苦闷的说:“我家老大,前些年跟着先主打仗,战死在猇亭,家里只剩下一个小儿子,今年又要征兵,我家可不能绝后啊,我让他逃往南中了,怎么说,我也得留下香火啊,你说是不是?”。

徐戍点点头,心想逃兵役,的确是要被抓的,徐戍想到了什么,又问:“老大爷,难道在打仗么?为什么又征兵了”。

老者叹道:“这你都不知dào

?哎,咱们益州本就是人少,今年曹魏大举来袭,丞相要加强汉中防务,故而调走许多百姓与兵勇,永安也是重地啊,自然需yào

补充士卒”。

徐戍道:“哎,真是难为大爷你了,对了,现在是何年月?”。

老者看了看徐戍,心想这不会是个傻子吧?答道:“今年是建兴八年,你难道不知?”。

知dào

知dào

,呵呵,问问而已,徐戍敷衍道,心里细细的思索,幸好自己当兵学过古代军事,这建兴八年,应该是公元230年,是曹魏的大司马曹真伐蜀的时候,而且到公元234年,诸葛亮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徐戍的心里突然萌发一个念头,更加有一种冲动,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参加北伐?!

这时,三个牢卒走了过来,“你,跟我们走吧”,徐戍立kè

起身,拱手道:“多谢几位官爷”,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出去了,不料牢卒笑道:“让你当兵去,有什么好谢的”。

徐戍无语,跟着牢卒离开牢房,一起的还有七八个青壮年男子,大家一起被带到校场,徐戍惊呆了,眼前的空地上列队站着近一千人,自己和新来的几个人站在最后面,前面的个个身着甲胄,手执兵器,这样的场景突然让自己想到了特战队,看到军队,总能让自己感到充实。,

兴奋之余,军需官扔来军服和靴子,勒令大家赶紧穿上,身边的一个男子突然喊道:“为什么不给兵器啊!这让老子怎么打仗?!”。

军需官叱责道:“现在汉中增兵,我们这里兵器不够用了,有本事就从敌人手里抢,娘的,屁话多”。

妈的,竟然让自己赤手空拳上阵?!不对!徐戍一阵疑惑,这里是永安,这个时候应该吴蜀联盟的,怎么会有战事呢?

远处,最前排,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到土筑的点兵台上,喊道:“前将军都乡侯前往蔽宁一代巡视,遇到东吴兵马,马上同我前去接应!以解都乡侯之危!”。

这时,前排中有人问道:“陈将军,只派一千人太少了!如何能接应的了?”。

徐戍对着身边一个男子,问道:“兄弟,那位将军是谁啊?而且,东吴不是我们盟国么?”。

男子笑道:“新来的吧,这都不知dào

,台上那位是陈到陈都督,盟国怎么了?盟国就不能有摩擦啦?”。

徐戍哦了一声,心想也是,小片区的摩擦肯定会有的,这也是双方zf可以容忍的,这时,台上的陈到喊道:“人多了不是太显眼了么?人多了,人家会知dào

自己追杀的是个大将!愚蠢之极,况且,现在汉中危机,你敢保证东吴不乘虚来袭?!”。

前排的人顿时哑口无言,徐戍身边的男子自言自语道:“这么点事情,陈都督怎么亲自上阵,哎”。

徐戍在心中暗笑,身边这位也是个笨蛋,既然是李严有难,他陈到敢不亲自去接应么?要是派别人去,李严会作何想象?!

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出发,最前面的是一百骑兵,其余包括自己在内的都是步卒,必须腿跑,这可难不倒自己,徐戍兴冲冲的跟着队伍跑出校场,出了永安城,直奔东南而去。

第003章 接应李严部

身着沉重的甲胄,徐戍感到十分惬意,这是自己做特战队员时平常到不行的科目,区区一个十几斤的甲胄,对自己实在不算什么。

军队进入丛林,陈到与百名骑兵已经与自己这些步卒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时前排的步卒统领嚷到:“都督有令!我们分两队为左右翼,等到都督鸣金,便向中间聚拢接应!走!”。

一声令下,军士们发出声声怒吼,徐戍被分在左路,没有兵器,这让自己更加的警惕,在树林中穿梭,淡淡的清香弥漫,空气沁人心脾。

约莫奔走了四五个小时,天色稍稍发暗,一直没有听到陈到的鸣金声,徐戍体力超人,渐渐跑到队伍的前排,跟在统领身后,不一会儿,一阵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

本就敏感的徐戍突然道:“有声音!!!”。

统领突然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转而回头看着徐戍,道:“你听到什么声音?!”。

徐戍侧耳聆听,指了指地面,统领会意,一同趴在地上,贴着耳朵听着,统领道:“看来打起来了,我们上!”。

徐戍一怔,赶忙拉住统领的手臂,道:“将军,我们还没有听到都督的鸣金声啊,而且这一连串的马蹄声很杂乱,看来是没有接应到都乡侯,也就是说,前面肯定早就有东吴兵马了,我们冒然前行,恐怕遭到埋伏”。

统领冷哼一声道:“万一是都督或者都乡侯呢!怎么办?!我们这些人都是当年跟随先主征战的精锐,就算有埋伏又如何?!给老子上!”。

徐戍眼看劝阻不住,其实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时值傍晚,天边彩霞火红,如同鲜血一般。

这时的队伍一片寂静,大家都门头奔跑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徐戍不禁感叹,古代的军人能有这样的素质,已经着实不易了,突然,一个士卒道:“鸣金了!!”。

统领急忙示意大家停下,问道:“你确定听到鸣金的声响了?!”。士卒点点头,统领伸手到:“去那个小坡上再去听听,听清楚!应该不会只敲一下的!”。

士卒领命,身手敏捷的冲上小山头,听了一会,转身道:“没有声响了!”。

啊!!!

一根箭矢,自背后刺入士卒体内,又从腹部穿出,士卒顿时倒地而死,统领大惊失色,喊道:“果然有埋伏!前方必然有难,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冲上去!”。

这时一个步卒拉着统领,道:“统领你看,那小子跑了!”。

望着向侧面逃去的徐戍,统领冷哼一声,不耻的说:“孬种!我们上!”。

徐戍弯腰,放低身姿一路奔跑,他知dào

既然前面有埋伏,正面突pò

肯定没好果子吃,自己向侧面迂回,因为徐戍心里清楚,既然是埋伏,那么他们战线的两端一定薄弱,自己去侧翼说不定能夺个兵器,有了兵器,就好办多了。

一路奔跑了许久,绕了很大一个圈子,然后折返,正好见到一个弓箭手,八十米开外还有个弓箭手,看来这里是埋伏部队两翼的尽头了!

徐戍脱下鞋子拎着,蹑手蹑脚的悄悄靠了上去,毕竟是弓箭手,靠的就是敏锐,那人突然掉头,正看见穿着汉军服装的徐戍,急忙放出一箭,徐戍翻身躲开,乘着那人从箭囊中那箭的时刻,纵身跃过去,一把将他按倒在地,那人刚想叫喊,徐戍急忙伸手,用手肘夹住他的脖子,接着奋力扭转,弓箭手立时毙命。

抬头一看,远处的一名弓箭手正好瞧见了自己!徐戍急忙纵身扑进草丛中,顺手拿过弓箭与箭囊,靠着一棵大树隐蔽起来。

静静的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徐戍深吸一口气,捡起一块石头,朝旁边的一快草丛扔去,那弓箭手见草丛抖动急忙放出一箭,却射进土中,就趁此时,徐戍飞速转身,从树干后出来。

箭头,弓弦,眼睛,三点一线的瞬间,箭矢夺弓而出,嗡一声插进那人的咽喉,翻身倒地。,

徐戍迅速穿起鞋子,背上箭囊,向之前鸣金的地方靠近,可怜一路上的七八个东吴弓箭手,因为刚才已经有汉军从正面冲过去,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会有人从侧翼迂回,而且徐戍从背后袭击,这些弓箭手纷纷被放倒。

徐戍放缓脚步,再往前,东吴的人马会越来越多,这时已然能够比较清晰的听到交战声,放眼望去,远处的林中人头攒动,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徐戍不是傻子,他不会硬冲的,就凭自己手里的弓箭,不管自己多厉害,过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蓦地,就在不远处,刚才被自己射倒的一名弓箭手突然竭力大喊,口中还喷出鲜血,徐戍一惊,心里暗骂刚才一箭被射死他,远处的敌军已经发xiàn

,数十人手执兵刃与弓箭冲了过来。

一会儿上来了,自己就坐以待毙了,徐戍大口大口的呼吸,突然冲出树干后头,向北奔逃,身后立kè

响起一串呐喊声。

噌噌噌噌

十余箭飞来,徐戍连滚带跑的曲线奔走,一根箭矢直冲自己脑后,徐戍本能的觉察到,立kè

翻身挥弓,将那支箭矢拨开,接着快速拉弓搭箭朝远处射去,一个东吴兵应声倒地,就这样,徐戍一边奔跑,一边不时的回头放箭,一连射死五六个敌军。

这时!自己的前方响起一串马蹄声,徐戍大惊失色,一旦两面夹击,自己必死无疑!惶恐的放眼看去,近百名骑兵冲了过来,为首一员大将,黑色盔甲红色披风,威风的紧,身后的人全都穿着汉军的服装,徐戍这才长舒一口气。

为首大将望见自己,拔出腰间佩剑扔给自己,喊道:“好样的!跟我来!”,此人器宇不凡,徐戍登时信心百倍,接过他的佩剑,转身跟随骑兵冲了上去。

追来的敌军都是步卒,怎么承shòu得住骑兵的冲击,顿时溃散开来,徐戍跟在最后,撞见被冲散的敌军,一剑一个,砍死数人。

汉军骑兵自斜刺冲出,正好撞进东吴兵马,陈到等人原本被围,见援兵已到,立kè

里应外合,东吴军顿时乱作一团。

刀剑交汇,火花四溅,惨叫迭起,徐戍跟着冲杀了一阵,东吴这数千兵马顿时溃散奔逃。

“都乡侯!!!”,陈到欣喜的喊道。

第004章 位列虎射营

原来那人就是李严!

天色已晚,地上百具四肢残缺的尸体,血腥味弥漫开来,李严勒马道:“不是说了不用接应嘛,怎么还是来了”。

陈到立kè

下马,周围士卒纷纷下拜:“参见前将军,都乡侯!”。

李严咯咯发笑,上前扶起陈到,“叔至兄不必如此,你身体不好,不是让你别来接应嘛,就凭他们那些饭袋,如何追得到我?”。

陈到咳嗽两声,叹道:“我大汉东南安危,系于都乡侯一人,若是你有个不测,我,我如何向丞相交代”。

提到诸葛亮,李严心底似乎有些不快,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整军回头,徐戍依旧跟在步卒群里奔走,“你看你看,都乡侯身后那一百骑兵好生威武啊!”,身边一个胖士卒感叹道。

另一个士卒一样充满敬仰,道:“可不是么,那些是都乡侯的护卫军,叫做虎射营,都是百战精锐,当年夷陵大战,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士,一直守护先主安全回到永安”。

胖士卒又道:“那还不是咱们陈到陈都督带出来的兵,当年的白毦兵,专门守护咱先主的,陈都督便是总护卫使,若不是陈都督,先主也无法安然回去”。

另一个士卒感叹道:“也是,咱陈都督何许人也,那可是声明仅亚于顺平侯赵子龙的,只可惜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啊”。

徐戍一边奔跑,一边仔细的倾听,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必须能言擅听,才能保全身家性命啊。

月悬中天,浩瀚苍穹,徐戍正思索着,前方一名虎射营骑兵拉着一匹空马而来,“刚才是谁拿了都乡侯的佩剑?”。

徐戍一怔,伸手将佩剑举起来,那骑兵上下打量着徐戍,面无表情道:“来吧,都乡侯要见你”。

周围的士卒纷纷以倾慕的眼光看着自己,徐戍赶忙上马,跟着骑兵奔走上前,直到队伍头上,徐戍低头呈着佩剑,道:“都乡侯的剑”。

李严接过佩剑插进剑鞘,笑道:“方才你伏击东吴弓箭手,我都看见了”,徐戍不知dào

该怎么说官话,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严接着说道:“我大汉士卒若是个个像你一样,何愁曹魏不定,东吴不平啊!哈哈哈”。

一旁的陈到叹道:“孙权真是表里不一,说是盟国,却不断慢慢侵占荆南边境,我们永安与江州一线,还是需yào

谨慎防备啊”。

李严冷哼一声,道:“哼,若是依我看,不如先定东吴,再行北伐,丞相行事太过小心了”,看着一边依然低着头的徐戍,李严又道:“这位壮士,是何姓名?”。

徐戍清了清嗓子,恭敬的说:“回都乡侯,额小人小人姓徐名戍”,徐戍倒不是真的紧张,依照自己以前的学识,在这个年代,晚辈或者下属,对长辈上司说话必须装着紧张,装着不会说话,这才算是恭敬,而长辈上司对晚辈下属说话,则应该铿锵有力,气势如虹,这可是圣人之训啊。

李严捋须笑道:“恩好,你没有姓字么?”,徐戍顿时头皮发麻,什么是姓字?!哦对,古人都有字的,徐戍赶忙胡编了一个,道:“小人字茂公”,之所以给自己起了个‘茂公’,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喜欢唐朝的李绩,也就是徐世绩,他曾大破**、高句丽,与李靖并称,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自己打小就崇拜他。

李严大笑,扭头对陈到说:“叔至兄,这个人我要了,你意下如何啊?”,那陈到赶忙赔笑道:“正方兄哪里话,他能跟着都乡侯你,那是我们的光荣,呵呵呵”。

李严嗯了一声,点头道:“那好,徐戍,你今后就来我虎射营吧,对了,给他个头盔,一头短发像什么样子”。

徐戍微微抬头,正看到陈到的脸,他正给自己使眼色,徐戍立kè

会意,故作惶恐道:“谢都乡侯!!谢都乡侯!!”。

一路返回永安,安然无事,徐戍被安排在李严身边,成为李严四个贴身护卫之一,领到崭新的灰色铠甲与红色披风,徐戍顿时心潮澎湃,这种服饰,延续了两汉的风格,以红色为军中主色,威风的很!同时,自己也有了一柄佩剑,虽然不如李严身上的那把来的好,但比起军中士兵用的剑,那可是好上不下十倍了!,

李严与陈到,还有一些参军、主簿一样的人物进了正厅,徐戍与其他侍卫站列在门口守卫,李严坐了下来,说道:“狐忠,丞相的信中说什么?!”。

这狐忠是李严帐下参军,一直跟随着他,狐忠小心的将信递给李严,说道:“丞相有令,命都乡侯您亲帅两万人马,撤离江州去汉中参加防御,不得有误,丞相措辞严厉,似是刻不容缓”。

李严看了看信,然后递给一边的陈到,陈到看完后,急忙道:“都乡侯,调兵两万!看来汉中防务,形势不容乐观啊,需立kè

发兵前往才是”。

李严闭着眼睛,须臾,笑着说:“不瞒诸位,司马懿与曹丕早已设置了车骑将军一职,来诱降我,呵呵”,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全都表情僵硬,但是谁都不敢说话,徐戍在门外听见,更加吃惊。

李严见大家表情各异,笑道:“我事先主多年,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其大恩,岂能为司马懿的奸计所动?!!哎,只是最近边境多患,想抽调两万人马,实在是,哎,难啊”。

陈到站在一旁,表情淡漠,他似乎知dào

李严的心思,狐忠又道:“那我如何回复丞相,还请都乡侯明示”。

李严挥挥手,道:“先不回复,我等先回江州,丞相必然还会来信的,呵呵”,徐戍在门口听的仔细,不难猜出他的心思,他当众说出司马懿诱降自己的事情,又不回信,那就是故yì

让这话传到诸葛亮那里,好要个更高的官职罢了,这是明摆着的,相信陈到他们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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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温婉三夫人

宾客散去,直到李严入睡,已经是半夜了,终于来了几个虎射营的其他侍卫,与自己换班,这才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昨天还正要判死刑,今天恍然就来到了这里,世事难料,怎能不让人嗟叹唏嘘

一路到了江州,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来的时候路过嘉陵江,江水清澈见底,江边垂柳漾波,秋风轻拂,美不胜收,古时候的景色,要是放在今天,都得是国家级风景区。

一回到江州,李严之子李丰便带着人来接,似乎江州府还有许多政务,李严留下自己与另一个贴身侍卫看护自己的宅院,其他人一并跟随他去了府衙,与自已一道的侍卫,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身材高大矫健,面容俊朗,十分阳光,两人骑着马一同去李严府邸。

“你就是徐戍?呵呵,昨天值班站岗,没跟你好好打招呼,在下黄崇”,那人拱手道。

徐戍一怔,这个名字似乎听过,回礼道:“兄弟,以后还多承关照了!”。

黄崇笑道:“哪里哪里,你一人独自杀死十几个敌兵,就冲这点,我佩服你”,徐戍勉强应承几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黄崇兄弟,你,可是黄权的儿子?”。

黄崇微微一怔,顿时一脸羞惭,转而叹道:“烦请徐兄弟别再提这事,他无耻降曹,我没这个父亲!!”,徐戍心想原来真是黄权的儿子黄崇,真是够巧啊!

“可他毕竟是你生父,不是连先主都不怪罪他么?”,徐戍安慰道,不料黄崇突然一脸愤懑,说:“人,当先忠于君父,后孝于生父,战事虽急,无非一死而已!奈何临阵投降?!!先主非但不连坐我全家,反而还留我在都乡侯这里任职,可越是这样,我越感到惭愧,走在人前,也觉得不光彩”。

徐戍无言以对,于是默不吭声,可是心里,却对身边这黄崇十分敬佩,此人后来跟随诸葛瞻抗击邓艾,有勇有谋,至死方休,这等人物,向来是自己最看得上的。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李严府邸,门内的管家欢喜的迎了上来,“哎呦!两位虎射爷,都乡侯回来啦?”,两人下马,将马交与管家,迈入宅院,假山,湖水,亭阁,楼榭,应有尽有,豪华的很!

黄崇看护后宅,由徐戍看护前宅,其实平常李严的府邸不会由贴身虎射营侍卫来职守,只是近半年来曹魏与东吴常常有间谍出没,这才安排人过来守护,偌大的前宅,风景秀丽,丫鬟侍女往来频繁,有在亭榭上撒食喂鱼,有在走廊里来回端茶送水,有修剪花草树枝,一派祥和景象。

徐戍的责任是巡视前宅,监视进出的所有人,步入会客的厅堂,其中呈饰摆设,古典而优雅,宏伟而不失灵秀,徐戍感叹的走出厅堂,却迎面而来一个女子,两人顿时撞了个满怀,女子哪里吃的住徐戍的坚实,顷刻向后倒去,身后数名丫鬟急忙上去扶,余光处瞧见她的衣着,无比华丽,肯定是个人物!惨了!

徐戍心叫不好,头都不敢抬,噗通跪倒在地,连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丫鬟立kè

指着徐戍,骂道:“好你个狗奴才,怎的不长眼睛,尽然冲撞了三夫人!”,徐戍心里很是紧张,冒渎了李严的老婆,该不会赐死吧!

“闭嘴,这位是夫君的虎射营侍卫,岂是你可以责骂的?”,三夫人语气平缓,但是措辞严厉,丫鬟赶紧屈膝赔上不是,徐戍哪里敢开口,只是跪着不敢抬头。

三夫人又道:“你起来吧,不怪你”,徐戍这才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迎面瞧见这三夫人的脸,顿时吃了一大惊,眼前这位‘三夫人’,年纪至多20岁,盘着发髻,秀发自额头上中分,白皙净透的面庞,五官端庄秀丽,朱唇贝齿,莞尔似仙,明眸汪眼,青眉如叶,再看那纤柔身姿,腰间缠着娟纱玲珑带,更加纤细,好一个娇柔的美女啊!,

两人双目对视,这美女看着自己,让自己浑身一颤,心里发毛,急忙道:“夫人若没吩咐,小人这就告退了”。

三夫人嗓音婉转,又道:“稍等,你,似乎是新来的?怎的如此面生?”,徐戍立kè

将眼神从她的面容上移开,拱手道:“回夫人,小人的确是才调进虎射营的”。

三夫人轻轻点头,身边的丫头突然笑道:“对了三夫人,反正也找不到那么长的竹竿,不如让他帮咱们将挂在树上的风筝取下来吧”。

三夫人看着徐戍,心里,还在为刚才的满怀一撞而悸动不已,徐戍听了这话,赶忙道:“小人愿意效劳!”。

跟着她们穿过走廊,路过亭榭,来到小湖边的大树旁,丫鬟指着树梢上的风筝,道:“这可是三夫人亲手做的,你取的时候可不能弄坏了它”。

徐戍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纵身而上,三两下便爬到上离地六米多高的树杈上,树下的丫鬟突然拍手欢叫,“夫人你看,好厉害的身手哩!”。

徐戍看了看下面一脸紧张的三夫人,心潮澎湃,能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正想伸手,微风一阵,那风筝竟然随风飘起,冲湖面飘落下去,几个丫鬟顿时尖叫,徐戍本能的奋不顾身,纵身跃入水中。

全身没入水里,刚踩到水底,转而蹬脚朝上冲出水面,正好接住风筝,没让它落入水里,丫鬟们纷纷鼓掌叫好,三夫人面容平静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温柔流露,阵阵欢欣。

将风筝交到丫鬟手中,自己早已湿透,没等三夫人开口道谢,一边走来一群女子,簇拥着一位三四十岁的妇人,连同三夫人在内,众人纷纷屈膝行礼,道:“拜见大夫人”。

那妇人长的挺凶,而且脸色不悦,徐戍不敢怠慢,跟着跪倒在地,向她请安,大夫人看了看徐戍,厉色严辞道:“堂堂虎射营侍卫,岂是给你们取乐用的?!”。

丫鬟赶忙解释道:“回禀大夫人,只是奴婢劳烦侍卫取下风筝,并未取乐,大夫人恕罪”,这人分明是在为三夫人开脱。

大夫人冷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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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礼上侯爷府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默不作声,浑身颤栗,大夫人目光转到三夫人脸上,睥睨的上下打量,道:“我说妹妹,我等同为都乡侯夫人,当洁身自好,尊处立德,有放风筝的闲工夫,何不多学学手工女红?”。

三夫人颔首道:“姐姐说的在理,妹妹听得真切,谨记了”,大夫人看她恭敬有礼,也挑不出别的毛病,想发火都没理由,只好作罢,领着丫鬟们离去。

三夫人转过身,看着徐戍,道:“这次难为了你,相奴给你赔不是了”,徐戍听到‘相奴’二字,心想定然是这三夫人的名字了,可她竟然给自己赔不是,难道怕大夫人借此说事,所以想笼络自己的心么?

想到这里,徐戍急忙顿首,道:“夫人万万不可屈尊如此,这是要折杀我啊!都是小人分内的事情,小人担不起夫人这样的话啊!”。

一边的丫鬟插话道:“知dào

就好,大夫人虽大,但我们三夫人一样明媒正娶,你既是新来的,可不敢挑唆是非,说我们夫人的坏话,记住了?”,徐戍刚想说话,相奴却先开了口,嗔道:“不可如此对虎射侍卫说话!若再这般,小心我”,丫鬟顿时哑口不言,相奴转而又道:“你高姓大名?”。

徐戍不敢抬头,心里盘算许久,小声道:“不敢妄称高大,小人贱名徐戍”。

相奴似是不太高兴,心想这个英俊的男子与其他奴才一样,都是张口小人闭口小人的,“徐侍卫,丫鬟不懂礼数,你莫怪啊”。

徐戍咽下一口口水,心想你这是恩威并抚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区区几个女子,有这样的心机城府,着实不容易,自己当然不是呆子,赶忙俯首道:“夫人但凡有事,吩咐就是了,小人一定马首是瞻”。

相奴微微一笑,领着几个丫鬟离去,徐戍这才起身,心里暗骂,这辈子都没给人下跪过,今天倒好,跪来跪去,就差叫爹喊娘了。

回到前宅大院中继xù

巡视,不一会儿,外面有人叫门,管家一溜烟跑了过去,一开门,迎面走进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留着一脸的络腮胡,管家立kè

笑面相迎,“哟!王冲将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王冲手捧一个大盒子,用西蜀独有的蜀锦包裹着,笑道:“都乡侯在家么?”,管家笑道:“王将军来的真不凑巧,都乡侯一回江州便去了府衙,不曾回府”。

王冲哦了一声,表情稍显失落,接着端起手中锦盒,道:“那劳烦将这交给都乡侯,就说是牙门将王冲拜上”。

管家赶忙回头望着远处的徐戍,示意他过去,徐戍这才想起来,刚才黄崇跟自己说过,凡是进府的东西,都需yào

由虎射侍卫经手检查才行,徐戍大步走到跟前,心想这个大胡子还是个牙门将,比自己大多了,拱手道:“拜见王将军!”。

王冲并没有一点架子,一般情况,大将军见到总管太监,也得谦让三分,而自己是李严的贴身侍卫,自然也不能怠慢,王冲将锦盒递给徐戍,笑道:“劳烦了”。

徐戍接过锦盒,揭开锦布,打开盒子,管家赶忙退到一边,这样的东西只有徐戍这样的亲卫才能看,府中其余的人都不能看,甚至连大夫人都不行,这是规矩。

黄灿灿的,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黄金饰物,有金块,有金杯,还有许多金链子手镯等等,原来是送礼的,徐戍笑道:“王将军放心,我一定交到都乡侯手里”。

王冲再三道谢,这才转身离去,管家脸上堆满了笑,把徐戍领到李严的书房,将锦盒放在案头,刚要离开,管家叫住徐戍,一脸谄媚的递过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裹,道:“虎射爷,这点意思是老生孝敬您的,没事儿买点酒喝,嘿嘿”。

徐戍接到手里一摸,硬邦邦的,不是黄金就是白银,这老头好端端的给自己送什么礼?正迟疑着,管家又道:“哎呀,虎射爷尽管拿着,能当上都乡侯贴身亲卫,以后还不飞黄腾达?说实话,老生想巴结巴结虎射爷你,这只是一点心意,不必推辞啊”。,

徐戍放下心来,没有什么阴谋,光是想巴结自己而已,那就好说,毕竟自己一个刚来的,谁也没必要对自己下损招吧?于是,徐戍放心大胆的揣进怀中,道:“管家太客气,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尽管招呼便是了”。

管家微笑着不住点头,天色已晚,李严回到府中,与几位夫人一同进餐,徐戍和黄崇自然没这福分,他们只能站在门口守着,等李严一家吃完了,自己与黄崇才能同下人们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在厨房旁边的伙房里。

稍晚时分,两人在正厅外巡视,管家跑了过来,道:“徐侍卫,都乡侯吩咐您过去”,徐戍赶忙跟着来到书房,李严与参军狐忠都在,看见徐戍,李严道:“这是你接收的?王冲亲自来了么?”。

徐戍恭敬道:“回都乡侯,是王冲亲自送来,我亲自检验接收的”。

李严气愤的哼了一声,徐戍顿时一惊,跪倒在地,心想自己没犯错啊,一边的狐忠听李严哼了一声,以为他是怪罪徐戍,立马附和道:“你这狗奴才,不知dào

都乡侯不贪财色么!竟然收了王冲的礼!当真胆大包天!”。

徐戍余光瞥到脸色通红的狐忠,心中怒火冲天,无奈,如今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要了自己小命,不学会忍耐,就只能无奈了。

李严摆摆手,道:“这不关茂公的事,他是新来的,还不知我的品性,我是气那王冲,哼!我看那曹魏的细作就是他故yì

弄死的,如今心虚了,反倒给我送礼了!”。

狐忠道:“都乡侯,只怕他跟那细作有关,这才故yì

弄死那细作!”。

李严冷哼一声,道:“这我必会追查到底,茂公,你现在就与黄崇一道,将这盒子给王冲送回去,就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去吧”。

徐戍领了命,抱着锦盒出去,找来黄崇,两个一道纵马向王冲府上奔去,徐戍不解的问:“黄崇兄弟,不知这王冲是什么人,竟然惹得都乡侯如此生气?”。

第007章 智救小美人

黄崇纵马说道:“我也不甚了解,只是这王冲将军与都乡侯素来不睦,我看这次曹魏细作的事情,应该不会与王冲有关”。

徐戍没有开口,自己曾经倒是听说过,这李严性情孤傲,不能容物,不然也不可能最后被诸葛亮废为庶人,苦闷致死,奔走了十余里,城里实行宵禁了,所以街上看不到许多百姓。

到了王冲府门外,黄崇下马道:“徐戍兄弟,我不知dào

你要送什么,我也不能过问,所以你进去办事,我就在门外候着”。

徐戍心想这里的规矩真多啊,于是捧着锦盒敲门,开门的是个侍卫,见徐戍是虎射营的,立kè

让门进去,通报之后,王冲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将他请到正堂中,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徐戍言辞稍显严厉,道:“这个还你,都乡侯让我带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听了这话,王冲彻底傻眼了,眼神中似是透着些许不甘,同时也有一点悲伤,顿时跪倒在地,道:“都乡侯不愿见我,烦请转告都乡侯,我平日虽与他不和,但都是一心为了国家!还请他念及先主之德,丞相之训,如今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万望都乡侯顾及大局,放末将一马!”。

徐戍一听,心说你这话我可不敢带给李严,明摆着在对李严说教,这不是找死么?当下将他扶起,道:“王将军,此话,我万万不敢转告,请你见谅”。

王冲看看左右无人,便将徐戍请到自己的书房里,将锦盒里的金子全都倒下来,然后装进布袋中,塞到徐戍手里,跟着双膝跪地,道:“这个请收下,在下有一事相求!”。

徐戍吃了一惊,这不是害自己么?赶忙将这袋金子扔到一边,说:“王将军!你要自重!你不怕我禀告都乡侯么?”。

那王冲顿首道:“想必你也知dào

,其实这细作只是猝死,与我完全没有半点关系!都乡侯存心想置我于死地啊!若是你决心告sù

都乡侯,那我”,说完,王冲拔出佩剑就要抹脖子,徐戍心想不好,赶忙抢过佩剑,道:“我不说就是了,你要我帮什么忙你说吧,只要不是害人叛国,我会答yīng

你!”,其实徐戍心里也大概知dào

一二,这王冲八成是冤枉的。

王冲一阵欣喜,猛的磕头,霎时头破血流。

别别别啊!徐戍赶忙将他扶起来,王冲又道:“我有一小女,年芳17还未嫁人,想必此次我是躲不过去了,还望壮士把我小女保护起来,免遭连坐之罪啊!”,说着又将那袋金子推到自己面前。

徐戍惊叹,道:“干嘛不交代下人去办,你不怕我告发你么?”。

王冲哭诉道:“你是都乡侯的亲卫,到时候如果真来拿我问罪,也会出动你们虎射营,如果您能将我小女保护起来,相信没人会查到,求你了!”。

徐戍心想果然是个妙计,收买谁都不如收买李严身边的人,左思右想,徐戍认为王冲不是个奸险小人,于是一口答yīng

下来,两人交头接耳的商量几句,徐戍只身离开。

黄崇正在外头等着,见到徐戍,上前问道:“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

徐戍灵机一动,笑道:“嗨,王将军拉着我,非要让我替他在都乡侯面前说说情,你倒是说说,我能帮他么?”。

两人上马,往回奔走,黄崇道:“都乡侯不会放过王冲的,说了也没用,我看还是别跟都乡侯提了吧”,徐戍故作沉思,点了点头。

回到李严府交了差事,有其他侍卫替班了,徐戍跟着黄崇来到位于李严府外的一处宅子住下,这是专门分给李严府的侍卫住的,一人一个单间,看来虎射营的亲卫待遇不低啊!

半夜,四合院一样的宅子,再也听不见喝酒嬉闹声,徐戍将思路理清,悄悄的翻墙出了宅子,徒步向王冲的府上走去,身为特战队员的他,天生谨慎小心,一路上,凭借自己的身手,飞檐走壁般前行,路上还见到一些零散的巡兵,还有些喝花酒的士卒,百姓则很少出门,毕竟这里是江州前线,不像成都那些地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许久,悄然来到王冲家的后门,窄窄的门洞里,走出一个提着包袱的女子,徐戍一看,惊呆了,这17岁的女子面容清秀,大大的眼眸,娇小的身姿,“徐???”,女子小心翼翼的说。

徐戍左顾右盼,点头道:“恩!马安排好了么?”,听他如此谨慎小心,女子跟着压低了声音,道:“爹爹说安排在西巷的第三个弄堂的拐角处”。

徐戍点头,道:“现在跟我走,记好了,不管碰到什么人,你就靠着我,什么也别说,记住了?!”。

女子不住的点头,两人穿过迷宫似的小巷,七拐八绕,走到那拐角处,终于找到马了,徐戍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女子,躲进旁边的一个拐角后头,女子面色发白,似是十分紧张,她紧贴着徐戍的胸口,小声道:“恩人,我们为什么还不走?”。

徐戍长舒一口气,附耳说道:“我在等,如果有人跟踪的话,一会儿应该会出现的”,女子芳香吐纳,体肤温存,惹得徐戍浑身发燥,女子又道:“恩人,你真谨细”。

许久,没有人过来,徐戍放下心,骑马带着女子向西奔走,没办法,要去的地方太远,徒步的话,只怕要走到天亮了,两人一马,奔走了好一会儿,街角处正好走出五个巡兵,看见一个骑马的黑影,立kè

撑起长矛,呵斥道:“谁!给我下来!”。

徐戍镇定的纵马过去,火光下,五个巡兵看见徐戍的穿着打扮,为首的巡兵立马赔上笑脸,道:“哎呦,原来是虎射爷,小人眼拙,没看见大人,大人这是上哪?”。

徐戍左手暗暗握紧腰间佩剑,右手搂了搂那女子,巡兵立kè

会意,笑道:“嘿嘿,原来是找出来找乐子,大人去吧”。

徐戍还是不太放心,掏出一小块黄金,扔了过去,道:“给我夫人知dào

可不太秒,哥几个嘴把严实点啊,辛苦半夜了,买点酒喝喝去”。

五个巡兵看见黄金,顿时心花怒放,为首的巡兵凑上前,道:“那可得找个僻静的地儿啊,前面还有巡兵,看到的人越少越好,嘿嘿,虎射爷从这拐过去,那边刚刚巡查过,没人的”。

“那就多谢哥几个了”,徐戍一拱手,纵马拐弯进了另一条巷子。

第008章 追捕王牙门

偌大的江州城,远离城区,大片大片的乡间田野呈现在眼前,一副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胜景,夜色朦胧,两人在田野间奔走。

这里离开王冲府已近二十里地,应该安全了,“你父亲安排的地方,你记得在哪里么?”。

女子依偎在他怀中,目光流转,小声道:“恩人,爹爹安排的是一出老宅子,以前亲戚的,很破旧了,就在不远”。

徐戍一怔,道:“那你亲戚呢?现在在哪?”。

女子道:“四年前就都死了,他们没有儿女”,徐戍点点头,放下心来,绕过树林,趟过几条小河,来到一出破旧的宅院,房间还算完整,可以挡风遮雨,徐戍生起一堆火,道:“记好了,不要胡乱走动,要买东西,就在这乡间的小集市买,千万别回去”。

女子将衣衫裹紧,靠着火堆,凝视着火光,道:“恩人,我能再求你一件事情么?”。

徐戍点头,女子又道:“我,希望恩人能救我爹爹,他真的没有暗通曹魏,真的,他是清白的”。

徐戍背对她坐着,叹道:“即便我相信,李将军未必相信,我帮不了你”,女子望着徐戍,缓缓起身,将腰间缠带解开,敞开衣衫,轻轻的说:“恩人??”。

徐戍一回头,望见女子全身风色,火光中玉肤呈现,不断的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女子猛的扑进徐戍的怀中,支支吾吾道:“恩人!求你了!若是能救得我爹爹,湛云,湛云就是你的人了!”。

徐戍只觉得头皮发麻,特战多年,从来没碰过女人,自己正值风茂年华,阳刚气盛,如何经得住如此体肤相亲?

火光中,两人身影呈现在墙壁之上,或曼妙,或激烈,时而翻转扭动如蛇,时而奋力长啸似虎,屋中芳香弥漫,情意缠绵。

回到虎射亲卫的住地,东方已然吐白,刚刚开门进屋,黄崇端坐在里面,瞪着自己,“黄兄弟,你这是??”,徐戍心底思绪飞转,想着对策。

黄崇突然脸色一转,嘿嘿笑道:“徐戍兄弟,昨晚上哪儿去啦?”,徐戍干笑两声,坐到床边沉默不言,黄崇又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不过兄弟我可以理解,毕竟从军那么久,偶尔喝点花酒,也是正常啊”。

徐戍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来:“黄崇兄弟,既如此,下次我带你一同去”,黄崇赶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已有心仪女子,不敢去嘞,嘿嘿”。

好歹没让人发xiàn

,日子正常起来,一连三天都安然无事,其中一天晚上,徐戍还过去看过那个王湛云,这天夜里,徐戍与黄崇正在巡视,突然府中进来四五个探兵模样的人,按照规定,这样的人是不能拦,也不能问的,他们匆匆跑进李严的书房。

不一会儿,管家出来传话,两人急匆匆跑了进去。

李严端坐着,脸色难看,道:“好你个王冲!竟然叛国投敌!还说自己清白,徐戍、黄崇!你二人去虎射营点上一百骑,无论是死是活,一定给我抓回来!”。

徐戍心底一沉,妈的,原来这家伙真是投敌了?!“诺!”,二人单膝跪地,拱手领命。

这次行动,徐戍领到一杆红缨枪,十余斤的重量,十分称手,一百虎射骑兵,风风火火的奔出江州城北门,守城来报说王冲是拿着通关文书,向北奔走的。

黄崇骑在马上,手持长枪,英姿飒爽,“徐戍兄弟,向北的山坳有两条岔路,我两各带五十人,前去追击!回头还在此地汇合”。

徐戍点头,领着五十人从左路飞驰而去,月色朦胧,奔走十余里,侧面的一大片密林引起了徐戍的注意,心想这王冲一人一骑,门卫说他的马上背了三四个袋子,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跑得过虎射营的骑兵?他不可能那么傻,说不定

哎呀!徐戍身子一扭,跌下马来,骑兵们纷纷勒马回头,“亲卫!亲卫你没事吧?”。,

徐戍故作扭伤了脚踝,厉声叱道:“管我干嘛?还不快追?!追不到王冲,怎么向都乡侯交代!”,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纵马继xù

奔走。

等骑兵走远,徐戍拔出佩剑冲进密林中,林子很大,又是黑夜,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徐戍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仔细倾听,心想他一定在这林中,王冲必定知dào

跑不过虎射营,所以躲起来,等过了风声在逃。

蓦地,隐隐听到零星的马蹄声,徐戍心中暗喜,循声而去,约莫走了几百米,一个黑影蜷缩在大树旁,马正来回走动吃草,徐戍紧握佩剑纵身跳出草丛,三步并作两步,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王冲不知是谁,正想把刀抵抗,徐戍的剑锋早已抵住他的脖子。

“王冲,是我!”。

王冲听到徐戍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道:“原来是你!你,你是来抓我回去的么?”。

徐戍收起佩剑,道:“你果然是要叛国投敌,我说过,我不会帮你害人叛国!”,王冲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沉重,转而笑道:“李严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早年他在江州筑起大城,上表欲受封巴州刺史,就是想与丞相分庭抗力,而丞相却对他百般忍让,李严此等心术不正之人,早晚果报,你跟着他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与我一起走!”。

徐戍大怒,道:“看来是真的!那就由不得我了!跟我回去吧!”。

王冲冷哼,道:“你以为我想如此么?你以为我喜欢担个逆贼之名么?还不是李严逼的,他早就容不下我,我要是不走!他肯定编织罪名来害我,死我不怕,但不是死在战场,却死在李严手里!我死不瞑目,我不会跟你走的,除非你杀了我!”。

徐戍思量许久,终于还是放下佩剑,叹道:“你走吧”。

王冲突然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道:“大恩人!如果肯真放我走,这个你带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徐戍接过盒子打开,展开布帛一看,是给诸葛亮的,里面写的都是李严妄自尊大,与官员不合,意欲与诸葛亮分庭抗礼的种种证明,看的徐戍心里直冒火,诸葛亮心思都放在北伐大业上,而李严却总想着争权夺势!

第009章 朱唇鸳鸯泪

王冲又掏出封条将盒子封号,道:“这里面的东西,你没看过吧?”。

徐戍笑道:“我没看过,我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王冲感激不已,不住的磕头道谢,徐戍临走,回头道:“若是他日在战场上撞见,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王冲拱手,道:“若是死得其所,王某终身无憾,另外,烦请照顾好我女儿!”,徐戍头也不回,走出林子,在刚才的路边坐下等待,约莫一个时辰,虎射营骑兵折返回来,接了徐戍返回。

到路岔口,黄崇已经等在那里,“徐戍兄弟,你也没找到么?”,徐戍脸色无奈,耸了耸肩,两人率兵返回江州,又来到李严府中通报情况,冰凉的地面,两人双膝跪地。

“为什么没抓到?!你们说啊?!怎么不说了?”,李严拍着桌子骂道,一边的狐忠则冷眼相看,黄崇拱手说:“回都乡侯,时值夜晚,本就道路不明,况且,我们两川本就地形复杂,区区百余人,实难抓住啊”。

狐忠冷哼一声,道:“黄崇啊黄崇,我早料你抓不住他,谁让你是黄权之子呢?呵呵呵”,黄崇顿时青筋暴露,怒气攻心,李严挥挥手,道:“你也别这么说他,的确,王冲此人阴险狡诈,抓不住就算了吧,如实上报朝廷就行了”。

徐戍只是跪着,不说话,微微抬头,向李严使了个眼色,李严目光流转,又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茂公你留一下”。

狐忠等人纷纷离开,李严又道:“茂公,可有什么密报吗?”。

徐戍掏出盒子,双手捧上,说道:“半路上我捡到这个,想必是王冲走的时候落下的,所以我带回来呈给都乡侯”。

李严目光炯然,一把拿过盒子,道:“捡到这样的东西,应该先交给府衙,吏正司的人不知dào

这个盒子么?”。

徐戍顿首,道:“我想这个东西一定很重yào

,所以没有报知吏正司,也没有看,还要请都乡侯来定夺”,李严点头微笑,拆开封条,将布帛看了一遍,一脸怒气,他瞥了瞥徐戍,笑道:“茂公,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自今日起,你担任帐下督吧,统领虎射营”。

这帐下督虽然是州郡中最小的官吏,负责巡查事物,但对于自己来说,真是大大的好差事,心中狂喜之余,徐戍顿首叩拜,道:“多谢都乡侯大恩!!!”。

第二天正式上任,方才得知,江州城中的帐下督不下四个,分割好几个片区,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是特别的一个,因为自己执掌五百人的虎射营,论实权来说比其他的帐下督都要大。

一连三四天,只是巡巡街,练练武,要么就是守护侯爷府,闲暇之余,还能偷摸去王湛云的住处柔情一番,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在汉中,诸葛亮正在率军抵抗曹真,战事纷繁,自己不能上阵杀敌,却在此悠闲自在。

这天夜里,徐戍独自来到李严府,监督虎射营侍卫的执勤状况,黄崇正好在院中巡视,看到自己,他赶忙行礼道:“拜见帐下督”。

徐戍一怔,赶忙将他扶起,道:“黄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何必这么见怪啊!”,黄崇拱手道:“上下有别,虽是兄弟,但如今你是帐下督,行礼也是应该啊”。

徐戍笑道:“别扯了,你道我真傻啊?你以后肯定飞黄腾达,到时候别忘了提携我就好!”。

黄崇惊疑的问:“徐兄弟此话怎讲?我乃是罪人之子,怎么会腾达呢?”,徐戍嘿嘿发笑,将他拉到隐蔽之处,小声道:“你虽然是黄权之子,但是第一,你有勇有谋,第二,你父亲投敌,朝廷会更加重用你!以显大汉仁义风度,而且这样一来,曹魏对黄权必然有所猜忌,这么多好处,朝廷怎么会不干?”。

听了这话,黄崇大喜,拱手道:“若果真如此,兄弟永世不忘徐大哥你啊!不如我俩义结金兰,你看如何?”。,

徐戍一怔,心想这样也好,说不定以后能得到他的帮zhù

,跟着笑道:“好!等来日我们准bèi

牛羊牲口,就结为兄弟!”,黄崇大喜过望,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各自离去。

来到后宅巡视,站岗的侍卫们看到自己,纷纷点头哈腰,笑脸相迎,来到小湖边,突然见远处的墙角里有个黑影走动,天色很暗,要不是自己眼里超长,肯本看不到,也不能惊动太多人,徐戍悄悄跟了过去。

黑影绕道墙角后面不见了,似乎看到了自己,徐戍轻轻躲进一旁的草丛里等候,既然看到了自己,见自己不露面,他肯定会现身的!

过了一会儿,黑影终于把头探出来,却见不到追来的徐戍,正迟疑着,徐戍飞身一跃,一把抓住黑影,正要挥拳怒打!这才发xiàn

黑影就是三夫人相奴!再看自己的手,正揪住她胸前的衣裳。

头皮发麻,徐戍赶忙下跪,正要开口道歉,相奴一把捂住徐戍的嘴巴,将他扶起身来,拉到墙角里,小声道:“别出声!”。

徐戍一头雾水,道:“三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来自相奴身上的香气,令人骨软皮酥,相奴芳香吐纳,紧贴着徐戍,低声道:“我就是在等你!”,话刚说话,相奴搂紧他的脖子,两人双唇相抵,刹那间柔情似水,身似电流。

李严对自己不薄,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到这里,徐戍轻轻推开她,道:“三夫人别这样,烦请夫人自重些”。

相奴拂袖,小声叱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徐戍慌忙摇头,相奴接着说:“我虽是三夫人,但都乡侯从没碰过我!”。

徐戍一阵疑惑,相奴目光含泪,缓缓道:“我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冯习战死在夷陵,后来,是护军辅匡保媒将我嫁给都乡侯,可是一来都乡侯与辅大人不和,二来大夫人从中作梗,所以他从不碰我”。

徐戍心中悲叹,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苦之处啊,夜幕中,一个黑影在远处闪过,徐戍敏锐的觉察到,急忙道:“相奴,你赶紧回去,记住下次别这样了!”。

翻身躲进草丛,匍匐前进,绕道一间大屋的左侧,迂回到墙后,探头一看,那个黑影在另一头张望什么,他没想到自己会迂回过来反侦察,等那黑影转身离去,徐戍惊呆了:是他!!!

第010章 定策德渊楼

管家!此人名叫汪福,徐戍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前些天,他又塞好处,又赔笑脸,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想干嘛?他难道有什么计划?这又会是一个怎样的计划?!

重新回到刚才的墙角,冯相奴已经离开了,徐戍心中更加紧张,这个汪管家肯定看到相奴与自己在一起,也就是说,自己有了把柄在他手中,加上上次给自己的金子,徐戍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家伙不简单,一定有所图谋,不管怎么样,此人一定得除掉!

次日一早,徐戍依照惯例在府中巡视,看到汪管家,他依旧对自己谄媚微笑,趁着左右没人,汪管家塞给自己一小块绢布,便匆匆离去,徐戍找了个清净地方,打开绢布一看:今日申时三刻,德渊楼二楼第三间。

徐戍心里暗骂,老子哪里知dào

这申时三刻是几点!

来到亲卫宅里翻阅了典籍,又经过推算,这才了解申时三刻大概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的样子,这老家伙肯定有猫腻,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转身,黄崇正好走了进来,笑道:“徐兄弟,东西准bèi

好了!走吧!”,徐戍瞧见黄崇,心中十分亲切,能和这样一个忠烈的汉子结拜义兄弟,也是自己的福分!

下午时分,两人来到后山的林中,一块空地上,黄崇早早准bèi

了案台,台上摆放着猪头,牛羊肉,还有些面点香火,黄崇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拱手看天,道:“皇天在上,后土为证!儿孙黄崇,敬告列祖列宗,崇本不齿,恬为汉民,父做叛逆,崇原应受戮,然欲上报先帝之恩,效死于沙场,诚为愿也!今得遇一人,英武豪迈,名曰徐戍,崇欲与之结金兰之谊,富贵同享,困苦同受,生不同日,盼死同时!敬告上苍,以为证鉴!”。

徐戍听的一头雾水,两眼发昏,自己哪里会说出这样的古文来,可是听了之后,却是热血翻腾,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当即跪在地上,想起几句上学时背过的文言文,于是,虔诚的说:“黄崇所言,亦为我所愿!敬告上苍,以为证鉴!伏惟尚飨!”。

说罢,两人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酒杯中,一饮而尽!喝完酒,黄崇将酒杯砸碎,跪在徐戍面前,俯首道:“大哥在上!受愚弟一拜!”。

徐戍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仿佛眼前的黄崇就是自己的生死战友!赶忙将他扶起来,道:“黄崇,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很荣幸啊!”。

祭拜完成,两人纵马返回,黄崇去江州府衙守卫,自己则换了身便衣,前往位于城里一个位置偏僻的酒楼:德渊楼。

推开门,汪管家上前将门关紧,请徐戍安坐,笑道:“先向你道喜,恭喜徐大人晋升帐下督啊,嘿嘿”。

徐戍一挥手,道:“不必不必,汪大管家,你大费周章找我,肯定有要紧的事情,不必拐弯抹角,赶紧说来听听?”。

汪福咯咯笑道:“不急不急,先问您一件事,昨晚您在侯爷府里,都见到谁了?”,徐戍端起茶水,缓缓喝下,不急不忙道:“见的人多了,还请汪大管家你明示!”。

“你与三夫人私会!”,汪福胸有成竹的说,徐戍装作吃惊,涨红了脸,道:“你想怎么样?!快说”。

汪福来了劲,笑道:“先告sù

你,你若想杀我灭口,我的人会将你的事情告sù

侯爷!”,徐戍心中暗骂,脸上装出害pà

,道:“汪管家别说了,小的都明白了!你但有吩咐,小的唯命是从!”。

汪福脸色低沉,小声道:“听说侯爷要奉命北上,你要弄到具体人数,兵马粮草,各关隘驻防的位置给我”,徐戍心底一惊,原来这老东西是个细作!这样一来,更得杀他了!当下灵机一动,笑道:“原来是北面儿来的朋友”。

北面儿来的,那就是曹魏来的,汪福也不隐瞒,笑道:“正是!你能把事情办好的话,金银少不了你的,嘿嘿,当官不就图这个嘛”。,

徐戍心里咒骂,面子上依然陪着笑,道:“那,我们可就说定了!”,汪福微笑着端起茶杯,两人一饮而尽。

回到李严府里,天色已经不早了,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府上来了不少官员,说是要议事,就连徐戍也能参加。

大堂之中,灯火通明,徐戍站在最后一排,李严红光满面,笑道:“朝廷下旨,升迁我为骠骑将军,而且,命我早日率兵赶赴汉中”,徐戍心里暗笑,这肯定是诸葛亮向朝廷上表,这才给他封了个骠骑将军,为的就是让他安心的赶紧北上,可怜这李严,还以为自己聪明呢!难道他不知dào

曾经韩信向刘邦讨了个齐王,后来惨死的事情?!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向李严道贺,李严喜上眉梢,于是大摆筵席,留众人在家里吃饭,酒席之上,徐戍恬着脸到处敬酒,虽然自己官小,但是李严的近身亲卫,所以大家也都很给面子,喝了许久,吃完饭后,大家又在李严书房里谈论了出兵北上的事宜,这正合徐戍的心意。

次日申时,依旧在德渊楼,汪福目光炯炯的说:“东西呢?在哪?”。

徐戍笑道:“留下物证,岂不容易让人发觉?我说你听,然后你自己写下来送出去”,汪福点头称是,徐戍又道:“此次发兵两万北上,由都乡侯督汉中,负责车马钱粮,运粮路线暂定经褒水至留坝,然后以木牛向祁山方向运粮,汉中的防务主要集中在汉乐二城,兵力不超过五万,暂时就这么多了”。

汪福大喜,立马掏出一小块金砖塞给徐戍,两人喝茶闲聊了一会儿,先后回去,徐戍可没闲着,早早的在亲卫宅里等候,夜幕降临,汪福离开李严府,徐戍又换了一身老百姓的行头,跟了上去。

这汪福毕竟细作多年,在街市中左拐右拐,去了当铺,又去了酒楼,最后捧着一坛酒来到一个小巷子,这时街上的人已经非常稀少,徐戍心中算定,肯定有人跟他接头!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的男子上来与他交头接耳说了一大堆,还塞给他一份布帛,然后离去。

汪福啊汪福,你必定要死在我手里!!!

第011章 周密的计划

等到汪福走远,那年轻男子左顾右盼,进了另一条小巷,徐戍走出墙角,跟了上去,一拍他的肩膀,男子浑身一颤,回过头时满脸惊恐。

徐戍装模作样,道:“大晚上的,乱跑什么?!”,男子慌慌张张,道:“你是谁啊?你,管我干嘛?”。

徐戍见他手里攥着布帛,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小声叱责道:“东西抓手上干嘛?还不收好了!”,男子见他这样说话,心里有了八分的底,问道:“你是???”。

徐戍装着左顾右盼,又道:“城里不安全了,叫兄弟们尽快撤走”,说这话,自己是经过盘算的,因为汪福说还有别的细作,所以自己当然要全部找到,然后一起做掉。

男子惊道:“江州这现在就汪大人和我两人,随时可以撤走,可你是??!”,徐戍嘘了一声,道:“正是因为你们快暴露了,我才被安排过来,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男子连连允诺,刚回头要走,徐戍箭步上前,双手一掰,将他脖子拧断,拿回布帛塞进衣服里,既然没有别人了,那就好办,等待许久,街上渐渐没了行人,徐戍背上尸体悄然来到河边,将他丢了进去,这条河一直流出城,汇入垫江,不会被人发xiàn



回到李严府当值巡视,也见到了汪福,他对自己依然谄媚赔笑,一整晚相安无事,夜里,徐戍躺在床上细细思索,摸索着有没有哪里有纰漏,自己打听到,李严喜欢喝江州独有的巴州酒,在城外的乡间集市有的卖,因为每隔三天,汪福都要出城去买,明天应该就去了,所以必须解决了他,不然又得等上三天,万一被他发xiàn

另一个细作已死,那就坏了!

第二天,徐戍安排停当,早早的混出了城,在卖巴州酒路上的林子里等着,大半天还没见到他影子,直到傍晚时分,汪福骑着马拖着一辆装酒的双轮板车过来,徐戍大喜,乘着前后没人,叫了他一声。

汪福见到自己,一脸惊奇,左顾右盼后下马过来,“你怎么在这里?!”,汪福厉声道。

徐戍咯咯发笑,说:“在这等你啊”。

“等我做什么?有什么要紧的机密吗?”,汪福凑了上来,徐戍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机密,就是送你去西天”,汪福一怔,刚想转身逃跑,徐戍早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紧跟着一拳砸到后脑,汪福顿时昏厥,徐戍急忙换上汪福的衣裳,带上帽子,赶着马车掉头向北而去。

许久,江州北的荒芜之地,一座桥,横跨着一条常年干涸的河床,约莫七八米高度,徐戍大喜,将衣服换了回来,又将写着机密的布帛塞进汪福怀中,双手将他拎到桥边,头朝下,丢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汪福颈椎扭断而死,这样一来,说是摔死的,就合情合理了,毕竟自己只是将他打昏,查不出什么。

回到马车边,拍了拍马匹,叹道:“兄弟,打仗得靠你,但是报效国家有好多种,今日,算你提前为国捐躯了!”。

徐戍深吸一口气,集中全身气力,猛然向前冲,撞到马身上,硬是将它撞下了桥,马儿头着地,嘶鸣了几声便断气了,徐戍紧跟着往回狂奔,直到临近城门,才缓步前行,混在零星的百姓里进了城。

一进城,在街道里逛了几圈,然后拐进小巷,来到一口枯井旁,拉动井绳,将里面的官服拿出来穿上,又将便服扔进枯井里,掏出火折子,吹出火星之后扔了下去。

回到街上,徐戍深呼吸,又整理了一遍思绪,大摇大摆的回了亲卫宅,骑马往北城门口奔去

来到城门的门头,当值的步卒瞧见了,纷纷下拜,领头的小校拱手道:“拜见帐下督大人”,徐戍嗯了一声,示意他起来,随手扔了一小块金子,道:“老子升迁帐下督,这点小钱儿哥几个拿去喝酒吧”。

小校等人心花怒放,一股脑说出一大堆吉祥话来,徐戍将领头小校叫到一边,问:“今天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啊?”。,

小校嘿嘿笑道:“徐爷,没有,今儿安稳着呢”,徐戍咦了一声,蹙眉道:“今天下午我在城里看见汪福,你有没有见他出城?”。

小校笑道:“徐爷说的是都乡侯的管家爷啊?嘿嘿,瞧见了,汪管家常常出去打酒啊”,徐戍接着问道:“我怎么瞧着他很奇怪?鬼鬼祟祟的,你没看出来么?”。

小校连连摇头,徐戍沉思了好一会儿,又道:“不对,我总感觉他鬼鬼祟祟的,看见我的时候,一脸紧张,而且支支吾吾的”。

小校惊道:“哎呦,这么说来,就真比较奇怪了”,徐戍嗯了一声,又道:“你怎么没看出来?万一其中有什么猫腻,你怎么交代?”。

小校一惊,慌忙跪下,道:“帐下督,徐爷,我胆小,您可别吓小的呀!”,徐戍叱责道:“起来起来,你赶紧去告sù

城门卫,汪福要真有什么猫腻,你就有失察之罪!”。

徐戍让自己去报gào

城门卫,这样一来,如果汪福的确有问题,那么自己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能受到嘉奖,想到这里,小校赶忙跪下,激动的说:“徐爷!小的,小的替我妻儿老小,谢谢徐爷了”。

徐戍微笑着挥手,小校赶忙奔上城楼去,徐戍则赶忙上马,回到亲卫宅,不一会儿,城门卫亲自骑马找上门来,见到徐戍,拱手道:“帐下督,来报说汪福行踪诡异,出城去了”。

徐戍故作惊讶,厉声道:“出去多长时间了?!”,城门卫颤颤巍巍道:“不,不少时间了”。

徐戍心中暗喜,怒色道:“那还不去追?!好了好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守护城门吧,我自己调兵去追查,你以后小心点!进出城门要好好盘查”。

城门卫被骂了一通,急急忙忙的返回城门把守,这时,黄崇走了过来,道:“兄长,出什么事情了?刚才听城门卫说汪福怎么了?”,徐戍急忙道:“城门卫说汪福行踪诡异,现已出城,你赶紧点起一百虎射骑兵向北追,如果他果然有问题,抓了必定大功一件,我到城门口等你的消息”。

黄崇心想这不是故yì

把功劳让给自己么?急忙道:“兄长,还是你去!!”,徐戍挥手道:“我已经是帐下督,兄弟你也该多多立功啊!”。

黄崇竟然激动的热泪盈眶,顿首叩拜,道:“大哥!!大哥恩德,黄崇没齿不忘啊!”。

第012章 遭遇青羌人

两盏茶功夫,黄崇领着虎射营骑兵奔回来,带着汪福的尸体,徐戍在城门口接着,交了尸体检查,两人匆匆奔到李严府里通报。

密报交到李严手中,惊出他一身冷汗来,自己的管家成了曹魏的奸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仅不光彩,反而会授人以柄,对徐戍与黄崇两人,他左右查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从表面上看来,这事情与徐戍没有半点的瓜葛。

李严感觉很累,自己身边出了汪福这样的奸细,怎能不让自己害pà

?他也不愿意深究,当面褒奖了黄崇,草草了事。

第二天下午,江州府传来消息,说是虎射营将抽调三百人跟随李严北赴汉中,而自己身为帐下督,负责江州城巡防,会被留下,这是徐戍万万不愿意的,当即来到府上跪等。

等李严回来,听说他跪了很久,赶忙将他招进书房,好生抚慰,徐戍这才顿首道:“徐戍,愿随都乡侯赶赴汉中,万望都乡侯答yīng

”。

李严笑道:“身居官职,各有公务,在哪里办差还不是一样么?”。

徐戍哪里肯就此罢休,眼泪哗哗,哭道:“徐戍深受大人知遇之恩,总想着回报于您,如今大人要北上了,徐戍却不能侍奉在左右,还不如让徐戍死了算了!”。

李严听了这话,心中感动无比,当下决定让他跟随自己北上,徐戍万分激动,不断磕头谢恩。

李严受封骠骑将军,为了表示北上建功决心,将全家都迁到了汉中,临走前,徐戍又去找了一趟王湛云,这个凄零的女子孤苦一人,无依无靠,老实说自己很想带她一起走,只是现在风头正紧,实在没有办法,湛云虽然很想跟着徐戍,但知dào

他的难处,于是对此事只字不提,两人温情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徐戍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大兵调动,气势磅礴,长龙一般的队伍,北出江州,经南充,过仪陇穿过巴西郡,入驻汉中,等大军分别进驻汉、乐二城的时候,西北的大雨已过,诸葛亮正率兵,针对曹真,进行小规模的反扑。

汉中,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高高的城墙,青苔密布,古朴而不失大气,城中的街道比起江州来,更加的繁华,集市商贾,往来不绝,百姓们过的十分安乐,一丝战争的气味都闻不到,仿佛魏军永远不可能打到这里来。

安顿了住处,部署了虎射营的卫戍,徐戍与黄崇二人来到街市里喝酒,偌大的三层楼客栈,宾客不断,进进出出的有男有女,一片太平景象。

徐戍不会喝酒,一来原本酒量就少,二来他们特种兵严禁饮酒,也就没了练酒的机会,但是与黄崇一起,徐戍整整喝了半坛,古时候的酒就跟掺了水似地,简直就是葡萄酒。

咣当酒楼里的一角,碗碟打碎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两人回头一看,那边四五个穿着青色衣服的汉子冲着小二发火。

为首的一个年轻汉子,叱责道:“什么菜啊这是,老子让你多放肉,你看看你们小气的,我们在前线打仗容易么!”。

小儿颤颤巍巍,道:“几位大爷,这,这菜就是这样,肉太多了,味道就不对了呀”,几个男子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为首的人更是直接给了小儿一巴掌。

黄崇看不下去,大步走到跟前,叱道:“哪来的野人!横什么横!”,几个汉子拍案而起,怒目相视。

为首的年轻男子,上下打量黄崇,笑道:“那你又是哪里的野人?!你算老几啊,还管起老子来了!”。

徐戍远远看着,这几个青色衣着的男子,长相与一般人不太一样,面目棱角分明,凶相毕露。

黄崇虽然行事儒雅内敛,但也是个烈性汉子,一把揪住那青衣男子,笑道:“老子,就是来管管你们这些败类的!”。

听到‘败类’二字,男子突然满脸涨红,一把握住黄崇的手腕,两人站住不动,暗暗较起劲,刹那间,黄崇感到一股强dà

的力道,压着自己的手腕,怒上心头,双臂一振,退到年轻男子身上,这男子也不示弱,跟着推了过去。,

两人互相一推,纷纷后退数步,双方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诧之色,徐戍更是万分吃惊,黄崇本就勇武,而且臂力非常,竟然跟那个混混样的男子打了个平手。

小二瞧见黄崇的腰带,眼光一闪,赶忙道:“两位官爷,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嘿嘿,不必如此,都是小人的不是啊”。

黄崇看见他们的军靴,横眉怒斥:“谁跟他们是自己人,蛮横如此,当真是军中之耻!”,年轻男子听这话,当然不干了,大声叫喊着冲上来,一拳怒击,却被黄崇一巴掌拍了下去,紧跟着一拳砸到男子脸上。

男子青筋暴起,奋起飞身一脚,黄崇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却还是被一脚踹得后退数步,险些倒下,形势不妙,徐戍起身走了过来,笑道:“呵呵,几位既然是自己人,就都别再计较了”,跟着又对黄崇说道:“咱们走,他们再蛮横,也不归我们管啊,呵呵”。

黄崇冷哼了一声,拍拍袖子,道:“若是我虎射营的,看我不把他教xùn

的满地找牙!”。

两人要走,年轻男子突然道:“站住!原来是以前跟随先主的精锐啊?如果当时跟着先帝的是我们无当飞军,早斩杀了陆逊!”。

黄崇大怒,却给徐戍拦住,自己当特种兵的时候,军事教学力说过这个无当飞军,他们是诸葛亮在征服南中后,利用当地少数民族兵源,建立的劲旅,属于夷汉部曲,他们生性擅长格斗与射杀,人数虽少,但却能以一当十,甚至二十,这史实记载,绝对假不了!

徐戍上前,道:“好啊,那我来领教领教你们的本事”,话刚说完,年轻男子早就一拳上来,徐戍冷笑一声,使出特种兵特有的搏杀术,将里面的杀招去掉,这样可以不置人于死地,一把正好握住他的拳头,弯肘向后让,避开他的力道,紧接着迅速翻手一扭,年轻男子顿时疼的叫了起来,手臂被徐戍扭转绕到背后,这男子背对着徐戍无法动弹。

这时,后头的另一个青衣汉子冲了上来

第013章 武乡侯班师

徐戍早就做好了准bèi

,原地不动,那汉子怒拳挥来,徐戍眼疾手快,一个勾拳正好击中他的手肘处麻筋,汉子哎呦一声喊出来,却被徐戍一把拽过来,扭转手臂,将他制服,左右手各一个。

青羌人嚷嚷着一起冲上来,第一个到跟前的,徐戍抬腿在他的膝盖处虚晃一踢,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下路,哪知dào

徐戍使的是三连踢,在他腹部与胸口各踹一脚,嗷嗷向后倒去。

紧接着,徐戍将手里制服着的两人推了过去,五个人撞在一起,纷纷倒下,徐戍长叹一口,刚才自己虽然打败他们,但是几乎尽了全力,开来这些人的确厉害啊。

黄崇凑上来,骂道:“你们几个记住了,我们虎射营也不是孬种!你们以后做人规矩点,如若不然,即便你们是‘无当天军’,我们也照打不误!”。

那五人听了,非但不再生气,反而一脸敬仰的看着徐戍,为首的汉子率先下拜,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跪倒,汉子道:“将军威武,我等敬服,还想请问将军姓名啊!”。

原来这青羌人很傲,但是非常崇敬勇武的人,像徐戍这样三两下就能解决自己的人,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如同敬畏神灵一般。

徐戍笑道:“在下徐戍!我可不是将军,只是虎射营的一个亲卫而已,你们不必这样!”,那五人顿时更加敬服,徐戍这么厉害,也紧紧是虎射营的一个亲卫,那这虎射营该是多么厉害的一个队伍啊!

汉子又道:“在下量戎,我等谨记两位训导,两位放心!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正要告别,外面突然热闹起来,量戎起身,看看窗外,突然异常兴奋,拱手道:“徐大人,容下次相会!我们先行一步了!”。

不止他们,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兴奋的跑出门外去,徐戍与黄崇觉得奇怪,于是跟着人群走到大街上。

宽阔的大路上,来了一大队人马,前后仪仗,虽然不是很奢华,但是十分严整,每个带甲士卒,个个斗志昂扬,雄气逼人。

随着队伍缓缓开来,沿街的群众渐渐鼓掌欢呼起来,转而几近沸腾,徐戍惊道:“这是哪位大将回来,百姓们竟然夹道欢迎啊?”。

黄崇站在高处眺望,接着跑下来,笑道:“是丞相!是丞相!丞相班师了!”,看着黄崇满脸的崇敬之色,简直比看见皇帝还激动,当下挤进人群里一看究竟。

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诸葛亮坐的并不是轮车,只是一个普通的马车,大红色的顶盖,绿色的锦布垂下,看不见车里的诸葛亮,只有马车前头的一个骑兵,扛着一面写着‘诸葛’字样的旗帜。

徐戍不禁感叹,诸葛亮果然与书里一样,行事简朴,按照他现在的爵位和地位,加九锡也不为过,可他的车马仪仗竟然这么简单,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如此大的阵势,徐戍也被感染了,附和着百姓们,一同大声欢呼。

黄崇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示意该回去了,两人便匆匆上了马,一路奔回李严的新宅子,刚到,李严已经换好了衣服,参军狐忠、督军成籓等人都在,看来是要去见诸葛亮,两人又护卫着李严赶往汉中的丞相府。

就像诸葛亮的仪仗一样,丞相府虽然庄严肃穆,但是装修简朴,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李严府里那样的景色。

这次诸葛亮召见汉中诸将,正好也为李严接风,而且黄崇与徐戍,则加入了侍卫班子,从丞相府大门,一直到里面的正厅,一路上站满了侍卫,徐戍和黄崇也位列其中。

不一会儿,侍女们进进出出,在正厅里布置了很多案台,又上了许多酒水食物,李严已经在正厅里等候。

徐戍有些激动,因为马上就要见到追随诸葛亮南征北战的汉中诸将了,而对面的黄崇更加激动,雄赳赳气昂昂的站立着。

丞相府大门敞开,二三十个文臣武将,互相谦让着进来,徐戍睁大了眼睛仔细看,其中有高大的,有瘦小的,有满脸胡须身材魁梧的,也有面庞清秀雄壮伟岸的,总之,这些人个个谈吐非凡,气质卓然。,

门口站着一个管家一样的人物,每进去一个官员,管家都会报上姓名,徐戍在外面一边看一边记,这些人果然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有宗预、邓芝、马忠、王平、魏延、杨仪、吴班、吴懿、廖化、张翼、董厥、马岱等等。

陆陆续续的,文臣武将们说笑着进了大堂,走在最后的一个男子,脸色还没有留胡须,面容俊朗,身形矫健,一脸英气,勃勃而发,他背着手走到台阶上的时候,瞧见了黄崇。

“你是黄崇么?”,英俊男子笑着问道。

黄崇凝视着那男子,目光炯炯,突然道:“姜,姜,哦不,征西将军!您还记得我!”。

英俊男子畅然笑道:“果然是你!长大了嘛!哈哈,好”。

徐戍一怔,原来这个英俊男子就是姜维!果然好气派,原来这黄崇前些年在成都见过姜维,那时黄崇家在成都,才十三四岁,一次,他随家人去拜见诸葛亮,因为他父亲投降曹魏,让很多人瞧不起,可黄崇却十分倔强,不哭不闹,任凭别人变相嘲讽,自己却不为所动,这一点,给刚刚降汉不久的姜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姜维转过头,正看见徐戍,他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上来在自己的胸口捶了一拳,而徐戍纹丝不动,姜维的一拳竟然没有推动他。

“不错,好样的!!”,姜维冲他笑了笑,走进正厅。

徐戍与黄崇对视,两人更加精神,直挺挺的站在门外,酒宴开始了,只听里面的文臣武将一同欢呼,看来是诸葛亮到了。

厅里十分热闹,觥筹交错,酒话不断,酒过数巡,诸葛亮笑道:“如今寒冬,但汉中军马早已准bèi

齐全,钱粮也很充足,等到明年开春,我欲再行北伐,诸位意下如何啊?!”。

“丞相,老夫有一言,还望丞相鉴纳!”,一个白须老者站了出来。

第014章 谍战丞相府

诸葛亮双眉微蹙,也不说话,静候他发表意见,那人正是尚书宗预。

“丞相,历次北伐,民疲国弱,早已元气大伤,目前全国人丁二十余万户,民众总数甚至不超过百万呐!老臣以为,目前应当一心发展国力,等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齐备,再行北伐不迟啊”。

诸葛亮没有开口,一边的魏延站出来道:“尚书此话难道是想指责丞相不顾百姓疾苦么?!哼,现在曹魏之土占全国三分之二,倘若不早北伐,我们两川天府,早晚归属了人家,到那时,我们再富有,也是为徒劳!”。

诸葛亮面露欣慰之色,继xù

挥动羽扇,周围所有文臣武将,都不敢再说,这时,李严站了出来,恭敬道:“丞相北伐,是上报先帝,下安汉民,乃是为国!我等当全力支持才是,如今臣督汉中,协调粮草,丞相兴兵北伐,必能成事,我欲改名‘李平’,祝丞相早定中原!”。

诸葛亮大喜,赶忙示意他起身,笑道:“我与正方同受先帝之托,只要你我二人协同共力,何愁雍凉不平,长安不定啊!”。

李严听了十分开心,觉得诸葛很抬举自己,自己在众将中威信也会高涨,可他却不知诸葛的话中之话,只要协同共力,意思就是现在没有做到协同共力,这是对他的一个警醒,也是一个暗示!

第二日,李严正式开始以中都护的职位料理丞相府事务,这天夜里,李严秘密将徐戍召进书房,给他派了一个差事,那就是丞相府的领侍卫之一,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更让徐戍头疼的是,李严竟然让自己去当间谍,专门窃听、搜集诸葛亮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然后每日都需yào

向李严报gào

,为此,李严还送了一块秘牌给自己,只要亮出这个牌子,李严府的所有侍卫,在任何时间都必须放行,而且谁都不能过问,给了徐戍极大的方便。

丞相府分为前后两块,前面一块主要是处理政务军务用的,后面一块则是诸葛亮的居所,而徐戍原本只是负责前面一块的巡卫,在李严的暗中调换下,徐戍进了诸葛亮的居所,成为四个领侍卫之一。

经lì

过汪福的事情,让徐戍对细作这个工作充满了信心,虽然自己本意不愿干这种事情,但是寄人篱下,也是无可奈何。

夜里,诸葛亮正堂之外,侍卫林立,戒备森严,徐戍所到之处,侍卫们纷纷向自己行礼,走到拐角处,远远望见书房,里面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六名侍卫,看来诸葛亮一定在那,就在书房的不远处,有一间茅房,旁边还矗立着几棵参天大树。

徐戍心中暗喜,走到跟前,道:“战事将近,汉中也不算太平,你们眼睛都给我放尖点”。

侍卫们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徐戍当着他们的面,径直向茅房走去,进了茅房,徐戍赶忙脱下外面的侍卫服和里面的夜行衣,又将侍卫服穿在里面,将夜行衣套在外面。

四下无人,徐戍翻出茅房,在大树和草丛的遮掩下,一直溜到书房的背面,这里无人把守,徐戍大展身手,攀墙走避上了屋顶。

稍稍挪动房瓦,里面烛光通量,诸葛亮坐着,一边站着两个人,分别是姜维和杨仪,肯定有事情商量,徐戍侧耳倾听。

姜维默不作声,一边的杨仪道:“丞相,依我看,不如另派一员大将镇守汉中,一来监督他办理粮草的事宜,而且震慑其心!”。

姜维道:“这恐怕不妥,李严难与人相处,只怕到时候起了什么争执,反而会影响我们北伐大计”。

诸葛亮缓缓点头,对此深表赞同,左思右想,诸葛亮道:“传令下去,命里李严之子李丰,接管江州防务”。

杨仪一脸惊诧,道:“丞相,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让李严更加做大了么?万一今后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悔之不及了”。

姜维笑道:“我看丞相的办法很好,原本调李严来汉中,他就不太情愿,现在晋升李丰,以安李严之心,好让他竭忠尽lì

,办好督运粮草事宜,况且李严手无兵权,不怕他为祸”。,

诸葛亮朝姜维投去欣赏的目光,杨仪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想明白了,也便点头同意,徐戍在屋顶听的仔细。

王训,王平之子,十九岁,时任领侍卫之一,来到书房外头,问道:“你们可曾见到徐领侍卫?”。

为首的侍卫恭敬的说:“回王大人,方才徐大人来过,好像去了茅房”,徐戍在屋顶上听到,心中一惊,这王训怎么好端端的提到自己?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妙。

等王训领着侍卫来到茅房外,徐戍早已换了衣服,提着裤子走出来,见到王训,徐戍故作惊讶道:“哎呦,王大人,您怎么来了”。

王训扭头让侍卫们离开,领着徐戍来到偏僻之处,笑道:“徐大人,我在无当飞军里听闻过你的威名,今天特地来见见你,别无他事”。

徐戍心中暗暗称奇,原来那些青羌人这么敬畏自己,难道这王训故yì

调查自己了?想想也不是,毕竟他爹王平,现在还担任着‘无当监’,那么王训从青羌人那里得知自己的事情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徐戍拱手笑道:“王大人太抬举我了,您是讨寇将军之子,勇武过人,比起您来,我一个小小的领侍卫又算得什么呢,呵呵”,说完,徐戍转身要走。

王训笑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李严的用意!”,徐戍突然怔住!脸色铁青,回头道:“王大人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还望大人你明示?”。

王训道:“李严在汉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亲信,现在安排你进来,不就是想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么?以为我不知dào

?”。

徐戍顿时长吁一口气,看来他不知dào

李严是让自己来当间谍的,也就放下心来,道:“王大人,虽然我是李严大人一首提拔的,但我更是大汉臣子,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当个领侍卫么?比起这,我宁愿去前线当个步卒!”。

这虽是权益的说法,但也是自己的心理话,王训前是一怔,心里对着徐戍多了一些亲近,因为王训自己也很想上前线杀敌,于是笑道:“果然如此,那就好,忠于朝廷,忠于扶汉大业,才是正道!”。

第015章 夜会冯相奴

听了这话,徐戍终究是没能按捺得住,如果是个四五十岁的长辈来教xùn

自己,也就罢了,眼前这王训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岂能在他面前失了颜面?当下拱手道:“王训,我对你如此恭敬,那是看在王平王将军的面子,你我都是大汉臣民,论勇武谋略,我不比你王训差,论爱国之心,我也不必你王训少,我们,还是各自珍重,各自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徐戍头也不回的走了,其实倒不是自己说气话,而是今天在他面前没了底气,以后更加抬不起头来。

王训虽然气的满脸通红,可是徐戍的言辞铿锵有力,句句透着男子汉的硬气,而自己最佩服的便是硬汉子。

但是嘴上还是不想饶了他,王训笑道:“要是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必然不会饶你”。

徐戍听了冷哼一声,他心里料定他王训就算怀疑自己,却也不会有任何证据,于是放心大胆的回头,故作睥睨的说道:“那你得先抓着我再说”。

深夜,徐戍换班回到李严府,李严听的诸葛亮要提拔自己儿子,显得异常高兴,甚至十分骄傲,完全不去思考诸葛亮这么做的用意,徐戍在内心为他扼腕。

回住处的路上,繁星密布,街市上人头攒动,汉中与江州果然大不一样,晚上不实行宵禁,一路上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如同夜市一样。

在人群中穿梭,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冲着自己笑道:“你就是徐戍吧?”,徐戍轻轻点头,那小孩便塞给自己一块布帛,然后跳着去买糖吃了。

展开布帛,写到:东街巷口第四个宅子,西北墙角,翻墙进来。

徐戍大感吃惊,这会是谁写给自己的呢?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肯定不是有人要害自己,那么这人找自己,一定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会是谁?徐戍不知dào

,但一定要去。

走出热闹的街市,来到一大片住宅区,徐戍仔细摸索着方位,却发xiàn

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余光中能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影,这人隐蔽的很好,一般人绝对不会发xiàn

,可是自己身为特种兵,怎么会识不破这种小把戏。

绕进一个小巷,终于找到布帛中说的那个宅子,那个墙角,拐角的另一条巷子中,徐戍看到了跟踪自己的男子的影子。

看来暂时不能进去,徐戍掉头就走,心里紧张的盘算着,跟着自己的人会是谁?或者,是谁指使的?第一次来到三国蜀汉,又是第一次来到汉中,有谁会打自己的主意?

思来想去,不是李严就是王训!难道李严开始怀疑上自己了?徐戍不敢去想,如果李严正的怀疑自己,那么凭借现在自己的实力,必死无疑,但愿是王训的人,可是即便如此,自己不能动手宰了他,不然更加显得自己的可疑。

想了好一会,身后男子还在远远的跟踪自己,徐戍冷笑一声,拐了几个弯子,街上一家青楼呈现在眼前,门口的风尘女子无不挥动手中手绢迎客。

“哎呦!这不是大公子嘛!来来来,快进来坐坐”,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妈妈将自己拖住,硬是往里面拉,徐戍惊奇道:“你认识我?!”。

老妈妈一挥手,笑道:“认识认识当然认识,汉中城里的有情汉子,老娘我都认识,嘿嘿”。

徐戍大笑,跟着老妈妈走了进去,余光里,跟踪自己的人驻足在拐角处,没有跟进来,徐戍不禁暗笑:逛青楼,你们管不着我把?!

四五个满身香味的女子,簇拥着自己来到房间,关上门,四位女子便开始退去衣服,徐戍天生对这样的女人没兴趣,摆摆手,掏出一小块金子,道:“你们四个先下去吧,哥哥今儿累了,睡一晚,明天找你们玩儿啊”。

几个女子见到黄金,满心欢喜的跪拜谢赏,关上门离去,等了好一阵子,徐戍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窗户,飞身而出,踩在屋顶上,一路飞驰,翻墙出了青楼。,

装模作样的走进小巷,左拐右拐,始终没有见到跟踪自己的人,看来是回去了,徐戍这才放下心,来到布帛中写道的那处。

翻身跳进院中的墙角,地上还有一块布帛,展开,写道:“你眼前这个屋子,走窗户,勿走正门”。

徐戍在心中咒骂,到底哪个无聊的白痴这么折腾自己,轻轻地,推开窗户,里面长着灯,没有人。

放心的翻窗来到屋中,突然,一个女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徐戍表情错愕,道:“三夫人!拜见三夫人!”,说着就要下跪,三夫人冯相奴嗔道:“好你个薄情郎,到了这里,你还要装模作样么!”。

徐戍心中后悔,实在不应该为了这个冯相奴,冒险来到这里,“三夫人的话,小人实在不明白了,敢问三夫人将小人唤到这里,是何缘故”。

倒不是徐戍胆小,实在是不得已,从古到今,坏在女人手里的英雄数不胜数,自己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

冯相奴娇哼一声,道:“这是我娘家,这两日我都住在娘家,你大可放心,不必如此拘礼,来,做到我身边来”。

徐戍唯唯诺诺,道:“小人岂敢……”。

相奴笑道:“我让你过来,你就得过来,不然,明天我就告sù

都乡侯,说你闯到我娘家来,意图不轨!”。

徐戍大感意wài

,如果这女人真的这么做了,就算自己没对她怎么样,李严也决然不会放过自己,没有办法,只好坐到她的身边。

香味扑鼻,相奴猛的扑进自己怀中,芳草凝香,淡入口鼻,刹那间,相奴衣衫歪斜,袒出胸前光景,白皙如玉,皓洁似雪,那优美的线条与弧度,勾勒出一副完美的艳人图。

心潮澎湃,欲血翻滚,相奴娇媚清纯的脸庞,妩媚横生,风姿绰约,勾人心魂,徐戍本就不是正人君子,双手再也控zhì

不住,按了上去,相奴轻哼一声,小声嗔道:“还算是个正常男子哩,先前,我还以为你有男人的问题呢”。

听的这话,徐戍心中尴尬,道:“我可没有问题,不信就”。

见徐戍不再往下说,相奴笑道:“不信就什么?就试试对么?好啊,试试就试试”。

第016章 秘差城东南

强压着心头之欲,徐戍问道:“方才你让一个小孩给我送信,可有人看见?这个小孩又是谁?不会是大街上随便找的吧?”。

见他如此小心谨慎,相奴笑道:“一个孩童,是我小侄儿,什么也不懂,也不会说什么的,难不成,你还想杀他灭口?”。

徐戍赶忙摇头,道:“岂敢岂敢,我只是问问罢了,我随都乡侯办差,这汉中城里早已有人盯上我,所以你以后行事还要小心一些,听见了么?”。

相奴清目流转,靠在自己身上,纤纤玉手,放在徐戍的腹部,缓缓向下,徐戍心想,这么一个清纯美丽的姑娘,怎么行为这般放纵,蹙眉说道:“三夫人,我看你只是缺男人吧?”。

听了这话,相奴脸色一变,起身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专门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徐戍连忙摇头否认,相奴又道:“自从那日你奋不顾身,跳入水中,为我取风筝,我便喜欢你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虽然我嫁入李府已经几年,都乡侯也没有碰过我,但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看见她双眼含泪,徐戍突然心软,也许这女子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于是转身要走,不料相奴猛的从背后搂住自己,嗔道:“我让你走,你就真的走么!”。

徐戍沉默不语,相奴突然伸手将外衣剥去,只留得一件贴身的衣兜,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等到徐戍转身一看,差点喷出鼻血来。

相奴再三妩首弄姿,徐戍早已忍耐不住,伸手去撕扯相奴的衣兜,只听门外有一妇人叫了相奴一声,两人大惊,相奴赶忙示意徐戍从窗户逃走,无奈,好事又没办成,但是指尖留香,也是美事一桩了。

平安的回到住处,今天算是安全了,一连两三天,汉中城里北伐的氛围日渐浓烈,也不知什么时候,黄崇与上次认识的几个青羌人结为朋友,一旦有空,就将徐戍约出来一起喝酒。

青羌人不但武功了得,酒力也是厉害的很,一个人四五坛烈酒那是家常便饭,量戎他们最近十分心烦,目前无当飞军一共五千人,明年开春,参加北伐的无当飞军将会有四千五,留下五百人参与汉中的守卫,其中正好包括量戎等人,无法上阵,是量戎等人最大的痛苦,一连喝了七八天闷酒。

没过几天,李严秘密将徐戍叫道府里,指派了一件秘密差事,原来最近汉中紧急筹备军粮,李严的大夫人,有一个远方表亲,是汉中东南的一个大户人家,姓牛,家里良田三百亩,农家三十余户,为提高粮草征收额度,他大肆欺压百姓,逼死温煦家两个儿子一个老母亲,听说温煦要告到汉中府来,于是让徐戍好自处理。

离开李严府,徐戍细细思索着‘好自处理’这四个字,不难看出,李严是想让他杀了温煦灭口,这种折寿的事情,自己实在不愿去做,可也没有他法。

点了四名虎射营心腹亲卫,当晚,徐戍带着人秘密赶往汉中东南,一到牛府,徐戍亮出李严府的玉牌,管家慌忙让门进去。

来到大堂,牛仁亲自迎接,看到他一脸横肉,徐戍心生厌恶,怒气横生,‘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结实的耳光。

牛仁捂着脸,喊道:“他娘的,你,你竟然敢打老子!!!”。

徐戍叱道:“给我闭嘴!你给都乡侯惹的麻烦还不够多?!我告sù

你,这次的事情,你要是敢胡言乱语将都乡侯牵扯进去,你的全家,老子一个不留!”。

牛仁胆寒,赶忙跪地求饶,不停的磕头,徐戍一挥手,道:“得得,你告sù

我,那温煦在哪里?县尉知不知dào

这事?”。

牛仁颤颤巍巍道:“县令不敢管此事,就交给县尉来办,县尉也只派了两人士卒,明日就会带温煦去汉中府了,徐大人,你可得帮帮我啊”。

徐戍又给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道:“记住!休要提到都乡侯!好了,这事交给我,你就不要再管了”。,

离开牛府前,牛仁硬塞给自己一百两金子,徐戍照收不误,分了二十两给随身的几个心腹,让他们先回汉中府打探情况,一有消息,立kè

来报自己,而徐戍则只身一人,前去温煦家。

夜色朦胧,皓月当空,温煦的宅子前,站着两名士卒,负责保护温煦,徐戍捧着一坛烈酒,在远处观望许久,直到屋子里灯火熄灭,这才悄悄潜入宅院,将烈酒放在房前的石磨台上,然后躲到屋后观察。

半晌,院子外的两个士卒嗅到酒香,步入院中,以为是温煦给的,相视而笑,将烈酒搬到院子外面,两人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许久,徐戍看两人已经喝高了,于是悄悄来到两人背后,冲着后脑一人给了一拳,两人顿时昏厥过去,徐戍长吁一口气,定了定神,进屋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温煦拉起来,捆绑结实扔到马背上,带着他一路向南,奔走了二十余里,来到一座荒山中。

松了绑,温煦怒目直视徐戍,叱道:“要杀就杀!老夫绝不求饶!公道自在人心,丞相早晚,全都杀了你们这些奸邪小人!”。

徐戍冷笑一声,掏出二十两黄金,扔在地上,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你拿着这些黄金,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温煦惊疑道:“你不是牛仁的人?!可是,我老母亲和儿子都被牛仁害死!我一定要告到丞相那,讨个公道!”。

徐戍摇头,说:“官官相护,你可知dào

?你根本不可能活着到汉中府!天理常在,罪恶之人,早晚自有报应”,温煦还是不肯,徐戍再三劝导,又恩威并用,温煦终于同意,拿着黄金向南而去。

徐戍清楚,今天不杀了他,很可能留下后患,但是,自己实在下不去手,只好如此。

次日一早,心腹来报说王训已经知dào

此事,正准bèi

率兵过来接温煦,徐戍赶忙准bèi

好马车,将温煦家里的衣服叠成一堆,扔在马车里充充样子,两个县尉的士卒醒酒过来,徐戍上前给了一巴掌,目光凶恶。

第017章 妙计高一筹

两个小士卒望着四名虎射营侍卫,还有徐戍,目瞪口呆,徐戍上前又是一巴掌,叱责道:“令你们看管温煦,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两人看看地上的空酒坛,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地求饶,徐戍照着胸口,一人一脚,将两人踹翻在地,道:“喝酒误事!幸好来的是我们丞相府的,如果是什么歹人,你们拿什么交差?!”。

两个士卒赶忙磕头谢罪,跟着徐戍,押着马车,望西方前行,虎射营亲卫上前提醒徐戍,说应该望西北方向走才到汉中府,徐戍也不加解释,只管往西走。

不多久,一名侍卫匆匆奔道王训跟前,道:“徐戍带着人,押着马车望西边去了”。

王训冷笑一声,道:“肯定是想杀人灭口吧!哼哼,好你个徐戍,有我王训在,你别想得逞!”,说罢,领着手下三十名侍卫纵马追去。

徐戍故yì

放缓速度,只等王训追过来,不一会儿,身后尘土飞扬,一彪人马追到跟前,王训手执长枪,喊道:“站住!!!”。

徐戍勒马回头,笑道:“这不是王训大人么?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啦?哈哈”。

王训示意左右,身后的侍卫们突然冲上前去,将马车团团围住,虎射营的亲卫们纷纷拔剑出鞘,怒目相向,徐戍示意四名心腹收起佩剑,王训笑道:“徐大人,你们虎射营的兄弟,脾气都不小嘛,呵呵”。

徐戍故yì

装作为难的样子,笑道:“王大人,我也是奉了指令,来带温煦去汉中府,请你放行,你我都方便”。

王训握紧手中长枪,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奉了指令,带他回去的,你要是强行阻拦,兄弟只能对不住了!”,一句话落地,侍卫们纷纷手执兵器,向前逼近。

徐戍装着十分羞恼,道:“王训!我可是都乡侯的人!你最好别多管闲事!!!”,王训见徐戍面红耳赤,心想这徐戍肯定是心虚了,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将徐戍等人赶到一边,自己率领人马,护着马车返回汉中府。

见他们远去,亲卫一脸的愤nù

,上前道:“徐大人!怎么这样就放他们走了!哎!!”,其他三个亲卫也纷纷表示不甘心,徐戍大笑不止,道:“我自有主张,兄弟几个只管回去喝酒罢了”。

下午时分,徐戍照旧来到丞相府执勤,却见到王训一脸丧气的从大堂里走出来,瞧见徐戍,王训怒道:“温煦根本不在马车里,你说!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徐戍故作惊讶,道:“王大人!这可不敢胡说,你可是亲手从我手里夺走马车的,你自己弄丢了温煦,还想赖在我的头上么?”。

王训左思右想,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拂袖而去,徐戍长叹一口气,这事终于搞定了,夜里,徐戍照旧穿着夜行衣,在丞相府监视诸葛亮,这诸葛亮最近身体不太好,咳嗽的厉害,却依然披着单衣,处理公务。

徐戍趴在房顶上暗暗观察,其实自己并不想帮李严干这种事,可是自己现在要名望没名望,要地位没地位,只有好好为李严办事,期盼有朝一日被提拔,然而自己也不能直接去诸葛亮那里揭发李严,凭借诸葛亮的远见卓识,他定然不会轻易惩治李严,而且,背叛主子,诸葛亮更加会看不起自己。

不一会儿,王训来到诸葛亮房中,跪在地上,诸葛亮开口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王训愤愤不平,拜道:“丞相,我,我辜负了丞相的信任!!!依我看,就是都乡侯自己搞的鬼”。

诸葛亮挥动羽扇,微微笑道:“看来,李严手里的能人不少啊,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今后汉中的防务,我要托付于你父亲,你好好跟他学学吧”。

徐戍一怔,看来诸葛亮将来要将汉中交给王平管理,时间也不早了,徐戍偷偷下了屋顶,溜进茅房换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没走几步,树丛里突然跑出一个小孩儿,四五岁模样,来到徐戍面前,道:“你是坏人”。

徐戍怔住

小孩儿上前两步,指着徐戍,道:“刚才我在草丛里看见你翻墙进茅房了,你是坏人”。

徐戍上前抱起孩子,笑道:“我是坏人?那你躲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你又是什么人啊?”。

小孩儿不加思索的说:“我叫诸葛瞻,字思远,琅琊阳都人,今年四岁了,我和母亲从成都来看望爹爹,明儿就要回去了,刚才我只是在玩,我不是坏人,你才是”。

徐戍惊得差点摔倒,原来这小屁孩儿是诸葛亮的儿子,徐戍定了定神,又道:“那如果我是坏人,被你揭发了,我该怎么办啊?”。

诸葛瞻想了想,道:“你应该杀了我,灭口”。

徐戍咯咯笑道:“那我不打算杀你灭口,那我还是坏人么?”,诸葛瞻思前想后,摇头道:“那应该不算了”。

徐戍嗯了一声,笑道:“我是侍卫,负责你爹爹安全,我只是例行巡查,不是坏人,你明白了吗?”,诸葛瞻点了点头,徐戍长叹一声,将他放下,眼瞧着他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李严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yì

,坦言将来会提拔自己,只是自己一没有背景,二没有名望,提拔,需yào

点时间,徐戍也很理解,在这个时代,做官是要看门第的,而且需yào

举荐才行。

自从跟了李严,徐戍整天都提心吊胆,处处提防,生怕自己的背后有人监视自己,当间谍的日子,自己实在不愿意再过了,可是事与愿违,这天夜里,李严又将自己召进书房,面授机宜。

原来牛仁那边走漏了风声,王训现在已经盯上了牛仁,而且牛仁还打算坦白交代,对此,李严十分羞恼,不惜让自己暗中干掉牛仁!

对于这个差事,徐戍很愿意,对于牛仁这种败类,自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今天正好借着李严的指令,除掉这个祸害!

第018章 虎步军比武

王训知dào

,这牛仁只是遵了李严的指令,强行征收粮食的,但是王训手里没有证据,于是给牛仁传了话,又加以威逼利诱,承诺只要如实招来,可以保住牛仁一条性命,牛仁便答yīng

了,这次审讯牛仁,会安排在城东南当地的府衙,王训会亲自带人守卫牛府,直到第二天他安全的进入府衙受审。

夜里,只身离开汉中丞相府,有人暗中跟踪自己,徐戍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也早就做了安排,纵马在街道上奔走,徐戍能感到远处有两人跟着自己。

拐弯进了一条巷子,里面的一个岔路口,一个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那人是虎射营亲卫,徐戍将马交给他,吩咐他骑马回到虎射营的住地,在那里住上一晚,自己则步行溜到另一条巷子。

跟踪自己的两人拐过弯,看见一个骑马的男子,急匆匆的奔走,两人以为是徐戍,连忙跟了上去,徐戍在远处观察,直到两人跟着那亲卫远去,这才躲进拐角换上夜行衣,悄然潜行,望城东南而去。

树林中,寒风瑟瑟,远远望着牛府里灯火通明,门口的守卫不下十人,院子里也有七八个侍卫,徐戍拿出酒葫芦,闷头灌了几口,耐心的等待。

自己早已吩咐人去周围的乡间散播谣言,说明天对牛仁的审讯,只是走走过场,今后这牛仁依然会强行征粮,只要大家集体去牛府闹事,事情一旦闹大,官府不得不依法处理这牛仁,经过一番煽动,百姓们纠集了上百人,望牛府冲来。

徐戍在牛府的后山上观察,只见成群的百姓,点着火把聚集到牛府门口,对着大门一通捶打,顿时热闹了起来,门外的侍卫们正劝阻百姓回去,忙的焦头烂额。

不一会儿,王训从大堂里走出来,领着侍卫们跑到府外安抚百姓,徐戍暗暗叫好,拿出早已准bèi

好的木棍,又拿出绢布,将木棍团团裹住,这样一来,打死人之后是检查不出外伤的,拿定主意,飞身跑下山,乘着侍卫都在府门外与百姓纠缠,翻墙从后院进入牛府。

躲过府里的下人,徐戍轻轻扣动牛仁的房门,牛仁在房中,惊恐道:“谁,谁,是谁?!”。

徐戍小声道:“牛大人,外面有人闹事,王训大人让我来保护你”,牛仁这才长吁一口气,开门让他进来,徐戍坑着头进去,关好房门,一抬头,牛仁看见了自己,惊得目瞪口呆,正想大声叫喊,徐戍早就一棍子上来,将他打晕在地。

还没断气,徐戍握紧手中木棒,朝牛仁的脑袋沉沉的连击三下,摸摸他的喉咙,确定已经断气,于是溜到后院,翻墙离去。

就在后山,埋了木棍,徐戍摊开双手看了看,轻叹一声,真是个侩子手啊!偷摸回到驻地,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秘密来到李严府里汇报,李严非常满yì

,当面打赏自己三十两黄金。

对于牛仁的死,官府查不出来,只好以‘抱病而死’来草草了事,王训虽然听说那晚徐戍是回了驻地,没有出来,可是心里还是认定徐戍搞了鬼,而徐戍则照常当差,与王训打了照面,王训也只是冷冷一哼,一笑了事。

汉中的春节异常热闹,百姓们忙着置办年货,整个汉中城完全没有战争的气息,这天,姜维来李严府做客,李严将徐戍与黄崇一起叫道书房里。

原来这姜维正负责训liàn

汉中虎步军,这五千虎步军是汉中精锐,姜维得知李严带来的虎射营是当年刘备东征的精锐,于是找上门来,希望让虎射营出一些人,去虎步军驻地参加大比武,李严也很乐意,于是吩咐徐戍黄崇一同前去。

来打虎步军驻地,浓烈的军事气息感染着热血沸腾的徐戍,军中刀枪林立,战马成列,姜维领着两人观看营地,笑道:“听闻你们两语无当飞军交过手,而且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哈哈,今天正好让我见识见识啊”。,

徐戍赶忙拱手笑道:“我俩只是武夫,哪里比得上中监军你的英武啊”,黄崇也跟着一起赞赏姜维,惹得他哈哈大笑。

在军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比武正式开始,偌大的校场里,摆了一百个靶子,第一项比的是弓箭,虎步军中出了90人,无当飞军出了8人,虎射营出了徐戍与黄崇二人。

第一轮上阵,徐戍领了弓箭,比试骑射,徐戍本就是特战队里的精英,练就一身好枪法,射箭自然也是强项,一共射出十箭,徐戍位列第一,十箭全部射中靶心,黄崇、量戎和另外几个勇士并列第二,都是八箭射中靶心,军中响起阵阵欢呼声。

这一轮下来,取了头八名武士,接下来进行一对一赤手搏斗,徐戍对阵一名虎步军勇士,搏斗是特种兵的必修课,徐戍尤其擅长‘搏杀术’,仅仅两个回合,便将那勇士打翻在地,引来军中阵阵轰鸣。

黄崇与量戎对阵,两人都使出了全力,历经二十个回合,黄崇艰难击败量戎,进入四强,前四名都是有名号的人物,徐戍黄崇除外,还有十七岁的关统,十九岁的蒋斌,得知是这两人,徐戍内心万分激动,能见到名将关羽的孙子,实在难得。

对阵蒋斌,比的依然是拳脚,徐戍使出了全力,两人格斗十几个回合,徐戍这才胜出,摔倒在地的蒋斌并不气恼,而是恭敬的起身,对徐戍拱手道贺,他身为蒋琬之子,能对自己这个无名之辈如此恭敬,让徐戍十分佩服。

黄崇被关统击败,这大大出了自己的预料,从没听说过关统这么厉害,十招之内便解决了臂力强劲的黄崇,看来这人很是了得。

自始至终,姜维一直坐在场边,一言不发,其实自己十分想与姜维较量一番,撇开演义不说,历史上,蜀汉中只有三个将领曾经临阵斩将,第一是关羽,白马之战时斩杀颜良,第二是黄忠,定军山之战中斩杀夏侯渊,第三就属姜维,他在第七次北伐中斩杀了魏国大将徐质,如此勇武,连徐戍自己也没有信心打得过他。

第019章 大战关子炼

决战终于开始,比武双方是徐戍和关统,一共分为三场,一是拳脚,二是射箭,三是马战,对于前两项,徐戍信心十足,只是这马战,让自己十分没底,当兵多年,从没训liàn

过马战,而论枪法,虽然自己深谙各种枪械,但是对于长枪这种冷兵器,自己实在不太熟悉。

两人对视,关统拱手道:“在下关统,字子炼,敢问足下?!”,徐戍笑道:“徐戍,字茂公,永安人士”,话没说完,关统早已大步向前,挥拳而来。

眼前,关统的一拳直冲自己面门,越来越近,徐戍赶忙侧身闪躲,关统左臂早已横扫过来,徐戍急忙伸出双臂抵挡,撞击之后,徐戍放下双臂准bèi

出招,岂料关统的一脚早已横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徐戍猛然纵身一跳,躲过了他的扫堂腿,刚刚落地,正面,关统的一拳再次袭来,徐戍心底一沉,这关统好生厉害!一连三招,竟然没有给自己还手的机会!

左闪右躲,徐戍差不多看清了关统的出拳套路,这个关统,出拳太过强硬,横冲直撞,不懂得太极的原理,不懂得以退为进,等到他再次横击一拳过来,徐戍猛的抓住他的右拳,关统一惊,徐戍紧跟着向后一拽,关统整个身子向前倾来,借着这个力道,徐戍右脚猛的后撤,支撑住全身的重心,跟着奋力一蹬,使出全身力qì

将他向后推去。

徐戍的一招借力打力,让关统猛的重心后移,连退四五步向后摔去,在落地的一刹那左脚一伸,支撑住身体没有跌倒,稳稳的站住了。

全场爆fā

出阵阵欢呼声,大家被两人精彩的开场震撼了,就连姜维也笑的鼓起掌来,徐戍深深感受到关统的力qì

,这家伙的膂力应该比自己强,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关统虽然没有摔倒,但也算是输了一阵,怒吼着再次出拳袭来,相比于他,徐戍不仅臂力过人,而且灵活的很,在关统一拳到了跟前,就在转瞬之间,徐戍突然转身,贴着关统的右臂扭转向后,顺势挥出右臂,一个横扫,打到关统的脸部,关统吃痛,向左撤出四五步才止住。

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关统满脸通红,虽然不甘,但是心底对这徐戍多了几分钦佩,再次出拳,两人打斗了七八个回合,关统完全处于下风,但是徐戍也无法凭借搏杀术擒拿住他。

关统再次发力出拳,依然被徐戍躲过,于是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接着翻身甩起一脚,自上而下劈砍下来,徐戍眼疾手快,迅猛的伸出双臂,交叉着抵抗关统自上而下劈来的右腿。

接触的一刹那,徐戍猛的向下蹲,避过关统的力道,紧跟着奋力向上推去,关统顿时失去重心,趁着这个绝好机会,徐戍转身一个回旋踢,正中他的胸口,关统顿时扑倒在地,输掉了第一战。

下一场是马战,徐戍和关统,一个用木质圆头长枪,一个用木质大刀,全都是木质,所以根本伤不了人,两人双双上马,关统大喝一声,纵马杀来,徐戍心知马战关键在于马匹奔跑起来激发的冲击力,于是跟着纵马迎来。

刀枪相接,两人两马擦肩而过,徐戍顿时感到虎口发麻,勒马掉头,关统再次飞奔而来,徐戍心中开始担心,这一战很可能输给他,来不及多想,关统早已杀到跟前,徐戍急忙挥枪抵挡,关统挥舞大刀劈砍过来,徐戍紧跟着挥枪拨开,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关统顺势舞动大刀,从背后给了徐戍一击,重重的打在背上。

徐戍只觉得后心口一阵刺痛,险些摔下马去,幸好自己腰力十足,徐戍回马过来,主动出击,轻轻的向前俯下身子,手执长枪夹在腋下,关统大喊一声上前接招,徐戍依样画葫芦,在交汇的一刹那突然收回长枪,转身向后抡去,关统显然吃了一惊,刚才徐戍的那一枪是虚晃!

来不及反应,背后早被徐戍挥枪打到,关统也险些坠马,一连四五回合,徐戍渐渐落于下风,得到第二十回合的时候,关统临近自己的时候突然使出关家刀法,左晃右晃在眼前闪动,等徐戍看清之后,关统的刀背早就到了自己的胸口。,

奋力一挥,徐戍猛然坠下马来,周围突然想起热烈般的掌声,马战,不出自己的预料,果然是输了。

一比一平,最终要看射箭了,这次比的是移动靶,两人各拿一张大弓,各配一百支箭矢,在校场中站定。

第一个是关统,百米之外,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向空中抛出圆形草靶,关统迅速的拉弓怒射,速度飞快,只听到噌噌噌的响声,草靶被他一个个射落,场内外欢声迭起,绵延不绝。

一连射出百箭,比试官上前清点,关统一共射中九十九箭,只有一箭射空,徐戍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这家伙箭法之高,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在军士的欢呼声中,徐戍登场,比试官一声令下,士卒开始抛草靶,徐戍搭箭上弦,飞速怒射,将士们一阵一阵的欢呼下,徐戍迅速完成了射箭,比试官上前清点,一百个草靶,徐戍同样射中了九十九个,但是其中有六支箭矢上,串着两个草靶子,徐戍的箭篓中,还剩下6支箭矢。

姜维上前一看,笑道:“虎射营徐戍获胜!”,全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徐戍虽然开心,但知dào

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并不是武力强dà

就能够当上将军的。

比试结束,姜维留下前八名一同在军中吃饭,筵席之上,关统上来单独与徐戍喝了三杯,两人相谈甚欢,结成好友,一直喝到傍晚,徐戍和黄崇才返回驻地。

徐戍夺魁,让黄崇更加钦佩徐戍,有这么一个义兄,让自己十分自豪,两人在家中又喝了一阵,大醉而睡。

很快,开春了,汉中城实行禁戒,徐戍很清楚,诸葛亮要出兵北伐了,一连三日,城中进了不少军队,都是四处征调过来的,每一批入城的士兵,由诸葛亮亲自宣读出征圣旨,然后指派将领。

徐戍热血沸腾,北伐终于要拉开帷幕了,但失落与之伴随而来,自己无法参加北伐,需yào

留下辅助李严调运粮草,虽然也是重任,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总有种大材小用的悲凉。

第020章 祁山的逃兵

建兴九年开春,这是重yào

的一年,尤其对于徐戍自己,特别重yào

,因为今年李严将要遭到贬谪,然而自己作为他的心腹,又将何去何从?徐戍有些迷惘,最坏的打算是一同被废为庶人,亦或者,没了李严这个靠山,原本就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正好借机除掉自己,种种烦恼,齐上心头,惹得他好几天睡不了安稳觉。

历史的脚步,轰然前行,诸葛亮命王平屯驻南围,又招揽轲比能起兵至石城相应,自率诸路大军,前往包围祁山。

汉中的戍卫以及粮草调运全都交付与李严,整个汉中顿时笼罩在战争的迷雾中,徐戍在江州时候任帐下督,如今改为门下督,负责戍守汉中城北大门以及城北的巡防事宜,原来徐戍在丞相府的领侍卫一职又黄崇担任。

城门头,遥望西北,净是绵延不绝的山峦,寒冬已过,遍野青红,徐戍在城楼上来回走动,内心十分不安,也不知dào

这次北伐将会有怎样的战果,自己来到这里,对历史的进程会不会有影响。

“门下督你看!!!”,士卒急急忙忙的奔过来报gào



徐戍走到门楼边,顺着士卒指的方向俯视过去,只见一个披着斗笠的男子,坑着头,鬼鬼祟祟的望城门口而来,徐戍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个人有猫腻,跟着一挥手,七八个士卒和十几个军需官尾随徐戍一同来到城门下。

“站住!!!”,城下士卒撑起长矛,那男子慌忙扭头,没走两步,身后早有一群士卒围了上来,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开始围观。

徐戍上前一把摘掉他的斗笠,只见那男子一脸灰尘,神情紧张,徐戍问道:“你是什么人?进城做什么?”。

男子赶忙陪着笑,道:“官爷听我说,我有个亲戚在城里,我特地来投奔他的”,徐戍见他面红耳赤,于是示意军需官上前辨认。

军队出征,大本营的戍守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防止逃兵潜逃回来,只要出入过汉中的军士,这些个军需官一定面熟,大家上前左看右看,一个军需官立kè

指着他说见过。

周围围观的百姓渐渐增多,徐戍赶忙示意左右士卒,将这男子捆绑了带上城楼细细盘问,刚坐下来,那男子立kè

嚷嚷道:“多大点屁事!你们赶紧放了我,我叫狐宁,是狐参军的亲侄儿!!!”。

徐戍一怔,猛然起身给了他一嘴巴,叱道:“休要胡言乱语!狐忠参军岂能有你这种侄子!!哼!临阵脱逃,按律当斩!来啊!把他臭嘴给我堵上!”。

士卒赶忙上前,将一团麻布塞进他嘴里,徐戍冷冷的看着狐宁,撇开律法不谈,心想老子巴不得上前线杀敌呢,你这无耻之徒竟然临阵跑了回来,这种人不杀了怎能平息心头之怒,别说你是狐忠的侄子,就是狐忠他本人,也是不可饶恕的。

这时,身边的一位虎射营心腹亲卫,附耳对徐戍说道:“大人,此人好像真是狐忠的侄子,要是惩办了他,恐怕得罪了狐忠啊”。

徐戍挥手示意他别再说了,其实自己心里不是没想过这点,但是这样的人,自己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正想着,城楼下吵闹起来,徐戍令人下去查看,不一会儿,一个小卒奔上城头,道:“回门下督,似是走漏了风声,百姓群情激奋,都要求严惩这个逃兵”。

徐戍拿定主意,下令将他押赴汉中丞相府,交由李严处理。

没过半个时辰,狐忠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楼上,徐戍赶忙迎了出来,狐忠一改往日对自己的凶恶态度,拱手笑道:“徐大人,呵呵,好久不见啊”。

徐戍笑道:“狐参军,你大驾光临,必定有要紧的事情,你尽管说,只要我徐戍能力所及,一定给您办好”。

狐忠笑道:“我有一个侄儿,名叫狐宁,你不知dào

,我那哥哥死得早,就他这么一个子嗣,烦劳徐大人你”,说着,狐忠从袖子中掏出一块金子,摆在徐戍面前。,

徐戍故作惊讶,起身道:“哎呦,您说的是真的啊?但这事没有经过我的手啊,你也知dào

,这事情,只要守门卒发xiàn

,就可以直接扭送丞相府定罪啊”。

狐忠一怔,赶忙问狐宁在哪里,徐戍急忙道:“应该在去丞相府的路上,现在赶去,说不定还来得及”,狐忠听完这话,赶忙道谢,跟着奔下城楼,望丞相府而去。

徐戍立kè

喊来心腹亲卫,让他去城中散布这个逃兵的消息。

狐宁早被押送到丞相府,由黄崇接着,黄崇对这狐宁的痛恨之心,不必徐戍少,当下将他狠揍一顿,府中有狐忠的亲信,当时便为狐宁开脱,想先保下他,可是黄崇哪里肯让步,对狐忠的亲信不理不睬,而且亲自押着他扔在堂下,李严正在堂中办差,他见过这个狐宁,曾经也给自己送过礼。

徐戍在城门楼上接到指令,赶忙赶到汉中府,大堂之中,黄崇、狐忠和李严都在场,不见其他的官员,徐戍心想,这李严进行堂审,竟然没有其他官员在场,只怕要包庇这狐宁。

“茂公啊,此人是什么人啊?你认识么?”,李严端起茶缓缓抿了一口,目光停留在徐戍身上,徐戍早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拱手道:“回都乡侯,这只是个逃兵,我也不认识是谁”。

“恩,好好,那就先关着吧”,李严笑道,狐忠也面露喜色。

徐戍在心中冷笑,将这狐宁关进大牢,却不定罪,那么等风声一过,时间一久,就可以想办法把他放出来,虽然自己不愿意,但既然李严那么说了,自己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黄崇却不乐意,正想看口说话,却看见徐戍给自己使了使眼色,这才不甘心的忍了下来,徐戍在等待,等待百姓前来。

“报!!!”,一名侍卫急匆匆的奔上堂来,道:“都乡侯,府外数百个百姓围了大门,声称要求大人斩杀狐宁!”。

“徐戍!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不知dào

他是谁么?”,李严有些生气,厉声问道。

第021章 因私焚军粮

徐戍故作惶恐,跪倒在地,道:“回都乡侯,城门卒抓到他的时候,他自己叫嚷说自己是狐参军的侄子,可能传到百姓耳中,这才来闹事的”。

李严和狐忠的脸色一齐阴沉下来,李严更是拍案而起,指着跪在地上,哑口无言的狐宁道:“好啊!你自己叫嚣是么?!生怕别人不知dào

你是狐忠侄子是么!!好好!我管不了你,更救不了你了!”。

狐忠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跟着上前将狐宁踹翻,叱骂道:“你这个扶不上墙的东西!老子不管你了!!”,骂完,狐忠冷眼看了看黄崇,又瞥了一眼徐戍,拂袖而出。

李严缓缓坐下,皱着眉头,道:“茂公,我错怪你了,你把这狐宁带下去,法办!!!”。

得了令,黄崇与徐戍将狐宁压出大堂,这狐宁呱呱乱叫,口中不停的喊着‘都乡侯’和‘狐参军’,堂中传来李严的叫骂声:“让他闭嘴!!”。

黄崇冷哼一声,当头给了他一拳,那狐宁顿时昏厥过去。

等到狐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城门外,自己全身被缚跪在地上,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身后站着侩子手,狐宁吓得哭天喊地,黄崇一声令下,手起刀落,狐宁人头落地。

徐戍站在城头远远看着,狐宁断开的脖颈处流淌的鲜血,联想到战场,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啊,也不知汉军现在怎么样了。

次日傍晚,西北传来消息说汉军获得局部胜利,欣喜的徐戍抱着两坛美酒来找黄崇,却见不到人,问问当值的人才知dào

,狐忠将黄崇找了去,徐戍心里担心,纵马来到丞相府,一打听,才知dào

黄崇早已出城。

黄崇为人刚烈,但是心思不够缜密,这是最让徐戍担心的,况且昨天他还得罪了狐忠,这狐忠军阶高两人好几级,他要是成心陷害黄崇的话,还真的很难有还手之力。

一路奔到城门口,守门士卒来报说黄崇领着四五人,带着三千石粮草往北而去,徐戍一怔,心想往前线送粮一般都是一万石一送,这狐忠竟然给他三千石,他想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徐戍跨上战马,备上一副弓箭,纵马往北飞奔,一路寻找马车滚在地上的痕迹,必须快一点,一旦出了汉中平原,再往西北就是崎岖的山路,运粮就该换上木牛了。

奔走了三四个时辰,天色沉沉的暗下来,再往前,就快到褒水河了,远远的,火光冲天,徐戍立kè

警觉起来,大喝一声,纵马过去。

临近跟前,徐戍瞧见黄崇的人正忙着救火,而黄崇正骑马向东,追赶着什么,徐戍本就眼力非常,远远看见东边的草地里有人往东逃窜,徐戍大概知dào

了狐忠的计谋,心中愤恨的紧,勒马向东南奔去。

绕了一个弯,迂回到后面,那些逃窜的歹人没看见自己,正朝自己这里奔来,徐戍搭弓上箭,一连射出七八箭,中箭之人全部丧命,剩下的一个人终于发xiàn

自己,躲进草丛里潜行奔逃。

望不见人头,徐戍翻身下马,丢下弓箭,抽出佩剑冲了上去,对面黄崇也赶了过来,忽然见一个人往北逃去,徐戍大步流星,纵身一跃,一脚将那人踢翻,紧跟着挥剑抵在他的咽喉上,这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看见自己,男子一脸惊恐。

“大哥!!!大哥!!”,黄崇激动的跑了过来,扑倒在地,徐戍喊道:“黄崇,这是怎么回事?!”。

黄崇上前两步,拎起那男子,狠狠的揍了两拳,又道:“大哥!我奉了狐忠的指令,往赤岸送粮,不想,哎!不想竟被这伙人放火烧了起来”。

徐戍冷哼一声,质问男子道:“说吧,谁指使的你??!!”。

男子故作镇定,道:“我,我们是山里人,缺粮,所以”,话没说完,徐戍早就一剑刺进他的手掌心,插进土中,将他的手固定在地上,男子突然大声惨叫。,

就连一边的黄崇都惊呆了,心想这徐戍也真够狠的,徐戍冷哼一声,又道:“老子没工夫听那些废话,你以为老子不知dào

你们是谁么!你要是不实话实说,老子现在就挑断你手筋脚筋!!你自己看着办吧”。

男子不停的哭叫,但是眼前的徐戍完全像是吃了火药,他既然说的出口,也一定干得出来,被逼无奈,男子哀求道:“大人,如果我说了实话,还望大人放我走,我一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徐戍掏出两块黄金,扔在地上,笑道:“你也算是聪明人,我也不多说了,指使你的人是谁,应该也有凭据吧”。

男子心想这个徐戍果然聪明,赶忙掏出一块布帛,递给徐戍,又道:“两位大人,是他让我带人干的,他秘密让人带给我的,说让我阅完即焚,我怕替他办了事,以后他再杀我灭口,所以我才没有将它烧了,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徐戍抽出佩剑,道:“你最好别再回汉中,不然的话,即便我不杀你,他也会杀你,懂么?!”,男子捂着受伤的手,不住的磕头,跟着转身跑开。

黄崇看了布帛,顿时大怒,道:“大哥,我万万没料到,这狐忠会因私废公,三千石粮草啊!!!哎,可是终究还是我看护不周,大哥,我,愿意承担罪责”。

徐戍笑道:“罪责?!战事当前,损失军粮,那是要斩首的!这罪责你担的起么!”。

黄崇愤然道:“大不了一死!只是我的家人,以后要摆脱大哥照应了”,听了这番话,徐戍气得照着黄崇胸口,给了他一拳,怒道:“放屁!要死,你给我上战场上死去!!!”。

黄崇一跺脚,长叹一声,蹲在地上,徐戍想了想,又道:“好了,收拾下回去吧,我自有主意,你就别担心了”。

回到汉中,黄崇先被关押起来,徐戍来到汉中府大堂,狐忠也在,两人便一同站着等待李严过来。

四下无人,徐戍轻声道:“狐参军,黄崇这次,还要劳烦您帮帮忙了”。

第022章 将在外而安

狐忠冷眼相看,心想这小子不是疯了吧,自己怎么可能帮他??!

“徐戍啊,你也知dào

,损失军粮,那可是死罪一条啊,即便念及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赦他无罪吧”,狐忠信心满满的说。

徐戍也不气愤,微笑道:“狐参军,那些分明是山贼,而且,黄崇身边只有四五个步卒,怎么样也敌不过那么多人啊”。

狐忠冷笑道:“山贼?!我汉中地界平安的很,哪儿来的山贼?!”。

徐戍笑道:“有,肯定有,呵呵,我当时活捉了一个,而且,呵呵,他还给我一块布帛”。

狐忠登时一惊,脸色刷一下阴沉下来,他紧咬着牙,紧张道:“什么布帛啊?上面又写了什么?怎么能证明他们是山贼?”。

徐戍不急不忙,道:“上面当然是您的字迹了,呵呵,而且他还说,您让他阅完即焚,狐参军,你说呢?”。

狐忠一怔,压低了声音,道:“怎,怎么可能是我的笔记,那,那他人呢?!”。

徐戍道:“我也不笨,怎么可能听信他的一派胡言呢?他早让我宰了,呵呵,我就想啊,我们狐参军是万万不可能做出焚烧军粮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这时,李严正好走了进来,一脸气愤,道:“你们两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狐忠左思右想,又见徐戍正冲着自己微笑,说道:“都乡侯,我和徐戍都查过了,的确是山贼干的,这事情的确不能完全怪罪黄崇啊”。

李严轻轻点头,道:“但是损失军粮,不管怎样,都要定罪的啊”。

徐戍早已盘算好了,上前道:“回都乡侯,依我看,不如将他发配到散关,充军戍边去”,李严嗯了一声,道:“丞相早先也叮嘱过,要好生培养他,若是将他问斩,恐怕不妥,那就按茂公说的办吧”。

出了汉中丞相府,狐忠与徐戍同行。

“狐参军,今天,呵呵,多亏您帮忙了”,徐戍拱手谢道。

狐忠冷笑道:“不足挂齿呵呵,既然汉中地界有山贼出没,那么以后,茂公你可要多多当心才是啊”。

徐戍微笑不语,两人分头离开,徐戍听得出他的话中话,狐忠无非是暗示自己,以后会对自己下黑手。

过了几日,徐戍帮黄崇安排好,出北门为他送行,两人骑在马上,黄崇一脸颓丧,道:“大哥,这回幸好有大哥你救我,哎,可是,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建议都乡侯让我去散关戍边”。

徐戍笑道:“第一,你太过正直,如果留在汉中,难保狐忠以后不再陷害你,第二,散关是边陲要地,今后那里必有大战,你去了之后,好好研究地形地势,对今后很有帮zhù

,对你的惩处是三年戍边,不用等三年,一年之后你就可以给姜将军写信,请他把你调进军中,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参加北伐了么”。

听完之后,黄崇大喜,可又放心不下,经过这次的事情,黄崇不禁为徐戍担心,徐戍心里早有打算,将黄崇送出四五里地,便折返回了汉中。

整夜,徐戍辗转难眠,他心里清楚,狐忠对黄崇下手,那只是小打小闹,还不算动真格的,自己在汉中呆久了,难保他不来陷害自己,要免去这个忧患,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汉中。

拿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徐戍便来到丞相府找李严,这李严正和狐忠在一起,李严瞧见徐戍,便叫他一同去喝酒。

筵席之上,徐戍故yì

将话题引到西北的战事和调运粮草的事情上,谈起这个事情,李严抱怨起路途难行,粮草不济。

徐戍借机说道:“都乡侯,上次黄崇的事,可见最近汉中外面不太平,运送粮草是大事,不如派一支队伍出去,专门负责督运粮草,巡查粮道”。

李严点头笑道:“茂公说的不错,这的确需yào

防范,不如这样,就你去吧,你去,我也放心一些”。

一旁的狐忠不乐意,道:“都乡侯,可是汉中城防也很重yào

啊,调兵出去,恐怕不妥,况且徐大人并无军职,领兵去督粮,只怕不太适合”。,

李严笑道:“有什么不适合的?我的亲卫就不能带兵了?我看茂公可以,你是没见过他的箭法,那叫一个准啊,呵呵”。

徐戍叩拜,道:“都乡侯谬赞了,不过我想,调兵督粮很必要,一来防止匪患,二来可以探查边防的事宜,毕竟现在西北大战,北面的防备也很重yào

啊”。

李严深以为然,也不多想,令徐戍前往无当飞军营调集三百人去褒水西岸的赤阪屯驻,这狐忠虽然一脸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上次黄崇运粮被焚的事情,自己还是会有顾忌。

次日一早,徐戍将这么久以来,自己受贿得来钱全都带上,赶往无当飞军营调兵,量戎等人听说可以出去,而且是徐戍领兵,个个兴奋的上蹿下跳,而徐戍更加高兴,虽然不是打仗,但是能够领兵,那便是一个好的苗头。

戎装,看着眼前军容整齐,斗志昂扬的无当飞军,再回头看看远处的汉中城,李严、狐忠、相奴,这几个人都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越过褒水河,进驻赤岸,徐戍立kè

出钱,请来工匠,运来材料,就地建造了一个驿站,专门为往来运送粮草的人员歇脚用,安顿下来,徐戍又差人依照雍南地图来制作地形沙盘,整日埋头研究。

虽然祁山战事正酣,但赤岸这里却是平静非常,时不时有运送粮草的途径这里,徐戍便率人往来接应,每天都要派人沿粮道巡视,闲暇下来,便与这一班无当飞军切磋武艺,偶尔还饮酒作乐。

安然的度过一个月,见到最多的便是运粮的差役,这难免让量戎这些沙场老手感觉寂寞难耐,这一日,徐戍领着空闲下来的一百无当飞军外出赛马,却瞧见一个戍边哨探,向南疾驰飞奔。

“拦下!”,徐戍一声令下,飞军纵马奔驰,直追而去。

第023章 惊天的军情

那哨探见是自家汉军,便放心的勒马停下,等待着一帮无当飞军。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徐戍蹙眉问道。

哨探喘着粗气,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魏军打,打过来了!”。

飞军们纷纷吃了一惊,徐戍骂道:“给老子说清楚,魏军不是在上邦附近么?你说的魏军,是从哪里来的?多少人马?!”。

哨探定定神,道:“约莫四五千人,不知dào

有没有后续,也不知是何人领军,他们是从沈岭方向过来,好像要进攻斜谷关,我奉了校尉指令,赶往汉中府求援”。

徐戍一怔,又问:“那陈仓和骆谷方向可曾发xiàn

敌军?!”。

哨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答道:“骆谷方向没有发xiàn

魏军,至于陈仓,就不知dào

了,我得赶紧走了,拖延不得啊”。

徐戍思绪飞转,这魏军难道疯了不成?自斜谷而来,路途狭长,而且祁山方向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援兵过来接应,这四五千人一旦进入汉中平原,万一遭到汉军反攻,他们逃都没法逃,这点他们不会不明白吧?!

“大人!大人!我可以走了么?紧急军情万一耽误了,谁也担当不起啊?”,哨探急匆匆的发问。

徐戍想了想,笑道:“我看你就不用去汉中了,这个消息不能让汉中府知dào

!更不能让远在西北的丞相知dào

”。

众人大惊失色,量戎更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众人纷纷来问原因,徐戍道:“他们不是不知dào

汉中有两三万人守备,怎么可能轻易攻陷?我看他们是佯攻罢了,但是这个消息如果让汉中或者西北前线知dào

,岂不军心大乱?!况且汉、乐两城守备坚固,怕个屁!”。

其实徐戍心中明白,如果给李严知dào

了,说不定会让诸葛亮回师了,这种事情,他李某人不是做不出来,这还不算什么,自古以来,腹背受敌是兵家大忌,更是士卒们最害pà

的事情,一旦传到西北,只怕会动摇军心。

哨探不依不饶,非要奉命赶往汉中,徐戍一把揪住他,叱道:“兵家大事,你懂什么!你带我们去斜谷关,若果真是冲汉中来到,等我们破关身死后,你再回去报gào

不迟!”。

无当飞军们听了热血沸腾,个个怒吼着要随徐戍前往一战,哨探得知他们是无当飞军,传闻都是勇武之辈,也便答yīng

了下来。

校尉转过身,只见关后尘土飞扬,一路人马疾驰而来,欣喜的大声喊道:“救兵!救兵终于来啦!”,将士们纷纷扭头,欢声雷动。

临近跟前,却发xiàn

这支援兵虽然雄赳赳气昂昂,却只有三百人马,来到关上,那校尉赶忙问道:“后续人马何时赶到?”。

徐戍道:“只有我们三百人,但是足够了!”,校尉惊诧的瞧了瞧哨探,他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校尉听了大怒,道:“你是什么人!你怎敢妄做主张?!”。

徐戍将形势分析了一遍,又坦言自己是骠骑将军,都乡侯李严的亲卫,而且是汉中北城门下督,校尉这才安下心来。

接管了斜谷关的防务,徐戍赶忙命人将诸葛连弩抬到关上,一字列开,撤下原有的弓箭手,换上无当飞军,这连弩又大又沉,每一个都要安排两名飞军来使用,安排妥当,又唤来校尉问道:“多年以来,魏军最怕谁的名号?!”。

校尉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是临阵的话,当然最怕汉寿亭侯”,徐戍大喜,令人拿出大旗,写上‘关’字名号,立在关头上,又令人在关外两侧的山中插满旗帜,以此来迷惑敌人。

傍晚,徐戍带着量戎等人查看了斜谷地图,接着带上两天的口粮,率领一百飞军下关而去,一路奔波,奔走了三十余里地,来到一个谷中岔道,徐戍让所有人下马,留下二十人看管马匹,并负责周围五里范围内的侦查,毕竟大军来袭,肯定有不少的哨探分散在各处侦查的,要是不留下余地逃跑,万一魏军迂回,那就必死无疑。,

安排妥当,徐戍领着八十名飞军,背上弓箭翻山而上,沿着山脊的树林中不断逼近魏军的驻扎地,约莫又行进了四五里路,终于发xiàn

敌军,徐戍等人埋伏在山中窥视,远处的山下灯火通明,营帐林立,往来巡查的魏兵却较为懒散。

量戎小声道:“徐大哥,这魏军怎么驻扎的这么远啊,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到了斜谷关口不远了呢”。

徐戍指着前方山下的魏军大宅,笑道:“你看,他们驻扎的是斜谷中最为开阔的地带,为的就是随时撤走,而且我看他们军容不够严整,必定是佯攻没错了”。

徐戍不会头脑发热,他很清楚偷袭的门道,如果是大军偷袭,应当果duàn

迅速,迟则生变,如果是小股军队偷袭,就应该细细观察,寻找最好的时机,毕竟人少,不容易被人察觉。

留下四五个人轮流职守,徐戍安稳的睡了一觉,白天继xù

潜伏观察,发xiàn

了一个重大问题,魏军囤积粮草的地方,尽然守备不足!也不奇怪,领兵的人自知只是佯攻,所以也不太注意了。

一直等到半夜,飞军们吃饱喝足,纷纷背上弓箭,跟着徐戍步步逼近,魏军大部分已经入睡,只留着数百人职守整个大寨,徐戍领头,到山脚下的时候突然冲出,八十人直奔魏军粮草而去,到了跟前,纷纷点起火把。

“给我扔!!!”,徐戍一声令下,数十个火把如流星一般划破夜空,堆放粮草的大帐突然燃起火焰,魏营陡然炸开了锅。

“大哥!不如进去杀一阵再走!”,量戎嚷道。

“放屁!我们现在又不是骑兵!进去就是送死!”,说完拽着量戎,领着飞军疾速撤tuì

,后面已经开始有魏军追击过来,远远的,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冲天怒吼:“徐质在此!大家不必惊慌!给我追!”。

徐质!徐戍冷笑道:“姜维手下败将而已!神气个屁!”。

一边跑,量戎一边问道:“大哥!徐质是谁?姜维将军难道与这个徐质交过手?”。

第024章 兵临斜谷关

这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徐戍吱吱呜呜,给敷衍了过去,这徐质现在还很年轻,也没什么名气,蓦地,自己有种想跟他较量较量的冲动。

飞军们个个奋勇的很,一边撤tuì

,一边放箭,这无当飞军箭法奇准,在山中跑出三里多地,箭囊中的箭矢全部射光,后面只听到魏兵中箭的惨叫声。

一来徐戍本就体力非常,而这些青羌人也是个个擅长翻山越岭,那些魏军哪里能追上,一路翻下山,岔路口的飞军接着,众人跨上战马,向着斜谷关疾驰。

一百人马,一个没有损失,虽然量戎他们还在为没能杀敌而憋屈,但徐戍却十分高兴,偷袭魏军粮草,就是要告sù

徐质,斜谷关的汉军是有准bèi

的,就是要让他们知dào

,即便是真攻,也没那么容易。

回到关下,发xiàn

一旁的山间有一股小溪,徐戍喜出望外,下令让关上原有的所有三百守兵全部下来,徐戍带头,校尉跟着,大家一起提着木桶拎水,将斜谷关前面的道路全部浇湿,一直向前延伸四五百米。

忙活了大半天,兄弟们全都脏兮兮的,站在关上,看着关外那泥泞不堪的道路,徐戍笑道:“如果他们真的过来,必然有来无回!”。

校尉他们也显得十分激动,这样的办法,对骑兵和攻城军械十分有效,马蹄和支撑架一旦陷进泥泞的土中,一来容易打滑,二来完全成了活靶子。

这一夜,睡了一个安稳觉,梦中,特战部队的人,也就是曾经自己的战友,端着狙击步枪追杀自己,一边追一边叫嚷着‘杀杀杀’。

校尉终于将徐戍推醒,紧张的喊道:“杀,杀,杀过来了!魏军杀过来了!”。

“身为守关校尉,你慌什么慌!”,徐戍伸了个懒腰,穿上铠甲。

量戎等人冲了过来,“徐大人,探子来报,魏军先头一千人马杀了过来,我愿带领一百人,绕道斜谷关左侧拦腰冲杀一阵!!!”。

徐戍不言不语,走到关上,放眼一看,四五里之外,果然来了一彪骑兵,尘土飞扬,马蹄阵阵,徐戍道:“绝不能出战,否则暴露兵力,悔之不及了!”。

无当飞军的人可都不干了,纷纷苦求出战,徐戍怒道:“我问你们,这里谁的官最大?!”。

校尉赶忙道:“当然是门下督大人你了!”。

徐戍笑道:“那好!那就得听我的,从现在开始,撤掉所有的旌旗,所有人伏在关上,不准露头魏军不到关下,不准放箭!”。

众人大吃一惊,但徐戍官高一级,也只好言听计从,徐戍心里也清楚,毕竟自己肯本不是个将军,而且也从来没有战功,大家心里没有底也很正常。

照做,整个斜谷关偃旗息鼓,看上去空无一人。

徐质领着人马一路奔来,探子来报,道:“徐将军,那斜谷关不见守兵,也没有一面旗帜,关下数百米,都泥泞不堪”。

徐质大笑,说道:“玩滑头?哈哈,以为我不知dào

么?他们故yì

这样,好让我们不敢前进,哼!雕虫小技!”。

说完,徐质驱兵靠了过去,令人架起鼓台,十余面大鼓轰然敲响,如同九天惊雷,哄哄作响。

徐戍等人倚着关城垛不露面,也不管他如何擂鼓呐喊,就是纹丝不动,过了半天,终于不再敲鼓,徐戍等人弯腰前行,吃了饭便再次回来躺着,下午时分,鼓声又起。

量戎耐不住性子,上前道:“大哥,你看看着,哎,这也太窝囊了吧!”。

徐戍笑道:“你准bèi

好弓箭,待会儿必定会有人来,你要是射不中,我就没你这个兄弟!”。

量戎嘿嘿笑道:“你就瞧好吧!”。

徐戍心里清楚,天底下哪里会真有空城计这么一说?要是碰上一个空城,想攻又不敢攻,直接派一个敢死之士跑过去看看不就得了?大不了果然有伏兵,死上一个人,这有何妨?

没过多久,校尉轻轻拍了拍徐戍的肩膀,示意他从箭孔里看过去,徐戍凑上前,果然奔来一个魏兵,他穿着草鞋,徒步穿过泥泞的土地。,

“射死他!”,徐戍一挥手,量戎突然站起身,只听‘噌’的一声,飞箭当喉穿过,那魏兵顿时倒地而死,量戎赶忙伏下身子,兴奋道:“大哥!真他娘的过瘾!”。

徐质见派的人被射死,心想果然是有伏兵,于是擂鼓至晚,便收兵回营,一脸十余天,每天过来敲鼓呐喊,关上汉军始终不为所动,徐戍耐得住性子,因为当兵的时候,端枪站那大半天一定不定是家常便饭,可是徐质耐不住。

这一天,徐质倾军而来,怒道:“区区一个斜谷关,就是砸,也要把他砸开!娘的!”。

副将急忙劝阻道:“将军,天子让你来佯攻,就是要磨练性子,这可万万冲动不得啊!”,徐戍转而笑道:“你当我真是冲动么?我要抢关为的是震慑汉中,只要成功,我便率兵退去,有何不可?!”,副将无言以对。

关前土地终于干了,先头三百人架着二十余个云梯冲了过来,徐戍早已料到,一声令下,数百无当飞军挺身抬出连弩,那箭矢,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漫天飞来,顿时响起一片惨叫,紧跟着,校尉领着守兵搬来石块,往关下扔去,砸的头破血流,哀号连连。

徐质见汉军露出人头,急忙下令放箭对射,一时间往来飞窜,箭矢如雨,这时,守关的士卒伏倒下来,防务全都交由无当飞军,这飞军果然厉害非常,不但箭法高超,而且身手敏捷,箭矢射来,不是被躲开就是被挡开,一轮下来,虽然有负伤的,却没有一个阵亡,这让特种兵出身的徐戍叹为观止。

突然,校尉奔了过来,趴在地上嚷道:“不好!魏军开始搭建投石车了!”。

徐戍笑道:“量戎他们应该已经到骆谷了,撑住,应该要见分晓了!”,徐戍虽然表情怡然自得,心里依然十分担心,战场,历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历史上没有哪个将领敢打心底保证每战必胜,自己也一样,如果破关,不过一死罢了!可是就算死,也要尽量多拉几个垫背的!

第025章 计定骆谷口

头顶上的飞箭突然停下,徐戍深吸一口气,喊道:“要投石了!兄弟们准bèi

好盾牌!要死就给箭射死!要是给砸成了肉饼,老子就不给你们收尸了!”。

众人酣畅大笑,其实大家都清楚,徐戍这是在激励大家,同时也是让大家明白,身死,就在片刻!

飞军从来不知dào

什么是胆怯,青羌人的眼中,只有杀死敌人!蓦地,‘嗖嗖嗖’一连串的巨响,石头当空飞来,关上的飞军纷纷顶起盾牌,能躲的就侧身躲过,躲不过的就抵住盾牌硬抗,一不小心被砸到,不仅盾牌粉碎,甚至肉绽皮裂,但飞军无所畏惧,盾牌坏了,再顶起一块,流着血也面无表情。

徐戍一边闪躲,一边看着这些勇士,心生敬佩

投石在继xù

,关上落满不少石块,同时,也少不了将士们的鲜血,突然间,投石骤然停止,徐戍知dào

魏军要冲关了,只等魏军喊杀声临近,于是一声令下,飞军们扔开盾牌,抬起连弩奋力放箭,原来都被闷着打,现在终于可以还手,飞军们个个胀红了脸,嘶吼着,咆哮着。

如潮水,如浪涛一般的怒吼,感染了徐戍,情不自禁,惹得体内热血沸腾,随声长啸,刹那间豪情万丈,将士们有的被箭矢射中,翻身倒下,后面的一个紧跟着接过连弩,继xù

还击,徐戍仔细瞄准,奋力放箭,眼前的情景,自己生平第一次见到,有内心散发出的赤子热血引来泪腺酸楚,湿润了眼眶。

冲关的魏军被砸下的石块和精准的连弩箭淹没,顿时损失大半,这是连徐质都没有想到的,远远的望着,那斜谷关上的守兵个个英勇难当,而且个个身着青衣,这才想到,原来是无当飞军。

正在感叹的时候,副将纵马而来,“将军,不好,探子来报,骆谷方向发xiàn

敌军!”。

徐质一怔,却不敢相信,厉声问道:“给我细细道来!”。

副将急忙摊开地图,指着骆谷的位置,道:“骆谷在此地东南,谷道直插沈岭西南了,万一汉军迂回,我们就还有,山间旌旗密布,山中尘土飞扬,过去打探的三个探子全都没能回来,所以具体有多少敌军,还不知dào

”。

徐质冷哼一声,道:“也许是疑兵呢!!!”。

徐质与副将,四目相对,副将缓缓道:“诸葛亮诡计多端,倘若是真的呢?!”。

徐质咽了一口唾沫,心想是不是疑兵,还真拿不准,万一腹背受敌,战死也就罢了,就算活着回去,也难逃罪责。

沉思

蓦地!徐质再次抬头,看前方稳如泰山的斜谷关,关上的将领指挥得当,不急不躁,而且还有无当飞军把手,之前也看到过‘关’字大旗!说不定真是

徐质不敢想,急忙下令鸣金收兵,以后队为前对,前队为殿后,挥军往斜谷北撤tuì

,毕竟该做的已经做了,佯攻而已,只是破关,给自己莫大的遗憾。

马蹄声渐行渐远,头顶上空顿时宁静下来。

“退了!退了!魏军撤tuì

了!!!”,校尉激动的哭喊起来,关上的将士们无不欢声雷动,徐戍也兴奋的放声怒吼。

开始收拾战场,徐戍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他们死相各异,唯一相同的,是圆睁的双眼,作为一个军人,徐戍知dào

,虽然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归宿,但是真的死去,谁又能甘心?!

焚烧了魏军尸体,又土葬了几十名汉军尸体,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量戎领着一百飞军欢天喜地的回来,不一会儿,之前徐戍便令人返回赤岸运来十余坛美酒也到了,虽然这是不允许的,但徐戍还是带头破例,开怀畅饮,今晚无当飞军喝,守关汉军职守,第二天调换一下,这样一来,不耽误防务。

量戎等人对徐戍更加敬佩,整晚,关下欢声一边,醉意滔天

一连十几天,斜谷方向再没有发xiàn

魏军,看来是退走了,徐戍便带领飞军和一些伤员返回赤岸,军情是必须上报的,否则就是死罪!徐戍清楚这一点,如实写好之后让人送回汉中,对于没有及时上报这个问题,徐戍就以军情紧急为由一笔带过,既然魏军退了,相信李严不会以此为由,召诸葛亮还师了。,

这次经lì

,让徐戍心情大好,同时也和飞军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春雨,如期而至,连绵不绝,一连三天,可把徐戍急坏了,因为这几天粮道上越发难行,不仅运粮速度变慢,连粮草供应也减少了许多。

难得天空放晴,徐戍和量戎等人正围着沙盘研究地形,飞军突然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徐大人,费司马来了”。

早就知dào

他要来,第一次见这个人物,内心竟有点紧张,“快,赶紧安排仪仗,列队迎接”。

穿戴整齐,徐戍领着飞军守在粮道旁敬候,不一会儿,二十余骑缓缓驶来,为首一个男子,笑容满面,气势不凡,徐戍带头,行了礼节。

费祎下马,示意大家起来,上下打量了徐戍,笑道:“你就是徐戍么?”,徐戍心想你怎么知dào

?欣喜之余,连忙应承。

费祎大笑,道:“你在斜谷关的事情我已经知dào

,智勇可嘉啊,呵呵,对了,最近来往粮草还正常么?”。

徐戍恭敬的行礼,道:“回司马,只要不下雨,运送还是很正常的,一旦下雨,道路难行,木牛的速度也就减缓了”。

费祎点点头,道:“既然粮草难行,更要保护周全,目前祁山讨贼,不可缺粮啊,听闻你是骠骑将军亲卫,又明白事理,更要多多进谏良言啊”。

徐戍听得奇怪,费祎这话是要自己多多规劝李严?他何出此言呢?难道李严最近又不安稳了?这下好了,人人都知dào

自己是李严的心腹,到时候李严被贬,自己恐怕也落不着好。

一路陪伴费祎巡视粮道,对于李严的事情,他再也不提,反倒与徐戍聊到了斜谷关的事情,一路上时常开怀大笑,对自己这么个末吏也没有摆出架子,这费祎喜好结交八方好友,果然不假。

第026章 汉中城戒严

好不容易送走了费祎,麻烦事又来了,由于蜀道难行,木牛常常损坏,战事时间越长,调运粮草也变得异常艰辛,开始由沿途的百姓自发加入,徐戍不禁感叹,诸葛亮治军治国有方,赢得了蜀汉百姓的人心。

其实汉中附近治安很好,哪里来的山贼,飞军们慢慢的变成了运粮军,沿途巡防,一旦有木牛损坏等繁杂琐事,飞军则成了劳务人员,对于此,量戎等人也没有怨言,既然是诸葛亮北伐,国家大事,皆归于粮草,大家也明白这个道理,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春雨漫漫,一连数十天,这使得粮草调运更加艰难,徐戍整天忙的浑身泥巴,劳累不堪,让他烦恼的倒不是辛苦,而是这样的天气,李严很可能已经萌生怯意。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这天下午,徐戍刚洗了个澡回到驿站,汉中虎射营来个三个亲卫,传令让自己即刻动身返回汉中,这对于徐戍无疑是个坏消息,自己本不想趟这个浑水,因为李严肯定会犯事,诸葛亮定然饶不了他,可是自己一旦回到他身边办差,届时岂不玉石俱焚?

夜幕降临,汉中城似乎笼罩在阴霾之中,城头上的士卒个个披坚执锐,一副重装上阵的模样,必然出了事情!

果然,汉中府较之前相比,戒备加强了三倍有余,进了府中连李严的面都没见着,内堂是关闭的,没有召见是不能进入的,就在外堂里,督军成籓将守门符印交给了自己,让自己赶往汉中北门接管城防,没来得及歇脚,徐戍又上马离去。

李严不召见自己,这不奇怪,但凡遇到重大问题,主帅通常会直接发布指令,手下的将领无法获知事情原委,让干什么,照做就是,然而徐戍也不敢贸然揣测,因为自己对于历史的认识中,李严未曾有过这样的举动,而且,有的东西是不会写进史册的,比如国家内部的政治斗争,更何况蜀汉根本没有自己的史书。

徐戍的接管让原本守城的士卒大感意wài

,大家都知dào

这徐戍乃是李严贴身亲卫,论勇武,李严手下他是第一人,让他接管城防,看来大事不妙,大家也只是私下议论,不敢妄自多言。

漆黑的夜里,看不到多少星辰,城中时不时有军队往来调防,似是十分的急切,与北门校尉聊聊了,这才知dào

,原来诸葛亮早在数天之前,已经成功在木门道设伏射杀了追赶而来的魏军将领张郃!校尉不知dào

更多的内情,然而徐戍却在心底打了个寒战!

也就是说,李严已经骗诸葛亮粮草不济,让他退兵,而且还反过来说粮草充足奈何退兵?!现在诸葛亮计杀张郃,他肯定上表后主说“军伪退,欲以诱贼与战”,意图掩饰诸葛亮无故退兵的原因,防止朝廷追问。

大事不好,难道李严被逼急了,想要发动政变不成?他李严铁定不是诸葛亮的对手啊!自己得有个自保的办法,想了许久,徐戍依然愁眉莫展,估计只能跟着李严走霉运了。

“徐大人!你看!”,小校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指着城外远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徐戍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个火把,组成一条长龙,迅速向北门移动,分不清敌我,徐戍一边让人通报汉中府,一边下令准bèi

弓箭,原本安静的城头上顿时热闹了起来,拉弓上弦,数百人严阵以待,只等徐戍下令。

马蹄声越来越近,火光愈发明亮,一彪汉军冲到了城下,为首将领大声喊道:“快开门!!!”,这人正是吴班,徐戍认得。

也正在这时,汉中府来了指令:无论是谁,闭门坚守!

徐戍看的一阵头皮发麻,李严难道疯了?!徐戍急的团团转,城下的吴班又喊了两遍,他身后的汉军跟着嚷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徐戍左思右想,只能喊道:“城中戒严,将军稍等,我去通报”。

话音刚落,吴班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丞相班师,我是前队,明天一早大军就要到了,别废话,赶紧给我开门!”。,

徐戍听着一肚子火了,可无从发泄,只好喊道:“将军别见怪,我是奉了骠骑将军指令,您也别为难我,我这就去通报”。

一路飞驰到汉中府,李严正好召见了自己,内堂中七八个人列席而坐,徐戍汇报了情况之后,众人大为吃惊,李严更是一脸肃穆。

经过一番讨论,有的说立kè

开门,有的说立kè

撤回江州,李严心里也清楚,诸葛亮手握重兵,自己完全没有胜算,最终一挥手,缓缓道:“战事未休,北面随时会有敌军来,就让他们驻扎在城外,等明天再说吧”。

接了指令,众人纷纷退下,李严却将徐戍留了下来,见到自己,李严大感欣慰,道:“茂公,你即刻调集虎射营,再去我府里接上家眷,准bèi

随我退到沮州”。

徐戍在内心长叹,俯首领命,心想这回要倒大霉了,可即便如此,徐戍依然会照办,毕竟这李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徐戍的到来让李严府中的人大感意wài

,大夫人开始急急忙忙的指挥家人收拾行装,一边的冯相奴则对自己清目流转,暗示着什么。

躲避过忙碌的家人,徐戍跟着冯相奴来到府里偏僻一间小屋,刚关上门,冯相奴转身搂住了徐戍,声音似是有些颤抖:“徐戍,你告sù

我,我夫君会不会被处死??!”。

徐戍连忙摇头,道:“三夫人不要担心,李大人虽然犯错,但罪不至死,他是先帝托孤重臣,丞相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听他这么一说,相奴安下心来,接着深深的依偎在他怀中,细声道:“终于又见到你了,真让我好想呢”。

相奴两峰紧紧贴着,徐戍只觉得浑身酥麻,有点透不过气,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他的双手开始在相奴身上游走,摸至衣带,轻轻扯动两下,转而干脆将手伸进相奴衣衫之中,丝滑如雪,肌肤如玉,相奴微微闷哼,脸颊绯红,稍显急促,娇声道:“此次退离汉中,难料生死,我要把自己给你,算是了了相奴心愿”。

第027章 执掌理县令

一句话,惹的徐戍胸中热血翻涌,这样一个铁血汉子,怎能不喜欢冯相奴这样的娇弱美人儿?月光穿过窗户的缝隙,照在她本就白皙的脸庞,两人拥吻在一起。

“李将军到”,远处传来管家的叫声,徐戍与相奴纷纷吃了一惊,两人赶紧分开,冯相奴涨红了脸,急急忙忙的整理衣物,徐戍则迅速翻窗,走后院前绕道去见李严。

一打照面,只见李严神色稍显慌张,将自己叫道书房中,“茂公,你速速提领虎射营全部人马,护我撤出汉中,快”。

徐戍二话不说,接了指令,出门传来亲卫,让他们分头通知分布在城中各处戒严的五百虎射营亲卫,到汉中府集中待命。

原来,汉中地区的守军大多分布在汉、乐两城,这两城的守军还没到来,汉中城内守军又并不是太多,而且守候在外的吴班早已耐不住性子,认为李严要造反,于是做出了攻城的姿态,可李严毕竟没到反叛的地步,只得下令开门放行,也就是说,目前而言,吴班可能已经控zhì

了局势。

路上,徐戍感到一些紧张,但愿不要发生火拼事件才好

汉中府,徐戍等了半个时辰,虎射营的五百士兵已经集中完毕,徐戍跨上战马准bèi

走,迎面吴班早已率军赶来,将徐戍的虎射营团团围住,这虎射营都是壮烈汉子,虽然吴班人多,却全无惧意,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火并。

徐戍清楚,真动起手来,吴班的人马占据压倒性优势,而且手持丞相令牌,汉中的本地人马绝不会听从李严调遣,于是回头怒喝一声,虎射营士兵们纷纷安静下来。

“你就是徐戍么?!”,吴班勒马上前,冷眼看着自己。

“正是末将,末将拜见吴将军!”,徐戍恭敬的行礼,虽然眼下形势不明,自己总不能失了礼节。

吴班哼哼两声,笑道:“你这是要去哪啊?李将军人呢?!”。

徐戍不卑不亢,回道:“李大人乃是中都护,骠骑将军,吴将军如此逼问,有失上下礼节!我们李将军身体不适,我奉命护送他出城疗养”。

吴班示意左右,只见他身边的汉军纷纷亮出兵器,看架势,似乎要将虎射营全员拿下,“李将军欺君罔上,坏了北伐大计,丞相不到,他绝不能离开汉中!”,吴班有些盛气凌人。

一秒钟的时间,徐戍下了决心,既然李严要离开,自己一定要帮他,哪怕被从重治罪,也算是还了李严的知遇之恩。

“我问你,你可有丞相捉拿李大人的指令?!再者,李将军贵为先帝托孤重臣,你真的敢以下犯上么?!”,徐戍的一句话,让吴班顿时没了底气。

正僵持着,一名副将跑到吴班身边,小声说了什么,从吴班的表情变化来看,可能是汉、乐两城的江州兵赶来了,吴班一来不敢擅自捉拿李严,因为既没有丞相的指令,更没有朝廷的诏命,何况现在李严的援兵又来了,无可奈何,只能放行。

徐戍领着虎射营回到李严府,接了李严和他的家眷,以及狐忠、成藩等人,出城门往南而去,李严不敢带着江州兵一起走,因为那样会让人误解为反叛,他也没有胆大到如此地步。

日夜兼程,赶到沮州与漳水一带,徐戍感觉精神上很疲惫,甚至对未来有一些绝望,但是报了李严的恩德,也算问心无愧了。

如同历史一样,李严想退到南方的江阳,使得诸葛亮对自己鞭长莫及,这个想法遭到狐忠等人的一致反对,这一点,徐戍可以理解,毕竟狐忠等人谁都不愿跟着李严与诸葛亮对峙,甚至闹翻,更何况这次李严犯下大错,很可能受到朝廷的制裁。

好几天了,李严总是闷闷不乐,徐戍更加情绪低落,他们都在等待诸葛亮的惩罚,晚死不如早死来的痛快,没多久,成都来人,将李严等人一并‘护送’回成都,自然,徐戍也位列其中。,

第一次来成都,这座闻名遐迩的锦城,两川的心脏,然而徐戍却毫无心情去体会这样美丽的景色。

李严进了宫受审,徐戍是没有这资格的,在牢中等候了整整一天时间,这才受到传唤,他内心忐忑,却并不后悔。

侍卫将自己带到衙门里内屋,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房中严整的布置,那个男人伟岸的身影,寂静的氛围,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竟有些透不过气。

蓦地,那男人咳嗽两声,回过头来,“你就是徐戍??”。

徐戍见到他的面孔,急忙单膝跪地,拜道:“罪臣,参见丞相”。

诸葛亮衣着端正,双手背在身后,猛然怒道:“蠢蠢!蠢!!”,一连说了三个‘蠢’,徐戍惊得有些颤栗。

诸葛亮接着说:“既是他的亲卫,不知好生规劝,反而助他逃离汉中!如此行径,纲常尽失,放肆已极!!!”。

徐戍连声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诸葛亮的气势完全压倒自己,让自己无可辩驳。

过了好一会儿,诸葛亮平和了许多,缓缓道:“我知dào

他与你有知遇之恩,但忠君为上!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说道这里,诸葛亮顿了顿,接着道:“念你在斜谷关智退徐质,保全汉中军心稳定,我不治你的罪,你到汶山郡的理县,当个县令去吧”。

县令??!!徐戍大为震惊,做一个地方官员,岂不是没有机会参加北伐了?!不行!徐戍打心底不愿意,“丞相!罪臣无意做县令,只愿能追随丞相北伐,哪怕是军前士卒,也绝无怨言!”。

诸葛亮连连叹气,道:“迂腐之极!你以为仅靠勇武便能恢复大汉么?!你别再推诿,退下吧”,诸葛亮咳嗽两声,挥手示意。

闷闷不乐的离开,被安排在馆驿住了两天,然后接到了理县县令的印信,徐戍满心悲楚的上路了,自己非但没能加入北伐的队伍,反而倒退了一步,当了个县令,这是多么滑稽的事啊。

两辆马车,三个随从,徐戍走在上任的路上,夕阳,印红了天际,犹如心在滴血

第028章 路遇地头蛇

晨曦,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却依然抹不去徐戍阴霾一般的思绪,身后的三个虎射营兄弟也垂头丧气,刚刚进入理县地界,起伏的山丘和茂密的树林,几条贯穿其中的羊肠小道,充满了诗情画意,只是他全然无意

“大人!似是有什么声音”,一名亲卫指着不远处的树林中,说道。

徐戍挥手,示意三人跟着自己一同前去查看,钻入树林,微风阵阵,能听见几个男人的叫骂声,渐渐清晰。

穿出树林,眼前是一小片开阔地,一座土坟跃然眼前,坟前摆着三个碗碟,里面盛满米饭和菜肴,而坟墓旁的一个年轻男子,正与对面的十余人对峙,叫骂越来越激烈。

亲卫想上前一问究竟,被徐戍拦下,他倒要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那十余人叫嚷着冲向那青年,一同拳打脚踢,徐戍在远处看着,预计这人会被打的很惨,可是眨眼工夫,青年竟从人群中撞了出来,随手捡起一个木棍,翻身与那十几人厮打起来。

徐戍眼前一亮,这青年身形健硕,身手敏捷,将那十几人打得乱作一团,这时,带头的男子突然拔出剑来,其余的人跟着亮出兵器,刚一交手,青年手中的木棍便被砍做两节。

“走!”,徐戍一声令下,三名虎射营亲卫跟着自己纵马而去。

“给老子住手!!!”,亲卫怒喝一声,将那群人吓了一跳,徐戍勒马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多欺少?!”。

为首的肥胖男子叫嚣道:“**算哪根葱?管起老子来了!给我滚”,再看那青年,面容清秀,却眼中含泪,一看便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身边的亲卫哪里容的下别人这么骂徐戍,纷纷拔出佩剑,叱道:“这位是新上任的县令徐大人!你们几个兔崽子,要是真不想要命了,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为首的男子脸色一变,其实自己听说过徐戍这人,李严手下第一勇士,斜谷关逼退徐质也早有耳闻,这才慌忙赔上笑脸,道:“原来是徐县令,我叫往向岩,嘿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跟三位虎射爷,万死万死”。

徐戍根本不屑多看他们一眼,懒散的挥挥手,示意让他们滚蛋,那些人便灰头土脸的溜走了,留下青年男子一人,瘫坐在坟边,泪流满面道:“多谢大人”,其实在他心里,新来的县令必然跟上任县令一样,没一个好人。

徐戍下马,身边的三个亲卫跟着下来,站到远处三个方向把守,徐戍蹲下,拔起一根杂草玩弄,笑道:“堂堂七尺男人,你哭个什么东西??!”。

青年痴痴的望着土坟,缓缓说道:“今天是我母亲忌日,我却连些祭食都没有,无奈偷了这些东西,我,我只是感觉对不起我母亲”。

徐戍呵呵笑道:“你偷人家东西,难怪被别人打啊,呵呵”。

青年抹干眼泪,道:“往家是理县大户,他们良田千亩,我们只得为他们种地,收成是一九分成,去年干旱,我自己一斗米都不到,所以,只能偷一点,大人,我会回去好好干活的,望大人饶了我这一回”。

徐戍听到眉头紧蹙,心中愤nù

,猛然起身道:“鱼肉百姓,其行当诛!你先带我去你家看看!”。

青年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感到十分奇怪,难不成真来了个青天老爷?无奈之下,只能跟着,简单的聊了一下,这个青年名叫罗成,这名字很让徐戍喜欢,原来他时常上山砍柴,习惯用削尖的木棍驱赶野狼,这才练就了好身手,这样一个孝顺的男人,因为没能给母亲供上好的祭品而痛哭流涕,徐戍看在眼里,感动非常

过了晌午,几人来到一大片田野间,显得十分荒凉,龟裂的土地,痛苦的仰望着万里晴空,跟随罗成来到远处的一处破房子,徐戍心里竟泛起丝丝酸楚,屋顶上只剩一般稻草,另一半裸露着房梁,穷苦至此,可见地方行政不力啊,

啊滚开滚呜呜

一串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罗成蓦然扭头,冲着相邻不远的一处房子奔去,徐戍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尾随跟了上去。

破门而入,景象让徐戍为之一震,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衣衫破碎,露出片片雪白的肌肤,曲线盈盈,勾人心魄,她不算漂亮,但清秀的面庞上低落的泪珠,在此时显得分外凄美。

围绕着女子的,是四个大汉,还有躺在一边一动不动的老者。

“燕子!!”,罗成大叫一声冲了上去,四个大汉怔在那里不敢动弹,倒不是怕罗成,怕的是罗成身后,面目凶煞的徐戍和三名虎射营亲卫。

罗成脱下外衣将燕子裹住,突然叫道:“三叔!你怎么了!”,原来躺在地上的老者已死,看来也是这四个男子所为。

罗成怒然起身就要厮打,却被三名亲卫拦下,徐戍查看了下现场,冷笑道:“你们四个,跟我走吧”,亲卫正要拿绳索捆绑,其中一个喊道:“我们是往家的人,你们敢拿我?!”。

徐戍本就不悦,听的这话,更加怒气填胸,只见他翻身一脚,将那人踹出三米有余,连滚带爬的撞到墙边,亲卫们一拥而上,将四人困了个结实。

傍晚十分,徐戍一行来到了县城,县衙建造的十分阔绰,这让徐戍更加不爽,门口,县丞、县尉、从事、主簿等人都在候着,笑脸相迎。

徐戍吩咐亲卫将四名犯人关到牢中,自己跟着众官员进了大堂叙话,客气话说了没几句,徐戍便看出这些个官员都是什么样的货色,长相白净的马县丞还算老实,顾县尉长着一脸络腮胡,一副凶样,惹人厌恶。

“徐大人,方才收押的几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大人不先通知我,劳驾您亲自拿人了”,顾县尉微笑道

第029章 新官三把火

徐戍故作气愤,道:“那四人杀了人,还强霸女子,这还了得?路上被我撞见,便抓回来发落!怎么顾大人,你认识他们?!”。

顾县尉表情一怔,连忙摆手道:“我哪认识那些家伙,嗯,是该从重处理,不过他们好像是往家的人,属下认为,目前我理县人丁稀少,需yào

人来耕种纳粮,打他们几大板算惩戒一下就行了”。

徐戍听的这话,心里颇为不快,没等自己开口,县丞便先发话,“顾县尉此话恐怕不妥,这四人犯下人命,又有奸污之罪,岂是寥寥几大板就能处理的?如此一来,置我大汉律法于何地?”。

徐戍心里一阵欣慰,笑道:“县丞说的有理,刑不明则人难治,既然犯了罪行,依律法办才是”。

顾县尉看徐戍似乎铁了心,赶忙道:“大人,这往家羌族有名望的大户,当年先帝平定两川,他们羌族积极响应,也是立过功的,况且时下国家正需yào

粮草,还得依仗他们,万望大人三思,而后行啊”。

徐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笑道:“我正要查看他们往家纳粮账目,马县丞你整理一下,今晚交给我,此事就这么定了,来,大家一同留下,吃个便饭把”。

众人欣喜赴宴,酒席之上,徐戍开怀畅饮,可始终保持清醒,他要察言观色,好好观察手底下的这些人物,一顿饭下来,只有顾县尉颇为不快,吃饭喝酒,似是全无滋味。

散席之后,徐戍立kè

召来两名亲卫,让他前往罗成家,将罗成、燕子和他三叔的尸首一同带回来看护,徐戍心里如同明镜,这往家仗着几分力量和声望,成了一方豪强,欺压百姓,祸端横生,自己当了个县令本就不痛快,如今正好治治一个豪强,倾泻愤懑。

晚上,县丞将账目交给自己,又汇报了理县的整体情况,这理县共计一千余户人家,人丁总共四千多人,真是少的可怜,而且光往家的仆人就有一百多个,还不包括那些打手,这些仆人没有田,明显降低了农田耕作的劳力,真是大大的弊端。而衙门里可供差遣的衙役只有二十人,还有三十几人都在顾县尉那里当差,这些人的战斗素养,比起虎射营的亲卫而言,简直一天一地,差距太大。

看完账目,徐戍觉得蹊跷,理县今年虽然干旱,但不至于只上交那么点粮食,这往家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自己初来乍到,立足未稳,还是先等一等,搜集证据再说。

晚些时候,罗成等人被接了过来,徐戍将他们安排在县衙旁边的驿站歇息,推开门,燕子依偎在罗成怀中,见了徐戍,罗成拉着燕子双膝跪地,道:“徐大人!请您为我妹子做主!罗成愿以死谢恩!”。

徐戍微笑不语,走到燕子身边,道:“心情好些没?”。

燕子还在流泪,呜咽着答道:“奴婢已是污身,与死无异,还请大人为我爹爹做主啊!”。

徐戍笑道:“事情我会依律法办,你大可放心,另外,我看你嫁与罗成吧,以后他也能照应你一番,罗成你可愿意?!”。

其实罗成早就喜欢燕子,见徐戍这么说,更加感激,当下磕头谢恩,徐戍接着说:“至于罗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给我当护卫好了”。

两人听完大喜,不停的磕头拜谢,徐戍看不得这样悲喜的场景,摆摆手离开了,眼下最重yào

的解决干旱的问题,粮食在这个年代,是军队征战的命脉所在,马虎不得。

自己早已安排手下亲卫暗中探访,各路消息综合分析,这往家的确有欺压百姓,私自囤粮的不法行为,徐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打一打往家这只老虎。

终于开堂审理,那四个犯人的杀人、奸.污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对于罪首,徐戍下令斩首,其余三人各一百大板,监禁一个月,期间顾县尉协同参事等一些官员来劝阻,徐戍都义正严词的予以驳斥。,

刑场,徐戍和罗成亲眼见那死囚人头落地,打这一刻起,徐戍清楚,自己与往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件事情很快传遍了理县,百姓们为之一震,对徐戍的期许也日益高涨起来。

紧跟着,徐戍给了罗成一些安葬费,放他两天假,让他处理三叔的丧事,这罗成又是一阵感激。

精兵强武,是徐戍一直贯彻的理念,一边打理事务的同时,又安排罗成协同三个虎射营亲卫训liàn

衙役,其中也包括顾县尉手下衙役,一来提升战斗力,而来震慑一下顾县尉,让他老实一点。

半月过去了,徐戍在理县也稳定了下来,随即试行三个政令,第一,明正典刑,犯罪之人依律加以严厉判处,第二,兵、民一体,差役在闲暇之时也需yào

耕田,第三,官绅纳粮,削减家奴。

这三条让理县上下颇为震动,尤其是官宦、地主人家,对此十分不满,因为自古以来豪强与官员自己是不用耕种的,更不用向朝廷上交粮食,对此,包括县尉在内的多数官员,以及豪强dà

户都表示反对,有上门送礼的,有直接劝阻的,动辄找到汶川郡府的人来向徐戍施压。

可徐戍非但不吃这一套,却以国库缺粮为由强制执行,并且直接上书征求汶山郡太守意见,太守知dào

这徐戍是李严心腹,虽然李严不得志,但名望依然强dà

,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报朝廷。

徐戍开始想过会有困难,没想到自己颁布的条令竟然受到丞相府长史蒋琬的认可,并且下令在理县试行,还让地方官员加以支持配合,徐戍得知后心情大好,拉着罗成等人畅饮一番,喝的酩酊大醉。

是夜,亲卫来报说有人求见,徐戍迷迷噔噔的走出卧室,却见客厅中站着一个人,二十几岁模样,正是那天遇到的往向岩,见他正冲着自己微笑,徐戍道:“找我什么事?”。

往向岩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伸手端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笑道:“徐大人请看,嘿嘿,我父亲得知大人处理政务辛苦,命我一定让大人收下这个”。

第030章 欺我太甚

一眼望去,尽是些黄金制的酒杯和饰物,还有一些银砖,徐戍打心底暗笑,当下唤来两名亲卫,当着面笑道:“这些是往家往老爷捐给县衙的,你们收下入库,记得写清账目,哈哈,难得往家一片赤诚之心,徐某铭记在心了”。

往向岩眼巴巴的望着盒子被亲卫门抬走,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心想你装什么清高,可听徐戍这么夸往家,自己也只好陪着干笑。

徐戍拍了拍往向岩的肩膀,笑道:“对了往公子,关于官绅纳粮,削减家奴这个政策,你们往家也要好好表现啊,一定要起到表率作用,另外,回去替我好生谢谢往老爷”。

往向岩十分尴尬,一肚子怒气的离开了县衙,回到家中,将事情原委告sù

了老父亲往峰,旋即挨了一顿臭骂,事情非但没办成,还搭上了数量不菲的银钱,这往峰,对徐戍的嫉恨更深了一层,这样也就罢了,第二天中午,徐戍竟然派人送来了一块匾额,上书‘豪门楷模’四个大字,直叫往峰怒气冲天,哭笑不得。

条令既然颁行,而且得到成都的默许和汶山太守的支持,徐戍便大张旗鼓的施行起来,首先以身作则,徐戍就住在县衙的后宅,约莫五六百平米大,建筑还算精美,但是除了罗成和燕子,以及三个虎射营亲卫,府中便再没有一个佣人,徐戍清醒的认识,既然自己提出的事情,自己必须做出表率。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好,自己平日里与罗成等人习练弓马,自己处理县衙公务,回到家由燕子掌勺,坐一桌清淡而可口饭菜,偶尔拿罗成与燕子调侃调侃,也算其乐融融。

上午时分,徐戍来到县衙,刚坐下没多久,虎射营亲卫卢廷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说起自己带来的三个亲卫,都是一直追随自己的勇士,是虎射营精锐中的精锐,李严出事后,虎射营被裁撤,分散安置到汉中的虎步军,这就相当于撤销番号,因此,徐戍对这剩下的三人格外爱hù



“什么事?”,徐戍一边吃着燕子给做的烙饼,一边喝着米酒。

卢廷示意门外的人走进来,此人这是府中衙役,只不过变得鼻青脸肿,差点让自己认不出来,卢廷愤愤道:“大人,他奉命去督查往家削减家奴,不想被打成这样,简直不将您放在眼里!”。

徐戍猛然起身,来回踱着步子,见那差役唯唯诺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骂道:“平日训liàn

的不少啊,怎么弄成这孙子样?”。

衙役苦不堪言,道:“大人,属下进了他家宅院,见奴仆佣人依然成群,我就重申了法令,结果往向岩带着十几个打手将我团团围住,让我从他胯下爬过,我拼死抵抗,却被他们打成这样”。

徐戍满脸通红,盛怒已极,却又长叹一口气,挥手示意让他下去,卢廷气愤的上前道:“老大,往家简直欺人太甚,往向岩私打官差,我这就将他抓来”。

徐戍缓缓坐下,摇摇头,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往家的人就算打了衙役,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要知dào

,凭借往家的名望,连朝廷都会张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真抓过来,上头反而会向自己施压,逼迫自己放人,到头来只会更加被动,时下,也只能忍一忍了。

但这并不代表徐戍认输,当天便叫来县丞与主簿,一同商定出另一条法令,那就是摊田入丁,规定县内每人划拨五亩田地,每季度缴纳赋税,按人头算账,划拨的田如果没有人种,就由所当差的大户人家来交,而以往属于佃户的农民,只需yào

按相应的田亩交税,不用向大户缴纳,你往家不是上百口人么?那你往家每季度就得缴纳上百人的赋税,这样的法令无疑会提高生产力,提升纳税额度,不仅对朝廷有利,更对老百姓有利,如此一来谁都没话说,除非你让你的奴仆回去种田。

不但如此,徐戍还暗自命卢廷等三个亲卫时不时监视往家,尤其要调查往家有没有私囤粮草的嫌疑,而且还默许他们趁夜潜入调查,要知dào

粮草赋税是朝廷命门,也是谁都不敢马虎的高压线,往家如果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证据查实,相信朝廷都不会放过他们。,

又一项新政颁行,虽然民间百姓对此非常拥戴,但正是施行起来却困难重重,毕竟许多大户人家裙带关系突出,有郡里的关系,甚至连成都的关系都有,非但如此,一些士族文人也对此表示反对,这些士族养尊处优惯了,也从不会种地,突然安排这样的新政,难免受到抵触,一时间,让徐戍苦不堪言。

忙碌了好几天,依然进展不大,阻力反而愈发强烈,这天上午,罗成急匆匆的进来禀报,说是西市的一家贩锦商户发生命案,店里的伙计竟然被人砍成数段,惨绝人寰,徐戍也为之一惊,这样的大案,自己必须亲自去一趟了。

带上罗成以及卢廷等人,连同顾县尉等人一同赶往事发地点,一进门,店内被砸得乱七八糟,无数美丽的蜀锦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角落处,两名衙役守着盖着白布的尸体,店主痴痴的坐在中央,一言不发。

徐戍默然上前,掀开白布一看,已经尸首分离,果然残忍至极,“什么原因,你知dào

么?”,顾县尉冷冷的问。

店主缓缓抬头,瞧见顾县尉,接着赶紧低下头,“不,小人也不知dào

”,徐戍察觉到店主刹那间的眼神,他似乎有些怕顾县尉,看来此中必有原由,灵机一动,徐戍说道:“辖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太坏!顾县尉,这就交给你了,半月之内,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顾县尉赔上笑脸,道:“徐大人放心,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离开事发地,回府衙的路上,罗成小声道:“大哥,此事交给顾县尉一人办理,恐怕不妥啊”。

徐戍冷笑一声,道:“就是要让他来办,这两天,你与卢廷他们一起,暗中监视这姓顾的,我想他必定知dào

些内情”,其实,徐戍的想法远不止如此,一石二鸟的计划已然成竹与胸。

第031章 白皙的大腿

下午,天气晴朗,徐徐春风,惹得四处凤鸣鸟叫,好不欢快。

这些天的事让自己心烦,罗成、卢廷等人已经穿了便衣出去‘办差’了,而由于三条法令的颁行,刑法变得严厉,许多案件和事务堆积起来,繁琐的很,徐戍深深的感到,做个父母官比在外征战来的辛苦许多,思来想去,准bèi

给自己放半天假,将手中的一些琐碎事务交给了马县丞办理,自己一人一骑,带着弓箭去南山打猎。

南山位于理县东南,由二十余座和缓的丘陵组成,离成都不足百里,此处风景秀丽,树林繁茂,最为难得的是起伏的山丘,精致而富有诗意,有着‘五步异景,十步涓流’的美称,两川多有名士文人来此游历。

路遇下坡地势,徐戍纵马飞奔,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马术已经娴熟很多,迎着春风,极速飞驰,转而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在特战队进行空降训liàn

的时候,从武装直升机跃然跳下,当真刺激的很。

翻过一座山坡,一头灰狼自草丛上溜达出来,远远地瞧见徐戍和他那胯下战马,扭头就跑,徐戍大喝一声纵马去追,骑在马上伸手掏出箭矢,只听‘噌’的一声,灰狼应声倒地,徐戍连声大笑,身下的战马似乎也觉得骄傲,奋起前蹄,嘶鸣不止。

奔走打猎了好一会儿,累了,就跳下马找一条小溪喝水,这里的山泉清澈无比,入口甘甜,是现代社会所无法想象的事情,喝完水,徐戍继xù

上马打猎。

林风簌簌,荡漾起阵阵花香,沁人心脾,又越过一个山坡,马背上已经挂着四只兔子,其实徐戍还射杀了两头狼与一只雄鹿,不过体积太大,自己不愿带走。

蓦地,天空中响起一声雄鹰高亢的叫声,徐戍陡然来了兴致,骑在马上拉弓上箭,只等雄鹰出现在视线里。

“别动……”,远处响起一个女子清脆柔美的呼喊,徐戍一扭头,二十几米外,一个身着白色绸衫的女子呈现在眼前,这个女子一手端着块薄薄的木板,上面绷着一面布帛,另一只手里拿着毛笔,似乎是在画画,刹那间,徐戍呆住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要是在今天看来,这好比是拍照,被拍的那一方通常会很乐意摆个姿势供人拍摄,而徐戍这个情况完全不同,他是被那女子的面容惊呆了。

这个女子衣着清雅,白色的衣衫,浅绿色腰带,中分的长发倾泻直到胸前,额头上一条亮晶晶的抹额,甚是好kàn

,长相更不用说,清纯之中稍显妩媚,比起相奴毫不逊色,甚至要更加的漂亮。

“不要动哦,一会儿就好”,女子浅浅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夹住毛笔,在布帛上往来描绘,时不时抬头看看徐戍的姿势,这是一幅多么梦幻的场景,徐戍心里竟有些紧张。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徐戍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在与女子目光交汇的一瞬,箭锋扭转,正对着那美丽女子,而这女子更是瞪大了眼镜,惊讶的盯着徐戍。

迅速的拉满弓弦,奋力一射,那女子惊得双手一颤,手中画布掉落在地,傻傻的站在原地,尖叫一声,箭矢飞速从她身边穿过,直插进女子身后野狼的头部,顷刻便死,女子扭头一看,吓得又是一声尖叫,整个人重心倾斜,翻身摔倒,裙摆处正好勾到枝杈上,将外面的纱衣划破,连带里面贴身的裤子一起扯裂,露出纤细白嫩的玉腿,这女子的双腿又直又长,放在今天铁定能当‘腿模’!

徐戍看得发痴,现在眼前的女子,如同穿着现代美女的超短裙,性感无比,女子透过徐戍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慌忙撩起裙摆遮挡,蹙眉瞥了徐戍一眼。

徐戍咽下口水,跳下马来,装酷道:“你一个女人,怎么到这里来?送人头么?”。

女子双腿朝一侧倾斜,瘫坐在地,抬头道:“什么是‘送人头’?”。,

额徐戍这才缓过神,‘送人头’是游戏中的专业术语,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于是改口道:“你难道不要命了么?”。

女子微微撅起嘴唇,揉了揉膝盖,道:“凶什么凶?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偿命”。

徐戍还从未见过长相这么漂亮的女子,心里痒痒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

女子嫣然一笑,伸手递过画板,道:“我叫许芯,住在成都,你看看我的画把,好kàn

么?”。

徐戍看的有些入神,虽然是一色的水墨,但是线条流畅,自己弯弓射箭的姿态也画的十分传神,刚想出口称赞,许芯猛然惊了一声,两只白皙的纤手捂住口鼻,瞪大了眼睛凝望着徐戍身后。

刹那间,徐戍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怪只怪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这大美女身上了,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危险,一支箭矢飞速射来,徐戍敏捷的转身躲避,却还是擦破了手臂。

扭头的一瞬间,他看见远处大树后的黑影,蒙着面罩,正从箭囊中抽箭,徐戍冷笑一声,心想还要来个‘二次攻击’?想都别想。

弯弓劲射,一箭穿透那黑影的肩胛骨,疼得他闷哼一声,扭头就跑,徐戍不想追上去,毕竟身边还有个女人,但可以清楚的认识到,有人想要了自己的命,会是谁呢??

“你没事吧?手臂坏了没有?”,许芯慌忙起身,跑到徐戍身边关切的看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惹得徐戍的心直发痒。

“小伤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徐戍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话说的多不自然,余光瞥到之处,山下冲上来一大群人,呼喊着许芯的名字,其中竟然参杂着七八个婢女,其余都是些汉军士兵,徐戍便放下了戒备。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们了”,几个奴婢拥了上来,瞧见许芯破碎的裙摆,转而恶狠狠的盯着徐戍。

第032章 美人香茶

几个婢女的眼神,让徐戍感到浑身颤栗,上下发毛,她们该不会以为是自己霸占许芯未遂把?!瞥一眼许芯,她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的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婢女晓晓长的也还算漂亮,但骂起人来则凶相毕露,本想从徐戍的长相身材开骂,可是眼前这个男子不仅身形矫健,长相更加没得说,完全挑不出毛病,要人身攻击怕是不可能,转而嚷道:“好你个贼子,光天化日竟然对我们小姐如此无理,你可知dào

她是谁么?!当真是不想活了,武士呢?还不拿下?!”。

徐戍手里还握着弓箭,周围十几个侍卫愣是没敢动手,他们完全被徐戍强dà

的气势给震住了,一时踌躇不前,徐戍本想解释,可侍卫中走出一个男子,凝视着自己,道:“你可是徐戍徐大人?!”。

“你是”,徐戍感觉见过此人,但是完全想不起来。

原来,自从徐戍被‘护送’回京之后,各自便再没有见过,而徐戍自打来到理县之后便好好整顿下自己的长发,不仅专程找人修剪过,还盘了个帅气的发髻,与之前的区别在于:比以前的更帅了,所以这侍卫才一时没认出来。

上前一步,侍卫一脸激动的单膝跪地,说道:“徐大人,我是以前跟随您的虎射营亲卫啊!!那日一别,我们营里的兄弟全被遣散了,我被安排到成都来当差,今日能见到大人,真是”,说道这里,侍卫竟有点想哭的冲动。

军旅感情是特殊的,更是常人难以真zhèng

理解的,某种意义上,它比亲情和爱情更重,毕竟常人无法设身处地的去领会‘同生共死’的含义,见到这个侍卫,勾起徐戍的情感,急忙将他扶起来,两人一阵寒暄。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徐戍?!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此人先是凭借数百人马智退徐质五千大军,后是在理县大行改革,浑身正气!

婢女们围绕着许芯小声讨论着什么,时而朝自己看来,时而嬉笑,不一会儿,刚才骂人的婢女晓晓走上前来,清清嗓子道:“徐戍,这位是我家小姐,是已故司徒许靖大人的孙女,许游许大人的胞妹,今日从成都出来游玩至此,我们小姐现在累了,你给安排个地方歇息吧”。

徐戍看着许芯,见她一副俏皮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中暗暗欢喜,要是能娶这美女做老婆,那该多好,转而一想,他是许靖孙女,地位何等尊崇啊,连皇帝都让着她,而且还认她做女儿,这样的女子,要嫁也是嫁给名门望族,除非自己也跻身这个行列,否则毫无希望。

这样一个大人物光临理县,自然要好好接待,这天晚上,县衙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忙做一团,这可累坏了燕子和晓晓等人,可徐戍最近过的一直很清苦,饭菜也便清淡了许多,按说这许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应该不适应这里的饭菜,可她非但不嫌弃,反而夸赞燕子手艺好。

处理完县衙的事情,徐戍回到府里,天色已经不早,但是大堂中却热闹非凡,燕子、许芯以及她婢的女晓晓她们有说有笑,好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看见徐戍,燕子笑嘻嘻的将他拉近屋,端起一杯茶,道:“大人,这是芯儿姐泡的香叶,原本稀松平常的叶子,芯儿姐稍加调理,竟变得如此爽口,大人快尝尝”,一边的许芯端坐着,欣然望着自己,而婢女们则纷纷起哄让他喝下,徐戍不禁发笑,心想这许芯倒也平易近人,这么点功夫就和燕子这样的姑娘打成一片。

端过来一看,这不就是茶叶么?!轻轻抿了一口,香气扑鼻,甘爽之味浸入唇舌,果然非常可口,接着整杯灌下,还嫌不够,笑道:“果然好喝,来来,再给我些,我正好口渴了”。

许芯在一旁抿嘴微笑,身边的晓晓立马端过水壶,哼道:“我家小姐只做了这么一壶,自己都没喝呢,你这人真不知好歹,这茶水是要品的,谁让你直接解渴用了”。,

徐戍一脸尴尬,咯咯发笑,一边的许芯起身上前,道:“好了晓晓,既然他口渴,那就让他喝吧,我还可以在做的”。

燕子一脸嬉笑,挽着许芯,道:“大人,芯儿姐悉心给你泡的香叶,你喝了也不晓得说声谢谢嘛?”。

被这一群女子围着说笑,自己竟显得局促起来,不知说什么好,见他一副窘态,许芯道:“好了好了,别拿他开玩笑了,要说好喝,还得看这香叶,今天我才发xiàn

,南山的香叶尤其的好,下次要多采一些,回去泡给兄长尝尝”。

说道这,徐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这种茶叶泡茶好喝,干脆弄成茶叶,接着搞成产业,兴许能赚不少钱。

燕子笑道:“那芯儿姐还愿意再泡给我们大人喝嘛?”,说到这,许芯与徐戍目光交汇,却又迅速移开,清目流转,滋生出绵绵情意,让徐戍一阵悸动,也引得在场的女子们纷纷发笑。

众人的这番调侃,许芯不禁心生羞意,嗔道:“不许笑了,在笑,看我不掌你们的嘴”,一边的婢女们心只她害羞了,也便不再作弄,连忙娇声求饶。

燕子又道:“芯儿姐,理县虽然贫苦,但是风景优美的很,姐姐往后可要多来游玩哩”,许芯便看着徐戍,笑道:“那要看徐县令愿不愿意接待我咯?”。

徐戍咯咯发笑,赶忙点头,说笑间,门外罗成走了进来,见此处欢声笑语,又要回头离开,却被徐戍叫住,见罗成给自己使了使眼色,于是转身笑道:“燕子,好生安排大家休息,许大小姐早些安寝,下官,这就先行告退啦”,说完微笑着转身离开。

回到书房里,罗成一脸欣然,道:“大哥,顾县尉果然与绸缎庄命案有关”。

徐戍一怔,难道这顾县尉当真敢干出包庇罪犯、或者伙同犯罪的事情?

第033章 虎嘴拔牙

原来徐戍秘派罗成全天监视顾县尉,直到夜里,罗成翻墙进了顾县尉的府中,好在理县新政的颁布,所有官员都必须精简家奴,放他们回去种田,如此一来,家里的守卫也就少了许多,再加上罗成本就擅长爬树,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他,非常合适。

云雾遮住月亮,天色显得昏暗许多,罗成趴在屋顶上静静的等待,直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房中,他就是往向岩,这个欺小凌弱的恶霸。

一进门,顾县尉一脸阴霾,道:“瞧你们干的好事,差不多打几下得了,干嘛非要了他的命,这下好了,出了命案,看你怎么办”。

往向岩不以为然,道:“怕个屁,那家卖蜀锦的,三个月都没交礼钱给我,老子催过他几次,完全没把老子的话当回事,如何不教xùn

教xùn

他?这回杀了他伙计,立kè

乖了,哼哼,至于徐戍,我家妹子乃是安平王之妻,我看他敢把我怎么样”。

顾县尉冷笑道:“你继xù

横!继xù

横下去吧,到时候连安平王也保不住你,早晚人头落地!你知dào

徐戍是什么人?一根筋的东西,而且打过仗,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跟他硬碰硬行不行?”。

往向岩见他真生气了,于是赔上笑脸,道:“顾老大,这不是有你帮我们嘛,嘿嘿,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望老大你给想个办法”。

顾县尉冷冷的问:“还有,今天你是不是派人去南山了?”。

往向岩的心一惊,心想这姓顾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于是只好承认,“可惜没弄死他,就差那么一点,哎”。

顾县尉有些气急败坏,嚷道:“你知不知dào

,许靖他孙女也在!要是弄伤了她被查实,皇帝早晚要了我们的命,你就多给我惹点事情吧!”。

往向岩也听得不乐意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顾老大你也别这么说,我家老爷平时待你也不薄,上月给你那十斤黄金,您不会忘了吧?!”。

顾县尉来回踱着步子,扭头叹道:“我就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才给你擦屁股,哎,还好这个案件是我来负责,你这样,找个由头去茂县躲躲吧,这边我先帮你遮着,万一事发,抓不到你,他徐戍也没法子”。

屋顶上的罗成恨不得立kè

跳下去将他碎尸万段,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的尽快通报徐戍,于是轻轻合上房瓦,匆匆离去。

徐戍心中怒火难抑,一拍桌子,骂道:“管他有什么背景,落在我手里,他就别想逍遥法外,你辛苦一下,去联系卢廷他们,监视往向岩的一举一动,另外还有绸缎庄,往向岩肯定会给点好处让店主封口,到时候立kè

给我抓了,马县丞那边已经有目击证人可以作证,哼,往家这个虎牙,我是拔定了!”。

罗成叹道:“这个往向岩,竟然敢谋害你,真想将他撕烂,哎,徐大哥,你今后得多加注意了”。

徐戍笑道:“就凭他想杀我,呵呵,可笑”,话虽这么说,但是徐戍不禁提高了警惕,他可不想做第二个孙策。

因为出了这样的案件,理县施行了宵禁,往向岩不敢夜里出来,因为他觉得夜间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第二天下午,打扮成一个经商的混出去。

出城没多远,罗成带着十几个衙役拦腰截住,笑道:“往向岩,你什么时候做起了小买卖啊?”。

往向岩立kè

紧张起来,道:“老子干什么生意,管你屁事,我做小生意还犯法了?别以为你跟了徐戍就老鼠变成猫了,还不是个偷鸡摸狗的东西,神气什么?”。

罗成强压着胸中怒火,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没工夫跟你废话,跟我们走吧”,一句话落地,身后的衙役纷纷涌上去,将往向岩扑倒在地,捆了个结实,任凭他如何叫骂,罗成就是不开口,衙役们也是热血沸腾,这个往向岩为恶多年,谁能想到今天能动手将他抓捕。,

理县县衙大堂,徐戍喝着许芯泡的香叶,直到往向岩归案,徐戍立即下令封闭县城和县衙大门,外面的不能进,里面的不能出,之所以这样做,是防止消息泄露,也防止再有上面的官员找人来给自己施压。

后堂中,透过门缝,许芯瞧见往向岩一行被带进大堂,燕子瞧见他,显得十分激动,晓晓小声道:“这不是往家的二少爷么?怎么连他都敢抓?”。

燕子愤愤然,说:“他就是个恶霸,为祸乡里,我们村上的人,没少被他欺负过,幸好徐大人来了,不然他还会逍遥下去呢”。

晓晓不禁摇头,道:“妹妹此话虽然不错,但是有往家在羌族势大,又有跟安平王爷的关系在,恐怕”。

许芯露出倾慕的微笑,道:“其实能不能治理往家,不是最重yào

的,关键在于能有厉治为民的信念,现在这样的男子,确是很少见了”。

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堂上的徐戍,燕子与晓晓相视而笑,燕子更是扯了扯许芯的衣衫,道:“芯儿姐,要嫁就要嫁徐大人这样的,你说对吧?我们大人可是一等一的俊杰哩”。

许芯原本只顾着看徐戍,不经思考就点了点头,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dào

晓晓跟燕子正拿自己调侃呢,当时脸就羞红起来,几个美人儿立kè

小声嬉闹起来。

徐戍听见细微的声响,撇过头才看见远处门缝中的许芯等人,心中喜悦之余,向一边的罗成使了使眼色。

罗成进了后堂,将门关上,小声道:“几位姑奶奶,大人正要审案呢,你们还是回去歇着吧,燕子,还不带大小姐回去?”。

燕子崛起嘴,站在许芯身边,等她给自己撑腰,许芯浅浅一笑,道:“不怪燕子,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我问你,你们大人准bèi

怎么处理这往向岩呢?”。

提到这事,罗成显得十分骄傲,笑道:“杀人偿命,往向岩不是凶手就是雇凶,这一回,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许芯等人面露诧异的神色,要是真将这个往向岩处以极刑,只怕上头怪罪下来,徐戍也不会好过。

第034章 扫把星

往向岩是被秘密抓捕的,连顾县尉都不知dào

,等他来到县衙,不仅没能进去,反而被请进侧堂‘看护’起来,原来自己手下的差役,跟着罗成训liàn

许久,心也渐渐向着徐戍,任凭顾县尉如何叫骂,差役们愣是没让他走出房门半步。

大堂的门是紧关着的,其他旁证还没带上来,往向岩一进大堂便气急败坏的大声叫骂,无非仗着自己有后台,而徐戍之所以不愿让许芯她们看到,是因为自己接下来可没好脸色。

下堂走到他身边,徐戍笑道:“喜欢杀人是么?我告sù

你,老子杀过的人,能装满你家院子!我不是文官,不喜欢磨嘴皮子!跟老子玩,那我就好好陪陪你!咆哮公堂是么?好啊,给我打!”。

“你你你,你还真敢?!我告sù

你徐戍,别以为有李严给你撑腰,他已经倒台了!敢动我,你没好果子吃!”,往向岩龇牙咧嘴的嚷起来。

衙役们可管不了许多,将他按倒在地,抡起棍子就打,打得他嗷嗷大叫,皮开肉绽,等打完之后,他趴在地上,哀声连连。

开始审案,分批次将几个证人带上来,包括绸缎庄老板,其实上午的时候有往向岩的手下去过绸缎庄,给了老板好处,打算让他封口,却被守候已久的衙役当场拿下,全数捆绑了过来,所有人跪在大堂之上,徐戍笑道:“杀人者偿命,我会依法办事,你们中的谁想帮别人背黑锅,我也没意见,不过我告sù

你们,没犯事的人,我绝不追究,要是犯了事的人,我可不会放过,我是行伍出身,只要是犯了律法的人,我谁都敢惹!”。

徐戍的话,意思非常明了,就是警告他的手下别替他背黑锅,而且也让他们清楚,只要犯了死罪,他徐戍谁都敢杀。

经过一阵排查,包括往向岩自己的手下,都一致指认是往向岩的一名手下将店小二杀死并砍成数截,而且往向岩是主使,还行贿顾县尉试图掩盖罪行,此外他为祸乡里,勒索欺民全都证据确凿,在县丞与主簿的协力配合之下,往向岩想狡辩也没法子,只得叫嚷着要徐戍付出代价。

徐戍铁案铁办,认罪画押之后,将凶手处以斩首,判往向岩牢狱十年,又将顾县尉处以杖责一百,削为平民,他所有受贿的财产全都没收。

此事公开之后,引得理县全民欢腾,而往家却毫无声息,也不见他们出来闹事,这一点倒是出乎自己的预料,而卢廷等人的调查还在进行,这往家肯定还有很多猫腻,早晚给他抖搂出来。

料理完这桩案件,徐戍心情大好,在加上这几天许芯这个大美女一直留在理县游玩,每天都能见着,话虽说的不多,但是内心却是格外高兴的。

清晨,徐戍带着罗成和卢廷等人,亲自将她们一行送到县城东门,望着许芯风中飘逸的长发,和那美丽的面容,徐戍竟有些不舍,许芯微笑道:“徐大人,以后有空,要来成都游玩一番,成都的香叶也很不错,到时候我再请你喝啊”。

这话说的很官方化,其实许芯也不想这样,自己住在理县的这几天,都等着徐戍主动找自己,哪怕是聊聊天也好,不过,也不知是他忙于政务,还是他根本看不上自己,两人从未单独相处过,想到此,许芯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失落。

“大小姐好走,下次再来理县,下官定当好生接待周到”,徐戍拱起手道,晓晓等婢女似是看出许芯的心思,不过这样的场景,也不好说些什么。

蓦地,东边亮起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在高空呼啸着向西边飞去,声音之大,震耳欲聋,惊得许芯等人失声尖叫,侍卫们也纷纷拔剑出鞘,众人往西方看去,个个神色慌张起来。

“那是什么?怎么会这么刺眼?”,许芯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问。

晓晓急忙道:“小姐别看,那是扫把星,看了会走霉运的”,侍卫们也纷纷扭头不看,徐戍不禁暗自发笑,一个彗星小陨石而已,古代人还真是迷信,不过大白天能听到,而且还能看到这陨石,说明离得很近,而且是要落地的。,

“怕什么?!我们虎射营出身的人从不知dào

什么是害pà

,我倒要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几个敢么?”。

罗成,卢廷和其他两个亲卫,包括许芯带来的领侍卫,都齐声大喊不怕,徐戍咯咯畅笑,跨上马匹,道:“领侍卫,你好生护送大小姐回去,罗成你们几个跟我走”。

一派豪迈的男儿气息,深深印在许芯的心中,“徐戍,好自小心”,说完朝着徐戍挥手再见,甜甜的一笑,明眸皓齿,真如曼妙姑射,荡人心魄

徐戍点点头,调转马头,带着罗成等人往西飞奔,这样也好,虽然自己喜欢许芯,但是美女面前,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是酷一点好。

这陨石一路划破长空然后落下,远远的能看见一点强光,这陨石看似离的很近,可徐戍一行却奔走了大半天,远离理县县城七十余里,这才瞧见远处山头后燃起的林火,这肯定是陨石落地造成的。

罗成喘着粗气,道:“徐大哥,翻过这座小山,可不再是我大汉地界了,我们还要去么?”。

徐戍这才想起来,汶山郡的理县地处蜀汉边陲,接着问道:“山后是什么地界?由谁占领?”。

罗成是本地人,对此十分熟悉,说道:“山后二十余里以内并无人占领,也没有界标,再往西便是西羌的领地,其中沫水河以东,都是封养部落的地盘,这封养部是西羌人中最强盛的部落,虽然我大汉武帝时期将他们削弱很多,但是自从董卓死后,国内动乱,这封养部便日益强盛了起来,也不再畏惧我们大汉天威,猖獗的很”。

徐戍学过战争地理,这沫水河就是现代的大渡河,至于这西羌,无非是当年被汉武帝打得屁滚尿流的蛮夷,只是蜀汉一直眼巴巴的北伐收复中原,一直无暇‘照顾’这西羌。

越过山坡,眼前的另一个缓坡名叫“夜射坪”,罗成指着不远处,道:“徐大哥你看,好像有个人!!”。

第035章 矿藏

“走,随我过去看看”,徐戍愈发的感兴趣,因为自己还从没见过陨石长什么样子,翻过这座小山,五里外的一个土丘上还燃着火焰,不过那个小山丘上没什么树木,只有些杂草,陨石的力量还是非常强dà

,方圆三里以内的草地全部被烧焦,满地漆黑。

越走越近,烟雾中,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来回抬水浇地,纵马上前,见到一个十米见方的大坑,坑内一块银色石头尤其显眼,徐戍问道:“老者,你这是做什么?!”。

老者抬头看见徐戍,面露赞许的神色,道:“我还以为除了我,天下人都惧怕这个东西呢,哈哈,我是个铁匠,理县人,这天石刚落下不久,需yào

浇水让他冷却”。

罗成道:“不瞒老者,这个陨石是我们县令先看见的,我们奔走到这,就是为了来取它”。

老者见这几位个个虎背熊腰,也猜得出是官家人物,看来这块陨石是想不交出来都不行了,“几位官爷既然要这天石,老朽自当奉上,只不过这块天石很小,比起我五年前捡到的小很多了,不知dào

官爷要如何使用啊”。

徐戍惊奇的问:“我暂时还没想到怎么用他,对了,难道这里经常有天石坠落吗?”。

老者笑道:“不是经常,很少见的,最少也要五六年一次,不瞒官爷您,我祖父那时开始就偶尔会捡到天石”。

徐戍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陨石怎么会周期性的陨落在同一片区域呢?难道是这样的地下有什么磁场吸引着它?!

老者又道:“这块天石与以往的不同,我看过了,质地似乎别铜铁还要坚硬,这位官爷一看就像为将军,您看这样吧,老朽将这天石取走,给您锻造一把称手的兵器,剑、枪、戟随便您,您看如何?”。

罗成等人眼中闪烁惊喜的神色,小声道:“徐大哥,我看行,就让他给您打一把吧”。

徐戍也很乐意,左思右想,说道:“老者,根据这块天石来看,您觉得打什么兵器好?”。

老者不假思索道:“官爷叫我老汪便可,按这块陨石大小来看,打枪是太浪费了,最好就是打戟,只不过这戟对使用者的要求太高,极难使用”。

徐戍笑道:“这你就不必操心了,那就打一把戟,我要单耳青龙戟,不要双耳方天戟”。

老汪不住点头微笑,等到陨石冷却之后,卢廷下去将它搬出,却发xiàn

地下似乎有更加坚硬的东西,众人一同下去,稍加刨铲,就能看见零零星星的铁矿石,老者大喜,道:“官爷,我竟然一直没发xiàn

,这地下尽是铁矿啊!”。

徐戍等人一阵激动,内心则是狂喜万分,如果这个铁矿查实,一旦报上朝廷,肯定是大功一件,徐戍没有一天不盼望着得到升迁,从而有一天能做上将军,参加北伐大计。

带着老汪,徐戍一行迅速回到县城,将组织差役官兵,连夜赶往夜射坪进行发掘查实,历经一天一夜,终于能够确定这里的确富含铁矿,而且资源量还不小,徐戍大喜过望,急忙上书汶山郡太守,申请拨款进行发掘,并在此设立司金机构,专门开采铁矿。

这天傍晚,徐戍带着罗成等十余人赶往夜射坪巡视挖掘情况,可距离四五里的时候就瞧见在场发掘的十几个差役奔了回来,罗成纵马上前喝止道:“出什么事情了?一个个慌张成这怂样!”。

领头的一个上起步接下来,指着夜射坪方向说道:“大人,刚才我们正在发掘,可是西面出现一路人马,不下三百人,听他们的呼喊声,肯定是西羌族人没错了,他们个个手执兵刃,我们这才跑了回来”。

徐戍等人领着差役们奔到夜射坪东面的山坡上查看,果然,那三百西羌人一个个膀大腰圆,雄壮非常,衣着五颜六色,杂乱的很,只见那一群人在夜射坪附近往来奔走,似乎也发xiàn

了正在发掘的铁矿,围在一起观看。,

卢廷不禁愤然,道:“要是咱虎射营的人都在,现在就上去灭了他们”。

罗成笑道:“现在虎射营就你们几个了,就不敢上了??”。

卢廷较上了劲,起身道:“只要徐大人下令,我虎射营哪怕就一个人,也敢上!!!你信不信?”。

徐戍摆摆手,道:“得得得,上去就是送,先看看再说吧,还不趴下来?!”。

其实徐戍不是不想上去对峙,只不过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穿着衙役的服装,人家根本不会把你当回事,想来想去,还是有一身汉军红黑甲装好啊。

无奈之下,徐戍等人撤回理县,并把此事上报,自己没有兵权,手头上的人又少,只好每天派人在夜射坪巡视,观察监视西羌人的动作。

这天,往家老爷子终于出面,带着几个随从登门造访徐府,既然来了,徐戍也不好推辞,命燕子端茶送水好生伺候着,往老爷子来的目的徐戍心知肚明,无非是说情而已,然而方式却出乎自己的预料。

大堂之上,站着一个彬彬女子,轻衣罗衫,身姿曼妙,此女正是往家老爷子的一个婢女,长得不错,想先给徐戍当一个妾,也好借此攀上关系,这种老掉牙的手段虽然很土,但是平时是很奏效的,不过徐戍却婉言谢绝,理由很简单,并不是自己不好色,只是要真的娶了她,恐怕许芯知dào

了会很不高兴,虽然古代三妻四妾十分正常,但大美女许芯还没到手,难免让自己放心不下,再者,往向岩的事情正在风口浪尖,这时双方攀上关系,肯定背后遭人唾骂。

双方的这一次见面显得很不合时宜,而且双方都不愉快,送走了往家老爷子,县衙又来了人,通报说是朝廷里的来办公差,徐戍不敢怠慢,领着县丞等人出门迎接。

一打照面,眼前是个年纪不大,样貌祥和的男子,“秘书吏郤正,幸会幸会”。

徐戍惊呆了,原来这人就是郤正!赶忙拱手行礼,道:“下官徐戍,拜见大人”。

双方客套了一会儿,徐戍将他请进内堂,而郤正也不见外,吩咐众人出去,自己与徐戍单独说话。

第036章 秘书吏

郤正端起香叶茶,轻轻押了一口,说道:“茂公,你可知dào

是谁让我来的?”。

徐戍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缓缓摇头,郤正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道:“是长史蒋公命我来的,简单的说,目的有两个,第一,夜射坪发xiàn

铁矿,虽然不在大汉境内,但必定不能让给别人,朝廷下令设立司金,让你兼任司金中郎,归朝廷统一管辖,鉴于西羌封养部的虎视,朝廷已让汶山郡守拨调五百军士给你,人你别嫌少,只能这么多,毕竟涉及边境敏感问题,一旦兴师动众,恐怕造成更大的摩擦,甚至引发战事,丞相在汉中运筹帷幄,我等还需保持后方稳定才是”。

徐戍听得仔细,这郤正所说的话句句在理,字字深刻,不由得让人敬佩,“郤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朝廷的信任!”。

郤正顿了顿,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情,是关于往家的”。

徐戍听得‘往家’二字,起身道:“郤大人,往家上下恃强凌弱,欺压百姓,往向岩更是蛮横乡里,草菅人命,我是依法论处,绝无私心的,还望大人明察!”。

郤正本不生气,见徐戍这么激动,转过头来,气愤道:“糊涂!你也太幼稚了!你明正刑罚是没错,但你也得挑人,挑时机啊?!你刚来理县没多久,就把往家少爷给办了,县尉也给你削为平民,动辄颁行政令!弄得地方豪强人人自危,你考lǜ

过时机是否成熟,条件是否允许么?!别把你从军的头脑用到这里来,‘兵贵神速’这一条在官场上不适用!”。

徐戍内心有些气不过,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道:“我就是个从军的料,我本来就不想当个县令”。

郤正道:“怎么?想辞官不干了?你已经得罪了很多人,辞了官没了权,早晚受人报复,凡事要将权术,言行举止不能过于操切!地方豪强,名门士族,连丞相都无法轻易左右,更何况于你?要你当个县令,你可知dào

丞相的用意?”。

说起用意,徐戍眼前一亮,起身道:“茂公愚钝,还望大人指教!”。

郤正平复心情,缓缓道:“斜谷关一战,让丞相对你印象深刻,光是在我面前便夸过你两次,你临危不乱,顾全大局,这点连我郤某人都敬佩,你想想,既然你有军事才干,为什么不让你直接留驻汉中,反而让你做一个文职?就是磨练你的心性,打仗打的好,但是不会做官,不懂得从政,一切都是枉然,韩信、周亚夫的例子你不会不知dào

吧”。

经过郤正的一番指点,徐戍突然觉得一阵豁然,如此看来,诸葛亮倒是真看重自己,之前是自己太过愚昧,竟没有看深一层,欣喜之余,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望大人明示,茂公照办便是”。

郤正道:“朝廷之所以同意你‘官绅纳粮’、‘削减家奴’的想法,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士族豪强们的反应,不过如今看来,还是时机不够成熟,朝廷派我来,就是要叫停此事,另外,将往向岩放出来,送到边关充军两年,以示惩戒”。

充军两年?!那不等于什么事都没有了?徐戍心有不甘,半晌不说一句话,郤正又道:“怎么?你还想不明白么?!”。

官场即是如此,今天徐戍算是深刻的领会到了,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同意,郤正见他一阵萎靡,又道:“往家的事情,别拿杀一个人这等小事出来办,除非动摇国之根本,朝廷是不会为难他们的,凡事要分得清轻重缓急,别到最后弄得自己浑身伤”。

徐戍再三表示会收敛锋芒,潜心从政,郤正这才放心的离去,没几天,东北便来人将将往向岩接去戍边,临别之时,往向岩冲着自己冷笑一声,惹得徐戍满心羞恼,却也无计可施。

抛开烦恼,现在唯一让徐戍兴奋的就是自己执掌司金中郎,几天之后,调拨的五百士卒到了,而且还有朝廷给的一笔经费,铁矿事业就这样风风火火的上马了。,

这五百士兵都是汶山郡本地人,因为平日都是戍守西方边界,肯本没打过像样的仗,大家得知统领自己的是斜谷关力退魏军的徐戍,倒也觉得十分自豪,对于训养士卒,徐戍有着自己的一套,刚来第二天,徐戍便颁布了训令。

其一:每日负重训liàn

,腿上要绑上沙袋,除了睡觉或者作战,别的时候不许拿下,其二:行为动作保持一致,每天的必修课是列队,步伐以及枪剑的训liàn

动作严格保持一致,其三:赏罚有制,令行禁止,没有命令擅自行动的斩立决,其四:夜间随时下令集中,要是赖床醒不来,一律杖责二十。

这四个训令十分严苛,徐戍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奖励机制同样做的很好,徐戍的这些士卒要比别处的待遇好很多,一来是因为徐戍有些私钱,可以当做奖励用,毕竟私养士卒是很敏感的,这些钱只能背地里发给士卒,二来,徐戍早就打算开辟南山茶厂,招募一些没有田的百姓,如此一来,所得的报酬既能赏给农民一部分,也能赏给自己的士兵。

至于队伍的番号,徐戍专门向上奏报,因为司金机构是成都直接管辖,所以徐戍直接报到了朝廷,同时请求朝廷允许沿用‘虎射营’这个名字,蒋琬在得知徐戍的训liàn

方法之后大为赞赏,至于番号问题,因为要避李严的嫌,将其改为‘虎射军’,徐戍也乐意接受。

由于县尉一直空了下来,徐戍先是请示了郡太守,太守的意思是让徐戍自行举荐,其实本想举荐罗成,只是他资历太浅,而且毫无身世背景,也没有军功,便让他去虎射军与其他两个亲卫一同分队统领,而由卢廷担任县尉一职。

光是这些琐事,就让徐戍忙活了好一阵子,官场的程序、门道,实在累人,但徐戍心中明白,只有从这方面练就出本领,才能得到重用,刚坐下来喝口茶,罗成跑进来道:“徐大哥,我管不了那些兵了,绑个沙袋都叫苦连天走不动路,你过去看看吧”。

第037章 封养部

徐戍一拍桌子,骂道:“连几个犟犊子都管不了,我看我先得训训你!跟我走!”。

跨马上路,两人一同赶到靠近夜射坪的训liàn

场,一看见大家不服气的懒散样,心里一肚子气,喊道:“哪个有意见的,站出来”。

出乎徐戍的意料,五百个士卒中站出一百多个,惹得他哈哈大笑,道:“好好,你们敢于站出来,就是爷们儿,老子冲这点,就先对你们佩服三分,好,说说你们的看法”。

其中一个士卒道:“中郎大人,这些绑腿的沙袋每个都有十几斤,太过沉重,没人能带着他健步如飞,而且绑在腿上不利于行动,反而是个累赘,所以我们希望大人改一改这个方法”。

徐戍微笑点头,示意罗成将沙袋拿来,自己每个腿上绑两个,也就是说自己双腿承shòu了六十斤的重量,冲着边上的一棵大树,徐戍先是竭力大喊一声,接着奋力迈步冲了上去,一到树跟前,两腿猛然一蹬,手脚并用,眨眼功夫便爬到了七八米高的树顶,众人惊讶之后响起阵阵轰鸣,连一边的罗成都看傻了眼。

徐戍紧跟着迅速跳下树来,冲着远处的战马飞奔过去,临近跟前左脚一蹬,右腿上扬,稳稳当当的跨上了战马,拉起缰绳,那马匹前蹄奋起,开始狂奔,徐戍双手把住缰绳,在马匹行径中跳下来跑两步,跟着翻身再次上了马,众人更加喝彩一片,要说这样的马术,还不算稀奇,真zhèng

让人惊叹的是徐戍绑着六十斤的沙袋,行动竟然如此轻松!

回到众人跟前,徐戍长舒一口气,将沙袋扔到一边,笑道:“训liàn

就是这样,我告sù

你们,只有哪一天你们觉得绑着沙袋跟没绑一样,才算成功,到那时除去沙袋,你会发xiàn

你的身手已经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好了!我就说到这里,这个虎射军你们想呆的就留下,不想呆的,今晚就给我滚犊子!”。

说到这里,五百士卒竟然齐声高呼起来,罗成也跟着一同呐喊:虎射军!虎射军!虎射军!

就这样,士兵们训liàn

得很勤快,也很努力,一来大家都知dào

徐戍的威名,而且他有真本事让人心服口服,二来俸禄加上徐戍给的津贴还是很丰厚的,傻子才想离开。

既然来了,徐戍便留了下来,天气越来越热,罗成专门在树下给他安排了椅子和茶几,供他乘凉,自己则带领虎射军徒步跑步训liàn

,看着虎射军清一色的汉军军服,别提多带劲,自从自己领了司金中郎的职位,便领到了汉军军服,红黑色搭配,也配有甲胄和头盔,只是自己的将阶不高,所以头盔和衣着装饰得不够气派,但由于自己身为县令,很多时候不便于穿战甲,于是将它放在虎射军那,什么时候需yào

,就可以立即穿上。

仰头瞧着万里晴空,徐戍突然想到了相奴,还有湛云,尤其是湛云,那可楚楚可怜的女人,她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亦或者,她过得还好么?想到这里,内心竟泛起阵阵酸楚,绵绵歉意。

夜里,罗成急匆匆的来到县衙找徐戍,一见面,罗成一脸紧张道:“大哥!封养部的人马出现了,约莫一千多,个个身跨战马,我们怎么办?!”。

徐戍伸了个懒腰,道:“把我甲胄取来,我倒要看看,这群蛮子有什么能耐!”,穿着好之后,徐戍吩咐罗成赶紧先去夜射坪,让虎射军不要轻举妄动,等自己到来,同时让发掘铁矿的工匠们呆在夜射坪新建的营房里不要出来。

月色明亮,如玉的月光洋洋洒洒,将辽阔的草地照的郁郁葱葱,徐戍赶到之后,立kè

组织虎射军列队,望着大家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徐戍道:“两个要求,第一,服从我的命令,第二,拿出精神气来,这两个,不管违反那一条,我都绝不轻饶,听见没有?!”。

“诺!!!”众人齐声大喊,徐戍跨上战马,由于自己的五百人中只有一百匹战马,所以徐戍让骑兵持枪,步兵持弓,搭配互补,交错前进,远处封养部的一千人马瞧见汉军列队齐整,缓步上前,却不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于是呆在原地一字排开,个个嬉笑呼喊着,似乎就是要引起汉军注意。,

徐戍也一直在仔细观察,卢廷跨马执枪,道:“大人,这帮蛮子是在藐视我们,不如让我带一百骑兵冲一次,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徐戍笑道:“大可不必,我们不要惹事,更不必激怒他们,既然这里不是大汉地界,我们也没有理由滋事”,说罢,徐戍让虎射军步兵分为四个分队,围绕夜射坪铁矿开始例行巡逻,意思就是要告sù

那些封养部,这个铁矿是大汉先发xiàn

的,自然归大汉所有,而徐戍自己则带着罗成、卢廷等骑兵列队守在矿口,与这群蛮子遥相对峙。

“徐大人你看!封养部的人有异动!!”,罗成突然指着远处封养部越发杂乱的阵型,小声说道。

徐戍先是瞧见封养部的人一阵骚动,紧跟着又发xiàn

他们做出了进攻的姿态,“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迎战准bèi

,不得有误!”。

罗成赶忙纵马出去召集所有正在巡视的四个分队,以步兵挡在最前,弓箭手其次,骑兵殿后,只等那封养部兵马冲下山坡,自己挥军与他们厮杀,这一刹那,徐戍心中还是没底,因为自己对这西羌人毫不了解,对他们的作战习惯与素养也是一概不知,这可是兵家大忌,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料到封养部竟敢贸然进攻!

形势急转,西北方向竟冲出一彪人马,通过他们手中火把的照明,可以分辨出那路人马不是封养部的,双方电光火石般交战在一起,呼喊声陡然响彻夜空,原来是封养部的人马遭遇了其他部族的袭击,徐戍还是决定有所动作,毕竟两方交战,无疑对夜射坪的汉军构成了军事威胁。

第038章 对峙

“跟我来!”,徐戍一挥手,身后五百虎射军大踏步前进,马蹄阵阵,步伐齐整,响出有节奏的声响,徐戍并没有直接干预,而是率军向西北佯动,目的就是要威慑这刚出现的陌生的军队,显然,那一路人马察觉到汉军正从侧面向自己的后方迂回,万一堵截后路,恐怕要全军覆没,果不出徐戍所料,那约莫两千人的队伍开始边战边退。

徐戍也不追,也不退,虎射军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大家都没经lì

过大战,更别说对西羌这个民风彪悍的民族了,但今日跟着徐戍,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看着那边的短促激战,两里地外的汉军却虎虎生威,队形齐整,仿佛在告sù

这两个西羌部落,虎射军随时可以吃掉他们,将士们以静观动,心中热血沸腾。

不一会儿,陌生的那一路西羌人马全数退去,地上零散着几十具尸体,封养部那头饿狼咬完了别人,调转矛头开始对着汉军,露出一副挑衅的姿态,卢廷忍不住,道:“大人,封养部刚刚急切应战,整形已乱,不如趁机冲杀过去,不杀一千,也斩五百!”。

徐戍挥手示意虎射军停下原地不动,自己凝视不远处的封养部人马,说道:“不能鲁莽,他们绝不敢现在跟我们动手,而我们现在的目的也不是消灭他们,但是也别撤tuì

,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月色朦胧,风中飘散起一丝血腥味,是刚才的激战留下的,虎射军的每一个人都能嗅到,这就是沙场,这就是随时马革裹尸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双方相距一里地对峙,谁也没有做出横枪或者拉弓这样极具挑衅性质的动作,见那些封养部的人马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徐戍示意罗成传令:如果敌军做出进攻姿态或者直接进攻,前排步兵顶起长枪,所有人不得后退一步,违令者立斩不赦!

好一会儿,封养部的人马越发的急躁,徐戍早已料到,这些少数民族都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果不其然,领头的一声呐喊,列成一排的人马由山坡上俯冲而来。

就在这时,虎射军全体将士猛然间大声怒吼,刹那间刀枪林立,弓箭满拉,所有士卒没有一个后退半步,虽然大家心里都有些紧张,但是军令如山,谁也不敢怠慢,这也源于大家对徐戍的信任。

封养部人马见汉军不禁没被吓到,反而做出承shòu冲击的姿态,纷纷调转马头向后退了十几米,队形更加杂乱,徐戍率先开口大笑,虎射军群情激奋,胸中如江涛翻滚,热血沸腾,豪迈之情已逾万丈。

封养部的人马原本也就是要吓唬一下,没想到汉军如此强硬,再加上刚才被西羌先零部冲杀了一阵,整形杂乱,实jì

上已经无法对汉军形成威胁,于是徐徐向后撤tuì



直到封养部人马消失在夜色中,徐戍这才下令全军撤回夜射坪以东三十里的虎射军大营,路上,虎射军队列依然齐整,而且士兵们一声不吭,只等进了大营,徐戍与卢廷会县城去,虎射军营里炸开了锅,罗成更加兴奋,今天的成功对峙让大家军心激昂,对徐戍的领导策略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徐戍自从被郤正指点后,学乖了很多,他知dào

现在的自己官职、地位都很卑微,所以做事要谨慎,当晚便上书成都的丞相府奏报了今晚的情况,写完后放在锦囊中,自己倒头便睡。

一觉睡到大中午,燕子急促的敲门声将自己吵醒,一来,燕子蹙着眉头道:“大人,你不该起这么晚,连饭都没吃,可不能饿坏了自己啊”。

徐戍咯咯发笑,道:“燕子你几天没见着罗成啦?”。

燕子一阵害羞,嘟囔着道:“好几天了,最近他都忙着虎射军的事儿,没工夫回来家里”。

徐戍叹道:“辛苦你一直在府里照顾我,都没空闲照顾自己家男人了,哈哈,虎射军初创,事情比较多,等稳定一点了,他也就不会那么忙了,放心吧”。,

燕子嘿嘿笑道:“其实,奴婢倒是觉得,大人你应该娶一房妻妾,这样也能将您照顾的更好呢”。

徐戍也不作答,只是咯咯发笑,这时,卢廷走了进来,“大人,虎射军大营来报,西羌族封养部来了使者,要求见您,属下估摸着,他们是为昨晚的事情来的”。

这属于外交问题,虽然自己是司金中郎,在边境纠纷的事宜上有临机决断权,但徐戍还是叫上了马县丞与主簿一同前往,毕竟这是要上报朝廷的。

来到大营,出了远处正在训liàn

的虎射军将士生龙活虎以外,值班站岗的也是雄纠纠气昂昂,一副天朝大军的气派,刚进大帐,罗成先将事情介shào

了一下,徐戍坐定,下令让使者入见。

这封养部的人长得与汉人差别不大,只是样貌凶悍一些,使者共有三个,为首的一个年纪稍长,约莫五十岁,张口便道:“昨晚我部在夜射坪以西巡视,遭到先零部的偷袭,幸得汉军协助,我军才得以脱险,我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徐戍的第一反应是原来这西强人会说汉语?但又不好向手下提出这样的疑问,那样会显得很无知。

徐戍听得出使者的话茬,笑道:“不是协助,我们只是在例行巡防,你们两个部落,我们无意帮zhù

那一方,这一点,你要清楚”,徐戍很明白,封养部的人希望借此造成与汉军友好的假象,用以威慑先零部,而且今天干脆来了汉军大营,这一招还真的挺妙,那先零部的人得知这个事情,肯定会觉得汉军与封养部连通一气,从而对汉军产生敌意。

使者微笑,道:“不管是何目的,汉军的确是做出了有助于我封养部的行动,我们表示谢意,也是应该的,今天我奉命来到贵地,还为了一件事,夜射坪一直是我封养部的领地,贵军在此开采铁矿,恐怕不妥,还望贵军尽快撤出夜射坪,以免影响两家关系”。

徐戍微笑着站起身来,脑中飞快的思索,转过身来,眼神中透着些许凌厉。

第039章 不惜一战

身边的卢廷与罗成心中不快,纷纷面露凶相,徐戍微笑,道:“夜射坪本自武帝之时就是大汉王土,只是近年宇内戡乱,我大汉无暇顾及此地,你们多年骚扰大汉边境,占去许多土地,我大汉天子尚未向你们讨要失地,你等反而倒打一耙,是何用意?!”。

徐戍根本不提这夜射坪早就不归蜀汉占领,原因就是在理意上先占上风,那封养部使者也不怯懦,反笑道:“那么多年前的事情,现在还拿出来提,有什么意义?十多年以来,我封养部每月都会巡视边境,这夜射坪也是我们的巡视范围,自当是我们的领土,你们在我部领地开采铁矿,便是侵占,这是我封养部绝不能容忍的,还望大人您转奏你家天子,撤出夜射坪!”。

徐戍清楚,夜射坪这块肥肉,他封养部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但是盐、铁两大产业,向来是蜀汉最为重视的经济领域,涉及国家的核心利益,别说是在夜射坪这个公共区域,哪怕是在封养部领地以内,蜀汉都会考lǜ

将它抢夺过来,对此,朝廷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确的,这也给了徐戍说话的底气。

“我再重申,夜射坪是大汉领土,我们在自己的领地上开采铁矿石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一点触及我大汉根本,希望你早早悬崖勒马,打消这个念头”,徐戍字字铿锵,不容反驳。

使者还不甘心,笑道:“不瞒大人,我封养部铁骑上万,西羌无人可敌,对于自己的领土,绝不会退让半分,大人,还请你慎重考lǜ

,三思三思啊”。

见他面色稍带傲慢,徐戍心里也十分恼怒,他封养部无非仗着蜀汉的精力都在北伐,无暇顾及西南边境的问题,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退让,只怕封养部更加得yì

忘形,而且封养部有那么多人马,可谓狼子野心,早晚是蜀汉的心腹之患。

沉思片刻,徐戍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必三思,夜射坪归属大汉,毋庸置疑,我奉命监管夜射坪铁矿,你方要是固执己见,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有一点需yào

你牢记,对于夜射坪,我大汉,不惜一战!”。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标志着两方的会谈陷入僵局,于是,使者起身告辞,说要将徐戍的话一字不漏的传给大王封诺罗,临走之时,徐戍当着大伙的面,叫住了使者,笑着说道:“转告你家大王,安稳收敛,可颐养天年,妄自用兵,只怕朝不保夕,别等到我大汉天军兵临沫燕城,才悔不当初啊”。

沫燕城是封养部核心,封诺罗所在之地,徐戍这话真是嚣张,使者内心愤愤然,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县丞等人对于徐戍的外交辞令大为赞赏,只是主簿担心封养部一旦动武,只怕理县再难安宁,徐戍则不以为然,如果这封养部果然会为了区区一个铁矿出兵,就意味着夜射坪只是个借口,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夜射坪,他封诺罗也早晚会对蜀汉不利,整理好记录,徐戍命卢廷快马呈奏成都,让成都决断接下来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虎射军因为来自西边的威胁,训liàn

更加严酷,每天非但要常规练习体能,更要练习防偷袭、防冲杀的技能,而且将虎射军分为四组,互相进行实战对抗,徐戍此番与封养部使者的会晤,也让虎射军意识到,战事,随时会降临到头上。

连续七八天,徐戍亲自去夜射坪督查采矿,而且亲自训liàn

虎射军将士,从清晨到夜晚,每天累得精疲力尽这才回理县府衙,消息很快传播开来,理县人都知dào

边境可能出现战事,所以诸如往家那些平日鸡鸣狗盗、为非作歹的豪强也纷纷收敛锋芒,大家都清楚,待战之时,法令非常严苛,要是谁敢在这种时候犯事,绝对不会从轻处理,这一点,是连天子都非常坚定的。

既然要备战,南山茶厂的事情也便暂时搁下,县内的琐事,也交给县丞处理,徐戍这才体会到,战事一开,影响到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需yào

考lǜ

周全,准bèi

充分。,

朝廷的旨意很快下来,是上奏天子之后,由丞相府发出的诏令,旨意很简单:严阵以待,力保夜射坪万全,战事决断,可临机处置。

对此,徐戍很高兴,因为朝廷给了自己临机决断的权力,其实朝廷也只能这样,古代信息不畅,战报往来传递都得十几天,然而战事紧急,战机更是稍纵即逝,将领的才干也便显得尤为重yào



西边暂时没什么动静,徐戍便同马县丞一道料理粮草调配的事宜,毕竟一旦发生摩擦,汉军是有可能追击出去的,所以粮草必须保证充足,要能保障虎射军在无后方作战下吃上二十天,除了周边茂县等地的调运,理县当地大户人家增缴粮食也是必定的。

这天下午,卢廷笑嘻嘻的领着晓晓拜见自己,徐戍本以为许芯要来,结果晓晓一脸坏笑的递给自己一封信:

徐大人亲启,近日,忽闻西面将有战事,提笔书信与你,一来希望大人克敌制胜,守护疆土,二来希望大人谨慎小心,保全自己周到许芯谨启。

将书信叠好揣进怀中,徐戍心中升起一阵暖流,这不就是情书么?!欣喜之余,吩咐燕子好生招待晓晓,自己则赶去虎射军大营。

夏日已至,夜射坪附近却格外凉爽,夜空中繁星点点,交相闪烁

罗成掀开帐帘,一脸严肃道:“大人,夜射坪十里之外发xiàn

敌军,听马蹄声估计有骑兵五百,步军在后,不知有多少”。

封诺罗不可能出动全部兵力,因为就上一次被先零部袭击一事来看,他们肯定会分出兵力防御北面的先零。

虎射军全军戎装,徐戍挥军越过山坡,向夜射坪以西移动,没过三里地,便能瞧见远处的封养部人马,估算一下,大概五百人,骑兵不到三百。

卢廷突然指着西北方向,道:“大人你看,那里也有敌军!应该也是封养部的”。

如此看来,封养部刚才将人马分作两队,从正西和西北两个方向而来,而自己却已经到了夜射坪向西三里地的位置,再看看西高北低的缓坡地势,徐戍道:“我们太突前了,这里的地形,会有利于敌军骑兵冲击”。

于是一声令下,虎射军撤回夜射坪这一块平坦的地势,在早早设置好的鹿角栅栏列阵,夜风簌簌,徐戍凝神望着前方

第040章 激将反击

月色凄凄,折射在林立的枪戟之上,闪出凛凛光芒,让原本炎热的夏夜稍显寒冷

远处,封养部两路人马嘈杂的呼喊声渐渐清晰,一路朝着虎射军正面缓缓移动,另一路则马不停蹄的向虎射军侧面而去。

“徐大人!已经靠的很近了!我们打不打?!”,罗成紧握手中长枪,气势汹汹的问。

徐戍观察着眼前的形势,闹钟飞快的思考着,“撤离夜射坪,到东边的山坡上去!”,徐戍下令道。

什么?!

卢廷瞪大了眼睛,道:“大人!现在撤tuì

,恐怕士气难振,而且敌军立足未稳,一旦撤走就是错失战机啊!!”。

“你要抗命吗?!”,徐戍扭过头,目光灼然,言辞凌厉的说道。

罗成与卢廷虽然不理解徐戍的做法,但是根本不敢违抗,令行禁止,这是徐戍再三强调的军规,于是,虎射军即刻调转向后,快速撤离夜射坪,向理县县城方向收缩。

汉军的行动让封养部大为不解,两路人马突然炸开了锅,一个个呼喊着冲进夜射坪,汇聚在铁矿周围,战马嘶鸣,似乎已经不战而胜,西羌人忙不迭四下查看铁矿的开采情况,并开始搬运汉军的采矿器械。

远处山坡上,徐戍指挥弓箭手站在最前,骑兵其次,步兵殿后,接着开始观察一里地外封养部人,远处没有后援跟来,如此可见,夜射坪上的这一千多人就是今晚封养部的全部人马,而且他们大声吵闹,只顾着眼下的辎重,根本没有在意撤tuì

离去的汉军,看着看着,徐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可知dào

,谁是他们的头领?!”,徐戍笑着问道。

罗成眼光敏锐,指着矿口外一个雄壮的男子,道:“应该是那个穿青红色服饰的家伙,他周围的人都围绕着他,他走到哪里,别人就跟到哪里,肯定就是他!”。

徐戍点点头,又瞥了一眼卢廷,只见他闷不吭声的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似乎非常不满,也不管他,踏步走到虎射军阵列前方,说道:“看见封养部的人马没?!”。

虎射军将士道:“看见了!”。

徐戍道:“他们在劫虐我们的铁矿,抢夺我们的辎重,看见没有?!”。

将士们道:“看见了!”。

徐戍又道:“他们在讥笑,他们在咆哮,而且根本没把我们虎射军放在眼里!看见没有?!”。

说道这里,将士们已经青筋暴胀,面色狰狞,连一边的罗成与卢廷也斗志昂扬的摩拳擦掌起来,大家一起回答道:“看见了!!!”。

徐戍又道:“看见个屁!瞧你们这副孙子样,我看还是撤回理县去吧!”。

听到这话,将士们立kè

不服气起来。

“不撤绝不撤tuì

”,虎射军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徐戍话锋一转,怒道:“那还等个屁!弓箭手何在?!听我口令放箭!!!”。

一声令下,东边山坡后顿时飞出一百多箭矢,如雨点般向铁矿口附近射去。

噌噌噌一连串铿锵有力的怒射,不远处的封养部人马顿时乱作一团,一时间马匹嘶鸣,人头乱窜,徐戍见势猛然回头,喊道:“停止放箭,骑兵在前,全军冲击!青红色衣服的是贼首,活捉他赏金十两!”。

诺!!!

虎射军齐声大吼,马扬前蹄,争相冲下山坡,徐戍跟着跨上战马,一把揪出卢廷,骂道:“杀不到二十人!老子宰了你!!!”。

“遵命!!!”,卢廷心知徐戍是在鼓励自己,猛然大声怒吼,拎起长枪纵马俯冲而去。

徐戍也不甘落后,与罗成一道飞奔而下,撞进敌阵当中,双方刹那间电光火石般交战在一起,刀枪碰撞,擦出呲呲火花,一时间,肌肤穿透,肢体割裂的声音响彻夜空,徐戍混在敌阵之中,手里长枪往来突刺,转眼撂倒四五个敌兵。

迎面一个骑马的敌兵,嘶吼着挥刀砍来,徐戍非但不躲避,反而奋蹄直冲,临近跟前突然挥枪,只听‘当’的一声,敌兵的大刀被拨开,徐戍一手紧握枪尾,另一只手虚握枪杆,猛然一刺,枪头直入敌兵腹腔,紧跟着大吼声,双臂奋然用力,硬是将敌兵挑向半空,向身后抛去,那封养部士兵头脑着地,‘咔嚓’一声,顷刻死去。,

虎射军全体将士,早已杀红了眼,徐戍已经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愤nù

,一个一个,如同饥饿的野狼,杀得封养部人马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接战不到十分钟,封养部已经形成溃败之势,而虎射军则越杀越勇,向西一直追出十余里,沿路横尸遍野,弄弄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汉军们陆陆续续的退回夜射坪,徐戍抽调十五名骑兵散布四周,监察随时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毕竟在这种空旷的原野上,敌袭会非常突然。

再看那边,卢廷与罗成两人架着青红色衣服的封养部头领,骄傲的来到徐戍跟前,捆绑了结实,推倒在地,虎射军响起阵阵轰鸣,气势达到了极盛,大家从未打过这么解气的胜仗,一个个兴奋难以,齐声欢呼。

徐戍还没开口,卢廷笑道:“徐大人,这十两黄金归我了!嘿嘿”。

不想罗成嚷道:“放屁,这人是我跟你一起活捉的,怎么就成了你一个人的功劳?!徐大人,这十两也有我的一半!”。

卢廷还要争辩,徐戍一挥手,道:“一人五两!娘的,再吵我打烂你们的嘴!”,两人顿时泄了气,不过心里还是开心的很,赏钱不重yào

,关键在于能够打胜仗!

望着地上一脸气愤的封养部男子,徐戍找来一张椅子坐下,笑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男子倒也不求饶,嚷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是封养部的二爷封须!要杀便杀!还请你下手快些!!”。

“这个封须,正是封诺罗的二儿子”,罗成贴在徐戍耳边小声说道。

第041章 羌族姑娘

徐戍笑道:“原来是封诺罗的儿子,呵呵,我没兴趣杀手无寸铁的人,你说说看,为什么侵犯我大汉领地?!”。

封须双手缚在身后,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睥睨的上下打量,道:“你们的领地?!别说笑了,是不是你们的领地,你心里比我清楚,哼”。

徐戍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就说白了,夜射坪既不是我们的,也不是你们的,但是我告sù

你,老子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是老子的!你要来抢,可以!随时奉陪”。

封须冷笑道:“你们汉人就是阴险狡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本事?!真是笑死人了”。

一边的卢廷听不下去,顿时暴跳起来,起身就要踹,却被罗成一把抱住,徐戍挥手示意他们冷静,起身走到封须身边,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不服是吗?那我放你回去,收拾收拾再来!不过下次再让我抓着,少不了一顿毒打!”。

封须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罗成凑上来说道:“老大,活捉敌首怎么能轻易放走呢?万一朝廷追究下来,恐怕”。

徐戍固执己见,示意左右将他封须放走,卢廷眼巴巴的瞧着自己的胜利成果付诸东流,一脸憋气,徐戍笑道:“放走他,是警告封养部别再做傻事,以体现我大汉恩德,下次胆敢再来,那时必然不放过他!相信朝廷会同意的”。

听了徐戍的解释,大家便不再介怀,纷纷为今晚的胜利而高兴,这一战,汉军阵亡五人,十一人重伤,三十人轻伤,而封养部方面阵亡三百多,重伤轻伤不计其数,徐戍有着强烈的数字概念,这场激战,双方的战损比达到一比六十,可谓大胜!

马县丞激动的写好文书,交给徐戍审核一边,快马上报成都,一方面,徐戍加强了夜射坪的戒备,乘着封养部首战失力,短时间无法做出二次攻击,开始在夜射坪西侧挖凿一条鸿沟,绵延数百米,罗成与卢廷挖得十分带劲,满脸污垢,热火朝天,挖好之后,徐戍下令在鸿沟搭盖竹条,再用草皮与零散的杂草覆盖其上,作为掩饰,紧跟着在鸿沟西边摆上鹿角栅栏。

正忙活着,罗成与卢廷找到正在喝茶的徐戍,急切的问:“大人,鸿沟外摆上栅栏,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那咱们的辛苦不就白费啦,这就不说了,那鹿角栅栏只有齐腰的高度,这也太矮了,根本挡不住羌人骑兵啊”。

徐戍笑道:“多动动脑子,你们看,如果你们是封养部骑兵,冲到我摆的鹿角栅栏前面,会怎么做?!而且,能看到我挖的鸿沟么?”。

卢廷两人急急忙忙的冲过去,半晌,又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卢廷扯开嗓门道:“大人,果然妙计啊!如果是封养部来袭,视线被栅栏挡住,根本看不到我们伪装好的鸿沟,而且这么低的栅栏,他们肯定会纵马跃过去,这样一来,正好中计!”。

瞧这两人一副憨态模样,徐戍一拍桌子,起身骂道:“知dào

是妙计了?奶奶的,再敢冲老子嚷嚷,小心我踢烂你们的屁股!”,罗成与卢廷见他发飙,扭头就跑去继xù

摆放鹿角栅栏。

忙活了两天,工事准bèi

停当,傍晚时分,徐戍领着罗成与十名虎射军骑兵一路向西巡视,进入封养部地界,进而向北继xù

行进,但凡作战,地形地势是十分重yào

的,途中看见封养部败逃时掉落的零散物品和兵器,罗成笑道:“大哥,我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你执意下令后撤,违反了‘两军相遇’勇者胜的兵法常理,却依然取得大胜”。

徐戍笑道:“兵法无常,临机变幻,没有规律可以遵循,开始的时候我准bèi

迎面出击,但是我们刚走到夜射坪西侧就撞见敌军,当时的地势与我不利,而且封养部兵分两路,对我形成夹击之势,如果硬拼,虽然不一定会输,但是敌情不明,还是不该冒险,所以我才下令撤tuì

,西羌人勇武有余谋略不足,我故yì

败阵让他们轻敌,再以知耻而后勇激励将士,故而能够大胜!”。,

罗成不禁露出钦佩神色,大为称赞,两人说笑着继xù

向西北行动,一路上并未遇到羌人,趟过一条涓涓细流,不远处站着七八个羌族男子,其中还能听见女子的叫骂声,徐戍示意左右,纵马上前。

“你们这群畜牲!给我滚开!”,一个西羌女子,面容白皙,穿着无袖的衣衫,曲线凹凸有致,丰润圆满,一看就是个有料的性感女子,只见她右手执刀,与周围男子对峙。

为首一个大汉,咧嘴发笑,道:“难道你还是雏?!哈哈,别装了!待会儿我们肯定让你服服帖帖,欲罢不能啊!”,众人一阵哄笑。

女子怒道:“无耻!!!”,说罢挥刀上前拼杀,可她毕竟是个女子,任凭多么刚烈,还是轻而易举被他们制服,众人围在一起,将她按倒在地,为首的男子笑道:“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先零部的男子,不比你们封养部的差!”。

华音刚落,一支箭矢极速飞来,将那男子的头颅贯穿,顿时倒地死去,众人慌忙躲开,夕阳下,一路雄壮骑兵呼啸而至,为首一个清秀俊朗的汉军男子,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胸口,女子赶忙合上衣服,她知dào

,遇上汉军,恐怕不是被强暴就是被杀死。

“在我动手之前,立kè

消失!”,徐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剩下的几个先零部男子慌忙抬上尸体,向西北方向奔逃。

“你是封养部的女子?叫什么?为什么上这里来?”,徐戍问道。

女子起身,拍拍身上尘土,板着脸,道:“我叫连朵儿,今天晌午出来找寻我走丢的家犬,非但没找到,还碰到了他们”。

徐戍轻描淡写道:“那跟我们走吧”。

不想女子讥笑起来,说道:“哼,你们这几个畜牲还不够?还要将我带回去供更多畜牲折磨么?!别做梦了,我会和你们拼命的,至死方休!”。

第042章 勇闯敌营

徐戍诧异的回头,看着这个倔强的羌族美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少数民族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这么直白!一边的罗成笑道:“小妮子,你当我们徐大人是你们那些蛮子么?告sù

你们,我们是要送你回家!唉,这等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还是咱们汉族女子婉约动人啊”。

徐戍可不这么想,在他的眼里,西羌民族同样是中国人,完全可以接受,再者,像连朵儿这样的美女,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倔强中透着浓郁的性感色彩,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连朵儿半信半疑,但心里清楚,眼前这几个壮汉,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拗不过的,而且眼前那个俊朗的汉人,让自己情不自禁的选择去相信。

一路向西,夜幕悄然降临,罗成渐渐有些不安,瞥了瞥专心观察四周地形的徐戍,说道:“大哥,再往前可能就会碰到封养部人马了,我们”。

罗成的担心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毕竟就这十来个人,万一遭到敌袭,结果只有一个除非自己长了翅膀,而徐戍却不为所动,笑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吧”,说完又在罗成耳边叨咕了几句。

连朵儿跟在后头,道:“我们族的男子非常桀骜,你们胆子也够大的了,你们蜀汉人都是这样的吗?”。

罗成撇过头,笑道:“莫说是你们封养部,就算是长安、许昌,我们汉军也去得,再者说,你们封养部的二公子封须,可是我们徐大人手下败将哩,哈哈哈”。

连朵儿瞧了瞧跟没事儿人似的徐戍,接着说道:“你就是徐戍吗?我听我们那的人提起过,你将封须打败,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吧?”。

徐戍不禁发笑,道:“在大汉,我连个将军都不是,国内排的上将军名号的何止百人!所以说,你们封养部还是消停一点的好,不要妄动兵戈”。

罗成骄傲的说道:“你们频繁骚扰我大汉边境,这次又主动袭击我虎射军,要不是我家大人手下留情,你们的封须所部,恐怕要连同他自己全军覆没了”。

连朵儿道:“其实这两年侵扰你们边境,是无奈的选择,烧当、先零、卑浦等部落先后结盟攻打我们封养部,沫燕城已经今非昔比,不仅物资匮乏,连人口也少了很多,所以才会劫虐蜀汉边民”。

这个消息让徐戍为之一震,突然有些欺凌弱小的感觉,不远处,能看见许多帐篷,篝火丛生,火光闪烁,封养部以群落而居,除了沫燕城这个比较大的聚居地以外,周围散落许多个大寨,防止敌袭。

连朵儿望着徐戍,道:“你们就把我放在这里吧,不能让他们看见,要不然,他们会杀了你们的”。

徐戍不禁酣然大笑,不管不顾的纵马向前,越来越近,大寨里的人似乎发xiàn

了徐戍一行,但一来天色昏暗,二来就只有十来个人,无法引起封养部人马的注意,封须领着手下二十几个卫士骑马跑出寨来,与徐戍等人打了个照面,相距不足十米。

“徐戍??!!”,封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正想呼喊大寨内的士兵,罗成早早拉弓上箭,冷冷道:“敢叫唤一声,让你脑袋开花!!”,身后十名虎射军将士也纷纷张开弓箭,对准了封须。

“你敢杀我,今晚就别想活着离开,我们封养勇士会为我复仇的!”,封须不敢动弹,紧紧的盯着徐戍。

连朵儿从后面走过来,火光照耀着她动人的脸庞,徐戍笑道:“要是想杀你,早在夜射坪就杀了,这个女子是你们的人吧?还给你”。

封须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们这些畜生!你们把我未婚妻怎么样了?!朵儿妹子,你怎么样了?!”。

连朵儿摇摇头,道:“是他们救了我,而且还把我送了回来,你别难为他们!还有,我可没答yīng

嫁给你,不要乱说”。

封须也不管她,一脸阴沉的看着徐戍,道:“你们杀死我部那么多兄弟,要么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早晚要讨回来!!!”。,

徐戍笑道:“既然有了伤疤,就别忘了疼,再敢犯我疆域,定斩不饶!”。

罗成远眺大寨,看见其中有些异动,对徐戍使了使眼色,徐戍会意,道:“今天出来散步,也该回去了,封须将军,劳驾你送我们一程吧?”。

望着罗成等人凶恶的神情,封须也没有他法,只得顺从,于是领着身边的几十个侍卫和连朵儿,将徐戍一行往东送去,而罗成的箭锋也一直没从封须额头上离开。

约莫走了五六里路程,徐戍转身笑道:“好了好了,辛苦封须将军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封须气的满脸通红,但也无可奈何,临走之时,罗成笑道:“连朵儿,要是记得我家大人的好,就到理县来找他!哈哈哈”。

徐戍望着连朵儿羞红的脸,接着调转马头,与罗成等人纵马飞奔,消失在弄弄的夜色之中,今天到虎口边上溜达了一圈,罗成等人兴奋难抑,趁着微微夏风,大家畅快大笑。

罗成嚷道:“大哥,那个羌族小妞怎么样?喜欢不喜欢啊?”,徐戍咯咯大笑,道:“当然喜欢!这连朵儿,早晚是老子的!”。

奔走十余里地,离夜射坪已经不远,却能听到杂乱而且浑厚的马蹄声,徐戍勒马停下,罗成起身站到马背上,借着月光眺望,突然道:“大哥,好像是西羌人,看样子是冲着封须大寨去的”。

难不成是先零部的人马?!不好!万一他们劫寨得逞,连朵儿不死也必定惨遭蹂躏,徐戍立kè

命令大家下马,跑步靠上去。

趴在山坡上,望见那路人马,估摸着有三四千人,罗成一眼便认出他们是先零部的,果不其然,看来今夜封须他们要遭殃了。

徐戍蹙眉道:“回去调集人马,随我到封须大寨去一趟!”,说完扭头就要走,却被罗成一把拉住

第043章 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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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蹙眉道:“大人,西羌部族内斗,我们出兵干预恐怕不妥,万一折损人马,罪责不轻啊!”。

徐戍这才恍然大悟,不错,敌军并不是冲着夜射坪来的,如果擅自调兵过去,恐怕封养部和先零部都会有激烈反应,甚至合而攻击汉军,只是心中惦记那连朵儿,一时竟然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

踌躇许久,徐戍拿定主意,先命罗成跟踪先零部人马查探情况,自己则回去调兵,他已经盘算好,准bèi

坐山观虎斗,等双方两败俱伤,或者其中一方大胜的时候再行出击,不歼敌,只退敌。

已是半夜,夜射坪以东的虎射军大营,除了十几名值班放哨的将士,其余人全都熟睡,大帐之中,卢廷来回踱着步子,徐戍一行迟迟不归,难道遭遇敌袭?越想越糟糕,这是徐戍突然冲进大门,卢廷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不等自己发问,徐戍下令叫醒全军,准bèi

出战。

如今的虎射军,比起之前已有天壤之别,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每日绑腿练习让他们步履轻盈,身手矫健,一声军号响,除了阵亡的、受重伤的,不到半柱香时间,四百五十名虎射军全部列队齐整,束甲待命,徐戍紧急下达作战命令,又让每个人携带半天干粮,这就上了路。

空旷的原野容易暴露自己,虎射军没有点火把,而且人皆含枚,接着天空中淡淡的月光,一声不吭的迅速前行,徐戍心中有些忐忑,连朵儿还在封养部大寨,一旦兵马骤至,只怕玉石俱焚,徐戍突然感到一阵无奈,原来有的时候,自己连喜欢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许久,罗成迎面冲了过来,上气不接下的指着西方道:“杀起来了!全都杀起来了!!”。

徐戍心情凝重,挥军向前,翻过三座小山坡,眼前的景象让人惊呆了,远处封养部大寨早已烽火连天,火光之中,战马嘶鸣,双方混战在一起,人声嘈杂,兵器碰撞、摩擦的声响隐隐传来,看来交战十分激烈,忽然间,能听到一阵阵女子与孩童的惨叫声,定睛望去,先零部骑兵挥刀驰骋,所到之处,见到妇孺就砍,惨叫连天,鲜血四溅,一派惨绝人寰的景象。

虎射军将士开始有些骚动,大家在心底鄙视先零部的作为,连带出内心的愤nù

,卢廷咬牙切齿,说:“先零部所为,丧尽天良!大人,我们上吧!!!”。

罗成与卢廷的想法一样,但是他更加了解徐戍的脾性,看着徐戍凝重的脸色,罗成知dào

,徐戍的心里,比他们更为复杂。

砍杀声,惨叫声还在持续,半晌,徐戍冷冷道:“继xù

等!再有妄言出兵者,力斩!!”

众人沉默,死一般的沉寂,等着徐戍的命令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惨景依旧,只是封养部人马几近覆灭,而先零部的人马在追杀顽强抵抗的残兵同时,开始劫虐营寨。

“上!!!”,徐戍低沉的喊了一声,四百多虎射军扬鞭策马,轰然前行,列队齐整的直逼封养部大寨。

远远地,先零部人马似乎瞧见了汉军,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由于长时间的拼杀,人马死伤就不说了,建制也乱作一团无法有效组织战力,等到虎射军旋风般骤然杀到,先零部连全身撤tuì

都来不及,汉军嘶吼着一阵冲杀,斩杀数十人,其中也包括不明情况的封养部残兵,先零部一触即溃,上千人马零零散散的四散逃走。

由于徐戍下了死命令,不许追杀!将士们只是将敌军驱走,便由卢廷与罗成指挥,兵分五路将寨子控zhì

起来,徐戍马不停蹄的到处搜寻,外面找不到,地上也没见到尸体,就闯进帐篷,一个一个的寻找。

角落里的一个帐篷,徐戍怀着仅剩的一丝希望,掀开布帘走了进去,眼前,一个女子平躺在地,上身衣物全无,露出雪白的肌肤与丰润起伏的玉丘,两颗粉点与灵灵如玉般的线条勾直了徐戍的眼睛,是连朵儿没错,只是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然而下身衣物还完好,看来刚才先零部施暴的时候汉军已经杀到,所以没来得及,

徐戍缓步走到跟前,俯下身,凝视着连朵儿的身躯,蓦然,心中竟腾起一阵邪恶的冲动,突然,连朵儿冷冷说道:“看够了没有”。

徐戍怔住,一言不发,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缓缓地,连朵儿伸手将被扒开的衣物合起,挡住了惹人躁动的部位,坐起身,惨白的脸庞上挂着泪珠:“来的真巧你们早就到了是么?”。

徐戍起身点头,连朵儿上来一个巴掌打在徐戍的脸上,道:“看着老弱妇孺被屠杀,你们却按兵不动呵呵,他们说的不错,你们汉人,真够阴险”。

徐戍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想解释,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军事的事情,她不会懂,三方都是敌对的关系,汉军如果贸然介入,只会使得战局更加混乱。

“我不能拿我将士的生命来救你们!!!”,徐戍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离开帐门的一刻,连朵儿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眼泪从徐戍的肩头浸入,“姐姐,姑姑他们都死了都死了”,连朵儿开始哽咽。

徐戍顿时心生怜悯,挣脱开连朵儿,跑到外面,让罗成等人率军先行撤回夜射坪,等虎射军走后,又转身回到帐篷里,不管不顾的抱起连朵儿,“先跟着我,以后再将你送回沫燕城”。

两人一马,徐戍与连朵儿纵马奔驰在原野上,夏天的风吹起她凌乱的秀发,散发出沁人香气,连朵儿依偎在他背后,默不作声

第044章 青年诸将

“先零部为什么袭击你们,你知dào

原因吗?”,徐戍悄然问道。

连朵儿面容像是凝滞一般,而泪水却不停滴落,好久,这才张口回答:“知dào

的不多,好像是想联合我们起兵叛乱,族长不同意,所以”,想到死去的亲人,连朵儿再次哽咽。

徐戍稍加思索便理出了头绪,西羌诸族以往虽然时不时劫虐蜀汉边境,但都是小规模的,而且在政治上,西羌人是臣服于蜀汉的,他封养部不愿顺从不难理解,西羌诸部当中,就属封养部的地理位置靠蜀汉最近,如果响应其他部族叛乱,一旦蜀汉集结大军平叛,首当其冲的就是封养部,先零等部落就是想拉封诺罗当炮灰,人家自然不肯,不过依照如今的形势看来,西羌诸部果然是要进攻蜀汉的,这个消息一定要及时上报成都才行,毕竟西羌铁骑数万,虎射军区区四五百人,是绝不能抵挡得住的。

徐戍没有回虎射军大营,而是直接回了理县府上,连朵儿依然十分痛苦,紧紧的靠着徐戍,就这样,两人在房中睡了一晚,出乎意料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徐戍太累了,倒床便睡,完全顾不上身边这个惹火的美人。

夜沉沉,徐戍的脑海中,始终翻腾着昨晚先零部残忍的杀戮

第二天清晨,徐戍刚刚醒来,望着边上熟睡的连朵儿,脸上的泪痕依然可见,突然间,他感到一阵愧疚,昨晚,如果自己心一狠出兵介入,也许连朵儿的姐姐和姑姑就不会死,恰巧在这个时候,燕子端着水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这样的情景,吓得立kè

转身,忙不迭的道歉。

徐戍起身将燕子拉到门外,说有时间再解释,又吩咐她好生照料连朵儿,自己便匆忙的去了县衙,刚撞见马县丞,他便行色匆匆的通知自己,现任丞相参军,辅军将军马忠,率领诸将并同两万五千人马正向理县进发,预计中午就将抵达。

徐戍大为震惊,难道成都方面有细作,已经将西羌叛乱的事情早早通报了上去?!两万五千人马!这可不是小数目!来不及多想,徐戍急忙传令,让罗成、卢廷集合虎射军,准bèi

迎接马忠的大军到来。

烈日当空,徐戍一行在虎射军大营外等候,没多久,汉军如长龙一般开进夜射坪地区,迎着日光,战甲折辉,凛凛威武,一片刀枪林立竟望不到尽头,两万五千人!徐戍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军人,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为首四五个将领,红袍铠甲,个个英朗伟岸,除了马忠,还有牙门将张嶷,其余都是青年一辈,如汉寿亭侯领虎贲中郎将关统,副军中郎将傅佥、行参军昭武中郎将胡济、裨将王训、行参军侍中陈祗等。

除了马忠与张嶷年纪稍长,其他的人都与徐戍差不多年纪,其中关统、王训与徐戍认识,徐戍自当笑脸相迎,今天来了一班人物,不由得让自己兴奋难抑,虽然马忠只是个辅军将军,军阶中属于中下层,而且在汉中诸将中只能排倒数,但这个人是益州本地人士,不仅人脉广阔,而且深得益州豪强的拥护,虽然在诸葛亮帐下任职,但并非诸如蒋琬、费祎、姜维那些诸葛亮的嫡系,他有着复杂的政治背景。

只有那个长相俊秀似伪娘的陈祗,让徐戍颇为不快,徐戍似乎记得历史上有这么个人,但是不知dào

他的底细与事迹,只知这人不是善类。

马忠率先走进大帐,高坐大堂,将军、参军们分列两侧,刚喝了一口茶,道:“徐戍,这几次与西羌人接触,情况如何?!”。

徐戍不敢怠慢,如实将情况汇报,得知徐戍昨日隔岸观火,致使封养部与先零部内斗,马忠大为高兴,笑道:“听闻徐茂公是将军之才,连丞相都夸过你,哈哈哈,昨夜一事,果然是好手段啊!”。

“将军谬赞了,昨日封养部大败,其东北门户已开,沫燕城再难抵挡多路大军侵袭,末将猜想,封诺罗必然选择顺从,要不了多久,西羌诸部便会联合来犯了”,徐戍恭恭敬敬的呈奏。,

马忠深以为然,道:“此番我奉命率兵讨伐西羌叛乱,志在使其二十年不敢作乱,西羌诸部与南中蛮夷不同,更难教化,所以要厉行征伐,以显大汉雷霆之威,诸位可记住了?!”。

遵命众人齐声回答,徐戍却别有他想,从马忠的话中可知,他要严厉打击西羌人,这就意味着镇压与杀戮,自己本来的想法是分而征讨,互相牵制,最终达到收复众心的目的,而这正好与马忠的想法背道而驰,但既然他是统帅,而且人家的方针并不错,自己只能服从。

当晚,徐戍在县衙设宴招待诸将,关统虽然官阶与自己同为中郎,但是贵为汉寿亭侯,身份上要高自己一等,可是自从那日比武,两人关系非常要好,有说有笑的喝了半坛,紧跟着又向马忠与张嶷敬酒,傅佥、胡济与陈祗三人较为内向,行为举止十分得体,对徐戍也算客气,只有王训与自己不对付,估计还在为汉中的事情介怀。

酒席之上觥筹交错,相饮甚欢,众人直到半夜这才各自歇息,等徐戍回到府里,燕子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颓丧道:“大人,燕子无能,这连朵儿似是十分伤心,我怎么安慰她都不管用哩”。

徐戍好言关照了她几句,便独自进了房间,连朵儿坐在床上,双臂抱膝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徐戍笑道:“小妞!还没睡啊?”。

连朵儿缓缓抬起头,道:“什么小妞?”,徐戍也不管她听懂听不懂,一下子扑上床,将连朵儿压倒,顿时嗅到一阵香气,沁人心脾,那连朵儿赶忙将徐戍推到一边,说:“你你你是不是喝酒了?!”。

徐戍咯咯发笑,猛然伸出双手,抱住连朵儿的头,强拉过来亲吻,双唇交融,连朵儿闷声一声,开始努力挣扎,但是毫无用处,徐戍借着酒劲,力大如牛,这连朵儿好似水中花瓣,随波逐流。

蓦地,徐戍只觉得嘴唇一阵酸痛,口中一股甘甜而又富含腥味,从舌尖流入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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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意外的部署

恍然,伴随着微微疼痛,徐戍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这才发xiàn

嘴唇剧痛,摸一摸,已经结巴,而连朵儿依然躺在身边,她那性感俏丽的面庞此时此刻又透着些许懵懂与可爱,原来昨晚醉酒强吻了她,所以嘴唇才‘负伤’了,经不住诱惑,徐戍偷偷的从被窝里伸手过去,却突然发xiàn

,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裤衩便全无衣物了,难道昨晚她帮我换了?!徐戍产生了联想,不禁一阵尴尬。

就在徐戍手指触碰到连朵儿细嫩的腹部,她醒了,睡眼惺忪的望着徐戍,道:“你醒啦?昨晚你喝醉了”。

徐戍咽下一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连朵儿微笑,道:“你倒是敢,嘴唇还疼不疼了?”,说着,连朵儿伸出玉臂,指尖轻轻靠在徐戍嘴上,一阵抚摸,惹得徐戍躁动难抑,心扑腾腾的跳,他很想饿狼扑食般将她拿下,毕竟自己很久没尝过荤了。

此时,房门吱呀作响

一个女子欢快的跑了进来,道:“徐大人还不起床?你看谁来了?”。

晓晓的突然出现,让徐戍与连朵儿纷纷大吃一惊,更让徐戍头皮发麻的是,门外还站着另一个女子:许芯!!!

“你”,晓晓突然回过头,看看门外表情微微发生变化的许芯,又看看愣在那里的徐戍,不知所措。

连朵儿懒散的依偎在徐戍身边,目光扫过门外的大美人许芯,转而笑道:“这两位是你妻子吗?”。

徐戍涨红了脸,僵在那里,许芯蓦然眼神游离,扭头便走,徐戍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追出去,一把拉住许芯的手臂,道:“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

许芯故作淡然,微笑道:“并无误会,何来解释?徐大人,刚才是我们冒失了,打扰到您啦”。

徐戍哭笑不得,许芯接着道:“你这样的男子,身边必定少不了美丽女子,我可以想象得到,你不必再说什么”。

徐戍无奈,原本已经提到嗓子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其实这在古代太过正常,只是自己生活在现代,深受政策熏陶,所以竟然会觉得对不起这许芯。

这时,行参军陈祗走进院子来,正好撞见两人,徐戍正纳闷,这家伙怎么会来找自己?不想许芯却先行开口,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神马?!徐戍大脑一阵眩晕,这许芯怎么又跟陈祗扯上关系了?陈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道:“妹子,你怎么在徐大人府上?!”。

徐戍与许芯纷纷愕然,恰巧晓晓走上来,道:“陈大人,我们小姐喜欢这理县风景,时常来玩,也经常承蒙徐县令接待,嘿嘿”。

陈祗点头微笑,将徐戍请到一边,说道:“茂公兄,马将军请我们去夜射坪大营议事,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陈祗的面容十分清秀,徐戍虽然看他不爽,但是毕竟人家对自己好言好语,根本挑不出毛病,“陈大人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送走了陈祗,徐戍笑着将许芯请进客堂,又让燕子上了茶水,一打听才知dào

,这陈祗乃是许靖的外孙,算起来还真是许芯的哥哥,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有着一个‘上承主指,下接阉竖’的兄长,今后的纠葛必定错综复杂,实在让人徒呼奈何。

许芯这次来理县,说是观光南山,其实是想看看徐戍,为他之前的大胜道喜,可没想到在他房间里见到那样的光景,虽说心底颇为失落,但是男子多妻,也算平常之事。

匆匆告别了许芯,徐戍赶赴大营,这是诸位将军的第二次会面,气愤比上次缓和了许多,这新进的大军是由成都的中军与周边驻兵组成,其中许多校尉、都统都与马忠是旧相识,西边的细作还没归来,马忠便带领诸将检阅全军。

偌大的校场上,整整齐齐的站列着两万多人马,浩浩荡荡看不到边际,检阅一圈下来,徐戍才感觉到自己知识的匮乏,就像当今的解放军,汉军同样有着许多军种,待战之时军队大都是混编,这次马忠带来的兵马,有成都的虎贲营、虎骑营、左虎步营以及临时调遣的地方军队,分设屯骑、步兵、射声、越骑、长水五种校尉,就单兵而言,还分为六部,好勇拼狠爱打仗的,武艺高强能够独子作战的,分为一部,名曰:报国兵;凡气概豪迈,勇力过人身手矫健的,分为一部,名曰:突陈兵;行动敏捷善长奔跑的,分为一部,名曰:搴旗兵;善长骑马射箭,箭不虚发的,分为一部,名曰:争锋兵;善于射箭且几近百射百中能一箭毙命的,分为一部,名曰:飞驰兵;此外还有善用强弩,能远距离射中目标的又分为一部,名曰:摧锋兵。

徐戍听完介shào

,已经是目瞪口呆,自己建设的虎射军只是诸多强力军队中的一支,而且刚刚创立不久,还不曾有过建树,相较之下,地位与实力还是低与虎贲营那些番号悠久的部队。

当夜,马忠在大营中作了出战部署,先锋印自然由关统拿下,毕竟他家族威名显赫且身手不凡,诸位年轻将领之中,无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由他统领三千先锋,大家都没话说。

左军三千人马,由牙门将张嶷领军,副军中郎将傅佥担任副将;右军三千人马由行参军昭武中郎将胡济领军,陈祗担任副将;裨将王训则率领三千人马作为后军,用以保障后勤补给,调配粮草与伤员,并负责夜射坪大营的守卫。

出乎徐戍意料的是,马忠自领中军一万三千人马,自己却被安排为护卫使,统领中军里的三千机动人马,要知dào

,护卫使担负着保护统帅的使命,在中军遇到危险或者困境的时候,可作为机动部队跳到外线进行独立作战,如同现代装甲战车上的那把重机枪,有着至关重yào

的地位。

半夜,徐戍不曾卸甲便卧床休息,却始终辗转难眠,马忠与自己素不相识,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让自己既感动,又让人颇感意wài



突然,号角齐鸣,徐戍一咕噜爬起来,夺步冲出帐外

第046章 平西羌(先锋)

刚跑出没几步,侧面匆匆走来一个将领,两人咣当撞在一起,双双倒地,“奶奶的,你长没长眼睛!”,王训起身嚷道。

徐戍刚起身便让他一顿骂,心中突然腾起怒火,其实自己清楚,王训自从汉中就不喜欢自己,而且将自己视为李严的走狗,处处加以刁难,不过此人是王平之子,智勇双全且操行可嘉,也便不想为难,笑道:“对不住啊王将军,你先请吧”。

徐戍是个刚烈的汉子,但是很懂得分寸,行事既果敢而又极具城府,如今大敌当前,他是不会惹事的,然而在王训的眼中,徐戍此人既狡猾又阴险,绝非善类,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去。

大营中人头攒动,看来今晚是要有行动的,一进中军大帐,诸位将领纷纷到场,马忠身披战甲,头戴红缨散花盔,好不气派,“细作来报,先零部联合卑浦、钟存、巩唐、当阗等部,于昨日包围沫燕城,逼迫封诺罗出兵反叛,并扣押了封诺罗的大儿子与其家眷,据可靠消息,封诺罗目前已经被迫同意,这样一来,此次西羌敌军总人马超过三万,兵分三路,先头两路由封养部与当阗部领头,分别向茂县、夜射坪移动,第三路由先零部压阵在后,关统”。

“末将在!!!”,关统一脸兴奋的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弯腰作揖。

马忠拿出令牌交给他,道:“你即刻率领所部先锋人马,向西迎击来犯的当阗部,务必奋勇杀敌挫其锐气,若是首战得胜,必然能够牵制袭击茂县的封养部人马,而后你便挥军东北占据兰垛,切断封养部与先零部之间的联系!”。

诺!!!关统欣然领命,转身离开大帐,接着,张嶷受命率左军向夜射坪西南移动,胡济受命率领右军想西北移动,避过西来的当阗部人马插到后方,并且放过先零部,由张嶷所部乘着后方空虚直插沫燕城,切断西羌人的退路,等关统与当阗部交战得胜,先零部增援过来的时候,胡济所部趁机迂回,与迎面压上的马忠主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只要解决掉先零部,封养部必定不会硬撑,对付封诺罗也就可以不战而胜。

徐戍认真的聆听着马忠的韬略,内心深表赞同,马忠的部署可谓十分得当,很好的运用了中路切断,分而围歼的办法,但前提是关统必须首战得胜。

夜色茫茫,多路大军浩浩荡荡四散离去,徐戍是第一次经lì

这样的大规模冷兵器战场,心中稍显不安,更多的却是震撼与激动。

徐戍手下的三千人马中有四百五十人是虎射军将士,罗成、卢廷也与自己同行,马忠的中路大军轰然前进,徐戍则带领三千人马在侧翼护卫行进,关统等路渐渐消失在月色朦胧的黑夜中。

走出没二十里地,马忠来了指令,为了确保关统取胜,让自己率军驰援,若是关统不负众望,则回军护卫中军,如果关统出战不利,就得加以协助,这样的安排不难看出,马忠此人心思缜密,考lǜ

周到,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自从上次北伐,关统并未担任重yào

的军职,只是一名参将而已,这是因为他自己太过年轻,还是让诸葛亮不太放心,但是关统则不以为然,结果一直闷闷不乐,结果此次奉命讨伐西羌,自己担任先锋,怎能不让他热血沸腾。

这西羌地域广阔,不比两川那么险峻,敌情也更加容易察觉,当阗部预料到将会正面碰见汉军,所以远远地便大肆擂鼓、摇旗呐喊,朝着汉军奔袭过来。

两军相遇勇者胜,这句话在这样的地形地势上,可谓不容更易的真理,关统自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只听他一声令下,先锋三千人马如狼似虎般冲了上去,关统自幼膂力过人,那手中大刀挥舞得好似缎带,撞入敌阵左冲右突、前砍后挑,所到之处皆是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按说当阗部本就英勇善战,但是碰上由关统统帅的先锋生力军,一下子乱成一团,罗成远远的看着,钦佩之意油然而生,称赞道:“大哥你看,关将军好不威武啊,那群西羌人一个一个,被打的屁滚尿流啊,哈哈哈”。,

徐戍勒马远眺,看见关统精湛的刀法和敏捷的身手,心中也是一阵敬佩,只是历史上的关统名气不大,也不知dào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淹没了这样一个年轻俊杰!

徐戍笑道:“美髯公的嫡孙,自然非同凡响,卢廷、罗成你们要好好kàn

着,多加学习”。

两人嗯了一声,仔细的观察,不远处,两军形势已经完全倾斜向汉军一方,西羌人阵型逐渐向后收缩,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丢盔弃甲者数不胜数,关统杀得兴起,全身热血沸腾,怒吼一声,挥军继xù

追击,汉军先锋将士纷纷嘶吼着争相冲击。

罗成抚掌大笑,道:“打的漂亮!大哥,既然关将军旗开得胜,我们就撤回中军去吧”。

徐戍不曾回答,依然凝视着远处的战局,突然间,他意识道什么,伸手一挥,下令全军前进。

卢廷与罗成齐声问道:“大人,我们难道要跟着追么?”。

“太过蹊跷,西羌人善于马战,而且他们之前就应该想到会与汉军正面相遇,队前怎么会没有准bèi

盾牌抵挡冲击,怎么会一打就成溃败之势?”,徐戍凝神说道。

卢廷、罗成恍然大悟,看来刚才是一时被胜利冲昏头脑,连这等简单的问题都没有看透,关统力战在前,估计更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徐戍领军沿着关统的追击路线前进,没出三里地,前方地形起了变化,原本平坦的草原此刻山丘起伏,层层重叠,徐戍大吃一惊,这样的地势,非常利于军队的隐蔽。

“可能有埋伏”,徐戍话音刚落,前方远处的山坡后突然冲出一彪人马,自斜刺中向关统所部奔袭过来,闪电一般撞入汉军阵中,顿时引起一阵骚乱,正在这时,原本溃逃的敌军陡然掉转过头,怒吼着向汉军发起冲击。

第047章 平西羌(解围)

“兵来将挡!后退着斩!!!!”。

远处,依稀响起关统的怒吼声

汉军先锋将士顿时稳住了阵脚,纷纷奋起抵抗,不禁让人赞叹关统此人的威慑力,虽然汉军气势没有衰减,但是前方有劲敌,侧翼有包抄,将汉军截为两段厮杀,一时间刀枪乱舞,火星四射,战局竟渐渐开始扭转。

毕竟不曾料到有伏兵,汉军打得逐渐吃紧,西羌人则杀得起劲,关统左右冲击想要突围,不料杀透一片又是一片,敌军越来越多,而且个个面目狰狞,凶恶的很,不一会儿,汉军颓势尽显。

突然间,身边一个亲卫指着不远处喊道:“关将军!援兵到了!!!”。

关统一怔,横刀顺势杀死一个敌兵,转身凝神望去,正瞧见一路人马自后而来,冲进战阵,当头一面大旗,上面写着烫金“徐”字,是徐戍!!!这真是‘及时雨’啊!

“兄弟们!援兵已到!别让他们小瞧了!给我杀啊!”

关统竭声怒吼,先锋将士们见后方敌军果然阵型大乱,又听得关统命令,纷纷抖擞精神,豁出去奋力冲杀。

夜空中激荡着嘶吼声与叫骂声,还有破甲切肉的呲呲声

徐戍当先,罗成、卢廷分列左右,领着三千将士四处冲杀,如同激流灌入大海,腾起阵阵巨涛,汉军两路人马汇合一起,对着敌军又是一阵掩杀,当阗部四千人马竟死伤千余人,显然,溃败已成定局,当阗人一个个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关统不再头脑发热,而是及时止住兵马,不再追击,徐戍与罗成等人拍马迎到跟前,关统一脸通红,拱手道:“茂公兄!嗨,今天让你见笑了!多谢你们及时相救啊”。

徐戍酣然笑道:“哪里话,兄弟你是久未上阵,今日杀得兴奋过头而已”。

听得这话,关统也便一同哈哈大笑

没有时间多聊闲话,关统简单整顿兵马,匆匆告别了徐戍,向北朝兰垛而去,这兰垛是一片较高的山丘,山下一条河水穿过,形成狭窄的道路,此地是西羌人进攻汶山郡茂县城的必经之路,当然,也是撤tuì

的必由之途。

关统此行能否成功牵制住封养部人马,对于整个战局而言至关重yào

,因为一旦封养部与先零等诸部落这数万人马连成一片,则形成东西呼应之势,对汉军十分不利。

徐戍则就地休整,等待后面跟上来的马忠大军,刚才出了这样的意wài

,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的,看来连同自己在内,汉军诸将都太过轻视西羌人了,这是个极其严重的战术失误,不过刚才击溃当阗部,他们的残兵与先零部汇合,也需yào

一点时间休整,这样一来,给关统争取了时间,更给了胡济、陈祗所部偷袭的机会!

一个时辰之后,马忠统帅的中军一万人马浩浩荡荡而来,徐戍急忙上报了战情,马忠并没责怪关统轻敌,反而大度的坦言是自己考lǜ

不周,能做到这一点,让徐戍十分佩服。

根据目前形势,马忠决定快速前进,希望在西羌主力收容当阗部残兵,军心受挫的情况一举将其压倒。

夜空中,迷雾渐渐浓厚,柔和明亮的月色也被稍稍遮挡,四周更加黑暗。

“报!!”,约莫行进了十余里,哨探奔了过来,拱手道:“马将军,前方十八里发xiàn

先零等部族主力,而且似乎已经发生激战!!”。

马忠、徐戍同时大惊,“马将军,会不会是胡济将军动手了?!”,徐戍隐隐感觉不安。

马忠大怒,道:“还能是什么?!肯定是胡济与陈祗!不等我大军赶到便率先动手,太过轻率!茂公你赶紧帅三千人马绕道西南,沿着胡济所部经过的路线,迂回后侧去营救,我这就率兵从正面进军!快!”。

遵命!!!徐戍匆忙挥鞭策马,唤来卢廷、罗成二人,领所部急行军而去

徐戍想了很多,其实马忠的部署很好,只是胡济太过想当然,这样的失误很可能让战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一路上,连同卢廷与罗成,大家都一声不吭,因为大家都知dào

前方的胡济所部危在旦夕,他们面对的是先零、烧当、卑浦等部的两万多联军,徐戍这三千人马过去之后铁定是一场苦战。,

绕过一片稀疏的树林,眼前一座较高的小山已是火光冲天,兵马交错,远远看去,能瞧见山上的汉军大旗,而山下则是喊杀声震天的西羌诸部。

“大人,怎么打到山上去了??!”,卢廷指着山顶问道。

徐戍一看便知,骂道:“愚蠢至极!他们肯定是想占据山顶向下俯冲,才会这样的!还愣着干嘛,跟我上!”。

徐戍怒吼一声,三千将士跟着奋勇直冲,自山下攻进敌阵,让先零部人马猝不及防,一下子乱了起来,由于徐戍一军是从西南方向迂回过来的,西羌人无法预料得到,再加之徐戍等人勇武异常,很快将西羌人马围成的‘水桶’战阵撕开一个口子。

“救!救兵来了!”,杀得浑身血迹的陈祗,激动地险些奔泪水

胡济望着山下奋勇的汉军,不禁一阵羞恼,冲着陈祗长叹一声,下令发起总冲击,旗下汉军已是穷途末路,眼下徐戍打开了缺口,还不拼死作战?!也正是这个原因,山上的汉军如同开闸洪水,猛然倾泻下来,将士们的斗志顿时被完全激发,一个个奋勇争先,向上攻来的先零等部好似撞到了岩石,顿时抵挡不住。

胡济杀红了眼,领着两千残兵愤死杀下山来,正好与徐戍合兵一处,汉军开始突围!

“蜀汉匹夫!我乃先零大将留卜晌,谁敢与战??!!”

乱军之中,先零部冲出一路人马,为首一员彪悍大将大声喊道。

此人长得很黑,满脸络腮胡子,仔细一看,竟然只有一只耳朵,原来这人徐戍听说过,他是先零部首领党连的外甥,更是先零部首屈一指的勇将,没等徐戍做出反应,边上的罗成早已憋红了脸,一副盛怒以极的表情,怒吼着拍马冲了过去

罗成!!!

徐戍见那留卜晌膀大腰圆,担心罗成不是对手,突然大喊起来

第048章 平西羌(斩将)

罗成哪里听得进去,左手执马缰,右手将枪杆夹在腋窝之下,枪锋所指,怒目圆睁。

留卜晌手执长柄钺斧,二话不说便拍马迎战,徐戍虽然担心,但是左右敌军如泉喷涌,自己的枪法又没有什么套路,只是凭借天生的力qì

与敏捷的身手来克敌,还不如空手搏杀来的轻松。

“徐大人,南边起火了!应该是马忠将军赶到了!”,卢廷一边杀敌,一边喊道。

徐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刚才如果就这样打下去,即便自己突围出去,手下的将士也会所剩无几。

只见南边的西羌人马阵形大乱,徐戍与胡济的军士知dào

援兵来到,个个奋起反击,西羌人也开始显露疲态。

忽听‘啊’的一声叫喊,徐戍猛然回头,只见那留卜晌的兵器深深插进罗成的左肩,顿时鲜血如柱,跌落下马,那留卜晌快马上前想要一击毙命,徐戍的思维在霎那间凝滞,看见自己的兄弟即将死在眼前,徐戍不禁勃然大怒。

“找死!!!”,徐戍的喊声如同雨天炸雷,留卜晌抬头一看,一名红袍战将持枪纵马来,周围涌上来阻挡的几个族人,瞬间被他枪挑突刺,杀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留卜晌迎面而上,口中不停的辱骂着。

徐戍越在危机时刻越有着冷静的头脑,似乎雄性激素在此时对他毫无用处,临近十余米的时候,徐戍突然撩起长枪,右手反握枪杆,怒吼一声,冲着留卜晌的心窝,投掷出去可就在这一瞬间,徐戍左手握住身后的弓箭

留卜晌看在眼中,不禁想笑,就这一投就想去了自己姓名?太小看人了,手中长柄钺轻松一舞,本以为会轻松拨开,不料这杆长枪投掷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虽然成功把长枪拨开,但是双手虎口已然隐隐发麻。

再回头来看,不远处的徐戍早已张工搭箭瞄准了自己,只听“嗡”的一声,留卜晌再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箭矢飞速插进他的右胸,留卜晌不愧是先零部大将,竟然伸手去拔箭矢,可徐戍早就飞马到了跟前,腰间佩剑刹那出鞘,银色寒光自留卜晌脖间闪过,鲜血‘噗呲’一下向上喷涌,头颅瞬间落地。

受伤的罗成已经被卢廷救起,两人看到这一幕,既震惊,又激奋,先零部大将被杀,再加上南边来了汉军围堵,全军上下顿时没了士气,消息传到党连那里,震惊之余,急忙下令撤tuì

,以烧当部作为断后,抵抗蜀军掩护撤tuì



马忠大军的及时到来,与徐戍等部遥相呼应,一路斩将杀敌,横尸遍野,汉军一连追击了七八里地,西羌人望风逃窜,由于胡济所部受到重创且建制混乱,马忠便鸣金收兵,不再追赶。

大帐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愤

马忠的表情告sù

大家一个事实,他火冒三丈了。

胡济与陈祗跪在地上,默不作声,马忠拍案而起,骂道:“你们继xù

吵啊?!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吵得凶么?现在怎么装哑巴了?不说话可以,我让你们永远都开不了口!”。

徐戍站在一旁冷眼想看,这胡济暂且撇开不说,陈祗可是许芯的哥哥啊,其实自己心里清楚,虽然这两人犯了军法,但陈祗是费祎极为欣赏的人物,马忠也不敢擅自将他怎么样,既然如此,徐戍便做个顺水人情。

“马将军,胡将军与陈将军只是一时没转过弯,呵呵,一来我军没有遭到太大损失,二来敌军也成功被击溃了,然后接下来的战事依然紧张,可让两位将军戴罪立功,您看如何?”,徐戍面露微笑的说道。

胡济与陈祗见徐戍竟然为自己求情,心中顿生感激之情,纷纷以期盼的目光注视着马忠。

其实马忠正愁没人给自己台阶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弱小,杀了陈祗就等同惹了费祎,然后惹了费祎便等同惹了诸葛亮,虽然诸葛亮为人大度,但是毕竟自己是益州本地士族,诸葛亮这些外来士族,显然会从此对自己格外提防,要知dào

,自从先主刘备死后,以李严为首的益州人士与以诸葛亮为首的外地人士,就从没断过明争暗斗,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政治的产物。,

两人也终于开口,原来胡济与陈祗率兵到了伏击地点不久,却见到当阗部残兵大批归来,引起西羌人的一阵骚动,乘着机会,陈祗一再要求全军先占据山顶,而后向西俯冲,必然会使西羌人马大乱,溃不成军,毕竟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比比皆是,胡济一时被他说动,如果果然奏效,那就是大功一件,于是两人率兵上山,刚刚占据山顶,却被山下敌军发xiàn

,往来传告,西羌诸部竟将这小山围了起来,任凭胡济人马怎么奋力冲击,就是无法突围。

良久,马忠平复了心情,道:“茂公说的也有道理,你两人再敢急功近利,休怪我军法不容!!”。

两人唯唯诺诺,退到两侧等待命令,经过马忠的一顿分析,大家认为西羌主力必然退回沫燕城,所以简单休整之后,汉军依照原计划向西进军,走到半路,望着沿途散落的西羌辎重物品,像是一个导视牌,将汉军引向沫燕城。

徐戍越想越不对劲,来到马忠身边,道:“将军,这次胡济提前动手败露行踪,如果您是西羌人,您会怎么想?既然汉军能绕道自己的侧翼,那么汉军就可以直接绕到沫燕城,所以属下认为,西羌主力很可能已经北上,地上这些散落的物品,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马忠蹙眉思索,道:“张嶷此时应该已经占据沫燕城,西羌主力万一真的回了沫燕,而我们却向北追击,那么张嶷所部必亡,这样,茂公你领兵北上兰垛与关统汇合,如果敌军主力没有北上,那你们立kè

挥军攻打东边封养部,倘若其主力真在彼处,你们赶紧撤回夜射坪镇守,记住,小心谨细些!”。

第049章 平西羌(石阵)

徐戍领命,转身离去,他的人马是机动部队,这回是真够机动的,往来反复已经奔走了许多路程,简单的吃了些干粮,又留下些受伤士兵,徐戍领着两千多人再次踏上征程。

黑夜,快要结束,天色微微有些发亮,大家都有些疲倦,但眼下是性命攸关之时,所有人都不敢懈怠,越往北走,空中渐渐生起迷雾,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茫茫一片,能见度低到连后队人马都看不清楚。

然而,脚下的地形地势也越发的连绵起伏,潺潺涓流随处可见,恍然间,徐戍发xiàn

这是个极其美丽的地方,只是在战事的阴霾下,所有人都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

不远处的迷雾中,传来阵阵战马乱鸣,人声嘈杂、刀枪碰撞的声响,罗成指着西面道:“老大,在那个方向!!!是关将军他们吗?”。

徐戍闭目聆听,可还是无法听得清楚,别无他法,只得率军循声前进,约莫走了三五里路程,转眼竟然到了一个正在搭建中的大寨门外,距离不足二十米,再看寨中的人群,徐戍等人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关统所部?!分明是西羌人主力部队啊!

擦!不好了!徐戍打心底暗暗后悔,本以为是关统与敌人交战,原来只是寨中西羌联军的两个部族闹起矛盾,在打架而已!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寨中人群一见汉军,一个个吓破了胆,顿时炸开了锅,奔走相告,准bèi

抵抗。

“大人!我们撤吧!”,卢廷看着眼前的形势,不由得心生退意。

“放屁!不能退,先随我冲杀一阵再走!”,徐戍一声令下,汉军将士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毕竟这四下都是大雾,往哪儿跑都无法让人产生安全感,徐戍也不是不想撤tuì

,只是目前地形与天气不利于逃跑,而且一旦敌军追出来,汉军很可能军心受挫,演变成溃败之势。

罗成、卢廷带头冲进大寨,徐戍当中,两千多汉军拼了命一样怒吼着,四下都是迷雾,谁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但凡看到跟自己不是同样服饰的,见了就砍,见了就杀。

这敌寨处在搭建状态,谁都没料到此时有人袭击,完全不堪一击,汉军自东而西穿过大寨,一路斩杀敌军数百人,除了个别受伤的,汉军无一人战死。

这时,西边和北边突然响起战马奔腾与战士吼叫的声音,由远及近,徐戍恍然大悟,看来西羌人将主力分散开来安营扎寨,成互为犄角之势,照这形势,汉军的唯一去路便是走为上策了。

在徐戍的指挥下,汉军迅速向东北侧移动,后面的敌军汇聚在一起,叫嚷着冲杀追来,徐戍也不慌张,自己与罗成领五百弓箭手断后,由卢廷带领前队撤tuì



莽莽大雾,除非距离只剩二十米,否则绝对看不见敌兵,徐戍当即下令所有人朝着声音的来源放箭,直到将箭囊中的箭矢用完。

蓦地,迷雾中响起一阵‘嗖嗖’声,数百支箭矢逐次射出,依稀能听见远处中箭落马的惨叫,直到全军箭矢用完,西羌主力人马始终没能靠上来,徐戍纵马来到队前,眼前能看见一些巨大而分布凌乱的巨石,最小的也得五个人环抱,最矮的也有四米多,顾不得那么许多,徐戍率兵冲进这迷雾流动的乱石阵中,向深处奔走。

不一会儿,负责断后的罗成冲到队前,气喘吁吁道:“大人,我们最后进的这乱石阵中,可是发xiàn

西强人临近跟前却按兵不动,似乎不敢进来”。

看着周围的高耸乱石,徐戍不由得头皮发麻,心想不会是演义中诸葛亮建造的那种石阵吧?!可是按理说也不该出现在西羌这块地方啊?!

眼下战局已乱,根本管不得许多,也不知关统所部在哪,现在只有赶紧向夜射坪撤tuì

了,继xù

前进,天色越发明亮,可周围只看得到浓雾,连天空是否晴朗都看不出。

继xù

奔走三五里,却正与一路人马打了照面,双方竟然都惊出一身冷汗。,

“徐将军”,关统一脸错愕,原来这两路正是徐戍与关统所部,在这样的危机时刻遇到战友,无疑是令人振奋的,两人一经交流,这才知dào

,关统自从到了兰垛便整军待命,不想遇到了西羌人主力,毕竟关统兵少,交战了不一会儿便引兵撤tuì

,同样是不留神进了这乱石阵,岂料进来之后便找不着北,完全不知dào

如何出去,从开始到现在,关统已经带着所部人马转了一大圈,就是走不出去。

真是活见鬼了!徐戍暗暗骂道

无奈之下,两人合兵一处找寻找出路,一个时辰下来,汉军已经精疲力尽,再也走不动。

让全军原地休息,徐戍与关统单独来到一边商量,虽然毫无结果,但是关统觉得这是谁搞得奇门遁甲之术,然而徐戍将这归为自然现象,在特种兵面前搞迷信,真够扯淡

“两位将军,安乐乎?”,天知dào

是什么时候,一个白须老者走到两人旁边,徐、关二人纷纷吓了一大跳。

关统起身,蹙眉道:“老先生开得什么玩笑,我们被困,岂能安乐??”。

徐戍对这老头十分感兴趣,急忙赔上笑脸,向他打听出路,老者不曾作答,倒是盯着徐戍半天,捋须蹙眉道:“这位将军你从何而来??”。

徐戍开始觉得发懵,看见老者的眼神这才恍然大悟,难不成还知dào

自己不是古代人吗?!

“先生说笑了,我自然是大汉子民,自大汉永安而来”,徐戍开始敷衍。

老者微笑不语,道:“将军诓我,呵呵,既然将军不愿说,我便不再询问,不过老朽有一请求”。

话音刚落,徐戍接过话茬道:“带我们出去,我就答yīng

你的请求!”。

好好好老者咯咯发笑徐戍与关统面面相觑,还是决定相信他,急忙召集全军,跟随老者,在这白雾漫漫的石阵中前行

第050章 平西羌(决战)

不知怎地,原本自己死也走不通的路,由这白须老者引头,迷迷糊糊的便将众人带出石阵,外围的浓雾已经十分稀薄,众人突然感觉浑身轻松许多,徐戍大喜过望,笑道:“敢问先生大名,我等也好铭记于心啊”。

关统这就要掏钱给他,老者辞而不受,笑道:“老朽本是琅琊人士,单姓一个‘于’,两位将军叫我于老便可,我是山野粗人,无意金钱”。

徐戍虽然不封建迷信,但听完这话,还是打心底喜欢这个老头,由于战事紧急,两人这就要告辞离开,不想于老叫住徐戍,道:“将军忘记刚才的约定了?”。

徐戍这才想起来,与于老单独走到一边,于老看着徐戍的眉宇,缓缓笑道:“将军生的一副好面相,老朽一生阅人无数,自以为识人颇明,却除了将军你,老朽别无他求,只愿哪一日将军得空,再来此地找我,老朽要与你多聊聊”。

这么点要求,徐戍满口答yīng

了,这就告别了于老,与关统一道,率领大军往夜射坪方向移动。

没走多远,徐戍始终有些恍惚,道:“刚才那个于老,会不会是道士于吉??”。

关统连忙摇头,笑道:“茂公糊涂了不成,于吉此人乃是妖人,多年前被孙策所杀,岂能活到今天?哈哈哈”。

徐戍沉默不语,回头看时,石阵边已全无一人,于老也不知dào

哪里去了,一个老头,能走那么快?

天色早已大亮,四下只见青葱草地,看不到一兵一卒,这让徐戍十分不解,难道说封养部趁汉军被困乱石阵,已经于西羌主力汇合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汉军必然要面临一场硬碰硬的大仗。

与关统商量一番,两人决定掉头继xù

向东,从茂县经过后再行返回夜射坪,因为封养部原本是佯动茂县来牵制汉军的,如今全然不见封养部人马,万一不是与西羌主力汇合,而是直接东进茂县,那就糟糕了,他们绝不能冒这个险。

加速前进,徐戍、关统的近五千人马悄然逼近茂县,远远地,三个蜀汉地方军士狼狈的奔逃而来,看见汉军如同看见天神,一个个伏倒在地,关统怒道:“瞧你们这副熊样!出了什么事情?!”。

军士道:“回将军,封养部人杀到茂县了,正四处劫虐!我等拼死抵抗还是败了下来”。

众人大惊,而徐戍则冷眼相看,驱马上前,道:“那,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回将军,我们,我们正准bèi

去理县

听到这样的回答,徐戍勃然大怒,斥道:“百姓惨遭劫虐,理应舍命守护百姓,你们竟能抛弃家小独自逃生,弃大汉生灵于不顾!罗成、卢廷,给我砍了!!!”。

关统一样怒目直视,恨不得将三人撕成碎片,罗成与卢廷双双下马,抽出佩剑将三人死死擒住,任凭他们如何求饶都不管用。

手起剑落,三人头颅落地,鲜血浸染了青色的草地,渗入土中

徐戍扭头喊道:“我拿此三人头颅祭旗,你们知dào

怎么做了么?!”。

知dào

!!!五千汉军怒吼应答。

关统一声令下,与徐戍兵分两路,分别赶往茂县的西门与南门,徐戍一军从南面直接冲进城中,果不其然,封养部人马正在四处打家劫舍,街道上随处可见被害的百姓,罗成、卢廷纷纷咒骂起来。

徐戍更是咬牙切齿,本想对封养部人用‘德化’之术,看来今天是办不到了!因为敌人是分散劫虐,徐戍便下令两百人一队,分头杀敌,而且下了死命令,但凡看见封养部人,格杀勿论!

自己与罗成等人四处冲杀,所到之处,封养部人马尽皆溃败,徐戍不知罢手,严令追击斩杀,沿路有百姓瞧见汉军到来,一个个兴奋欢呼,纷纷从家中拿出铁器上街杀敌。

关统与徐戍这两路人马,将城中敌军杀得七零八落,封诺罗听闻徐戍杀到,急忙下令从北门突围,清理了分散的敌军,徐、关二人在北门处汇合,集结了人马追击而去。,

封养部人马本就与先零部不和,这回也只是想抢劫些东西回去,没料到汉军竟然撇开先零部不管,这么快的回军茂县,原本带来的数千人马,如今被杀得不到三千人,一路向西南仓皇而逃。

继xù

追击恐怕误了大事,两人即刻挥军西进兰垛,估计此时,马忠应该嗅到党连大军的行踪了。

越过最后一座山坡,兰垛地区混战已久,原来马忠在发xiàn

敌军没有去沫燕城之后急忙调集张嶷、傅佥、胡济、陈祗所部合力夹击西羌联军。

头顶烈日当空,眼下战事正酣,关统一见战事便兴奋起劲,怒吼着挥军接应,徐戍自然不甘落后,率领所部从另一侧发起进攻,这是一场空前的战争场景,是徐戍这样的特种兵从未见识过的,既感到兴奋刺激,有感到紧张震撼。

汉军知dào

解决了这里的上万敌军,此次西征就能成功,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进阵中,叫嚷着四处砍杀。

刚才与汉军主力三个时辰的激战,让西羌人感受到傅佥这名骁将的英勇,这个年轻的不爱说话的小将不仅爆fā

力惊人,枪法更是超然厉害,烧当部、先零部先后有三名战将在刚才的激战里死在他的枪下,西羌联军已经显露颓势,现在突然又来了徐、关这两支生力军,汉军合力一阵冲杀,西羌人兵败如山倒,有的仓皇逃窜,有的干脆放qì

抵抗投降。

党连,终究没有逃得过被捕的命运,他与他的两个儿子被徐戍与帐下罗成、卢廷活捉的,马忠大喜,将俘虏集中扣押后升帐议处。

张嶷、关统、胡济等人一致要求处斩党连,众将呼声越来越高,只有徐戍与傅佥不以为然,马忠左右迟疑的时候,徐戍站出来说道:“西羌人对首领的信仰度极高,杀了他们反而不利日后管理,末将认为可以像青羌族那样教化,如果能饶他一命,再加以威压,相信他们必定对马将军您感恩戴德,对我大汉心悦臣服啊!”。

“徐大人此话差矣,西羌多年为患,狼顾之心尽人皆知,若不杀一儆百,岂能保证长治久安?!”,众人扭头看去,说话的正是胡济。

第051章 惺惺相惜

马忠坐在堂上,悉心思考,徐戍说的不错,让西羌人对自己感恩戴德才是关键,如果能与西羌人结交起来,对自己的政治地位将十分有益,其他这些人都要杀党连,如果照做,那么西羌族嫉恨的是自己,恨不到他们头上,想到此,马忠不禁对徐戍产生一丝好感。

最终,马忠还是决定呈奏朝廷放过党连父子,接下来该讨论此战得失了,此次战事,西羌诸部死伤过万,汉军折损近两千人,对此,马忠极为愤nù

,总结道:“此次平乱,若是按计划进行,本可以大获全胜,胡济、陈祗你二人仓促行事,以致战局混乱,若非徐戍往来奔波营救,众将奋力拼杀,你二人连性命都不能保全,本应治你二人重罪,哎,念在后来你们出战还算英勇,免去死罪,回去自当好好反省!”。

胡济与陈祗挨了批,好歹没有按军法处置,两人还算心服口服,当夜,马忠召集众将参加庆功宴,宴会上歌姬跳舞助兴,觥筹交错往来不绝,马忠、张嶷等人聚在一起欣赏歌姬的舞姿,徐戍则与关统、傅佥畅饮,三人此番战功最为卓著,互相之间都有些惺惺相惜,喝到兴起的时候,竟论起兄弟来,徐戍年长,所以排上大哥,关统次之,傅佥年纪最小,便排在老三。

徐戍心中明白,其实自己的身份地位远不及这两位兄弟,然而此二人如此看待自己,不禁让人心生感动,席间陈祗来了一趟,就为被马忠训斥一事而喝得酩酊大醉,愣是要向徐戍敬酒,感谢他之前为自己求情,徐戍不好推脱,只得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推脱掉了陈祗,那边王训涨红了脸凑过来,端着酒杯,道:“恭喜!恭喜三位啦!”,徐戍三人见他如此客气,纷纷客套起来,并将它拉来一同坐下喝。

旋即,王训又哀叹一声,傅佥不禁发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王兄为何悲叹??”。

王训摆摆手,道:“你们仨,立功的立功,斩将的斩将,我呢?哎,只有看家护院的分”。

三人立kè

尴尬起来,不知dào

说什么来安慰他,徐戍酒劲上头,笑道:“王将军能坚守大营,让敌军无机可趁,一样是大大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我们几个也无法在外安心作战不是?”。

这句话说到王训的心坎里,他凝视着徐戍,借着酒兴,道:“茂公啊茂公,说句老实话,我王训以前认为你是个小人,无甚真才实学,处处刁难你,给你下绊子,是没少费心思,怎想你非但不计较,反而处处忍让,今天还说出这番话来劝解我,让我王某人,无地自容啊”。

徐戍毕竟喝醉了,容易动起真情实意,他突然感到鼻子泛酸,说道:“王将军,我忍让你,是因为你为人正派,一心向国!一直被你误解,我也十分无奈”。

王训端酒灌下肚,接着道:“这次茂公你力战西羌,诛杀留卜晌,往来冲突可谓少有匹敌,我王某人是佩服了,真的佩服了,我自罚一坛,以示惩戒,你们随意,我先干了”。

说到这,王训抡起大酒坛就想灌,徐戍三人瞧着不对,赶紧上前阻拦,王训只好作罢,一杯一杯的喝,关统、傅佥对他与徐戍之间事情颇为好奇,听得入神,动情之处,两人竟也感慨万分。

喝道最后,关统端起酒杯,道:“今日,为了庆贺你二人化解误会,也为了庆贺我们几个结交为兄弟,来!干了!”。

四人一同干杯,喝的酩酊大醉,马忠与张嶷那边也是烂醉如泥,纷纷将歌姬揽在怀中嬉戏玩闹,毕竟是些刀枪里摸爬滚打的将军,岂会相文官那样注重体面,偶尔把玩女子,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昏昏睡去,徐戍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起了远在散关的好兄弟黄崇,要是他也在,今天就真的尽兴到家了。

至于什么时候被送回营帐休息,徐戍一点也记不清了,懵懵懂懂,只觉得额头上一阵清凉,紧接着,一丝甘甜浸润口舌,淌入咽喉,月色透过薄薄的帐篷,印衬进来,柔和的洒在脸上,无比惬意,

似乎是睁开了眼镜,徐戍瞧见一个美貌女子,正在悉心照料着自己,是连朵儿,徐戍不禁奇怪,自己难道很爱她么?竟然能梦到她

不经意间,徐戍情不自禁的说出‘许芯’二字,眼前的连朵儿蹙起眉头,朝自己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小声说道:“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徐戍猛然睁眼,道:“真是你???”。

“怎么了?是不是很失望啊?”,连朵儿睥睨的瞧着自己。

徐戍的酒意顿时醒了八分,一把握住连朵儿的双臂,道:“美女!这里是汉军大营,你是怎么进来的???”。

连朵儿嘿嘿笑道:“当然是走进来的啦,我过来的时候有侍卫拦住我,问我干什么的,我说我是徐戍徐将军的妻子,然后他们就特别客气的把我带到你这里来了,我看你喝的大醉,所以打了盆水给你擦擦汗,是不是不乐意了?那我走好了”。

说完嘟着嘴巴要走,徐戍急忙拉回到,笑道:“乐意乐意,呵呵,刚才为什么说我是花心大萝卜啊?”。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这连朵儿反而白了自己一眼,道:“先是喊什么相奴,又是什么湛云,后来又喊许芯,而且许芯这个名字你起码喊了二十遍,哼”。

看她吃醋的摸样,徐戍打心底暗喜,虽说自己醒了酒,但是身体依然醉意滔天,浑身上下无比燥热,正值夏日,眼前这个性感女子穿着单薄的绫罗缎衫,凹凸有致令人浑身充血。

“这衣服,是谁给你的?你怎么穿起汉人女子的服饰了”,徐戍凝视着连朵儿的上围,问道。

连朵儿自己打量了自己一番,笑道:“燕子给我买的呀,好kàn

吗?啊”,话没说话,便被徐戍一把拉到在床,惊慌之余不禁低声闷哼,娇柔之气吐纳芬芳,徐戍顿时感觉置身仙境一般

第052章 沫燕城下

“要死了你,放开我”,连朵儿满脸通红,可是双手被徐戍交叉锁住,双腿又被死死压住,完全动弹不得。

徐戍最乐意瞧见她这副反抗的模样,嗅着她浑身散发的清香,徐戍俯首下去要亲吻她,连朵儿蹙眉道:“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徐戍一怔,嘻嘻笑道:“难不成你还要咬我??”。

连朵儿哼哼唧唧想推开徐戍,可依然是徒劳,“你敢亲我,我就敢咬你,要不要试试啊?”。

连朵儿一脸坏笑,水灵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徐戍的嘴唇。

好!那就不亲吧!徐戍左手抓住连朵儿的双臂,右手开始四处游走,那手掌如同出洞灵蛇一般,在连朵儿胸前上下抵按,惹得连朵儿满脸通红。

“不许闹,在欺负我,我可就喊人了,让全军将士都知dào

你徐戍多么的好色,哼!”,连朵儿以为威胁到徐戍,不想徐戍毫不在意,道:“你自己说是我妻子,就算你再叫喊,别人也不会管的,哈哈”。

连朵儿无奈,任由他‘欺负’了一起,一脸羞红,道:“我来是找你有事的,你可别趁人之危,我问你,昨天与封养部的人交战了么?”。

提到此事,徐戍收起咸猪手,坐起身来,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边,连朵儿不禁心生愧疚,道:“这是我最讨厌本族的地方,若是打仗就罢了,怎么能虐待妇孺呢”。

说到这里,连朵儿又想起自己的姐姐与姑姑,眼睛又泛起泪光,徐戍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怜悯,也顾不得占她便宜,将她揽在怀中,好生安慰起来。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要打到沫燕城去吗?”,连朵儿痴痴的问,毕竟自己也是封养部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民族被人屠戮,徐戍清楚这一点。

“封养部此次作乱是被先零部逼迫的,这一点朝廷很清楚,所以只会威压,不会杀戮的,你放心吧”,徐戍轻轻抚摸着连朵儿的头,任由她沁人的发香钻入口鼻。

连朵儿一下子没了之前的蛮横,变得乖巧了许多,道:“徐戍,以后,让我跟着你好吗?我不想回封养部了”。

徐戍点点头,笑道:“那你就干脆嫁给我好啦”。

连朵儿依偎在他怀中,抬头瞧了瞧徐戍嬉笑的脸,说道:“不要,我现在不想嫁给你”。

神马???徐戍头皮发麻,急忙问为什么,连朵儿道:“因为你以后肯定还有别的女人啊,如果我第一个嫁给你,等你玩耍腻了,便会将我冷落掉,再去找别的漂亮女子了,我们族里这样的事情很多”。

这叫什么逻辑?!徐戍心想倘若个个都这么想,那我还找得到老婆嘛?

整整半夜,两人又聊了许多,原来连朵儿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她年迈的爷爷,连朵儿今晚来到这里,也就是希望徐戍能想办法让自己与爷爷见上一面,又一次,两人同床共枕,又一次,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早,马忠召集众将,下令张嶷、关统、胡济、陈祗安排战后的善后工作,先是遣返俘虏,而后自己领军深入各个部族教化民众,至于封养部方面,马忠命徐戍与傅佥、王训领兵八千前往沫燕城威逼其投降,而连朵儿则穿上男人的服饰混在徐戍身边,见到傅佥、王训与罗成、卢廷,连朵儿非但不认生,反而乖巧的上前行礼喊兄长,兄弟几人从未见过这样爽朗的女子,毕竟汉族女人都是比较保守的,别说叫人,连看一眼都是含羞带臊的。

傅佥等人咯咯发笑,对连朵儿一片称赞,徐戍打心底高兴,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在外给足自己脸面呢。

说说笑笑,汉军直逼沫燕城,徐戍等人的到来还是让封诺罗十分恐慌,急忙组织起全部的四千多兵力,在这篱笆围起来的土城外集结,徐戍让罗成当使者,前去劝降,不一会儿,罗成跑了回来,还带来了一个封养部使者,使者道:“我部有三个条件,其一:汉军后撤十里,其二:不能报复昨日劫虐茂县一事,其三:不投降,只和谈”。,

傅佥与王训听完哈哈大笑,徐戍一挥手,身后两千士兵上前一步,每两个人合力端着一挺劲弩,这是昨日朝廷才调集过来的,一共一千挺,这劲弩不仅分量重,而且射程远,比起普通弓箭强上数倍。

徐戍上前道:“回去告sù

封诺罗,我本好意劝降给你们生路,切莫妄作他想!我给他半柱香时间,自缚来降,如若不然我便劲弩齐射,到那时就悔之不及了!”。

使者望着雄壮的铁骑,威武的将军,顿时没了傲气,灰溜溜的跑了回去,连朵儿遥望着沫燕城,似是透着些许悲伤。

过了好一会儿,使者又跑了过来,道:“族长想邀请徐戍徐将军进城,族长自当亲自纳降”。

徐戍左思右想,决定前往,王训赶忙道:“徐兄!西羌人素来无信,万不可亲身冒险啊”。

傅佥纵马到连朵儿跟前,笑道:“妹子,茂公兄我可就交给你了,若是封养部胆敢冒犯,我便将这沫燕城夷为平地啦,哈哈哈”。

连朵儿微笑着点头答yīng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傅佥虽然以玩笑的口吻来说,但徐戍要真有什么不测,恐怕他傅佥真会屠城。

徐戍笑道:“诸位不用这么紧张,我去去就来”,说完,徐戍拉着连朵儿一同进了沫燕城。

封诺罗见徐戍真敢独自前来,一来佩服他的勇气,二来也能看书蜀汉不计前嫌的诚意,急忙率领封须与手下将领前来将徐戍迎进大帐,当面谢罪。

徐戍并不愿计较,毕竟汉军也杀死许多封养部人,两家算是扯平了,一套官方叙话之后,徐戍提出了朝廷的诏令,那就是要求封诺罗的长子随汉军前去成都任职,说是任职,其实就是作为人质而已,对此,封诺罗也不敢有所怨言。

“连朵儿!”,男子深情的望着徐戍身边的女子

第053章 她归我了

大帐中,徐戍与封诺罗并列中央,连朵儿则站在徐戍一旁,封养部的个个统领、将军分列左右,阳光从帘子的缝隙中洒进来,似是一片和谐的景象,但是,周围的这些将军都是与徐戍交过手的,大家虽然敬佩他武艺高强,但毕竟徐戍杀了很多族人,这让大家对他充满了仇视,如果没有族长封诺罗在场,这些个蛮子说不定要与他算账。

那边突然有人喊连朵儿,众人回头望去,正是封诺罗的二公子封须

“朵儿妹子!终于见到你了,你知dào

我多想你吗?!”,封须拉住连朵儿的手,满脸的激动与欣喜。

连朵儿蹙眉望着他,挣脱开来,眼神中竟透着些鄙夷与怨恨,冷冷道:“想我?!那天先零部攻寨,跑的最快的不是你吗?丢下我和姐姐还有姑姑的不是你么?!”。

封须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连朵儿靠在徐戍身边,冲着一边表情尴尬的封诺罗,道:“族长,我要离开封养部,我爷爷,念在他多年侍奉您的功劳上,还希望您替我照顾他安度晚年”。

封诺罗见这连朵儿似乎与徐戍有些关系,若是两家能够结成连理之好,对封养部也是十分有利的,当下点头答yīng

了下来。

可封须却依旧执拗,再次拉住连朵儿,道:“不行!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必须嫁给我,必须嫁给封养部的男人!!”。

“放手!你弄疼我了!”,连朵儿用力摆脱,可封须依旧死死的抓住不肯松手。

这时,徐戍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封须的手腕处,笑道:“封少爷,连朵儿既然不想留下,就不要勉强吧,她会跟着我回大汉生活,我会照顾好她”。

封须恶狠狠的盯着徐戍,道:“你算个屁!朵儿是我的女人,你休想抢走!!”。

徐戍冷哼一声,手掌奋然用力,死死抓握封须手腕处的动脉,力道之大,使得封须的手掌顿时力竭,松了开来,封须勃然大怒,想要抡拳与他厮打,无奈被徐戍握住的手丝毫动弹不得。

周围的将军们看不下去,纷纷拔出兵器,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徐戍紧皱眉头,一脸严肃的环顾四周,如此微妙的时刻,稍不留意便会让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是继xù

强硬下去将连朵儿带走,还是退让一步以免发生火并,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

徐戍自然选择了前者,他一把甩开封须,转而牵住连朵儿的手,笑道:“连朵儿现在是我的女人,想留住她,除非过了我这一关!”。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冷到冰点,厮杀,只在一瞬

此时此刻,最为焦急的当属封诺罗自己了,要知dào

,沫燕城外有八千汉军,万一发生摩擦或者厮杀,傅佥真会夷平此地,到那时,肯定连自己的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封诺罗扭头给了封须一巴掌,紧接着怒目扫视众将,道:“干什么?!要造反么?!还不把兵器收起来?!”。

“爹!!朵儿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能放她走啊!”,封须不依不饶起来,封诺罗气的满脸通红,怒道:“你给我闭嘴!!”,转而笑脸对着徐戍,道:“徐将军莫怪,别跟他们计较,我们的连朵儿能跟着您,也是我们封养部的福分”。

徐戍微笑道:“那就多谢族长成全了,那就请大公子跟我们走吧,城外的汉军将士,恐怕等得不耐烦了”。

封诺罗连忙称是,先带着徐戍与连朵儿去见她的爷爷,寒暄了一阵,连朵儿依依不舍的离开,徐戍交接过封诺罗长子封善,一同离开沫燕城。

回头望去,沐浴着阳光的故乡自己即将离去,朵儿心中有着千百种不舍,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徐戍,也便再无遗憾。

一连十余天,将西羌的战败事宜料理完,马忠便领军班师回朝了,临行前单独将徐戍叫了去,对他一阵好言抚慰,表示回去之后便会为徐戍请功,徐戍心里清楚,马忠有拉拢自己的意思,于是欣然称谢。,

连朵儿的到来,让徐府热闹了许多,所有的家务活她一个人便能操持,这让徐戍万分欣喜,这样的女子,放在现代绝对罕见,考lǜ

到罗成与燕子时常不能见面,徐戍便将燕子安排回罗成身边,这样也算真zhèng

成全了这一对。

战事平息,整个汶山郡也渐渐安定了下来,百姓们过上了不再宵禁的日子,然而让自己焦急的是,朝廷的奖赏还没有诏命下来,倒不是在乎那么点赏钱,只是希望诸葛亮能够了解到自己的努力和成绩,也好早点将自己调去汉中参加北伐。

一晃半个月过去,上头依旧没有消息,徐戍在闲暇之时便操持起南山茶叶的事情,自己先是拨款募集农夫,而后开辟南山,建立茶厂作坊,置办制茶工具以及开辟销路,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徐戍躬亲而为,毕竟官员从商是个非常不体面而且违反律法的事情,所以徐戍干脆将茶厂报在理县县衙名下,具体事情全都交由罗成来办,茶厂作为一项财政收入运作,只是收入的一半将落入徐戍自己的口袋,生意上的事情,只要稍稍在账目上做做手脚,这事便很好搞定,即便如此,能有一半纳入财政收入,相信连汶山郡太守都不会有意见。

对于罗成,徐戍看得很明白,他是一个青羌人,而且毫无家世背景,就目前而言是不能为官的,让他从商,一来是出于罗成自己的意愿,毕竟这小子从小穷惯了,梦想就是发家致富与燕子过上好日子,这样也好,一来锻炼他的能力,二来培植他的势力,等哪一天自己离开理县,他罗成也好与卢廷联合,让自己在此地的势力得以延续。

对于虎射军,徐戍始终是念念不忘的,每日的操练绝对不能少,加上夜射坪铁矿的运作需yào

自己这个司金中郎管理,县衙的琐碎事情都落到了马县丞的头上,毕竟那些事情并非自己擅长。

第054章 久别重逢

眨眼,夏末降至,理县干旱的问题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这自然也受到了朝廷的重视,岷江一线开始了援引都江堰之水治旱的工作,既是zf有令,而且同样关系到地方百姓,理县的名门大户也都乐于出资出力。

zf与地方豪强一向有着共同利害关系,以至于人脉错综复杂,上下勾连,所以诸如往家这样的豪强,zf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他怎么样,徐戍吃过亏,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骄阳似火,典型的秋老虎,炙烤着本就脆弱的大地

理县县衙的后堂,徐戍邀请了所有的大户人家共进午宴,目的有二,一来讨论各家出钱的数额以及出劳力的数量,第二便是安抚并适当放宽家奴政策,由于之前自己制定的严苛政策,让这些豪强们对自己十分忌惮,政令既然被朝廷叫停,那自己也没必要执拗,徐戍现在懂得知难而退,懂得使用权术。

在场的客人都是娇养惯了,纷纷带了家奴来从旁服侍,与别家不同,往家的往老爷并没有亲自到场,而是派了自己的管家前来应付,即便是个小小的管家,出门到此还随身带着两个随从与两个婢女,徐戍一眼扫视,蓦然怔住

那管家身边站着的漂亮婢女,秀发成髻,颔首旁顾,似乎刻意要避开自己的目光,那娇小而白皙的脸庞,一副惹人怜悯的表情,徐戍如何认不出来,她正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湛云

徐戍想喊她,可是话到嘴边却收了回来

湛云是王冲的女儿,而王冲是个叛逃曹魏的人,若是名目张胆,恐怕不妥,只是现在知dào

她还活着,就让自己先狠狠的高兴了一把。

酒席之上,众人谈笑风生,大家知dào

徐戍在平西羌之战中功勋卓著,所以对他格外敬重,以致赞美之词溢于言表,觥筹陈酿交错满堂,然而自始至终,湛云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傻傻的与其他婢女一样,站在骄阳下侍奉主人,汗珠浸润了鬓发,惹得徐戍一阵心疼。

见到徐戍使的眼色,罗成走到跟前附耳倾听。

“往家的管家身边,左起第二个女子,记住她的样貌,好好查一查,然后让细作监视好,有一举一动,随时告sù

我”,徐戍小声说道。

原来徐戍放宽家奴政策别有用意,就是趁着这些大户人家招买家奴的时候让自己的细作混进去作为自己的眼线,好让自己随时掌握这些豪强们的动静。

罗成一脸坏笑,道:“大哥,你眼光真不错啊,我看别监视了,明儿我就带人去往家把她买来,如果他们不从,我就把她抢来”。

徐戍皱了皱眉,半开玩笑道:“按我说的做,再瞎扯,小心我军法从事!!”,罗成咯咯发笑,急忙退下。

一整晚,徐戍都没有睡着,心里始终惦记着湛云,可是她这么巧合的出现在理县,而且还是在往家,今天又正好露面,难道说湛云的身份已经暴露?难不成是往家有意下的套?要知dào

,窝藏湛云这样的叛臣子女,可是杀无赦的罪名啊,长时间的特战队生活,让徐戍的神经时刻保持着敏感,只要有一定的可能性,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思考分析。

房门被叩响,罗成走了进来,道“大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徐戍骂道:“少跟我扯犊子,好的坏的一起说了”。

罗成嘿嘿笑道:“好消息是查出来了,这个女子叫做舒云,江州人,是往家买的婢女,坏消息是这个婢女明天就要被送到成都,好像是要送到陈祗府上”。

徐戍拍案而起,来回踱着步子,舒云,肯定是湛云为掩人耳目另换的名字,好不容易再次见到,怎么还能让她继xù

做个婢女呢?然而自己又不能冒然去往家要人。

打发罗成走后,连朵儿正好端着洗脚水走进来

见到连朵儿,徐戍心头的烦恼少了一半,这小蹄子来到徐戍府上之后,自己连碰都没碰一下,不是自己不想,而是连朵儿不给自己机会。,

“刚才听见什么女子女子的,徐戍哥,你是不是又喜欢上那个漂亮姑娘了??”,连朵儿睥睨的打量着自己。

徐戍将双脚伸进水中,笑道:“某些人连碰都不能碰,我当然要再找女人啦”。

徐戍本以为连朵儿的粉拳就要砸过来,谁知她自顾自的低头给徐戍洗脚,既不看他,也不说话,自上而下,徐戍竟透过朵儿衣衫的缝隙看到了连绵起伏的绝美风景,心底一阵悸动。

朵儿其实知dào

徐戍的难处,毕竟一个男人,岂能长久不进女色?停顿片刻,朵儿抬头笑道:“要找也可以,但是第一要好kàn

,第二嘛,要温柔,要性格好,这样我也好有一个伴儿”。

徐戍咯咯发笑,又道:“对了,刚才,你是不是在门外偷听我和罗成说话了?”。

连朵儿急忙摆摆手,道:“我是无心的,谁让你们说话声音那么大的呀”。

徐戍一阵坏笑,“你应该知dào

,犯错了是要接受惩罚的”,说完一把拉住连朵儿的手臂,硬是将她拉了上来,两人一上一下,躺倒在床。

连朵儿立kè

急了,双手不停的挣扎着,两人在床上一阵嬉闹,徐戍终究还是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倒是连朵儿累得满脸羞红,依偎在徐戍怀中,甜甜道:“徐戍哥,我就想,不和你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偶尔,像这样躺在你怀里睡觉,什么都不做,感觉很安全,很开心”。

徐戍手揽美女,香气四溢,听她这么一说,心下更是高兴,是啊,这样的一个女子,要是放到现今,该是多么的难得

成都,这座闻名遐迩的‘锦官城’

一座取代了中原被称为“天府”的城市,岷江、沱江及其支流贯穿其中,河网密布,涓流遍野,不仅风景秀丽,手工业例如巢丝、织绸、煮盐、冶铁、兵器、金银器、漆器等等也非常发达,而且集市成群,风土人情格外醇厚,随处可见穿着华丽蜀锦的女子逛街玩乐,丝毫看不出古代的封建传统。

再一次回到成都,虽然心中专注于湛云的事,却也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情,这的确是个让人来了便不想离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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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此仇必报

给点散碎银钱,徐戍将几名风尘女子打发走,自己在青楼中睡了大半天,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而且大家来此都是作乐,不容易被人察觉,方便晚上的行动。

夜晚的成都依然繁华,比起汉中,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是让徐戍十分意wài

的,沿街不仅设置了夜市,灯火辉煌,路上出来游玩百姓一点也不必白天少,看来天子脚下,还是一片祥和景象。

溜门撬锁,翻墙过院,不是自己的专业,但是对于徐戍这样的特种兵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菜,陈祗府远离皇宫,位于成都外城的西南角,此处聚集着众多大户人家与地主官绅,人烟也稀少了许多。

顺利的进入陈府,开始寻找湛云的下落,悄然经过了许多宅院,这才发xiàn

陈府这般宏大,比起已经较为奢华的理县县衙还要好上数倍,非但如此,往来的家奴婢女更是络绎不绝。

西北院的角落里,徐戍贴着墙壁悄悄游走,蓦然,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绕过一个拐角,来到一间房屋外

房间内,烛火昏暗,家具陈设都比较老旧,一看便知是下人住的地方。

本就微弱的烛火,在这稍显潮湿的房屋内显得更加无力,闪烁的烛光,缓缓照应在湛云凄美的脸庞上,她用自己的衣物紧紧的当着雪白的身躯,轻轻的啼哭声

晶莹的泪珠沿着几近惨白的脸庞滑下,烛光在泪滴中折射,透着隐隐的哀伤,一边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衫,见湛云哭泣,压低声音道:“你别哭了!告sù

你,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你也别太在乎那点贞洁,我这就不错了,毕竟我只看上了你,哪像咱们陈祗大人,府里的婢女都被他玩儿过几遍了,早晚也会轮到你”。

见湛云自顾自的哭泣,完全不理会自己,管家上前,贴在湛云身边,又道:“穿着衣服的时候没看出来,你这身子真够曼妙啊,嘿嘿,又滑又细的,你只要乖乖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不过我跟你的事情,你要是抖搂出去,我可就会要你小命咯”。

说完,管家又想伸手摸湛云,却被她挥手挡开。

“你滚滚”,泪水不住的流,湛云指着房门,冷冷道。

外面的徐戍正紧闭着双眼,仔细的聆听着,刚才自己便有冲动闯进去结果了这个管家,怒极之时却又冷静下来,毕竟湛云已被玷污,现在再去也无法挽回什么,再者,成都这地方可不比他处,杀人并毁尸灭迹,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这是陈祗府,很容易追查到湛云身上。

思来想去,徐戍终究没有进去,等到管家鬼鬼祟祟的离开房间,徐戍在背地里记好了他的容貌,虽然还没有实jì

行动,但是在内心里,自己已经杀他一万遍

湛云端着盆出门,打来干净的水回到房中擦洗身体,接着熄灭烛火,自始至终,湛云没有停止过哭泣,徐戍突然感到十分难过,这样一个原本锦衣玉食的女子,转眼变得孤独一人,过着如此凄苦的日子,他深深的自责,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嘴巴。

夜已经很沉,四下无人,徐戍起身要进去,透过窗户的缝隙,月光柔和的洒在屋内地面上,一条白色缎带高悬房梁,湛云吃力的搬过椅子放在正下方,衣着整齐的站了上去

不好!徐戍轻轻推开窗户,猛地翻身进去,一个陌生黑影的闯入,让湛云大吃一惊,身体一斜便往下摔去,徐戍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接住,顺势捂住她的嘴,迅速挪步来到墙边,将窗户关上。

“湛云,是我”

多么熟悉的声音,伴着清澈的月光,湛云看清了他的面庞,此人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么?!

见她突然泪如泉涌,徐戍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湛云,你为什么要轻生呢?!”。

湛云几近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哭泣,半晌,这才拥在徐戍怀中道:“李管家他将我强行霸占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不许再这样了!湛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不在乎”,徐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无比感伤。

湛云拭干泪水,娇柔水灵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自己,想说什么,却又过于激动说不出来,看了徐戍半天,继xù

拥在他的怀中。

“湛云,什么都别说了,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保证,而且,我会保护好你!我发誓!”,徐戍紧紧的搂着湛云,这个自己的第一个女子。

依偎在一起,湛云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边,原来自从徐戍最后一次去江州看自己,一连数十天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后来打听到他在汉中北面负责调运粮草,自己便乔装打扮去看望他,岂料没离开江州便被乡间地绅抓了当婢女,而后辗转被卖到永安和汶山郡理县,到了理县之时正好是往向岩被抓的时候,这才知dào

徐戍恰好在这里做了县令。

听到这里,徐戍两眼有些泛酸,抚摸着湛云的脸颊,道:“傻丫头,为什么不知dào

去找我?”。

湛云像只绵羊,躺在徐戍怀中,淡淡道:“我知dào

往家与你关系不好,我怕找了你然后被人发xiàn

,授人以柄,毕竟,我是个叛臣之女,哪怕此生再也不见你,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徐戍的内心在煎熬,他觉得十分对不起她,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的将她搂住。

好一会儿,湛云抬头看着自己,会心的浅浅微笑,道:“徐戍哥哥,我从没想过能再见到你,现在,湛云真的很开心,死也无憾了”。

徐戍将她抱到床上,两人拥在一起,“不准再提‘死’字,我不准你死,也不会让你死的,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

望着湛云恬静而欢喜的面庞,想到刚才那李管家,徐戍不禁怒气横生,暗暗下定决心,动了我的女人,此仇必报!

第056章 夜潜陈府

直到湛云睡着,徐戍小心翼翼的离开。

月朗星稀,徐戍愈发的觉得,再也离不开这个时代,因为自己已经有了许多值得牵挂的人和事,恍然往昔,却没什么可以怀念。

走到后院,正准bèi

离开陈祗府,却发xiàn

远处的正堂里,还亮着些许烛光,那里应该是陈祗所住的屋子,这么晚不睡觉,这小子在干什么?!怀着好奇的心情,徐戍弯腰潜行,避开巡逻的侍卫,偷偷穿过花园与亭榭,来到正堂的屋顶上。

偌大的堂内,被珠帘与屏风分隔成几处空间,屋内陈设奢华,一派富丽堂皇,熏香缭绕,滕然漫漫

茶几旁,陈祗正与一个年轻男子对坐饮酒,看来已经喝了好几巡,那男子笑道:“奉宗兄,不是我说你,上次平西羌,你太过大意,风头全让关统他们占了去,现今他们都得以升迁,而你呢?”。

陈祗摇头道:“文然,你有所不知,我没被严正军法就不错了,还幸亏徐戍那小子从旁劝说,哎”。

字‘文然’,徐戍依稀记起来,此人应该就是杨戏没错了,此人最擅长歌功颂德,吹毛求疵,后来对姜维不服,百般傲弄,言辞讥讽,姜维虽然表面上忍让,但后来还是想法子把他搞了下去,这杨戏与陈祗交厚,倒也不出所料。

杨戏笑而不语,陈祗道:“文然兄不要卖关子,有什么就直说”。

杨戏笑道:“你以为就凭一个徐戍就能救你?大错特错了,马忠是怕得罪费?才不与你计较,要知dào

,这马将军与蒋琬、费?等人的关系,呵呵,十分复杂啊,丞相近年身体欠佳,我预计时日不多了,等他老人家西去,你该何去何从,可得好自斟酌才是”。

陈祗笑道:“文然放心,我已有打算,丞相若是西归,朝廷现在的局面肯定难以维持,天子并不想让大权归于蒋琬,届时观察形势,我自然会择木而栖,这点你放心,不过,说起这徐戍,这回朝廷怎地没有给他封赏?!”。

杨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戍立了功,封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据我所知,起初丞相府的蒋琬打算将他提拔到永安去,不过天子却以‘勇武尚佳’为由,希望将他留在成都任职,看来马忠从中下了不小功夫,这不,丞相府那里还没有做出反应,不过依我看,丞相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徐戍,与天子讨要的”。

陈祗一脸的不快,道:“看来天子与丞相都对他十分重视啊”。

杨戏笑道:“奉宗兄也不必如此,他徐戍是个什么人?泥腿子一个,空有一身武艺而已,只是运气好罢了,你看他在理县办的那些事情,哈哈,由此可见此人不谙朝政,即便他来了成都,你也不用担心,若是能拉拢过来最好,如果不能,呵呵呵”,杨戏微微发笑,没有继xù

说下去。

陈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于徐戍,自己不是很反感,但他现在很受朝廷重视,让自己十分不爽,不过现在天子刘禅还没能亲政,希望多多培植自己的势力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必须早点将徐戍这个隐患消除,不让他成为自己仕途的威胁。

轻轻掩上房瓦,徐戍哼笑一声,这陈祗果然心胸狭窄,而这杨戏,也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夜里出不了城,徐戍继xù

回到青楼睡觉,早上才出城返回理县。

刚推开门,连朵儿坐在床头,睥睨的打量着自己,“徐将军,昨天去哪儿啦?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徐戍一脸憨笑,道:“去成都办了点事情,你不会昨晚等了我一晚上把??”。

其实他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确在他房中等了一晚上,朵儿笑道:“才没有呢,哼,我看你不像是去办事的,像是去找乐子的”。

见她脸色不太好kàn

,徐戍坐到身边哄她开心,连朵儿不为所动,半晌,说道:“徐戍哥,其实你去找乐子我不反对,但是朵儿希望你不要去青楼那种地方,那里的女子万一让你染上什么病,耽误了身体,就大大的划不来了,朵儿希望你能找一个既漂亮又贤惠的好女子回来,也好给我做个伴呢”。,

徐戍大感意wài

,没想到连朵儿这么想得开,如此一来,她应该能够接受湛云了,欣喜之余,徐戍一把将连朵儿搂在怀里,一顿乱吻,两人嬉闹成团。

过了晌午,徐戍直接将罗成召来,带了些金银便直奔成都而去,这一趟,徐戍有着自己的目的,自己的计划,也已经成竹于胸。

成都的蜀锦果然漂亮,不仅色泽艳丽而且质地优良,其中的刺绣纹路更是神乎其神,徐戍买了十匹后便去了陈祗府,李管家开的门,徐戍看见他,恨不得立kè

将他撕成碎片,不过脸色依然假意欢笑。

李管家将徐戍引到大堂坐等,不一会儿,陈祗笑嘻嘻的迎了出来:“哎呦!茂公兄!哈哈哈,有失远迎啊,今天怎么得空上我这里来啦?”。

徐戍指了指罗成手捧的十匹蜀锦,笑道:“不瞒奉宗兄,今天我特地来成都买些蜀锦,碰巧路过您这宝地,这不就进来瞧瞧你嘛,怎么奉宗兄不欢迎啊?”。

面对徐戍的突然到来,陈祗显然毫无心理准bèi

,表情也显得十分不自然,“哪里话,你来了,我当然欢迎啊!上次在马将军面前为我说话,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不如咱们喝两杯?”。

“好好!正合我意啊”,徐戍爽快的答yīng

下来,又送了五匹蜀锦给他,陈祗虽然瞧不上这点东西,但是既然徐戍要给,自己也只好收下。

酒宴之上,府中的婢女往来伺候着,湛云自然位列其中,见她频频对自己递过欣悦的目光,徐戍越发的感觉对不起她,的确,是自己没有能够照顾好她,但她丝毫没有埋怨,这点,让自己十分感动。

这时,七八个女婢簇拥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从府中侧院走出,徐戍定睛一看,其中年轻的女子竟然是许芯!!双目对视,两人皆是恍然一惊

第057章 绝不放过

已是初秋,许芯正好来到陈府里,陪陈老妇人饮茶赏菊,见徐戍与陈祗在一同喝酒,十分的惊讶,也不知怎地,这两个不相干的人竟然成了朋友。

陈祗急忙起身介shào

了一番,陈老妇人笑道:“原来是理县的徐县令,呵呵呵,听闻蜀中三郎,我却只认得关统与傅佥,今天遇得徐茂公,果然一表人才啊”,说完瞧了瞧身边的许芯,咯咯发笑。

原来徐戍自平西羌之后,声名便传播开来,成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因他与关统、傅佥都是样貌英朗的骁将,故而民间称他们三个为‘蜀中三郎’,这连徐戍自己都不知dào

,乍一听闻,不禁勃然欣喜。

寒暄一番,老妇人回房歇息去了,留下许芯陪同两人,望着徐戍尴尬的表情,许芯也觉得不自在,笑道:“兄长,你与徐大人怎么一起喝上酒来?”。

陈祗脸上堆满了不自然的笑,说道:“妹妹你不知dào

,西羌一战,我与茂公兄同生死,早已是兄弟,今天茂公出来置办蜀锦,顺便过来坐坐,哈哈”。

徐戍在一边微笑,只顾着喝酒,许芯见到边上罗成捧着的蜀锦,心中却泛起疑惑,问道:“徐大人买这么多蜀锦,做什么用?可是送给府上的娇妻么?”。

徐戍心中之叫苦,看样子这许芯似是有点嫉妒,因为徐戍还从没送过东西给自己,上次一别后,她便再没去过理县,虽说当时不太开心,但还是希望徐戍能够来找自己,如今见他买蜀锦,看来与他府里的美娇娘过的甚是欢愉,想到这里,心中怎能不泛酸意。

徐戍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因为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带走湛云这件事上,连声敷衍一番,与陈祗继xù

饮酒。

若是当面讨要湛云,恐怕一边的许芯会误以为自己是见色起意的人,或许她对自己的印象会越来越差,徐戍有点挣扎,今天实在没料到许芯会突然出现,虽说许芯更加清美脱俗,但是自己也实在无法放qì

湛云,而且今天不将湛云弄出去,以后就更难了,他不希望湛云继xù

留在陈府,哪怕是一天,自己也不愿意。

酒过数巡,许芯与几个婢女正摆弄着院中绚然绽放的菊花。

徐戍拿定了主意,指着一边的湛云,笑道:“奉宗兄的府上,美人儿真是不少啊,嘿嘿”,徐戍故yì

露出一副饥渴难耐的表情,陈祗看在眼里,反而觉得更加轻松,看来徐戍是个好色之徒,这样的人,应该不足为虑。

“哦,这是新买来的,怎么?茂公你喜欢?”,陈祗试探性的发问。

徐戍故yì

装作没听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湛云,湛云在一旁瞧见,心知是徐戍的计策,但也被他盯得满脸羞红。

陈祗笑道:“茂公若是喜欢,我岂能不成人之美?哈哈,拿去便了”。

原本只是想客套一下,毕竟湛云这么漂亮的女子,自己还没有‘尝’过,没想到徐戍立kè

起身道谢,一副认真的样子,陈祗不禁满怀失落,心里将徐戍咒骂一顿,却又突然想明白了,如果能借此拉拢徐戍,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院中的许芯看的清楚,也听得仔细,她万万没想到徐戍是这样的人,目光交汇,徐戍能看出她表情里的吃惊与幽怨。

许芯站在原地,凝视了徐戍一会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湛云,心中一阵气愤,却又舒展开来,或许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吧,许芯在内心安慰自己,转身离去

这事就算定下来,虽然气走了许芯,但徐戍还是十分高兴,借着酒意,与陈祗附耳说道:“听闻奉宗兄好手段,府里上上下下的女子都让你嘿嘿,兄弟我自愧不如啊”。

陈祗蓦然一怔,这个事情只有李管家知dào

,徐戍远在理县,竟然他都听说了,看来这李管家散播的范围够广的,越想越气,陈祗怒目凝视着一边的李管家。

等徐戍领着湛云离开,陈祗勃然大怒,将李管家拉到院中毒打一顿,赶出陈府,滚出成都。,

夕阳西斜,天边的云彩姹紫嫣红,正如同湛云的心情,自己做梦也没想到还能再次回到徐戍身边,昨日还在水生火热中,今天便掉入了蜜糖罐,怎能不让这芳龄女子心花怒放

掀开帘子,湛云从马车里出来,问道:“这位壮士,徐将军做什么去了?”。

罗成嘿嘿笑道:“大人有事要办,晚上便会回府,妹子我告sù

你,我家大人可是一等一的男人,你跟了他,绝对不会错,哦不对,以后我该叫你嫂子了,哈哈”。

湛云露出浅浅的微笑,遥望天边的美景,如同看到了自己与徐戍的未来

傍晚,城外的小道,夕阳如血

‘小贱人!竟然去陈祗那里告状!’,李管家带着为数不多的盘缠,走在回老家的路上,心里不停的咒骂着,穿过一片小树林,微红的阳光中,一个男子挡住了去路。

“李管家”,徐戍手无寸铁,露出淡然的微笑,这笑容中透着丝丝杀气,不禁让人汗毛倒立。

“徐徐戍大人你怎么”,李管家有些支支吾吾,问道。

徐戍笑道:“是我告sù

陈祗的,怎么样?昨晚那个婢女,好玩么?”。

李管家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偷听了???你,你昨晚潜入陈府了!”。

徐戍也不隐瞒,直言道:“不错,你猜对了,那个婢女是我的女人,今天我找你就是讨要点东西”。

李管家知dào

徐戍的厉害,哀求道:“徐大爷!小人实在不知dào

她是你的女人啊,而且,你看,我已经被你弄成这副模样,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说完将包袱摊在徐戍面前,一脸的可怜样。

微笑变为冷峻,徐戍道:“放过你?湛云苦苦哀求的时候,你可曾放过她?呵,放心,我不是讨要你的钱财”,话说到此,徐戍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怒拳砸到李管家的脸上,顿时将他打翻在地,下巴脱臼,口吐鲜血。

第058章 谁要杀我!

李管家感到钻心的疼,眼泪都流了出来,慌忙连声求饶,徐戍冷眼瞧着地上的李管家,又想起昨晚他那番无耻的话,怒从中来,猛然将他揪住,按在地上一通拳打,徐戍的每一拳都是结结实实的分量,莫说是一个人,哪怕是一只老虎,挨了徐戍盛怒的重拳,也活不下去。

眨眼功夫,李管家早倒在血泊里,一命呜呼,斜阳似火,与地上的鲜血交相辉映,徐戍解了气,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拳头,蓦然,觉得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心狠而毒辣

这里虽然已经是成都城外,但还不算很偏僻,随时可能有路人经过,捧来尘土将地上的血迹掩盖,徐戍扛起尸体爬上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将尸体挂在枝叶茂密的地方,自己则坐在一边。

望着一边死去的李管家,徐戍觉得自己有些麻木,毕竟上过战场,杀过许多人,死亡,更多的时候,对自己只是一个数量上的概念。

等到夜幕降临,可以借着黑暗隐蔽行踪,徐戍下了树,找了个地方挖出大坑,将尸体掩埋,又从树林深处拔出许多杂草,一颗颗种在掩埋尸体土壤上,多年的特战队训liàn

,让徐戍有着惊人的隐藏技术,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发xiàn

底下的尸体。

月色寂静,云卷风轻,虽然秋天刚到,但徐戍已然感觉到阵阵萧瑟,杀人,并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一进府门,罗成、燕子、连朵儿与湛云全都在场,燕子与朵儿更是贴着湛云问东问西,好不热闹,看见她们对湛云如此热情,徐戍打心底里高兴。

连朵儿挽着目光羞涩的湛云,道:“徐将军,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拐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舒云妹子,咱徐将军可坏着呢,你今后可得小心了,嘿嘿”。

湛云柳眉轻扬,娇柔的眼神落在徐戍身上,她知dào

徐戍也想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借着话茬,道:“舒云多谢徐将军抬爱,救舒云与水火,舒云愿终身侍奉将军左右”。

徐戍咯咯发笑,这就让燕子准bèi

饭菜,几人一起进餐,徐戍时不时的与湛云叙话,弄得大家十分奇怪,仿佛这徐戍与舒云早就认识一般。

轰轰烈烈的引渠工程开始了,徐戍放下县衙的事务,领着虎射军与征集的民众开始挖掘河道,要知dào

,一旦引渠成功,整个汶山郡的农户都会受益,所以大家的情绪也十分高涨。

大汗淋漓之时,连朵儿与湛云端茶送水从旁服侍,一边干活,一边看美女,还能喝道甘甜可口的茶水,徐戍突然感到十分的惬意,十分的满足。

刚过晌午,卢廷急匆匆的赶来,递给徐戍一封信,道:“大人,方才府上来过一位女子,说是打成都而来,让我务必交到你手上”。

徐戍接过小巧精致的锦盒,拿出布帛展开一看:

南山初次见面的地点,我在那等你许芯

徐戍不禁心头一热,笑道:“可是晓晓送过来的?”。

卢廷摇头,嘿嘿笑道:“是个不认识的女子,穿着也还不错,大哥,你是不是又欠了甚风流债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徐戍咯咯发笑,心情大好,草草别过了众人,回到府上洗了个澡换了衣裳,便单骑直奔南山而去,迎着风,徐戍感到无比畅快,看来许芯终究是喜欢自己的,今日见她,也正好可以向她解释一番。

越过几座山,徐戍已经置身第一次见到许芯的地点,这里熟悉的环境,只因曾经有过许芯驻足,便显得格外清丽,夕阳渐渐西斜,徐戍竟感到一丝陶醉

半个时辰过去,许芯依然没有出现,天边的云彩被斜阳照射得隐隐发紫,徐戍环顾四周,杂草丛生,树林茂密

蓦然

徐戍感到后脊梁发寒,为什么许芯没有出现?!难道这是一个圈套?正想到这里,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站出一个黑影,箭锋所指,‘嗖’一声飞速刺来!

果然是埋伏,徐戍心底咯噔一沉,跟着移步翻转,恰好躲过,还没站稳,耳边隐隐听到三处箭矢离弦的嗡嗡声,徐戍暗叫不好,干脆纵身一跃,躲到一棵大树后,只听箭矢飞速自眼前划过,前方出现另一个黑衣人正瞄准着自己拉弓上箭!!,

再不放手一搏恐怕要葬身此地,徐戍突然三个连续的大跨步,后退奋力一蹬,结结实实的踹在黑衣人身上,将他顶翻在地,哪里顾得上问个究竟,徐戍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敏锐的眼镜与力量雄厚的双手。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黑衣人的头被徐戍双手捧住,愤nù

一掰,以脖颈为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那人顷刻便死,恍然回头,身后窜出四个黑衣人,一同朝着自己放箭。

来不及取走箭囊,徐戍只能顺势拿过弯弓,纵身扑进杂草丛,紧跟着低身以S形路线奔走,看得出来,这几个黑衣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两支箭矢同时射向后心窝,来不及了,徐戍只得翻身一脚,拨开一支箭,不料自己正好迎着天边的夕阳,光线突然强烈,闪了眼睛

另一支箭矢,陡然没入左臂,足足插进五公分深度,徐戍能清晰的感受到箭锋穿透皮肤与肌肉的声音,转眼化为钻心剧痛,不禁疼得大叫一声,翻身倒地,不远处,四个黑衣人聚合在一起,见徐戍已经中箭,纷纷拔出兵刃,冲了上来。

危急的形势让徐戍全然忘记疼痛,只听他大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拔出左臂中的箭矢,鲜血顿时涌出,左手在颤抖,已经拿不动弓箭,徐戍左脚踏着弓箭,右手拿着唯一的箭矢,腰部一挺,将弓箭拉满,直对着前方。

四人哪里会想到徐戍竟敢自己拔出箭矢来用,一看到沾满鲜血的箭头,四人慌忙四散扑进草丛,趁着这个机会,徐戍咬紧牙关翻身逃跑,向山脚下俯冲而去。

给我追!远处响起如同死神般的叫声

第059章 惨死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自指尖不停的滴落

徐戍脑中一片空白,只顾着不断的奔逃,他已经感觉到浑身乏力,四肢渐渐开始不听使唤,照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力竭倒地,果真这样的话,那么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死了便死了,问题在于是谁杀得自己都全然不知。

徐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将要跑到山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戍边跑边回头去看,那四个黑衣人当中,有一个奔跑的速度最快,冲在最前头,照他这个速度,不消五分钟便能赶上自己!

形势如此危急,再不放手一搏,恐怕真要命丧于此,徐戍继xù

奔走,定了定神,幡然转身,双脚死死站定,接着拼尽全力抬起鲜血直流的左臂,将弯弓死死抓住,并且横向端平,紧跟着,右手拿出沾满鲜血的箭矢,蓦然大吼一声,吃力的将弓弦拉满。

徐戍突然虚拉弓弦,箭矢并没有真的射出,只听嗡的一声震响,不远处冲在最前的黑衣人突然一惊,条件反射的驱使下,纵身闪到一边,趁着这个机会,徐戍再次瞄准,竭尽全力。

飞箭离弦,闪电般疾驰而去,那黑衣人本以为徐戍刚才射完了仅剩的一支箭矢,一时稍有放松,却恍然看见一道寒光闪现,那箭矢正中眉心,没入其中,又从后脑钻出,那人顷刻间翻身滚下来,头颅恰好撞在一块岩石上,顿时开了花,脑壳散落,脑浆与血浆混成一片。

剩下的三人见到如此情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山下的徐戍扔掉弓箭转身奔走,三人纷纷拿出弓箭,追了上去。

徐戍捂着左臂,冲上另一座山坡,用山间林木来掩饰自己的身躯,他努力的奔跑,真切的感受到汗水流进眼角带来的酸痛感,自己跑的越来越慢,而敌人追的越来越紧,一路攀爬到山顶,眼下又是一片下坡路。

蓦然,前方不远有一处,树木茂密,而且杂草丛生,长到了齐腰的高度,见到一线生机,徐戍更加卖力,连滚带跑下山,纵身跳进草丛,躲在一棵大树后头,赶忙撕下衣摆上的布,将左臂伤口迅速包扎好。

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他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仔细的聆听,成败在此一举了!

天边只剩下淡淡的红晕,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三个黑衣人追到这里,却不见了徐戍,只得分头在草丛中穿行查找。

徐戍瞧准了时机,悄悄逼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接着使尽全力将他扑倒,徐戍两眼通红青筋暴涨,将力量集中到右手食指与中指,狠狠的戳向对方的双眼,指尖挤开眼珠直刺大脑,直到两指全部没入其中,徐戍奋然扣动,将他的大脑扯碎,那黑衣人来不及大叫便顷刻死亡。

这是一项极为罕见的近身格杀技能,致死最迅速,死亡最彻底,同时手段也极其残忍,所以,在中国特种兵中,只有953中队这样的特别行动队员才会,而且徐戍是生平第一次使用这个招数,今天若不是他们将自己逼急了,徐戍绝不会下手如此狠毒,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循声望去,徐戍却已经消失,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走上前一看,见同伙惨死,不禁吓得失声大叫,趁着两人慌张,徐戍再次跃出草丛,怒吼一声,两支臂弯分别卡住两人的脖颈,在将两人扑倒的同时奋力一扭,两人咽喉断裂,瞬间毙命。

躺在两具死尸身旁,徐戍累得无法动弹,可是危险依然没有消除,天知dào

什么地方还有埋伏?!潜意识告sù

自己,再也不能大意。

努力拖动不听使唤的身躯,左臂不停颤抖,徐戍小跑奔下山去,来到大路上,四下更加空旷,这让徐戍更加的紧张,如果再来三四个手执弓箭的杀手,自己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突然间,黑暗中奔来一群人马,约莫二三十人,徐戍大叫不好,今天非得死在此地不可!,

“可是徐大人!!!”。

远处,罗成的声音由远及近,徐戍两眼模糊,依稀见到是罗成带领着人马赶过来了,终于可以松口气,徐戍顷刻倒地不起

梦中,徐戍梦见有成千上万的人追杀自己,他们个个手执利器,叫嚷着‘取徐戍头颅,赏金百两’的口号,而自己却已经奔到了悬崖边。

绝望的回首,徐戍猛然惊醒

天色大亮,连朵儿与湛云已经趴在床边睡着,房中的罗成见徐戍醒来,惊喜奔到床头,两眼泛着激动的泪花,嚷道:“大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徐戍看了看已经包扎完好的左臂,虽然还是很疼,却强撑着笑道:“以为个屁,你以为老子醒不过来了?哈哈哈”。

连朵儿与湛云被他吵醒,见徐戍安好,两欢喜的抱在一起,连朵儿激动道:“妹子,我说吧,你的徐戍哥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湛云不住的点头,握住徐戍的右手,道:“徐戍哥,你知dào

么?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前天晚上,你的伤口化脓了,又伴着高烧,我和朵儿姐姐好担心,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湛云与连朵儿又拥在一起,欢天喜地又蹦又跳。

徐戍不停的微笑,道:“我要是死了,你们两一起过得了,哈哈哈”。

这时,卢廷走了进来,见徐戍好转,欣喜道:“大人,五个死尸我们都找到了,浑身上下都找不到证明他们来路的线索,不过,他们死的都”。

罗成接过话茬,骄傲的说道:“敢行刺我们徐大哥,他们死的再惨也是罪有应得,他们是不知dào

咱家大哥的厉害,要是知dào

,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敢来,嘿嘿嘿”。

徐戍这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下手的确狠毒,连卢廷这样经lì

过战争的人,都感到汗毛倒立。

又歇息了半天,徐戍在连朵儿与湛云的搀扶下出去散步,一进院子,四周虎射军林立,将徐府守得严严实实,这是卢廷调集过来的,专为保护徐戍。

“徐大人!你瞧谁来了!”,马县丞匆匆跑进院中

第060章 右部羽林

“茂公,接圣旨吧”,郤正领着八名羽林军进了大院。

乍一看,那八名羽林身着黄白甲,肩披烫金黄锦袍,一个个风度亦然,神采奕奕,果然一副皇家宿卫派头。

徐戍赶忙领着众人上前跪拜接旨。

郤正神色端庄的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理县县令领司金中郎徐戍,治县有方,政绩卓著,平西羌屡立战功,特拔为羽林右部督,即日到任,钦此!”。

说完之后,郤正接着道:“徐大人,恭喜恭喜啊”,众人纷纷跟着道贺起来,连朵儿与湛云也是一脸欣喜。

这成都皇城的宿卫分许多部分,总体上归为禁军一类,其中外皇城宿卫仿照汉制,分别设:屯骑、步兵、射声、越骑、长水五校营军,编制为:屯骑校尉领营兵七百;步兵校尉领营兵七百;射声校尉领营兵七百;越骑校尉领营兵七百;长水校尉领骑兵七百三十六人,而内皇城宿卫分为左右两个羽林军,分别设置左右羽林部督,再者便是灵活机动的虎贲、虎骑大营以及虎步军,其中虎步军又分为左中右三个营,一般五到六千人,其中设置虎步监,姜维曾经担任过这个职位,而虎步军也是一个既负责皇城宿卫,同时也会临机参加北伐的兵种。

徐戍当了京官,而且是宿卫内皇城,明显非常受皇帝的信任,看来马忠在天子面前说了自己不少好话,这本是好事情,可徐戍并不开心,被圈在宫中保护皇帝有什么用?!根本上不了北伐战场,历史上的刘禅,在邓艾打到成都之时,竟率了数万禁军全数投降,然而这些精兵悍将却全无用处,真是莫大的耻辱。

面无表情的接了圣旨,郤正找徐戍单独说话,这是两人第二次直接对面,徐戍隐隐感觉到郤正的不满,看来又得挨训了,可他不但没指责自己,反而对自己的伤情格外关心,另外还向自己传达了一个意wài

的惊喜:

诸葛亮要见自己!!!徐戍不禁感到恍惚,自己升迁快且不说了,诸葛亮竟然两次召见自己,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不愿惹人猜忌,就在当天,徐戍先跟着郤正到了成都,到了半夜,秘密将徐戍送到了丞相府。

紫檀木制的案几旁,熏香袅袅,层叠攀升。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气,诸葛亮端坐着喝茶,时不时咳嗽两声,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面色也稍显憔悴。

徐戍一进门,便拜倒在地,道:“末将徐戍参见丞相”。

诸葛亮倒也没有架子,起身道:“伤势如何?”。

徐戍抬头看了看,笑道:“丞相放心,末将结实的很,几个小毛贼而已,要不了末将的命的”。

诸葛亮连咳三声,表情有些不悦,道:“堂堂一个司金中郎,一县之长,竟然在同一个地点,连续被行刺两次!你的兵法谋略哪里去了?!只身赴险,弃身家性命于不顾!我看你是想做孙伯符吧!”。

徐戍赶忙认错,又道:“丞相,末将觉得是往家的人所为,因为第一次行刺我的就是他们的人,也只有他们能编造出那样的信件,末将想,或许是往家想报复我,但是如果上面没有人指使,他们绝对不敢”。

许久

诸葛亮背过身去,道:“轻重缓急需把握尺度,将人逼的太急,早晚要吃亏,理县的事要当一个训诫,今后多加小心,行事拘谨些,便能保全自己,我知dào

,让你宿卫皇宫的确不妥,我也知dào

,你心里一直觉得委屈”。

说道这里,徐戍不禁两眼泛酸,伏地顿首道:“丞相”。

诸葛亮见他如此表情,又道:“不过在皇城历练历练,也不是坏事,你要谨言慎行,切勿言辞操切,但凡遇到疑惑,可向蒋琬、费祎求解,记住一点,戍守皇宫,要做好分内事情,职责以外,万不可插足!成都水深,你要小心才是,此外,你如有僭越之举,我也饶不过你”。,

徐戍顿首,道:“末将谨遵丞相教诲,不过,末将仍希望侍奉丞相左右,效力北疆”。

“你还是耐不住性子,如此急躁,我怎能将你放在汉中?!你啊,还需yào

多加磨练才行,在成都好生任职吧”。

诸葛亮沉默半晌,又道:“我想明年再行北伐,你觉得如何进兵合适?”。

徐戍万万没想到,诸葛亮这么个大人物,竟然对自己不耻下问,足见此人心胸宽广,说起军事,徐戍来了劲头,起身道:“末将看司马懿一族早晚篡夺曹家皇位,我们可坐等内斗,在他们朝局不稳无暇西顾的时候,再次出祁山作佯动之势,另择良将分兵子午、骆谷,汇聚沈岭直逼郿城,只要取了郿城,长安指日可待啊”。

诸葛亮先是表情一怔,转而又道:“司马懿行将篡位?你哪里来的消息?”。

徐戍暗叫不好,司马懿这个时候还一点叛逆的意思都没有呢,敷衍道:“末将猜想罢了,听闻魏主曹叡一向体弱多病,而且目前司马懿一家独大,保不准”。

诸葛亮其实觉得徐戍所言十分在理,但是那起码得五六年以后了,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诸葛亮很想亲眼见到中原恢复,大汉振兴那一天,所以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谈话结束,徐戍缓缓退出门外,在侍卫的指引下从一边的走廊离去,却正好撞见关统,两人双目对视,关统冲自己微笑,点了点头,恭敬的走进大堂。

徐戍这才知dào

,诸葛亮不止找自己一个谈话,在程序上,这叫做述职,看来诸葛亮还真是事必躬亲,从另一个侧面也不难看出,诸葛亮在当时的权力相当的大,几乎盖过后主刘禅了。

翌日,徐戍回到理县府中,却见到许芯与晓晓,边上还有连朵儿、湛云,气氛紧张的有点让人窒息,徐戍无奈,露出尴尬的微笑

第061章 初来乍到

原来,许芯虽然生着徐戍的气,但还不忘让婢女晓晓送些香叶过来让他品尝,过来之后才得知徐戍再次被行刺的事情,而且还是以许芯的名义将他骗去,这不,晓晓连忙回去告知了许芯,这许芯自然十分关心徐戍的安危,即刻启程来到理县。

“末将,见过许大小姐!”,徐戍以礼行事,恭敬的问候起来。

许芯笑道:“官职虽不大,却是宿守宫禁的部督,你大可不必向我行礼,今后我出入宫闱,还得需你同意哩”。

没等徐戍开口,晓晓凑上前,道:“还有,我们家小姐可是特地来看望你的病情的,感动吧?”。

许芯顿时发羞,瞪了一眼晓晓,扭头又道:“听说是借了我的名义方才让你中了圈套,虽然我不知情,但也与我有关,所以今天便过来看看”。

连朵儿不以为然,这小妮子向来蛮横,而且言语直爽从不忌口,上前道:“喜欢就喜欢便了,哪儿来这么多说辞?真是作怪嘞”。

许芯还没生气,晓晓倒是来了脾气,不顾许芯的阻拦,上前嗔道:“我们家小姐就是喜欢了,但我们汉女懂得矜持贞德,哪像哪些西羌蛮子,随随便便就上了别人的床了”。

既然开了骂,朵儿便将矛头指向晓晓,满脸羞恼,道:“谁与他上了床?!告sù

你,我们清白的很,倒是你们汉女,嘴上温柔贤淑,内里呢?也不知多拙劣嘞”。

“你说谁拙劣呢?!”,晓晓有点上火,满脸通红。

连朵儿反笑道:“谁拙劣,我便说谁咯,主子都没说话呢,你一个奴婢反倒嚷嚷起来”。

许芯是当事人,自然知dào

必须自己出面,于是莞尔踱步上前,道:“连朵儿,你年长于我,还请你多让让妹妹我,你家徐大人乃是时之俊杰,妹妹实在不敢高攀的”。

连朵儿突然觉得诧异,像许芯这样的富贵丫头,受了气反而如此客气,自己也觉得惭愧起来,恰好湛云凑上来,笑道:“两位姐姐都挺会说话呢,妹妹我都插不上嘴,好了,大人刚回来,晚些时候又要启程,也该用餐了,姐姐们一起来吧?”。

双方都有台阶下,也便不再互掐,跟着湛云一道进了大堂,在这种极其尴尬的氛围里,徐戍吃了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午饭,试想如果放在今天,这样的几个女人还不闹到掀桌子?!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徐戍便启程了,连朵儿与湛云暂且留在理县,等徐戍在成都的住处安排好了再搬过来,对于理县,徐戍有些不舍,毕竟,自己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完,西北的水渠,夜射坪的铁矿,目无国法的往家,还有,便是自己苦心经营的虎射军,这支军队将留驻夜射坪,镇守此处的铁矿。

再一次呼吸理县的清新空气,徐戍领着十名虎射军士,护送着许芯一行赶赴成都。

路上,两人一直不曾交谈,临近成都,能瞧见高耸的城墙,许芯似是想起了什么,呀的一声,道:“徐将军,我忘了一件事情,奉宗兄长让我转告你,说他要为你接风,请你去他府中用宴呢”。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徐戍清楚的认识道,眼前就是成都,用诸葛亮的话说,这里的水很深,一言一行稍有差池,就可能被淹没在这洪流当中,陈祗突然邀请自己,或许是想拉拢自己,但是自己第一天赴任,如果不先去拜见自己的上司,反而去见丞相府行参军陈祗,恐怕十分不合适。

“大小姐,烦请转告陈侍中,徐某正要拜见侍中领羽林监董允大人,等徐某住处定下,必定拜帖邀请他来我府上”,徐戍说的有些拘谨。

许芯微微点头,也不言语,两人就这么一路进了成都,到了分别之时,两两对望了一瞬,许芯微笑着与晓晓等人离去,望着她的身影,徐戍突然觉得烦恼,这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怎样的两个人儿对她的感觉,徐戍有些理不出头绪。,

对于自己将要面见的人物,徐戍十分熟知,蒋费董三人是当时闻名于世的忠正之士,然而自己的印象里他此时应该担任虎贲中郎将,而就在上个月他便调任了羽林监,徐戍重新审视,由于自己的介入,使得所有的历史开始了潜移默化的改变,自己今后不能再以历史来看待时下的人和事了。

到了董允府,管家认不得徐戍,竟然将自己拦下,这是董允府,徐戍也不敢造次,正巧此时王训走了进来,见到徐戍,笑道:“茂公兄!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贺呢!怎么不进去啊?”。

管家一脸的紧张,徐戍也不为难,在王训的带领下,进了董允府,王训回了成都立kè

升任裨将领屯骑校尉,同属禁军,在董允手下任职半年,也受到了邀请。

进了大堂,两侧分列八个案几,只剩两个位置,徐戍与王训一同入座,目光扫视众人,大家也都互相谈笑,毫不拘谨,不一会儿,董允走了进来,笑道:“人都到齐了,呵呵,徐部督一路辛苦了,今日召集诸位,一来畅饮欢聚,二来也希望诸位尽快熟络起来,也好同心同力为朝廷办差啊”。

得知此人就是徐戍,再做的个别人开始投来异样的目光,正对面的年轻男子,长相虽然不俊,但也算得上端正,问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徐戍徐大人,在下阎宇,任羽林左部督,呵呵,不知徐大人哪里人士啊?”。

见他一副傲慢,徐戍也不会好言相待,直言道:“我是大汉人士”。

众人畅然发笑,阎宇道:“徐大人缘何词不达意啊?莫非不是我大汉境内的人?”。

徐戍听完心中愤nù

,却哈哈大笑,道:“何其愚也,普天之下莫非汉土,就算我徐戍生在建业、长在许昌,那也是我大汉的臣民!”。

好!说的好!董允端坐中堂,抚掌笑道。

阎宇吃了瘪,心中尤为不快,余光中显露阵阵鄙夷之色,又要发言,却被别人抢了先

第062章 群舌论战

徐戍坐的端正,目不斜视,余光处见到一人起身,长得眉清目秀,睥睨的打量着徐戍,道:“在下谯熙,人言‘誉欲立,行门第’,亘古不变之理,不知,徐大人是何出身啊?”。

原来是笃信中郎将领长水校尉谯熙,谯周之子,想到这谯周,徐戍气不打一处来,当年王夫之有过这样的一段评论:国尚可存,君尚立乎其位,为异说以解散人心,而后终之以降,处心积虑,唯恐刘宗之不灭,憯矣哉!读周仇国论而不恨焉者,非人臣也。

稍加思索,徐戍笑道:“不瞒谯大人,徐某是一农夫,而且祖辈皆是耕作之人”。

众人一脸惊讶,在座的除了王训知dào

徐戍出生微末,别人一概不知,而且王训是个军人,在他看来,只要有本事,身世背景根本没那么重yào

,相反,眼下的这些人,以门第看人,让自己心生厌恶。

谯熙嘴角上扬,一副瞧不起的样子,道:“原来是劳耕之人,呵呵,不知徐大人懂不懂礼义书经?若是不懂,席间在座的,你大可全都拜为老师啊”。

徐戍不禁冷笑,再也坐不住,拂袖起身,道:“谯大人难道瞧不起出生微末之人么?想我汉高祖出身小小的泗水亭长,却有攮清环宇之功,我昭烈皇帝起初更以织席贩履为生,却力保汉祚于两川,谯大人难道连高祖与昭烈皇帝都瞧不起么?!再说农耕之人,如果没有农耕之人,大家岂能享shòu

到八珍玉食?没有这些辛苦劳作的百姓,粮草何以为继?国库何以充盈?!依我看,那些张口经义、闭口门第的人才最可鄙,说起迂腐学问无人可敌,遇到军国大事则百无一用,这样的人,还比不上一个耕作的农夫,谯大人,你说你是这样的人么?!”。

徐戍每一个反问就逼近一步,气势如虹,谯熙顿时语塞,满脸羞红,支支吾吾道:“我可不是这样的人”,说完沉默不语,堂中之人无不被徐戍的言辞所动容,一个粗野的武夫,竟能讲出这番话来,如何不让人吃惊?连一直笑而不语的董允都缓缓点起头来。

席间还有人不肯罢休,其实今天大家早知dào

这个徐戍要来,对于徐戍突然拔擢羽林右部督,众人都心有不服,这也让徐戍感觉到了压力,‘堆高于岸,流必湍之’,此话一点也不假。

侧面末席一人,人高马大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个武行,拱手道:“在下禁军虎骑左都尉糜照,幸会,方才徐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呵呵,我也瞧不上那些个只知舞文弄墨的酸腐文人”,说完用鄙夷的目光撇了撇一边的谯熙。

接着道:“听闻徐部督治虎射军,让他们腿绑沙袋令其行走艰难,时常半夜将将士叫醒,使其无法安心睡眠,更让我惊异的是,将士格斗训liàn

竟然动用铁器,以致受伤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打断肋骨,我听闻治军当以体恤将军,徐大人你做的如此严苛,不怕将士怨声载道么?”。

此人没对自己言辞讥讽,徐戍的心情也缓和许多,先是回了礼,又道:“糜大人有所不知,我治军是最为体恤将士的,我训liàn

严苛,以真刀真枪演练,受伤是难免的,不过,在自己人面前受伤,总比在敌人面前丢了性命来的好,您说是不是?将士作战能力提高了,更加振奋军心,能够更多的打胜仗,赏赐也就更多,大家也就更加接受这样的严苛训liàn

,再有,我虎射军将士都知dào

我是农耕之人出生,他们与我相处,如同兄弟,岂能怨声载道么?”。

糜照是糜竺之孙,糜威之子,由于糜竺在蜀汉创立中有过无人能及的汗马功劳,所以地位也是十分尊崇,见徐戍对答如流,而且句句合乎情理,心中升起一丝敬佩之意,返回入座,端酒敬了徐戍一杯。

没让徐戍休息,又一个男子站了出来,道:“在下行参军领射声校尉张绍,敢问徐大人几个问题”。,

徐戍侧目望去,心道原来是蜀汉车骑将军张飞的次子,对于张飞一族徐戍还是比较了解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张绍如此年轻,二十岁左右模样,但对于此人,徐戍没什么好感,只不过是个为刘禅送降书的人而已。

“张大人随意发问,徐某知无不言”,毕竟是功臣之后,徐戍还是较为客气的。

张绍笑道:“我听闻徐大人曾在斜谷关击退魏将徐质,而且是以少胜多,不知徐大人用的是和兵法,竟能让五千敌军闻风丧胆?”。

从这话中,徐戍感觉到张绍的傲弄,面无表情道:“只是临机而断而已,算不得什么兵法”。

张绍见势发笑,道:“但凡征伐战事,都可以归结为兵法精要,徐大人说不出用的什么兵法,难道是没看过孙武兵法么?”。

徐戍谦虚起来,道:“让诸位见笑了,在下的确没看过孙武兵法,也不知其中说了什么”。

一句话,引来阎宇、张绍等人哄堂大笑,席间的这些人,都能将孙子兵法熟背于心,而徐戍这个亲历战场的人竟然连看都没看过,难免让人诧异。

张绍越发的不客气,笑道:“兵者,国之大事,朝廷将军国大事交予你,而你竟连孙子兵法都没读过,看来斜谷关之胜,不是徐大人运气好,就是那徐质太过愚蠢啊,呵呵呵”。

一边的阎宇附和起来,笑道:“徐大人不会是献上几个美女,这才使得徐质退兵的吧?”,说完又是一阵哗然大笑。

董允的表情严肃起来,道:“阎大人,你言辞过激了,就事论事,岂能讥讽相向?!”,众人的欢笑立kè

戛然而止,董允瞧了瞧徐戍,道:“徐部督,我看你就说说吧,是如何退敌的,也好让一些未经战事的人心服啊”。

既然董允发话,徐戍便应承下来,说道:“徐质领军五千自沈岭经斜谷口而来,时值汉魏大战上邦,然而汉中新到江州兵两万余,分守汉、乐二城,守备可谓坚固,曹魏不会不知dào

,他们只派徐质五千人来,我料定是佯攻,他们是想扰乱汉军后方,让丞相大军首尾不能相顾,因此,我偃旗息鼓,将关下积水,迷惑敌军,用以掩饰实jì

兵力,徐质连续多次挑zhàn

,我不予理睬,最后他按捺不住,搭建攻城器械,此时我派出一路奇兵,由骆谷直插沈岭,沿途广设旌旗大造声势,徐质不知我的兵力到底有多少,以为我要截其后路,故而心虚撤tuì

”。

第063章 皇门拦驾

董允、王训、糜照听完后都面露欣赏的神色,王训更是直言道:“徐部督果然好谋略,想我父亲当年也是出生微末,哪里知dào

什么孙子兵法,战事变化,没有定律,必须实战才能积累经验,空守着兵书,能打胜仗么?更何况有些人,连刀枪都拿不稳,见了敌军恐怕都得尿裤子,竟厚颜谈起兵法来”。

这话说的就是谯熙,却也映射了从未经lì

大战的糜照,二人顿时板起了脸,气氛突然紧张,王训乃是大汉亭侯领讨寇将军王平的儿子,这王平虽然军职并不显赫,却是诸葛亮极其倚重的将领,手中兵权也十分雄厚,谯熙虽然心中愤恨,但也不敢太过造次。

阎宇又想出言反讥,却见到堂上一个凌厉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正是董允,这董允早看出席间的几位互相不对付,本意想借这次聚会调和,不想适得其反,于是笑道:“诸位,闲聊到此即可,再管不住嘴的,我可要罚你们酒了啊”。

董允所言听上去像是玩笑话,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脸上的严肃,董允深受诸葛亮器重,在朝廷当局里的位置可谓举足轻重,连皇帝都很敬重,真要在他府上闹起来,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领着众人喝了几杯,董允借着酒兴,又道:“丞相开府治事,今又要回汉中整顿军备,京都稳定,依赖中领军向宠大人,而宫闱稳定,就要看我们的,差事办的好与不好,各部都有责任,希望大家互相扶持,不负天子期许,我看诸位都有名士之风,相信绝不会有作奸犯科、互相厮斗之事”。

这话明显是一种警告,众人都听得出来,于是纷纷连声允诺。

这一次匆忙聚会,可以说不欢而散,徐戍出了董允府,与王训依依道别,羽林军的人护送自己到了城北,这里一片繁华,一眼望去,除了热闹的街道,竟是些豪宅大院,看来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居住的区域。

抬头一看,气派的宅院大门上挂着‘徐府’字样的匾额,台阶共有九层,十分显贵,一进大门来到前院里,便能看到亭阁水榭,繁华假山,里里外外不下八个房间,华丽的建筑,在身为现代人的徐戍看来无不显露着古朴庄重。

房子空无一人,只有些简单的家具,徐戍将就了一晚,翌日大早便命人前往理县搬家,相信连朵儿与湛云会喜欢上这个新家,蓦地,徐戍觉得有了家庭般的温馨。

皇宫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大奢华,无处不显露着尊贵之气,比起当今能看到的北京故宫毫不逊色,办理了相关手续,徐戍身着羽林右部督战甲正式赴任了,第一件事情自然是与自己所辖的六名部统与两千羽林军见面,对于徐戍的到来,羽林军上下没有什么反应,这些人见惯了高官大将,所以对自己这么个微末小官并不感冒,然而出乎徐戍意料的是,这些羽林在外风光的很,但在宫闱之中便恰恰相反,平时出入宫闱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侯将相,谁都得罪不起,庄严之气显然不足。

出了羽林府,徐戍与两名部统巡视宫禁,到了南大门,正见到三个衣装华贵的男子,这三人并未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徐戍纵马上前查问,身后的部统刚想劝阻,但为时已晚。

下了马,徐戍挡在三人面前,道:“三位大人,烦请例行检查后再进去”。

为首一个男子,年纪不到二十岁,仪表不算堂堂,但傲气十足,见徐戍这般说话,笑道:“新来的是么?我不与你计较,一边儿去”。

说完要走,却被徐戍再次当下,正色道:“朝廷的规制不可偏废,还望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吃了豹子胆了你!”,身后另一个男子怒视徐戍,又道:“这是安平王!你也要检查么?!”。

蓦地,徐戍脑中瞬间回想起之前的所有事情,将源头牵向眼前这个安平王刘理,自己第二次遇刺,绝非往家自己所为,没有人致使,他们绝不敢刺杀朝廷官员。,

形势有些僵持,周围羽林的目光全都聚焦到徐戍身上,刚刚到任,倘若在这个时候退缩,以后自己还如何在羽林军中立威?既然已经骑虎难下,横竖都是得罪,干脆强硬到底,将虎拿下!

“安平王见谅,下官刚刚到任,还望您不要为难”,徐戍恭敬说道。

刘理反笑,道:“还真管起我来了,我且问你,你叫什么?”。

徐戍拱手,道:“回安平王,下官羽林右部督徐戍!”。

刘理的目光突然一振,将徐戍上下打量一番,反笑道:“原来,你就是理县的徐戍啊,呵呵,胆大至此,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我正要面见太后,别耽误我的时间”,说完再次要走。

“安平王,检查一下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徐戍伸出右臂挡在前方,目光中,透着不可辩驳的神色。

刘理不悦,道:“我若不从,你能拿我怎样?!”。

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徐戍在很短的时间内想了很多,既然这刘理早已看不惯自己,甚至还要杀自己,那么今日与他撕破脸皮,也就无所谓了。

“京都皇城,乃是天子居所,僭越规制之人,当按律擒拿问罪,羽林侍卫何在?!”,徐戍放声喊道。

这些羽林军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徐戍第一天来就敢得罪安平王刘理,众人无不为之一振,既然有徐戍在上面顶着,羽林军也便放开了胆子,纷纷拔剑出鞘,将刘理三人团团围住。

刘理勃然大怒,但又不好发作,徐戍的举动让自己措手不及,这事情要真闹到刘禅面前,自己还真没有胜算,何况徐戍的手下已经亮出兵器,再执拗下去,很可能真被他擒拿,如此更加颜面扫地。

无奈,刘理一挥手,目光灼然,道:“好吧,徐部督好威武,呵呵呵,检查吧”。

徐戍见他服软,自己也不再强硬,他记得诸葛亮的话,别将人逼得太急了,当下拱手说道:“多谢安平王体谅”,说完一挥手,众羽林军齐刷刷的收回兵刃,严整列在两旁,从大家的表情上便能看出,今天这事情让众人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第064章 掷剑射鹰

虽然没有佩剑,但衣装里面暗藏匕首还是有可能的,按规矩行事,徐戍完全占理,检查完毕,刘理冷冷看着徐戍,道:“徐部督,本王可以走了么?!”。

徐戍一脸庄重,道:“安平王请自便,出宫时还要检查一下,还望安平王届时多多配合”。

按照严格的规制,除非手执令牌,为防止盗窃宫中物品,离开宫禁的时候还要检查一次,安平王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望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徐戍终于长舒一口气,身后的部统急忙上前,一脸惊异的神色,道:“徐部督,方才你坚持规制,不惜顶撞安平王,属下佩服!”,周围的羽林,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

徐戍则面无表情,蓦然,徐戍感觉到什么,按照刚才的情形,这安平王似乎不知dào

自己已经来羽林军任职

“今日之事,以为警戒!今后但凡进出,必须按规制行事,如果再有渎职,休怪我依法惩治!”,徐戍一声责令,众人纷纷拱手遵命,徐戍上了马,继xù

巡视。

一整日,除了宫中的御花园与正殿、**这些地方需yào

皇帝诏令才能进入,别的地方徐戍基本巡视了完整,对整个皇宫也已经了如执掌,途中还与阎宇打过两次照面,徐戍自然是依礼而行,拱手向他示意,而阎宇则一声不吭,瞧都不瞧一眼便领着左羽林离去。

徐戍也不在意,身后的两名部统都看不下去,小声嘟囔着,这方面徐戍非常看得开,成都看不起自己的人多了,对自己傲慢的人也多了,要是自己总为这样的事情生气,早就气死很多次了。

一路途径御园,亭榭、花池、假山连成一片,涓流潺潺,美不胜收。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女子的惊叫声,徐戍感觉不对劲,赶紧率着手下十几名羽林赶了过去。

穿过亭榭,绕过一小片竹林,只见十几个宫女四处乱窜,而且个个双手抱头,好像天上下了冰雹似的,再一看,半空中盘旋着一只老鹰,时不时俯冲向下,这老鹰毕竟属于猛禽,力道之强,甚至高过人类,这一群柔弱的宫女如何经得起?突然,老鹰扑腾两下翅膀,急速向下,正好啄到一个宫女的头,那女子顿时头破血流,跌倒在地,哀泣连连。

皇宫里啄人,这老鹰也忒嚣张了,徐戍想拿弓箭,可是皇宫之内是不允许使用弓箭的,这是出于对皇帝安全的考lǜ

,但凡遇到紧急情况要使用,还需yào

皇帝批准,然后去卫尉军械库中领用才行,形势等不及了,徐戍翻身下马,猛然拔出佩剑。

身后的一个部统小声道:“怎么?难道徐部督要用剑?这老鹰盘旋在空中,如何砍杀得到?”。

另一名部统听闻过徐戍的厉害,笑道:“如何不行?徐部督曾经以虎射营的身份与武当军、虎步军比过武,不仅取了头名,而且击败了关统将军,你就瞧着吧”。

那徐戍反握剑柄,瞄准了一会儿,突然右臂奋力一掷,这佩剑如同离弦飞箭,闪电般刺向空中,他是算好了老鹰飞旋的路线的,那老鹰再次盘旋回头的时候正好处在合适的位置,剑锋直插脖颈,顿时坠落下地。

羽林军突然一片叫好,那些慌乱的女子莫名的四处张望,目光聚焦到徐戍身上,这时,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衣衫花哨凌乱的散发男子奔到老鹰跟前,见它已死,顿时跪倒在地,竟嚎啕大哭起来。

没等徐戍反应过来,三五个太监已经奔到跟前,见了徐戍便道:“大胆!你,你这混蛋,竟将我们王巫仙的神鸟射死!你你你”,为首的太监,气的上气不接下去,结巴起来。

徐戍劈头被人一顿骂,心中不悦,道:“这老鹰啄伤宫女,我怎能不管?!”。

太监嚷道:“休要胡说,这王巫仙是我们黄门丞好不容易为皇上请来的,皇上近日身体不适,这是用来驱邪的,你这匹夫,真不知好歹”。,

原来,这巫仙是黄门丞黄皓请来的,他认为是天子身边伺候的宫女身缠恶鬼,导致天子身体欠佳,由这个王巫仙施法,‘神鸟’啄到其中一个,就代表被恶鬼缠身,这宫女便要被处死。

没等徐戍说话,身后的部统上前道:“你知dào

在跟谁说话么?!这是刚到任的羽林右部督徐戍大人!”。

几个小太监根本没见过徐戍,听部统这么一说,急忙不再张狂,那边的王巫仙一边哭一边叹气,嘴里还不停的鼓捣着什么,徐戍一脸的鄙夷神色,却也顿时醒悟,这黄皓的确会鼓捣这些东西,最终竟然用占卜来算定要不要向邓艾投降,真是白痴到家了。

“是谁大声吵闹?”,一个娘娘腔调的男子走了过来,这人年纪比自己略大,看他的仪态与气势,估计就是黄皓没错了。

几名小太监急忙将事情汇报了一边,黄皓蹙眉道:“徐部督,你这是煞了天神了!”,说完扭头扶起王巫仙,道:“巫仙,这事该如何化凶为吉?!”。

那王巫仙睥睨的打量着徐戍,道:“回黄门丞,需yào

这位徐部督参拜神鸟,而后刺破指头,将血滴在神鸟的眼中,如此便可暂时化解”。

听完这话,徐戍胸中怒气翻腾,作为朝廷官员,竟然向一直死鹰下跪,这真是奇耻大辱,但徐戍在克制,要知dào

,这是皇宫,言行举动稍有差池都有杀身之祸,而且眼前站着黄皓,自己还是应该收敛一些,正想着对策,身后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这人正是董允,虽然此时的董允官爵不算很高,但他深受诸葛亮器重,而且做过太子舍人,连天子都谦让三分,黄皓见到他,立kè

威风不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恭敬道:“董大人”。

徐戍等人跟着一同行礼,董允似是瞧出了端倪,冷冷道:“天子圣体如何了?”。

第065章 正色斥宦

黄皓笑道:“回董大人,皇上身体还是欠佳,总觉得不想进膳,奴才真发愁呢”。

董允一脸正色,道:“那就鼓弄这些个巫言巫术么?!这就能让天子身体康健了?!”。

黄皓道:“这王巫仙灵通得很,若是不灵,奴才怎敢请进来,况且,皇上也同意的”。

董允斥道:“一派胡言!!这些巫术何足以信?!还要让一个羽林右部督下拜这死禽,成何体统?再敢做此荒唐之事,待我上报丞相知晓,定不饶你!”。

话音落地,后头的宫门里走出一群人来,十几个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子,徐戍一看衣装便知,这人就是刘禅,真没想到,今天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认识了黄皓与刘禅

见了董允,刘禅笑道:“董侍中,何事如此生气啊?”,说完扭头望着黄皓,道:“你这厮,怎地又惹了董侍中,还不快赔不是?!”。

黄皓见刘禅有意维护自己,心中窃喜,急忙拱手向董允谢罪。

董允还是知dào

礼节的,索性跪倒在地,道:“皇上!巫蛊之言万万不可信啊,这等荒谬之事,早晚误了国家大事”。

见他下跪,刘禅赶忙让人搀扶,和声说道:“董侍中不必如此计较,这不过是些儿戏罢了,还是不要在意了吧”。

董允见他还不知错,接着道:“皇上,自商周以来,因巫蛊之事而使国事废弛的事情还少么?皇上当以史为诫,切不可轻信之啊!”。

“好好好”,刘禅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走到死鹰面前,见脖子上插了一柄佩剑,欣然道:“这是谁干的?!”。

徐戍赶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回禀圣上,臣羽林右部督徐戍,这佩剑是臣的”。

刘禅仔细瞧了瞧徐戍,笑道:“你便是平西羌立功的徐戍?呵呵,果然身手不凡啊”。

见刘禅打起了马虎眼,董允心中无奈,只得作罢,不提此事,自己有事要禀报刘禅,两人便进前殿去了,徐戍也松了一口气,黄皓命人收拾了死鹰,又将王巫仙带了下去,扭头对着徐戍,道:“今日得见徐部督,幸会幸会啊”。

徐戍心里一阵鄙夷,只是随便一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还要巡查,这就告辞了”。

黄皓点头微笑,道:“部督去忙吧,呵呵,今天的事情不必在意啊”。

徐戍干笑两声,转身上马,领着羽林军离去,这一天过得真够闹心,直到傍晚交了班,徐戍独自返回府中。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自己认不出这还是自己的家,院子摆满了花草,有藤椅有茶几,一派盎然的生活气息,连朵儿与湛云正在摆弄花朵,见徐戍回来,一同上前迎接,将徐戍领到屋子里逛了个便,所有的家具更换的更换,添新的添新,显得十分温暖。

“嗯,有家的味道,就是差几个妻妾,嘿嘿,你们俩这么能干,干脆都嫁给我得了”,徐戍笑道。

连朵儿一脸坏笑,将湛云推到他身前,道:“舒云妹子早就说想嫁给你了,嘿嘿,你先娶她吧,我要看你对妻子好不好,然后决定嫁不嫁给你”。

湛云一脸羞红,转身道:“姐姐不要取笑我了,姐姐年长,依礼也该姐姐先嫁给徐戍哥嘞”。

两个小妮子互相嬉闹,惹得徐戍阵阵欢心,只见过争着做正室的,没见过她俩如此谦让的。

湛云给自己洗了脚,连朵儿去给自己洗脏衣服,徐戍舒舒服服的上床睡觉。

月色透入房中,徐戍辗转难眠,自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想不出来,提拔自己做羽林右部督的是天子,马忠做了很大的努力,因为在他看来,徐戍与他一样是益州本土人,而且与蒋琬、费祎走的不是很近,可以争取过来成为自己的势力,也是刘禅的势力,可是黄皓与陈祗应该是不愿意见到自己受宠的,他们一方面想拉拢,一方面又防备自己,这样来看,也就是说马忠与黄皓并不是表里勾结的,但是马忠与蒋琬等人关系微妙,双方互相牵制互相暗斗,而双方都与诸葛亮关系不错,出于国家大局的考lǜ

,诸葛亮一直压制着、限制着刘禅的权利,这两人又是矛盾的,最后,还要插上安平王这个琢磨不透的人,

越理越乱,徐戍心乏脑疲,缓缓睡着

第二天一早,宫里传来了旨意,让徐戍火速赶往御园,既然得了令,徐戍急匆匆披挂上马,到北皇门调集了十名精锐羽林,一路奔到御园,绕过竹林,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傻了眼。

此处摆满了香木茶几,繁花似锦,依仗蔽日,天子刘禅坐在当中,四周竟是些王侯国戚,还有妃**女和太监,往来果宴不断,觥筹反复不绝,嬉笑间女子互相攘闹,黄皓站在刘禅身侧,笑看着舞池中歌舞升平,艳嫔舞姬窈窕身姿,莞尔出绵绵秋波,整个场面欢闹的很,哪里像有紧急情况。

天子正在兴头上,徐戍不敢带人惊了驾,急忙让羽林退去,黄皓见来了徐戍,便走了过来,临近跟前,徐戍问道:“黄门丞,天子急诏我,有什么大事么?!”。

黄皓咯咯笑道:“自然是大事,今日天子宴请诸王、王妃、娘娘,为图欢庆,找你来一展绝技啊”。

徐戍这才知dào

,因为昨天刘禅见自己用佩剑射杀老鹰,于是突发奇想,让自己来射箭助兴来了!这叫什么破事?!徐戍在心中暗骂。

舞姬散到一旁,眼瞧着徐戍走到舞池中央,下拜请安,刘禅笑道:“徐部督,劲弓已然准bèi

好了,就看你的啦”,说完一挥手,身边七八个太监朝自己走来,有的拿弓有的拿箭矢,还有的拿着数十只鸟雀,徐戍终于知dào

他要怎么玩了,这个刘禅,果然沉溺欢愉之事。

让一个羽林军部督射箭助兴,看来是把自己当猴耍了,自己不是蒋费董,更不是诸葛亮,自己只是个守门的羽林部督,岂能正色训诫天子?

第066章 决不放行

稳稳站定,几个太监突然将一只鸟雀抛向空中,霎那间飞上了天,小鸟雀的速度是很快的,然而徐戍的速度更加惊人,艳阳当空,徐戍眼疾手快,弓弦一震,根本无法看见飞出的箭矢,那鸟雀便向下坠落,周围人群哄然鼓掌叫好。

第二批放出两只鸟雀,徐戍依样画葫芦,迅速的放出两箭,同样发发命中,余光处,看得出大家脸色欢愉,远处的安平王刘理也面色冷峻的鼓着掌。

第三批四只鸟,连放四箭是肯定会有所遗漏的,徐戍放开胆子,四支箭两两划分,先是拉弓搭上双箭射出,噌的一声两发全都命中,紧跟着再射两箭,四只鸟雀全部遥遥坠下,刘禅都连声叫好。

一连十余日,每隔两天刘禅便要召自己去表演助兴,每每还打赏自己百两黄金,徐戍俨然成了个卖艺的人,这天结束回去,途经宫中侧廊,却正好撞见黄皓。

“徐部督,天子时常召见你,足见重用之心呐,可喜可贺,真是可喜可贺”,黄皓一脸的谄媚。

徐戍干笑两声,拱手道:“黄门丞见笑了”,说完就要走,奈何却被黄皓拦下。

“部督别急着走,呵呵,部督新到成都不久,一定还没尝过京城的美食啊,明日我府里设宴,届时张绍、陈祗几位都来,我听闻部督与阎宇不睦,不如这样,明日我从中调和,定能化解,意下如何啊?”。

黄皓此时只是一个黄门丞,官职不大,平日里也只是帮刘禅找找乐子,势力还没有那么大,按理说,为了同仁之间的和睦相处,徐戍应该去,就算去了应该也不会怎么引人非议,只是见到黄皓这样的阉货,徐戍满心的不舒服,更别说在一起吃饭。

“不瞒黄门丞,下官多日劳累,没有精力,多谢您的好意,下官,这就告辞了”,说完,徐戍转身离去,留下黄皓在身后,一脸的假意微笑。

回到家中,徐戍感到万分疲乏,倒不是身体有多累,而是心理感到乏力,这皇宫,自己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傍晚时分,连朵儿敲门进来,笑道:“徐大哥,陈祗大人来找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徐戍猛然起身,道:“他在哪里?”。

连朵儿道:“刚才进门,我让他在大堂稍候呢,怎么了,你不想见他么?”。

徐戍摇头,来到大堂,陈祗笑道:“茂公兄,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看来还得亲自登门才是”。

徐戍赶忙客套起来,笑道:“陈大人光临寒舍,必定有甚要紧事情吧?”。

陈祗脸上挤满了笑,拿出一个锦盒摆在面前,道:“黄门丞知dào

你当差辛苦,特地托我带来犒劳你的”,说完打开盒子,黄灿灿一片,起码一百两黄金。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徐戍岂能不知dào

这个道理?拿了这个钱就是授人以柄,徐戍也不发作,只是正色道:“无功不受禄,陈兄还是收回去,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收下的”。

陈祗再三劝说,徐戍坚辞不受,于是悻悻的离开,连朵儿与湛云正好从后堂出来,朵儿嬉笑道:“这位陈祗大人,长得好生娘气嘞”。

湛云道:“徐戍哥,陈祗此人心术不正,你要多加提防呢”,徐戍微微点头,吩咐两人,下次再来找自己,干脆说自己不在家。

翌日傍晚,徐戍正好巡视到皇宫南门,只见一辆马车要出宫去,而门口的羽林却不加盘查,徐戍纵马上前,道:“站住这是要上哪去啊?”。

太监见是徐戍,也便赔上笑脸,道:“黄门丞吩咐,出去采购些物件”。

徐戍望了望马车,要求检查一番,太监神色一慌,掏出令牌道:“徐部督,令牌在此不用检查了,还是快快放行吧”。

徐戍冷笑道:“你慌什么?!难道是偷了什么东西不成?”。

太监更加慌张,急忙道:“可不敢胡说,徐大人别耽误小人办事,既有令牌,为何还要检查?”。,

这时,阎宇领着人走了过来,见状上前,道:“徐部督,既有令牌就得放行,这也是朝廷的规制”,说完转头看着那小太监,又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徐戍笑道:“阎大人,有令牌自然可以出去,但是依律是可以检查的,这点你不会不知dào

吧?”。

阎宇冷哼一声,靠近徐戍,小声道:“徐部督,虽然我与你不睦,但还是想奉劝你一句,想混下去,还是少管些闲事的好”。

徐戍哦了一声,笑道:“听了阎大人的话,徐某更像要查上一查了”,说完示意身边的两个右羽林上去检查,那阎宇大跨两步,挡在前头,道:“徐大人,宫里需yào

采购东西,要是误了时辰恐怕你我都担当不起吧”。

至此,徐戍确定这里肯定有猫腻,虽然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真这样做了,万一是个陷阱,阎宇他们正好可以借机倒打一耙说自己渎职失察,这是很有可能的,既然这样,倒不如秉公执法,反正横竖都是撕破脸皮。

见徐戍十分强硬,太监有些惊慌失措,阎宇的一个眼神,周围的二十余名左羽林纷纷上前一步,大有威逼之势。

徐戍心中勃然大怒,表面却依然冷静,他知dào

,虽然自己人少,但他阎宇绝不敢在这种地方动粗:“阎大人,你难不成要拿了我?!”。

徐戍目光灼然,眼神中透着钢铁般的强硬,阎宇终究不敢阻拦,冷笑一声,带人离去

上了马车,徐戍发xiàn

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只戟耳连身翠玉瓶,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徐戍笑道:“没话说了吧?是你自己偷的,还是有人指使?!”。

那小太监吓得直哆嗦,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徐戍冷哼道:“偷到宫里来了,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太监,见到徐戍,男子又笑着道:“呦,徐部督,你怎么也在这啊?发生什么事了?”。

第067章 暗算我

徐戍扭头去看,来的正是黄门丞黄皓,徐戍立kè

知dào

了他的来意,笑道:“这才抓了个盗窃宫中宝物的贼人,正要抓到大理丞那里裁定罪行呢”。

黄皓望着边上颤颤巍巍的小太监,勃然大怒,斥道:“原来是你这厮,我早就看你不对劲,果不其然,偷到宫闱里来了”。

小太监吃惊的望着黄皓,表情愕然,正要说些什么,黄皓目视左右,身边的太监急忙上前,照着那驾车小太监的嘴狠狠的给了一拳。

那小太监‘哇’一声叫喊起来,牙齿落地,满嘴是血,黄皓气得来回踱着步子,吩咐左右继xù

毒打,自己则连声叹气,道:“徐大人你也看到了,哎!我是左叮嘱右训诫,这不?!这样的贼子还是有!气死我了,今日非得打死你不可!!!给我狠狠的打”。

小太监被打得惨叫连连,徐戍在一旁冷眼旁观,虽然心知这是跟黄皓有关系,而且可能就是他指使的,但是盗窃这样的事情还是归他这个黄门丞管,自己不好插手,心想你就继xù

做戏吧,不过既然是打给自己看的,自己就得说些什么,徐戍摆摆手,道:“能逮住就好,总不至于让宫中宝物流失出去,黄门丞来的及时啊”。

黄皓干笑两声,道:“是啊,也多亏了徐部督了,来啊,将这偷盗的小厮带回去!看我不要了他小命!”。

徐戍轻轻点头,眼看着黄皓将马车与那倒霉的小太监带走,这也是无奈之举,在徐戍看到黄皓的时候就知dào

这事情只能这样了,此时此刻,徐戍的心中泛起波涛,眼前这个阉宦黄皓,自己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奈何自己实力弱小人微言轻,在政治上无法将其压倒,况且他常住宫内,也无法暗杀得手,再者,即便暗杀了他,对自己也没甚好处,反而有可能危及自己。

翌日上午,徐戍正好休息在家,本打算带着连朵儿与湛云上街游玩一番,出门便碰上了秘书吏郤正,原来他正是专门来拜访自己的,徐戍赶忙将他请进屋中。

湛云上了茶水,徐戍笑道:“令先兄,你大驾光临,肯定不只是找我闲聊吧?”。

郤正道:“昨天我在宫内,瞧见你阻拦车驾,今日专为此事而来”。

徐戍笑道:“令先兄你觉得此事我办的不对么?还请多多指教”。

郤正摇头,道:“你办的很对,有礼有节,但是依然有所不妥,黄皓既然来了,装模作样的殴打下人,你不该任由之,相信你看得出来这是黄皓自己所为,但是既然无法将其惩治,不如给他卖个人情,在他殴打下人的时候你大可上前劝阻,以缓和局势使他安心,可你没有,这黄皓量小气窄,必然对你怀恨在心”。

郤正年长自己几岁,对于他,徐戍还是十分敬重的,毕竟他有着冷静而清晰的政治头脑,自己也需yào

多多向他学习,想来也对,既然知dào

黄皓来了就只能不了了之了,自己的确应该更加圆滑一些,如今听郤正这么一说,看来黄皓早晚要报复自己。

“多谢令先兄指教,徐某茅塞顿开啊”

郤正咯咯发笑,道:“哪里哪里,茂公是个将帅之才,所谓龙岂池中物,你应该想办法回到疆场才是,滞留成都太久,终究不是个办法,一不留神反而容易被人污害”。

交谈许久,徐戍目送郤正离开

没过几日,徐戍与平常一样,带着十几名羽林在宫中巡视,这一次是晚班,忽然见到竹林中有一黑影正鬼鬼祟祟的干着什么,见到了羽林便立kè

奔逃,徐戍拔剑出鞘,领着众人追了出去。

徐戍眼力好,远远瞧见那人的背影,竟有些娇小,从奔跑的步伐上看像是个女人,徐戍大感吃惊,顾不得那么许多,沿着御园小路追了上去,来到一堵高墙外,却不见了黑衣人的影子,左顾右盼,却发xiàn

那黑衣人从一处小门溜了进去。

这还了得,倘若是个贼人,危急刘禅性命,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身后的羽林跑的不如自己快,然而等他们来就为时已晚,徐戍独自冲进门去。,

这是一个偌大的宫院,周遭竟是些繁花绿树,空中也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徐戍仗剑踱步,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那个黑衣人再次出现,穿过另一个拱门向这宫院的深处跑去。

徐戍隐隐感到不对劲,等自己追进去之后,迎面正好走来一名宫女,这宫女正端着水盆,忽然见到手执佩剑的徐戍,不惊吓得大叫一声,水盆打翻在地,咣当直响。

“可曾见到一个黑衣人??!”,徐戍问道。

宫女瘫软在地,道:“哪有什么黑衣人,你,你这厮,怎地擅闯**?!”。

徐戍蓦然怔住,刚才只顾着追踪,竟然忘了这里是**,回头一看,羽林并没有跟来,刹那间,徐戍明白了,但已经为时已晚,黄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徐戍,蹙眉道:“徐部督,没有诏令,你为何深夜擅闯**?!这哎呀,你可是犯了大罪啦”。

徐戍感到头皮发麻,道:“我见到有黑影窜入宫内,所以追击而来,并不是擅闯啊”。

话音刚落,阎宇领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道:“黄门丞紧急召唤,不知有何大事?!”。

黄皓连连叹息,道:“徐部督趁着深夜无人,擅闯**,哎,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将其拿下等候发落吧”。

阎宇冷笑一声,道:“徐大人好大胆,想到这里来寻风流么?!左右!给我捆了”。

徐戍胸中怒火翻腾,猛然一个回身,将阎宇手下吓得倒退数步,“阎宇大人,来的够及时啊,卫尉府我可以跟你去,但要捆着我去,想都别想”。

阎宇面色冷峻,的确,没有定罪之前是不能捆绑上枷的,这是‘刑不上大夫’的基本常理,黄皓一挥手,阎宇反笑道:“徐部督,我就依了你,走吧”。

第068章 贬谪

阴冷,而潮湿

烛光昏暗,照映在墙壁上,朦胧间好似妖精乱舞,煞是吓人,徐戍独自坐在牢中,低头沉思,他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黄皓暗算到。

卫尉囚牢大门外,几位侍卫将王训拦住,王训不禁大怒,道:“我是奉了董侍中之命过来探望,又不是要劫狱,怎地不让进去?!”。

几个侍卫认得王训,虽然不敢得罪,但是早被黄皓致使,不让别人接触徐戍,所以依然拦住不放,王训脾性急切,怒道:“你们怕得某些人,难道就不怕董侍中么?!我现在就进去,除非你们把我也拿了!”。

众侍卫哪里敢抓他,只得服软,眼睁睁瞧着王训进了大门。

见到王训,徐戍大感意wài

,两人凑到牢房栅栏边,王训小声问道:“茂公,你说实话,是不是的确擅闯**了?!”。

徐戍将原委说了一遍,又道:“这是黄皓害我,当时与我同行的几个羽林也看到了,不过我估计他们也被黄皓收买”。

王训环顾四周,窃语道:“我会禀报董侍中的,你放心,早晚救你出去”。

离开卫尉,王训连夜赶到董允府里,听得这事,董允道:“且不论是不是遭人陷害,徐戍追至**还是有些冒失,逃不了罪责,看来,羽林军他是呆不下去了”。

商议已定,董允将当时的几名羽林诏到跟前,问道:“当时你们可曾见到那黑衣人?”。

众羽林面面相觑,似是不敢说话,王训斥道:“倘若隐瞒实情乃至做出伪证,莫说董侍中不饶你们,就连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董允挥手示意王训不要责骂,又道:“徐部督平日是何作为,相信你们都清楚,你们如果也看到了黑影,就大方说出,不必顾虑什么”。

众位羽林终究不敢欺瞒董允,纷纷承认与徐戍一道看见了黑衣人。

翌日,卫尉府连同大理丞审理此案,因为涉及**,所以直接在皇宫中殿议处,而且刘禅与蒋琬、谯周也亲自参与其中。

庙堂之上,徐戍双膝跪地,听候发落,先是由事发时的宫女以及黄皓、阎宇等人呈供,再是由羽林呈供,最后由徐戍自己解释事情的始末。

董允当众说道:“既然的确发xiàn

黑影,而且当时有羽林伴随左右,所以徐部督是肯定不会擅闯的,何况**并无骚乱,臣以为当立即赦其无罪”。

这时,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谯周终于发话,道:“人伦常理不可偏废,徐部督此举虽然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但人言可畏,禁军私闯**重地,有伤天子体面,臣以为,还是应该量刑定罪”。

刘禅望着徐戍,许久,笑道:“岂能因为伤了自己体面就上刑与臣?这不是明君所为”。

徐戍蓦然抬头,刘禅的话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他万万没想到刘禅竟然为自己开脱,心中勃然生气一丝感激。

谯周又道:“天子之事尤为引人瞩目,倘若大臣私闯**竟不受惩处,传扬出去恐怕有伤国体与皇上圣明”。

董允不以为然,道:“谯周大人,此事也不必如此上纲吧?再者,徐部督明明无罪却受罪责,恐怕冷了士族大臣的心”。

一边的蒋琬始终不曾发言,至此方才起身说道:“徐戍此举确实有伤体面,不得不罚,皇上,臣以为应当除去徐戍的羽林右部督一职,降为丞相府兵曹行参军吧”。

徐戍蓦然怔住,一旁的董允都感觉十分意wài

,行参军,而且还是隶属兵曹的行参军,几乎将徐戍打回了门下督的职位,怎能不让人错愕?!

黄皓等人脸色明显不悦,他们甚至希望将徐戍贬为庶人,赶出成都,一边的刘禅本就比较喜欢徐戍,也不愿意将他严惩,蒋琬希望将他从轻发落,也正和自己心意,为避免再有人提出异议,刘禅接着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吧,此事不要再议了”。

黄皓等人看得出天子有意袒护徐戍,自己也不好再加阻挠,只得如此了,总而言之,将徐戍赶出皇宫就是一件好事情,也方便让与自己亲近的人接任羽林右部督一职。,

这天下午,徐戍交接了印信便跟随蒋琬去了丞相府,丞相府位于整个成都的西南位置,离皇宫不少路程,进了丞相府,能见到忙碌的人群来来往往,因为汉中的筹备一直没有停下,所以丞相府的人也闲不下来。

在正厅等候许久,蒋琬将自己单独叫到书房中问话,见他端坐在案几前,专心致志的批阅文书,徐戍坐在边上,过了许久,蒋琬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往来进出了许多人谒见,蒋琬也只当徐戍不存zài

,自顾自的忙碌着,直至夕阳西斜,天边泛起红晕

“想明白没有??”,蒋琬一边书写,一边问道。

徐戍差点没睡着,好不容易听到蒋琬的发问,立kè

抖擞起精神来,“长史大人,下官不知您让我想明白什么?”。

蒋琬道:“为什么降你为行参军,你想明白没有?”。

徐戍沉默不语,光看他的表情,蒋琬就知dào

徐戍心中有些不满,“你行事本就有些冒失,甚至连自己进了**大院都不知dào

,降职已经算是宽仁了,既然来了丞相府,今后好生办事即可”。

徐戍与蒋琬不熟,不敢多言,只是再三拜谢,蒋琬也不留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出了正堂,经过亭榭走廊,徐戍正要离开丞相府,却正好撞见郤正,“茂公,长史与你说了什么了?”。

徐戍摇头,道:“不瞒你说,长史留我在书房里半天,却只说了三四句无关紧要的话”。

郤正咯咯发笑,道:“茂公你胸怀奇谋大略,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长史降你为行参军,正是要让你远离是非之地,这是在保护你啊,当初将你安排在皇宫中,也是因为马忠将军对天子的再三进言,这一点,你心里要想明白,来丞相府虽然担任小官,但是如果功绩卓著,也是平步青云啊”。

第069章 特殊使命

“如何看的出来?令先兄教我”,徐戍拱手道。

郤正微笑,道:“长史将你搁置一旁半天,让你看着他自己,就是要让你想起长史曾经的经lì

,你不会不知dào

长史的‘醉酒治县’的事情吧?”。

徐戍愕然,自己还真不了解蒋琬有过什么类似的经lì



郤正笑道:“蒋公琰祖籍零陵,赤壁之战后,他以书佐的身份随先帝入蜀,开始只担任广都县令,也曾感到不得气其志,不能施展才华,于是怠慢公务,有一次先帝出巡路过广都,见他众事不理又时而喝的酩酊大醉,一时动怒竟要将他处死,后因丞相劝说,也就免除死罪,但除去一切职务,还不及茂公你这兵曹行参军一职呢,可是然后呢?长史果然胸怀大才,方才有了今天”。

徐戍听的入神,心中的不快也随之消散,再三感谢了郤正的指导,不错,徐戍这才感觉今天自己有些颓丧,甚至有些失落,经他这么一分析,果然如同拨云见日,心情陡然畅快起来。

既然做了个行参军这等闲职,徐戍的日子也变得轻松起来,没过几日,陈祗便得到费祎的推荐,兼任了右羽林部督一职,对此,徐戍没有什么看法,毕竟陈祗在当时还算内敛,而且深得费祎喜爱,推荐陈祗,并不能说明费祎与其同流合污,至多算是用人不明,费祎此人虽然是闻名的‘蜀汉四相’之一,但是从后来被郭修刺杀一事,足以看出他洞悉人性方面的不足。

黄皓如愿以偿将自己赶出皇宫,而陈祗接任自己的位置也算是消除了自己这个竟争对手,从某方面来说,徐戍安全了许多,他们也犯不上再来暗算自己。

日子像往常一样渡过,整日与连朵儿、湛云在一起喝茶嬉戏,偶尔逛街游玩,偶尔将罗成等人召唤过来一同吃饭喝酒,由罗成打理的

南山茶厂也逐步形成规模,而且在成都开设了茶铺,因为徐戍对茶道颇为了解,所以加工出来的茶叶也是相当好喝,蜀汉人不比中原的曹魏

,他们更喜欢喝茶,而很少喝酒,这也正中徐戍的下怀,让自己的茶叶有了销路,因为罗成无法顾及到成都的茶叶买卖,便由连朵儿一肩承

担,徐戍出钱,连朵儿负责茶叶铺的经营,湛云时不时过去帮忙,财源自然十分丰厚,除去上缴一半到官府,自己每日都能有数千五铢钱的收入,折合黄金也能有三五两一日。

慢慢的,徐戍也突然感到,舒适惬意的生活会腐化人的心志,自己明显喜爱上清闲淡泊的生活,正如同现代生活一样,有了钱、有了房、又有了美人相伴,而且还是两个美人,怎能不消磨人的意志,怎能不让人沉迷其中?放到古代,也是一样的道理,然而时间一旧,反而让人变得烦躁。

湛云深深的感受到徐戍的不得志,端了一杯茶放在案几前,道:“徐戍哥,朵儿姐姐还在茶铺,特地让我带了些上好的茶叶,你喝喝看”。

徐戍摆摆手,示意不想喝,湛云轻轻依偎在他身边,伸手安抚着徐戍的背,她很爱徐戍,不由自主的喜欢,自从那日跟着他离家出走,她便感觉自己的一辈子都将以眼前这个男人为中心。

“徐戍哥,回到你身边之后,你一直都没碰过我,是不是嫌弃我了”,湛云将头倚在他肩膀上,痴痴的问。

徐戍只是心情低落,岂会嫌弃湛云?怕她难过,徐戍急忙回过身,双手握住她的双肩,道:“不要胡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这么漂亮,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

湛云脸颊微红,搂住徐戍的脖子,芳香吐纳诱人心魂,徐戍按捺不住,将她抱上床去,两人拥在一起

不多时,连朵儿回了徐府,正碰上丞相府侍卫来访,说要找徐戍,朵儿给侍卫倒了杯茶让他在客堂安坐,自己去找徐戍,临近门前,却听见莺歌燕舞之声,这样的声音,刺激着朵儿内心深处的女儿情愫,不由得心跳加速满脸羞红,急忙转身出去。,

好半天,翻云覆雨过后,朵儿急忙来找徐戍,得知此事,徐戍赶紧备好车马赶往丞相府。

大堂之上,两侧香鼎升起柔柔烟气,费祎高坐堂上,正与堂下的议曹许游说笑,见徐戍进来,费祎笑道:“介shào

一下,这位便是行参军徐戍,茂公,这位是丞相府议曹许游大人”。

徐戍怔住,这就是许芯的亲生哥哥?同时一母同胞,怎么长相差异这么大,许芯貌若天仙,而许游则显得拙劣许多。

“下官拜见费大人,许大人”,徐戍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许游只是微微一抬手,转而对费祎道:“大人,您不是说找一位将军护送前往吗?”。

原来一年一度的边关犒军又开始了,今年由许游担任,原本要向费祎讨一位将军护送,结果找来了徐戍,对于这么个泥腿子,许游这样高贵的人家自然不屑一顾。

费祎摆手道:“你别看徐茂公是个行参军,当年斜谷关智退徐质,在理县担任司金中郎的时候参与了平西羌之战,又是屡立战功,可谓不二人选,呵呵,万不可小觑啊”。

许游瞥了一眼徐戍,只是满心的不悦,可是费祎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太好辩驳,事情既然已经拍板,许游便去准bèi

物资和随从了,费祎却单独将徐戍留下。

内堂书房里,费祎将房门紧闭,说道:“这次你做护卫,还有其他的事情交给你去办,记好一点:那就是绝对保密,对谁都不能提起,也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徐戍顿首,道:“大人尽管放心,下官定然不负使命!”。

费祎点点头,道:“就是看你为人忠直,又是丞相一手提拔,我才交与你去办,你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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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再遇正方

四下显得格外安静,这样的气氛,让徐戍紧张起来,什么事情会如此隐秘,还需yào

将自己单独留下说话。

“你们的目的地是巴东郡的永安,你要当面见到宗预宗都督,然后将这个锦囊交予他,届时他会告sù

你怎么做”,说着,费祎将贴着封条的锦囊递给徐戍,又道:“这里是事关永安的一些事情,你一定要保管好,记好!要亲自交到他手里”。

徐戍再三允诺,这才离开了丞相府,时间比较急,徐戍领了二十名虎贲营侍卫赶往许府。

老远,就能见到围墙内的参天大树,光瞧这外围的装饰,就知dào

是个有钱人家,看来许芯还真是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列队等候,不一会儿,许府大门敞开,一群人走了出来,除了许游之外便是些侍卫侍女,让徐戍眼前一亮的是,许芯也在其中,多日未见,总感觉越发的漂亮,今天她穿着白纱绫丝裳,腰间紫束蚕腰带,外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长发垂肩,好不动人。

似乎她已经知dào

自己会护送许游,目光中尽是些欣悦神色。

“许大人,辎重人马皆已齐备,我们这就可以上路了”,徐戍下马拜道。

许游睥睨的看着徐戍,道:“前面领路”。

神气个屁徐戍在心里暗骂,高傲的人自己见多了,但好歹别人有本事,这个许游只是凭借着祖父许靖的地位与名声才混上这个位置,论起才干,恐怕还不如阎宇。

犒军是个辛苦的差事,为了显示皇恩,朝廷不仅派了许游,而且还让天子的干女儿许芯陪同,也好让人感受到天子的重视,因为携带许多辎重,所以路途就显得格外漫长,离开成都后还要经过广汉郡、梓潼郡、巴西郡,然后才能抵达巴东郡的永安。

徐戍策马走在最前,心中思忖,恐怕此次犒军只是个由头,真实的目的还不止如此,但既然费祎不让自己跟任何人透露,就是说也不能让身后的许游知dào

,看来事情不简单。

秋高气爽,美人在后,这光景似是十分的惬意,却又不知前途有多凶险

一棵参天的樟树,阳光淅淅沥沥的穿透缝隙,洋洋洒洒到地,折起丝丝微光,将树下的人儿照得无比鲜活,肌肤如雪,当真是绝世美眷。

十多个女婢从旁服侍,莞尔玉提,朱唇粉腮,时而清香漂浮,汲入腑脏,伴随着养眼的美人面庞,肌肤相亲,纤细的玉指在背部、颈部揉捏,轻重交错,万分舒适,闲来美酒佳蔬,歌姬娉婷,似这般生活,怕是勾践也再难振奋精神一举灭吴了。

“报!老爷!他们到了,正在门外等候”,管家跑了进来。

李严蓦然睁开眼睛,挥手示意女婢散去,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丞相府的人,李严显得格外欣喜,领着家人来到门外,正见到许游一行,余光处见到自己的老部下,李严既感到羞愧尴尬,又感到阵阵悲凉。

四目相对,徐戍瞧见了李严,还有那正凝视着自己的冯相奴,很久未见,那日一别,自己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如今穿着艳丽,比起当时的清纯,完全像是两人,相奴的心蹦蹦直跳,目光却又扫视到许游身后的许芯,她头一次见到比自己长得漂亮的女子,而且又与徐戍在一起,心中妒意横生,也便没了好脸色。

“李叔,小侄拜见叔叔”,许游拱手弯腰,似是十分激动。

李严笑道:“许大人还记得,我很欣慰啊,别站着了,快里面请吧”,说完,目光注视着沉默不语的徐戍,似是有话想说。

原来许游一行途径梓潼,而李严自从被废为庶民之后便定居在此不得离开,而许游的祖父与李严厚交,故而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徐戍得知要见李严,心中也是十分开心,毕竟是自己的老上司,即使他不再位高权重,但知遇之恩尚在。

晚宴出乎意料的丰盛,看来李严的生活一点也不辛苦,比起朝廷大官还要奢靡,就连身边的女婢也都个个貌美如仙,似乎李严有意疏远自己,酒席上根本没有与自己喝酒,反而与许游谈笑风生,好不快活,相奴也只是从旁服侍,虽然目光与自己交汇数次,却也未曾交谈。,

至晚,徐戍卧床歇息,管家急匆匆的叫门,将自己带到李严的书房,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见到自己,李严显得十分动容:“茂公!多日不见呐!”。

看着李严的愁容,徐戍顿生感慨,不禁拜倒在地,道:“大人!这么久没见,看您又憔悴了许多,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李严一脸的感慨,道:“方才是有许游在,所以我未与你亲近,实在是怕人说些闲话出去,你别见怪啊”。

徐戍道:“大人与我知遇大恩,徐戍没齿难忘,这点小事,我岂能计较”。

两人寒暄一阵,徐戍安坐在旁,李严叹气连连,问道:“茂公此次前往永安,不知是何公干啊?”。

徐戍隐隐感到不对劲,答道:“自然是去犒劳守边将士啊,大人何出此言?”。

“噢,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李严又道:“每年都是年底犒军,这次提前了两个月,朝廷是不是还有别的任务给你们啊?”。

听到这里,徐戍的神经陡然一绷,李严的问题绝非偶然,他一定知dào

些什么,不然绝不会这么问,思绪飞转,徐戍故yì

说道:“大人,一有机会我定然在丞相府多说大人的好话,而且目今大人的公子仍在江州担任督军,大人重新出仕,肯定指日可待啊”。

李严摇头摆手,道:“茂公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问我自己的仕途之事,我是问,丞相府的蒋长史或者费大人,没有给你什么特别的指示么?”。

徐戍故作沮丧,道:“哎不瞒大人,我刚从羽林右部督被贬谪为行参军,蒋长史那些显贵,岂能让我办什么大事?”。

第071章 称不上背叛

李严先是一阵失落,而后叹道:“茂公,是我害你被人排挤啊,都说蒋琬公正,我看也不过如此,茂公你将帅之才,北疆沙场不给重用,反倒放在家里当个参军,哎!!!”。

徐戍只是听着,并未往心里去,李严无非是要在自己面前说蒋琬他们多么不好而已,两人又聊了许久,对于锦囊的事情,徐戍只字未提。

回到馆驿,徐戍辗转反侧,他很难想明白李严到底与锦囊这事情有何关系,月色当空,徐戍起身想到馆驿后面的树林中走走。

刚要走出后门,许芯从身后走来,笑道:“这么晚了,徐参军还没休息么?”。

徐戍凝望着许芯,这是一张多么惹人喜爱的面庞,只是她口中的‘徐参军’,听起来让人沮丧。

“许大小姐,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许芯深深的呼吸,似乎很享shòu

周围清新的空气,道:“这馆驿里的床睡的很不习惯,所以出来走走,走困了,应该就能睡着了”。

原来还认床徐戍在内心发笑。

既然撞见了,两人便一同走进小树林中散步,许芯给自己的印象,就好像大学校园里清纯可人的女学生,她抿嘴微笑,双手背在身后,双脚一颠一颠的小跑在前,看着她的样子,徐戍感到十分惬意,对于男人来说,看这样的女人,是一种享shòu



“被贬谪了,心里不舒服是吗??”,许芯跑着跑着,扭头笑道。

“呵呵,你见过谁被贬了之后还能开心的??”,徐戍笑着反问。

许芯嬉笑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徐戍笑道:“娶老婆生孩子呗”。

许芯立kè

不再蹦跶,脸上还是浮着微笑,道:“你已经准bèi

迎娶舒云姑娘与连朵儿了吗?那你准bèi

先娶谁?”。

徐戍道:“先娶你好了!”,徐戍鼓足勇气,开了个玩笑,许芯一听便蓦然怔住,即刻笑道:“我可不会嫁给你”。

说完小跑向前,没跑出几步,只听她轻轻的闷哼一声,停下了脚步。

徐戍蹙眉望去,前面的小路,已经被四个男子挡住,这几个男子全都手执兵刃,朝着自己怒目相向,从服装上看,这几人不是刺客,应该不会是受谁指使。

为首一个男子还长得格外俊秀,许芯望见这几人,又急忙后退数步,跑到徐戍身边,道:“你认识他们吗?”。

徐戍咯咯笑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梓潼”。

男子上前一步,道:“你就是徐戍,呵呵,我以为长得多俊朗,今天一看,也就这鸟样嘛”。

周围三个男子纷纷发笑,“本事可以啊,这么快又搞到一个美人儿,呦,这小女子长的还真不错啊!!”,男子瞪大了眼睛,盯着许芯,盯得她浑身发毛,躲到徐戍身后。

徐戍道:“我不认识几位,我想,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徐戍今日难得与许芯见上一面,他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野蛮的模样。

男子道:“相奴每次睡着都会念叨你的名字!看来你俩感情挺深!今日不毒打你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完,几个人怒目相向,步步紧逼。

许芯双眉微蹙,轻轻点了点徐戍的肩膀,小声道:“你欠的风流债还挺多哇”。

徐戍一脸尴尬,自己却吃了一惊,难道说,冯相奴与这个男子已经上过床了???看来这冯相奴是耐不住寂寞了,这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当初,自己还觉得相奴是个纯洁的少女,毕竟李严根本没有碰过她,然而自己又能苛责人家什么呢?这根本称不上背叛,这是人类的原始欲望,更何况相奴这个守闺妇人。

徐戍道:“几位兄弟,首先我没和她有过那种关系,再者,殴打官员可是死罪,大汉律法你可知dào

?”。

男子冷哼一声,道:“我呸!你区区一个小官儿,我爹早就跟我说过!我叫李纲,我家叔伯是李邈!你可识得?!”。,

徐戍知dào

这个李邈,他是益州有名的地方豪强,自刘备入蜀之后便张狂跋扈,三番五次挑衅刘备,却被诸葛亮以‘本地士族还需倚重’为由所劝阻,刘备也考lǜ

到刚刚进入益州不久,想要站稳脚跟,这些个大姓士族对自己的政权稳定至关重yào

,所以还给了他官做,直到诸葛亮死后,这家伙竟然还叫嚣要办酒庆祝,虽然李邈的两个兄弟还算内敛,但李邈狂妄如此,他的子孙后辈与他一个德行,也就不足为其了。

徐戍笑道:“我还真不认得,我再说一次,我与冯相奴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的确误会了,你看,我这还忙着呢,几位还是回家睡觉去吧”,徐戍此刻已经不太高兴,言辞中也透着些许警告之意。

李纲哪里肯罢休,示意左右,一道叫嚷着冲了上来,徐戍无奈,扭头道:“许芯,你能闭上眼睛不看吗??”。

“什么??”,许芯一时紧张,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眨眼间,徐戍早已翻身而去,正面对着那四人,一个箭步便腾空而起,凌空扭动身躯,以一记剪刀脚,将其中两人踢翻,落地之后,又是一个极快的闪躲,猛然抓住李纲与他手下的肩头,手指奋然用力,两人顿时大叫,各自捂着肩膀倒地打滚,方才被踢翻的两人再次起身攻来,徐戍依样画葫芦,再次抓住肩头,只听两声‘咔嚓’,这两人也惨叫起来,四人疼的满地打滚。

这是特种兵最为常见的招数:拆骨头!特种兵掌握人体骨骼的结构,一般用在擒拿活捉这样的任务上。

走到李纲身前,徐戍怒目横眉,道:“你爹只告sù

你我是个兵曹行参军,但他没告sù

你老子是干什么出身的!另外,我告sù

你,这叫做‘脱臼’,下次再敢造次,我将你等头颅卸下来”。

李纲等人满眼惊恐,忙不迭的互相扶持,奔逃而去

“你你你”,纤细的双手捂着嘴巴,许芯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072章 张狂至此

徐戍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你什么你,赶紧回去睡觉吧”,说完拉起许芯往回走,徐戍的心中在思忖,李纲如此跋扈,甚至时常与相奴同床,看来,这李家早已不把李严放在眼中。

今晚,徐戍是无法睡着了,他没想到相奴是那样的一个女子,送走了许芯,徐戍在自己的房中等到半夜,还是换上了黑色行头,悄然离开馆驿,潜入十里地外的李严府。

即使是半夜,李严府里还是灯火辉煌的景象,府里来了许多地方士族,大家高坐大堂,歌姬舞蹈,酒香弥漫,看样子是要玩通宵了,没想到古人也有这么多的乐子。

李严府里的下人上百人,也就方便隐蔽自己,徐戍偷了件下人的衣服换上,在府里低头走动,寻找冯相奴,宴席上,只见相奴与其他婢女一道,正给人端酒送茶,徐戍只觉得纳闷,堂堂一个三夫人,怎地做起了这样的事情

直至后半夜,宾客皆散,府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徐戍也探到了冯相奴的住处,这是整个大宅的西南角,一个较为偏僻的屋子,等到整个李府安静下来,徐戍这才潜入房中。

看见一个黑影,冯相奴蓦然惊起,提起被褥遮住自己的身躯,满脸惶恐,但她不敢叫喊,若是贼人,很可能将他逼急,甚至危及自己性命。

烛光渐起,徐戍将火折子熄灭,光线照亮了他的脸庞,相奴木然怔住,“徐徐戍”。

徐戍撇过头,道:“好久不见”。

相奴目光变得淡然,缓缓说道:“确是多日不见了,你,瘦了许多”。

徐戍问道:“李纲与你,是什么关系???”,他不相信李纲的话,所以还想亲自问清楚。

“呵原来,你都知dào

了”,相奴的脸色有些惨白,又道:“既然知dào

了,还问我做什么”。

徐戍微微叹息,扭头要走,相奴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徐戍缓缓打开后窗,相奴终究按捺不住,几近哽咽,道:“茂公我”。

徐戍默然回头,瞧见她眼角渗出的泪滴,却也再无留恋,纵身跃出窗外,一路潜出李府,回馆驿的路上,徐戍抬头望天,正是月朗星稀,努力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亦或者,用微笑来掩饰心中的失意

话分两头,李纲带着下人跑回家中,立kè

请来郎中看病,搞了半天才将几人脱臼的手臂复原,恢复了精神,李纲急忙找到父亲李付,编造出一套谎话来,声称徐戍无故将自己打伤。

李付怒道:“竖子!!我看是反了他了!!动到老子头上来,明日与我一同去找他算账!”。

翌日一早,许游整好队伍,先拜别了李严,而后继xù

向东行进。

梓潼郡边境,松柏林立的小路上,陡然横向倒下几颗大树,只听数声轰隆,前路被堵了个结实,马匹嘶鸣,连许游也被吓了一跳,侧面涌出两百多人,个个手执铁锹木棒,其中也不乏兵刃。

见此阵仗,徐戍领着二十名虎贲侍卫策马向前,正面走来一个壮汉,留着八撇胡子,他便是李付,身边还跟着李纲,其下的家奴开口嚷道:“哪个是徐戍?!给我出来!”。

没等徐戍说话,许游骂道:“哪来的土贼,竟敢挡我官道?!”,许游官宦世家,眼见这群农民模样的乌合之众便心生厌恶。

李付拱手,道:“这位就是许游大人吧?哼,昨夜你的护卫徐戍将我儿子打伤,这事情怎么算?!”。

许游扭头,道:“徐戍,你可曾为之?!”,徐戍摇摇头,跟着纵马上前,道:“你儿子伤在哪里?让我瞧瞧?”。

李付与李纲顿时语塞,只是脱臼,何况还给接上了,如何看得出伤势?见他不说话,徐戍又道:“私拦官路,你可知dào

是什么罪行么?!”。

李纲嚷道:“你这厮,还敢说你没打人?!”。

徐戍哈哈大笑,道:“昨夜你可知dào

你欺负到谁了么?”,说完指了指身后的许芯,接着说道:“这位是许靖孙女许芯,天子奉之若明珠,你等图谋不轨,我不打你打谁?!”。,

李付木然怔住,扭头盯着李纲,哑口无言,李纲满脸通红,骂道:“我欺负许大小姐,你可有证据吗?!”。

徐戍听得不耐烦,再逼近一步,右手已经按在身侧的剑柄上,严肃道:“既没死也没伤!还敢狡辩不成?我没空与你扯皮,许游大人奉命犒军,你等若还不将道路清理干净,我便要以‘劫官道’之罪,将你们就地正法了!”。

徐戍的语气十分强硬,李付的手下也都按捺不住,火药味一下子浓烈起来,这些个大姓人家,其蛮横比起往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家中豢养家丁隐瞒不上报,也不服兵役,所以才能一拉拉出上百人来,虽说,这些豪门大族对朝廷做了不少贡献,但是欺横乡里鱼肉百姓是再常见不过的。

见这情形,虎贲侍卫一道拿出弯弓,上前排成一排,形势危急到极点,见双方有些僵持,徐戍心知应该立kè

将对方的气势打压下去,如若不然,搞出些摩擦是很可能的。

“我身后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数三下,倘若还不动手挪开树木,我可就”,说完,鞘中佩剑已经露出半截,李付等人瞧着徐戍的眼神,竟有些胆寒起来。

“一”徐戍重重的数了第一声。

“二”

虎贲侍卫纷纷拉弓上箭,瞄准了李付,徐戍猛然拔出佩剑,刚要喊出‘三’字,李付等人赶忙回头,一起去将树木挪开,徐戍站在原地,让许游等人先行,自己殿后。

临走前,徐戍回头说道:“诸葛丞相尚在,你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徐戍这样的警告确是实话,诸葛亮在世的时候是‘恩威并用’,但还是主导‘严厉’政策,对于这些士族豪强虽然十分忍让,但时不时也会挑几个冒尖的惩治一下,只是近些年忙于北伐,对下面的这些豪强放松了许多,同时,徐戍也知dào

,只要诸葛亮一死,这些个士族肯定比之前还要张狂,这,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实。

第073章 汶山事急

李付等人眼见着徐戍一行远去,心中虽然愤愤,但也无可奈何,方才那个徐戍,的确如传闻中的威武,在与他对峙的一开始,李付已经知dào

胜算不大了。

即使不能找到茬,李付仍旧回去散播谣言,声称徐戍殴打士族子弟,同时也去找了李严评理,李严哪里想管这些事情,自己正想着讨好朝廷,而且徐戍是自己老部下,他才不想为他李付说话。

消息,很快传到成都丞相府

内堂里,费祎正要郭攸之谈论事情,从事庞宏进来通报了此事,惹得费祎拍案而起,道:“演长,你看看,这李家也太过猖狂了,什么打伤士族子弟,我看都是一派胡言”。

郭攸之性格温和,不似蒋琬、费祎那般强势,喝了口茶,缓缓道:“文伟不必切齿,士族的事情,事关国运,丞相也时常忍让,只要不太过分,大可不必与之计较”。

费祎见他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禁发笑,道:“演长兄,你就是这点好,谁都不得罪,哈哈,不像我”。

两人咯咯发笑,堂下的庞宏又道:“费大人,还有一事,陈祗大人在汶山郡平息民愤,有三个过激的民众坐到县衙外不走,还以木棍敲打大门,结果惹怒了陈大人,于是陈大人将这三人锁拿后处死,结果有士族大户声称死的三个人是他们的家丁,目今,县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七八百人”。

听说这个事情,郭攸之即刻起身,来回踱着步子,道:“正值秋收,七八百人,不去种田劳作,万一下起大雨,岂不耽误了农时?!”。

郭攸之只会关心到这个层面的东西,对于人和事,他大多不予搀和,但这次,费祎听得出来,这郭攸之明显有些责怪陈祗的意思。

原来几日前,汶山茂县突然有农户人家停下手中农活,借赋税与徭役过于严苛为由,依附着当地不少大户士族前往县衙闹事,这汶山多有少数民族,事情本就复杂,加上有士族的介入,县衙不敢太过严厉,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本来这事情是费祎自己安排陈祗去办的,虽然没办好,但是陈祗的做法并无过错,蓦地,费祎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道:“我看没这么简单吧”,费祎没有继xù

说下去,因为下面要说的话,他并不想让其他的人知dào



自己已经派徐戍送信给永安都督宗预了,或许有些人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故yì

找出汶山这么一出,来分散丞相府的注意力??越想越蹊跷,先支走了郭攸之等人,自己感到蒋琬处,这个丞相府长史,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费祎竟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到他。

见来了费祎,蒋琬放下手中公文,笑道:“文伟站着干嘛,快快进来,找我有何事啊?”。

费祎将蒋琬请到内室的书房,急忙将庞宏所报的事情说了一遍,蒋琬蹙眉,道:“只是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啊,还是先将汶山的事情办好了再说吧”。

两人重新回到堂中,又将庞宏与郤正唤来,郤正在来的路上便听庞宏说了此事,心中也有了些主意,一进门,蒋琬即刻说道:“汶山的事情,你们都知dào

了吧?怎么看?”。

郤正拱手,道:“回长史大人,臣以为,汶山一事,臣以查实,其赋税兵役都与之前相仿,并没有比以往更加严苛,百姓积怨这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此众多农户与士族并举,确实不太好办,臣窃以为,应该以一名能臣并一名得力将军前往协同处理,先解决好士族的问题,农户的问题,应该不会难办”。

费祎蹙眉,道:“派将军?会不会是抱薪救火呢?将军一到,恐怕让事态升级啊,倘若闹出什么大事来,恐怕丞相也得怪罪我们办事不利啊”。

蒋琬思忖许久,问道:“庞大人,你以为如何?”。

庞宏道:“臣以为郤正大人的想法可行,派一名将军十分必要,但是不能派遣大将,一名得力小将即刻,如此,一来在危急之时控zhì

局面,以恩威并抚,二来,对于一些蛮横的豪强,也是一种震慑”。,

蒋琬深以为然,问道:“庞大人你就辛苦一趟吧,另外,就让关统去吧,他既有才干,又贵为驸马,你们认为如何?”。

众人附议

这关统乃是虎贲中郎将,此时正在成都外北营教练虎贲营一部,受了指命,连丞相府都没来得及去,便于庞宏一道上路,两人两骑,只带着三五名随从。

关统披挂在身,纵马问道:“庞兄,既然出了这等事情,为什么不让我带上百八十个虎贲侍卫前往??”。

庞宏笑道:“我的关将军,你想想啊,虎贲营乃是宿卫禁军,若是连同他们带过去,便显得太过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了,况且那些百姓与士族大户并没有什么罪证,派虎贲营过去说不过去,而且这要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说朝廷是去镇压士族与百姓了,这样一来,恐怕就不止汶山这一个郡出事了”。

关统大悟,又道:“奇怪了,以前徐茂公在担任理县县令之时,一连颁行三条苛令,也没见出过这样的事情”。

庞宏笑道:“徐戍何人也?斜谷关力退徐质的骁将尔,由他担任县令,本意就是因为理县豪强平日做的太过了,要震慑他们一下,所以开始的时候徐戍颁行政令,朝廷并没有反对,毕竟这徐戍乃是初来乍到,并不能代表朝廷的意思,那些士族也不能指责朝廷什么,至多是用人失察而已,这就是任用微末之人的好处,再者,其实后期的理县已然有些失控,只是突发西羌之乱,徐茂公拥兵在手,临近战时,这些个士族也便不敢闹事”。

庞宏说了许多,却依然没将自己的另一层看法说出来,事关重大,牵扯太多,让关统知dào

未必是件好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几名手执兵刃的侍卫喊道。

第074章 文武双至

“陈祗在何处??”,关统不管不顾,劈头问道。

见这壮汉直呼陈祗姓名,侍卫知dào

是个人物,急忙通报说是在县衙内,而县衙大门外依旧坐着许多的百姓。

一路奔到县衙外,果不其然,这里人声鼎沸,有的穿着打扮很富贵,也有的很寒酸,瞧见这边来了几个官府的人,百姓们纷纷涌了上来,将关统一行堵在门外,死活不让进去,非要给个交代。

这样的事情不算稀奇,然而却是最为难办的,如果直接造反,那朝廷会很迅速的派兵镇压,怕只怕士族大户与地方豪强、百姓联合一气,不作乱,只是闹别扭,等同于现今的‘上访’。

关统一个将军,哪里见得贯这样的阵仗,不由得勃然大怒,眼看就要发火,庞宏急忙拉住关统,向他使了使眼色,突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关统,嚷道:“白袍者,是汉寿亭侯!”。

听闻如此大名,众人更加拥挤,刚才说话的人也凑到了跟前,关统蹙眉一瞧,道:“往公子,你怎地也过来这里了?”。

原来说话的正是理县往家往峰的侄儿往向恺,因为他之前经常到成都安平王府走动,所以关统这个禁军人士见过他数次。

往向恺一脸晦气,诉苦道:“关将军,灌溉渠还在挖掘,咱们汶山本就人力匮乏,现今粮食收成大不如前,而县令征收税捐太过严苛,导致米价上涨,百姓都吃不起饭了,我们往家也快食不果腹啦,哪里还有心思种地啊”。

关统听了这话,恨不得上去抽他俩嘴巴,要说往家没粮食,鬼才相信,这时,身后的人群又有人叫嚷起来,众人望去,正是茂县的大户李贵家的三公子李宾,这李贵与李邈同宗,在蜀中的影响力都很大。

“关将军,这陈祗大人杀死我家三口人丁,我们是请愿呐!不是要造反作乱啊,关将军,你要给我们个交代啊”,李宾挤到最前排,突然拜倒在地。

关于只是冷眼旁观,心想这些个士族豪强,全都来作秀了。

进不得门去,如何办理这事情?庞宏在关统的带领下,挤到台阶上,喊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与关统将军奉了丞相府的指命,特地来此,为大家除难解惑,所以我们需yào

先进府衙询问清楚,再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虽有理,但是周围的数百人哪里听得进去,非要现在就给个说法,实在行不通,庞宏的一个眼神提醒了自己,关统站到高处,发出雄浑的嗓音,道:“要为大家处理此事,却不让进门,是不想此事得到解决,还是存心造反?!”。

这时,关统的左手刻意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光看他严肃而庄重的表情,众人的心里先输了一阵,关统接着道:“若是解决问题的,给我站到左边,若是存心作乱的,给我站到大门口来!!!”。

关统气势如虹,任谁看了都会害pà

,大家都知dào

关统的尊崇地位,若是他生气了,以扰乱治安为由当场杀个一两人,相信朝廷根本不会与他计较什么,毕竟身为驸马,谁敢轻易动他?话一出口,人群立kè

骚乱起来,原本站在大门口的人急急忙忙的跑到左边去,再堵着大门口,就等于承认要作乱的,谁敢触这个霉头?!

好不容易进了门,衙役又急忙将大门关上,关统在,大家也都不敢太过放肆,见到来回踱着步子的陈祗,关统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陈祗早就黔驴技穷,见到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庞大人,事已至此,你看如何是好?”,陈祗拱手道。

庞宏心知陈祗向来是个阴奉阳违的人,面露不快,道:“陈祗大人,你行事为什么如此操切?!才来没两人,就斩杀三个人,这影响多坏,你知dào

吗?”。

不等陈祗说话,关统又道:“陈祗大人一向沉稳,这次怎么冒失起来,呵呵,不会是故yì

的吧?”。

陈祗不悦,道:“关将军,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奉了丞相府的指命,那三人冒渎县衙,如何不是死罪??”。,

庞宏一直观察着陈祗的表情,他心知这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现在既没有证据,也没有到时机,也就不好当面戳穿什么,既然来了,还是赶紧解决此事要紧,否则,蒋琬与费祎肯定没精力去办别的事情。

来的时候,庞宏便与关统商议好,即刻让人将外面领头的几个士族代表召进大堂来,两侧衙役站列,往向恺、李宾,还有其余七八个士族人物,一齐站在堂中。

关统坐在中堂,见这几人许久不说话,笑道:“诸位,在外面叫的凶,进来了,怎么不说话了?怎么都哑巴了?”。

往向恺正要说些什么,一边的陈祗却抢过话茬,厉声道:“聚集民众围堵县衙,放肆已极!现在关将军与庞大人来了,就要治一治你们,再敢为祸,关将军一句话,就能要你们小命!”。

众人纷纷愕然,目光闪烁,聚焦在关统身上,这关统与庞宏也都十分吃惊,关统何曾有过这样的想法?!陈祗这是明摆着在激化矛盾,但是官员体面在,总不能当面再去反驳陈祗什么。

关统强压着不满,说道:“你们好生提出问题,我与庞大人、陈大人,自会为你等主事”。

李宾道:“大人,苛捐杂税越发沉重,汶山今年本就干旱,别说百姓,就连我们都感到力不从心,现在物价又涨了,实在是纳不了粮食了”,往向恺等人也随声附和起来。

庞宏冷哼一声,道:“百姓无粮食可交,我倒可以相信,你等没有粮食,难以置信,不妨我派人去查探一番,看看是无粮可交,还是屯粮自守,你们看如何啊?”。

话说到这里,堂下众人纷纷面露心虚神色,往向恺道:“朝廷如这般不相信我等,我等这就请辞纳粮督办一职,我们大伙,全都回家种田”,往向恺领头,众人纷纷随声附和,堂中逐渐喧闹起来。

“放肆!衙役安在?给我拿了”,连这几个大户人家的代表也要捉拿?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第075章 初现端倪

见这情形,庞宏急忙起身,示意堂下衙役不要妄动,跟着将陈祗请到一边,说道:“陈大人,丞相府已然下令让关将军处置此事,你还是暂且回避吧,毕竟冒然杀了三人,丞相府也是考lǜ

保护你”。

陈祗望了望默不作声的关统,又见庞宏一脸微笑,心道看来是要将自己排除在外了,对于这庞宏,陈祗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只是关统此人,还是暂且不惹的好。

待走了陈祗,堂下众人照旧开始诉苦,言辞之中竟是些虚伪之词,庞宏已经陪同陈祗进去歇息喝茶了,早在来之前,庞宏已然将对策告sù

自己,耳边嘈杂不断,关统终究忍耐不住,起身道:“丞相在汉中主兵,正是要人要粮的时候,况且今年赋税并未提高,何来哀怨之辞?!”。

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议论起来,李宾又道:“将军,您这话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朝廷?若是代表朝廷,那可就真冷我们士族的心了,多年来,我们为朝廷效力,可谓如犬似鹰啊,方今只是短缺粮草与兵源,奈何如此相逼?!!若这样下去,这汶山安定,怕是再难维持下去了”。

关统心中愤然,心想终于出来个冒头的,如此正好用上‘攻其一点,内部瓦解’的办法,于是装模作样的上前,怒目相向,道:“你给我住口!你以为,你们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我给淹了?告sù

你,门都没有,还说什么影响汶山安定,我看影响安定的就是你李家!哼!老子刀山火海里滚出来,还怕你吓唬么?”。

众人被关统的突然一怒所震慑,连李宾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紧张无比,关统故作不悦,拂袖进了书房。

堂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一会儿,里面的侍卫传话来,将往向恺叫了进去,关统手端茶杯,道:“蒋琬大人心知你们往家的贡献,所以准bèi

将往向岩从边关放回,而且,还要给你们往家降一成税赋”。

关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扭转,往向恺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正要拜谢,关统又道:“别忙,前提是给我老实一点,还有,你要传达给往老爷子,朝廷,是汉家的朝廷,但如果没有丞相,怕是成不了今天的气候,丞相尚在,宵小之辈翻不了天,孰轻孰重顺应时势,你可要掂量清楚”。

往向恺如何听不懂他的话中之意,可又一脸为难,关统笑道:“倘若有人问你,大可说是我关某人强行威逼,相信,你们主子也不会怪罪你们”。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往向恺再三拜谢,欣喜的离开,紧跟着,关统接二连三找了三四个士族代表,全都晓之以利,唯独没有叫李宾,等回到大堂里,关统发话让众人劝说百姓散去,李宾还想反驳,身边往向恺等人却蓦然不语。

顿时,李宾明白了,他这是使了一处‘杀鸡儆猴’,‘孤立分裂’的办法,自己如果再要起哄,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蒋琬他们不敢杀一群,但是杀一两个还是可以的,想到这里,李宾也便不敢做声。

差事办好了,关统便与庞宏启程返回成都,虽然领头的几个大家士族已经撤走,事态不会继xù

升级,但余波未平,为防止事件再次萌发,留下陈祗在茂县配合县令安抚民众。

路上,庞宏满腹踌躇,叹道:“关将军,我敢打赌,未来十年以内,益州士族必然祸端丛生,为害大汉基业”。

关统笑道:“怕他作甚,丞相帐下文臣武将比比皆是,这些个鼠辈,早晚一并收拾了,对了,你说陈祗今日怎么好像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庞宏叹道:“问的好,不过陈祗是依法从事,所言所行并不违背律法,谁也不能将它治罪,但陈祗一改往日的圆滑本性,变得刚正起来,的确反常”。

两人一同回到丞相府交差,如此迅速的解决此事,蒋琬大喜,对两人一阵赞赏,离开蒋琬这边,两人又一道来了费祎处,将陈祗奇怪的举动如数告知。,

费祎笑道:“陈祗,精敏能干,为人时圆时方,可谓张弛有度啊,偶尔过于刚正,也不足为奇,这件事情,你们办的很好啊,日后汉祚大业,还得靠你们这些后人呐”。

关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庞宏的一个眼神给制止,离开丞相府之后,关统问道:“巨师,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了?”。

庞宏捋须笑道:“陈祗何人?他是费文伟的门生,我们提醒一下也就够了,如果再多说,恐怕他会认为我俩是心胸狭窄,不能容物之人啊”。

没过几日,茂县平息,陈祗奉命回朝,到了费祎那里,劈头被指责一顿,其实费祎哪里会不晓得陈祗做的不对?只是不愿在他人面前承认罢了,陈祗自然晓得是庞宏告的状,心中怨恨勃然而起。

骂过了就算了,费祎还是十分喜爱自己这门生,因为自己喜好广交朋友,当晚便叫了许多官员到自己府上用宴,这一晚,陈祗活泛的很,举杯相交,甚是欢喜,直至半夜,众人皆是酩酊大醉,陈祗也不例外,喝的烂醉如泥,最后由自己的随从抬着回府去。

翌日一早,等自己醒来,陈祗的心腹随从问道:“大人,昨夜为什么喝得大醉?恐怕伤着身子”。

陈祗笑道:“不喝醉,别人岂能相信我的清白??呵呵,昨晚打探的如何?”。

心腹急忙附耳相告,原来陈祗昨夜趁着费府人多的时候,派自己的心腹潜入费祎内堂的书房,偷看了许多文书,其中发xiàn

一个准bèi

送交诸葛亮批复的‘肃整东北士族’的奏疏,这本奏疏只提了名,内容还没有写,其实类似的事情陈祗干了不止一次,毕竟费祎不是个时时警惕的人。

陈祗猛然惊醒,‘东北’意在巴东郡,然而永安就位于巴东郡,陈祗突然开始联想,许游提前启程犒军,加之从徐戍担任理县令后丞相府对一些士族豪强的一再放纵,包括近日汶山事件的发生,看来许游的这一趟行程肯定与此事有关!!

第076章 不怕外贼只怕内奸

陈祗豁然开朗,很多疑惑在此时突然可以被理解,欣喜之余,叫来车驾,一路来到成都西南的偏僻之处,换乘了一辆马车,也换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行头,驱车到了李邈府,敲响了李府的后门,毕竟是在成都,各路眼线细作多了去了,陈祗也十分的谨慎小心。

对于此人的到来,李邈感到十分诧异,毕竟自己与他并不是一路人,奉茶对坐,李邈笑道:“陈大人突然光临寒舍,呵呵,实话说,真是想不到啊”。

陈祗心中有底,也不客气,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道:“天底下,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昨日也没想到今日会来拜访您啊”。

在李邈看来,这陈祗乃是费祎门徒出身,这回兼任了羽林右部督也是受了费祎的推荐,这就说明陈祗是他费祎的党羽,而费祎又与蒋琬交厚,两人分为诸葛亮左右臂,平日里对自己便左右掣肘,限制了自己很多权益,所以,他实在不愿与陈祗多磨嘴皮子。

“陈大人来我府里,定然有甚事情,说说看吧”,李邈有些傲慢。

陈祗不慌不忙,道:“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人头落地而已,呵呵,其实我大可置之不理”。

见他卖起了关子,李邈道:“陈大人的话我可听不明白,是谁要人头落地啊?”。

陈祗微笑,道:“此地就我们两人,难不成是我人头落地吗?”。

李邈心中不悦,拂袖起身,道:“你过来就想说这个么?哼哼,恕不远送,请吧”。

见他下了逐客令,陈祗不慌不忙的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哎,本来好意救你,罢了罢了”。

李邈蹙眉凝望,脑中如波涛翻滚,这陈祗是费祎的人,如果要整自己,为什么还过来告sù

自己???!!

“请留步”,李邈还是开了口。

陈祗的脸上终于浮现微笑,转身道:“李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李邈哼笑几声,拱手道:“里面请,我们内房再叙”。

房门紧闭,李邈问道:“陈祗,我也没有闲话与你说,你若知dào

什么,就直说,如果真有帮到我的,李某必当重谢”。

陈祗笑道:“丞相府的人,想要整肃东北士族,这事情你不会一点也不清楚吧??”。

李邈一怔,其实,由于诸葛亮连年处在汉中,无暇顾及后方,朝中安平王一党与丞相府一党便明争暗斗起来,然而毕竟蒋琬这些丞相府的人有诸葛亮撑腰,可谓位高权重,难以撼动,而另一方面,安平王刘理乃是天子的胞弟,双方势力较为均衡,只是权力方面,安平王一方处在劣势,早在徐戍担任理县县令之前,双方就开始暗暗争斗,理县政令的叫停,是因为丞相府受到了来自皇亲国戚的各方面压力,这件事情上,双方算是打了平手。

远在永安,李邈的表弟彭微雄霸一方,堪称当地士族豪强,蒋琬等人与安平王较劲,自然会从其羽翼开始下手,这次突然说要整肃东北,实在让自己始料不及,永安的事情,远不止陈祗所知dào

的那些。

李邈一时还不敢轻易相信,毕竟这也可能是个陷阱,笑道:“东北的士族众多,大姓豪强也数不胜数,只不过,陈大人所说的,与我何干??”。

陈祗道:“与你何干,你自己清楚,不过,光是稍许贪赃枉法这些小事,丞相府为什么会如此兴师动众甚至用到‘整肃’二字,而且,每年的犒军,在今年竟然提前了两个月,呵呵,只怕永安的一些人还干了别的什么事情吧?”。

李邈的心中闪过一丝震惊,一来,他感到丞相府的人想动真格的了,二来,眼前这个叫做陈祗的男子,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

“虽然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呵呵,还是多谢陈奉宗你提醒啊”,李邈故yì

装作不在意,用以掩饰内里的心虚。

陈祗拱手,道:“哪里哪里,今后我陈祗也需yào

李大人这样的俊杰多多支持啊,今天的事情,李大人可要保守秘密啊,如若不然,我两人可就都”。,

两人相视而笑,临行前,李邈特地让人搬来十斤黄金,赠与陈祗,而这也正是陈祗想要的,再三别过,陈祗乘车离去。

至此,李邈终于面露紧张,急忙书信差心腹送到安平王府,然而凑巧的是,安平王竟然不在家

皇宫之中,刘禅今日大宴群臣,在座的都是品级很高的官员,诸如丞相府长史蒋琬、典学从事谯周、光禄大夫来敏、司农孟光等等近二十名达官显贵。

酒宴之上,天子刘禅高坐,众人举酒寻欢,自是喜庆无比,但见歌姬娉娉而动,霓裳携香,溢溢而来,蒋琬正与来敏谈笑风声,余光处却见到安平王刘理的身边,来了一个近臣,看似是他的心腹随从,附耳三言两语,安平王顿时变了脸色,目光刚要看来,已经被蒋琬觉察到,于是瞥到一边,继xù

与来敏饮酒。

不一会儿,安平王端着酒杯走上前来,笑道:“蒋长史,来,本王敬你一杯!!”。

蒋琬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举杯,两杯相碰,清脆而响,蒋琬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笑道:“多谢安平王,多谢多谢”。

安平王反笑,道:“哪里话,话说起来,您还算是本王的长辈,我敬你的酒,也是理所应当啊,呵呵呵”。

蒋琬微笑道:“安平王太抬举我了,下官不胜惶恐啊”。

“惶恐?蒋长史有何惶恐的?呵呵”,说着,安平王凑到蒋琬身边,小声道:“该惶恐的,怕是本王我吧”。

蒋琬一听便知其意,只是憨笑,道:“安平王真会言笑”,说着自斟一杯酒,又道:“下官敬安平王一杯”。

刘理挥挥手,笑道:“本王已经不胜酒力了,长史你多饮几杯,呵呵呵”,说完,扭头回到座位上,继xù

与身边的人说笑起来。

丞相府署,已是黑夜堂中一个身影,来回踱着步子。

第077章 深陷危机

费祎赶到,正撞见皱着眉头的蒋琬

“公琰,这么急找我来,出了什么大事?”。

蒋琬有些恼怒,道:“今日宫中宴席,安平王与我说话了,明显是知dào

了永安的事情,你指派的那个徐戍,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费祎蹙眉道:“应该不会,且不谈庞宏、郤正等人极力推荐他,就连丞相也夸赞过此人的忠勇,应该不会”。

蒋琬来回踱着步子,又道:“他们沿途都经过了那些地方?”。

费祎细细的思忖,陡然道:“昨日我得知许游一行经过了梓潼,而且,还专程去拜访了李严,该不会”。

“什么?!谁允许他许游去找李严的?!哎,这徐戍与李严厚交,如此看来,很可能就是他透露了出去!”,蒋琬的内心十分矛盾,一段时间之前,诸葛亮曾经单独找关统、傅佥、徐戍、王训等几名年轻小辈谈过话,临走前也说过这几人可堪任用,诸葛亮看人,理应十分准确,可是一想到徐戍与李严的关系,蒋琬便拿不定主意了。

两人拿捏不准,便唤来庞宏,得知此事,庞宏也大为惊诧,道:“这肯定是有人泄露,虽然安平王知dào

丞相府准bèi

法办李邈,而且汶山茂县的事情就是又他们挑唆,但他们不会猜到我们会从永安那里下手,至于说泄露机密的人是徐戍,下官以为,不太可能,其一,徐戍早在担任羽林右部督的时候就有过拦驾安平王的事情,平日也未见他与什么官员走动往来,其二,徐戍自己也知dào

他与李严的关系,如果泄露出去,我们肯定先怀疑上他,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

两人有了几分相信,可是思索再三也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会泄密,思来想去,蒋琬道:“第一,火速派心腹赶往永安,尽早告sù

宗预,让他对徐戍加以试探,第二,派人盯住李严,看他近些日子有没有与人接触,第三,如确实是徐戍所为,便差几个心腹勇士,将其秘密处死!”。

费祎与庞宏全都大吃一惊,却又没有反驳,蒋琬说的很有道理,而且部署也很周全,毕竟谁也不能担保徐戍的忠诚,如果这徐戍果然串联李严乃至安平王,那么凭借徐戍的才干,今后必定成为祸害,对此,蒋琬等人并无私心,益州本地士族向来狂妄,无视大汉律法规制,然而安平王却与这些豪强走的很近,无非是想拉拢他们与丞相府对抗,从而逐步削弱诸葛亮的权力

对于徐戍,庞宏实在无法相信他会泄密,但又怕永安都督宗预一时误判从而导致徐戍被杀,拿定了主意,庞宏道:“只让宗都督一人试探恐怕会有片面,下官认为应当再选一人,将两人意见相比较,如此可定徐戍真伪”。

蒋琬点头称是,问道:“文伟,永安那处可有人选?”。

费祎稍加思索,道:“董恢可以,此人曾与我一同出使东吴,谈吐得当忠心可嘉,丞相也夸赞他是个‘知言’能臣,目前他正在巴东郡会友,可以让他一试,如今看来,安平王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我等还要快些行动才是”。

商议已定,蒋琬立kè

作书,遣心腹之人连夜赶往巴郡

已经是深秋时节,东北边一望无际的树林渐渐光秃,棵棵歪斜的老树,阴郁地站列,让深棕色的苔藓掩盖身上的褶纹,无情的秋风,剥去它们青葱的外衣,树叶凋零,或枯黄、或鲜艳,徐徐飘落,好似是无数彩蝶凌空飞舞,将大地铺上灿灿金黄

“秋风瑟瑟天凉兮晨露似霜”,许游勒马驻足,泛滥起酸腐文人的情怀,徐戍不太喜欢如此悲凉的景色,远处的永安城依稀可见,终于要到了,徐戍却感到一丝不安,离开永安已经很久,原本应该怀念才是。

遥望天空,好似布满了无形的阴霾

按照行程,许游一行要先路过永安前往东边巫县的边防屯兵处,等犒军完毕之后回到永安,接着召集一些戍边将领来吃一顿饭,宣告天子的恩抚,对他们进行一定的物质赏赐。,

一路赶往巫县,此处地形十分险要,有山有水而且起伏落差很大,果然是兵家重地,宗预在此屯兵近两万人,担负着巴东郡以东一线,绵延数百里的边防任务,这一次犒赏让徐戍十分开心,他乐于见到将士们领赏时欣喜的模样,毕竟这些人都是贫苦百姓出身,让徐戍格外感到亲切。

探访犒劳了十余处关隘守兵,大家领了赏,还能见到美若天仙的许芯,不仅军心振奋,也更加拥护丞相诸葛亮的治军政策,一连忙了七八天,这才回到永安城暂住。

安顿了不一会儿,侍卫领着一人来见自己,送上一封信便离去,徐戍拆开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自己从头到尾在永安也没呆过几天,怎么会有人约自己喝茶??此中必然有什么隐秘之事,然而约见的地点是繁华的街市,时间也是白天,不可能是要害自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赴约。

永安城西北的一家饭庄,徐戍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上到二楼的一间厢房,迎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子,见到徐戍,男子起身笑道:“足下便是徐参军了吧?呵呵,我是董恢,暂领巴郡太守,幸会幸会”。

徐戍只觉得发懵,堂堂一个太守,怎么会约见自己一个兵曹行参军呢?

“下官,拜见董太守”,徐戍小心谨慎的拱手行礼。

董恢安排他坐下,笑道:“徐参军随许大人犒军,一路多有辛苦啊”。

徐戍笑道:“董大人哪里话,朝廷差事,我等辛苦也是理所应当的,不知,董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董恢道:“徐参军,战将之才,目今屈居兵曹行参军一职,可谓大材小用啊”。

徐戍道:“职位迁动,自是朝廷决断,英才俊杰,也是各有任用,实在称不上是大材小用啊,董大人谬赞了”。

“徐参军,来时路上,可曾拜见过李平吗?”,董恢蓦然开口,眼神中竟是些微微笑意

第078章 试探

徐戍目光缓缓掠过,瞧出了董恢表情的微微变化,就在这一瞬,徐戍脑中飞快思索,最大的疑问是,董恢为什么会提到李严?!

“董大人,呵呵,您的消息够灵通啊,不错,因为沿途路经梓潼,而许游大人与李严交厚,故而上门拜访了一下,也别无他事”。

董恢道:“徐参军说笑了,李平已经告知与我,而且,他知dào

你的辛苦,特地让我给你带点东西”,说完,董恢摆出六大块金砖,黄橙橙,直耀人的眼睛。

“董大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徐某,可承shòu不起啊”,徐戍微笑道,心中却颇为惊异,董恢此人便让自己看不透,如今又说是李严要送黄金给自己,然而自己并没有帮李严什么忙,李严那天也没从自己口中套出话来,思前想后,看来这是个陷阱没错了。

董恢微笑,将这六大块金砖轻轻推到徐戍眼前,道:“李平现今只是个庶民,你徐参军不肯收下这些,不会是忘了往日的恩德,瞧不起李平了吧?”。

徐戍起身,道:“他与我有知遇之恩,这一点我徐某人绝不会忘,烦请转告他,他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这些黄金,我是绝不会收下的”。

董恢脸色起了变化,道:“你我都是自己人,这又何必推辞?!”。

徐戍轻蔑的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回到馆驿,徐戍仍旧十分气愤,自己的印象里,历史上的董恢也算是个清正廉洁之人,没想到竟然干出这般拙劣的事情来。

此时此刻,徐戍有些迷乱,其实李严也只是随意问了问自己,他应该完全不知dào

自己要送信给宗预,可是现在冒出来个董恢,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今天这次会面,感觉李严、董恢这些人似乎知dào

自己来永安是有特殊任务的,前思后想还是毫无头绪,只是心中多了一份警惕,自己是不是应该尽快去找宗预,董恢他们是不是已经知dào

了信中的秘密,如果是这样,那么整个事件中,自己这个执行者反倒对任务一无所知了。

掏出锦囊,徐戍有点想打开的冲动,只有看到锦囊中的信,才会解开心头的疑惑,但费祎早有叮嘱,万一看了之后影响大局,那就罪责不轻了。

蓦然,房门叩响,神经紧绷的徐戍急忙将锦囊揣进怀中。

打开门,许芯笑盈盈的站在面前,双臂背在身后,笑道:“猜猜我手里拿着什么??”。

徐戍嗅觉灵敏,出了许芯浑身散发出的阵阵香气,还夹杂着花朵的清香,于是笑道:“手里拿的梅花吧?”。

许芯蹙眉,道:“你的眼睛能穿人吗?你怎么猜到的??”。

徐戍笑而不语,许芯走进房中,将花朵摆在案几上,道:“我们还得在这呆上几天,我看这馆驿的屋子里气味难闻,所以给你带了些花回来,添点香气”。

徐戍坐在床边,不停的嗅着来许芯身上的沁人芳香,笑道:“还不如将你摆在我这呢,你身上比这花儿香多啦”。

许芯咯咯发笑,又道:“天色不晚,我还想多采摘些回来,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说完这话的时候,许芯也有些忐忑,心想这徐戍该不会驳了自己的面子吧?

想什么来什么,正事还没办呢,徐戍哪有心思陪她出去,摆摆手,道:“你去吧,我有些累了,得歇息歇息”。

许芯顿感失落,看徐戍闭着眼睛躺倒在床,道:“好吧,那你好好歇息就是了”,说完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徐戍听得出许芯内心的不悦,自己哪里会不想去呢?只是重任在身,还得要理清思路,实在没有心情游玩。

入夜云遮住了月亮

徐戍拿定主意,换了身便装,悄悄溜出馆驿,直奔永安都督府。

四下无人,轻轻叩响后门,好一会儿,一名侍卫打开门,见了徐戍,问道:“你是谁?这么晚上这来干什么?”。,

徐戍道:“劳烦通报宗都督,就说行参军徐戍来访”。

侍卫眼前一亮,原来宗预早已叮嘱过几个守门的侍卫,专候徐戍,跟着侍卫走进府中,见到零零散散巡逻的侍卫不下七八十人,看来这都督府的安防够严密的,毕竟位于边陲要地,不得不防别国的刺客。

来到堂中,宗预早已等候多时,徐戍掏出锦囊呈上,道:“下官拜见宗都督,这是费大人托我当面交予您的,请您拆开一览”。

宗预笑着接过锦囊,示意徐戍坐下,笑道:“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啊”。

看完之后,宗预故yì

咯咯发笑,道:“徐茂公做的不错,我们正是看你与李平有故交,所以故yì

派你过去,将消息透露给他,呵呵”,宗预早就拿定了主意,故yì

这么说来试探徐戍,倘若徐戍果真是安平王一党的人,而且将秘密透露给李严了,那么经自己这么一说,出于心虚,他徐戍就应该顺势承认将计就计。

不料徐戍一听便呆了,起身问道:“都督何出此言?!这难道是故yì

要迷惑李平吗?”。

宗预笑着点点头,徐戍一阵失望,叹道:“宗都督,可下官根本没有向李平透露一星半点啊,为何费大人之前不告sù

我呢?这哎,今日董大人找过我,想要从我口中套出些话来,还要赠金与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看徐戍有些着急,宗预仍不敢断定真伪,道:“没有让他知dào

么?!哎,徐戍啊徐戍,这样吧,你拿着锦囊,再去找一趟董恢大人,然后将内容透过给他,他自然会传达给李平的”。

徐戍接过锦囊,还不放心,拱手道:“都督,我看,此事还是等我先报知费大人,再做决定吧”。

宗预心中大喜,却故作不悦,说道:“怎么?你信不过我么?!”。

啪啪啪

堂中侧门里,响起了一串拍手声,徐戍凝神望去,却是大吃一惊

第079章 智士董恢

是董恢??!!

徐戍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宗预与董恢相视而笑,这才感到两人是合伙来试探自己了,心头的大石也顿时落地。

宗预与董恢再三致以歉意,将徐戍请到内室中叙话,三人坐定,宗预将锦囊交予徐戍,道:“徐参军,你看看吧”。

展信一览,徐戍大吃一惊,书曰:都督所报,丞相府皆已知晓,贼曹彭年,李邈党连,诸如决曹、督邮,皆阿附之,彭年之罪,何止纳脏囤粮,通敌之罪宜尽快查实,都督可放心办理,特遣行参军徐戍在此,都督可知丞相府之意,速办速决!中护军司马费祎。

通敌?!徐戍感到十分的吃惊,难不成这些个豪强士族还敢与敌国勾连一气吗?!如果这个罪名真的被查证落实,那可是谁都救不了李邈了,甚至于安平王的地位,都会有所撼动。

见徐戍一脸的不可思议,宗预道:“徐参军,相信蒋长史的意思你也明白了,你先回去馆驿,就当不知此事,等两日,我会有所任命,记住,如遇大事,要尽快报知与我”。

徐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也深知自己所处的危险。

翌日,董恢前来馆驿拜访许游,毕竟他是许靖之孙,名声可谓享誉天下,名门望族都以与这样的人结交朋友为荣,但董恢的来访只是个由头,简单聊了一会儿便来找了徐戍。

关上门,董恢道:“徐参军,你重任在身,却也十分的危险,言行举止要格外小心呐”。

徐戍道:“徐某愚钝,不知都有些什么危险,宗都督也没有告sù

我什么,还望大人你教我”。

董恢道:“宗都督不告sù

你太多,是怕你心生怯懦反而误了大事,你可知dào

这彭年是何人物吗?”。

徐戍摇头不知,董恢继xù

说道:“彭年此人,目前担任永安贼曹,是永安的士族大户,他不仅与李邈交厚,而且归为安平王的岳父,其背景不可谓不深厚,就连宗预宗都督也无法轻易查办他,然而,此人除了贪赃枉法囤集居奇以外,还有通敌的嫌疑,只是一时还没有东窗事发,丞相府也没有证据,这才调你过来,准bèi

协同宗都督一起办理,只要此事被揭发落实,谁都救不了这个彭年!”。

徐戍这才倒吸一口冷气,难怪宗预昨晚没有直接告sù

自己,这彭年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这样的身世背景,无疑给办案增加了难度,如果仅仅是贪点赃枉点法,朝廷不会将他怎么样,如今蒋琬等人如此大费周章,不惜与安平王反目来办理此事,看来也是被他们逼急了。

“董大人,下官不知为什么丞相府挑选我来,毕竟我资历浅薄,只怕担不起这等重任”,徐戍问道。

董恢道:“之所以选择参军你,董某愚见,是丞相府看你在治理理县方面的雷厉风行,不怕得罪权贵,而且军旅出身,行事也会较常人更有胆识魄力,此事关系甚大,却让你来协助宗都督,足见丞相府对你的重视,董某敢断言,倘若此事办成,徐参军必得升迁重用啊”。

话虽这么说,徐戍岂能不知其中的危险?涉及皇家的事情,历来都是最难办理的,就算你没有错,而且做得很好,只要一个不留神,反倒里外不是人了,当年的诸葛亮迟迟不愿为刘琦出谋划策,就是出于这样的考lǜ



徐戍道:“我不怕什么权贵,更不怕得罪人,只要确有罪行,只要丞相府能为我支撑,我就敢将其法办,董大人,不知宗都督将有什么安排?”。

董恢道:“宗都督没有跟我直说,但是看他的意思,像是要临时将你就地任命,调你为贼曹,如此一来,方便查办案件啊”。

贼曹,徐戍知dào

,这是个主管刑侦治安的职务,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长,像通敌、枉法、贪赃一类的事情都由贼曹主持查办,然而这个职位由彭年担任,可谓监守自盗了。

徐戍不解的问:“贼曹一职,不是由彭年自己担任的吗?难不成还未定罪,就要将其免职么?”。,

董恢笑道:“不不不,不是免职,而是升迁”。

看到董恢的笑容,徐戍一下子明白了,准bèi

查办彭年,却先将他升职,一来让他脱离贼曹这样的职位,二来迷惑彭年,让他掉以轻心,此计高明。

“董大人,下官愚钝,这次的事情,还希望大人能多多从旁指导啊”,徐戍虚心请教道。

董恢笑着摇头道:“我明日今日就要启程回巴郡去了,不瞒你说,一旦丞相府法办李邈,各方士族恐怕都会躁动不安,我若不在,肯定会出事,徐参军,永安之事,要慎之又慎,宗都督也会支持你的”。

送走了董恢,徐戍便接到了许游的指令,要自己护送许芯前往巫县的望霞山游玩,带来的虎贲军留驻馆驿,徐戍领着三十名地方驻军前往,这样的差事,在这样的时候显得多么不和时宜,一路上,瞧见徐戍闷不吭声的领队前行,许芯蹙起了眉头。

“徐参军,是不是不乐意护送我呢?”,许芯的表情很复杂,温柔中带着些许失落,失落中夹杂丝丝倔强,汇聚在这张仙子般的脸庞上,别有一番动人。

徐戍笑道:“下官岂敢啊,能护送许大小姐,是下官的荣幸哩”。

“切,口是心非的,不过你跟我去这个地方,是绝不会后悔的,望霞山地处边境,山势错落层叠,它的东北方断壁处最为美丽,百丈料峭,其下有浠水河流过,站在崖壁上眺望,这浠水河就如同缎带一般,美丽的紧呢”,许芯显然有些向往,笑盈盈的说。

徐戍本不相信有她说的那么漂亮,一路来到望霞山,其上云雾缭绕好似仙气,飘飘然扬起阵阵微风,完全不见深秋的寒意。

永安馆驿门外一辆马车停下。

下了车,望见虎贲军守着馆驿,董恢心中踏实了许多,上前道:“徐参军可在?!”。

侍卫答道:“回大人,徐参军奉命护送许大小姐前往望霞山游玩了”。

什么?!董恢突然蹙起了眉头

第080章 悬崖

“谁允许你们不伴随徐参军左右?!倘若有个差池,该如何是好?!”,董恢有些着急,他殷切的希望事情不要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

虎贲侍卫有些委屈,囔囔道:“回大人,不是小人们不愿伴随,只是许游许大人说了,馆驿重地,立面存放许多辎重,所以要留下严加看守”。

唉!!!

董恢长叹一声,道:“辎重辎重,这些个东西放在永安城,害pà

叫贼人偷了去么?!”。

说完,董恢赶忙上了马车,直奔宗预都督府,结果府里的吓人告sù

自己宗预不在家,打听了去处,董恢又匆匆赶往西北校场。

终于见到他,宗预将自己请到内帐中,道:“休绪,这是这么弄得,一副慌张模样?!”。

董恢急忙道:“都督,可曾告知徐参军提防许游吗?!!”。

宗预一怔,道:“我以为费祎费大人肯定会与参军说过,所以我未曾提及此事,出什么事情了?”。

董恢跌足长叹,道:“我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越想越不对头,因为他从未与我说过许游的举动,而今他护送许大小姐去了望霞山,虎贲军却未跟随,只是带了些驻军,怕是大事不妙啊”。

宗预反笑道:“休绪多虑了,有我的人马从旁随护,定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大可放心”。

既然这么说了,董恢便放心下来,告辞了宗预,自回巴郡去了

登高临望,确是一派仙境模样,许芯指着雾气腾腾的远处,道:“徐戍,你瞧,这宽阔的河水,在这里看就如同白色绸缎一般”,毕竟是个豆蔻女子,平日里文静内向的许芯,在看到如此胜景之后也变得兴奋起来。

徐戍咯咯发笑,自己也被这美丽的景色感染,情不自禁道:“乍似秋寒料峭,一股白绫如春”。

许芯眼前一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辞赋?”。

这哪是辞赋,分明就是诗句,只是秦汉三国只有辞赋,根本没有形成诗句这样的文体,说了她许芯也不会明白,徐戍也不禁感到惊奇,自己身临如此胜地,竟创出这样的诗句。

站到山崖边,百丈之下的景色更加迷人,参天巨树、绕水磐石,在这里望过去,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许芯笑道:“怎么样?我说了来此一趟,你肯定不会后悔吧?”。

“他会后悔的!!!”,一个陌生的声音想起,许芯与徐戍不禁背后一凉,转过身去,原本跟着自己的三十名驻军随从早已凶相毕露,个个手执箭弩与刀枪。

在这一瞬,徐戍望了望身边的许芯,难道说,许芯故yì

将自己骗到此地,要戕害自己吗?!

一瞬间,从许芯的眼神中,徐戍看出是自己误会了她,那许芯突然蹙起眉头,挡在徐戍跟前,道:“你们要干什么??!!”。

徐戍大感意wài

,许芯一个柔弱女子,竟然站出来保护自己这样一个大男人,对面领头的士卒道:“许大小姐,你给我让开!上头有令,必须除掉徐戍!”。

说着,十几个弩箭对准了自己,身后就是百丈悬崖,根本没有退路,这一次,徐戍才真zhèng

体会到什么是进退不得,什么是大难临头……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徐戍是朝廷官员,你们难道不要命了吗?!”,许芯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等士卒们说话,徐戍笑道:“他们自然是要命的,要是不杀了我,他们也没得好过”。

士卒笑道:“多谢徐参军成全,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说完,众人缓缓举起弩箭,徐戍的心紧绷到了极点,表情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道:“诸位,反正我是逃不掉了,临死前,我想知dào

是谁要杀我”。

士卒面面相觑,说道:“让你知dào

也行,死后就别缠我们了,要杀你的是彭年彭大人,给我们提供方便的,呵呵,就是许游许大人啦”。

徐戍与许芯顿感惊愕,好你个许游,平时还真没看出来,自己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恍然间,徐戍顿悟,当初费祎特意叮嘱自己,锦囊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其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向许游的,毕竟徐戍就是要护送他,费祎他们肯定会料想到许游有可能套徐戍的话,也难怪许游去拜见李严,李严并不是特意找自己单独说话,而是早已跟许游商量好的!,

自己开始的时候竟然没能将费祎的话领会透彻

后悔也晚了,徐戍又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你们能够答yīng

”。

士卒道:“你说说看吧,如果我们能帮你的,尽量”,话没说完,徐戍早翻身向后,跳下山崖,就在这一刹那,许芯条件反射的想去救他,拉住了他的衣襟,却脚底打滑,跟着他一同坠下。

士卒们刚刚以为徐戍会说下去,所以一时掉以轻心,等徐戍跳崖之后却为时已晚,为首士卒嚷道:“死了也要见尸!随我去山下!”,说完匆匆回头下山而去。

“徐戍”,许芯跟着坠下来,凌空的徐戍一把搂住许芯,两人贴着崖壁极速向下摔去,不能让许芯跟着自己一起死,徐戍深吸一口气,猛然伸出右手,将边上的一根藤须抓住,无奈下落速度太快,那藤须撸动,徐戍的手掌顿时渗出汩汩鲜血。

“不不”,许芯眼见着徐戍痛苦的表情,再也忍不住鼻中酸楚,泪水登时滑落,这跟藤须很长,直抵崖下,虽说这样的速度下去不会致死,但自己的手掌恐怕就保不住了。

蓦然,徐戍右臂一振,迅速缠绕藤须,借此缓冲下落的速度,那藤须似是荆棘一般,眨眼工夫便将衣服割裂,接着划破皮肤,徐戍满脸通红,奋力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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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轻轻的一吻

肆虐的气流自下而上,吹打在肌肤上,如同针扎

情不自禁的紧张,让许芯紧紧的搂住徐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裳,泪流不断的双眼,痴痴的凝视着徐戍不断流血的手臂,内疚、难过、心疼,复杂的心绪一起涌上心头,如一副重拳,不停的击打着自己的心灵。

许芯,哭得很厉害几近哽咽

再也承shòu不住,徐戍再次大叫一声,额头上青筋暴露,左手依然搂住许芯,在双腿缠住藤须的同时,撒开右臂,用臂弯处夹住藤须,继xù

缓缓向下滑落

粗糙的藤须很快将衣裳割破,臂弯处跟着渗出鲜血,汗水低落,流到臂弯中,引得徐戍放声大叫,咬紧牙关,只为了能够活下来。

终于,浠水河畔的土地依稀能看得见,许芯哭着说道:“快到了,快倒了徐戍”。

徐戍的嘴唇已经发紫,却扬起嘴角,强忍着剧痛,笑道:“能不能叫我声哥哥?”。

许芯哭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贫嘴”,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徐戍额头上渗流下的斗大汗珠,许芯凝神望着他,缓缓道:“哥哥,哥哥”,说完,竟低头在徐戍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徐戍猛然看着她,两人双目对视,许芯突然害羞起来,白嫩的脸庞顿时泛起红晕

再有三米就到地面了,徐戍向下望去,不禁露出微笑,转而放声大笑,他笑的是自己活了下来,笑的是百丈悬崖都没要了自己的性命,徐戍心生豪迈,肆意狂笑。

刚一落地,徐戍浑身颤抖,右手、右臂、双腿,全都不停的流血,许芯急的满头大汉,晶莹的汗珠打湿鬓发,一缕一缕的贴着脸庞,显得更加柔美,在男人的眼中,此时的女人极具诱惑

“快躺下,我将你伤口清洗下”,许芯擦拭着泪水,一脸深情,徐戍深深的呼吸,鼓起力量站起来,拉住许芯,道:“他们马上就会追过来,来不及清洗了,你回去吧,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不要!”,许芯显得格外坚定,“我要跟着你,一旦我回去了,他们就会知dào

你的行踪的!”。

没等徐戍说话,许芯立kè

拉着徐戍,沿着浠水河一路向东奔跑

身后,隐隐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他们都拿着弩箭,而且现在的徐戍已经身负重伤,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既然要逃,就得快,两人手拉手不停的奔跑,出了峡谷,继xù

在林间奔走,趟过小溪,翻过山坡,徐戍知dào

,他们铁了心要自己的命,所以绝不能停下

停停走走,知dào

太阳下山,两人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徐戍发白的嘴唇提示了许芯,他快撑不住了。

密林中的一块圆润的大石旁,许芯吃力的将徐戍放平躺下,已经跑出去很远,周围也见不到水源,不仅如此,黑暗中还能时隐时现的听见狼叫声,许芯一个大家闺秀,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困境,可是眼前躺着的徐戍伤势很重,拼了性命也要先为他找到水喝。

刚转过身子,徐戍一把将她拉住,缓缓道:“太危险,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许芯轻声哭泣,道:“不行的,你的伤口需yào

清洗,而且,你需yào

喝水”。

徐戍也已经听到狼叫声,急忙摆手,道:“现在不是找水的时候,快,将周围的树枝聚拢起来,快”。

许芯赶忙动手,正值深秋,许许多多的枯树枝散落一地,不一会儿便被许芯弄成一堆,徐戍不敢怠慢,拼尽lì



起身,从中挑了适合的树枝钻木取火。

见火光升起,徐戍放心下来,继xù

躺下歇息,方才听到的狼叫声越来越细微,看来是不会过来了,许芯不知dào

该做些什么,紧紧倚在徐戍身边,凝望着他,“徐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没想到我兄长会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说来话长,何况徐戍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许芯察觉到,也便不再问,半晌,徐戍感到伤口依然在缓缓流血,笑道:“许芯,帮忙用手按住我的臂弯内侧”。,

嗯嗯许芯急忙动手,接着道:“为什么这么弄?会不会让伤势恶化?”。

徐戍摇头,没有开口,这只是为了止血而已,让一个特种兵跟一个古代人解释这些,绝对是对牛弹琴

又过了一会儿,血流速度有所缓和,他让许芯紧靠在火堆旁不准离开,自己点起火把到周围找寻什么,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此刻的许芯知dào

,自己什么都得听他的,只有一切都听他的,才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最大的帮zhù

好一阵子,徐戍捧着一堆枯树叶回来,吃力的躺下,道:“许大小姐,辛苦你将这些树叶烧成灰烬,然后散在我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处”。

许芯哪里知dào

徐戍这是要做什么,但也只能照办

手捧灰烬,向伤口撒去,徐戍先是一阵闷哼声,跟着青筋暴露,陡然昏厥过去

许芯有点慌张,急忙将他搂住,看鼻中还有气息,这才放心下来,于是将剩下的灰烬全数洒在他所有的伤口处,做完之后,自己则倚在巨石旁,将徐戍的头搁在自己的双腿上,凝望着这张英俊的脸庞。

这是个怎样的男子,自己竟有些看不透,他的所作所为,无处不显露着神mì

的色彩。

许久进入梦乡

清晨,来的很快,天色大亮的时候,竟看不见许芯的身影

朦胧中,徐戍立kè

警觉起来,猛然起身,屏住呼吸凝望四周,依稀听到些鸟儿的叫声,早晨柔弱的阳光斜着照射过来,周围没有动静,自己的身躯却疼痛无比。

许芯呢?!许芯呢?!他一遍遍问自己。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这是脚步踩到枯萎树叶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徐戍赶忙躲到巨石后头,闭目聆听

第082章 荒野求生

直到脚步声临近,徐戍确定是一个人,而且步伐像女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走出巨石,却反而将许芯吓了一跳。

“上哪儿去了,乱跑什么?”,徐戍边说边倚着石头坐下。

许芯一脸失落,道:“想找点水来着,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又是秋天,连果子都没有”。

见她原本洁净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徐戍心中不忍,笑道:“我来吧,你好好坐着”。

在许芯的搀扶下,徐戍起身在周围四下嗅闻,许芯不知dào

他在干什么,只能傻站在一旁干看

许久,徐戍瘫坐在地,仔细观察起巨石旁的苔藓,跟着伸手指向前方,说道:“我们继xù

往东边走,不出五里地,就能有水”。

许芯自己也很口渴,而且肚子很饿,听徐戍这么一说,满心欢喜,道:“你是怎么知dào

的?难不成有千里眼吗?”。

徐戍咯咯发笑,道:“当然有千里眼,其实啊,我可是天上的神仙”。

许芯笑道:“哼,我才不信,五里外果真有水的话,我就相信你是个神仙”。

因为感觉前方有水源,两人走的十分卖力,只是徐戍负伤,还需yào

许芯从旁搀扶,过了好一段路程,眼前的密林中呈现一片仙人蕉,已是秋末,果实早就全数脱落,只剩下一束束根茎。

许芯满腹疑惑,道:“这就是你说的水源嘛?可是哪儿有水呢”。

徐戍哈哈大笑,带着许芯跑上前去,将一条粗壮的根茎猛然折断,这茎芯中瞬间流出水一般的汁液,徐戍递到许芯面前,道:“快喝吧,不仅解渴,而且味道还不错的”。

许芯从未尝过,所以不敢喝,徐戍拿起来对准了嘴,汁液流入口中,经咽喉直抵腹中,清凉无比,见他喝的起劲,许芯终究按捺不住

两人一共折断了七八束根茎,这才止了渴,这是个十分大的落差,昨日还是锦衣玉食的许芯,今天就恍然如同野人般生活。

毕竟喝了许多水,不一会儿,许芯蹙着眉头,稍显窘态,道:“那个,我要”。

终究没说出口,徐戍问:“你,要什么??”。

“我想要方便一下,那边的草丛就可以了,不过你得在不远处等着我,而且不能看”。

原来是要上厕所徐戍咯咯笑道:“那你是怎么方便呢?是时间长点的,还是时间短一点的??”,毕竟在一个美女面前,徐戍也说不出‘大号’、‘小号’的话来,说了她也不懂

“不是你想的那个,我只是简单的方便下而已”,许芯搞得很委屈一般,皱着眉头,不言不语的转身离去,上个厕所而已,有的时候,女人的心思实在让人看不懂。

徐戍背过身去,静静的等候,那边的许芯又道:“把耳朵遮起来,不许听”。

哪儿来那么多事儿徐戍道:“耳朵遮起来,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可就听不到了啊”。

“那也遮起来,哪会有什么危险”。

无奈,徐戍伸手捂住耳朵,没过半分钟,只听许芯惊叫一声,徐戍急忙回头

好嘛!!!距离许芯二十米外的草丛中,一头猛兽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许芯,而许芯也早已被吓得动弹不得,徐戍定睛望去,这家伙长的圆脑袋,短耳朵,其四肢粗大有力,而且尾巴较长,胸腹部有较多的乳白色杂毛,全身土黄色并且布满黑色横纹,这是正宗的中国华南虎啊!

徐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见许芯想拔腿就跑,徐戍急忙道:“别动!!!别后退你要是转身逃跑你就没命了”。

“我我怎么办”,许芯被吓得一脸惨白。

徐戍稍稍弯下腰,从另一侧缓步靠近,目光炯炯,等着那只华南虎,由于徐戍的‘侧翼包抄’,让这老虎感受到威胁,竟开始后退数步,趁着这个机会,徐戍缓缓来到许芯跟前,将她揽在身后,道:“听我的指挥,记住了,听我的”。

许芯不住的点头,再看那老虎,见两人靠在一起,再次迈步上前,露出了口中獠牙,徐戍依然俯身弯腰,目光凶恶的凝视着华南虎的眼镜,小声道:“慢慢的倒退,别转身,也别跑”。,

没退后几步,那华南虎突然跟进数步,徐戍立kè

叫停,此时不能再倒退,否则会引起华南虎的猛扑,双方又开始对峙,徐戍将身位压低,目光注视的同时张开嘴巴露出牙齿,摆出一副凶相。

华南虎不再继xù

前进,而徐戍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这样的事情在当年越境作战的时候遇到过,当时遇到的是孟加拉虎,还不如这头华南虎来的健壮凶悍,即使如此,但习性还是一样,所以徐戍还是很有经验的。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华南虎终究不敢冲过来,来回踱了几步便掉过头,悻悻的离去。

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许芯道:“你连老虎都能吓唬的住吗?难道真是神仙不成???”。

徐戍笑而不语,这样的密林有很多猛兽,实在不宜久留,然而原路返回会有敌人,也是死路一条,无奈之下,只得向东北方向前进,而且点燃了火把,即使是在白天,火把对猛兽也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好不容易走出了密林,两人的神经终于不再紧绷,继xù

前进,翻过一座满地枯草的小山坡,迎面冲来一路零散的人马,十二三个人。

“是吴军”,许芯警惕起来。

“你别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徐戍不禁感叹,这一天真够充实,什么事都让自己给遇上了。

“呦!!!这女子生的好面孔啊!!!”,为首的一个吴兵嚷道,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涌到两人跟前。

徐戍将许芯揽在身后,道:“诸位官爷,这是小人之妻,我们正要回家去”。

吴兵笑道:“行行行,老子知dào

是你的,我们哥几个看看还不行啊?哈哈哈哈”。

另一个吴兵笑道:“脱了给我们看看更好,哈哈”。

第083章 反诬

身后的许芯不曾说话,但是脸上已经显然不快。

更加不快的自然是徐戍,他细细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后续人马,而且眼前这十几个侍卫模样的士卒只有佩剑,没有弓弩,只要徐戍发发力,夺过一柄佩剑的,而后将这十几人全数杀死,也绝不是难事。

东吴兵还在言辞调戏,徐戍胸中怒火翻腾,正想动手,却听见远处一声大喊,众人纷纷回过头去,三人三骑,为首一名精瘦矫健的男子,纵马来到跟前。

“让你们巡视边地,为何队形乱作一团?!”,男子骂道。

众人纷纷下马伏地,拜道:“丁将军恕罪”。

丁将军?!徐戍凝望着这年轻男子,掐算下年龄,莫非是东吴的丁奉么?

“我是裨将军丁奉,负责边境巡务,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

果然是丁奉,徐戍对此人的印象极深,丁奉在年轻的时候便因作战骁勇作了一员小将,先后跟随过甘宁、陆逊、潘璋等人麾下,历次参战,都勇冠全军,每每斩将夺旗,其官路也是扶摇直上,为东吴后期的重yào

将领。

“回将军,我是秭归县人,昨日同妻一道出来游玩,结果迷了路”,徐戍不想惹事,一脸颓丧的说。

看了看徐戍身后的美女许芯,丁奉这才知dào

刚才自己的手下都在干什么,先是撇过头,骂道:“混账东西!!自家的百姓,也由得你们乱来么!”。

众人纷纷低头认错,丁奉又道:“这位壮士,你身上为何都是伤口?难不成遇到蜀军了?”。

徐戍叹道:“不瞒将军,方才在林中是遇到狼了,我拼死与它缠斗,这才摆脱,但也受了些小伤”,徐戍不敢说撞见了老虎,毕竟常人是很难应对一头华南虎的,为了不让丁奉多想,只能如此扯谎。

丁奉道:“既如此,我便让人送你二人回去,记住,两国边境,下次切勿来此游玩,而且近日曹魏时常袭扰,此地很不安全,对了,你,叫什么?”。

“小民姓徐,单名一个‘卫’字,感谢丁大人!!我俩自己回去便可,不劳将士们护送了”,徐戍拱手道。

丁奉道:“徐卫,嗯,名字不错,就让他们护送你们吧,不要推辞了”,说完,丁奉领着人马一路向北而去。

与许芯面面相觑,两人都很无奈,只得跟着两名侍卫前往秭归了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永安馆驿

然而,消息到了许游这就完全便了模样。

傍晚时分,校场大营,秋风瑟瑟,大帐被风吹得呼呼直响。

对于许游的到来,宗预觉得十分意wài

,隐隐之中,他觉得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进门,许游扑倒在地,哭道:“宗都督,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宗预的心咯噔一沉,这个节骨眼上,该不会是徐戍出事了吧?!

“许大人莫急,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许游拭干泪水,哀道:“回都督,今日徐戍护送胞妹前往望霞山游玩,怎料徐戍心挟色、利,将我胞妹拐走,投了东吴去了!!”。

宗预不禁拍案而起,怒道:“岂有此理?!徐戍竟敢干出此等事来?!许大人,我且问你,他投奔东吴,可有人证物证,另外,你怎么知dào

他是投东吴去了?!”。

许游叹道:“随从的侍卫们都看见了,他们可以作证,至于是不是投了东吴,下官也不敢确定,此地接连荆州,他徐戍也有可能投奔了曹魏”。

宗预俯视堂下的许游,心中了解了七八成,在这个非常时期,要说徐戍投敌,这实在难以置信,恐怕是彭微、彭年他们搞的鬼。

“许大人,此事由我来处理,你就在馆驿歇息几日,等我消息吧”,宗预缓缓道。

许游愕然,道:“都督,下官的意思还是先赶回成都吧,毕竟此等大事,还是早些报知朝廷的好”。

宗预反笑,道:“这点你别担心,我自会上报朝廷,你先在馆驿暂住吧”。,

许游大惊失色,宗预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将自己监控起来,正要辩驳,宗预先开了口,道:“徐戍投敌,看来永安也不会太平了,来人,好生护送许大人回去,要是许大人有个闪失,我拿你们试问!”。

旁边的亲卫们纷纷跪拜领命,这宗预乃是一方都督,主管军政大事,自己再怎么样也执拗不过,只好乖乖跟着亲卫们离去

收拾好装束,又写好奏疏差遣心腹送往成都,宗预领着侍卫赶往永安府。

永安都督,自李严之后便又陈到担任,这陈到虽然为官清正廉明,但本地士族大户多阿附李严,其势力人脉广泛的很,陈到才死不久,宗预自己也是刚刚到任几个月,可以说是立足未稳,本地驻军被彭家买通也难以避免,但他们弄得徐戍挟持许芯投敌,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进永安府,外面早有十几名官员等候,参军、主薄、督邮等全数到齐,彭年自然也位列其中,看这架势,宗预已经知dào

了七八分。

堂中,彭年拜道:“启禀都督,徐戍挟持大小姐投敌,都督可知晓了么?”。

宗预点头道:“只是听闻而已,诸位有何看法?”。

彭年又道:“回都督,下官得知当日董恢董大人曾面见徐戍,而且后来还来馆驿找过他,很可能与此事有所联系,下官以为,应当报知朝廷,传唤董大人一并调查”。

宗预一怔,这下更加确定此事是个阴谋,彭年的父亲彭徽,虽然不是官员,但他们家当地士族豪强中最繁盛的,彭徽的生意遍布巴东郡,凭他的人脉关系,估计此时此刻,徐戍‘投敌’的消息早让他传播了出去。

“此事还未查清,诸位不要妄加揣测,彭大人你既然身为贼曹,此事应该尽快查实,关键是捉拿归案,而且,我要活的”,宗预冷冷的望着堂下的众人,他知dào

此事让彭年办就是肉包子打狗,但他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084章 徐府对峙

丞相府议事厅内堂

蒋琬看完奏疏,缓缓合上,眉头紧蹙

“公琰,此事分明就是阴谋,看来,是我们太低估李邈与彭年了,如果徐戍投敌被定案,那么我们丞相府也免不了用人不察的罪名啊”,费祎坐在一边,连连叹道。

蒋琬瞧了瞧一边的郤正,道:“令先,你怎么看??”。

郤正道:“回长史大人,下官以为,徐戍既然失踪,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戕害,至于有没有投敌,只需让我们在东吴的细作查一查便能知晓,关键在于此事已经暴露,彭年等人必然已有准bèi

,既然撕破脸皮,我们便可以直接派遣官吏前往永安,名义上查办徐戍一案,实质上揭发彭家的罪行”。

费祎点头称是,又道:“细作来报说彭年手下有不下七个人,往来永安与东吴的秭归,这些奸细出卖永安乃至成都的机密,只要人赃并获,便能一举拿下彭年,只怕一旦东窗事发,反倒引起周边郡县的骚动啊”。

蒋琬道:“此事要慎之又慎,除非手握人证物证,否则却不可贸然行动,既然要调查董恢,那就调查吧,董恢本就无罪,相信大理那边也查不出什么,令先,你看我们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郤正稍加思索,又道:“回长史,有两点,其一:徐戍生死不明,我们需yào

确保他的家人免遭迫害,万一徐戍出现,得知家人被下狱或者处死,反而逼他反叛,其二:士族豪强都是一脉连根,一旦事发,郡县骚动,届时祸起萧墙,恐怕与我们不利,况且,宗都督新到永安不久,势力不稳,应当调遣一个骁将,以拉练军士为由,领一军进驻巴东郡,以备不时之需”。

蒋琬点头,道:“正合我意,此事不应惊动丞相,也不宜任用汉中诸将,就让关统领兵,调集中军两三千人,应该够用”。

两人纷纷点头,但大家的眉宇间都透着些不安,徐戍,这是个关键人物,还没接任永安贼曹一职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对整个大局来说,实在是重大的打击

成都徐戍府

咣咣咣

大门剧烈的抖动着,是谁胆敢如此敲门??!!

连朵儿与湛云正在院中摆弄花草,开门之后,立kè

涌进二三十名禁军侍卫,领头的正是阎宇。

“大人!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徐参军府”,朵儿才不管阎宇多么的凶神恶煞,劈头质问道。

阎宇横眉怒道:“参军?!哼哼,他徐戍已经不是参军了!你们可知dào

,他已经叛国投敌去了东吴了!我正要请你们去大理寺坐坐!”。

投敌?!姐妹俩立kè

傻了眼。

湛云蹙眉道:“你胡说,徐戍绝不会叛国投敌,他一定是被人诬陷的,你们说他投敌,可有证据么?”。

连夺儿望着阎宇冷笑,拉住湛云,道:“妹子,别说了,他们要诬陷谁,还用得着证据么?!哼”。

说完白了阎宇一眼。

“你们还是去大理寺说理去吧!来啊,给我捆了”,阎宇一声令下,禁军侍卫们拿出绳索就要动手。

“且慢!!!”,身后一个年轻俊将,迈步走进徐府,身后跟着六名丞相府侍卫。

“傅将军,呵呵,你怎么上这儿来了?”,阎宇笑道。

傅佥环顾四周,道:“我奉长史大人之命,前来监管徐府,保护徐参军的家眷”。

阎宇道:“真不巧啊,这徐戍挟持了天子的干女儿,天子正在气头上,我正要将这两人带到大理寺去,还望傅将军行个方便了”。

傅佥笑道:“恐怕不行,长史已经入宫面见天子,他会跟皇上解释清楚的,再者,官吏的事情向来由丞相府统管,我们行事还需依着章程”。

阎宇表情不悦,他是奉了黄皓的口令,黄皓此人深得天子宠爱,所以自己便与他走的亲近,但他清楚丞相府的权力,而且自己日后的官途还需yào

靠这丞相府,撕破脸皮闹成僵局恐怕对自己也不利,犹豫了好一会儿,权衡利弊,阎宇领着手下悻悻离去。,

傅佥望着神情恍惚的连朵儿与湛云,叹道:“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在,别人不敢将你们怎么样”。

连朵儿道:“傅大哥,你说,徐大人他真的”。

傅佥摇头,道:“绝不可能,茂公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而且目今只是失踪而已,也许过几天他就会出现,放心吧”。

说这样的话,傅佥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徐戍生还的希望实在是不大

交代了手下,傅佥离开了徐府,路上正巧撞见刚才丞相府回来的关统,二人便一同来到傅佥家喝酒,正好商讨下徐戍的事情。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管家领着一个男子来到大堂。

男子见到关统二人,顿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关统急忙将他扶起,道:“这不是罗成么?你这是”。

“二位将军,我家大人蒙难,生死不明,但我相信他还活着,小人企盼二位将军能帮徐大人洗脱罪名,救回徐大人,这点薄礼,还望将军手下”,说完,罗成将身边的二十斤极品南山茶叶与三根金条奉上,再三拜首。

傅佥嗔道:“罗成你这是什么意思?!徐茂公也是我二人的兄弟,我们岂能不帮他吗?茶叶我们收了,这金子,你赶紧收回去”。

关统咯咯发笑,道:“徐茂公有如此手下,实在难得,罗成你别哭了,过几日我奉命驻军到巴东郡,自然会暗暗查访茂公的下落,这样,你暂且做我随从,跟我一同前往,行了吧?”。

罗成听得这话,立kè

转悲为喜,叩首道:“多谢两位将军!多谢多谢!”。

两日后,兵员调集完备,带好了粮草,关统领着这两千人启程了,这两千人正是成都中军里的虎步军精锐,丞相府的用意,关统早就心如明镜,名为‘拉练’,也就是说可以随意调动,可以随意更换驻扎地点,这正是为了行事方便

第085章 意外发现

白绫缠绕至肩头打上一个结

徐戍望着肩头上许芯打的蝴蝶结,无奈的发笑,手臂和腿部已经包扎好,只剩阵阵隐痛。

一连三天,徐戍躺在客栈中休息,而许芯则每天为他换药、包扎,终于有些好转,能够自如的活动了。

已是黑夜,徐戍与许芯一道离开厢房,楼下的大堂里,人头攒动,歌舞飘扬,见到舞台上正在跳舞的四个歌姬,许芯拉着徐戍凑上前,挤进人群中。

这四个歌姬穿着清一色的白色霓裳,身姿绰约,水灵的很,许芯望了望徐戍,道:“怎么样?他们长得好kàn

吧?”。

徐戍情不自禁的点点头,眼神专注于周围的人群,许芯以为徐戍看歌姬看到发呆,不禁面露不快,道:“要是她们给你做妻妾,想不想要啊?”。

检查完毕,确定此处安全,徐戍这才缓过神来,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许芯‘切’了一声,道:“喜欢就喜欢呗,真会装蒜哩”。

徐戍这才注意道许芯的脸色,看样子,她有些醋意,这正合自己的心意,徐戍暗暗发笑。

一曲完毕,几位歌姬莞尔屈膝,向台下的人群致意。

好!!好!!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其中有一人叫的格外响亮,徐戍不由得回头看去,刹那间神经微颤,立kè

撇过头面向许芯。

往向岩?!!是往向岩!!

徐戍感到头皮发麻,这往向岩怎么会出现在东吴的秭归呢?他不是被发配戍边了吗?!隐隐的,徐戍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许芯,道:“走,我们回房里去”。

许芯正看着台上的歌姬,道:“怎么不看啦?不是说她们好kàn

的么?”。

徐戍道:“她们四个加起来,还不及一个你好kàn

呢,走吧”。

许芯听他这么一讲,顿时心情大好,笑嘻嘻的跟着徐戍离开,回到房中,徐戍将见到往向岩的事情告sù

许芯,这许芯也不笨,立kè

想到往向岩可能做了奸细,徐戍拿上一块黑布戴在身上,就要出门,却被许芯一把拉住。

“你的伤刚好,行事要小心谨慎,另外,我需yào

做点什么?”,许芯凝望着徐戍,其实,自从两人坠崖后,许芯就总觉得对不起徐戍,要不是因为自己,徐戍根本不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徐戍笑道:“许大小姐,你只要乖乖的呆在客栈别出去,然后好好睡觉,这就是你要做的”。

许芯认真的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徐戍离去

挤进人群中,徐戍继xù

监视往向岩,这往家向来阿附李家,这次东北士族的事情也一定与往家有关,至于‘通敌’一事,目前看来,也很可能与这往向岩有关。

又过了三个时辰,终于宾客散去,混在杂乱的人群中,徐戍一路跟踪往向岩,直到确定了他的房号,这才扭头离去。

蒙上面,趁着夜深人静,徐戍干起了拿手本领。

缓缓移开房顶的瓦片,厢房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往向岩正与刚才的一名歌姬坐在床头,瞧着往向岩的神色,便知dào

他想干什么。

“你这混子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呢”,女子似乎在赌气。

往向岩一把将她搂住,嘿嘿笑道:“前些天去建业办点事情,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我还要带你远走高飞哩”。

女子道:“没见你办过什么正事,还带我远走高飞呢,你有钱吗?!”。

往向岩哼笑着,从怀中掏出三四封布帛信件,道:“你可知dào

这些值多少钱么?!莫说一个你,就算是一百个你,我也能买了”,说完,往向岩掏出一小袋金子,道:“这些你先拿着用,等我一会儿办完最后一件事情,明日就带你走”。

“你能带我去哪儿??”,女子有些心动。

往向岩指了指西方,道:“益州”。

女子一脸惊讶,道:“你难不成要要去蜀汉么?不行,我家母亲还在柴桑,我想回去侍奉她老人家”。…,

往向岩不悦,道:“将死之人,还管她做什么,告sù

你,我家是汶山大户,你跟着我可享荣华富贵”。

女子只是摇头,并不理会他,往向岩也不管那么许多,直接将女子扑倒在床,接着一通乱吻,那女子颜面向上,正好瞧见未来得及合上房瓦的徐戍。

条件反射的,徐戍伸出手指抵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那女子似乎被吓到了,虽一脸惊恐的瞪着徐戍,却不曾开口惊叫,挣扎了许久,女子推开往向岩,道:“我不会离开东吴的,你还是走吧”。

往向岩一脸的不快,起身掐算了下时辰,又道:“我给你一个时辰,给我想清楚”,说完便开门离去

徐戍翻窗进了厢房,那女子蜷缩在床上,颤颤巍巍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徐戍握紧了拳头,一个箭步上前,卡住女子的咽喉,这个女人看见了自己,以防万一,自己应该杀了她,可这女子凝望着自己,全无一丝怯懦,徐戍冷冷道:“方才看到我,你为什么不叫?”。

女子满脸的沮丧,道:“往向岩说过,他不能引起别人注意,如果我叫了,恐怕引来许多人,对他不利”。

徐戍一脸的惊奇,道:“你叫什么”。

吕芷女子淡然道

缓缓松开手,徐戍道:“今晚的事情,你如果说出去,那我一定会杀了你,如果你当做没这回事,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叫徐茂公,你记好了,如有再见的一天,我会还你这个人情”。

见他要走,吕芷蓦然道:“不要杀他留他一条性命好么??”。

徐戍怔住转身道:“我不会杀他,但总会有人杀他,他做的什么事情,相信你应该明白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吧”。

说完,徐戍丢下一袋黄金

吕芷缓缓点头,满脸的失落

第086章 归途追兵

离开吕芷的厢房,徐戍细细的思忖

刚才往向岩说给她一个时辰,说明他没有走远,将整个客栈找了个遍,终于在一楼西北角的厢房发xiàn

了往向岩。

房中的他,似乎有些焦急,似乎,在等着谁

轻轻推开窗户,就在往向岩回头的一瞬间,徐戍大步流星,照着他的后脑给了一拳,致死与致昏的程度,徐戍把握的很好,往向岩顿时晕厥在地。

从他身上找出了信件,拆开一看,不禁让他冒出一身冷汗,这几封信的落笔都是彭年,信中将永安的城防写的清清楚楚,连永安都督宗预的住处都写了上去,这同时也让徐戍感到意wài

,往向岩既然私通东吴,而且就要离开东吴,那为什么还留着这些信件在身边,而且还说它值很多钱??

也就是说

突然,房门被人叩响这是种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显然,这是一种暗号,徐戍赶忙将往向岩藏到床底,跟着将自己蒙面,打开房门

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容英伟,二十多岁模样,瞧见蒙面的徐戍,反笑道:“这么怕见人么??往公子”。

看来他是第一次来见往向岩,徐戍长舒一口气,示意男子坐下,问道:“未请教”。

男子拱手道:“在下徐盖呵呵,东西,都带了么??”。

徐盖,此人便是徐质的亲兄弟,二人都是曹魏已故大将徐晃的儿子,惊奇之余,徐戍立kè

明白了,原来这往向岩不禁出卖情报给东吴,而且还出卖给曹魏,可谓三料间谍,这样的人,难怪丞相府忍无可忍。

“今天出了点意wài

,恐怕给不了你”,徐戍不慌不忙的说。

徐盖眉头一蹙,怒道:“你可知dào

,我来一趟这里要冒多大风险么?!出了点意wài

哼哼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了?”。

徐戍摇摇头,笑道:“岂敢岂敢,今后我们的财路还指望徐大人你们呢,明日此时,你再来取吧”。

再三敷衍,终于骗过了徐盖,等他离去,徐戍急忙将往向岩捆绑好,秭归是个很小的土城,因为不是个军事要地,所以城防十分的脆弱,守备人马也少得可怜,等到半夜的时候,偷偷将他运送出城,向西奔走了十数里地,藏在树林中

忙活半夜,徐戍回到客栈,先是溜进了吕芷的厢房,床上,吕芷已经沉沉的睡着,徐戍情不自禁的仔细凝望,她的枕边早已湿透,脸上的泪痕依然清晰可见,徐戍突然有些内疚

踌躇半晌,终究默然离去

翌日一早,当往向岩醒来的时候,结结实实的倒吸一口冷气!!!

自己被长长的白绫捆绑着,悬挂在一棵大树的枝杈上,这种捆绑的方式十分巧妙,因为它根本没有打结,只要自己乱动一下,便会导致白绫松动,从而自七八米高的树上,头朝下的摔下去

正感到惊恐,徐戍骑着马又牵着一匹马,带着许芯走了过来,先将往向岩放下,跟着将他捆在另一匹马身上。

“徐!徐戍!你怎么???”,往向岩满脸的不可思议。

徐戍笑道:“没想到是么?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

许芯瞅了瞅一脸羞恼的往向岩,小声道:“你说的宝贝人物,就是这个往向岩?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徐戍不想让许芯知dào

太多,这样对她没有好处,只是将往向岩通敌的事情告sù

了许芯,之所以称她为宝贝人物,是因为这个往向岩和他随身的信件,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徐戍!你放我走!我会给你很多钱!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往向岩无奈的哀求起来。

徐戍笑道:“你应该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往向岩心知无法说动他,又道:“如果,如果我主动揭发彭年、李邈,能饶我不死么?”。

徐戍道:“这得看你能不能揭发得了,你只要好生配合,还是有希望的”,说完将往向岩的嘴用布帛堵住,其实,徐戍只是这么一说罢了,他心里清楚,既然他往向岩已经暴露,不管是丞相府,还是彭年一党,都不会放过他。…,

一路向西奔走,徐戍没有选择来时的道路,而是朝着宗预驻军的北大营行进,约莫走了三十里,忽然听见身后马蹄阵阵,徐戍勒马回头望去,顿时浑身一颤,七八百米之外,一路一百多人的东吴兵正朝这里追赶而来。

终究被发xiàn

了,徐戍赶忙跳下马来,望着许芯道:“你带着往向岩一路往西,进入巴东郡境内后将往向岩藏起来,然后只身去找宗预宗都督!记住!要在人多的时候现身,还有,一定要见到宗都督本人!”。

许芯有些紧张,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

“别问那么多!照办就是了!”,徐戍急切的嚷起来,许芯有些不舍,有些担心徐戍的安危,无奈,只能自己骑马,牵捆绑着往向岩的另一匹马向西奔逃。

之所以不能让往向岩立kè

现身,是担心军中有彭年的人,万一从中作梗,恐怕坏了大事,之所以让许芯在人多的时候现身,也是考lǜ

到同样的问题,彭年一党已经快要狗急跳墙,如果许芯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现身,很可能被彭年的人挟持迫害也说不定。

蓦然回过头,东吴追兵已经不远,徐戍急忙躲进一边的树林中,用满地的枯萎树叶将自己全身盖住,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追兵赶到,一人道:“丁将军,你看!”,丁奉放眼向西,正看到远处骑马奔走的许芯与被捆绑的往向岩。

“怎么少了一个人?!刚才分明有三个!不管了,先追上去再说!”,丁奉一声令下,士卒们纷纷快马向前。

离开不远,徐戍赶忙起身,拾起身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远处的小湖奋力掷去。

只听‘噗通’一声响,丁奉急忙挥手,示意大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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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挟持丁奉

“那边有动静!你们二十人继xù

追赶!其余的跟我去那湖边一探究竟!”,丁奉下令道。

士卒领了命,急忙分头行事。

听见丁奉的话,徐戍长舒一口气,将他们的人马分散开来,正合自己的心意,看来丁奉只当自己是个叛逃东吴的人而已,其实自己的这个决断实在是无奈之举,非常的冒险,倘若丁奉执意去追许芯,那么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杀出来阻拦了,不过,在这样的年代,冒险是在所难免的事

丁奉领着八九十人往不远处的湖边赶去,剩下的二十人则继xù

追击,徐戍早就观察了仔细,这一百人当中只有五十个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然而除去丁奉带走的,剩下的二十人中只有五名骑兵,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徐戍拿起一块石头,躲在暗处,瞄准了一个骑兵。

只听‘咚’的一声

石头正中那名骑兵的脑袋,顿时砸得头破血流,摔下马来,众人见状,纷纷勒马回看,接着众人分神的机会,徐戍大步流星在树林中穿梭,临近跟前纵身一跃,在树木的掩护下突然凌空出现,一脚将一名骑兵踹下马去。

众人哗然一片,徐戍顺势夺过长枪,朝着左右两人的心窝突刺,下手既快又狠!一连杀死这二人,剩余的士卒赶忙围攻上来。

徐戍大喝一声,纵马撞入这十几名步兵当中,左冲右突连续斩杀四五个人,匹马单枪突出重围,往被奔去。

那边的丁奉听到喊杀声,心知中计,急急忙忙的率人返回,一起朝北追赶,他们没带弓箭,这是徐戍值得庆幸的地方。

丁奉指挥手下士卒分成三路追击,对徐戍形成围拢的态势,徐戍拼命的拍马狂奔,毕竟胯下的只是普通战马,比不得赤兔的卢,所以始终摆脱不了。

越来越近,徐戍能清晰的听到身后东吴兵的喊杀声,在这样下去恐怕要被活捉,拿定了主意,徐戍深吸一口气,猛然勒马掉头,右臂臂弯紧紧的夹住长枪末端,大叫一声,向身后的丁奉所部冲去。

大胆的徐戍让丁奉十足吃了一大惊,因为兵分三路,所以自己身边只有三十人,那徐戍电闪雷鸣般冲杀而来,反而让人措手不及。

枪锋所指,东吴兵匆忙接战,但见那徐戍怒吼三声,将手中长枪视为玩物,左挥右刺好似嬉戏一般,疾风骤雨般杀死四五个人。

丁奉看见徐戍,不禁感到意wài

,这不是那天遇到的‘徐卫’么?!一看这气势就知dào

不是普通百姓,看来当日他是欺骗了自己,想到此,丁奉不禁勃然大怒,突然拉动缰绳,挺枪冲来。

“徐卫!!受死!!!”

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反应,丁奉早已杀到跟前,徐戍也不甘示弱,兵器猛然撞击,两人交战在一起,一连四五回合,皆是不分胜负,可是越往后徐戍越觉得吃力,这丁奉果然非同凡响,不仅力大如牛,而且枪法精湛,然而自己就不同了,自从来到三国,枪法根本就没有经过系统的训liàn

,更没有高手言传身教。

持枪马战铁定吃亏,徐戍心底拿定了主意,突然奋力拨挡一枪,紧跟着反握枪柄,朝着丁奉的心窝投掷过去。

“匹夫!!!哈哈哈”,丁奉酣畅大笑。

正在丁奉拨开长枪的时候,徐戍纵身飞跃,凌空翻转身躯,猛然将他扑倒在地,丁奉大怒,翻身厮打起来,毕竟徐戍是特种兵精英出身,近身肉搏绝对是无人能敌,况且是危急时刻,徐戍使出了浑身解数,照着丁奉手臂、大腿、腰部的几个穴位一顿猛捶,那丁奉顿时战力大减,三五回合便被徐戍擒拿。

等周围的东吴兵全数围拢过来,徐戍早就拿着丁奉的佩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别管我!杀了他!”,丁奉气急吼道。

虽然他这么说,但众人谁都不敢动手,徐戍喘着粗气,道:“丁将军之命可贵重着呢,我不想要,我区区一个小民,不值得你这样”。…,

丁奉想挣扎,可是徐戍的剑锋紧贴着自己的脖颈,为了这个陌生人丢了性命,终究太不值当

让吴军留在原地,徐戍胁迫着丁奉与自己一道向西,约莫二十余里,直到进入蜀汉地界,徐戍放开丁奉,拱手道:“多谢丁将军成全了!”。

丁奉只是无奈,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蜀汉的细作么!”。

徐戍哈哈大笑,道:“实话说,你的确误会了,虽然我蜀汉人,但我并不是细作,对你们也全无dí

意,这点,你大可放心,毕竟,我们汉吴两家还是盟好友国”。

丁奉道:“我看你倒是有两下子,不如跟着我从军,日后一定前途无量,蜀汉只不过打着刘家名号而已,有什么好的”。

徐戍笑道:“人各有志,丁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此别过”,说完,徐戍掉过头,风一样的纵马狂奔。

丁奉在原地驻足,瞧着徐戍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感叹:能有有此等人物,看来蜀汉不容易图谋啊~

一人两骑,往向岩横趴在马背上,五脏六腑被颠得令人作呕

“许大小姐!许大美人!求你了,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被报答你的,你难道不喜欢黄金么?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

往向岩吃力的仰起头,目视着专心赶路的许芯

回过头,许芯道:“你觉得我缺钱么???”。

往向岩顿时错愕的确,她许芯怎么可能没钱看来自己是急昏了头,“许大小姐,那徐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听说曾经抓来个西羌女子,还从陈祗那买了个女婢,嗨,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如此拼命么??”。

其实,对于徐戍的这两个美人,许芯从内心中还是有些醋意的,毕竟,不管是谁,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爱都是自私的,听往向岩这么一说,反而更加生气。

通红着脸,斥道:“再多嘴,我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这是荒郊野外,而且自己被困得结结实实,她许芯没准真干得出来,往向岩赶忙闭口不语。

又行走了许久,往向岩笑道:“许大小姐,我想上茅厕,麻烦给方便一下”。

许芯道:“你是要骗我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这等事情,我还能骗你么?难道,你希望我尿在这马背上吗??”。

往向岩故yì

憋红了脸,造成尿急的假象,许芯终究不希望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尿裤子的景象,只得将他放下,即使下了地,往向岩的身躯还是被捆绑着的。

“我手被捆着,怎么怎么尿啊???”,往向岩一脸憨笑。

第088章 局势扭转

许芯道:“那你就穿着裤子方便吧,现在可以不用方便在马背上了,而且我也不会看,你快些”。

往向岩一脸愕然,自己真没想到许芯会有这么一手,趁着她背过身去,往向岩扭头就跑。

没出去三步,只听嗖的一声

一颗石子砸到往向岩的脑袋,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许芯急忙回过身去,徐戍已经拍马赶到。

“徐戍!你他娘的!”,往向岩竭力怒骂,徐戍也不客气,上前照着他后脑又是一拳,顿时将他打得昏厥过去。

“徐戍!你终于赶上来了!我还担心你”,许芯猛然扑进徐戍的怀中,惹得徐戍顿时羞红了脸,他明显感觉到许芯胸前的隆起~贴紧了自己的胸膛



徐戍刚要开口说什么,许芯早觉察到自己的过激的行为,急忙松手站在一边,指着往向岩,道:

“他,会不会死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过,他早晚也是个死”,徐戍将往向岩捆绑在马背上,两人继xù

上路。

益州两川,多有丘陵沟壑,在这初冬季节,更加显得阴冷潮湿。

踏进大营的那一刻,引来了无数双惊异的眼光,众人纷纷拥挤了过来,欣赏这天仙似的许芯。

“我找宗预宗都督,快些通报去”,许芯目视这么多男人,鼓足勇气喊道。

一个女子孤身前来,而且听她的谈吐就知dào

是个人物,士卒们不敢怠慢,赶忙跑到中军大帐通报。

不一会儿,来了六名亲卫,将许芯护送着来到大帐,让众人退下,宗预满脸惊奇,道:“许大小姐,你”。

许芯道:“宗都督,徐戍抓了细作往向岩,但怕人再次陷害,所以正在边境躲着,望都督派兵去接应”。

时间紧迫,来不及问更多的问题,宗预即刻点起五百亲兵,带着许芯往东奔走,他知dào

,许芯的到来肯定让军中彭年的耳目获知,要不了多久,彭家、李家就会全部知dào



寒风瑟瑟,徐戍躲在枯萎的杂草丛中仔细观察,见大军到来,而且为首的正是宗预和许芯,顿时放下心来,拉着往向岩走出草丛。

再一次见到徐戍,宗预又惊又喜,徐戍的生还,直接扭转目今的被动局面,宗预忙不迭的下马迎接。

“茂公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徐戍单膝跪地,道:“下官抓到了通敌贼人往向岩,还有随身物证,都督,我们得赶紧行动了”。

“甚好!甚好!!茂公,这次劳累你拉!”,宗预心情大好,哈哈笑道。

接了徐戍,宗预立kè

返回大营,连下三道指令,其一:永安城立即戒严,由帐下驻军接管永安城防,其二:立kè

监控彭年以及其党羽督邮等人,其三:各处驻军不得擅自调动,违令者视为叛国投敌罪论处。

许芯与徐戍的安全归来,很快传播到彭年耳中,却惊出他一身的冷汗,在宗预的人还没到来的时候急忙离开永安,直奔巴郡老家而去。

跨进大门,彭年一脸惊恐,道:“父亲!徐戍活着回来了!而且我,我听说还将往向岩抓了回来!”。

正在喝茶的彭微一听这个消息,顿时怔住,茶杯翻到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此一来,他们便掌握了我等要害!娘的,让我说你什么好!当初就该连同许芯一起解决了!左担心右顾及,好了,两个人都给跑了,派出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瞧你办的这些好事!”,彭微一拍桌子,狠狠说道。

彭年急的团团转,道:“实在不行,那就反了!我们在巴郡的家丁门生,好歹也有几千人,不如将钱财散尽,调动百姓造反!如果得胜,我们就退到南方,也能偏安一隅,如果失败,大不了投奔孙吴去”。

彭微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造反!这两个字眼,在此时如同晴天霹雳,这是彭微自己也从未想到的事情,诸葛亮尚且在世,‘造反’就相当于自杀!可是回头一想,如果不造反,彭家屯粮、通敌的罪名成立,那便是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思之再三,彭微道:“赶紧通知你李叔伯,至于举义,先把人动员起来,观察形势,如果危急,立kè

起事!”。

彭家父子的脸上,都挂着凝重,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全都放在李邈和安平王刘理的身上,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上头的人能够保护彭家周全。

天色已晚,等宗预等人返回永安后才得知,彭家人已经全数搬回巴郡与涪陵郡交界处的汉平城,此地在巴东郡的西南,路途较远,关键彭家的势力覆盖巴郡与涪陵郡,然后这两郡东连孙吴的荆州中南部,南接蜀汉的南中诸郡,其中隐含的意味可想而知。

宗预与徐戍商定,火速派人传达成都,由于整个永安城的突然戒严,徐戍与许芯也便住在了永安都督府,这是出于安全的考lǜ



两日后丞相府大堂

堂内往来走动,人头攒动,汉中催粮,这可忙坏了本就心事重重的蒋琬,这些天,成都周围郡县的纳粮还是一如既往的吃紧,这些个官绅地主,个个都有身份背景,有的甚至牵扯道朝廷大官,所以在政令实施的过程中,丞相府走的十分艰难。

收到边关急报,蒋琬先是一惊,展信来看,上面写道:

“奏呈长史,今日参军徐戍返回永安,一并锁拿通敌细作往向岩与随身证物,方今依然全城戒严,然彭年举家逃离,迁往汉平,下官以为此乃大患,必当尽快放还董太守,以免巴郡、涪陵祸端丛生,永安都督宗预谨首”。

此时此刻,堂中已经鸦雀无声,大家都见到蒋琬紧蹙的眉头,费祎示意众官员暂且退去,只留下庞宏、郤正。

“长史大人,难道是贼人叩关,边陲奏急么?!”,费祎有些担忧。

蒋琬突然拍案而起,脸上浮现笑容,又将书信交给费祎等人挨个阅览,道:“你说说看吧,此事怎么办?”。

庞宏笑道:“回长史大人,下官以为,这是喜事,此次彭家行迹败露,我们大可趁势削除这个大户士族,丞相在北催粮,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第089章 逼宫

郤正道:“确是如此,但彭家进入汉平,可谓放虎归山留后患,当初调他去永安任职,也是考lǜ

他在巴郡与涪陵郡的势力太深太广,如今看来,我们还得早作打算啊”。

费祎笑道:“庞大人说的很好,既然已经如此,不如继xù

果duàn

下去,先调兵逼近,跟着书信召其进京,倘若他敢违抗,那便是正中下怀!”。

蒋琬听完大家的意见,抚掌笑道:“诸位的看法,正合我意!!”。

商量好之后,蒋琬亲自动笔写了奏疏,带着费祎等人一同赶往皇宫面圣,一到大殿之外,就被些内侍太监给拦了下来。

“天子安在??如何不让进去?”,费祎问道。

黄皓正好当值,笑道:“诸位大人,小人也不知怎地,皇上近些日子身体实在欠佳,太医也给看过了,说是极恶风寒,不能见人,也不能见风,所以小人才冒死拦下诸位大人”。

庞宏的目光中,透着隐隐怀疑,听说昨天还在饮酒作乐歌舞升平的,怎么会今天就得了风寒急症?!!实在不可信。

蒋琬听得出黄皓的言外之意,也大概了解到刘禅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故作大怒,上前给了黄皓一记耳光,骂道:“天子!乃是大汉之柱,他的身子是何等金贵?!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从旁伺候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下来,天子重病,你们却安好无事?!”。

蒋琬的表情十分严厉,吓得黄皓赶忙跪倒在地,捂着脸,道:“长史大人打的好打得好小人也是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啊,皇上这龙体,一万万个小人也抵不上他万一啊,只是这风寒来的突然,小人难以预先防范,小人万死小人万死”。

费祎向来与蒋琬配合默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既然知错,那便要改,我们有要紧事情面见圣上,快进去通报吧”。

黄皓一脸的为难,道:“皇上卧床不起,恐怕是有些晕厥,皇上也吩咐了不要任何人打扰,诸位大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蒋琬不是傻瓜,他清楚皇帝的用意,显然,他刘禅就是不会愿意见自己,而且,刘禅并不愿意见到士族大户被严厉打压,在刘禅的如意算盘里,正是要笼络当地士族大户与官员,来与蒋琬这些外来士族向抗衡,起到互相牵制,分化权力的作用。

其实,蒋琬上奏丞相诸葛亮,然后直接调动永安兵马,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朝廷体制在,边境驻军的调配需yào

经过皇帝的批准,况且诸葛亮是个十分注重礼节的人,他不会同意自己先斩后奏的办法。

“内宫服侍,都是交给你的,皇上要明日不见好转,我便要你等提头来见!!!”,蒋琬怒道。

若是在平时,蒋琬也不会说这么狠的话,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他可以借着天子生病的由头来骂黄皓,毕竟这表示自己关心天子,而不是打狗不看主人。

黄皓心知肚明,只是一脸的为难模样

今日不得见,也不能逼的太紧,以免让人觉得自己目无天子,蒋琬等人只好离去。

翌日一早,蒋琬带着更多的丞相府官员赶来,连内朝的孟光、谯周、来敏等人都跟了过来,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连谯周这样的迂腐官员都力挺蒋琬的言行,可是,大家再一次被黄皓等人拦下,蒋琬冷冷道:“天子难道还没有好转么??!”。

黄皓这次学了乖,主动的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今日还是昏昏沉沉不能理事,小人只能尽职尽责的保护皇上安康,窃不敢进去打扰啊,小人”,说完,黄皓掩面哭泣

“皇上身体欠佳,小人一夜没睡,只盼着皇上能睁开眼,吃点东西”,黄皓的表演还在继xù

蒋琬反笑道:“我看,是你们侍候的不好吧?!哼!董允在何处??”。

身后数十名官员中,董允赶到前排,道:“下官在”。

“将天上身边侍奉的十二名内官,连同黄皓,给我一起带回大理寺论罪议处!”,蒋琬的言辞厚重,不容辩驳。…,

董允乃是羽林监,既然得了令,便要执行:“武士安在?给我拿了!”。

话音刚落,殿中隐隐传来皇帝刘禅的声音。

黄皓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道:“皇上皇上好像开口说话了”。

蒋琬等人虽然都没听清说的什么,但肯定是刘禅的声音,于是,蒋琬示意众人,纷纷后退十步,在殿下台阶后列队跪下等候。

半晌,黄皓匆匆忙忙的出来,将蒋琬等人请了进去。

绕过两道屏风,殿内熏香缭绕弥漫,龙榻之上,两个貌美婢女正在给他捏肩捶腿,刘禅则斜躺着,一副懒散模样。

“圣上,彭年罪状已经明朗,人证物证俱在,现在他逃奔汉平,只怕趁机作乱,汉中的人马和成都周边的人马离他太远,恐怕来不及了,臣等以为应当尽快让永安都督调遣兵力”。

蒋琬话没说完,刘禅淡然道:“一个地绅而已,再者,这些都是益州名望士族,若是逼得太甚,恐怕离散了士族们的心啊”。

蒋琬又道:“祸端横生,往往在初期不易察觉,而今,这彭家在巴郡势力强盛,若是纠集百姓反叛,只怕祸及周边各郡,甚至波及南中啊,请皇上三思!!!”。

说完,蒋琬跪地不起,周围的官员们也跟着跪下附议

这么多人,大大出乎刘禅的意料,对于这些行迹恶劣的大户士族,刘禅并不是不痛恨,并不是不想整治,然而现在的自己没有正式亲政,丞相府一派对自己的抑制很大,倘若那天诸葛亮死了,蒋琬等人对自己的抑制更不用说了,出于政治性的考lǜ

,现在的刘禅,是希望多多得到益州本地士族的拥护,最起码,也要让他们知dào

,自己已经很维护他们了。

现在,蒋琬等人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好再加阻拦,万一蒋琬他们上报到汉中的诸葛亮哪儿去,自己又要听他在耳边‘念经’说教了。

“既如此,就需yào

得力将领,我看,就让阎宇、陈祗再领一部中军,一同前往吧,一旦巴郡生变,要做到速战速决,以免惹出更大祸端”,说完,刘禅继xù

闭目养神,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虽然拖了一天,但事情办成了,蒋琬还是十分喜悦,众位大臣齐声叩拜了刘禅,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第090章 严正军令

内堂里,许芯正在品尝永安新茶

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安,也看不到分毫紧张,她知dào

,自己越是紧张越是不安,反而更让徐戍烦躁

“这都多长时间了,朝廷还是没有旨意下来”,徐戍显然有些不满,抓住往向岩,拿到了通敌的罪证,可以说完全扭转了之前不利的局势,也省去将彭年‘先升后办’的复杂,但如今虎入深山,时间一久,必然生乱。

“怎么?茂公着急了?”,迎面,宗预推门进来。

许芯微笑,道:“徐参军的眉头一直没松开呢,这一路多次遇险,差点丢了性命,也难怪他着急哩”。

宗预咯咯发笑,道:“朝廷已经下了旨意,丞相府兵曹行参军听旨!!!”。

徐戍一怔,心中顿生欣喜,赶忙跪下接旨。

“皇帝诏,着丞相府署令,行参军徐戍精敏锐意,多有功干,着迁裨将,暂行永安都尉事,钦此”。

徐戍恍然惊喜,裨将!自己终于又有了军阶,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已经正式归属于蜀汉的外军了,虽然职位尚且在牙门将、偏将军之下,但好歹可以真zhèng

称得上一名将军!!

“行都尉裨将臣徐戍领旨谢恩!!!”,徐戍有些激动,脑袋磕在地上,一边的许芯,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徐将军,恭喜啦,但别忙着谢,你即刻领了印绶,去北大营接管一千人马,火速赶往巴郡北部的忠县,在那里与关统所部两千军汇合,另外,陈祗与阎宇的三千人马早出发两天,预计你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所以你要尽快”,宗预笑道。

只给自己一千人马,徐戍可以理解,毕竟如果彭年反叛,那么永安的边防就变得尤为重yào

,这样的一种反叛实jì

上比较不尴不尬,一来犯不上动用汉中诸军,二来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一共也只集中了六千人马,而且各有领属。

徐戍道:“敢问都督,此次兵事由谁统帅??”。

宗预笑道:“由阎宇统帅,茂公可不要小觑了这个阎宇,此人素有功干,而且由天子力荐,我听闻他与关统等人不睦,但眼下大事要紧,你们要互相忍让些才是,对了,大营将士久疏战阵,有些骄横,你要多费心思啊”。

宗预不像徐戍,知dào

那么多的历史,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认了,只要能成功端掉彭家,跟着扯出李邈,就算大功告成了,今后自己就留在永安也好,起码远离成都的是是非非,而且参加北伐的几率也提高了很多。

领了命,徐戍匆匆赶往大营调兵,校场之上,区区一千人马,却零零散散的归建,半柱香过去都没凑齐,倒不是说宗预无能,只是这些兵勇大多是本地人,与当地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之徐戍名望很小,众人也不太将他放在眼中。

徐戍也不催促,静静的等候军士到齐,这才问手下副都统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任务??”。

副都统道:“回将军,并无任务,这些大多都是老兵油子,这样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徐戍点头,来到点将台上,面对队列不整,交头接耳的军士,说道:“虽然没有限定集合时间,但既然有命,就应当令行禁止,我奉命率诸位南下,还希望大家多多配合”。

台下的士卒见徐戍表情温和,言辞也不太严厉,也便随声附和应承起来,徐戍接着道:

“此次南下,任务艰巨,今日就不与大家为难,希望大家日后将功补过改掉懒散的毛病”。

这时,校场侧门又进来七八个士卒,他们互相搀扶嬉闹而来,一看这脸色就知dào

喝了酒,徐戍示意他们来到前排,问道:“将令已经下达一个时辰,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到?”。

其中一名士卒指了指身边醉醺醺的男子道:“回将军,王都统今日父亲大寿,喝了许多酒,这才来迟了”。

徐戍本想说些什么,却被那醉醺醺的王都统抢了先,只见他满脸通红,目光游离,笑道:“哟!这位就是徐参军啊?幸会幸会啊”。…,

徐戍不曾发怒,随身亲卫倒是不悦,上前道:“现在,你得改口叫徐将军!还不跪下”。

王都统笑道:“对不住我今天喝得有些头晕,若是跪下,怕是起不来啦”。

说完,周围的不少军士纷纷憨笑起来,徐戍上前一步,道:“除非庆功,其他时候不允许饮酒,否则罪当斩首,你可知dào

?!”。

王都统道:“知dào

知dào

,徐参军你也别吓唬我,我家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比如说咱的左将军吴懿,那可是我家姨舅伯伯,你难不成,还想杀我么?”。

徐戍听到这里,一改方才的温和,勃然怒道:“不是想杀你,而是,不得不杀你,左右!就地给我砍了!”。

起初,连自己身后的亲卫都以为徐戍不是认真的,因为在平时,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连宗预都会顾及士族大户的影响,而不与他们过多计较,何况此人还是吴懿家的远亲?!

“怎么?还要我自己动手么?!”,徐戍厉声反问,手下亲兵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将王都统擒拿下,按在地上准bèi

处决。

“徐,徐戍,你敢杀我?!你你快放开我,快放开”,王都统被徐戍吓得醒了酒,心中竟生起怯意,周围的其他士卒都看傻了眼,大家谁都不相信,徐戍还真会杀他??!

突然间,大刀挥下,王都统的头颅滚落,鲜血溅了一地

亲卫拿起头颅,捆上绳子,悬挂在点将台大槊旗上。

自此,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此时的徐戍,早已怒意横生,斥道:“自恃家族名望,视军国律法为草芥!饮酒误事却毫无悔过之意!你们,还有谁以为我不敢杀的?!军法在此!我谁都杀得!”。

顿时,台下的士卒们自觉的整理队形,也不再交头接耳说话,其实,这是徐戍刚才就盘算好的,他早知dào

,由于跟孙吴少有战事,所以这大营人马基本都养惯了,再加上有些家族背景,就更加狂妄起来,今天如果不严加整治,恐怕日后更难管理。

第091章 栗山之败

料理好这一千军士,徐戍终于发兵南下,手下的这些老兵油子也乖了许多,一路上队伍严正,都不敢再有怠慢的举动。

忠县东南夕阳西下

关统一军最早就位,屯兵在一块开阔地上,阎宇、陈祗一军的到来,让他感到意wài

,一进大帐,阎宇便将关统唤了进来,宣读了丞相府的旨意,由阎宇担任统帅,负责此次行动,关统虽然向来不喜欢这两人,但既然都是为了国家大事,也就放下私人恩怨。

是夜,阎宇下令全军开拔,往南边的栗山进发,关统急忙来到中军大帐,道:“阎将军,徐戍徐将军还没有过来,我们应该先与他会师,然后再议出动时机,再者,南边的栗山,离开汉平已经不远,冒然过去,恐怕引起他们的过激反应啊”。

阎宇笑道:“关将军多虑啦,栗山这里我去过,靠山近水,非常适合屯驻军队,而且一旦汉平出事,我们也能及时反应及时出动,这一点我自有主张,你就不用操心了”。

无奈,关统只能领命,领着麾下众军随阎宇、陈祗一道启程继xù

向南,直至半夜,这才来到栗山,就地安营扎寨,可是地点偏偏选择绵延数十里的山中,也顾不上睡觉休息,关统硬着头皮再次来到中军大帐。

阎宇正与陈祗饮酒,见来了关统,陈祗笑道:“关将军来的正好,一起喝几杯吧??”。

关统紧蹙眉头,道:“两位,此地地形复杂,如果在这个地点安营,不方便觉察周围的动静,而且正值冬季,四下都是些枯萎杂草,万一遭到偷袭,恐怕坏了大事啊”。

阎宇笑道:“你不就是担心火攻么?呵呵,此地有三条小河交叉流过,不用担心,再说了,彭家究竟有没有反意还不确定呢,况且,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过来,还是个问题”。

关统还想说些什么,阎宇一脸的不快,道:“此次由我主事,关统将军也该累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关统踟蹰了一会儿,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消息早早的传到汉平,彭年正忙着私募兵勇,一听朝廷大军已经开赴到了栗山,火急火燎的赶到府上。

“父亲!事急矣!!李邈不是说能帮我们挡过此事么?!安平王爷怎么也不管我们了?!”,彭年的表情愈发的烦闷。

彭微缓缓踱着步子,讥笑道:“安平王李邈哼哼他们只将我们当做鹰犬而已,真到出了事情,还不第一个卖了老子!”。

彭年拔剑出鞘,道:“父亲!儿子已经准bèi

好了,今夜我们先去了县衙,以此为根基,先打关统一个措手不及!!”。

彭微轻轻点头,的确,朝廷人马到了栗山,太具有压迫性,这样的举动无疑是逼着自己造反。

商议已定,彭微召集亲戚门生,连同家丁以及私募的兵勇,浩浩荡荡竟然七千余人,这也不算得稀奇,当年刘备入川的时候,蜀中的士族大户甚至有动辄拉出八九千人马的,由此可见,士族豪强虽然需yào

倚仗,但如果控zhì

不好,便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黎明前夕,彭微义军悄然集聚,直接抢占了县衙,汉平此地本就没有驻军,完全不堪一击,等彭年控zhì

了汉平城防,紧跟着直抵栗山东南,毕竟是群乌合之众,彭微懂不得许多兵法,匆匆备了干粮便率军直奔前线。

然而,正是这样不符合兵家常识的举动,让阎宇、陈祗始料未及,天刚蒙蒙亮,突然间四下火起,一杆杆火把翻滚着朝大营飞来,刚一落地,便燃起一团大火。

这是浇了油的火把

呼喊声陡然响彻山谷,本就是严寒冬季,枯萎的杂草与树枝遍地都是,火势瞬间急速蔓延,近乎滔天之势。

“阎将军这这”,陈祗的话音有些颤抖,显然,他害pà

了。

阎宇披挂上马,冲到营帐外,下令引水救火,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根本没几个人顾得上救火,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四处奔逃,自以为饱读兵书的阎宇,此刻也慌张起来。…,

啊!!杀!!!

突然间,一股山呼海啸般的怒吼,经过山谷的奇特地形,放大了似的传播而来,阎宇终于恼羞成怒,领着帐下亲兵缓缓后退,撤出火势较大的地区。

刚到路口,正巧被关统所部撞上,“敌军在何处?!!”,关统厉声问道。

陈祗指了指后方,没来得及说话,关统斥责道:“早点听我的话,何以到了现在这地步?!你们赶紧收拢残兵退回忠县,我来抵挡一阵!!!”。

马奋前蹄,关统手执大刀,领军向斜刺迂回而去。

原来关统坚持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与阎宇、陈祗驻扎在同一地点,这才躲过了义军突如其来的火攻。

彭微、彭年率领的义军趁着汉军败逃的时候引兵掩杀,不料侧翼里杀来了关统,那英朗少年雄壮无比,手中大刀当空舞动,这数十斤的家伙在他手里如同玩物,丝毫感觉不到重量的存zài



等他们缓过神来,关统一军早已插了进来,所到之处,义军纷纷溃败,转眼,关统便杀了十余人。

“欺人太甚!”,彭年大声喊道:“事急矣!若不破釜沉舟,我等皆命丧于此!”。

说完,义军重新振奋,跟随者彭家老少迎面对抗关统,浩浩荡荡而来,随处可以见到锄头、榔头、铁器,毕竟关统人少,苦战了一会儿便难以维持。

强势的反弹让汉军吃到了苦头,此时此刻,退出栗山才是关键,关统不敢恋战,边战边退,本以为义军会适时收手,岂料这些个农民义军毫无战略眼光,一味追逐赶杀,战线拉的太长,士兵也分布零散。

可就是这样,反而让关统这样未曾经lì

过平定农民起义的将军措手不及,此时,阎宇、陈祗已经收拢了残兵,匆忙的回军加入战斗。

农民义军杀得兴起,正值士气高昂的时候,也不管朝廷的军队实力多么强dà

,朝廷军逼近了栗山,等于老虎坐到了狼窝边上,这些个本就不安分的狼群,岂能不奋起反抗?!

转瞬,双方混战在一起,由于之前火烧大营的打击,朝廷军士气大跌,不一会儿便处于下风,逐渐不敌

第092章 解围朝廷军

“将军!来报说陈祗大人在西南侧被困,我们去不去救?”,帐下侍卫急匆匆的跑到跟前。

关统一咬牙,道:“都是自家人马,当然要救!随我来!”。

原本已经突围的关统,一声令下,率军回头,再次撞入敌阵。

喊杀声,嘶吼声,隐隐透着丝丝悲凉,这是蜀汉内部战争,说白了,谁都不愿意残杀自己国家的百姓,将士们复杂的心境再被义军连续冲击后逐渐消除。

挡我路者,杀我同袍者,皆是仇敌,不是我死,就是敌亡!

关统一马当先,领着人马左右冲击,好不容易靠近了陈祗所部,周遭的义军山呼海啸般冲杀而来,他们打仗毫无章法,而正是这种没有阵型,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随行战法,让朝廷军一时难以招架。

“阎宇呢?他在哪?”,关统仗刀怒砍一人,大声问道。

陈祗喘着粗气,道:“我没见到他,刚才似乎突围了出去!”。

王八羔子,陈祗与你连同一气的,连他都不管了!关统在心底暗骂。

战事紧急,还是突围撤tuì

为上,毕竟朝廷人马在数量上完全处于下风,两人人马交汇,一同向北冲杀,奔走到栗山最北端,四下山丘纵横,不料周围的义军越来越多,竟将朝廷军围在了垓心。

“关将军!这这怎么办??”,陈祗的面容,有些紧张,只是平定个农民起义而已,没想到刚来栗山就吃了这么大的亏,回去之后又该被费祎责备了。

关统青筋暴涨,怒道:“怎么办?能怎么办?!唯有冲出去,才有活路!”。

四周,义军越来越多,喊杀声接连天空,东边泛起的鱼肚白,耀出一大片微红的云彩,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关统愈发的怒不可遏,被一群乌合之众打成这样,任凭哪个将军都难以接受这样的耻辱!

栗山东北

身后的义军还在不停追赶,阎宇手下的人马只剩千余人,不仅疲惫,而且士气全无,他有些恼怒,他没想到难得挂帅竟然出了这样大的叉子。

“阎宇!!哪里去??”。

远处,斜刺里冲出一路人马,为首一员重甲男子,大声喝道。

是彭年,阎宇勃然大怒,其实自己本就与这彭家没有恩仇,开始的时候天子甚至是想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巩固自己的势力的,但既然他们犯了事被丞相府抓了正着,皇帝也就再没有保护他们的理由,他们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既然如此,倒不如消灭,这也是临行前刘禅给自己的交代。

彭年领着千余人马,截住了去路:

“阎宇!你欺我太甚!安平王呢?我要见安平王!!!”,彭年嚷道。

阎宇根本懒得理他,一声令下,朝廷军怒吼着冲了上去,现在的情形十分危急,突pò

不了很可能就是全军覆没,正所谓背水一战,连阎宇也使上了全部的气力,做最后的一搏。

风驰电掣,两军交汇,忽然间,义军阵中射出许多箭矢来,阎宇大惊失色!这彭年一家竟然藏有这么多兵器军械!看来这几年皇帝对他们太过放任自由了,这才造成今日这个局面。

飞箭呼啸,数十名士卒当即中箭坠马,阎宇挥枪拨挡,却一不小心摔下马来,急忙再次爬上马背,义军早已杀到跟前。

“阎宇!我誓杀你!!!”,彭年的义军围拢上来,大有将他全军吃掉的态势。

这一瞬,阎宇感到死神的来临,同时,内心的不甘沾满了胸腔,郁郁积压,惹出浑身的燥怒。

给我杀!……

阎宇领军做了最后一搏,反复冲击突围,却始终无法摆脱。

“将军!!!援兵到了!”,副将指着不远处的山坳中。

不错!的确是汉军服装,阎宇振奋起来。

那一路人马,快如闪电,风驰电掣般席卷而来,为首一员骁将,正是刚刚升任裨将的永安行都尉徐戍。

原来,徐戍先赶到了忠县,一打听才知dào

朝廷军已经提前行动,他隐隐觉得不安,这才引兵直奔栗山而来,等到看见之时,战局已然混乱。…,

义军,毕竟都是些混杂百姓与军士,算不上正规部队,被人从身后一击,顿时乱了阵脚,徐戍这一千人马撞入阵中,掀起惊涛骇浪,所到之处皆是无人能敌,顷刻间,撕开一道口子,虽然手下的人马不如自己在理县训liàn

出来的虎射军,但经过两天的调教,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

彭年知dào

徐戍的厉害,此时的形势已经对自己不利,于是鸣金收兵,撤掉包围圈,缓缓向栗山收缩,徐戍也不追赶,接了阎宇,问道:

“怎么就你??!关统呢?!”。

原来是徐戍,阎宇打心底犯恶心,竟然被这小子给解了围??!!

“方才战得混乱,我也不知dào

他们到了哪里,或许还在栗山西侧”。

徐戍大怒,但也不便发作,拱手道:“阎将军还是赶紧收拢兵马,先退回忠县安稳下来,等我找到关统、陈祗所部,再回忠县汇合!”。

说完,徐戍扬鞭奋蹄,领着人马向西奔走

刚一绕过山头,正瞧见两军混战,顾不得那么许多,徐戍大张旗鼓的杀进阵中,直逼垓心,周围义军瞧见‘徐’、‘汉’大旗,心知后方来了援兵,顿时骚动起来。

杀透重围,徐戍正好撞见关、陈二人,关统大喜,两人来不及叙旧,各自引领着人马向北冲杀,义军终究只是农民军,抵不住徐戍与关统的两面冲击,不消半个时辰便力竭退兵。

陈祗羞愧难当,还想引兵还击,却被关统拦住:

“够了!敌情不明就贸然来到栗山,现在已经损兵折将,难道还想重蹈覆辙么?!”。

陈祗涨红了脸,虽然极为不服气,但也无话可说。

对于陈祗,徐戍已经懒得说些什么,关、陈两路人马都已受损,就由徐戍担当殿后,大军缓缓向忠县撤tuì



短促的激战就此告一段落,朝廷军在预判失误且毫无防备的情况,死伤四五百人,这一点,让本就性情刚烈的关统难以忍受。

忠县中军大帐

“打的这叫什么仗!我呸!”。

关统扔下头盔,怒气冲冲坐了下来。

第093章 坐视不管

帐中,阎宇、陈祗正在歇息,他们的脸上,全然不见昨日的奕奕神采。

徐戍卸下战甲,坐在一边,使了使眼色,示意怒气横生的关统不要言辞过激,因为在蜀汉,官员的言行是十分讲究规矩的,倘若妄言说错了话,只要对方一告发,大理寺便会受理审问,其中被判刑的也不在少数,关统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于政治方面并不谙熟,徐戍不希望打心底不希望关统吃亏。

显然,关统明白了徐戍的意思,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气冲冲的坐在一旁。

阎宇虽然不满关统的责怪,但也无话可说,毕竟今日吃了败仗,哪怕告到刘禅那,也是自己理亏,咽下一口茶,陈祗传令将前哨官叫了进来。

刚一进帐,前哨官满脸颓丧,他知dào

,今天肯定要挨骂了。

“你说!彭家反贼杀到栗山,你们怎么不早通报?!如果通报的即使,岂能如此大败?!”,阎宇气的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

前哨官普通跪倒在地,道:“回将军,这实在不是下官的错啊,我们驻扎在栗山深处,这栗山四面皆是山林沟壑,比不得平原那么开阔,等我们发xiàn

敌军的时候,他们已经离我们很近了,等我们赶回来通报本就为时已晚啊”。

陈祗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一派胡言!要是那么容易观察,还要你们前哨官做什么?!哼,今日之败,你休想逃脱罪责!”。

徐戍自顾自的在一边喝茶,冷眼旁观,也不管,也不问...

前哨官还想辩驳,阎宇陡然厉声道:“住口!来人啊!将他给我拉出去斩了,以正军法!”。

前哨官一听,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想到阎宇竟然要杀自己,急忙跪地求饶,关统在一边听了许久,实在忍耐不住,看了看徐戍,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出来为前哨官说话,思忖了一会儿,关统终究没有发言,坐回座位,连连叹气。

前哨官被侍卫强行拉出大帐,斩首示众,办完了这事,阎宇的表情舒缓许多,吩咐众将各自回去歇息休整。

徐戍回到自己营帐,刚洗了澡,关统便冲了进来,一打照面,劈头问道:“茂公!方才在中军大帐,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说,那前哨官有什么错!阎宇凭什么杀他!”。

徐戍笑道:“你听说过,曹操借军需官头颅平息士卒怨言这个事情么?”。

关统摇头,徐戍起身道:“此次失利,罪责系于阎宇一人,先是不等我部到来就发兵,其二是冒然进驻栗山,逼得彭家狗急跳墙,再者,栗山地形复杂,观察敌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他怪罪前哨官,无非是想掩饰自己的过失罢了”。

关统愤然道:“茂公知dào

能想到这些,为什么还让阎宇他们得逞??!为什么不加阻拦?”。

徐戍道:“你不要忘了,阎宇是统帅,他想杀前哨官,是铁了心的,我们如果执拗反驳,会把关系闹僵,内部起哄牵连甚多,甚至可能影响此次平叛,这不是给丞相府添麻烦么?我们要顾全大局,不能意气用事”。

关统还有些愤愤不平,但听徐戍这样解释,自己也就无话可说,毕竟徐戍所言还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徐戍想到的不止这些,阎宇此人是宿有功干的,并不是个草包,他之所以急于进剿彭家,恐怕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彭家的事情,牵扯到往家,牵扯倒李家,甚至牵扯到安平王,彭家现在已经败露,最害pà

的还是这些个达官贵人,他们不愿意见到彭年、彭微的活口,其中的道理是不言而喻的,然而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宜与关统明说,徐戍很喜爱关统,但他不希望性格耿直的他知dào

太多,这样,只会对关统自己不利。

关统此人,在历史上描绘的很少,区区‘早卒,无子’这样的记录,至于因何而死则完全没有记载,自己眼前的他身体健康身强力壮,哪里像有病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死于激烈的政治漩涡中,这个结果,是徐戍万万不想见到的…,

翌日一早,传令官传来将令,中军大帐集中议事

围绕着地图,阎宇发话道:“下一步,我准bèi

在忠县兵分三路,分别由马鞍、坝子山、岩险山进军,绕过栗山南下,其中,我与陈将军一路,自马鞍西行进,关统一路,自坝子山行进,东西夹击汉平,徐戍一路,则经由岩险山直插东南,截断东投孙吴的退路,只要他不离开大汉地界,那终究是跑不了的,众位意下如何?”。

陈祗与几位副将纷纷附和起来,连与阎宇不和的关统,也点头称是。

徐戍凝望地图许久,道:“阎将军,我认为不妥”。

听到反对的声音,阎宇的脸上立kè

浮现出一丝隐隐的鄙夷,众人更是投来怀疑的目光。

“贼势甚重,我们兵分数路恐怕削弱了整体战力,再者,马鞍与坝子山是前往汉平的必经之路,彭家不会不知dào

,他们一定会在这两路与我军殊死一战,如果叛军一战失利也就罢了,万一战事僵持,那么远在汉平的彭家,就有充足的时间撤离,就算我截住了他们东投孙吴的道路,他们可以南下南中,那里,有很多地方豪强与彭家关系深厚,一旦他们联合,足可以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我们也万万不能冒这个险”。

听了徐戍的一番话,陈祗笑道:“茂公兄,我们稳步进军,可谓稳扎稳打,凭借朝廷禁军的实力,怎么会与贼军形成僵持局面呢?你想得太多啦”。

阎宇对于徐戍的想法,十分不屑,道:“朝廷天军,岂有战而不克的道理?徐将军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恐怕有失将军气节啊!再者,他们想南下南中,还需攻下汉平以南的南川县,那里有庲降都督张翼将军常年屯驻的分部,有一千人之多,彭家想攻占,恐怕没那么容易”。

对此,连关统也赞同阎宇、陈祗的观点,这大大出乎徐戍的意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支持自己的意见。

“如此,我万万不能苟同!照你们这样,很可能跑了彭年、彭微,到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徐戍措辞强硬,分毫不予退让,帐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第094章 南川告急

阎宇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自己是皇帝钦点的平叛统帅,他徐戍竟然公然反对自己的既定策略,丝毫不顾自己的颜面。

但他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府权力滔天,与他闹翻,恐怕也不是上上之策。

“好好那徐将军你说应该怎么办?!”,阎宇冷笑道。

徐戍指着汉平县西侧二十里的清溪谷,道:“阎将军、陈将军各率一军从马鞍和坝子山进军,先与叛军交战,而后佯装败退,以此麻痹彭年,然后我与关将军率军从清溪谷前进,绕道奔袭汉平,打他个猝不及防,如此一战可定”。

与徐戍酣畅的讲解相反,众将并没有赞同的声音,理由是,清溪谷路途较远,而且谷道狭窄,万一遇到被敌军堵截,后果不堪设想,另一方面,佯装败退并不容易,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导致真的溃败,然而,阎宇最不满yì

的是徐戍让自己扮演‘伪败’的角色。

有鉴于此,徐戍据理力争,再三劝说,可连通关统在内的所有将领,全部不与赞同,阎宇此番也对关统刮目相看,难得,他能与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军令已下,按照阎宇的原计划施行,也就是说,徐戍不再有反驳的权力,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办好阎宇交代的任务:东进岩险,截断叛军东投孙吴的道路。

朝廷军,已经风风火火的做起了战前准bèi

徐戍很是着急,来到关统的营帐中,道:“行军打仗本就不可能稳稳当当,冒点风险是在所难免的,要是所有战事都能稳扎稳打来取胜,那韩信是如何潍水杀龙且,垓下破项羽的?!”。

关统劝道:“茂公,你的办法不是不行,只是太过冒险,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而且,我觉得阎宇的策略是对的,朝廷平叛,要的就是天军下凡的气势,稳中求胜,我们阻止彭年东进,东西夹击,就可以消灭他们”。

徐戍没有了之前的沉着,倘若放跑彭家父子,那真是后患无穷,所以,他才如此急切:

“兵贵神速,这个道理关统你不是不懂,稳扎稳打是没错,但要分清敌我形势,走清溪谷并不冒险,道路虽然狭窄,但我们只需轻装前进,不需yào

攻城器械,况且,彭家父子不会想到我们走清溪谷这条远路的”。

关统默不作声,依然不能赞同,无奈之下,徐戍长叹一声,拂袖离去。

穿戴整齐,粮草准bèi

停当,徐戍接了令牌,阎宇等人已经开拔,自己便引着手下一千人马向东往岩险山而去。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只能尽lì

将事情办好,如果放任不管,彭家父子很可能成功逃离,阎宇也会被责罚,但徐戍并不愿意以失败去换取朝廷对阎宇的责罚,国家大事,不能儿戏

这天夜里,阎宇大军赶到马鞍,正撞见彭年叛军,两军相遇勇者胜,双方电光火石般交战在一起,此时此刻,谁都不会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国人,在战场上,只有‘存亡’二字而已。

叛军是有准bèi

的,早早在此地守候,等朝廷军到来,正好接着,正是黑夜,贼军人数无法估计,激战好几个时辰,双方各有损伤,朝廷军虽然马匹较多,但叛军的钩镰、锄头、钉耙,让阎宇吃了不少苦头。

与这一路相似,关统在坝子山也不顺利,叛军人数众多,而且毫无章法,杂草中、岩石背后、树上,到处都能窜出来,关统率军力战三四个时辰,自己手刃三四十人,这才将叛军打退,但自己的阵型已乱,尚须稍作调整。

次日一早,朝廷再次发起进攻,经过昨晚的小胜,朝廷军士气高涨,连陈祗也觉得这仗越打越给劲儿,胸中豪情勃发,欣喜难抑。

消息传到汉平,彭年急匆匆来找彭微,道:“父亲,马鞍、坝子山已经快抵挡不住了!”。

彭微愤然,起身道:“本以为南中的豪强愿意遥相呼应,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他们最多只会接纳我们,而暂时不会助我起义,哎!与其死于刘禅之手,不如东投孙吴,也能落个平安”。…,

商议已定,彭家上前动员,领着手下三四千义军出汉平,向西奔逃,没走多远,前方准bèi

联系东吴的哨探急匆匆奔了回来,说岩险东南方向发xiàn

汉军,这让彭家父子大为震惊。

立即改变方向,彭家父子领军南下直奔南川,不到半天功夫便兵临城下,这南川虽然只是小土城,但有着常驻人马千余人,这里的行都统虽然知dào

彭家可能造反,但谁都没料到阎宇会这么快动手,仓促之间,只能硬着头皮拼死抵抗。

这叛军已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咬起人来如狼似虎,一时间,南川守军竟难以招架

在岩险东南等了许久,前哨回来通报说朝廷军在坝子山、马鞍节节胜利,徐戍一咬牙,拿定了主意,留下一百人在山中遍插汉军旌旗四处生烟,万一彭家前来,也好做为疑兵,而自己则率领其余九百将士,直线往南川急行军。

南川南城门瓮城内

都统与县令等人死死把守,彭家的叛军已经攻占了东西两门,县令记得团团转,左右踱着步子,道:“都统大人,败局已定,你看”。

“我看什么??你有话直说”,都统正在组织仅剩的三百多驻军兵与两百多本地人马,准bèi

殊死一搏。

县令小声道:“彭年攻的甚急,无非是想在此补充粮草军需,而屯粮大仓就在我们身后,倘若瓮城失陷,必然身死哎,其实,你我都正值青壮,与其死在南川,不如放他们取了粮草离去,至于如何向朝廷交代,我自己有主意,你看怎样?”。

都统吃了一惊,怒道:“颗粒收成,皆是朝廷公物,丞相北伐尚且短缺粮草,我等奈何白送数千石粮草与叛军?!!”。

县令急忙笑着赔不是,说完便欲起身离开,都统心底发毛,生怕县令做出投敌变节之事

待战之时,一县都统掌握辖区内官员生杀大权,于是他急忙派人将县令锁拿,以意欲通敌之罪就地正法,免去了后院失火的隐患,自率全部人马,准bèi

以身殉职

第095章 还是放跑了

彭年叛军,占据了大半个南川县,分派几路兵勇抢掠百姓家财粮米,自己与父兄领着两千人马进逼南门。

烽火四起的南川,彭年不想久留,然而瓮城内的粮草还是让自己十分眼馋,只要取了这些,平安经过牂牁郡抵达兴古郡就行,虽然离屯兵四五万人的建宁郡庲降都督府不远,但只要张翼出兵西进,自己就可以取道兴古郡的马关,进入东吴的交州郡,孙权虽然与蜀汉交好,但自己率人马以‘流民’的旗号投奔,他们断然不会拒绝。

虽然自此可能荣华不再,好歹留着性命,也是划得来的。

抵达南门,彭年书信派人以弓箭射进瓮城,都统拿来一观,上面写明,只要自己撤出南门,彭家将许以金银百斤以为重谢!

都统大怒,撕烂布帛,道:“堂堂汉臣!岂能让这反贼如此侮辱!!”。

说罢,领着人马夺门冲出,话不多说,直接掩杀而去,彭年手下的几个家丁,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壮士,见都统前来拼命,便呼唤众人一拥而上,一场实力悬殊,毫无悬念的厮杀,就此展开。

除去都统驻军,其余的人马都是南川本地人,他们的妻儿老小未知生死,自己早就无心恋战,乍一交战便溃不成军,都统制止不住,往来人马躁动,死伤、投降者甚众。

都统眼见无力回天,就要拔剑自刎

城北

杀来一路人马,全都红袍黑甲,当先一面‘汉’字大旗,在此刻显得尤为引人入胜,为首一员骁将,领着人马直入南川北门,喊杀声顿时震天炸响。

叛军本就是乌合之众,又分布零散的劫掠物资,哪里经得住突如其来的袭击,那骁将所到之处,叛军如同林中燕雀遇到地上猛虎一般,顷刻间四散而逃。

这人正是徐戍,裨将军领永安行都尉!

徐戍的突然来袭,很快传到南门,彭年、彭微大惊失色。

小校奔到都统跟前,侍卫急忙劝下正要自杀的都统,告知援军来到的消息,都统放眼去看,果然,远处叛军的后队开始躁动,心下大喜,于是奋力拼杀,虽然已经只剩一百多人,但有了胜利的希望,大家也都豁出去了。

徐戍紧赶慢赶,领兵掩杀至南门,接着再战,正规军都有‘兵败如山倒’的时候,更不用说这些农民军,只听的漫天喊杀,众人如鼠兔般仓皇逃窜。

杀透重围,徐戍与都统合兵一处,继xù

追赶,叛军冲出东门,翻山越岭,四散而逃,踩死踏伤者不计其数,来不及逃走乱军之中,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穿着鲜亮的铠甲,在众人的簇拥下奔走。

此人必定是个人物,徐戍即刻拉弓上箭,嗖一声。

男子后心窝中箭应声倒地,摔下马来,拍马上前查看,死的正是彭微!徐戍大喜,领着人马继xù

追杀一阵,前方松柏密布、地形崎岖,而逃窜的叛军非常分散,徐戍麾下多为骑兵,难以继xù

追击,望着西斜的夕阳,和漫山奔逃的农民义军,徐戍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简单协助都统料理了南川县,徐戍收兵北上,行至汉平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阎宇的人马。

原来,马鞍与坝子山的叛军,在彭家父子撤离汉平一天之后方才得知消息,顿时军心涣散,溃不成军,阎宇、陈祗、关统便领军趁势掩杀,一路攻占汉平县,问了降兵,这才知dào

彭家的去路,没等休整便重新发兵南下,正与徐戍所部碰面。

得知了徐戍这两天的行程与南川一战的经过,阎宇急切上前,问道:“可曾见到彭家父子??!!”。

徐戍示意左右将彭年的尸体抬过来道:“阎将军来的太迟了,虽然我杀了彭微,但走了彭年,还是留下了祸患”。

关统勒马道:“茂公兄!早知如此,当日真应该听你的,现在跑了彭微,哎”。

阎宇与陈祗默不作声,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阎宇更是暗暗的咬牙切齿,这次平叛,功劳多半给徐戍占了去,然而放跑彭年的罪责,只怕还得由自己担着了…,

原地驻扎,发书连夜赶往成都报捷

丞相府贤政阁

得知了消息,费祎与郤正一同赶往正厅来见蒋琬。

“此次平叛,仅仅十余日,阎宇虽然失策以致彭年逃匿,但一样功不可没,罚他两年俸禄,是不是重了些?!”,费祎道。

蒋琬听罢,蹙眉道:“先是妄自出兵栗山打草惊蛇,又是盲目轻敌以致南川粮仓险些被劫,我罚他两年俸禄,难道还过分了???”。

费祎一向敬重蒋琬,他如此坚定,自己也就不再反驳,蒋琬又道:“文伟,你就是太过宽仁,如此放纵下去,日后他们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费祎笑道:“好好,公琰说的是,也罢也罢,让阎宇、陈祗吃点教xùn

,也不是坏事,对了,这次彭家的事情,使得许久郡县的士族豪强惶恐不安,我们不得不防啊”。

蒋琬点头,道:“你们看应该如何处理?令先,你说说”。

郤正道:“此次剿灭彭家,触及甚广,但现在彭微已死,彭年逃匿,再想追究李严、李邈这几个士族大户就不大可能了,既然如此,我们便暂且搁置,只要不动这李严、李邈,诸郡士族也就不会怎么样,再者,我建议让关统暂时屯驻巴郡,让身处梓潼的张嶷分兵屯驻广汉郡,恩威并慑,以防不时只需”。

蒋琬、费祎深以为然,接下来就该办私囤粮草与银钱的事情了,这彭家犹如蛀虫,光粮草就有二十余万石只多,银钱更是不计其数,这回名正言顺的将他灭掉,使得举国震动,其余的士族人家也就不敢太过放肆,缴纳课税田赋也勤快了许多,这无疑给了汉中极大的帮zhù



再一次回到成都徐戍感慨颇多

上回离开后,自己历经生死,险些丢了性命,回到熟悉的地方,看到烫金的‘徐府’匾额,徐戍别提多么的温馨,他愈发的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精神的港湾

第096章 擢升

一进门,连朵儿便扑进了徐戍的怀中,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欣喜的蹦蹦跳跳。

“舒云快来快来你看谁回来了!”,连朵儿喊道。

湛云踱步走出厅堂,见到满脸络腮胡的徐戍,突然觉得他沧桑了许多,刚毅炙热的目光中,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温情。

见两人目光对视,甚是缠绵,连朵儿放开徐戍,嬉笑道:“整天将徐戍挂在嘴边,怎么这会儿瞧见了,反倒一声不吭了?”。

徐戍望着两位美人,心下畅然,道:“湛云、朵儿这一次,我让你们担心了”。

湛云与连朵儿纷纷吃惊,这徐戍何时会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从他的眼神之中,两人察觉出徐戍发自内心的喜悦,湛云凝视着他,踱步走了过去,徐戍则默契的展开双臂,让她深深的拥在自己怀中。

“徐戍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与朵儿姐真的很担心”,湛云看见健健康康的徐戍,欢喜得面色微红,娇柔娉婷。

不一会儿,罗成带着燕子上门,带来许多极品茶叶,当然,还有每个月的账目,这是交给连朵儿的。

对于关统没带着自己去巴郡,罗成郁闷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徐戍,激动地拜倒在地,给他请安,徐戍那他当兄弟,赶忙扶起来,留下他一同吃饭,这让徐戍感到十分惬意,他能体会到,自己身在异地,远方有人关心着自己,担心着自己,是种幸福在这里,有家的味道,有家的温暖

酒过数巡,王训突然带着人上门

徐戍领着众人迎接,王训笑道:“茂公,我就知dào

你没那么容易死!!!哈哈”。

徐戍笑道:“你就别拿我说笑了,快快,与我一同喝几杯”。

朵儿站在徐戍身侧,道:“此次我家将军失踪,阎宇带人要将我与妹子抓走,幸亏王训兄长及时赶到,而且日日守护,我们要敬你一杯哩”。

王训笑道:“哎呀,我还真想喝这酒啊,不过今天我来,是有任务在身的,一会儿变得回去复命了”。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王训恢复严肃,拿出圣旨,展开念道:

裨将军徐戍,英武果敢,力战南川,斩杀叛贼彭微,身先士卒,功勋卓著,着免去永安行都尉一职,擢升偏将军,佐永安都督屯巫县,钦此!

徐戍的心,怦然而动,没等自己缓过神来,王训拱手道:“茂公兄!你一月之内连升两级,军阶高于我,徐将军在上,请受末将一拜!”。

徐戍哪里肯让,急忙阻止,苦笑道:“王兄!你这可折杀我啦,我只是运气好罢了,受不得你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王训咯咯发笑,道:“茂公别谦虚,你这是凭本事的来的,哪像陈祗那厮,此次平叛寸功未得,反倒升了个裨将军,哼,他哪懂得兵法战略?丞相府竟然也给他升了军阶,实在让人想不通”。

徐戍思忖着,的确,这次放跑了彭年,是阎宇的责任,只罚他些俸禄,乃是功过相抵了,至于陈祗,也算是平叛有功的,只是这陈祗已经是羽林右部督,却又给他加以裨将军,等于在蜀汉中、外军里都挂了职,这是一个信号,说明受到丞相府与皇帝的同时重视,也说明,他日后的仕途前景大好。

连朵儿、湛云、罗成等人皆喜笑颜开,纷纷要求王训留下喝酒

望着圣旨,徐戍有些不敢相信,当然,更多的是欣喜,自己一个现代人,在这烽烟连天的古代,竟然当上了一个偏将军,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看着圣旨上的字眼,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驰骋疆场,北伐中原的英姿飒爽。

徐戍,开始憧憬

这边还在欢笑,府门又被扣响,众人止住笑声,罗成跑过去开了门。

来的竟然是许游,还有他的妹妹许芯,这两人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所有全数吃惊,院中的气氛顿时凝滞一般,出了徐戍,其他人都有些互相敌视,最为浓烈的,自然是王训看许游的目光,还有连朵儿看许芯的目光…,

出于礼节,徐戍还是踱步上前迎接。

“徐将军!哈哈,听闻你擢升偏将军,我与妹子备了些薄礼,来给你道喜啊,恭喜恭喜!”,许游一改往日的不屑表情,变得十分和蔼可亲。

徐戍笑道:“许大人太客气了,末将也没什么功劳,实在承shòu不起啊,呵呵,许大人还带着许大小姐亲自前来,真是折杀末将了”。

许芯不顾连朵儿睥睨的目光,欣喜的凝望着徐戍,道:“徐将军无需谦让,这次,我与兄长真要谢谢你哩”。

许游咯咯笑道:“是啊,望霞山的意wài

,我家妹子幸得茂公兄你的帮zhù

才得以生还,再者,当时宗都督还以为是我与彭家协同所为,竟将我禁锢起来,呵呵,对亏茂公兄为我证明,我才能免遭审查,就冲这些,这些薄礼,你也得收下啊”。

徐戍在心底冷笑,心想要不是看在许芯的份上,鬼才为你开脱罪名!一想到当日自己与许芯摔下悬崖,徐戍就气的牙痒痒。

没等徐戍开口,王训笑道:“也幸亏你许大人,要不是你不让虎步军侍卫跟随徐将军,这徐将军也不会遭到贼人追杀,也就不会坠崖了,要是没误入东吴地界,也就抓不到往向岩这逆贼啊,我看,徐将军倒该送礼给你才是啊”。

众人一怔,王训这话意思很明白,说得那许游一脸通红,道:“王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我故yì

害的茂公兄么?!”。

“这呵呵就说不清楚咯”,王训自顾自的发笑。

你!!!许游终于有些不悦,他看了看一旁,徐戍只是微笑,并没有要为自己辩护的意思,心中更为羞恼。

许芯心里虽然也怨恨许游,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见到这样僵持的场面,赶忙出面缓和气氛,笑道:“不说这些了,今日我亲自做了些香叶,赠与徐戍将军,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许芯的话,徐戍爱听,正想说些什么,一边的连朵儿冷冷道:“哎呀,我看咱家将军够傻的,人家没准是要你性命,你却把人家给救了”。

完了,这几个女子恐怕又要掐起来了徐戍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第097章 绽天戟

“朵儿,我敬你年长于我,也很愿称你为姐姐,你若说我别的就罢了,说我想害徐将军,我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许芯脸颊微红,心情不悦,道。

许芯这女子,连与人吵架都如此谦和,哪有吵架的样子

连朵儿是少女民族,本就性格豪爽,说话更是直白的很,接着道:“不能接受??哼,徐将军弄得浑身是伤,我们还不能接受呢,要不是你野蹄子一样,没事找事跑到望霞山去玩,徐戍又怎么会如此命悬一线?!还好意思说不能接受”。

许芯听完这一席话,两眼顿时泛起泪光,晶莹的泪滴沿着脸颊迅速滑落,是啊,的确如此许芯也开始在内心责怪自己,她望了望徐戍,满是惆怅。

徐戍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正想出口劝说,一边的湛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出头,两个女子吵架,徐戍若是站出来劝说,很可能激化矛盾。

“许芯姐姐,我知dào

你不希望徐将军出事,妹妹想,你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与朵儿姐姐是徐将军至亲之人,我们是最为关心将军的,朵儿姐本就直爽,希望你能体谅她的心情”,湛云微笑道。

许芯望着湛云点点头,转而又看了看一边面无表情的连朵儿,终究是无颜再留在这里,旋即行了礼数,转身离去。

这样的场面,是许游与王训从未见识过的,两人近乎傻愣在那里,妹妹既然走了,许游也就不便久留,与徐戍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转身离去。

临别之际,王训将徐戍请到一边,小声道:“茂公,这次平定彭年叛乱,你是第一功臣,但是阎宇与陈祗都是量小之人,庞宏庞大人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对这两人小心提防”。

徐戍点头道:“我本就无意留在成都享shòu

安乐,这次去往永安,相信也就不会与他们有何纠葛了,不过还是带我感谢庞大人的提醒啊”。

王训笑道:“这你放心,对了,往向岩定罪,明日我要去监斩,看来,这往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哈哈哈”。

对此,徐戍不置可否,按理说这往家应该是要连坐受罚的,但有安平王与李邈在,这事情也不太好办。

送走了王训,徐戍等人终于可以继xù

吃饭,罗成鼓足勇气,道:“大哥,我看那个许游就不像个好人,你以后得多防着点,至于那许大小姐我看,也不要接触的好”。

徐戍怎么可能不接触许芯?听罗成这么讲,心中不悦起来,自顾自的喝着酒。

罗成看出他的表情,急忙跪倒在地,道:“大哥,愚弟只是担心大哥你的安危,你想,许游串通彭年陷害你,说明他就是安平王的人,许大小姐就是他的亲妹妹,她自然会与她兄长站在一起”。

“别说了!!!”,徐戍终究还是发了火。

罗成也十分执拗,不顾燕子的阻拦,道:“大哥,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多少英雄豪杰栽在女子手上你不是不知dào

,前几次你被行刺难道都忘了干净了么?!”。

你!!!徐戍猛然起身,却将连朵儿等人吓得全数站起来护着罗成,徐戍何尝不知dào

自己因为许芯多次遇刺,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喜欢许芯。

湛云急忙道:“徐戍哥哥,罗成是为你好,这才顶撞你的,看在他跟你这么久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了,其实我们知dào

,许芯姐姐人很好,只是担心她被人利用,反倒伤及了你”。

连朵儿与燕子也一同从旁劝说,罗成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良久,徐戍道:“也罢也罢,哎”。

这时,府门又被叩响,罗成前往开门,几个禁军侍卫模样的人领着一个年长男子走了进来。

“徐将军,这个老者私自携带重兵器,非说是徐将军你的,所以我们带来给您证实一下”,侍卫拱手拜道。

老汪!!!…,

罗成率先认出了他,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过来,徐戍也是一脸惊讶。

老汪拱手道:“老朽,拜见徐将军,那日一别,我终日锻造将军要的单耳青龙戟,历时至今,经过千锤百炼,终于得成,今献给徐将军”。

徐戍大喜,吩咐罗成等人跟着去外面的马车中将青龙戟抬过来。

这是一柄长戟,外面用厚厚的布帛裹了个严严实实,罗成兴奋的将其打开,阳光照射上去,立kè

折起道道光芒,众人纷然吃惊。

这柄青龙戟是黑柄银头,其中的黑色戟柄是由质地坚硬的黄檀木所做,然后刷上黑漆,通体色泽明亮,直挺挺不见分毫扭曲,再看那由陨石打造而成的戟头,形状霸气尽显,锋利之处肆意张狂,光是看,就觉得可以吹毛立断,最顶端是一个机器尖锐锋利的戟枪头,银色中隐隐发青,在这冬日的阳光下,竟然显得无比的寒气逼人。

经过老汪的一番介shào

,罗成兴奋的上前,拿起这单耳青龙戟,刚刚耍动两三下,便吃力的将它杵在一旁,道:“大哥,这戟也太沉了,使起来太不顺手啊”。

燕子笑道:“那是你气力不足才会这样,要是咱们大人来用,自当顺手的很哩,嘿嘿”。

方才的几位禁军侍卫也来了精神,纷纷请求徐戍用一用,让大家开开眼界。

在连朵儿、湛云这些个美女的期盼与瞩目下,徐戍上前一步,单手提起青龙戟,稍加掂量,约莫三十六斤分量,的确,这个重量不算轻了,关羽当年的青龙偃月刀,名曰八十二斤,实则不然,八十二斤,任凭谁都无法使用灵活,那只是吹嘘罢了。

翻身小试,果然力道不凡,那戟头的重量拖拽着自己的重心,倘若稍不谨慎注意,很可能会踉跄起来,徐戍抖擞精神,奋力耍了几下,虽然这兵器很好,但是枪法的原理,与这青龙戟完全不相适用,但徐戍能舞动自如,已经让众人鼓掌欢呼了。

老汪笑道:“将军,这戟法与枪法完全不同,讲究的是挂、挑、裁、撩、拘、削、刺,然而,这戟法却是无法拜师而学的,只能靠自己的悟性慢慢研习,加之以枪法与之融合,方能功成圆满啊”。

徐戍哈哈笑道:“果然是好戟,老汪,你真是好手段啊,不如入我汉军,专门教练人员打造兵器??”。

老汪一脸为难,道:“不瞒将军,老朽锻造兵器,是看人看材料的,而且老朽懒散惯了,实在不愿去往军中,对了将军,此戟尚且没有名称,望将军赐予名号”。

看着这柄称心如意的青龙戟,徐戍文思泉涌,脱口说道:“此戟霸气凌然,就叫他‘绽天戟’吧!”。

第098章 连夜出城

好名字!

好好连同老汪在内,众人纷纷鼓掌。

留下老汪吃了酒,又赠与许多金银,这老汪宁死不受,徐戍无奈,便多送了些茶叶与他,老汪这才欢喜的告辞离去,面对这样的奇人异士,徐戍颇有感慨,像他这样的锻造技艺,恐怕是现代人都无法企及的。

傍晚,徐戍独自坐在书房中,望着对面矗立的绽天戟,若有所思。

湛云端着香叶茶走进门,轻轻放在徐戍眼前,道:“徐戍哥哥”。

望着湛云可爱的表情,徐戍不禁将他搂在怀中,肆意的嗅着来自她身上的沁人芳香,对于湛云,徐戍一直将她视为自己心灵的港湾,在她面前,自己觉得非常安心,其实,早在内心里,湛云已经是自己的妻子。

“徐戍哥哥如果想她,就快去看看她吧芯儿姐,现在应该很难过”,湛云轻轻的抚着徐戍的头,甜甜的说道。

徐戍蓦然望着杯中缓缓漂动的香叶这是许芯亲手所制

湛云搂住徐戍的脖子,紧紧的依偎,道:“哥,我觉得芯儿是个好姑娘,你不要想太多,大胆的去找她”。

湛云浅浅的微笑,突然深深印在脑海中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徐戍突然觉得,湛云深爱着自己,然而,这一份爱,是天真无邪,而又宽容无私的

离开徐府,策马飞驰,没走出多远,便被几名骑马的侍卫拦下。

“可是徐戍徐将军么??”。

是我,何事??徐戍的第一反应,还是稍带警惕。

“徐大人,丞相府有令,让将军速速前往待命”。

徐戍一怔,这么晚了,难道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么?可是,许芯

顾不得那么许多,徐戍跟着侍卫们一路来到丞相府。

走入侧堂,迎面坐着一个男子,二十岁模样,面容清秀,带着些书生气,但从他的眼神来看,却是刚毅无比。

“你就是徐戍徐将军吧??”,男子起身拱手,笑道。

徐戍赶忙回礼,道:“正是在下,不知足下???”。

男子笑道:“在下赵统,呵呵,徐将军之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啊”。

是赵云的儿子!!!

徐戍满脸的惊讶,因为着赵统常年在中军任职,挂虎贲中郎一职,隶属于向宠,自己之前只在皇宫任过职,所以从没有见过他。

“原来是永昌亭侯!失敬失敬”,徐戍赶忙行礼。

赵统倒也平易近人,拉徐戍坐下闲聊起来,好一会儿,只是不见费祎或者蒋琬召见。

徐戍满腹疑惑,问道:“赵将军,不知长史大人找我们什么事情?为何到现在也不出来相见?”。

赵统同样是一头雾水,笑道:“蒋大人与费大人、郭大人商议事情,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总之,我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啦”

徐戍默然

不一会儿,费祎自内堂而来,见着两人,笑道:“都互相认识了吧这样,你二人今夜便赶往理县,将屯驻夜射坪的虎射营接管下来,这是丞相府署令,徐戍你拿着,速速动身吧”。

赵统道:“费大人,烦请告知,我们去了理县应该做什么?”。

费祎道:“接管了虎射营,而且原地待命,不出一日,丞相府就会有指令过去,牢记两点,令行禁止,否则严惩不贷”。

二人不敢怠慢,领了命便匆匆在十余名侍卫的陪同下,连夜出了成都,西去汶山郡

翌日早晨寒风瑟瑟挂在脸上,隐隐发痛

徐戍的到来,让夜射坪虎射军大营沸腾起来,将士们纷纷走出大帐,欢呼着迎接徐戍,不一会儿,时任理县县令,兼夜射坪司金中郎的李遗走了上来。

“原来是赵将军、徐将军,哈哈,有失远迎啊,不知二位将军来此有何公干??”。

李遗此人,是已故汉兴亭侯、安汉将军领建宁太守李恢的儿子,又是李球的堂兄,对于此人,徐戍颇有好感,初次相见,也便多了几分亲近。

徐戍拱手,笑道:“李大人,我俩是受丞相府之命,特地前来暂时接管虎射军的”。…,

听见这话,李遗陡然面露不悦,这样的神色,让徐戍与赵统察觉,两人心底全都泛起波澜

“虎射军已由我掌管,现在又派遣两位接管,是何道理??是要削了我的兵权?还是想撤换我这个理县县令??”,李遗的话语中,显然没了先前的好脾气。

徐戍道:“大人误会了,我等绝无此意,只是奉了丞相府之令而已,还望大人体谅”。

李遗道:“也罢,虎射军今夜将有任务,所以,等过了今夜,我在与二位交接便了”。

赵统与徐戍交口商议,前思后想还是十分不妥,徐戍道:“这恐怕不行,我等受到的指令是立即接管虎射军按兵不动,还希望大人你不要为难我等”。

李遗接过徐戍手中的布帛查看,满脸怒色,道:“要是这样,大汉天威何在??老百姓也会对朝廷失去信心的!哎不行,我非要要上书丞相不可!这往家三天之内犯下两条人命,还有,其私吞粮草的事情我已有眉目,今夜出动,必定可以查证落实,往峰就别想跑掉!”。

赵统听得摸不着头脑,然而徐戍却知了三四分,看来,这李遗就如同之前的自己,愣头青一样非要将犯罪之人绳之以法。

“先前派我过来,就让我多多掌握往家的罪证,现在罪证有了,反倒不让我继xù

了,彭年已倒,丞相府还怕他们作甚哎!”,李遗还在埋怨着。

李遗如此强烈的反应,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眼下要紧的,还是尽快接管兵权而已。

徐戍道:“李大人切不可妄言,丞相府的所言所行,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下属的,还是尽量以令而行吧,我等既然来了,总不至于空手回去复命吧”。

“不行!过了今夜,我就将兵权交予两位,但是现在,肯定不行”,李遗执拗的坐在一边,气的满脸通红。

噌赵统拔剑出鞘,道:“李大人既然抗命,我们也只有将你拿下,这就得罪了!”。

第099章 走狗骂谁?

赵统有些冒失,这也难怪,丞相府的署令,他李遗也敢违抗,实在是大胆的很。

但正是赵统过激的反应,引起了大帐中虎射军的躁动,李遗一个颜色,众人纷纷仗剑向前,将徐戍、赵统包围起来。

服从上司命令,这是徐戍一开始就给虎射军灌输的思想,如今李遗是顶头上司,他们自然听从李遗的。

见众人要对赵统不利,徐戍便卖起了老资格,道:“好啊,你们一个一个兔崽子,有的当上了校尉、有的当上了部统,翅膀硬了是么?!都敢在老子面前舞弄刀枪了??!!”。

徐戍的语气十分平和,只是淡然道出,却有着强dà

的压迫力,见这场景,虎射军侍卫们也都不敢造次,纷纷退后。

气氛有些微妙,然而徐戍能感觉到,如果让李遗一意孤行,必然坏了丞相府的大事。

“李大人,今日我与赵将军就在此陪着,谁敢妄动,我徐某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徐戍终究撂下一句狠话,他气势如虹,虎射军侍卫们是万分敬畏的,李遗也知dào

手下这些人都是徐戍的旧部,今日看来是无法与之抗衡了,于是拂袖起身,连连叹气。

赵统还在气头上,徐戍示意他暂且退去,虎射军侍卫自然不敢逗留,也跟着匆匆离开大帐。

李遗满脸无奈,这才道出了苦水,原来往向岩犯了死罪,整个往家也是应当连坐受罚的,可是安平王在皇帝刘禅的默许下,亲自出面,而丞相府也不愿将安平王逼得太紧,也就不予追究,哪想这往家更加肆意妄为,前些日子收田租,因空额亏欠而戕害两人,其中一名中年妇女,便是李遗一个侧室妻子的姑姑,一来明正典刑,二来为亲戚申冤,于情于理,他要查办往家都没有错。

徐戍当然能体会到他的难处,交谈许久,迫于丞相府的压力,李遗终究没有抗命,安稳的呆在虎射军大营中。

翌日傍晚,丞相府突然来了指令,让徐戍、李遗、赵统纷纷吃了一大惊:

往家为祸乡里,草菅人命,又有私吞粮草、囤积居奇之嫌疑,着偏将军徐戍、虎贲中郎赵统引兵查证丞相府长史。

这是蒋琬亲自签发的,李遗的面容回复了神采,徐戍感觉奇怪,丞相府似乎是出尔反尔了,管不的那么许多,召集了三百虎射军,在李遗的陪同下,徐戍领军即刻开拔,直奔往家府邸。

繁星这才露出零星的光亮

往家上下好像全然无事,赵统领着李遗率先进了府门,这两人的到来,大大出乎往峰的意wài

,家中正在举丧,让赵统与李遗的出现显得有些针锋相对。

“李遗?!哼哼,今天还带了个帮手来你们闯进我伯父家里,有什么公干??”,往向恺身穿白褂素服,却精神抖擞,完全不见兄弟受诛的痛苦

李遗道:“这位是顺平侯赵统赵将军,说话客气点,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往向恺哈哈大笑,道:“就是赵云那没用的儿子么?哦,幸会幸会!哎,都说关张赵威震华夏,其后人却是大不如前啊”。

赵统听得此话,不禁勃然大怒,心中却在思忖,是谁,给了往向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李遗是个谨细之人,赶忙给赵统使了个眼色,上前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何不爬上墙头看一看外面??”。

往向恺见他一脸认真,便唤人取来梯子一观,墙外皆是虎射军将士,个个披坚执锐,火把林立

丞相府果然同意李遗调动夜射坪驻军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原本,安平王那边还通报说李遗是不可能动武的

“李遗、赵统!你们竟然调遣虎射军私闯民宅?!你可知dào

今晚本府有谁在么?!”,往向恺的话中透着些许紧张,然而,更多的却是嚣张

“是谁在外喧哗”,大堂内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多个家丁与女婢,簇拥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其后,往家老爷往峰也一并同行。…,

是安平王之妻往氏!她那娇小的脸庞,纤弱的身躯,让赵统一下子认了出来

“见过娘娘”,赵统、李遗毕竟都是识礼数的人,纷纷单膝跪地,给她行礼

往氏面露微笑,道:“原来是小赵将军怎么不在成都中军呆着,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回娘娘,末将奉命协同李遗大人前来查举理县赋税缴交事宜,不慎打扰了娘娘,万望恕罪”,赵统恭敬道。

往氏睥睨的瞧了瞧一边面色冷峻的李遗,道:“既然知dào

我在此,那就回去吧,往家不用查”。

“娘娘这恐怕不行”,李遗突然插了一句,让原本已经转身要走的往氏站住了脚步。

往峰踱步上前,道:“李遗老夫劝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莫说是你,就是丞相府,也不敢惊了娘娘的驾”。

李遗完全不理会往峰,扭头道:“娘娘,这事乃是丞相府长史批准的,如果您不将丞相府放在眼中,那我们只有去找丞相了”。

“哼!”,往氏突然厉色相看,道:“休要拿诸葛亮吓我请你们给我记住,两川益州,还是刘家的天下!他不姓诸葛!!!今日,我就将话撂在这里,谁要查往家,就先将我扣了!!”。

谁敢扣押安平王的妻子?!这不是找死么?!

赵统常年在中军任职,并未历经战事,虽然身手尚佳,但毕竟在心里上过不了这一关,还是会忌惮往氏的威仪,这让血气方刚的李遗颇感失望。

见两人不说话,往向恺放开了胆子,笑道:“你们这些鸟人,就是丞相府的走狗而已,竟敢来此狺狺狂吠,还不给我滚回去!”。

府门大开

一个雄伟骁将,领着一个健壮男子,走了进来,往峰如何认不得,他们正是徐戍与卢廷!!!

“‘走狗’,骂的是谁??!!”,徐戍左手,握着腰间佩剑剑柄,笑道。

第100章 直拳五百斤

往向恺不认得徐戍,站在人群里嚷道:“骂的就是你们,怎么了!”。

卢廷突然哈哈大笑,道:“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走狗在骂我们”。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往向恺见徐戍故yì

占自己便宜,正要发作,却让往峰止住。

“原来是徐戍徐将军”,往峰微微拱手,行了个礼,徐戍不予理睬。

这徐戍是丞相府的红人,这点往氏一清二楚,但今日如果不挺过去,往家可能要遭殃了。

“原来是偏将军徐戍”,往氏的话还没说完,徐戍装作没听见的打断道:“赵将军,外面的将士已经备齐,请您出去检查一下”。

赵统立kè

会意,原本在这里就碍于往氏娘娘的面子,正好借了机会离开

徐戍目光扫视众人,落在往向恺身上,道:“方才是这位公子说的‘走狗’么?”。

往向恺理直气壮,上前道:“谁说是我说的了?,你哪个耳朵听见我说你们走狗了??!”。

往氏领头,往家的家奴婢女们纷纷摇头,示意没听他说过

徐戍咯咯发笑,示意往向恺站到自己身前。

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往向恺大摇大摆的走上前

徐戍握了握右手,笑道:“如果我说,我的直拳等重500斤你信么?!”。

往向恺哪里听得懂,问道:“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徐戍一个箭步,拳头汇聚整个右臂的力道,突然一记重拳,将往向恺打翻在地,顿时鲜血四溅,四五颗牙齿一并落下,再看那往向恺,早已下巴脱臼,没来得及哀嚎大叫便昏厥过去。

这是结结实实的一拳,没有猝死就不错了,然而,往家上下早就惊慌一片,纷纷向后退却。

徐戍甩了甩手腕,环顾左右,道:“你们看到我打人了吗??!”。

李遗与卢廷一起摇头,卢廷直接笑着说:“我进来的时候,就看他躺地上了,啧啧,这跟头摔的不轻啊”。

往氏娇面胀红,厉声呵斥道:“徐戍!你好大胆子!!欺负到我头上了!”。

徐戍毫无畏惧之色,道:“李遗大人,这位女子是???”。

李遗在心底暗笑,道:“这位是安平王往氏娘娘”。

徐戍这才故作惊讶,道:“原来是娘娘亲临此地,哎呀,失礼失礼,不过,娘娘千金之尊,竟然与我等这些粗鄙武夫会面说话,岂不有失身份??”。

往氏一怔,这才想起来的确,在这个年代,女子,特别是皇家女子,是不应该随意抛头露面的,而与将士官兵在一起说话更是少见的很,传扬出去,恐怕十分难听,而且有伤安平王脸面

往峰道:“徐将军你果真要将事情闹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么?”。

徐戍先是发笑,接着脸色一转,冷冷道:“只怕早在南山那次,我们就撕破脸皮了吧”。

往峰顿时语塞也无话可说

这边正在僵持,赵统早已领着一百虎射军赶到往家后山屯粮处,当场将看护的家丁全数拿下,将屯粮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靠近。

另一方面,由于徐戍的出现,让往家的气势完全处在下风,往峰也不敢造次,徐戍也需yào

顾及丞相府的命令,控zhì

了局面,徐戍便派人赶往成都通报情况。

一连三天,成都方向都没有消息

僵持依然继xù

这三天,除了往氏被允许离开,往家的人不准迈出大门一步,违令者立即锁拿下狱,可往氏知dào

,自己一旦离开,往家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她也寸步未离

清晨,往家府里走出十几人,正被徐戍挡住。

“往氏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徐戍拱手问道。

边上,往向恺也在,下巴已经可以活动自如,只是上排牙齿少了好几颗,在徐戍面前,他一副蔫样,完全不敢多嘴。

往氏道:“向恺不知dào

被那条狂犬咬了,我要送他出去看大夫,怎么?这也不行??”。

徐戍嗤之以鼻,笑道:“我们可以找大夫来,只是,他绝不能出去”。…,

往氏怒道:“我已忍让再三徐戍,你当真不放??”。

话音刚落,侍卫领着庞宏走了进来,一打照面,庞宏笑着拱手,恭恭敬敬的说:“见过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往氏不削一顾,冷冷道:“你问你们丞相府的将军吧”。

庞宏与徐戍目光对视片刻游离,庞宏又道:“丞相府有令,我们这就撤走,娘娘你们可以自便了”。

这!!连同李遗在内,众人纷纷面露惊讶,徐戍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往氏转而发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将我当做什么?将我家安平王当做什么?!”。

庞宏咯咯笑道:“我等哪敢欺负娘娘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徐将军、赵将军只是照章办事,并无个人仇怨,还望娘娘您见谅啊”。

往氏无言以对,只是冷冷的看着徐戍,还有一边脸色难看的李遗。

离开往府,又召集赵统所部,众人率着虎射军撤回夜射坪。

“庞大人,朝令夕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遗愤愤道。

庞宏也不隐晦,直言道:“诸位有所不知,丞相府正为汉中筹集军需,像刀枪、战甲一类,目前天气寒冷,汉中人马的冬衣需yào

更换,可这事是由安平王管辖,原本定制八千副,但现在不够用,丞相府便催促安平王额外增制,但是你想,他安平王可以办,也可以不办,前段时间的事情,让安平王与丞相府闹僵,他自然不愿配合,既然如此,丞相府便下令查办往家,以此威胁安平王,直到我来之前,双方还是对峙不下,这不,安平王终究是同意了,长史便派我赶紧前来通报你们撤军”。

徐戍等一片哗然,徐戍在心底思忖,的确,有的时候,政治斗争的表现形式是十分幼稚的,让人哭笑不得,即便如此,徐戍很清楚,今天他与安平王的梁子,结的更深了。

庞宏道:“除了这个事情,今天我来找你们,还有另一个大事”。

又要去办这类不尴不尬的任务??

徐戍等人,一起蹙眉望着庞宏

第101章 两川众将

庞宏叹道:“丞相要率领汉中诸将回京,重点是商议今年开春北伐的事情”。

徐戍顿时错愕,史上的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是公元234年,现在竟然要提前两年!想来也不奇怪,这一年来,丞相府与益州士族的明争暗斗,在实质上是胜出的,这里有徐戍的功劳,目前全国的筹粮与征兵进展的十分顺利,这一点,也许也是诸葛亮提前北伐的原因所在。

蓦地,徐戍感到一丝兴奋,诸葛亮身体不好,应当是在234年病逝的,现在提前了两年北伐,也就是说他有较好的身体条件,这次北伐,只要国内同心同德,很可能有所斩获,且不说夺取长安,最起码可以占取雍凉之地,果真能这样,对日后夺取中原,可谓大有裨益。

“北伐乃是国之大事,况且方今夺取长安正是时候,庞大人为什么叹气连连??”,赵统奇怪的问。

庞宏道:“我听闻,丞相积病已久,连年征伐恐怕让他更加不堪重负,再者,今年虽然粮草筹备超出预计,但并不是因为百姓耕种劳获所得,而是剿灭了几个地方豪强,这必然为将来埋下隐患万一丞相百年只怕朝中再无能人可以镇得住了”。

众人默然,的确,他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大家都能体会诸葛亮的心情,他二十多岁便追随刘备南征北战,好不容易拿下两川之地,渐渐的,刘备撒手人寰,像马良、法正、关张赵马黄等一一逝去

沉沙折戟、寒风残刀,英雄徒寂寥

让他感到前途的艰难,现在他自己也年高多病,只怕天不假年,急切的北进中原,也是人之常情

理县的事情随着虎射军的撤tuì

告一段落,徐戍刚才听了庞宏的话,不禁深刻的意识到,倘若,哪一天诸葛亮、蒋琬病逝,自己就会如同风中飘零,再也无人庇护,那时,成都的那些人会更加肆无忌惮

一个没有兵权的偏将军

徐戍突然觉得没有安全感他愈发觉得,自己正置身于水生火热之中

阳光明媚的日子,天气渐渐回暖,成都也随之荡漾出满眼嫩绿。

返回成都没几天,丞相诸葛亮回朝了,当连朵儿接过丞相府侍卫的帖子,欢喜的奔到面前之时,徐戍感到了一阵不可思议,天子要在皇宫东苑宴请朝中重臣,以及汉中的诸位将军,然而,徐戍自己也在受邀之列。

大清早,宫中便洋溢着欢闹的气氛,这可忙坏了黄皓,诸葛亮进宫,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情,黄皓自然是不敢怠慢,非但暂停了盗窃宫中宝物的行径,还学会了劝阻皇帝少进女色,甚至连平时玩耍的占卜之术也停了下来,诸葛亮要来,他黄皓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东苑初春时节乍暖还寒,自汶山郡进献而来的耐寒鲜花,摆满了露天大宴台

今日,能看到许许多多平日里看不到的面孔,撇开一些高官厚禄的文臣不说,在汉中方面,除了端坐在刘禅身边的诸葛亮,台下的汉中人物还有诸如邓芝、杨仪、吴懿、魏延、姜维、袁綝、高翔、许允、杜祺、吴班、阎晏、丁咸等,这些人中,有的徐戍认识,有的,连听都没听说过,另外像王平、马岱、廖化这些人都留在汉中代替诸葛亮暂时负责各方事物。

南中庲降都督府方面有马忠、张嶷、张翼等,而成都中军方面,则有陈震、向宠、辅匡、刘邕等等。

这些人,都是名号响当当的将军,而且大部分都位列侯爵。

而关统、徐戍、王训、傅佥、赵广、赵统、陈祗、阎宇、糜照、张绍这些年轻一辈,则全数坐在末席。

然而,这些将军们,全都身系要职,而且分布在两川各个紧要之处,这次诸葛亮回京,竟然不惜将这些人全数召回,可见诸葛亮的影响力之大,还有天子对诸葛亮的高度重视

天子刘禅一入座,周围的群臣纷纷起立,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节,刘禅微笑着示意大家平身,便开始与身边的诸葛亮侃侃而谈,每次见到了诸葛亮,刘禅总能表现得十分得体,相父,并不是随口胡说来的…,

酒宴之上,歌舞缤纷,一派祥和气氛。

许久,刘禅似是想起了什么,吩咐黄皓找到徐戍,让他表演箭术,在看到黄皓满脸晦气的笑容后,徐戍在心底哀叹

果不其然,今日让自己过来,又是要表演助兴,这是他十分不情愿的,在这样的场合,也是十分不合时宜,今天在座有很多将军,天子却让自己射箭助兴,不是班门弄斧么?就算徐戍武艺高强不算班门弄斧,他现今的地位,难免遭人白眼

在众人的关注下,徐戍拉弓上箭,只听嗖嗖嗖数声,三四只鸟雀纷纷中箭落地,舞台内响起一片鼓掌声。

人群之中,吴班第一个挺身而出,笑道:“皇上,这伎俩只能在远处放放冷箭,上不得台面,要看就看近身战,末将愿与这小徐将军耍上几回合,供皇上一观”。

徐戍愕然,这让他想到了很久之前在汉中阻挡吴班进城一事,看来过去这么久,这位地位显赫的后将军还是耿耿于怀啊。

“吴将军,末将不才,岂能与您比肩”,徐戍恭谦的拱手道。

吴班发笑,道:“茂公此言差矣,尔等青年之辈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我尚且不惧,你怕个什么”。

周遭渐渐安静下来,连诸葛亮也停下与刘禅的交谈,远远看了过来。

这时,同处末席的阎宇起身上前,笑道:“吴将军稍歇,让我先与徐将军比试比试,献皇上一观”。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原本欢声笑语的众将,也渐渐收敛面容,静静的观看,吴家是益州最为鼎盛的豪门大族,阎宇也是本地人,而且是天子近臣,这徐戍却是诸葛亮的丞相府一派,他们的比试,有种含沙射影的味道。

“徐将军,你不会不敢与我比试了吧??”,阎宇咯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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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再提北伐

徐戍见到阎宇,可不会那么谦和,道:“既然如此,阎将军想比些什么,都由你挑吧”。

听得这个豪言壮语,台下纷然而笑,阎宇笑道:“自然是近身肉搏,怎么样,敢不敢一试??”。

一边的陈祗连声叹气,自己本想阻拦阎宇的,谁想到他跑那么快,陈祗心里清楚,徐戍最擅长的就是近战,而且手段厉害的很,这些话,他不是没跟阎宇说过,只是为将之人都是血性之辈,更何况对方是让自己十分仇视的徐戍呢?

没等徐戍作答,阎宇早已奔袭而来,他的拳路也颇有门道,手脚配合的十分协调,徐戍仔仔细细的观察,在阎宇怒拳砸来的那一刻,陡然转身躲避,阎宇顺势横扫一脚,徐戍双臂并拢,硬是给挡了下来。

席间已经有人叫好,阎宇占取主动,想来也没陈祗说的那么夸张,信心顿时大涨,快步上前继xù

进攻,一连七八个回合,徐戍只剩得招架的份,虽然不曾被打倒,但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皇上,徐戍显然是避战啊,这还有什么意思??”,一边的杨戏,鄙夷的打量着徐戍。

刘禅先是看了看诸葛亮,见他只是微笑,似乎并不在意,于是起身说道:“徐将军,既是切磋,何不尽lì

而为??若再相避,朕就要罚你酒啦”。

话说的轻巧,但是刘禅显然很想瞧瞧这二人的本领,言语之中,有着命令的含义。

徐戍本想再让阎宇逞一逞威风,现在既然刘禅下命,那就正好了,那边的阎宇,正大步流星的冲来,这一回,徐戍稳稳的站定,丝毫不动,直到阎宇在离自己不足两米重拳袭来之时,徐戍顺势先出右手,迅速抵住阎宇的臂弯,跟着左手接住阎宇的拳头,用力一扭。

只听阎宇闷哼一声,手臂已经让徐戍锁住,扭到了背后,阎宇整个人呈鞠躬的姿势,徐戍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腿弯,阎宇顿时跪倒在地,依旧无法动弹。

王训领头,关统等人纷纷大声叫好,连汉中诸将里的魏延、姜维等人,也情不自禁的点头鼓掌。

徐戍一撒手,阎宇早已涨红了脸,翻身起来,嚷道:“徐戍,你使的这是什么?分明是耍赖!”。

徐戍很想告sù

他这是太极的招式,只是他不会听懂。

没等徐戍回答,傅佥抢过话茬,道:“阎将军,你也不必丧气,我自认不是徐茂公的敌手,那就由我来与你比试,倘若你胜过我,你也就算是个骁勇之人啦”。

看着傅佥挑衅的目光,阎宇怒火横生,这时,吴班笑道:“两位小将军不要再争啦,方才我早已定好要与徐戍比试,你们先行退下吧”,说完,吴班再次将目光对准徐戍,道:“小徐将军,刚才的几下还可以,引得我手痒啊,来,我与你比划比划”。

这时,右将军玄乡侯高翔离席道:“吴将军好小家子气,与这些小辈计较什么,你我也算对等,不如我俩比试,意下如何??”。

气氛有些不对,虽然高翔与吴班同属诸葛亮一派,但是高翔是荆州南郡人,算是诸葛亮一派中的嫡系,然而吴班则是吴懿的族弟,乃是益州士族,虽然吴家对诸葛亮十分敬服,但与底下的一些将军,则时常磕磕绊绊,近年来刘禅对吴家格外关爱,也使得他们与刘禅的关系愈发的微妙。

形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时候,马忠也坐不住,他虽然深得皇帝喜爱,但自己并不张扬,而是一心为国别无他念,见这两人就要争吵,赶忙起身解围,咯咯笑道:“依我看,两位不如比试酒量,如此既不用动手,也更有意思,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仪,与丞相府蒋琬交厚,而且都不喜欢这个马忠,见他发话,杨仪终究开了口,他坐在席间,一边饮酒,一边道:“为将者,勇武当先,马将军自己不擅拳脚就罢了,怎地不让别人比试呵呵呵”。…,

马忠笑道:“杨大人既然这么说,那这样,今日我与杨大人比试一番,供诸位赏析”。

魏延缓缓起身,魁梧的身躯显得尤为突出,满席之上,恐怕无人敢与自己争雄,“马将军怎地和一介书生纠缠,既然是比划,不如拿些木枪棍棒,我与你比比马战,岂不更加有趣??”。

魏延这是在帮自己,但杨仪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一丝鄙视与不屑,他与魏延的关系向来不好,倘若不是诸葛亮、姜维的时常调解,恐怕二人早已水火不容了,虽然心里不爽,却也无话可说。

大家虽然互相有些挑衅的意味,但毕竟都是胸有城府之人,即便言辞相讽,也是笑着脸说出来的,其他的人,从表面上也就感觉不到什么

陡然不远处一串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了众将的口舌之争。

这是病态的咳嗽,不是装腔作势,众人纷纷扭头望去,诸葛亮已经蹙眉,这是一种警告,大家都能分辨得出,很明显,诸葛亮这次回京是想准bèi

北伐事情的,他十分不愿手下众将互相勾心斗角。

孔明,是个不怒而威的人就连一向耿直火爆的魏延,也不禁上前问安,刘禅更是亲自扶住诸葛亮,道:“相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人,传御医来瞧瞧快些”。

诸葛亮止住咳嗽,先是缓了缓,接着摆摆手,道:“有劳皇上牵挂,老臣没有大碍”。

打发了刘禅,诸葛亮环顾四周扫视众将,缓缓的,笑着说道:“诸位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可谓是虎虎生威啊我心甚慰,它日北伐中原,诸位也要拿出如此的气势,我大汉定会一战而胜!”。

这是一个台阶,更是一个警示

徐戍站在远处,不禁为自己庆幸,好歹今天矛头没有对准自己,眼前的这些将领,各有嫌隙,也正是这点,转移了他们对自己的注意力,对徐戍而言,是个好事。

听完诸葛亮的话,大家纷纷附和起来,都不是傻子,都明白点到即止的道理。

诸葛亮话锋一转,对着身边的刘禅,道:“皇上,今粮草齐备,军心振奋,两川将士皆翘首期盼臣意再行北伐,皇上尊意如何??”。

第103章 血渍与血剑

刘禅并没有多少惊奇,倒是一副关怀的面孔:

“相父的身子骨还经得住舟车劳顿么?北伐虽是大事,但没有好的身子,也就无法马到成功啊”。

诸葛亮的脸色有些难看,更多的,则是沧桑

“皇上”,诸葛亮缓缓起身,姜维急忙上前搀扶,诸葛亮却示意不用,站在刘禅面前,缓缓跪下。

他的这个举动,不仅引得席间众人的瞩目,还让身为皇帝的刘禅顿时起身,诸葛亮虽然是自己的大臣,但上有托孤之重,下有‘相父’之名,他是很少给自己下跪的。

“相父快些起来,你身子不好,这可使不得啊”,刘禅急忙去扶。

诸葛亮道:“皇上,臣追随先帝以来,历时二十余载,每次提及中原,先帝总是怅然若失,臣始终铭记在心,不敢有片刻懈怠,今粮草充裕,且魏主曹睿体弱多病,正是北伐良机,此番错过,恐怕悔恨不及啊”。

刘禅不置可否,于是目视周围群臣,谯周等人想要出来劝说,可是没等他们开口,汉中诸将早已纷纷下跪,请求刘禅允诺,谯周等人见这形势,心知是诸葛亮早就打算好的,劝说也是白搭,于是继xù

保持沉默。

半晌,刘禅道:“既然相父觉得时机已到,那便放手去做,后方之事,朕会全力支持,还望相父不要有顾虑”。

听得刘禅的话,诸葛亮有些动容,眼前的刘禅,诸葛亮早在心底将他视为自己的儿子,看到他,总让自己想起已经过世的刘备。

“谢皇上明日上朝,我便正式上表老臣定当全力以赴”,诸葛亮再三顿首,整个东苑都为之震动。

基调已定,东苑又回复了歌舞升平,只是众人都少了些许笑容,各有各的心事

宴席散场之后,诸葛亮带领汉中诸将与丞相府属官赶赴成都中军简约,徐戍等年轻小将也尽皆陪同,这是一次真切的体验,诸葛亮所到之处,无不军容严整,各府各营将军、士卒纷纷在道路两侧列队,跟在众将后头简约,徐戍、关统等人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直至傍晚,徐戍这才回到家中,刚一见面,湛云挽着他问道:“徐戍哥,去找过芯儿姐姐了没??”。

徐戍这才恍然大悟,道:“事情太多,我竟然给忘了,罢了罢了,不去找她了”。

看的出来,他还是非常想见许芯,女人的观察力从不必男人逊色。

“徐戍哥,今日在街上,我碰到晓晓姐了,听她说呀,芯儿最近时常哭泣,连饭都吃得很少,想必还是因为望霞山的事情,我看,你还是赶紧去一趟吧”。

徐戍凝神望着湛云,一把将她搂住,深深的吻了一口,许久才分开,湛云纤手掩住嘴唇,面色一阵晕红,催促他赶紧去找许芯。

直到徐戍离去,湛云仍旧站在原地,回味着方才的一吻,连朵儿从花园中过来,挽住湛云,嬉笑道:“我的好妹子,你也真够傻的,哪有催促着自己的男人去找别的女子的?”。

湛云浅浅微笑,道:“徐戍哥是个豪情的大丈夫,他的身边一定会有许多美丽女子,许芯姐那么好,又那么漂亮,莫说我们家将军,就连妹妹我也挺喜欢的”。

说罢,继xù

回房收拾东西,徐戍将到永安任职,朵儿与湛云也将一同搬过去居住,照料徐戍的生活,远离成都这个是非之地,又能时常见到徐戍,让两个小美人兴奋不已

烛光有些昏暗,隐隐照出他的面庞。

“大人,我们平日与安平王也没什么瓜葛,为什么又要帮他的忙?为他担风险呢?”,黑衣人从旁问道。

男子笑道:“你以为安平王不想自己动手么?他也是没办法,丞相府的细作多了去了,他安平王府的一举一动,只怕丞相府都一清二楚,再者,多掌握些安平王的把柄,不是件坏事”。

黑衣人不解的问:“徐戍不过一个偏将,为何劳师动众?”。…,

男子道:“说来也怪他徐戍命不好,安平王找人占卜过,这徐戍的煞位是‘平安’,这‘平’字主削平,这‘安’字主安平王,也就是说,徐戍正是安平王的煞星,刘理深信占卜之术,再加上最近与徐戍的一些纠葛呵呵呵”。

话刚说完,细作进来通报,说徐戍已经离开府邸,往东而来,男子抚掌而笑,道:“快去吧,记住,要活的,丞相还在成都,可不能闹出人命来!”。

黑衣人领命,出去准bèi

了一番,带领七八人去寻徐戍。

夜色降临,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徐戍习惯在羊肠小道中行走,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周遭有高墙阻隔,很难让人发xiàn



刚出胡同口不远,迎面一个黑衣人,手拿长剑飞身而来,徐戍先是一惊,转而大步上前,黑衣人似乎也不成心要杀自己,刚一交手便被徐戍打倒在地,连长剑都掉在地上。

徐戍捡起长剑,只见剑头上沾满了鲜血,正觉得奇怪,地上的黑衣人突然起身,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模样的东西,猛然砸来,徐戍执剑一挥,将那葫芦砍破,顿时,一股红色的液体溅到自己身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再看那黑衣人,早已翻身逃跑。

追!!!这是徐戍的第一反应,一连追了两三条巷子,除了前方奔跑的脚步声,周围毫无动静,转过一个拐角,突然见到一个男子倒在血泊之中,黑衣人还在奔逃。

“站住!!!”,东西两侧突然传来阵阵呼喊声

难道黑衣人被巡逻的官差发xiàn

了??徐戍正想过去与官兵碰面,脑中突然一闪,急忙转过身去,望着地上的尸体,他的腹部上有一个明显的剑孔,再看看自己手中沾血的长剑和带着血渍的衣服,徐戍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圈套,官差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明显是往这里来的,可疑的是,这些官差是如何知dào

自己这里有一个死尸??!

草!!!想害老子!!徐戍在心中大骂,急忙扔下长剑,转身窜入巷子里,飞奔而逃

“凶手在那!!”,官差们远远的瞧见了徐戍的背影,嚷嚷着追击而来

第104章 同房不同榻

院角好些天没有打理的菊花地钻出几棵杂草的嫩芽,乘着夜空中的清露,显得欢快昂扬。

与之相反的,一旁香樟树下的磐石,许芯静静的坐着,痴痴地望着花园里熙熙簌簌的竹林,时而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滴,顺着如雪的面庞悄然滑落

晓晓端着热茶走到跟前,见她这幅模样,急忙放下盘子,自袖中取出贴身手绢,蹲下身子给许芯擦拭泪水:

“小姐,我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弄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不要哭了好么??看你哭的养子,晓晓也想哭了”。

许芯的目光中,打转着灵灵泪水,好一幅凄美景象。

见她伤心的样子,晓晓宽慰道:“这个徐戍,还摆出架子来了,不就是一个偏将军么,神气什么!哼,把我家小姐气成这样,下次我要见到,一定结结实实的骂他一顿”。

许芯柔声道:“他是个平民出身,而且毫无家世背景,仅靠着自己成了今日的事业,实属不易,晓晓,你可不该如此评价他”。

晓晓嬉笑道:“我还不是为了宽你的心,你看看你,还没跟他怎么样呢,就知dào

护短了,好好好,徐戍日后一定出将入相,拜爵封侯,行了吧?嘿嘿”。

许芯被她逗得莞尔一笑,转而又是一脸的忧伤,道:“其实我不是气她,也不生朵儿的气,只是,我时常会梦到望霞山的事情,你不知dào

,那日我与他坠下山崖,他是一手抱着我,一手紧握满是荆棘的藤条往下滑的他的手,一下子就渗出许多血来”。

那该有多疼啊!!!晓晓不敢想象,宽慰道:“我的大小姐,徐戍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而且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来看你了呢”。

说道徐戍好几天没来找自己,许芯的心里又是一阵泛酸,眼泪又要流下来:“他好像最近很忙可能,已经忘了我了”。

晓晓连连叹气,道:“徐戍啊徐戍,我家小姐要成泪人儿了,你就快点来看看她吧”。

蓦地一个黑影翻过墙头,跳进大院中,将那几棵冒头的杂草嫩芽踩进土里,许芯与晓晓同时一惊,晓晓条件反射的想要叫人,却被许芯一把捂住了嘴。

“徐徐戍是你么??”,许芯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

乘着月色,徐戍缓步走到月光下,气喘吁吁道:“让两位受惊了”。

看徐戍满身是血,许芯急忙吩咐晓晓先去外面把风,自己快步上前,蹙着眉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怎么弄的?”。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徐戍长叹一口气。

那边,晓晓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不好了,好像有许多官兵在外面,似乎要抓谁”,说着,晓晓盯着满身血渍的徐戍。

许芯一把拉住徐戍的手,道:“去我那躲一会儿吧”。

府门已经打开,官差们已经进了许府,徐戍实在无奈,只好跟着许芯来到她的闺房,晓晓也急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一会儿,许游领着人来到许芯门外,敲门道:“妹子,睡了没?听说有个杀人犯溜进了我府上,你注意到没??”。

许芯故作困意来袭,缓缓道:“兄长,我已经在榻上了,并未见到什么杀人犯”。

许游愣了一会儿,又道:“我进来啦”。

徐戍与许芯同时怔住,放眼望去,房内也没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危急关头,许芯赶忙将徐戍推上床去,自己也跟着上床,拉起厚厚的被子,将两人盖住。

许游开门进来,许芯急忙紧紧搂住徐戍,将他的头按在胸前,这样看起来,体积就没那么大,徐戍窝在被子里,陡然贴到许芯的棉柔之处,顿感头脑眩晕两眼发花,心扑腾腾乱跳。

许游见许芯果然在床上,扫视了下四周,并无什么蹊跷的地方,问候了两句被带着差役离去

许芯无比的紧张,始终紧紧的搂住徐戍,直到许游离开半个时辰,这才轻轻掀开被子,让徐戍透透气,怎想徐戍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嗅到许芯浑身散发的香味,任凭谁都无法抵抗,何况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不等许芯说话,徐戍早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吓得许芯傻躺在哪里,双唇相抵,徐戍叩开许芯的贝齿,两人拥吻在一起。

先是朱唇,再是粉颈,徐戍一通乱吻

蓦地,耳边响起娇柔的低声哭泣,徐戍抬头一看,许芯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徐戍喘着粗气,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对,对不起我”。

许芯拭干泪水,起身道:“我不是你的妻子,更不是风尘之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瞧见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徐戍心疼的想扇自己耳光这是一时冲动没错男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他在心底宽慰自己。

外面一定有人暗探,所以,今晚只能住在许芯的房间里了,徐戍脱下外衣,许芯偷偷交给晓晓,晓晓则打了水躲在自己房中清洗。

忙完这些,许芯睡床上,徐戍睡地下,两人半晌没说一句话

许久许芯轻声的缓缓问道:“你会娶我么?”。

这是封建社会时代,徐戍与自己有肌肤之亲,这是要负责的。

徐戍怔了一会儿,道:“你,愿意嫁给我的话,我自然愿意娶你”。

又是一阵沉默

“刚才,只是情况特殊你可以不用负什么责任我,不会怪你的”,许芯柔声道。

好一会儿,徐戍都不曾回应许芯终究忍不住,起身一看,那徐戍早已进入了梦乡。

虽然不知dào

徐戍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dào

他为什么总是被人陷害,但自己能感受得到他是真的累了

好希望你能晚一点儿睡着许芯在心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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弛野的《汉戍》就快进入另一个阶段,徐戍的军事才能将大幅度展示三国的冷战与对峙局面将初现端倪徐戍的战略军会渐渐显现雏形朋友有推荐票的赶紧砸哦,还有,没收藏的赶紧收藏哦~

第105章 身份暴露?

翌日正午的阳光,乍暖还寒的凉意

徐戍是乘着许芯的马车偷偷离开许府的,在他跨进自己家大门的一刻,心知大事不妙

连朵儿与湛云站在院中,周围二十余名禁军侍卫,刀枪林立,恍人眼眸。

阎宇扭过头,正望见目光凝重的徐戍

“又是你”,徐戍的内心,有些怒意,昨夜的事情还没弄清楚是谁干的,今天又冒出来个扫把星。

阎宇嘴角上扬,道:“徐将军咱们又见面了,跟我走一趟吧”。

连朵儿骂道:“文书都没有,就凭你带几个人,就想把一个偏将军给拿了??!!哼,垃圾!”。

垃圾,这是连朵儿从徐戍那里学来的新名词,今日正好用上。

阎宇也不跟她计较,望着目光轻蔑的徐戍,道:“徐将军,你是从哪里来到大汉的,想必你比我清楚,我就不明说了,既然我来了,自然是有上面的旨意,这回,可是连你们丞相府都同意的”。

徐戍蓦然一怔难道,他们还能发xiàn

自己不是古代人??!!难道丞相府的人也真的不管自己了?倘若果然如此,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虽然有些紧张和愤恨,徐戍还是压抑了心情,笑道:“朵儿、舒云,没事的,你们在家中等我,对了,把我那绽天戟擦擦亮呵呵,等我去了永安,可得派上大用场”。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些?!连朵儿与湛云纷纷感到惊异,一个男人,临危不惧,笑面困境,这是最让女人着迷的地方。

阎宇显得不耐烦,催促着将徐戍带走,目的地直奔城北大理寺

一路上,徐戍思忖着,今天有些蹊跷,或许与昨天的事情有着什么联系,很可能是同一个人阴谋所为,目的就是要陷害自己,然而,这样的人,或许只有安平王刘理了。

赛斯黑!!徐戍在内心,用满文将他骂了七八遍

大理寺堂中,徐戍双目紧闭,原地站着。

不一会儿,卫尉陈震升堂审案,徐戍知dào

这老头,很早跟随刘备入蜀,为人为官都算正直,对于此人,徐戍并不感冒。

“偏将军徐戍有人揭发你不是大汉朝人,你有何辩解?”,陈震朗声问道。

徐戍早就盘算好怎么应对,缓缓道:“我要面见丞相,或者蒋长史”。

陈震是个刚正之人,哪容得徐戍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当下呵斥道:“戴罪之人,还敢见丞相么?我先告知与你,你曾直言是永安人士,但永安户籍中,没有你!”。

徐戍表面丝毫无恙,内心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是了!自己这才恍然大悟,在这个时代,为了能及时分摊税赋以及征调兵员,对于人口户籍的管理是十分严苛的,之前自己被李严直接擢拔,一时忽略了他的家世调查,如果不是有人举报到了大理寺,恐怕还是不会有人过问。

“我要见丞相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徐戍一口咬死,他知dào

,在这个时候,要慎之又慎。

陈震咳嗽两声,怒道:“这是大理寺,你当是集市上可以让你讨价还价么?!”。

徐戍冷笑一声,道:“我是朝廷官员,没有定罪之前,你难道还想给我上刑么?!”。

面对徐戍的逼问,陈震也着实没有办法,他说的不错,现在徐戍一点供词都没有,甚至连问题的都没有回答,也不曾有任何辩驳,所以按照律法,暂时根本不能上刑。

摆摆手陈震示意将他押扣大牢。

徐戍被阎宇带走,连朵儿与湛云自然急切万分,两人商议着,由朵儿出面,去到城南去找王训,得到这个消息,王吩咐朵儿回去,急匆匆的感到丞相府。

“小王将军,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迎面而来,庞宏关切的问。

王训上气不接下气,将徐戍被抓一事道出,庞宏也是大惊失色,二人一同去找诸葛亮,却被议曹从事邓良告知,诸葛亮与蒋琬一同去了雒城视察城防,下午才能归来。…,

两人跌足长叹,找到费祎,将原委一一道出,这费祎正与杨仪、吴班、姜维等人谈笑,听闻如此震惊的消息,众人面面相觑。

费祎道:“既然查有证据,那么扣押在大理寺也是理所应当的,先让大理寺审一审吧”。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王训本就是急切脾气,道:“费大人,您有所不知,阎宇等人素来与徐将军不睦,卫尉陈大人已老,不能明断是非,如果我们坐视不管,早晚被阎宇他们陷害了去!”。

有些东西,上层的领导是看不到的,费祎也是一样,他当此事为王训与阎宇等人之间的个人恩怨,蹙眉道:“同是朝廷之臣,为什么要如此偏执猜忌??王训,你再胡言乱语,我只能将你也交到大理寺去”。

场面突然有些紧张,姜维故yì

呵斥,道:“一年多不见,怎地脾性一点也没改?!还不退下??”。

王训很敬畏姜维,但是还是气呼呼的站在一边,余光扫视费祎,按说徐戍也算是他的手下,为什么对此事漠不关心?也不知他是存心的,还是对此事不以为然。

杨仪早已看透那几人的眼神,姜维端坐着喝茶,故yì

装作不管此事,其实他的心里是在意的,然而费祎,则专心的撰写书文,他可能已经知dào

这个事情,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会怀疑徐戍。

然而,堂中所有人的心理,庞宏一清二楚,他拉了拉王训,示意他赶紧离开,在离去的一瞬,姜维给自己的一个眼神,暗示了他的指示。

姜维是想让自己去雒城找诸葛亮

离开丞相府,庞宏道:“王训啊王训,方才在堂中你太不理智了,难道你还想顶撞费大人?”。

王训一脸的不愉快,他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之前对徐戍误会,所以对他万分记仇,理解了之后,就开始万分维护。

庞宏笑着劝他回去等消息,说自己已经有了主意,对于庞宏,王训还是十分信任的,丞相府里能信任的人其实并不多,不像别人看的那样团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第106章 身受杖责

阴冷潮湿的牢房,徐戍斜躺在杂草堆上,感觉有些饿,还有些困乏。

没错,徐戍早在担任羽林右部督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大理寺的下等大牢里,陈年的朽木,肮脏的环境,就算一个人没有病,在这里呆上几天,都会染上疾病,所以古代时常才有‘死于牢狱’之说,然而徐戍他是应该呆在上等牢房的,只因为自己在审讯时只字不说,这才落到这个田地。

下午时分,再次提审。

庙堂之上,出了老眼昏花的陈震,还有阎宇、董允、谯熙、陈祗、张绍等人,这些人有的是中军的人,有的是羽林军的,还有丞相府的,陈祗在场让徐戍感到意wài

,他的到来也就意味着代表丞相府。

这是一个极其不利的信号丞相府允许大理寺审理自己!!!

“徐戍,你祖籍何处,又缘何来到永安,来了之后,都与哪些人接触了”,陈震问道。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他们神色各异,但无不面露怀疑。

“我说了,我要面见丞相,或者蒋长史”。

阎宇冷笑道:“只怕你是心虚,不敢说出来吧,还想见丞相哼哼,你是想拖延时间么?!”。

陈祗一脸的关切,和声道:“茂公兄,你但说无妨,与谁接头,目的何在?老老实实说出,总能保住一条性命”。

董允蓦然端坐,仔细的聆听着众人的话语,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在提问,而是在引导,恨不能他徐戍就是曹魏或者东吴的细作。

徐戍冷笑道:“诸位如果想杀我,那现在就动手,不必在这捏造罪名了”。

堂上的陈震立kè

起身,叱道:“大胆!这里是大理寺,容不得你如此言辞放肆还有,罪行为未定,其他人也不要妄加揣测”。

张绍胸有成竹的站出来,道:“卫尉大人,徐戍先前自言是永安人,但是户籍中并无记载,更没有他父辈祖先的记录,据当时的守城校尉证供,徐戍那日穿着阑珊怪异,自东边而来,而且留着短发,这些都有铁的证据,大人退一万步来说,徐戍知而不报,冒认永安人士,即便不是细作,安律也要先杖责一百,再加审讯”。

闫宇道:“卫尉大人,下官附议!!”。

堂内一片寂静,徐戍是偏将军,打还是不打?!对朝廷官员上刑,陈震还是十分的慎重

“我不附议!!!”,门外,一个雄壮威武的男子走了过来,四五个衙役纷纷上前,等将他拦在门外。

这人便是姜维,突然,他怒目扫视,冷冷道:“谁敢拦我??”。

场面顿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这个年纪刚满三十岁的征西将军行中监军身上,姜维气势非凡,衙役们哪敢硬拦,只得呆在一边任由他走进去。

张绍看出了姜维的来意,起身道:“姜将军,今日我等奉命陪审,并未诏命与你,你,呵呵,来此有何公干?”。

众人神情各异,对于姜维的道来,大家十分差异,然而,只有陈祗看透了更深的层面,一来,他是曹魏的降将,平日里还算低调,再者,大理寺这样的地方,他姜维绝不会擅闯,也就是说,这事情诸葛亮肯定是知dào

了,而且,诸葛亮与费祎的想法也一定有了分歧

既然如此,陈祗立kè

扭转话锋,笑道:“张大人此言差矣,姜将军先为中监军,监管虎步军三四部,我们大理寺所处的位置,也在其管辖范围内,再者,徐戍徐将军与姜将军同属外军一列,有着上下司属的关系,他来此地,也无可厚非啊”。

张绍听完这话,蹙眉朝他望去,轻声哼道:见风使舵

陈祗则不予理会,依然笑脸相迎,原因很简单,他是这里唯一一个丞相府亲信属官,如果再帮着他人整治徐戍,恐怕坏了自己在诸葛亮心里的印象。

姜维既不搭理张绍,更不理会陈祗,而是大步跨进堂中,道:“卫尉大人,丞相一会儿就到,您看,我们是不是迎一迎??”。…,

一句话激起众人内心千层浪,大堂之中一片哗然神色,只为一个小小的徐戍,诸葛亮竟然亲自过问,陈震最为讲究礼节,急忙示意大家,一起到门外等候。

不远处,诸葛亮在蒋琬的陪同下,来到大理寺厅堂之外,陈震等人纷纷弯腰行礼,只有徐戍,依然双手受缚,站立在堂中。

“孝起,多日不见啦,身子骨可还硬朗??”,诸葛亮笑道。

陈震答道:“多谢丞相关爱,老臣这把骨头还算结实,丞相亲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啊”。

诸葛亮笑意横生,道:“大理寺官署,乃是一国正气之地,不用迎接我,再者,我正要去宫中面见天子,只是顺道而来罢了”。

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寒暄着,似乎忘了堂中正在受审的徐戍

陈震想把正座让给诸葛亮,但他再三辞让,只是在陈震的一侧加了张椅子坐下,姜维与蒋琬分列左右,严肃之中,显露着压倒性的气势。

“徐戍,你不是见到我才肯说吗?我来了,你说说吧”,诸葛亮一边说,一边示意众人坐下。

徐戍顿首,道:“回丞相,末将祖籍是扬州丹阳郡京口,只因孙权迁都建业,乡里赋税大增,末将家贫,家人尽被逼死,末将被剃发戍边,因不堪此辱,投奔大汉”。

徐戍这一席话,有的是真,有的是假,他的确是现代镇江人,而镇江在古代属扬州下的丹阳郡,京口,也就是镇江的古称,为防止他们问的更细,所以必须说出个自己了解的地方。

诸葛亮问道:“这么说,你原本的确不是永安人,而开始的时候,你也没说实话?”。

徐戍道:“是的,但末将初到永安便被抓丁从军,期间也不曾有人盘问,故而没有呈奏”。

诸葛亮略显不悦,起身道:“京口之地,离曹魏近,距大汉远,你舍近求远来到永安也属不易,顾念这一点,以及你平日的功劳,我不治罪与你,但是杖责是难免的”。

说完,诸葛亮转身对陈震道:“孝起,下面你接着办吧,我这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诸葛亮领着蒋琬与姜维离去,留下一堂的人傻呆在那里

第107章 窈窕之争

诸葛亮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让陈震怎么办??无奈之下,只好吩咐左右对徐戍杖责三十,草草了事

这一次审讯,来的突然,结案的很快,阎宇等人自然十分不服,但诸葛亮亲自过问,他们连插话的份都没有,又能拿徐戍如何?只是徐戍的心中落下不快,自己是不是东吴的细作,他费祎还不了解?就从自己抓回往向岩一事上就能看出他徐戍不是贼人,费祎虽然是秉公而行,但贸然同意大理寺传讯自己,还是让徐戍十分寒心。

长满绿芽的大树下,微暖的阳光徐徐洒下

湛云给他换了药,徐戍光着上身趴在一张紫檀长案几上歇息,与自己想象的不同,大理寺杖刑不打屁股,打的是腰背,虽然衙役们心虚手软并没有下重手,但实木制成的廷杖还是威力惊人,表皮破裂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伤。

连朵儿将水盆轻轻放在地上,湛云拿着手绢在里面清洗,好给徐戍擦拭身子,边擦边道:

“也不知是怎地,既然无罪,还要打人这都打破了把一个将军弄成这样,还指望上阵杀敌么”。

看得出来,湛云蹙起的眉头是因为心疼自己,徐戍欣喜的瞧着这两个美人,转而撇过头,静静的凝视着院中矗立的绽天戟。

朵儿一边擦拭着戟身,说道:“我看丞相也并不是那么明辨是非,不然怎么还由着大理寺用杖刑?还有阎宇那厮,就跟我们将军过不去”。

两位美人正在给自己打抱不平,而徐戍心中还算惬意,诸葛亮直接审问自己,而且立kè

给自己定了性,杖责自己,只是为了让其他人没话说,徐戍是丞相府的人,的确是撒过谎,但都已经杖刑了,还想怎么样??!对此,徐戍明白诸葛亮的用心,他从内心感激

一片云彩飘过,劲头更甚的阳光照在戟尖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徐戍看着绽天戟,内心愈发的激荡,离开成都,置身军中,既可以保全自己,更可以圆了上战场的梦想,他是一个特种兵,没有什么比战场更吸引自己的了。

这边的场面正温馨着,许芯带着晓晓上门拜访,今天来帮忙的燕子将两人领了进来,晓晓的手上提着几袋礼物,八成又是徐戍最爱的香叶茶了。

望见受伤的徐戍,许芯面露心酸,道:“徐将军,听闻你身受杖责,不知要不要紧,今天上街,就顺便来看看”。

徐戍一脸欣喜,刚想起身回话,朵儿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肩头,贴着徐戍的耳朵,小声道:“不怕皮开肉绽了?给我好好趴着”。

得,今天又要开战了,虽然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偶尔瞧瞧几个小妮子互掐,也算得上消遣。

“呦,许大小姐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家将军每次一受伤,你都准时到啊”,朵儿向来不喜欢许芯,言辞之中依然酸意四溢。

两位都是姐姐,帮谁都不是,湛云只得靠在徐戍身边,无辜的观战,许芯不曾回话,晓晓反道:“小姐,我就说吧,我们过来了也没人给个好脸色”。

许芯依然谦让,莞尔道:“朵儿,我不知dào

我哪里让你瞧着不顺心了,但还是请你多多体谅,我们大可不必如此争锋相对”。

朵儿笑道:“我岂敢瞧你不顺心哩,你长的那么漂亮,哪个男人瞧了不头晕呀”。

许芯在院中踱了几步,欣赏着假山美景,转身笑道:“朵儿,我觉得还是你美,真的”。

朵儿道:“不不你美,你气质好,长得又白”。

徐戍想起身劝解,又被朵儿按了下去,瞧见这一幕,许芯打心底不快,自己本不想与她缠斗,但是迁延日久,自己也忍耐不住,反笑道:“还是你美,你身段好,笑起来又甜,还是你美”。

朵儿继xù

道:“不必如此谦逊,你比我美,你美得走到哪儿,花儿就凋谢到哪儿”。

许芯反道:不不,朵儿,还是你美

朵儿道:还是你美…,

许芯又道:你比较美

斗争趋于白热化,看的众人一脸紧张,朵儿脸色微红,显然已经来气了。

争什么还是你美朵儿的言辞中带着些许讥讽。

许芯微笑,突然话锋一转,答道:好好,我美,我比你美

中了招了,连朵儿顿时生起气来,两人互不相让,看着形势,徐戍再无法坐视不管,起身笑道:

“我觉得,你们俩都漂亮,呵呵呵”。

不料许芯与连朵儿纷纷白了自己一眼,各自转身离去,见许芯已经出了大门,晓晓赶忙将香叶交给湛云,湛云则牵住晓晓的手,道:“姐姐,她们俩哎,这可如何是好”。

晓晓无奈的笑道:“妹子,她们俩哪天见面不争,太阳都能打西边儿出来,好了,我先走啦”。

目送晓晓离去,徐戍突然感到自己被忽视了这些个小妮子呀有的时候,真不懂她们在想什么,男人和女人,真是两种不同种类的动物

没几日,伤势痊愈,徐戍拿了印信,湛云、朵儿也将衣物准bèi

停当,在十余名丞相府侍卫的护送下,离开成都,径往永安而行

与其说是赶路,倒不如说是游玩踏青,整日有两个欢快的美女在自己眼前晃悠,时而看到她们置身绿水繁花之中的模样,清雾朦胧,怎一幅曼妙的人生画卷。

原本快马只需几天的路程,徐戍一行竟然走了十几日,然而出乎自己预料的是,永安方面早早的派出数百人马,一路向西迎接自己,徐戍已是偏将军的身份,倒不是说这军阶有多高,而是他自兵曹行参军一路扶摇,升得如此之快,而且在诸葛亮行将北伐之际,抽调徐戍参与永安的镇守,足见深受重用,这才引起巴东郡地方zf的高度重视。

洋洋洒洒的柳絮抚过,依稀望见层叠山丘后的永安城头,此番到来这里,与以往的意义不同,令人心潮澎湃

第108章 娼妓之弟

熙攘的巫县大街一个不算繁华的集市

戈均早早的摆下摊位,将两麻袋红豆放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叫卖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希望今天的生意会好。

推开行人,七八个汉子围拢过来,为首一个彪形大汉,抓起一把红豆,笑道:“戈均啊,你欠我的租钱呵呵,我看,你是不想在这混了吧”。

戈均面露无奈,道:“杨少爷,这几天生意不好你是知dào

的,等下个月,我一定交租”。

杨少爷将一把红豆握在手中,慢慢松开,一粒粒饱满的颗粒,尽数洒落在地

“你的意思就是不交咯??好说好说,来人,把红豆拿走”。

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人凶神恶煞的冲上前,夺了那两袋红豆,戈均急忙道:“杨少爷,这红豆是小人的活命钱,你拿走,我明日就没得生计了,求您宽限几日,我一定交上租钱”。

杨少爷冷哼一声,甩开袖子,道:“你要生计??呵呵,我手下这班弟兄还要生计呢,少罗嗦!滚一边儿去”。

戈均被一脚踹开,又急忙爬起来冲上去苦苦哀求

杨少爷来了兴致,笑道:“看你这么有诚意,哈哈,那就给你行个方便,这样,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再宽限你几天”。

这时,周围聚集了三四十人围观,戈均踌躇了半晌,目光有些呆滞,缓缓的蹲下身子

一边的豆腐摊,男子饱餐一顿,见前方出了事,起身付了钱,挤进人群,这戈均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年轻汉子,样子还算英俊,只是一身的褴褛衣衫,与他极其不相匹配。

杨少爷笑道:“要钻就钻,不钻就罢了,爷爷还忙着呢,没工夫跟你在这瞎耗”。

戈均双手撑在地上,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似乎已经不知dào

尊严是什么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评说着,蓦地,杨少爷身后的手下,故yì

哂笑道:“哎呀,一个大丈夫,岂能受此屈辱”。

杨少爷唱双簧似的答道:“一个娼妓的弟弟,何来屈辱之说啊?哈哈哈”。

娼妓!!这两个字仿佛成了强力兴奋剂,戈均不禁勃然大怒,愤然起身,将杨少爷撞翻在地,身边的手下一起拥上,不想这个戈均力大无穷,双拳抵挡十二手,将他们尽皆打翻在地,一边看热闹的男子不禁眼前一亮,激起阵阵澎湃心潮。

“给我拿下!!!”,一队官差冲了进来,纷纷抽出佩剑,将戈均围在垓心,杨少爷一脸羞恼,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骂道:“好你个戈均!我说你姐姐是个娼妓怎么了?!我说错了么?!她就是个妓!”。

“住口!!!”,戈均不顾身边的林立刀枪,忿然冲了过去,这可以视为行凶,为首的官差急忙挥剑,从背后向戈均的肩膀刺去。

不分青红皂白,这官差难不成跟他们一伙的??旁边围观的那男子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官差拿剑的手,另一手猛然抓住戈均的左臂,硬给拉了回来,男子力道之强,令人咋舌,倒不是故yì

为难戈均,只是怕他打死那杨少爷,自己就救不了他了。

那官差嚷道:“还不松手!!你他娘的想造反么?!”。

男子冷笑一声,撒开手,看了看身边怒气横生的戈均,道:“刚才那几下次,你是从哪儿学的??”。

没等戈均回话,官差们早把二人围堵了结实,杨少爷嚷道:“这两个贼人,把他们全带回衙门去,奶奶的,敢打老子”。

为首的官差点头,转身道:“你们俩,跟我走一趟吧!!”。

戈均一脸的倔强,气的满脸通红,但是眼下根本别无他法,只能跟他们走了,而一边的男子则显得十分轻松,边走边道:“小兄弟,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戈均无奈的一笑,叹道:“自小打狼练出来的而已,算不得稀奇,这位仁兄,我连累你了”。

男子笑道:“在下姓徐名戍,你呢?”。…,

戈均,金戈的戈,平均的均

徐戍笑道:“好名字,一会儿找个茶楼,咱们聊聊”。

戈均一脸不解的望着徐戍就要去衙门了,还想安安稳稳的出来喝茶??!!

刚到衙门,见着县尉,官差道:“大人,刚才抓了两个当街大人的凶手,差点将杨家公子打成重伤”。

县尉一眼望去,正瞧见面带笑意的徐戍,不禁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到那个官差脸上,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徐将军!”,说完赶忙迎了上来。

徐戍也不说话,让他自己发落,县尉自然知dào

怎么办,道:“误会,都是误会,呵呵,你,还不给徐将军赔罪?”。

那官差吓得两腿直哆嗦,县尉这么一吓,他赶忙跪地求饶。

面对众人的一脸错愕,县尉与徐戍寒暄了几句,徐戍也无意停留,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带着戈均离开,留下县尉紧张的擦拭着冷汗看的出来,县尉有意庇护那姓杨的男子。

茶楼,鼎香环绕

戈均似乎几天没吃饭了,紧紧的凝视着一桌的饭菜,道:“这位将军,小人”。

徐戍知dào

他很惊愕,很不解,笑道:“先吃吧,边吃边说”。

原来,这戈均是永安巫县人,自幼父母双亡,自己与姐姐相依为命,为了养活自己,姐姐戈敏先是委身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了丫鬟,而后又被卖到了青楼,而这些年以来,戈均整日盘算的,就是凑够银钱将姐姐赎出来,若不是为了姐姐,他是不会受此大辱的,也正是因为杨少爷辱骂自己的姐姐,戈均这才怒不可遏大打出手的。

戈均说道这里,一边刨着碗中米饭,坚强而温情的泪水,滴进碗中,徐戍看在眼里,心中随之泛起酸意,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使得一个堂堂男子流下眼泪,这就是一个底层平民的生活

徐戍笑道:“你若答yīng

我一个条件,我便帮你把你姐姐赎出来”。

戈均的目光突然为之一振,欣喜之中透着些许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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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卧榻一旁藏虎

戈均放下碗筷,差点噎着自己,急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将军果真能就我姐姐,戈均甘心为您做牛做马,报答将军大恩!!!”。

徐戍哈哈大笑,道:“我的人,只做虎狼,不做牛马,你可明白??”。

戈均会意,激动地顿首叩拜,一脑袋下去,额头磕出血来,徐戍赶忙将他扶起,笑道:“血不要在这流,要流,也该流到战场上去”。

戈均感动万分,当下涕泗横流,顿首而拜。

徐戍早已盘算好,这个戈均可以做自己的亲卫,他一直在构建自己的势力,罗成在成都、汶山奔波从商,也希望他能混出个名堂来,然而自从将他外放,徐戍身边则少了个信得过的贴身卫士,这个戈均武力惊人,然而更为可贵的,是他有着忠爱之心,而且要不是姓杨的辱骂他的姐姐戈敏,恐怕他戈均会甘受胯下之辱,这等忍耐力和自制力,对于一个将才而言,是尤其难能可贵的。

在戈均的带领下,徐戍与他一道来了位于城东的‘丽风苑’,而出乎自己意料的是,上午还在闹事的杨家公子,早已守在门外,而从戈均的表情来看,站在杨少爷身边的清秀女子,便是戈均的姐姐戈敏了。

杨少爷先示意戈敏上前与弟弟戈均会面,自己则迎着徐戍而来。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徐将军啦,哈哈,幸会幸会,在下杨练,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小人已将戈均的胞姐赎出,也省了将军操劳”。

徐戍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愣头青,对于这些个士族人家,也有了相当的经验

“那徐某就不胜感激啦,呵呵,杨公子辛苦了”,徐戍一脸笑意。

杨练摆手笑道:“将军太见外了,我家堂叔正是绥军将军杨仪,说起来,我们还都是一家人哩”。

徐戍陪上笑,点头道:“既如此,那徐某更要谢你了,呵呵呵”。

两人说了一堆客套话,终于将杨练打发离去,戈均领着姐姐走到徐戍面前,一同跪下,一口一个恩人,徐戍见不得这种场面,急忙吩咐二人起身。

正谈笑间,一对侍卫赶了过来,永安都督宗预有令,永安北大营集中议事,十万火急!

时值诸葛亮北伐的前夕,看来必定出了大事。

一路赶赴永安,先让侍卫带着戈均与戈敏前往徐府安顿下来,自己单骑来到北大营,正好撞见偏将军,领丞相府记室参军霍弋,此人徐戍早已知dào

,这次同徐戍、糜照一起被调往永安都督府。

两人一路谈论,进了中军大帐,出人意料的是,永安各督府驻军将领全数到场,出了刚才提及的几个将军,还有陈式与马承,这陈式自然就是演义里被杀的那位,然而真实的陈式只是被降了职,调到永安来了而已,但仍旧是扬武将军,受封忠县侯,至于马承,徐戍只是稍有了解,他是前骠骑将军,领凉州牧斄乡侯马超的儿子,又因马承的胞妹嫁与安平王刘理为妻,故而又带上了一层复杂的关系。

宗预示意众人坐下,挂上巨幅地图,道:“丞相北伐在即,与孙权相约攻魏,按照原本孙权的计划,是派遣陆逊、诸葛瑾等屯江夏和沔阳,派孙韶、张承等进军广陵、淮阳,他要自率大军围攻合肥新城,可是探子来报,原本计划屯驻沔阳的陆逊,竟西进到了夷陵,屯兵近三万人,你们,怎么看”。

陈式道:“丞相北伐,曹魏必然倾力西北,我们只需威慑襄阳与房陵,就可以起到牵制作用,然而牵动曹魏的荆州刺史兼诸军都督毋丘俭,才是重中之重,至于陆逊,毕竟是盟国之兵,大可不必多虑”。

众人大多赞同,徐戍思之再三,道:“方才陈将军说的有道理,不过,末将认为,陆逊的人马进抵夷陵,距离我的巫县驻军处仅七百多里,只要加快行军,不用三天就能到达,这对我军构成严重威胁,不得不防”。…,

霍弋道:“末将赞同徐将军所言,这正是卧榻一旁藏虎,这孙权明显是要坐观丞相成败,如果进展顺利,那么孙权必定倾力急攻合肥,陆逊也会与我们相安无事,倘若西北失败,引动曹魏南下,那么陆逊必定乘机西进夺取永安,况且北边还有毋丘俭数万大军,我们不能大意”。

宗预笑道:“两位小将军之言,正合我意,但汉吴两家联盟,不能逼得太过明显,这一点,希望大家心中有数,徐戍听令”。

末将在!!!

“巫县乃是东北门户,我将你驻军增至五千人,其中两千骑兵,三千步军,严守各处关隘,你要做的,是让吴魏人知dào

,永安之地固若金汤,谁也别想趁机渔利!”。

诺!!!徐戍领了将领,提前离去,宗预又命霍弋领军三千人马,溯巫水河北上巫溪,与东南边的徐戍遥相呼应,协同防守,又命陈式、糜照领军七千屯驻巫水河中游,为徐戍、霍弋的后援,自己则与马承等永安诸将坐镇永安北大营,分拨已定,立即上书报与汉中的诸葛亮。

徐戍赶到永安府里,朵儿与湛云果然没让自己操心,将戈敏好生安顿了下来,府里原本只有她俩,现在多个戈敏,操持家务来也算多了个帮手,不能久留,湛云急急忙忙的给自己准bèi

许多干净衣物,正好戈均也办好了入军的各项手续,领了佩剑与铠甲,与徐戍一同赶赴巫县。

对于现今的形势,徐戍无法用历史去分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回到巫县大营,徐戍立kè

操持起粮草供应与营房扩建的准bèi

,以迎接即将到来的三千增援人马,而戈均也显得格外聪慧精敏,帮着徐戍左右传令,忙里忙外。

阳光明媚的早晨,露水凝结折射出晶莹的光亮。

丁奉领着两千人马,西进秭归操练弓马以及攻城演习,麾下士卒个个昂首挺胸,斗志满满,一连翻越两座丘陵山脉,沿着长江一路西行。

副将道:“再走不远就是蜀汉地界了,将军,我们过去恐怕引起蜀军动作,倘若坏了两家盟好,恐怕陆将军怪罪啊”。

其实这正是陆逊的意思,只是不好明说罢了,丁奉绰枪策马,笑道:“正合我意,哈哈,自从陈到死后,我还从未见识过蜀军,现在宗预新来不久,正好kàn

看此人是否治军得当”。

第110章 把酒退兵

丁奉满腹斗志,率军直逼巫山,一路上能见到些砍柴的樵夫与一些零星的猎人,这些蜀人一见东吴兵便远远躲避,丁奉也不加侵扰,只是借到行进罢了。

巫山以东八十里,丁奉所部绕过山坳,却突然撞见七八百米外的汉军,瞧这模样,似是不下三千人,丁奉的心脏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遥望那汉军,依仗蔽日队伍齐整,连士卒行进的踏步声都显得那么的整齐划一。

副将有些惊慌,道:“将军,蜀军骤至,我们”。

丁奉也是个骁勇多谋的将军,自然不会被徐戍的大军吓倒,但现实的问题是,身后的山坳比较狭长,如果突然退兵,万一蜀军追击,那便会形成溃败之势,而且,如今眼前出现了一路蜀军,保不齐其他方向也会突然窜出人马来。

东吴兵的行动,自然被远处的汉军察觉,徐戍跨着战马,手执绽天戟,银亮色的战甲闪出凛凛寒光。

“将军!东吴兵!!!”,戈均见到远处的丁奉人马,如同狮子见到了羚羊,一脸的兴奋难抑。

徐戍挥手,传令后队停下,原地戒备,自己则飞速的思考,汉军这次也是非常规运动,此地虽然算是公共土地,但好几年来,汉军从没有集结数千人来到这里,因为两家都致力于联合伐魏,所以互相之间还算平和。

如今这势头,徐戍不知吴军人马到底有多少,因为陆逊就在秭归,而他手中的三万人马是个实实在在的威胁,倘若贸然行动,胜了也落得破坏联盟之罪,倘若输了,那不仅会折损人马,而且会只是汉吴两家关系破裂,从而影响诸葛亮北伐大计,如果是那样,徐戍非得身败名裂不可。

戈均为人勇敢,接了徐戍的口令,单人单骑纵马向吴军奔去。

东吴兵见汉军有人前来,副将拉弓上箭,道:“将军,射杀之如何?”。

丁奉笑道:“不必不必,看看使者的来意再说吧”。

戈均纵马跑到跟前,也不行礼,直言道:“敢问哪位是领军大将??”。

副将仗剑斥道:“好一个匹夫,胆敢出言如此无礼?!”。

丁奉策马上前,道:“这一军由我所领,庐江丁奉是也!我且问你,这路蜀军由谁统领??”。

戈均见他还算客气,于是先拱手行了礼,一脸的豪迈,道:“我这路汉军,是由偏将军徐戍统领”。

徐戍丁奉闻所未闻,但心中却颇为好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也能治军如此,而且当两军相遇的时候,队伍没有丝毫的躁动,旌旗依然笔直矗立,这不禁让丁奉改变了对永安汉军的一贯看法。

“你们将军有何事传达么??”,丁奉故yì

不提自己越界的事情,问道。

戈均道:“徐将军邀请您在两军正中喝酒叙话,差遣小人过来问问,将军您可肯赏光??”。

丁奉有些意wài

,但转而一想,这恐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两个将军坐在一起,最起码能避免双方

擦枪走火,于是爽快的答yīng

下来。

两军原地休息,双方的将领各自离开阵营,往大路中央而去,徐戍派人摆好了一桌简单的菜肴与酒水

,坐等丁奉到来。

刚一打照面,丁奉惊奇的望着自己:

“你是徐卫?!!”。

徐戍拱手笑道:“上次只是起了个假名,无意冒犯,在下徐戍,见过丁将军”。

丁奉踌躇的坐下来,面露惊异神色,道:“徐将军,上次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向我解释一下??”。

徐戍咯咯发笑,为丁奉斟上酒,道:“只是为了抓一个叛徒回去呵呵,丁将军可能不知dào

,但陆

逊陆将军应该清楚得很”。

丁奉讥笑道:“冒充我东吴百姓,混进秭归,还擅自拿人呵呵,将军难道不怕毁了两家来之不易

的盟好么?”。

徐戍端起酒,嘴角轻轻上扬,道:“背地收买我大汉臣民以为细作内应,今日又乘北伐之机越界到此…,

,我看,你们是真不怕毁了两家盟好啊”

丁奉顿时语塞,两人四目相对,突然各自哈哈大笑起来。

如同老友重逢一般,举杯相碰,一同畅饮。

“徐将军,此番孔明北伐,你觉得可有胜算??”,丁奉问道。

徐戍道:“我们丞相文武韬略,举世无双,且国内战将如云,区区司马懿,呵呵,完全不是对手”。

丁奉自然之道徐戍在夸张,笑道:“据我所问,蜀中仅魏延、姜维可做将才,至于他人我深表担忧啊”。

徐戍心中不悦,但依然客气,笑道:“将军消息如何这般不灵通??我汉军中将帅之才比比皆是,年轻一辈中诸如关统、王训、傅佥等等,都是上将之选啊”。

丁奉蹙眉道:“这些人,丁某并未耳闻,不过,他们比起徐将军你来,又如何?”。

徐戍哈哈大笑,半晌才说:“丁将军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汉军中一个微末的偏将而已,与他们相比,乃是荧光比皓月啊”。

丁奉默然无言,只是干笑,两人又喝了一阵,这里是是非之地,丁奉实在不敢久留,客套了几句便与徐戍作别。

对吴兵,徐戍也不加为难,先行撤tuì

四五里地表示没有敌意,丁奉这才放心的率军返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徐戍擅长察言观色,从丁奉的言谈之中去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与行事风格,这些在作战时都是大有裨益的。

头一天率军出巡便碰上了丁奉,徐戍感到了将来的任重道远,对于孙吴,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

刚回到巫县大营,永安方向传来急报,昨日,巫溪东北出现魏军,霍弋领军占据巫水河以南严加布防,却发xiàn

魏军有南渡的动作,陈式大军以贼兵立足未稳可以取胜为由,率军于今晨绕过巫县直接北上,不想魏军立即北撤,陈式引军继xù

追击去了,而宗预给自己下的命令是:陈式所帅为永安生力军,不可轻易折损,着徐戍领军北上接应,不求克敌制胜,只保汉军安全归来。

第111章 大巴山陈式被困

看完了战报,徐戍跌足而叹,诸葛亮十多万大军出斜谷北伐,雍凉震动,荆州这里的魏军只是想佯攻永安,起一点牵制作用罢了,陈式竟然立功心切冒然追击,要知dào

,上庸、襄阳这些曹魏重镇,与永安之间隔着整个大巴山脉,虽然不是崇山峻岭,但道路难行,骑兵很难发挥作用,万一中了埋伏,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宗预的信显得十分紧急,无奈,徐戍立即下令调拨三千步兵以及一百骑兵,多携带弓弩以及燃火用的油料,又备上十五天的干粮,连夜开拔北上,临行前又想起碰见丁奉一事,于是写下要求调兵增防巫县的书信,交心腹急差永安大营。

夜光柔和的洒在密林中,这里的路还算平坦,再往北三四十里,恐怕就道路难行了,马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陈式道:“我们难行,魏军一样难行,今日不追,只怕丞相再无重用了!”。

这时,细作来报说曹魏人马六千余,领军的是毋丘俭帐下的定武将军,行中丞尚书事诸葛诞,其下还有许仪、乐綝两位不出名的小将。

诸葛诞乃是诸葛亮的远亲堂弟,如果活捉了他,届时诸葛亮肯定对自己刮目相看,想到此,陈式拿定主意,兵分两路,一同沿着巴山南麓的狭长谷道追击。

消息传到前方,诸葛诞大喜,道:“人言陈式无谋,今日一看,果然不假!许仪、乐綝,你二人领两千人马断后,与之交战,只可败,不可胜!”。

二将领命,兴冲冲的离去,提了兵马,绰枪原路折回,趁着夜黑,在山间小道穿行。

没过一个时辰,正好撞见迎面而来的汉军,两人不由分说,挥军掩杀,来的都是步甲军,陈式自然不放在眼中,吩咐马承坐镇中军,自率前部迎战。

士卒的嘶吼着,顿时响彻山谷,陈式所领骑兵乃是永安精锐,只因许久未有战事,如今个个奋勇当先,刚一接战,魏军便显出疲态,陈式左右冲突,杀性大起,乐綝在左,许仪在右,领军奋力抵抗,而后领着所部撤上山坡,陈式乘胜追击。

“乐将军,陈式虽然已经成了骄兵,但我们如果一直撤tuì

,恐怕他会心生疑虑啊”,许仪道。

乐綝望着不远处杀红眼的汉军,笑道:“我们以弓弩射之,小小的挫其锐气,让他心生不甘从而拼死追击,这样一来,正好中了圈套!”。

两人合计好,下令五百弓弩手自山坡上放箭还击。

突然间,箭矢飞驰而来,射死许多人马,这魏军已经成了溃败之势,陈式万万没想到他们还会不顾逃命放箭还击,心中怒气腾升,传令中军马承,倾兵跟上,一同追击围剿。

乐、许二人目的达到,急忙引兵撤tuì

,一路上丢盔弃甲,旌旗遍地

越往北去,道路愈发的崎岖,战马已然行动不便,后队的马承只恐折损人马回去不好交代,赶忙驱马上前,道:“将军,前方敌势不明况且路途难行,不如引军返回,此番打退魏军,已是功劳一件”。

马承与安平王有亲,而自己算是诸葛亮嫡系,见马承劝阻,以为他不愿看自己立功,不屑道:“足下若不敢,这就引兵回去,我自己追击便了!”。

马承十分无奈,自己这样回去也捞不着好,只得硬着头皮与他一同北进,约莫三四个时辰,骑兵在崎岖的道路上速度减缓,而魏军则渐行渐远,陈式虽然愤恨,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引兵返回。

忽听山侧数声炮响,两边山上亮起许多火把,密密麻麻的光芒之中,无数飞箭急速而下,陈式心叫不好,急忙遣马承领后队为前队,全军撤tuì



汉军多为骑兵,行路困难,飞箭如蝗般洒下,汉军中箭落马着甚重,一轮射箭之后,乐綝、许仪引兵复回,南面山中一面‘诸葛’大旗,在火光中跃然飘动,诸葛诞引兵截去后路,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陈式大怒,引兵拍马迎战诸葛诞,两军方才相遇,诸葛诞稍有不敌人,但随后跟上乐綝、许仪两位骁将却是十分勇猛,将汉军北队杀得七零八落,陈式胆寒,不敢死拼,立即下令集中精锐兵力向南突围。

毕竟陈式所领的是永安精锐,大多曾经追随先帝东征过的人马,在身临危急之时却没有过多的慌张,在陈式的指挥下节节抵抗,没有形成溃败的局面。

战马嘶鸣,刀枪撞击,不消一个时辰,汉军在魏军的包围中颓势尽显,马承浴血杀到陈式跟前,道:“将军不听我言,才有今日之败,现今大势已去,不如翻山而走,还能保全一条性命!”。

陈式大怒,道:“为将者,死也当死在战场上,岂有全军覆灭一人苟活的道理?!!马承走就是了,我留下断后!”。

攸关之时方能显露真情,马承虽然不满陈式不听自己的建议,但还是被他的话所感动,于是尽起手下兵马,随陈式向东山靠拢,使得汉军一面靠山,避免被魏军四面夹击。

诸葛诞见汉军已乱,心中大喜,吩咐两位小将军左右领军互为犄角,对汉军三面围攻。

陈式渐渐不敌,只得引兵退上东山,战马器械已经汉军旌旗全数丢弃,人马也死伤千人,诸葛诞引兵至东山西麓,止住急攻的人马,找来被活着的汉军士兵,让他带话给陈式,劝他早些投降。

陈式见着来带话的汉军士兵,闻其言不禁勃然大怒,先斩了那士卒,与马承一道,准bèi

冲下山做最后一搏!

东侧,乐綝正指挥人马包围东山,忽听身后喊声四起,一路汉军步兵奔袭而来,于是引兵迎战,这乐綝乃是曹魏名将乐进之子,论及勇武有乃父之风,两军刚刚接战,不由分说的领兵直插汉军中央大旗而来。

中央大旗所处的位置肯定是领军大将的所在,只要拿下主将,这些兵勇便不足为虑。

第112章 舍退路汉将险计

虽说为将者很少亲临厮杀,但一个将军,年纪不大且军阶不高,还是需yào

展示勇武的,徐戍眼见前方的小将率军冲着自己而来,心中血性突然升起,当即手执绽天戟,在戈均等亲卫们的簇拥下奋勇迎战。

两军相遇,徐戍手挥绽天戟横扫而去,这戟身很重,戟尖又锋利无比,瞬间割死割伤七八名魏兵,徒步上前,不等乐綝过来,徐戍早已杀到跟前。

乐綝眼见这银甲将军勇武非常,喊道:“贼将留下姓名!!”。

徐戍挥戟上前,直取乐綝,纵身一个跳劈,绽天戟势大力沉,光看就知dào

招架不了,乐綝一个侧身躲过,挥抢来刺,徐戍虽然手持重兵器,然而身手依然敏捷,瞬间闪避过去,回身一记横扫千军,乐綝以枪抵挡,却被震退四五步。

“汉偏将军徐戍!!!”……

乐綝大怒,大步流星,迎面来战,徐戍初上战阵,更是第一次与敌国交手,早已兴奋到了极致,绽天戟周身舞动,如同缎带般轻而易举,两人战了八九回合,乐綝一枪刺来,正好被眼疾手快的徐戍用戟上小枝卡住,怒吼一声,全身气力集中到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乐綝的枪头已被折断。

再看周围,汉军势大兵猛,交锋没多久,手下魏兵被汉军气势压倒,乐綝心中骇然,现在又折了兵器,不敢再战,急忙引兵撤tuì

,徐戍挥军一阵掩杀过去,直奔东山。

但见东边兵马躁动,诸葛诞心知不好,急忙引兵向北撤tuì

,一来接应乐綝所部,二来防止魏军被夹击。

徐戍大军多为步兵,在这崎岖的路上优势凸显,那边许仪接着乐綝,复军杀来,但汉军开始挫了乐綝锐气,早已士气大涨势不可挡,许仪来与徐戍接战,不到四五个回合,眼见手下将士力不能敌,无奈之下引兵且战且退,好歹缓和下汉军的势头。

山上的陈式见有援兵赶到,心中大喜,与马承一道,率领手下数千人马冲下山来,趁势夺回许多战马器械,杀破重围,正欲接应徐戍,不料早先派出去的斥候来报说上庸方向发xiàn

敌影,由申仪统领,约莫万人。

马承急忙道:“贼军远来,很可能是冲着巫溪去的,霍弋兵力不足,宗都督东西不能兼顾,若不回援,只怕永安之地不保啊!”。

说道这里,陈式不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因为自己丢了巫溪一线,那么诸葛亮必然治自己死罪!于是,急忙遣亲卫去通报徐戍早点撤离,自己率领余部,先与魏军接战,渐渐向南收缩,一路向巫溪方向撤tuì



战事正酣,汉军锐意难当,诸葛诞等人避其锋芒,于是后退十里,就地设防以备他日再战。

徐戍收到陈式的通知,对他的做法表示赞同,毕竟巫溪太过重yào

,万万不能丢失,陈式所部依然在崎岖的路上向南撤tuì

,徐戍怕自己现在撤离了,诸葛诞还会继xù

追杀陈式,于是占据东山以东,牵住魏军,与其形成对峙局面。

次日清晨,陈式所部安全南渡巫水河,巴山西南再无蜀军,只剩下东山东侧的徐戍所部,诸葛诞商议已定,与许仪、乐綝兵分三路,分别由西侧、西北、北侧,其中,西侧魏军大有向南迂回包抄的行迹。

斥候报道大营,军中将校全都面露难色,有的建议集中兵力向南突围,戈均道:“既然想要围攻,肯定担心我们南撤,所以贼军在南侧必然派上重兵,我看不如北上迎敌,跳出包围圈再说”。

众人大惊,这个办法岂不是不指望回永安了?!然而徐戍却面露微笑,抚掌笑道:“戈均所言,正合我意!!!”。

其实,徐戍不是不担心这个冒险的办法,毕竟一旦北上,虽然可以跳出包围圈,但也很可能陷入更多魏军的包围,然而,如果南撤的话,肯定遭遇魏军主力,一旦战事胶着,被随后赶来的魏军夹击,那就毫无生路了!…,

拿定主意,将所有旌旗全部插在寨中,用以迷惑迂回南侧的魏军主力,徐戍尽起全部人马,向北急行军。

原来,北侧的魏军由许仪统领,所部一千人马,他奉命向南追击,没走多远便撞见迎面而来的汉军,许仪只道汉军回南撤逃跑,所以毫无准bèi



汉军前部一千弓弩兵冲到阵前,一顿箭矢如雨,魏军顿时大乱,紧跟着,徐戍手持绽天戟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左右军士们见他如此拼命,也都抖擞精神,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

两军交战勇者胜,这一次照面从一开始就注定许仪的失败,他匆忙迎敌,自己虽然也算得上曹魏猛士,但二十不到的年纪,而徐戍正是二三十岁的当打之年,加之魏军早已军心大乱,与徐戍交战十余回合,完全处在下风,大败而逃。

戈君手持大刀,跟着徐戍,率领众将士一路赶杀,退路狭窄,道路不畅,魏军溃逃者互相拥挤,踩死踏伤者不计其数。

穷寇莫追,杀出十余里地,徐戍赶忙收兵,规整了建制后急忙继xù

向东行进,好跳出诸葛诞设下的包围圈,天色有点发阴,身后暂时没了魏军,但徐戍的心情依然不轻松,目前身处魏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上庸与新城两地的敌人了

消息传到永安大营,宗预唯恐巫溪有失,急忙率领一万步骑兵赶到,霍弋已经针对上庸郡申仪的动作,西进布防去了。

宗预在巫溪正好接着陈式,这才得知徐戍还在巴山以南,勃然怒道:“好了!这下好了!陈式你说,怎么办!”。

陈式一脸懊恼,马承进言道:“都督,申仪虽然骁勇善战,但我们只需严守巫水河南岸,他们便无法形成威胁,不过如今徐戍在北,而东边的秭归屯集着陆逊重兵,我们还需防止他浑水摸鱼啊!”。

陈式愤愤道:“申仪,这个叛臣逆贼,都督,末将愿意领军迎战,先杀退申仪,取道东北去接应徐戍”。

第113章 霍绍先力退诸葛恪

宗预来回踱着步子,谨慎的思忖着,其实马承说的不错,现在北上去接应徐戍,那么巫县一带必然空虚,陆逊这个人是见利必取的,万一他铤而走险不顾两家盟好将巫县占去,那么整个永安便门户大开,届时蜀汉将不得不西撤到巴东郡的汉丰一带,再者,倘若陆逊不取巫县,而是转到北上,坐等魏军与徐戍两败俱伤,之后乘机渔利,这也是宗预万不能容忍的。

思量清楚,陈式还在请战,宗预怒道:“君勿复言!!!你即刻领军沿着巫水河一带布防,替换下霍弋东进巫县!”。

无奈,陈式与马承奉命而去,宗预则坐镇巫溪执行调度。

不知是不是收到了诸葛诞的消息,申仪尽然摆开南下巴东郡的动作,大有强攻之势,宗预本欲分兵去就徐戍,如今自己这里也吃紧,气的他跺脚骂道:“申仪匹夫!想牵制我不让我北上矣!”,宗预心中更气的是陈式,但他现在身有重担,若是强加责备,恐怕生出什么变故。

魏蜀交战的情报早早的传到秭归,中军大帐中,陆逊的眼色突然一亮

“诸公,看今日的形势,我东吴有利益可图么??”。

一边,一个瘦弱的身影,缓步走出来,笑道:“上大将军,末将以为,诸葛亮北出斜谷口,宗预疲于防御申仪,而今魏蜀在巴山一带交战,我们只需一只偏师北上坐山观虎斗,倘若蜀军胜,则可以与他两路并进,直取襄阳,倘若蜀军败,则可以趁乱奇袭诸葛诞,如此一来,新城郡可以尽入我手,他蜀汉也没得话说”。

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时任威北将军,受封都乡候的诸葛恪,陆逊知dào

,诸葛恪此法并不够切合实jì

,但是能从魏蜀之中捞些便宜,还是很不错的建议,于是当机立断,下令诸葛恪领军,丁奉为副,率军五千北上。

两人领军一路向西,因为这里地势复杂,北上巴山只有取道巫县才行,迤逦前行,绕过数座绵延的山峦,西边的山坳中突然窜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骁将,挡住了去路。

此人正是霍弋,虽然不够魁梧,但身形却十分矫健,纵马靠上前来,道:“你等来此作甚??”。

诸葛恪远远喊道:“在下诸葛恪,听闻汉军被困巴山,我正奉命前往营救啊”。

霍弋冷笑,道:“劳烦将军操心了,尔等如果引兵远遁,就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丁奉上前,对诸葛恪道:“霍弋此人,字绍先,霍峻之子也,早闻其名,今日只怕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

诸葛恪也感到意wài

,看来蜀汉的防备还是十分充足的,方今诸葛亮北伐不知成败,也不好冒然与汉军撕破脸皮。

踌躇半晌,诸葛恪问道:“绍先兄,敢问我叔父身子可还康健??!”。

霍弋朗声答道:“放心,丞相一日三餐从未偏废,将军的问候,我早晚带给丞相,不过今日已晚,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

诸葛恪对着丁奉说:“如果说身体不太好,我还能相信叔父尚有数年阳寿,现在说他身体如此康健,只怕时日不多了”。

丁奉深以为然,这时,斥候来报说霍弋所领的汉军分部,出现在东南方向,诸葛恪叹道:“对我形成迂回包抄之势,看来蜀军早有准bèi

,北上已成画饼,不如早退”。

说罢,两人率领吴军,告辞了霍弋,撤回秭归

宗预在永安大营收到吴军西进的消息,急忙引兵前来,正好碰见霍弋率军返回巫县,撞见宗预,霍弋尽言今日之事,宗预识人颇深,叹道:“诸葛诞、诸葛恪皆有大才,但脾性都十分急躁城府不深,比起丞相,还差欠太多,但此二人,必然官途畅通啊”。

霍弋年轻气盛,见宗预如此夸赞二人,自然不以为然,吴军暂时是遏阻住了,但是接下来谁也拿不准,所以绝不能放松。

诸葛亮已过郿县,逼近陇西,西北的战局还十分不明朗,巫水河的情况还很紧急,宗预眉头紧蹙,必须尽快抵挡住申仪大军,这样才能北上救援徐戍,然而上庸方向还在增兵,完全不像佯攻的样子,让成都派人派兵过来肯定为时已晚,宗预的内心也有一种预感,这一会,不知dào

徐戍能不能挺过去…,

大巴山,雾气愈发浓厚

许仪率领残部一路向西奔逃,后方早已不见了汉军追兵,不一会儿,南侧杀来两路人马,许仪惊呼:若是汉军,我今日必定死于此地!!!

正准bèi

率军迎敌,却见迷雾中奔来的是自家兵法,诸葛诞与乐綝并未撞见汉军,便合兵一处北上而来,接着许仪所部,这才知dào

汉军出其不意的向北突围,诸葛诞计策不成,不禁勃然大怒,却责备起许仪作战不利,还好乐綝从旁劝说,诸葛诞这才不加治罪。

汉军既然向北,那么必定还在大巴山中,只是这大巴山幅员辽阔且山峦层叠,如同小鱼掉进池塘,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无奈之下,诸葛诞整顿兵马,一边奏报毋丘俭,一边向东追击。

战报传至襄阳,毋丘俭拍案而起,道:“一只偏师,竟让他深入大巴山脉,当真是颜面扫地!!!”。

这时,程昱之子,时任荆州都督参军的程武,出言道:“都督不必如此大怒,这徐戍,蜀中无名之辈而已,劳师远遁巴山,我们从新城与襄阳各派一支劲旅,分别由北、东两面围剿,这路汉军覆灭无疑”。

也只能这么办了,这一支汉军区区三千人左右,根本成不了气候,更不会对荆州形成威胁,只是如同一只老鼠钻进了被窝,还是必须除掉,当即召来胞弟毋丘秀,又传令新城郡的都尉典满,各自率领所部前往。

毋丘秀领了将令,出了都督府,却十分的不以为然,对于汉军这支偏师,他根本不放在眼中,权当是操练兵马了,于是回到营中,召集麾下将领,取了所部四千人马,开拔出动

第114章 东渡粉水河

魏军在明,而汉军在暗,徐戍所部在迷雾中行进了一天,派出去的各路斥候终于归来,对于这些侦察兵,徐戍是极其看中的,全是挑选的军中最聪明,身手最好的士卒担任。

西南边有诸葛诞,北面有典满,东边有毋丘秀,对于这些人,徐戍不是很了解,但是能确定的是,汉军这回麻烦了,然而,随军携带的干粮一日日的减少,这是最大的困难

来到一处山坳,徐戍命人扎寨安营,埋锅造饭,但同时下了三条禁令,第一不准饮酒,第二不准大声喧哗,第三不准明火,于是,将士们在山脚挖出许多山洞,在洞中做饭果腹。

徐戍自然与将士们吃喝同睡,并给大家提振士气,许诺倘若安然返回永安,全军皆有赏赐,这是正宗的无后方作战,将士们的军心是最关键的,这也给了徐戍一个警示,接下来只能胜不能败,一旦经lì

一次战败,那么军心必定溃散

洞中的篝火旁,徐戍将戈均召进来

“如今三面受敌,你觉得应该如何突围?”。

徐戍习惯先听取别人的意见,哪怕自己已经胸有成竹,毕竟自己不是神仙,难免会有疏漏,然而如果独断专行的发表自己的策略,恐怕他人会畏惧自己的威严而不敢出言反驳,这是兵家大忌。

戈均喝下一碗粥,在土地上画出许多线路,又将石子当作各路敌军,比划道:“毋丘秀、典满势大难敌,而西南的诸葛诞刚被我们挫动锐气,如今之计,只有回军与之一战,将士们现在士气高昂,必然得胜,想必宗都督也会有援军接应”。

徐戍凝视着一脸兴奋的戈均,对他早已刮目相看,一个平民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

听他说完,徐戍笑道:“首先,诸葛诞新败,如果再败,回去必然受到重罚,所以他会拼死围堵,我们一旦与之胶着在一起,等他们援兵到来,就是死路一条,再者,之前陈式急于南撤,正是因为申仪大军逼近巫溪,我想,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撤tuì

的”。

戈均犯起了糊涂,道:“将军,你怎么知dào

他不会撤tuì

??”。

徐戍凝视着篝火,答道:“申仪就是想牵制宗都督,好让诸葛诞他们有机会吃掉我,现在我军毫无损伤,你想,申仪会撤么??”。

戈均打了一个寒战,道:“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将军,我们要怎么办??”。

徐戍在地上南北划出一条线,笑道:“这是南北向的粉水河,正是初春,河水不会太急,我们东渡粉水,迎战毋丘秀!”。

戈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愕,徐戍笑道:“怎么?不敢么?”。

戈均急忙跪地,道:“将军去哪里戈均就去哪里,肝脑涂地,虽死无憾!!”。

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徐戍欢喜的扶他起来,道:“你不必惊慌,东渡迎战,我有必胜把握,先去传令,就说粉水东边有小股敌军,所携钱粮无数,全军列队开拔”。

戈均以为真有此事,兴冲冲的跑出洞去

徐戍也急忙穿戴战甲,其实根本不是小股敌军,而是毋丘秀的数千兵马,自己只不过想稳定军心,提涨士气罢了,如果实说是去攻打毋丘秀,恐怕将士们都会害pà



东渡粉水,徐戍也是无奈的选择,谁不想早些突围返回永安?只是形势不容许而已

天刚蒙蒙亮汉军已经长途跋涉百余里,累了就吃些干粮,渴了就地喝些溪水,徐戍与戈均沿途巡视队列,却瞧见一个士卒一瘸一拐,表情极为痛苦。

“你怎么了??”,戈均问道。

没等士卒开口,徐戍早已看出了端倪,上前命令他坐下,紧跟着将他鞋子脱下一看,原来他的脚掌已经磨破化脓,回头道:“你去找一副架子来,另外,将我装草药的包袱拿来”。

戈均领命,急忙奔向前队去寻军需官。

徐戍早在永安之时便令人四下采集草药,然而晒干磨成粉末,专门应付脓疮和伤口所用,等戈均气喘吁吁的返回,徐戍正准bèi

给他治疗。…,

士卒一脸惶恐,道:“将军,将军万不可屈尊如此啊,小人受不起啊”。

徐戍骂道:“少放屁,忍着点疼!!!”,说完用剑尖将脓包刺破,顿时流出许多脓水,紧跟着撒上药粉,用以布帛给他包扎起来,一路上军士们走过,见到徐戍亲自给士兵疗伤,个个面露惊异的神色,内心更是感动无比。

“戈均,你与我一同用架子抬他,两三个时辰,他就能走动了”,徐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戈均急忙道:“将军,你身为统帅,岂能做这等有伤体面的事情??可以让其他人抬啊”。

倒不是徐戍矫情,只是对于战友,特种兵的他习惯如此,再者,自己能抬一个普通士卒,也会振奋军心,增强凝聚力,这正是‘养兵之道’。

徐戍横眉再一次命令,戈均再不敢多言,急忙帮着徐戍一起抬上那士卒,继xù

前进,架子上的士卒,早已泪流满面,嚎啕哭道:“将军将军快放小人下来,将军大恩,小人已经万死不能相报了”。

徐戍反骂道:“你再嚎,倘若把魏军引来,我便把你扔下”。

连同戈均在内,全军将军暗暗传播,众人无不为徐戍的所为感动,行军速度也加快许多,其实很多人都明白,汉军早已离开永安后方很远,面前的困难会很大

终于到了粉水河,徐戍下令砍伐树木,而后并排而列用绳子捆扎起来,作为浮桥,果不出所料,粉水还算平和,没有什么波涛,汉军全数安然渡过,来到粉水东岸,继xù

东进,一边观察地形。

徐戍隐隐感觉到,毋丘秀的人马应该快到了,他一定认为自己还在粉水以西与诸葛诞纠缠,而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粉水最狭窄的一段,毋丘秀一定会从这里渡河,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第115章 夺其志 灭其气

戈均赶上来,急切的问:“将军,浮桥不要毁掉么?万一被魏军利用了,那我们岂不是”。

徐戍笑道:“留着,我自有用处”,他并没有多加解释,下令全军深入山中隐藏,严禁随意走动或者大声说话,如今的这一路汉军,连汉军旗帜都没有,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隐蔽。

过了晌午,徐戍还是安静的坐着,望着身边山间小溪不停的流淌

戈均轻轻挨到一边,满脸焦急,小声道:“将军,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在这么等下去,只怕魏军全都来了”。

徐戍默不作声,细细的思量着,此时此刻,容不得一点失误,但他确信,必须等下去,诸葛诞不会想到自己东渡粉水,他担心的是自己向西南返回永安,所以,他必然向南绕道围堵,不可能这么快来到这里

这边还在等待,斥候突然冲到跟前,说十里地外发xiàn

魏军,徐戍一下子来了精神,果然,毋丘秀还是会从最狭窄的河段渡河!

汉军在徐戍的指挥下,谨细的埋伏在山上,眼见着魏军由远及近,路过山谷,一路向西边的粉水河而去,徐戍大喜过望,命戈均带领一千人马赶往山谷,在隐蔽之处安放之前随军带来的木油桶,而后埋伏在山谷两侧。

徐戍换上战马,率领一百骑兵与近两千步弓兵悄悄向西侧移动,只等毋丘秀大军准bèi

渡河,徐戍一声令下异军突起,汉军将士们呼啸着从山上奔涌下来,毋丘秀大惊失色,急忙率军抵御,两军疾风骤雨般交战。

魏军阵中一名年轻小将,正是曹魏廷尉高柔第三子高光,怒吼着拍马杀来,大声叫道:“大魏高光在此,贼将速来受死!!!”。

两军相遇,当先夺其‘气’,徐戍手提绽天戟,在乱军中呼啸而至,戟尖在阳光下恍然发亮,猛然一个虚刺,高光挥枪一拨,却拨了个空,再看徐戍,早已顺势转身一割,正好切到高光的腹部,顿时血流不止,跌下马来,魏军前部顿时大乱。

毋丘秀急忙派人将高光救起,指挥大军抵抗,可汉军势如破竹,个个奋勇当先,高光之兄高诞,见弟弟身受重创,不禁勃然大怒,于乱军之中往来冲杀,叫骂着直逼徐戍而来。

“将军小心!!!”,身后的数名汉军士卒大声叫嚷起来,徐戍翻身回头迎战,厮杀五六回合,只因周围汉军占上风,而徐戍又勇猛异常,高诞力不能敌,慌忙后撤。

汉军将魏兵逼到粉水河畔,毋丘秀依然督促大军背水一战,岂料许多将士争相恐后的踏上原先徐戍留下的浮桥西渡粉水,完全没了战意,而汉军则越杀越勇,不一会儿功夫,地上便纵横交错着无数尸首,鲜血流溢,甚至淌进粉水河中,染出片片红色。

高诞拼色杀到毋丘秀跟前,喊道:“将军!汉军故yì

留下浮桥,这样一来将士们只顾逃命,全无斗志了,此役必输无疑,我护着您北上突围吧!”。

毋丘秀眼望着浮桥上拥挤的魏军,跌足骂道:“诸葛诞这个匹夫,怎放得汉军过了粉水!!!哎!!!”。

时间不等人,还是保命要紧,毋丘秀在高诞的护卫下,集中优势兵力,向汉军相对薄弱的一处冲杀过去,徐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但见一大群魏兵挤在一起向北突围,心知毋丘秀必定就在其中,于是绽天戟一挥,身边骑兵纷纷跟自己掩杀而去。

魏军也非不堪一击,尤其是毋丘秀的一千亲卫兵,作战骁勇的很,愣是在如潮的汉军中撕开一条口子,向东北奔逃,眼见他们原路向山谷逃去,徐戍大喜,也不急着追,而是继xù

赶杀残军,又将浮桥斩断。

顷刻间,原本挤上浮桥的魏兵哄然落水,互相拉拽撕扯,淹死者数百人,只有数十人安然渡过粉水,这边魏兵覆灭,一眼望去,满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高诞护这毋丘秀与重伤的弟弟高光,引领残部千余一路奔逃,进入狭长的山谷,不远处能见到身后的徐戍追兵,高诞急忙道:“将军先行,我来断后,还望将军护我胞弟安然回去”。…,

毋丘秀一阵感动,热血澎湃,道:“回去也逃不了罪责,高诞兄,不如你我奋命而战,或许还有扭转的希望!”。

高诞摇头道:“来不及了,士气全无,如何复战??!大都督是您胞兄,必定不会重罪与您,你快些先行,否则全都逃不了了!”。

毋丘秀满腔悲愤,调转马头,继xù

奔走

正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冒出许许多多汉军,个个手执劲弓,搭上燃火的箭矢,奋力射下来,魏军来不及反应,那些箭矢纷纷射中草丛中的木油桶,顿时响起一连串的爆zhà

声,桶中之油四溅开来,所到之处,顿生大火,魏军乱作一团,高诞大怒,率领残部意欲上山杀敌,不料两侧弓弩手一齐放射,高诞的胸膛、咽喉、腹部接连中了七八箭,顿时倒地而死。

徐戍随后赶到,对着乱军又是一阵冲杀,魏兵死伤更重,毋丘秀只与手下数十名亲兵,另有百余残军翻山逃走。

汉军大胜,这一仗,毋丘秀四千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将士们漫山遍野的欢呼起来,徐戍到了跟前,急忙下令搜罗魏军丢弃的粮草,又让戈均带人将高诞尸首埋到粉水河畔,插上无字木牌以为墓碑,一边又插了一块木牌,上书:主帅仓皇,将尸未殓汉偏将军立。

紧跟着,汉军放火烧山,现在击败了毋丘秀,那么襄阳、新城会很快知dào

汉军的方位,而西边的诸葛诞与北侧的典满也会接连而至,这正是逃跑的好机会!拿定主意,徐戍急忙引兵迅速往南撤tuì

毋丘秀拼死带着重伤的高光,一路逃到襄阳以西的中庐县,此地正是当年司马徽的水镜庄故居所在,毋丘秀帅残兵暂且休息,再看那高光,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毋丘秀愤然怒道:“一日连失高柔二子,我有什么颜面见人!!!”。

毕竟,谁会想到汉军如此胆大??!!此番大败,都因为自己太过轻敌,没有严加防备所致,毋丘秀恼羞成怒,欲拔剑自刎,众将士拼死劝说,这才得以保全,半晌之后,这才带着高光的尸身,动身返回襄阳

第116章 追汉军魏将疲奔命

深夜诸葛诞率军继xù

东进,路遇几个零散的魏兵,一经盘问,才知是毋丘秀所部残兵,直到此时,他才知dào

汉军原来东渡了粉水,而且将毋丘秀数千大军击溃。

诸葛诞大惊,急忙率兵急行军,不多时便抵达粉水西岸,远远望去,河东好几里地之外,山火汹涌,接连天地,难道还有战事?!诸葛诞急忙下令连夜搭建浮桥,匆忙东渡过河,命许仪、乐綝各领一军,分三路进军。

到了山火之处,只见遍地魏军尸体,烧焦的烧焦,破碎的破碎,惨不忍睹,许仪看的满脸涨红,骂道:“姓徐的无名匹夫,安敢如此!!我恨不能吃它的肉,喝他的血!!”。

诸葛诞虽然与毋丘俭处的不错,但是跟毋丘秀关系极差,他冷冷的瞧着战场,道:“技不如人,又有何话可说??毋丘秀此人目光矮浅名过其实,故有此败”。

众人默然本以为能撞见汉军,如今看来,又不知dào

汉军的动向,但他灵机一转,道:“故yì

放火,恐怕正是要引我们东渡,然后好乘机在他处西渡,如此便可摆脱我们!”。

乐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沿着粉水河一路往西南而走,说不定能追到蜀军”。

诸葛诞深以为然,事不宜迟,立即调转兵马返回粉水河岸,却正好瞧见高诞的坟墓,许仪等人下马来看,不禁勃然大怒,一脚将写着字的木牌踢烂,怒道:“山野村夫,欺人太甚!”。

如此看来,毋丘秀可能已经逃了,这坟里可能是高诞或者高光,诸葛诞同样气愤,当即下令,沿着河水向西南急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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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戍领着汉军一路往正南而去,戈均问道是如何以两千人马一举击溃毋丘秀四五千人,身边将士争相回答,一来,魏军没想到汉军会出现,所以是立足未稳猝不及防,二来,徐戍故yì

留下浮桥,让魏军无法形成‘背水一战’的心态,大家抢着渡河逃跑,不输才怪

戈均兴奋异常,道:“将军,真天生将才也!!!小人佩服!”。

徐戍咯咯发笑,不加说教,其实这也是当时灵机想到的,毕竟战事变幻莫测,不能照搬照抄的运用兵法,一个将军,善于临机应变,才是真zhèng

的本事。

清晨时分,汉军逼近了魏吴交接的地方,前方就是魏国的绥县,它处于大娄山脉的中段,东西两侧都是崇山峻岭,过了此地,再往南二百里就到了秭归,往西三百里便能抵达蜀汉的巫县,而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夺取绥县。

拿定了主意,徐戍率兵一路南下,这绥县区区一个小土城,因为是两国时常交战的地方,往来数次易手,所以根本没有多少人口,而且几乎没有驻军,汉兵一到如同天军下凡,戈均兴奋的说:“将军,我们粮食不多了,如今可以就地取粮,岂不美哉?!”。

徐戍不以为然,反而下令与民秋毫无犯,违令者立斩!

原因很简单,徐戍想让这里的百姓知dào

汉军的恩德,今后传播出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绥县稍作休整,徐戍率兵穿过大娄山脉,正是晌午时分,大军在起伏跌宕的山丘间行径,突然,前方斥候来报说发xiàn

大股敌军。

徐戍大惊失色,急忙引兵上山,在树林的遮挡下远眺,果不其然,前方十里地外有上万吴军驻扎,见徐戍一脸愁容,戈均问道:“将军,汉吴两家联盟,我们正好借道而过,为何发愁??”。

徐戍凝神望着远方,摇头道:“你当吴军真的会让路?盟友哼,空口说说而已,倘若过去,迎接我们的,只有刀枪”。

显然,徐戍知dào

,吴军必定会将这一股汉军消灭,毕竟自己已经越境,他们没有理由放汉军安然返回巫县想到此,徐戍不禁愤然,孙权先是不守信用,擅自派兵驻扎到离巫县这么近的地方,再者,陆逊也果然狡诈,他驻军于此,无非就是想等待诸葛亮北伐成败,倘若魏军败,他便可以取道绥县、保县两地,径去襄阳!…,

原本的计划落空了一咬牙,徐戍狠了狠心,只能在此北上,想办法再次甩开魏军,而后向西从大巴山西南麓返回蜀地。

另一边,诸葛诞引兵一路向西南沿河而走,竟不知汉军就在南边百里外的绥县

始终没有发xiàn

汉军,又担心徐戍早已西渡逃跑,于是急忙下令渡河,向西继xù

追击

魏军在大巴山中艰难行进,却撞见自新城南下的典满所部,二人商议,汉军在粉水东面击败毋丘秀,必然不敢滞留,于是合军一处,继xù

往西而去,路途漫漫,直到出了大巴山西南麓,非但没有发xiàn

徐戍所部,却撞见霍弋所领的汉军。

原来,一连数日,在巫溪方面,申仪大军根本没有做出实质性的进攻动作,宗预料定申仪是佯攻,于是急忙分兵进驻巫县,防备东吴的陆逊大军,转而腾出霍弋手下三千人马,北出巫县,伺机接应有可能归来的徐戍。

见着魏军,霍弋二话不说率兵迎敌,却发xiàn

魏军没有进攻的意思,两军对圆的时候,霍弋出阵喊道:“汉将军安在??!!”。

典满与诸葛诞这才意识到徐戍所部根本没有返回,这让见识过徐戍厉害的诸葛诞背后发凉,情不自禁的四下回顾,此时此刻倘若徐戍领军从身后袭来,岂不要吃大亏?!想到此,诸葛诞愤恨已极,徐戍这支汉军,如鲠在喉,一日不除,则永无宁日!

“早已被我大军吞灭!!!哈哈哈”,许仪上前,故yì

喊道。

霍弋勃然大怒,挥军掩杀,魏将不甘示弱,怒吼着引兵厮杀,许仪自然是一马当先,单枪匹马来与霍弋交战,二人酣斗十余回合未见胜负,而魏兵势大,仅仅三千人的汉军又急攻不下,无奈,霍弋渐渐收缩队伍,往南且战且退,而魏军忌惮南边有宗预大军,不敢追的太急,交战一个多时辰,便各自收兵退去

回到巫县,霍弋交代了驻防事宜,带领所部亲兵赶往驻扎在巫水河南边不远的汉军大营,一进门,霍弋喊道:“陈式安在!!!给我出来!!!”。

第117章 震撼荆襄

这时,陈式自后帐走了出来,冷冷道:“霍将军,巫县不够紧急么?还有闲空上我这里来?!”。

霍弋怒道:“方才我遇见魏军,徐戍已经被害!若不是你贪功冒进,岂能变成今天这样!!!”。

徐戍身死?!陈式同样吃惊,心中虽有愧意,但要一个小将军教xùn

自己,如何忍受得了?!

“将军当以马革裹尸为幸,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如今敌军尚在,你应该出现在巫县,而不是上我这里来撒野!”。

霍弋气得满脸通红,突然手按佩剑,帐中卫兵们见这情况,纷纷拔剑出鞘,而霍弋的亲随也不示弱,大家全都亮出兵器。

二人都很激愤,惹出祸事,就在顷刻

此时,帐门大开,宗预踱步走了进来,冷冷道:“怎么?你二人想造反不成?!”,说完扫视帐中的卫兵,大家瞧见宗预的神情,急忙收起佩剑,站到一旁。

那两人还在憋着气,宗预叹道:“折了徐戍,我还不知dào

怎么跟丞相府交代!你们两人倒还争起来了,你们能耐那么大,那你们去,去丞相府争论去!!”。

两人面面相觑丞相府他们哪敢到那里撒野,也忙跪倒在地,俯首认错。

宗预又道:“丞相在北征伐,要的就是后方安定,眼下的问题是严守永安,让贼军无机可趁,尽然像小儿一般胡闹,霍弋,你还不回去?!”。

面对宗预的严厉措辞,霍弋慌忙告退,带领亲卫火速返回巫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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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四千人马覆灭殆尽,这消息很快传到襄阳,随后而来的,便是毋丘秀与手下残兵,还有,就是高光的尸体

大堂之上,毋丘俭的手指,始终揉按着太阳穴,神情十分平淡,可众人知dào

,这不是个好兆头。

等毋丘秀跪在堂下之时,浑身是伤,战甲上沾着火油的痕迹

沉默了半晌,毋丘俭蹙眉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道:“我想知dào

的是,汉军是有三千人,还是三万人!!!”。

三三千哦不,可能更多毋丘秀有些紧张。

毋丘俭大怒,道:“三千人,就把你打成这副模样?!数千大魏勇士,全都砸在你手里”。

毋丘俭加快了踱步的步伐,顿了顿,又道:“拉下去,斩首示众!!!”。

一语激起千层浪,堂中的文臣武将纷纷哗然,急忙站出来为毋丘秀求情,毋丘俭只是不允,依然坚持要杀,众人更加苦口婆心,更有甚者跪地劝说。

半晌过去,毋丘俭这才平静下来,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别人不知,程武是心知肚明的,毋丘俭只不过这么一说而已,他是怕他人说自己包庇毋丘秀,这才来了这么一出,而众人自然要极力劝说,这是在互相给台阶下而已

毋丘秀保住一条命,擦了擦冷汗,站到一边去,毋丘俭左右问道:“徐戍此人,在蜀中是何军职?我怎么从未耳闻???”。

程武出言,道:“回都督,徐戍乃永安人士,草莽出身,早先听说归于李严麾下,曾在斜谷关逼退徐质,其他便再无耳闻”。

毋丘俭怒道:“一介匹夫,我要亲自领兵,会一会这个徐戍!看他有多大本事!”,说完,恶狠狠的盯着一边的毋丘秀。

程武急忙劝阻,道:“都督不可如今孙权进犯合肥,陆逊又屯兵秭归,可谓虎视荆襄,倘若都督离开襄阳只怕陆逊乘虚而入啊”。

他的话提醒了自己,的确,陆逊是个厉害角色,自己是必须坐镇襄阳的。

无奈,派遣已故大司马曹仁的长子,平南将军曹泰,调集新野、樊城共计七千余人,再次南下,同时严令诸葛诞,务必擒杀徐戍!

大巴山的雨,淅淅沥沥,但始终无法将雾气冲刷,汉军重新踏上北进的道路,这一次,徐戍感到真zhèng

的危机四伏。

“你觉得,诸葛诞他们现在都在什么方位,我们应该如何进军?”,徐戍问道。…,

戈均擦拭着额头的汗水,遥望四周隐隐约约的山峦,道:“如果先前诸葛诞中了将军的计,他们肯定是西渡了,一旦发xiàn

我们没有撤走,诸葛诞与那典满必定原地留守在东山,只等我们过去”。

徐戍点点头,的确,诸葛诞不傻,与其在这群山之中胡乱瞎找,不如守株待兔来的省事,然而,这却是汉军面临的最大问题,为今之计,只有西渡粉水河,向北佯攻新城郡重地房陵县,以此逼迫诸葛诞回军救援,然后再想办法迂回东山,避过诸葛诞,从而南下巫县,这虽然是个办法,但风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会走下这步险棋

距离上次与毋丘秀交战的地方不远,襄阳方向归来的斥候满脸惶恐,当他颤颤悠悠的说出曹泰带领精锐人马七八千来袭的时候,徐戍、戈均纷纷心头一颤。

这斥候是自己在占去绥县的时候派出去的,古代不像现今这么交流方便,斥候大老远的跑回来,恐怕那曹泰已经离此处不远了,计划破产,徐戍眉头紧蹙。

半晌,徐戍回头道:“戈均,我交你去般一事,你敢不敢?!”。

戈均拱手道:“将军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绝无二话”。

徐戍道:“我要你带领七八人,南下去秭归北面的兴山”。

戈均不禁头皮发麻,这兴山便是前天离开绥县后,遇到的万余吴军的地方当即跪倒在地,哭道:“小人欠将军的大恩,若将军想把我这条命要了去,尽管开口,只是让我带寥寥七八个人去冲东吴上万人马,戈均实在不敢去”。

徐戍哈哈笑道:“你以为我让你去送死么?”,紧跟着,在戈均耳边嘱咐了一阵,这戈均方才转悲为喜,兴冲冲的带人离去。

徐戍下令所有骑兵下马,翻山越岭进入大巴山脉中的深远偏僻之处,静静潜伏,这些天来,唯一一个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水源不用发愁,汉军足以在深山中存活十余日。

第118章 魏吴斗 茂公妙计

兴山大营刚下了一场急雨,反而致使雾气更浓,士兵们照例操练、巡防,战甲在士卒的跑动中,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陆逊的人马,向来不畏艰难,英姿勃发

留略急匆匆的走进中军大帐,丁奉、吕剧正与兴山主帅留赞研究地图,见儿子如此神情,留赞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将军!方才在北面巡视,发xiàn

一些零散的汉军残兵,我一经盘问,原来是汉将徐戍的人”。

留赞等人一通吃惊,急忙传令将那几人带进来。

大帐中,戈均等人跪倒在地,一脸的颓丧样子,看来,汉军败的很惨。

“我且问你,徐戍是如何战败的??”,丁奉与徐戍有过数面之缘,从内心里来说,还是十分的在意。

戈均哭诉道:“南边重兵,徐将军便带我们东渡粉水,原本想借道绥县,经秭归北部返回巫县,但发xiàn

了贵军人马早已守候在此,所以不敢继xù

前进,从而再次北上,不料在粉水东岸遭遇魏军曹泰所部,魏军人多,我等拼死都敌不过,故而惨败我们几个只想返回蜀中,还望将军放过我们”。

留赞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反而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徐戍在哪?还有,你们所剩人马多少?”。

戈均的声音有些哽咽,答道:“魏军也死伤不少,而我们全数覆灭了,连徐将军也力战身死,身首异处”。

丁奉猛然一惊,徐戍,前段时间才与自己把酒言欢,哪料到没几天便战死沙场,他是一个英勇的战将,实在可惜。

吕剧叹道:“你家将军,凭借三千人马,能走到今日,已经实属不易,可敬可叹啊”。

戈均不再说话,只是与其他几个人一起,埋头痛哭

留赞陡然心生一计,安慰道:“吴蜀联盟,你家将军也太不信任我们了,但如今他殒命大巴山,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样,你带我们北上,寻摸到曹泰踪迹,我便可为你家将军报仇雪恨,如何??”。

戈均陡然欣喜,不住的磕头谢恩

将他们带出大帐,给些饭菜款待,中军大帐里热闹了起来,吕剧、留略都十分认同留赞的想法,那曹泰是毋丘秀手下得力大将,他的麾下定然都是精锐,如今与徐戍交战,虽说灭了汉军,但自己也必然重创,如果这个时候吴军北上,便可一举击败曹泰,倘若得手,那么整个荆州都会为之震动,如此,必然给吴军北取襄阳创造有利条件。

丁奉,至始至终都紧蹙着眉头,见留赞就要下定决心,这才出来说道:“汉军虽败,但曹泰依旧势大,再者,春雨刚过路途不畅,而且四处雾气正浓,实在不宜出兵,还望将军三思啊”。

留赞不以为然,吕剧抢先反驳,道:“丁将军说的并不在理,曹泰刚刚经lì

大战,必然需yào

休整,我们趁机奇袭,必定大胜,而且,上庸郡的申仪在巫溪与汉军对峙,新城郡的典满,与诸葛诞一道,都在巴山南麓,一时间不可能及时救援,我们先击败曹泰,魏人必定胆寒,接着进军襄阳,到那时,诸葛诞他们更加不敢救援!”。

说到这里,留略兴奋的插话道:“吕将军说的对!诸葛诞如果回军救援,那么汉军必然乘势而上使他腹背受敌!他诸葛诞绝不会这么傻,哈哈哈”。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留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丁奉却急的满脸通红,道:“此去必定无功而返,而且还有可能损兵折将,实在划不来,不如通报陆将军裁夺”。

留赞稍有不悦,道:“兵贵神速,战机更是稍纵即逝,就算得不了大胜,我们也能安然退回兴山,这事就这么定了,丁将军奉命而行就是”。

丁奉说不过,只好依从,分拨已定,留赞命丁奉为先锋,吕剧、留略为前部,自己率领中军,尽起全营一万人马,开拔北上,让戈均等人带路,往绥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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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刚过,天气晴朗

越发靠近大巴山脉,四周的雾气越发的浓厚,空气中,竟弥漫着丝丝血腥的气味,毋丘秀在大巴山中的粉水河大败,蜀军动向不明,然而,这并不能影响本就性格刚毅的曹泰,他指挥着七千精锐,队列齐整的缓缓行进。

不一会儿,已故中护军、雁门太守牵招之子牵嘉纵马而来,道:“曹将军,前方的山坳中,发xiàn

许多尸体,西边的河边,有座无字坟墓”。

曹泰目光凝重,策马前进,一路上焦尸遍野,七横八竖的倒在地上,刚刚下过雨,尸体腐烂的腐烂,发黑的发黑,泥土上的浸染的血迹依稀可见。

“数千将士,毁于一个蠢材之手,实在可惜”,曹泰的言语中有些悲凉,更多的则是不瞒,要不是靠着毋丘俭的关系,他毋丘秀根本不可能领军打仗

大军行至粉水河,曹泰带领左右将士祭拜了高诞坟墓,又令人将墓地修筑一番,立上了石碑,再议进军。

至晚,众军点起火把,照亮了平缓的粉水河,魏军如同一条九曲的长蛇,在树林茂密而又道路崎岖的山谷中前行。

这时,前部的牵嘉匆忙而来,道:“将军!!前方十五里外,发xiàn

上万吴军!!”。

曹泰一听,却未见慌张,他冷冷的目视前方,又扭头观察周围的地形,望见三座地势较高的山头,道:“全军分三路,占据山头据守,快!”。

牵嘉领命,风风火火的部署起来,的确,魏军在山谷中行径,道路狭小,万一被吴军冲击,后果不堪设想。

消息传到南边的吴军处,留赞以为是魏国毋丘秀的残兵,欣喜之余,急忙率军急行,赶到五里处,瞧见远处山头树林中密密麻麻的火光,留赞急令丁奉为先,左中右三路并进,对魏军展开围攻。

吴军贸然的冲击,却让曹泰头脑发蒙,本以为吴军会先与自己对峙,怎料他们竟然在这样的形势下仰攻山头。

“将军,吴军甚重!我们怎么办??”,牵嘉拔出了兵器,瞪大了眼镜扫视山下的吴军。

“还能怎样?既来送死,为何不成全人家?!”,曹泰冷冷道

第119章 假借虎威

“扔下辎重,徒步上山杀敌!!快!”,丁奉冲在最前,第一个跳下马来,斩将夺旗,那是丁奉的拿手好戏,更是他每每冲锋陷阵的头等大事。

先锋前部人马数千人,跟随丁奉许久,得了将令便如狼似虎的冲上山去,他们的眼里,只有杀人,除了杀人,还是杀人。

牵嘉站在高处,喊道:“拉弓!!!瞄准!!!放!!!”。

嗖嗖嗖顷刻间箭矢如雨似锥

与之遥相呼应的,是吴军前部人马的中箭惨叫声,不用半个时辰,吴军死伤数百人,丁奉这才意识到,山上的魏军是准bèi

充足的,专门等在山上候着自己送死。

“后队为前,给我撤tuì

十里!!!”,丁奉毫不犹豫的选择撤tuì

,这样乱冲,必死无疑,箭矢还在怒射,吴军有条不紊的节节后撤。

副将冲上前来,道:“丁将军,统帅的命令是务必攻克此山我们如今就退,恐怕遭到责怪啊”。

丁奉冷哼一声,骂道:“你看看山上!他们哪有一点刚刚经lì

大战的样子!留将军预估出了错子,还要我搭上更多弟兄的性命么!”。

副将觉得有理,跟随丁奉一道退去

另一边,留赞、吕剧在另外两个山头上同样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顽强反冲锋,如同当头喝棒,让人立kè

清醒,在折损了近千人之后,吴军全数后撤十里,直到三路人马汇聚,这才安下鹿角栅栏,与山头上的魏军形成对峙形势。

一进中军大帐,留赞一身污泥的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骂道:“带路的蜀国那几个残兵呢?他们在哪?!给我绑过来!!!”。

这时,留略一脸愤恨的走了进来,道:“将军!先前那几个蜀兵,全都不知去向,我看是怕我们责备,所以逃了!”。

留赞强忍着心头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面对帐中几位狼狈的将军,道:“如今之势,应该如何决断你们都说说看吧”。

吕剧道:“现在看来,这魏军势大,而且占据山头自守,极难攻下,便宜是捞不着了,不如早退”。

众人顿时陷入沉思撤tuì

谁都想,然而今天败了一阵,谁都不甘心就此离去,况且,回去了少不了陆逊的责难

“除了撤tuì

大家还有什么别的想法?”,留赞显然不愿罢手,言谈之间还有一些不舍。

须臾,丁奉道:“吕将军的想法我不赞同,第一,我们刚刚战败,士气开始滴落,如果急促撤tuì

,恐怕军心更加不问,魏军一旦冲下山来乘胜追击,我们极有可能一败再败”。

话没说完,吕剧反驳道:“丁将军你好大胆气在此迁延日久,不怕曹魏的援兵到来么??!”。

丁奉又道:“之前就说过,诸葛诞会被巫县蜀军牵制,他不敢冒然回援,现在魏军分散在三个山头据守,我们可以分兵围之,等天气转晴后放火烧山,不杀一千也斩八百!到那时便可从容撤tuì

,就算襄阳来了援兵,我们也早已远遁”。

留赞欣喜的望着丁奉,当即下令整顿人马,准bèi

围困魏军。

消息传回秭归,中军帐中充斥了不满的情绪,诸葛恪哂笑道:“上大将军,留赞没有考lǜ

清楚形势便冒然北进,我看,他是将您的宽容当成了放纵”。

案几后陆逊端坐,他不想去责备留赞什么,因为当时的情况,换做是自己,也很可能出兵的。

“传令,出使巫县,请求汉军北上牵制申仪、诸葛诞所部,我们这就开拔,去接应留赞”,陆逊显得沉着稳定,轻描淡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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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水,逐渐被炙热的阳光蒸发,山路显得格外难行。

翻过一座小山,山势更加险要,戈均道:“将军,已经三天了,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徐戍朝着北方眺望,道:“去房陵县”。

啊?

戈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原来,自从那日躲进山中之后,留赞大军一路北上与曹泰胶着在一起,正是乘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徐戍率领汉军下了山,再次渡过粉水河,径直北上,然而,他却从没说去哪里,直到远处的城头显露出隐约的模样,徐戍才公布出来。…,

“将军,难道我们要攻击房陵县么?可我们都是轻装上阵,根本没有器械可以使用啊”,戈均满脸的忧虑。

逼近县城,徐戍依然不作回答,只教戈均率领两千余人佯攻县城,务必极尽挑衅之事,使其愤nù

出城

就算胜了,只会引来更多的敌军,戈均虽然心中没底,但也只能照做,这就带领着士气高昂的汉军步弓兵冲了上去,来到城下,写下一书,用弓箭射进城内。

守城的正是扬州都督满宠的次子满烈,副将将信件打开阅读,上书:大汉天军邀东吴会猎荆北,新城郡已成孤军,审时度势,不如自缚出降,时日不多,倘若等汉军进城再降,只能跪地受戮!

满烈勃然大怒,将信件揉成一团,看着城下的两三千人马,愤然道:“区区一股残兵,安敢出此狂言!!等我下得城去,管叫他们身首异处!”。

说着,满烈就要出兵,副将急忙劝阻,道:“将军,如今吴军在东,汉军在南,贼势甚重,我们应该坚守不出,万不能因一时气愤而出兵交战啊”。

满烈正在气头上,冷冷道:“我们大魏,正因为有太多你们这样的人,才让蜀汉猖狂至今!!!”。

副将默然无语,其实满烈也不傻,若不是瞧见汉军整形散乱,他是不会放心出兵的,计划已定,魏军三千余人出城而来,来不及对话,汉军早已汹涌如潮水般冲了过来。

“后退者立斩不赦!!!”,满烈一声令下,驱兵迎敌

两军相遇,骤然撞起激烈的火花,魏兵多日未战,心气正高,而汉军接连得胜,士气大涨,双方你来我往,刀枪相向,决一死战的念头充斥着满烈的心头

第120章 天大的事

戈均是个草莽出身,刚刚入军便能跟随徐戍出征,已经是大大的荣耀,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需yào

建立军功,兴奋异常的他,挥舞长枪,叫嚷直奔满烈而去。

二人火速接战,势均力敌,交战七八回合都未分胜负,两军渐渐胶着起来,身边步卒跑到跟前,急切道:“戈侍卫,将军的命令是佯攻佯败,不能拼死了打呀!!”。

戈均这才恍然大悟,急忙率军假装败退,一路往山谷中奔逃,而满烈杀得兴起,哪里就肯放过,方才汉军的进攻十分勇猛,全无佯攻的样子,这也让满烈更有信心,挥军随后掩杀。

刚过了一个山坳,斜刺里竟然冲出百余骑兵,为首当先一名银甲战将,手中挥舞中绽天戟,怒吼着如闪电般冲过来,直取满烈。

满烈还未来得及反应,徐戍早已挥戟砍来,只听满烈大叫一声,绽天戟的小枝,深深的嵌入咽喉,徐戍翻手一割,满烈人头落地,主将身死,魏军顿时慌了阵脚,纷纷扭头奔逃,戈均调转马头,跟随徐戍掩杀在后,敌军死伤甚重。

见折了满烈,房陵县副将一边跌足而叹,一边下令封锁城门据守,他知dào

,汉军没有攻城器械,很难取胜。

徐戍本就无意攻城,得了满烈头颅已经达到了目的,这就率军向南退去,再次进入大巴山脉中隐藏

巫县以北,宗预亲率近万人马,以霍弋为先,沿着巫水河东岸,向北行进,直逼魏军大营,秭归的吴军已经开拔北进,这让宗预暂时松下一口气,东边的防务可以暂且放松一些,而巫溪一带则由陈式守御,自己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况且传闻徐戍所领汉军依然存zài

,这让宗预更加坚定了北上的信念。

东山一带的诸葛诞、典满大军,听闻汉军大举来犯,不由得心底发憷,典满火急火燎的跑进大帐,道:“不好了,房陵受到汉军袭击,折了满烈!”。

诸葛诞大惊失色,忙道:“你是说徐戍所部杀到北面去了?!人数多少?可有吴军协同?!”。

“具体多少人马尚且不知,但我料想,没有吴军支援,汉军是不敢进攻新城郡的”,典满道。

诸葛诞来回踱着步子,这几天以来,形势愈发对魏军不利,听说西北的司马懿与诸葛亮打的十分胶着,朝廷的重点肯定放在长安一带,吴蜀正是因为这点,才敢如此张狂的北进

典满一脸阴霾,原本朝廷交代的‘袭扰荆南,呼应西北’的策略被完全扭转,偷鸡不成蚀把米,弄不好,还会折损更多的人马。

终于,诸葛诞拿定主意,为今之计,只能东进,对粉水以东的留赞大军形成围攻的势头,采用围魏救赵之法来缓解房陵县的压力,相信围困住留赞,房陵一带的汉军必然失去后盾,再不敢觊觎房陵县,只要吴军北进不得,宗预也必然不敢进攻新城郡。

诸葛诞东进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最为紧张的自然是留赞所部,北面除了曹泰坐镇,襄阳的毋丘俭也终于按耐不住,发兵南下了,如此一来自己这近万人马,就成了实实在在的待宰鱼肉,然而陆逊的部队还不晓得何时才能抵达

众将商议了一番,留赞紧急下令,全军开拔撤tuì

,去与陆逊大军汇合,既然吴军退去,再留在此地就没了意义,曹泰也聚集人马,缓缓后撤

宗预大军一路北进,完全没有阻拦,连魏军的人影都见不到几个。

雾气中,山坳里冲出一路人马,霍弋顿时紧张起来,但见那边的欢呼叫喊声,这才知dào

是汉军人马,霍弋兴奋之极,上前迎接,一见着满身污垢的徐戍,激动的说:“徐茂公!!!哈哈哈”。

徐戍感到十分疲惫,终于逼走了诸葛诞安然返回,心中既兴奋又无奈,兴奋的是汉军杀敌战将无数,无奈的是当初若不是陈式冒进,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绍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徐戍打趣道。…,

霍弋一脸的敬意,笑道:“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风趣,哈哈哈,快与我回去,给我好好说说,这些天你是如何安然度过的!”。

汉军阵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氛,霍弋接着徐戍所部,先去面见了后方的宗预,这宗预见到徐戍,也是异常兴奋,几人寒暄了一阵,一道撤军返回。

诸葛诞放qì

围堵徐戍,东山一带再无友军,申仪在巫水河北岸顿成孤立之势,收拾了船只军械,申仪挥军返回上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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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了安防,在都督府做了报gào

,写成战报递交成都丞相府,徐戍回家心切,想来,连朵儿与湛云,应该正为自己担心呢。

永安城夜幕刚刚降临

徐戍与戈均安全回来,让府里上上下下三个女子喜出望外,连朵儿差点没把自己掀个底朝天来检查,近一个月转战大巴山脉,却能够带着人马安然返回,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见不到湛云来迎接自己,徐戍左右打听,戈敏笑道:“徐将军,您不在家这些天,家里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哩”。

徐戍与戈均都是一头雾水,目光停留在一边的朵儿身上

“徐戍哥,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连朵儿嬉笑着,神mì

的说道。

进了后房,这才看见行动有些迟缓的湛云姗姗来迟,徐戍急忙上前,把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被一个大男人浑身上下身前身后的看,湛云眨眼便羞红了脸:“徐戍哥,我们问过几次,都督府的人都不肯说你的下落,我们担心了好些日子呢”。

说出来,恐怕让她们吓出一身冷汗来,徐戍打岔道:“朵儿,刚才说出了天大的事情,我看,舒云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嘛”。

朵儿嫣然一笑,又欢喜,有羡慕的说:“告sù

你啊,咱们偏将军府里,又多了一个人咯”。

徐戍不解,回头望着湛云,只见她面色微红,目光依依,似是有什么不堪开口的话要说

第121章 大凶之兆

见徐戍一副困惑难耐的样子,朵儿终究忍不住满心的喜悦,贴在徐戍耳边说道:“告sù

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啦”。

蓦然

怔住大脑一片空白徐戍似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又问了一遍。

“你有孩子啦!你家舒云怀孕啦!”,连朵儿嬉笑着,抬高了嗓门。

徐戍还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见他并没有多么开心喜悦,湛云不禁尴尬起来

“徐戍哥你”,湛云怕他不高兴,却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徐戍这才缓过神来,其实并不是不高兴,只是,徐戍这样一个现代人,与一个古代女子结合,竟然真的能生出孩子,这样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然而,在瞥到湛云目光中的一丝忧虑与不安的时候,徐戍顿时感到,自己亏欠湛云的太多太多,大步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双唇相抵,顾不上连朵儿就在一旁,与湛云亲吻起来。

真是一对儿天造地设的鸳鸯朵儿心中似是有些醋意,微笑着转身离去,把房间让给这两人

“湛云我”,徐戍激动的支支吾吾起来。

湛云被他亲吻的云里雾中,心神迷乱,欣喜道:“你要娶我是吗??”。

徐戍为之一怔,目前北伐正在进行,国内外形势十分严峻,一个将军在这个时候娶妻成亲,恐怕遭人非议,然而,徐戍还是不住的点头,道:“湛云,我一定要娶你,我要让你成我徐戍,明媒正娶的妻子”。

湛云被徐戍拦腰搂住,双臂抵在他的胸前,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只见她莞尔一笑,小声说:“国家大事为重,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商量,好么”。

徐戍大感欣慰,如果湛云不说,自己还真不知dào

如何开口,能有个这样善解人意的老婆,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这一夜,徐戍呆在屋子中,与她同睡,他搂着香气飘逸的湛云,闭目养神,心中无比温馨,无比惬意,在这幸福而兴奋的心绪中,渐渐睡去

梦中,徐戍站在一个偌大的狂野里,分不清是什么季节,因为他感觉不到冷热,一望无垠的田野里,只有青草,威风吹过,嫩绿的叶子却丝毫不动

突然间,徐戍发xiàn

四周有许许多多的蛇,还有猪,成群结队的从自己的身边虐过,朝着东边日出的地方奔去,刹那间,东边的青草地变成了一处断崖,而蛇与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徐戍站在原地大喊,却始终无法引起它们的注意,它们仍旧奔命似的冲过去,一个接一个,一群连一群,迎着微弱的日光,跳下山崖,就在同时,天色顿时昏暗下来,周遭阴霾四起,瞬间笼罩了大地

也不知是怎地,或许是这些日太过劳累,徐戍知dào

次日傍晚才醒,刚睁开眼,徐戍猛然坐起身来,满身是汗,目光迥然道:“别跳!!站住!!!”。

一句话,让身边早就起床的湛云与朵儿傻了眼

“徐戍哥,你怎么了??!”,湛云关切的问,说着,拿着绢巾给徐戍擦拭脸庞。

徐戍惊魂未定,半晌才恢复过来,“你们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散步?!徐戍还从没提过这样的要求,湛云与连朵儿是巴不得的,两人兴冲冲的陪着徐戍,离开徐府,去后山的林间漫步

逛了半晌,连朵儿与湛云都累了,可徐戍依然心神不宁,恍恍惚惚,一连六七天,依旧如此,于是上奏都督宗预,提请修养半月,宗预自然是同意的,非但如此,还叫人送来了许多银钱与补品,犒劳这位功臣。

午后徐戍躺在院子里,树荫下,躺椅缓缓摇动,他无法控zhì

自己不去想那个梦境,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匪夷所思

“徐茂公好生惬意啊”,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循声望去,戈均正领着郤正与一般丞相府侍卫,兴高采烈的走来。

看来丞相府有旨意了,徐戍急忙起身下拜,郤正哪敢承shòu,急忙扶他起身,笑道:“茂公万不可下跪哈哈”。…,

徐戍愕然,道:“下官行礼,这是情所以然、理所应当的,郤大人折杀我啦”。

郤正笑着拿出丞相府署令,道:“丞相亲自批复的,你此次北进,深入敌境,非但没受什么损伤,反而杀敌无数、战将三员,故而破格擢升你为护军将军!”。

徐戍等人木然怔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郤正补充道:“此次你越过‘牙门将’之职,直接晋为护军将军,官职品级来说比我正好高一级,呵呵,所以不能与我下跪”。

徐戍恍然因为这次是丞相府署令,独立于皇帝圣旨以外,毕竟一些品级较低的官职,丞相府是可以直接任免的,既然是丞相府署令,而且郤正比自己第一级,那么自然不应该下跪了。

接了令,徐戍留郤正单独喝酒,借着酒兴,郤正道:“茂公,升任护军将军,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徐戍问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先生教我”。

郤正微笑,道:“茂公你从去年的门下督至今,已连升数级,官至护军将军,如此之快,难免惹人嫉恨朝廷你呆过,相比你心里也清楚”。

说到这,徐戍也有同感,如果哪一天,诸葛亮、蒋琬他们不在了,那么自己肯定会备受排挤

“呵呵,茂公也不必太过焦虑,吉人自有天相对了,怎么看你气色不好??”。

徐戍一怔,便将那日的梦境全都说了出来,郤正深谙占卜易挂,闭目心算了一会儿,双眉陡然紧蹙。

“不好茂公这是大凶之兆啊!!!!”,郤正的举手投足,有些失措。

徐戍再三发问,郤正并不作答,只是反复的掐算,可眉头始终紧蹙,眉宇间,徐戍隐隐感到大事来临

第122章 陈式的意图

茂公

郤正陡然睁开眼,起身跌足而叹,接着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算个命而已,能有什么好不好的,徐戍从内心里鄙视郤正的危言耸听,“先生尽管说,这梦怎么个解法?!”。

郤正的脸色有些苍白,缓缓道:“天色由晴转阴,以致阴霾蔽日,这是天象大变,主将星陨落,再者,猪、蛇成群,是天生‘龙’象,龙坠悬崖,意在‘随时身死’,而丞相号称‘卧龙’”。

说道这里,徐戍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脑中顿时一阵炸响

“你是说,诸葛丞相命不久矣了么!!!”,徐戍瞪大了眼睛。

郤正来回踱着步子,叹道:“但愿,但愿是我才学不够算错了”。

虽然不相信,但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徐戍的心结也为之打开

风雨中,一队行迹匆匆的骑兵,驰骋在巴东郡大路上,到了永安都督府,寻不见徐戍,转道来了徐府。

开门而进,戈均又领来一票亲卫模样的人来,为首一人道:“护军将军,丞相有令,召您赶赴五丈原前线”。

正在喝酒的徐戍与郤正陡然一惊,面面相觑起来。

“丞相召徐将军,有什么大事?!”,郤正首先发问。

侍卫拱手道:“回禀大人,丞相传下令来,我等只是执行,并不知dào

他找徐将军何事”。

徐戍也很紧张,起身问道:“丞相这些天,身体如何?饭量能有多少?!”。

侍卫眉头微蹙,似乎有难言之隐,迟迟不曾发话,徐戍一拍桌子,怒道:“我等都是丞相心腹,没人比我们更关心他的身体,还要对我们保密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侍卫终究忍耐不住,一脸颓丧与难过,俯首道:“二位大人,丞相丞相近日来水米不进,身体时好时坏,极不稳定,他让我们瞒着,可这哪里瞒得住啊,他平时升帐议事的时候,大家都看得出来,徐将军,丞相要见你,你赶紧随我们上路吧”。

郤正听完,一屁股坐回位置上,目光凝滞,叹道:“果不出我所料”,转而郤正打起精神,将徐戍拉到一边,附耳说道:“茂公,此去五丈原,丞相必有大事嘱托,你一定要竖起耳朵来,另外,那里的诸位将军,都不是泛泛之辈,你言行要格外小心谨慎啊”。

徐戍心里有些难过,不住的点头。

这时,都督府又来了人,除了宗预以外,陈式、马承也随行而来,打了照面,宗预等人先是祝hè了徐戍高升,接着开口就问,“茂公,丞相急召你过去,可有要紧的事情?”。

众人目光交汇,不停瞥着徐戍的眼镜,他们想从徐戍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毕竟,丞相突然召见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军,实在罕见,而其中隐藏的意味,则更加显得引人瞩目。

徐戍笑道:“老实说,我还不知dào

是什么事情呢,郤大人,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郤正先是一怔,转而微笑道:“依我看,丞相是看你在永安大有作为,故而想调你过去,哈哈,茂公啊,丞相对你可是大有任用啊”。

众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诸葛亮身体不好,这谁都知dào

,而突然召见官员,很有可能是要临终嘱咐什么,显然,郤正的回答并不像众人料想的那样,然而,大家也只是半信半疑罢了

“茂公兄,恭喜恭喜啊,哎,想来我被调到永安已久,没有一天不思念丞相,没有一天不希望回到他老人家身边供职,这次你北上见着丞相,可得帮衬着我一点啊”,陈式面带微笑,拍了拍徐戍的肩膀,道。

看他的神色就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希望自己在丞相面前为这次他陈式贪功冒进的事情多说说好话,徐戍拱手道:“陈将军你放心,你追随丞相日久,这次牵制申仪,防御巫水河一带,都立下汗马功劳,相信要不了几天,就能召您重返北疆了”。…,

听徐戍这么说,陈式的心中,大石落地,咯咯笑道:“那就多谢茂公兄了”。

这时,宗预吩咐随从拿来一个布袋,递到徐戍手中,说道:“茂公,丞相身子向来不太好,这一袋子装的,是我们川中特产黑糯米,到了那里,交给下人熬粥给丞相喝,虽然不是多么稀奇的东西,但他征战在北,应该吃不到这些”。

徐戍心中一阵感动,望着大家的眼神,唯独他宗预最为真挚。

突然提到诸葛亮的身体问题,大家的神色中闪烁着异样,郤正开口说道:“方才还听侍卫们说丞相每餐足米足汤,如此看来,身体不是大问题啊,呵呵呵”。

陈式面露不自然的欣喜,扭头问侍卫道,“哦?果有此事么?那真是天祝大汉啊!!”。

侍卫的目光瞥过郤正与徐戍,立kè

会意,笑道:“大人们说的是,目前我军正与司马懿对峙五丈原,司马懿畏首畏尾不敢出战,我军士气高昂着呢,丞相这些天精神振奋哩”。

听到这话,大家自然互相庆贺起来,事情紧急,侍卫们催促了一边,徐戍便与众人作别,简单的收拾行装上路了。

没走出多远,陈式独自策马追了过来,道:“茂公兄,方才忘记叮嘱你了,此去前线,你可得多加小心那”。

看他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徐戍谦虚道:“徐某本就愚钝,对这方面的事情更加一窍不通,陈将军,你可得教教我”。

陈式叹道:“汉中诸将,关系复杂,互相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你新到那里更加得小心,尤其是杨仪、吴班这些人,特别是杨仪,当年他就与尚书令刘巴不和,闹得很厉害,近几年又与征西大将军魏文长不睦,此人心量狭窄不能容物,你不得不防啊”。

徐戍细细的思索着,陈式的话,隐含着什么,只不过他多说了许多话来掩盖,徐戍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一通感谢,作别之后,陈式目视一行人远去目光中若有所思

第123章 不自量力

历经七八日路程五丈原第一次展现在徐戍眼前

一过秦岭,徐戍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这五丈原原高40余丈,三面凌空,三面环水,东濒斜水,西临麦河,北靠渭水,南依秦岭棋盘山,扼褒斜道北口,地势险要,据关陇大道南缘,山原相映,水绕将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以“高、平、旷、远、险”而闻名

徐戍情不自禁的感叹五丈原是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方,这里,在一千七百多年后就要硝烟散尽,它将历经沧桑岁月,承载诸葛亮的大名,而现在,它还是只是默默的等待,等待一个伟人为他烙上永不磨灭的印记

静静的香鼎,熏烟袅袅侍从们又刻意烧了一些酸醋,好让孔明提振精神,却让周围的魏延感到呛鼻,他捏了捏喉咙,清了清嗓子。

孔明斜侧着坐在椅子上,膝盖处搭着一块毛毯,正是夏季,本因天气炎热,可他总觉得有些发冷,额头上渗出的汗水,都是凉的

咳嗽了几声,众人抬头望去,诸葛亮目光有些低沉,道:“他是如何平息将怒的”。

费祎看着周围沉默不语的众人,看来大家都不想惹他不高兴,但是,既是重yào

军情,即便对己方不利,却还是要说的,费祎深呼一口气,踱步从侧面走出,道:“回丞相,传言说司马懿以‘千里请战’之策来平息众怒,自此,魏军中再也没人敢提出兵之事了”。

诸葛亮深深的蹙起眉头,一连咳嗽了七八声,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费祎、杨仪等人纷纷上前要扶住他,却让诸葛亮的一个手势断然回绝

帐内的氛围有些怪异,这时,廖化与杜祺二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满脸颓丧道:“回禀丞相,司马懿早已派遣重兵占据了北原对岸,我等急攻不下只得退还”。

蓦地,诸葛亮原本苍白的脸,突然微微涨红,紧跟着剧烈的咳嗽,身躯有些佝偻,诸将突然紧张了起来,纷纷上前问安,而诸葛亮脑中却愈发的空白,甚至听不到众人的呼唤声,他感到无比的愤懑,倒不是司马懿抢先占取北原重地,而是联想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很可能再无机会与司马懿交锋,再无可能见到梦寐中的长安城

鲜血染红了掌中的手绢,可他却将它攥在手中,揣进袖里

“丞相”,魏延突然单膝跪地,一脸的关切神色,众人放眼望去,魏延又说:“丞相您的身子关系大汉匡扶功业,还请万万保全身子,末将想,不如丞相暂且返回汉中修养,至于五丈原这里,末将愿全权担当”。

刹那间众人的神色大变,帐中骤然鸦雀无声,似乎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诸葛亮自顾自的喝下一口茶水,吃力的深吸几口气,缓缓睁开眼,正好与那魏延目光交汇,大约几秒钟时间,魏延移开视线,目光向着地下,跪倒在地

不知为什么,他不敢正视诸葛亮的眼镜,虽然诸葛亮对自己非常器重,但似乎天生对他有一种畏惧感,仿佛见到他的目光,自己的内心就会被他看穿一样。

诸葛亮不说话,魏延的额头竟渗出几滴汗水

“文长你的心情,我理解,当年追随先帝纵横征伐的老臣,如今只剩你我,你是该多多帮衬我,但我的身子骨我了解没大碍的”,诸葛亮缓缓说道。

魏延不曾作答,邓芝道:“今早军医官已经瞧过了,丞相只是风寒中了一些,只要稍微调理几日,就能康复,诸公不必太过焦虑”。

说完,又对着地上的魏延笑道:“文长,五丈原前营重地还需值守,离不开你,我看,你还是快些返回吧”。

邓芝不说,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司马懿坚守不战,五丈原前营根本不会有战事,催促魏延离开,意在警示他注意言辞,魏延的话含义很明白,他觉得他可以代替诸葛亮主持北伐大计,然而,这样的僭越之语,必然让诸葛亮感到如坐针毡…,

半晌,魏延仍旧没有开口,这让场面更加的紧张,姜维等几位将军的资历,都不如魏延、邓芝来的深,也不好出言说些什么,只得远远的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

突然魏延又道:“丞相,末将只是担心您的身子,不过听邓将军这么说,末将也就放心了,末将这就回去,丞相您多多保重”。

说完,魏延缓缓起身,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去

一边的杨仪实在看不过,出列说道:“丞相,这魏延的言辞,太过放肆,他竟然不自量力的想替您总领北伐大军,依臣下看,应当治其不敬之罪!”。

诸葛亮正在闭目养神邓芝的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这个杨仪,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帐中还有许多跟魏延关系亲近的文臣将领,就不怕这话传进魏延的耳朵里?!万一引起魏延的激烈反应,恐怕要生出什么变故来。

显然,诸葛亮知dào

其中的意味,故作谴责的说:“威公此言差矣文长只是求胜心切罢了,想来我与文长相识二十载,他的品行我还是了解的,绝非你想象的那样”。

杨仪还想说些什么,可边上邓芝暗暗使了个眼色,杨仪这才闭口无言,沉默的退到一旁。

半晌,诸葛亮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关统、徐戍,这二人到了没有??”。

姜维答道:“回丞相,他们刚到不久,正在西营帐中候命”。

诸葛亮的心中,闪过一丝欣慰,欣慰之中却夹杂一丝悲怆,想来曾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关张,都能独挡一面,倘若他们在,北伐可能根本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如今洪流滚过,英雄独孤,这是多么的寂寥与悲凉

“末将关统!”

“末将徐戍!”。

“拜见丞相”。

听到两阵铿锵有力的声音,诸葛亮不禁振奋了一些,缓缓睁开眼睛

第124章 论战背后

邓芝最先开口,他站在诸葛亮的身旁,笑道:“两位小将军,知dào

丞相为什么传你们过来么?”。

二人顿首伏地,缓缓摇头,邓芝道:“首先是关统你,成都周边郡县时有匪患,你每次都能顺利平定,做的很好,再者是徐戍,二渡粉水河力斩三将,还能全身而退,做的也很好,言下之意,你们都清楚了吧?”。

二人礼节性的装作惶恐模样,纷纷叩谢诸葛亮的升赏,周围的众将眼巴巴的瞧着,心中颇感羡慕,邓芝的话肯定就是诸葛亮的意思,将这两人招来,恐怕是要卓拔他们为北伐所用了。

这时,诸葛亮清了清嗓子,来了些许精气神,缓缓问道:“徐戍我且问你,开始的时候,你为何深陷敌阵??”。

徐戍木然怔住,却想起了陈式的叮嘱,徐戍本就不想在上司面前多说别人的不是,这样反倒让人觉得自己品行恶劣,于是稍加思索,答道:“回丞相,诸葛诞兵犯巫水河北岸,陈式将军被迫率军迎敌,诸葛诞力战不低,退军至大巴山东山口,我是随后从侧翼跟上策应的,不想诸葛诞突增兵力,再加上申仪从上庸出兵进犯巫溪,使我军左右不得兼顾,所以我才率军牵制诸葛诞,使陈式将军有机会南撤回援巫溪,末将因此被困”。

听完这话,诸葛亮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徐戍也清楚地认识到,诸葛亮看穿了自己,他必定知dào

陈式是主动冒进的,而他之所以不高兴,不是因为徐戍为陈式开脱,而是因为徐戍说谎的样子十分逼真,通常来说这样的人会很圆滑,而这正好不是诸葛亮喜欢的行事风格

就算如此,这还不足以盖去诸葛亮对徐戍的看重,只是一会儿工夫,诸葛亮又道:“诸葛诞人马比你多上一倍,你是如何突围的?”。

徐戍答道:“末将料定诸葛诞会分拨重兵从南边堵截,为避免全军覆没,末将选择北上迎战许仪,先跳出包围再找办法”。

诸葛亮郑重的点点头,对徐戍的做法表示赞赏,谈及兵法,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微笑着接着问:“诸葛诞,按辈分来说,可以算是我的堂弟,与他周旋多日,你觉得他这个人用兵如何?”。

徐戍对答道:“浮夸多疑,粗谋短智,同时诸葛一氏,比起丞相来,诸葛诞差的太远太远了”。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抚掌而笑,交口称是,只有诸葛亮不曾发笑,这个徐戍,多日未见,言辞之中多了许多阿谀,这有利于保护他自己,这也是自己希望他能做到的,可是另一方面,徐戍的阿谀和圆滑,一旦过了头,很可能发展成浮华不实,这则是自己不愿意看见的,这是种复杂的心境

众人听到这些,也对徐戍在永安的表现十分好奇,纷纷开始发问,姜维一脸的欣赏神色,道:“跳出包围,算是打败了诸葛诞一次,为何不乘势回军掩杀,直接突pò

他的围堵返回永安,反而继xù

东进呢?”。

谈起了军事,徐戍浑身的精神,道:“回姜将军,末将只有三千人马,突pò

许仪后,新城、襄阳两地分别派了人马围剿,诸葛诞新败,我想下次必然不敢怠慢,一旦与之胶着,那等典满、毋丘秀兵至,末将必然全军覆没了,所以末将选择乘毋丘秀懈怠的机会,东渡粉水河,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永安汉军本就不多,士卒可贵,万不能覆没在大巴山中,这也是支撑末将行军的信念”。

“好很好”,诸葛亮开口称赞道,听到他发话,众人也纷纷附和一阵,姜维则是面露意wài

的欣赏,今日,他真要对徐戍刮目相看了。

“徐将军,听闻毋丘秀当时只有千余零散人马,麾下高诞、高光兄弟皆死于你手,真是让你逮了个正着啊,呵呵”,吴班笑着说道。

显然,吴班这是在否认徐戍的能力,高翔站了出来,道:“吴将军哪里来的消息?我怎么听说有四五千人,而且还是参加过多次襄阳对东吴的防守战的精锐?”。…,

诸葛亮闷咳了两声,似乎胸中有些疼痛,面色有些苍白,吴班本想回嘴,见诸葛亮如此,于是闭口不语,现在,大家已经分不出诸葛亮的咳嗽,哪个是警示,哪个是真咳了

“还是让徐戍自己说说吧,毋丘秀人马究竟多少??你是如何得胜的?”,邓芝问。

徐戍道:“回邓将军,毋丘秀所领人马的确有四五千人,末将过了河边先留下浮桥,接着查探了地形,而后分兵埋伏在山上,先放过魏军到河边,而后出其不意自山上冲杀下来,魏军本就没有准bèi

,加上树林密布,毋丘秀不知我有多少人马,而且我留下了浮桥作为他们的退路,高光落马之后魏军士气大减,纷纷过桥西渡逃跑,我知dào

他所领是精锐,倘若不给后路,凭借他们的素养,很可能形成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态势,所以末将得以取胜,而后毋丘秀残兵突围东逃,被我早先设计的火攻所败,死伤近三千人”。

众人纷纷点头,争相发问,这时,诸葛亮突然咳嗽加剧,这让原本热烈的场面顿时冷清,邓芝俯身在诸葛亮耳边听了一会儿,扭头道:“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回去吧,丞相要歇息一会儿”。

夹在人群中,徐戍与关统一起退出帐外,却让费祎叫住,将两人带到另一个营帐,一见面,费祎全无方才的沉着,道:“事情很紧急,知dào

调你们过来的原因么?”。

关统蹙眉,道:“大人,难道不是让我们领兵参战么?”。

费祎摇头,道:“如今的态势,司马懿绝不可能出兵应战了,丞相打算在此屯田以为长久之计,但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西去只在片刻之间,让你过来,加上方才帐中的论战,丞相的想法很明显,一是让你二人充当中军大帐的护卫,二是意图在军中太高你们的声望,他日如有变故,丞相府的人也需yào

多占些兵权,我就说到这里,你们可明白其中的意思?”。

徐戍与关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禁感到脊背发凉

第125章 屯田危急

天降细雨,泥土的气息更加厚重,空气有些闷热,这让姜维感到很不自在。

眉头紧蹙的走进大帐,正瞧见躺在床上的诸葛亮,还有床边的费祎、邓芝,瞧着情形,诸葛亮是要向费祎交代些什么,毕竟,费祎身负联络前线与成都的重任,再者,在这样的局势下,丞相府与诸葛亮之间必须保持信息畅通

“伯约何事如此紧张”,诸葛亮撇过头,半闭着眼,徐徐说道,身边的费祎、邓芝也跟着回头看来……

姜维走近床边,他有些迟疑,这样的事情让他知dào

,恐怕会让他的病情更糟。

诸葛亮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淡然道:“但说无妨”。

姜维道:“高翔、马岱奉命西进偷袭阳遂,不料魏将郭淮早有准bèi

,二人无功而返”。

这样的消息,让众人屏住呼吸,他们生怕诸葛亮动怒,而诸葛亮却无奈的发笑,咳嗽声渐起,愈发严重,他知dào

,司马懿帐下,郭淮是个厉害人物,自己倒不是气不过这件事情,而是自己天不假年,无法提振精神与司马懿斗智斗勇,心中难免积郁

就在此时,廖化急匆匆的走进大帐,拜倒在地,诸葛亮瞧见他,心中陡然大惊,廖化负责郿西屯田,他急切返回,必定遇到急事了,“快说!何人领军?!!”。

廖化一怔,自己什么都还没说,诸葛亮竟然猜到是有敌袭,敬佩之余,惶恐道:“回丞相,魏将胡遵,自狄道方向东进五丈原,逼近了我军的屯田处,贼势近两万,末将唯恐不敌,望丞相增兵驰援!”。

众人一惊,邓芝先说:“司马懿在东,坚守不战,却让西边的凉州方向不断袭扰我军,这正是温水煮蛙之计啊!!”。

姜维大怒,道:“胡遵匹夫!丞相,让我率领一军前去,必然不让他得逞!”。

诸葛亮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而且不动声色,缓缓道:“屯田之处,关系北伐大局,万万不能有闪失,廖化你且留在中军,伯约,你可要什么帮手??”。

姜维不假思索,道:“郿西已有守军六千,我再领所部四千,正好够用,至于将军,关统、徐戍二人就行”。

费祎微微蹙眉,道:“伯约,中军这里少不了守卫,关统、徐戍二人中,你选一个便是”。

诸葛亮不说话,邓芝却在一旁点头,姜维这才意识到,如今,真zhèng

的威胁不仅在曹魏,更在汉军内部,想到这一层,姜维急忙道:“徐戍便可”。

诸葛亮微微点头,道:“胡遵此来,必定要破坏田垅让我军无法立足,所以必定准bèi

了许多投石器械,别等他们立足,速速攻袭之就是了”。

姜维领命,心中却又担忧起来,中军里没剩下几人了,倘若自己再离开,无疑更加削弱了诸葛亮的保卫,眉宇间的神色,被诸葛亮察觉

“伯约,你旦去无妨”,诸葛亮微笑着说道,姜维凝望他的面容,竟是满脸自信,是啊,自己担心诸葛亮的安全,的确没有必要,他心里的盘算,比自己周密得多

离开大帐,先找来徐戍,紧跟着调集所部,让徐戍暂领三千人马,急速向西赶去

一路策马飞奔,姜维喊道:“胡遵大军来袭郿西屯田,你觉得我们该如何用兵???”。

徐戍稍加思索,喊道:“贼军远来郿西,必然带着许多军械破坏田亩,我们应该分兵突袭,这是上策”。

姜维哈哈大笑,心中更加坚定徐戍是个可用的人才

大将姜维与蜀中新兴骁将徐戍的到来,让守军信心倍增,刚刚落脚,姜维当即升帐议事,得知胡遵是兵分三路自西而来,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下令徐戍率军四千,专门攻其左路,一旦魏军其他两路回军救援,自己再帅大军接应,这样便能形成夹击之势,若是一般人,姜维不会这么用,他正是看中徐戍的勇武果敢,才会这样布置。

临行前,姜维又把徐戍叫住,问道:“胡遵不是泛泛之辈,此去颇有危险,你可有信心??”。…,

徐戍紧握手中战戟,嘴角一扬,笑道:“大巴山中成千上万的各路悍将贼军,我尚且不惧,更何况区区一个胡遵?!”。

姜维大喜,亲自送他出了汉军大营,自己又急忙调防各处隘口,提领精锐骑兵,随时准bèi

接应徐戍,这一战,其实十分的重yào

,倘若有什么闪失,直接关系到汉军能否安稳的呆在五丈原。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脸上,温热的空气中平添阵阵清凉,徐戍隐隐感到不安,却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徐戍在心底嘱咐自己,目光凝视着前方,激战,就要开始了

刚刚立下营帐,张郃长子张雄匆忙跑进来,道:“徐将军,中路的胡遵将军传话过来,说姜维替下廖化镇守郿西,让我们千万小心”。

徐质放下随行必备的兵书,笑道:“姜维又怎样?对了,随行还有什么人?”。

张雄答道:“听说还有一个年轻将领,叫做徐戍”。

徐质目光一闪,道:“可是粉水河东大败毋丘秀的那个徐戍么?”。

正是此人,听说是刚刚调来的,足见此人颇受重用啊,我们不能轻视

张雄的话,让徐质很不以为然,上次在斜谷丢尽脸面,都是拜他所赐,一想起那件事情,徐质就难以抑制心头的愤恨,当即拍案而起,“很好,这次能与徐戍交锋,正好得偿我愿,哈哈”。

突然,斥候冲进帐中,一个跟头绊倒在地,张雄骂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丢了魂似的!”。

“徐徐将军,蜀兵骤至,就在不远啊!”,斥候颤颤悠悠的说道。

什么?!徐质刚一起身,帐外早就传来喊杀声,张雄当即拔剑出鞘,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徐将军,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还能怎样?”,说着徐质拿起大刀,冲出帐外,令他感到意wài

的是,蜀军竟然不顾周围还有两路魏军,不要命的冲过来突袭自己,人言姜维胆大,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第126章 郿西之争

雨停了,帐外竟不见蜀军,之间营寨西侧火光冲天,喊声四起,徐质惊道:“怎么没有冲击大寨??!”。

张雄陡然一惊,道:“不好了!西侧存放着三十架投石车!!!”。

徐质大怒,领兵出了大寨,冲杀过去,远远的就能闻到木头被烧焦的气味,再看那冲天的火光与四散奔逃的魏军,看来,投石车保不住了!

迎面而来,一彪人马呼啸而至,眨眼就杀到了跟前,徐质怒不可遏率兵迎战,当头一员蜀将,银甲红袍,这人徐质认得,就是那年在斜谷关打败自己的徐戍没错。

“匹夫快来受死!”,徐质挥刀纵马,直取徐戍。

徐戍历经多次战斗,想来还从未碰见敌手,自信满满的挥戟迎战,刚一交锋,徐质的大刀劈头看来,徐戍急忙招架,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拨挡开去,只是这一下,便让徐戍感受到徐质的勇猛,他的力道,比起许仪还要强上许多。

来不及多想,徐戍翻身一舞,绽天戟绕腰旋转一圈,猛然朝徐质腹部割去,他的速度也让徐质感到陡然吃惊,太快了!

勉强的后仰躲过,腹部的甲胄被划开一道小口子,二人二马擦肩而过,这才是第一回合!二人纷纷调转马头再战,身边的两军则混战到了一起。

“徐戍小儿,你休想再跑掉!”,徐质拍马杀来。

徐戍自然不会示弱,朗声笑道:“再过一百年,你也不是我的敌手!!!”。

这一回,二人挑拨砍杀过身边各自的敌兵,迎面交锋,徐戍舞动长戟,直冲心窝刺来,徐质顺势一挡,徐戍再次翻身,一个‘回头望月’,戟尖再次袭来,徐质大刀横着一砍,正好恰在戟身的小枝中间,徐戍使尽全身力qì

,怒吼着奋力扭动,顿时将那大刀刀锋折断。

徐质大惊,却没有慌张,急忙抽出木柄当着徐戍眼前一晃,徐戍的绽天戟毕竟重量颇重,一时竟然没有守得住力道,被徐质的一棍打到背部。

徐质本以为这一下能将徐戍打下马去,毕竟刚才自己已经用了全力,怎么会这样?!顿时,徐质心底生出一丝怯意,现在自己手中只有木柄,而他手里还有一个坚硬的匪夷所思的长戟。

背部受创的徐戍,感觉到阵阵酸痛,但这个对自己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当年选拔进入特别行动队,在考‘背肌承shòu’一项中,九根木棍折断,自己依然浑然无事

回头再战,那徐戍精神抖擞,浑身上下有着用不尽的力qì

,徐质顿时胆寒,身边将士急忙递过一杆长枪,匆忙迎战,二人交战七八回合,徐质始终担心手中的兵器再次折断,同时,他也感叹徐戍手中的绽天戟,太过锋利,也太过坚硬,正是这样,徐质才更加的不甘心。

越是担心,则越影响自身的发挥,经过徐戍暴风骤雨的攻击,加之徐戍手下步卒全是姜维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徐质顿时感到力不能敌,只得引兵缓缓后撤。

张雄杀破重围,追了上来,道:“将军,徐戍势猛,不如避其锋芒,暂且向西围撤tuì

”。

徐质喊道:“不行,我就是想将拖住徐戍,且战且退,好等胡遵胡江军前后夹击!”。

徐戍一路追袭,沿途斩杀魏军四五百人,这时,身后的哨探来报,胡遵的中军已经出动,离汉军不过四十余里,徐戍思量已定,决定放qì

追击徐质,转而挥军向北,去拦截胡遵,这是一个危险的决定,倘若姜维没有及时赶到,那么手下的数千兵马,很可能全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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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黑暗中一路兵马正在疾行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纵马赶到前队,冲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男子道:“兄长,父帅说徐质那边遭遇的是蜀军的徐戍人马,此人狡猾的很,让我们多加小心”。

男子回过头来,笑道:“弟弟不用担心,父帅的大军在大路行进,徐戍不会料到我们从小路迂回,哼,我倒要瞧一瞧,这徐戍能有多厉害!”。…,

此人便是胡奋!胡遵的长子,颇受司马懿抬爱,这一次,也是他自己真zhèng

意义上的领兵打仗,弟弟胡广道:“听闻这人在大巴山将诸葛诞耍的团团转,我想,他还是有些本领,兄长,咱们还是谨慎些好,不能大意”。

胡奋发笑,道:“诸葛诞是什么人?庸碌无能之辈而已,他打败仗那是正常事情”。

胡广若有所思,跟随胡奋继xù

急行军,父亲给两人的死命令是天亮之前完成包围,届时与胡遵北、东呼应,联合西侧的徐质一同进剿!

行至大路,埋伏在两旁的山坡上,许久还未见胡遵人马,徐戍隐隐感到不对,斥候来报说胡遵是自大路而来,可照这个速度,他们的行军也太迟缓了

刹那,天生的神经敏感,让徐戍意识到,胡遵可能是故yì

为之,以此来放松自己的警惕性,他有什么样的计划?!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闪过数十个亮点,呼啸着向东边飞去,一轮过去,又是一轮,徐戍大惊,回顾左右道:“那是什么?!!”。

随军士卒道:“徐将军,那正是投石车投射出来的火石,看样子是冲着我们的田垅的!”。

徐戍大怒,却又幡然醒悟,道:“哪日等我制出火炮,要他们好kàn

!”。

形式危急,原本想引来三路魏军的,如今看来,胡遵这一路是来了,还有一路却对田垅展开了攻势,徐戍急忙挥军下山,横穿过大路,向着投石车的方向行进,急行军十余里,却正巧发xiàn

另一路魏军,正是胡奋、胡广一路,双方同时发xiàn

了对方。

山坡上的徐戍早看出了领军人物,这就拉弓上箭怒射而去,火光中一个锋利的箭矢急速飞来,直奔胡奋脑门,胡广大惊失色,飞身去挡,一刀将那箭矢砍下。

第127章 伯约用兵

喊声如惊鸿四起,徐戍领头的一彪骑兵乘势冲下山来,胡广不顾身后兄长胡奋的叫喊声,挺身冲上前去,刚与徐戍交锋,只两个回合,便让他一戟刺中腹部,顿时坠下马来,倒在血泊之中。

回过头,胡奋脑中一片空白,刚才还劝说自己小心谨慎的胡广,此刻已经死在马下,这是亲生的兄弟,怎能不勾起胡奋内心的冲天激愤,他当即调转马头,挥枪杀来

徐戍意在速战突围,向北去攻击那投石车阵营,根本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但胡奋刻意冲着自己而来,徐戍也就只能上前抵挡,二人交战了七八回合仍旧不分胜负,然而胡奋的激烈反应,还有他那竭尽全力的嘶吼,让徐戍感到阵阵强dà

的压迫力,这一夜,也是头一次,让他感觉到与人交战的艰辛,徐质与胡奋,都是首屈一指的猛士!

汉军是从山侧上冲杀下来,而且胡奋所领的魏军意在迂回包抄,完全没有料到汉军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地方,突然冲击而出,加之徐戍威猛难敌,魏军眨眼功夫便显现颓势。

胡奋满腔悲愤,却伤不着徐戍,汉军越杀越勇,而魏军则节节败退,大有全军覆没之势,正在这时,斜刺中杀出四五路人马,登时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两侧山中全是魏军人马,突然的旌旗蔽空,似乎大地都在颤抖。

徐戍大惊失色,而汉军将士也纷纷傻了眼,看来,是胡遵亲自赶到了!!!

战局已经成了这样,倘若逃跑,那就算自己能够侥幸生存下来,全军将士也会被杀得所剩无几,对于徐戍而言,他的选择必然是进攻,而且,是敌人的心脏。

但看火光中的将帅大旗处,徐戍率领手下百余精锐骑兵,奋勇而上,叫嚷道:“事急矣!!逃也是死!!主帅在那!不如擒而杀之!!!”。

一马当先的护军将军,让周遭的汉军精神提振,如今四面环山,小路也被敌军阻塞,连突围都不一定能成功,徐戍说的很对,就算死,也要拉足垫背的!

魏军虽然势大而且汹涌,徐戍的英勇还是将魏军散乱的阵型撕开一条口子,迎面而来的中军大旗,让徐戍两眼发红,倘若斩杀了胡遵,就算自己身死,也值了!

胡遵在亲卫们的簇拥护卫下,自山上俯冲而下,这边瞧见了徐戍,胡遵不禁勃然大怒,挥军向前掩杀,却完全抵不住徐戍如利刃一般的冲刺,离开胡遵七八丈距离,一员骁将从旁而出,纵马喊道:“匹夫休要伤我父帅!!!”。

定睛望去,来的正是胡奋,二人风驰电掣般交战起来,胡奋的枪法,别有一番不同,不仅手法准确流畅,攻击突刺的速度也是十分的敏捷迅速,二人打了不到三回合,徐戍急忙拨马回头,原因很简单,胡奋比较难缠,而那边还有胡遵与众多魏军,不跑的那是傻子。

胡奋接着父亲胡遵,哭喊道:“父亲!广弟命丧那徐戍之手了!!!”。

胡遵陡然一惊,胡广,是自己十分喜爱的一子,怒不可遏之时,翻身给了胡奋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骂道:“他还年幼,我早说不让他从军,可你呢?!你不是担保他周全的么!”。

胡奋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泪流满面,道:“父亲,我发誓,一定杀了徐戍!!!”,说完,不等胡遵发话,胡奋旋即拍马去追徐戍,胡遵担心长子有失,急令亲卫军追随胡奋而去。

区区数千汉军,如何能抵挡胡遵上万人马的冲击?!还好有徐戍主持,使得汉军虽然败退,却能节节抵抗,不至于形成兵败山倒的势头,选择最薄弱的一处,徐戍引兵突围,沿着山谷一路奔逃,然而魏军如洪流般追袭而来,身后还有胡奋像是要吃人的嘶吼

渐渐的,汉军眼见要成溃败之势,徐戍望着身后的敌军,不禁呼喊道:“伯约再不来,我真要死在此地了!!”。…,

忽然,身后魏军大乱,山谷两侧的山坡山,顿时显现无数火把,火光之中箭矢如雨般洒落,一通乱射,杀得魏军人仰马翻。

“是征西将军到了!!!”,身边的步卒指着不远处喊道,徐戍凝神望去,竟然真是姜维的旗号,惊喜的同时,心中也顿时凌然,姜维,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伏在此,就连徐戍自己,也是浑然不知如今看来,胡遵派三路中的一路故yì

摆设投石车攻击田垅,正是想引诱姜维过去,而他好乘机围攻自己,原来,胡遵的计策早被姜维识破

一轮箭矢放过,姜维率领大军俯冲下来,撞入魏军阵中,犹如孙悟空的金箍棒搅动龙宫般,顿时掀起阵阵波涛,徐戍见势回军掩杀,魏军措手不及,迅速向后收缩。

胡奋左右冲突,杀得满脸通红,正被身后赶到的胡遵撞见,喊道:“姜维兵至,快随我向西围撤tuì

!!!”。

胡奋怒不可遏,喊道:“父亲!广弟身死,我一定要取了徐戍首级再走!”。

胡遵一把将他揪住,怒道:“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此仇他日再报不迟!我不能把全军将士的生家性命供你雪恨!!”。

胡遵是父亲,而且是自己的主帅,不得不从命,遥望前方交战正酣的两军,还有其中左砍右杀的徐戍,胡奋愤愤然,接连数声悲愤的叹息,护着父亲回军撤tuì



魏军势大,姜维不愿追的太急,斩杀近千人后鸣金收兵,正好撞见徐戍,姜维酣然大笑,道:“茂公,如何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

徐戍无奈的发笑,道:“全赖姜将军你啊!胡遵退兵向西,我们正好去摧毁北边的投石车阵!”。

姜维回头遥望,道:“正合我意,事不宜迟,我们速战速决!”。

稍加整顿,汉军挥师北上,直逼魏军投石车阵,刚一到那里,早已不见魏兵人影,地上只剩下些拆不走的装置

看来,胡遵本就是拿这个当诱饵罢了!汉军囤集在此,郿西那边就空虚了起来,那里关系到五丈原的持久战大局,可容不得闪失,二人不敢怠慢,急忙率兵返回

第128章 长史来督军

炎炎夏日,炙烤着脆嫩的绿草与田亩

光着膀子农耕劳作的人群,分不清哪些是汉军士兵,哪些是魏地农民这一点,汉军做的很好,诸葛亮让士卒与百姓混杂在一起劳作,互不侵犯,以为长久之计,向北望去,却是另一番景象,身着甲胄的汉军忙得热火朝天

这是要修筑营垒,以此抵挡西面的魏军,虽然这是魏国境地,但是当地的百姓对汉军并没有敌意,反而相处得十分融洽,同是汉族人,也不见得水火不容

姜维浑身是汗,印透了衣裳,原本白净的皮肤,经过多天的日晒,变成稍许的古铜色,显露出雄壮的肌肉,颇为伟岸,那边的小校送来书信,姜维擦干额头上的汗水,展开查看。

不知dào

看到了什么,姜维的神色变得阴郁起来,徐戍问道:“伯约,出了什么大事了??!”,这个时候,由不得徐戍不紧张,诸葛亮卧病五丈原,天知dào

他会不会

姜维叹道:“五丈原形势也不容乐观啊之前我想胡遵必然去而复返,所以昨天我上书请求发兵增援,五丈原各个营垒都抽不出人手了”。

徐戍信心十足道:“有伯约你在,一个胡遵何足道哉?!你为鹰翅我为鹰爪,胡遵休想占到便宜!”。

姜维有些无奈,苦笑着将书信递给徐戍,说道:“这也就罢了,丞相竟然将长史杨仪掉了过来,今晚就要抵达了”。

徐戍吃了一惊,蹙眉道:“伯约,杨大人过来,是来督粮呢?还是来督军的?”。

姜维笑道:“你问的好倘若是督粮,那到无所谓了,只怕是来督军的”。

看他一脸的忧愁,徐戍不解道:“伯约,听闻杨仪大人当年追随汉寿亭侯的时候很受重用,就连先帝也对他大为赞赏,应当确切有些本领吧?”。

姜维又是一阵苦笑,道:“倒不是我说他不行只是杨长史用兵,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徐戍看出了他的无奈,诸葛亮十分器重杨仪,如同当年对马谡一样,而现今的郿西田垅至关重yào

,姜维担心的,恐怕就是杨仪过了反倒坏了大事

当夜,姜维与徐戍梳洗干净穿戴齐整,迎接长史杨仪的到来,看见这两位将军,杨仪面容始终浮着微笑,道:“上次与胡遵一战,你们打的很好,姜伯约你能主持大局稳定军心,功不可没,而徐茂公你深入敌阵,立斩胡广,也是非常的悍勇啊,嗯,不错不错”。

两人被杨仪劈头盖脸的表扬了一通,只是赔上笑容,谁都没有做声,对于这个杨仪,徐戍是没有好感的,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理由,就是不喜欢,每个人,不管脾气好坏,总会有个别个瞧着不顺眼的。

从内心而言,徐戍极看不惯杨仪说话的样子,虽然他颇有才干,但是他盛气凌人,刚愎自用,对身边的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简直将自己抬高到了诸葛亮的位置。

话锋一转,杨仪的脸色冷了下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们几句,那天既然胡遵中了埋伏,为何不乘胜追击?倘若一战解决了他们,我们的郿西就安全了,这也能让丞相少操点心思”。

姜维与徐戍纷纷愕然,这杨仪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胡遵大军说灭就灭么?!二人不知dào

如何来作答,默然无言。

显然,姜维不想跟他纠缠这个事情,岔开话题,问道:“杨长史,不知丞相这两天身体如何???”。

说道这里,杨仪的心情也有些凝重,叹道:“欠安欠安他老人家操劳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做属下的,就应该想他所想,急他所急,把丞相交代的事情办好,不怕他不康复起来,哎”。

徐戍道:“长史大人说的很多,怎么又叹起气来了?”。

杨仪顿了顿,眉头紧蹙,道:“我还能叹什么气?!还不是那个魏延?!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以为曾经追随先帝征战南北就了不起了?!最近有对丞相出言不敬想要代替丞相主持北伐,哼,我看此人,早晚必反!”。…,

听到这样的话,姜维与徐戍纷纷沉默不语,杨仪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了,而且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万一传到魏延或者诸葛亮那里,必然对自己不利,只怪自己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

杨仪笑道:“话说远了,呵呵,伯约,你说胡遵必然复返,如果是真,要如何应对?”。

姜维道:“我们离五丈原大营不足二十里,胡遵必然不敢强攻,但是他必然会四处袭扰引诱我们出兵,我认为,我们需yào

保护田垅,所以阵线会拉的很长,但只要坚守各个营垒,他胡遵也拿我们没办法”。

杨仪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不过胡遵从狄道远来,倘若我们能找机会挫动他的锐气,必然可以让他不敢觊觎郿西,解了郿西之围,五丈原那里也能轻松许多啊”。

话说到这里,帐外冲进一个小校,一脸紧张神色,道:“姜将军,大事不好了!!”。

姜维正要问话,杨仪抢先道:“出了什么事情,跟我说!!!”。

徐戍瞧了瞧姜维的神情,见他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不难看出,杨仪早把自己当做郿西的统帅了,姜维是个征西将军尚且只能服从,看来这也是诸葛亮的意思,毕竟姜维年纪还比较年轻还是不能让他放心

“回大人,胡遵提领一万五千余人马,自西围奔袭而来,在郿西三十里安营扎寨,而且送来了战书!”,小校惶恐的地上书信,道。

杨仪打开一看,冷笑道:“匹夫,还敢向我挑zhàn

,姜维你速速备齐骑兵与弓步军各三千,走,与我一同去会会这个胡遵!!!”。

第129章 四象四锥阵!

春天太过奢华,而秋冬又太过凄凉,都不如炎炎夏日来得多姿多彩的,抬头望去,天空像蔚蓝的海水倒悬,又像蚕丝织造的蓝缎,五丈原以西,锦绣河山,处处葱茏,繁花盛开,碧树丰满,阵阵轻风吹过,林风簌簌,完全不见大战的阴霾

得知汉军有了动静,胡遵催促大军继xù

前行,直到郿西十里地外,这才下令驻足布阵。

旗帜摇动,数千魏军开始散布出去,人头攒动却不曾阵型错乱,不到半个时辰,眼前这片空地上,黑压压布满了魏军,这魏军形成一个方阵,四面四角都留有狭小路口,中间一处木桩台子,旗手就在当中指挥,好一派威武威武

两把大伞缓缓撑开,遮挡住毒辣的阳光,胡遵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观望,轻轻押了一口凉茶,信心满满的瞧着自己的杰作。

胡奋自后而来,指着前方道:“父亲,您这个四象四锥阵摆的越来越无懈可击了,不过,蜀军真的会应战么?!”。

胡遵捋须大笑,道:“我这四象由两仪而生,四锥取八卦精华,分别有谷、惊、妄、颤、汭、秉、生、死八个门,只要其中一个门关闭,会有其他三个门开,其中一个门开,则有六个门关闭,除非蜀兵攻击颤、死二门,否则哼哼”。

胡奋不禁感到内心激荡,兴奋的紧,又问:“父亲,您这阵法,比起孔明的八阵,怎样?”。

胡遵怔住,遥望远方,不曾答话

迎着日光,汉军迤逦前行,缓慢而整齐的踏步而来,杨仪策马向前,自山坡上向远处眺望,笑道:“四象四锥阵,哈哈哈,胡遵小儿,这等孩童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到这边来”。

姜维凝神观察,道:“杨大人,这阵法虽然普通,但是行列齐整,中间主持十分得当,也不可小视,我认为还是退回郿西的营垒处,等他们逼近,我们从高处放箭便是”。

杨仪微笑着摇头道:“不然,伯约你不知dào

,这种阵法,若果成功就罢了,倘若被我击破,那么他胡遵必定死伤惨重,如此肥肉,不吃真是太浪费啦”。

徐戍曾经一直以为所谓的阵法都是扯淡出来的,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但他对此一窍不通,也只能听他们讨论了。

姜维蹙眉,道:“大人,我看胡遵这个阵法,是故yì

在向我们卖破绽,好引我们过去,还望您三思啊”。

杨仪看了看姜维,又看了看徐戍,笑道:“破此阵法,但须一员猛将,你二人皆千人敌,不必过于忧虑”。

说完,杨仪盯着徐戍,道:“徐戍,让你去破这个四象四锥阵,你敢么?!”。

且不说相不相信这个杨仪,在战场上,还没有他徐戍不敢的,当即拱手道:“杨大人吩咐就是了,末将没什么不敢的!”。

“好!很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将军”,杨仪微笑着说,却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姜维。

是人都听得出来,杨仪有些含沙射影的埋怨姜维不配合自己,而姜维只是一脸的担忧,倒不是对这杨仪有多少意见,此时此刻,他知dào

不能违背杨仪的意思,只能赶紧思考,万一徐戍受困,自己该怎样用兵

刚过晌午,烈日炎炎,双方都在等待,等待谁先忍不住出手

须臾东边的汉军阵营中奔出一彪人马,为首的银戟骁将自然是徐戍,身后全是姜维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重装突骑兵,一共三千人。

出来之前,杨仪叮嘱自己先从生门突进,然而左拐打通惊、妄、生,最后不管颤、汭、死这三门,而是直接从谷门杀出,如此一来,魏军必乱!

说心里话,徐戍真的没底,这阵型如同一个口袋,自己从未经lì

过,再者,他杨仪的办法还不知dào

对不对,相比较这两个人,徐戍还是认为姜维更加可靠,也更加靠谱

为将者岂能左顾右盼,徐戍定了定神,找准了生门的方位,一声令下,率领手下三千将士呼啸而去,渐渐逼近,只见黑压压的阵型里,前排守军一律手执黑色大盾,东边的缺口形成一条道路,这就是生门没错了。…,

与此同时,魏军发出高亢而激烈的怒吼声,似乎要将汉军震慑住,但徐戍视若无物,三千骑兵也跟着徐戍,从生门猝然撞进阵中,此时,两侧的魏军纷纷把剑挥枪,在盾牌的掩护下不断袭扰,徐戍一马当先,手中绽天戟迎着日光,发出隐隐寒光,突然,绽天戟逆风横割,四五根普通的长枪顿时被横砍成两截,没了兵器,这几位自然得送了小命,徐戍紧跟着翻身一戟,使了个拖割之法,一连割断这几人的咽喉,领军继xù

向前。

喊杀声愈发的激烈,汉军在徐戍的带领下,杀性大起,一路向里冲去,等到要左拐去打通惊、妄、生三门的时候,却找不到门路,四周皆是潮水般的魏军士卒

身边的小校冲上前喊道:“徐将军,贼势甚重,我们身后的生门已经被魏兵堵起来了!!!”。

徐戍四下探望,胸中怒火腾升,勃然大怒,道:“随我来!!!”。

大家都知dào

徐戍骁勇,各个奋勇的跟着他冲击魏军,顿时火星四溅,鲜血横流,杀透一片魏兵,又来一片,突进重围十余米,却又被数不尽的魏兵打退回来,徐戍早已满头大汗,然而心中却渐渐发毛。

照这样打下去,再要不了两个时辰,汉军骑兵必定力竭,铁死无疑啊!!!

远远的,胡遵在瞭望台上大笑,道:“你们瞧,蜀军刚才还算凶猛,如今而何???他们这数千兵马,今日必定折损在这里啦!!!”。

虽然看不清脸庞,但胡奋认得出那身着银色铠甲,手执玄色战戟的人,犹如老猫见耗子,顿时两眼放光,一边提起长枪,一边道:“父亲,领头的必定就是徐戍,让我带人进去结果了他,为广弟报仇雪恨!”。

胡遵立kè

收回了笑容,斥道:“你真的改改你这莽撞的脾性!这徐戍被困阵中,早晚必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胡奋默然站到一边,眼神凝视着远方,闪烁出无尽的愤恨

第130章 气势惊悚

一滴两滴

烈日当空,姜维额头上留下的汗水越来越多,终究按捺不住,回头道:

“杨大人,看如今的形势,徐戍他是不可能突围出来的,这阵法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不用姜维说,杨仪此刻的表情已经近乎扭曲,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于难以置信,更让他觉得羞愧难当的是,这样的阵法竟然出自胡遵之手,他一边感叹曹魏的人才济济,一边为姜维的话而羞恼

许久,杨仪还是不说话,姜维早已憋红了脸,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道:“我现在就要领兵去解围,杨大人不发话,我权当您准许了!”。

杨仪这才缓过神来,一脸的紧张,道:“你,打算从哪一门去救??!”。

姜维懒得回答他,自顾自的转身离去,到了山坡下,匆忙驱兵六千火速驰援。

魏军的四象四锥阵东北角,突然杀来一路人马,为首大将临阵指挥,汉军的行进路线与队形肃然整列,也不管从哪一个门攻击,直接照着外围的盾兵一阵猛攻。

胡遵突然站起身,下令旗手发布号令,与阵中的指挥遥相呼应,但看东北角魏军骚动,徐戍精神大振,就令手下将士向西强攻。

毋庸置业,姜维的到来,完全打乱了魏军部署,胡遵心知自己的阵法很好,只是调度变幻起来还是不够顺畅,不消半个时辰,姜维领兵左右冲突,砍杀魏兵数百人,众人知dào

姜维名声,成片成片的向后退去,前面的不敢抵挡想向后撤tuì

,无奈阵中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如此你来我往,相互踩踏,死者更甚。

胡遵急忙回头道:“胡奋,速速领军下去,万不能形成溃败之势!!!”。

遵命!!!

胡奋兴奋异常,当即提领数千兵马冲了上来,正与姜维交锋,乱兵交战正急,胡奋寻不到姜维本人,气的满脸通红,下手也几位狠毒,几十秒时间,有七八名汉军士卒被他刺砍得肢体破碎,惨不忍睹。

“姜维叛贼在哪??出来与爷爷交战?!”,胡奋杀得兴起,大有扳回溃败的局势,不远处的姜维听到叫喊,又见胡奋残杀许多士卒,不禁勃然大怒,也顾不得自己身为统帅,拍马杀透敌兵,直取胡奋。

“姜维在此!!!”,忽听一声势沉大吼,一名白面悍将刺翻两个魏兵,突然出现在眼前,胡奋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一时无法招架,又要避开他的锐气,即刻回马后退十余米,翻身纵马再来。

姜维冷哼一声,抖擞了精神,右手紧握红缨凌落枪,将枪柄夹在腋窝之下,身体向前微倾,目光凝视胡奋,此时此刻,姜维的眼中似乎没有了其他汉军,甚至连魏兵的身影也被他排除出脑海,他早已将目光聚焦到胡奋身上,似乎偌大的战场上,就他们两个人而已。

这样怪异、惊悚的神情,被胡奋察觉到,他突然感觉后脊背发凉,眼前冲来的姜维,好似天兵天将般威武,让人产生畏惧的感觉。

当胡奋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不禁心头愤恨,大吼着纵马迎战,刚一交锋,只见姜维的枪法忽左忽右,突前突后,也不知是自己的眼神不好,还是姜维的枪法太快。

左挡右拨一番,匆忙抵挡了四五回合,自己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胡奋顿时心中发寒,料敌不过,突然大幅度的挥了一枪,扭头就跑,姜维哪肯罢休,此刻身后的汉军也跟了上来,正好乘势追击。

不出三五百米,前方胡遵大军赶到,胡奋又回军掩杀,见这阵势,姜维心知自己人少,不能与他硬拼,两军突然混战在一起,完全不能再次突pò

,姜维左右指挥调度,汉军且战且退

再看远处,徐戍的人马似乎已经要突出重围了,只要他能杀透重围向西,就可以脱离战场,不过天知dào

那边还会不会有其他路的敌人,可是,如今魏军势大,自己无法前去接应,这边的胡遵、胡奋又气势汹汹的攻来姜维连叹数声,只得引兵撤tuì

。…,

“回来!!!”,胡遵见儿子胡奋还要再追,大声喝止。

胡奋一脸愤然的跑到跟前,道:“姜维已经溃退,父亲为何不让追击?!”。

胡遵骂道:“姜维那是溃败么?!况且此人骁勇的很,又正值壮年,你尚且年幼,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见父亲夸赞别人贬低自己,胡奋一脸的不悦

“愣着干什么,我在此压阵,你速速向西去追徐戍!!徐戍也快赶到了,这次我给你报仇的机会!切莫再次错过!”。

胡奋大喜,这就引兵撤出战场,向西奔袭

远远的,徐戍望见身后的追兵,这一次自己被困阵中,而东边方向的魏兵最为雄厚,根本无法突pò

,于是只能接着姜维的救援牵制,自己好从最薄弱的西侧突pò

,先跳出包围,再想办法!

加快行军速度,大概清点了人马,原本三千精锐骑兵,这次被胡遵的四象四锥阵消磨得只剩下不到两千五百人,也就是说,汉军结结实实的损失了五百英勇将士,而这,都是拜杨仪所赐!

来不及愤恨,徐戍急忙领兵向西,约莫奔走了三四十里地,胡奋的追兵依然死死在后咬住,刚一过山谷的坳口,前方正好杀到一路人马,为首大将,真是自己的死对头徐质没错了。

“早降可保身家性命!!!”,徐质与阿奴眼的看到,身边的士卒则紧紧跟在后头,随时准bèi

与汉军厮杀。

徐戍的脑海中,从来没有投降二字,怒吼着挥戟而上,双方电光火石般接战起来,刚打了没一会儿,身后的胡奋兵至,汉军被围在垓心,遭到围攻。

这里是山谷,队形无法展开,也就说无法很好的进行防守,徐戍所领的汉军越战越吃力,越战人越少,徐戍左右冲击就是无法突围,倒是身上多了许多刀枪伤痕

蓦地山侧的密林中突然竖起上百杆汉军旗帜,山上喊声四起尘土飞扬,不到半分钟,一路人马自山间小路俯冲而下,杀进阵中

第131章 散关兄弟

滚滚热浪直叫人大脑充血哪里来的这么多汉军???!

山上呼啸的叫喊声,伴随着尘土飞扬,仿佛自己即将被无数凶悍的蜀兵淹没,胡奋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杀到徐质跟前,问道:“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xiàn

伏兵?!瞧这个样子,起码有一万多人啊!”。

汗水流过眼角,更加的模糊不清,徐质使劲摇头,道:“没发xiàn

,我真的没发xiàn

,真他娘的见鬼了!这么多人,竟然埋伏得如此隐匿?!”。

会是谁干的?或者说,这一路蜀军是谁统领???

眼前不远处,徐戍已经回军开始反攻,山上喊声大震,响彻山谷,大有将魏军全数消灭的势头。

两人同时想到什么,陡然后背发毛,胡奋道:“诸葛亮向来多谋擅略,这很可能是他早已部署好的!!!”。

提到诸葛亮,徐质跟着打了个寒战,环顾四周,道:“倘若真是诸葛亮之计,我们必死无疑啊!!!”。

“那还想什么?!快与我突围,或许还有一丝生机!!!”,胡奋调转马头,与徐质一道鸣金退兵,徐戍紧跟其后追击,这魏军稀里糊涂的撤tuì

,却被徐戍追着屁股猛打,更加的慌乱,光踩死踏伤者就有四五百人,那徐质与胡奋也不知回头,一股脑的向北逃窜

其实,徐戍早就看出了山上的援兵没有多少人,如果确实有很多,那么为什么不先放过魏军,然后在他们的身后切断后路前后夹击呢?这样会让魏军死伤更重,而这路援兵却没这么做,可见其中道理

徐戍草草追了一阵子,这就止住兵马回头,这时,汉军阵中奔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小将军,滚跌下马,踉踉跄跄的跑到跟前,劈头跪下,哭喊道:“徐戍大哥!!!”。

眼前的这个汉子,皮肤黝黑,徐戍差点认不出来,见他抬起头来,徐戍猛然将他扶起,顿时泛起一阵酸楚,道:“黄崇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两边各自的士卒这才明白,原来徐戍与黄崇是旧相识,而且关系亲如兄弟,如此的巧合,而且又智退了徐质与胡奋,众人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黄崇难抑心头的兴奋与激动,紧紧抓住徐戍的臂膀,痛苦流涕,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半晌,答道:

“大哥!先前我得知你与姜维将军到此抵御胡遵,我便轻兵到此埋伏,本想你们肯定得胜,我好在此埋伏胡遵的,不想却救着大哥你!”。

见徐戍眉头微蹙,脸上尽是些无奈神色,黄崇又问:“大哥,什么事情如此懊恼??”。

徐戍望了望四周的地形,还是放心不下,道:“这里不宜久留,容我与你到了散关修整人马,再与你细说”。

黄崇大喜,二人领着汉军一路向西南奔走,穿越山谷小道,马匹勉强可以通行,好不容易上了散关,徐戍却被眼前的雄伟景象惊呆了。

散关,又叫做大散关,乃是关中四大关隘之一,为因为是周代散国的关隘,所有叫做散关,这里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且因其扼守秦岭南北交通的至关点,自古为“川陕咽喉”、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散关曾发生战役七十余次,而且,在楚汉相争时,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从这里经过,三国时曹操西征张鲁也是经由此地,当时的曹操,还有‘晨上散关山,此道当何难!’的佳句。

带着徐戍查看了散关各处的地形,两人一起坐下喝酒叙话,黄崇时不时的凝视着徐戍,满脸的沧桑,这么长时间没见,徐戍突然觉得黄崇长大了,是个十足的雄壮汉子,从他的面容当中,看得出他吃了很多的苦,散关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实在是难为了黄崇这个官宦子弟

两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但每每提到李严,黄崇总是不断的叹气,徐戍知dào

,李严曾经对他不薄,黄崇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与徐戍一样,只是对于李严的所作所为,两人都只能扼腕叹息。…,

岁月流过,徐戍今天才发xiàn

,自己真zhèng

可以吐吐苦水的,只是黄崇这个结拜兄弟而已,而黄崇,早将徐戍当做父辈一样去尊敬,在这个年代,待兄如父是一种高贵的品质,一整宿,两人促膝长谈,对于黄崇的军事素养与眼光,徐戍大为赞赏,看来,这两年的戍边生涯,让黄崇成长了太多太多,不仅磨练了心性,而且了解整个秦岭一带的地形,徐戍越来越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兄弟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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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战争的硝烟逐渐散去郿西的旷野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由于汉军威武勇猛,加上胡奋来报说西南发xiàn

大股敌军,胡遵胆寒,终究还是从与姜维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引兵往陈仓方向退去。

姜维也是大战身疲,领军撤tuì

,回了大帐,杨仪急忙上前道:“伯约,你们打得不错,只是徐戍,他会突围到哪里去??”。

姜维拱手道:“末将打得不好,没能将徐戍一军就回,只是大人,我们下次真不能如此莽撞了,哎,如果不出我所料,徐戍恐怕是去了散关或者故道”。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的确,两人其实都在想,是不是应该派兵过去接应,好让徐戍安然返回,可是眼前的问题是一旦派兵出去,郿西这里的防守必然薄弱,弄不好损失会更加惨重,姜维内心虽然责怪杨仪,但也不好说出来,只是弄得一脸的不悦

帐门口,一个匆促的身影走了进来,杨仪与姜维见着,纷纷吃了一大惊,此人正是费祎,他在这个时候过来,难不成是诸葛亮出了什么事情?二人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文伟,莫不是丞相他???”,杨仪眉头紧皱,道。

姜维也跟着紧张起来,脸色顿时发白,起身考上前去。

费祎摇头道:“不不,两位不必这么紧张,丞相虽然身体欠佳,但目前而言,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第132章 激烈内讧

杨仪道:“那是什么事情,文伟,有什么就直说?我与伯约都是丞相近臣,你大可放心!”。

费祎叹道:“说来,这事情也怪不得吴班将军,魏延将军昨日引兵向东北,沿着渭水向司马懿的西大营挑zhàn

,郭淮坚守不出,用箭矢将魏延射退,回来之后,魏延便向吴班将军讨要火油投石车三十架予以还击,但吴班认为我们置身魏地,冒然用完火油,日后必然难以为继,所以断然拒绝,魏延大怒,想要他交出兵权,二人大起争执,竟各自回营,意欲决斗,我与邓芝将军恐生出变故,所以过来请杨长史回去商议”。

听到这里,二人愈发糊涂,姜维问道:“丞相健在,为何不出来主事??反让他们闹到这样的地步?”。

费祎表情稍显低落,道:“不瞒你们说,从昨日起,丞相自觉昏昏沉沉不能理事,他们俩闹起来的时候,丞相已经卧床不醒很久了,我与邓将军叫过丞相几次,他始终不醒,所以便来请杨长史回去啊”。

杨仪陡然一振,道:“你不是丞相没事么??!怎么弄得不能醒来理事?!”。

费祎急忙宽劝道:“军医官早就看过,说丞相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昏睡而已,没有大碍,两位,如今最为要紧的,就是魏延与吴班将军的事情啊,如今大国丈吴懿吞镇汉中,只怕事情一旦弄大,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啊!”。

汉中!那可是北伐的大后方,而吴班又是吴懿的族弟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杨仪眉头紧蹙,他向来跟魏延不和,而吴懿、吴班虽有功干,但他们是益州本地士族大户,自己跟他们的关系也不好,这两方争斗起来,倒是自己希望见到的事情,但既然费祎过来请自己回去,那就得好好治一治这两人,一来将他们打压下去,二来也好抬高自己的低位与声望

想到这里,杨仪开口骂道:“哼!丞相卧病,他们倒好,趁机作乱为祸,我看他们不日将反!!”。

姜维与费祎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费祎更是头脑发胀,要是杨仪以这样的态度回去处理此事,只怕要让局面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杨长史,二人只是使起了性子,毕竟都是带兵的将军,脾气不好也算正常,长史与我回去,还当好生劝解才是”,费祎道。

杨仪脸色渐渐不悦,这个费祎官职地位都还不如自己,反倒教xùn

起自己来了,可一时半会儿自己也无法辩驳他什么,总而言之,这就得回去才是。

对于姜维,杨仪嘱咐了一大堆,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因为徐戍而一时冲动擅自离开郿西,姜维只得允诺,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快,若不是他杨仪,徐戍也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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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原的地势比较高,杨仪一行顶着烈日,很快到了大营,自然先是来看诸葛亮,可就在要进内帐的时候,却让邓芝给拦了下来:

“杨长史,丞相昏厥不醒,我们冒然惊醒的话恐怕对他的身体更加不利,还是不进去了吧?”,邓芝一脸的担忧。

杨仪面色凝重,道:“看都不能看他一下??好歹让我知dào

丞相平安”。

费祎与邓芝坚持不可,杨仪虽然面露不快,但也无话可说,此时,王平、马岱急匆匆的跑进外帐来,道:

“诸位大人,那魏将军方才率领手下亲卫兵去往吴班所驻守的营垒去了,我等只怕生出祸事,特来通报”。

邓芝脸色大变,与杨仪、费祎面面相觑,片刻间说道:“两位将军这就与我们前去,快快!”。

看得出,邓芝非常的着急,万一出了乱子让司马懿知晓汉军内讧,只怕要大祸临头了,众人旋即出门离去,费祎出帐找到关统,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配件可还锋利????”。

关统眉头一皱,被费祎的话问呆了,他敲了敲腰间的佩剑,使劲点头。

费祎面色冷峻,说道:…,

“我等去前线营垒,你再次收好中军大帐,出了军医官,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如有不听劝阻妄自闯入者,不管军级高低,就地锁拿,如有意wài

,你可自行裁夺!”。

关统咽下唾沫,郑重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切实的体会到,诸葛亮召徐戍与自己来此的目的

消息传到吴班处,气的他直跺脚,他万万没想到魏延竟然这样狂妄,既然来了,吴班自然不能示弱,不然全军将士该如何看待自己?!

披挂上马,吴班在将士们的簇拥下出了营垒,正瞧见不远处叫骂的魏延,心中怒火更盛。

“魏延!我且问你,你带兵到这里,是想袭杀我,还是想谋反?!”,吴班坐在马上,讥笑道。

魏延怒道:“谋反?!哼哼,当真是笑话!想我自追随先帝入蜀以来,历时二十载!军中最不会反的就是我魏某人!你呢?不就是仗着吴氏一门盘踞两川势力才得以上位的么?!若不是顾念这点,你算个屁!今日你要是将火油投石车交予我也就罢了,如若不从,我这就将你捆了送回汉中,让吴懿管教去!”。

吴班哪里经得住这般羞辱,顿时气得脸色煞红,拔出佩剑,骂道:“你来擒我试试?!我倒要瞧瞧,你这匹夫有没有传说的那般厉害!”。

魏延大怒,从侍从官手中拿来长柄大刀,就要上前厮杀,长子魏翦急忙道:“父亲,果真相斗,恐怕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魏延不听,怒道:“我随先帝至今,遍体战伤军功累累,云长、翼德尚且待我如兄弟,今日岂能受这吴班小儿欺辱?!”。

双方的将士都劝不住这二人,眼见着两人纵马向前,气势汹涌,大刀与长枪,交锋的一刹那,一员骁将横冲过来,一枪挡开两人的兵器,道:

“丞相将醒!二位将军在此厮斗,难道不怕军法从事么?!”。

两人顿时心下凌然,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右将军高翔,在他后面赶来的,正是袁綝、邓芝、杨仪、费祎等人

第133章 妙策或僭越

一看到魏延与吴班,杨仪顿时没有了方才路上的豪言壮语,真的见到魏延,他杨仪还是会害pà

,更何况现在的魏延满脸通红,杀气四溢。

杨仪不开口,众人竟一时不知dào

如何开口,毕竟,这魏延身为征西大将军,地位高的很,然而唯一比他官职高的袁綝,却是个文官将军,向来撑不了什么场面。

稍加思索,邓芝皱着眉头道:“我的魏将军,你怎么在这里啊?丞相方才还在找你呢!”。

听了这话,众人顿时头皮发麻,诸葛亮何曾找过魏延?!这不是扯谎么?不过费祎却立kè

会意,急忙向身边的几位使了使眼色。

魏延与吴班同样面露惊诧而紧张的神情,一时怔住,呆若木鸡

邓芝道:“刚才丞相醒来,听说郿西那边军情紧急,但又怕姜维一人不能抵挡,所以想调你过去压阵,你也知dào

,我们要做长远的打算,所以郿西的屯田至关重yào

啊!”。

听他的话,诸葛亮还是十分的重用自己,突然间,魏延竟心生感动,也许,是因为一段时间以来,诸葛亮对自己的疏忽吧,也许,他还是很依仗自己的。

“伯苗兄,此话当真?!丞相不是昏厥不醒么?”,魏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一旁的吴班都惊呆了。

邓芝叹道:“如此大事,我还能骗你不成?!文长,你速速领着亲兵去郿西换回姜伯约吧,相信有你坐镇郿西,胡遵他们必然不敢冒然动兵了!”。

此时,费祎、高翔纷纷附和着劝他赶紧上路西行,魏延不禁喜上眉梢,他扭头轻蔑的敲了敲吴班,道:“吴将军,魏某今日就不与你过多计较,今后,还望你多以国家为念,以北伐为念!”。

你吴班陡然生气,却让边上的王平等人劝阻,魏延跟随邓芝到一边详细说了一番,便率领手下儿子与亲兵,拿了文书,火速赶往郿西去了。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这一劫是安然躲了过去,然而,魏延这样的脾性,终究无法容忍他人对自己的轻视态度,就连邓芝也知dào

,魏延如果不加整治,终究要出乱子

支走了众位将军,又让费祎留下好生宽劝吴班,邓芝、杨仪等文官先行返回中军大帐,诸葛亮不醒,这才是眼前最大的问题。

路上,杨仪闷闷不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伯苗,你刚才假传丞相任命,是不是太过放肆,太过僭越了???”。

这帽子给扣的,邓芝禁一阵发毛,监军刘邕急忙道:“杨长史,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刚才情况紧急,倘若硬劝,恐怕适得其反,这是权宜之计,再者,将魏延与吴班分开两处,也能保全平安,等丞相醒来再行定夺不迟”。

杨仪冷笑,他自然对邓芝处理这事的方法非常不满yì

,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丞相并没有调动魏延的命令,伯苗你自作主张,未免呵呵呵”。

看他话语中半含隐晦之意,邓芝心中不悦,道:“本以为长史你能出言劝解,可你当时并未说话,我邓芝不才,也只能想出这等下策,倘若长史有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杨仪语塞一路上再也不提此事

艳阳高照但偌大的树荫下还是十分的阴凉,更何况还有几个侍从在旁扇扇子,司马懿只觉得昏昏欲睡,惬意的很

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过来,这人正是之前持节装模作样禁止出战的辛毗,看司马懿闭着眼睛,辛毗竟不敢将他叫醒,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司马懿有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只叫人胆寒。

“佐治兄,找我何事啊??”,司马懿感觉到有人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辛毗递过书信,道:“郭淮那里传来消息,说诸葛亮日觉昏沉,已经两天没醒,不能料理军中事务了”。

司马懿两眼大睁,顿时睡意全无,一把接过书信仔细研读一遍,问道:“佐治兄,你觉得这个消息可靠么?会不会又是诸葛亮的奸计?!”。…,

辛毗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不知如何作答,这时,站在一旁侍奉的参军陈泰道:“大将军,臣以为,郭淮所言还是可信的,听说魏延与那将军吴班闹过矛盾,我想,如果诸葛亮果真能料理军事的话,他们也不敢如此放肆”。

司马懿也觉得十分兴奋,笑道:“甚好!甚好,我可以派一支偏师西进,绕过五丈原的视线,联通胡遵的人马一同奇袭郿西后方,诸葛亮不能理事,诸将肯定分寸大乱,倘若一战拿下魏延此人,对我日后伐蜀,可是大有裨益啊!”。

辛毗一怔,道:“大将军,之前天子下令禁止出战这”。

司马懿挥手笑道:“我千里请战,只是为了安稳军心而已,不必过于较真,陈泰,你速去将我儿叫来”。

不一会儿,司马昭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这是个年轻的小伙,今年正好二十一岁,真是当打之年血气正盛。

拜见大将军司马昭顾忌军中礼仪,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说。

“叫你率兵一万,沿着渭水,从郭淮的营寨后面西行,接着胡遵兵马,掩袭郿西屯田之后,你可敢么?”,司马懿笑道。

司马昭顿时两眼反光,胸中热血沸腾,道:“大将军,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司马懿笑道:“不忙说这话,我先问你,你若撞见魏军领兵,会如何处理,或者说,你会怎样用兵?”。

司马昭不假思索,道:“两军相遇勇者胜,我奇袭其后,蜀军必然不备,倘若撞见魏延那厮,末将定能斩其首,献给大将军您!”。

司马懿皱起眉头,道:“魏延此人,勇武著称,你绝非他的敌手,与他交战,你需多用脑子,以利诱之出其不备,万不能硬碰硬,这样,陈泰与辅佐他,随他一同去吧”。

陈泰巴不得立功,兴奋的跪地领命,满脸的欣悦神色

第134章 司马公子

顶头上司的公子要来,胡遵自然不敢怠慢,他放下手中的茶壶,急急忙忙领着几个儿子与军中诸将,出寨迎接。

或许因为跟随司马懿久了,司马昭带来的兵马个个趾高气昂,看人都是一副俯视的姿态,胡奋、徐质纷纷不以为然,尤其是那司马昭,盛气凌人的架子显露无疑

“子正!!哈哈哈,好久不见啊”,胡遵笑面盈盈的走上前。

司马昭微微点头,道:“胡将军,我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过来领你袭击郿西,事不宜迟,你速速调配六千人马给我,要重骑兵,快点”。

上来就跟自己要兵,胡遵面露不快,但既然是司马懿的命令,自己也就无话可说了,兵马准bèi

停当,司马昭还要求胡遵所部听命与自己的调拨,胡遵哪里放心的下这个黄毛孩子,问道:

“子正,此番你准bèi

如何用兵???”。

司马昭笑道:“我走陈仓小路绕道南方,从西南侧的绥阳小谷进军,偷袭蜀军之后,诸葛亮不能理事,此战必定大胜!”。

站在一旁的胡奋,凝神望着地图,指着散关道:“司马将军,散关在我们的西南,如果我们经陈仓南下绥阳小道,万一散关的蜀军攻我后方,反倒适得其反”。

“这位是???”,司马昭微微眯着眼睛,轻蔑的看着胡奋。

胡遵急忙赔上笑脸,道:“子正,这位就是我家犬子胡奋,字玄威你们年幼之时,还在一起玩闹过哩”。

司马昭完全记不起来,不过这胡奋的样子还算俊朗,也不惹人讨厌:

“嗯,玄威兄,我问你,散关之前不是被我们占据么?何来的蜀军???”。

胡奋拱手说道:“将军,散关这个地方物少人稀,驻不了许多人马,所以我们与蜀汉几经争夺,互有胜负,也是几经易守啦”。

“此处有多少蜀军,由何人占领??”,司马昭蹙眉问道。

胡奋道:“此处原本屯兵不多,数百人而已,不过现在蜀汉的护军将军徐戍,有三千多兵马在那里,所以我们得小心谨慎,等谋划周全了再行进兵”。

司马昭哈哈大笑,道:“没听说过,这徐戍是何人?”。

这时,胡遵插话道:“这徐戍是永安人,此人上次在大巴山杀我荆州将领三员,大破毋丘秀,逼退诸葛诞,正是此人”。

司马昭冷笑道:“这我倒是听说了,那些个碌碌之辈,不提也罢,一个徐戍不足道哉,你们也不必那么慌张,他也未必能料想到我会从绥阳小谷奇袭郿西”。

胡遵面色堪忧,劝道:“子正你不清楚,这个徐戍,两年之内连升数级,从一个门下督晋升为护军将军,可见其深受重用啊”。

“哦?那他可有什么军职么?”,司马昭问道。

胡遵顿时语塞,道:“只有军级,听说他并没有什么军职”。

司马昭笑道:“一个军护将军,连个军职都没有,那就是个摆设,他没有自己的兵权,也就是说并没有收到诸葛亮的重用,反而说明他比较受猜疑,这样的人连他自己都担心不过来,我们更加不用担心,时间紧急,你们速速整备,这就开拔!”。



胡遵等人都有些迟疑,司马昭身边的陈泰终于发话,道:

“胡遵将军,莫不是担心我们不能取胜,稀罕你手底下的几千人马不成?”。

胡遵连忙摇头,道:“岂敢岂敢,同是国家大事,有什么稀罕之说”。

胡遵转过头,示意胡奋与徐质等人赶紧安排大军出动

是夜,斥候急匆匆的报道关上,见着徐戍正与黄崇巡视关防,道:

“徐将军,我们发xiàn

陈仓方向有魏军动向人数不清楚,但是很多,而且是出了陈仓南渡渭水河的”。

黄崇哦了一声,扭头道:“大哥,你说魏军这是要干什么???”。

徐戍紧蹙眉头,细细的思索着,恍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没错,历史上,在诸葛亮卧病五丈原的后期,司马懿曾经派兵偷袭过汉军的后方,致使汉军折损数百人马,损失粮草、牛羊无数,正是因为如此,后主刘禅才派遣李福过来探望诸葛亮,顺便向他请教后继者的问题。…,

“崇弟,今夜尽起关上人马,与我去掩袭魏军!”,徐戍陡然说道。

黄崇看不清他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问道:“大哥,果真要去??我们的人马”。

徐戍郑重的点点头,他不能说出自己所了解的事情,这一次事关大局,倘若真的出现历史上蜀军后方大败的一幕,诸葛亮肯定积郁而死。

黄崇再三思量,一跺脚,说道:“大哥,我相信你,大不了一死,我这就去准bèi

人马”。

不一会儿,人马已经齐备,徐戍下令每人口中含枚,严禁行军中说话,自己则摊开地图道:“虽然不知dào

是谁领军,但他们应该是去绥阳小谷的,那里地势虽然险峻,但并不崎岖,骑兵可以非常隐匿的顺利通行,胡遵上次受挫,我们郿西的汉军肯定想不到魏军这么快再来!崇弟,你率一千人,北上到渭水南岸,防火点燃林木,敲锣打鼓装作要渡河攻打陈仓的姿态,魏军必定回援,郿西那边我会派人去联络,你记住,佯攻最多半个时辰,你就赶紧撤出来沿着渭水东行,等南边我的炮声响起,你就南下与我一同冲击魏军,记住了?!”。

徐戍洋洋洒洒说了很多,黄崇谨细的铭记在脑海里,从他的口气中,黄崇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他的心中竟充满了兴奋与激动,两年来,自己还从未经lì

大战,徐戍来了,他仿佛看到了前途的光亮

渭水是黄河的第一大支流,发源于甘肃省渭源县的鸟鼠山,由潼关汇入黄河,渭河流域地貌复杂,山地包括横贯陕甘的秦岭北坡及六盘山、陇山,此处自古多战事,只是河水较之现代,清澈了许多许多

陡然,火油遍地,怒火如燎原之势,将杂草与灌木丛点燃,浓烟渐渐升起,火势滔天,隔岸的陈仓城头,能够清晰的看见。

第135章 围点打援袭胡遵

但见卫兵匆匆忙忙的跑进大堂,通报说渭水对岸燃起大火,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阵阵擂鼓呐喊声!

徐质瞪大了眼睛,蹭一下奔了出去,夜空中的渭水南岸,被烟尘与雾气缭绕包围,只见得火光闪耀喊声震天,却根本瞧不清是哪里的人马

徐质不由得大惊失色,今日瞧见司马昭那副样子就知dào

他未必能够成事,如今胡遵大军远去,空留陈仓区区五千人马,如何能够抵用?!可是万一陈仓丢了,朝廷或者司马懿还会怪罪起自己来。

“来人!!我说你写,急报:蜀军大举进围陈仓,约万人,大有渡河强攻之势,望速速回军驰援!”,徐质冷冷道。

主簿一脸的惊诧,问道:“将军,我们还不知dào

对岸凝重有没有上万人马,就这么写过去吗??”。

徐质冷哼一声,道:“现在这个情形,你敢肯定敌人不多么?万一是重兵攻击我们,等城破人死,那就悔之不及了!”。

主簿无言以对,急忙写好急报,差遣得力亲卫火速送往胡遵那里,徐质定了定神,召集全部人马,死守各处紧要隘口,又调弓箭手占满城头,只等汉军渡河而来。

消息很快传到前线,司马昭、胡遵的大军已经进入绥阳小谷,眼看着就要逼近郿西,司马昭一脸晦气的接过急报,刚一看完,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

胡遵接过查看,顿时面如土色,道:“子上,我们还是火速回援陈仓吧,万一陈仓出了什么叉子,那么陇山、西围将尽皆丢掉!”。

司马昭紧皱着眉头,道:“可那里拿来上万人马?散关的徐戍至多不过三四千人!”。

胡遵道:“也可能是天气原因看不清敌人数目,但这徐戍并非泛泛之辈,我们不得不防,这样,我们回军先攻散关,截了蜀军退路,而后北上解围陈仓,围剿徐戍,你看如何?!”。

司马昭不屑一顾,道:“兵者,奇正之术也!郿西关系诸葛亮长久屯兵,我们如果一战击破郿西的维,那么蜀军必败,陈仓那里好歹也有五千人马,防守个两三日还不够么?!”。

胡遵实在放心不下,于是提议自己率兵四千回援陈仓,让司马昭、陈泰自己东行攻打郿西,司马昭虽然心中不快,但是人家回援陈仓无可厚非,况且万一陈仓出了问题,到头来还得自己但上罪责。

后半夜

空气中温热的雾气粘在皮肤上,让人感觉烦躁,胡奋为先,胡遵自为中路,领着人马急匆匆的向散关而去。

渐渐的,走到了狭隘之处,两侧树林茂盛,安静的令人发寒,胡奋策马来到中军,道:

“父亲,这里距离散关很近了,可是安静的有点不可思议,而且你看,这两侧的山”。

胡遵顺着胡奋的手势抬头望去,只见山中和缓的山坡与茂密的灌木丛,陡然一惊,道:“倘若徐戍在此埋伏一军,我们必遭重创啊,不过此时他应该在陈仓,我们速速取了散关,再行计议”。

胡奋再次返回前队

刹那,他察觉到一个寒光亮点冲着自己飞来,胡奋下意识的转身躲过,那根箭矢飞速而过,插进一名士卒的脖颈中,顿时倒地身死!

“敌袭!!!敌袭!!!”,胡奋第一个喊出声来。

话音刚落,密林中涌来无数汉军,徐戍挺着绽天戟呼啸奔下,领着人马撞进魏军阵中开始猛攻,但见肢体横飞血肉模糊,魏兵死伤甚重,胡遵亲自压住阵脚,指挥人马开始节节抵抗。

瞧见徐戍手中绽天戟的银亮反光,胡奋挺枪嘶吼:

“徐戍!!休走!!!”。

乱军丛中,徐戍左砍右割,温热的鲜血在浓浓的夏夜显得更加灼热,直教人热血沸腾,两人再次接战,徐戍准bèi

的十分充分,十余个回合之后,加上魏兵愈发颓势溃败,胡奋渐渐不敌,无心恋战,虽然魏军人马较多,但阵型早已大乱,胡遵、胡奋引兵狼狈的奔向陈仓。…,

##############

另一头,魏延刚刚送走姜维便受到徐戍派来的急报,凭他的战略眼光,自然不会放qì

这样一个绝好机会,这就尽起八千步骑兵,叫儿子魏翦、次子魏霖各自率领一千骑兵为前部,左右呼应,自己则引大军于中路,趁着夜色,朝着绥阳小谷开进。

绥阳小谷的出口分三条路,魏延领军埋伏在山中,两个儿子则进入小谷从侧翼包抄,正好司马昭自西南而来,却让魏翦撞个正着,只听一声梆子响,汉军呼啸着冲杀过来。

司马昭虽然吃惊,但也不惧怕,就令手下应战,魏军侧翼的两路人马,分别由曹纯之子曹演、张辽之子张虎带领,二人本就是曹魏名将之后,生性勇武非常。

远处的魏霖见兄长出兵太过操切草率,根本无法起到奇袭的作用,无奈之下领兵前往接应。

魏翦大叫一声冲上来,与曹演、张虎交战,一连抵挡了七八合会,曹演、张虎纷纷大惊,这是魏霖正好赶到,二人合力冲杀。

远远地,司马昭问道:

“此二人是谁?生的如此勇猛啊”。

陈泰在一旁看着,见他们身后的旗号,笑道:“必定是魏延的两个儿子没错了”。

司马昭观察了一会儿,未见有其他埋伏,于是又另张郃之子张雄与陈泰一同进兵,魏兵来势汹汹,魏翦、魏霖渐渐不敌,反倒被魏军冲散,在九曲回肠似的山谷中节节抵抗,奋勇杀敌。

消息传到前方正在埋伏的魏延处,惹得他跺脚骂道:“两个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沉得住气!!!随我来!!”。

放qì

埋伏,魏延一马当下率领大军如旋风而至,正好撞见前来围堵的司马昭大军,左右张雄与陈泰撇开了魏翦、魏霖前来接应。

远远地,听见山坳那头的喊杀声,心知儿子们身处困境,面对曹魏大军,魏延怒喝一声,挺枪纵马而来

第136章 大战绥阳谷

渐渐逼近,陈泰回顾左右,问道:“魏延虽老,但勇武之致难以匹敌,我们可要当心了”。

张雄一脸的兴奋,笑道:“老匹夫一个,怕他做甚,你若不敢,我独自前往应战就是了”。

陈泰撇不下面子,有心中不甘,与张雄一道引兵上前。

火把的光芒将山谷照的通亮,等到双方考得很近了,魏延一声令下,止住兵马,自己持枪上前,喊道:“我儿身在何处?!”。

张雄扯着嗓子笑道:“早已化作齑粉啦!!!我马上就送你与他俩见面!!!”。

魏延一听,脸色胀红青筋暴露,热血似乎在体内燃烧起来,陡然怒道:

“谁能砍了这厮的头!赏金百两!给我冲!”。

这帮汉军虽然不是魏延亲自带出来的,但都素养极高,主帅一下命令,大家拼了命的冲了过去,当先的自然是骑兵,这一票骑兵是姜维亲自训liàn

的精锐,每个人的枪头上都刻着一个‘锐’字,用以体现勇往直前的精神。

对面的张雄、陈泰自然不甘示弱,呼啸着挥军迎战,两军激烈的混战起来,极速的冲锋,甚至将人马同时撞翻,一时间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张雄与陈泰是专门冲着魏延而来,陈泰知dào

,司马懿一直想要了魏延的命,只要诸葛亮、魏延一死,在他看来,蜀国再无还手之力!

急促的交锋,火光四溅,魏延的长须在风中肆意飘扬,一杆长枪如梦魇,陈泰、张雄一道来对付,双方你来我往,魏延应付自然,竟毫无破绽,方才四五会合,二人心中已经渐渐发寒,这哪像一个五十岁的人,分明是个年轻力壮的热血汉子。

似乎是急于救出自己的儿子,魏延使出了全身解数,其枪法精湛绝伦,又过了四五回合,陈泰、张雄纷纷败下阵来,此时此刻,魏军已被汉军骑兵冲击了好一会儿,眼见形势渐渐倒向蜀汉一方,司马昭勃然大怒,吼道:

“骑兵退回来!!给我快点!盾甲兵、钩镰兵,给我列阵向前推进,后退一步者斩立决!”。

瞬间,火光中立起无数张黑色大盾,盾与盾的缝隙中伸出一杆杆钩镰枪,等陈泰、张雄所领的大部分魏兵冲过去之后,盾牌阵顿时闭合,魏延早就看在眼中,一通梆子响,精锐骑兵后头的突步兵奋勇上前,而骑兵则急忙勒马,止住前行。

杀!!!杀!!!杀!!!

突步兵高喊着齐整的口号,快步冲上前去,杀进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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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东,徐戍紧赶慢赶,终于听见远处传来的隐隐喊杀声,必定是姜维没错了,这时,后队的几名将士带着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奔跑过来,见面就跪:

“徐将军,我奉命到了郿西大营,那里已经被魏延将军接管了,现在前方已经接战,我离开时发xiàn

魏延将军受阻,魏翦、魏霖二位小将被曹魏大军困在绥阳小谷之中,苦战不得脱身啊!”。

徐戍先是一阵吃惊,为什么好端端的把姜维调回去?!又为什么会派遣魏延过来?!

管不了这么多了,救人要紧,徐戍回身喊道:“大巴山之战你们知dào

么?!”。

身后士兵本就含枚保持安静,所以听的十分仔细,徐戍既然问话,便纷纷吐掉,喊道:

知dào

徐戍又喊:“那一战打得如何??!!”。

众人顿时热血纷腾,扯着嗓子嚷道:“徐将军威武!!!!汉军威武!!!!”。

“贼兵困我汉兵汉将,尔等敢与我去救么?!!”,徐戍被自己感染,兴奋的吼道。

敢!!!杀光贼兵砍死魏兵将士们此起彼伏的叫喊着。

徐戍一挥手,将士们纷纷摩拳擦掌,奋勇争先

绥阳小谷山坳中

战斗依然持续,趋于白热化,只是汉军疲惫,死伤不少,众多的魏军给了魏翦、魏霖巨大的压力,重重叠叠如潮水一般,看来父亲魏延在前方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

四下冲杀,魏翦再次撞见曹演,二人都不搭话,直接交战,魏翦杀人数比起曹演多很多,也就意味着疲劳程度极大,方才七八会合,魏翦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曹演怒吼着翻身一刺,正好穿破魏翦的左臂,鲜血顿时渗透了衣裳,满臂印红。

紧跟着,曹演飞起一脚,将他踹下马来:

“去死吧!!!”,曹演大喝一声,挥枪冲着心窝刺去,一瞬间,魏翦双手抓住枪头,死死抵抗,曹演闷哼一声,使出全身力qì

,那枪头一点一点的刺进魏翦的肩头下方,离开心脏的部位不足半寸。

疼痛酸楚,激出些许泪水,模糊了眼眶,魏翦嘶吼起来,怒目圆整

嗯啊!!!!一个逐渐高亢的喊声,势大力沉的戟头猛然把曹演手中的长枪挑开:

“徐戍在此!”

望见这个年轻汉子身后的旗帜,曹演大惊失色,原来这就是徐戍,胸中怒火腾升,嘶吼着纵马冲来,徐戍一把拉起魏翦,挥动绽天戟上前迎战,身后一股生力军撞入敌阵,此时魏蜀双方都已疲惫,正被徐戍的人马抓着,劈头一阵猛打,左右冲杀如同砍瓜切菜。

火花溅射之处,二人缠斗起来,不过七八回合,曹演浑身上下被那绽天戟划伤多处,大败而逃,此处的魏兵也紧跟着败退

徐戍无心去追,回头之时,魏翦已经简单包扎骑马奔来:

“多谢徐将军救命之恩!魏翦感激不尽!!!!”。

时间紧迫,徐戍一摆手,道:“不必在意,魏霖现在何处?!”。

魏翦急忙指着东北方,道:“方才被冲散,如今我弟应该在那边的山坳中!”。

“好!小魏将军你听好,你先去接应征西大将军,等我救了魏霖,再来与你回合!记住,小心西边陈仓方向的敌军,他们随时会回来!”,徐戍郑重的说道。

魏翦点头道:“徐将军多加小心!!!若能救出我弟,日后赴汤蹈海,魏翦绝无二话!”。

徐戍大笑,道:“放心就是!!!”。

说完喝斥所部人马,一路飞奔,消失在夜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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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四面楚歌

后半夜的夏天,少了些许温柔,多了几滴清露

曹演率领残部千余人一路奔逃,到了司马昭的中军,魏延那边的攻击猛烈依旧,但由于魏军人马众多,而且有着许多投石车压阵,魏延急切之间也无法顷刻就将其消灭,于是,战事趋于拉锯,渐渐白热化起来

瞧见曹演一副狼狈样子,司马昭大怒,指着鼻子骂道:“连魏延的黄毛儿子都打不过么?!你说,你给我个留你性命的理由!”。

曹演被徐戍击败,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他徐戍只不过是乘着自己与魏翦交战的时候偷袭罢了,但回头想想,自己可不能这么跟司马昭汇报,稍作思考,曹演道:

“司马将军,方才我几乎杀死魏翦,谁知徐戍大军赶到,这个徐戍使用大戟,戟法不同一般,当真有些本事!”。

又是徐戍!!!司马昭在气愤的同时感到一丝紧张,自己与胡遵大军分开不久,徐戍竟然从后面杀来,难道说胡遵所部已经

越想越发寒,看来胡遵对徐戍的评价不是信口胡说的,正迟疑着是不是要退兵的时候,曹演突然跪倒在地,道:

“司马将军,这徐戍八成是去寻魏霖了,末将愿领兵前往接应张虎,还击徐戍!!!”。

司马昭大感欣慰,连说了几句好话,就令曹演点起两千人马回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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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一片敌军,徐戍等人瞧见了被困垓心的魏霖,原本被打的力穷势孤的汉军,发xiàn

了呼啸而来的援兵,登时提振了士气,看到有生的希望,谁还不拼了命的战斗?!

张虎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即将飞走,气的脸色霎时通红,他撇开魏霖不管,率领手下亲卫虎骑,在杂乱的军阵中一路穿行,直取徐戍。

“徐将军!那厮就是张虎!!!”,说完,魏翦急促的拍马迎战,异军突起的冲了上去,徐戍也顾不得平等不平等,战争从没有就没有公平之说。

大喝一声,徐戍挺戟而上,与魏翦合力冲击魏兵,这一彪汉军如同阵阵旋风将满地黄沙吹起,吹得四散开来,张虎再怎么勇猛,也抵不住徐戍与魏翦二人之力。

没几个回合,魏军大败,张虎好不容易脱身,只得领兵后撤,徐戍杀到跟前,围攻魏霖的魏兵丢了魂一样奔逃,见魏霖没事,魏翦大喜过望,道:

“霖弟!这位是徐戍徐将军,今日若非他及时杀到,我兄弟二人都得死于此地了!”。

魏霖战的十分疲惫,听哥哥这么说,就要下马道谢,徐戍一把将他扶起,道:“你们的父亲仍在苦战,后方的胡遵随时可能到来,这样,魏翦你抄小路向东,在绥阳谷口南侧的山上放火,但看北面有汉军到,你就一起杀出,记住了!”。

魏翦本不是徐戍的下属,但经过今晚的战事,自己不知不觉的将他的计划当成命令,这是一种信任,说不清道不明,来不及整顿兵马,魏翦这就率军匆忙离去。

徐戍则与魏霖一道向东北赶去,一路上仍然有些零散的魏兵,徐戍不管三七二十一,杀无赦!!!!

一边砍杀一边行军,从小路拐进了绥阳小谷中的大道,却正好撞见曹演所帅的魏军,徐戍策马冲在最前,身后将士一拥而上。

“败军之将,还敢过来送死?!!”,徐戍怒吼道。

曹演十足吃了一惊,瞧这个架势,张虎必然败逃了,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来了?!

主将尚且这么想,更不用说手底下的军士,这些人之前刚刚被徐戍的人马杀得大败,此时再见,早已战意全无,来不及后撤的前队人马,被汉军逮了个正着。

但凡看见徐戍的旗号,魏兵成群败退,竟无人敢敌,一个毫无悬念的遭遇战,以曹演的再次大败收场

消息传了过来,司马昭一脸铁青,正赶上陈泰纵马而来,道:“司马将军,魏延勇武得紧,虽然他冲不过来,但我军也无法突pò

战线,今日想袭击郿西田垄,只怕已经成了画饼了!”。…,

坚持下去,在这样的时候看来,已经没有了实质的意义,还好自己率领的大军没有太大损失,不如早早退兵,不至于大败而归

不一会儿,张虎率领残兵赶了回来,司马昭劈头问道:

“曹演领军去接应你了!他人呢?!!”。

张虎长大了嘴巴,光看他的表情,司马昭就知dào

大事不妙,这才后悔刚才派出曹演,形势陡然变得危机,司马昭当即下令撤军,命陈泰、张虎断后。

刚刚部署好,南边的山上燃起熊熊烈火,而山上并没有自己的人马,蜀军为何要在那里放火呢?!!

蓦地,陈泰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很可能是信号!!!”。

听了这句话,众将心头一颤,司马昭惊道:“如果是信号的话,那么必然是有蜀兵埋伏!”。

话音刚落,北侧的山坳中杀出一路人马,为首的正是散关校尉黄崇,这小子本就是个生猛的汉子,两年未经大战,此时正手痒着呢,看他来势汹汹,司马昭急忙令张雄率兵抵挡,掩护魏军撤tuì



分拨已定,司马昭引领大军且战且退,没出二里地,南边的山坳中又冲出一路人马,为首的正是魏翦,魏军大惊,显得有些慌乱,司马昭与众将控zhì

住局面,拼死抵抗

眼看着前部的人马遭到埋伏,负责断后的魏兵更加无心恋战,魏延趁势再次派出精锐骑兵为先,一路掩杀过去,陈泰、张虎拼死力战,这才保全不至于溃败。

魏军浩浩荡荡的撤tuì

,两侧同时遭到猛烈的冲击,连同司马昭在内,所有人都十分胆寒,倘若前方再有敌兵围堵,那就麻烦大了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只听前方尘土飞扬喊声震天,徐戍、魏霖的人马一起赶到,司马昭大惊失色,仰天叹道:“四面楚歌!!!我

等,今夜皆休于此地矣!!!!”。

第138章 谁是一国上将?!

陈仓城头隔岸大火

方才的喊杀声早已消失,再也听不见了,派出去的斥候迟迟不回来,徐质急得满头大汗,来回踱着步子,或许是渡过渭水需yào

耗费不少时间吧

终于,斥候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将军!对岸不见汉军一兵一卒,河岸边也不见渡河器械!!!”。

什么?!!他娘的!!!也就是这是虚张声势,而且是别有所图的佯攻,徐质顿感追悔莫及,急忙点起四千兵马,渡过渭水河,沿着之前司马昭的行军方向,一路向东急行军。

好半晌,正撞见胡遵的人马,两军相会,二人互换了情报,这才知dào

中了徐戍的奸计!

“徐戍多智,且勇武非常,我们越轻视他,就越容易吃败仗!原先如果听从父亲的建议,不至于成了今天这样哎”,胡奋闷闷不乐的发起了牢骚。

显然,胡奋这是含沙射影的责备司马昭用兵失策,胡遵心里也明白,徐质一样很懊恼,说道:

“陈仓十分紧要,不如我们还军留守,这样一来,也不至于造成更大的损失”。

胡遵听了,缓缓摇头,他的心中十分愤懑,倒不是因为今日的失败,而是想不明白,司马懿为什么会把这么重yào

的战事交给司马昭来指挥,胡遵很了解司马昭,这个人擅长政治谋略,用兵打仗则是他的短板,起码,他司马昭并不是徐戍乃至魏延的敌手。

“罢了罢了,我们这就挥军东进,倘若司马昭有失,我们的罪责也不轻,即便今日大将军不责罚,难保日后不来翻旧账啊”,胡遵调转马头,无奈的说。

魏军前后队互相调换,徐质、胡奋分领左右,胡遵自领中军,风风火火的再次向东行进,直至东方露出些许鱼肚白,不远处的山谷中喊杀声此起彼伏。

此时一路友军人马从斜刺里冲出,正是曹演,看到胡遵,曹演激动的无以言表,上前道:“胡将军!你来得太及时了!快!肯定是司马将军被围了!”。

不好!胡遵的心咯噔一沉,急忙催促大军赶往救援

大股魏军的突然杀到,没有出乎徐戍的意料,此时此刻,司马昭的人马损失近半,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徐戍拿捏的很准,他急忙下令止住兵马,等待后面魏延的人马跟上。

汉军刚才的凶狠尽头突然降低,西边迎面而来大股魏军,张雄大喜过望,指着前方喊道:“司马将军!胡遵大军赶到了!!!”。

司马昭顿时心潮澎湃,率领人马迎了上去,刚一碰面,胡遵装模作样的跌下马来,跪地拱手,道:

“司马将军!老夫来迟了!请您责罚!!!”。

司马昭捡回一条性命,感谢胡遵还来不及,如何回去责罚?这就将他扶起来,兴高采烈的说道:

“胡将军你来的正好!蜀军已成强弩之末,不如我们引兵回头掩杀,必然得胜!!!”。

哀兵必胜,可不是时候,胡遵知dào

司马昭这话只是碍于面子,急忙劝阻道:“子上不可,如今我们倾兵在外,陈仓十分空虚,倘若被敌人袭了,追悔莫及啊”。

“这哎!!魏延、徐戍匹夫,敢用计阴我!我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行,我们杀回去!”,司马昭还在装腔作势,胡遵牵头,大家纷纷以‘胜败乃兵家常事’为由出言劝阻,好歹算是给了司马昭台阶

徐戍、魏翦、魏霖、黄崇汇聚在一起,不一会儿,魏延也赶了上来,众将合并一处,对于不再追击这个决定,魏延与徐戍保持一致,眼瞧着魏军仓皇撤tuì

,汉军士兵欢呼雀跃起来,这一战,汉军折损上千,而魏军则连死带伤四千余人,虽然自己损失了将近一千人,对于蜀汉来说还是较大的打击,但魏国的大败足以将其掩盖。

众人欢喜的整顿兵马,又将战场打扫完毕,天色已然大亮,魏延分拨各处兵马,交与徐戍等人统领,浩浩荡荡的开回郿西…,

艳阳高照,庆功宴喜气洋洋的开了起来这是魏延参加北伐以来,第一次亲自召开庆功宴,以往的时候,他是严禁将士饮酒的。

魏延特地安排徐戍与自己并坐,其他各级将士则分列宴席两侧,一群热血男儿,场面醉意、笑意横生,热闹沸扬

“来来,快来敬一敬徐将军,他可救了你俩的性命啊!”,魏延捋须笑道。

再徐戍不好意思的笑声中,魏翦、魏霖捧着酒坛走到跟前,齐声道:

“谢徐将军相救之恩,我兄弟二人用坛饮尽,将军用杯随意,干!!!”,魏翦领头,哥俩捧起坛子一顿猛灌,看得徐戍心惊肉跳。

这不比现代的二锅头,一坛下去应该喝不死人,徐戍跟着抱过小半坛酒水,笑道:

“两位小魏将军既然这样,徐某岂能用杯子?来!”,说完,徐戍也跟着猛灌,清酒下肚,喝道腹部发胀,胃里咕咕蠕动,真不知dào

古代人的胃是怎么长的

见徐戍这么给面子,二人欢喜的再三言谢,这才下去与黄崇等人喝酒去了,魏延笑道:

“茂公这次大战,你是技高一筹啊”。

茂公徐戍头脑一阵眩晕,魏延这么亲近的称呼自己,看来救了他的儿子,还是让他十分的感激。

“徐某只是萤火之光,征西大将军才是皓月之芒啊,呵呵呵”,徐戍稍带醉意,欢畅说道。

魏延轻轻摇头,道:“茂公,你可知dào

,如今我两川大汉中,谁能堪称‘一国上将’之名?!”。

徐戍笑道:“魏将军你,另外,北有张翼、吴班、廖化、王平、姜维,东有宗预、陈式,南有马忠、张嶷,这些都是大汉栋梁上将啊!”。

魏延深深的不以为然,停顿了半晌,道:“在某看来,只有我魏延、姜伯约,还有你徐茂公,可称一国上将!!!”。

徐戍大吃一惊,他与魏延目光交汇,眼前的他,锐意十足,气势逼人

第139章 期盼已久的军职

热烈,而欢庆的氛围中,徐戍感到十分不自在,魏延如此评价自己,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拉拢,他突然想起离开永安时陈式对自己说的话

“征西大将军,您这样的夸赞,徐某实在担当不起啊,我大汉诸将个个比我强,我实在不敢与他们相比”,徐戍故作羞愧的说。

魏延抚掌大笑,半晌才缓过气来,道:

“茂公你太谦虚了,一个将军擅不擅长打仗,老夫一眼便能瞧出来,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太过谦虚,反倒是自大咯,哈哈哈”。

徐戍尴尬的笑了笑,魏延则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起来,看得出来,他有很重的心事,这让徐戍想到了魏延被夷灭三族的结局,光是魏延也就罢了,可怜他那两个骁勇的儿子,历史上对他们并无记载,也许是因为魏延的死而被湮没

思来想去,徐戍还是想说些什么,他深吸一口气,道:

“征西大将军,我知dào

你此刻在想什么”。

魏延听了,眉头微微一蹙,扭头道:“哦?茂公如果知dào

,不妨说出来听听??”。

“将军郁郁不得志,诸将与您不睦,杨仪对您左右刁难您是担心自己离祸事不远罢了”。

一语道破!!!魏延惊诧的看着徐戍的脸,甚至有些震惊,好一会儿,这才舒缓了神情,似乎,他已经释怀:

“茂公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可不会屈节顺从,老夫就是这个脾性,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先帝与丞相都很了解,虽然时常规劝,但也都能容忍,我可不会学杨仪那套阿谀本事”。

徐戍打心底爱才,尤其是魏延这种足以震慑曹魏的将军,又言道:

“征西大将军,要知dào

,君子当能伸能屈,将军你身系征伐大事,有的人有的事,不该太过计较,如果一时冲动引发事端,只怕到头来损失的是您自己啊”。

魏延面无表情,其实,他听得出徐戍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但让一个小辈来教xùn

自己,实在是颜面扫地:

“茂公,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年纪大了,性情方面,没法改了,我就是我,魏文长,我顶天立地,虽死无恨”。

徐戍察觉到魏延的不悦,看来,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实在欠缺考lǜ

一连三四天,郿西再无战事,连偷摸靠近这里打探情况的魏军细作也少了很多,魏延作为一方统帅,每天的日常事务就是视察屯粮种地的情况,徐戍则整理军中繁杂的事务,来到蜀汉这么久,对于军籍、建制、军械这些事情的操办,已经非常的娴熟。

帐门大开,费祎领着几名丞相亲卫兵走了进来,徐戍知dào

将有指命,急忙离开案几,拜倒在地。

费祎展开署令,道:“护军将军徐戍,力挫胡遵、协同魏延击败司马昭,使郿县之西得以保全,我心甚慰,众心甚慰,卓升为左护军,加虎威将军领虎骑、飞军各一千人为定员!丞相令”。

徐戍的大脑嗡一声作响,内心激起阵阵狂喜,‘左护军’是军职,而自己还从未有过军职,如今封了个左护军,也就有了固定的统领人数,不禁如此,还将蜀汉骑兵中最强的一万多虎骑兵调拨了一千给自己,又将最擅长弓弩箭、行动最灵敏的无当飞军给自己一千,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谢丞相徐戍立誓报效大汉,虽肝脑涂地绝无悔恨!!!”。

费祎面色凝重,又道:“徐戍啊,你知dào

么,虎威将军虽然与你的护军将军一职属于平级,但是我两川大汉以来,只有赵云赵子龙曾当过虎威将军,用以昭示将领的过人勇武,再者,之所以给你虎骑与飞军,是考验你协调汉族与夷族之间的关系,不仅要处好关系,更要打仗打得好,这是对你的重视,也是对你的考验,丞相已醒,这是丞相让我带给你的话”。

徐戍听了顿时泛起酸楚,想来,诸葛亮真的很器重自己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将领,他深深体会到诸葛亮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徐戍再三道谢之后,费祎让众人离开大帐,自己跟徐戍独处:

“收拾行装,赶紧与我回去吧”。

徐戍木然抬头,心突然一沉,道:“费大人,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一会,费祎沉重的点点头,道:“丞相醒来之后病情加剧,朝廷已经派李福过来了,只怕就在三两天之内了”。

徐戍大惊,大脑一阵空白,急忙起身收拾东西,拿上绽天戟,随费祎一同离开,出了大营,却想起一件事情来,道:

“征西大将军还没回来,是不是先禀报他一下??”。

费祎蹙眉,斩钉截铁的说:“不必!”。

徐戍这才意识到,费祎他们与魏延的关系都不好,可如今魏延统领大军在外,难道不怕他惹出事情来???!!!

费祎显然看出了徐戍的忧虑,道:“此处兵马中的精锐,全是姜维所部,不怕他魏延惹出事端来,你就不要担心了”。

徐戍默然

返回五丈原的路,感觉有些遥远,感觉过了很久很久,这才见到关统匆忙的身影。

“费大人,丞相他快不行了”,关统跪倒在地,热泪盈眶,他是诸葛亮从小看到大的,诸葛亮对他们关家也是格外的照顾,相信关统是真的很伤心

费祎急忙道:“李福呢??他在不在丞相身边???”。

关统点点头,费祎的脸上愁云惨雾,带着徐戍、关统一起赶到中军大帐,邓芝、杨仪、袁綝正在帐外等候,姜维与费祎一行人一起到来,面如土色道:

“诸位大人,我已经通知完毕,众将最迟今晚就会过来,王平、廖化、马岱已经接管了大部分关防兵马,大家可以放心了”。

众人陷入沉思,不一会儿,杨仪道:“邓将军,那李福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见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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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崩塌的前夜

邓芝的脸色煞白,但他的目光中有些异样神色,却故作舒缓的说:

“李福进去半个时辰了,我想肯定是有大事需yào

嘱咐,威公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也太长时间了,邓将军,你我都是丞相最信得过的人,起码,要连同我们俩一起召见吧?走,我们这就进去”,杨仪的表情有些急切,看得出来,他生怕自己没见到诸葛亮的面就死了,他的内心,企盼诸葛亮能在临终的时候对自己有所提拔,蒋琬坐镇成都,是自己的心头大患啊

邓芝表情严肃,但依然语气和缓,道:“威公,丞相没有召见,倘若冒然进去,恐怕不是为臣之道”。

费祎在一旁附和道:“邓将军说的是,杨大人,我们在等等吧”。

说话间,后将军吴班、右将军高翔、征南将军刘邕,还有张翼、许允、丁咸、杜祺等将军纷纷赶到,大家得到诸葛亮病重的消息,个个灰头土脸,伤心欲绝

“丞相就在帐中,何不进去一观?我们总要见见丞相的最后一面”,吴班哭丧着脸,言道。

刘邕是个儒将,有礼有节道:“诸位,丞相随时撒手西归,我等平日深受其恩,倘若临终都没能当面聆听教诲,岂不遗憾终身么?!”。

杨仪不悦,道:“诸位别急,我都还没受召唤,更不用说你们了,在等片刻,李福再不出来,我自进去”。

这话说得众人心中不快,杨仪是诸葛亮的近臣,大家谁都知dào

,但他在这样的时刻,时不时的强调自己的地位,未免让人产生反感,高翔笑道:

“同是大汉重臣,岂有杨长史先进去的道理?若要进去,我等一同进去”,高翔乃是右将军,又有着督前部的实jì

军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杨仪不敢跟这几个将军吵起来,于是默然不语。

不一会儿,关统奔了过来,道:“诸位大人,传报说征西大将军魏延听闻丞相病重,率军赶过来了”。

众人脸色一惊,以杨仪的神色最为明显,他紧蹙眉头,左右踱步,道:“这厮带了多少人马来?!他来做什么?!”。

张翼听了这话,十分的不以为然,出言道:“长史此话差矣,魏文长乃是前军师、征西大将军,丞相既然病重,他过来有什么不妥么?”。

“来就来,他带什么兵马,对了关统,魏延带了多少人马??”,杨仪有些紧张。

关统道:“不知多少人马,不过估计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杨仪只觉得浑身发寒,扭头道:“不行,我得去见丞相”,说完就要进去,去正好撞着走出来的李福

见他出来,众人一拥而上询问情况,而李福则面无表情,淡然道:“诸位说话小声一些,丞相嫌吵了另外,关统、徐戍二人何在??”。

听到召唤,徐戍抖擞了精神,与关统一道迈步上前,肩并肩的站到李福对面:

末将徐戍末将关统听候吩咐。

李福瞧见这连个年轻而雄壮的汉子,点头道:“丞相有令,你二人守住帐门,没有丞相传唤,概不得入内,已然过来的将军就在此等候,也不用离去”。

遵命

两人纷纷抱拳领命,各自手执佩剑,站在帐门外两侧,面对着表情各异的诸将,李福侧身又道:“丞相还有话未说完,诸公稍安勿躁”,说完扭头进了大帐。

面面相觑安安静静

毫无疑问,诸葛亮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他让李福出来吩咐徐戍和关统,就是一种警告,警告大家安分一点,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大家也都明白,此时此刻的一言一行,万一不注意,很可能让诸葛亮误判为搅动军心,那样的罪名可就大了

徐戍一动不动的站着,目视前方,他的心在颤抖,一代伟人即将在自己的身后病亡对于徐戍自己,还有蜀汉朝廷,是一个双重打击。

须臾李福出来,唤杨仪、邓芝、费祎进去,李福自己则匆匆上马,在丞相府亲卫的护送下返回成都复命去了。…,

众人愈发的焦急,手心、脚心都渗出汗来

中军大帐内帐

诸葛亮平躺在床,面色惨白,见三人进来,他缓缓道:“我死之后,秘不发丧,即刻退兵让魏延、姜维断后,倘若司马懿来追,则回军掩杀一阵,他必然不敢再追”。

杨仪留下眼泪,道:“丞相,魏延这人反复无常,倘若他不肯断后,又当如何?”。

诸葛亮格外吃力的睁开眼,凝望了杨仪一下,道:“那便由他去吧文长实属忠良,只是脾性操切,诸位需多多宽解才是,只要安然回了汉中,一切都不是问题”。

杨仪听完,失望的神色显露无疑,诸葛亮的眼睛半眯,也不知dào

他看不看得见,但见他吃了的摆摆手,又道:“你们都出去吧,费祎留下”。

费祎目光一振,凝望着面无表情的诸葛亮

半晌,邓芝、杨仪等人全都等在帐外,本就天热,豆大的汗珠,在每个人的额头上都随处可见。

突然,一个黑影走进火光之中,正是魏延,只见他脸色铁青,怒目瞧着杨仪,道:

“丞相病危却不通知我前来,杨仪,是不是你的主意?!”。

看他左手紧握剑柄,众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杨仪更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一言不发的后退两步,这时,姜维、高翔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谨防出事。

魏延眼中微红,他撇过头瞧着中军大帐,似是有千言万语,似是有无尽的悲伤,他知dào

,诸葛亮一死,再也没有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直率脾性,眼前的众人,无一不以防备的目光打量自己

“我要见丞相!!!”,魏延陡然发话,大踏步的迈向大帐门,徐戍、关统瞧见,纷纷紧握宝剑,大步挡在门前

第141章 最后说了什么!

“让开!!!”,魏延用他憋红的双眼与青筋暴涨的臂膀,昭示在场的众人,没人能阻拦他!!!

“征西大将军,丞相有命,除非他召见,任何人不得入内!”,关统厉声说道。

魏延凝视着徐戍,又看了看关统,接着扭头恶狠狠地盯着杨仪,冷笑道:“是你刻意安排的吧?!”。

邓芝急忙劝道:“文长这的确是丞相的意思,你看,我们也都在外面候着,倘若冒然进去,只怕不妥啊”。

魏延猛然回头,道:“倘若我不依,又当如何?!”。

徐戍、关统迅速抽出佩剑,直挺挺的站立着,徐戍则暗暗向他使了个眼色,告sù

他不要冲动,魏延明白徐戍的好意,余光中又撇到一边跃跃欲试的姜维等人,他知dào

,今天自己是进不去了,缓缓的,他放下佩剑,长叹一声

丞相!!!!!!

帐中突然传来费祎的喊声,众人不由得一阵战栗,片刻的面面相觑之后,涌进大帐,徐戍的心猛然与关统紧跟在最后

卧榻之上熏香袅袅诸葛亮尸身横呈

他,死去的身姿,依旧端庄,徐戍大脑一片空白,甚有些抓狂,诸葛亮就这么死了,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跟自己说,转而,徐戍的心理阵阵失落,毕竟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而已,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确认了已经死去,众人顿时热泪盈眶,却怕走漏风声而不敢大声哭出声来,杨仪陡然发问,道:

“费祎,丞相最后都跟你说了什么???”。

瞬间,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他的身上的确,此时此刻,大家最想知dào

的就是诸葛亮的最后一句话。

同样是在这一瞬间,费祎扫视众人的目光在徐戍身上稍作停留,却又迅速移开,这一极其细微的异样,被徐戍察觉,他木然怔住费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难道说诸葛亮临终提到了自己??!!

“丞相只是嘱咐军中事宜,还说今后的中外军事,全都托付给蒋琬蒋公琰,这一点他已经告sù

了李福,让他回报朝廷了,另外丞相嘱咐各位将军即刻各位各位,管好各处兵马,准bèi

撤回汉中去,别的,再没有说什么”,费祎的面容十分镇定。

听到蒋公琰这个名字,对杨仪而言,如同晴天霹雳,他感觉有些羞愤,更多的则是恼恨,为什么?!为什么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蒋琬

逗留了很久大家零零散散的离开,全都面带泪痕,满腹悲伤,邓芝、杨仪、费祎、姜维留在中军大帐,徐戍、关统则从旁看护,几人收敛了诸葛亮的尸体,却又担心起接下来的事情。

“明日我们就撤军,如果魏延不肯断后,我们就以叛乱之罪将他锁拿问罪,你们看如何??”,杨仪率先发话。

众人一惊,邓芝急忙道:“长史,这恐怕不妥,丞相有言在先,说他如果不愿断后就由他去,只要他安然领兵退回汉中就是了,何必节外生枝呢?”。

姜维赞同道:“邓将军说的是,魏延骁勇且脾性暴烈,我们如果逼得太急,恐怕只会自相残杀,届时让那司马懿坐收渔利”。

杨仪冷笑道:“你们说的容易,如果他魏延不回汉中,而是造反,或者投降曹魏,怎么办?!恩?你们敢担保他不反么?!”。

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姜维道:“杨长史,不如让我去说,如果他不肯,我再劝劝,如果真的有反意,那是再拿他不迟”。

杨仪反驳道:“伯约你有你自己的事情,你现在得即刻去郿西整顿兵马准bèi

断后,岂能在魏延身上浪费时间?!”。

徐戍站在一边,听得仔细,很明显,杨仪不愿意让姜维去劝,这里的用意不言自明。

“费祎,你明日一早就去魏延的营垒,告sù

他断后的事情,看他怎么说,然后速速回来报知与我!”,杨仪断然下令道,他是丞相长史,按照规制,如果丞相不再,其长史将代行丞相事,谁也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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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营房里歇息,徐戍陷入沉思,看来魏延很可能在劫难逃,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挽回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帐帘被掀起,一个英俊而伟岸的男子走了进来。

徐戍急忙起身,道:“姜维将军”。

姜维紧蹙着眉头,坐到一边,道:“我来找你,有一件事情,对了,我问你,对于魏延,你怎么看??”。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弄不好反而会把自己搅合进去,但是从姜维的眼神中,徐戍感觉到他对魏延的不舍,可以说是对国之重将的不舍:

“伯约我觉得,魏延并无反意,倘若依着杨长史,很可能将他逼反,一旦除掉魏文长,司马懿很可能借机南下进攻汉川啊”。

姜维眼前一亮,欣喜道:“不错!茂公之意与我不谋而合,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邓将军、杨长史,费司马,他们都是文弱儒将,不懂得兵法玄妙,如果除掉了魏延,那我们日后北伐或者抵御入侵,都会极为困难,倒头来,损失的还是我们这对于北复中原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徐戍这才恍然大悟,没错,姜维与魏延同属于蜀汉的鹰派人物,都是主战的血性将军,与费祎他们截然不同,费祎他们会从政治上来考lǜ

问题,而姜维则侧重于在军事的基础上讲政治,早该去找姜维商量对策的。

姜维沉思半晌,脸色渐渐阴郁,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dào

,你知不知情”。

姜维的脸色让徐戍很不自在,于是起身说道:“伯约,我视你如兄长,你有什么疑问就尽管问,徐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维点了点头,道:“可靠消息永安的陈式率领所部,以调防的名义,向西渡过前水,已逼近万源县”。

木然,徐戍感到震惊,万源县这个地方已经很靠近汉中了,陈式此行的意图是什么,是妄图呼应魏延么?徐戍不敢往下想

第142章 南郑关英烈真在?

清晨,掀开帐帘,阵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帐边的大树叶子,迎风微动,衔露含珠,风韵十足,将士们依然操练的操练,换防的换防,好不热闹,完全不见诸葛亮已经病亡的悲伤

大家都不知dào

这个消息,徐戍突然感到十分沉重,起码来到中军侧翼的营垒,两千定员早已在校场上等候多时,这是一支虎虎生风的劲旅,虎骑乃是骑兵中的精锐这且不谈,光是那一千无当飞军就足以震慑敌人,当年的王平屯兵南围,曾经只用三千飞军,抵挡住了张颌主力六万人马的进攻,他么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徐戍的到来,让在场的所有人目不转睛,个个都想见见这个蜀汉第二位‘虎威将军’,徐戍扫视一圈,朗声说道:

“跟着我,会吃很多苦,如果你们当中有不愿意的,就说出来,我可以将你们调到别处,我说到做到”。

上来就是个下马威,这让众人缄口不言,徐戍接着道:“不愿意走是么?很好,另外,跟着我训liàn

会很苦,如果有人能肉搏胜过我,我就免他日常操练”。

话音刚落,飞军阵中走出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他身穿铁甲,头戴专门防箭的藤制头盔,看不清他的面容,这让徐戍感到惊奇,当年在虎射军的时候还没人敢挑zhàn

自己。

“小人愿挑zhàn

虎威将军!!!”,男子朗声说道,校场上的其他士卒纷纷迎合起来,大声叫好。

徐戍放声笑道:“好好,很好,是个铁血汉子,我的人就要有这样的精神,你,放马过来吧”。

那名飞军得了令,突然大步流星飞奔而来,从他的脚步当中就能看出他的技艺,徐戍也不畏惧,原地站定,静静的等候,他心里清楚,想要服众,首先要以身作则。

一记飞身怒拳,掀开了挑zhàn

的序幕,徐戍瞧准了对方的身位,猛然俯身躲过,紧跟着急速转身,竟闪到那人背后,众将士看得出神,纷纷惊呼起来,没等那人转身,徐戍一个‘反剪’,从身后将他的臂膀死死锁住,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处,那人吃痛,顿时跪倒在地。

徐戍还没放手,整个校场轰动了,大家顾不得队伍齐整纷纷涌上前来鼓掌欢呼,汉族的虎骑兵表现得有礼有节,而飞军则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欢叫着,这些个汉夷部曲最为崇尚武力,谁武力高强则对其无比崇拜,甚至奉为神明。

再看那倒地的飞军士兵,掀开头盔,猛然跪倒徐戍跟前,满脸兴奋的喊道:“徐将军!!!”。

徐戍撇头一看,瞪大了双眼,陡然大喜,道:“量戎!!哈哈哈”。

量戎起身,顿时心花怒放,嘿嘿笑道:“徐将军!您现在可不是当年的虎射营亲卫了,您是虎威将军!您还能记得量戎!!!”。

徐戍大笑,扭头扫视众人,道:“但凡勇武之辈,我徐戍终身不忘!!!”。

虎威将军!虎威将军!虎威将军!!!

将士们热烈的欢呼起来,一浪高过一浪,徐戍也是满心欢喜,刚一见面就拉近了自己与士兵的距离,对于一个统兵的将领,是个大大的好事。

激动了许久,大家这才各归各位开始了日常的训liàn

,徐戍则将军中所有的六名部统召集到校场的一角开会,而量戎则是飞军里的一名部统,有着‘督三百’的军职,从大家的表情里就能看出他们对徐戍的敬仰,以前都是听说,今日能够亲眼看见,这才让大家心服口服。

那边有虎威将军,将士们训liàn

的格外卖力,大家都想在徐戍面前多多表现,一名小校对着身边的男子道:

“卢逊,你的马术与格斗不是很出色嘛,刚才为什么不出列与徐将军较量一下,说不定会受到提拔哩”。

卢逊摇头道:“徐将军是要立威而已,有一个人出来挑zhàn

足够了”。

这时,身边走过一个飞军士兵,撇嘴笑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哪来那么多屁话,哼”。…,

小校大怒,道:“你这夷子,我们虎骑兵说话管你鸟事,赶紧闭上你的臭嘴!”。

卢逊本不想惹事,不料那飞军勃然大怒,上前推搡了起来,眼瞧着这边闹事,大家都停下训liàn

围观,徐戍看到,急忙与几位部统赶过来。

一照面,量戎冲着那名闹事的飞军,给了狠狠一巴掌,骂道:“徐将军在此,你还敢闹事么?!还不跪下!”。

那人心不服气,缓缓跪倒在地,卢逊与小校也跟着拜倒,徐戍扫视众人,想到那日费祎对自己的嘱咐,要处理好蛮夷与汉族士兵的关系,这是民族之间的矛盾,关系重大,不可马虎,问道:“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小校道:“回将军,我说同僚马术高超,而这人却言语相讥,这才”。

徐戍面露惊异,就让卢逊站起来,却看他长得与一人十分相似,问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回虎威将军,小人姓卢名逊,十八岁,方才是我们鲁莽,还将徐将军、量部统不要怪罪飞军”。

徐戍的脑中闪过一丝惊诧,卢逊,不就是三国演义中镇守南郑关,斩杀许仪、击退钟会,后来战死的守将么?!可是三国志中对此人并无记载,史学家也对他是系伪造下了定论,难道说还真有此人???

“给谁定罪不是你该管的事情,那边一匹马,你去骑了我看!”,徐戍指着不远处的马棚说道。

卢逊恭敬的领命而后突然飞奔,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跑了过来,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双手一勒,那战马顿死奋起前蹄嘶鸣起来。

“喝!!!”,卢逊呐喊一声骑马奔走起来,在校场内转圈,一边跳上窜下施展马术,虎骑军将士陡然发出高亢而热烈的呐喊,而飞军也跟着投出欣赏的目光

瞧他精湛的技艺,徐戍大喜过望,笑道:“很好,此事本将不予追究了!另外,诸位要多在战法技艺上下功夫,不要做这些小儿争斗,你们虎骑与飞军,是本将的左膀右臂,岂有双臂互相制肘的道理?!”。

众人欢喜着拜服,量戎则命令那名飞军与卢逊握手言好,原本紧张的氛围渐渐舒缓,徐戍开完会,立kè

命卢逊前来自己的营帐

第143章 任务里的任务

一柄寒光凌厉的长戟,笔直的矗立在帐中,背后的挂着一幅雍凉地图,卢逊安静的坐在一旁,用余光观察着正在看兵书的徐戍

已经半天了,他一直没有开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徐戍将自己找过来竟然一言不发,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而一边的徐戍也在暗暗观察,他只是觉得这个卢逊与自己太过相似,他有城府,刚才主动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就是考lǜ

到夷汉关系的大局,这是一种魄力,一种海量的意志,从他身上,徐戍竟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你是哪里人士?”,徐戍信口问道。

卢逊道:“回禀虎威将军,小人是永安人士”。

徐戍一惊,问道:“卢廷与你是什么关系?他与你都是永安人”。

卢逊的表情有些尴尬,显得有些扭捏,缓缓点头道:“回禀虎威将军,卢廷是我堂兄,我们的父亲早先在夷陵之战阵亡,我与堂兄是由我婶子带大的”。

徐戍这才露出笑脸,道:“这个卢廷,有你这么个弟弟,也不知dào

向我推荐一下,呵呵呵”。

卢逊起身,单膝跪地,道:“堂兄曾与我提过,但我不愿靠着关系得到升迁,我知dào

徐将军您也不喜欢沾亲带故的人,所以坚辞不受”。

徐戍微笑着点头,不再说话,卢逊所说的话很有道理,但这也是让徐戍更加惊诧的原因,这个人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城府,有韬略。

“在我面前,要的是敢做敢言,要的是直率坦白,我不喜欢韬晦明白么?”,徐戍凝视着卢逊,一字一句的说。

卢逊急忙拜服,连连称是,这时,传令官走进大帐,道:“启禀虎威将军,中军已经定计全军开拔,姜维将军说让您依计行事”。

徐戍挥手示意他回去复命,自己深吸一口,道:“扛上我的绽天戟,随我来!”。

卢逊心下一阵激动,急忙上前取了沉重的长戟,紧随其后,突如其来的调防让大家十分意wài

,听说大军已经开拔撤tuì

,而徐戍的这两千人马却不随大军行动,而徐戍做出的解释是调防,众人心里清楚,八成是有特殊的任务

人群穿流,如浩瀚大江奔涌,离开了主力部队,徐戍所部绕道进入侧翼的小路缓缓向西南退却,到了树林阴郁的山坡停下,就地埋伏下来。

“徐大哥,哦不徐将军,我们在这做什么啊??”,量戎凑到徐戍跟前,一同倚在岩石背后,轻声道。

徐戍撇过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道:“欣赏风景啊,你看,满眼的绿色”。

量戎环顾四周,很认真的思考着徐戍的话,徐戍直想发笑,翻了个身躺下来,道:“魏军杀到,就叫醒我”。

量戎不禁倒咽口水,怔在那里心想等魏军杀到再叫你还来得及嘛?!也就说他要伏击司马懿?!这也太大胆了,然而徐戍却显得如此平静,量戎难以置信的去体会徐戍的冷静

天气炎热,将士们躲在灌木丛中汗如雨下,但这些本就是训liàn

有素的士卒,耐得住这样的酷热,他们知dào

,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他们知dào

,这次将要埋伏的不是一般人物。

约莫过了半日,徐戍陡然起身,将边上差点量戎吓了一跳:“徐将军,怎么了?做噩梦啦???”。

徐戍冷冷说道:“吩咐你们飞军,现在可以将箭矢上毒了,快!!!”。

量戎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十分警惕的跑了过去,徐戍悄然走到山坡下,虎骑军的人都在看护着自己的战马,这时候可不能让这群坐骑发出不该有的声响,见卢逊正在捆扎绑腿,徐戍道:

“小声的通知大家,准bèi

作战,看我旗号行动”。

“遵命!!!徐将军你就瞧好吧,今日一定让那魏军有来无回!”,卢逊自信满满的说。

徐戍摇头道:“杀退即刻,切莫损失过多,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完成,我就你们这两千家当,别给我砸了!”。…,

卢逊笑着点头领命,忙活去了,徐戍再次回到山坡密林,飞军们已经准bèi

好毒箭,这是飞军标志性的武器,趁其不备,射以毒矢。

远处的山坳,终于出现了期盼已久的魏军,徐戍刚才便是通过土地的轻微震动判断出来的,魏军阵中的一面大旗引起了徐戍的注意。

“郭”字,必定是郭淮错不了,再后面还有‘陈’、‘张’、‘胡’等旗号,看来这一路人马不少,只是司马懿不在其中,或许是他自领中军的缘故。

魏兵一点点的逼近,量戎紧握劲弩,道:“徐将军,我们何时动手?!”。

徐戍不紧不慢,道:“等等,先放过前部,等见到司马懿旗号了再冲不迟!”。

大家屏住呼吸,眼看着曹魏铁甲大军从山下走过,大地震颤,令人咋舌,徐戍同样看得入神,他深深的体会到曹魏的实力之强,国力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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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日光,有些刺眼,郭淮不耐烦的令人打起伞盖,避一避这毒辣的骄阳,这时,汗如雨下的陈泰纵马奔到跟前,言道:“郭将军,前面山势险峻崎岖,会不会有埋伏??”。

郭淮笑道:“诸葛亮已死,蜀军必然军心大乱,哪有心思埋伏?况且”,郭淮突然感到说不下去,因为他看着这样的地形,也跟着担心起来,倘若诸葛亮是诈死会怎样呢?!

这边还在思忖,前方突然擂起打鼓,山道两侧杀出无数汉军,左有姜维,右有高翔,对着郭淮冲杀过来,魏军陡然大惊,匆忙应战,前面一乱,后面的队伍尽皆丧胆,远远的听见喊杀声,但看山下的司马懿旗号,徐戍登时下令无当飞军一齐放箭,一时间箭如飞蝗,一支支带着剧毒的箭矢钻入魏兵体内,引起巨大的骚乱

眼见士卒们东倒西歪死伤惨重,司马懿急忙调兵抵御,占住山脚进行反击,不料山后斜刺中虎骑军飞驰而出,撞进敌阵

第144章 火烧阁道

五丈原西南斜谷的北谷口沙尘漫天

虎骑军的加入让战局更加混乱,蜀军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看来近百日未曾大战,把这群士卒憋坏了,司马懿大呼中计,急忙引兵退还,丢弃了许许多多的粮草军械,徐戍一个劲的左右冲杀,魏军将领只顾着保护司马懿撤tuì

,无心来抵抗徐戍,杨仪大军未到,战事已经基本结束。

这是一个短促而激烈的战斗,徐戍与卢逊等人肩并肩,大口的喘着粗气,没错,正如同历史一样,死诸葛吓走生仲达,似乎是还有要事在身,徐戍一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其他的军士都在兴奋的捡拾战利品,徐戍的两千则原地休整归建,姜维兵马赶到,对徐戍吩咐了一阵,便引兵继xù

佯装追击去了。

司马懿大军灰头土脸的奔回渭滨,即刻下令四处坚守营寨,妄自出兵者立斩无赦,姜维也就止住兵马,徐徐向后撤tuì

,追上了杨仪大军,虽然是个大胜,但众将没一个笑得出来,见姜维独自一人,费祎问道:

“伯约,徐戍一路怎的还没回来??”。

这时,杨仪也回过头,注意到费祎的凝重面色,心中略有不快,如今自己掌握军事大权,一切应该由自己过问才是,于是抢过话茬,道:“是啊,徐戍的两千人哪里去?你们是前后呼应的,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面对众人的责问,姜维道:“回长史大人,方才大胜,徐戍功不可没,但我看曹魏依然蠢蠢欲动,难保他们没有在外面,所以我让徐戍率军绕到侧翼,一路游弋,也好预防袭扰,甚至是敌军的攻击”。

姜维的话有礼有节,杨仪不明白其中的深意,笑道:“人言伯约善谋,果然不假啊,哈哈哈,你做的很好”。

姜维面露尴尬的微笑,一边的费祎沉默不语,他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突然,王平跑了过来,面色极为难看,道:

“诸位,魏延三个时辰前率领所部人马提前进入斜谷小路,向南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杨仪跌足叹道:“邓伯苗啊邓伯苗,我早说应该先拿了他,你们看,果不出我所料,这厮造反了!!!”。

邓芝眉头紧蹙,道:“长史,倘若是造反,为什么率兵向南去呢?会不会只是没通知我先行撤tuì

了而已”。

“不可能!”,杨仪断然回绝,又道:“魏延这个庸奴,我了解的很,肯定是反了!费祎,你赶紧作书快马禀报成都,就说魏延反了,让汉中派兵围堵!!!”。

大家都傻了眼,费祎只得动笔照办,杨仪来回踱步,气的满脸通红,怒道:“姜维、高翔、吴班,你三人各自率军先行一步,截住魏延,不管死的活的,给我抓回来!”。

这姜维等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听得出来,杨仪想要了魏延的命,可那魏延可不是个平头百姓,他可是南郑侯,中军师征西大将军,而且还假节

见三人迟疑,杨仪冷冷道:“怎么?你们不敢去么??”。

姜维等人急忙摇头,纷纷领了命,返回各自的队伍调集人马,在斜谷口汇合,这吴班虽然平日与魏延不和,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十分的谨慎的,见姜维、高翔面色凝重,吴班道:“国之大将,岂能说拿就拿说杀就杀?!况且也没有他要造反的证据”。

连平日与魏延关系不好的吴班都这样说了,军阶较低的姜维也就放心下来,言道:“文长忠勇,乃国之利器,要说他造反,我却不信”。

高翔跟着叹道:“倘若失了魏延,我们汉中的实力将会骤减啊,要知dào

,汉中一直以来施行的防御措施都是沿袭魏延的办法,各处险要隘口士卒大多是魏延带过的,一旦除掉他,恐怕军心动摇啊”。

当年,刘备力排众议,不用张飞,而让魏延镇守汉中,问魏延道:“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魏延对答道:“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刘备大赞其勇,这样的将军,如果死在政治斗争当中,如同当年的周亚夫,实在可惜…,

姜维更加坚定了保下魏延的决心,高翔、吴班都沉默不语,大家心中似乎都有主意,但谁都不愿先开口,半晌,姜维道:“我看,我等前往寻到魏延,假意劝阻一下就是了,倘若他当真造反,我等起兵诛之,如果只是冲着杨长史,我等应付一下便是”。

说出这样的话,姜维鼓足了十分勇气

人言姜伯约胆大,果然如此啊吴班、高翔听到这话,纷纷在内心感叹,既然姜维先提出来,而且正合二人心意,于是分兵各自行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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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斜谷南谷口,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天际,魏翦纵马来到前队,低声道:“父亲,我们当真要烧了这阁道么??”。

魏延的脸庞尽是冷峻之色,道:“昨日他派费祎问话,让我断后,哼!杨仪老儿,我凭什么给他断后?!还扬言要拿我治罪,我魏延纵横沙场数十载,岂能受此大辱?!”。

魏翦无言以对,长叹一声,道:“父亲如果想好了,儿子与您同生共死!!!”。

魏延回头望着他,蓦然道:“你不如带着魏霖离开,找个偏僻地方隐居吧”。

这时魏霖赶到,听见这话,与哥哥魏翦一同跪倒在地,道:“儿子宁死也不愿意离开父亲您!”。

魏延看着满面流泪的儿子,陡然想,如果让两个儿子离开,倘若自己死了,倘若他们叛国投奔曹魏或者孙吴,岂不是毁了自己一生英明?想到此,魏延一咬牙,将两位儿子留下。

朦胧的夜色中,浇满火油的阁道陡然升起大火,只听噼里啪啦的响声,魏延的心有些颤抖,如今,只怕是没有回头路了。

“父亲!!!”,身后,魏翦纵马奔来,气喘吁吁道:“父亲!追兵到了!!”。

魏延眼睛发红,提起大刀,怒道:“是魏贼还是杨仪?!”。

第145章 危险的计策

“是高翔、吴班与姜维三路人马,未见杨仪,杨仪应该走的大路”,魏翦目光凌厉的说。

魏延整理好战甲衣着,将肩头的红色披风拉正,提刀策马,道:“随我来!”。

这是汉军内部的对峙,很多士卒互相之间都是认识的,谁都不是抱着动手的想法来的,火光中,魏延纵马上前,道:“可是杨仪那老匹夫,让你们来的?!”。

远远的,高翔拱手,道:“征西大将军,我们的确是奉命赶来,问问将军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魏延冷笑,道:“你们是怕我北降曹魏,还是怕我攻陷汉中?!哈哈哈,小人之心啊!”。

姜维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策马上前道:“文长,杨长史是个文吏,你大可不必与他计较,如此只会折损你自己”。

高翔附和道:“是啊文长,杨长史是丞相近臣,如今掌握军权,你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惹出是非来”。

吴班冷冷道:“我是欣赏你的忠勇,奉劝你别干傻事,但你要做出对整个汉军不利的事情,我等宁死不容你!”。

魏延突然苦笑出来,道:“我与你们无仇无怨,此事也与你们无关,回去告sù

杨仪,让他洗干净脑袋,我不日就来取走!”。

吴班愤然,说道:“魏延要是这样,必定惹出大事,我们只能拿了他回去交差了”。

高翔也从旁点头附和,对于他们的临时变卦,姜维在心中暗暗长叹,还好自己有所准bèi

,于是纵马上前,喊道:“双方都是自家人马,自相残杀总是不好,敢与我一战么?!”。

魏延眉头一蹙,挥刀出战,姜维跟着挺枪而来,二人坐下都是快马,风驰电掣,眨眼便接战起来,大刀与长枪碰撞,火星四溅,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姜维的目光凝视着魏延,突然自己卖了个破绽,被魏延的刀背击到后背,坠下马来,远处的高翔、吴班大惊失色,就要上前营救,那姜维早已起身,快步奔了回来,而魏延也不追赶,因为他感觉到姜维没有使出全力,难道他是故yì

的?!

刚刚奔回阵中,姜维叹道:“魏延骁勇,你们小心了”。

魏延虽然老了,但姜维都打不过他,自己很可能更加不是敌手,高翔、吴班正犹豫着,身后突然跑来一个斥候,拜倒在地,惊恐的说:“诸位将军,后方山谷发xiàn

异动,似乎是曹魏人马!”。

吴班大惊失色,道:“多少人?!离这里多远?!”。

斥候答道:“天黑看不大清楚,反正发xiàn

好几个山头都有魏军旗帜,人数只怕不少”。

高翔急忙道:“我们内斗,万一魏军来袭,就死无葬生之地了!!”。

姜维故作可惜的说:“不如且退,反正我们尽lì

了,现在又有魏军至,杨长史也没得话说”。

高翔、吴班深以为然,这就与姜维一同领兵撤tuì

,魏延队伍严正以待,也不向前追击,姜维自愿断后,防止魏延有异动,自己则来到队伍最后,冲着魏延那方向射出一箭,远远的插进土中,而后紧随队伍离去

魏翦凑上前道:“姜维似乎留下什么东西,箭矢上的白点,可能是书信啊”。

魏延凝神望去,百米外的地上的确插着一支箭,于是跟两个儿子一同策马过去查看,魏霖拔出箭矢,将布帛呈给魏延,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前方两百米有一石块,石块下有密信给您!

魏延皱眉思忖,怪不得刚才姜维故yì

卖了破绽,不加思索,纵马再向前两百米,与所部人马有三百米之远,既然是密信,魏延自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魏翦、魏霖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石块。

“中计了!”,魏延突然说道,与此同时,山侧冲出一彪黑衣人马,约莫四五十人,将魏延与两个儿子团团围住,用大网罩住三人,魏延来不及反应就被捆绑了抬走,汉军见主将被擒,哪里就肯罢休,见那群人窜进树林便呼啸追了过来,此时前方斜刺中一路人马杀出,正是方才断后的姜维所部,众人见了纷纷止住脚步。…,

“魏将军何在?!!”,姜维挺枪走在最前,厉声问道。

前排的魏延所部纷纷上来禀报说是被劫走了,姜维骂道:“一派胡言,魏将军骁勇,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掳走的?倘若真是这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看,八成是逃走了!”。

姜维都这么说,大家也不好多言,既然稀里糊涂失了主帅,只得跟随姜维返回大部队,收容了这批人马,姜维远远的凝望着远处的树林,心中暗暗感叹,最后,就看徐戍的了

中军,来报说魏延逃逸,其所部人马尽皆归还,杨仪还是十分羞恼,将三人叫来发问,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办的这叫什么事?莫不是你们放走的?”。

说完,杨仪对着姜维投以怀疑的目光,不等他解释,吴班道:“长史,话可不能这么说,姜伯约已经尽lì

了,还险些负伤啊!”。

“对”,高翔接过话茬,道:“其实魏延并无反意,只是不肯归还,我们奉了杨长史您的号令要擒拿他,只是突然闻讯后方有魏军佯动,我们担心遇袭,所以退兵,再者,我们带回来魏延人马,如此一来我们全军完好无一损伤,这该是万幸才对”。

邓芝点头,道:“三位将军做的很好,此事处理的恰到好处,对了杨长史,魏延既然会舍弃兵马独自离开,足以见得他没有造反的意图,这一点,我们还得承认啊,若是他只身去投奔敌国也罢,好歹将军队留了下来”。

杨仪气的满脸通红,这魏延一日不除则后患无穷,天知dào

自己以后会不会栽在他的手里,如今的既定事实已经不容辩驳,只好再次书信一封去成都禀报情况,又令各部将军看护好队伍,有序的向汉中退去

姜维继xù

殿后,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这是自己来到蜀汉后第一次参与政治斗争,虽说十分的危险,但他心中明白自己是为国家着想,也就无怨无悔了。

行伍之中,费祎骑着马缓缓走来,与姜维并驾齐驱,面无表情的说:“伯约今天一天,可把你忙坏了啊呵呵呵”。

姜维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异,费祎这话说的蹊跷,似是一语双关含沙射影,难道他能看出自己与徐戍的精心计谋?!!!

第146章 以退为进主动自首

“费司马言过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办好我应该办好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姜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

费祎道:“太过铤而走险,弄不好,日后反遭牵连,个中利弊,你还得自己想清楚”。

姜维微微不悦,他大概能知dào

,费祎基本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但姜维非常不喜欢费祎卖关子的神情,既然自己也是丞相府的,而且蒋琬也很看重自己,那么他费祎就应该对自己推心置腹,不出主意就罢了,还在这危言耸听,实在让人不快。

见姜维不再说话,费祎心知他不太高兴,缓和了语气,道:“好了,多了我也不愿再问,这次我们返回成都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办,一旦进京,你不用跟我们面见天子了,直接在丞相府候命”。

姜维拱手领命,费祎策马离去,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道:“让徐戍尽快回来”。

姜维默然,目送费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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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已是夏末,树林中完全没有了虫鸣鸟叫,魏延父子三人都被紧紧的捆着,眼前这一小块空地上,只有一个黑衣人木然站立,凝视着三人。

掀开自己的面罩,三人大吃一惊,魏延道:“徐茂公!怎么是你?你是杨仪派来杀我的么?!”。

魏翦、魏霖心头一颤,吃力的挪动身躯,挡在父亲身前。

徐戍一言不发,猛然拔出佩剑,折射着月光,寒气逼人:

“魏将军,今日多有得罪了”,说完,将三人身上的绳索全部斩断。

魏延愤愤道:“徐茂公,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戍猛然回头,道:“什么意思?!我的征西大将军,汉军内斗,高兴的是曹魏与孙吴!你与杨仪争斗惟有一死,我与姜伯约是冒死设计救你的!”。

魏延道:“你的好意,某自心领,但这杨仪可憎可恶,我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徐戍指着一边的魏翦、魏霖,反问道:“那你的儿子呢?你的家眷呢?就因你一时冲动,害你三族被灭么?!”。

魏延顿时哑口无言,傻站在那里,而魏翦、魏霖二兄弟噗通跪在徐戍面前,道:“徐将军,还望您指点一二,救我父亲!!!”。

徐戍展开攻心计,将二人扶起,道:“办法有,但你们必须听我的”。

魏翦激动的说:“将军救过我等性命,我们相信你,你只管吩咐便是”。

徐戍道:“那好,你们现在就带着征西大将军,抄偏僻小路返回成都面见天子,只要征西大将军认错,天子必然不会重罚,但是,你们千万别去汉中!”。

两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戍,其实,眼下也只有照徐戍说的做,才能保全性命,魏翦、魏霖纷纷掉转过头,看着魏延。

见他迟迟不做决定,徐戍走到跟前,道:“征西大将军!你可知dào

,现在陈式已经率兵抵达万源,直逼汉中,今天你如果烧毁所有栈道进攻杨仪,那陈式必然取下汉中与你呼应,谁都知dào

他与你交情甚厚,事情一旦闹大,肯定会给你们二人扣上‘叛贼’的罪名,到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魏延一怔,骂道:“这厮,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了!!”,骂完把徐戍拉到一边,说:“茂公,我回成都,只不过,倘若我有什么不测,两个犬子,还望你尽lì

保护周全!!”。

徐戍感受到他的真挚,言道:“文长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而且我相信,天子不会治你大罪的”。

魏延郑重的点点头,转身说道:“你们二人,暂且留在徐将军身边,倘若我被定为叛臣死罪,你们大可说是主动与我划清界限,归降徐戍的,听见没有?!”。

魏翦、魏霖双双拜倒在地,泣不成声,徐戍赶忙上去将他们扶起来,好生规劝,商量已定,徐戍派出几名亲信,一路护送魏延绕道阴平小路去往成都,这有阴平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不容易让人察觉…,

成都丞相府

郤正一路小跑,将前方的奏疏抵到蒋琬手中,道:“情况变化太快了,蒋大人,我们必须迅速作出决断啊”。

蒋琬紧皱眉头,道:“昨日天子问我和董允,我们全都担保杨仪,不担保魏延,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郤正不假思索的说道:“再次面见天子,说明情况,之前保杨仪,是因为杨仪地位不及魏延显赫,兵权也没魏延那样厚重,如果保魏延的话,今日对他则难以控zhì

,所以这才取了下下之策来保杨仪,如今能证明魏延不反,非但不反,而足以见得是杨仪与魏延二人化私仇以公报,二人如果同时受到贬谪,那今后我们丞相府掌控起来也就方便很多,朝局也就不会动荡了”。

蒋琬恍然大悟,没错,一石二鸟之计,魏延与那杨仪,谁都别想乘诸葛亮病亡占便宜,然而此时此刻,出于国家大计,蒋琬已然胸有成竹。

皇城大门,夕阳西斜,将天边印红,平日里鲜活的云彩在此时显得十分沉冗,毫无生机,似乎是在哀叹,哀叹一个伟人的没落,哀叹一个时代的终结

阎宇领着羽林军游弋在宫门外,却见到魏延穿着普通便衣,一人骑马赶了过来,惊诧之余,阎宇一声令下,羽林军将他团团围住。

“魏延反贼!你竟然混进成都跑到这来了!给我拿下!”,阎宇喊道。

魏延冷冷的瞧着他,今日这是冒着很大的危险独自过来的,但只有跑到皇宫门外,才能将事情闹大,这样传播出去,朝廷就只能公事公办,想要暗地里戕害自己的人也就束手无策了。

“我是反贼,还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么?!我要面见天子!快快放我进去!”,魏延怒目相向,周围的羽林个个畏惧,没人敢上前去抓他。

阎宇愤然,道:“朝廷早已有了定论,你即便是来自首,我也得先拿了你再说!你们愣着干什么?想与他一同造反不成?!”。

众羽林迟疑了一会儿,纷纷拔出刀枪,一步一步,向魏延逼去。

“慢着!!!”,十几米外,一个瘦弱的身影,大声喊道

第147章 大权倾斜

等大家回头去看,那人已经来到跟前,阎宇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道:“庞大人,你怎么来了?想替叛贼开罪么?”。

庞宏笑道:“阎将军这话有两处不妥,第一,我是朝臣命官,怎么不能来此?第二,我可曾说要为叛贼开罪么?再者,我可没见到什么叛贼”。

阎宇继xù

发问,道:“朝廷已经定下,他魏延就是叛臣,难道庞巨师你觉得天子不够圣明么?!”。

庞宏道:“天子自然圣明,无与伦比,但难免有奸佞之徒从旁诱导啊,现在魏延魏将军要面见圣上,你却不让,难道说你有什么亏心之事?”。

阎宇语塞,极力推脱道:“我阎宇行的端,坐得正,能有什么亏心事情,只是魏延突然到这里,我需yào

盘问清楚,而且,还得让卫尉定夺”。

“何时吵闹?竟然堵住宫门?”,远处,蒋琬、郤正、王训等人纷至沓来。

见到面色凝重的魏延,蒋琬一改往日严肃,亲切而悲痛的问:“文长,你怎么提前到了这里?丞相灵柩现在何处??”。

魏延叹道:“丞相灵柩,估计还在路上,大军应该已经进了汉中了”。

蒋琬道:“哎,丞相新亡,你与杨长史闹的这是哪一出?!事情到底是何缘由?!”。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蒋琬身上,连魏延也露出惊异的神色,自己与杨仪的过节,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蒋琬这样说,无疑是要将之前的定论推翻,重新来分析定夺,大家能看得出其中的庇护之意。

魏延也不傻,刚要说话,蒋琬又道:“文长,此事你该当面与天子解释,来,与我一同进宫吧”。

说完,大家的目光转移到表情尴尬的阎宇身上,阎宇岂敢跟这么多丞相府的人闹翻,这就下令让出道路放行。

穿越重重宫门,蒋琬一行往大殿而去,王训与庞宏并肩走在最后,王训小声问道:“巨师,之前还担保杨仪,为什么今天又要给魏延辩解了?”。

庞宏微笑,道:“魏、杨二人本来对朝局稳定都是威胁,相比之下杨仪这样的人更容易对付,所以开始担保他,这是无奈之举,如今魏延孤身回来,手中再无兵权,就构不成威胁,所以保下他来制衡杨仪,可谓一石二鸟,呵呵,蒋公琰用心良苦啊,深谋远虑,果然有丞相遗风啊”。

王训想不透那么许多,只是点头,也不再问。

刘禅听闻魏延归来,却也不曾惊讶,这就召集大臣们升殿议事,魏延当中将事情的原委阐述了一边,只是忽略了姜维、徐戍这一环节,听完之后,蒋琬率先说道:

“圣上,魏延不顾大敌当前,尽然与同僚耍起了扯皮的事情,就像孩童一般,幸好大军没有损失,不过他与杨长史二人互相言辞激烈不顾大局,臣觉得应该有所惩处,以示警戒才是”。

满堂文武全都默然无语,但大多数人心里都很明白,蒋琬不提魏延擅自调兵,而且抗命不去断后,还扬言杀掉杨仪,就算以军法从事都不为过,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隐隐透着庇护的意思,不仅如此,蒋琬还提到了杨仪,言下之意就是,既然要惩罚魏延,那么杨仪也当一并处罚,不处罚也可以,至少不可能给大加封多高的官爵

刘禅冷冷的看着堂下众人,淡然道:“众卿都如何看待此事?大家觉得怎么办才好?”。

郭攸之、董允、费诗、郤正、杜琼等人纷纷附和,一致赞同蒋琬的看法,安平王刘理,还有孟光、来敏、陈震、谯周等人,则默声不作答,刘禅看了看神情坚定的蒋琬,心知此事只能这么办了,这些琐碎小事,刘禅根本不愿意与蒋琬唱反调,他在意的是接下来自己亲政的大事,然而亲政还需yào

依仗蒋琬这些人的支持

想到这里,刘禅道:“魏文长,此事,你可知dào

你犯下的过错?!”。

魏延拜倒在地,道:“圣上,是末将一时糊涂,忘记了先帝与丞相的教诲,也让圣上您失望了,末将甘愿领死”。…,

边上的刘理面露鄙夷神色,说要领死,全都是些客套话,今天魏延不除,反倒平添了蒋琬的羽翼,刘理看了看兄长刘禅,深深感到无奈。

刘禅道:“你知dào

自己有错就好,你追随先帝多年,我也不忍降你死罪,但刑罚必当分明,对你的惩处,就由蒋公琰与丞相府的诸位大臣商议吧,回头报于我知便是”。

听完刘禅的话,大家表情各异,看得出来,刘禅故yì

自己不拿主意,就是在抬高蒋琬,而且言下之意是不日就将给蒋琬加官进爵,如今蒋琬受到诸葛亮的推荐众所皆知,再者丞相府的实权都在他的手里,不这么办也是不行,大家明白,渐渐地,自诸葛亮死后,大权开始向蒋琬倾斜。

蒋琬与群臣跪倒在地,道:“皇上英明,另外,丞相临终遗嘱将他葬在定军山,不许随加陪葬,丞相功高业伟,我等觉得不该草草简葬,还请圣上定夺”。

听了这话,刘禅心中泛起喜悦,他心里清楚,这是蒋琬对自己的回馈,蒋琬这话虽然说的不明显,但他的意思就是要告sù

自己,很多权利他蒋琬会交给自己,而且会支持自己亲政。

刘禅凝神酝酿了一番,面露悲痛,道:“相父一身清俭,我们应当顺从他的遗愿,此事,就照相父的遗嘱去办吧,另外让汉中诸将尽快回朝议事,丞相新亡,还有很多事情要料理”。

蒋琬磕头领命,散朝之后,蒋琬等人返回丞相府,郭攸之、费诗、董允、郤正聚集在内堂中,先是商定将魏延降为征北将军,取消军职以观效尤,留作他日任用。

这时,蒋琬之子蒋斌走了进来,道:“诸位大人,李邈最近时常接触其他本地朝臣与士族大户,而且与梓潼联系最为紧密,包括成都、巴东、巴郡、梓潼、键为、江阳等郡都有骚动,山贼草寇多了很多”。

内堂中的氛围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蒋琬起身,来回踱着步子

第148章 接防剑门关

“山贼山贼、草寇草寇,都是那些明着不敢胡来的士族大户,背地里使出的阴招罢了,丞相这才去世几天,一个一个的就开始不安分了”,蒋琬自顾自的说着,双手背在身后,眉宇间显得十分焦急。

郭攸之劝道:“公琰莫急,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冷静下来,我们自己不能乱”。

费诗道:“我看公琰倒不是乱,而是为此愤愤而已,的确,丞相一去,有人欢喜有人忧,世家大族,一直都是我们的心病啊”。

董允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亲自领军的人,统领宿卫羽林这么久,也就多了一些刚毅与血性,听了半天,他起身道:“非常时候,应当用上非常手段,如果有人妄自搅动国家大局使得朝政不稳,国人心乱,就该出以重拳,丞相已经不再,宽容的政策,应该改一改了”。

大家神色变得有些异样,的确,诸葛亮在世的时候,为了北伐大计,对这些世家大族都是持以宽仁的态度,只要不是原则问题,绝不动用暴力,如今诸葛亮一死,那些平日里为非作歹妄图用蚕食的办法慢慢抵制诸葛亮嫡系的人,就会更加的猖獗,一旦丞相府再行忍让,恐怕形成愈演愈烈,尾大不掉的形势。

郤正紧蹙眉头,道:“不过,丞相府面临解散,天子将要亲政,而杨仪在外手握兵权,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啊”。

众人心知肚明,想要强硬,想要稳定朝局,没有兵权怎么行?!郤正的话,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蒋琬目光迥然,似乎,他已经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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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汉中,让人感到亲切无比,只是整个城市笼罩在诸葛亮去世的悲痛之中,家家户户,挂白举麻,市井间,许多百姓腰缠白布,用以表示哀伤。

杨仪等人已经返回成都,也不知dào

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传言说杨仪将被封赏,甚至赶超蒋琬,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杨仪顾不得整顿兵马便急匆匆的上路了,而徐戍与关统则另有任命,二人在汉中等待了好些天,丞相府这才传令将二人分别安置到剑阁与阆中。

临行的前一天,徐戍逮着关统喝酒,一边喝一边向他讨教蜀中山贼草寇的情况,关统在这方面经验十足,从他这里得知,山贼多与地方豪强有关联,山贼抢劫往来客商,偶尔碰到官粮、官钱也会放开胆子抢劫一番,这些人如同苍蝇蚊子,你不狠一点,他总是回头再来叮咬,关统每每率领铁甲骑兵四处游弋,所到之处,行踪都十分的隐匿,一旦发xiàn

山贼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部消灭,甚至很少留下活口,以至于关统每到一个地方,深山里的草寇们连寨门都不敢出。

到了上路的日子,二人依依作别,徐戍统御着两千定员兵马,日夜兼程赶赴剑阁,与卢逊、量戎仔细研究了地图,徐戍这才想起小时候看三国演义的时候,那时,自己总觉得剑阁就在汉中旁边,因为蜀汉不止一次在敌军来袭的时候重兵在此防御,甚至魏军还曾经一路打到剑阁,殊不知,其实剑阁离汉中远了去了,它位于梓潼郡内,北靠剑门关,南临梓潼与绵阳,往西可以到江油,都是蜀汉重镇。

剑阁,位于四川盆地北缘,属梓潼郡,地处川、陕、甘三省结合部,北守剑门关天险,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自古被冠以“川北金三角”、“蜀道明珠”之美誉,沿途打听,这才知dào

剑阁目前由剑门校尉陈凝防守,此人正是陈祗远房堂弟。

刚到雄关之下,量戎纵马上前,喊道:“虎威将军到,快快打开关门让我们进去”。

徐戍勒马凝望,郁郁葱葱青山重叠,簇拥着剑门关,已经到了初秋季节,空气中散发着沁人的香味,这样的贴近自然,直叫人心旷神怡,徐戍渐渐陶醉其中,等卢逊叫了声自己,这才意识到关上半天没人回应。

“量戎,你的嗓门可真够小的”,徐戍咯咯发笑。…,

量戎一脸的不服气,又靠近了一些,清了清嗓门,嚷道:“关上的王八蛋给我听好了!汉虎威将军徐戍到,快快开门!!!娘的,全他娘的聋了么?”。

卢逊愕然,纵马上前拉住他,骂道:“都是自己的人,有你这么叫关的?”。

量戎嘿嘿笑道:“还不是咱将军说我嗓门小,我怎么滴也得证明一下啊,嘿嘿,我是个粗鄙之人,卢逊你来你来,看看能不能叫开”。

卢逊当即手书一封信,绑在箭矢上,递给徐戍,道:“虎威将军,此信必然让关上的人开门,我这就将它射上去”。

徐戍紧紧的仰头,看着关上的石垛后面,有一个大伞盖,想必有人在下面乘凉,徐戍指着支撑伞盖的木棍,道:“卢逊,你还没有官职吧?”。

卢逊的眼中闪烁出一丝惊喜,点头道:“嘿嘿,小人的确还没有官职,也没有军阶”。

徐戍稍加思索,就目前自己的官职与军阶,是有权利晋升举荐一些八九品级的职务的,于是笑着说:“这里有两百米,你如果能将那木棍射断,就升你为虎骑部统,如何?”。

“虎威将军此话当真?”,卢逊有些激动。

徐戍哈哈大笑,道:“虎威将军岂能失信于人??”。

量戎等人纷纷呐喊助威,卢逊难抑心头喜悦,迅速转身,在转动的过程中突然射出一箭,只听咔嚓一声,伞盖轰然坍塌,关下的将士们轰然大笑,鼓掌欢呼。

原来关上的确有人,伞盖下的正是陈凝,他知dào

是徐戍,也知dào

他来换防,但正因为是他,自己才要给他个下马威,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接管了自己苦心镇守一年多的地方,岂料一根箭矢过来将伞盖射塌,众人扶起陈凝,又将箭矢递上来。

陈凝愤恨的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关下的是徐戍将军统领的虎骑与飞军,再若无人应答,我等将视为被贼寇占领,大举抢关了。

陈凝冷哼一声,道:“剑门关是什么地方?就算你们攻关,没个几天几夜是不可能的,哼,无耻”。

小校问道:“将军,那我们开不开关门???”。

陈凝本就在气头上,听得这话,心中陡然不爽,啪一下给了他一巴掌

第149章 进献女色

“还不开?还不开等着挨箭啊?!徐戍那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陈凝骂道,小校捂着脸,一溜烟的跑下去。

关门大开,量戎嘻嘻笑道:“老卢还是你有办法,估计那陈凝给吓得半死了,哈哈哈”。

卢逊咯咯发笑,伴随徐戍驱兵进了剑门关。

这两年风头正盛的徐戍,其实关上的将士们都早有耳闻,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万军从中如蛟龙潜游,实实在在的蜀汉鹰派新秀,一进大堂,连看门的侍卫都时不时的瞥来两眼,瞧一瞧这传闻中的常胜将军。

陈凝虽说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人家是丞相府的悍将,背后有蒋琬等一批人撑腰,陈凝也不敢太过放肆,先是解释了刚才的情况,用一时难辨敌友为名来搪塞,徐戍根本不愿与他计较,应邀参加了陈凝摆下的酒席。

刚开始,徐戍边喝边与他闲聊一些地方事务,数巡之后,脸色微红,道:“陈将军,听闻这梓潼郡山贼闹的很凶啊,什么鸡鸣狗盗,什么拦路抢劫,什么歼淫女子,无恶不作啊”。

陈凝的脸色有些凝滞,急忙道:“哎呀,这些都是无聊的人没事胡说来的,天下大治,哪有那么多山贼,不过,徐将军接防剑阁,就是为了此事么??”。

徐戍咯咯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听闻,梓潼的几处重山之中,七七八八有十余个山贼头目啊,什么牛鸣、罗金、胡孝呵呵,我想收拾几个,这样一来,朝廷也能有点赏赐,不瞒你说,我这手头,可紧着呐”。

陈凝先是一怔,接着面色缓和下来,露出一丝奸邪的笑容,道:“山贼我还真没听过,不过梓潼倒是有不少生意人,呵呵,如果徐将军你能护着点,我想那些小人不会忘记你的”。

两人相视而笑,徐戍则更加表现的爽朗,酒喝多了难免得yì

忘形,不到半天功夫,徐戍与陈凝竟处得像个老友一般,陈凝脸颊通红,直言道:“哎怎么说呢,茂公兄啊,我那堂兄,也就是陈祗,对我可不怎么样啊,他自己在成都快活,却将我扔在这地方吃苦,哎不提了”。

徐戍故yì

劝解道:“陈祗陈大人与我关系很好,我看他只是要锻炼锻炼你,他日必有重用啊”。

听到必有重用这话,陈凝更加愤恨,叹道:“说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别看我平日守着剑门关这么重yào

的地方,一旦开战,汉中就会有将领过来接防,我就是个看门的而已,见谁都是大爷,他大爷的,我堂兄也不是个东西,亏你还当他是兄弟,你还记得你以前在理县遇刺的那几次么?最后一次啊,其实”。

说到这,陈凝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这一点让本就敏感的徐戍察觉,他急忙故作醉意滔天,半眯着眼睛趴在桌上,心中,却在仔细的思忖,陈凝的话让他突然想到了第三次遇刺,又与头一次在宫门见到安平王刘理的事情联系起来,本以为是刘理安排的第三次刺杀,如今看来,是陈祗所为。

徐戍突然想到了陈祗平日里对自己满脸微笑的样子,不禁后背发凉,让安平王与自己互相缠斗,他陈祗乘机挑拨,从中获取渔翁之利,看来陈祗想的很深远,此人果然不简单

徐戍的到来,让陈凝自然而然成了他的临时副将,在关上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徐戍移师屯兵剑阁,此处很久之前就迁来许多百姓,街市虽然称不上繁华,但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一来二往,在陈凝的牵线搭桥之下,时常有山里来的人拜见徐戍,徐戍心里清楚,也不推辞他们送给自己的黄金与珠宝,鲸吞一般全部收下,紧跟着拿出这些钱来打赏这跑腿的,有时还请他们逛逛风尘场所,皆大欢喜,这些人各自返回山中,大肆夸赞徐戍,各方头目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

这一日,陈凝领着一个陌生男子拜访徐戍,随行不仅有珠宝玉器,还有一群歌舞姬女,酒席之上,那人憨笑,道:“在下便是牛鸣,这些日子,承蒙徐将军照顾啊,嘿嘿”。

徐戍一摆手,道:“哪里话,我可没帮上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我军务繁忙,顾不得其他的琐碎事情罢了,哈哈哈”。

陈凝、牛鸣咯咯发笑,觥筹交错起来,不一会儿,牛鸣吩咐歌姬出来跳舞,徐戍跟着勉强一观,舞池当中最为耀眼的一个清秀女子,让徐戍陡然瞠目结舌,此人正是冯相奴!!!

牛鸣看出了徐戍的惊异,嘿嘿笑道:“徐将军,怎么?应该在哪里见过吧?”。

徐戍感到不可思议,同时,自己的戒备心顿时升起,他缓缓点头,道:“似乎是认识,在哪里见过,只是,叫不上名字”。

歌舞渐起,冯相奴似乎没瞧见自己,冷冷的面孔,专心的跳舞,牛鸣笑道:“你大概忘记了,她当年可是李严李大人的小妾啊,不过大夫人容不下她,而她也不讨李严喜欢,所以赏给梓潼的李家,给那李纲当小妾了,也不知是何缘故,李纲休了她,转给了我,嘿嘿,你想啊,毕竟曾经是李大人的小妾,我也不好名正言顺的娶了,所以就让她当个歌姬取乐,徐将军,你看她长的如何?你是不知dào

,这女子在床上可不像现在这么含羞带臊哩”。

听完牛鸣的长篇大论,气的徐戍直想抽他耳光,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这牛鸣也没几天活头,喝完杯中酒,徐戍笑道:“长的是不错,只是,呵呵,我哪里好夺人之爱啊”。

牛鸣急忙摇头,道:“别别,嘿嘿,将军你可千万别见外,你若不嫌弃,今晚就让他陪你,怎样???”。

“此话当真???”,徐戍硬逼着自己露出荡漾的笑容,牛鸣使劲点头,徐戍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完这话,徐戍扭头看着一边的陈凝,又道:“哪日把弟兄几个都叫上,呵呵,也让我多结识结识啊”。

陈凝与牛鸣面面相觑,牛鸣笑道:“那是那是,我这次回去就联络他们,嘿嘿,将军,咱们今后,可都得仰仗您啦”。

冯相奴远远的跳着舞,清冷的面容透着些许悲伤,她悄悄凝视徐戍,似乎听到了什么

第150章 下不了手!

既然美女献给了徐戍,就得多给些时间让人家逍遥,陈凝与牛鸣喝完了酒便离去,路上,牛鸣还是有些担心,道:“徐戍他是丞相府的啊,你说,他会不会是诓骗我们”。

陈凝笑道:“你太多心啦,我这么跟你说,这世上就没有不爱财不爱女色的,人家说姜维不爱财,可你想想,他如果没有钱,府上怎么养得起那么多幕僚?而且还有一批敢死之士?人家说关羽忠义无欲,还不是跟曹操抢过女人么??只要我们关系疏通好了就没问题,而且李严李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他的东山再起,除了依仗朝廷里的李邈、安平王,那就是你们这些‘义军’啦”。

牛鸣思量了许久,终于放下心来

厢房之中,徐戍冷冷的端坐在床边,而冯相奴,则傻傻的站着,眼前这个打扮冷艳的娇弱女子,还是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她么?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是那样温婉可人,那样的清纯天真,而如今,一样还是很漂亮,只是少了那份往昔

“脱吧脱光给我看!”,徐戍陡然冒出一句,目光凌然,他突然想到冯相奴与诸多男人欢爱,心底说不出的愤恨,似乎是一种宣泄,似乎是一种男人内心深处的邪恶,此时此刻,徐戍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

冯相奴凝望着徐戍,泪水默然滑落,浸润了肌肤上的胭脂,显得有些凄美,她低下头,纤细的双手缓缓拉住腰带,一点一点的解开,她看见徐戍,是多么的欢喜,是多么的悸动,然而,自从李严失势,对自己更加的苛责,越是如此,自己则越是堕落,只是,徐戍不懂自己的悲伤,不懂得每一个夜晚发自内心的哭泣

见她慢条斯理,徐戍大步上前,将冯相奴逼到墙角,双手紧抓衣领,愤然撕扯,相奴被吓得哭出声来,惊恐的看着徐戍,胸前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

“徐徐戍”,冯相奴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徐戍粗暴的举动,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终于,徐戍长叹一口气,放开相奴,道:“这都是命怨不得你我”。

的确,徐戍知dào

冯相奴的难处,也知dào

她的处境由不得她,她是个弱女子,她只是想求得生存,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嫁给了李严,却又偏偏遇到徐戍。

看着神情无奈的徐戍,相奴翩然走上前,道:“我知dào

,我是个贱女人可是我想,如果我曾经不是李严的女人,如果我不是冯习的庶女,那该多好如果,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那该多好,你知dào

么?我羡慕湛云真的很羡慕”。

徐戍陡然一惊,回头一把握住她的双肩,面色冷峻,道:“什么湛云??你知dào

什么?”。

冯相奴道:“她爹爹王冲,当年与我父亲冯习交情甚厚,我岂能不知dào

她?”。

徐戍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有别人知dào

?你有没有告sù

谁?!”。

冯相奴淡然摇头,道:“湛云是我年幼时的好姐妹,我怎能害她?可是,你不能大意,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认得她”。

徐戍静下心来思考,没错,很可能还有人认识湛云,而那些与自己对立的人很可能借此发难,他莫然回首,冯相奴正在整理衣装,擦着泪水。

“怎么?你要杀我灭口么??”,冯相奴停了下来,认真的问。

徐戍无奈的露出微笑,道:“剑阁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梓潼也是一样,明日我派人将你送到永安府上,你现在那里住下吧,记住,湛云的事情,要保密”。…,

相奴欣喜地点点头,却又有些悲伤,道:“他们会让我跟着你么?你不知dào

,李严的势力还是很大的,牛鸣这些人便是他的爪牙”。

徐戍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虎射营亲卫,我现在是个左护军,虎威将军!倘若我两川大汉长了毒瘤,我早晚把他切了!”。

冯相奴漠然,徐戍也不愿将她怎样,刚一出门,却碰见庞宏,冯相奴行了礼,徐戍让下人将她带到隔壁厢房里暂住,他的到来,让徐戍十分震惊,急忙撇去左右,将他独自领到内堂叙话。

“巨师兄,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周围耳目很多,你这是要坏了我的大计啊,哎”,徐戍半开玩笑半埋怨的说。

庞宏笑道:“我是便衣而来,走的也不是官道,是大将军密派我来的”。

徐戍一脸的惊诧,问道:“大将军?你是说蒋琬蒋公琰已经晋升大将军了么???”。

庞宏点头,道:“非但如此,魏延的罪定下了,没有大事,只是降了几级留用,杨仪受封中军师,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啊,听闻他现在时常抱怨呢”。

徐戍在心底暗笑,果不其然,杨仪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毕竟蒋琬的势力延续丞相府,他是斗不过蒋琬的。

庞宏道:“听说你与陈凝关系不错??茂公啊,我可听说这个陈凝不干净啊,大将军的秘差你办的如何?”。

徐戍凝神道:“巨师怎么不理解我的计策?我与陈凝亲近是别有用途的”。

庞宏立kè

会意,抚掌笑道:“我说嘛,费祎费大人还非让我来警告警告你,呵呵,现在我大概知dào

你想怎么办了,你自己大胆的做便是了,这是你的新任务,在办完山贼一事之后就要紧跟着做”。

徐戍接过密信,拆开一看,惊呆了

庞宏看出了徐戍的表情,叹道:“其实,我也知dào

你很为难,只不过此事关系梓潼的稳定,李严必须除掉,大将军他们也是考lǜ

到他李严曾是托孤重臣,所以不便明着治罪,赐他自裁,已经是宽大了,你要做的,就是让别人以为他是抑郁而死,记住,要保密”。

徐戍踉跄几步,瘫坐在椅子上,要杀李严?!这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他可是当年提携自己的人啊。

“巨师此事我做不来,还是请他人来办吧”,徐戍目光呆滞,淡然说道。

第151章 一锅端

庞宏早就料到徐戍会拒绝,所以早就准bèi

了说辞,劝道:“茂公,你可知dào

,之所以让你来办这个事情,正是因为你了解李严,而且因为你与他的旧日关系,不容易让人起怀疑,再者,这也体现了丞相府对你的信任啊”。

徐戍摇头,道:“我宁愿不要这样的信任,让我去杀对我有恩的人,大将军他们何曾为我考lǜ

???”。

庞宏道:“对你是有恩,但是对我大汉呢??先前在江州筑造大城,图谋与丞相对立,而后在汉中又故yì

谎报军粮不济,现在又串通世家大族,想要排挤丞相府,我们大汉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啊!像李严这般,如果听之任之,早晚毁坏大汉基业,先帝奔波劳碌数十载,这才打下两川一州之地,容易么?!”。

徐戍默然,的确,庞宏说的有礼有节,如今的蜀汉分为荆州集团、东州集团以及益州集团,这三个势力互不相让互相制肘,蒋琬延续诸葛亮的权利,目前还能保持鼎盛的势力,但再怎么样也经不住像李严、李邈他们那样的蚕食,非但如此,连刘禅竟然也寄希望于笼络地方士族来打压荆州集团,现在荆州集团里的蒋琬与杨仪又在内斗,庞宏说不容乐观,这的确不假。

似乎有些说动了徐戍,庞宏拂袖,冷冷道:“徐戍,你不做,自然还会有别人做,让李严死在别人手里,这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徐戍紧闭双眼,道:“好了!我做但是,密信我得留着,万一出了岔子,上头可别狡兔死走狗烹啊”。

庞宏回复笑容,道:“这没问题,只要你保管好就行,茂公啊,你的心思,可比以前紧密多了啊”。

徐戍无奈的发笑,临行前,庞宏小声道:“方才那个女子,可是曾经李严的小妾,冯习的庶女??”。

徐戍一脸惊讶,点头道:“巨师你怎么知dào

?”。

庞宏摇头道:“我以前在永安见过她,我得提醒你几句,这个女子虽然没有坏心,但你得多加堤防,以免生出不必要的烦恼来”。

徐戍不以为然,将庞宏秘密送走之后,继xù

了歌舞升平,饮酒作乐的日子。

院子中,天气凉爽,徐戍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喝酒听小曲儿,卢逊、量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卢逊面色难看,道:“徐将军,你整日就这么沉溺酒色,连虎骑与飞军都不管了么??”。

量戎接着说道:“还有,我们听说匪患依然十分猖獗,将军你就打算这么听之任之了???!”。

徐戍面露不快,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俩来教xùn

我了?这是你们跟上司讲话的口气?!还不跪下!”。

徐戍的陡然发怒,让周围的侍卫与歌姬紧张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挨骂,虽然没有面子,但卢逊、量戎二人还是乖乖的跪倒在地,只是脸上显露着不服气。

徐戍的余光撇了撇周围的人,又道:“两个匹夫,跑到我这里来找不自在了,去,你们两个到军里各领二十大板!先让你们明白明白,什么是臣子礼节!”。

“谢徐将军!!!”,二人气呼呼的起身领命,憋红着脸离开。

徐戍继xù

躺下,嘟囔道:“两个笨蛋”。

深夜,徐戍起床,穿了便装悄然离开剑阁,直奔剑门关而去,刚一上关,卢逊、量戎只身前来迎接,三人一道进了内室,卢逊满脸的愧疚,道:“徐将军,怪我们太鲁莽,太愚笨了,当时周围人那么多,想必会有耳目,我们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徐戍笑道:“哦?你们终于转过弯来了??”。

量戎嘿嘿笑道:“将军你之前定下不执行杖责的,所以之前你说让我们回来领打,我们就立kè

明白了您的意图,嘿嘿”。

的确,徐戍定下的军规是废止杖责,取而代之用极端艰苦的训liàn

,这样做,一来可能提高单兵素质,而来可以避免杖责负伤的风险,对于这样的军规,大家都十分的拥护。

徐戍道:“好了,算你们不笨,将你们晾了半个月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这次交给你们办的事情,如果出了什么差池,我真得杖责你们!”。

二人嬉笑着附耳倾听,徐戍说完,二人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敬佩神色。

翌日,夕阳的余晖照耀着崇山峻岭,洋洋洒洒,一片片姹紫嫣红,陈凝早上来找过自己,通报说山里的头目已经应邀去德阳亭赴宴,这让徐戍喜出望外,这德阳亭位于剑阁以西数十里,处在群山之中,虽然此地也算战略要地,但因为没有外敌打到过这里,也就一直没有人驻防。

徐戍是只身前来,这让山里的大佬们大感放心,宴席之上,众头目纷纷落座,陈凝举杯道:“这位便是名震大败司马昭的徐将军,今日他不辞辛苦,来看各位,足见将军的情谊啊”。

牛鸣领头,中头目纷纷起身举杯,欢笑着向他敬酒,徐戍道:“徐某不才,多亏诸位高看,今日既然对酒,就是生死兄弟,日后大家的‘生意’,我徐某定然会保护周全,你们大可放心”。

牛鸣咯咯笑道:“那是那是,只要我们几个兄弟不饿死,自然也得将徐将军您给服侍好,来来,兄弟们再敬徐将军一杯!”。

酒过数巡,众人昏昏欲醉,量戎领着二十名飞军冲进来,徐戍一声令下,将众人全数捆绑起来,陈凝、牛鸣等人惊醒,有的哭喊求饶,有的破口大骂。

“徐戍!你背信弃义!当真是个小人啊!!!”,陈凝被飞军按倒在地,咧嘴骂道。

徐戍冷笑,道:“我是小人,那你们又是什么?!杀人劫虐无恶不作!还敢在此狺狺狂吠,全都给我砍了!!”。

量戎等人接了命令,当即挥刀而下,十余个头颅滚落下地,鲜血四溅,量戎道:“徐将军,这陈凝算是命官,我们怎么交代??”。

徐戍冷笑,道:“就说是血战山贼殉国的吧,我也算给陈祗留点面子!”。

杀了头目,徐戍立即下令剑门关全军出动,由于早先跟各个山寨有所来往,早已就摸透了地点,卢逊率领虎骑军,高挂免死旗,每到一个据点,高挂头目的脑袋,下令只要归顺就每人赏田两亩,过往之事概不追究,山贼们本就是被逼上山,既然有田可以种,纷纷下山请降,总总共共约有六七千人之多

第152章 逃脱不了的命运

徐戍假意笼络,一击端毁梓潼郡大部山贼,而且除了几个头目以外,根本没有伤亡,而且还有一个莫名其妙阵亡的校尉陈凝,消息一出,震惊梓潼全境。

郤正拿着文书走进内堂,向蒋琬等人报喜,董允笑道:“徐戍果然雷厉风行啊,此计甚妙,甚妙!”。

蒋琬好几天没有露出笑颜,这回终于抚掌笑道:“此子的确是良将,想来也是,从前老是让文吏来处理这些事务,繁琐拖沓的很,今后就该交给关统、徐戍这样的小将军们”。

郤正从旁言道:“这倒是小事,关键在于我大汉老中青三代都有良将,对我辈再行北伐,那是大有裨益啊!”。

众人纷然而悦,散会之后,费祎独自来找蒋琬,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凡事都会一起商量着办,这一会,费祎的神情有些凝重。

“文伟什么事情这么阴郁,直说出来不是很好?”,蒋琬笑道。

费祎踌躇了一会儿,道:“丞相临终的话,我已经告sù

过你,我只是担心”。

蒋琬哈哈笑道:“丞相之言,也未必全都可信,我等只要调度得当就好,不怕惹出祸端,文伟,你也不要多想这些,还是好好考lǜ

稳定民心和天子亲政的事情吧”。

费祎默然,又道:“梓潼、巴郡、江阳的灭匪行动很有成效,但如今很多豪强反应激烈,罢市、物价哄抬,这样的事情与之增多,我们必须惩戒几个领头的,就如同李邈和李严”。

蒋琬的面色愈发凝重,道:“地方豪强,世家大族,关系国家根基,决不能由他们胡来,匪患还要继xù

治理,而且要强势,不要怕得罪人,至于李严,丞相故去,在世的辅政大臣只有他一个,虽然已经被罢黜,但他的势力依然存zài

,还是下下狠心吧”。

费祎道:“公琰,其实我已秘密吩咐徐戍去办了,他与李严有旧,应该不会有人怀疑是他做的”。

不想蒋琬吃了一大惊,蹙眉回头,勃然怒道:“文伟,你好糊涂,徐戍乃是李严故吏,可以说是他的门生,如此背德之事,怎么能让他亲为?!你哎”。

蒋琬拂袖,背过身去,显得十分不快,说实在的,费祎还是比较怕蒋琬,他可不是人们认为的文儒,他是个作风雷厉风行的人,既然他不同意,那就基本就无可辩驳,但费祎还是有些迟疑,他自有他的担心。

“公琰,你忘记丞相说的话了?我这也是希望考验徐戍的忠诚,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你大可说出来嘛”。

蒋琬凝神,道:“傅佥刚从南中调回来,还没有到成都,派人通知他,让他去办,办完了再回成都,这样不易被人怀疑,而且,傅佥与徐戍关系甚厚,徐戍就算知dào

是他所为,也不会太过责难,就这么办吧”。

费祎急忙拱手,道:“谨遵大将军令!”。

“你?!”,蒋琬哭笑不得的回过头,看着费祎,又道:“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变得生疏起来了”。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深夜月色不如前几日那样朦胧,不如前几日那样清晰可见了。

李严在院中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半晌,大夫人端着茶水走进门来,道:“正方,丰儿前日来信规劝,你可曾回信答复??”。

李严脸色冷淡,道:“没有,以后断绝与丰儿的往来,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也就牵扯不到他什么,我们李家,总要延续下去”。…,

大夫人默然,突然觉得悲伤凄凉,叹道:“丞相一死,便再没有人维护你周全,如今哎”。

李严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孔明当真是想护着我??哼哼,护着我就不会联名二十二人上书参我!他是怕他活着的时候惹人非议所以才不杀我而已,哎,不过,也怨我不自量力就是了,同为辅政大臣,先帝竟然将我安置在永安,就是个摆设而已,在先帝临终托孤那一刻,就注定我的命运了”。

说到这里,李严满眼的悲怆,吩咐大夫人离去,自己清净一会儿

突然,一个黑影窜进院中,李严虽然一惊,但并不惶恐,也不叫喊,只是傻傻的站着等候,黑衣人临近跟前,除去面罩,露出一张硬朗的脸庞。

“原来是傅佥呵呵出乎我的意料”,李严态度和缓的说。

傅佥有些尴尬,但目光中更多的是杀气,他环顾四周,站在李严身后的退路上,道:“李平,想必,我来这里的目的,你知dào

吧”。

李严点头,道:“知dào

是知dào

,迟早的事,不过,我以为会是徐戍前来”。

傅佥缓缓的抽出佩剑,道:“徐戍不会来,他也不会知dào

,上面给你这样的死法,算是顾及你的身份了”。

李严无奈的干笑,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蒋琬、费祎??呵呵,将剑拿来吧,是我自杀,怨不得任何人”。

傅佥自恃骁勇,也不怕他李严搞鬼,二话不说的将剑递过去,李严接着剑,叹道:“傅佥,你确实是个将才,蜀汉有你们这些人,还算有些希望,麻烦你转告徐戍,就说德阳亭的事情,我不怪他,我知dào

他的难处,只是,让他记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李严的脖颈上显出一道深深的剑痕,鲜血汩汩涌出,他睁着眼睛,凝视着目光冷峻的傅佥,而傅佥也自觉悲叹,当年的中都护,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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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徐戍孤身一人,出现在李府的后山,这片小树林,让他突然想起了许芯,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

急忙摆脱思念,走府上后院墙走去,他决定秘密看望李严,如果可能,他甚至想悄悄放走他,让他远走高飞,起码不用死,死在这样的政治漩涡中

蓦然,一个黑影溜出院墙,向侧面的林中奔去,徐戍浑身一颤,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第153章 调防雒城的意味

李严??!!

徐戍意识到大事不妙,翻身从侧翼迂回,追了上去,猛然从灌木丛中跃出,狠狠的给了那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黑衣人当然不甘示弱,刚要动手,却发xiàn

是徐戍,临行前上头交代说不能让他发xiàn

,只是他明白徐戍的厉害,只怕今天逃不掉了,傅佥奋起反击,二人空手搏斗起来,一来二回,徐戍内心感到惊奇,这男子的身手果然非同一般。

使出全力,徐戍以一记空背将他摔倒在地,顺势撤掉了面罩。

四目对视的瞬间,徐戍惊呆了,原本挥起的拳头也停了下来。

“傅傅佥怎么会是你?!!”,徐戍惊讶的问。

傅佥气喘吁吁,瘫坐在地,尴尬的笑道:“茂公,好久不见”。

“你把李严怎么样了??!!”,徐戍陡然怒道。

傅佥一惊,爬起身来,道:“这是大将军的交代,我只能奉命行事,再者,李严的确是个后患,大将军知dào

你下不了手,所以让我来办”。

徐戍憋红了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摔倒在地,傅佥也不抵抗,道:“打吧,只要能够为国除害,傅佥死也值了!”。

徐戍哪里忍心打自己的兄弟,连声叹气,跌坐在地上

剑阁的事情终于平息,李严自然如同历史一般成了积郁而死,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结局,出人意料,却合乎情理,交换的关防,徐戍奉命返回成都述职,与其说是述职,都不如说是增添大将军的兵力,这是个风雨飘摇的时期,容不得半点马虎。

临行前徐戍就下了死命令,除大将军与徐戍自己,其他概不奉诏,这是费祎吩咐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卢逊与量戎第一次去成都,显得格外兴奋,可刚到了雒城,却收到了临时驻防的命令,徐戍是个功绩累累的将军,当地县令待自己如上宾,不仅安排了豪华的住所,还临时抽调了佣人和歌姬,徐戍虽然感到意wài

,却欣然接受下来。

雒城,这是个看似不起眼的县城,然而从地理位置上而言,他紧靠成都,可以说是成都的北侧门户,当年刘备攻取成都的时候,就是先取的雒城,此地的战略地位可见一斑。

是夜,徐戍与陆逊、量戎在院中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舞,一派欢天喜气的氛围,听说诸葛亮已经安葬定军山,几人先洒酒祭奠,而后自己畅饮。

不一会儿,庞宏赶了过来,行色匆匆的将徐戍领到内屋说话,看他眉头紧蹙,徐戍道:“巨师,成都难不成出了大事???”。

庞宏摇头,道:“国内的争斗还未休止,外患又滋生起来,好像最近很不太平,丞相新亡,谁都对我们大汉虎视眈眈啊,对了,大将军去南边的广都县视察治水情况了,其实就是去解决豪强的问题,所以你还得在这呆几天,等他回来了,自然会找你”。

徐戍不解,问道:“巨师,既然如此,为什么让我带兵到这里?何不直接驻防广都县?”。

庞宏道:“何其迂也,茂公啊,你自己可能没有感觉,你算是个强硬派人物,你过去了,不是明摆着要整人家士族大户么?再者,现在最重yào

的还是成都啊,如今魏延、姜维、刘邕、袁琳、高翔、吴班都在成都,伴随大将军左右,邓芝将军调防总督江州,又让王平王将军接管了汉中军务,加上你驻防雒城,关统驻防郫县,又让傅佥回京临时担任中护军,此中深意,你应该明了”。…,

经他这么一说,徐戍深吸一口气,他不由得为蒋琬的雷厉风行感叹,这人当真是诸葛亮嫡系能手,安排的如此紧密,可以说,如今蜀汉的半壁江山都掌握在蒋琬手里,幸好蒋琬忠于国家,倘若是司马懿那样的人,恐怕这两川之地覆手可得。

庞宏这次过来,意在提醒自己加强防范,别说是攻城略地,手下这一千虎骑与一千飞军,光摆在那都吓人。

次日一早,吩咐了卢逊与量戎,徐戍自己赶往成都去了,熙攘的街市上,摸寻了半天,这才找到了‘正德茶庄’,气派十足,生意火热,刚踏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道:“客官,您要点什么?我们这专产南山香叶,口感好得很哩”。

“哦,我不是来买茶的”,徐戍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随意回答道。

小二的脸色立kè

冷了下来,道:“那您来咱们这瞎逛什么”。

“大哥!!!”,罗成从内堂里快步奔了出来,白了一眼小二,骂道:“你这厮,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何况这位是咱们的庄家,哈哈”。

见到罗成,徐戍十分欣喜,寒暄了几句,罗成露出奸邪的笑容,道:“大哥你来的真巧,还有人在我这,你来瞧瞧??”。

徐戍边走边道:“看你笑的,几天不见,你这奸商的气质越来越厚重啦,哈哈哈”。

刚一进内堂,徐戍顿时收敛了笑容,堂中,除了燕子,还有许芯和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儿,看见恩人,燕子兴奋的屈膝行礼,道:“将军,您终于肯来这儿了,罗成天天念叨你呢,还有就是”,说完,燕子一脸坏笑,看着脸颊已经微红的许芯。

罗成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燕子离去,给他们俩独处,燕子笑嘻嘻的走上前蹲下,摸着男孩儿的脸,道:“瞻儿,咱们出去会儿哦”。

什么??是诸葛瞻?徐戍这才隐约的记起来,没想到这小子长这么大了。

许芯只顾着看徐戍,神色却被诸葛瞻察觉到,他急忙拉住许芯的手,道:“我不出去,我要跟芯儿姐姐在一起”。

众人尴尬的发笑,许芯满脸羞红,道:“黄夫人这些天心绪低落,我便时常带瞻儿玩耍,今天,特地上这里买点茶叶,准bèi

给黄夫人送去”。

徐戍的心一阵悸动,二人双目对视,诸葛瞻更加紧张,呜呜的拉着许芯的手,喃喃喊道:“芯儿是我的,她以后要嫁给我,你出去,出去出去”。

众人满眼愕然,表情惊异的回头去看徐戍

第154章 震惊的遗言

徐戍自然不会在意,更加不会生气,一来他是诸葛亮的儿子,二来,他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徐戍笑道:“你可认得我么??”。

诸葛瞻傻傻的凝望,道:“你不就是以前飞檐走壁的徐戍嘛,我当然认得你啦”。

徐戍一阵惊愕,这小子竟然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还是为李严监视诸葛亮那档子破事,他一边惊叹一边蹲下身子,摸了摸诸葛瞻的脑袋,道:“记性倒是不错,不过你得先问问你家芯儿姐姐肯不肯嫁给你啊?”。

诸葛瞻仰头回望,道:“芯儿姐姐,我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吧,好不好??”。

许芯尴尬的微笑,道:“瞻儿乖,等你长大了再说吧,等你长大成人,肯定会有许多更漂亮的美人,到时候,姐姐帮你物色,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就不”,说着,诸葛瞻哇一声哭了下来,这让大家都傻了眼,徐戍心底一阵无奈,心想他若是个成年人,铁定将他暴打一顿。

许芯拗不过,劝道:“瞻儿不哭,好好,等你长大了,姐姐嫁给你”。

“真的吗???”,诸葛瞻陡然停止哭泣,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吩咐侍卫将诸葛瞻送回府里,大家这才清闲了下来,自从之前调离成都以后,徐府一直由罗成夫妇看着,两人精心做了一桌子菜,给徐戍接风,酒席就上,罗成大谈生意好做,这正是借着徐戍官级增高,威名远洋的便捷,蜀汉朝廷多有官员置办产业,也算平常的事情。

正午时分,徐戍送许芯回家,两人如同以往,都不说话,半晌,许芯说:“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去丞相家玩,他老人家闲来还会教我写字,没想到,突然离去你在军中,可曾见到他最后一面?”。

徐戍点头,道:“我看到的时候,丞相已然去世”,说道这,徐戍突然想起了那天费祎的异样神色,徐戍很想知dào

,可他不可能去问费祎,问了费祎也不会说实话,如此以外,还有什么人知dào

呢???

“我要去一个地方,不送你了,改日再见吧”,徐戍转身要走,许芯突然加快步伐挡在前面,她那微红的脸,稍显紧张的呼吸,似乎是在鼓起勇气

“你要去哪?如果不是特殊的事情,我能跟你一起去么??其实我只是感觉每天没什么事情做,想散散心,如果你愿意带我就带,不愿意也可以不带我”。

徐戍愕然,一时没有回答,许芯显然有些失落,急忙道:“不方便就算了,呵呵,其实我去不去也无所谓,真的,那你去吧”,说完,掉头要走。

徐戍也想与她多相处一会儿,方才只是被她那紧张的言语给惊呆了,看得出来,她很想跟自己多呆一会儿,这才说话语无伦次。

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我当然愿意,不过到了那里你可不要乱说话,一切都得听我的”。

许芯使劲的点头,欣然微笑

出了成都,徐戍骑马带着许芯一路向西,到了理县,在卢廷的安排下先住了一晚,对于徐戍提拔卢逊,卢廷激动得直要下跪,还一个劲的恳请哪天能跟着徐戍征战,虎射军这段时间被他带的像模像样,让也让徐戍十分欣慰,二人谈了半宿这才入睡。

次日清晨,在卢廷的人马护送之下,徐戍、许芯继xù

向西,越过夜射坪,见他还要往西,卢廷急忙劝道:“大哥,这再往西可就接近西羌部落啦,那些人你也知dào

,素来不讲信义”。…,

徐戍笑道:“手下败将而已,怕他作甚,放心回去吧,把虎射军带带好,他日必有大用!”。

卢廷大喜,引兵退还,徐戍带着许芯,在一望无垠的旷野上飞驰,迎着清风,许芯感到出奇的畅快,喊道:“你们打仗的时候,都骑这么快嘛?”。

徐戍笑道:“当然,骑兵要的就是速度,不过这还不算快,你抓好马鬃!”。

驾!!!

徐戍大喝一声,坐下战马一阵嘶鸣,速度更快,许芯吓得不停尖叫,不久,四下雾气渐渐升起,转而茫茫一片,两人下马步行,能见度不过七八米,许芯有些害pà

,紧贴着徐戍,道:“这是哪儿??”。

来到一堆怪石旁,徐戍道:“找个人”,说罢,徐戍大喊道:“老先生在么?在下徐戍,特来拜会!!”。

半晌,虫鸣鸟叫许芯环顾四周,小声道:“你不会是要找神仙吧??”。

徐戍道:“有可能,反正不想是个活人”。

蓦地,不远处传来咯咯笑声,由远及近,自雾中走来,捋须笑道:“徐将军,你看我如何不像个活人啊??哈哈哈”。

许芯急忙躲到徐戍身后,徐戍拱手道:“在下失言,老先生切莫怪罪,呵呵呵”。

于老说道:“哪里哪里,两位不远来此,必然找我有事吧?要不去我那陋室坐坐??”。

徐戍笑道:“徐某一届凡人,不敢打搅仙所,我只是想来询问先生一件事情”。

于老道:“也好,反正我正要外出,徐将军,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回答你一个”。

徐戍道:“先生尽管问来,徐某知无不言”。

“恩”,于老来回踱着步子,说道:“你是不是对天下人说了一个弥天大谎??”。

徐戍一怔,道:“是”。

许芯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了什么谎话啊?干嘛承认啊?”。

徐戍撇过头,小声道:“瞒也瞒不住他哎”。

于老点点头,笑道:“恩,那便是了,这天下真是神奇啊,远比老夫想象得神奇的多的多啊”。

徐戍道:“该我问你了,你知dào

丞相临终对费文伟说了什么么?关于我的”。

于老哈哈大笑,道:“徐将军,你莫非当真以为我是个神仙??我想你弄错啦,老夫姓于,单名一个由字,不瞒你说,我真是于吉胞弟,虽然我与孔明相识,但岂能猜到他说过什么”。

徐戍顿感失望,再三道别,带着许芯离去。

于老远远凝望,直到二人消失在雾中,这才自言自语道:“‘此子骁勇而诡谋,堪当大用,然若有异心,宜早除之’,徐戍啊徐戍,这便是孔明临终的话,只是,老夫不能告sù

你”。

第155章 狂悖之言

将许芯送回成都府上,临走,许芯道:“舒云身子好么?她怀孕这么久了,你该去看看她”。

徐戍尴尬的微笑,道:“公事繁忙,一直没有时间,有劳你惦记了”。

许芯踌躇半晌,道:“我可能过一阵子就要出嫁了”。

徐戍怔住,大脑一阵炸响,呆在那里,许芯见他不回答自己,脸颊微红,扭头进了府门。

她要嫁给谁?徐戍反复的思索,只是如今朝政紧张,根本没有闲暇来管这档子事情,再者,舒云正怀着自己的孩子呢

回到雒城,卢逊、量戎急忙迎上来,说大将军紧急命令,皇宫待谒阁集中,准bèi

参加朝会,徐戍来不及歇息,又上马赶回成都。

临近宫门,正巧碰上王训,二人多日不见,一阵寒暄,进门检查之时,阎宇率领一队羽林军来到,自顾自的叹道:“哎呀,真是鸡犬升天啊”。

王训陡然大怒,道:“阎文平!你骂谁呢?!!!”。

阎宇也不下马,笑道:“王将军这是什么脾气,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啊,徐将军,你说是不是??”。

徐戍抬头微笑,道:“你说的很好,不过,你骑在马上与我说话,是不是欠缺礼仪教养??”。

王训附和道:“徐戍乃是虎威将军,领左护军,你怎敢骑马对话?!还不下来?想去大理寺走一趟么?”。

阎宇木然,这才想到这一茬,他微笑着下马,道:“末将见过虎威将军”。

王训大笑,徐戍则一言不发,点了点头就要离去,阎宇转过身,又道:“徐将军,风水常转,或许哪一日有人会对我下马请安啊”。

徐戍驻足回头,笑道:“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相视而笑,一路往待谒阁而去,偌大的厅堂里,百官各自坐着,互相低声谈论,热闹的很,不远处能看见一群将军着装的人,二人急忙凑了上去。

“徐戍、王训!哈哈哈”,关统与傅佥笑着迎了上来,另外,还有徐戍的好兄弟黄崇,自打从散关撤出来,朝廷升他为牙门将,留任汉中,这次是随马岱一同回来的,看到徐戍,黄崇笑的合不拢嘴,一帮年轻小将军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此中属徐戍军级最高,大家也都将他拿大哥看待,而历次大战,也就成了大家讨论兵法的谈资

片刻,马岱、霍弋、赵广、赵统、糜照、魏霖、魏翦一行走了过来,一群将军拥在一起,热闹非凡,两名小魏将军见着徐戍,显得分外亲切,恭恭敬敬的走过来请安,徐戍也是一阵感慨,问道:

“魏将军最近过的如何?身体还好吧?”。

魏翦笑道:“回徐将军,家父身子骨还好得很,只是常常饮酒,后悔当初的所言所行,盼着他日再有重用哩,家父还托付我们,说如果见到你,让我们代他邀你哪日到府里喝酒”。

徐戍点头道:“哈哈,魏将军美意,徐某岂能不去?另外,你们放心,魏将军早晚必定守到重用的”。

近百人聚在堂中,稍许有些嘈杂,大将军蒋琬与其他原丞相府主要官员及将领都还没到,马岱举起茶杯,道:“往日会议届在丞相府,如今到了皇宫,不禁让人追思丞相,我提议,大家端起手中茶水,我们敬丞相一杯!”。

说起了诸葛亮,在场的人全都默然不语,表情严肃而庄重的举杯,一同喝完,用以寄托哀思,这时,角落里,李邈与另外几个士族官员却不曾举杯,李邈反笑道:…,

“当年吕禄他们也未必怀有反叛之心,孝宣不好为杀臣之君,直以臣惧其逼,主畏其威,故奸萌生,诸葛亮仗着手握强兵,虎视狼顾,五大不在边,我向来觉得危险,如今他死了,我等百姓不用连年征兵北伐,宗族得以保全,当真是个天大的喜事,我庆祝还来不及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文吏一片哗然,传到将军们这里,更是炸开了锅,马岱脸色顿时阴冷下来,众将军更是怒气冲天,一同走了过去,围着李邈,徐戍料到他终有这么一天,看来,是李邈觉得羽翼尽数被蒋琬剪除,大势已去,这才说出这样悖逆的话来。

“李邈!丞相故去,你反倒想庆祝,这话是你说的么?!”,马岱厉声问道,大家也都怒目相向。

李邈冷笑道:“是我说的,又如何?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杀了这厮!!”,关统领头,好几名将军纷纷抽出宝剑,吓得周围的文官一片惶恐,纷纷后退避让。

已经群情激奋,大家纷纷出口怒骂,而李邈已经全无惧色,笑道:“杀人,向来是你等的本事,李严就是个例子,呵呵,不过,这是皇宫,不是你们以前的丞相府,想杀我,你得先问问天子?!”。

“何时争吵??!!”,这时,蒋琬领着费祎、姜维等人步入大堂,众位大臣纷纷让开一条路来,马岱上前将李邈所说的话告sù

了蒋琬,蒋琬一样脸色阴郁,上前道:

“李邈,当年先帝在世之时,你每每对先帝出言不逊,别人都要求拿你问罪,只有丞相替你说话,为你担保,如今丞相故去,你为何忘恩负义,说出这等话来?”。

李邈不卑不亢,道:“诸葛亮连年用兵,剥削我等士族,我只是替百姓们说出他们不敢说的话而已,有什么不对么?!”。

蒋琬也是个烈性脾气,费祎想劝也劝不住,蒋琬怒道:“匹夫狂言!武士安在?!给我拿了,去见天子!!!”。

顿时,堂中鸦雀无声,一队羽林冲了进来,将李邈捆绑了起来,跟随蒋琬一道进殿。

百官入朝,当刘禅见到受缚的李邈之时,心知不妙,正想问,蒋琬率先启奏,将李邈的罪行阐述一边,刘禅微微眯眼,盯着殿下的李邈,心中怒气横生,倒不是他说出诋毁诸葛亮的话,只是为他的鲁莽而气愤,李邈这些人,可都是自己将来与蒋琬对抗的资本,刘禅如何舍得轻易杀掉?!

“李邈,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错么??!”,刘禅淡然说道。

蒋琬一听便知dào

不对劲,这分明想给李邈机会,道:“皇上,人言可畏,丞相为我大汉呕心沥血数十载,这才故去几日?!李邈尽然说出这样的狂背之言,如果不杀,如何对得起丞相在天之灵,再者,也会冷了将士们的心啊!所以,臣恳请将他移交大理寺按律查办!”。

第156章 大将军奇谋

移交大理寺??!!

谁都知dào

,如果交给大理寺下狱,他李邈必死无疑,刘禅陡然感到无能为力,却又万分不甘心,眼前的臣子们都在看着自己,有的希望赶紧同意杀了李邈,而有的期望自己能有个正主的样子,毕竟,这还是刘家的天下,然而,权衡双方,他谁都不愿舍弃,而且当中自己最重视的还是蒋琬,此人才干超群,如果没了他,朝纲必然大乱,如今要稳定局面也必然难以为继,更为重yào

的是,他蒋琬手握十余万强兵!

如果是诸葛亮在,刘禅铁定二话不说就把李邈给杀了,可如今是蒋琬,蒋琬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地位不及诸葛亮那般重yào

,陡然,他跪倒在地,顿首道:“皇上,如果人人不能律己言行,他日蛊惑之言四起,危难就在顷刻啊皇上!”。

刘禅凝望着蒋琬,他知dào

,蒋琬早在诸葛亮在世的时候就想除掉李邈一党,现在逮到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决然不会放过,强扭,很可能惹得自己一身骚,别人说相父的坏话,还在相父刚刚去世的时候,自己不加处置,世人将如何看待自己?!再者,平日里时常言论丞相府长短的高官们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看来,没人敢于蒋琬一派争锋了。

正犹豫间,费祎上前,道:“皇上,李邈此人还曾污蔑先帝,臣请以此罪一并诛之!”。

同时,董允、孟光、来敏、郭攸之、费诗一道出列附议,刘禅大惊失色。

这还没完,姜维、马岱,连同关统、徐戍等数十位大小将军纷纷跟着跪拜在地,马岱道:“皇上,不杀李邈,我等再无颜面去定军山祭拜丞相了!”。

哄然,大家纷纷磕头附议如同江海波涛,激烈的冲击着刘禅的心。

他,长叹一口气,心知大势已去无法挽回,即刻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努力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到悲愤状态,扭头骂道:“李邈!丞相为大汉呕心沥血可谓鞠躬尽瘁,怎是你可以轻易污蔑的?!当年污蔑先帝,如今污蔑相父!放肆以极!可恶之极!!来人!快快押到大理寺去!从重议罪!”。

李邈陡然大惊,长大了嘴巴望着刘禅,他想说些什么来争辩,然而看着满堂跪着的大臣将军,还有刘禅说出的那番话,李邈笑了出来,带有一些苦涩,留有稍许怨恨

李邈终究是被带了下去,殿中的气氛十分微妙,蒋琬当机立断打破沉寂,道:“皇上,边关急报,司马懿欲借机南下,可靠消息称雍州西南一带陈兵超过十万,其二,丞相新亡,东吴未知我大汉对吴政策,陆逊不仅未从秭归撤兵,反倒增兵四万,其三,南中诸部骚动频繁,当地豪强是非不断,其四,西羌人蠢蠢欲动,去年封诺罗去世,封养部由封须接管,他联通先零、卑浦、钟存、巩唐、当阗等部族,擅杀我们指派的官员,已与昨日晚在沫燕城集结,兵力只怕不下三万”。

边防消息是率先送到大将军府的,经他一说,满朝文武全然大惊,大家纷纷交头接耳,惶恐的议论起来。

刘禅更为焦急,如今正好撞上自己将要亲政的日子,他可不想生出大乱,言道:“公琰,你看此事???”。

蒋琬全无惧意,道:“皇上,汉中十万,且有王平、廖化在彼处,严加防守各处要害,应当不成问题,至于南中,庲降都督府的马忠、张嶷也当可以应付,只是这西羌国内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力,臣以为,可以出以缓兵之计,暂且让出夜射坪地区,再派姜维将军严守汶山,足以抵御”。…,

刘禅不停点头,见他不再往下说,急忙问:“那东吴那边呢?如何解决?”。

蒋琬又道:“之前两国盟好,现在,应由皇上您先定下往来基调,我等才好行事”。

众人的目光有些闪烁,刘禅更是看出了蒋琬的意思,这还是一种回馈,蒋琬再慢慢的给出大臣们信号,证明他蒋琬肯定会放权给自己的,刘禅终于感觉到亲政的惬意,回到龙椅上端坐,道:

“对于东吴,依丞相旧制,联合抗魏,双方依旧保持盟好,既不失了和气,又让他们知难而退,爱卿,你说如何处置才好?”。

蒋琬回头望了望一班将军,又道:“应当派一位在永安颇有威名的将军,辅佐都督宗预镇守,所带人马不要多,但须给这位将军加一个名号即可”。

刘禅面露异色,道:“哦?你觉得哪位将军何是,又要加什么名号,继xù

说来我听”。

蒋琬不说,大家都能猜到是谁,无非就是徐戍了,朝中比较能干的,且又曾在永安参加过战斗且立下威名的,非他莫属,再者,派级别太高的将军过去,恐怕让东吴人有借口说蜀汉可能侵犯他们的领地,徐戍这样的级别,既能震慑,又让东吴无话可说。

当蒋琬表达了想法之后,大家还是十分吃惊,就连徐戍也万万不曾想到,刘禅看了看群臣,道:“徐将军安在?出来我看看”。

徐戍听着,急忙走出列队,拜倒在地,道:“虎威将军,领左护军臣徐戍,拜见皇上!”。

刘禅笑道:“恩,多日未见,你可是功劳累累啊,公琰,对于徐将军,应当如何加官才能震慑东吴呢”。

蒋琬凝神,一字一句道:“平东将军!”。

众人大惊,虽说这平东将军算不得大官,只比虎威将军高一级而已,然而自从吴蜀两国建立盟友关系以来,朝廷里从来没有过平东将军、征东将军这样的军阶,为的就是维护两家盟好,表示不会向东征伐的意愿,如今在这样的敏感时刻,升任徐戍为平东将军,而且调防永安,正好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目的,与此同时,一如既往的派遣使臣到东吴延续双方盟好。

刘禅抚掌笑道:“甚好甚好!丞相每每说公琰乃是良士,果不其然啊,此事就劳你费心,如有需yào

支持之处,尽管奏上来!朕不能亲上沙场,也能在后方给诸位鼎力相助啊!”。

蒋琬等大臣纷纷再次下拜,呼喊着皇上圣明

下了朝,几位小将军纷纷来恭喜徐戍,这是蒋琬、费祎跟了过来,单独留下徐戍谈话。

第157章 谄媚临江关

大将军府的假山,清水饶石,蒋琬双手背在身后,费祎侧立在旁

“徐戍,升的太快,跌下来就会很重很重,你可明白?”,蒋琬望着池中游鱼,余光却在观察着他。

徐戍一怔,急忙下拜,道:“大将军,末将建功不多,朝廷的封赏,末将惶恐之至”。

费祎道:“能让你上来,自然能让你下来,你得好生记得大将军对你的栽培”。

是是徐戍不停的允诺。

蒋琬转过身,扶起徐戍,道:“别无他意,只是希望你莫要忘记丞相的提携,以及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单独找你,其实是有要务交给你去办”。

徐戍顿首,道:“大将军尽管吩咐,末将定当竭尽所能,将差事办好”。

蒋琬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费祎,径自离开花园,返回内堂去了。

费祎道:“此次你去永安,其实是有双重的目的,第一自然是镇守边疆,给宗预都督减轻些负担,二来陈式此人,甚难管理,永安很多士族与他有关联,军队里,他的影响也很大,宗都督有些难以驾驭,你这一趟过去,由你领到他们镇守巫县,倘若他有其他意图,你就想办法夺了他的兵权,带回成都来治罪,方式方法,你自己掌握,但是,千万别捅出篓子来”。

徐戍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时下蒋琬接过大权,自然有很多人心中不服,对于那些异类,自然要想法设法一一剪除

“末将遵命,费大人您放心”。

费祎道:“不是我放心,要让大将军放心,要让朝廷放心,好了,时间不早了,文书已经交给你了,你还是早些返回雒城,调兵赶往永安吧”。

徐戍总觉得费祎似乎对自己有看法,却又不知自己哪儿做的不周到,也不解释,徐戍无奈的领命而去。

一到雒城,召集卢逊、量戎商议开拔东进的事宜,不想戈均却出人意料的过来这里,见他徐戍,戈均一脸惶恐,扑倒在地。

徐戍感到很不对劲,急忙道:“你怎么到了这里?永安那出了什么大事???”。

戈均面如土色,道:“将军,是小人看护不周,那,那连朵儿独自一人,离开了府上,走了”。

这个消息让他十分的震惊,也十分的意wài

,急切的问:“什么原因?你站起来说话!”。

戈均起身,道:“那天我外出不在,夫人又怀孕在身,连朵儿是与夫人道别的,说是西边的族人作乱,她说为了给你,给大汉减轻负担,要回去找什么封须,好平息这件事情,夫人拦她不住,等我回来,连朵儿已经走了半日,再追,也是赶不上了”。

徐戍呆在那里,脸色越来越红,直到太阳穴处青筋暴露,陡然道:“把我绽天戟拿来”。

众人都愣在那里,量戎有些紧张,缓缓道:“这么晚了,将军”,难不成他徐戍要半夜杀到西羌去抢人??

徐戍怒道:“要我自己去拿么?!”。

一声怒喝,吓得众人心里直哆嗦,量戎再也撑不下去,急忙将绽天戟扛了过来交给徐戍,之间他接过战戟,愤然翻身,朝着院中的百年大树愤nù

劈砍,众人急忙围了上去,可徐戍早已拉开了架势舞动绽天戟,此时此刻,徐戍狂躁得像是变了个人,再加上他武艺精湛又在气头上,没人敢靠上去。

“将军,莫要着急,别不能气坏了身子啊将军”,卢逊急忙单膝跪地,劝阻起来,戈均、量戎也跟着下跪,劝他不要太过激动。…,

徐戍哪里听得进去,在这五人环抱的大树下一个劲的嘶吼劈砍,只见大树剧烈摇晃,粗壮的树干上已经被砍出深深的印痕,而且,大有被砍断的趋势,这要是倒塌下来,那还得了,卢逊等人面面相觑意见一致,猛然冲了过去。

卢逊冒险站在绽天戟的攻击范围之内,顿首道:“将军息怒!大树倾塌,万一砸到将军,我等担当不起啊将军!!!”。

量戎道:“将军!大哥!您别太过着急,朝廷早晚收拾西羌那帮混蛋,你别再动怒了”。

几个人围着徐戍,倘若再舞动绽天戟,就要伤到他们,徐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将戟扔到一边,怒道:“真是个笨蛋!她以为她回去嫁给封须,他封须就会乖乖退兵么?!大军牵动,怎是一个女子就能左右的?!太幼稚!!”。

想着想着,气了又气,徐戍联想到封须的嘴脸,更加怒火冲天,骂道:“封须匹夫,当年我在夜射坪就不该留他活口!!!哎!”。

戈均愤愤道:“将军,他日我们早晚出兵西征,届时我非将那封须的狗头拧下来不可!!!”。

“对,拧下来喂狗,把他族人的头全拧下来喂狗!!”,量戎跟着劝解起来。

徐戍连连叹气,对于当年考lǜ

大局而放走封须一事,顿感后悔莫及,咬牙切齿道:“封须,我立誓亲手剁了此人!!!”。

好生宽慰了一晚,徐戍平静了很多,直到他能静下心来卧床休息,大家这才放心的退出大堂,各自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起兵东进,逼近临江关,关上下来几名小校,其中一个校尉上前先行了礼,恭敬的说:“可是平东将军徐将军??”。

徐戍骑在马上作答,道:“正是,你怎知dào

是我??”。

校尉笑道:“陈式将军早知将军要来,故而吩咐我们在此间等候,他吩咐小人在关上招待您,后天他就能到此,亲自为您接风”。

量戎笑道:“哈哈,此间可有美酒哇??”。

校尉急忙笑脸相迎,道:“有有,莫说是美酒,美人也有啊”。

见徐戍微笑的面色有些异样,卢逊急忙白了量戎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徐戍道:“多谢陈将军美意,不过,我有要事在身,还希望早些到永安去,你转告他,他的心意,我领了”。

校尉面色难堪,道:“陈将军吩咐务必留下徐将军,还请将军体谅,好让小人交差啊”。

蓦然,卢逊的目光变得凌厉

第158章 切中要害

量戎更是忍耐不住,破口骂道:“你奶奶的,你算个屁,徐将军说要走,那谁也别想留着,我看你这厮,就是欠打!!!”。

量戎本就长得凶悍,发起火来更是面目狰狞,好像要吃人一般,那校尉吓得两腿一哆嗦,后退好几步。

“是谁?脾气这么大啊???”,远处,七八名铁甲侍卫,护送着陈式赶上前来。

徐戍一怔,笑着朝他拱了拱手,道:“陈将军,呵呵呵,刚才是下人无礼,嚷了几句罢了,万望见谅啊”。

陈式酣然大笑,道:“哪里哪里,哎呀,茂公啊,这多日不见,你这气色越来越好啊,这次北方大战,你再添新功,真是可喜可贺,来来,随我上关一坐”。

徐戍脑中迅速做出了判断,虽说费祎的话中,似乎这陈式并不安分,而且很可能听到了自己要接管他的消息,但自己有虎狼之势作伴,如今局势又不明朗,他陈式再大胆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徐某也正有此意啊,呵呵,陈将军,请”,徐戍跳下马来,十分礼貌的行了礼。

陈式大喜,又道:“一路到这里,兄弟们也累了,不如让大家一同进关歇息歇息,马屁也能喂喂草料,人嘛,也能喝喝酒啊”。

徐戍心中一凛,连忙笑着摆手,道:“这群兔崽子们,不能让他们太享福了,我治军向来如此,就让他们在外面驻扎等候吧,何况这天气也不是很热,不过,劳烦关上的兄弟送些水米下来,倒是真的”。

陈式稍稍面露难色,却很快释然,笑道:“也罢,那就依茂公的,来人,快快吩咐,取些酒水馒头送下来,慰劳慰劳兄弟们”。

徐戍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道:“陈将军,水就可以了,不用酒,不能还了我的军纪啊”。

二人僵持了数秒钟,陈式终究是随了徐戍的意愿,重新安排了之后,领着徐戍上关去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去,量戎惊诧道:“卢兄啊,咱将军刚才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走啦??”。

卢逊叹道:“你这夯货,你以为徐将军愿意留在这跟他喝酒吗??初来乍到,总不能一上来就闹僵,只是我看,其中肯定有咱们不知dào

的事情,或许,跟朝廷里的事情有关”。

两千人马纷纷原地休息,量戎也跟着下马瘫坐在一边,道:“别别别,你说的那些门道我不懂,我也不关心,只要咱将军安全就得,不过你说,干嘛不让我们进关歇息啊,你看看兄弟们,累得要命”。

卢逊骂道:“你这厮,不该问的就别问,徐将军自有主意,哎,我看啊,徐将军身边最呆的就属你了”。

量戎哈哈大笑,二人接了关上送来的水米,安排分发给将士们

正厅偌大的长条方桌,好生气派,徐戍在心底感叹,也不知dào

这陈式捞了多少,置办了多少产业,才能过的如此奢华。

入座片刻,女婢、佣人往来上菜上酒,原本就显得宽大的桌子,愣是摆满了美酒佳肴,徐戍也不客气,上来就吃,不管不问。

陈式喝了几杯,道:“茂公啊,不知文长最近如何啊??”。

徐戍笑道:“劳烦陈将军惦记啊,文长虽然被贬谪,又被取消了兵权,但是现在呆在成都,过得还算逍遥快活”。

陈式听到这话,显得十分的郁闷,端起酒杯猛干一口,叹道:“好好的一员大将,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哎,大事交给那些个文吏们,咱们将军,都没好日子过”。…,

徐戍也不正面回答,只顾着喝酒吃菜,好一会儿,陈式又道:“茂公,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你呀,处境很危险”。

终于要接近重点,徐戍放下酒杯,故作好奇的问:“徐某愚钝,只知dào

带兵打仗,别的一概糊涂的很,陈将军快说说看,我如今的处境怎么危险了?”。

徐戍主动请教,陈式反而卖起了关子,目光闪烁起来,徐戍知dào

他这唱的是哪一出,摆手笑道:“那些个文吏,说实话,我徐某也不太看得上,还是我们这些实干的将军们知心知肺,你尽管说来,不必忌讳”。

陈式顿了顿,终于开了口,道:“茂公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其一,这两年你几乎把益州的本土士族给得罪光啦,早先是往家,然后又是李家、彭家,虽然这些人罪有应得,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该自己往身上揽,这是危险不是?其二,或许你不知dào

,朝廷里不少大臣将军,都对你怀有敌意啊,比如说,吴家、阎家、陈家,他们或许表面上温和,可是,哼哼,暗地里阴险着呢,这是危险不是?最后,就是丞相府的几位大人了呵呵,你,比我清楚”。

徐戍蓦然一怔,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陈式的话句句切中要害,分析的十分透彻。

“哎不提了”,徐戍故作困扰,又灌了几杯酒就要动身,陈式劝拦不住,但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他徐戍的踌躇犹豫,成功算是迈出了艰难地一步,也不强留,差人护送他下关而去。

通过临江关,徐戍醉意全无,却也面无表情,卢逊、量戎也都不敢多问,只是闷着头赶路

永安徐府多日不曾外出的湛云,终于决定去望霞山一趟,观赏观赏秋天的落叶清风,舒展下身子骨,应该对腹中的胎儿很有好处,冯相奴来到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了,湛云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倒是带她如姐姐般,诸如做饭烧水这样的事情,也从不让她来做。

戈均早先奉命赶回来,这会儿,正护送着两人在山中游玩,崖边的风景很好,湛云一个劲的想过去,冯相奴喝止了戈均,让他在远处等候,不必过来,戈均不便违抗,只得坐在树下候着。

阵风吹过,崖下稀云流动,郁郁葱葱的树林显得十分朦胧,甚是美丽,湛云摸着肚子,唏嘘道:“孩儿,这里就是望霞山峭崖,你爹爹从这儿跌下去过,可是他硬是拽着树藤安然活了下来,你爹爹,是个大英雄哦”。

相奴莞尔一笑,道:“湛云,你也算是个女中英雄哩”。

湛云开始没有在意,陡然间瞪大了眼睛,她缓缓回过头,相奴的眼色变得愈发冷漠,不由得心底一颤

第159章 最毒妇人心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湛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sù

自己,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再有人记得自己,记得自己的身世

“相奴姐,你是在叫我吗??”,湛云故作疑惑,蹙眉问道。

冯相奴深吸一口气,幽然道:“自然是在叫你,湛云妹妹,你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不成么?”。

湛云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离,心理顿时慌乱起来,她轻轻抚着肚子,尴尬的笑道:“姐姐,你的话,我真是听不懂了,我叫做舒云,从没叫过湛云这个名字”。

冯相奴笑着说:“你就不要再解释了,你我都是永安人,当年都督府大宴的时候,你父亲王冲也带了你去,虽然那时你还小,可我却能认得出来,王湛云,你还要抵赖不成?”。

她,说的的确不错,湛云再也无从辩驳,她后退两步,说道:“姐姐,既然,你已经知dào

了,你打算告发我么?”。

冯相奴动作温婉,却步步紧逼,道:“告发了你,对徐戍可没好处,这事,我是不会做的”。

湛云这才放下心来,上前牵着相奴的手,甜甜一笑,道:“相奴姐姐,谢谢你,除了我自己,我还要替我腹中的孩子,谢谢你”。

冯相奴道:“先别忙谢我,我问你,连我都能认出你来,说明还会有其他的人认出来,万一哪天谁想加害徐将军,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要害,你可明白??”。

湛云变得沉默,她在这才突然想到,自己真的是徐戍身边潜在的威胁,相奴这一说,更让自己坚信了这一点,她渐渐开始莫名的担心与害pà

,害pà

徐戍因为自己而落马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免除你的后顾之忧,也能保证徐戍万全”,相奴露出阴冷的笑容,然而,这却没让本就想法单纯的湛云看出来

跟着冯相奴来到崖边,湛云感到有些飘摇,这里的风,有点大,直让人站不稳脚跟,“姐姐,你说湛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冯相奴点头道:“好,不过妹子,你要记住,我这是为了徐戍好,你明白么??”。

湛云点点头,期盼的看着她,相奴突然冷下脸,伸手奋力一推,只听得湛云一声惊叫,整个人摔了下去

树下,戈均陡然惊醒,脑中一阵炸响,不好!!!

拔出佩剑,戈均翻身急速冲了过去,刚才隐隐的叫声,似乎是湛云发出来的,他的心跳加速,紧张到了极致。

来到崖边,只见冯相奴正在哀嚎着,面色苍白,戈均猛然拽起她,问道:“夫人安在??!!!”。

冯相奴指了指山崖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戈均放下冯相奴,在崖边向下看了看,雾气中,早已不见湛云的身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记得他团团转。

半晌,冯相奴幽幽道:“她一定是死了戈均,我们不能告sù

徐将军,否则”。

戈均扭头道:“夫人是怎么坠崖的?你为什么没能救下来!”。

冯相奴哭诉道:“她似乎想到什么,就径自跳了下去,我根本察觉不到,也反应不过来啊”。

戈均怒道:“怎么可能!夫人身怀将军的孩子,怎么可能轻生?!!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冯相奴急忙起身,一脸惶恐的扑到戈均怀中,紧紧的将他搂住,将自己的前胸抵在戈均的胸前,道:“是失足,真的你要相信我”。…,

戈均只觉头脑发胀,他顿时感到血脉喷张,冯相奴的身上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香味,戈均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冯相奴缓缓站定,轻轻拉开腰间的衣带,肩头的衣裳顿时松开,露出些许白嫩的肌肤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为我作证???”。

戈均依然沉默,冯相奴一把抓住戈均的手掌,贴在自己的绵柔之处,目光流连,道:“只要你为我作证这里无人,我就随便你处置了”。

戈均陡然冷笑一声,挣脱开来一把紧握她的手臂,道:“你太小看我了!!!”

永安城头,能瞧见徐戍的人马飞驰而来,宗预正卧病在床,其长子宗穆亲自率领官员出来迎接,这位是蜀汉开国来的第一位平东将军,万万不可怠慢。

接了徐戍,安排人马进入永安休整,说要给他接风,徐戍不便推辞,这就带着卢逊、量戎前往赴宴,宴会之上,宗穆将最近东吴人马的动向完整的描述分析了一边,如今由霍弋镇守巫县,各处关防要害安排的也很妥当,只是东吴大军久久不撤,蜀汉方面不得不在每个关卡设置重兵,时日一久,钱粮耗费无数。

宴会散去,徐戍便起身回复,准bèi

休息一晚,第二天面见宗预都督,一进家门,却只见到戈敏,这才知dào

湛云她们出去游玩了。

这时,门外传来女子的叫骂声,一听便知是冯相奴,戈敏一怔,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戈均强拉着冯相奴走进院内,正被徐戍等人撞见。

戈敏急忙将戈均拖开,呵斥道:“将军在此,你怎能对相奴如此无礼?!还不跪下!”。

徐戍陡然发xiàn

不见了湛云,心中一凌,那戈均哭丧着脸,拜倒在地,说道:“将军!小人看护夫人不利,夫人夫人她跌下山崖去了,等我下山到河里去寻,早已不见了人影”。

戈敏一听,勃然大怒,上前一个巴掌,骂道:“将军那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回报的?!要你何用!”。

戈均吃了一巴掌,哭着跪倒在地,将事情原委讲述一便,只是没有提及冯相奴勾引自己一事,众人一片哗然,但谁都不敢发言,冯相奴与徐戍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之间的事情,谁都不该搀和。

“果然是你推下去的?!”,徐戍几近崩溃,青筋暴涨,问道。

冯相奴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不停的摇头,道:“戈均当时不在,并未看清楚,真的是夫人自己失足啊”。

所有人都十分的惊诧惋惜,唯独卢逊一言不发,谨细的凝望着她的眼神,徐戍艰难而痛苦的迈出步子靠上前,猛然挥起右掌,他多想给她一巴掌,甚至想杀了她!!

可是徐戍放下了手,背过身,道:“戈均、量戎,到城南找间好点的屋子,将她囚在其中,专门派二十飞军轮流看守,不准人出,也不准人进,违令者斩!还有!她若自杀死了,全全问责!”。

第160章 敢扣我的人!

量戎、戈均急忙跪地领命,冯相奴却瞪大了眼睛,气愤的喊道:“徐戍,你竟然不相信我?!你这样把我囚禁,倒不如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徐戍猛然回头,厉声道:“你给我住嘴!!现在就给我带走!”。

量戎等人,还有几名徐戍的亲卫,没一个敢上去,毕竟,这冯相奴是个特别的人,天知dào

徐戍是不是说的气话。

令人大惊失色的是,徐戍突然抽出佩剑,道:“你们要抗命?!”。

诺!!!

众人再不敢迟疑,纷纷上前将冯相奴挟着,离开徐府去了,徐戍来回踱着步子,说道:“找!一定要找!卢逊,你即刻带人,去望霞山下面找,顺着河流往东找!”。

“是将军,末将这就过去,还请将军宽心”,卢逊行了礼,也跟着匆忙的离开

戈敏上前劝道:“将军且宽心,说不定还能找到夫人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徐戍摆摆手,仰天长叹:“我,只恨没听庞巨师的劝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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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顺着河流,戈均满头大汗跑了过来,道:“卢逊大哥,哎,找不到啊”。

望着四周清流碧野,真的见不到湛云的身影,这里已经离开蜀汉地界十九里,自己是与戈均带着二十人顺流而下找寻的,如今一天过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在让戈均焦急。

卢逊道:“既然见不到尸体,说明还有生的希望,别急,继xù

向前找找看”。

一行人,背着夕阳继xù

往东走,沿途不断呼唤着湛云的名字,突然,只见前方一阵呐喊,一路人马飞奔而来,众人大惊,戈均猛然拔出佩剑,道:“必定是吴兵,我们赶紧撤tuì

,改日再寻夫人!”。

卢逊凝视着前方,余光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叹道:“晚了,之前我们专注于寻找夫人下落,我们,应该已经被包围了”。

戈均心头一凌,道:“那能怎么办?!杀出去,能突围几个是几个!”。

卢逊摇头,道:“死有很多种,今天这个情况,不值得,呆在原地等着吧”。

话音刚落,残阳的余晖中,四周冲过来许多人马,总共不下五六百人,如果强硬突围,只怕汉军这二十来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吴兵点起火把,火光中,一名将军驱马上前,背后一面丁字大旗,正是丁奉,说道:“尔等是何人?为何闯我东吴领地?!”。

卢逊骑在马上,笑道:“不好意思,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这片领土乃是公有,并不属于哪家领土,将军您难道不识地理?”。

丁奉冷哼道:“休得胡言,来人,给我拿下!!!”。

东吴人马纷纷冲上前来,戈均气得直要拔剑拼杀,却被卢逊死死按住,低声骂道:“笨蛋,别意气用事,他们是不会杀我们的”。

戈均愤愤然,终究还是听从了卢逊,被丁奉一行带了回去。

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巫县,霍弋一听是徐戍的贴身部下,急忙动身返回永安,一到府里,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霍弋就将事情原委告知徐戍,又道:“如今之事,还需派遣使者过去谈判,将他们讨要回来才是啊,毕竟汉吴两家盟好还在,他们应当不会回绝”。

徐戍沉默了半晌,道:“他们出现在争议地区,扣了我的人,还要我遣使去说好话么?这事要让大将军知dào

,非得说我软弱可欺,我身任平东将军,就是杀他们威风来了,岂能做这些卑躬屈膝的事?”。…,

霍弋心知徐戍是个出了名的强硬派,也知dào

朝廷派他过来的意思,同时,自己也被他的气势所折服,问道:“既然如此,徐将军就吩咐吧,我巫县的数千人马,随时听凭调遣!”。

徐戍再三谢过,这就派人先去都督府通报卧病在床的宗预,自己亲提所带精锐人马,准bèi

开拔,因为一旦徐戍、霍弋出动,永安地区势必防御力薄弱,二人又遣人去巫水河西找陈式,请求他出兵往巫县一带移动,代为协同防御巫县。

收到同意的回信之后,徐戍大喜,心想这个陈式也并非像蒋琬他们说的那样。

傍晚,望霞山以东,吴军大营秭归以南,落风谷

经过半天的劝降,戈均、卢逊完全不为所动,却对丁奉反唇相讥,惹得他恨不得立kè

斩了这两人,回到自己的营房里,主薄、参军伴随在旁。

“丁将军,依我看,不如杀了这些人,然后退回秭归去,蜀国如果问起来,我们打死不承认就是了”,参军进言道。

丁奉叹道:“我观此二人,颇有英勇之气,实在是有些不舍,倘若能够为我所用,那该多好,哎”。

主薄紧蹙眉头,道:“将军刚才也听他们说了,这些人是徐戍的得力部下啊”。

丁奉道:“就是因为是徐戍的部下,所以更加是人才,我更想要啊!”。

主薄连连叹道:“话虽如此,将军,你也知dào

徐戍此人,连曹魏人都惧他三分,鏖战大巴山,大败毋丘秀,一到五丈原就击败司马昭大军,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惹得起啊”。

丁奉蓦然抬头,看着帐中自己的部下,这些人的脸上,没一个不挂着担心与害pà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被封为平东将军的徐戍,给东吴人带来了多大的恐慌。

“哼!他徐戍再厉害,还能比得过关云长吗?关云长都败在吕蒙将军手里,何况这区区一个徐戍?看你们一个个的,吓成什么样子!”,丁奉满脸的不屑,骂道。

众人一下子憋了气势,此时,小校冲进大帐,拜倒在地,道:“启禀丁将军!发xiàn

汉军四五千人,自巫县向西南,路过望霞山,正朝我们这里佯动!”。

来的这么快?!!众人大惊失色,顿时炸开了锅,参军站出来嚷道:“诸位惧怕什么!!蜀汉如今内有外困,宗预又卧病不起,就算霍弋他们过来,你们以为他真的敢打吗?!我认为,充其量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第161章 智讨爱将

主薄还是满腹忧虑,但是看到丁奉心气高昂的样子,还是不敢说什么,毕竟,临阵怯敌,最高可是要斩首的。

“好了!别的就不说了,蜀国竟然封了徐戍个平东将军,而且,此人还身兼一个主管地方武将选拔的左护军,哼,这本身已经对我东吴起了挑衅,陆大将军的意思就是要杀杀他的威风,刘禅幼主不懂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明白明白,盟友不是那么好当的!”。

丁奉一番斗志昂扬的话语,让在场的文武官员们精神振奋,虽然谁都知dào

徐戍的厉害,可是丁奉在东吴也不是徒有虚名,何况,自己的人马还算占据优势。

点起众将与马步军,又令竖起无数旗帜,火把纷纷燃起,在还算开阔的山坳中拉开阵势,迅速前行。

不过多久,前方火光照印天际,人马喧嚣嘈杂,兵器咣咣作响,由于还是盟国,双方互相派遣使者上前答话,约好之后,两方主帅各自上前百米对话,身后的队伍严整以待,因为不能冒然动手,所以,这个时候,拼的是气势,大家各自炫耀自己的实力。

见来的是与自己相持多日的霍弋,丁奉的心莫名担心起来,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看不见徐戍人影,这家伙的阴险狡诈,自己可是领教多回了。

“偏将军,行参军霍弋,见过丁将军”,霍弋是个谨细而胆大的,关乎两国之事,礼数还是十分的到位。

丁奉对此人还算颇有好感,起码比徐戍礼貌得多,笑道:“原来是霍弋霍将军,呵呵呵,不过,你亲自到此,所为何事啊?”。

霍弋正色道:“将军,昨日我永安的几个小将外出办事,被贵军扣下,霍某特来取人,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丁奉眉头一蹙,扭头问身边的参军,道:“有这回事吗???”。

参军立kè

会意,摇头道:“回将军,不曾有这事情,再说,如果只是扣了几个人这等小事,也不会报到上面来”。

丁奉回头耸肩,道:“你看,我们可没有扣押谁,更别说是你们的小将了,我们两家盟好,你怀疑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哎,真是寒了我们的心啊”。

霍弋稍显不悦,道:“丁将军,是我们有人亲眼见到的,岂能有假??劳烦您赶紧查一查,那几个小将是我们平东将军徐戍的部下,在我的管辖区域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不好交差啊”。

丁奉咯咯发笑,道:“也行,我让人查一查吧,如果查到了,就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就先回吧”。

霍弋在心底暗骂,什么如果查到了就送回来,这不是屁话吗?看来这丁奉是以为自己老实好欺负了,想到这里,又不禁为徐戍的计策所折服,的确,过来要人,是肯定行不通的。

......

没等霍弋作答,吴军阵中飞马过来一人,正是主薄,他满头大汗的在丁奉耳边说道:“将军,我军后方的粮草囤积处,一万余石粮草,全数被...被...”。

见他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丁奉怒道:“有屁就放,天塌不下来”。

主薄咽下口水,道:“被烧了”。

丁奉两眼一瞪,顿时火冒三丈,骂道:“霍弋!!你们胆敢袭击盟友烧我军粮?!!!”。

霍弋差点笑出来,可还是故作惊叹的说:“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人马都在我身后,不可能是我们干的,再者,你这话恐怕也会寒了我们的心啊,这是刚才您自己说的”。…,

你你

丁奉横眉道:“徐戍安在?!我看,此事必然是他所为,这是破坏两国盟好,我要回禀朝廷,徐戍此人,必须惩治!”。

霍弋正色驳斥,道:“徐将军还在永安,未曾出动人马,而且,此地是公共领地,我们一没侵占你放领土,二没杀死你方兵马,你说是我们破坏盟好,我倒要问,边防无战事,你们久久屯兵秭归虎视永安?!是什么用以?!破坏盟好的,只怕是你们陆大将军吧!”。

丁奉登时无言以对,霍弋紧逼一步,道:“烦请将军现在就查一下,然后将我们的人放还,如若不然,我回去了也得被徐将军治罪,所以,我拿不到人,是不会走的!”。

霍弋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十分强硬,这让东吴的文武颇为吃惊,大家心里明白,霍弋是吃准了现今的局势,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奉的参军此刻面露惧色,小声道:“将军,这里离秭归大营还有两天路程,我们没了粮草,肯定经不起与霍弋一战,再者,徐戍能烧毁我们粮草而不被我们发xiàn

,说明他的人马肯定就在不远隐蔽,我们”。

丁奉在心里怒骂,但又不好发作失了气度,的确,如今在这个公共领地,是构不成破坏盟好的罪名的,而且徐戍人还不知dào

在哪,天知dào

他会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都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此话用在徐戍身上,一点不假,不过,上一次双方巫山以东遭遇,徐戍还知dào

礼貌的出来把酒,现在倒好,竟敢烧自己军粮,实在出乎意料。

调整了心态,丁奉道:“刚刚来报,说的确误扣了几个人,霍将军你先撤回,我马上令人将他们送到巫县,如何?”。

霍弋冷笑,丁奉无非是担心人交给了自己,自己又翻脸攻击他,只不过事已至此,遵照徐戍的意思,一分都不能退让,道:“不必了,丁将军还是现在就将人交给我吧”。

霍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辩驳,僵持了好一会,丁奉终究没有法子,下令将卢逊等人带出来,交给了霍弋,霍弋也不再为难,以后队为前队,自己亲自断后,拜别丁奉,徐徐往西撤tuì



直到巫山地界,卢逊、戈均纷纷下马叩拜,道:“多谢霍将军相救!!!”。

霍弋哈哈大笑,急忙将几人扶起来,道:“此非我的主意,是徐将军亲自安排的,你们要谢,回去好好谢谢他吧”。

话音刚落,山中两侧飞奔出来一彪人马,火光中看到他们的青色服装,众人一看就知dào

是武当飞军,必是徐戍无疑了,原来早在霍弋行动之前,徐戍便亲自率领数百武当飞军轻装深入后方,埋伏在山中,趁着丁奉开拔去与霍弋对峙的时候放火烧了军粮,这等事情,是武当飞军在拿手不过的了。

卢逊、戈均瞧见徐戍,激动得伏地不起,连声磕头,反倒因为没找到湛云而向他请罪,徐戍一脸的不舍,将他们扶起来,道:“是我不对,为了一个女子,险些折损了我的两个爱将,快快起来”。

卢逊、戈均听完这番话,直接眼泪哗哗,再三叩拜,大事告成,徐戍与霍弋合兵一处,往巫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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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为忙,欠大家的,现在开始补上(*^__^*)

第162章 烈性如翼德

巫县十分的安宁,完全没有吴蜀对峙的紧张气氛,陈式一来,直接令自己的所部人马替换下原来霍弋的部下,各处要害也都换了人,以至整个巫水河一线数百里,全都在他掌控之中。

永安都督府自然很快得到这个消息,原本已经好转的宗预突然病情再度加重,宗穆手里是没有兵权的,然而永安北侧的大营七千多人马,必须宗预才能调动,他感到了陈式的反常,无奈自己孤立无援,宗预本来在永安的势力就不及陈式等人,即使彭家被铲除,这样的格局依然没有实质的改变,士族大户,对宗预这样的诸葛亮嫡系,依旧不太买账

徐戍的驻军在永安西南,这是个不算大却十分严密的大营,老远望过去,就能听到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还有铿锵的马蹄声,如同一阵阵的巨浪,冲击着宗穆的心,他感到万分欣慰。

由于自己随身带的人不多,还没进门就给几个虎背熊腰的虎骑军将士拦了下来,宗穆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虎骑军竟然也不奇怪,面无表情的按照程序通报了里面的量戎,虎骑军闻名遐迩,见过的大将多了去了,也难怪他们心高气傲。

不一会儿,量戎满头大汗的迎了出来,将宗穆请了进去,刚进大营,就瞧见士兵们正在联系跳远和攀爬,还有许多诸如平衡木、高石墙这些自己闻所未闻的训liàn

道具,他立kè

被这里的氛围感染,雄壮的士兵,给自己带来了无限的安全感。

“宗大人,您亲自来到这里,有何指教啊??”,量戎平日里脾气不好,对于一些官员更是目中无人,只是这回徐戍特地嘱咐了要对宗穆客气些,他才说出这样礼貌的话来。

宗穆原本也就是担心而已,问道:“怎么不见徐将军?他还没回来吗??”。

量戎嘻嘻笑道:“大人不必担心,此时此刻呀,恐怕是丁奉在吃苦嘞”。

徐戍不在巫县,这让宗穆更加担忧,道:“徐将军可曾请陈式将军接管巫县以及巫水河一线的布防吗?”。

量戎突然皱起眉头道:“没有啊,说是只请陈式协防,并未说让他入城去嘞,宗大人,难道说???”。

宗穆点头,道:“是啊,他接管了那里,原本他手下的兵马就不少,而且还有马承这样的副将,如今,半个永安都让他管了去”。

量戎勃然大怒,道:“这厮,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怎么样?!终究是做出这等叛逆之事来”。

宗穆心知这是个急性子,劝道:“其实,陈将军当年就深受先帝重用,在永安,他的威望与名声也都有,关键在于,天子与安平王都对他宠爱有加,如今徐将军与霍弋出兵在外,他接管巫县城防,我们还真的没话说,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量戎哪里听得进,嚷道:“我看这陈式就是叛逆,现在不叛,早晚也得叛,我这就带领虎骑军去巫县,与他当面问清楚!”。

宗穆急忙劝道:“小将军切不可急躁,毕竟他的官职在那,你也不能放肆,如今之计,你还是带兵去找徐将军,问问他的主意,如今我大汉内忧外患,家父还没醒,行事更当小心谨慎”。

量戎草草敷衍几句,当即叫停了所有训liàn

,因为自己与卢逊已经被升为徐戍的亲卫统领,而且徐戍走之前也给了他临时调动的权利,这就领着两千虎骑军与两百飞军连夜出城而去。…,

巫县的城头,火把的光芒映衬,能见到许许多多‘陈’字大旗,量戎摆开阵势,上前骂道:“陈式安在?!唤他出来答话!!!”。

守兵听见如此嚣张的言辞,只以为是个人物,急忙进去通报了陈式,等陈式上了城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徐戍手下的小罗罗,当即呵斥道:“匹夫,在本将面前,你胆敢无礼?!”。

量戎骑在马上,嚷道:“少他娘的废话,我问你,谁允许你进城驻防的?!”。

陈式更不答话,当即下令弓箭手准bèi

,随后而来的马承见着,急忙上前制止,道:“将军不可,这是自家人马,不可不可”。

陈式破空将量戎一顿臭骂,马承依旧苦苦相劝,这才消了气,城下的量戎暴跳如雷,对着陈式一阵谩骂,但他不是笨蛋,巫县城现在防守十分严密,量戎还是调转马头,带着人马向东去迎徐戍。

很多久,正好撞上胜利归来的徐戍大军,量戎将事情说了一遍,霍弋立kè

紧张了起来,道:“陈式此举,恐怕喧宾夺主啊,如今天子刚刚亲政,各方都不稳定,更何况他陈式背后有安平王撑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徐戍深吸一口气,道:“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当今天子,不是泛泛之辈,走吧,去会一会他”。

卢逊等人跟在身后,也都面色凝重,到了巫县城下,徐戍令人通报了上去,陈式接到信,当即下令开门放行,霍弋本想趋兵进城,却给徐戍拦下。

“陈式强硬撤换了关防,我们人马进去,恐怕士卒之间滋生摩擦惹出祸端,如今他陈式占了巫县,铁定不会轻易再回去,哎,此事也怪我先前考lǜ

的不周到,这样,绍先,我们俩进去与他谈谈,他若想留下驻防,也就随他”。

量戎立kè

急了,道:“陈式那厮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将军,你们不能赴险啊!非要去的话,把我们都带上”。

这时,戈均、卢逊也都纷纷站出来,坚持与徐戍同行,无奈,徐戍便留下霍弋带领人马在外,以免出现意wài

,自己与卢逊等三人,并二十余名随从进了城。

城中戒备森严,让人不禁感叹陈式带兵的能力,徐戍感觉的出来,这里面有马承的许多帮zhù

,这个人,深藏不漏

陈式带人亲自在府门口迎接,笑面盈盈的将徐戍请了进去,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徐戍突然感到不自在,想起来,那时在临江关,陈式那样对自己掏心掏肺,只不过是麻痹自己罢了。

“徐将军,听闻这次挫动丁奉锐气,恩,做的不错啊,呵呵呵”,陈式笑道。

量戎登时火冒三丈,道:“屁话!给搞的自己跟大将军似的,竟然对徐将军评头论足起来!”。

众人大惊,陈式怒道:“你这厮!刚才就来城下谩骂,如今又口出狂言,对上属不敬!我看你是活腻了!”。

徐戍心下一凛,扭过头,厉声道:“量戎!你胆子不小!还不给我跪下!!!!”。

徐戍怒意横生,量戎顿时怕了,一跟头跪倒在地,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第163章 庞巨师力荐英才

除了徐戍带来的几个猛士,与一旁面色如铁的二十名虎骑军精锐亲兵,府里的陈式卫兵近百人,几乎五步就有一个,府外一周也都被士兵包围,卢逊知dào

徐戍并未真的生气,只是如今这形势由不得他不生气罢了,再说这个量戎,真是不习惯动脑子的莽夫,还不如身边同样剽悍却头脑清醒的戈均。

“你可曾对陈将军不敬?!还不从实招来?!”,徐戍抬高了嗓门,气得满脸通红。

量戎连忙认错,徐戍也不让他跟陈式道歉,而是直接下令卢逊、戈均当即杖责量戎二十大板,这量戎倒也不哭不闹,硬着头皮挨打,徐戍不让自己赔礼道歉,量戎已经觉得很有面子了。

陈式冷眼旁观,徐戍道:“陈将军,之前,还得多谢您不辞辛劳,赶到巫县来协助防守啊,不知将军何时动身向西?”。

陈式笑道:“因为担心东吴贼人进犯,我把各处已经安排妥当,反复调动恐怕劳累了将士,我看我就驻扎在此,东吴的人,我陈式足以抵挡,呵呵呵,茂公,你在永安安心的呆着就是了”。

徐戍立kè

会意,笑道:“有陈将军,我安能不放心啊,哈哈,好,那我就与霍将军同回永安等后方要处驻防便是了,那徐某,这就告辞啦?”。

陈式大笑,又是一阵客套,终究还是将徐戍一行送了出去,见着霍弋,徐戍二话不说,与他一道领军返回永安,安排了人马各自回营,徐戍一行去探望宗预,看得出来,他病的不轻,已经趋于昏迷,话都说不了,宗穆见到徐戍,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后半夜,徐戍这才与戈均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此处,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欢闹氛围,走进湛云的卧房,能见到戈敏整理好的儿童衣服,徐戍默然怔住,拿在手中仔细端倪。

戈敏的眼泪顷刻滑落,道:“将军这是夫人平时亲手做的,一岁的到五岁的衣裳,她都做好了,可是”。

戈均在一旁连连叹息,徐戍环顾整洁的屋子,突然感到一阵心痛,揪心的疼痛,他瘫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道:“你们出去吧,我今晚睡这里”。

戈均知dào

徐戍难过,于是扶着泣不成声的姐姐离开,留下徐戍一个。

徐戍转身坐在地上,骤然感到无比的疲惫,这一年来,自己几乎未曾休息,东奔西走,忙到最后,竟然连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都没能保住,如今蒋琬交代的事情还没完成,蜀汉四面楚歌,朝中的黄皓等人还在暗中积蓄力量,坐观蒋琬与刘禅之间的争斗,他突然感到无助,前所未有的无助

不一会儿,房门被急促的敲响,戈均直接推门进来。

“放肆!不是说了让我一人静一静么?”,徐戍不悦道。

戈均先是一怔,转而吞吞吐吐道:“将军,有人来找你”。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徐戍急忙起身,只见一个男子穿着普通的衣服,带着斗笠走了过来,临近跟前又摘下斗笠,道:“茂公,呵呵,是我啊”。

徐戍脑中一闪,顿时兴奋起来,一把握住他的双手,道:“巨师兄!何来迟也?!我正头疼着呢,快快进来”。

庞宏笑着跟徐戍进去,戈均见徐戍心情转好,自己也十分开心,他知dào

庞宏来此的重yào

性,于是关上门,自己在外头守着。

“茂公啊,这次我是很隐匿的过来的,没几个人知dào

,我来,是要告sù

你,朝廷,可能要升陈式为暂行永安都督”,庞宏小声道。…,

徐戍猛然一惊,蹙起了眉头,急忙将昨夜陈式的行动说了出来,同时也当面向庞宏认错,不想庞宏反倒笑了出来,说道:“茂公啊茂公,你知dào

你最缺什么吗???”。

“我还真不知dào

,巨师快快教我”,徐戍惊奇的问。

庞宏道:“虽然,你徐戍连年升迁,但是,你的‘势’一直未曾改变,你帐下不乏骁勇之辈,只是,缺一智谋之士尔,故而很多时候,你还是会举棋不定,尤其是政治上的事情”。

徐戍眼前一亮,当即单膝跪地,道:“巨师说的正是!我徐戍就却巨师你这样的谋士,还请巨师兄多多帮我”。

庞宏急忙扶起徐戍,道:“哎呀,我的徐将军,我这官职,哪里经得起你这般大礼,哈哈哈,有我可不够,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

徐戍眼中放光,急切的问,庞宏笑道:“如董恢、马承之流,皆是上士,而且现如今他们的境况都不太好,得了机会,将军可想办法将他们招来自己身边,不瞒你说,大将军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徐戍木然,一脸的错愕,庞宏笑道:“茂公,我知dào

你在忧虑什么,首先是董恢,此子真良士也,只是性格孤傲,在巴郡任上多与其他地方官员不睦,故而被贬谪回了成都,再说马承,此人为人处世十分的低调,不喜欢出头冒尖,徐将军切莫误以为他与安平王有亲,就将他视为安平王的鹰犬,其实不然,这个马承乃是马超之子,忠智有佳,朝中谁是为国谁是为了一己私利,他马承心里跟明镜似的,其实,他正是大将军暗中安插在陈式身边的人,这么说吧,其实,大将军早就有意加强永安的掌控,只要将来你提名要这两人,大将军一定不会不同意”。

徐戍先是大喜过望,却又疑惑起来,道:“可是,他为何帮zhù

陈式抢占了巫县一带,那里可是至关重yào

的地方啊”。

庞宏笑道:“茂公,我看你似乎心绪不佳,才想不通此中道理吧,你想啊,让陈式在东,虽然说实力大增,但是却夹在永安与秭归之间,一方面会受到东吴的时时威胁,再者,你可以乘机改变永安的现状,积蓄实力,阻断他与安平王之间的联系,此中玄妙,不用我多说了吧?”。

徐戍这才恍然大悟,的确,陈式误判形势,以为得了巫县就占据了优势,其实不然,巫县是风口浪尖,更是进退维谷之地,徐戍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对了巨师兄,朝廷现在的情况如何?还有,其他三方面的事情进展如何??”,徐戍关切的问。

第164章 永安争势(一)

庞宏半忧半喜,道:“汉中方面,司马懿虽然集结大批人马虎视眈眈,不过魏主曹睿并不赞同,况且有王平他们在,应该问题不大,南边的彭年乱党,勾结地方豪强,虽然波及甚广,但马忠在彼处,目前还能应付,只是这西边的羌族叛乱,十分的棘手”。

徐戍不解的问:“西边战事不是由姜维将军负责的吗?凭他的才能,怎么会棘手呢?”。

庞宏叹道:“你有所不知啊,西羌之所以冒然反叛,肯定是有曹魏的暗中鼓动的,现如今曹魏串联了北羌一部分,与西羌诸部形成犄角之势,如果处理不当,那北羌人很可能袭击阴平、武都之地,这会加剧如今的复杂局面,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伯约素来与北羌蛮夷交厚,他正在极力斡旋,只不过,西羌一战,应该是避免不了的”。

徐戍陷入了沉思,其实他早就开始盘算将来攻打西羌的事情,可是之前的自己,从未将曹魏与北羌对西羌的影响考lǜ

进去,看来,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巨师,朝廷要升陈式为都督,大将军他们的意见呢?”,徐戍问道。

庞宏叹道:“大将军自然是有意见,只不过如今天子刚刚亲政,他第一次做主封赏之事,大将军也不便驳斥,再者,天子最近正筹划着限制原来丞相府署官的权力,大将军的压力,也很重啊,你要在保证永安安定的情况下,抵制住陈式在此地势力的扩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这是大将军让我带话给你的”。

徐戍的脸上浮起了笑意,道:“我的困难,巨师兄不是都给我想好了吗?哈哈,那就拜托巨师兄啦!”。

二人相视而笑,一送走庞宏,徐戍安稳的睡了一觉,翌日一早当即亲自率领所部进行操练,无论何时,提高自身的势力和实力,才是最为重yào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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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萧瑟的秋天,汉军大旗迎风招展,理县大营内行伍严整,发出阵阵操练的呐喊声,大家都很卖力,尤其对于外族的入侵,无疑让士兵们的民族情绪空前高涨,姜维已经与北羌的好几个首领通信多日,其中措辞还算平和,但依旧含糊不清,让人拿捏不准分寸。

中军营帐里,姜维斜躺着,闭目养神,时任夜射坪司金中郎的卢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征西将军,县尉自成都领回头盔与甲胄两千副已经入库,何时发放下去,还请将军示下”。

姜维冷笑一声,道:“原本我申领四千副,却只给我两千,哼哼,军需大事交给安平王来操办,我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少归少,但是装束破损如何作战?还是赶紧下发了吧,吩咐大家,平时注意保护一些”。

卢廷叹道:“哎,我在此司职很久了,夜射坪的铁矿产量非常高,全数纳给了国库,却只给我们这么点,哎”。

说话间,裨将军领行参军杜义进了大帐,跪地拱手,道:“征西将军,西羌诸部再次前进三十里扎营,六个部落全数分散开来互为犄角,夜射坪矿区,他们的人马已经开始掠夺矿产,请将军定夺!”。

正巧,赵统、赵广纷纷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拜倒在地,激愤道:“将军,西羌人放肆以极,我们打吧!”。

“是啊,将士们都忍不住,纷纷请战了,我们打吧将军!”,赵广补充道。

姜维依旧面色不改的斜躺着,半晌才缓缓坐起身来,一言不发,杜义看着,也一样的激动,说道:“将军,虽然受北羌牵制,但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不仅军心不振,而且损失会越来越大啊”。…,

将军将军打吧打吧

打吧杀光这群没良心的狗!打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吵得帐内人声鼎沸,姜维陡然一抬手,众人纷纷安静下来,一个个眼睛放光,期盼的看着姜维的脸色,这么多天了,姜维一直保持怀柔的状态,不再有之前那‘鹰派’将领的气质,大家心里都憋屈的很。

突然,姜维站立起来,冷眼说道:“该来的总要来,好话,我姜某已经说尽,也已经申报朝廷今年给他们多些银钱,北羌人如果真敢铤而走险,我当迅速剿灭西羌之匪,接着挥师北上,打到积石山,打到格尔木去!!!”。

积石山一带是北羌的游牧场所,格尔木则是北羌最大部落的盘踞地,姜维说出这样振奋人心的话来,众将纷纷站起来,摩拳擦掌。

“杜义、卢廷,你二人各领一千人马,今明两天,夜夜去袭扰,佯装劫寨,先让他们两天睡不安稳,赵统,后天晚上,你领两千兵马,照旧去劫封须的大寨,不过,你是真劫!我与其他几路人马伺机隔断其他部落偷袭,刚发的两千副新铠甲,我全数给你,这一仗,你们得给我好好打!”。

诺!诺!!!

众将士气高昂的领命而去。

西羌诸部日夜抢运矿产,同时加强巡逻,刚一入夜,杜义、卢廷的人马突然喧嚣起来,原野上尽是呐喊声与锣鼓轰鸣,这么久汉军都窝在理县不敢出来,突然的袭击,西羌人虽然有些躁乱,但也在封须他们的意料之中,匆忙率兵出来迎战,不料汉军早已挥军撤tuì

了,无奈,只好吩咐大家歇息,加强了值班守御。

一连两日,汉军每隔三四个时辰就要佯攻一次,每每敲锣打鼓好不欢闹,这可让西羌人疲惫不堪,每次都得防着汉军真的劫寨,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寝,第三日一早,封须召集其他部落的人商议,终究是决定全军后撤十里安营,暂避蜀汉的锋芒。

又一次入夜,草原上枯草遍地,风一吹,发出连绵的沙沙声,直叫人毛骨悚然,无奈,这两天给汉军折腾的太累,大家全数沉沉的睡去。

哄寨门被投石车砸中,整个坍塌下来,不远处的汉军飞马奔驰,极速杀来,封须大惊失色,急忙召集全军抵抗,赵统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冲了进来,左右砍杀如若无物,封养部大营顷刻炸开了锅。

突然,只听数声惨叫,赵统陡然回身望去,好一些将士,在与羌人的交战中,头盔被敌人的兵器稍稍刺到砍到,立kè

崩裂损坏,将士们头破血流,坠马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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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永安争势(二)

“给我上!擒杀贼首着,赏女婢三人,钱粮一百!!!”,封须骑马高呼,族人们顶着疲惫冲杀出来。

两军相遇,本以为会很好的形成高速的冲杀,不料刚一开始便遭遇挫折,两军混战在一起,汉军士卒没几下就被敌军杀倒在血泊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些士兵,自己已经训liàn

了多日,而且其中还有徐戍原先虎射军的两百人,全都沿用徐戍的练兵方法,照理来说,大家的单兵素质还是十分强悍的,怎么打到如今这个局面。

赵统左右冲杀,揪住身边一个校尉,嚷道:“怎么回事?!都他娘的这么不经打?!都是废物不成?!”。

校尉愤恨的摘下已经开裂的头盔,喊道:“将军,朝廷给的这是什么鸟东西,好多兄弟们的头盔和铠甲都轻易被人家铁器伤到,这,这他娘的等于赤身作战啊将军!!!”。

赵统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校尉,继xù

拼杀,可眼见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下,一个个身负重伤,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当即下令撤tuì

,自己带领一百随从亲自断后,封须大喜,率领所部追杀出来,一路上如砍瓜切菜,汉军死伤近千人,丢盔弃甲,旗帜锣鼓,遍地都是,真是个实实在在的败仗。

连续十余里,羌人穷追不舍,侧翼又有先零部策应追击,这让赵统大为紧张,当即下令丢弃所有物资,轻装逃跑,西羌人虽然喜好抢夺东西,可前方还有上千待宰羔羊,如何肯轻易放qì

?!

刚要追上来,东边山坡后杀出两路人马,左杜义、又卢廷,气势汹汹的奔袭而来,封须见着此景,担心中了埋伏,急忙下令撤tuì



赵统缘何会败的如此迅速,如此突然?!杜义、卢廷大为疑问,也不追赶,而是接着赵统,缓缓撤tuì



此时,西北侧的汉军伏兵,正等着西南边封养部大乱,从而好出击偷袭卑浦、乌吾、钟存、巩唐等部落叛军,不一会儿,负责联络的赵广神色匆匆的奔了过来,跪倒在地:

“启禀征西将军,赵统他他”。

“他什么?!快说!”,姜维隐隐感到不安,语气也随之加重。

赵广叹道:“赵统杀进敌营,当即大败而退,死伤惨重!!!”。

什么??!!!

姜维登时涨红了脸,跨上战马,怒道:“没用的东西!赵广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他一样!!!”。

赵广心知姜维说的是气话,恨铁不成钢的气话,但他还是吓得跪倒在地,惶恐道:“末将末将定然不会,末将若败,绝不活着回来!”。

姜维眉头紧蹙,道:“走,回去,我倒要问问他,出兵前他是如何的豪言壮语!”。

收兵回了理.县大营,刚进大帐,赵统早已瘫坐在地,浑身是伤,愤恨的满脸通红。

姜维刚一坐下便拍案而起,道:“你说!我该不该留下你的头颅!如果应该,给我个理由!”。

赵统哭道:“末将吃了败仗,我甘愿领死,可是将军你看,这就是你拨给我两千弟兄的东西!”,说罢,赵统一摊手,将士兵的头盔与战甲,扔在帐中。

众将上前一看,上面无数裂纹,有的地方竟然被刺穿成洞,所谓的战甲也是,一仗下来竟然褴褛不堪,姜维有些吃惊,当即抽出随身宝剑,轻轻一掷,却正好插进地上的头盔,这个看上去精良的头盔顿时崩裂,众人一片哗然。…,

卢廷身为司金中郎,他最了解,拿起碎片敲了敲,又张口咬了咬,惊诧的说:“将军,这头盔的铁、铅比例失调,铅的含量过多,所以才不经打不经砍,这,这分明是偷工减料啊!!”。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姜维。

“死伤多少”,姜维闭上眼睛,尽lì

平复自己的心情。

赵统伏地哭道:“将军这一仗,死了五百多兄弟,重伤三百,轻伤一百余啊我我对不起他们”。

众人纷纷唏嘘嗟叹,姜维红着眼睛走下来,扶起赵统,伸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理了理赵统身上的衣甲,道:“是我,是我姜某人对不住你们,对不住兄弟们!不过,我一定要讨回公道!”。

说完,姜维当即下令严守大营不得出战,自己带着卢廷与十余名随从,还有几副破烂铠甲,连夜赶往成都

大雨倾盆寒意逼人宫禁殿堂之上

当刘禅瞧见姜维手中的铠甲后,傻在了那里,他情不自禁的撇过头,望着殿下站着的弟弟刘理,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似乎涉及皇室的人,在场的只有蒋琬、费祎、董允、孟光、来敏、谯周,以及姜维与刘理。

蒋琬面色如钟,冷峻的说道:“圣上,此次穿着这样铠甲的士卒,死伤千人,对我大汉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损失,如今导致攻势受挫,北羌那里很可能借机南下,威胁我成都地区啊”。

费祎接着道:“圣上,哎,若是真的实力不济也就罢了,吃了这样的败仗,恐怕我西面军心不振,将士怨声载道啊”。

刘禅知dào

,二人说的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但是错在弟弟刘理,自己也无话可说,况且自己刚刚亲政,总要做出公正的事情,以为表率,立威立信,无端的损失上千人马,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

“安平王,你给我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刘禅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皇上,可能铁矿炼造的工艺不行,纯度不够所致”,刘理低着头,辩解道。

见他不承认错误,刘禅莫名的怒火腾升,厉声道:“那朕现在就派人去查查看,看看究竟是不是铁矿供给出了问题?!”。

刘理这下心灰意冷,看来这回自己做的太过,连刘禅都不愿护着自己。而刘禅也不是笨蛋,虽说希望通过刘理来制衡蒋琬,但他更希望自己的弟弟堪当大用。

“你就到殿外站着吧,让雨好好淋一淋,反省反省!!”,刘禅冷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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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时竟然提示‘理.县’是违禁字,所以我只好在中间加个点了

第166章 永安争势(三)

大雨滂沱,肆意的打在地上,溅点水花,阵风拂过,寒意更甚。

安平王站在雨里,浑身已经湿透,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结果,连蒋琬都没有想到,更不用说呆在那里的姜维,一个王爷,被惩罚在大庭广众之下淋雨,这实在是个颜面扫地的事情,而且,刘理娇惯的很,万一感染个风寒,那可麻烦大了。

姜维踌躇了一会儿,道:“圣上,这安平王站在雨里,恐怕得生病,要不”。

刘禅漠然道:“随他去!千余将士性命,还不值得他站在那里淋雨么?!”。

半晌,蒋琬上前道:“皇上,目前汉中、南中都还稳当,只是东边的永安,哎,宗预都督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住了”。

刘禅道:“先前不是商议着让陈式暂行永安都督吗?他对永安地区比较熟络,朕觉得,可以交给他主持”。

蒋琬板着脸,道:“皇上,这陈式乃是由安平王推荐,如今安平王出了这样的事情,再安排陈式任都督,恐怕外面会有不好的言论,臣下认为,可以考lǜ

他人”。

的确,上面人犯错,会连带牵扯到下面的人,刘理做出让人不再敢信任的事情,那么他推荐的人,也会让人质疑,这个年代,推荐制度有着严格的规矩,然而,刘禅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不悦的神情。

“那你觉得,用谁合适??”,刘禅发问。

蒋琬道:“左护军徐戍堪当此任,先前他在永安多有威名且领兵有方,以他为都督,可保东吴不敢正视永安”。

众人一惊,谁都没想到,蒋琬竟然想用徐戍,包括费祎,也一副吃惊的样子,而刘禅则依旧面无表情,他心知徐戍的确是个可用的人才,只不过就算要用,刘禅也希望是自己来推荐,来任命,而不是由蒋琬提出来,如此,好人都让蒋琬做了去。

其实,早在当年马忠向自己推荐徐戍的时候,刘禅就一心要拉拢此人,只是诸葛亮、蒋琬从中作梗,硬是将徐戍拉到他们麾下。

谯周站了出来,道:“大将军,这个徐戍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不管是见识,还是资历,让他担任一方都督,是不是不太妥当?”。

蒋琬笑道:“不然,我大汉就曾有此例,当年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饮马翰海、封狼居胥,也不过二十多岁,谯大人此言,失之远矣”。

一句话,谯周被顶了回去,孟光又道:“虽然徐戍善战,不过为统帅者,还需稳定沉着,遇事冷静,毕竟陈式年长,比起徐戍,应该稳重得多,况且,当年先帝、丞相对他多有重用啊”。

蒋琬笑道:“呵呵,上次陈将军被困大巴山,还是徐戍舍命救出,他只以数千人马,游刃与敌境之内,痛击各方围剿之贼,最后还能毫发无损的安然回来,试想,如果不冷静不沉着,如何能成就如此功业?”。

殿中,大家都沉默了,被蒋琬这么一说,谁都无法辩解,毕竟,徐戍大胜巴山是个不争的事实,刘禅摆摆手,道:“都督的任命,还需慎重,不可太过操切”。

蒋琬的嘴角,露出了鲜为人察觉的笑意,其实,他并不是非得今天让刘禅同意任命徐戍,他只不过想延缓陈式任命的时间罢了。

“皇上圣明,那此事就先搁下,他日再议,如今要紧的还是对西羌的作战”,蒋琬道。…,

刘禅这才缓过神来,西羌的问题才是最紧迫的问题,因为这是一股直接威胁成都的力量,万万不能小觑。

“姜伯约,你说说看,你是如何打算的”,刘禅道。

姜维道:“还是得打,具体如何作战,末将心中已经有数,为了保密起见,请皇上批准我不说,还有,末将恳请皇上相信,不管末将如何行军,都不要予以阻止和干预”。

费祎有点不快,说道:“这话是不是有点过了?如果不胜呢?又当如何?”。

姜维跪在殿中,道:“皇上,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倘若最终不得大胜,末将甘愿受死!”。

刘禅连忙挥手,道:“伯约这话太过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大可不必计较,朕相信你就是,恩,朕也答yīng

你,不会干预你,你好好发挥去吧,呵呵”。

姜维伏在地上,蓦然阵阵感动

散会之后,费祎跟随蒋琬到了大将军府,对于今日当朝推荐徐戍担任永安都督,费祎有些不满,理由很简单,他并不那么信任徐戍,当他再次搬出诸葛亮的遗言之时,蒋琬终究是急了,“丞相之言,未必可信,因为他并不了解徐戍,如今正值内忧外患之际,更应该任用有才干的,我知dào

还有许多其他的将领,但是汶山和汉中方面更加重yào

,脱不了人手,如果我说把徐戍调到汉中,你就能放心了?”。

费祎无言以对,总是这样,似乎蒋琬是得了诸葛亮真传,每次自己都吵不过他,很快的,两人不再纠缠此事,因为现今更大的问题摆在眼前,南中诸郡,幅员辽阔,近乎半个蜀汉,彭氏一党,因为当年阎宇错失剿灭机会,从而让他们根植下来,勾连豪强,祸端丛生,虽说马忠还能镇得住,但他与之前丞相府官员只是表面工夫,内心里并不和睦,最让蒋琬与费祎担心的,就是马忠坐大,毕竟,他是刘禅重点培植的势力。

旁晚时分成都内城东南

黄皓与陈祗各自乔装,相约在茶楼会面,依照惯例,陈祗将探听到的有关蒋琬、费祎的事情报知黄皓,然后黄皓再添油加醋的转呈天子刘禅,自从诸葛亮死后,取消了丞相制,陈祗也就无从探听蒋琬的事情,只有些费祎的消息,毕竟自己是他门生,然而,面对越来越少,越来越不重yào

的消息,黄皓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陈祗虽然无奈,但更不甘心失去自己在天子心目中的价值,可当他从黄皓那里得知刘禅有事交代给自己的时候,陈祗还是喜出望外。

黄皓将费祎方面的文书塞进衣服中,笑道:“永安都督要重新任命,此事你可知dào

吗?”。

陈祗的脸色有些阴沉,叹道:“自然知dào

,徐戍这人,呵呵,运气还真不错,这么受重视”。

言语间,黄皓看出了陈祗表情中的不甘,是啊,费祎一直想多多提拔陈祗,只不过似乎蒋琬并不看好他,多次将陈祗升迁的事情压了下去。

第167章 永安争势(四)

“好了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只要你我配合得当,早晚亏不了你,安平王的事情,你都知dào

了吧?这回,姜维算是与王爷结下了梁子,不过,任命陈式担任都督,天子是不会放qì

的,你要想办法笼络些官员,准bèi

联名推荐陈式,至于送礼的银钱,我会提供给你,天子和安平王都不好出面,当然你也不好出面,但交给你来做,是我向天子力保的,你的手下多,这是应该没问题吧?”,黄皓说道。

陈祗缓过神,道:“嗯,此事交给我来办,你大可放心就是,只不过,原先丞相府那一派的人物,恐怕不好弄啊”。

黄皓笑道:“那些食古不化的人,就不要管了,另外,蒋琬、费祎的行动,你还要尽量掌握,我知dào

现今有困难,但这也是考验你的时候,呵呵,你可不要辜负天子的期望啊”。

陈祗连忙点头,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各自离去,既然是打压、排挤徐戍这样的差事,自然要分外的卖力,一回家,陈祗便操持起来,京城里大大小小,只要是有机会上朝的官员,都派人暗中送礼,假借安平王的名义,其实对蒋琬一派有意见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益州本地士族官员。

没几天,事情办得十分顺利,但也有些啃不动的骨头,例如董恢,刚叩开门,向里头的管家表明来意,人家立kè

将大门关上,死都不肯再开。

这一天,王训独自一人,身着便装,骑马到了城西的偏僻街市,绕过好几道弯,来到一家简陋的宅子外面,虽说简陋,却十分的整洁,一看就知dào

是个清官,一贫如洗的清官。

敲了半天的门,就是没人开,王训贴上去,却能听到里面有人扫地的声音,难道是聋子不成???

“董大人,董大人!!!”,王训抬高了嗓门,喊道。

半晌,直到王训口干舌燥,终于有人开门了,“你是谁?你找谁?!”,门缝里出现一个老者的面孔。

王训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只不过看在董恢是个清官的份上,忍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客气的说:“在下王训,特来拜访董恢董大人,这儿,是董大人的家吧?”。

管家面无表情,冷漠的说:“是来送东西?”。

王训愣住,道:“的确有东西要给他,麻烦让我进”,话音刚落,宅门突然关上,王训碰了一鼻子灰,暗自骂道:“他娘的,最受不了这些古怪的酸腐文人,得,回吧还是”。

回到大将军府复命,蒋琬与郤正、费祎、郭攸之正在谈话,蒋琬听了王训的回报,竟然笑了出来,道:“小王将军,苦了你了,你们说说看,这董恢就这么难请吗?”。

郤正笑道:“董大人本就孤僻,最近有人想拉拢官员联名推荐陈式,恐怕董大人是回绝了,所以一听说王将军要送东西给他,这就关了门,哈哈哈,庞宏刚刚回来,不然让小王将军辛苦一趟,与庞宏同去,庞宏应该有法子”。

蒋琬笑着挥挥手,道:“嗯,小王将军莫辞辛劳,快去快回吧”。

王训领命而去,这庞宏刚刚回来一天,正巧要出门,却碰上王训,听了事情原委,哈哈大笑,同时也十分的开欣喜,昨天自己才向蒋琬提出了徐戍想要些得力的文官的事情,自己便推荐了董恢,没想到蒋琬这么快就将此事提上议程。…,

来到董恢府门外,再次敲门,依旧没人搭理,王训摊开手,无奈的说:“巨师兄,你看,我说吧”。

庞宏笑道:“莫急莫急,我有办法”。

说着,庞宏清清嗓门,故yì

放大声音,道:“大将军,估计董大人不在家,我听说呀,他最近经常住在青窑,一住就是七八天,哈哈,也不知dào

注意身子,我们还是走吧”。

说完,王训瞪大了眼睛盯着庞宏,一脸的吃惊,不一会儿,府门大开,董恢一路小跑出来,刚要发作,却正好瞧见庞宏和王训,道:“大将军何在??庞巨师,为何如此诋毁我??”。

庞宏大笑,道:“大将军自然在大将军府啊,我不‘诋毁’你,恐怕进不了你这宝地的大门啊”。

董恢蹙眉道:“王将军,如果你们二人还是来送东西的,那就恕董某不待见了”。

王训看他不惯,撇过头不搭理他,庞宏笑道:“这是哪里话,王将军刚才是来送大将军的传见帖,你当是送礼不成??哈哈哈”。

董恢看着庞宏笑得乐不可支,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话不多说,三人这就启程赶往大将军府,路上,庞宏特地关照了董恢,叮嘱他待会儿言辞务必和缓些,不可执拗,董恢只是点头,不作回答。

到了大堂里,蒋琬笑道:“董休绪,你架子不下啊,两次才将你请回来”。

董恢行了礼,道:“本来懒得出门,不想两次登门,只得跟来”。

一边的庞宏,脸色突然铁青,刚才还提醒他说话悠着点,这会儿却又犯了毛病,此时,费祎起身,拂袖道:“董大人此话何意?这么说来,还要大将军亲自去请你么?或者,难道说是因为调你回成都,你心存不满吗?”。

蒋琬听了,满不在意的说:“文伟不必如此,呵呵呵,董休绪性情如此而已,我且问你,倘若我亲自登门,你可会开门见我么?”。

董恢笑道:“若是来送礼,下官依旧不会开门”。

你!!费祎有些不快,而蒋琬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示意费祎不必计较,一边道:“休绪,永安方面正缺人,庞巨师力荐你去,你说说,你可愿意吗?”。

董恢稍加思索,道:“若是让我做个县令、主薄,下官就不愿意去”。

庞宏在一边紧张了半天,蒋琬笑道:“以公之才,不至如此,这番让你过去,做平东将军司马,领参军,如此安排,如何??”。

董恢大喜,叩谢道:“既如此,下官必不辱使命!!!”,说完,众人纷然而笑,对于这个任命,董恢还是十分满yì

的,毕竟不是去跟一些文人相处,徐戍虽然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此人才干出众,与他配合,理当能干出一番事业。

散会之后,庞宏与董恢同行,路上,庞宏叹道:“休绪兄,今日你在大将军府的言辞,可吓了我一跳啊,不是叮嘱你说话和缓些么,你没看到费大人不悦?”。

董恢咯咯发笑,道:“我只是言辞相试尔,如今看来,还是大将军气量洪雅,呵呵呵”。

第168章 永安争势(五)

安平王府,阳光明媚

假山磐溪,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堪比皇闱宫禁,好一个气派的王爷府。

刘理这才康复,还伴随着些咳嗽,马夫人又端来一碗汤药,催促他尽快喝下:“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王爷,竟然给放在雨里淋”。

刘理叹道:“皇兄自有他的主意,我也能理解,只是这个姜维,小题大做,不就是吃了个败仗么?!哼,此仇我早晚报之!”。

马夫人见他喝完汤药,急忙递上一块点心让他含在口中,道:“对了,我胞兄家里贫寒的紧,我让你送他些银两,你是不是没送?”。

刘理撇嘴道:“胡说,我分明派人给他府上送了一千两,他倒好,直接给我退了回来,这个马承!哎”。

马夫人温婉一笑,道:“王爷,试想,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见了钱就走不动路的?能有我家胞兄这样的人才,你就知足吧”。

刘理酣然而笑,道:“这倒也是”。

不一会儿,黄皓上门拜访,此人是不常来安平王府的,除非大事发生,刘理警觉的吩咐马夫人离去,自己领着黄皓进了内堂说话。

“难道说有什么大事???”,刘理眉头紧皱。

黄皓谄媚笑,道:“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可靠消息,蒋琬他们似是要将董恢调往永安,协助徐戍,前几天为了联名推荐给他送礼,这人竟然拒辞不受,不知安平王有何应对之策?”。

刘理问:“此事天子可知dào

?还有,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黄皓道:“天子那边,我已经报知了,所以让我来问问你的看法,这消息是从费祎身边的耳目探听到得,估摸着这两天就得出发”。

刘理稍加思索,道:“董恢此人虽然只任郎中,但是名声颇大,想来才华也是有的,既然他们派人助阵徐戍,我们就派人助陈式便了,他身边已经有了马承这样,不如将张绍与谯熙派过去,以防万一”。

黄皓蹙眉,道:“王爷说的这个万一是指”。

刘理道:“马承不是个让我放心的人,就这样,你速速去报知天子”,黄皓领命,这就要返回,却被刘再次叫住。

回头的一瞬,黄皓察觉到刘理目光中流露出的阴沉,想必他又想出什么好办法了,果不其然,刘理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黄皓微笑点头,匆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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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bèi

了许多秋冬衣装,董恢上了马车,这就要出行离去了,王训早早的带着数十名侍卫,一路护送董恢出城,又走了二十里地,这才率兵返回。

进了成都,正好撞见庞宏,两人便接班去了大将军府,当值的校尉告知说蒋琬早晨就入朝了,二人这就要走,却正好碰见归来的蒋琬,见着二人,蒋琬示意他们跟自己进去,潜意识里,庞宏感到丝丝不妙。

“大将军,似是有不好的事情”,庞宏见蒋琬不太高兴,只得与王训站在一侧,小声试探的问。

蒋琬的确很不高兴,他闭目半晌,道:“天子,已经下诏,加张绍为永安都尉、督军从事,又加谯熙为陈式的前部司马,忠节将军,遣二人即日赶赴永安上任,东吴虎视巴东,在这样的时候,竟然派两个从未外放的官员赴任,这分明是让他们过去勾心斗角!”。…,

庞宏一惊,愕然道:“大将军,如此一来,难道他们知dào

派遣董恢之事?!”。

蒋琬点头,陷入沉思,的确,身兼大将军一职的蒋琬,对于将军司马一职是可以不经过中央直接任命的,可这事只有少数几人知dào

,又是如何传出去的?

庞宏猛然间陷入了紧张,道:“大将军董恢今天刚走会不会”。

蒋琬蓦然道:“什么?不是说明日再走么?!”。

庞宏解释道:“董大人只觉得晚去不如早去,所以今日匆忙走了大将军,下官只是担心,安平王会有所动作”。

蒋琬深有同感,董恢是个被贬谪过的小官,朝廷根本不会在意,万一安平王沿途设下埋伏暗杀了董恢,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事不宜迟,蒋琬急令王训带领大将军府兵一百,立kè

启程去护送董恢。

王训深感事情严重,出了门便一路向东奔走,直到夕阳西斜,已经跑出四五十里路,绕过一个谷口,正撞见一彪人马,为首的是几个不知名的校尉。

王训知dào

不妙,厉声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马?这么晚了,在此作甚?!”。

几个校尉面面相觑,面露失落神情,道:“回将军,我等是安平王府兵”。

只是报了归属,但就是没有提到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不过既然是安平王府兵,那自己就无权盘问,但看这架势,难保不是去暗杀董恢的,王训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蹙眉道:“尔等,可曾瞧见东行的一辆绿顶马车?”。

校尉摇头辩解说不曾见到,这让王训更加确信他们就是冲着董恢去的,这是一条官道,董恢去永安必经此路,说没看到,肯定是扯谎。

校尉有些不耐烦,叹道:“这位将军,我等还要回安平王府复命去,可以让我们走了么?”。

王训心有不甘,但又不好冒然造次,只得放过这一路人马,自己又领兵继xù

向前追赶,又是二十余里,天色已经发暗,终于看到那辆马车,王训又惊又喜,领兵上前。

驾车的正是董恢府上的管家,车里还有两个随从,王训喝道:“董大人安在?!方才那路人马可曾来盘问过?”。

管家见是王训,心头大石终于落地,叹道:“王将军,我家大人刚出成都不久,就执意独自一人从偏僻小路前行,我们早已不知他的去向,只吩咐我们在官道上一直走,刚才是有一些官兵过来,查了一番见不到人,就走了”。

王训这才放下心来,叮嘱管家径自往东到永安去,自己则率兵返回成都,当庞宏得知这个结果,他抚掌大笑,道:“董休绪并非俗子,是我多虑啦,哈哈哈”。

第169章 永安争势(六)

玉壶美酒兮若空,轻舞罗衣兮安归。

一大早,欣赏完门楹联子,戈均与量戎一道进了大门,这是永安东街有名的酒楼,名叫‘醉仙阁’,大凡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大都在此邀宴宾客,四层楼高低错落有致,最顶层自然是高贵之所,一楼则相对便宜。

即便是这样,普通的老百姓还是因高昂的菜价而来不得此地,这家酒楼的主人便是在永安一带颇有名气的杨家,虽然杨仪自杀死在狱中,但其宗族依然旺盛,尤其是在酒楼、蜀锦方面,产业非常大,当地官员也以攀附杨家为荣,毕竟谁不想捞钱。

直上二楼,二人要了个朝南的包厢吃酒,戈均显然特别的兴奋,十多年以来,自己一直过的十分清苦,甚至连买双像样的鞋都要折磨自己半天,谁知时势造英雄,让自己碰上了徐戍,如今不仅穿戴像模像样,花起钱来也不再寒酸。

量戎自小在南中青羌长大,自从诸葛武侯平定叛乱之后,对地方实行了一系列优厚的民生政策,本就不穷的量戎过上了更加令人称羡的美好生活,然而,在经济得以自给自足的情况下,人往往追求精神上的东西,逐渐年长的他血气方刚,拉着许多少年玩伴一同应招入了无当飞军,这个部队在当时名气直追中央虎步军,而且都是由蜀汉的中高级将领直接统领,所以在族人眼里,能进飞军为诸葛亮效力,那真是无上的荣耀,话说至此必须提下,飞军曾有许多人直言不讳的说过:某等只识丞相,不知天子何人

瞧见戈均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量戎一脸鄙夷,骂道:“娘的,真是穷光蛋,一看就没吃过饱饭,来来,羊腿给我一只”。

戈均皱起眉头,不满道:“你都吃了三条羊腿了,滚一边去?!”。

这时,四五名穿着华丽的女子开门走了进来,为首一个年纪稍长,嫣然问道:“两位客官,可需yào

歌姬陪伴?或者唱个小曲儿什么的,这几个都是我们醉仙阁的招牌哩”。

几人当中,有一个眉清目秀,朴质清纯的女子,她的长相,与她的穿着完全不搭,戈均看得有些出神,量戎嘿嘿笑道:“留下吧留下吧”。

这会儿,年纪稍长得女子笑着关门离去,量戎哈哈笑道:“来来,给老子跳几支舞,让我们乐呵乐呵”。

四人这就开始翩翩起舞,可看着她们的表情,却是冰冷的很,量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嚷道:“都板着脸干嘛?是不情愿跳给我们看吗?!”。

戈均毕竟谨细些,他看出了不对劲,先示意量戎不要说话,而后问道:“我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才做这行,都是哪儿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几位女子不站在边上不敢说话,戈均起身来到那位长相清秀的女子旁,再次发问,女子小声道:“回禀公子,小女子名叫宛清,我们都是巫溪人”。

量戎翘着二郎腿,问道:“巫溪?那么远,怎地跑到这里来营生?”。

几位女子不敢言语,戈均眉毛一扬,道:“可有什么冤屈?你们大胆说来,我们可以给你们做主”。

见她们还不说,量戎急了,嚷道:“我们是平东将军府的,我们将军除了打仗厉害,再就是修理豪强恶霸!你们快快说来,不然将你们带到官府去!”。

徐戍这名字谁都听过,宛清鼓起勇气,领着几个姐妹跪倒在地,道:“大人,请为我们做主,我们本是巫溪乡下农耕人家,自从陈式将军入了巫县,我们巫溪就多有掳人的事发生,稍微长得好的女子,都被掳到城里的酒楼,只给几个钱做补偿,若是青壮男子,多被抓丁充了军我们一日也不愿呆在这里,请大人救救我们”。…,

量戎一脸凶相,瞧着样子是要砸东西了,戈均连忙阻止,道:“杨家事关当地豪强,而且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尽快回去禀报将军,将军自有定夺!”。

量戎转而对宛清道:“我们倘若救了你们,可有什么好处?!”。

宛清愕然,吞吞吐吐的说:“若,若是救得我们姐妹,只要不再做这等卑贱之事,我们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量戎嘿嘿笑道:“那好,等救了你们之后,宛清姑娘,你就嫁给我这呆子兄弟,如何?!”。

众人一惊,戈均脸登时通红,宛清抬头看着魁梧硬朗的戈均,半晌都不言语,量戎咯咯发笑,与戈均匆忙离开,姐妹几个纷纷围拢着宛清议论起来,在这个崇尚武力的时代,能攀上军中的人,那真是前辈子修来福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惹得宛清满脸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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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长戟飞转,凌空稳稳接住,双足点地,如同骤至奔雷,泰山落石,先紧握戟柄末端,奋力当空横扫,而后拉回在手,翻腕舞动,又一侧身摆尾,横切断身后一根巨木桩,紧跟顺势跃起,飞身劈砍,硬是将身前的大石斩为两截。

站列在旁的亲卫们连声欢呼,掌声雷动

这时,宗穆在侍卫的带领下进了大宅院,看到徐戍大汗淋漓的练武,这就要上前说话,守在一旁的量戎与戈均连忙拦下。

“宗大人,将军心情不好,舞起绽天戟格外使力,若是靠近,恐怕会伤到你,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戈均小声说道。

宗穆蹙起眉头,道:“二位小将军,我有要事找他呀”。

量戎叹道:“我说老宗啊,我们俩也有要事,还不照样等了两个时辰?你呀,跟我们一块儿等吧”。

终于,徐戍停了下来,戈敏急忙递上绢布擦汗,徐戍扭过头,道:“宗大人?你怎么来了?找我何事?”。

宗穆急忙上前,道:“有消息称,朝廷派张绍、谯熙过来任职,还有,听闻陈式在巫县一带招募兵勇入军,一般而言,这样的行动是需yào

朝廷批准,而且只有一方都督有权来做,这个时候他干起这档子事,只怕”。

量戎、戈均一怔,急忙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全数告知,徐戍眉头紧蹙,道:“看样子朝廷那里也不妙,哼哼,终于要摊开来了,也好!我们先到醉仙阁去,我倒要看看,那姓杨的到底有几个胆!”。

第170章 永安争势(七)

大营还在城南,徐戍只点了一百亲兵,这一百亲兵取了虎骑军五十人,武当飞军五十人,一来考lǜ

公平,而来兵种多样,用途也更广,量戎与戈均也都摩拳擦掌得上了马,这就要动身前往醉仙阁。

府门大开,卢逊领着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穿戴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道:“启禀将军,我负责把守西门,这个人进城直接说要见你,末将冒昧给带来了”。

徐戍仔细看去,那男子轻轻摘下斗笠,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有些泥渍,然而目光中坚毅非凡,炯炯炙热。

“怎么?徐将军认不得在下了??”,董恢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

徐戍这才认出来,急忙上前道:“哎呀!休绪兄,怎么弄成这幅模样??徐某眼拙,差点没认出你来,这到底是???”。

董恢笑着摆手,说道:“说来话长了,不提也罢,只不过让成都的有些人徒费功夫了,呵呵呵”。

徐戍没明白,也不多问,急忙将他请进屋子里,卢逊等人跟着一起进去,徐戍将董恢请到上座,自己则站在堂下拱手行礼,“休绪兄,本想出城远迎,怠慢之处,还望不要怪罪啊”。

董恢连忙起身,道:“将军不可如此,我是来做将军司马的,将军你安能向我行礼么,快快起来对了,方才,将军要出去办事吗?”。

说起这事,徐戍又是一肚子火,便将杨家勾结陈式,强掳民女,抓丁充军,擅自招兵的事情一一道出,董恢听完,摇头道:“将军万万不可去抓杨家的人,他们的背后有陈式,冒然行动,只会让他加强防备,不到见分晓的时候,还是应该韬光养晦啊”。

量戎不满道:“那就由着他们?还有醉仙阁那几个姑娘,分明给强掳了来的,难道也放着不管吗?”。

董恢笑着说:“他们掳走的女子多了,你难道一一救了?!不过既然遇到了几个,大可花钱赎回来,成大事,不惜这点钱财吧?”。

量戎这才恍然大悟,卢逊在旁呵斥道:“你呀,管好你那张嘴,听董司马说”。

徐戍又道:“休绪,那他擅自招兵,我又要如何应对呢?不能干看着啊”。

董恢咯咯发笑,“将军,看来将军虽然通晓军事,却不太在行朝政之事,这也不难,将军,你可知dào

你这‘左护军’一职有何用处?”。

徐戍道:“自然是主管武兵官卓拔任用,怎么?这里面有何计议?”。

董恢笑道:“将军且听我说,护军一职出自曹魏,而后我汉、吴沿用,中护军主武将选拔,而左、右护军都是主兵丁选拔,陈式既然招募兵勇,那将军为何不能从中卓拔优秀勇士呢?如此一来,将永安地区的精锐之士纳入,最近曹魏不是在荆州增兵么?我们也可以像朝廷请命增兵,其实增兵历来是我大汉比较头疼的事情,倘若能够补充兵员,朝廷也是乐意见到,更何况此事是大将军说了算”。

徐戍大喜过望,不禁夸赞道:“休绪兄果然大才!哈哈哈,是我徐某人运气好啊!”。

众人纷纷大笑,卢逊乘机提出重建虎射营的事情,理由是现在徐戍手下的定员两千人没有统称,而且永安当地的百姓对虎射营是在熟悉不过的,况且当年李严倒台后,原本的虎射营人马全都分散到各个普通的部队去,大家还是十分的思念这个番号,就连永安地区的百姓,也以能够进入虎射营为荣。、…,

听完卢逊的建议,连董恢都大感意wài

,笑道:“此事甚妙!甚妙!徐将军手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啊”。

卢逊连忙拱手道谢,事不宜迟,徐戍这就令董恢作书急发成都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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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文书,费祎神色匆忙的送到大将军府,不等蒋琬看完,就直言道:“增兵,又要重建虎射营番号,这法子唉”。

蒋琬蹙眉道:“文伟,难道这不妥当吗?其实我倒认为,此法非常大好,符合时下的形式,恩,这个董休绪果然大才,名副其实啊”。

费祎道:“只怕日后去了陈式的势力,又扶起一个徐戍来”。

蒋琬的不悦,全都写在脸上,他郑重其事的说道:“文伟,用人之道在乎各尽其才,何况徐戍一直对国家忠心耿耿?倘若内部心生嫌隙,还怎么重振大汉?日后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蒋琬突然咳嗽起来,费祎急忙上前道歉,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叹道:“公琰,这事我就不说了,既然你自有主义的话唉,说起如今的形式,天子,不只是作何感想”。

蒋琬咳得更加厉害,好不容易舒缓下来,这才开口道:“少主不知我等的辛苦都是为了哪班亲小人而远贤臣,整日沉溺于巫蛊、女色之中,不过,如此也好,也能锻炼天子的能力,这不是坏事”。

费祎叹道:“只是,天子未必了解你的苦心啊”。

蒋琬咯咯发笑,道:“我上对得起先帝,下对得起百姓,更忠于国家社稷,天子理不理解也无妨”。

很快,大将军府转批之后立kè

下发永安执行,一来批准重建虎射营番号,同时允许众中选优的形势,连蒋琬都明白陈式的征兵方式不对,但是将恶名背在陈式身上,自己从中获益,也并非是个坏事,所以,对于恶行为,就应该以恶手段来制衡。

徐戍终于有了充满激情的事情来做,身兼将军司马的董恢自然成为‘揽纳精锐’的总负责,卢逊、量戎作为考官,先是永安城各个驻军下发了通知,紧跟着向整个巴东郡下了令,但凡想要应征入虎射营的士兵,上级将领一律不得阻拦,此事经大将军亲自批准,谁也没有话说,毕竟,增强当地兵力有错么?没有

消息一传出去,在所有巴东郡士兵中炸开了锅,徐戍是近几年风头正劲的强硬派将军,其大巴山一战至今在民间广为流传,而虎射营这个番号早在李严时就深入人心,虽说李严后来犯了大罪,但虎射营将士依然是十分的勇武,对于全体遣散的结局,也让整个巴东地区为止暗自悲叹,如今徐戍再立旗号,原先虎射营的将士当仁不让的报名,连带着众多有志勇士如潮奔涌似的加入了应招的行列,一场风风火火的整军运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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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永安争势(八)

当远在巴山南麓视察征兵情况的陈式得知消息,他的脸色刷一下阴沉了下来,他首当其冲的想到巫县,想到自己手下的上万人马,虽说自己平日对将士们不算大方,少有赏赐,但还算得上体恤,应当不至于蜂拥到徐戍那里去。

风风火火马不停蹄的赶回巫县府中,瞧见马承那张颓丧的脸的时候,陈式大感不妙,厉声问道:“巫县十六个大营,也有人去应征么?!!!”。

马承一面叹息,一面道:“十六个大营,初步计算有四千多人已去,听闻,有的都统、部统都想去,因为还要轮守巡防,下面有的将领还安排了分批,明后日恐怕还得有人去”。

陈式愤愤的跺脚,嚷道:“十六大营有九个驻守巫县,为什么放他们去永安应征?!你为什么不加阻拦!”。

马承道:“将军,哎,这是大将军指令,有文书过来的,我若强扭,只怕我看,要不早早报知安平王吧让他想办法”。

陈式甩手扔下马鞭,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徐戍!我苦心征兵,便宜都让他给我占了去!明日起,就以关防紧迫为由,严禁士卒报名应征虎射营!听到没有?”。

马承唯唯诺诺,连声应承,陈式又道:“上头说了,张绍、谯熙就要派过来,你准bèi

准bèi

,好好迎接他们,快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马承面不改色的领了命,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朝廷会派这两个过来,看来,安平王包括天子,还真不把边疆守御当回事,只顾着争权罢了。

这边阴郁,那边艳阳,量戎与卢逊自打开始就忙活个不停,他们能想到虎射营会很有吸引力,但是没想到吸引力这么大,将士们争相恐后排队应征,足有七千人之多,在徐戍与董恢的亲自主持之下,以一次性俯卧撑两百个为标准,但如有擅长骑射与奔跑着,可特例应征。

一整天下来,精选两千人,入选的兴高采烈,落选者十分丧气,但徐戍的一句日后还有机会,依旧让大家充满了信心,在卢逊、量戎、戈均等忙里忙外的整顿编制的时候,徐戍终于可以回到府里休息休息。

极度的忙碌,竟让自己忘却了失去挚爱与骨肉的痛苦,此时的他,更加坚信,自己必须努力去做一些事情,好让自己暂别内心的苦楚与悲愤。

次日一早,董恢拿着文书走了进来,这是徐戍与姜维的通信,由于连朵儿愚蠢的为了避免开战而返回封须身边,徐戍对整个封养部咬牙痛恨,姜维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平日战事,也多有联络。

然而,这次的信中文字甚少,只有区区一行,董恢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争锋不在一城一地,制胜乃是英雄所图。

徐戍不解其意,向董恢请教,董恢则面带微笑,说道:“将军不理解,是因为还不知dào

如今的形势,我说出来,你应该就能明白,在我离开之前,征西将军驻理县固守,西羌人进一尺,汉军则退一丈,虽然并未死伤人马,但现在已经连败两场了”。

徐戍突然明白,哈哈大笑起来,这就让董恢回信,写道:兄在彼处,如定海神针,弟翘首以望,祝兄能克定西疆,一解成都之危,二消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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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殿内,所有的一切,皆笼罩在阴霾之中,气氛十分的紧张。…,

安平王在殿下来回踱着步子,斥道:“不是说我给的战甲头盔有问题才吃了败仗么?!呵呵,这下贻笑大方了,数天之内连失三地,整个汉军后撤八十里,照这么打下去,不仅理县没了,汶山郡没了,就连我成都都要危险了!!!”。

谯周在旁附和道:“安平王说的是,皇上,如今汉军节节败退,士气一定颓丧至极,倘若一败再败,只怕成都难保啊”。

此时此刻,高高在上的刘禅也坐不住了,他显得有些焦虑不安,道:“要不,朕先迁都至广汉,暂避西羌锋芒,若何?”。

成都有安平王大批大批的产业,他岂能轻易放qì

?!刘理急忙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弟以为万万不可,国都迁移,牵扯甚重,这是关乎国运的大事,万不能草率,而今最为紧要的,就是撤换了姜维,另选良将西征,才是上上之策啊!”。

不少臣子接连附和起来,杨戏接着道:“姜维起先信口开河说愿立下军令状,呵呵,臣以为姜维之罪在于让百姓惶恐中日,让军心扶摇不稳,当撤换回来治罪,庲降都督马忠治军闻名,用兵甚妙,不如让他领兵”。

蒋琬终究是听不下去,立即驳斥道:“姜维虽然后撤,但并未损失人马,再者,他曾言决不让西羌突pò

汶山郡,我们还是再等等,若连汶山也丢了,再拿他治罪不迟”。

刘禅的面色露出一丝笑容,心想我等的就是这句话,道:“爱卿说的也有理,不过,朕事先允诺姜伯约不予干涉,朕说话算话,再等等看吧,再者,如今马忠在南,数次平定叛乱,处事能断,威恩并立,朕欲进其为彭乡侯,以示表彰”。

蒋琬一怔,他微微抬头看了眼刘禅,心中骇然,在场的官员大都可够看透,刘禅的这一番话起了一石二鸟的作用,首先,杨戏说出提拔马忠替换姜维的话,刘禅给驳斥了,还表示相信姜维,这传出去给姜维听到,一定对天子感恩戴德,这是政治手段,这时分化拉拢的策略,其二,趁着这个时机进封马忠最为恰当,因为姜维战事不利,蒋琬也没有提出异议的资本。

刘禅进步多了,蒋琬有些惊愕,他突然不知dào

,坐在殿上的刘禅,是突然成长了,还是一直深藏不漏,想来想去,蒋琬无奈的微笑,众臣纷纷拜服天子圣明,一起倒地参拜

下朝回府,蒋琬与费祎同路,望着他复杂的神情,费祎道:“马忠此人,只怕将要受到重用,天子将轻外来之士,而重益州之才啊”。

蒋琬叹道:“马忠虽然德才兼备,然一旦他坐大,则会让益州士族崛起,实力与我荆州外来之势均衡,那样一来,内耗将更加严重,与国与民,百害而无一利,但是,南中之事也多亏了他”。

费祎听罢,二人沉默不语,夕阳西斜,照映出二人蹒跚的背影,这是两个伟人的思量鲜为人知不为人知

第172章 永安争势(九)

狼烟四起,整个夜射坪地区,随处可见西羌族人马,数个部落也顾不得阵型,顾不得互相呼应,而是分散在各处,各自肆意劫掠,理县好几个大户人家的产业也尽数被抢劫一空,由于之前先零部被汉军打得势力锐减,封养部再次崛起,成为整个西羌地区的霸主,此番三战姜维,取得历史性的胜利,封须的威望几乎达到了巅峰。

大帐里,连朵儿痴痴的坐着,一言不发,整天没有吃东西,她是被封须强行带在军中的,为的就是要让她瞧见自己是如何百战百胜。

掀开帐帘,封须温情的踱步走到她身边坐下,双臂从后身揽住朵儿的腰,刚要在耳边轻语,连朵儿突然开始挣扎,将封须推到一边

“别碰我!!!”。

封须站起身,怒气登时升起,骂道:“怎么碰不得?!哼哼,你在徐戍身边,都不知dào

被玩弄过多少次了,现在反倒装起纯洁来了!”。

你!!!连朵儿愤愤的扭过头,狠盯着封须,道:“我跟徐戍不像你想的那样!别用你那肮脏的嘴来侮辱我!”。

封须气到极点反倒畅然发笑,如今,在他看来,发怒的连朵儿已经不会让自己太过在意,战局完全倾倒于西羌,此次一旦取得重大胜利,那自己就将是封养部历代大汗中功绩最高的一个,等到日后开疆扩土,美女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说不定都是**来的。

“你不是说我不是蜀汉将军的对手么?!哈哈哈,如今你看,在我的统领下,我们西羌各部落团结一致,势如破竹,要不了几天,成都都得是我的”。

连朵儿顾念同族的百姓,还有重病的爷爷,再次劝道:“你不要疏忽大意,不要自以为是自欺欺人了!我在蜀汉日久,知dào

的比你多的多,你不是徐戍的对手,更不是姜维将军的对手,你,还是早点收手吧,现在还不晚,还来得及!”。

“住口!”,封须一把抓住朵儿的纤弱手臂,凝视着她的脸庞,阴笑道:“姜维?!他就是个屁!你去看看他,看看他那闻名遐迩的虎步军!在我的铁骑之下,就是群待宰的羔羊!!!!”。

朵儿冷笑,她已经有些失望,似乎要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部族遭遇灭顶之灾:

“你不要想当然了,蜀汉目前是疲于内斗,无暇顾及那么许多而已,一旦他们缓过神来,你怎么死都不知dào

!封须,请你为我们数十万西墙百姓着想着想,算我求你了!”。

封须气的想扇她耳光,可是他终究忍了下来,他的内心,依然深爱着这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然而正是如此,正是她惦念着徐戍,封须更要证明自己,证明徐戍并不比自己强d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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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大营,中军内帐

姜维高坐,手持兵书,耐心的阅读,时不时拿过地图描画一番。

赵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他的额头青筋暴露,他的胸中怒火翻腾,他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从为父守灵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心向父亲一样身先士卒,向父亲一样浑身是胆。

卢廷在旁看着着急,上前劝道:“赵将军,还是起来吧,你这样跪着,别伤了双膝啊”。

“你上一边去,就让他跪着,他不是愿意跪吗?好,今日让你跪个够!”,姜维终于发了话。赵统抬头看了一眼,气鼓鼓的继xù

闷头而跪。…,

又是一个时辰,赵统已经感觉到膝盖酸麻,估计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征西将军,您,是不是怕了西羌狗贼?!我看是,你也不过如此罢了,名不副实而已!”。

你!!!卢廷一下子急了,在这节骨眼上,这小子竟然说出这样不敬的话来,真是活腻歪了

卢廷撇过头看看姜维,他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到赵统的话,卢廷不禁感叹,姜伯约此人,真是度量宏大

报!!报!!!校尉冲进大帐:

“启禀征西将军,杜,义将军回来了!!!”。

“快快让他进来!”,姜维双眉一扬,立即丢下手中兵书,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同样表情激动的杜义大步走了进来,他先不解的瞧了瞧地上的赵统,转而兴奋的说:“将军,我深入阴平,经过几番打探,北羌人于前日夜开拔,往西南而去了!”。

姜维听完哈哈大笑,原来姜维早派出杜义接近北羌打探消息,通过数次通信,他知dào

,一旦西羌人占据上风,那么北羌必定派兵乘虚攻占积石山以西的西羌领地,从而使得西北羌族连为一体,统一局面,如果是汉军占据优势,他们则会借机南下劫掠、袭扰蜀汉边境,姜维之所以一直佯装败退,就是谋划着在最合适的时机给西羌大军致命一击,快速的解决战斗,好让北羌人来不及反应。

当他将自己的意图公布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赵统更是激动得要站起来,不想两腿一软,跌倒在地,卢廷等人纷纷拜服姜维的大局观与奇策异谋。

挂上佩剑,姜维满脸斗志道:“好了,现在是用到你们的时候,之前我强令不许出战,现在就让你们出战,别一个个给我丢脸!告sù

你们,这一战如果不胜,我姜某人是要提头见天子的,但是你们放心,如果我得死,你们也休想往外摘!全得给我当垫背的!”。

众人群情激昂,纷纷要求签署军令状,姜维也不推脱,这就令人写好军令状,交给众位将军签字,旋即下令,以卢廷与杜义为侧翼,各率两千骑兵,自理县境内向两侧迂回到西羌兵的大后方,给他们二人的叮嘱只有两个字:“疾行”!紧跟着,令赵统、赵广各领一千虎步军,奇袭西羌中卑浦、乌吾这两个最为薄弱的部落。

赵氏二兄弟对姜维避开强dà

些的封养部与先零部不打,表示不解,姜维笑道:“听我的就是,不用你们操心那么多,但我告sù

你们,这两个弱小的部落都打不下来,就别再来见我!”。

二人匆忙领命,拿着令牌跑出大帐,姜维亲自披挂上阵,率领主力虎步军四千人跟随在后,在他眼里,早将封养部视作到嘴的鱼肉!其实自己本不是擅长忍耐的人,如今忍了这么久,只为最后山呼海啸般的爆f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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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永安争势(十)

厚实的鼓棒,接连击打在薄而坚韧的鼓面上,激烈的震颤荡起惊天巨响,八十面大鼓同时敲响,掀开了汉军反攻的高潮

骤然而至的汉军骑兵,让早已卸甲喝酒的西羌人乱了阵脚,卑浦部落、乌吾部落突然乱作一团,如同满地枯黄的树叶碰上了含沙飓风,四散飘零,赵统与赵广凶神恶煞的领兵冲进敌营,在他们眼里,眼前所有奇装异服的人,都只是待屠的牛羊而已,这时场谁也不曾料到,却能猜到结果的战斗

远在封养部大营的内帐,封须用力的撕扯连朵儿的衣衫,朵儿早已面无表情的任他摆弄,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道:“来把,不怕伤了我肚子里你的孩子,就来吧”。

封须知dào

,连朵儿刚刚怀上了自己的骨肉,但正因为她坏了自己的孩子,心里却还念着徐戍,让他决然无法接受,他舍不得杀了连朵儿,只有疯狂的玩弄,才能稍稍缓解心头之恨

当厮杀的声响与烟火的弥漫传来,封养部大寨终于有了动静,封须突然屏住呼吸,眉头紧蹙起来,他的心陡然一沉,感到大事不妙。

连朵儿躺在榻上,哭了出来,哭的同时,她无奈的露出心酸的笑容。

“来了他们来了我知dào

,他们会来的封须你记住,你欠了我们西羌族数万生灵的姓名!积石山神不会饶恕你,天上的祖先不会饶恕你”。

话说到此,连朵儿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封须一声不吭的穿戴衣服,冲出大帐。

匆忙的集结人马,大家已经人心惶惶,而且,还有上千外出撒欢去的人马不曾归来,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天际,在原本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紧跟着,就是隐隐传来的惨叫与哀嚎,封须环顾四周,族人们早就面色惨白,因为大家都不知dào

其他部落怎么样了,或许他们已经惨遭屠戮,或许马上自己就要大难临头。

不管封须如何喝斥辱骂,将士们似乎无法集中精力,当姜维的数千主力杀到寨外的时候,封须才知dào

,该逃跑了,当即下令前部断后,封须强拉上连朵儿,在亲随的护卫下率兵向北逃窜。

与事先料想的一样,封养部不会为其他部落的生死而舍命相救,一时间整个西羌人心尽散,姜维大军以万钧之势强攻封养部、先零部大寨,赵统、赵广方面,在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两个弱小不落后,迅速率兵集结,与姜维大军合兵一处,倾兵一路追击

零散的各部人马,纷纷涌向后方大路,没跑出多久,却又撞见守候在此的卢廷、杜义,跟着就是一顿闷头痛杀,西羌人延缓了撤tuì

的速度,被身后的姜维大军赶上,一场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这一夜,注定要流西羌人的鲜血,用以喂养汉军多日来的愤懑

数万西羌勇士,在汉军如狼似虎的冲杀之中,死伤万余,其余都想没了魂似得溃散奔逃,这样辉煌的战绩,自然不足以满足姜维,他迅速调整兵马,以赵广、赵统、杜义、卢廷为将,共兵分五路,横跨三山四水,齐头奔袭,用姜维的话说,此番要赶在北羌族前面,一举平定赤水以东。

这是个足够大胆的战略,足足让四员将军吃惊半个时辰,然而这样的战略却不曾告sù

手底下的士卒,大家所知dào

的,所接到的命令,就是一路向西追击,至于打到哪里,大家并没有在意。…,

沫燕城,这座屹立多年,没有汉人杀到的地方,在西羌人眼中,是无比神圣的,然而,当封须带着狼狈不堪的人马逃回来的那一刻起,族人们第一次感受到寒意逼人,这是种偶像死亡的痛苦,这是种希望破灭的悲哀

刚刚稳住军心,封须当即下令四大将领中存活下来的浦尖、谷浑,率领兵马迅速把控城门,一来方式汉军突然袭击,二来驱赶随同逃来的他族兵马,沫燕城是自己最后的据点,在往西,或者西北,那边不是西羌人的地盘,那边有大氐、古羌这些凶悍的高原部落,再者,北方的北羌族,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停下一连经过上百人传令,汉军终于止住了疯狂的进军,姜维派出各路哨探,去勘察地形,对于这个地方,姜维还没有涉足过,经过与众将的商议,汉军沿河岸驻扎,撇开血腥的屠杀,静下心来看这片草地,别有一番风情。

“征西将军,中军大帐设在何处,还请您示下”,卢廷拱手道。

姜维放眼瞭望,指着一出水草迎岸,磐石层叠的地方,说:“设在那里吧,大家都辛苦了,把一路获取的敌军粮草拿出来,犒劳大家一番!对了,这西羌人都用什么做粮草”。

杜义笑道:“将军,我都查验过了,他们喂马还是用草料,筛米,至于人吃的,都是些麦饼和牛羊肉,这一回,够将士们好好享用一番”。

姜维纵马冲到山坡上,环顾一圈,神色愈发欣然,他抖擞双臂,迎着微微清风,畅然大笑,赵广、赵统站在一侧,感受到姜维的豪迈万丈,纷纷振臂高呼,多日一来的怨愤全数化为激动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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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安平王特地与刘禅安排了百官上朝,西边那里的确有消息回来,而且是捷报,然而,朝中的氛围凸显异常的紧张,安平王开口便将姜维的罪名历数一遍,首当其冲的就是擅自出兵长途追击,谯周的看法是这样一来,会致使整个汶山守御不足,万一北羌或是曹魏趁机迂回奔袭,那成都就面临着大难。

对此,费祎当然是言辞驳斥,而蒋琬也道出消灭封养部,平定整个赤水地区的好处,即便如此,满朝文武依然争论不休,刘禅一言不发,他自己明白,自己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做出决定。

“皇上,臣以为,应当调回马忠镇守汶山郡,以防姜维在远方失利,蛮夷部落再次反攻,这万万不可小视啊皇上!”,谯周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174章 永安争势(十一)

蒋琬目光一凛,扭过头盯着谯周,蒋琬算得上大才,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提出这样的想法,他的脸色陡然阴沉,胸中愤nù

无比。

“谯大人何出此言?!姜维将军既然选择长途西征,定然有他必胜的把握,也必然是料定了不会有人乘虚而入才做出的决定,再者,南中之乱仍旧没有平定,怎能随意调还将领?倘若南中诸豪强与彭年势力骤起,则悔之晚矣!”。

安平王冷笑,道:“南中,毕竟离得很远,而汶山呢?就在我们成都边上!难以想象这么重yào

的地方现在没有大军把守,京畿安全如何得以保障?蒋公琰我问你,你难道连天子的安危都不顾了么?!”。

在场的所有官员,无不大惊失色,蒋琬在心底冷笑,他们急切的想要调回马忠所部,无非是想在成都加强势力,用以与蒋琬一派对抗,甚至爆fā

冲突。

突然,安平王带头,他重重的跪倒在地,道:“皇上,臣弟以为,应当速速调回马忠,另外,东边的事情也该早早定下来,臣弟觉得陈式是最佳的都督人选!”。

蓦地,蒋琬、费祎、董允、郭攸之等人吃了一惊,看来安平王今天是要硬来了!果不其然,这边一跪,两侧站出数十名官员一同跪下,齐声道:“启禀皇上,臣等附议”。

蒋琬的脑中一阵炸响,甚至感到有些眩晕,的确,安平王暗中买通一些官员联名推荐陈式,这事情自己知dào

,但还真的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安平王平日里与官员们的关系并不太好,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支持刘理的人,其中竟然还有些平日里十分正直的人,甚至还有在丞相府当过属官的人!

费祎急了,上前道:“皇上,这陈式在永安地区强行抓捕男丁充军,而且掳掠民间女子,影响极坏,此事必须追究下去,而且,在定罪之前,岂能随意封为都督?这岂不是有伤圣明么!”。

此事,杨戏站了出来,他的脸上面带微笑,谁都知dào

他是个表面老好人的样子,心理面,天知dào

有多少阴险勾当,而杨戏也从一开始就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他谁都不愿意得罪,因为他看不透到底哪一方能撑到最后

“费祎大人,下官听闻,徐戍也在当地扩军啊,这是不是也不合规矩,也要查上一查呢?”。

蒋琬登时不悦,莫名的怒火在胸中激烈的翻滚,他一甩袖子,斥道:“徐戍乃是左护军,在当地士兵之中应征精锐,这有什么问题?!他可曾乱抓百姓充军么?杨文然!军政之事你若不太懂,就不要再妄加言论了!”。

安平王震惊了,连刘禅也面露惊异神色,这是蒋琬有史以来第一次当朝斥责一个官员,而且措辞还如此的强硬,他的雷厉风行立kè

消灭了杨戏的胆气,立kè

让他不敢再反驳下来,退回列队,杨戏坑着头一言不发。

既然开始纠缠东边永安都督的事情,就成功的转移了视线,这正是刘禅希望见到的场景,他微微咳嗽了两声,道:“众卿们能够如此尽心的讨论国家大事,朕,万分欣慰,跪着的爱卿,也都起来吧,至于永安都督一事,也不必那么着急,就采纳公琰的意见吧,先缓缓,至于汶山,恩,此地十分重yào

,传召,让马忠随即调兵北上,进驻汶山”。…,

安平王的目光陡然惊喜,他带领众臣在此拜倒在地,齐声道:

皇上圣明

殿下,蒋琬闭目沉默,一言不发,甚至看都没有去看刘禅,刘禅借着自己不好两个都反驳的空子,毅然放qì

立即加封陈式的策略,转而要求调回马忠,而且,不论如何,刘禅还赢得满朝二分之一官员的支持,他的政治能力,比蒋琬自己想象得高出很多

下了朝费祎一路跟着蒋琬,他明白蒋琬的心情,既愤nù

而又无奈。

“公琰,哎,其实也怪那姜维,如果他不要那么贪功,打了胜仗就乖乖回来,那有多好!哎,这次事情弄得我们措手不及,败就败在他身上”。

蒋琬摇头,道:“不然,他身为一个将军,能不畏艰辛的深入敌境,实属不易,只是我们朝中讧斗,这才弄成这样一个局面”。

大将军府,蒋琬站在池塘边,抬头凝望着天际。

“我想,我准bèi

上书天子,去汉中屯兵,择机北伐”

“公琰,如果这样,那成都的事情,又该如何???”。

蒋琬转过身,道:“文伟,你留在成都,辅佐天子,他原本就是想分化你我二人,以达到政治力量的制衡,而且,我走了,安平王他们也就暂时不会那么寝食不安,也能省去许多乱子”。

费祎陷入了沉思,他知dào

,如今的形势,估计只能这样了,说到底,最为重yào

的还是汉中不是吗?那里有蜀汉精锐十余万,掌控了兵权,才是硬道理,才能真zhèng

的避免国家动荡与祸乱。

“公琰,你放心去,我在成都,会与你保持联系,我与董允他们,也会尽lì

辅佐天子”。

蒋琬意味深长的点头,道:“不仅如此,为政,你要遵循丞相遗风,明察善断,循法治国,不喜阿顺,不听谗毁,天子有失,你要据理争谏,如此才能让群臣悦服,乐于效命”。

费祎其实明白,蒋琬权力之大,让刘禅忌惮,所以刘禅与安平王等人是不愿意蒋琬根植成都的,然而,蒋琬这样的人又不可能做出悖逆天子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离开成都

“公琰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身子骨不太好,到了汉中,要好好调养,多多保重啊”,费祎感到心酸,连连叹道

向西百里,沫燕城,当哨探来报说姜维兵分数路,齐头并进的向这里进发,封须的心猛然震颤,他万万没想到,姜维会如此的疯狂,已经是危机时刻了,封养部的生死存亡就看自己的。

他目光一凛,亲自披挂,率兵准bèi

死守沫燕城,最后的最后,这个壮硕的西羌汉子,还是为朵儿腹中的孩儿担忧,为了自己的骨血,定要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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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

第175章 永安争势(十二)

东大门,这座泥土混杂着巨石的城墙,一眼看上去,十分的不起眼,不仅没有汉人建造的城池那般雄伟壮阔,连城垛的高度也差了一大截,然而正是如此不起眼的城墙,外立面上不满了锋利的荆棘,破铜烂铁以及破碎的碗碟都与泥土一同抹在上面。

赵统、赵广兄弟看见这个阵仗,立kè

傻了眼,这是在汉人中从没有过的事情,这样的城池,要如何搭建云梯攻城呢?!

二人大惑不解,也没有头绪,急忙赶回中军,等姜维纵马靠近观看的时候,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道:“如此而已,格尔木的北羌也有这样的城池,这不足为奇,只不过我们轻装上阵,没有准bèi

投石车这样的器械”。

杜义道:“将军,这封养部已是穷途末路,一群军心涣散的贼寇而已,让我带人撞开城门,我们这就杀进去好了!”。

卢廷不以为然,道:“我在汶山很久,也接触了许多羌族人,听说他们沫燕城里面陷阱非常多,常常有一些巨大的坑洞,表面用东西掩盖,下面浅则一丈,深则能达到四五丈,我们绝不能冒然强攻”。

这下子,众人晕了头,大家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而且如今大军长途奔袭走到了这一步,丰功伟绩就在眼前,傻子才想掉头回去。

姜维远远眺望沫燕城的城头,瞧见往来很多士兵,显得十分不规整,看来,城中是人心惶惶啊。

哈哈哈哈

突然,姜维放声大笑,“区区如此,安能阻挡我的兵马?!传我将令,摆开阵势,挖地道攻城!”。

众人十足吃了一惊,挖地道,这得挖到哪一天啊?汉军远来此地,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况且,不知dào

什么时候北羌人就会窜出来。

当众人表达了质疑后,姜维卖起关子,道:“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放心大胆的挖,大张旗鼓的挖,挖得慢一点,不用那么赶”。

说罢,姜维调转马头,令全军在沫燕城东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自己高卧中军大帐,好几天没吃上饱饭了,姜维今天美美的享用一番羊肉。

“来来,卢廷,来陪我喝两杯”,姜维畅然笑道。

说得轻巧,我哪有你那闲情逸致,卢廷忐忑不安的坐下,给姜维斟满了酒,两人这就喝上了。

“征西将军,你说,我们挖地道干嘛啊,这办法能行得通么?”。

姜维撕下一块羊肉,伴着清酒下肚,他酣畅的大呼过瘾,笑道:“兵法奇正,以虚实为至高境界,但凡孙武、吴起、韩信之辈,打仗靠的是‘斗心’,善于捕捉人的心理,才是制胜之道”。

卢廷只觉得头脑发晕,叹道:“征西将军的话,末将还真是听不明白哩,嘿嘿嘿”。

姜维道:“跟了徐戍这么久,怎么也不学上一些,他可是我见过的少有奇才,大巴山一战,若是我,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你啊,多向他学学”。

卢廷憨笑道:“不瞒您说,我追随徐将军时间不久,哎,没什么机会,不过如今您在,可以对我们几个多加教诲”。

姜维哈哈哈大笑,半晌,这才说道:“整顿兵马,今夜防止劫寨”。

卢廷心头一凛,心想你怎么知dào

今晚封养部要劫寨,不敢怠慢,满怀疑惑的卢廷匆忙出去部署。

是夜,沫燕城西门悄然溜出一彪人马,在黑暗中行进,他们不点火把,也不出声,还将所有战马的马蹄都裹上厚厚的布匹,防止惊动了东面的汉军。…,

骑在马上,大将浦尖问道:“大汗为什么非要出兵劫寨?我们固守城池,然后联络其他部族救援,这样多好”。

谷浑叹道:“今天打探到,汉军已经开始挖地道了,他们想直接从地底下进城攻击,大汗他能坐得住??还救援呢,咱们那日战败,可曾顾及其他的部落?他们怎么可能再来驰援我们,就算他们想来,他们也没多少人马了!”。

浦尖鼓足勇气,道:“也罢,姜维竟然靠这么近扎营,当真是无视我们羌族勇士!!今天,非要他好kàn

不可!”

汉军大营外,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光芒陡然照亮了夜空,喊杀声骤然而起,勇士们纷纷抽出弯刀,呼啸着冲进大营,这一次,他们要雪耻,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猛然间,一声梆子响,连带出震耳欲聋的鼓声,浦尖、谷浑急忙四下张望,心知不妙!!!!!!

左赵统、右赵广,二人各领一军从大营深处奔杀而来,浦尖大怒,一马当先上前迎敌,赵统挥枪来敌,这羌人的力量十分厚重,赵统深知这一点,转而用灵巧的枪法应对,士兵混战在一起,二人一连打斗十余回合竟然没分胜负。

羌贼哪里去!!!

羌军的后方,也就是他们来的方向,杜义、卢廷率领饿一样的虎步军奔袭而来,浦尖、谷浑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心思打斗,急忙引兵撤tuì

,此时姜维也从大营外杀到,汉军四面夹击,来犯的封养部人马如同丧家之犬,死伤十之五六,没命一样逃向沫燕城,浦尖、谷浑虽然活了下来,却都负了伤。

汉军大胜,姜维遥望着沫燕城放声大笑,众将无不拜服。

赵广兴奋道:“将军果然奇谋,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维笑道:“继xù

挖地道,我看封须能撑多久,等他按耐不住率兵出来决战,我就分兵迂回,乘虚袭了他的沫燕城!!”。

众人大喜过望,纷纷互相庆贺,胜利就在不远,此番功业必然小不了。

帐内,众将正在研究刚刚做好的地形图,此时,亲卫带来一个人,正是大将军蒋琬的心腹侍卫,姜维本能的感到一丝不妙,急忙发问,于是,那人将朝中发生的事情全数说出,引得众将军尽皆神情错愕。

“将军,我们怎么办??”,赵统蹙眉问道。

姜维还在沉思,还在思考去留,哨探又跑进大帐,道:“启禀征西将军,北方七十里,发xiàn

北羌人踪影,大约三两万人马”。

众人惊上加惊,姜维则满心愤恨,骂道:“内困外乏,如何让人安心作战!!!!哎!!传令,退兵”。

杜义毕竟年长,也了解朝局的情况,他急忙道:“将军,我们回去,想好回去做什么吗?遇到马忠,又将如何?”。

第176章 永安争势(十三)

“我帅胜利之师回京,难道他们还不让我进门不成?!”,姜维将佩剑重重的插在地上,愤愤然坐下。

“伯约,照现在这个形势,马忠必然奉命北上了,即便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是安平王他们难保不刁难你”,杜义叹道。

赵统不愿意了,嚷道:“征西将军带我们一起打了胜仗,难道还是罪过了?他们凭什么刁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大可以说我们不该长途追击,反而使得汶山地区防御薄弱,危险朝廷的安全”。

姜维突然想起了什么,怒道:“胡来!真是胡来!马忠如果调离南中,那彭年一党怎么办?原本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岂不是付诸东流?!一旦彭年内外勾结,那么永昌、云南、兴古三郡,恐怕不再归我大汉所有了!”。

没错,如果撇开政治斗争不谈,就国家而言,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众将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家的脸色愈发的沉暗。

“这些人,竟然弃国家大事于不顾,一心只为谋权争利!这样下去,我们哎!”,赵统其实想说会亡国,但他始终不甘心,同时,也对朝廷的决定十分愤慨。

商议再三,姜维终究是决议退兵,他明白,如今的形势,就算攻下了沫燕城,也是徒劳,反倒会让北羌人渔翁得利,然而这一次,也让姜维清醒的认识到,北羌人比起西羌,更加厉害,光是行军速度,就已经让人无法想象,这不由得让姜维羡慕起他们的战马。

大军集结,当姜维领着众将再一次眺望沫燕城,他的眼中有些迷茫,有种英雄寂寥的感觉。

“沫燕城格尔木,今日我不来,终究有一天,会有人来的”,扔下一句众将听不明白的话,姜维令赵统、赵广断后,举全军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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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以北,那座连城墙都没有的郫县,却因为错落的地形而成为蜀中一座门户,自此去往天府成都,皆是平坦下坡地势,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崎岖,若有数千人马,半个白天即可风驰兵临成都平原

大院内,关彝领着八名侍卫,抬着一个被厚实的绢布裹着的巨大长条木匣,兴奋的走了进来。

“兄长!!!”,望着正在翻阅兵书的关统,关彝大声喊了出来,两人已经数月不曾见面,在关统眼里,十四岁的弟弟已经非常懂事。

“好小子,又结实了许多啊!!!哈哈哈,母亲最近如何?”,关统一拳砸在关彝臂膀上,笑嘻嘻的说。

关彝挠了挠手臂,嘿嘿道:“兄长放心,母亲好得很,就是时常念叨兄长,盼望兄长常回去看看”。

说道这,关统的目光变得忧郁,不是自己不想回去,也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如今的形势,容不得自己离开郫县。

“对了,你拿来什么东西???”。

关彝啊了一声,欣喜的拉着关统走上前,吩咐侍卫放下木匣,笑道:“这就是冷艳锯啊兄长,你吩咐我早点弄好,我可是找了最好的工匠日夜赶工啊”。

关统这才想起来,原来自从关兴夺回冷艳锯,数十年不曾修理过的它虽然依然崭新,刀刃上却多了不少微小的缺口,于是关统决心将他加工锻造,好让自己早点使用,这不,经过关彝长达大半年的精心修理,而且将整个刀身全部捶炼,同时将重量减到六十二斤,如此一来使得刀刃更加锋利,达到吹毛立断的程度。…,

迎着周围众人期盼的目光,匣子被打开,崭新的冷艳锯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关统大喜过望,急忙提起冷艳锯,起初还觉得重量适中,只是那么轻轻一挥,关统顿时失去重心,在惯性的作用下险些摔倒。

关彝惊恐万状,叹道:“兄长竟然能够挥动自如!!真是膂力过人啊!”。

关统笑的有些尴尬,的确,自己可以使用这把冷艳锯,但是肯定会很不自如,因为它真的太重了,无法想象关羽是个多么雄壮的人,自此,关统暗暗下定决心,要提高自己的力量!

这边正讨论得火热,院外来了一队侍卫,看样子就知dào

是成都的,关统不好怠慢,这就请来人请到内堂去。

“在下杨弥,见过关将军”,那人轻轻抬起头,稍显傲慢的说。

关统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本就是个刚烈的将军,怎么能忍受一个酸腐文人的轻蔑表情??!他也不作回应,冷冷道:

“原来是杨戏杨大人的侄儿,呵呵,幸会幸会,你找我有何事情啊?”。

杨弥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枚铜质牌子,放在关统眼前一亮,笑道:“虎符在此,我奉天子之命,前来调遣将军本部四千人马返回雒城驻扎”。

关统虽然是个血性汉子,脾气也是十分的暴躁,但对于军机大事,还是十分的谨细,他感到不可思议,自从徐戍调离雒城之后,雒城就由天子刘禅亲自掌握的的后羽林三千人马驻守,为什么还要增添那里的人马??

“来人,校对虎符!”,关统一声令下,主薄急忙拿来另一半,与杨弥的相比较。

“回将军,的确是一对”,主薄又将虎符递给了关统查看。

细细对比大小、样式以及文字,全然没有差错,可就在那一瞬,关统觉察到两块虎符之间有一丁点色差,虎符都是成块切割的,绝不可能有色差。

“来人!将这逆贼给我拿下!!!”,话音刚落,数十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冲了进来,先是下了杨弥随从的兵器,紧跟着将杨弥包围。

“我说关将军,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想抗命么!”。

关统冷哼一声,道:“第一,我的人马归属汉中编制,大将军那里的虎符虽然有部分移交了天子,但是我这里还没有,你竟然假造虎符前来诓我?!说!你有什么阴谋,是谁致使的你!”。

杨弥一阵错愕,这块虎符是安平王刘理转交给自己的,也吩咐了说是天子传令调兵,难道说关统有意抗旨造反吗?!

侍卫们这就要捆绑自己,杨弥大骂道:“关统逆贼,你,你竟敢拿我!造反啦!关统要造反啦!你们这些人,难道都要跟他一起造反么!”。

第177章 永安争势(十四)

关统高高端坐,堂下众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声,突然,杨弥不知怎么的,竟然挣脱了侍卫跑出大堂,冲出府门,朝着大街上跑去,边跑边喊关统造反。

“速速给我擒回来!!!”,关统大怒,亲卫门吓得一身冷汗,没命死的冲出去追捕。

不消片刻功夫,杨弥被扭送回来,然而,府门外也聚集了许多百姓围观,对于关统造反一说,大家听得仔细,但都不敢相信。

怒不可遏的关统,手提冷艳锯走了出来,弟弟关彝突然发xiàn

,关统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一副要将杨弥活吃了一般。

此时的杨弥,双臂被反剪,脑袋被亲卫死死按在地上,灰尘尽入口鼻,呛得他嗷嗷大叫,就是这样,他还是痛骂关统造反,而关统已经超越了生气的程度,这个杨弥正是靠着杨戏的关系才进了京城做了个小官,平日里待人傲慢早就传开来,曾在丞相府共事了没几天,就被连降两级。

“匹夫!!我关氏一门的忠心,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天地皆知!!岂容你这厮在此言辞污蔑!!来人,就地给我斩了!!”,关统突然变得凶狠,咬牙切齿骂道。

众人一片哗然,关彝更是一哆嗦,急忙靠上前,附耳说道:“兄长,擅杀朝廷命官,这事情,会不会不妥当?”。

关统甩开袖子,厉声道:“假造虎符!又肆意煽动民心!唯恐天下不乱!我为一方守将,还没权斩杀此人?!!!”。

关统的亲卫门最了解关统的性格,若是单单假造虎符,谨细的他说不定只是将杨弥交予朝廷发落,谁料他杨弥竟然说关统要造反,要知dào

,还从没有人说他们关氏一门造反过,如何不惹关统生气?!亲卫门心中有数,这杨弥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关彝!此贼辱我关氏,是可忍孰不可忍!冷艳锯何在?!关彝你亲自动手!正好拿他的头颅给我祭刀!”。

关彝立kè

呆了,因为他根本还没有杀过人,更别说一上来就拿六十二斤的冷艳锯斩杀一个官员,可是,关统有着他自己的思量,那么多百姓在外面围观,今日要没个结果,肯定说不过去,就冲这一点,自己必须杀了他。

关彝只是片刻迟疑,却惹得关统勃然大怒,道:“竖子!你竟不敢动手?!你还是不是我关家的人!”。

他这么说,关彝就不乐意了,他鼓足了勇气,接过沉重的冷艳锯,走上前,此事的杨弥快连喉咙都喊哑了。

啊!!!关彝一声怒吼,冷艳锯沉沉的劈砍而下,瞬间斩断杨弥的脖颈,刀身深深嵌入图中,鲜血,立kè

渲染开来

关统这才消了气,一边令人将他找个地方暂且放置,一边发书急报大将军府。

没两天,消息四散传播开来,民间竟然迅速传出了民谣:杨弥有口无遮拦,关郎忠孝鉴天地。

消息一到大将军府,蒋琬也不多想,当即派庞宏前去一问究竟,到了郫县府里,关统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本以为庞宏会斥责自己,对于相识共事已久的庞宏,关统有着天生的敬畏。

出人意料的是,庞宏竟然笑了出来,他拍拍关统的肩膀,道:“幸好关将军你没有上当,此事做的不错,难怪大将军根本没有在意,哈哈哈”。

“巨师这是什么话?是不是我做的很对??”。…,

庞宏点头,道:“不全对,但是结果是好的,首先,我想,他杨弥必定有人指使,故yì

拿着假虎符来骗你,你一旦就范去了雒城,正好可以治你个擅自调兵的罪”。

关统不解的问:“如果治我的罪,那么这个杨弥不是一样要治罪吗?他不惧死?!”。

庞宏的脸色稍稍暗沉,冷言道:“呵呵,这就是有些人的心狠之处,我料想,这杨弥并不知情,你想,如果能用区区一个杨弥,还你关统的人头,那该有多赚?!”。

关统恍然大悟,庞宏来此的目的还有一个,但由于要赶快回去复命,在关统耳边叮嘱了几句便动身离开,关统担心他的安全,硬是派出一队亲兵,一路将庞宏送到成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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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风,姜维大军一路前往汶山,临近关防之处,却见到这里早已被其他的人马占据,上前一经盘问,才知dào

是马忠所部。

来到大帐,马忠欢喜的迎了出来,姜维道:“德信兄,我已归来,这里安全了,你还是快快率兵返回南中吧,那里的情况,很不稳定啊”。

马忠一声叹息,道:“不满伯约你说,我收到的是天子之令,还让你引兵回成都去复命,哎,这里,恐怕我得留下”。

姜维面露不快,道:“事关边境安危,你岂能不顾么??”。

话讲到这份上,意思十分明白,就是说你马忠真的要插手这一场政治斗争吗?!姜维隐隐预感到一丝不妙。

“我身为将领,当谨遵天子之命,伯约,我看你还是回成都吧”。

“呵呵,我的兵马隶属汉中,由大将军节制,大将军是天子封的,但我必须听从大将军的命令,这就告辞了”。

姜维快步返回自己的人马,下令调转马头,准bèi

朝北经茂县往郫县进发,然而,马忠的人马却始终把住关防,蓦然,姜维感到一丝异样的气氛。

马忠自己回了大帐,姜维再派人过来要求放行,马忠连人都不见。

半晌,参军匆匆走了进来,道:“将军,背面发xiàn

关统人马,正朝着这里逼近,这会不会是要”,参军没敢往下说。

马忠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不愿卷入其中,倘若今天闹大了,万一姜维与关统真的夹击自己,那不仅是个大大的内讧,还是个大大的笑话。

再三思量,马忠终究抵抗不住巨大的压力,他一挥手,道:“放行吧,我不管了!!!哎!!!”。

参军会意,这就出去传令,见守兵终于放行,姜维不禁露出微笑,他知dào

,马忠与安平王不一样,他不可能越过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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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永安争势(十五)

“蜀汉气数将尽??怎么讲??”,陆逊显得有些疲惫,前段时间孙权派使者去辽东,使者被公孙渊杀死,惹得孙权要亲征,自己给孙权的劝解信至今没有回复。

诸葛恪道:“诸葛亮一死,蜀汉再无能人,最近南中那边的彭年一党,多有使者过来通好,北方还有曹魏虎视眈眈,虽说姜维平定了西羌,但这只是激化了西方蛮夷与他们的矛盾,最关键的,呵呵,就是永安了”。

“嗯,永安最近又有什么动向?”,陆逊来了一点兴致。

诸葛恪笑道:“大将军有所不知,现如今宗预垂危,陈式一派与徐戍一派矛盾很深啊,都传开来了,我们何不趁机”。

陆逊听明白了,他露出了一丝微笑,示意他尽管放手去做,只要不触及敏感的两国政治盟好关系就行,毕竟如今的蜀汉并不到亡国的地步,此时撕破脸皮就会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西边,由于张绍、谯熙的到来,巴东地区的异常气氛更加浓烈,而徐戍对张绍更是不待见,身为永安都尉的张绍甚至不敢在徐府一带巡逻,然而,随着徐戍、董恢以及宗穆对地方强抓男丁与掳掠民女现象的一再调查,陈式与徐戍原本流于表面的关系受到了重大影响。

四千虎射营的训liàn

是辛苦的,莫说这些士兵辛苦,就连徐戍也闲散不得,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洗个澡吃点紫红紫红的葡萄,匆匆到来的,表情严峻的卢逊,还是让徐戍感到一丝忐忑。

“出了什么事,脸色紫得像我手里的葡萄”。

看见形色匆匆的卢逊,刚刚办完军籍整理的董恢也跟了进来。

卢逊显然难以启齿,缓缓说道:“将军,戈君与量戎,他们俩,在醉仙阁打死一人,被张绍带回都尉府审查了”。

徐戍与董恢一惊,急忙问清经过,原来戈君放不下宛清,量戎便拉着他去醉仙阁想捞出宛清,可是掌柜的张开巨口说要三千两,二人气的要强行将宛清带走,掌柜的就呼来二三十个打手,量戎一怒之下,将其中十余人打伤,有一个倒霉蛋脑袋磕到桌角死了,这不,旋即,张绍就带人过来将二人拿下。

“好一个张绍!今天拿了量戎、戈均,明天就该到我头上了!卢逊,跟我一起去瞧瞧!”,徐戍气势汹汹的站起身要走,董恢急忙拦下,劝道:

“将军您亲自去这事就闹大了,最近东吴与曹魏动作频繁,一旦将陈式惹急了,对巫县防守十分不利,我们还是谨慎些好啊”。

徐戍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但是董恢一劝,他还是冷静了许多。

“带三百虎射营人马,把都尉府给我围了,不准任何人出入!”,徐戍还是下了命令,董恢知dào

劝不住,只好作罢,卢逊急忙出去调兵,他知dào

,做出这个决定,徐戍已经够忍气吞声了。

都尉府,当官差惊恐万状的禀报了府外布满了虎射营人马,张绍愤nù

的火冒三丈,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出了府门,在官差的簇拥下,书生气十足的张绍劈头就冲着虎射营士兵开骂,当一脸凶相的卢逊挺身而出要人的时候,张绍愣是将音调降了下来。

“量戎、戈均杀了人,我抓他们回来审问定罪,这也犯法么!”。

卢逊冷笑道:“不犯不犯,但既然要审问,何不把你们强掳民女这事情拿出来一起审?也对,让你来,也审不出什么结果”。…,

张绍气急,嚷道:“你!我要去见都督!!告你们!”。

“都督卧病不醒,你莫不是气晕了头?”。

张绍又说:“那我要去巫县见陈将军,你们让开!”。

“把人交给我,随便你去哪,否则”,卢逊撇过头一使眼色,周围士兵纷纷挺起兵器,顿时刀枪林立,晃人眼睛

看得出来,卢逊绝不会让步,但是堂堂一个永安都尉,主管全城的治安事宜,却被人困在府里出不得门,就这样僵持一个时辰,张绍终究是顶不住压力,这就将量戎、戈均二人交给了卢逊。

消息传到巫县,陈式对着堂下满脸颓丧的张绍大发脾气,马承在旁也不劝解,张绍这样的示弱,让陈式感到颜面扫地,应征虎射营的事情就让他愤恨许久,加上今天这事情,陈式终于按捺不住,这就要带兵前往永安问罪。

大门还没出,谯熙神色紧张的带回来一个消息,巫县防线以东二十四里,发xiàn

魏军人马的异动,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大为震惊,魏军竟然能够深入吴蜀交界的边境!这还了得?!

吩咐张绍先回永安,陈式与谯熙急忙调遣七千马步军准bèi

迎敌,马承主动承担起巫县的防务,让陈式大感欣慰,这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交给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一路向东,绕山越岭,探哨好不容易跑回来报gào

说前方九里地再次发xiàn

魏军,可当陈式进军逼近的时候,阵型散乱的魏军开始向北撤tuì



“一群乌合之众,也敢上这里来游走,瞧这样子,是要跑啊”,陈式勒马在山坡上,远远眺望道。

谯熙蹙着眉头,道:“也不见旗号,不知是谁领兵,不过他们好像要往绥县逃窜啊,那里会不会有敌军埋伏?”。

陈式冷笑道:“那就在他们到绥县之前截住!随我来!”。

陈式一声令下,汉军磅礴出动,倒不是不怕绥县有驻军埋伏,只是那一路整形紊乱的魏军实在是个到嘴的肥肉,灭了他们就是大功一件,那时再提升任都督一事,就顺理成章多了!

密林之中,‘魏军’正在快速行军,丁奉问道:“诸葛将军,我们是不是要与陈式交战??”。

诸葛恪摇头,微笑道:“大可不必,就这么往绥县去,等靠得近了,我们就往东撤一点,我早就探听到,诸葛诞近日在大巴山东南练兵,让他发xiàn

陈式,呵呵呵,铁定得打!而且他们会发xiàn

是汉军在追魏军,虽然不知dào

我们是哪一部的,但不会视我们为敌人,我们坐山观虎,坐收渔利即可!”。

丁奉显得十分兴奋,同时也在感叹,这两个诸葛家的后人,都不简单,阵阵秋风吹过,‘魏军’加快了行军速度。

似乎临近了绥县,‘魏军’的突然由北向东撤tuì

,让谯熙颇感疑惑。

“陈将军,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他们向东,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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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永安争势(十六)

“管他跑到哪里,让我陈式撞上,就休想逃走!!!”。

当即,陈式下了命令:急行军,倘若追不上,全军各领二十大板!

这是个令人不满而又让人无可奈何的军令,将士们卯足了劲开始奋勇追击,一时间马蹄阵阵,响彻夜空,却恍然不知早已逼近绥县不足二十里。

当诸葛诞得知有一路汉军人马大张旗鼓的追击一支不知名的魏军部队,所有将领都木讷了,许仪满怀激动的说道:

“诸葛将军,这汉军胆子真够大的,我们在这里练兵对日,他们竟跑到这里来撒野!我们打吧!”。

诸葛诞显得十分不解,附近竟然有同是魏军的友军活动,这事情自己一点也不清楚,看来上头的消息把控的很严密啊,但是,这一路汉军既然是追杀友军,那自己则不能坐视不管。

“好!这是个最好不过的练兵机会!传令,停止卸甲休息,前面校场集中备战!”。

得令!!!许仪激动的跑出帐外部署,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自从当初大巴山挫败,自己在襄阳的好几次同乡聚会上都抬不起头来,那么多人马,竟然在损兵折将的情况下愣是让徐戍溜了,这是个谁都不愿提及,不愿想起的事情,然而,这事情始终让他无法忘却!

希望这次来的是徐戍!!!许仪暗暗祈祷

校场之上,足足集结了三千骁骑军,这骁骑乃是由当年盛极一时的虎豹军分散并入的,而这虎豹骑则是当年曹操的绝对王牌之师,他们极具攻坚能力,当年南皮斩袁谭,长坂袭刘备,北征擒蹹顿,都是虎豹骑所为,也正是如此,被公认为‘天下骁锐’,曹纯死后,曹操将其改变,分别入了武卫、中垒、中坚、骁骑、游击这精锐五营,虽然时年变迁人员更迭,但这五个营都有着虎豹骑的影子,作战勇猛异常,鉴于蜀汉加强永安的防御,曹魏在襄阳的兵力部署与日俱增,而诸葛诞得益于大将军曹爽的垂爱,分拨了三千骁骑给他,自此他在大巴山练兵,已有两个多月。

汉军就快追上了丁奉、诸葛恪的‘魏军’,不料后方突然喊杀震天,一股黑甲骑兵如天兵般骤然而至。

“将军不好!!!后队五里之外,发xiàn

敌军!!!”,谯熙惊恐万状的纵马报gào



陈式顿时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诸葛诞的人马来的这么快,他知dào

骁骑的存zài

,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相信了人们的传言。

“速退!!谯熙,你率领弓弩手断后!”,扔下一句话,陈式匆忙调转马头,领军向南撤tuì



五里之外,魏军骁骑马踏扬尘,铿锵有力,大旗之下,许仪一马当先,他竭力嘶吼:

“斩低首者!!赏金百两!!!”。

哦!!哦!!骁骑军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呐喊,如同黑色的幽灵,在林间急速飞奔,汉军箭矢袭来,骁骑军一面举盾,一面挥抢拨挡,竟然损伤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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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徐府

刚刚天黑,戈均、量戎跪在堂中,一言不发,二人的冲动还是让徐戍大发雷霆,好在董恢从旁劝说,这才缓缓消了气。

“那女子救出来了?”,徐戍咽下茶水,问道。

徐戍冷冷道:“既然想娶她,那还不去把人家带回来?!”。

戈均一怔,抬头望着浮出笑容的徐戍,顿时大为感激,这时候董恢匆忙进来,将陈式出兵的事情道出,卢逊、徐戍竟震惊得站了起来。…,

“是的将军,现在巫县由马承代为防守”,董恢面带笑容道。

量戎一下子来了劲,嚷道:“将军!如此大好时机,我们不如前去夺了巫县,哈哈哈,看他陈式还能不能嚣张!”。

卢逊道:“不知马承会不会顽固不化,万一闹到自相残杀的地步,恐怕正好给魏军钻了空子”。

董恢点头道:“卢逊说的不错,徐将军,我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此时,徐戍的脸色浮现出少有的笑容。

“不必,我们这就去巫县,戈均,你这就去找宗穆大人,让他想办法调动北大营的人马,稳住张绍,他手底下上千的城防人马,不可小视,休绪兄,你留下主持永安大局,严防城内的士族大户!卢逊、量戎,你们随我来!”。

诺!众人齐声领命。

四千虎射营大军的突然集结,还是惊动了都尉张绍,他隐隐感到大事不妙,一边派人通报巫县的马承,一边组织手下的所有城防兵马,并下令召回所有正在城内巡查的差役,准bèi

先控zhì

城门再说,已经到了危急时刻,他也只能放开胆子,放手一搏了!

离开府邸,正在赶往都尉衙门的时候,却让早已在路上等候的戈均、宗穆拦下。

“张都尉,请到衙门里坐吧,现在永安戒严了,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戈均冷冷的说。

张绍一脸的惊诧,但眼瞧着生猛的戈均,周围刀枪林立,铠甲折光,他跌足长叹一声,戈均在前,将他带进了衙门

出了城,直奔巫县,一路上,量戎始终叽叽喳喳个不停,终于有陈式好kàn

的了,他显得无比亢奋。

“将军,我们去了巫县之后怎么办?陈式的数千人马,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卢逊还是有些担心。

“取下巫县易如反掌,不必担心,我自会去对付魏军!!”。

虎射营果然素养极高,一路飞奔,不消两个时辰便兵临巫县城下,先令人上前叫门,城头上人头攒动起来。

几名追随陈式许久的都统将领急忙要找马承,不想马承已经带人上了城头。

“马大人,徐戍带兵来了,我们怎么办,是打还是拒守不开门?!”,其中一个都统问道。

马承先探头看了看城下,远处威风凛凛的虎射营阵前,一员银甲骁将绰戟仗马,左右各有一名勇武将军从旁护卫,的确是徐戍没错。

掉过头,马承道:“开门”。

“什么???!”,几名都统齐声惊愕道。

“自家人马,你们难道想动手?快开门,要真动起手来,你们自信能抵挡得住这虎射营么?!”。

“不行,陈将军临走下了死命令,防止徐戍前来夺城!这门,我们不能开!”,几个都统缓缓按剑后退,气氛骤然微妙起来

第180章 永安势盛

马承一扭头,露出了极其少有的冷峻严肃:

“左右将他们拿下!!”。

诺!!!说着,身后十余名侍卫手拿绳索要去绑几人,都统们大惊失色,呼喊城头守兵,可是周围林立的将士,竟没一个上来帮忙,眼见着几个都统被抓,其实,这些天,原本虎射营出身的士卒早已暗中拉拢将士,都指望着能立功重回徐戍麾下,此刻是最好时机,谁还会去帮陈式?

大门刚刚敞开,驻扎在临江关的霍弋,在收到徐戍的命令后赶到,两军在巫县门外会师,徐戍叮嘱了几句,便让霍弋带兵进城接管,自己则下令虎射营掉转马头,向东进发,陈式手下数千将士有难,不得不救!

穿越望霞山,四面八方已经能看到许多散兵没命似得狂奔,远处的山林中喊杀声震天,连地面都微微颤抖,这就是陈式离开巫县去追击的魏军?如何败成这副模样?!

虎射营由长蛇队形,迅速调整,分作前中后三列,一字排开,当中汉军旗帜飘舞,火把迎风肆意跃动,大家都能感觉到,魏军来者不善。

瞧见了自家人马,汉军犹如久旱逢甘霖,纷纷涌到虎射营后方躲避,迎面而来的,正是惊恐万状的谯熙与面如土色的陈式。

“骁骁”,谯熙第一个冲到阵前,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这幅孙子样,不是搅乱军心么?!量戎上前一个巴掌,骂道:“好好说话!!!”。

谯熙吃痛,捂着脸颊,但是此时此刻,魏军给自己带来的惊恐,远远超过量戎给自己的羞辱,他回头指着刚刚窜出丛林的一群群黑甲黑披风的魏军,惊道:“是骁骑曹魏的骁骑军!!!”。

“娘的,折了多少人马?!”,量戎发火了,徐戍在旁冷眼相看。

“不知dào

,数数不清了”,谯熙脚下瓣蒜,踉跄得瘫倒在地。

眼看着前方的陈式在亲卫的簇拥下狂奔而来,似乎是见到了徐戍的旗号,开始朝巫县方向移动,想跑?!没那么容易。

一个眼神,量戎会意,这就提起手下一百铁骑冲了过去,拦住之后不由分说的强驾起陈式,亲卫们都傻了眼,但谁都不敢阻拦。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陈式咆哮起来。

量戎嚷道:“陈将军负伤了,带回阵中保护,尔等先回巫县休整!快!!”。

望着不远处威风凛凛的虎射营,谁还敢说不?汉军士卒们成群结队的向巫县奔逃,这个时候了,哪里顾得上陈式

风驰电掣,气势如虹的骁骑军愣是在虎射营阵前三百米处停了下来,这是诸葛诞下的命令,原因很简单,眼前的这一路汉军完全不为自己的气势所动,士兵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挺身原地站定,这无形中给了诸葛诞巨大的压力。

一字排开,与这路汉军对圆,驱马上前,诸葛诞问道:“你们可认得这是哪路人马?”。

许仪一惊,说道:“红羽头盔,银甲赤披风,这该是当年虎射营的装扮”。

诸葛诞意识到,是徐戍来了,既然是他来了,那就不像陈式那般好对付,刚才冲杀了一阵,斩杀汉军无数,而眼前的虎射营,其实力不容小觑,还是谨慎些好。

徐戍策马向前,眺望着火光中气势汹汹,战马嘶鸣的骁骑军,这是种雄狮撞见猛虎的眼神,杀气更甚,就这样,双方按兵不动,竟对峙了半个时辰之久,似乎,谁都不愿意冒险先动手。…,

量戎眉毛上扬,说道:“将军,我们打吧,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这仇不能不报!”。

然而,徐戍却说了一句让众人都十分惊讶的话来。

“能不打,就不打吧”,别人不知,卢逊能看得出来,这是徐戍唯一一次感到形势的不可控zhì

,他这次真的没有十足的胜算,然而他也知dào

,只要徐戍的虎射营不动手,诸葛诞的骁骑军也决然不敢冒险。

魏军阵中,许仪急得团团转,他想出战,而诸葛诞就是不准,这个时候,哨探匆忙上前,道:“诸葛将军,后方发xiàn

吴军佯动,可是方才我们那路友军却不见的踪影”。

诸葛诞先是一怔,转而冷笑,道:“原来如此这就没意思了,我们退兵吧”。

见到曹魏的骁骑军列队齐整的缓缓后撤,徐戍并无追击的念头,因为有另一个重yào

的事情要做,一直等到魏军消失,徐戍带着陈式撤军返回巫县

大堂之中,徐戍、霍弋、量戎、马承都在,还有面无表情的陈式与谯熙,他想大骂马承,但是此刻,还是性命更为重yào



不一会儿,匆匆到来的卢逊打破了沉寂。

“启禀徐将军,这次死伤超过两千损失重大啊”。

徐戍冷眼道:“陈将军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大势已去的陈式仰天长叹,漠然道:“该杀杀,该剐剐吧我陈某别无怨言”。

他知dào

,这个时候还想翻身,是没有可能的,他唯一想的,就是徐戍能够放他一条生路,哪怕从今往后再也不给安平王效命,哪怕被削为平民。

徐戍露出宽和的表情,道:“你是朝中重将,我岂能妄自杀你,你的问题,我会交给大将军定夺,不过,先把你的印信,交出来吧”。

陈式突然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中多了几分苦涩

“印信就在后堂,你自取便是,徐茂功,我还得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徐戍笑道:“不必谢我,因为到了大将军那里,我可难保你的死活,来人,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带陈将军下去歇息”。

这是要囚禁自己,陈式非常明白,他双手背在身后,在侍卫的陪伴下向大门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回头道:

“上次在临江关说的,是肺腑之言,也希望茂公你,能够好自为之,我的今日,或许就是你的明天”。

量戎顿时大怒,但是徐戍都面色不该,他还是不敢造次。

“好走”,徐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望着陈式离开自己的视线。

“马大人这次,还要多谢你了”,徐戍笑道。

马承微微摇头,叹道:“不必不必,我只是为我们炎汉大局着想,避免自相残杀罢了”。

至此,霍弋等人畅快大笑,徐戍道:“明日我当书奏大将军,诸位各自功劳不小,朝廷必有升赏!”。

第181章 落难郡主(上)

难的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卢逊‘护送’陈式与谯熙去了成都,戈均与量戎都去虎射营参加训liàn

,而董恢则与马承去辅佐宗穆料理永安的政事,徐府只剩下戈敏和新来的宛清忙里忙外。

闲暇的徐戍还是想起了远在沫燕城的连朵儿,还有不知去向生死不明的妻子湛云,一切发生的太快,而自己内心的思想却停留在原地,这是一种莫名的痛苦。

当傅佥与黄崇带着升职不远来到的时候,徐戍激动的光着脚跑了出去,两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激动的寒暄之后,傅佥宣读了圣旨,当然了,蒋琬还在成都,圣旨中必然含有他的影子。

理所当然的,徐戍顺利的暂代永安都督,非但如此,还加了‘永安太守’一职,如此一来,巴东郡的军政大权尽皆落入徐戍之手,此外,卢逊升任虎射营旗下三百突锋骑部督,量戎、戈君任都督府左右护卫使,统领徐戍随身的一千虎射营亲兵,至于傅佥与黄崇,则分别以讨逆将军与牙门将的职位留在徐戍帐下听用,霍弋虽然升任夺锐将军,在永安地区作为一个独立的存zài

,但还是要受到徐戍的牵制,另外,董恢做司马不变,马承则担任了永安都尉。

对此,徐戍较为满yì

,这天夜里,所有将军、文臣们聚在了一起,由徐戍做庄,狠狠的大宴一顿,傅佥他们谈笑风生喝得开心,而徐戍则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他不愿意说,别人谁都不敢问,哪怕是与徐戍结拜过的兄弟黄崇

半夜,突然天降大雨,瓢泼到众人瞬间成了落汤鸡,只得到此为止了,徐戍醉意横生,吩咐亲卫将大家各自送回家中,自己则在戈均的搀扶下回房。

刚踏进房门半步,徐戍大门被人敲响,短促而焦急的敲打,吱呀一声,宛清开了门,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女子,他长发垂肩,身穿绫罗白衫裙,蚕丝腰带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样貌更加的清美,只是经了一场大雨,这个莫名的女子淋得浑身湿透,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身体,隐隐看得出白嫩的如雪肌肤。

“这位姑娘你找谁??”,宛清一边说着,府门看护的两名亲卫靠了上来,一见是个女子,都满不在意的退了回去。

“这里,是徐戍的家吗?”,女子的表情有些楚楚动人,表情更是凄美的连宛清都心生怜爱。

“是的你是?”。

“那,他在家吗?”。

不会是徐戍在外面的风流债吧?这都找上门来了,宛清点了点头,这就转身冒着雨跑回大堂,请来徐戍一看,他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戈均要来撑伞,徐戍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女子宛如在掉落江河中之后找到漂浮的木头一样,激动得顿时浑身发软,这就要瘫倒在地,徐戍一个箭步上去将她搂在怀里,一阵清香扑鼻

“许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徐戍感到前所未有的错愕,她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永安?而且瞧这样子就只有她一个人。

许芯倾在他怀中,眼泪立kè

就下来了。

“徐戍你娶了我好么?我愿意嫁给你真的”。

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从天而降,但徐戍却一时乱了阵脚,急忙将许芯抱回屋子里,又吩咐宛清和戈敏给她洗澡并换身衣裳,戈均则去熬姜汤。

忙活了好一阵子,许芯终于安稳的躺在了徐戍的床上,当然,她是穿着衣裳的,看着楚楚动人的她,徐戍仿佛看见了湛云,揪心无比。…,

“许芯,芯儿,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徐戍一脸的焦急。

于是,许芯半眯着眼睛,神情恍惚的将陈祗求亲,母亲逼婚,许游进宫请旨,天子下发嫁妆,以及最后自己独自逃离成都,来到永安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戍自始至终都长大了嘴巴,别的还好,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成都到永安这一路上山贼、匪徒横行,地主、豪强遍地,许芯这么个穿着华丽的绝顶美人,是如何完好无所的抵达徐府的,后来徐戍才得知,许芯离开时只有身上几件首饰,根本没有其他金银,她是披着斗笠,在一位四处游历的老者的带领下到了永安地界,旋即那老头就走了,许芯不知dào

他是谁,那人只告sù

他姓于

唏嘘感叹伴随着阵阵后怕,徐戍喂她喝完了姜汤,许芯在强烈要求紧握徐戍的手,不许他离开的情况下,渐渐沉沉睡去,望着她痴痴可爱,又纯美动人的睡相,徐戍有一丝冲动,可还是乖乖的离开房间,留戈敏在此照顾。

书房里,徐戍独自喝着闷酒,戈均踟躇半晌,终究是走了进来。

“大哥许大小姐过来,恐怕惊动了天子,而且你说过,陈祗那厮不是个好鸟,我们得想想办法了”。

徐戍微醉,他何尝不知许芯突然到来给自己的连带而出的麻烦,在这年代,哪有女子敢违抗婚姻由家庭包办的?而且天子刘禅还给了嫁妆,这真是活腻歪了,然而只要皇帝一怒,很可能连带着徐戍自己都没好日子过。

想到湛云、想到连朵儿,醉意更甚的徐戍猛然摔碎酒杯,横眉道:“来了,就得留下,哼哼!天皇老子都别想,别想从我手里再夺走我的女人,陈祗又怎样?戈均我告sù

你,他就是个屁!老子早晚除了这个逼养的!草!”。

在一连串戈均完全听不懂的话之后,徐戍倒头便睡,睡的很沉

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许芯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她的眼神,让人看上一眼就终身难忘。

“你确定你不愿意嫁给陈祗么?”,徐戍开口便问。

“娘亲说陈祗日后必成大气,而且费祎费大人和我兄长都很支持,可是如果我愿意,我会千里迢迢来找你吗?”,说着说着,许芯似乎说到了自己的痛处,眼看着就要哭。

徐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温馨无比,许芯紧紧的倚着他,说:“你不必担心,如果天子因此要为难你我会离开的,会答yīng

陈祗,到那时,你就把我忘了吧”。

男人天生的自尊心突然在徐戍胸中奔涌,他坚定的说:“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徐戍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你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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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落难郡主(下)

陈祗就不用说了,不论出于国家,还是出于女人,徐戍都不会放过他,与此同时,对于自己的上司之一费祎,徐戍感到愈发的厌恶,或许他将来是蜀汉的一大功臣,但于情于理,徐戍都丝毫对他生不出好感。

令人意向不到的是,陈祗竟然派人一路追寻许芯下落,径直到了永安,这样的办事能力与速度,不禁让人感到惊讶,到了城下,领头的是一个瘦弱男子,他便是陈祗的募宾之一,同时也是陈祗的远房堂弟,目前尚无官职的陈林,带着一百穿着华丽战甲的士兵,这就要进门而去。

一来就是上百个带刀的,城门守卫岂能轻易放他们进去?即使陈林说他是给陈祗办差来的,而且说陈祗与徐戍称兄道弟,守卫就是不放,当量戎带着几名随从出城勘察地形归来的时候,城门下已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这是干什么?都给我住嘴!”,量戎驱马上前,喝斥道。

守卫报gào

了情况,量戎一脸晦气的瞧着陈林,还有他身后的一群人马,陈林自恃自己带的是朝廷中军虎步军,骄横之态尽显无遗。

“我说这位,我可是朝廷来的,我们要见徐都督,快快放我们进去吧”,陈林趾高气昂的说。

本以为说出了身份,眼前这个样子挺呆,满身肌肉的男子会服软,不想量戎冷哼一句,道:“你们找都督什么事,先说给我听”。

“我有要是找徐都督,见了他才能说”。

量戎也不发作,只是轻蔑的点点头,道:“那行,我正好要过去,你们先下马吧”。

“什么?!我堂堂虎步军,岂能下马步行?!别说笑了”。

量戎终于被他彻底激怒,嚷道:“只有本城兵马遇到急事才能在城内骑马,你算个屁,虎步军怎么了?有种进去跟我们四千虎射营比试比试?”。

陈林顿失气焰,乖乖下马前行,一路来到徐府,正撞上前来汇报工作的董恢,他稍稍瞥了这一百人马,匆匆进了府门。

见到徐戍,董恢急忙道:“是朝廷的人马,那人我见过,陈祗的远亲,看来,是要许大小姐来了”。

徐戍蹙眉道:“那要如何是好?依我的脾气,就将他们痛打一顿赶回成都去!”。

“将军不可,我只问你,你果真要娶许大小姐么?”。

徐戍不假思索的点头,董恢叹道:“将军,这许芯不能娶啊,一来会让成都的一些人更加仇视你,而来,一旦娶了她,就如同与天子攀了亲,这就说不清了,难保原先丞相府的大人们对你有看法”。

听得这话,徐戍一脸的不乐意:

“若是许芯肯嫁我,我是决然不会让给陈祗的!”。

董恢稍作思量,叹道:“既然将军想清楚了,那将军今日一定要将事情闹大才行”。

“为什么?”,突然间,徐戍感到一头雾水。

董恢畅笑,道:“只有闹大,天子才会知dào

,如今陈祗的身份岂能与你相提并论?你可是镇守一方的都督,天子或许也希望将许大小姐嫁给你,如此一来,攀亲带故,这是对你的恩宠啊”。

徐戍在瞬间做了决定,这就吩咐放陈林进来,与此同时,还特地让戈敏将许芯请到大堂来。

刚迈进门槛,陈林见到了表情如水的许芯,他兴奋之至,拱手道:“徐都督,多谢多谢,我们正要找许大小姐回去呢,没想到却被您先找到了,许大小姐,我们回成都吧,他们都等着呢”。…,

许芯撇过头,看了看徐戍,他竟然让陈林看到自己在徐府,这不是分明要送走自己吗?想到这里,许芯的眼中立kè

泪水打转。

“回去告sù

陈祗,许芯要嫁给我,就凭他,也想与我争女人么?!”,徐戍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陈林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未听说徐戍是这么狂妄的一个人。

“都督说笑呢吧?天子都已经下了嫁妆了,你这不是巧取豪夺么”。

徐戍敲了眼表情震惊的许芯,扭头冷笑道:“量戎,明日备上礼物,向许家提亲,陈祗若敢拦着,尽管给我打!礼物交不到许老夫人那,我为你试问!”。

诺!!!末将这就去办!量戎面带微笑,转身道:“陈林大人还等什么?还不块滚?!”。

这一次的对话让陈林震惊,然而他根本没有胆子反驳徐戍,他知dào

,即便自己随身带了一百虎步军也是无济于事,他愈发的感觉到,永安真的是徐戍的天下了。

离开徐府,陈林快马加鞭,赶回成都复命。

夜里,许芯依着徐戍,道:“你今日怎么这样说话?不像平日的你,是不是因为你的官大了,就这样了?”。

徐戍无奈的摇头,道:“你千里迢迢找我,我若是将你让给他人,我还算是个男人么??”。

徐戍的话虽然是真心,但也只说了一半,其实早在刚刚重建虎射营的时候,徐戍就清醒的认识到如今的形式,就像之前陈式说的,蒋琬、费祎他们或许并不愿意自己坐大,尤其是费祎,要不然也不会升自己为都督,而不升自己的军阶,自己本就与天子、安平王闹得很僵,倘若到最后两边不讨好,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主动向天子刘禅伸出橄榄枝,或许可以解决这一个问题,这是种暧昧,政治上的暧昧。

许芯撇撇嘴,道:“可是我知dào

,我如果嫁给你,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你说,我会不会成了虞姬那样的女人?”。

徐戍笑道:“可我不是项羽,而我也不希望成为项羽那样的男人,你喜欢项羽那样的人吗?”。

“我喜欢的是你”。

“喜欢一个人,也是经过了比较的吧,陈祗也很俊秀,前途也是光明一片,你为何不喜欢?”,徐戍嬉笑道。

“不一样的,你这个呆子,我问你,你想不想舒云和朵儿?说实话,我挺想她们的我这是乘人之危吗?”。

徐戍沉默不语

第183章 争婚

微红的五指印,占据了陈林整整半个面颊,然而,他不敢哼哼一声。

再看陈祗,他早气红了眼,“废物!!你这废物!”。[]

骂了两句,陈祗备上车马,径直去找了许游,将事情原委全部道出,这许游心里暗骂陈祗没本事,嘴上却一个劲的说徐戍坏话,二人商议已定,这就去大将军府找蒋琬评理,毕竟徐戍是他的人,陈祗再大胆也不敢直接找皇帝告状。

刚刚下了马车,费祎正从大将军府门里出来,看陈祗怒气凶凶的模样,问道:“站住,怎么这幅模样就要往里面闯?!我说了多少次了,行事端庄些,别失了大臣体面”。

体面体面,又是体面,陈祗满心不服的撇过头,其实自己对费祎早就心怀不满,要不是蒋琬一直压着自己,如果顺利的一路升迁,他徐戍怎敢那般说自己?!既然遇到了,陈祗又将事情告sù

了费祎。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别忙,你随我来”。

跟着费祎找到正在批阅公文的蒋琬,几人跪在地上,添油加醋的告了徐戍一状,蒋琬仔细听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的确不像徐戍的行事风格,况且董恢也在他那,这个董恢可是蜀中出了名的能言善辩足智多谋的,他为什么纵容徐戍那样说话?!

陈祗依然跪着,他一口一口的倒着苦水,连皇帝都搬了出来,蒋琬终于明白其中的意思,也终于停笔开了口:

“婚嫁之事,可不归我这个大将军管,要不,你去问皇上吧”,说完,蒋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这?!陈祗跪在地上憋着气,半天不肯起来,这可急坏了费祎,恶狠狠的瞪了好几眼,陈祗、许游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离去,出去挨了费祎一顿臭骂,当然费祎对此也十分不满,便出了个主意让陈祗去找陈老夫人,让她进宫找吴皇后说去,二人这才匆匆上路。

回到大堂,费祎拉下了脸道:“公琰,你看看这个徐戍,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把事情闹成这样,而且我在想,他是不是故yì

想讨好天子,他在永安渐渐势大,我们不要轻疏啊!”。

“你想太多了,所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戍正当年,又恰逢丧气之痛,若是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也是美事一桩啊”。

费祎又要说,蒋琬只是微笑不语,其中的深意,蒋琬不愿意明说,一来自己十分信任徐戍,正如同自己信任姜维一样,这两个将军,俨然成了蒋琬内心的希冀,毕竟他对自己的身子骨在了解不过了,更何况蜀汉武将缺乏到了极点,二来,蒋琬明白,总有一天要将权力完全让给刘禅,只是现在这个微妙而不稳定的时期无法完成这样的事情,徐戍能起到维系天子这么一个作用,也是好的,起码拉近了自己与天子的关系,有利于如今紧张局势的缓和

陈老夫人已经进宫半天了,陈祗也就与徐戍在宫外侯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黄皓踱着闲散的步子出来通知皇帝召见,领着心情忐忑的二人进了皇帝内殿。

刚刚在**浴池与十几个妃子共浴完,刘禅愈发的神采奕奕,陈祗二人刚跪下,他便笑着示意平身,道:

“朕听太后说了,我倒要问你,怎地让芯儿一个人走了,还到了那么远的永安,这有多危险?”。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将陈祗吓得跪倒在地,连声认错,刘禅又道:“哎看来,朕这调皮的干女儿长大了,有主见了,你,要不就退了这门亲事吧”。…,

“皇上”,陈祗急红了眼,说道:“您可是下了嫁妆的啊,我们的亲事就已经定下了,岂能轻易便该?照这样的话,皇上您的话还能算数么”。

看来陈祗真是急昏了头,不然怎敢这么说话?黄皓站在一边,啧啧摇头。

刘禅微微蹙了眉头,道:“如今看来,是芯儿不喜欢你,喜欢人家徐戍,怎么,你还要朕逼迫朕的干女儿嫁给你吗?”……

许游道:“皇上,这桩婚事,臣的老母也是支持的,还望皇上看在老母的面子上”。

刘禅的脸色愈发沉暗,许游立kè

住了嘴不再说话。

“好了,朕也拿芯儿没办法,他想嫁给徐戍,而且我听说徐戍的人已经来成都提亲了,这不是两全其美么?你呀,就别计较了,天下的女子多的是”。

陈祗还要辩解,刘禅不耐烦的伸了个懒腰,起身在黄皓的搀扶下往后殿走去,黄皓悄悄扭过头,挤了挤本就眯成缝的眼睛示意陈祗退下。

到了龙榻,刘禅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歇息,黄皓一边给他捏腿一边道:“皇上,真的想将大小姐嫁给那个徐戍?”。

刘禅微微一笑,闭着眼睛道:“换右腿”。

黄皓嘿嘿两声,将刘禅的右腿扛在肩头,揉捏起来。

马匹无精打采的哼哼两声,马车在许府门口停下,陈祗与许游刚下车,就看见量戎在府中下人的欢送下出了门,刚才在府里,量戎变现得很活跃,暗暗给府里的下人们都打点了银两,人情世故做到了极致,再加上许老夫人对徐戍的印象也是很好,这不,就收下了聘礼。

陈祗勃然大怒,拦着量戎骂道:“佣奴!!把你的东西拿着滚!许芯是我的!”。

其实陈祗并不是那么冲动的男人,怪只怪许芯太美丽,陈祗无法不动心,说着,陈祗的左右就要进去扔徐戍的聘礼,不想许游上前阻拦,道:“我说,哎,还是算了吧”。

看得出来,天子都说那么明白了,许游也不会再帮着自己,他现在要想的就是如何与徐戍搞好关系。

陈祗转而又在量戎身上撒气,骂了好几句,量戎始终不为所动,因为陈祗只是在骂自己而已,强忍着怒气,量戎与许游以及许府管家道别。

刚刚上马,只听得陈祗说道:“徐狗之腿!!看你们猖狂到几时!”。

登时,所有全部惊呆了,连许游都惊讶的远离陈祗身边,因为,马上的那个凶狠汉子跳了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陈祗。

“你方才说什么?!”,量戎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第184章 永安的隐患

在惊恐了几秒钟之后,陈祗抵赖了自己刚才的话,声称没说什么,因为他知dào

刚才自己过激了,这话要是告到大理寺去,恐怕不妙,然而量戎毕竟是给徐戍办差,而且当着许游一家人的面,大打出手总不是个好事,既然陈祗认怂,他也不再计较。

这下算是结下了梁子,回到永安后量戎将陈祗的样子学了一遍,惹得傅佥等人捧腹大笑,同时,董恢也向徐戍提出了警示,陈祗在成都颇有人脉,很多官员都是通过他来置办产业,耳目更是到处都有,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找到许芯的下落。

徐戍不以为然,既然事情已经张罗出去,那就要操办起来,这两天许芯显得十分欢快,时不时的想要出去游玩,出了徐戍禁止的望霞山,其他地方,只要在虎射营亲卫的保护下,都可以去。

另一方面,宗预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依旧不能理事,蒋琬特地致信天子,请求将宗预接回成都修养,毕竟是个高官,而且还挂有军职,这样的人物,还是放回成都比较让人放心,刘禅爽快的下了旨,而且还特地送了许多滋补物品。

送走了宗预,徐戍顺利的正式担任永安都督,由于天子与蒋琬的关系缓和,刘禅也乐见其成,即使安平王等人都面露不快,政治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没有永远的伙伴。

朝廷政局缓和的好处是立竿见影的,鉴于此,加上徐戍当上了永安都督,东吴大将军陆逊在屯扎在秭归就显得无比鸡肋,也因为蜀汉派出使臣通好,孙权一面派人去蜀汉恭贺刘禅亲政,一边下令逐步减少秭归的驻军,以缓和日趋上升的边境矛盾。

这无疑给了徐戍更多的时间与空间,好着手整顿整顿巴东地区的内部问题,当然,还有徐戍自己的私人问题,在致信汶山的罗成之后,这小子遵照徐戍的命令,隔三差五的给许家送这送那,每每送气极品茶叶,都是十斤十斤的抬,再如时不时请那些与许家沾亲带故的人吃饭,时常送些银两给许游,有没事弄了些稀罕玩意儿给许老夫人把玩,这桩美事越发得到许老夫人的认可,甚至动了将晓晓许配给罗成的念头,在得知罗成与妻子一直相敬如宾不愿纳妾之后方才作罢。

这两年,通过徐戍的关系,罗成已经在地方小有名气,可谓富甲一方,其耳目众多得当徐戍知dào

之后大拍桌子叫好,徐戍在永安扎下根基,罗成也就放心大胆的差遣心腹,往来成都与永安之间送递情报。

“物价还是没能得到很好的控zhì

啊”,宗穆显得有些颓丧。

马承又道:“前些日子颁行了三条政令,虽然大部分士族大户都照章执行,但都是敷衍了事,效果不佳”。

徐戍翻了翻账目,道:“官绅纳粮,削减家奴,一体当差,这三个政令绝不能停,百姓如果不能安居乐业,我等何以为官?”。

众人都稍显沉默,然而徐戍依然十分的坚定,虽然在昨日的郡会上,面对着徐戍的政令,下面各个县的县令以及永安各部官员,超过一半的人并不认同,然而因徐戍的坚持而最终拍板,这次的政令较之当年在理县,简化了不少,但是照样寸步难行,然而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区区一个县令,这几条能够很好的增加人口,增加税收,削弱士族豪强的的政策,对于永安的发展有着至关重yào

的意义,而且现如今,已经没有徐戍不敢动的士族!…,

“将军”,戈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南大街那里的米铺挂了‘空’字牌,都城里的人都买不到米,现在已经有数百个百姓围在那里了”。

徐戍一怔,怒火横生,士族人的力量十分强dà

这点徐戍明白,但是猖狂到在徐府附近搞出小动作,任谁都忍受不了。

“走,我们随我去看看!”。

穿着便服,徐戍带领戈均、马承与宗穆一起来到南大街米铺,果然,这里人头攒动,喧闹非常。

“这是谁家开的米铺?”,徐戍骑在马上,望着那个装饰豪华的门面,门头紧闭,百姓们拥挤不堪。

“都督,这是杨家的米铺,就是杨固的儿子杨必开的,他们除了酒庄产业众多,粮米方面的实力也很雄厚”,宗穆无奈的说道。

“照我脾气,直接拆了他的房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米!”,徐戍愤愤然,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官员动辄强行让米铺开放,这就与匪徒无异,传播出去影响极坏,这样的事情做不得,这也真是为难了徐戍这样的将军。

百姓中有人认出了徐戍,大家一哄将徐戍一行围住,纷纷下跪诉苦,望着这些人,徐戍心生怜悯,喊道:“大家不必惊慌,如今粮食不济,我会想办法,七天时间,如果再无米可买,本都督亲自开仓供给大家!”。

都督真是体恤民情啊谢都督,感谢都督!

百姓们纷纷磕头致谢,其实徐戍是违心的,因为他明知是地主豪强门故yì

不卖粮食,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这就是当官的无奈,更是个为民着想的官员的悲哀。

百姓散去,徐戍一行也安然回到府里,这时正好碰上去虎射营料理战马调配事宜归来的董恢,他带回来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永安城中很可能掺杂着彭年的影子,因为彭党在永安时间之久,人脉之广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由于最近南中的彭年势力愈发旺盛,而刚刚从汶山撤军回到庲降的马忠已经错过了出兵的大好时机,南中以东地形十分复杂,而且彭年的乱党已经有了规模,一时难以下手。

正是如此,才给了彭年逐渐向永安渗透的可能,听了董恢的一番分析,众人深以为然,然而内城百姓买不到粮食已经不是南大街独有的事情,这才是眼下亟待解决的问题。

“下官以为,可以开仓放粮,但我们可以以市价一半的价格卖给百姓”,董恢建议道。

马承点头道:“对,如此一来,百姓们既能拥戴感激都督,同时也会增加他们对那些奸商的厌恶,这不是个坏事情”。

徐戍冷哼一声,说道:“但是让我们放血,我也一定会要他们好kàn

!士族大户虽然不可能全动,但是动他一两个还是容易的!”。

第185章 开仓斗奸商(上)

永安城西官粮仓,马承与一队官兵的到来,让农丞孟礼大感惊讶,甚至是惶恐,好端端的,马承跑这来干嘛?

“呦,马都尉,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呵呵,听说最近城里不是很安稳,哎,这些个世家大族,对政令有想法也应该提出来议一议啊,动辄高出这些事情来”,孟礼率领主薄,监粮等官吏迎了出来。

孟礼是当朝高官大司农的同族侄子,在巴东地界也算有些威望,尤其是他的父亲孟朋,家有良田百顷,家奴家丁无数,其实孟礼本身并无多少才干,只是得益于如今的推举制度。

马承径直走进了大堂,向孟礼询问了一番近两年的赋税纳粮,已经官粮储备的事情,又要看账目,孟礼感到一丝不妙,虽然推推阻阻,但还是将早已准bèi

好的账目交给了他。

“好了带我去看看粮仓吧,我得好好查查里面的防潮防霉措施,孟大人,可不要让我查出些什么啊,呵呵呵”,说着,马承动身离开案几。

孟礼惊出一身冷汗,对于马承这个人,他还是十分忌惮的,就从背着陈式开门放进徐戍一事就能明了,但是长久以来练就的城府还是让他从不显山露水。

“大仓公有七个,如今四仓皆满,其余三仓,年底就能收上来,马都尉这边请”,孟礼唤来监粮官,从内堂锁柜中取出了一串钥匙,陪同马承一道出去。

一路上,孟礼问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所以需yào

准bèi

粮草,马承不予回答,径直到了第一个大仓,监粮官麻利的上前打开厚重的铜锁,四五个官差们一起拉动大门。

迎面扑来阵阵稻米的天然香味,马承一行进门查看,果不其然,仓中堆满了粮食,仓内的潮湿程度良好,马承喜悦的点点头,孟礼则是从旁赔笑,还将官差们的辛苦一一道出,以博得马承的夸赞。

出了仓门,孟礼道:“马都尉,你也累了,现在到了用饭的时辰,您若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凑合凑合,您是成都来的,虽然我这没有琼浆玉液,美食佳肴还是有的”。

“不忙不忙,再带我去其他仓看看”,马承冷不丁的说道。

孟礼蹙起了眉头,又带着马承等人检查了第二个大仓,看完后马承又要看第三个,孟礼终于拉下了脸:“我说马大人,为什么还要看?难不成你怀疑我偷了仓里的米不成?您别看我官小,但我们孟家,也不是随意让人耍弄的”。

见他搬出了孟光,马承更加不以为意,坚持要求看第三个仓,出人意料的是,孟礼坚决不同意,甚至直接命令监粮官拿着钥匙回去,自己也声称还有事情要离开,恕不奉陪了。

马承眉头一蹙,道:“你给我站住!我看谁敢走?!”。

孟礼终于怒了,自己在永安任职多年,李严在的时候自己就是农丞,总管永安地区的征粮护粮等一应事宜,没想到今天让一个刚刚上人的都尉给逼到这种程度,在争吵了几句之后,马承索性下令随身的官兵砸开仓门。

孟礼大惊,急忙阻止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叫回监粮官开门。

望着里面一袋一袋,堆积如山的粮食,孟礼气焰更大,道:“怎么样马大人,马大都尉!粮食少了么?!哼!你把我孟礼看成什么人了?!想我族叔孟光,乃是当朝大司农,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不能如此欺辱我们孟家!我,我要去大司农那告你!”。…,

望着气急败坏的孟礼,马承稍显缓和,倒不是怕了孟礼,只是孟光在朝,徐戍戍边在外,如果此事牵扯出两人的矛盾,恐怕对蒋琬与天子之间矛盾的缓和起到不利影响,再者,他已经看到让自己震惊的景象,也不便当面揭穿。

“备好四仓的粮食,后天都督要用”,扔下一句话,马承草草离去。

焦急的返回都督府,却不见徐戍的身影,而整个都督府大院则变了模样,自从前两天许芯的贴身侍女晓晓带着几车的东西和十几名婢女来之后,这里就成了花草的世界,假山那边,许芯正和晓晓等人嬉戏玩闹,好不自在。

这时,徐戍与董恢、傅佥、黄崇等人刚好回来,虎射营兵器的更换与战马调配训liàn

,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汇报了孟礼的情况,又将第三个粮仓内粮袋形状可疑的事情说出,众人都惊呆了,傅佥皱着眉头道:

“也就是说,那些米袋子里装的都不是稻米,难不成还是沙石?”。

马承点头,说:“傅将军与我猜想相同,很可能就是用沙石充当稻米来糊弄我们,我只担心,其他粮仓全是沙石,一粒米都没有”。

量戎嚷道:“哼!孟礼他爹是有名的地主,他们家光粮食,几辈子都吃不完,还要盗我们的官粮!徐将军,这种人不除不行”。

卢逊瞪了他一眼,道:“不是杀就是砍的,都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吗?不懂少罗嗦”。

量戎瞧着身边几人看自己的异样眼神,尴尬的嘿嘿直笑。

黄崇道:“可是就算除了他,粮食还是无从索取,就快七天了,我们还得开仓放粮啊”。

徐戍谨细的思考着,但始终没有头绪,他的确不够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

“休绪,你半天不说话了,来,谈谈你的看法”。

董恢顿了顿,笑道:“都督赎罪,刚才我只是在想法子而已,这样,我认为可以先派量戎量将军暗中去探一探,看看其余几个粮仓里到底装着什么,凡事,还是有确凿了才好”。

董恢竟然推荐了自己,量戎如沐春风,满脸的骄傲,事不宜迟,徐戍当即吩咐量戎快去快回,这量戎本是无当飞军出身,翻山越岭,爬树跳墙那是那是他最拿手的活,乘着夜色,一个人悄然离去。

看来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徐戍书房里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天色这么晚了,他们也该饿了,许芯急忙拉着晓晓与一帮女婢,连同戈敏、宛清在内,一同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第186章 开仓斗奸商(下)

当徐戍等人个个满头心思坐等量戎归来的时候,房门轻轻叩响,许芯领头,身后一群女婢,一人端着一碗莲子桂花羹,风姿绰约的走了进来。

徐戍惊呆了,而董恢、傅佥、黄崇等人则吓坏了,让皇帝的干女儿送饭进来给自己吃,这如何承shòu得起?!众人接连忙着下跪俯首,反倒将许芯吓了一跳。

“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都跪着做什么?”,许芯清眉微蹙,大惑不解。

董恢连头都不敢抬,惶恐道:“郡主啊,请您快快放下碗碟,您亲自给我等送来这些,我们万万承shòu不起啊,死罪死罪”。

徐戍什么也不说,只是端坐着微微发笑,一群文臣武将拜倒在一群美女裙下,这光景还真的不常见。

“哎呀,这有什么,你们不要拘礼了,我们端着手都酸了,再不接,我回头告sù

皇上去”,许芯慌忙道。

众人更加惶恐,这才纷纷抬头,望着独自发笑的徐戍,徐戍咯咯点头,示意大家接了,董恢等人这才坑着头站起身来,从婢女们的纤纤手中断过羹汤。

许芯则笑盈盈端到徐戍身边,案几背后,徐戍偷摸着轻轻搂了下许芯的细腰,吓得她顿时满脸羞红,扭头瞪着笑眯眯的徐戍。

喝了一口,傅佥的脸上挤满了笑,赞道:“郡主的手艺真是妙极啊,咱们徐都督今后有得享福咯”。

傅佥一开头,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赞叹起来,许芯乖巧的自豪一笑,道:“诸位大人谬赞了,我此次倒是带来不少南山香叶,明日我便派人给你们每家送些过去品尝品尝”。

众人再次惶恐,纷纷跪倒在地表示谢意,许芯俏皮的撇过头望着徐戍,吐了吐舌头,领着晓晓等人开门离去。

徐戍突然感到无比温馨,想来这个许芯还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轻易间活络了自己手这帮性格各异的英才们。

两个时辰之后,已是大半夜,整个都督府已经十分的安静,书房内的灯火还亮着,量戎的匆忙归来让大家重新振奋精神,不出所料,七个大仓里只有一二号仓有粮食,剩下的五个大仓不是空着就是堆满了沙袋。

众人的表情立kè

阴郁了下来,徐戍蹙眉道:“休绪,这下确定了,你该说说怎么办才好了吧?”。

董恢早已胸有成竹,笑道:“都督,这事情其实不难办,我们大可以不必抓谁杀谁,就能拿回比亏空多出一倍的粮食”。

满堂之人全都惊愕了,大家都竖起耳朵来听听这董恢究竟有什么好主意,而徐戍也显得万分激动,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下董恢的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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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城中依旧缺粮,徐戍之前放出话来说七天内解决,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完全没有开仓放粮的动静,焦急的百姓们又渐渐涌上各个县城街头,或守着米铺不走的,或跑到各自县衙情愿,永安城内的情况更糟,甚至有跪倒都督府门口哭喊的。

徐戍心知这些人中不少都是那些士族人家指使来闹事的,但其中也有很多确实无粮的百姓,无奈之下,马承只好出动全城的官兵维护秩序,跪着哭喊可以,但绝不容许发生打砸抢这样的恶性事件。

一连三道催粮急令,让农丞孟礼急的团团转,谁能想到徐戍竟然想出开仓这么个馊主意出来,难道他真的不怕放了粮食后饿着士兵吗?!…,

然而他更加清楚的是,徐戍这个人不太好惹,决不能更他来硬的,无奈之下,只得求助父亲孟朋,从自家的产业里运出一百车粮草来填补官粮大仓的空缺,只要不被查出来然而治罪就行,哪怕忍痛损失些本就是贪来的粮食。

管粮仓的位置有些偏僻,为防止饥荒时百姓强抢,所以周围根本没有民宅,只是常年有四五十官差轮流看护把手,是夜,当孟礼悄然带人将百车粮食运抵大仓的路上,突然间,黑暗中冲出一路黑衣人,一眼望去不下三百。

孟礼惊呆了,这是要劫粮么?!!固若金汤守备森严的永安城,竟然还有人蜂拥三百多过来劫粮?孟礼如何想都想不通,运粮的家奴瞧见那一群带着面罩凶神恶煞的劫匪,全都吓得拥在一起。

然而,最让孟礼打掉了牙齿得往肚子里咽的是,他不能大喊有人劫粮,这要是招来了都尉马承,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难不成是城里的士族大户想要‘黑吃黑’?孟礼急忙上前道:“我是孟家的,你们想干嘛?!”。

为首一个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汉笑道:“劫粮食,怎么了?!”。

孟礼不禁大怒,心想这厮胆子真够大的。

“这这岂是你们能抢的?说,你们是哪家的,竟然抢到我孟家头上了,我再说一遍,这些粮食可是孟朋孟家的!”。

黑衣大汉一个箭步上前,接着一击重拳,顿时将他打翻在地,骂道:“老子抢的就是你们孟家!!”。

说完,数百个黑衣人纷纷涌上来,连同孟礼在内全部捆绑了结实扔在路边,而后劫持了百车粮草,迅速离开现场,往城南的虎射大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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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了事情,彪形黑衣人独自悄然回到都督府,书房之中,董恢、傅佥、黄崇等人焦急的等待着,当黑衣人解开面罩之后兴奋的点了点头,黄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量戎兄弟,办的很好!”。

说着,众人纷纷抚掌大笑。

徐戍按捺不住激动,笑道:“休绪,接下来怎么办?”。

董恢洋洋得yì

的说:“明日一早,都督在会上再次催孟礼赶紧备粮,否则军法从事,如此一来,孟礼只能再去填补空缺,他绝不敢说出粮草被抢的事情,我们也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填补就是”。

傅佥笑道:“董司马果然妙极啊,如此一来,我们整整多了两仓的粮食充当军用,没想到这群奸商,还是败在咱们董司马的手下啊”。

徐戍笑道:“幸好休绪不是从商的,如若不然,谁能斗得过他,哈哈哈”。

第187章 成都来信

第七天一早,都督府一道公文,下令以半价出售官粮,揭开了米粮商战,至于已经颁行的政令原分不动的继xù

执行,百姓们欢天喜地的蜂拥抢购,官粮仓竟门庭若市,人头攒动。

徐戍一行亲自到来视察,马承笑着说:“如此一来,估计那些米铺粮市就要撑不住了,迟早开市售卖,我们的举动很可能拉低市场米价,百姓们也必然更加拥戴都督你啊”。

说笑间,不少百姓看到了徐戍一行,纷纷跑过来磕头道谢,徐戍突然有了身当父母官的成就感,他亲切的招呼百姓起来,平日里因为豪强压制的百姓们,也都纷纷大呼拥护徐戍的三条政令,在这场官商斗争之中徐戍一方取得一边倒的优势,无不让百姓们对他更具信心,‘徐戍只能打仗,不堪政事’的流言也随之瓦解。

有人欢喜有人忧,当孟朋看到这样的结果时,憋红了脸给了儿子孟礼一记狠狠的巴掌,再如杨家、李家等大户,虽然心有怨恨,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大家都知dào

,这才是刚刚开始

永安的地方政事与明争暗斗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都督府收到了来自成都的指令,言辞之中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要着急各方都督以及重yào

将领回京开会,正好昨天收到许家的书信,许老夫人要见见徐戍这个准女婿,如此就可以借着这次回京正好去一趟。

回到家中却不见了许芯,晓晓也不在,问了府中亲卫,这才得知许芯去了城南,说是去看看徐戍的老朋友。

蓦地,徐戍骂道:“不是说了那个地方谁都不许去么?!你们怎么办的事?!”。

亲卫们不敢辩驳,慌忙跪地认错,戈均拉了拉徐戍的袖子,小声说道:“大哥,你直接说除了望霞山,别的地方她都可以去啊”。

徐戍一怔,大脑发晕,这回终于知dào

为什么皇帝是那么痛苦的一个差事,因为话一出口,别人就会咬文嚼字了,所以身高位重,还是要谨言慎行。

快马来到城南囚禁冯相奴的宅子,这里也是徐戍第一次过来,四周没什么人家,稍显偏僻,一棵棵茂密的香樟拔地而起,郁郁葱葱的将宅子包围,若是放在今日,肯定是个价格不菲的私家园林别墅。

果然,院墙外十步一哨五步一岗,侍卫们看见徐戍与戈均,还有他们随行的十名红羽头盔赤色披风的虎射营亲卫,大家齐刷刷的肃然起敬,领头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单膝跪地:

都督

徐戍下了马,问道:“郡主可在这里?”。

侍卫们面面相觑,面露惶恐神色,侍卫官豆大的汗珠流下来,道:“回禀都督,郡主确实在里面”。

徐戍面色不悦,道:“当时我是如何下令的?除非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你们虎骑军出身的,怎么如此散漫?!”。

侍卫们不敢言语,只是跪着,这时,大门被从里推开,许芯与晓晓一同走了出来。

呆呆的看着徐戍,道:“是我非要进来的,他们拦不住我,别怪罪他们了”。

徐戍冷哼一声,道:“我的命令,你等竟不能遵守,这要是在行军打仗之时,我非砍了你们!你们不要留在这里了,明天去虎射营报到吧!”。

侍卫们本以为徐戍要严惩,听到虎射营三个字的是尽皆心花怒放,其实徐戍知dào

,这些士卒都盼着进入虎射营,要不是之前自己分配他们来看护冯相奴,恐怕他们早已进了。…,

“今后,分调虎射营士兵前来轮流值守,一次十人,戈均,你今晚去办一下”。

诺!戈均跪地领命,他陪着晓晓目送许芯上了徐戍的马离开,身后的侍卫们顿时欢喜成一片,终于可以离开这破地方了。

回府的路上,徐戍骑马,许芯坐在身后搂着他,问:“相奴多可怜,你为什么把他关起来?连上街都不准”。

徐戍沉默了一会儿,道:“她犯了大错,我不杀她已经不错了”。

“你真狠心她说她对不起你,但是我问为什么,她就不说了”。

徐戍哼了一声,道:“今后不要再去见她,我说真的”。

“不好,那你告sù

我为什么关了她?”,许芯喃喃道。

徐戍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个神经大条的姑娘,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靠近冯相奴,一想起湛云的事情,徐戍汗毛竖起,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让她去见相奴。

“你不懂,也别问了”。

许芯撅着嘴巴,又道:“嗯,那你以后会这样对我吗?”。

徐戍笑道:“你要是像她那样,我一样关了你”。

许芯哇一声就哭了,雨点般的粉拳洒在徐戍的后背

回府收拾完东西,成都方面又来了一封信,一日两封,这该是多急切的事情啊?!拆开一看,徐戍惊了,这就吩咐戈均传令,召集几位心腹前来议事。

都督府的内书房由于时常聚集着一帮英才,徐戍干脆换了个匾额,名为:“朔方阁”,阁内,连同霍弋、傅佥这些镇守边境的将领都给招了回来,徐戍将要回京,先是安排叮嘱了关防的事宜,接着将第二封信件公布出来。

黄崇道:“都督,这北沧山虽然有匪患,但是近几年还算安稳,实力也是大不如前,区区这碟小菜,为何大将军要我们动用四千虎射营呢?”。

傅佥蹙眉道:“如此大材小用,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

徐戍点头道:“我看,可能与大将军要离开成都有关”,众人大惑不解,只有董恢深明其意,道:

“北沧山离成都只有二百二十里,按照虎射营的速度,一天半就能抵达,大将军意在让我们领兵前去,向成都施压”。

霍弋道:“听闻天子与大将军关系和缓,天子理当不会将他怎么样啊,再者说,大将军可从未做过与国不利的事情”。

卢逊笑道:“天子虽然不会为难大将军,可是天子身边的小人多了去了,安平王他们愿不愿意见到大将军去了汉中掌握兵权,这就是个问题”。

大家互相讨论着,徐戍最终决定奉命前往,不管怎样,保证蒋琬顺利离开成都才是最重yào

的,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bèi



这一夜,朔方阁的灯火熄的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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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南中来的姑娘

北沧山位于广汉郡内之西南,它不是一座孤峰,而是由绵阳数百里的群山组成,其中茂林密布,灌木荆棘丛生,是蜀中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区,也是整个成都平原边缘少有的丘陵地带,然而,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官道沿着北沧山的边缘绕行,商贾贸易也需yào

自此通过。

山中的主峰名曰北沧山,位于整个山区的中央地带,这一处大寨贼寇三千余人,贼首罗技时常带着人马奔袭官道劫财劫色,极盛的时候猖狂到商贾们不惜多走上百里从巴西郡通过,然而近年,在关统的严厉打击之下,北沧山贼寇实力大减,已经很少在山区边境活动,罗技无奈之下只好一边开垦田亩,偶尔作恶抢劫,甚至深入江阳郡、巴西郡干起了替人报仇杀人的勾当。

当向导口干舌燥的介shào

完之后,黄崇、卢逊、量戎一行率领四千虎射营渐渐逼近北沧山一带,一同西行的徐戍已经和戈均、许芯、晓晓先去了成都,霍弋、傅佥、董恢等人则留在永安处理政事,黄崇暂时统御虎射营,毕竟他地位较高,而且与徐戍一样,很早以前便是虎射营的统领之一。

密林中的小道上,能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只见路边上停留着两辆推车,车上用绳索捆绑着好几个大箱子,然而从大箱子的样子便能知晓里面不会有多少好东西。

路中央,二十余名服侍杂乱,凶相毕露的男子,正围着四五个有男有女的人叫喊着什么,不一会儿便互相撕扯起来。

“这位好汉,哦不,这位大爷,我们只是从南中迁过来的百姓啊,以前就是放羊放牛的,车里那些东西你可以拿走,可是我老汉活这么大了,只有一个儿子,我儿子也只有这么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如今儿子死了,就剩我们几个相依为命啦,求你放过我们把”。

张违怒道:“少他娘的废话,老子也不要你们的东西,就要你那孙女!!!”,话音刚落,张违给了老汉赤沙马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赤沙马的老婆也已年迈,急忙跑过去搀扶。

张违的手下们这就上前将那清秀的女子强拉了过来,她的名字就叫赤奴,这个时候,赤奴的亲弟弟,年仅十二岁的赤那气冲冲的跑上前拽住张违就打。

“滚一边去!!!”,张违抬起一脚,将赤那踹到一边,刚刚缓过气的赤沙马连滚带爬的上前搂住赤那,哭喊起来,而赤那则毫无惧色,不哭不喊的站起来,骂道:“狗贼!把我姐姐放了!”。

众人俯身凝望着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男儿,先是怔住,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小屁孩,谁会放在眼里。

“爷爷奶奶那儿,你们走吧,别管我了”,赤奴深情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流下了最后一滴泪水,她擦了擦脸,扭头怒视着张违,道:“我跟你走可以,但如果你不放了他们!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违激动的急忙摆手,道:“小姑娘你放心,他们几个我要了也没用,只要你乖乖的,我这就放他们走,东西我也不拿,怎么样?”。

赤奴一言不发,背过身去不再看自己的亲人,张违乐呵呵的催促赤沙马等人离开,他们就是不肯,依然在苦苦哀求。

身边的小弟提醒道:“大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这里离官道很近,会不会”。…,

张违笑道:“关统那厮去汉中了,你放心,没人烦我们!”。

话音刚落,周遭的树叶簌簌作响,密林中陡然响起阵阵马蹄,很有节奏的马蹄声,大家都听得出来,这些都是训liàn

有素的战马!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彪身着华丽战甲的士兵冲了过来。

为首一人正是卢逊一看这场景就是打劫,张违等人吓得差点没跪下,本能的驱使下,他们扭头就跑,张违还不忘拉着惊慌失措的赤奴。

“拿了”,卢逊一声令下,身后数十名虎射营将士纵马奋蹄。

喝喝喝的叫声此起彼伏,将士们瞬间到了张违等人前面,顿时长戟林立,吓得张违等人慌忙跪地求饶,后面还有那么多兵马,由不得他们不装孙子。

这时,卢逊下马上前,从张违手里拉过赤奴,揽到自己身后,冷冷看着张违,道:“你们可是罗技的人”。

张违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时,黄崇、量戎率领人马陆续赶到,一同围了过来,见到这二十几号人,黄崇蹙眉道:

“关统刚离开没几个月,你们这些贼寇,又敢出来行恶?”。

量戎哈哈大笑,道:“现在没本事劫军粮了,反倒开始抢劫老百姓,哎呀,越混越不行了嘛?!啊?你说是不是?”。

张违惊恐的神色中带着些尴尬,连连称是。

量戎骂道:“是是是,是个屁啊!你们赶紧带路,我们这就去灭了罗技,拿他脑袋当球踢!”。

黄崇与卢逊同时以异样的眼色看着他,卢逊以撇了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黄崇则亲自将张违拉了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尘土,笑道:“回去告sù

罗技,我们是永安都督徐戍帐下的虎射营,要借宝地待些日子”。

张违呆了,他完全不明白黄崇的意思,二十几个匪徒面面相觑

卢逊接过话茬,道:“只要照这样转告你们当家的,我就不杀你们”。

半晌,张违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卢逊突然瞪大了眼睛,甩起给他一脚,骂道:“还不快滚?!!!”。

一溜烟张违等人犹如久困牢笼的脱兔,顷刻间消失在山林中。

量戎皱着眉头,道:“两位大哥,你们什么意思啊?怎么连我都没听懂??”。

黄崇、卢逊相视而笑,并不作答,只是吩咐虎射营大军在这林中砍伐树木,开辟出一块空地来,好安营扎寨。

赤沙马一家得救了,等黄崇等人进了中军大帐,他们纷纷向卢逊跪了下来道谢,而赤奴却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卢逊。

“你们不是官兵吗?为什么放走那些贼人?!!”。

卢逊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女子,这才发xiàn

她长相清秀,一扭头,卢逊冷淡的说:“你不懂,就不要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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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不准投降

一路跟着卢逊进了帐子,赤奴倔强的问:“为什么?你们不怕他们再作恶吗?如果不是要剿灭他们,为何在此驻军?”。

卢逊满不在意的端起水,递到赤奴面前,“你话太多了,不该问的,不要问,这里不安全,你们就先留在军中吧,我们是汉军,不必担心”。

“我看,你们就跟彭年没有区别,都是些坏家伙,你们汉人也不是好人”,赤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这个话倒是引起了卢逊的兴趣,问道:“你们是南中的?你叫什么名字?”。

“赤奴”。

“原来是西南彝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你又怎么知dào

彭年?”。

赤奴道:“我们是劳浸部落的,彭家在南中东边一带,勾结越嵩、叟、侮,这几个大部落造反,起初没那么强dà

,后来你们汉人退出了庲降,他们就猖獗起来的,你们还建什么庲降都督府,呵,说什么保护我们,都是胡话”。

卢逊听明白了,赤奴指的是那次因为朝廷斗争,马忠率兵撤离庲降去汶山一带驻扎的事情,话说回来,这事带来的影响还真是极坏,不仅无益于缓和朝廷矛盾,更加放纵了彭年乱党。

赤奴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从她的话中,卢逊这才知dào

原来劳浸部落不愿与彭年合zuò

造反,于是遭到了他们的攻击,劳浸部落头领以及主力退向更南方,赤沙马的村落来不及撤tuì

,被越嵩族杀得七零八落,赤奴的父母就是在这场战乱中死去的,被逼无奈,却又无法穿越越嵩的势力向南去追寻自己的部落,由于当年诸葛亮在南中的恩惠,他们一家便想到了投奔蜀汉来,不想经过北沧山,却碰上张违这群贼人

卢逊有些感同身受,轻轻的将哭成泪人的赤奴搂在怀中,赤奴先是一惊,但悲痛伤心的她还是依在了他的肩头,不停地哭泣

第二天一早,赤奴与家人被单独分了一个帐子里睡觉,卢逊与黄崇、量戎就地教练士卒,此地参天的大树不少,正好可以让原本武当飞军出身的人教其他士卒攀爬技能,起到优势互补,融为一体,共同提高的目的。

这时,在数名将士的带领下,张违与其他三名草寇走了过来,看见黄崇等人,慌忙拜倒在地。

其实,张违昨天回寨之后,愣是将罗技吓得半死,本就没有多少势力,已经成了一群乌合之众的北沧山贼寇,谁能想到竟然招来了四千虎射营兵马,如此杀鸡用牛刀,让罗技坐立不安,一晚睡不好觉

“几位将军,我家头领说了,其实我们早就想归顺了,只是朝廷一直没人过来招安,头领的意思,是请将军选定个时间,我们头领愿意带弟兄们过来受降”,张违惶恐的说着,头都不敢抬一下。

黄崇望了望卢逊,见他会意的点点头,于是厉声斥道:“不准投降!给我滚回山上去!!!”。

张违一阵错愕,哭丧着脸抬起头,道:“将将军这是何意啊?”。

量戎嚷道:“就是不让你们投降,奶奶的,废话真多!”。

卢逊补充道:“你回去告sù

你们当家的,让他在山上安稳的过,只要不出来行恶,我们不会打你们,听明白了没?”。

张违愕然,不知所措的望着三人

其实原因很简单,徐戍这次带兵过来说是剿灭山贼,其实是对成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倘若当即就把山贼给端了,还有什么理由在此滞留??…,

黄崇看他看到心烦,扭头摆手,不耐烦的说:“滚滚滚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说着回了大帐。

卢逊跟在身后,又扭头嘱咐一句:“记住我的话,回去吧!”。

张违等人再次面面相觑,这真不是一般的痛苦,作为山贼本就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向来都是他们折磨别人,岂料今日大军来袭,自己想投降都投不得,这才是真zhèng

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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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成都,天气已经有些暖和,许游亲自带人出门迎接,亲切的与徐戍寒暄几句,带着许芯先回了府,徐戍违心的恭送未来的大舅子许游,与戈均直奔大将军府。

得知徐戍到来,蒋琬显得十分欣慰,先是向他询问了永安的情况,对他进行了一番表扬,对于徐戍要娶许芯一事,蒋琬也表示赞同,今日别人都不在,正好单独留下徐戍一起喝酒。

数巡之后,蒋琬似是颇有感叹,他凝望着微醉的徐戍,与见他那喝酒的神情,道:“茂公啊我,知dào

你的负担很重”。

徐戍起初还未在意,他只是放下酒杯,等着蒋琬对自己教诲一番。

“你呀身负大才,你想娶郡主,我也明白你的用意我即将北上等我将来身死,或许会有原先丞相府的人反对你排挤你,或许你已经感受到了,到那时,我没法再护着你,你会身处险境,是不是这么想的?”。

蓦地,徐戍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然而这样的话从蒋琬口中说出,竟让人无比感动。

湿润了眼眶,离开案几,徐戍跪倒在地,叹道:

“大将军我”。

“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如何为人处世,我不管你,但是,不管到哪天,你要怀着对我大汉的忠心!你明白么?!”。

谨遵大将军教诲!!!

听到这么一句话,蒋琬欣慰的一笑,继xù

喝酒,不再多说。

次日一早,群臣上朝,徐戍见到了江州都督邓芝、庲降都督马忠以及各个州郡的太守,都督之中,唯独兵权最重最大的汉中都督王平不在,姜维等汉中诸将也都不没到。

刚开始,黄皓便拿起一份圣旨,宣读道:“寇难为靖,曹叡骄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结,与之离隔。叡大兴众役,还相攻伐。曩秦之亡,胜、广首难,今又数寇北疆,左右侵扰,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屯住汉中,固守以待,以乘其衅,特此诏曰”。

蒋琬恭恭敬敬的领了旨,又道:“皇上,曹魏时时陈兵边境,臣不得不去,然南中之患愈演愈烈,攻伐相守,还请皇上裁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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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震慑无形

一听这话,刘禅立kè

面露喜色,道:“恩,大将军所言,正是朕接下来要说的,对于南中平叛,众卿都怎么看?”。

说着,大家一起将目光聚集到庲降都督马忠身上,其实他是最为不高兴的一个,只因姜维出兵西羌就把自己从庲降那么重yào

的地方调回来,以至于现在的南中局面更加复杂,现在倒好,又反过头来问怎么应对。

马忠说道:“回皇上,南中之乱在于彭年乱党,早在我值守庲降的时候就得知他们背地里与东吴有联络,甚至与曹魏,也都没有断过联系,如今他们已经小有气候,南中的东南不想当年西南,他们那里地势地形更加复杂,但是只要给臣时间,臣定会亲手杀了彭年,以安皇上与天下臣民之心”。

“好!!!爱卿说的好!当年丞相南下南中,一举平定蛮夷之乱,爱卿当效法丞相,建立不世功勋啊!”。

刘禅自信满满的说出这样的话,是对蒋琬的一种暗示,意思就是朝廷从来不缺大将,他刘禅的势力没那么薄弱,也是对蒋琬派兵假借剿匪,在无形中震慑成都的警示,蒋琬的脸色顿时稍稍变化,但是北上在即,他也不去在意这些,接下来再商讨全国赋税徭役、以及铜铁、盐业等国家大事,蒋琬便再不说话,只是谯周、来敏、费祎、郭攸之等人极力发言。

下午时分,刘禅率领百官出城送行,刚刚到了日影三刻,正是吉时,蒋琬与属下诸曹,偏将护卫、文吏参军一百余人再次朝拜皇帝,刘禅望着面色犹豫的蒋琬,他突然又感到失落,蒋琬在的时候总是管着自己,即使是为自己好,但他总觉得坐立不安,现在他要走了,又觉得少了几分安全感,这是一种复杂的心境。

浩浩荡荡七十余辆马车,连同蒋琬的家眷亲属以及无数书籍公文,在中军王训的一千人马护卫下,踏上了征程,然而,除了心事重重的徐戍,谁也不知dào

,蒋琬这一走,就再也不曾回来过

雒城之中,数千人马嗷嗷以待,为首的两员将军,一个是王连之子王山,一个是董厥,两人奉命在此驻守了一个多月,此时此人,二人深情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帐外,一个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在几名羽林军的护卫下赶了过来,这人便是张表,当年益州最大士族张松的儿子,然而就是这样极其庞大的士族,却与吴家一样,不动声色也不显山露水,一心忠与蜀汉皇帝。

“你们为何将全军带甲??”,张表发问。

“张大人你怎么来了,呵呵,不是有行动么?”,王山问道。“是安平王安排的吧?”。

二人漠然,董厥又道:“张大人,这事情天子也是默许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张表面露不快,道:“胡说八道,就算之前有,现在没有了,赶紧撤了吧,明日回成都去归职”。

王山愤愤不平,道:“是不是因为姜维与徐戍的人马逼近成都,才怕了他们?!”。

“他们只是在平定山贼霍乱,你们不要瞎猜了”,张表解释道,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不过张表确实是奉了刘禅的命令,一来徐戍、姜维大军逼近,给刘禅莫大的压力,二来人家蒋琬也的确是放权了,刘禅也就不愿再为难他,即使这不是安平王想看到的结果。

王山冷笑道:“山贼?!哼哼,区区一个北沧山乌合之众,犯得着四千虎射营吗?再者,这都七八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是虎射营没本事?”。…,

“住口!不管问的,就别问,有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多嘴!”,说完,张表拂袖离开,留下董厥与王山连连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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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的送完蒋琬,天子銮舆返回皇宫,徐戍则准bèi

回趟家找罗成,毕竟要娶许芯,还有很多事情要准bèi

,要置办。

驱马离开大队伍,黄皓领着一般小太监追了上来,“徐都督,呵呵呵,皇上说了,让您进宫到御园候着,他要先沐浴更衣,然后找你有话说”。

徐戍冷冷的看着黄皓,微微一抬手,道:“知dào

了,我这就过去”。

黄皓一路跟着徐戍,谄媚说笑,先是恭贺徐戍这次胜任永安都督,有恭喜将要娶到许芯这么一个大美人,声称许芯是个郡主,皇帝的干女儿,如果娶了她,徐戍俨然就是一个准驸马。

耳朵都快听出老茧,徐戍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路到了繁花似锦的御园,条条鹅卵石铺成的一米宽的小路,九曲回肠般的穿行在亭榭、假山、花草之间,这里的景色,绝不逊色于当今的拙政园。

茶几旁,皮肤白嫩,穿着华艳的宫女给徐戍上了茶便婀娜的翩翩离去,这些女子的穿着很性感,也很符合当下的潮流,这些装束在刘备朝时是没有的,只是刘禅喜好女色,所有的宫女都可能随时被他临幸,才会衍生出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远处的繁花之后,缓缓走来一群女子,走在最前的一个是许芯,一个是年纪不足十五岁的漂亮女子,别看她年纪小,但风姿十分绰约,这春天刚来不久,正所谓乍暖还寒,她们的衣装还是比较单薄。

一群不怕冻的女人

望见原地站定的徐戍,穿着银甲红袍,案几上端放着一顶插着红羽的头盔,光看这根羽毛的色泽以及绒毛的饱满度,就知dào

是个上将。

“姐姐,这就是你待嫁的好儿郎么?”,十五岁的女子挽着许芯,轻轻拂袖掩唇,目光睥睨的望着徐戍。

许芯脸颊微红,领着女子朝徐戍走来。

刘禅还真不是个人啊!这么小的女孩就给他弄过来当妃子了,出于恭敬,他赶忙单膝跪地,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大礼,“下官拜见娘娘”。

蓦地,徐戍听到一阵唏嘘,还伴着女子轻盈的笑声,缓缓抬起头,扑面飘香,自己的脸正对着二人的白色纱罗裙摆,许芯咯咯直笑,身边的女子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你说我是什么??!我有那么老吗?”,女子粉扑的脸俯视着徐戍,恨不得让他贴近了好好kàn

清楚。

徐戍望了望还在发笑的许芯,顿时哑巴了。

“姐姐,你看你家这位,好不会说话嘞”,女子挽着许芯的手臂,委屈的喃喃说道。

第191章 灵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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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尧公主,你就别逗他啦,他可不知dào

你的身份,看你把他吓的”,许芯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她眉心轻轻点了一下,温婉笑道。

公主?!!徐戍懵了,除了兄弟关统之妻是个公主以外,自己还真不知dào

刘禅还有女儿,而且长这么好kàn



“哼,我说姐姐,你还没过门呢,怎么就护起短来了?哎呀,那么多年的姐妹呀,还比不上一个男人,啧啧”。

说着,灵尧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将徐戍头盔上的红羽硬拔了下来,撅着嘴巴把玩着,时不时,还瞥一眼埋头不做声的徐戍。

许芯示意他起来坐下,徐戍望了望灵尧,长舒一口气,刚刚起身,又见刘禅在黄皓等一班太监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臣徐戍,参见陛下”,随着徐戍再次下跪,灵尧与许芯也都回过身来,稍稍整理裙摆,一同屈膝行礼。

“灵尧,你怎么把徐爱卿的红羽给拽下来了?当真是不成体统!还不把它安回去??”,刘禅佯怒道,紧接着又吩咐徐戍起身说话,灵尧悻悻踱步过去,亲自给徐戍的头盔按上红羽。

“茂公啊,芯儿既然愿意嫁你,还不惜独自跑到永安去,那,朕可就把她托付给你啦??”,刘禅盈盈笑道。

“臣遵命!!多谢皇上抬爱”。

“恩,也不必说什么遵命了,日后你也算朕的准驸马了,说是一家人,也是不为过的,另外,你在成都那宅子也太简陋了,位置也偏,我已传下旨意,让他们给你置办个大点的,好点的宅子,好歹要给芯儿住,怎么样都不能太寒酸”。

徐戍还不曾答话,许芯这就跟徐戍站到一起,纷纷磕头谢恩。

辞别了皇帝,徐戍与许芯一同回了许府,再一次见到徐戍,许游笑得格外灿烂,上下打点了一番便安排与许老夫人一同进餐,对于徐戍这样的年轻将军,又做了个永安都督,老夫人乐开了花,在加上徐戍说话也很乖巧讨人喜欢,老夫人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徐戍的意思是尽快操持办起来,因为他想尽快离开此地,永安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许游也希望尽早的成亲,这样一来,自己又多了个有钱有权的靠山,二人有着不同目的和想法,却在成亲这事上殊途同归。

吃完了酒来到许芯房中,徐戍微微有点醉意,模糊视线中的许芯的样子有些晃动,蓦地,许芯拥在自己的怀中,惹得徐戍一阵躁动,立kè

清醒过来。

“你有没有让你为难?来到成都娶我,是你所希望的吗?”,许芯将脸颊紧紧地贴在徐戍的胸口,淡淡发问。

徐戍放纵的让自己尽情的搂抱娇小的许芯,清香入鼻,一种前所未有的怡人感受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是我希望的,不管要面对多少困难,我都要娶你”。

许芯甜甜地笑了,她感到十分的满足,在她的世界里,一辈子如果能有一个懂自己的英雄来疼爱自己,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仓促,感觉太早嫁给你了,你说,是不是我成了你的女人之后,你就不会再那般在意我了?”。

徐戍咯咯笑道:“你要是一直这么漂亮下去,我就会在意你啊”,紧跟着,许芯就在徐戍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徐戍温馨的吃痛,将许芯抱的更紧…,

与许芯依依惜别,徐戍离开许府,戈均领着十名亲卫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大哥!你以后可就是驸马啦!嘿嘿嘿”。

“你也别闲着,早日把你那宛清姑娘取回来才是,缺钱尽管说”。

戈均乐呵呵的护送着徐戍返回宅邸,回到徐府的时候夜幕早已将领,还没来得及关大门,一队宫中的太监上门,说是天子召见,戈均急忙将徐戍请到一边,小声道:

“大哥,这么晚了,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徐戍虽然也很疑惑,但并不畏惧,“我不是何进,就算谁想把我怎么样,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跟随者太监们进了宫,在宫门口时卸下了佩剑,当值的阎宇瞧见自己,恭恭敬敬的下马给自己问安,“徐都督”。

“恩”,徐戍懒得搭理此人,径直跟着太监们走了进去。

皇宫非常的大,弯弯角角也是特别的多,倘若是个窃贼进来,如果不熟悉地形,八成得转晕掉,路过御园继xù

往东,一路上的景色愈发的迷人,刚入夜的露水有些凉意,但也让空气格外清新。

“几位,你们这是带我往哪儿去?”,徐戍停下了脚步,脸色也稍显阴沉,因为他知dào

这不是去往皇帝正殿的去路,好歹自己在皇宫当过一段时间的羽林右部督,对于皇宫的格局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从此再往东,则是东苑,皇帝的公主们住的地方

难道皇帝今天是住在东苑的?下意识的,徐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刘禅不会像北齐皇帝高洋那样连亲人都不放过吧?!

一路到了个繁华似锦的院子,送到这里,太监们便匆匆离去,此时房门大开,两个粉色衣衫的婢女迎了出来,“可是徐戍徐都督么?”。

“额正是在下敢问”。

话没说完,婢女便拉着徐戍往房门走去,直到徐戍迈进了大门,两位婢女这就将门轻轻掩上,一起去到院子外面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一间女人的屋子,光从房中艳丽的摆设,以及四处飘香的胭脂味就能判断出来,徐戍愈发的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谁要见自己?

“站在厅里作甚?进来吧”,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徐戍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穿过厅堂,掀起一串珠帘,床榻之上,一个貌美女子端坐着,徐戍一怔,这女子正是灵尧公主!

只是,她的穿着显得单薄许多,裙摆竟然不及膝盖那样的长度,露出雪白的小腿肌肤,更让人不解的,就是那傲人的隆起与她那不相符的年纪,给人的精神造成的巨大冲击。

“你在看什么???”,灵尧翩然问道。

第192章 滞留天府

徐戍一惊,心知自己失了礼数,急忙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末将徐戍参见灵尧公主”。

灵尧轻哼一声,调皮的站了起来,绕着徐戍走了一圈,道:“本公主问你,今天为什么以为我是个娘娘?”。

徐戍故作惶恐,道:“额,末将只是一时眼拙,没能认出公主来,罪过罪过不知公主,今晚找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么?”。

灵尧嬉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好好kàn

看,我那芯儿姐姐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或者说,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说着,灵尧倾下身子,靠近了凝望徐戍。

这分明是在玩自己啊?!徐戍突然察觉到了,这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他的起身比较突然,而且气势十足,将灵尧惊得后退两步,到了床边。

“谁让你起来的?还不跪下?”。

“公主,若是没有要事,末将这就走了,公主早些休息”。

见他转身要走,灵尧嘟着嘴巴绕过徐戍,伸开双臂拦在前面,嗔道:“你这小子好大胆,我没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了,我没让你走,你就敢走吗??”。

徐戍面露不快,难道自己还要让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给治住了?绝不可能。

“对不起了公主,末将明日还有事情办,恕不能久留了”,说完就要走,灵尧却不依不饶的挡在身前,哪怕两人就要贴在了一起,就是不让开路来。

“你要是敢走,我就喊人,说你擅闯东苑,企图不轨!哼!”。

徐戍咯咯一笑,道:“也行啊,你喊吧,最好惊动了皇上,你假传圣旨骗我进宫,又闹出这样的丑事,且不说天子怪不怪你,与一个将军夜里独处,看你以后还如何出嫁”。

灵尧一怔,没想到徐戍句句说中了要害之处,自己竟然一时没有考lǜ

到这些,嗔道:“你真大胆,也太放肆,我一个公主屈尊找你过来,你倒好,我父皇下面的一届粗野匹夫而已,竟然二话不说就要走,我就如此没有魅力吗?”。

看来还真是个孩子,徐戍耸耸肩,摇头不语,灵尧又问:“那你说,我比芯儿姐姐差在哪儿?”。

徐戍继xù

耸肩不语,灵尧急了,一个箭步上去将徐戍抱住,这个举动可把徐戍吓得半死,他稍一使劲,立kè

挣脱开来,紧锁住灵尧的双手动弹不得。

“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要娶你芯儿姐姐的人”。

灵尧一脸的不屑,道:“我不管,芯儿姐姐的男人,我也能得到,我就不信我比姐姐差”。

这话让徐戍大跌眼镜,照她这样,纲常何在?!刘禅就是沉湎女色的人,看来她这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戍不作回答,轻轻撒开手,回头就走,灵尧心知这样是留不住他的,等他走到门口,刚刚打开房门,灵尧突然道:“告sù

你一个秘密,你一定想知dào

!”。

与自己料想的一样,徐戍果然停住了,缓缓将门关上。

“什么秘密??”。

灵尧嘻嘻上前,将徐戍拉了回来,道:“除非你留下,我就告sù

你”。

“好,我留下,你先说吧”,徐戍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灵尧坐在桌边,伸手拖着脸庞,凝视着徐戍,道:“父皇可能不会让你离开成都了”。

蓦地,徐戍只觉大脑一阵空白,劈头问道:“你怎么知dào

?!”。…,

灵尧吓了一跳,嗔道:“凶什么凶呀!哼,我今天悄悄听了父皇跟安平王的对话,所以知dào

的”。

徐戍突然有一种被阴到的感觉,刘禅难道想将自己困在成都?他的目的是什么?要削了自己的兵权?还是想多些时间来拉拢自己?这是个自己十分需yào

的消息,起码能让自己有所准bèi

,他这才正眼看着眼前的美女灵尧

“还知dào

什么?或者,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灵尧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了”。

徐戍一听,拂袖起身又又要走,灵尧急了,“你这人,刚才不是说留下吗?”。

“我以为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了,不就是留在成都么?我本来就要留下啊?哎”,徐戍故yì

拿腔拿调,径直开门离去,留下灵尧一人气呼呼的嘟着嘴巴。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很晚,这一夜,徐戍没有睡着

徐戍与许芯的亲事就在刘禅与许家隆重的操办下落下了帷幕,从洞房花烛的那天起,徐戍这才亲身感受到,许芯是个多么完美无瑕的女人,她的第一次显得有些羞涩,羞涩中却又带着些许莞尔与迎合,然而徐戍并没有打算这么快的要孩子,因为他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又会有危险,又会发生湛云那样的事情,对于徐戍为了避免让她怀孕而让最后的激情洒在身外,不经人事的许芯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新婚的那几天,是徐戍最为幸福的时光,两人一起出去踏青,徐戍还别有一番浪漫的与她带着美酒佳肴去绿草遍地的山坡上野餐,当许芯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将米饭送入自己口中的那一刻,徐戍在极短的时间内决心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终于深切的体会到当年刘备招亲娶了孙尚香,险些不愿返回荆州的心情,男人,终究只是男人而已,而然徐戍却一直不曾忘记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刘禅果然丝毫让自己离开成都的意思都没有,当徐戍找到郤正府上的时候,郤正急忙欢笑着起身迎接,“茂公啊,刚刚新婚,心情可还舒爽啊?哈哈”。

“郤令先!我的令先兄啊!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说笑?!天子似乎要将我困在成都,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茂公,你可曾向天子提出离开的要求过?”,郤正蹙眉道。

“就是担心天子生出猜忌,所以我一直不曾提起”。

郤正点头道:“做的很对,其实,我与费大人提过,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也不愿见到你离开成都,这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徐戍恍然大悟,费祎现在已经升为尚书令,的确,一个永安都督滞留成都,如果费祎直言进谏或者极力要求,天子肯定会迫于压力,考lǜ

将自己放走的,可是,他费祎却没有这么做。

陡然间,徐戍突然觉得,身边威胁的来源,又真真切切的多了一个

第193章 汉臂弓

“令先兄,你也知dào

,我的虎射营尚在北沧山,永安之事也十分严峻无论如何,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徐戍恳切的问。

郤正走到书房门口,吩咐侍卫到院子外面把手,接着紧闭房门,将徐戍请到内书房,道:“大将军已经到了汉中,成都之事,他肯定鞭长莫及,茂公你要看清如今的形势,天子与费尚书都没有让你离开的意思,所以,你目前是绝没有可能脱身的”。

徐戍叹道:“如此,我还只能在此浪费时日了?你可知dào

,曹魏陈兵北境,其国势蒸蒸日上,要不了几年,雍凉的人马足能有五六十万!再说永安,毋丘俭也不是泛泛之辈,加上东吴、南中与西边蛮夷,当真是内忧外患之时啊”。

郤正看着徐戍的表情,他知dào

这个汉子心志远大,从他的话中,自己看不出徐戍会像费祎所说的那样,他也相信大将军蒋琬是想重用徐戍的,费祎这样严苛的防备很可能扼杀了才能出众的将领,他不希望徐戍落得与魏延一样受困成都

“茂公莫急,为今之计,你只有取信天子,让他对你放心,切不可心急向天子主动要求,如不出我所料,曹魏攻汉中不下,必然想着从北羌入手,倘若有一日汶山以西再有战事,而成都又无得力战将,届时正是你的好时机啊”,郤正捋须笑答。

徐戍大喜,再三拜谢,回到与许芯奢华的爱巢,婢女成群,来来往往的打点着花草树木,绢布织锦,池鱼猫狗,好不热闹。

迎面而来,许芯腼腆的走到跟前,看得出来,自从真zhèng

的做了女人之后,她对徐戍的眼神变得更加含情脉脉,“夫君黄门丞在堂中等你许久了,似是天子要见你呢”。

原本笑嘻嘻的徐戍突然变了脸色,到了堂内,黄皓正好起身,笑道:“都督,天子诏你入宫议事,我们这就走吧”。

徐戍心生厌恶,虽然黄皓现在只是个黄门丞,但照着历史的发展,一旦董允死了,他就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自己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的人,徐戍不能拿他怎样,一个深的皇帝宠爱,一个人脉关系遍布京城的人,没那么容易除掉

“劳烦公公带路了”。

轻轻的吻了许芯的额头,在许芯满脸微红将他送出府门后,徐戍与黄皓径直入了宫。

御园里,天子刘禅正衣冠楚楚的进行巫蛊占卜,一个蓬头垢面的道袍男子,端坐坛中,左手执木剑,右手拿铜铃,身前一碗浑水,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疯了似的叫嚷几句,陡然睁开眼睛,刘禅急忙道:“可曾占出什么来?”。

巫士翻了翻白眼,浑身颤抖了好一会儿,开口道:“皇上,您心悸气短,经我问仙占算,是由殿外的一名羽林卫孽气太甚,克冲了宫中祥云所致”。

刘禅哦了一声,点头道:“如此那要怎么根除?”。

“杀之”。

“值守正殿外的有八名,是轮番值守的,你可算出是哪一个么?”。

巫士再次翻白眼晃脑袋,半晌才说道:“今日当值的就是”。

刘禅道:“可今日当值的也有两人,到底是哪一个呢?”。

“皇上,这就无法细分了,不如一并杀之,而后再服用我开出的两剂汤药,如此便可开解”。

刘禅认真的点点头,“好,来人!将正殿值守的两个羽林带到乾阳门外斩首!”。…,

诺!!!随身的几名太监慌忙领旨而去,因为这边正在占卜,所以徐戍只能在御园门口候着,他亲眼见证了一次迷信活动,刘禅心悸气短,明显是因为沉浸女色,放欲过度所致,没想到他竟然听信一个巫士的鬼话,擅杀了两名武功高强的羽林侍卫!!!

咬牙切齿之余,徐戍在黄皓的带领下走进御园。

“茂公呵呵呵,快来快来”,刘禅笑着一挥手,几个太监一同捧着一副长长的,盖着绢布的托盘上前,放在案几之上。

行了大礼,刘禅示意徐戍掀开绢布,蓦地,一副黄金镶边的精致弓箭呈现在眼前,惊艳之余,徐戍打心底叹息,刘禅难不成又要自己射鸟给他看么?!!!

“茂公,这幅良弓名曰‘霸王弓’,传言当年项羽之物,还传言重百余斤,至于弓弦,传说是一条黑蛟龙的背筋,哈哈,当然了,这只是传言,而且此弓也只有三十多斤,想来倘若是百余斤,哪怕关公在世也不可能拿动,这把弓是前年阴平郡太守偶得之后进贡的,不过此弓太过精正,必须配上精直无弯曲的钢箭方能显现效果,而且必须是超过两斤的箭矢,若是木质箭矢,射出去恐怕容易打漂,反倒不如一般的弓箭了,与其相配的箭矢只有一支,你日后可以仿制来用,现在,朕就将它赠与你,宝弓配猛士,哈哈,绝了!”,刘禅笑意横生,伸手在弓背上来回抚摸。

不用说,徐戍眼睛都直了,这样的一把弓箭,他如何不想要?!可是,天生敏感的徐戍还是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他惶恐的跪倒在地,坚决辞而不受,刘禅大惑不解,问其何故

徐戍说道:“皇上,这弓名曰‘霸王’,所为王霸之气,当天子承之,末将只是皇上麾下鹰犬,万万不敢收下啊”。

听了这话,刘禅心情大好,反倒满不在意的说:“你也太计较了,哈哈,也罢,那就改个名字吧,茂公,你自己起一个朕听听”。

徐戍思绪飞转,叩首道:“回禀皇上,臣以为,不如叫‘汉臂弓’吧”。

“汉臂?大汉的臂膀哈哈,甚好甚好,就叫汉臂弓吧,不过,赠你此弓,朕还得交予你一件事情去办”。

徐戍惶恐道:“皇上尽管吩咐就是,末将万死不辞”。

刘禅心情大好,笑道:“恩,那好,自今日起,你就在宫中北苑,教诸皇子射箭吧,先帝当年就极擅弓马,朕不曾学得,也不愿去学,就让他们好好学学吧大汉皇子,应当时时不忘武备才是啊”。

徐戍一怔,特意抬头看了看刘禅,这还是自己了解的那个刘禅吗?他的这一番话,竟然十分的有道理,看来他虽然奢靡,但也不像历史评述的那般昏庸啊

臣谨遵圣意!!!徐戍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第194章 皇五子谌

北苑,位于皇宫正殿之北,穿越一片紫竹林便可抵达,此处掩映丹阙,萦回绿波,珍禽奇兽充其中,修竹茂林森其后,虽然这里是羽林军平时操练的地方,但是景色之美,堪比御园。

靶场之上,一排齐刷刷的箭靶,距离都是百步,两侧有侍卫负责检靶和拔箭,但今天是诸皇子练箭,则有黄皓等人亲自来检靶。

五位皇子由小太监们牵着手来到靶场,这些还都是孩子,最大不过十岁而已,徐戍一眼扫视过去,真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小屁孩,黄皓乐呵呵的报了一遍姓名,徐戍这才知dào

,他们分别是刘璿、刘瑶、刘琮、刘瓒和刘谌,其中刘谌最小,只有七岁,这个目光炯炯的孩子,不禁让徐戍多看了两眼。

眼见黄皓还在呵哄皇子们开心,徐戍不耐烦的说:“黄门丞,您还是去箭靶那边吧,时间不早了,我该教他们射箭了”。

黄皓嘴角一扬,笑着转身,这时,四个皇子纷纷拥上去抱着黄皓的腿不让他走,这些个孩子平日里跟黄皓玩惯了,一旦分开,又哭又闹起来。

“谌皇子,你为何不去?”,徐戍哭笑不得的问。

刘谌嘟着嘴望着四位兄长,仰起头对徐戍说道:“将军好不会说话,我乃是皇子,岂能与阉宦为伍?”。

徐戍一愣,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个子不到自己腰部的刘谌,一个区区七岁小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个人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磨蹭了半晌,黄皓终于将皇子们哄好,自己领着几个太监跑到箭靶那边去了,在徐戍温和的言语下,皇子们又开始跟他亲近起来,一人一把轻制的弓,皇子们欢天喜地的把玩着。

徐戍将五人分别安排到五个靶位上,先教他们握弓的姿势与手法,起初大家都比较认真,毕竟这事儿比较新鲜,练习了七八遍之后开始教他们站姿与眼线瞄准点,皇子们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再后来教到搭箭拉弓之时,皇子们终于不耐烦了,纷纷摇头晃脑,返回了童真本性,打闹起来。

徐戍一脸无奈,木讷的站在那里。

“这位将军,怎么射出去?你怎么不教了?”,刘谌奶声奶气的问,徐戍这才回过头来,没错,这还有一个呢。

屈膝蹲在刘谌身边,双手握住刘谌的小手,道:“谌皇子你看,你的目光、箭矢与弓的交叉点,还有远处的靶心,要成一条直线,不用去管箭头的方向,瞅准了,左手稳住,右手迅速松开,记住,手与手腕动,肩头不能动,不然会射歪”。

徐戍认认真真的教他,缓缓松开手让刘谌自己来试。

嗖噌!!!

箭矢稳稳当当的射在箭靶的边缘,因为弓轻箭轻,所以即使是一百步,几岁大的孩子的力量也是可以达到的,只是如果凭他们的力量射到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害力

那边的黄皓大声叫好,而刘谌则悻悻的将弓扔在地上,“为什么偏这么多?这位将军,你是怎么教的?”。

徐戍笑道:“教的再好,也得谌皇子你自己多加练习,没有人一开始就能射中靶心的,与末将教的好与不好无关的,呵呵呵”。

刘谌撅着嘴巴,一脸的怀疑,“你射一个我看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

徐戍咯咯发笑,这就小心翼翼的拿出刘禅赐予的‘汉臂弓’,搭上唯一的一支钢箭,刘谌急忙拦住,“不要用你的,你得用我的,才有可比性”。…,

徐戍赞赏的点点头,蹲在刘谌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小巧的弓箭与箭矢,稍稍瞟了一眼箭靶,跟着面对刘谌,道:“谌皇子看好了”,说话的同时,徐戍早已射出一箭,只听噌的一声。

正中靶心!!而且他在射箭的时候是看着刘谌自己的,也就是说他在盲射!

哇!!!其余四位皇子欢喜的围拢过来,绕膝欢闹,看见徐戍精湛的一箭,孩子们都兴奋的想学,与此同时,刘谌也终于显露出童真的一面,他欣喜的说道:“果然好箭法!我拜你为师吧!”。

徐戍惶恐道:“谌皇子言重了,末将不敢”。

“不要不要,我就要拜你为师,你叫什么名字?”。

“左护军平东将军、领永安都督臣徐戍”。

说完,刘谌乖巧的单膝跪地,小手捧在一起,做了个不太规范的拱手姿势,“皇子谌,拜见师傅”。

徐戍大呼使不得,这就将刘谌扶起来,“好好,末将就做你师傅,不过,你要答yīng

末将一个要求”。

“嗯嗯,师傅你说吧”。

“只有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能叫我师傅,有旁人在的话,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

刘谌蹙了蹙眉,点头允诺,紧接着,五位皇子纷纷开始练习射箭,一时间箭矢乱飞,遍地都是,难得有几支能顺利的插到箭靶上。

不一会儿,射的最差的皇长子刘璿,拉着徐戍教自己,徐戍当然乐意效劳,他蹲在刘璿身边,双手握着刘璿的小手,拉弓上箭。

蓦地,徐戍的余光瞥到了箭靶旁的黄皓

潜意识里,他萌生出一个念头,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甚至带有一丝杀气,突然,徐戍左臂一抖,轻巧的箭矢突然飞出,由于是徐戍拉的弓,所以力道十分强悍,旁人甚至看不到箭矢,只听到轻盈的一声‘嗖’。

当箭矢瞬间插在离黄皓脑袋不足一尺的墙壁上,黄皓终于吓得瘫软在地,差点尿了裤子。

没有射中,只有徐戍自己明白,刚才在射出的一刹那,徐戍是对准了黄皓的脑袋的,可是箭矢离弦的那一刻,徐戍还是刻意抖了一下,让箭矢稍稍偏离,因为他知dào

,现在终究还不能杀了黄皓如果黄皓今天死了而且是在宫中,还当着皇子的面,自己这个老师是要负绝对的责任的,及时治不了自己死罪,皇帝刘禅恐怕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刘璿等皇子见徐戍射歪了那么多,纷纷叫嚷起来,大呼徐戍功力不行,只有刘谌木木的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徐戍。

“既要射杀,何不射正??”。

刘谌的话,让徐戍顿时冒出一头冷汗,面对皇子们的取笑,徐戍回身拿过汉臂弓,搭上钢箭。

瞄准,拉满,放手钢箭瞬间怒射而出。

咻噌咚!!!

一个震颤的声音传来,钢箭射穿靶心,露出一个洞,跟着深深的插进后面的墙壁,箭头全部没入其中,墙壁上顿时绽开许多条裂纹。

这样的成绩也让徐戍震惊,刚才自己还没使出全力,照这样的射法,这把汉臂弓的射程绝对可以达到四百步!!!

小太监,诸皇子,连同不远处操练的二十几名羽林军,全都惊呆了

第195章 叛军背后的狼

“徐都督,呵呵,刚才你可吓了老奴一惊啊”,黄皓在小太监们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黄皓是笑着的,然而徐戍看得出他内心的想法,相信,黄皓一定猜得出徐戍刚才不是无心的,就从他射出洞穿靶心的那一箭就能看出。

一连七八天,灵尧两次派人去请徐戍,他都坚辞不去,每日当着众多羽林军的面教练诸位皇子,时常出入的阎宇、糜照自然对他不屑一顾,而诸皇子则整日围着徐戍团团转,尤其是聪明的刘谌,每每见到徐戍都十分的恭敬,只要是两人独处,就会亲切的称其师傅。

下午时分,安平王刘理匆匆出现在皇宫,将徐戍擅自出入东苑之事一一禀报,惹得刘禅勃然大怒,当下命黄皓去北苑传召徐戍。

当徐戍看见一对羽林军气势汹汹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有那面带微笑的阴险小人黄皓,他知dào

大事不妙了,一路来到皇帝正殿,刘禅的表情让他明白,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有人说你擅自出入东苑,还骚扰了灵尧公主!可有此事?!”,刘禅显得极为愤nù



徐戍跪在地上,满心忐忑,这是考验自己的时候,是谁报gào

给了刘禅?黄皓、阎宇、陈祗、安平王、灵尧,这几个名字迅速划过脑海,是承认还是否认?倘若灵尧也指认自己,那么这罪名必然板上钉钉,可是,灵尧真的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吗?!亦或者

没有时间让自己思考对策,徐戍一口否认,十分坚定,刘禅这就命人传来灵尧,看到这样的场面,灵尧顿时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徐戍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但他始终坑着头不言不语,他知dào

,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是灭顶之灾,灵尧绕着徐戍转了一圈,嘟着嘴,疑惑的问:“徐将军,刚才你不是还在教皇弟们射箭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灵尧你说,徐戍可曾去过你的东苑?或者,他可曾去你宅子,如实说来!”,刘禅冷冷的问。

“父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谁说的?!一个将军岂能到了我的宅子?!他徐戍可是芯儿姐姐的夫君呀?他若是到我那,还成什么体统?父皇是谁如此侮诽女儿?女儿日后还如何嫁人呀!”,说完,灵尧哇的一声坐到了地上,顿时流下眼泪,伤心的呜咽起来。

这可将刘禅急坏了,一边是心爱的宝贝女儿,另一边是永安都督,自己刚刚赐予宝弓的猛将,他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女儿的,转而在心中暗骂安平王刘理。

一阵劝解,灵尧还是痛哭不止,徐戍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女人真能演戏,刘禅劝了半天还是不起作用,急忙道:“茂公啊,今日之事,你不必往心里去,既是有人诽谤,朕自会查清楚,你先退下吧”,说完急忙去搂住灵尧哄了起来。

余光处瞥到黄皓的一丝异样神情,徐戍恭恭敬敬的退出大殿,这就出宫回了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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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郡庲降都督府,马忠备齐了粮草器械,大军涌出建宁城,沿途传命都督府南侧的味县、同濑人马,共计三万余人马,徐徐出动,经同劳县往泸西进发。

泸西是彭年叛军以及越嵩、叟、侮等部落直面蜀汉官兵势力的最前沿,彭年自然不会亲自把手这个建宁郡通往兴古郡的军事重地,他自己屯兵据守兴古郡的广南城,却令叟部族扼守此地,光是叟部夷兵就有九千多人之众,他们以荆棘藤萝暴晒浸油做成战甲,又以大型动物的肩胛骨做成盾牌,马忠早在数年前刚刚来到庲降的时候就听闻过他们的厉害,这些人往往以能喝道敌人的鲜血为荣,军中甚至有砍人头大赛,令人发指,诸如越嵩、侮两部落,有过之而无不及。…,

雄壮的战马上,披坚执锐的张嶷道:“都督,如今越嵩部落主力盘踞在东边牂牁郡的罗甸城,叟部、侮部又分别控zhì

了泸西与汉兴一带,兵力不下三万人,我们何不经罗平县南渡盘水直下广南呢?只要灭了彭年,岂不大功告成?”。

马忠颇显沧桑,叹道:“你以为彭年如何能收拢越嵩、叟、侮三大族么?正是因为他起初勾结了南中各地的汉人豪强,紧接着分散出兵马深入这三大部族,说是委以重利,其实加以控zhì

,可以说,七八万的叛军中,彭年的人无处不在,我们就算直接杀到广南,越嵩、叟、侮必定回援,对我不利,我只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先取了泸西再说!”。

是夜,马忠屯兵在距离泸西四十里之外的河对岸扎营,中军大帐还没来得及搭建好,侍卫通报江州方面来了人。

机敏的马忠急忙与张嶷一同迎接,刚打了照面发xiàn

来人正是江州都督邓芝的儿子邓良,他感到大事不妙。

火堆的火势渐渐升起,邓良将书信递给不曾卸甲的马忠,说道:“都督,父亲的话似乎十分急切,方今陆逊提兵向南,在武陵郡大肆屯兵,据探报不下六万人,还有消息称交州一带也有异动”。

马忠冷哼一声,道:“武陵郡就在牂牁郡之东,只要我深入南中,他陆逊大可以借道牂牁直取庲降”。

张嶷愤愤的抽动马鞭,骂道:“陆逊这狗贼!什么盟国盟国的,全都是屁话,那碧眼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背信弃义!”。

马忠反笑道:“孙权还声称与我大汉联手平定曹魏之后划江而治,平分天下呢!能信吗????”。

邓良蹙着眉头,道:“都督,我父亲镇守的江州区区两万人马,卢逊如果穿越牂牁郡,我父亲一旦向南出动,那么江州、涪陵一定空虚,届时,成都将向东吴敞开大门,我国危矣,您看如何是好”。

马忠蹙眉思考,半晌道:“东吴才是彭年叛军背后的狼!或许他们不会背信攻取我国之地,但他们绝不会坐视彭年被灭,邓芝都督是肯定不能南下的,他那里也十分重yào

”。

“那我们怎么办??!”,张嶷问道。

“退兵吧”。

张嶷、邓良与众将纷纷惊愕的凝视着马忠,退兵?!大家显然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退兵?!那彭年叛军就不管了?!我们就这么认输了?那牂牁郡、兴古郡我们就不要了?!”,张嶷愤愤不平的责问。

第196章 天上掉下个女间谍

马忠起身,翻看了地图,道:“如今这形势,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么简单,因为我们无法承担东吴人马向西进军的风险,而且此中涉及两国盟好,汉吴两国的盟好关系又牵涉到曹魏的动向,这等大事情,不是我一个庲降都督,你一个荡寇将军就能做的了主的!”。

张嶷的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此刻终于愤然道出,“要不是上面随随便便的将我们召回汶山,岂能成了今天这幅模样!哎!”。

“伯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切不可胡言乱语!”,马忠目光一凛,警告道。

张嶷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极不情愿的闭上了嘴,连连顿足。

的确,这事情说起来还要怪刘禅轻易召回庲降兵马,但同时也与蒋琬一派有关系,真要找出个罪魁祸首,只怕再也理不清了。

看着部下们失望的表情,马忠宽慰道:“还好如今的彭年还没有向北进犯的意图,也暂时没有继xù

向南欺压其他部落的动向,只要他们不投靠东吴,或者不裂土自立,就可以先缓一缓,先密奏皇上吧,张嶷,传令下去,退兵!”,马忠淡淡说道。

众人见马忠坚持自己的决定,全都面露不快,然而,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眺望河对岸的泸西,张嶷咬牙切齿,含恨而去。

兵马刚刚退回庲降,马忠这就调派了人马分别驻守东边与牂牁郡交界的平夷县、汉阳县,严防死守,一边差遣心腹百里加急密奏成都,为什么是密奏,马忠思考的十分周全,此次出动兵马平叛,还没开战便挥军退回,这样的事情容易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大肆炒作,反倒会污蔑是自己平叛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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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黑夜又一次到来,当徐戍与许芯面对着几名宫中太监的时候,许芯嫣然道:“夫君,看来天子对你还是很重用的嘛,时不时的就诏你入宫议事”。

我徐戍的表情有些尴尬,许芯全然不曾察觉,笑道:“快去吧,你是将军,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呢”。

徐戍想说什么,却不曾开口,头也不回的跟着太监们进了宫。

关上门,灵尧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的打量着自己,今晚她又换了件不同的衣服,淡淡的灰色,束腰的长裙,依然妩媚。

“今日,多谢了”。

灵尧这就想投入徐戍的怀抱,可徐戍却转身一躲,径自坐到了桌边,撅着嘴的灵尧也不气恼,走到徐戍身边,小声道:“怎么样?今天多亏了我吧???”。

“恩,不过我也说过谢谢了”。

“哼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哭成那样还不是为了你?早知dào

啊,就说你轻薄我了,让父皇杀了你”。

徐戍蹙眉,道:“我今天身临险境不也是拜你所赐??!算了算了,今天找我,又是什么事情?或者,又有什么不稀奇的秘密啊?”,徐戍慢慢的试探起来。

灵尧俏皮的一笑,道:“没有秘密,就不能找你了?每天进出的皇宫大臣将军,甚至是羽林侍卫,哪一个见到我不是垂涎三尺的样子?怎么就你这么不在意我?”。

徐戍心知她说的是阎宇、陈祗这些人,同时他也明白,灵尧这样的女子,恐怕只是想得到,如果自己真的跟她发生了什么,时间一长,说不定她反倒厌倦起来,到时候,自己可就没那么走运了,保持距离,或者保持暧昧,是最好的选择。…,

徐戍正在思考着,灵尧见他不说话,啧啧道:“难不成你有男人的问题?或者,你对女人没有兴趣?哇,真神奇”。

徐戍蹙眉,道:“我没问题,不然如何娶你姐姐?!你到底有没有事情吧,如果没有,我这就走了,倘若那次让天子撞上,我可说不清了”。

见他动身,灵尧终于按捺不住,道:“好啦,不逗你啦,我今天又有一个秘密哦,今天呀,我看见父皇神mì

兮兮的看了一个密奏,然后就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了,也不陪我玩耍了”。

“那你可曾看到是什么密奏?!”,徐戍顿时来了兴致。

凝视媚眼灵尧卖起了关子,“向我证明你是个真zhèng

的男人,我就告sù

你”。

徐戍猛然一伸手,按在了灵尧的胸前,二奶的绵柔顿时让他浑身触电,一直将她整个人按到墙壁上,灵尧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盯着徐戍,双手不知所措,满脸的激情四溢,她感到十分的刺激,充满了更进一步的憧憬。

匆匆松开手,徐戍道:“如何??”。

“再来”,灵尧还没缓过神来,徐戍扭头就走,心中不停的咒骂,娘的,当老子是种.马???

“好啦好啦,跟你说,其实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也看不大懂,好像是什么陆逊到了武陵郡,马忠刚刚从庲降出动就又退兵的事情,哎,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哩”。

灵尧不懂,可徐戍则一听就明白了,看来南中的事情麻烦大了,因为东吴开始插手,孙权他在想什么?难道想帮zhù

彭年裂土自立,借此进一步削弱蜀汉的实力吗?不错,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今的三国之势,吴蜀联合仍然敌不过曹魏,那孙权很可能在不让曹魏介入的情况下蚕食蜀汉,到最后能吞了整个益州,与曹魏划江而治争天下,这很可能是他正在尝试的另一种策略,同时让徐戍惊异的是,这个灵尧俨然成了天上掉下来给自己的女间谍。

好一会徐戍都在沉思,灵尧按捺不住,凑上来道:“方才占了本公主的便宜,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背着芯儿姐做坏事的快感??”

徐戍全然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不就是退了兵吗?干嘛得写个密奏真是”,灵尧故yì

找了个与军事有关的话题。

果然,徐戍回过神,答道:“此事关乎马忠将军的前程,只有让天子自己宣bù

这件事情并说明情况,才会让别人无话可说”,徐戍知dào

,表面上马忠是天子的亲信,但是天子手下的安平王、陈祗,包括丞相嫡系的蒋琬、费祎,都乐意见到马忠落马。

跟着,灵尧出其不意的坐到徐戍腿上,浅浅一笑,道:“父皇好像很喜欢马忠叔,我很好奇,你们都是将军,相比起来,谁更厉害一点呀?”。

第197章 此战必打 此战必胜!

“兵者,虚实正奇,因势而不同,况且我与他同为汉将,又不曾对敌以战,从何比较??”,徐戍不耐烦的敷衍了几句,又与灵尧言辞纠缠了好一会,心事重重的离去

成都的天,艳阳高照,相反的,皇宫正殿内则气氛凝重。

“皇上,臣以为,南中彭年势小力薄,不足为患,而且他们偏处牂牁、兴古那样的地方,就算自立与大汉之外,也构不成对我们的实质性威胁,倒是东吴,我们不能不考lǜ

到两国盟好的关系,毕竟,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曹魏啊”,谯周进言道。

安平王与谯周关系很好,两人可谓连通一气,见谯周这么说,刘理跟着附和道:“皇上,臣弟认为谯大人说的很对,只要彭年不北上作乱,我们大可搁置此事,专心发展国力再说啊”。

刘禅脸色低沉,说白了,今天这个局面还跟自己有着一定的关系,“还有别的不同意见吗?”。

这时,刘禅将目光停留在费祎身上,然而费祎也感受到天子在看自己,他神情道淡然,道:“不如致信汉中,征求大将军的看法”。

杨戏一脸的不满,责难道:“尚书大人,如今之势已经来不及通报大将军了!我们应当早点定下基调,皇上,臣赞同安平王的看法”。

正当众人纷纷开始向安平王一派靠拢的时候,董允上前一步,道:“皇上,臣以为,牂牁、兴古虽然偏僻,但终究是我们大汉的领土,是先帝的基业,不该轻易废弃不管,再者,南方还有不少不愿背叛的部族百姓,我们不能坐看他们处在水生火热当中”。

董允,是个连皇帝都怕他三分的敢言之人,满朝之中,就连杨戏这样的毒舌都不敢顶撞他,然而安平王不同,他就经常与董允对着干,“董大人,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么多大臣都是不顾祖宗基业,不顾百姓死活的恶人了?哼!”。

“安平王这话我不同意”,群臣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站了出来,众人立kè

投去异样的目光,此人正是中领军、都亭侯向宠,如今成都禁军,皇宫内由董允督帅,而皇宫外、成都内则有南北两个大营,南大营为主力,由向宠督帅,北大营则有安平王刘理负责,向宠说出的这番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向宠稍显不屑的打量了一下谯周与刘理,正色说道:“国之领土,岂能凭白无故的让给他人?更何况是彭年这样的叛贼?!皇上,彭年的背后,显然是东吴在推动,当年我们已经割舍了整个荆州,如今又要重蹈覆辙,如此一来,我等为将之辈,再无颜面在庙堂之上见先帝与丞相的在天之灵了!”。

向宠突然扔出这番话,顿时将南中的战事提升到先帝基业的层面,先帝刘备,是个无可争议的招牌,的确,早在刘备出征东吴,后来惨败秭归之时,唯有向宠所部保存完好不曾死伤,于是被刘备委以重任,虽然不曾参加北伐,但在整个蜀汉军中,还是享有很高的威望。

紧接着,体弱多病的济阳侯、车骑将军吴懿、谏议大夫费诗、侍中郭攸之,此外还有胡济、张表等人,激烈的讨论起来,面对朝中主战与主和两派间的争吵,还有始终不选择立场的费祎,刘禅困惑了,其实他对东吴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但他担心万一冒然动兵出了岔子,反倒危及成都安全,那就大大的划不来,自己刚亲政不久,他不希望早早的败坏父亲辛苦几十年的基业。…,

然而,在殿下群臣之中,有一个炯炯有神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这让刘禅为之一振,没错,他不就是力挫先零部、鏖战大巴山、大败司马昭的徐戍吗?!!!就在昨晚,自己的女儿灵尧还一个劲的夸赞徐戍有王佐之才,有大将之谋,而且这些天,诸位皇子对徐戍的评价也是十分的好。

“徐戍!你有什么看法,出来说说”,刘禅冷不丁的说道,朝中群臣顿时安静了下来,连费祎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徐戍与刘禅,区区一个平东将军,难道要听从他的看法?

“皇上战和大事,末将不敢妄自揣度”。

“战,有战的道理,和也有和的原因,尽管说来,不管对错,朕不怪你”,刘禅愈发的预感到徐戍会有惊人之语。

“末将以为”,徐戍还没说出口,群臣都已经屏住了呼吸,其实,说道军事方面的问题,除了已经去了汉中的诸位大将,满朝上下,只有徐戍这个将军多次亲身经lì

战争,而且还打过漂亮的胜仗,他的话,或许会让天子动心。

徐戍猛然抬头,接着道:“末将认为,此战必打!而且,此战必胜!!!”。

简单明了的话,掷地有声,群臣无不惊愕,再次互相争论起来,殿中立kè

沸沸扬扬,刘禅故yì

咳嗽了几声,板起了脸,“不要吵了,徐戍,你说,为什么必打,又为什么必胜?!”。

这时,安平王怒目斥道:“区区一个平东将军,安敢在此妄言战和?!你有什么资格说必胜?!”。

面对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以及各种各样言辞,或赞同或斥责,甚至还有诸如刘理、杨戏这样的人的讥讽,徐戍反倒豁了出去,他挺胸抬头,昂首道:

“南中各郡,事关大汉后方安危,丞相当年甚至不惜暂缓北伐而南征孟获,再者,国之领土,寸步都不能退让!那些自己没有本事却又不惜将国土拱手让人,用来换取苟安的人,我想他们没有资格说我!失了两个郡又怎样?对他们无妨无害,而对皇上您呢?!日后历史只会将责难通通归结在您的头上!”,说着,徐戍有些激愤,他回过头看着满朝众臣,又道:

“我相信,凡事赞同出战的人,都是真的为皇上您着想,更是为了大汉着想,倘若不要这两个郡,舍弃了原本对我们抱有希望的南方百姓,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们?他们还会想着有朝一日我们匡扶大汉,北还中原吗?!”。

渐渐的,刘禅被徐戍的话打动,胸中慷慨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好!!徐戍!你说的好!”,向宠第一个鼓起了掌,接着,连益州大族出身的吴懿都激动的鼓起了掌,但凡是将军,全都跟着附和叫好。

“徐戍,刚才说的是必战,你再说说,何以‘必胜’?!”,董允欣然发问。

第198章 桀龙归海

徐戍愈发激昂,正色道:“首先,臣斗胆问皇上,您可愿将领土拱手让人?!”。

“徐戍!你口出狂言!大胆!!!”,杨戏斥道。

高高在上的刘禅不禁不怪徐戍,反倒狠狠的白了杨戏一眼,吓得他立kè

闭上嘴,乖乖的退到一边。

“徐戍,朕乃大汉天子,一国之君!岂有让领土给别人的道理?!”。

徐戍急忙拜倒,重重的磕头,道:“既然皇上你决议不让寸土,寸土必争,那我大汉天军就必定可以得胜!”。

蓦地,原本还想叱责徐戍的人突然闭口不言,这家伙已经将出战必胜与天子刘禅挂上了钩,谁再说会输,岂不是在骂刘禅吗?!董允不仅面露笑意,心想徐戍这人果然有才。

“恩!爱卿之言正合朕意,那你说说,具体如何作战?!”,刘禅愈发的血脉喷张,早已埋在内心深处的帝王之气陡然升起。

“皇上,既然东吴敢插手此事,而且不惜与我们撕破脸面,可我们不行,我们得顾念与曹魏争锋的大局,因此,对于南中之乱,必须悄无声息的速战速决,不让东吴有反应的机会,当然,我们事先可以向东吴示弱,让他们认为我们无意牂牁、兴古两郡!”。

“哼说的容易,说的轻巧,你能保证你就可以速战速决么?!”,安平王刘理不屑的说。

顿时,群臣纷纭议论开来,大家都在怀疑徐戍所说的速战速决,稍稍停顿,徐戍认真的思考,道:“皇上!臣愿立军令状!给臣三个月时间,倘若终不得胜,臣甘愿一死!!!以谢皇上!!!”。

突然,刘禅的内心泛起一阵酸楚,他急忙离开宝座,步履下殿,亲自将徐戍扶起,握着他的手,道:“倘若得胜,朕定给你封侯!!!”。

一场激烈的争论,终于在刘禅的一句‘给你封侯’中落下帷幕,当着朝臣,徐戍签下了军令状,散朝之后,费祎派人找徐戍去他府上,却被徐戍婉言拒绝,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话跟他说,不管是夸赞自己几句,还是责骂自己几句,都没有去的必要。

宫中,徐戍与刘禅单独面谈了两个时辰,对于徐戍的谋略,刘禅大为赞赏,这一次,他看到了徐戍的忠心,也看到了他的忠诚,当即给了通关文书,命他即刻出城,先平定北沧山匪患,而后即刻筹划平定彭年之战,由于涉及到向东吴示弱,让他们感觉蜀汉不打算强攻彭年,刘禅并没有大张旗鼓,为避免泻出军情,于是不要求徐戍给出详尽的出兵动向。

目送徐戍离去,刘禅当即发书庲降都督马忠,命其即刻率领两万人马退回汶山一带做成都的拱卫,只留张嶷领少部人马守建宁,这是刘禅自己的决定,因为一来防备西羌、北羌,二来,他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信徐戍这一去不是与蒋琬串通好的,作为一个皇帝,他要防备一切有可能的威胁。

临近傍晚,徐戍回到府中,让他意wài

的是,灵尧公主正在家里做客,许芯正与她手挽手站在池边喂鱼。

“芯儿,我要离开成都了”,草草向灵尧行了礼,徐戍这就深情的望着许芯。

“夫君,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要出征了??”,许芯柔声一问,见徐戍没有作答,急忙道:“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了,夫君徐戍你要好好的,不要受伤,行军之时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家中等你”。…,

徐戍望着许芯,突然感到阵阵不舍,灵尧却调皮的破坏气氛,道:“姐姐,他徐戍可是个将军,还会不知dào

照顾好自己?真是瞎操心”。

许芯不舍得有些难过,她转身轻轻掐了一把灵尧,再次转身,道:“不要念着我,我也会好好的”。

徐戍猛然将许芯揽进怀里,留下灵尧在一旁醋意横生干看着。

“芯儿你真好能娶到你,是我徐戍上辈子的福分”,徐戍感怀颇深,在许芯的耳边轻轻一吻。

匆匆别了许芯,徐戍收拾东西准bèi

停当,刚刚出了成都城门,夜幕缓缓降临,天边挂起了点点繁星,徐戍回头看了看成都,从此一刻,成都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纵马向东到了官道路口,戈均率着原先带来的十名精锐虎射营亲卫等候已久。

“将军!!嘿嘿,我们终于有仗打啦!!”,戈均兴奋之极。

徐戍长舒一口气,道:“罗成那边,你叮嘱过了没有?!”。

戈均笑道:“将军放心,我已经跟罗大哥清楚的交代了,对于陈祗这些人,他会紧紧盯住,还有您的新婚大宅,罗大哥与燕子不日就要搬过去,毕竟嫂子跟燕子比较熟,罗成眼线很多,可以保护嫂子周全,燕子悉心谨慎,可以跟晓晓一道照料好嫂子,你就放心吧!”。

“走!”,徐戍将成都与许芯暂且抛之脑后,奋马扬鞭,一行人绝尘而去

北沧山虎射营已经呆了快一个月

徐戍的到来让量戎兴奋不已,他们激动的跑进大帐向黄崇报gào

,卢逊与黄崇纷然欣喜,快步跑出大帐迎接。

中军大帐内,一落座,徐戍问道:“北沧山匪患怎么样了?”。

量戎一脸的叹息,道:“将军啊,你若是再晚个十天半个月,我估计他们就该跑到我们大营外面集体自杀了”。

徐戍不解的看着黄崇,卢逊笑道:“我们在此等您归来,所以一直不曾攻取北沧山大寨,匪首罗技整日担惊受怕,多次请降,都被我们给赶回上山去了”。

哈哈哈徐戍与戈均纷纷放声大笑起来。

“走!随我去看看”,徐戍当即披挂上马,挂上汉臂弓,提上绽天戟,领着黄崇、量戎、戈均,率一千人马深入北沧山,留卢逊守护大营。

刚刚到了山脚,已是深夜,山上的贼匪们早已人心涣散,众人一见山下火把密布,火光闪闪,只以为汉军终于要攻寨了,张违一狠心,带着手下人乘机造反,杀了头领罗技,接着割下罗技的头颅,率领数千部众徒步下山请降。

临近虎射营大军,贼匪们纷纷拜倒在地,一片求饶哀嚎之声,张违则与几名随从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子跑了过来。

“这位将军是?怎么如此眼生??”,张违不解的凝望着同样一脸不解的徐戍,问道。

第199章 蛮将卡侃西

量戎骂道:“睁开你那狗眼!这是我们永安都督徐将军!!!”。

张违等人慌忙磕头,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你手里是什么?”,徐戍隐隐嗅到一丝血腥味。

“嘿嘿,回禀徐都督,这是罗技那厮的头颅,我等今日杀之,正好献给都督!”,张违满心欢喜的掀开白绢,将鲜血淋淋的人头呈在徐戍面前。

蹙起眉头,徐戍询问了黄崇等人,这才知dào

他们并没有杀掉罗技的意思,登时,徐戍阴沉下脸:

“背主之贼!给我砍了!”。

一声令下,数名虎射营将士这就凶猛的扑上去将张违按倒在地,手起刀落,人头滚地,这一血腥的场面,山贼们竟惶恐的默不作声,一动不动,然而这样大块人心的场面,也正好让赤奴一家瞧见,正好祈祷让他下地狱。

遣散的遣散,如果愿意留下从军,徐戍则报以多多益善的态度,这就吩咐黄崇率领虎射营人马,带着愿意从军的一千多山贼返回永安,对此,黄崇十分不解。

当徐戍附耳叮嘱了几句之后,黄崇一脸认真单膝跪地,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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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三个矫健的身影,在林间穿梭

三天之后,三人一路跋涉,径直往东南方奔走,来到一片难得一见的旷野上,徐戍第一个爬上山坡,向远方眺望。

“将军我们到了??”,量戎气喘吁吁的问。

“我们刚刚绕过了汉兴,再渡过眼前的盘江,就能到达广南地界了”,徐戍凌然道。

量戎一把搂过卢逊,笑道:“哈哈,终于要到了,徐将军,这次的任务还真是刺激啊,光是想,我都觉得很来劲儿!”。

卢逊挣开量戎的手臂,小声斥道:“说了别叫徐都督!叫弛野!还有,一会儿到了彭年的势力范围,你可得管好你那大嘴巴!”。

量戎被他打击了一下,悻悻的不再开口。

走!!!!

徐戍一挥手,三人跑下山坡,就地砍伐了几个木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砍掉刺人的枝杈,由于还没到春汛,江水十分平静,一人抱一个巨木棍,就这样趟过了盘江。

湿漉漉的来到对岸,正巧听见对面山坡的树林边上,传来男女夜夜笙歌的天籁之音,三人警觉的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不对啊弛野!听声音,这女子似是很不情愿,难道说?”,量戎青筋暴涨,蹙眉道。

徐戍一点头,三人一起悄然逼近,绕过几棵参天大树,一队赤身男女呈现在面前,光看那个长满络腮胡的大汉就知dào

不是好人,其身下娇柔的女子显得格外可怜,如同泰山压荷叶般摧残。

量戎顿时血脉喷张,掳起袖子就要上去,卢逊一把拉住,“我们得绕过广南去联合劳浸等部落,别意气用事!”。

“放屁!要是那厮身下的女人是你那赤奴姑娘,你还能这么淡然?!”,量戎骂了出来。

徐戍一惊,只听山林间哄一声,四面八方,窜出七八十个着装各异的汉子,冲着徐戍三人迅速围拢过来,就连刚刚还在翻云覆雨的大胡子也收拾收拾裤子走了过来。

“娘的!好一个埋伏计!!!”,量戎瞪大了眼睛,目光迥然的怒视前方,与卢逊一同将徐戍围拢在中间,保护主将,这是二人的第一反应。

三人不知,这膀大腰圆的大胡子便是彭年收拢过来的蛮族大将卡侃西,整个广南地区,除了中央的彭年嫡系人马,周围散布着六个蛮族护卫营,而这个卡侃西正是其中一个大营的统领。…,

方才的卡侃西带人马巡逻至此,恰好撞见一个姿色尚可的逃亡女子,不觉色心大起,拉着女子就地肆意蹂躏,手下人自然不能从旁看着,于是纷纷跑到林中避嫌,怎料听到量戎大嚷大叫,这才冲了出来。

“你们三个!哪里来的,哪里去!”。

徐戍攮开二人,上前道:“这位将军,我们是兴古郡的百姓,正准bèi

回家去”。

卡侃西骂道:“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我看你们汉军吧,说,是不是来偷袭我们的!”。

量戎已经气得眼中冒火,无奈右臂一直被面无表情的卢逊用力按着。

“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们就是广南人士,嘿嘿,哪能是什么汉军啊?而且您看,我们就三个人啊”。

卡侃西一脸憨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句愚蠢的话,可当他看见徐戍身后背着一副用棉布裹着的弓箭,再次盛怒:

“不是汉军,那你怎么又弓箭?!”。

说完,周围夷兵们纷纷警惕的竖起长矛、镰刀、铁钩等一系列各式各样的兵器,怒目相向。

徐戍长叹一声,笑着拿下弓箭,摊在卡侃西面前,道:“不瞒将军,我们仨就是长年在山中打猎的,晚上豪猪出没,正好可以逮几只回去,这不,豪猪没碰上,倒碰上诸位了,嘿嘿”。

卡侃西凑上前看了看徐戍手里的弓,这弓箭虽然整体的板式还不错,但是到处裹着破破烂烂的棉布,而且只有一根箭矢,一看就不是正经兵器,这就一挥手,道:

“带走!跟我们回大营去”。

卢逊一怔,急忙赔上笑容,“这位大将军,我们三人只是百姓而已,去那军营作甚?家里面妻儿老小还等着吃饭呢”。

卡侃西已经上了马,扭头骂道:“你们既然是打猎的,身手也该不错,跟我走吧,你们正好有用处!”。

无可奈何,三人只得认栽,跟着大胡子卡侃西一路向东。

远远地,火光通明,照亮夜空。

大寨里篝火遍地,无数蛮人、汉人混杂的士卒,正欢天喜地的围城一圈,时而拍手叫好,只是大笑喝酒。

走进了方才看到,原来有九名罗衫女子,正在中央的篝火旁跳舞,她们表情淡然艳丽,舞步齐整有素,蛮腰一扭,周围就叫嚷一片,连量戎都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卡侃西勒马驻足,瞥了几眼正中的一个身材高挑,一脸妩媚的女子,正撞见迎面而来的干瘦男子,看他的样貌,是个汉族人。

“卡侃西将军啊,你刚才跑哪儿去了?至若姑娘明儿一早就要去另一个大营慰劳将士了,正缺十名护卫,您准bèi

好了吗?”。

卡侃西叹道:“娘的,看到至若那娘们儿,老子就想干,想捏她那对大奶!哎,谁让她是彭老大的女人呢!我压不住火,方才出去消遣了一下”。

第200章 四百步穿杨

干瘦男子道:“你就别动她的心思啦,安排的人呢??”。

卡侃西回头瞧着徐戍三人,心想自己的人马本就不多,哪里舍得再分兵去保护至若?!这三个精瘦矫健的男人倒是可以。

“就这三人,明日让他们护送吧,我说布钟啊,彭老大整日就让你干这些小差事,就凭你那大才,哪怕是投奔蜀汉,好歹混个长史啊尚书令什么的”。

布钟不愿听他胡咧咧,扭头看了看徐戍三人,蹙眉道:

“怎么就只有三个?他们哪里人?”。

卡侃西走到量戎跟前,狠狠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你别看他们仨不如我们族人雄壮,但都是打猎的高手,他们就是广南汉人,没问题的”。

说完,卡侃西狠狠盯了量戎一眼,量戎本就脾气暴躁,怎忍得了他的这番戏弄,徐戍瞧见,一个箭步上前,笑道:“放心放心,我们几个伸手都还不错,完全可以!”。

布钟紧紧的凝视着徐戍,上下打量一番,终究点了头。

翌日一早,阳光自东方的山林里缓缓升起,至若等九名女子纷纷上了马车,布钟与随行两名侍卫骑马,徐戍三人跟在两侧护卫,向着南面的另一个大营赶去。

中午时分,一行人在一潭波光粼粼的小湖边停下歇息,徐戍三人凑在一块,周围已经看不到蛮兵,只有布钟与两名剽悍的侍卫,这是大好时机,徐戍小声的部署了一番。

至若坐在河畔,痴痴的望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这时,其他姐妹也围了过来,杏儿依着至若,心疼的问:“姐姐,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又想起诸葛恪了??”。

“没有”。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至若是东吴柴桑人,一次在酒栈里认识了前来宴会宾朋的诸葛恪,那一支舞,让已有婚室的诸葛恪对至若一见倾心,而至若也深深的爱上了名震江东,英气逼人的他。

然而,至若始终是个风尘之女,她绝不可能与诸葛恪走到一起,那会败坏诸葛家的门风,而后彭年在蜀国作乱,大将军陆逊正琢磨着示好彭年,便将自己连同八位舞姬姐妹,带着数百斤黄金一起送了过来,彭年自然识得好歹,对她百般呵护,如今正是团结蛮族势力的时候,这就让自己带着舞姬前来劳军。

“喂,那个谁拿陶碗打一碗水来”,杏儿冲着不远处的徐戍喊道。

量戎憋着气,道:“奶奶的,这群娘们儿,一会儿连她们一块收拾了!”。

徐戍瞪了他一眼,径直去打了水呈到至若面前。

“你似乎不是蛮人???”,至若瞥了一眼徐戍,淡然问。

“回小姐,小人的确不是蛮族,小人是汉人”。

至若冷哼一声:“一个汉族男子,竟当了蛮兵的走狗当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

徐戍心中不悦,反笑道:“你不也一样?”。

杏儿骂道:“你这厮竟然顶嘴?!我家小姐是彭年大人的人,可不是蛮兵的走狗!”。

“好好好小人错了,呵呵”,徐戍敷衍道。

至若也不与他计较,叹道:“在我眼里,只有诸葛恪那样的男子,才是真zhèng

的男人他是个英雄”。

徐戍在旁咯咯发笑,惹得众位美女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至若示意她们退下,独自说道:“你笑什么?”。

“诸葛恪虽然有才但终究不能成事”。…,

至若冷笑,“你认识他?”。

“我哪里能认识他,见都没见过”。

“那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他是东吴威北将军,都乡候,立功无数,你自己又是什么模样?反倒嘲笑别人”。

徐戍哈哈大笑,道:“他再有才,东吴终究将被大汉所灭!”。

“灭?呵呵,就凭现在的蜀汉?马忠已撤出庲降,整个蜀汉岌岌可危,谈何灭了东吴?当真可笑”。

“蜀汉有姜维、有徐戍,光这两人,足够平定天下”,徐戍自信满满的说。

至若一怔,笑道:“这两人倒算得上将,但都不一定是诸葛恪的敌手”。

话音刚落,身后数声大叫,众女子纷纷回头,那边卢逊、量戎已经与两名侍卫拼杀起来,而布钟则吓得狂奔逃跑。

徐戍站起身,望着惊慌失措的众女子,笑道:“不必惊慌,我们并没有劫财劫色的意思”。

眨眼功夫,两名侍卫被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弛野!那个姓布的跑了!!”,卢逊大声喊道。

一眼望去,布钟已经骑着仅有的一匹马跑出去三四百米,量戎等人没有马,根本无法追上。

当着众女子的面,徐戍撕扯掉破烂的棉布,露出汉臂弓的原来面貌,取上唯一的一支钢箭。

但听咻的一声,钢箭射穿布钟的小腿,当即坠下马来,果然有四百米!!!这样的距离,徐戍手中的弓箭竟然能够做到,卢逊和量戎,还有聚拢在一起的女子大惊失色。

“哈哈!弛野好力道!好箭法啊!!”,量戎大声叫好,这就向远处飞奔,徐戍只有一支箭,必须拿回来。

“你到底是谁?!”,至若瞪大了眼睛问道。

徐戍将弓箭背上,笑道:“我名叫弛野,只是个打猎的而已”。

量戎跑到跟前,望着疼痛钻心的布钟哈哈大笑,接着猛然拔出穿透他小腿的钢箭,只听一串响亮的马蹄,三名蛮族骑兵赶了过来,量戎大叫不好,翻身就跑。

“弛野,我们没马,只能硬来了!”,卢逊喊道。

量戎奔回来将钢箭交给徐戍,接着与卢逊一道,拿起侍卫随身的弯刀,怒吼着冲了上去。

至若撇过头望着目光凌厉的徐戍,与刚才判若两人,“方圆百里都是彭年的势力,你们跑不掉的!”。

徐戍嘴角微扬,道:“抓得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远远的,徐戍稳稳站定,搭上钢箭,瞄准了冲在最前的一名蛮族骑兵,转瞬,钢箭离弦而去,至若等人一眨眼的瞬间便看不到箭矢的影子,真是太快了!

第201章 逃离虎口(求推!!)

踏马绝尘,为首的一名蛮兵,正挥舞着大刀向卢逊二人杀来,张嘴嘶吼的刹那,钢箭极速而至,自口中没入,从后脑射出,鲜血奔涌,蛮兵顷刻倒地,稍稍踌躇了两下便断气身亡。

其余两名蛮族骑兵见状大惊,刚刚想要勒马,卢逊、量戎已经冲到跟前,只是两三回合,那两名蛮兵便被划破咽喉,坠下马来。

量戎将众女子赶上马车,得来的战马正好徐戍三人一人一匹,杏儿掀开帘子,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我们至若说了,你们跑不掉的”。

量戎转过头,故yì

做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嚷道:“少废话,再啰嗦,看老子捏碎你们的奶!”。

至若等人一惊,慌忙蜷缩成团,放开帘子躲进马车。

卢逊皱着眉头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注意些言辞!!娘的”。

量戎面露憨笑,抓耳挠腮,道:“方才,那一箭真是惊天地啊!”。

卢逊也跟着赞叹道:“弛野你果然好箭法!四百步竟然能够一箭伤人,当年的黄忠黄汉升也不过如此啊!”。

徐戍哈哈大笑,道:“这是汉臂弓的功劳,这真是宝弓啊!”。

这时,至若鼓起了勇气,与杏儿一同掀开马车上的帘子,道:“你们最好将我们放下,如若不然,彭年不会轻饶了你们!”。

徐戍扭头笑道:“你说反了,是我们不会轻饶了彭年!你们也别惊慌,我早晚放了你们,但是,要等我们安全离开广南地界之后!”。

一路向南,空气愈发的潮湿,虽然四处皆有丘陵,但总体的趋势是往高走的,徐戍知dào

,他们已经临近云贵高原,呼吸也会稍稍有点不适应。

刚绕过一片树林,身后响起轰鸣般的马蹄声,林中飞鸟振翅而散,呼喊声由远及近,成百上千的蛮兵冲了出来,至若扭头道:“我早说了,你们跑不掉的!”。

徐戍紧蹙眉头,前方的地势十分崎岖复杂,如果硬逃,恐怕还是会被追上,量戎贴到至若的身后,捏了把她的小蛮腰,恐xià

道:“一会儿你们最好别乱说,如若不然,弛野在四百米开外,就能要了你的命!”。

至若一怔,脸色微红,道:“你们真卑鄙!!!”。

卢逊笑道:“无耻也好,卑鄙也罢,你们东吴的陆逊要是不卑鄙,又岂能把你送进这个火坑?!”。

一大群相貌凶悍的蛮兵骤然而至,徐戍靠在至若身边,道:“如果你不乱说话,三个月后,我可以帮你回到诸葛恪身边!”。

“就凭你么?!哼哼”。

“如果你不信,那我也只能拉你垫背了”。

为首一员虎皮大将,提刀而问,“至若姑娘,你们这是往哪儿去?!怎么不见布钟大人?!”。

至若望了望徐戍,扭头说道:“原来是肖虚大将军,他有事,提前回了广南,我们正要去你们大营”。

肖虚点点头,一眼扫视了徐戍三人,又问:“我们大营在东边,你们怎么往南走?”。

徐戍拱手道:“将军,我们只以为是在往东,看来是迷路了”。

肖虚微微点头,领着徐戍一行往东而去,来到大营的时候已是傍晚,天气微微发亮,大营中升起无数篝火,蛮兵这就围绕着篝火旁饮酒作乐。

因为是护送至若的人,徐戍三个各自领到一支羊腿作为犒赏,的确是饿了,三人与肖虚等一帮蛮兵蛮讲坐在一起,欣赏着至若等人的优美舞姿。…,

“肖老大,听说蜀汉的徐戍要率兵攻打我们,这家伙好像有点名气,只怕不好对付”,一名蛮兵大口咬下一块羊肉,满嘴是油。

肖虚哂笑道:“徐戍,确实有点名气,不过论武力,我绝不会输他,况且,哈哈,你没听说吗?听闻徐戍一离开成都就率领虎射营回了永安了,他呀,只是想脱离成都罢了,再怎么样,他也是蒋琬的人”。

徐戍在旁笑道:“将军,我还听说徐戍这人阴险狡猾,如果与他对阵,恐怕得多加小心”。

“不必担心,且不说彭年,就是我们广南六大营里的六位大将,各个都想杀了徐戍,哎,只恨他溜回永安了,如果他南下让我碰到,我定然斩他的狗头于马下!!!哈哈哈”。

卢逊与量戎忍气吞声,气得大口大口的撕咬羊腿,必须要吃饱,待会儿还要想办法逃跑!

见徐戍不作回答,肖虚立kè

不爽起来,他一拳捶到徐戍身上,嚷道:“老子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以为老子干不过那徐戍?!”。

徐戍满不介yì

,道:“不是不是,将军神功无dí

,必然打得过他,呵呵”。

肖虚不禁哈哈大笑,“你们汉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种?!!”。

徐戍抿着嘴咬牙切齿,心中虽然怒火万丈,但表情依旧平静,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即便是韩信之辱,今天也要撑过去!

酒过数巡,大营里的蛮兵酩酊大醉,憨态横生,徐戍凑上前道:“肖虚将军,我们的马这些天劳累不堪,我想去喂点草料,您看?”。

挥挥手,肖虚捧着酒坛道:“也行,不过,顺便将我那五百匹战马一起喂一遍吧,喂完了在睡觉”。

徐戍连忙答yīng

下来,领着卢逊、量戎一同朝大营南端的马棚走去,量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压低了声音道:“弛野哪天我们杀过来的时候,让我干死这个肖虚”。

卢逊冷哼道:“轮不到你弛野肯定想亲自动手!”。

徐戍面容冷峻,到了马棚便妆模作样的捧着草料喂起来,远远的,至若跳完了舞,来到肖虚身边嘟囔几句,这情景被卢逊的余光察觉。

“弛野至若好像在高密”。

徐戍悄然回头望去,数百米外的篝火旁,肖虚听完至若的话,脸色变得凌厉,他缓缓提起大刀,背在身后,与众蛮兵踱步向马棚走来。

“走!!!!”,徐戍大喝一声,三人一同跨上战马,一阵嘶鸣之后,战马跨出栅栏,向南飞奔,就在同时,蛮兵们大声叫嚷起来,纷纷跨上战马,随后追击。

迎着劲风,徐戍在战马飞奔的情况下,回身拉弓上箭,瞄准了远处一马当先的肖虚,他已愤nù

至极,硬是将上百石的汉臂弓拉到圆满。

“慢”,卢逊脸色严峻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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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统一的回答,下次再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有的兄弟问为什么给主角安排这么多的绿帽子,作者的想法是要为将来徐戍的性格、作风的转变塑造铺垫,这一点将集中体现在接下来西征西北诸羌和东征荆州的两次大型战役上,敬请期待徐戍的转变(符合人性的规律,越来越成功,也会越来越狠毒,越来越傲气!)。

第202章 劳浸部族

劲风狂吹,头发肆意飞舞

量戎已经屏住呼吸,只等着再一次见到徐戍的惊天怒射,卢逊这一声呼喊,二人纷纷回过头来。

“现在射出去就拿不回来了!只有一支钢箭,不如暂且留着!”,卢逊接着喊道。

二人聚焦在徐戍右手上的目光,终于缓和下来,徐戍慢慢放下弓弦,将汉臂弓重新背回身上,一路飞驰。

夜里的风中夹杂着微甜的露水,三人跑了很久,身后的蛮兵依旧穷追不舍,一副不到长城心不死的气势。

“奶奶的!!!要是有个一百虎射骑兵,老子就敢回头跟他们干!!!”,量戎大吼一声,骑马咆哮起来。

徐戍大声喊道:“卢逊!赤奴给你的地图呢?!赶紧看看,我们得找到劳浸部落!”。

卢逊得令,左手纵马,右手翻出羊皮地图,伴着清幽的月光仔细查看,“在外南二十里,应该就到了!”。

话音刚落,正前方的山坡后,一字排开的涌来上千名蛮兵,他们个个骑着战马,拿着火把来回挥舞,口中念念有词的发出诡异的呼喊声,这一举动让徐戍三人大为震惊。

要是彭年麾下的蛮兵,今天就完蛋了!徐戍一凌,将汉臂弓握在手中,这弓箭两端由玄铁制成,凑合着也能当个兵器使用,只是万一与敌人的兵器碰撞,只怕毁了这幅宝弓,但是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将军,他们的服侍风格,好像跟赤沙马一家差不多,他们会不会就是劳浸人?!”,卢逊喊道。

徐戍大喜,这就快马加鞭的继xù

奔驰,前方的那一路蛮兵纷纷拿出弓箭,搭上浇了火油的箭矢,严阵以待,远处的肖虚见状急忙下令停下,两军对峙了一会儿,肖虚悻悻的领军撤tuì



本想与他们对话,可这一路蛮兵不由分说的将三人全部捆绑了结实,而且还抢走了徐戍的汉臂弓,强拉着三人回营。

约莫二三十里之南,劳浸部落大营。

徐戍三人被摘下头罩,为首一名大汉,呵斥道:“你们给我跪下!!!”。

迎着火光,徐戍看见了大帐内的光景,一个长须男子,头戴金箍,服饰华丽,两侧站立着七八名汉子,看来这就是劳浸部的族长了。

“让你们跪下!听见没有!”,身后的男子一脚提到徐戍的腿弯,愣着没有踢动,劳厉乃是劳浸部族长劳池的儿子,年方二十二岁,他的勇武和力量在族中享有盛誉,他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竟然没能踢动徐戍,不仅让他面带羞恼。

骂了一句接着再次一脚,徐戍竟然丝毫不动,帐中的族人们纷纷面露惊异之色,劳池挥手示意儿子站到一边,道:

“你们见了我,为何不跪?!!!”。

徐戍抬头正色,道:“大汉之将,当然只跪大汉天子,你们既是大汉附民,我们岂有向你们下跪的道理?”。

“大汉??你们是大汉的将军?!你叫什么?”,劳池惊问。

“汉永安都督、左护军徐戍麾下弛野,正是在下”。

站在一旁军师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叫做赤鲁,他细细打量了徐戍一番,道:“我看你们倒像是彭年的人!”。

量戎气不过,骂道:“别放屁!你这老头真是狗眼不识泰山,我们岂能是彭年那狗贼的人?!”。

徐戍道:“不瞒族长,我们这次冒险过来,正是奉了徐都督的命令,与你们连横作战,抵御彭年叛军!”。…,

“那也得拿出东西来证明你们有吗?”,赤鲁问道。

“我们带了天子赐予徐都督的汉臂宝弓,也就是当年的霸王弓,这可以证明”,卢逊说道。

“弓在何处??”。

卢逊笑着瞥了瞥劳厉,道:“那得问问这位壮士了,是他夺走了我们徐都督的宝弓”。

劳池一惊,这就令人取来汉臂弓一看,“果然是把宝弓,恩,你们既有这等宝物,想来应该没错了”。

“父亲,就凭一把弓箭就相信他们吗?彭年诡计多端,我们可得小心点!”,劳厉道。

卢逊目光流转,又道:“还有,我们在广汉郡的时候遇到了你们的人,就是赤沙马一家,这地图就是他们给我们的”。

“哦???”,赤鲁瞪大了眼睛接过来,又转呈给劳池验看。

“不错,的确是我们族中的东西”,劳池点头道。

赤鲁显得有些激动,急忙问:“赤沙马可好?赤宁和珠玛儿呢?还有他们的孩子,都好吗?”。

卢逊道:“赤沙马很好,不过你说的赤宁和珠玛儿我不知dào

,赤奴、赤那我倒是知dào

,不过我听他们说,赤奴的父母临阵被杀了”。

劳池大惊,与赤鲁面面相觑,纷纷哀叹起来,赤鲁一脸愁云,道:“族长,看来他们的确是蜀汉那里来的,但你们究竟是不是徐戍的人,究竟能不能代表大汉,我们还不能确定”。

量戎嚷道:“娘的,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这磨磨唧唧,烦是不烦?!”。

大帐之外,突然响起斥候的喊声

“族长!肖虚的人马在北面十五里扎营,看阵势,像是要攻打我们”。

众人纷纷面露惊异神色,更多的则是惶恐。

“父亲!不如跟他们拼了!!”,劳厉愤愤然。

劳池眉头紧蹙,道:“我们南面还有族中百姓,不能妄动,一旦我们失利,百姓就遭殃了”。

徐戍定了定神,道:“我若助你们得胜,你们就能相信我们?”。

众人面面相觑,劳厉冷笑道:“就凭你??我看算了吧”。

量戎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位是弛野,是我们徐都督帐下的第一猛将兼谋士!帮你们打胜仗,那就是小菜一碟!”。

劳池陷入了沉默,让一个陌生的人来为自己打仗,如何能放心的下?更何况,他是不是彭年的细作还说不定呢。

不一会儿,斥候在此来报:

族长!肖虚的五百骑兵全部列装上马了,大槊林立,似乎马上就要出动过来了!

突然间,大帐内的气氛凝重起来,是战?还是逃?难以抉择。

“你当真能助我们得胜?!”,劳池陡然发问,目光凌然。

徐戍嘴角一扬,笑道:“信与不信,全凭族长你自己决断了”。

第203章 火烧本营

火光悦动,正如劳池激荡的心绪,他是一族之长,背负着全族的兴衰荣辱,所有的一切,由不得他不谨慎,眼前这三个身形矫健的男子,虽然可疑,但无形中透着些许可靠,如果他当真是徐戍的部下,那么其军事才能还是值得信任的,再者,只要不给他们三个兵权,也不怕出什么乱子。

“那好!”,劳池缓缓道。

众人一惊,儿子劳厉更是跺起了脚,“父亲,你怎么能相信这三个外族人?!!!”。

劳池一伸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夜色朦胧,月亮稍稍躲在了云雾后头,小气的只露出一丝丝月光。

五百劳浸人马,缓缓走下山坡,旗帜倾倒、队形不整,劳厉手执弯刀,扬鞭上前。

对面,肖虚手提大刀,率领两千人马风火而来,劳厉大骂,“狗贼!助那彭年造反,戕害我劳浸族人!快快前来送死!”。

肖虚哈哈大笑,“手下败将!今日爷爷就送你上西天!”。

呦!!!哟!!!

一串震天的呼喊声,肖虚大军疯狂的扑来,劳厉目光迥然,拍马上前迎敌,南方的汉子,从来都只有一马当先,才能算得上真zhèng

的勇士。

杂七杂八的兵器互相碰撞,两军刚一接触,劳浸部人马就呈现溃败之势,劳厉怒战数回合,终究不是力大势强的肖虚的对手,他赶忙一招虚晃,猛然一提马缰,这就往回奔走。

“哈哈哈!哪里跑!”,肖虚挥舞着大刀随后赶上,追出没三里路,斜刺中一彪人马急速赶来。

“老大!左边有埋伏啊!!!”,副将惶恐的嚷了起来,肖虚先前也是一惊,扭头一看,来的人正是劳浸部族长劳池,只是他身后的所为伏兵,个个灰头土脸,东倒西歪,一副连旗号都拿不稳的样子。

“这也叫伏兵?!好吧!今日老子连劳池一并收拾了!”,肖虚战意正酣,杀得满脸通红,领着蛮兵迎向劳池人马,劳池毕竟是一族之长,岂能与肖虚这样的勇夫正面交锋?!

一出手,肖虚冲进敌阵,瞬间左右砍杀了两三个劳浸部人,整个战事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劳池一脸惊恐,这就引兵急忙撤tuì



“劳池匹夫!你命休矣!!!哈哈哈”,肖虚率领着帐下数千猛士,嗷嗷叫着冲上前去,看来劳池已经拿出了全部家当,可以放心大胆的追!

一路冲上山头,只见劳池、劳厉的人马四散奔逃,连大营都丢弃不要了,“老大!他们的大营里必然少不了钱粮,说不定,嘿嘿,还有会女人嘞!!”。

见副将一脸坏笑,肖虚骑在马上便给了他一脚,哈哈笑道:“看到奶大的,给我抓几个来!!!老子今天手痒痒!”

山坡后,七百多劳浸部人马悄然埋伏,量戎叼着草根来回玩弄,这可极坏了一旁的赤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搞什么!”。

量戎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身边的徐戍,笑道:“等他指令啊,他说什么时候打,我们照办就行!”。

赤鲁皱起眉头,道:“兵权在我手里,你们要做些什么,得先通报我才是!”。

量戎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继xù

叼着草。

远处的声音从喊杀变成欢闹的大笑,肖虚的人马冲进了劳浸部的大寨,里面遍地旌旗,马棚里零零散散的拴着几匹没来得及带走的战马,一百余顶营长分毫未动,随处可见散落的草料,劳浸部人够狼狈的…,

冲进营长的瞬间,副将突然脚底打滑,一个跟头栽下地来,周围的人马见他四脚朝天,纷纷开怀大笑。

“瞧你那孙子样,还不起来?!”,肖虚跟着要走进大帐。

副将一把抓住肖虚的手腕,惊恐的指着地面,颤颤巍巍的说,“火火火油!!!!!!”

但看大寨中突然惊慌一片,徐戍猛然起身,喊道:“火箭!放!!!”。

身后无一人响应,卢逊一把揪住赤鲁,骂道:“还不让你们的人快点放箭!!!!”。

赤鲁如梦初醒,这就指挥族人作战,一百人一排,共计七排,大家纷纷点燃浇了火油的箭矢,一一点燃,徐戍一次号令,一轮箭矢疾驰而去。

快!!!快!!!量戎猛然大喝,前排射完的勇士急忙从两侧后退,第二排迅速跟上来放箭,不消片刻功夫,二十几轮火箭如雨点洒落,劳浸部大寨顿时一片火海。

望着那印亮天际的熊熊大火,赤鲁顿足道:“可惜了我们那么多顶营帐啊!!哎!”。

徐戍一脸凌然,回头道:“随我们上吧,快点换上长兵器和战马,发信号让劳族长他们回来!”。

赤鲁急忙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量戎扯着嗓子喊道:“废话!你们大寨一共三个门,堵住门照死里杀呗!!!”。

手挺长枪,徐戍、卢逊、量戎冲在最前,身后的劳浸部勇士怒吼着随后而来,离开中军大帐最近的就是南门,肖虚如果要逃,肯定走此捷径。

刚刚杀到火势滔天的大门,伴随着木头与枯草烧焦的气味,肖虚的人马疯了似的奔涌出来,稍稍往里一看,无数蛮人浑身是火,满地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来了!!!给我杀!!”,量戎嘶吼着第一个冲上前去,勇士们激动万分,嗷嗷大叫着挥舞着兵器冲杀,刚刚遭遇大火燃眉,这会儿又是劳浸人的截杀,肖虚的人马乱作一团,出来几个死几个,一会儿工夫,量戎已经杀了二十多人。

徐戍勒马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寨门,他在等一个人,他坚信那个人会从这里出来。

蓦地,肖虚灰头土脸的与几名亲随冲出火海,逢人就杀,看来他还有点生力军,卢逊这就跟着上前拼杀。

一连打斗了四五回合,肖虚的力量大得惊人,竟然一刀将量戎手中的兵器挑飞,马战不是武当飞军出身的量戎的强项,但见量戎翻滚下马奔逃,肖虚拍马紧追其后。

徐戍双眉陡然紧蹙,只见他枪锋一转,大喝一声,陡然间的拽动马缰,让战马嘶鸣着奋起前蹄,朝着肖虚狂奔而去。

第204章 盛怒杀蛮将

三人环抱的巨木寨门,历经大火焚烧,猛然向下崩塌,炙热而沉重的焦木顿时砸死七八个逃窜的敌兵,痛苦的惨叫,在四溅的火星中绝唱出生命的最后一次呼喊。

烟火中,一个土灰色衣衫的男子,气势如虹的冲杀而来,四周嘈杂无比,肖虚手仗大刀,稍稍停顿,揉了揉被烟雾熏得发酸的双眼,定神看去,那男子眨眼到了跟前不远。

“我就是徐戍!是你要杀我?!!!”。

肖虚不由分说嘶吼着拍马来战,他是越嵩部落的勇士,他们的族中,从来就没有‘退却’二字!

闪电般的交锋,肖虚原本贴在马背的身躯陡然昂起,粗壮的手臂愤然挥起寒光闪闪的大刀,伴随着惊天的怒吼劈砍下来。

自他出手的瞬间,徐戍就判断出他的路数,的确,这个蛮族人的力量少有敌手,徐戍不会傻到硬挡。

徐戍一个虚闪,肖虚的刀刃自身体一侧瞬间劈下,乘着他再一次抡起大刀的瞬间,长枪自右手环绕后腰,不偏不倚的落到左手,双方的战马刚刚擦身而过,徐戍借势一击沉重的回马枪,刺穿肖虚后背的铠甲。

只听肖虚大叫一声,徐戍接着纵马奔驰,顺势拔出长枪,迅速的勒马回头,肖虚正痛苦的伸手抵住自己的后背,吃力的调转过马头。

吃我一枪竟然还能坐在马上?!徐戍不禁大怒。

“阴险小儿!!!”,肖虚表情扭曲到狰狞,吃力的再次挥起大刀。

快马飞驰,徐戍大喊:“那就来个不阴险的!!!!!”。

说话间,徐戍双脚奋力一蹬马鞍,飞身而去,他的双手紧紧反握长枪枪柄前端,枪头朝下,迅猛地冲着肖虚刺来。

刀锋所向,直至徐戍眉心,生死刹那之间,徐戍的左手突然松开枪柄,转而一把握住肖虚的刀背,右手借势奋然一刺,肖虚连人坠下马来,跌倒在地。

长枪,深深的嵌入胸腔,鲜血汩汩流出,徐戍一把将大刀推开,双手紧握枪柄,长啸一声,将长枪再一次向下穿刺,跟着顺势扭转搅动。

肖虚表情狰狞,血红的眼珠外凸,抽搐着抖动嘴唇,“你当真是徐戍?!”。

徐戍咬牙切齿,“不是要杀我吗?来杀啊!!!!”。

说完,徐戍猛然将长枪拔出肖虚体外,鲜血顷刻间从汩汩变为奔涌,眼见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目光凝滞不动。

杀!!!!!

不远处的乱战之中,十余名逃出大寨的敌兵嘶吼而来,族中勇士战死,他们绝不会独自逃生,徐戍撇下长枪,抡起肖虚的大刀,徒步飞奔迎了上去。

一轮左右挥砍,四五个敌兵瞬间倒在血泊当中

此时,身后战马嘶鸣,劳池、劳厉人马纷纷赶到,咬住溃败的敌军一通砍杀。

战事,在顷刻间了结,除了零散的有幸活命的敌兵拼死奔逃而去,火势汹涌的大寨前,只能看见躺着的敌人

劳池、劳厉目光迥然的来到徐戍跟前,“壮士,你的计策果然奏效啊!这一仗我们起码杀了他们一千多啊!哈哈哈”。

卢逊、量戎、赤鲁与其他将士纷纷赶了过来,欢呼得手舞足蹈。

“族长,你这回信我们了么?!”,徐戍抹去溅在脸颊上的敌人的血,冷冷道。

“将军威武,劳厉见识了!!!我们都信你们!”,劳厉说话的同时,父亲劳池也深深的面露赞赏之色。…,

“可曾见到肖虚那厮?!”,劳池问道。

徐戍伸手指了指身后不远,“死在那里了”。

众人一惊,哄的一声跑了过去,劳厉与众将士一同上前又踩又踢,更有甚者拿起弯刀一同乱砍,“狗奴!!看你还敢欺辱我族人!!”。

徐戍与量戎、卢逊一同上前,“族长,我们快撤吧”。

“为何?”,劳池一脸疑惑。

“此处离广南不远,滞留在此恐怕遭人围攻,广南周围还有五个大营的凶悍人马,我们人少,不能吃眼前亏!”。

“将军说的是!!!传令,南撤!!!”。

简单的整顿,劳浸人马匆匆出发,一路向南,回去自己的部落落脚点

胜利的消息迅速在族中传开来,无数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涌来观看这个带着劳浸部杀死肖虚的蜀汉人,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徐戍三人策马跟随劳池身后,进了这个位于广南以南一百四十里的劳浸部落。

酒宴之上,酒肉满桌,歌舞升平,越动的篝火印证着族民的喜悦,二十多年来,劳浸部还从来没有从越嵩部手里拿过一次胜利。

席间,不少族中女子都伸头探脑的一睹这位神奇的蜀汉人,大家互相惊叹,蜀汉中一个不知名的将军尚且如此,诸位姜维、徐戍等人那还了得?

“弛野将军,来,老夫敬你!”,劳池高举酒杯,畅然笑道。

“多谢族长!请!”,徐戍豪爽的一饮而尽。

劳池喝完,反倒面露痛楚,“弛野将军,老夫一直不解,当年马将军在庲降的时候,彭年与越嵩等部从来没甚气焰,大好的形势,为何撤出庲降?”。

问道这个敏感的问题,众人纷纷停下欢笑,将目光投向徐戍。

徐戍长叹一声,端着酒杯走到中央,道:“有的事情关乎朝廷政局,我也不好多说,至于突然撤离庲降,致使彭年横行为祸,残害那些不愿从叛的部族,我弛野代表徐都督,代表大汉朝廷,自罚一杯以谢此罪!!!!”。

说完,徐戍不由分说的一口猛灌,族人们的悲痛之余,纷纷鼓掌欢呼。

赤鲁更是上前拉住徐戍的手,满脸悲苦神色,“我们族世代感念丞相之恩,若是他老人家在,不至如此啊”。

劳池深吸一口气,将族人的惨死抛到脑后,笑道:“如今有弛野将军,朝廷那里还有徐都督、邓都督、马都督,老夫想,我们会好起来的!”。

众人欢笑着纷纷举杯,量戎、卢逊也与大家喝成一片。

劳池满满当当的喝了一整杯酒,道:“弛野将军,敢问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奉徐都督之命,联合南方不愿反叛的诸部落,积聚大家的力量后,再与徐都督南北呼应,平定叛军!”。

早在离开成都之前,徐戍早就想好,南方的地形复杂特殊,如果自永安大举南征,一旦彭年南撤进入深山与东吴的交趾郡勾连,那就不好办了。

第205章 母系浣溪族

今日最后一章来的稍晚,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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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池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南方诸部落,虽然不愿从叛,但若是想要联合,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徐戍笑道:“族长,您只需给我指明最近的一个部族的位置,我自己去便可,其他一概由我们自行解决”。

“往南八九十里的蓝孤山中,有一南中大族名叫浣溪,弛野将军可以先去她们那里试一试”,说完,劳池眉头微蹙,眼光落到了儿子身上。

劳厉察觉出些什么,慌忙道:“父亲,别让锦儿跟他们去,我不同意!!!”。

锦儿??徐戍三人纷纷扭头看着劳厉。

劳池立kè

脸色发阴,叱道:“国家大事,关乎我等诸部族生死存亡,你竟然还在这小家子气!!!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去,总放心了吧?再要多嘴,我就不许你娶锦儿!”。

徐戍一头雾水,劳厉赶忙拜倒,“那好吧,我跟着一起去就是了”。

寒暄了几句,终于定了下来,临行前,徐戍对劳浸部落的军队编制提了意见,并建议劳池,一旦彭年的叛军前来攻袭,千万不要硬碰硬,躲进深山暂且自保。

劳池郑重的点头允诺,次日一早,亲自送徐戍一行人离去

当见到年仅十六岁的锦儿,不禁让人感叹中国少数民族姑娘的秀丽,比起汉人美女别有一番清丽的味道,她与劳厉青梅竹马,是族中一个普通族人家的女儿。

通过劳厉的一番介shào

,以及锦儿绘声绘色的描述,徐戍这才知dào

,这浣溪族是个母系氏族,族中女子的地位颇高,但凡大事,都由长老会请示圣母决断,一直以来,都是锦儿作为使者在两族间奔波,然而这样的一个女权部落,嫁娶之事是由女性决定,正是担心锦儿在浣溪族‘学坏’,这才十分不情愿她独自过来。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穿梭在潮湿而温热的密林中,锦儿给四人腿上涂了眼膏,以防有毒的蚊虫蛇蝎叮咬,刚刚淌过一条水雾漫天的小河,一片绵延不绝的丘陵山呈现在人眼前,这就是蓝孤山。

锦儿欢喜的领着众人走进峡谷,两侧突然冲出一群衣着怪异的男子,他们各个手执弓箭,气势汹汹的将众人包围。

“你们是谁!胆敢擅闯浣溪地界!”,当头一名高大的汉子,怒目呵斥。

锦儿摘下头上的斗笠,笑道:“我是劳浸部的锦儿,盘谷将军,你不记得我啦???”。

盘谷仔细瞧了瞧,顿时大喜,连声抱歉,又看见一旁面无表情的劳厉,笑了起来,“这位是劳厉吗?!两年不见,你又长高啦!哈哈”。

劳厉微微一抬手,抱拳的动作显得尤为怠慢,全族的男子都以女子为尊,这让男权至上的劳厉十分不屑一顾。

“这三位是???”,看着矫健英伟的徐戍,一脸凶相的量戎,还有后头那个表情淡定的卢逊,盘谷稍稍警觉起来,这样的三个气势非凡的人,无疑让他产生了一丝敌意。

“盘谷大哥,这三位是大汉朝廷的人,特来拜会圣母的”,锦儿腆着脸,满眼的乖巧。

盘谷颇为好奇,但神色当中依旧透着不悦,“那就随我来吧”

蓝孤山位于这群山的东南,他们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山势不高却云雾缭绕的山脚,绕上一个缓坡,大寨之中,一座座雄伟的建筑呈现在眼前,与其说是雄伟,其实只是徐戍等人不曾见过,这些风格各异的竹楼,有的高耸十米有余,有的呈塔状、扇状,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其中士兵一队队的往来巡逻,族人百姓们也都掺杂其中,也不奇怪,这些民族在平日里都是百姓,在战斗时除了女子就都是战士。

浣溪楼圣母所在,一层是长老会议事堂,二楼是圣母会客堂,三楼则是圣母的居所,一路走来,族中男女老少无不对这三个穿着‘异服’的男子投来异样的眼光。

锦儿欢喜的跟着盘谷大将进了浣溪楼,四人则站在门口等候,寨中的光景深深的吸引了四人,但凡男子,在身边的女人旁都显得极为恭敬,放在蜀汉,那就跟太监似的,毫无尊严。

量戎唏嘘道:“这样的男子,咱们能指望他们打仗??”。

卢逊狠掐了他一把,“这儿是人家地盘,入乡随俗,懂么?”。

自然,徐戍小声向劳厉询问了一番,因为眼前所见,也让徐戍大感怀疑浣溪族男子的战力,说道这里,劳厉反倒一本正经起来,“弛野大哥别看他们对女人点头哈腰的,对别的男人,那就一个狠,当年叟部一千多骑兵就曾败在盘谷的五百多人手下,不可小视嘞”。

不一会儿,盘谷面带怒色,独自一人出来,“你们回去吧,圣母不想见你们!!!”。

量戎第一个发飙,咧开打架的气势,“娘的,我们没让她出来迎接就算不错了,竟然不见我们!!!”。

话音刚落,两旁的士兵这就顶起长矛,直指徐戍三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徐戍拱手道,“抱歉抱歉,我这兄弟是个粗人,盘谷将军,你可曾报上我们是大汉朝廷的人??”。

盘谷示意士兵收起兵器,耸耸肩膀,道:“说了,但是圣母只说蜀汉朝廷极不仁义,马忠更是撇下我们不顾,浣溪族不愿与你们为伍”。

这一句话说得徐戍三人哑口无言,连一向骄横的量戎都无奈的闭嘴不谈,卢逊暗叹一声,“走吧,今天是进不去了,回去再想办法”。

徐戍心有不甘,又道:“盘谷将军,那你就说我们是永安都督徐戍的部下,有劳了”。

“这有什么区别???”,盘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权拿死马当活马医,徐戍再次恳请了一番,盘谷极不情愿的再次进去,不一会儿便快步走了出来,“还真管用有你的跟我进来吧”。

四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的踏进大门,踩着吱呀吱呀响的的木梯之上二楼,一来到这里,顿时清香弥漫,别看浣溪楼外面的样子普通,这里头可别有洞天,五彩珍珠帘,青竹木雕圆拱门,透过帘子,能看见许许多多做工精细的家具,或婉约、或秀气,完全就是一间闺房。

“把鞋子都脱了!!!”,掀开帘子,一个衣着淳朴的女子指着四人说呵斥道。

第206章 妙龄圣母

一个圣母老太的房间,还搞出这么多讲究来,徐戍三人暗暗无奈,遵照女子的意思,脱了鞋子进入内阁。

“来,你们跪这里”,女子,指着内房帘外的一块空地,继xù

颐指气使,这样的话,让原本冷静沉着的卢逊都涨红了脸,憋出青筋来。

徐戍正色说道:“我们是大汉之臣,徐戍徐都督部将,只跪得父母天子,旁人一概不跪,恕难从命了”。

你!!!女子气得满脸通红,正要招呼楼下的盘谷大将,此时帘子后传来一声清脆莞尔的声音,“丽迟不得无礼看座”。

丽迟急忙应了一声,嘟着嘴巴给四人拿了板凳坐下,锦儿从帘内出来,将珠帘拉开勾起,裘毛绒塌上,竟端坐着一个红唇粉面的漂亮女子,仅仅从她那白嫩细腻的肤色上就能看出,这人绝不超过二十岁,惊得徐戍三人瞪大了眼睛,瞥头看着身边并不惊讶的劳厉。

“劳厉兄弟你怎么没说是个年轻女子啊???”,量戎小声问。

“你们也没问我不是??”,劳厉一脸无辜。

圣母微微坐正身躯,展现出女子特有的婀娜模样,“劳家公子又长高了嘛旁边的这三位,就是徐戍的部将吗?”。

圣母的目光停留在正中央的徐戍身上,上下打量,劳厉拱手道:“圣母,这三位正是徐戍部将,前几日还带领本族大败了越嵩部的肖虚,这位弛野将军亲手杀了肖虚!”。

听完,圣母的眼神闪出一丝惊异,内心里的敬佩之意稍稍显露,她红唇微动,“丽迟、锦儿,带他们三位下楼歇息,弛野将军留下说话”。

丽迟乖巧的领命,带着几人一同下楼,二层上只剩下徐戍与那圣母两人。

“你们徐都督帐下,像你这般的将军有多少??”,圣母一副冷艳的表情。

“回圣母,我徐都督麾下两万余人马,其中虎射营数千,战将数不胜数,想我这样的将军,一百名都挤不进去啊”。

“不可信,你们大汉倘若真是如此之强,怎地连个彭年都解决不了?”。

“圣母,许多事情不是一人可以解决,朝廷政局,牵涉到的东西很多,我正是奉命前来南中,联络不愿反叛的部落共同举事,届时与我们徐都督南北夹击,一战可胜!”。

圣母听着先是微微一阵激动,转而回复了忧愁,她缓缓起身,特有的少数民族衣衫勾勒出无比曼妙的身姿,一步一娉,芳香四溢,“倒不是我族不想帮你,只是如今我部正受到南越族人的袭扰,自身困境重重,有心无力”。

南越族?!!

徐戍陡然想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南越正是如今的越南,由于三国战事频频,根本没有人来理会南越这一块本属于中国的领土。

“敢问圣母,族中能战的人马有多少?”。

“各兵种共计三千余”。

“那南越族人马又有多少呢??”。

圣母轻声一叹道:“贼兵六千余”。

徐戍嘴角一扬,笑道:“圣母若是信我,我可以做个不带兵的参军,帮你们浣溪族战胜南越”。

圣母深深的蹙眉,圆柔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一个二十岁芳龄的女子,竟然肩挑种族战争大事,娇弱的眉宇间隐隐透着沉稳和大气,比起那些小鸟依人的女子,别有一番不同的韵味。

“只凭你?我还是不放心你不知dào

,南越大军的头领阮未已谋略超群,不是肖虚那样的人可以比拟,他当年率领部众打败过更南方的许多族群部落,威名已久,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徐戍无奈,不管如何劝说,圣母依旧拿不定主意,一个陌生的男子,终究无法让她放心的将全军全民的生死交给他,或许交给他会有奇迹,但这样的奇迹代价太大

下了楼,徐戍神情黯淡,卢逊、量戎一看就知dào

事情没有谈拢,这时,圣母也翩然跟着来到一楼大堂,吩咐婢女准bèi

百户宴,锦儿、丽迟一听便兴奋了起来,原来这百户宴是族中惯有的十天一次的宴会,全部族民都能参加。

虽然没能谈拢,但圣母依然留下徐戍等人赴宴,而然徐戍也希望能通过多多接触得到圣母的信任,欣然赴宴,寨中的大广场上,摆满了堆堆篝火,族民们往来端送食物美酒,人头攒的,热闹非凡。

入座的一刹那,一个端着碗碟的男仆印入徐戍的眼帘,同样在这一瞬,男子的余光瞥到了徐戍,匆匆放下碗碟,转身离去。

这是个眼熟的人,徐戍十分的肯定,而且,似乎是一个与自己有过瓜葛的人

快速的翻阅脑海中的记忆,徐戍双眉一凛,没错,他就是当初与冯相奴有过关系的梓潼好强李付之子李纲!

天生的敏感让徐戍突然神经紧绷,急忙拉来卢逊、量戎吩咐了几句。

转过一个弯角,量戎迈着稳健而快速的步伐,形色匆匆的李纲显然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这是要哪里去啊?”,卢逊目光迥然。

话音刚落,李纲慌不择路的扭头就跑,二人紧紧追上,李纲一头冲进鼓乐堂,企图翻窗爬山偷走,量戎身手敏捷,一个箭步飞身而起,重重的将他踹翻在地,卢逊随后而来,一记重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

门外,徐戍稳步而来,将门关上,一把揪住李纲的衣领,“真是冤家路窄,说说吧,跟你一伙的还有谁?彭年是怎么安排你们的?!”。

万分恐惧到了极点,李纲反倒震怒起来,“徐徐戍你把我的相奴怎么样了!把她还给我!!!”。

飞起一脚,李纲捧腹倒地,剧烈的疼痛让他表情扭曲,“就算老子关她一辈子不玩她,也轮不到你!!!没时间跟你废话,赶紧交代!”。

李纲深知躲不过今日,但倘若自己出卖了其他的人,一旦让彭年知dào

,那么在他身边为将的父亲李付,必然没有好下场,片刻的迟疑不语,让徐戍杀意顿生。

“让他开口!!”,徐戍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这个时候容不得自己不狠毒,事关南征大局,而且三人势单力孤很容易被暗算,万万马虎不得。

吱呀一声一个身影绰约的女子推开大门,目光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徐戍等人顿时愣在那里

第207章 身份暴露

圣母!!!!!!

徐戍一个目光向卢逊扫去,卢逊立kè

会意,不能让圣母知dào

徐戍的真实身份,这样传播出去,很可能暴露了徐戍的踪迹,一方都督亲身到了彭年的大后方,必定掀起巨大的刺杀追杀浪潮。

一记闷拳,不偏不倚的砸在李纲的后脑之上,顿时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圣母的目光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冷峻,远处的盘谷看着鼓乐堂这里不太对劲,急忙带领侍卫们冲了进来,纷纷抽出兵器,将徐戍等人团团围住。

“圣母,他们是不是”,盘谷惊疑不定的看着。

“圣母,地上这人名叫李纲,是彭年的细作,被我们发xiàn

,故而追到此地”,解释的同时,徐戍与卢逊、量戎纷纷站好了姿势,谨细的观察周围形势,三人都清楚,如果解释不清造成误会,也就只有强硬的动手了。

轻轻一抬手,圣母清眉扬起,明眸流转,落在盘谷身上,“他的确是彭年的细作没错,我还得谢谢这个所谓的‘弛野’将军,盘谷你们退下”。

遵命低着腰,盘谷带着兄弟们一溜烟的退到门外。

“二位壮士,将这个细作带出去吧,我与弛野将军有话要说”,从她的眼神之中,卢逊感觉不到恶意,令人惊奇的是,这样一个貌美的女子,说出来的话竟让人有种只能遵命的感觉,二人看了看表情尴尬的徐戍,赶忙拖着李纲离开。

堂门轻轻掩上,圣母双手背在身后,轻盈的走到徐戍身边,仔仔细细的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原本冷眼的面庞竟变得娇柔起来,任凭一个二十岁的芳龄女子,绝不可能永远那么淡定冷静,只要内心有一丝涟漪,终究会有少女怀春的一瞬

“原来你就是徐戍???”,圣母乖巧的浅浅一笑,与之前沉稳大气的她截然两样,反倒让徐戍感到不自在起来。

“回圣母在下只是徐都督麾下一员小将而已”。

圣母愈发粉润的脸庞微微嗔怒,嘟起小嘴道:“切你不要诓骗于我,方才我独自在门外,已经全都听到了,你,就是大汉的永安都督徐戍!”。

蓦地,徐戍眼光一凛,箭步上前,左手顺势紧搂住圣母的纤细腰身,一手抵在她白嫩细腻的粉颈一侧。

毕竟娇容失色,徐戍的迅猛,让自己惊了一跳,然而,二十年来第一次有男子如此强势的搂住自己,乍一亲身体会,不禁芳心大乱

“怎么?你要杀我灭口?!”。

徐戍紧蹙的双眉,在凝望到圣母清澈如水的眼神后,缓缓放松下来,“如果你不能保守秘密,一旦我有不测,南征之事必然功败垂成,你们南中诸部,恐怕也落不得好”。

“看把你紧张的,我有说要说出去吗?相反,我还要请你去指教我们族中的人马,打败南越,如此一来,才能助大汉一臂之力不是?”。

“圣母当真?!”,徐戍顿时笑逐颜开,一时竟忘了松开搂住圣母的手臂。

“我叫蛮蛮,以后没旁人的话,别叫我圣母圣母的,好像我有多老似的,我说出来的话自然当真”。

开门出来的时候,徐戍与圣母蛮蛮全都面带笑容,然而卢逊与量戎则一副苦瓜脸模样,一问才知dào

,刚才卢逊匆忙的一拳,竟然将李纲打死,周围必定还有其他的细作!

蛮蛮深知此中的危险,来不及继xù

留下吃酒玩乐,亲自将徐戍一行送到大寨门外,蛮蛮靠近徐戍,在他耳边轻语,“那年大巴山鏖战各路魏军却能全身而退,此事是真的?”。…,

徐戍嘴角一扬,道:“你若相信我,那此事就是事实,他日我平定曹魏,你大可前去查看,粉水河东的土下,敌人尸体尚在”。

说得如此恐怖吓人,蛮蛮情不自禁的挥起粉拳,在徐戍胸口轻轻锤了一下,顿时引来众多族人倾羡的目光。

“秘密我会替你保守,军中比较安全,快快上路吧,等着你的好消息”,蛮蛮在众女婢的簇拥下,挥手目送徐戍离去。

向南,在夜色中前行,在整个蓝孤山脉的南缘,层峦叠嶂,奇峰林立的山坳中,有一座浣溪族一百年前就建立起来的关隘,它用大石堆砌而成,竟十分的牢固,由于此地扼守南越突pò

蓝孤山北进的要冲,时常遭到攻击,它有一个极富诗意而又带着神mì

色彩的名字——蓝孤关!

盘谷的到来,让守关大将,也是族中第一勇士的古赫大喜过望,二人相拥言笑许久,盘谷这才向他介shào

起身边那位有名的‘弛野’。

听闻是大汉派来的将军,古赫神情不悦,气愤难当拂袖上了关头,盘谷无奈的瞧了瞧徐戍三人,也难怪,那次庲降汉军的撤离,不仅助长了彭年叛军的气焰,也让南越人阮未已的进攻更加疯狂,好几个月以来,古赫的手下整整死伤了数百民族中勇士,只凭这一点,徐戍深知怪不得他不待见自己。

上了城头,三人乘着凌凌月光远眺,约莫五里之外,灯火辉煌,好一个制式牢固的大寨,看来这阮未已的确是个将才,盘谷进去劝说古赫已经半晌了,依然没有动静,量戎慵懒的悻悻坐下。

关下,一个男子驾着快马,一路向南飞奔,于此同时,古赫疯了似的冲上关头,盘谷随后而至,“就是他偷了我的布防图,给我追!!”。

盘谷一把将他拉住,“来不及了,等你到关下,他肯定没影子了”。

拉弓上箭,徐戍笑道:“若是射死他,古赫将军就能接纳我了?”。

“马上就跑出去三百步的距离了,你能射到个屁!”。

话不多说,徐戍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拉弓瞄准,微微有点风,这会产生极大的影响,这么远的距离,真的很难办到...

距离三百三十步...

三百六十步...

在众人屏住呼吸的那一瞬,汉臂弓嗡然一震,钢箭离弦而出,月光下一道银色光芒闪现,划破寂静的夜空,成百双眼神注视着他凌空飞转前行,直逼细作的后背而去。

似是有一阵风刮过,钢箭迅猛的插进马腿,一声悲惨的嘶鸣,细作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中了!!!中了!!!紧张到极点之后的勇士们,情不自禁的一同发出如浪似淘般的欢呼,古赫急忙派出骑兵将那坠马的奸细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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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日不少朋友很愤慨的说道我们在奥运上受到的不公待遇,今天在这里说一点,和大家一起分享。

弛野认为,既然我们称自己是泱泱大国,就不要去与那些阿猫阿狗的国家计较,要是一只狗从你碗里抢了根骨头,你觉得它对你不敬,难道你还要追出去再夺回来不成??一根骨头而已,不用那么计较。

平和一点去看待,比如颁奖的时候,同样的成绩,但国旗在某国家下面,这样就不淡定了?!要是我则全然无所谓,上下其实真的无所谓,就算是故yì

的,那他们也就只能停留在过家家的等级,某国要是真有本事,敢让我们核潜艇呆在你们军舰下面嘛?

这就扯远了,那就扯远吧,再说南海与钓.鱼.岛问题,其实真的不用认为是我们国家软弱,只是策略不同而已,自开国以来,我们一直奉行‘后发制人’,不必去争谁比较凶,谁比较横,凶有什么用??横有什么用??美国再凶再横,不也是只能赤字花钱搞军演吗??南朝、小日蛇鼠一窝,好的时候搞基,吵的时候咬掉基,加上越南、小菲,美国一口气养了四个小蜜,联合起来唱戏,可是我们就是不给出场费(动武),煞笔了吧?无奈了吧?吐血了吧?还是花钱军演去吧~

第208章 妙计草人阵!

“古赫我们将军箭法如何??”,量戎哈哈大笑。

“这位将军果然神技,将军若能助我们击败南越族,莫说是我们浣溪族人,就连蓝孤山山神,都会为你的壮举感动的!”,古赫欣喜的由衷赞扬,立kè

化解双方的隔阂,此番射杀奸细,不使布防图落入阮未已的手中,加之有圣母的旨意,古赫毫不犹豫的拜徐戍为军师。

在其位,则谋其政,在古赫的主持下召开了中军会议,蓝孤关守军的主要将领全都到场,徐戍也不自我介shào

,上来就对阮未已的为人、性格、作风、以往战例做了全面的了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

零零碎碎,徐戍大概在心中拼凑出了阮未已的形象,其实这种了解敌将的办法只是权宜之计,毕竟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让自己用实战来对他进行了解。

阮未已此人作战凶猛,但是性情十分多疑,凡是都保持着冷静而怀疑的心态,行军不喜欢冒险,稳扎稳打的阵地战是他的拿手好戏,如今这六千人马中,三千骑兵,两千步弓兵,还有一千近卫营,这支部队在南越以南的广大南亚地区征战已久,不仅名号响当当,而且兵士素养极高,作战经验丰富。

高高的站在关头,一行人以徐戍为中心,远眺敌军大寨,“这几次作战失利,可曾总结出原因来?”。

说道失利,古赫不仅面色怆然,“弛野将军,不瞒你说,其实前一次承shòu他们的攻击,是因为我们的箭矢快用完了,现在已经开始从山后搬石头抵挡哎”。

夜色越深皓月朦胧,渐渐地,四下生出许多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厚,徐戍一问,这才得知蓝孤山几乎两三天就会下大雾,而且一下都要两三天。

听到这里,徐戍的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微笑,“古赫、盘谷将军,请二位连夜赶制一千副稻草人来,明日一天偃旗息鼓,雾这么大,敌军或许回来试探,但不会贸然进攻”。

稻草人??难道要用这些稻草人当疑兵?还是要草船借箭??当二人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后,卢逊抢在量戎前头接上了话茬,“两位将军,我们弛野将军必有主张,我们大可照办,定然会有效果”。

“你们俩就等着看好戏吧!!嘿嘿”,咧着嘴的量戎,虽然也不明白在这陆地上如何‘草船借箭’,但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对徐戍的充分信任,这是一种崇拜感?还是徐戍在自己心里已经神化??不得而知

翌日一早,太阳害羞的躲在高空,大雾阻隔,百步之内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按照惯例,阮未已派遣先锋骑兵营大将陈之众,率领精锐骑兵一千人缓缓骋到蓝孤关外观察,只见关上光秃秃毫无一人,甚至连浣溪族的旗帜都看不到,难道他们放qì

抵抗了??

突然的欣喜,直叫他恨不得现在就率兵抢关,副将好不容易劝下来,这才匆忙率兵返回报gào

阮未已。

听到这样的消息,让正在吃饭的阮未已丢下碗筷,在大帐中来回踱步思考,越想越不可思议,按照古赫的风格,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qì

,如果真的是放qì

了,那么前段时间的拼死抵抗还有意义吗?!

“先观察观察,传令下去,妄动者斩!陈之众、潘为年,你二人各率一千弓步兵人马在寨外守着,防止敌军劫寨!”。…,

“大将王,如何判断他们要劫寨?我倒是认为,他们很可能是在关上埋伏,等我攻关去呐,不如先派出五百人抢关,就算有埋伏,不过五百人而已,我们的大军随后跟上,完全可以一举夺下蓝孤关!”,参军吴朋道。

一挥手,阮未已斩钉截铁的否定下来,理由很简单,这太过冒险,自己绝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拿自己的士兵生命当儿戏,召集各部将领下了命令,又做了一番精细的部署,阮未已有开始操劳起粮草继送的头疼问题,最多还能撑三十天,再攻不下来,只能退兵了!

入夜迷雾更甚懵懵如入仙境

蓝孤山的雾夜,无不透着神mì

的幽幻与阴冷的气息

抱着怀疑的目光,古赫与盘谷在量戎、卢逊的帮zhù

下,率领步兵在关头上忙活起来,先是用绳子扎住已经穿上军装的稻草人的脖子上,接着一百个人并排一列,共分十排,将关头挤得满满当当,紧接着,一排一排的从关头的垛子上缓缓放下稻草人,从外面看,就好像有人通过绳子下关一样。

古赫显得无精打采,痴痴的看着忙碌的族中勇士,“盘谷,你说这能管用??阮未已会傻到自己送箭过来?而且他的人马会不会来,还是个问题!哎这事儿看起来真傻”。

“嗨!你就别抱怨了,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圣母开始的时候可不待见这三人,可后来一翻脸,对这个弛野特别信任,你说,难不成是咱圣母看上他了??”。

古赫耸肩表示不解二人倚在关跺下开始打起瞌睡来

当斥候面如土灰的回来禀报,潘为年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脚,大骂他胆小如鼠,阮未已蹙起眉头,道:“天降大雾,敌情不明,派弓弩手过去,远远的放箭,把这些人给我钉死在关墙上!哼,想趁着大雾袭击,门都没有!”。

陈之众欣然道:“大将王真是料事如神啊,幸好我们及时探知了,不然今晚真要被他们劫寨了!”。

在大家一番赞颂之后,陈、潘二将急忙率领弓步兵赶到跟前,一字排开,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蓝孤关关墙一顿怒射,箭矢在雾气中急速穿梭,只听到密集的咻咻声,与插进人体的噗噗声。

约莫半个多时辰,带来的箭矢全部射完,迷雾中竟没有一个浣溪兵冲过来,二将大喜过望,这就率领人马回寨报捷。

蓝孤关上,当士卒们一堆一堆的拉上布满箭矢的草人,古赫、盘谷傻在了当场,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莫说是他们,就连量戎与卢逊都感到难以置信。

“这个弛野将军莫不是神仙?阮未已这等枭雄,怎么这么听话的‘送’箭过来?!”,盘谷惊诧的问。

古赫已经兴奋的带人上前取箭,卢逊沉思半晌,叹道:“徐哦不,弛野将军能看透人的心机,能猜到别人在想什么真是为将之奇才!!!”。

说完,众人表情各异,纷纷向不远处还在查看地图的徐戍,投以惊异的目光

第209章 大破南越人

酒席之上,再做的将领们无不欣喜若狂,虽然浣溪族对越作战曾有过小规模的胜利,但都付出过极大的代价,而且近几十年来,浣溪族只有死守的份,甚至有几年还向他们纳过贡,如今在举手投足间就敲了南越人一个大大的竹杠,且不说勇士们,就连古赫这些将军,也开始显露出战胜阮未已的渴望与希冀。

数巡之后,徐戍等人已经于浣溪将领畅谈开来,甚至称兄道弟,都说‘三杯酒一世友’,绝然不假,在古赫他们的心里,三国里的汉人极具智慧,其战法战略都在上千年的积淀后到了精髓,而当徐戍夸赞浣溪族勇士矫健强壮而富有毅力的时候,古赫与盘谷感动的将徐戍引为知己。

大雾一连两三天,在这个时间里,徐戍紧赶慢赶的为古赫的人马进行临时整编,甚至对族人兵器的改进以及训liàn

方式做了详细指导,对此,古、盘二将更加感激,徐戍俨然成了一个军事指教员

大帐之中,阮未已的怒气仍然没有消除,那天陈之众与潘为年率兵返回的同时也带回来一个消息,在放箭之后他们曾派斥候悄然逼近蓝孤关,关下竟然一具尸体也没有,倒是有许许多多零散的杂草,心知中计的阮未已谁也不好怪罪,只能自吞苦果。

大雾刚刚消散,南越军兵分三路,朝着蓝孤关齐头并进,气势汹涌的开到关前,一边擂鼓,一边做出抢关的姿态。

古赫则依照徐戍的办法,让勇士们战列在关头,齐声高呼:

“谢大将王赐箭!!”。

“谢大将王赐箭!!”。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如同天降大石般击打着阮未已的心,盛怒之下,他下令攻关,士兵们驾着云梯冲了过来,一阵急雨般的箭矢怒射而下,一连死伤三十余人,阮未已颜面扫地,怒气更甚。

陈之众急忙跪在地上,哀求起来,“大将王,敌人正是想利用您的怒气来取得胜利,我们万不能中计啊,勇士们死伤甚重,我们还是暂且退兵吧!”。

说完,潘为年等将士纷纷跪地劝说,既然大家都给了台阶,阮未已长叹一声,激愤满胸的引兵退还大寨。

一连两天,南越人再无动静,这反倒让古赫担心起来,别说他们南越人耗不起,蓝孤山的军粮也不富裕,要是打起持久战,恐怕浣溪族也占不到便宜。

这天夜里,浓雾又起

放下地图,徐戍上关查看了一番,回到堂中,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笑道:“今夜继xù

放草人,与上次一样即可”。

众人听了这样的一个计策,纷纷哑然呆住,卢逊直言道:“将军,虽然此计甚妙,但是前两日用过了,他阮未已还会上当吗?!”。

望着量戎、古赫等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徐戍咯咯大笑,“已经用过这招,不会再管用,这个道理我岂能不知?只是,我要的就是他阮未已不上当”。

“弛野将军,你的计策必有深意,我们相信你,但你给我们说说其中的用意吧?”,盘谷一脸神采,与他人一样,对于这样神mì

的计策,大家都有着极度的好奇。

“暂且不能说,若是这大雾能够连续三日,那么在第三日,我就告sù

大家,好了,快准bèi

去吧!”。

虽然大惑不解,但鉴于之前的胜利,还是让大家充满激情

斥候再一次来报,让大帐中的将领们捧腹大笑,阮未已身披战甲,豪迈畅笑,“这个古赫,毕竟是个匹夫而已,他以为我阮未已还会上这个当?!陈之众,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

领了命,陈之众一路悄然前行,却又不敢靠的太近,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诡异的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

透过浓浓的大雾,朦胧中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草人从关上用绳子吊下来,又拉上去,反反复复不停歇,暗笑之余,这就返回禀报,再一次惹得大帐中爆fā

哄笑,这就安排士卒休息的休息,巡逻的巡逻,自己则与几位大将饮酒作乐。

安然的度过一个白天,大雾弥漫的夜里,斥候再次来报说看见蓝孤关上有黑影上上下下,阮未已挥挥手示意斥候退下,又示意众将坐下继xù

喝酒:

“不必惊慌,我看古赫这个把戏能耍到什么时候,再过几日,等我们的投石车运过来,要他们好kàn

!哈哈”。

听了阮未已的话,众人放心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酩酊大醉,各自回帐房搂着女人睡觉。

第三日夜,迷雾依旧,徐戍与古赫商量之后召集全部的两千八百名战将勇士,当徐戍宣bù

了作战计划,众人如梦初醒,各个兴奋到了极点,当即,徐戍、卢逊、量戎、古赫、盘谷各领一队,用绳索慢慢吊下蓝孤关

南越大寨中,当斥候有一次来报说发xiàn

蓝孤关的关墙上有黑影上上下下,阮未已毫不在意的呵斥他出去,继xù

与将士们饮酒作乐。

酒过数巡,族人们醉意横生,这就吩咐女婢们将各位将领搀扶回去休息,阮未已刚一躺下,只听隐隐的马蹄声,他急忙将耳朵贴在地面聆听,越来越近,越来越剧烈的马蹄声让他的醉意顿时全无。

急忙穿戴战甲,刚出大帐,只见大寨之外数路浣溪族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杀而来,匆忙间传令御敌,一声锣鼓尖鸣,南越大寨顿时乱作一团,由于好些个将领烂醉如泥,根本无法有效的组织手下人马,古赫大军率先突pò

大门,率领骑兵四处砍杀,如今的敌人,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脆弱得如同田野里的白菜。

如浪席卷,数千将士从不同的方位冲进大寨,凭借徐戍等人的勇武,南越人死伤极其惨重,一时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陈之众、潘为年都在睡梦中被乱兵杀死,借着浓浓的大雾,阮未已在一百亲兵的护卫下向南突围,拼死逃跑。

一路向南追击,浣溪人个个杀红了眼,这是他们有生来第一次屠杀南越人,这是他们做梦都无法想到的事情,如今梦想成真,岂能不尽兴了杀个痛快?!斩将夺旗,追杀穷寇,直至第二天明,浣溪大军这才撤回蓝孤关,一路上,勇士们欢唱民族歌曲,喜悦的歌声在山间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第210章 蛮蛮的不舍

隆隆的战鼓,响彻蓝孤山主山,族人们迎接胜利之师的长龙绵延到山脚下,虽然极力推辞,古赫与盘谷还是极力将徐戍三人放在领头的位置,迎着族人手舞足蹈的欢呼,顶着漫天散落的花瓣,三人心情大好。

大寨门口,圣母蛮蛮在众女婢的簇拥下,盛装出现在徐戍等人的眼前,笑脸相迎的长老们纷纷站立在两侧,古赫、盘谷纷纷下马,对圣母行以大礼,再看那大寨广场,早已摆满了一张张圆盘桌,其上琳琅美食,琼浆玉酒,满目颜色。

“弛野将军欢迎归来”,战马一侧,蛮蛮笑面盈盈的向徐戍伸出了纤细的手臂,这是要搀扶自己下来??!在汉人当中,哪能见到这样的光景

入乡就得随俗,徐戍稍显不自在的下了马,眼前那霸气与温婉并存的女子,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迎着淡淡清香,徐戍道:“圣母太自屈了”。

蛮蛮温顺的微微摇头,上前一步,将双手搭在徐戍的肩膀上,踮起脚,在徐戍早已紧张得发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这一吻如同清泉,顿时贯穿全身,令人格外陶醉。

“这是我族对待立功勇士的奖赏弛野将军,你不介yì

吧?”。

徐戍尴尬的摇了摇头,这时,周围的族人们爆fā

出震天的欢闹声,紧跟着的群舞、跳竹杠、绕膝舞,让人眼花缭乱,让人沉迷其中。

这一夜,注定是蓝孤山的不眠之夜,这一夜,也注定是蛮蛮的难眠之夜,当徐戍在女婢的带领下敲响房门之时,她满心悸动的快步下楼,拼去了丽迟、锦儿等人,独自与他在二楼独处。

看着徐戍的脸庞,蛮蛮自觉有些失态,因为从刚才起,自己就一直陶醉的凝望着他,等待着他对自己说出一些让自己欢心的话来,“徐将军,深夜找我,可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

徐戍眉头微蹙,道:“圣母在下是来向你道别的”。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蛮蛮陡然站了起来,“为何如此匆匆?”。

“圣母,族中肯定还有彭年的细作,为了不让彭年得知我的行踪,所以我觉得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说实话,我的时间很紧”。

蓦地,蛮蛮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失落与悲伤,她又缓缓坐下,目光频频在他身上流连,“将军想到哪里去??”。

“之前听劳厉说西边还有一个大族,名叫纳苏,我准bèi

去一趟”。

“将军所言甚是纳苏是个强悍而内敛的民族,沿着沧水河繁衍生息,南涪城是他们的集聚点,他们从不与相邻的部落发生冲突,也是南方唯一一个可以与叟部、侮部抗衡的,只是”。

徐戍蹙眉,贴近了蛮蛮些许,“圣母请讲”。

“你等等”,说着,蛮蛮起身去内房拿来一个锦盒,将其中的一块小玉牌给了徐戍,“将军纳苏部虽然友好,但对于不熟的人非常抵触,这是纳苏部的族长曾经赠与我母亲的,你将这个给他看,相信他会接纳你的,只不过他们十分信仰沧山神,除非敌人入侵,否则不会轻易出战,如何说动他们,还要看你的,不过,我会联合劳浸部去说服周围其他的小部落,能集合起来,力量就是强dà

的”。

徐戍听着,心头泛起阵阵感激,蓦地,他想搂住她,想亲吻她,甚至与她缠绵一夜,但理智还是告sù

自己,蛮蛮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一族之长,背负的东西很多…,

再三道谢,徐戍在开门离去的最后一刻,蛮蛮眼中擎着隐隐泪水,将他叫住,“徐戍战胜彭年之后,玉牌记得还我”。

看了看手中精致的玉牌,徐戍点头微笑,“一定”。

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徐戍知dào

蛮蛮在背后看着自己,他想,如果让自己直视她的眼神,他会留恋不舍

来不及与劳厉、锦儿拜别,在盘谷的护送下悄然翻出大寨,卢逊、量戎早已等候多时,上了马,匆匆与盘谷拱手拜别,三个矫健的身影,纵马片刻消失在密林当中

两日后,徐戍这才从少许悲伤惋惜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也不知走了多久,翻过一座有一座茂密的丘陵,时而闷热时而微凉,偶尔一阵急雨,紧接着再次转晴,南方地带的气候显然让卢逊永安来的汉子不太适应,而徐戍与量戎则不同,他们一个是当年时常穿梭雨林执行越境作战的特种兵,另一个则是生长在南方的青羌人,这样的急行军,对他们而言实在只是小菜一碟。

远远的,低矮的树林中突起一棵参天大树,显得极其不相称,三人纵马来到跟前,这是一棵七人才能环抱的巨树,望着树上的累累硕果,量戎惊叹道:“是螟树!我家乡也有,但至多两人环抱,这么大的一棵,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卢逊已经口渴万分,掳去额头的汗水,道:“这树上的果子能吃的吧?!”。

“这果子犹如香瓜,但是个头比香瓜大了两倍,它的瓤是最可口的,只是”。

没等量戎说完,卢逊一展敏捷的身手,纵身爬了上去,转眼已经上了四五米。

徐戍似乎也盼望着能弄两个吃吃,量戎的一番形容让自己顿时口干舌燥,“对了,你刚才还想说什么来着?!”。

量戎耸耸肩,“在我们南方,大部分种族都信奉神灵,这样巨大的百年大树,一般都被视为神灵,别说吃这个果子,连爬这样的树,都得倒霉”。

“那你不早说??”,徐戍眉头微蹙。

“老大,我刚要说,那小子人影都没了,不过应该没事,我们总不会那么背让人撞见吧?”

话音刚落,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让两人大吃一惊,转瞬间,徐戍左手摘下汉臂弓,右手抽出钢箭,刚要发力拉弓。

只见一个长发女子气势汹涌的冲了过来,这是个让徐戍终身难忘的情形,首先,这女子披散着长发,宛如两千多年后的现代时尚女子,再者,这女子身着及膝连衣裙,上身袒露左肩,只以右肩上的吊带来保证衣服不滑落下来,她的皮肤微微呈现小麦色,特征分明的身材与漂亮的大眼睛勾勒出一个野性的异族女孩,只是她背后的一副弓箭显得极不相配。

第211章 野性女子【求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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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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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是个女的,二人顿时松下一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女子有些警惕,却毫无惧色。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口渴了,上去摘两个果子吃吃”,徐戍说话的同时,量戎想去拉着他,可是为时已晚,自己的身手再快,也比不上徐戍的嘴巴快。

这也怪不得徐戍,几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像现代人的女子,不由得不为之一振。

仰起头,螟树顶端的卢逊还在吃力的摘果子,女子登时大叫一声,怒气灌顶的张弓上箭,抬手朝着树上的卢逊瞄去。

蓦地,徐戍迅速拉弓搭箭对准了女子,“这位姑娘,我们并无恶意,你切莫激动,我手里的,可是一支能飞四百步的钢箭”。

量戎咯咯大笑,围绕着女子打量了一圈,道:“大哥,如果嫂子同意,把这妮子带回去当个小妾,倒是不错啊!”。

蓦地,灌木丛中突然冲出三十余名袒肩露臂的汉子,纷纷张开弓箭,瞄准了徐戍。

大脑一声嗡响,量戎咧嘴发笑,“玩笑玩笑,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公主的模样啊!!!”。

徐戍面色冷峻,手中的弓箭不仅一刻不曾放松,反而将汉臂弓拉的更满,紧紧的瞄准女子的眉心,“让他们放下兵器,我不说第二遍!!”。

太阳穴青筋暴涨,徐戍最厌恶被那么多弓箭瞄准的感觉,也绝不允许。

局势紧张异常,女子死死地盯着徐戍,极不情愿的从皓白的牙缝中挤出‘放下兵器’几个字眼。

瞬间,量戎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了女子的弓箭,反倒反手卡住她的咽喉,这一个举动让周围的汉子们极为紧张,徐戍厉声道,“量戎,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看到徐戍责备的眼神,量戎急忙松手,女子咳了两声,满脸通红,“树上那个,赶紧来我下来!!!!”。

魄力如此,卢逊顾不得口渴,慌忙爬下树来,“实乃无意,见谅见谅”。

女子哼了一声,“我且问你,你们来这里作甚?”。

徐戍咯咯发笑,道:“我们有要事面见族长,烦请姑娘”。

“好吧,跟我走吧”。

见她如此好说话,三人心中大喜,就在放下防备的一瞬,身后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汉子们一拥而上,将三人拿了。

回过头,女子狠狠的给了量戎一巴掌,“敢掐姑奶奶的脖子,哼!”。

挣扎不开,徐戍掏出蛮蛮给自己的玉牌,“姑娘,你看这块玉牌,我们的确是要找族长!”。

一把夺过,女子咯咯笑道:“姑娘什么姑娘!我叫拓娴!真是块不错的玉牌,嘿嘿,你这男子,长得倒还英俊,想送我东西就直说嘛,我收下啦!”。

喂喂

任凭怎么呼喊劝说,女子再也不理会自己

南涪城,当拓娴将有外人冒犯圣树的事情告sù

族长拓天的时候,他气得眉毛倒竖,顾不得正在召开的长老会,这就带人随拓娴来到南涪城大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徐戍三人懒散的倚着墙壁休息,这几日往来奔波,连徐戍这样的人都感到劳累。

一见这三人,托天皱起了眉头,看面相就知dào

他们是汉人,当然量戎看起来还是与本族人无异,“娴儿,他们三个,是什么人??”。…,

“说是要见你,但他们冒犯圣树,女儿就设计将他们抓了回来,嘿嘿”。

徐戍看许多人簇拥着这个彪形大汉,心知是族长,急忙道:“足下可是苏纳族族长拓天?!”。

“是又如何?!你们冒犯圣树,必死无疑,来人,准bèi

执行火刑!!”,拓天愤愤然,拂袖离去。

徐戍再想告知认识浣溪族的蛮蛮,早已不见了人影,量戎附耳小声道:“坐起第三根木栏底下腐烂了,一会儿我将它踹断,将军你先冲出去”。

徐戍冷冷的盯着门外虎视眈眈的七八护卫,回头看了看卢逊,两人会意的点点头。

走出大牢,拓娴欢喜的挽着父亲的手,当拓天提出一起去沧山接出游的三夫人之时,拓娴面露不悦,“你就知dào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能好好陪陪我?!哼”。

拓娴转身离去,腰间一块玉牌左右晃动,拓天猛然一惊,急忙将她拉住,“宝贝女儿,你这玉牌是谁给的你?!”。

拓娴撅着嘴巴,扭头道:“答yīng

我别去接她就告sù

你,哼,她又不是没长腿,自己不会走路么?!”。

“好好,我答yīng

你,你快说吧”。

“就是从那三人那里夺来的,嘿嘿,怎么样,这玉好kàn

吧?”。

话音刚落,拓天一把夺过玉牌,扭头冲进牢房,刚踏进大门,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侍卫,而徐戍正拿着一把弓箭对准了自己,卢逊与量戎也手执弯刀虎视眈眈。

“拓天,这下能听我说话了?!”,徐戍冷冷道,自己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愤nù

之极的他青筋暴露,面露杀气。

“壮士刚才实在是误会,只是你们冒犯族中圣物,我只是按规执行,方才看见玉牌,我这就是来解救你们的”。

量戎大怒,斥道:“救个屁,你不来救,我们照样杀出去!!”。

拓天叹道:“三位消消气,你看,我的几个侍卫已经被你们”。

“你别担心,他们是被我们打晕的,没死呢!”,卢逊喊道。

拓天心下一凛,仅仅眨眼功夫,这三人竟然突pò

牢笼,还将七名勇士打晕!看来,他们不是一般人。

“三位壮士,多有冒犯,我正要问你们玉牌的事情,烦请告知”。

徐戍长舒一口气,将原委全部道出,这时,拓娴刚好冲了进来,见着这样的场面,大叫着挥刀要来厮杀,拓天一把拉住,“这是大汉来的勇士!你不得无礼!退下!”。

望着父亲少有的凶恶脸色,拓娴气得直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拓天急忙将徐戍三人请到府里叙话,又将徐戍的马匹与汉臂弓全数归还,因为是蜀汉朝廷的人,可以算作使臣,拓天便下令召集各大长老一同议事。

听完徐戍的一番讲述,众人议论纷纷,拓天紧蹙眉头,“弛野将军,上次马忠都督撤出庲降,西边诸羌袭扰,北面司马懿虎视眈眈,你们大汉还有兵马平叛么?”。

第212章 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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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堂中众位长老忧虑的眼神,还有一脸为难表情的拓天,心知今天这事不好办,长舒一口气,徐戍昂首挺胸,“拓天族长诸长老,庲降都督马忠撤出建宁是因为平叛之事已经由徐都督接管,虽然丞相新亡,但大将军蒋琬尚在,国内自魏延之下,战将无数,兵员充足,区区一个彭年,不足为虑”。

大长老拖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老态龙钟的问,“这位将军,据我们所知,永安、江州的所有人马也不过四万余,如何抵挡彭年大军,以及东吴的虎视狼顾?!”。

一边的卢逊嘴角一扬,显得十分自信,接过话茬,道:“看来诸位并不知dào

永安都督徐戍,虽说永安人马少,但是,那年徐将军只率三千人马,挽救陈式于危难,接着大破诸葛诞,斩高诞、灭高光,致使毋丘秀全军覆没,游刃大巴山数十日几乎不损一兵一卒,如此可见其才!现如今徐将军拥有数员大将,麾下更有能够匹敌曹魏骁骑军的虎射营四千精锐,莫说彭年,就是横扫南中七郡,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卢逊说的红光满面,气势如虹,不禁让众人为之一振,说心底话,谁都不想看到彭年为祸南中,但民族的向来作风,还是让大家不愿节外生枝来蹚这个浑水。

拓天起身道:“那好,我们就占卜沧山神,倘若灵验,我们就出兵相助!”。

众长老一致认同,徐戍三人紧随其后,卢逊显得极为担忧,“将军,倘若占卜出不能出兵这个结果,又当如何?!”。

“好歹有一半的希望,先看看再说吧,他们既有风俗,我们也不好勉强”。

到了城外沧山圣树下,族人们先是摆上了新鲜的贡品,诸长老恭谨的在两侧站成排,族长拓天领着气鼓鼓的女儿拓娴,一同磕头祭拜,接着清楚族长巫士做法。

这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一出场就让徐戍满心不爽,历史上巫士蛊惑刘禅的事情让徐戍耿耿于怀,对这样的人天生没有好感。

一阵碎碎念之后,这老巫士绕着圣树走了七八圈,陡然将手中的七根木棍抛向空中,在落地的一瞬,拓天等人纷纷上前查看,三个正面,四个反面,巫士惶恐道:“倘若出兵,大难临头,上下无存啊”。

徐戍三人顿时一阵失落,当拓天一脸无奈的表示歉意后,徐戍对那巫士更加反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身处南涪,由不得乱来。

徐戍刚想再次说服,只见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族长!广南那边来了三个使臣,说要见一见您!”。

众人一怔,徐戍更是紧蹙眉头,彭年这个时候派人来,看来不是来劝降,就是来说服苏纳族从叛的,拓天尴尬的朝徐戍笑了笑,“弛野将军呵呵,我要见见来使,你们要不要暂且回避?”。

“族长放心去见就是了,我们也听听,但还烦请族长不要说出我们的身份”。

拓天郑重的点点头,这就率领族人返回南涪,对于徐戍的泰然处之,让卢逊有些焦虑,今天这事情恐怕性命攸关,倘若彭年的使者说动了拓天,那么徐戍三人的性命就如同累卵了。

族府大堂,布置庄严,拓天甚至换了一身整洁的衣着迎接,如此看重彭年的人,让徐戍感到不安,这是种紧张而微妙的心态,他隐隐觉得,今天可能要开杀戒才能解决事端。…,

使者一共三人,当徐戍远远看见为首的男子一瘸一拐的步入大堂,他与卢、量三人条件反射似的退到后排人群中,而且微微坑下头,心下大凛

布钟的到来让拓天勉强的挤出笑容,量戎则满腹悔恨,那天徐戍一箭射到布钟的腿,自己去拔箭的时候没能顺手将他杀死,实在可惜。

约莫半个时辰的谈论,徐戍在后排听得恼羞成怒,布钟不仅将蜀汉大军说的一无是处,而且直言蜀汉政权岌岌可危,处在内忧外患风雨飘零的困境之中,又将彭家叛军的实力吹嘘得如此强dà

,用以震慑苏纳族。

一席话下来,拓天涨红了脸,心中虽然对布钟的傲慢言辞十分不屑,但如今的形势也不得不让自己这个一族之长担忧,徐戍虽然厉害,但他的人马连个影子都没有,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旦彭年联合三大部落一起猛攻苏纳,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样啊拓天族长我们彭侯的意思就是这样了,从则封侯拜将,不从呵呵,只怕南涪城不保啊”,说罢,布钟偏过头看了看拓天身边的俏姑娘拓娴,啧啧道,“到时候,你这漂亮姑娘也得遭殃”。

看他的目光在自己胸前游离,野性十足的拓娴突然站了起来,“老瘸子!你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狗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布钟没料到拓娴如此凶悍,竟被她的气势震住,拓天急忙朝她瞪了瞪眼,“娴儿,这没你事,你退下”。

说话的同时,拓天的余光向徐戍三人瞥去,他在犹豫,在迟疑,倘若今天从了彭年,那么必须杀死他们

拓天目光中透出转瞬即逝的杀意,被徐戍察觉,这时,卢逊已经悄悄的将汉臂弓递到自己手中,说实话,自己心里没底,但如今愈发危急的形势,值得自己铤而走险。

“这不是布钟大人么”,徐戍背着汉臂弓踱步走出人群,睥睨中带有意思轻蔑。

徐戍的面庞,在自己脑海里犹如梦魇,他无法忘记那次四百步的一箭,那从后背传来的箭矢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如同鬼泣一般缠绕着自己,四百步!实在让自己无法接受。

一连退后三四布,一个踉跄,被随行的两名侍卫扶起,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那个汉人”。

徐戍转身瞧着面如土色的拓天,笑道:“族长,这布钟见到我,如同老鼠见到大猫,呵呵,其怯怯贼心昭然若揭,还指望能战胜大汉朝廷?!”。

连同众长老与拓娴在内,大家看见布钟吓破胆的模样,纷纷面露不齿,在南中民族里,一个还没开战就吓倒的人,绝对不会受到仍何人尊敬的眼神。

“拓天!你你赶紧杀了他们,我可以替你向彭侯请功,保你当个大将军”,布钟胆寒,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悠。

拓天有些迟疑,他刚要出言让他们停留一日,徐戍一个箭步虚晃,布钟三人吓得回头就跑,众人不知,布钟的心理早已有了阴影,仿佛跑得再快也躲不过徐戍的惊天怒射一般。

拓天下意识的想追出去,徐戍陡然目光凌厉,一个转身顺势掏出汉臂弓,钢箭瞬间离弦,没等大家缓过神,钢箭早已飞出大堂,直奔五十米开外的布钟。

一声尖叫,众目睽睽之下,钢箭正中布钟的后脑,然而由于仅仅数十米之遥,钢箭力道无比强悍,在穿透布钟嘴巴之后紧跟着插进前面一个随从的后脊背,两人瞬间倒地,死在一起。

“弛野!!!你当我面杀人!当真无理!!给我拿下!”,一想到彭年会大举来袭,拓天气的怒目咆哮起来。

登时,长老们一阵惊呼,侍卫们鱼贯而入,徐戍眉头一皱,量戎、卢逊纵身上前,一时间刀枪林立,杀气迭起,而一边的拓娴则已经惊羡的望着徐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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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给夫人吸毒

一根漆红的木质箭矢,自卢逊的袖中抽出,凌空一抛,被徐戍稳稳接住,不等侍卫做出反应,汉臂弓早已瞄准了拓天。

拓娴惊声尖叫的同时,拓天下意识的转身想逃,不料徐戍的厉声喝斥道,“族长不想陪我们吗?!”。

心知逃脱不掉,拓天扭头道:“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休想走出这个大门!”。

本以为能震住他,怎料徐戍全无怒意,只是面色冷峻一动不动,“你当真以为就凭彭年的几万乌合之众就能捅了大汉王朝?你难道真的以为你们南中诸部神勇无dí

?是不是以为自诸葛武侯之后就无人能再次横扫南中了??呵呵如果一时站错了边,届时数路汉军一起南下,你以为你们南涪城还能安然自处么?”。

一番强硬而发自肺腑的话,让众人全都沉默,就连拓天都一副迟疑不懂的样子。

朝着卢逊、量戎使了使眼色,二人会意,与徐戍一同缓缓向大门口踱过去,徐戍不喜欢身临险境,不喜欢自己的处境不受自己控zhì

的感觉。

走到门口,徐戍冷笑道:“他日汉军踏破南中、斩杀彭年,届时,或许,还会想起你们苏纳族,过来与您一同参拜圣树嘞”。

拓天一怔,听得出来,徐戍的话其实实在警告自己,而且还是严重的警告,今日如果不站在蜀汉那边,万一彭年失败,那么蜀汉人马必定直下南涪,铁骑横行,那该是多么令人恐惧的场景,况且,如今彭年的使臣已经让徐戍一箭射死,再想与彭年结盟,恐怕已经不易

见徐戍走出大门,拓天急忙道:“弛野将军留步!!此事再容我们考lǜ

考lǜ

”。

考lǜ

??众位长老都是一心奉行占卜结果的,对于拓天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当下唾沫心子横飞,碍于长老的面子,拓天也不好当面斥责,整个大堂,吵闹得不行

人群之中,拓娴突然咧开嗓子叫道,“别吵啦!没看有斥候来了?!”。

众人这才闭口不言,纷纷让开一条路,斥候伏倒在地,“族长,三夫人在回来的路上被蛇咬了”。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全都震惊了,然而最为疯狂的则是拓天,他疯了似的冲出大堂,踏着布钟的尸体出了府门,既然是这样的大事,徐戍与量戎、卢逊一同跟了过去。

看着徐戍冷峻的表情,量戎急忙道:“老大,不如趁这个时候逃走,如何?”。

徐戍嘴角一扬,道:“过去看看,或许能有转机!”。

医馆的棉榻旁,看着已经昏厥,脸色苍白的三夫人,拓天破口大骂,一面踢打随行的侍卫,一面怒骂大夫无能,瞧见了三夫人的面色,徐戍正要上前,拓天怒发冲冠一把揪住徐戍,“他娘的!你想干嘛!!!”。

徐戍不惊反怒,叱道:“在这吵骂能救活她么?!再拉着我,她就没命了!”。

大长老蹙眉道:“你岂能会治?!你不曾来过我们这,如何知dào

这些毒蛇?!族长,别相信他!”。

拓天一脸阴沉,凝视着同样阴沉的徐戍,二人对视数秒,终究是徐戍打破了沉寂,“你真的不想让她活了???”。

蓦地,拓天痴痴的松开了手,徐戍急忙趴到床边仔细观察她的小腿,的确是被毒蛇所咬,从伤口上溜出的透明脓水就可以得知,徐戍迅速拿来棉绳,一把扯碎夫人的裙摆,露出白皙的大腿,众人瞪大了眼睛,拓天勃然大怒,“弛野!你!!!”。…,

“我要给他排毒!!族长你、拓娴、夫人随从留下,让别人都出去!”。

徐戍表情十分认真,给人一种无可辩驳的压力,猛然回过头,拓天吼道:“看什么看!!听到没有?!全给我滚出去!”。

谁都没见过拓天如此震怒,一扭头,众人纷纷跑了出去,徐戍急忙用绳子死死绑住夫人的大腿与膝弯,这时,卢逊抱着一坛酒冲进来,徐戍喝了一口,开始允吸夫人腿上的伤口。

拓天实在无法忍受,刚要上前,却被拓娴一把拉住,“爹!既然相信他!就要相信到底!没看他在吸毒么!”。

拓天恍然大悟,转而投以期盼的眼神,漱了一口酒,吐了之后继xù

吸毒,来回二十余趟,眉头微蹙,徐戍一把拉过三夫人的随从,急切发问,“夫人被什么样的蛇咬的?!”。

随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这无疑激怒了拓天,“快说!再不说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吓过了头,反而正常起来,随从颤颤巍巍,道:“是是一种银色、黑色条纹相间的蛇,头是三角的,银白色的环较窄,黑色的环较粗,尾巴细长”。

大家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纷纷凝望着徐戍,见他点了点头,拓天大喜,一把扶起随从,欣慰而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拓天族长,这毒蛇应该是银环蛇,剧毒无比,夫人是女子,更加难以抵抗这种蛇毒,五个时辰不用药就会死,你们附近哪里盛产草药?!”。

“我知dào

!都说沧山上草药多,其实南涪后山上不比那里少!”,拓娴兴奋的喊道。

拓天对于女儿的话十分震惊,同时伴随着感动

树林密布的后山,照着徐戍吩咐的‘半边莲’、‘鸟桕芽’两种草药的样子,上百人开始了焦急的寻找。

半边莲较多,不消半个时辰便被找到,徐戍满头大汗的,照着自己从军的经验,他深知如何解毒,弯腰低头在灌木丛中找寻,突然脑袋一阵酸痛,只听女子的一声尖叫,拓娴与徐戍头碰头,向后倒去。

刹那间,徐戍发xiàn

拓娴身后的草丛中,一株鸟桕芽亭亭玉立,它那顶端的三颗黄豆般的果子正是自己要的,猛然一个箭步,徐戍一把搂住拓娴的蛮腰,让她停下了倾倒。

贴着拓娴的胸脯,徐戍欣喜的摘起鸟桕芽,激动得一把松开右手,拓娴瞬间倒地。

“你这畜生!!!”,拓娴刚一起身,立kè

给了徐戍一记耳光,卢逊、量戎循声望去,愣在当场

顾不得嘴上的酸麻,徐戍大喜过望,“有救了!!!”。

蓦地,拓娴知dào

刚才自己犯了错,后悔之余,跟着徐戍一同快跑下山。

敷药持续了半个时辰,当徐戍擦干汗水走出来的时候,拓天急忙问:“弛野将军!我,我夫人何时能好?!”。

“如果今晚能醒,就没事了”。

拓天大喜,这就将徐戍三人请到旁边的大堂休息,众人一起焦急的等待。

别说拓天、卢逊、量戎满头是汗,就连徐戍也忐忑不安,拓娴则一脸悔意的瞧着徐戍,这个男子,自始至终都不正眼瞧自己难道自己长得那么差劲吗?当心中莫名生出这样的疑问,拓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娴儿娴儿,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最好的,那个弛野算什么”。

第214章 决意出兵

夜幕悄然降临所有人的心依然紧绷

“族长!!!!三夫人醒了!!”,大夫激动的跪倒在地。

拓天率先看了徐戍一眼,跟着激动的跑了出去,众人纷纷涌在门外焦急的等候。

半晌,拓天走出门外,周围的火把将他那古铜色的脸庞照得通亮,他缓缓将目光移道徐戍身上,激动万分,“一定!!!一定是苍山神显灵!!!一定是沧山神将弛野将军带到了苏纳!!”。

众人一片欢呼,拓天一把握住徐戍的手,“你就是沧山神赐予我拓天的奇迹!弛野将军,我决议助大汉平叛!!”。

突然的决定让卢逊、量戎激动万分,却让族中长老们愁云惨雾,“族长!先前已经占卜过沧山神,神的旨意怎会随意更改?!”,大长老冷冷道。

拓天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天有不测风云,神意更是飘忽不定,如今夫人起死回生,就是印证!再者,彭年为祸南中,荼毒百姓,沧山神绝不会希望看着他的子民置身于水火之中!!!”。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周围的将士们万分激动,多年来苏纳族一直采用守势,男人的血性始终折磨着大家的心智,多少人不止一次的想摈弃那所为的神意,但是有族中那些老家伙,始终不能得志。

徐戍的嘴角露出少有的笑容,他清楚,拓天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是对自己的感激,更多的则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布钟已死,而且死在南涪,彭年绝不会放过苏纳,不会饶了拓天

一到南涪族府,拓天立即将所有的将领召集在一起,商议出兵之事,徐戍、量戎、卢逊一同参与,一整夜,府中的灯火一直不曾熄灭

翌日下午,当拓娴得知徐戍离去,照着远路追了二里地,然而徐戍与量戎早已离开多时,拓娴一边嘟着嘴埋怨父亲拓天,一边悻悻的徒步返回南涪。

伴着虫鸟欢叫,娴儿踏入府门,正看见卢逊在与几名族中将军商讨地形地势,父亲不在,看来是跑到三夫人那里温存去了,似乎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自己,那些平日里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年轻将军,也都激动的围着卢逊。

“卢逊!我且问你,你们那个头领去哪里了??”,当着众人的面,娴儿毫不避讳的问。

“额公主,我们将军去联络其他部族了”。

“何时归来??!”。

卢逊一脸憨笑,“这就说不准了,或许要等战胜彭年之后吧!”。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拓娴气呼呼的扭头离去。

因为苏纳是个大族,所以需yào

谨慎的维护,卢逊自愿留下协助拓天治军,而量戎则与徐戍去往其他部落联系,有了拓天给的族中符令,相信一些小部落都会欣然同意。

忙活了一整天,卢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馆驿,却正好撞见守候已久的拓娴,慌忙上前施礼,拓娴不耐烦挥挥手,“姓卢的,我问你,你们头领成亲了没?有几个夫人?生了几个孩子??”。

卢逊一阵苦笑,道:“我们将军已经成亲,先后两个夫人,至于孩子有一个”,说到这里,卢逊面容稍显失落,的确,湛云身死不明,包括她肚子里徐戍的孩子,然而他坚信,既然找不到尸体,那就有生的希望!

“哼!!!我要杀了他那些贱人老婆,杀了他那个孩子!!!”。…,

望着她认真的表情,卢逊一脸不悦,“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歹毒?!你若打着我两位嫂子的主意,莫说我们将军,我就不会放过你!”。

拓娴气得满脸通红,蹙眉跺了两脚,嗔道:“我说说不行呀?!!哼!!!”。

望着拓娴远去的背影,卢逊徒呼无奈,徐戍的女人缘真够好的

一连数日,卢逊忙碌不停,苏纳是除了越嵩、侮、叟部之外,南中地区最为强盛的部落,族中七千人马更是让拉雅山一线以南的外族望而却步,说是镇守中华陆地南部门户,一点也不为过。

傍晚初临,斜阳弹出一抹血红的云彩,一声急报震惊了南涪族府,南中叟部第二大将坨脱,广南六大营之一的卡侃西、侮部第一猛将罗崭,联合率领九千大军朝南涪城开进!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族府混乱一片,大家议论不休,毫无主张,拓天来回踱步,紧张不堪。

“族长,贼兵骤至,势不可挡,不如退进沧山暂避锋芒”,大长老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却立即招致众位将军的竭力反对。

拓天冷冷道:“退进沧山,那族中百姓怎么办?!你倒说的轻巧!”。

一句话将大长老顶了回去,大家又陷入纷争之中,几经吵闹,主战派一致认为应该固守南涪城,与族民共存亡。

面对重重压力,拓天不禁将目光转移到一边默默无语的卢逊身上,他也是徐戍的部下,潜意识告sù

自己,他应该有所主张,“卢将军你怎么看?”。

卢逊淡然道:“南涪之北有一山,名曰狺林,应当出兵埋伏此地,挫敌锐气!”。

卢逊显然经过谨慎的思考,这么久跟随徐戍,让他在军事素养上有了不少的提高,他记住了徐戍最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避免被动。

一言激起千层浪,不仅众将疑惑不定,长老会更是群情激奋,大长老指着卢逊开骂,“族长!这个汉人妄言出兵,这是要断送我们苏纳啊!让我们流血流汗,他们汉人反倒得利!!!”。

杀了他!!杀了!!长老会中竟然传来如此的要求,拓天满脸阴沉,他甚至长老会的奸诈,这些老东西早就想着推翻自己另立族长了,今天若是顺从了他们,自己的威信何在?!

长舒一口气,拓天横眉扫视长老会,愤nù

的火焰似乎在眼中燃烧,无论如何,当今还没有人能够挑zhàn

他的威严,“卢将军,这比较冒险,还请你说说理由,好让我们安心”。

卢逊拱手道:“族长赎罪,我不敢妄言一旦不合长老们的心意,我卢逊反倒落得不是”。

拓天心知卢逊这是将包袱抛给自己,说到底,谁干动卢逊?他可是徐戍的人,“你大胆说出来,谁再敢说三道四,别怪我背后的大刀不长眼!!!”。

一经提醒,大家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堂中横摆着的长柄大刀,刀锋锐利,寒气煞人,长老们顿时没了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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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狺林奇兵

卢逊拿准了拓天的心思,这就铺开地图,一手指在狺林上,“敌军兵分三路,据探报,这九千人分别由三个叛军大将统领,其中四千藤甲兵、两千骑兵与三千弓弩兵,可谓势大难当,如今南涪只有六千人马,而我们这六千只是两千骑兵、四千弓步兵,一味固守,倘若敌人三面围困南涪,请问诸位,你们认为,能抵挡多久?!”。

堂中顿时无声无息,就连族中的许多将军都无言以对,沉默许久,将军冢开始有些反应,先是拓天的侄儿拓烈、接着又是族中三朝老将莫图,随着大家渐渐想明白了卢逊的策略,纷纷向他靠拢。

众将的认可是拓天信心的来源,他当机立断,交给卢逊两千骑兵,又让侄儿拓烈辅佐他,说是辅佐,其实就是监军,卢逊理解他的做法,兴冲冲的领兵而去。

南涪城的土城头上,大战警示旗迎风飘扬,三十名勇士排成的列阵,响起雄壮的号角,城门一开,一路气势如虹的将士奔涌而出,拓天与众将矗立城头,遥望大军离去,这是苏纳族最为精锐的部队,拓天到现在还在恍惚,自己竟然顶住全族的压力,将骑兵交给了这个汉人将军

夜风习习,丛林中穿梭着的不是群狼,而是苏纳族英勇的骑兵们。

“卢将军你说,你们徐都督的虎射营,比我们的骑兵强吗?”,拓烈虽然衣服刚强的身板,但十八岁的年纪还是让他的言辞有些稚嫩。

“小拓将军,你是要我说真话吗??”。

拓烈蹙起眉头,“卢将军怎么如此瞧不起人,你照实说来,我可不会介yì

”。

“哈哈哈,这么说吧,虎射营的前身就是白毦军,也就是当年纵横无dí

的先帝亲兵,本来已经衰落,但自从徐都督重建以来,召回当年的精英,又充入虎骑营、武当飞军,又从巴东征用精锐士卒,组成了如今的四千虎射营,此军上次列阵不动,竟然喝阻了曹魏的骁骑军,呵呵,其威力,可想而知啊!”。

见卢逊满脸的骄傲,拓烈不禁心向往之,虎射营,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心潮澎湃,加上之前有南中青羌族组建武当飞军的前例,拓烈竟萌发出加入虎射营的悸动

布钟数天不回,必定被害,卡侃西咬牙切齿的想起临行前彭年对自己的嘱咐,不取拓天人头誓不回还!并肩而行的坨脱与罗崭则不以为然,布钟这个喜好拍马屁的文弱书生,死了也罢,最让他们兴奋的是那个杀死六大营大将之一肖虚的汉人,弛野这个名字,在劳浸之战后传遍了整个兴古郡,正因为他的大胜,导致广南周围不少汉人举义‘造反’,还好彭年出兵果duàn

,将他们消灭干净。

狺林十分的茂密,而且是个坡度向南涪城倾斜的丘陵,安静的气氛让坨脱很不自在,他呼喊着驱赶人马,与卡侃西、罗崭加速行军,直逼南涪城下。

皓月当空,蛮兵在城外三里处列成方阵,本就无所谓军纪军规的蛮子们互相叫嚷吵闹,大旗之后,三将纵马向前。

“拓天!!!布钟在哪里?!”,卡侃西咧嘴喊道。

城头上,拓天披坚执锐,目光凌然,“那个匹夫,早已身首异处!!”。

卡侃西青筋暴涨,愤nù

的大呼攻城,却被坨脱与罗崭劝阻,“拓天!听闻有三个汉人去了你们南涪,如果交出来,我饶你不死!”,罗崭喊道。…,

迎着夜风,拓天仰天长笑,突然指着远处黑暗的夜空,“那汉人就在你们身后!!!”。

哈哈哈

罗崭与坨脱捧腹大笑,这样的话,任凭谁听了都会觉得是个玩笑,可当后队陡然躁动之时,三人齐刷刷的扭过头去。

黑暗中,一彪苏纳骑兵无声无息的飞驰而来,只听马蹄阵阵,骤然而至,卢逊、拓烈一马当先,率领族中勇士,像一把尖刀刺了进来,蛮兵顿时大乱,卢逊所到之处,敌军人仰马翻,刀枪争鸣。

“娘的!让你们笑!!!”,卡侃西挥舞大刀,奋踩马鞍,回军迎击,卢逊的人马来的太过突然,完全打乱了叛军的阵脚,拓天眼中放光,心知这样的机会决不能错过,当即下令老将莫图率领弓步兵冲出城外,先是用步兵在前顶盾,弓兵在掩护下奋勇放箭。

一阵嗖嗖轰鸣,数千箭矢勃然飞出,如雨点般打在叛军的前部,顿时激起惨叫连连,除了藤甲兵以外,死伤甚重。

面对两面夹击的窘境,三位叛将心急如焚,当卢逊持枪纵马杀到之时,正好与卡侃西正面交锋,“汉狗!原来是你!!!”。

“孙子好记性!难得你还认得爷爷!!!”,卢逊畅然大笑,由于狺林距离南涪城很近,而且坡度较长,这就给了骑兵更快的速度。

风驰电掣的杀到眼前,二人风火的交战,卢逊已经多日不曾发挥自己最为擅长的马战,如今正好兴奋到了极点,他猛然虚晃,侧身猛然突刺,来不及躲避的卡侃西左臂被卢逊的枪头刺中,顿时鲜血直流。

回马再战,一连交手四五回合,周围的叛军已经乱作一团,就连坨脱、罗崭也打得畏畏缩缩胆战心惊,卡侃西心知今天已经输了一阵,加之身后还有拓天的弓步兵,想要翻盘是不太可能了,既然无心恋战,卡侃西匆忙抵挡一阵,掉头就跑。

东倒西歪的叛军被苏纳骑兵杀得大败,拓天看到血脉喷张,竟然率兵亲自下城助战,连番进攻让叛军大败而归,除了藤甲兵毫发无损,其他人马损失近两千,三将一路败退,后撤三十里下寨。

刚安顿下来整编了人马,三人互相争吵起来,监军急忙书信回报广南,当得知兵败的消息,彭年大发雷霆,堂中的其他四位六大营将军气得跺脚叫骂,其实最近南方诸部开始骚动,大有联合之势已经被彭年察觉,所以解决掉苏纳族这个大头显得尤为重yào



虽然愤nù

,但彭年依旧果duàn

派出或延与干儿子彭道这两个大营人马增援,并同时发书越嵩部头领朱淘,命他分兵南下,加强广南的守卫,隐隐的,彭年竟然感到一丝不安,毫无头绪的不安

刚回内房,至若亲切的迎了上来,体贴的将他扶到床边休息,“至若,我若身死,你就回到东吴去吧”。

第216章 两挫叛军

“大人说的什么话!至若生死与你相依,你若不离,我定不弃”,至若温柔的靠在彭年的胸口,而她的眼中却闪烁出一丝阴冷,她心知彭年是在说假话,就凭他那个多疑的脾性,倘若自己表露出一丝想离开的念头,彭年很可能恼羞成怒,甚至杀了自己,毕竟陆逊不可能为了一个至若而兴兵反攻彭年在政治中,女人永远只是一个互相笼络的礼物而已。

彭年欣慰的搂紧至若,长舒一口气,“等我平定了南方,我就立国,封你为皇后!到那时,你就跟着我享福吧!”。

至若欣然一笑,像只小猫般躺在彭年的怀中

一早,广南城热闹非凡,彭年干儿子彭道与大将或延率领两路大军,大张旗鼓的开拔出兵,蛮子们争相欢送,甚至设立祭坛祷告他们得胜凯旋,这两路分别是重弩兵与藤甲骑兵,是六大营中实力最盛的两支,混杂了侮、叟族的精锐,曾在彭年举义时挫败兴古郡三千官兵,一举奠定了彭年的势力。

刚到卡侃西大寨,彭道颐指气使的将三人臭骂一顿,大帐之中,三人纷纷挨了鞭子,在或延鄙夷的目光中,三人伏地认错,唯唯诺诺,毕竟彭道是个有身份的人,说是‘皇子’一点也不为过,加之曾经为南中反叛建立功勋,所以在军中威望极高。

隔日下午,彭道祭旗出征,叛军合兵一处,风风火火的向南涪城开进,行军到狺林之北的时候,苏纳族早在狺林设立作战大寨,由于狺林北侧较为陡峭而南侧是个大坡,正好与南涪城形成呼应之势,彭道冷笑数声,仰天笑道:“肖虚!今日我要给你雪耻报仇了!”。

消息早早的到了卢逊那里,在与拓天商议之后,又在狺林增加了两千弓兵,两天内,卢逊亲自监督勇士、工匠们赶制了数千个滚刺,这种滚刺选荆棘为材料,捆扎成球状,里面放置大石,专门对付自山下进攻上来的敌军。

兵分三路,由罗崭率兵守左侧,由坨脱率部守右侧,彭道率领卡侃西、或延亲自围攻狺林。

一声号角长鸣,叛军们呼啸着冲上狺林,挥舞着弯刀咆哮前进,卢逊在寨中远远看着,嘴角一扬,挥手示意。

“放!砸死这些畜生!!!”,拓烈猛然大吼,一时间两百多滚刺如开闸洪水般倾泻下来,轰鸣声响起之时,叛军的前队顿时砸死、刺死无数,后队人马见了如此阵势,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彭道大怒,率领众将止住人马,至于伤兵,能救的救,半死不活的干脆不管,苏纳军出奇的一招让彭道大为震惊,大帐里,他再次震怒,所有人都紧张的默不作声。

半晌,彭道露出一丝微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能耐!”。

第二轮进攻很快的展开,叛军们在卡侃西的亲自率领下再次进攻狺林,想要安心的攻破南涪,那么狺林这个眼中刺就必须拔掉。

同样意识到狺林的重yào

性,拓天急忙派兵出城,企图迂回驰援卢逊,不料罗崭早早的扼住要道,莫图大发神威,率领族中勇士发起强攻,罗崭更是亲自拍马迎战,莫图虽老,但在南中的威名已久,力道依旧强劲,二人战了十余回合,年轻的罗崭竟然渐渐不低。

而然,坨脱所部悄然向这里移动,企图夹击自己的消息传来,莫图愤愤的迅速退兵,在南涪城外五里扎营,遵照拓天的命令,必须驰援卢逊,最起码也要在阵势上给叛军一点压力。…,

眼见着叛军冲上狺林,卢逊一声令下,滚刺如浪涛般来袭,可就在此时,卡侃西急忙鸣金守兵,叛军们早有准bèi

的扭头就跑,很快冲回平地上。

跑回寨中的拓烈显得万分失望,“卢大哥浪费数百个滚刺啊!”。

卢逊长吁一口气,坐在地上沉思,“敌强我弱,又无援兵我们撑不了多久的小拓将军,又要有心理准bèi

”。

望着卢逊,拓烈眉头紧蹙,“不就是一死吗!我们苏纳男人从来不怕死!!!卢大哥,你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好!!果然是个好男儿!!”,卢逊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尽起全寨人马,全副武装,连夜在半山腰挖出一条长长沟堑,第二日一早,吹响了下山突围的号角。

隐隐的喧嚣让彭道大喜过望,这就招来所有将领,“苏纳人肯定是没有滚刺了,他们想突围!勇士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

众将一阵欢呼,在彭道的率领下一路杀到山脚,这时正见道苏纳人马向下冲到半山腰,卡侃西满脸的激动,“彭将军!他们全军冲到了这里,肯定是没有滚刺了!!!”。

倘若人冲到了这里,再从山上扔滚刺就会伤到自己人马,看这个形式,苏纳人真的黔驴技穷了,彭道大喜,当即下令在山脚严阵以待,准bèi

迎敌。

如潮水般冲下山来的苏纳人马,刚刚与叛军接战,立kè

显现颓势,卢逊带头,大家纷纷回头逃上狺林,彭道心知是个机会,急忙挥军随后追上。

在卢逊的指挥下,苏纳人马纷纷涌进半山腰的沟堑之中,一声锣鼓响起,山上的寨子外突然传来哄哄声,旋即可见数百个滚刺汹涌而来。

“中计了!!!他娘的!!”,彭道破口大骂,立即下令撤tuì

,由于苏纳人马躲进了沟堑,也就躲过了滚刺的碾刺,叛军瞬间乱作一团,又一次栽在滚刺之下,死伤数百人。

眼见叛军一时乱了阵脚,卢逊率军纷纷跨上战马,枪锋一指,“勇士们!南涪城里的妻儿老小正等着我们去保护!让叛军知dào

我们的厉害!!”。

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喊,苏纳人马发起了孤注一掷的突击,在卢逊、拓烈的带领下,勇士们骤然而下,撞入敌阵,一场殊死之战就此展开。

这是个硬碰硬的较量,卡侃西再次回马来站,正好撞见迎面而来的拓烈,二人纵马大战三四回合,或延挺枪冲了过来,以一敌二的拓烈瞬间显现颓势。

“贼将休要猖狂!!!!”。

卢逊一声怒吼,挥枪杀到,已经没有退路,卢逊显得无比神勇,面对两员大将毫无惧色,力战卡侃西,仅仅三合会便让他招架不住,无心恋战的卢逊匆忙救出拓烈,继xù

突围,然而,与周围如潮似浪的叛军相比,卢逊的人马犹如一叶孤舟

第217章 连横诸部落

急转直下的危急形势,让卢逊突然感到频临死亡,尤其是那藤甲兵,不禁勇猛善战,而且甲胄极难击破,顷刻功夫,自己竟然损失上百人。

死战不得脱,终于让彭道、卡侃西、或延追了上来,他们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背后微微发寒之余,卢逊爆fā

出冲天怒吼,“叛贼!!!来啊!!!”。

话音刚落,卢逊挺枪直冲,正面朝着三人奔去,他心理明白,每到这样的时刻总会激动异常,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或许这是面对死亡的一种自我救赎,是在鼓舞自己不要害pà

战死。

刀光剑影,银枪挑寒

二话不说,先与卡侃西交战起来,起初还能抵挡,甚至占了上风,可是或延一到,卢逊顿时不停,只四五回合便受了两处伤,看着鲜血流淌,这是跟随徐戍以来第一次负伤,他竭力嘶吼,奋蹄而上,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两个垫背。

蓦地,东南边一轮战鼓响,两路人马撞入敌阵,拓烈放眼望去登时欣喜若狂,“卢大哥!!!浣溪族的援兵到了!!!”。

风尘之中,古赫、盘谷各自率领一军冲了进来,一柄柄半月弯刀犹如漫天的冰雹打在毫无准bèi

的叛军阵中,等彭道回军抵挡的时候,二位浣溪大将早已杀透重围,接着卢逊、拓烈合兵一处,奋勇抵抗。

后方遭遇突袭的消息传来,正与苏纳大将莫图对峙的坨脱、罗崭生怕遭到南北夹击,再也不敢久留,做出一番佯攻的姿态之后便引兵急退,这等伎俩自然瞒不过老道的莫图,刚要出兵追击便受到了拓天的消息,劳浸部、浣溪部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全都向南涪城赶来,距离最近的浣溪部已经遇敌交战。

当莫图大军赶至狺林之南,正见到诸路蛮兵互相交战,二话不说的绕道东侧进行攻击,借此与浣溪族形成两翼呼应的形势。

除了藤甲兵越战越勇,其他兵种全部显露败势,叛军站不住脚,彭道愤恨之余急忙领军撤tuì

,留坨脱、或延断后。

一直追出三十余里,诸路南蛮这才止住兵马,卢逊流血不少伤势较重,众人不敢耽搁,急忙率兵退回南涪。

兵败的消息再一次气坏了彭年,他不仅发书教xùn

了儿子彭道,还继xù

增兵一万,这些兵马都是泸西与汉兴的侮、叟人马,而彭年位于广南的嫡系亲兵却不曾动用,怀恨之余,二族透露敢怒而不敢言,悻悻的提兵南下

由于敌众我寡的危急态势,卢逊在被送回南涪城族府修养前,激动的叮嘱了拓天与其他各族的将军,并将徐戍临走前留给自己的锦囊交予拓天,卢逊这些日子苦战得胜,杀敌上千,在这些族民中的地位和声望顿时升高,拓天亲自将他送回去调养,这就召集各族将军议事。

在座的各族,除了浣溪、劳浸,还有濮、夷里等族,对于逼退叛军之后的办法,是散去各自防守,还是集中一处共同防御,大家意见不一,很快演变成争吵。

“好了!方才卢将军给我一个大汉徐都督的锦囊,说是各族有分歧时拆看”,拓天冷冷道。

众人一下子停了下来,纷纷扭头翘望着拓天,“贼兵势大,诸公当聚守南涪,此处联通各族,地势紧要,倘若贼首分兵攻击各自族落,则集中兵力佯攻贼首,起到围魏救赵之效,彭年如虎,诸公似狼,切不可分散单独行动,徐戍谨呈”。…,

莫图幡然大喜,“这个徐都督果然名不虚传,尚且未到此地便能对如今形势有这般见地,我们就该照他说的办!”。

拓天也是一脸欢笑,命人将锦囊传阅众人,“诸位,我拓天得先恭喜大家,也包括我,倘若我等顺从彭年,则与徐戍对立,他的才能,直逼诸葛武侯,我等若是从叛,早晚被灭啊!”。

古赫、盘谷领头大笑起来,其实他们最有感触,光是徐戍手下的将军弛野都那么大本事,更何况于徐戍本人?!说着说着,众人不知不觉的将话题转移到南越之战与劳浸之战上,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团结,不到一会儿工夫便互相称兄道弟

叛军再一次增兵,让南涪城以北的兵力达到近两万人,在拓天与带伤的卢逊的指挥下,众部落积极防御,搭建瞭望台、布置鹿角栅栏,同时加强了各方巡逻,即使如此,面对兵力如此强盛的彭道大军,诸部只有防守的份,一连四五天的鏖战攻守,卢逊的表情一日比一日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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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永安都督府

这一个多月以来,费祎愈发得到皇帝的宠爱,一来他有治国之才,二来他很乐于给天子办事,但凡遇到重yào

问题,首现请示刘禅,这一点让他十分欢心,然而费祎自己心如明镜,他知dào

刘禅是想拉拢自己,借以与蒋琬抗衡,达到互相牵制的目的,这是帝王之术,无所谓好与坏,善与恶。

静静的在大堂中等了半个多时辰,戈敏一连给他换了三倍茶水,身边的张表、杨戏与陈祗则愈发烦躁,“尚书大人,这徐都督好大架子,让我们等到现在还不出来”,陈祗试探性的说道。

见费祎不开口,杨戏笑道:“朝堂之上说什么三个月平叛,这多过去一个多月了,不会是不敢见您了吧”。

费祎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说到底,徐戍也算是当年丞相府的人,是自己的下属,杨戏对徐戍说三道四,自己的脸上也是无光,他眉头微蹙,显露出少有的不悦,的确,自从徐戍离开成都后一直没有动静,然而南中的形势关系重大,一来是蜀汉后方稳定,二来则是牂牁、兴古、永昌等郡的赋税收不上来,武陵郡的东吴兵也是个心病,最为头疼的是,刘禅愈发的对徐戍产生怀疑,而这样的怀疑,很可能转移到与徐戍同属一派的自己。

“尚书令他们来了”,亲随的来报,让费祎突然打起了精神,这一回,他要好好问个究竟!

“走,随我出去看看”。

第218章 虎射营风波

刚到大门口,正碰见形色匆匆的董恢、宗穆、马承与傅佥,双方刚一打照面,董恢率领众人连忙施礼,“拜见尚书令大人”。

费祎站在最前,陈祗、杨戏等人分列左右,大家神情各异却都默不作声,与董恢等人稍显紧张的面容相反,陈祗、杨戏正得着看笑话,一方都督竟然不在,这事情捅到皇帝那里,肯定落不了好,陈祗平静如水的表面,暗藏的是徐戍落马后的诸多幻想

“得得别这么客气了,你们还拿我当尚书令么?”,费祎不耐烦起来,陈祗见费祎发难,心中暗暗发笑。

众人当中,唯独董恢最为善谋,他用余光观察了几人的表情,连忙道:“尚书令恕罪如今新政试行不久,且物价不稳,我们实在脱不开身,故而来迟”。

“这么说,反倒是我不通人情了??也罢徐戍徐都督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董恢微微一怔,表情中显露一丝尴尬,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黄崇、戈均率领虎射营返回后便透露了徐戍南下的消息,当时的自己万分错愕,且不说一个都督擅离职守,凭徐戍三人独自前往南中,就是个九死一生的事情,比起永安政局的不稳,自己更担心徐戍的安危,倒不是担心这个人,而是一旦徐戍出事,整个蜀汉东部就将陷入水生火热当中,然而此事事关平叛大事,自己虽然是当年的丞相府心腹,这次却连蒋琬都不曾告sù

,更何况这个与自己关系一般的尚书令了。

凝神思考了片刻,董恢脸上扬起笑意,“回尚书令,徐都督率领虎射营去了南浦县练兵了”。

南浦,正是前几年刚刚改了名字的羊渠县,这个地方濒临长江,地处徐戍所治的巴东郡与邓芝所治的巴郡交界处,与永安城可谓一东一西,相距甚远。

费祎顾不得进屋叙话,脸色更加难堪,“练兵如何要到南浦去?既不在永安,又不进驻庲降,他到底要做什么?”。

“尚书令息怒,南浦的山峰多险峻,都督正是要训liàn

虎射营的困境作战能力”,董恢的话语显得自信很多,其实这原本就是事实,黄崇先领兵回了永安,旋即有回军去了南浦,训liàn

一事是真的,只是徐戍根本不在那里而已。

对于董恢等人的解释,费祎半信半疑,倒不是故yì

找茬,只是南中一日不平,天子刘禅就一日不得安心,虽然这事情牵扯到彭年、蜀汉朝廷以及东吴的三方厉害关系,但徐戍的不作为,还是让自己十分不满。

早先就禀报了汉中的蒋琬,可是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字:等。无可奈何之下,这才在天子刘禅的要求下,带着陈祗等人一同前来。

沉思半晌,费祎决意前往南浦,董恢等人自然不能随便离开永安,于是让马承、傅佥陪同前往,临行前悄悄拉来傅佥叮嘱了一会儿,这才召集官员欢送尚书令费祎出城。

一路上,费祎视察了沿途民生情况,马承一一列举这段时间的成果,见到许多曾经荒废的田亩,因为徐戍新政的强制执行而有人来种,费祎大为赞赏,毫不吝啬的夸赞徐戍的政绩,这也让马承等人明白,费祎只是对人不对事而已,毕竟,诸葛亮不会所托非人。

南浦县南侧,频临江水的一片无人区,这是片杳无人烟的地区,百草丰茂,丛林繁密,山峦青石紧依,峡涧绕水奇险,的确是个练兵的好地方,就连费祎自己也没想到,虎射营的目标竟然是同时具备虎骑军与无当飞军的战力,难以想象这样的一支部队练成之后是怎样的所向无dí

。…,

大营位于河边一块难得的旷野上,远远地,费祎一行听见了雄壮而嘹亮的歌声。

“烽烟起中原北望

风卷起沙漫天长戟如狂

志凌云天忠吾皇

二十载纵横间谁能相抗

势如虎披靡所向

振大汉心如铁虽死不忘

何惜热血挥沙场

雄赳赳气昂昂奋勇而上

铁蹄踏马万重浪

尘飞扬震雍凉虎射往!!”

驻足听完整首曲子,傅佥心潮澎湃,犹如怒涛,费祎凝神长叹,“这是何人所作?”。

傅佥稍稍平复心情,正色道:“回尚书令大人,这是徐都督专为虎射营所作军歌,名曰‘踏马振魂曲’,意在有朝一日攻破关中,重兴大汉!”。

一抬手,费祎示意自己知dào

了,傅佥急忙闭口不再说话。

刚到寨门前,两翼正在轮值的八名虎射营将士突然拉弓上箭,齐声呵斥:来者何人?!!!

突然的举动反倒下了费祎等人一跳,陈祗不禁怒火翻腾,“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尚书令费祎大人!!把弓箭给我放下!”。

领班将士正色道:“敢问来此何事?!”。

眼瞧着费祎面无表情,似是有些不快,陈祗气焰大涨,正要发作,傅佥急忙劝道,“费大人这是徐都督定下的军规主要为了军中安全着想”。

费祎勉强一笑,道:“来找你们徐都督开门吧”。

领班将士恭敬的拱手施礼,“请尚书令大人稍后,末将这就去通报”,也不等费祎发话,领班这就扭头跑开,其余将士依旧严阵而立,气势如虹。

费祎的心中十分不快,一个尚书令,竟然给晾在门外不让进去,他恨不得臭骂徐戍,可军中不似朝中,在这里,军令军规,如泰山般不可撼动,即使愤nù

,却也无话可说。

许久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黄崇与戈均的身影出现了,他们快步走到跟前,故作佯怒,对着将士呵斥道:“尚书大人到了,怎么不早通报?!快开门!”。

杨戏不禁冷笑,黄崇这话当真是句废话,他明摆着不把费祎这几人放在眼里,在黄崇、傅佥连番寒暄下,费祎面容冷峻的走进大寨,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徐戍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傅佥朝着黄崇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不假思索道:“大人,徐都督出去勘察地形了,方今不在寨中”。

陈祗终于忍耐不住,冷冷道:“永安不在,南浦也不在,难不成他在天上?!”。

众人陷入了沉默,黄崇不禁开始紧张,徐戍啊徐戍,天知dào

他现在在哪里!然而如今的形势也逼得自己必须一口咬定。

一连问了几句,黄崇始终以徐戍外出未归、不知何时归来作答,历经一番沉默之后,费祎拿起了案台上的印信,细细端详,“黄崇、傅佥,率虎射营开拔,与我回永安去!”。

黄崇猛然一怔,余光扫视陈祗、杨戏、张表,又与傅佥、马承对视,额头渗出一滴汗水,“恕末将不能奉命”。

第219章 南中大战(一)

一语激起千层浪,连一向不动神色的张表都愤然站起,陈祗跨步上前,指着黄崇,“你这是要造反么?!!!”。

黄崇冷冷的盯着陈祗,他有些紧张,但是话已出口就要强硬到底,深深的弯腰作揖,“尚书令大人,虎射营军规,非主将有令,妄动者斩,如果我奉命调动了虎射营人马,徐都督归来,我必遭军法处置”。

顷刻,大帐中的焦点落在费祎一人身上,毕竟自己不是蒋琬,不是掌握军权的大将军,但今天如果放任不管,日后那徐戍必然更加过分,定了定神,费祎笑道:“也好,那我暂且住在此地,等他归来,三日内如果不归,我即刻启奏圣上,让圣上调动你们,可否?”。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傅佥、黄崇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徐都督到!!!!

众人条件反射的放眼朝帐门看去,在大家各异的表情之下,徐戍迈步走进大帐,身后跟着量戎。

“末将徐戍拜见尚书令”,徐戍微微扬起嘴角,深深作揖。

费祎心头大石落地,伴随着陈祗等人惊诧的目光,他缓缓起身,“茂公你可让我好找啊!”。

徐戍日夜兼程赶了回来,到了寨门口才得知费祎光临,所以早就准bèi

好了说辞,一番谈论下来毫无疏漏,陈祗、杨戏等连番发问,徐戍都能流畅应答,当谈到出兵平叛的时候,徐戍却一改和缓表情,“诸位,军机不可泄露,我既然签了军令状,保证三个月平叛,我徐戍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终究是说不过他,费祎悻悻的领着陈祗等人离去,径直往成都进发。

然而徐戍的归来却让众将欣喜若狂,时间紧急,徐戍顾不得与大家寒暄,这就令量戎拿出地图开始部署,当众将得知了南中的形势之后纷纷摩拳擦掌,恨不能立kè

就与彭年那所为的‘六大营’较量一番。

当天夜里,虎射营诡异的消失在这片白天还军歌嘹亮的旷野上,只有天地知dào

,他们开拔出动了!

“将军,我们虎射营虽然战力非凡,但是,真的打得过彭年的数万叛军吗?”,傅佥有些疑惑。

乘着夜风,徐戍面带微笑,“当年韩信在井陉之战中,以万余新招募的兵勇对抗赵王歇的二十万大军,依然能一战而生,生擒赵王歇,如今我有四千虎射将士,如何敌不过彭年的数万人马?”。

黄崇等人哈哈大笑,埋头跟随徐戍继xù

赶路,采取昼伏夜行的办法,穿过巴郡南下向牂牁郡与建宁郡的交界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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庲降都督府,当正在宴会将领的张嶷收到密信,看到背面写着:极密,顿时一阵兴奋,他是个好战之人,早在马忠撤离庲降的时候自己就郁郁不乐,要不是庲降人马不到五千,自己早就着手攻打泸西了,如今看到徐戍的信,直觉告sù

自己,他要有所行动!

草草离开宴席,张嶷与两名心腹参军一齐到了内房,将密信拆开仔细观看,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将军!徐戍让我们率领人马进围泸西,用来吸引调动背面汉兴的叛军人马,这样他才好悄无声息的绕过汉兴南下,想法是不错,可是万一他那里出了岔子,导致两地叛军集中攻打我们这可就”。

张嶷欣然摇头,道:“徐戍此人,虽然与我不熟,但他是个勇武过人之辈,就算我们受困,只要徐戍出其不意的一击攻破广南,那么就会瞬间解除我们的困境!好了!我们准bèi

出兵,南中这帮家伙,这次我也得好好收拾他们!”。…,

连夜回复的信件终于到了徐戍手中,当他看到张嶷激昂的字眼时,兴奋之极,“人言张伯岐英勇果duàn

,如今看来真是不假啊!吩咐大家赶快吃饭,一会儿出发!”。

傅佥、黄崇兴奋的领命而去,虎射营再一次乘着黑夜前行,正要开拔,邓良却在几位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队前,原本在得知盘踞牂牁郡的越嵩部被彭年调往广南防守,徐戍在路过江州时联络了邓芝,希望他出兵佯攻牂牁,迫使他们回军防御,这样一来正给攻取广南创造绝好机会。

望着邓良的到来与他满脸的欣喜,徐戍急忙下马迎接。

“邓都督怎么说??”。

“下官拜见徐都督,家父大赞徐都督之策,决定派出五千人马佯攻,不过只能派出五千,毕竟江州还担负着防御东边武陵郡的陆逊”。

大喜过望,欣然拍了拍邓良的肩膀,“五千足够了!回去转告邓都督,既是大功,徐某在平定叛乱之后,定当如实向天子禀报!”。

邓良大喜,再由侍卫们护送离开,回去找邓芝复命。

一连两个好消息,让众将信心倍增,毕竟能够尽量削弱广南城的羽翼是最好不过的,然而大家还不知dào

,徐戍还有更大的打算,彭年派出重兵围攻南涪,卢逊等必定处境危急,这才是徐戍的心头要事!

毕竟是训liàn

有素的虎射营,这群由一个现代特种兵调教出来的人马,具备了武当飞军与虎骑军的特点、优点和长处。

一连数日,虎射营在徐戍的带领,穿行穷山恶水,甚至一连三百里杳无人烟的荒野,当眼前出现一条清澈的小河水,夕阳西下,夜幕也悄然降临

将士们一天不曾进水,可就算如此口渴,却依然军容齐整的排队依次饮水,斥候来报:

广南距此只有四十里了!

徐戍眉头微蹙,脸上渐渐浮起一抹临战的冷峻,全军歇息了半个时辰,夜色已经很深。

当傅佥、黄崇、戈均、量戎与各部统、部督等大大小小二十几名将领被召集过来的时候,大家围着篝火,等待着徐戍。

帐门缓缓掀开,徐戍独自一人,身披红羽战甲,手执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迈着大步走到众人之间。

扫视大家疑惑的表情,迎着火光,徐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插进靴子里,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大为不解。

“都督,你这是???”,黄崇率先发问,自己与徐戍相识多年,这次他的举动,却让自己看不懂了。

望着众人期盼答案的眼神,徐戍一丝不苟,满脸凝重。

第220章 南中大战(二)

屏住呼吸,等待徐戍的惊人之语

“诸位,此番叛军兵多势众,我们虽精,但毕竟只有四千人,我贴身带着匕首,目的在于,一旦被叛军俘获,我徐某人宁可用匕首自刎,也绝不能受辱!”。

木然所有怔住了,转瞬而来的是一双双敬佩而又湿润的眼睛,他们死死的盯住徐戍,此时此刻,大家顿时明白了徐戍的心意。

“都督!!你都这样了!我等敢不拼死效命?!”,傅佥激动的说。

黄崇一拳砸在地上,神情激动,“徐将军!我们也不是苟且之辈,叛军想俘获你,先得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顿时,大家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群情激昂,男儿的血性展露无遗。

徐戍心中大喜,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既然士气高昂,那就是决战的大好时机,一番准bèi

停当,徐戍尽起虎射营四千铁骑,在距离广南二十里之时发起猛烈冲锋。

夜间,西北激起阵阵飞扬尘土,喊杀声突然暴起,广南城的数千大军顿时乱作一团,对于这样的一群非正规军叛贼,又不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凭借虎射营以一当十的实力,瞬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呼啸而至,一时间惨烈的叫喊,铁蹄踏碎躯体与头颅,肢体横飞,血肉模糊

当彭年从梦中惊醒,怀中的至若已经面色苍白,相视一望,二人都是听到了城外的喊声,等他率领人马上了城头,外头已经一片狼藉,自己的精锐人马精锐顷刻间成了满地支离破碎的死尸,还有跪地投降的懦夫

一杆大旗陡然竖起,当中一个震慑心魂的字眼:虎射营!

徐戍是徐戍来了!!!侮、叟族都干什么去了!!

彭年叫喊着准bèi

防御敌人的攻城,正在此时,虎射营阵中又一次竖起一面大旗:出降者永不加罪!

见到这样的字眼,彭年顿时乱了阵脚,他突然觉得身边的将士都会心怀不轨,他担心自己的人会杀了自己去向徐戍请功

匆忙回到府中,准bèi

了车马,又将至若等一批女子带上,在五百亲卫军的护卫下直奔南门而去,此时此刻,在北门外的虎射营齐声高呼逼降,城头的叛军见走了头领彭年,纷纷心生反意,一阵骚动之后,大家开始议论是不是要开门投降,毕竟,城内还有不少长期被压迫的汉人,他们并不会帮着叛军守城。

踏着微微发寒的露水,彭年一行匆忙向南,只要进入了干儿子彭道大军里,自己就安全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东投孙吴。

咚一声锣鼓震响,林中冲出一路红羽黄披风的将士,正是虎射营!

“彭年!!!我们终于见面了!我等你很久了!”,徐戍一把勒住嘶鸣的战马,手中绽天戟,隐隐发出寒光

“徐戍!我与你势不两立!!!”,一声怒吼,彭年挥军冲来。

徐戍驻马不动,面带微笑,蓦地,侧翼冲出一彪人马,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狗贼彭年!纳命来!”,戈均一声怒喝,冲进敌阵前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早已一枪刺进彭年的咽喉,紧跟着翻身一刀,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两路骁勇难当的虎射营将士,齐声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叛军们无不胆寒,迟疑了片刻,纷纷丢下兵器,伏地请降

当彭年的头颅滚落在地,徐戍冷冷的凝视,又用绽天戟小枝将那头颅凌空挑起,当着众人高高一举,周遭顿时爆fā

出山呼海啸的吼声,徐戍心潮澎湃,他畅然大笑,放肆的呼吸着夹杂血腥味的空气,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车马被拉到跟前,戈均掀开帘子,斥道:“都给我下来!!!”。

似乎被这声音吓到,至若等人忙不迭的下了马车,站在徐戍眼前,再一次看见这个名叫‘弛野’的威武男人,仿佛换了一个人,至若难以置信的凝望着他,“你就是徐戍?”。

徐戍嘴角微扬,“正是至若姑娘上次要不是你告密,我也没机会杀了肖虚,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

与身边吓破了胆哭哭啼啼的姐妹不同,至若冷眼相看,“不必说这样的话来讥讽我若想杀我,动手便是”。

徐戍与戈均面面相觑,不禁哈哈大笑,“我不会杀你,我,还想用你跟诸葛恪交个朋友呢!!!”。

伴随着徐戍的豪爽大笑,至若面色发白,她气愤的盯着徐戍,“你真卑鄙”。

徐戍不为所动,将众女子请上马车,又将彭年的头颅用盒子装好,简单料理了广南城的事宜,乘胜一路向西

话分两头,张嶷率部数千,已经与泸西的叛军相持三日,当他得知汉兴的叛军驰援过来的时候,急忙骑兵抵挡,这路汉军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经lì

多年的南中征战,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在张嶷的率领下竟然对攻四个时辰不分胜负。

然而,当斥候来报说背面的越嵩部得知邓芝只是佯攻之后,疯狂的开始向这里逼近,在这样下去恐怕落入被动,张嶷果duàn

开始撤tuì

,刚刚开拔,却又收到徐戍兵至的消息。

“破敌就在今夜!!”,张嶷放声大笑,多日来的神经紧张终于可以放下,看来广南已经被他摆平,叛军的士气必然遭受重创!

摆开阵势,张嶷这就开始抢渡古水河,侮、叟两族叛军在匆忙抵抗的同时,身后正好袭来了虎射营大军,在徐戍的带领下,将士们一路高呼彭年已死,广南已降,加之东西夹击,叛军顿时溃不成军。

虎射营的将士不会顾念敌人是不是想投降,然而徐戍也没有命令,大家开怀畅杀,四起的喊杀声成了夜空中的主旋律,刀光剑影之后,当徐戍与张嶷会师之时,叛军早已死伤六千余,投降者也有三千多。

消息刚刚到了越嵩部,他们终究不敢继xù

南下,惶恐之间,只好再次退回罗甸据守不出,徐戍与张嶷虽然不熟,但经过一战,二人关系迅速升温,商议已定,张嶷率军暂时留下处理降兵事宜,徐戍则马不停蹄的继xù

南下。

“都督,越嵩部还有上千人马,如果不除,岂不是心腹大患?”,一边纵马飞驰,傅佥一边喊道。

“不然,邓芝在北,其实他们还是有顾忌的,而且越嵩部现在有三个头领旗鼓相当,我料定,他们不用我们去解决”,徐戍率军逆风奔驰,放生大笑。

虎射营已经横扫兴古郡,斩敌超过五千,大家士气高涨,徐戍既然如此肯定,大家也就纷纷放下心来。

第221章 南中大战(三)

“箭还有多少?!!!”,卢逊竭力嘶吼,他的手臂与腰部全都缠着白绢,布满血印,看得出来,南涪的防守十分吃惊。

“卢将军!拓族长还有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传报来,经统计,一共只剩下不到三千支箭矢了”,勇士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的确,自从诸部落集聚在南涪城外安营扎寨互为犄角,但终究吃不消两万多叛军的猛攻,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四千藤甲兵,也正是他们,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箭矢。

更重yào

的问题是,除了杀出去血拼,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防御办法了。

下午,叛军兵分五路,如期而至,张牙舞爪肆意狂妄的叛兵列队向前,渐渐形成了进攻的姿态,尤其是那藤甲兵,一个个耀武扬威,得以的很。

阵中,彭道、坨脱、卡侃西、罗崭、或延这几位悍将正筹划着给予最后的重击,其实诸部落已经做的很好,要不是有苏纳这个强dà

的部落,彭道早就灭了他们。

事情总是那么突然,当一封急报到了中军,彭道等人顿时傻了眼,卡侃西猛然顿足,“不可能!绝不可能!这肯定是敌人迷惑我们的假消息!”。

“对!这传信兵是奸细!杀了他!”,坨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彭道尽量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要冷静,广南不仅有彭年的近万人马,还有泸西、汉兴、罗甸等处援兵上万,这么多人,难道被徐戍一举消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没有与他交锋的理由,因为没有胜算,如今之计,不如东撤到交趾郡,东吴人一定会接纳自己。

当天傍晚,叛军队形齐整的缓缓东进,然而南涪的诸部落也不敢冒然出来追杀,毕竟,他们也不知dào

徐戍在北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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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走错了,南涪不是这个方向,这条路直接通向马关,再往东就是东吴地界了”,量戎急忙发问。

徐戍依旧没有停下人马,黄崇、傅佥、戈均等人也都不闻不问的专心领兵赶路,因为他们都知dào

原因,急的量戎团团转,戈均这才小声道:“如果你是叛军,如果你得知广南失守、彭年被杀的消息,你会怎么办?”。

停顿半晌,量戎这才畅然而笑,挠挠耳朵,嬉笑着继xù

赶路。

马关以西,虎射营早早的抵达,占领了山势高处,接着放出斥候打探,浅浅的埋伏下来。

当卢逊收到徐戍来的信件,他陡然兴奋的大叫起来,急忙派人召集来诸部落的头领,将徐戍的信件宣读一边,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起来,多日的恶气,今天终于可以还回去!

在拓天的统领下,每个士卒发了一天的干粮,这是卢逊的决定,这次要速战,一天的干粮也是逼着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追上叛军!

夜色初临,彭道大军缓缓毕竟马关,由于地形原因,去东吴最短的路程就在这里,而且必须通过马关这个残垣断壁、无人值守的关隘,之所以破旧无人,正是因为蜀汉、东吴互相示意永不侵犯,倘若单方面修理,反倒让另一方紧张起来。

叛军刚过山岭,发xiàn

它的另一侧竟无比的舒缓,这样的坡度,若是骑兵冲锋,那就相当于山洪暴发,这让读过兵书的彭道不禁后脊梁发寒。

抖擞了精神,传令加快行军速度。

马关就在眼前,火光中的残垣断壁竟显得一丝恐怖吓人,几名悍将与自己并肩同行,彭道不禁示意全军停下。…,

冥冥之中,他似乎看见什么东西,就在那残破不堪的关门前

蓦地黑暗中的关门陡然竖立起一排白色旗帜,上面竟然没有字!这样的白色在夜色中显得无比苍白恐怖,紧跟着,每杆旗帜前突然显现一团小火,猛然熊熊燃烧,转瞬即逝。

一阵鸡皮疙瘩,坨脱与或延甚至惊得大叫一声,顿时引起全军骚动,彭道心知这些蛮子颇为迷信,正想办法稳定军心,关前的火光中纵马走出一个红羽银甲男子,手执战戟,灵灵入神鬼

“来者可是彭道???”,徐戍的一声呐喊,在山间回荡,叛军的骚动愈发强烈。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彭道大吼一声,挺枪出阵。

徐戍冷冷发笑,其实刚才的火团只是将士们拿着火把,冲着火喷酒而已,他缓缓用绽天戟的小枝挑起彭年的人头,高高举起,“你干爹的头颅!速速前来领走!!”。

啊!!!彭道猛然大喊,怒火在胸中翻滚,一声令下,全军出动,登时想起一片喊杀声,可就在同一时刻,刚才路过的那一个山岭,南侧的缓坡林中响起更加强盛的喊杀声。

马蹄轰鸣,刀枪顿时显现,左黄崇、右傅佥,在一声梆子响之后,尽数杀出。

虎射营!!!!

没等前队的彭道等人反应过来,二将早已率军杀入中路,藤甲兵,是他们最先要解决的,箭矢或许伤不了他们,但是在马战的时候瞄准他们的脖颈就行,然而虎射营的军事素养远不止如此,大军呼啸而至,如同冰锥一般,顿时将叛军阵型扎开一道口子。

一场厮杀就此拉开,身后的混战惨叫声在耳边猛烈回响,彭道等人无不怒意横生,徐戍领着一千虎射营策马上前,量戎、戈均分列左右。

“原来你是徐戍!!!”,卡侃西这才看清了徐戍的面孔,大为震怒,竭力嘶吼。

“正是,那个肖虚匹夫,也正是死在我的手里,别等我过来了,你们快快过来送死吧!!!”,徐戍紧握绽天戟,缓缓抬起左手,随时准bèi

下令冲锋。

“取徐戍的狗头!赏金千两!!!!”,彭道一声怒吼,前队叛军如狼般冲了上来,坨脱、卡侃西等五位大将自然一马当先,气势汹涌的纵马奔来。

左手一放,虎射营将士纷纷拉缰奋蹄,战马嘶鸣四起,一千将士如开闸洪水,猛然冲出。

早在放手的一刹那,徐戍猛然拿出汉臂弓,搭上唯一的一支钢箭,迅速的瞄准,怒射!!!!

噌箭矢正中坨脱的眉心,他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坠下马去,双方只有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汉臂弓的强悍可以绰绰有余的发挥。

戈均、量戎分别揪住或延、罗崭厮杀,而当卡侃西眼见着坨脱死在眼前,愤nù

的直取徐戍,然而徐戍也自然不会怯懦,这就挺戟纵马迎战。

第222章 南中大战(四)

“还我兄弟命来!!!”,卡侃西挥动大刀,凶神恶煞。

又一次激烈的场面与紧张的氛围,再一次唤起徐戍内心的血腥气,他的面目变得狰狞,“不如送你随他们而去!!!!!!!!”。

刚一冲锋接战,徐戍势大力沉的一戟砍在卡侃西的刀刃上,震得卡侃西大叫一声,虎口崩裂,鲜血汩汩流出。

这一戟,徐戍使出了十分的力道,虎射营人数不占用有优势,他必须速战速决!回马再战,徐戍执戟张臂,虎虎冲来,卡侃西再次竭力怒吼,大刀一出,徐戍翻身抡起绽天戟,精妙的手法让戟枝正好卡在大刀的刀刃末端,紧着猛然一提,竟然将卡侃西的大刀挑落。

手中没了兵器,卡侃西争相回马奔逃,不料徐戍完全不曾停顿,直接顺势舞动绽天戟,使出‘割’字要诀,瞬间将卡侃西的头颅削去,身体还不曾坠马,脖颈处登时喷涌出鲜红的血液,溅了徐戍一脸。

鄙夷的啐了一口,抹干脸上的鲜血,徐戍继xù

厮杀,没多久功夫,叛军阵脚大乱,如一盘散沙四散奔逃,来不及逃走的只能成为刀枪下的亡魂

不一会儿,量戎、戈均各自提着一个人头奔了过来,气喘吁吁,“都督!两个叛贼的狗头,被我们割了下来!哈哈”。

“回去必然升赏!不过,先给我抓到彭道!!!!”,徐戍大喝一声,二将这就再次抖擞起精神继xù

冲杀。

刚刚杀到中路,那边的藤甲兵已经所剩无几,虎射营的将士本就英勇难当,藤甲兵不是难打吗?!然而他们就是要强杀!有的一枪刺中藤甲兵的咽喉,有的凭借强dà

的膂力直接挥枪,穿透藤甲,扎进皮肉,一眼望去,地上满是藤甲兵尸体。

几人合兵一处,继xù

冲杀,将士们如山呼海啸般疯狂,四千人的呐喊声尽然盖过了叛军两万,由于人多,四处赶杀却也耗费时间,加之徐戍没有‘投降者不杀’的命令,所以将士们全都为了建功得赏而拼死杀敌。

趁乱,傅佥凭借高超的眼里,猛然挥枪指向马关,喊道:“那百余人马可是彭道?!!”。

众人纷纷望去,徐戍不禁咬牙切齿,“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说话间,西边风尘滚动,数路大军纷纷赶到,这一次,除了每个部族的将军,就连族长、头领也都纷然而至,卢逊当先领兵杀到,可当他们看见眼前的场景,全都傻了。

一眼望去,除了惊慌失措逃命的叛军,满眼都是黄披风的虎射营,与别的军队不同,这些将士都是千挑万选而来,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气势,威风各有不同,却同样的桀骜不驯,他们身上不仅有虎狼般的野性,更有着傲然的气质。

随着徐戍等人纵马迎来,大家全都傻了眼,原来,所谓的弛野,就是大汉的永安都督徐戍!!!大家被他的虎射营惊呆了,如果与这样的将士交战,远远比藤甲兵恐怖然而,诸首领中,蛮蛮的面容与众不同,她的眼神,充满了倾慕神色。

来不及多说,徐戍简单交代几句,将追剿残兵与收拾战场的事情交给了卢逊等人,并且宣bù

,所有的战利品全部分赏给诸部落勇士,徐戍正在气势汹涌的部署,拓天等人完全被他的气势压倒,全都无比顺从的点头领命,甚至不敢与他说话。…,

交代完毕,徐戍瞥过一眼蛮蛮,这就回马,与傅佥等人整军出发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将士们更加充满激情,一路穿过马关,深入东吴的交趾郡,后半夜,大军趟过几条小河,悄无声息的逼近凭县(今凭祥市)。

行至雍鸡关(今友谊关),徐戍二话不说,做出了攻城姿态,虎射营分队排开,吊绳、钢钩全都准bèi

停当,关上的守兵终于按捺不住。

“关下何人?!胆敢犯我境界?!”,一名东吴兵放声喊道,嗓音中有些颤抖。

量戎嗓门最大,在听了徐戍的吩咐之后驱马上前,“汉永安都督徐戍所领虎射营至此,向汝等讨要战犯彭道!!!”。

关上没了声音,半晌,来了个将军模样的人物,“在下守关将军罗并,彭道此人我不曾听闻,也不曾接纳,尔等速速退出交趾郡,不要伤了两国盟好!”。

扯着嗓子,量戎喊道:“也罢!不劳将军费神,我等自会进来寻找!!”。

一句话让罗并万分紧张,其实自己手里只有五百人马,然而徐戍突然到了这里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从武陵郡来的消息,徐戍应该还在永安不曾出动,短短数天功夫,他竟然到了这里?!他看了看身边面色苍白的彭道,默不作声。

这时,虎射营临机砍伐的巨木被抬到阵前,不用想,这是要撞门强攻了,徐戍这人的名字自己早就听说,他是蜀汉的强硬派、好战派,保不准他真的攻关

眼看着虎射营开始涌动,阵中传来阵阵喊杀声,罗并终究忍耐不住,目光一凌,周围将士突然上前将彭道抓住,没等他叫喊,立即砍下了头颅,又将收纳的三百叛军人马一同驱赶出关门外。

“徐都督,这是彭道人头与叛军,劳烦都督赶紧撤出交趾,不要为难在下!”,罗并一边擦汗,一边叫喊。

查验了头颅,接收了叛军人马,徐戍畅然大笑,驱马上前,“劳烦将军帮徐某带个话给陆大将军”。

“徐都督尽管说来在下必然如实转达”。

虎射营开始慢慢收拢阵型,徐戍迎着夜风,缓缓举起绽天戟,“转告陆逊我徐戍没有大汉天子那样的好脾气,让他不要再做这样的小动作,更不要再打大汉的主意,如若不然,我麾军骤至,将取他头颅!!!”。

罗并一怔,心想这样的话自己怎么敢转告给陆逊??!!草草敷衍了几句,与士卒们一道伏在关跺上眺望,远处火光中的虎射营大军,当真是气势非凡,让人不禁对整个蜀汉的兵马产生了一定的畏惧

打扫战场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次日正午,徐戍引领各路人马返回南涪城,大宴全军,与各族族长、将军痛饮,一喝酒,大家由敬畏转为亲近,酒席过后,以拓天为首的各部族长精心准bèi

,在狺林之南举行了的祭神大典,但凡各族族长,全数与徐戍歃血盟誓,当着大家的面,徐戍承诺将在农耕上对南中加以帮zhù

,另外向南中敞开入军大门,但凡有族民想加入虎射营,便可以由官方承担往来盘缠,到南浦县参加比试,如能通过选拔则征兆进入虎射营受训,但不保证受训的人都能录用入军,对此,众部落欣然接受,众人竟推崇徐戍为“天汗将军”,出于臣子礼节,徐戍拒辞不受

是夜,徐戍大醉,被人抬回大帐歇息,酒意横生,徐戍突然摸到腰间的温玉,心中激起一阵躁动,乘着酒意离开虎射大营

对于徐戍的来访,微醉的蛮蛮匆忙吩咐婢女将他领进闺帐,看见他矫健的身影蹒跚走来,已经是两人独处,见他就要摔倒,蛮蛮赶忙跑去搀扶

第223章 拜将封侯

浓烈的酒精让自己无法站直,嗅到一丝异香之时便浑身发软,在摔倒的瞬间,却感受到一阵较弱而又坚强的力道,微微睁开眼,这才看到蛮蛮的小脸已经贴着自己。

好不容易将自己弄到床上,蛮蛮拭了拭额头的香汗,“你醉了,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脸”。

扭头的刹那,徐戍情不自禁的拉着她的小手,蛮蛮芳心一颤,痴痴地回过头来,她突然一阵悸动,凝视着就连喝醉还那样英俊的面庞,期待着徐戍做点什么,越是期待,就越紧张,从没有一个男子会让自己的心智如此混乱

蓦地

徐戍将玉牌塞到自己手中,面带笑意,“圣母玉牌还你”。

由衷的失落渐渐转化为嗔怒,蛮蛮的呼吸愈发急促,看得出来,她生气了,然而正是她生气的模样,激荡出胸脯上下起伏,圆弧的线条犹如怒涛般不断的撞击着自己的心脏。

突然一拉,蛮蛮惊慌失措的倒在徐戍怀里,这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尤物,惊慌的表情更加勾起徐戍的心火,翻身在上,徐戍怒目盯着蛮蛮,而蛮蛮则有些惊惧的望着他,“你想做什么你的样子好凶”。

“你们族中,男子的地位都很卑微吗?”。

有些意wài

,却也有些难以启齿,“是的”。

“你这样的圣母,一生将有多少男人?”。

蛮蛮有些不悦,她心中清楚,徐戍无非是介yì

自己的族中规制而已,“多呢,多得数不清了!!”,气话脱口而出,而徐戍听到这样的话,双眉紧蹙,猛然扯碎蛮蛮衣衫

一番激烈的云雨,蛮蛮有些想反抗,却又完全使不上力qì

,然而徐戍带着怒气的动作还是让自己疼痛的紧,她贝齿紧扣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疼得叫出声来,等待云雨过后徐戍入眠,蛮蛮的满身的吻痕,胸前、手臂与大腿上呈现出片片浅浅的淤青。

她流下了泪水,但她似乎能够理解徐戍的心情,侧过身子,蛮蛮凝望了徐戍一整夜

等到天色微亮,蛮蛮终究是不堪困意睡了过去,徐戍缓缓起身,却发xiàn

蛮蛮这幅衣不蔽体的模样,当然,还有昨夜自己的暴行

悄然回到五里地外的虎射大营,他感到无比心痛,傅佥、黄崇等人早已起来操练人马,这是已经是虎射营的一种习惯,伴着嘹亮澎湃的军歌声,在众将惊诧的目光中,徐戍闷闷不乐的进了大帐。

由于天色太早,其他各族都没醒来,徐戍派遣信差给每个部族发了一封信,托辞牂牁郡叛军未定,要紧急前往,转而下令立kè

开拔。

对于徐戍的匆忙决定,大家也只好服从,只是昨日才说好今天还要喝一天的酒,徐戍的反悔,让大家颇为不解。

大军一路北上,逼近广南之时突然收到捷报,由于大势已去,越嵩部的一个头领擅自杀了另外两个头领,率部请降,这个消息让徐戍万分欣喜,这就置信张嶷,让他带兵处理这个事情,而自己则要尽快赶回永安,如今所有人应该都知dào

徐戍南下平叛,保不准有人打起永安的主意

星夜兼程的感到巴东郡南浦县,虎射营忙活着安扎大营,徐戍连发二十八道传檄南中各处,宣bù

彭年叛乱平定,以稳定民心,接着亲自书写捷报,交予信差加急快马奏报汉中大将军府与成都。

这天夜里,中军大帐的氛围竟有些凝重,徐戍高坐正中,眉头紧蹙,原来今天董恢来了密信:宗预病愈,传言天子刘禅想调徐戍回京任职,而让宗预重返永安,这样的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让徐戍感到万分不安…,

量戎见众将全都阴郁着面孔,羞恼道:“怎么都蔫了?!哎都督,依我看,我们就不奉诏,永安的今天都是您拼出来的,怎么能轻易舍弃,反倒让别人占了便宜?!”。

“你不懂,不要妄加言论,诸公,你们都怎么看??”。

傅佥、黄崇、卢逊、戈君全都默不作声,大家目光流连交汇,似是有着相同的想法,但是谁也不敢率先开口,然而这样的神情却被徐戍察觉,他也似乎感觉道他们的心意

“报!都督朝廷大使到来,现在营外等候”。

随着侍卫一声通报,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傅佥率先道:“都督,不如这样,倘若你回京述职后不放你回来,我等就”。

黄崇嘴角微扬,笑道:“总之没了徐都督,恐怕民心不稳,军心那就更不稳了!”。

话已至此,众人全都表示赞同,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徐戍心中泛起一阵感动,“走,去看看是谁大驾光临!”

大营之外,一队旌旗车鸾,女婢侍卫多达百余人,气势颇为宏大,这是来的什么人物?!

等徐戍一行到了门口,这才发xiàn

来的人是李福!此人就是当年在诸葛亮临终时刘禅派过去问安的,为人十分正直,一方面深得天子器重,也受到蒋琬、董允的欣赏,而且,他与自己的关系还不错。

“诸位听宣”,李福展开甚至,一脸庄重。

徐戍一挥手,大家列队而立,深深作揖行礼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左护军、平东将军,领永安都督徐戍,克定匪叛,抚平南中,甚慰朕心,特擢为左督军,进镇东将军,加汉兴侯,亭侯级,麾下傅佥擢进平虏将军,三品;黄崇进振威将军,四品;卢逊进鹰扬将军,五品;量戎进虎烈将军,五品;戈均进护卫使、立义将军,五品,钦此”。

众将军全都喜上眉梢,他们心理都清楚,这次大家的越级封赏,徐戍付出了不少的努力,跟着徐戍,总不会吃亏,然而这样的喜悦转瞬即逝,因为他们与面无表情的徐戍一样,感到了一丝不安

第224章 臣想要美女

只在片刻之间,大家满怀心思

封为汉兴侯的确出乎大家的意料,毕竟是跳过了关内侯直接晋封的,镇东将军这个名号是延续了平东将军,毕竟蜀汉除了安南将军就不再设‘安’字名号,可以说徐戍这次才算正式跻身大将行列,左督军这样的职位比左护军高了,也就是说临战所拥有的定员兵马多了,这些都无疑是大大的封赏。

令人不解的是,这回李福竟然没有提及‘永安都督’这字眼,如果说撤销,那也应该在圣旨上写明,如果不撤销,那么在封赏的言辞中也应该带上,这样不够明确的圣旨,多半是要免去徐戍的永安都督一职了。

领旨之后,徐戍正想请李福进大营歇息,李福笑道:“汉兴侯莫急,后面这车鸾里的人物,还没有出来嘞”。

大家纷纷翘首望去,此时,两位婢女一同上前,将车鸾的帘子缓缓拉开,一袭白纱连衣霓裙,许芯亭亭玉立的屈腰走出车鸾,先是望着徐戍嫣然一笑,接着在婢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提裙而下。

将军中响起一阵鼓掌欢呼声,许芯今日突如其来的惊艳,让所有男人折服,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徐戍名正言顺的妻子。

“拜见郡主”,大家欢笑着深深作揖,以示恭敬。

徐戍有些惊呆了,多日不见,许芯的面色更加白皙润泽,饱满而极为水灵的脸颊洋着微微笑意,一束蚕丝纱腰带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发髻也变换了风格,简简单单的三七分刘海,秀发挽至脑后,却又分出两束倾斜在胸前。

没想到许芯也有了现代美女的气息,徐戍不禁一阵悸动,恍惚间想起那年在理县南山第一次遇见她的情形,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妻子,自己若是生在现代,即使找到漂亮的老婆,也很难有许芯这样的温婉体贴的性格

“芯儿”。

“徐驸马好久不见呀”,冲着徐戍娉婷一笑,转而上前对众将回了个礼,这才一起进了大营休息。

李福被傅佥等人安排喝酒去了,徐戍则与许芯单独呆在内帐,从刚进来的那一刻,徐戍就紧握住许芯小巧纤细的双手,心中爱意横生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是天子下的旨吗??还是你自愿的?”,徐戍将她带到床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当然了,若不是天子有旨,我一个女子,怎好随意跑到军营来对了徐戍,天子好像想留你在京城,前些日子还给府里换了匾额,还送了不少东西,说是要你继xù

教皇子们练箭呢”。

徐戍心头微微一凛,目光中透着些许警惕,脸色却浮现笑意,“留下就留下,正好可以多陪陪你,哈哈”。

许芯看着徐戍稍假的眼神,贴到他面前,“话说回来,徐驸马,这段时间没有我在身边,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呀?”。

徐戍有些吃惊,木讷的瞧着许芯,“好像真的有”。

“能说实话就好,只是要多注意身子”,许芯莞尔一笑。

“你不介yì

??”。

“介yì

什么呢你毕竟是个男人嘛再说你汉兴侯看上的女子一定很善良也很漂亮,既然是优秀的女子,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徐戍大为吃惊,心想这要是放在当代,肯定闹翻天啊!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尽情的嗅着芯儿身上的清香,“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你最优秀!”。…,

缠绵许久,许芯被徐戍弄得脸颊绯红,离开内帐后再次与李福等人会面,当着他的面,徐戍自然不会表情真实的想法,众将也配合的很好,简单交代了事情,这就命令傅佥、黄崇带领虎射营返回永安,想要在永安兴起风浪,没有虎射营不行。

戈均领着十名精锐虎射营将士从旁护卫,由李福领队,徐戍向成都进发,然而沿途的风景却让许芯流连,走走停停,两人总要到野外游玩一番,或溪边玩水、或山涧作画,徐戍还大发兴致打猎烧烤,整个队伍都沾了光饱餐一顿野味。

本来不算太远的路程,徐戍一行一连走了十余天,李福虽然无奈,却也能够体谅,毕竟新婚燕尔,加上新婚小别,这才是人伦之美啊!

这一次回到成都,自己俨然已经是镇东将军、汉兴侯,南中大胜使得他一时间声名大噪,刚刚在守城将士仰慕的神色中进了城,又引来了诸多百姓围观,这一对俊男美女,自然吸引了许许多多年轻人,历经了一路的夹道欢迎,徐戍与许芯乘坐马车进宫面圣。

御园里,得知刘禅要召见徐戍,灵尧早早的前来玩耍,等徐戍夫妇行了大礼,灵尧站在刘禅身侧,睥睨的打量着徐戍。

先是夸赞了徐戍,徐戍转而感谢了隆恩,寒暄几句之后,刘禅笑道:“莲亭那里的聍花开了,漂亮的很,灵尧,快带芯儿去看看”。

灵尧嬉笑着点头,上前挽住芯儿的手臂,回头朝徐戍吐了吐舌头,欢笑着离去,除了往来端茶送水的黄皓,这块亭阁就只有徐戍与刘禅两人。

“茂公,这些天着实辛苦你了,你刚刚新婚,朕也不舍让芯儿日日守着空房,再者,朝廷里也有许多事情做,你就留下安住,永安那边的事情,朕看就不用管了,宗预已然康复,朕意让他重任都督一职,你觉得如何?!”,刘禅面带笑容,表情显得十分自然。

越是如此,徐戍才越觉得他城府极深,当然了,自己也知dào

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皇上,宗将军威仪甚重,谨细敦厚,再说对永安颇为熟悉,由他担任,再好不过了”。

刘禅微微一怔,反笑道:“没得都督做,茂公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徐戍笑道:“安逸的日子臣自然想过啊,而且只要皇上安好,臣就能过的安稳,如果皇上受到威胁,臣就坐立不安,臣留在成都也好,只要谁对成都构成威胁,臣定然拼死保全皇上”。

刘禅喜笑颜开,心生感动,“爱卿!朕幼时有赵子龙,如今有徐茂公,何愁受到威胁?!哈哈哈,此番给你加封汉兴侯,却还没配上食户,想要何处的土地与食户,你尽管开口”。

徐戍嘿嘿笑道:“不瞒皇上,臣有些产业,芯儿经常带给您的香叶,就是臣在南山的茶厂所制,臣不要食户与土地,不过府里缺些好kàn

点的女婢”。

听到这里,刘禅更加开心,徐戍无心土地,喜欢钱财美女,这是件大大的好事,“茂公啊,朕的郡主芯儿还不够你胃口啊?哈哈哈,好说,广汉郡多出美人,朕的宫女多从那么挑选,明日就让人去给你物色些,如何?”。

徐戍大为欢心,“嘿嘿,多谢皇上!!!”。

第225章 绝不轻易回来

对于府里新进了十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婢,许芯不置可否,既然是天子赠送的,心理虽然对刘禅有些埋怨,但也并未太往心里去,日子还是照常过。

最近的徐戍往皇宫跑的很勤,闲暇之余便整日结交好友,这一点倒是不难,其实不用徐戍自己出去,很多人自然会找上门来,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镇东将军、汉兴侯,想要巴结他的不在少数,然而对于阿谀奉承的人徐戍一概不怎么待见,倒是与关彝、赵广、赵统、糜照、李球、张遵等人关系颇好,隔三差五的饮酒作乐,要不就是围在一起切磋武艺。

时间过的非常快,转眼就过去一个多月,在这一段时间里,成都看似平静,永安却是如火如荼,董恢的谋略,加上傅佥、黄崇等人的办事效率,渐渐完成了浮动军心的准bèi

下了一场雨,徐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歇息,昨夜又被灵尧找了过去,两人虽然没发生什么,但也暧昧的很,从她口中得知,宗预在永安过的并不太舒心,其实,也难为这个老将军了。

一把捧住徐戍强而有力的手掌,许芯横躺在床上,蹙眉嗔怒,“不许再摸了徐戍,你最近怎么这样消沉了,似乎一点也不管国家大事”。

徐戍哈哈大笑,挣脱开许芯的双手,做自己想做的是,边做边说:“怎么,我在家陪你不好吗?”。

“好倒是好,但我怕你太沉溺女色,没了大志呢”。

“你几时看我没有大志了?只是等待时间罢了,芯儿你放心”。

瞧着他一脸的英雄气概,许芯嬉笑着搂住徐戍,反将他压在了身下,“我相信你我的夫君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也是最英雄的男人”。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宫里便传旨诏自己入宫,许芯急急忙忙的给徐戍梳头盘发,又给他穿衣穿鞋,“芯儿,你对我真好”,徐戍嘿嘿笑道。

为他系好腰带,许芯嫣嫣一笑,“那你怎么报答我呀?”。

徐戍捏了捏她的俏脸,道:“回头我给你洗澡,来报答你!”。

脸颊瞬间羞红,一阵粉拳砸在徐戍身上,“不准油嘴滑舌,快快进宫去吧,或许有重yào

的事儿呢”。

其上快马,在马上给许芯来了个让人看不懂的‘飞吻’,扬蹄纵马而去。

卸下了佩剑,进了皇宫,路过御园,正好撞见昂首挺胸的阎宇,徐戍也不多说,自顾自的走着,阎宇却跟了上来,笑道:“汉兴侯!呵呵,多日不见,恭喜你南中大胜啊!”。

徐戍笑着一抬手,“同喜同喜,你晋升羽林监,我也得恭喜你啊”。

“哈哈哈”,阎宇畅怀大笑,“你不也加了镇东将军吗?虽然现在看来是个挂职而已,不过,我一直没有登门道贺,罪过罪过啊”。

今天本没有心情与他瞎掰,但阎宇这样说自己,还是让徐戍咽不下这口气,“阎将军不必如此,你去了我府里估计也没人给你开门,不去也罢”。

目光对视,二人一同哈哈大笑。

殿中,来了不少人物,费祎、董允、郭攸之、刘理等等一应到场,刚开始,刘禅便扔下一句重磅消息。

“诸位爱卿,永安传报,曹魏突然在襄阳大举增兵,其主力还有各处守军共计十万余人,诸位怎么看?”。

满堂皆惊,刘理当先站出,“曹魏冒然增兵,且人数众多,应该速速联络东吴协助退敌!”。…,

徐戍站在远处,吃惊的同时却又暗笑刘理愚昧,,首先在汉中方面,司马懿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全部被蒋琬所领的王平、姜维抵挡住,然而东边永安,自己历经巴山大胜,这次又雷厉风行的平定南中叛乱,永安的军事存zài

与日益强dà

,已经对荆州构成威胁,所以曹睿已经坐不住了,这次曹魏大举屯兵襄阳,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即使不能消灭永安,也要起到牵制作用,至于刘理的建议,完全就是痴心妄想,东吴只会作壁上观然而趁火打劫而已。

对于刘理的话,很多人没有异议,看来他的群众基础真的不错,然而稍适沉默之后,董允拂袖道:“向东吴求援,无异于引狼入室,如今永安势盛,而且镇东将军徐戍尚在,凭借永安的近三万人马,理当可以据守”。

对此,郭攸之与郤正都表示赞同,其他人中则有许多不发表言论,谯周道:“东边已经有宗预在,不必再用徐戍,南中还不稳定,徐将军也有必要留在成都”。

众人纷纷附和赞同,徐戍听得咬牙切齿,他娘的,马忠已经回军庲降,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出兵?!再说了,南中早已底定,一时半会儿还能出什么乱子?!

其实刘禅有些犹豫,一方面自己比较相信徐戍,另一方面,朝中那么多臣子都不同意,这也影响着自己的心智。

这时,一连来了两封急报,震惊殿堂,首先是汉中方面的,蒋琬的意思是永安防御不足,如果徐戍不能出任都督,蒋琬就要派遣姜维或者王平率兵过去,第二封信是永安的,由于魏军大增,永安民心大乱,市场极不平稳,有举家内迁的百姓,甚至有逃匿东吴的,军心更加躁动,许多关隘守军竟然撤回永安、巫县,看得出来,大家都觉得无法抵挡襄阳的魏军。

面对着殿中嘈杂的声音,刘禅闭目思索,徐戍则翘首企盼,蒋琬的突然相助出乎自己的意料,增加自己的筹码,他心里开始暗下定决心,只要这次离开了成都,今后就绝不轻易回来!以后再也不能任人摆布,想把自己留下就留下,想让自己走就走,这样的日子徐戍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不用吵了,大将军那边的人马就不要动了,这样,宗预改任巴东太守,镇东将军徐戍出任永安都督,徐爱卿啊,对于这次魏军来犯,你有什么打算?”,刘禅的面容有些焦急,也有些期盼,其实他是无奈的选择,首先他不愿意让蒋琬的人马染指永安,但他既然来信这么说了,无疑是在给自己施压,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这个与自己关系颇好的徐戍重新出任。

“皇上,说道打算,臣以为没有打算,毕竟沙场战事是临机应变的,不过臣敢担保,只要有臣在,曹魏休想踏进我们地界半步!”。

第226章 忘记仇恨

“好爱卿的话总让人提振心气,不过此番贼势颇大,你可要小心谨慎呐,好了,事不宜迟,你回去准bèi

下,明日就出发吧!”。

刘禅一锤定音,朝中大臣有喜有忧,由于大战将临还有许许多多的杂乱事情,在讨论了粮草调拨,军械车马的配备等诸位问题之后,这才宣bù

散朝。

出宫的路上,不少大臣上来恭贺徐戍,只是诸如费祎、谯周、孟光、来敏、吴懿、张表等人对自己不闻不问,自己的上司费祎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回到家中,徐戍一个人闷在书房沉思,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他突然想起了姜维,历史上的他当年高居大将军,总领中外军事,然而在朝中却没有势力,致使他不敢久留成都,长久的不管朝政才导致陈祗、黄皓把政,祸国乱民

不行!!

徐戍突然一拍桌子,愤愤的站起来。

这样的激烈举动让刚刚推门进来给他送茶的许芯大吃一惊,茶杯摔翻在地。

“芯儿!你没事吧,手给我看看!”。

看着徐戍歉疚的表情,许芯搀住他的手,“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拍桌子,不像平日的你呢”。

将她搂进怀中,“芯儿,我要去永安了,曹魏大举增兵,我恐怕会很久不回来”。

“你会想我吗?”,许芯温存的在他耳边问道。

“想!当然想!我无时不刻都在想!”。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徐戍猛然一怔,按规矩来说,家室一般是要留在京城的,这是一种后顾之忧,皇帝就善于赐给封疆大吏们‘后顾之忧’。

许芯蹙眉看着徐戍,“你怎么了?”。

“芯儿,你说天子会同意吗?”。

“我不管,你到哪里,我就去哪,我想一直跟着你”。

徐戍很感动,可是规定在那里,只怕自己无法带走她

看到徐戍的神情,许芯笑道:“呆子,这还不好办吗?你先走你的,我呢,就还想上次那样偷偷溜到你那里”。

徐戍木然,“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许芯嗔怒道:“喂,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啊?不是有罗成呢么?他法子多呢,让他暗中派人送我过去不就好了?只要我过去了,天子也就拿我没办法”。

徐戍一怔,满脸愕然,“最近你都没见过他吧?”。

“对哦,不少时间了,他不在成都嘛??”。

“他去外面有点生意上的事情要忙,暂时不回来,这样,庞宏过两天要回成都,你找他,他办法多着呢!”。

“恩,那好,算你有良知”。

看着许芯泛红的脸颊,徐戍一把抱起许芯,来回打转

次日一早,徐戍前去拜访了郤正,又去找赵广、赵统他们痛饮了一番,其实这两人也十分盼望能够效力沙场,从他们看自己带来的虎射营侍卫的眼神就能得知,只是在历史上他们是被姜维提拔的,只是目前自己的能力还不够,权力还不够,不仅这两人,诸如张遵、李球的这样的十几岁小将军,自己也十分的渴望得到。

出发之前,大家都前来相送,望着成都城头,迎着日光,徐戍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成都,要让自己出入自如!

得知徐戍将以镇东将军、汉兴侯的身份再次返回永安,使得原本人心浮动的局势迅速降温,直至完全稳定,其实这本来就是董恢与众将一手策划的,一切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一点,宗预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再徐戍一行还没进城的时候,身为镇军将军、巴东太守,遥领兖州刺史的宗预便率领百官出来迎接。

斜阳西沉,余晖中看见宗预稍显苍老的面庞,徐戍急忙下马,徒步上前,“我本要登门拜访宗将军,您怎么能屈尊出来迎我?您这样,真是让徐某汗颜啊!”。

宗预徐徐微笑,道:“茂公你不必如此,我也知dào

你心里有歉疚,不过我们都是为了国家,不去计较那么多,你身兼大才,都督一职由你来担当,我也放心啊!”。

一语道破了自己心中的顾忌,反让徐戍更加的过意不去,既然无以言表,不如什么都不说,徐戍这就让宗预走在前面,自己稍稍走在侧后,进入永安

劳累了几日,夜幕刚刚降临徐戍便回到府里,还没赶得上吃饭,三名虎射营侍卫神色匆忙的跑过来通报,被囚禁的冯相奴突然上吊自杀,还好他们及时阻止,但是现在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木然,徐戍的心陡然一纠,怀着丝丝恨意跨上战马,带着戈君等人一路向城南而去。

大步流星的直奔内房,戈君将宅内的虎射营将士领到门外守着。

微弱的烛光里,冯相奴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依旧没有停止哭泣,她蜷缩在墙角,屋内的衣服到处都是,凌乱不堪,倒是发饰与妆容十分整洁。

“怎么,这么想死么??”,烛光中,一个英俊而阴沉的脸庞,印入相奴的眼眸。

“徐戍!!”,冯相奴清眸未动,猛然起身扑进他的怀中,“徐戍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想什么??想我与你同榻而眠还是与你翻云覆雨?!!”,徐戍显得有些愤nù

,却没有将她推开。

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徐戍的胸膛,相奴呼吸起伏芳香四溢,虽然被囚禁这么久,她从不忘每天涂抹胭脂。

“同眠也好覆雨也罢我就是想你!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肯见我”。

话音刚落,徐戍猛然提起相奴的腰部,将他抱到床边,迎着冯相奴期盼而流连的目光,徐戍愈发阴沉。

双臂一振,徐戍的双手沿着相奴胸前的衣领用力一扒,紧接着奋力撕扯,稍显惶恐的相奴就这样袒露上身的呈现在徐戍眼前,已经一丝不留,相奴微微闭上眼睛,尽情的让胸前的光景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与自己期盼的相反,徐戍轻轻一推,相奴顿时失去平衡,倒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徐戍的表情依旧那么严峻。

“我要告sù

你!就算你脱光了!我也不会要你!”。

说完,徐戍扭头就走,身后随即传来悲苦的哭泣声

离开内房一路走到院子里,却突然发xiàn

院中的墙壁上刻满了自己的名字徐戍茂公满满的

怔住却没能让他回头,走到宅子外,众人正翘首看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忘记仇恨这四个字久久在脑中回荡

徐戍幽幽道:“在城东,她还有唯一的一个远亲,给她一百两黄金放她自由吧”。

说完,跨上战马,大喝一声,奋蹄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227章 征粮备战(上)

离开孟府,一个高瘦的男子风度翩翩的离去,这人是永安九大士族大户之一,名叫李布,与兄弟李青经营着粮米与蜀锦生意,在巴东郡颇有名望,而且财大气粗,同样是李邈的同族,与分布在蜀汉其他地方的李氏大户一起受到安平王的保护,足见安平王敛财的超凡能力。

孟礼送完了李布,这就匆忙回到府里,看见怡然自得,品着茶香的父亲孟朋,他面露难色。

“父亲,徐戍回来了,而且这回魏国屯兵襄阳,我们这已经是临战状态,徐戍这个人,下手非常狠啊,上次我们就”。

一拍桌子,孟朋将他的话打断,“还好意思说上次!要不是你自己粗心大意,我怎么会吃了这么打一个哑巴亏!我看李布说的不错,我们就该团结在一起,他徐戍不是征粮备战么?!好啊,只要是他们官府的征粮,我们就提高价格!难不成他还敢硬抢?!”。

孟礼还是一脸犹豫,他从袖中掏出绢巾,好好的擦了擦汗,回到座位上,“父亲,上次那事情,徐戍把我们欺负成这样,成都的大伯愣是不闻不问,安平王也没给我们撑腰不是?”。

“你大伯身居大司农,不会为这点事情出面的,再说是我们窃官粮在先,再说,不让徐戍好过那是安平王的意思,你我又岂能违逆?!”。

“其他几个大户基本都同意了,父亲,那你说何时开始?”。

孟朋面露阴沉的笑容,道:“他们不是明日开始平价征粮么?就从明天开始!”。

“对了父亲,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董恢吩咐要宴请巴东士族呢,届时大大小小,估计要去二十几家,你看??”。

孟朋哈哈发笑,道:“自然要去,不去不是授人以柄么?我倒想瞧瞧,徐戍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孟礼看着自信满满的父亲,心中又泛起了嘀咕,自己曾经栽在徐戍手上过,心理已经有了阴影,要说这次将徐戍逼走,怕是不太现实,毕竟他徐戍不是宗预,他没有宗预那么正直,天知dào

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都督府大堂,量戎、卢逊、戈均正围着徐戍一同核查研究巴山、荆襄一带的地图,这不禁让徐戍怀念起当年的电子卫星地图,而当下的地图不管如何精确,总会有所偏差。

宛清轻轻的端着三杯茶水,走进大堂,戈均与她目光对视,顿生情谊。

“宛清来,你留下”,徐戍哈哈笑道。

“侯爷”,宛清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看了看微微有些尴尬的戈均,徐戍道:“你看看我那戈均兄弟怎样?”。

众人一怔,宛清的小脸顿时羞红,“侯爷戈均将军很好,他,他耿直、忠心”。

话没说完,徐戍、量戎与卢逊纷纷大笑,看着这小妮子紧张的样子也挺有趣。

回到中堂的上座坐下,徐戍笑道:“宛清姑娘也不小了,而戈均也是正当年,对了,还有卢逊你,赤奴妹子是个外族人,你可肩负着维系汉夷关系的重任啊,挑个日子,你们两对一起把婚事办了吧,两位姑娘的嫁妆,我来出!!”。

卢逊、戈均大喜,这就要行跪拜大礼,徐戍连忙示意不必,看着宛清羞涩的面庞,徐戍心中颇感欣慰,“宛清姑娘,戈均是立义将军,今后要跟着我征战四方,随时可能殉国,你可放心的下么?”。…,

宛清再一次行了个礼,郑重道:“侯爷都能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我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好!说得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卢逊他们俨然已经是自己的心腹将领,对于年纪轻轻的他们,尽早留下子嗣也就变得十分重yào

,果然位高权重后,考lǜ

的事情也会更加繁杂。

这边还在说下,董恢与马承一道,形色匆匆的赶了进来,董恢是个大才,只是为人太过正直,不过能让他蹙着眉头,一定出征粮备战的事情出了问题。

“什么事情把我们董大人愁成这样?莫不是宴请士族那事?”,徐戍近日心情不错,打趣说道。

董恢与马承相视而笑,接着深深作揖,“都督取笑了,的确是此事,今天来的士族大户一共二十四家,永安九大家都到了,开始的时候还算顺利,只是谈到平价征粮的事情,一个个全都喊缺粮,价格还要涨一倍”。

马承接着道:“我们也将国家大义的道理跟他们说了,也完全不奏效,他们似乎就是先前串通好了的,我与董司马商量着,是不是上报朝廷调粮,哪怕我们出钱也可以”。

众人纷纷面露难色,的确,士族大户历来是最难办的一个群体,他们牵扯到地方的商业、农业以及朝廷政局,倘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如今二十几个都是这样,难怪让董恢这样的都徒呼无奈。

与量戎这几个将军的神情一样,徐戍恼羞成怒,因为这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本以为出了上次官粮仓的事情后他们会有所收敛,殊不知给脸不要脸。

一拍案几,徐戍猛然起身,来回踱着强健有力的步子,“这些贼子奸商,简直欺人太甚!我不是诸葛武侯,更不是宗德艳!想从我徐戍身上发国难财,门都没有!!看来他们还不知dào

我徐戍是什么样的人”。

目光一凛,徐戍回过头来,“肯定有人从中牵头联合,这次是谁挑的头?”。

“据我们了解,应该是李布兄弟”。

徐戍愣了愣,道:“就是那个粮米和蜀锦的经营大户?”。

“正是他们,这几年他们与安平王联络紧密,所以也十分受照顾,其家财快赶上孟家、张家和吴家了”,董恢说着,将手中账簿递了过去。

“那就拿他们兄弟开刀!对付这样的事情,正如同我行军打仗,‘擒贼擒首,安抚余众’,先端了李布,狠狠的端!至于其他大户,就对他们放松放松新政,让他们感受到不同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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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连朵儿的情节有了改动,大家可以重新看下第173章,谢谢。

第228章 征粮备战(下)

量戎、戈均纷纷叫好,但是董恢、马承却依然一筹莫展,端了李布,说的容易,可方今手里又没有他们的把柄,怎么端?!!!

当二人将疑虑道出,徐戍哈哈大笑,接着一脸阴沉,“卢逊你说,什么罪名足可以让其损失惨重而又能留的性命?”。

卢逊稍加思索,道:“应该是通敌吧,不过这可是大罪!”。

“要的就是重罪,也不必整到李布头上,他不是有个蜀锦坊么?让他们通敌!以此牵连李布,这一回,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望着徐戍与卢逊等人哈哈大笑,董恢面色难堪,拱手道:“都督”。

“恩?董司马,你还有什么好建议?”。

“不是都督,下官只是觉得这样做不是君子所为,有些卑鄙”。

话已出口,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董恢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说徐戍卑鄙,当然,永安这里也只有他敢这么说。

徐戍不怒反笑,道:“迂腐迂腐这就是我徐戍的行事风格!他们不是奸诈卑鄙么?那我就更卑鄙,更奸诈!你不明白,很多事情,君子是办不来的!卢逊、量戎,这件事交给你们去办,记住,闹的越大越好!”。

二人急忙拱手领命,欢喜的扭头而去

徐戍知dào

,董恢不比庞宏,他是个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让他接受这样的做法,恐怕是为难他了,朝戈均使了使眼色,这就将董恢、马承请到内堂去喝茶,戈均会意,急忙出去让姐姐戈敏将上等香叶拿出来泡好,给徐戍他们送去

城西玉林山一片绿荫荫的桑树,雇农们忙得热火朝天,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养蚕这样的活绝对是个苦差事,而且能赚到的工钱也很少,许多百姓没有田地,或者佃租太高,这才到了这里做工。

林荫道上,一路百人左右的红羽黄披骑兵,风风火火的奔走,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其实除了城中心的百姓见过虎射营,很多偏远的百姓都没看到过,这群器宇轩昂,宛如天兵的将士来到这里,无疑是一道风景线

穿过这片林中,卢逊与量戎领着人马来到一个偌大的厂房前,看来李布的蜀锦生意这些年是越做越大了。

“确定昨晚已经放好了么?没有人看到?”,卢逊不太放心,又问了一次。

“我说卢闷子,我量戎办事就这么不让人放心么?别忘了我是飞军出身啊!”,量戎咧咧骂道,因为卢逊平日少言寡语,性格内敛,所以几位将军给了他一个绰号:卢闷子。

卢逊也不搭理,二人领兵冲到门前,‘李记蜀锦坊’五个烫金大字,大门缓缓打开,突然瞧见官兵,看门的竟然吓傻了,“你们干嘛来了??”。

量戎一脸鄙夷,“据报,你们这里有人通敌,我们奉命来查证,这是檄文!”。

管家大字不识一个,连忙道:“我们这哪有这样人通敌,官爷不要开玩笑了,这样,你们等着,我去通报马坊长”。

见他要走,量戎大怒,“我们虎射营哪是你们让等就等的?!滚你娘的!”,一脚将他踹翻,卢逊一行冲进坊内大院。

听见外面的喊声,马坊长以为有人闹事,这就领着一百多护院家丁与闲暇的雇佣,操着刀棒冲了出来,原本凶神恶煞,放眼一看来的是虎射营人马,众人如同火苗遇暴雨,顿时没了气焰。…,

看着这边有人舞刀呵棒,量戎一声令下,一百虎射营将士齐刷刷的拔出佩剑,这些人不仅样貌硬朗、气质非凡,而且个个身形健硕犹如猛虎,家丁们人数不够多,慌忙将手里的刀扔在地上,因为按照永安规制,进入临战状态,如果有人手持凶器,官兵是可以临机处置的,更何况眼前来的是名头响当当的虎射营?!

“这位将军我们这里是做的正经生意,不知dào

你们这是??”,马坊长一看卢逊就知dào

是个领头的,这才上前问道。

“你们来了也好,就呆在院子里,有人举报说你们这里有人向东吴出卖永安布防、调防图,这是通敌,所以我们奉命查证落实”。

见卢逊一行要进去,马坊长大步挡在前面,“我说你们难道不知dào

这蜀锦坊是李家的产业?!”。

“知dào

啊”,卢逊冷冷道。

“呵呵,那你可知李家是谁的人么?”,马坊长咧嘴哂笑。

卢逊一摊手,道:“是谁的人??”。

马坊长阴沉着脸,他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儿卢逊会是如何的孙子样

“是当今朝廷,安平王的人!”。

听罢,卢逊、量戎面面相觑,跟着勃然大笑,却让马坊长吃了一惊。

收敛笑容,卢逊一挥手,“嗖!谁敢阻拦!就地给我砍了!”。

一句话掷地有声,当虎射营将士鱼贯冲进各个房间的时候,马坊长连同家丁全都一动不动,他们不是不知dào

虎射营的厉害,虽然双方人数相当,但凭借虎射营这样闻名遐迩的战力,瞬间就能灭了自己

不消片刻功夫,量戎搬出一个小型染缸,从中提出一个陶罐,接着拔开塞子,一卷布防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不不可能啊!这这绝对不是真的”,马坊长正支支吾吾,虎射营将士早就上前将他制服,卢逊冷冷道:“通敌卖国!这回有你们受的!来啊,抄了这蜀锦坊,经营所得,包括蜀锦,全数带回去充公!!”。

顿时,沸沸扬扬声中,蜀锦坊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李布府中,立即将他惹怒,正想着出去找兄弟商量,官衙已经来了人,不由分说的拿下带回永安府,一天之内,李府上上下下被抓的不下百人,官府也不着急,一个一个的传讯,一个一个的审。

很快,此事闹的满城风雨全民皆知,官府不仅借通敌之名斩杀马坊长,还没收了蜀锦坊,并且对李家赋税加了三成,并勒令处罚一百万铢钱外加五百斤黄金,当府门外驻扎了百名官差的时候,李布知dào

,这些钱不交不行了

第229章 沫燕奇兵(求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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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永安其他的士族大户却得到了放松新政令文书,一边受到了震慑,一边尝到了甜头,一连七日,竟无人站出来给李家撑腰。

孟府当孟礼将消息告sù

了父亲孟朋,苍老的面容却也多了一份笑意,其实说到底,如果能够让自己拥有既得礼仪,他才不会去蹚李布那档子浑水,管他是不是被栽赃。

“父亲,李布这回被罚的真够惨的,没想到徐戍这么心狠手辣!”,孟礼蹙眉叹道。

孟朋微微发笑,“降低了我们赋税,我们就胜利了!呵呵,徐戍这招是挺狠,但只要不触及我,那就不管了,李布的事情就有得安平王去烦心了,我们就此罢手,准bèi

明日平价售粮吧,今天就给都督府拜帖”。

突然的转变让孟礼颇为不解,“父亲,可这件事情之后,安平王那边还是不好交代,我们总不能凡事都顺着徐戍,要不然,安平王他”。

孟朋摇头道:“你记住,我们从商者,唯利而已,如今的形势,安平王对徐戍也没见太占上风,等着吧,做个墙头草,才是长生之道”。

翌日开始,大范围征粮开始,新政的施行也放缓了脚步,至于李家蜀锦坊的雇佣,徐戍专门划拨土地,放民归田,鼓励农耕,鼓励生育,鼓励从商,三鼓新政就此而生,在曹魏屯兵荆襄之际,永安同时开启了大规模调兵换防,虎射营对于南中部落的征召同期展开,这一回,都督府又忙碌了起来

千里之外,沫燕城周围朝气蓬勃

历经上次大败,封养部不得不开始了掠夺之路,周边的小部落纷纷被封须的铁骑吞并,没到数月,封养部人马再次充满活力。

乌篷帐中,碗碟落地,一串清脆的响声

“原来你也是来劝我的!出去!你给我出去!”,连朵儿嗔怒的面庞,对着表情尴尬的女子,一连很多天,封须刻意安排连朵儿曾经的姐妹来劝她,然而始终不见效果。

女子连声道歉,慌忙退出帐外

这些天封须率兵外出掠夺,也将连朵儿带上,可是她始终匕首不离身,自己也进不得身,实在没有办法。

“或许我只能与你为伴了”,蜷缩在榻上的朵儿,拿起枕下的匕首,仔细的端详,凝望着那白刃锐利的刀锋,泛起一丝丝光辉,她突然有种让匕首划破自己咽喉的冲动。

帐内门口,两名女奴站着,随时听候朵儿的吩咐,掀开门帘,一个男仆端着饭菜,弯腰低头的走了过来。

“我一天吃一顿够了,不想吃拿走!”。

话音落地,男仆似乎没有听见,不管不顾的走到跟前,将托盘放下。

连朵儿正要发怒,男子蓦然抬起头,毡帽之下,呈现出一张许久未见而又极为熟悉的面庞

你!!!朵儿刚想说话,余光却瞥到门口的女奴,她急忙回复冰冷的神情,“你们俩出去吧,我想吃饭了”。

“是”。

刚退出帐外,却又进来一个人,他的到来让朵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封须!!!

连朵儿急忙清咳了两声暗示跪在地上的人,接着抬头,道:“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呵呵,你看,我们封养部在我的统领下,蒸蒸日上啊!”,封须一脸的得yì

,趁机想坐到床榻边…,

“别过来”,连朵儿警觉的将手放在匕首上,面露凶色,然而眼前这个‘男仆’还跪着,朵儿的脸色突然由阴转晴,“你出去吧,我想吃东西了”。

封须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仆,还有托盘上的饭菜,顿生欣喜,“好好!肯吃东西就好,我这就出去嘿嘿”。

既然饭菜已经送到,就没有留下的理由,男子瞧了朵儿一眼,接着狠狠地盯着案几上的托盘,这就缓缓起身,弯着腰一路退出了帐子。

直到封须离开,朵儿这才端起碗碟翻看,刚才明明是在暗示自己,蓦地,在她拿起托盘的时候,发xiàn

了压在下面的一小块绢布

是夜,在借口如厕后离开乌篷帐,两名女奴想要跟随,却被她一眼瞪了回去,朵儿在一个大帐一个大帐间穿梭,路上时不时遇到佣人与巡逻兵,趁人不注意却突然跑进柴房。

火光中,男子等候已久,刚一见面,朵儿一脸的激动,男子却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嘴前。

“罗成!你怎么来到这里?很危险你知dào

吗?”,朵儿一脸的担心。

罗成一脸的认真,道:“连朵儿,我问你,你可还惦记着我家将军??”。

毫不犹豫,朵儿重重的点头。

“那就好,我想办法带你离开,再等我的消息吧”,说完,罗成这就要起身离去,却被朵儿一把拉了回来。

“是徐戍让你来的吗?怎么到现在才来”。

罗成蹙眉道:“大小姐,你以为混进你们族里容易啊?况且我还得慢慢混,混到一个能够接近你的身份,好了,快回去吧!”。

目送罗成离去,朵儿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等了一会儿,独自回帐。

这一日,正好赶上族中的积石节,同时为了庆祝成功吞并西边的几个小部族,宴席一开,大寨内篝火丛生,数千人欢天喜地饮酒作乐,锣鼓琴瑟,歌舞相伴

这一次,连朵儿换了个人似的,与族长将军长老一起,还竟然坐在封须身边连喝了两杯酒,这样的举动让封须颇有面子,似乎让人觉得这两人终于要走到一起,喝着喝着,朵儿突然捂着肚子说不舒服,这可急坏了封须,正想送她回帐,朵儿道:“众将与长老都在,你岂能离开?我去去就来”。

封须恍然大悟,嘿嘿笑道:“你真是个贤内助啊!哈哈”。

忐忑不朝着安的走开,朝着人烟稀少的马棚走去

黑暗中,罗成牵着两匹马,当他瞧见朵儿的身影,心中大喜,扶她上了马,罗成道:“一会儿你在前我在后,记住,别回头,骑马快跑,明白了?!”。

第230章 不共戴天

(感谢【菊花易冷】、【沉没的天使】、【裂苍痕】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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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朵儿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人各自上马,寨栏已经被罗成锯出一个一人通过的门,两人悄然出了大寨,可就在离开的刹那,朵儿扭头看了看封养部大寨,这是自己的家乡,和自己的族人,此时此刻,她的心中竟有些不舍

“连朵儿!我们快走!随时有人会发xiàn

的!”。

罗成话音刚落,两个族中士兵路过马棚,正好kàn

见寨外的两人,“连朵儿逃跑啦!!!”。

罗成一惊,一把拉过朵儿的马缰,“再不走!就永远看不到徐将军了!!!!”。

朵儿这才缓过神来,调转马头,迎着夜风一路飞奔

翻过几座山坡,身后追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罗成刻意纵马跑在朵儿后方,以防随时射来的箭矢。

“朵儿!!!不要离开我!!!”,身后,封须夹杂怒气的喊声传来,两人不为所动,奋蹄奔跑

约莫二十余里,追兵还是甩不掉,不仅如此,反而更近,“连朵儿!一直往东别回头,将身子贴到马背上!跑快点!”。

紧张到了极点,朵儿俯身靠着马背飞驰,“罗成大哥!你也小心啊!”。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嗖数声,数十支箭矢划破夜空,飞速射来。

蓦地,一支箭矢冷不丁的冲向朵儿的后背,罗成紧随其后,手中却没有兵器拨挡,情急之下他迅速伸出左手去挡,似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箭矢正中罗成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钻心的疼痛顿时流遍全身,为了不让连朵儿受惊,罗成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忍痛拔下箭矢,整根手指已经断开,只剩下一些皮肉连带着,血流不止。

风呼呼地吹,罗成的饿头发肆意风扬,他深吸一口气,面色通红青筋暴涨,忍痛拽住那断掉的无名指,用力一扯

啊!!!!!!

“怎么了罗大哥??!!”,朵儿蓦然回头,却见罗成少了一根手指,满手是血,嘴唇发白,就在这一瞬,朵儿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没事!把头转回去!!!”,罗成大吼一声,朵儿急忙照做。

身后的追兵始终不曾放慢脚步,封须听得前方的叫喊,心知是中箭了,于是更加疯狂的追击。

急速奔过一座山坡,夜射坪就在眼前,不远处,卢廷率领五百骑兵骤然而至。

上!!!!

一声令下,卢廷挺枪上前,先救了罗成、朵儿,接着驱兵翻上山头,那封须看见了汉军,心知是来接应的,然而自己人少,根本敌不过,狠狠的骂了几句,慌忙调转马头奔逃

回到夜射坪大营,卢廷急忙找来军医给他治伤,虽然是止血了,但断掉的手指已经无法重新接上,望着躺在榻上的罗成,朵儿不停的哭泣,“罗大哥是我害了你”。

听见她的呜咽声,罗成缓缓睁开眼,笑道:“连朵儿,我们都很早就跟随了徐将军,我希望你今后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他常年征战,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恩!!!

朵儿不住的点头,卢廷叹道:“是啊连朵儿,我们几个认识这么久了,如果你当我们是大哥,就安心的呆在将军身边,别再想着回去了”。

听到这里,连朵儿哭得更甚,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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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都督府,在得知毋丘俭分拨襄阳兵马进驻上庸与新城之后,徐戍召集众将商议各处关隘调防与兵员增减,在保证关隘可以固守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调回空闲人马,目前的永安,兵员依旧是个问题。

戈均欢天喜地的跑进大堂,众将纷纷回过头来,“都督罗,罗成带着连朵儿进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大喜,徐戍顿时心潮澎湃,丢下手里的事情,带着众将去府门口迎接。

远远地,当罗成一行到了跟前,徐戍与朵儿目光对视,“你,让我费了好大心思啊!”。

朵儿看着一点也不生气的徐戍,再次哭了下来,这就冲过去扑进徐戍怀中,一行人进了都督府,大院之中,众将见这边正在缠绵,连忙上前去与罗成寒暄。

虽说罗成并无军职,但他是最早跟随徐戍的人,俨然是徐戍心腹中的心腹,而且现在已经是汶山郡一方富甲,傅佥、黄崇、卢逊、量戎、戈均这些人无不极尽热情。

“朵儿这段时间在封须那”。

见徐戍目光闪烁,朵儿反常的轻声一笑,“你以为我失身于他了么?其实没有”。

徐戍心中大石落地(不然要给读者骂死),喜笑颜开,打趣道:“那今晚让我查验一下如何?”。

你!!!!

连朵儿娇容微嗔,开始挣扎,可任凭她如何挣扎,徐戍只是不放,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恩我再也不想回去了这次,罗大哥为了救我他”,朵儿顿时一脸的难过。

徐戍一怔,看着一边正与众将说笑的罗成,缓缓放开朵儿,走了过去。

“罗成哪里受伤了??”,徐戍关切的一问,罗成紧张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众人也都惊奇的望着。

“把手拿出来!!!”,徐戍目光凌然,冷冷的说。

罗成目光游离,尴尬的发笑,“大哥,哦不,都督,我的手有什么好kàn

的,还是多看看朵儿夫人的,嘿嘿嘿,你们说,是不是?”。

众将也都面色冷峻,没人听他所说,徐戍似是猜到了什么,扭头道:“戈敏,带朵儿去内房歇息”。

正在与朵儿拥在一起的戈敏急忙遵命,带着朵儿离去。

使了个眼色,众人上前强拉住罗成,虽然他自己也颇为强壮,但怎么敌得过这么多个将军,当双手被拉到身前,看见断掉无名指的左手,大家惊呆了。

徐戍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沉,不禁怒发冲冠,“折我兄弟手指,我与封须之仇不同戴天!我要杀了他全族!要屠城!屠了沫燕城!!!”,一来朵儿已经回来,二来兄弟断了手指,这让徐戍西征的心潮更加激荡澎湃。

众将大吃一惊,罗成更是呆在那里,因为大家都知dào

,徐戍从不说大话,而且向来言出必行,从他的目光里,大家看出了他恐怖的决心。

“大哥的恩遇,罗成万死不能报答!!只要救回连朵儿,为弟一根手指算什么!还望大哥冷静下来,不可因怒而兴师啊...”,罗成激动的跪倒在地,眼角流下感动的泪水。

第231章 撞到枪口上

报!!!!

一抹红羽黄披快步而至,这是虎射营侍卫。

“何事??!”,徐戍的脸上还带着十足的愠色。

“回都督,巫县的霍弋将军来报,东吴将军吕据带兵一千余在巫山之东大兴土木,建造高台瞭望塔”。

众将一惊,巫山之东是地势平缓的山坡,海拔较高,在这里建瞭望塔,一旦汉军出巫县北上或者东进,就可以被一览无遗侦查到,这等于将自己的行动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都督,这巫山之东是公共领地,不在大汉境内,我看,不如派遣使者前往协商看看”,黄崇建议道。

徐戍走到兵器架前,提了绽天戟,长舒一口气,“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罗成你先在府里休息,傅佥,半个时辰内调集四千虎射营在东城门集中,其他人各自返回关隘把守!”。

徐戍的口气无疑是在下令,虽然大家心里还是担心此事影响双边政治关系,但还是不敢多说。

遵命!!!!!!

巫县东门,霍弋领着一千人马等候,迎来了徐戍大军后汇报了巫山之东的具体情况,徐戍怒气未消,不管三七二十一,越过边境,驱兵东进。

巫山之东,热火朝天,东吴将士们正在不断的搬运刚刚伐来的木材,搭建瞭望塔,一天半以来,一座二十五米的高塔已经拔地而起,这次的任务是五座,每隔三百米一座,其余有四座正在搭建。

斥候形色匆忙的跑进大帐,“吕将军,刚才在瞭望台上看见巫山那边有汉军踪影,约莫数千人,往这里来了!”。

帐中的参军、主薄纷纷瞪大了眼睛,吕据更是一惊,“哎,我早说徐戍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他根本没将两国盟好放在眼里,快去秭归报gào

丁奉将军,让他派兵来援!”。

出了大帐,吕据急忙叫停施工,调集一千人马奔下山坡,赶到最近的一个山坳的坳口据守,只等汉军到来。

远远的,徐戍望见山坳处的东吴旗帜,当中还有一面‘吕’字大旗。

“绍先,这姓吕的是什么人?”,徐戍提起绽天戟指着前方发问。

霍弋抬手眺望,笑道:“都督,这人正是吕据,已故东吴大司马吕范次子,字世议,年纪与我们相仿,如今在丁奉麾下任安军中郎将”。

徐戍依稀想了起来,原来他就是历史上东吴后期率军讨伐孙綝,兵败,不愿降魏,自杀而死的吕据。

挥军奔到跟前,坳口的鹿角栅栏后彪处一小队骑兵,为首一个样貌颇为英俊的年轻将领,持枪喊道:“来着何人??!”。

徐戍驱马向前,答道:“汉镇东将军、领永安都督徐戍!!”。

“原来是徐将军,这里并非你们蜀汉领土,你带兵到此,是何用意?!”。

“尔等在这种地方搭建瞭望塔,又是什么用意?!”,徐戍冷笑道。

“将军说笑了,这里并非你们的领地,我们怎么不能建造瞭望塔?又不是建在你们永安城门口,怕什么?呵呵”。

话说到此,徐戍压抑不住怒火,一挥手,傅佥、戈均得令,各率一千将士为左右翼,徐戍领中军三千,号角一鸣,喊声顿时震天响,不由分手的纵马杀来。

谈话还没结束,这徐戍竟然就进攻了??!!

吕据怒骂一句,慌忙掉头奔回坳口,自己手里只有一千人马,而且其中只有三百骑兵,这要如何抵挡?而且看虎射营的架势,似乎要来真的!…,

吕据不知,如果是在平日,徐戍恐怕不会冒然如此,只可惜今日撞到枪口上了。

一阵烟尘四起,吕据不敢对敌,这就率军撤tuì

,一路上了巫山之东缓坡上列阵向下俯视。

徐戍三路人马冲过坳口,直抵山坡脚下,吕据急了,嚷道:“徐戍!你胆敢不顾两家盟好,我将启奏天子,通使成都责问蜀汉皇帝,看他如何收拾你!!!”。

徐戍横眉冷目,“你是在吓我么???”。

吕据咽了口口水,有些支吾,“是由怎样??!”。

回过头,徐戍振臂高呼,“活捉吕据!!!!”。

吼!!将士们纷纷桀骜的呼喊起来,争先恐后的纵马冲上山坡,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军力,吕据很清楚自己现在不是敌手,徐戍敢来真的,而自己还真不敢违背陆逊‘不可无端摩擦’的指令,一边感叹徐戍的胆大,一边后撤,一直退到已经停工的几座瞭望塔前据守。

上了山坡,虎射营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突然间,虎射营阵中开始放箭,果然动手了!

“徐戍小儿!你给我记着!!!”,吕据破口大骂,却又担心折损人马,这就率领人马撤出山坡,径直往秭归方向奔逃。

大军骤然而至,徐戍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将箭头浇上火油,点燃之后朝着高高耸起的瞭望塔射去,片刻功夫,连同四座未建成的瞭望塔,尽皆燃起熊熊大火,木材烧焦崩塌,直到化为木炭灰烬,戈均来报说东边山坡下丁奉率领五千人马杀到。

徐戍余怒刚刚消退,却又熊熊燃起,“走!跟我会一会这厮!!!”。

山坡高出,虎射营列阵以待,丁奉人马骤至,在得知此事之后将吕据痛骂一顿率兵赶来,他也没什么好脾气,二话不说就在山坡下立起了鹿角栅栏,用来防止汉军突然冲下山坡。

“徐将军!多日不见,你的脾气不小啊?!”,丁奉勒马喊道。

“今日没话与你多说,你以为摆了些栅栏,我就下不来了么?”。

丁奉压着怒火,道,“曹魏陈兵襄阳,我希望我们能够戮力同心,共同抵御曹魏,这才是正事,不要为了一座瞭望塔坏了和气,这会让曹魏有机可趁的!!!”。

“那好,我明日在巫县建造战船,看你能不能安然处之!”。

巫县与秭归都在长江畔,而且是上游与下游的关系,巫县若是有了战船,三个时辰就能直抵秭归,而秭归的军营、集镇与百姓聚集地就在江边,一旦汉军战船打过来,就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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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朵儿回府

想到这里,丁奉哈哈大笑,“徐茂公,也罢也罢,这事情就此作罢,我们各自退兵如何?”。

这时,戈均纵马从山坡西面奔过来,“都督,北侧发xiàn

敌踪,应该是吕据,他肯定是想包抄我们”。

傅佥大怒,提枪上前,“都督,让我带一千兄弟,去教xùn

他们!!”。

徐戍稍许平静了一些,他尽量不让自己去联想封须的模样,“不必那么麻烦,我自有主意”,说罢,徐戍在傅佥耳边一阵嘱咐。

山坡上汉军阵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了,丁奉等的有点不耐烦。

蓦地,只见山坡上的虎射营将士纷纷拿出弓箭,箭头全部点燃,而且还将三十余个木油桶横着放在山坡边,东吴人马就紧挨着山脚,一旦滚下来,再配合火箭,那就惨了!

丁奉大吃一惊,刚想下令退兵,不料徐戍雄厚的声音骤然喊道,“承渊兄!为了你手下将士,最好不要动!!!”。

一句话将丁奉镇住,的确,如果徐戍现在就动手,那么火油加火箭会让自己折损上百人马,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再争强好胜已经没有意义,不得已,喊道:“茂公兄既与我称兄道弟,为何如此??”。

“有人背地里包抄我的后路,我自然只能这样,是你承渊兄先没把我徐戍当兄弟啊”。

丁奉一脸怒意,却又无可奈何,当即找来传令兵,快马传令吕据,让他即刻退兵。

僵持了好一阵子,徐戍与丁奉一上一下,寒暄了半晌,吕据终于率军撤回来,独自纵马来到丁奉跟前,见到山坡上虎射营的阵势,却也着实吓了一惊。

“丁将军我们怎么办??”,吕据一脸的不甘心。

“能怎么办,算了吧,不建就不建,大将军会体谅的,走”。

丁奉对着山坡上拱手道别,徐戍下令收起火油,灭了火箭,率兵徐徐退去,由于徐戍的雷霆行动,汉军又一次在双方对峙上胜出一筹,看见东去的丁奉人马,傅佥、戈均与将士们一路上纷纷大笑,唱着‘踏马振魂曲’,高歌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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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徐戍在忙完公务之后回到宅院中休息,躺在摇椅上享shòu

着阳光沐浴,朵儿端着茶水走到跟前,徐戍嗅到一阵清香,一把将她拉倒,趴在自己身上。

“你哦!原来你在装睡!!你就是这么坏,才在战场上屡屡得胜么?”,朵儿嘟着嘴嗔道。

徐戍哈哈发笑,看着久别的朵儿的脸,道:“嫁给我吧”。

连朵儿目光游离,似乎难以启齿,“你,新婚燕尔的,这么快又想娶老婆了么?我现在可不想嫁给你”。

她的小脸上尽是微微醋意,徐戍心里明白,现在自己已经是准驸马,而且身为侯爵,与自己相配的许芯是个郡主,而朵儿却只是一个外族的普通女子,不仅是外族,还是屡次与蜀汉作对的封养部羌族,也难怪她的心里会有顾虑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戈敏带着一个白衣女子与一群貌美的女婢,欢笑着跑了进来,“侯爷!你看谁来了!!!”。

当戈敏看见假山旁徐戍与连朵儿,脸色一红,赶忙扭过头。

朵儿慌忙起身,徐戍一眼看见翩然似仙的正房妻子许芯,心中大喜,看来庞宏帮了她,“芯儿!!哈哈哈”。

许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却依然如旧的轻轻依偎进徐戍怀中,“见到我开心嘛?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许芯嫣然笑道。…,

徐戍嘿嘿直笑,却突然发xiàn

连朵儿一脸睥睨的走了过来,恍然间,徐戍突然想起曾经,这两个妮子到了一起就要掐,看来又得开始了

许芯已然是徐戍正室,无论是姿态还是表情、谈吐,比起以前更加的温和、懂礼貌,她翩然离开徐戍,迎了上去。

“朵儿,好久不见你了,在族里,过得可好么?”。

朵儿虽然曾经看他很不顺眼,但时间长了,许芯的真挚还是让自己十分感动,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让她无法温柔的与她说话。

“的确很久了,早先姜维率兵一直打到沫燕城,你说我过得好不好呢?倒是芯儿你,第一个当上了徐夫人,哦对,我该叫你徐夫人了呢”。

“不,朵儿湛云才是徐戍的第一个夫人”,许芯露出少有的严肃,庄重的说。

提及湛云,在场的人全都默不作声,徐戍更是木讷的等待着连朵儿的反应。

沉默许久,芯儿与朵儿纷纷情绪低落,以前她们拌嘴的时候,湛云总是第一时间出来调和,如今突然提到她,无不勾起二人对湛云的想念。

晓晓率先打破沉寂,“侯爷,给咱们郡主准bèi

的新房在哪儿呀?我这儿带了好多东西,等着装扮下屋子呢”。

都督府前宅是处理公务所用,后宅则是都督私人专用,由于有点身份的人都有许多妻妾,所以平时主人有自己单独的住处,妻妾们有各自的房间,但房间规格也有不同,许芯贵为郡主,而且是徐戍正室,自然高贵许多。

恍然大悟,徐戍一拍脑袋,“戈敏,快带芯儿前往”。

戈敏这才从刚才尴尬的气氛中缓过神来,慌忙搀着许芯的手臂,领着众婢女进了内堂,既然没人跟自己吵架,朵儿也顿时没了兴致,瞥了徐戍一眼,扭头去了花园。

众将征战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但却是头一遭碰上两个女子互掐的场面,嗟叹之余,侍卫形色匆匆的赶了进来,递上一份边关探报以及朝廷文书。

展开一阅,眉头紧蹙的进了大堂

很快,各处将军以及宗预等人接踵而至,朝廷来旨禁止与东吴人马发生摩擦,看来东吴的使臣肯定在刘禅面前告过状了,这样的命令在徐戍眼中,无异于当年刘备命令关羽归还部分荆州领土一样,随他去好了,下次他们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自己还会动手。

第233章 如虎添翼

让自己与众将重视的还是诸葛恪率军三万进驻南郡的江陵,丁奉所部调往江陵北面的当阳,防守北方的襄阳重兵,这虽然在无形中给永安减缓了一定的压力,但并非徐戍所愿,他们进驻南郡,与卢逊遥相呼应,也就意味着,如果汉军想要争夺北荆州,那么诸葛恪这一方势力,无疑成为强有力的对手。

然而,除了徐戍有这样的想法,其余众将甚至没有想过如此大胆的计划…

“传令,备齐粮草军械,调集城内各路备战驻军,前往巫山之北安寨”,徐戍的突然决定,让满堂之人大惊失色。

宗预赶忙道:“都督,虽然曹魏人马甚众,且来者不善,但只要严守永安各处应该没有问题,为什么要出兵巫山呢?”。

对此,众人都表示了不解,黄崇、董恢,甚至傅佥他们,全都面露忧虑神色。

看着堂下的人,蓦地,徐戍感到一阵失望,看来他都没看出自己的意图,人言蜀中少大将,这话真的不假,也难怪,手下的将军大多没有参加过大战,虽然个个勇猛难当,但并没有多少经验,也就缺乏战略眼光,只有不断的实战,才能让一个将军独当一面,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大家知dào

么,丞相数次北伐最为正确的便是‘以攻代守’的策略,这样的策略对我们永安如今的形势一样适用,曹魏人马多,我们人马少,一味防守就会顾此失彼,我驻军巫山之北,倘若敌人大军来犯,我可以集中兵力呼应各处关隘来防守,在运动中袭扰、消耗敌人的兵力,而且如今吴军进驻南郡,对襄阳也是一种牵制”。

徐戍的一通长篇解释,让众将的心中大石顿时落地,既然不是要进攻襄阳,大家就不再那么不担心紧张。

其实,徐戍并没有说出自己更进一步的意图,在他眼中,日后时机成熟是要进攻襄阳的,而然南郡的诸葛恪是将来与自己争夺荆州的一大对手,进驻巫山之北,是占据有利位置,万一荆襄有变,就可以抢先夺取,毕竟丁奉已经占据当阳,自己绝不能吃了地利上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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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府,司马懿在雍凉地区频繁调动兵力,无形中制造了汉军内的紧张气氛,然而以蒋琬的才略,并没有中了司马懿的计策,往来关防、兵马调度演训按部就班。

徐戍的奏报到来,让汉中诸将十分吃惊,然而对于徐戍的部署与安排,蒋琬不住的点头,王平赞道:“徐都督年纪虽小,但是历经多次战事,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也给大将军省却不少烦恼啊,哈哈”。

姜维也是一脸的兴奋,“大将军,看来司马懿在雍凉的动静,只是想牵制我们,好让我们无法东顾永安,如今之势,我们不如起一偏军,北上袭敌,反过来牵制司马懿”。

汉中诸将都是惯战多年的人,诸如王平、马岱、廖化、高翔等人,无不对姜维的提议表示赞同,张翼笑道,“伯约说的不错,近年来汉中一直采取守势,现在曹魏南下不得,只好在永安那里打主意,我们反其道而行,让那司马懿东西不得兼顾”。

蒋琬大喜,当即下令姜维率领吴班、张翼二将,领一万人马,西进牛头山,对陇西郡的门户临洮进行试探性进攻。

分拨停当,夜幕悄然降临,汉中府又来了永安的第二封奏报,蒋琬独自在书房中看完,旋即传来庞宏,道:“巨师,这是茂公的来信,你看看”。…,

庞宏接过书信一看,作揖道:“下官愿凭调遣”。

“许茂公点名想让你过去,也是可以理解,永安方面的将领年纪都不大,缺乏沉着冷静的头脑,若是调度使用巧妙,其威力足以震慑荆州,你过去,也能为茂公分担一些,他再能征善战,终究是分身乏术的…”。

“下官明日就动身,大将军的话下官谨记在心”。

蒋琬深深的咳嗽了几声,感觉有些不适,叮嘱了几句,便让庞宏回去准bèi

,看见蒋琬日渐憔悴的面容,庞宏很想劝说几句,可是虽然蒋琬身子越来越差,庞宏知dào

,他是不会放下手里的事情的,他给自己的包袱,一点也不比诸葛亮少

巫山大寨,中军大帐里摆着一座荆州沙盘模型,徐戍领着众将紧张的议论着,最新探报,为了应对蜀汉与东吴的动作,襄阳的毋丘俭起兵六万西进,屯驻新城郡的房陵山下寨,以夏侯充为先锋,命弟弟毋丘秀领五万守襄阳,三方爆fā

战事只在顷刻之间。

“中军军师,臣庞宏,参见都督!”。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家纷纷扭过头去,徐戍喜出望外,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巨师啊巨师,你可让我好等啊!”。

在众将的热烈欢迎下,庞宏作揖道:“徐都督,不仅我来了,大将军还特地调拨了三千副重机连弩让我带来,军需官已经在外面清点了”。

重机连弩是蒋琬对诸葛连弩的改进,除了可以快速连发十支箭矢,还加强了弩弦的韧性与弩身的重量,使得射程更远,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喜上加喜,纷纷叫好。

徐戍将他请到沙盘前,笑道:“黄崇,给庞军师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遵命!!!

“庞军师你请看,我们的正北是上庸郡、西北是魏兴郡,东北是新城郡,再往东就是襄阳郡,毋丘俭挥军六万驻房龄,除了夏侯充为先锋,程武为军师中郎将,麾下还有诸葛诞、许仪、曹震、张虎、张雄、牵和、夏侯廙等小将等近二十员,可靠消息,夏侯充昨日领先锋一万人驻军粉水河西岸,看样子想穿过巴山攻取巫溪”,黄崇一板一眼的分析起来。

徐戍静静的看着庞宏,其实自己早有对策,众将都提出了自己的办法,但都不尽如人意,现在庞宏来了,使得自己如虎添翼,正好可以听听他的看法。

绕着沙盘走了两圈,庞宏伸手指着大巴山脉东麓的断云山,道:“夏侯充虽然是夏侯惇之子,勇力虽强,韬略则不如前人,断云山是大巴山中少有的缓坡地势,沿河扼守三条进兵要道,如果夏侯充进攻巫溪受阻,而我们又占据了断云山,他再想退兵,恐怕不易了”。

众人一怔,徐戍抚掌笑道,“巨师之言甚妙!诸位再看看,还有什么建议”。

第234章 抢占断云山

庞宏故yì

顿了顿,看着周围众将,这时,卢逊目光一闪,道:“如此看来断云山十分重yào

,既然重yào

,那么毋丘俭也可能会想到,我们得赶紧行动,抢在曹魏之前”。

众人顿时一阵赞许神色,徐戍、庞宏纷纷点头大笑,看见卢逊的见地,徐戍颇为欣慰,正色道:“好,抢占断云山,谁愿意担当此任?!”。

话音刚落,众将纷纷请缨,着实让徐戍吃惊了一把,也难怪,这是此次汉魏两方第一战,事关重yào

,谁都想争这份功劳。

其中傅佥与黄崇最为踊跃,毕竟二人的军职较高,卢逊、量戎等将都选择谦让。

“黄崇,你前几天训liàn

军士才崴了脚,还是让我来,你暂且歇着”,傅佥当仁不让的站在黄崇身前,跃跃欲试。

一听这话,黄崇立马不乐意了,他猛然跺了几脚,“这点小伤算什么,已经好了!徐都督,还是让我来吧,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抢不得断云山,甘愿军法从事!”。

见他来这套,傅佥拱手道:“徐都督,我也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胜,情愿受罚!”。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争执了好几句,徐戍笑道:“好吧,抓阄吧!”。

无奈,两人只好赞同,结果给傅佥抓到,与他的大喜相反,黄崇一阵失落。

“哈哈哈,,黄崇你也不必别扭,还有要紧的事交给你,霍弋现在移屯永安不得抽身,你去接管巫溪防守,这也是重中之重,你二人倘若有失,定不轻饶”,徐戍正色道。

黄崇顿时来了精神,大呼遵命,二人一同领了命,由于断云山很重yào

,徐戍还是不够放心,于是派遣庞宏随傅佥一同前往。

大巴山东麓断云山迎来了又一次夕阳斜照,纭纭生辉

急行了数十里,傅佥与庞宏所率的五百虎射营以及三千弓步军终于抵达,斥候上山一打探,兴奋的奔了回来,山上并无人马,看来是汉军先到了。

傅佥大喜,驱兵上了断云山,这就要搭建营寨,庞宏看了周围地形与茂密的树林,连忙劝道:“傅将军,既然我们先到,不如打个埋伏,偃旗息鼓在山中,等魏军抵达,正好以重机连弩射之,不死一千,也损五百啊!”。

傅佥恍然大悟,连声赞叹之后,这就在北侧坡地的林中部署了一千五百架重机连弩,两个人协作用一架,三千人正好,又将五百虎射营安排在更下一点的山坡密林中,人皆含枚,偃旗息鼓,静静等候

入夜,汉军已经苦苦等候了五个时辰

蓦地,不远处的山坳后,绕出一路人马,火把如流,其光芒将两边的大树照得无比诡异。

这是第一战,汉军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傅佥暗暗传令,三千弓步军纷纷拉起重机连弩,填上箭矢,开始瞄准,而虎射营在傅佥的统领下悄然骑上战马,挺起长枪,藏在密林之中等待。

远远的,能看见魏军大槊旗与几面‘张’字大旗,看来是张郃的儿子张雄了,傅佥不禁开始兴奋,摩拳擦掌紧握长枪。

蓦地,魏军停下了进军的脚步,这样的距离还在连弩的射程之外,傅佥一惊,庞宏急忙跑过来,“傅将军,看来他们要派斥候上来打探,赶紧派人下去,只要斥候一进林子,就逮住杀了”。

傅佥不住点头,这就派了一百名虎射营将士手执白刃,在密林与夜色的遮掩下,悄然徒步下坡,果然,一名敌军斥候冲了过来,借助魏军火把的光,中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身影…,

张雄率军远远等候这已经派出两名斥候了,竟然一个都没回来,也没听到他们敲锣来警报,于是抖擞精神,率军来到山脚。

副将彭举环顾四周的密林,突然道:“张将军,我们大举到了山脚,为何不见林鸟惊飞??”。

“是吗??”,张雄抬头一看,心底咯噔一沉,按照常理,如果不见飞鸟,说明已经有人进了山,惊走了飞鸟,而且人数不会少。

“不好!速速撤tuì

!!!”。

传令兵猛然大喊撤tuì

口号,山间顿时火把林立,只听一阵深沉的吱呀声,这是拉弓的声音!张雄急忙回马掉头,山坡中箭矢如飞蝗,猛然钻出密林,飞射而来。

只听一片惨叫,魏军顿时被射死二百多人,负伤的不下三百人,顿时陷入慌乱,纷纷向后撤tuì

,而张雄则带着一千步军顶着盾牌缓缓后撤。

“张雄!可认得我么?!!”,林中,虎射营将士纷纷跨上战马,一面‘傅’字大旗迎风飘扬,一声令下,五百虎射营齐声高呼,纵马奔下山坡。

张雄放眼远眺,看见旗帜才知是傅佥,心中大怒,想调回骑兵回军反冲,无奈骑兵阵型早已大乱,傅佥一马当先杀到跟前,顶着盾牌的魏军急忙挺起长戟,穿插在盾牌间抵挡。

远远就瞧见了那一派寒光闪闪的长戟,傅佥大喝一声,五百虎射营骑兵纷纷纵马扬蹄,顿时响起一阵嘶鸣声,虎虎生威的跃马而上,如同跨障碍一般跃过长戟,势大力沉的踏翻一群盾牌兵,扯出一道缺口,虎射营将士怒吼着鱼贯杀入。

顷刻间,魏军大乱,彭举率先挺枪赶到,傅佥更不答话照面就杀,二人刚战五个回合,彭举被傅佥此中左臂,拨马就走。

张雄迎面赶上,截住傅佥厮杀,刀枪相撞火星迸射,虽然无心恋战,这张郃之子张雄,却也与傅佥斗了十余合,眼见汉军势不能当,张雄终究败下阵来。

毕竟人少,而张雄数千之众,既然挫敌锐气,斩杀八百余,傅佥这就收敛兵马,返回断云山设立营寨,准bèi

固守。

张雄一路收纳散兵,集合后整顿建制,后退十里下寨,第二天大早便率领骑兵与投石器赶杀过来,列阵叫骂挑zhàn



望着山下嚣张的魏军,傅佥与庞宏却也不怒,只是静静的坐等张雄进攻,叫骂了整个上午,魏军已经口干舌燥,张雄下令架设投石器进攻,而傅佥也以重机连弩敌对,双方射程相近,谁也占不了便宜。

一天下来竟毫无建树,愤恨之余,张雄暂且收兵回营

第236章 逼真的假象

汉军来到眼前,魏军已然从两面寨中杀出,卢逊勒马惊叹,“果然不出都督所料,诸葛诞早有准bèi

啊!”。

“只恨今日取不得诸葛诞首级!!哎!”,傅佥长叹一声,纵马迎敌,张雄当先来挡,“傅佥匹夫!今日我要报仇雪恨!!”。

“只怕要等下辈子了!!!”,傅佥挺枪骤至,二人赶在双方人马的最前接战,酣斗四五回合,傅佥佯装大败,拖枪便走,紧随其上,卢逊拍马而至,却赶上夏侯充杀到,交战四五合,卢逊照样败退。

双方刚一发生了短促的接战,卢逊、傅佥这二位主将双双败退,诸葛诞把住中军,张雄、夏侯充左右并进,杀退汉军。

挫敌锐气,自然要乘胜追击,诸葛诞催促大军急行,一直将汉军逼退回断云山两侧大寨,遥望汉军慌乱的模样,诸葛诞哈哈大笑,“死守孤山,怎得不败?!!诸位!今日要随我立功了!”。

“诸葛将军不逊孔明,真乃当世奇才啊!”,张雄一个劲的夸赞起来。

山脚下的两个汉军营寨,因为受到败兵的慌乱冲击,完全看不到地方的动向,徐戍这就下令早已部署好的人马按序撤tuì

,魏军士气大涨,骁骑军当先,骑兵、弓步军随后压上,数万人的兵力如同泰山压顶,汉军似乎全无还手之力。

击退了山下的汉军,诸葛诞挥军抢占断云山,此地异常紧要,绝不能有半点差池,毕竟来的时候已经在毋丘俭面前夸下海口,倘若不胜,必将颜面扫地

庞宏与量戎率军亲眼瞧着山下的汉军败退,又目睹魏军如狼似虎般冲上山来,气势如虹,喊声震天。

“军师这如果真的是我们大败该是多么惨烈啊”,量戎头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阵仗,整个人被惊呆了。

庞宏笑道:“这样的场面,日后你会见很多,若不想哪一天真的有这样的大败,那就多看兵书,多向徐都督学习,看得出来,都督很器重你啊!”。

“是吗?!”,量戎眼中顿时放光,赶忙回过神来,“军师如何知dào

很器重我?”。

“且不说你与都督相识已久,光凭你是个青羌出身,都督日后要亲善外族,你就是个旗帜啊!所以,好好干吧!”。

量戎一阵兴奋如泉似涌的袭上心头,“多谢军师教诲!嘿嘿嘿!”。

量戎正要拱手作揖,却被庞宏一把拉住,“准bèi

放连弩了,你要专注些!”。

说罢,庞宏一声令下,十余个号角一同响起,顿时万箭齐发,向下射向夜色里的林中,一片惨叫迭起,夏侯充大惊失色纵马来到跟前。

“诸葛将军,蜀军有连弩,我们会吃亏啊!!!”。

诸葛诞勒住战马,借着火光远眺模糊不清的山头,冷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若是没有抵抗就逃跑,我反倒要怀疑了!”。

夏侯充被他的提醒,心中咯噔一沉,“将军,徐戍诡计多端,倘若这真是他的计策怎么办?!”。

诸葛诞眉头微蹙,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其中有诈,但是自己排布投石车让汉军发慌这是事实,而且汉军过来劫寨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再者,断云山是紧要之地,徐戍不会轻易放qì

,而且刚才的连弩怒射,明显是种很强烈的抵抗。

一切的一切不像是装出来的

一拍脑袋,诸葛诞叱道:“想东想西畏首畏尾,如何成事???半个时辰,给我把断云山拿下!只要我占据了此山,徐戍就别想夺回去,再者,他也没这个兵力来夺,更没有足够的粮草跟我消耗!!”。…,

听了诸葛诞成竹在胸的分析,夏侯充拜服,领命发动再一次攻击,毕竟是黑夜,而且经过多日的防守,汉军的箭矢消耗很多,谁都知dào

,撑不住多久了。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庞宏、量戎心知受不住断云山大寨,急忙挥军向南本下山逃跑,一路上故yì

丢弃了一百多架重机连弩

纵马飞奔,量戎时不时的回头,叹道:“军师!真可惜了那一百多架重机连弩啊!!!哎!!!”。

庞宏迎风大笑,“成大事不拘小节,丢弃这么多连弩还是我向徐都督力劝的,他刚开始想丢下五百架,好让诸葛诞上钩啊!”。

量戎还是十分的心疼,但心知这是为了胜利,却依旧咬牙切齿,“这笔债早晚让诸葛诞给我们还回来!”。

月亮躲进云雾,整个夜空顿时暗沉了下来,斥候来报说魏军全部上了断云山,徐戍大喜过望,这就传令两路大军调头列阵,正好接着刚刚退过来的庞宏所部。

“巨师,山上的火油怎么样了?!”,徐戍一把抓住庞宏的手,有些担心的问。

这是庞宏第一次看见徐戍紧张的样子,其实也能理解,经lì

这么重yào

的战事,事关数万人马生死,在用兵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自己定下的一个策略,一个计谋,在实施的关键时刻,谁能不担心?!毕竟,战争本来就是个极具风险性的东西

“都督放心,三百多个火油桶早就被放空了,断云山上的树木上,几乎全都浇了”,庞宏郑重的说道。

徐戍长舒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异常酷热,正好让整座断云山十分干燥,这次用火攻,没有道理不成功。

熄灭了所有的火把,汉军列阵抹黑回军,临近射程范围内,不远处的断云山已经满是魏军,光是从山中的火把还有嘈杂的声音便能判断

同一时间,魏军前队斥候发xiàn

汉军回军佯动,虽然不知dào

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来恭喜魏军成功抢山,神色紧张的斥候一路找寻主将,却撞见正在山脚下还没来得及登山的张雄。

“何事慌张??!”,张雄厉声骂道。

“张将军,前方发xiàn

汉军踪影?!不,不知dào

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反攻?”。

张雄一惊,急忙传令停止上山,可是诸葛诞、夏侯充以及两万多人马早已上了山。

等诸葛诞得知汉军回军的消息,突然见到夜空中无数火箭如飞蝗般飞射而来,一刹那,诸葛诞惊道:“我说怎么有火油的味道!!中计了!速速下山!!!”。

第237章 深谋远虑

上山虽然累,但却不会出乱子,然而一旦大乱,下山则如同奔命,诸葛诞的一声令下,伴随着无数火箭射落山中,顿时掀起一阵大火,本就浇满了火油的干燥树木顿时噼里啪啦乱响,如同慌乱的魏军。

看见不顾一切奔逃下山的人马,互相踩踏,有被烧死的,有拥挤坠马被踩死的,还有直接滚跌下山的,一切的一切让诸葛诞的愤nù

升至极点,他气得拼命跺脚,咒骂徐戍。

看见慌乱逃窜的魏军以及满山火海,汉军阵中号角齐鸣,一场反击战就在眼前,傅佥冲到虎射营阵前,嚷道:“准bèi

好了没?!”。

“好了!!!”。

“怎么办?!!”。

“杀!!!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顿时响起,一浪高过一浪,徐戍与傅佥一同率领虎射营跑在最前,卢逊、量戎各领人马左右并进,绕过断云山,朝着魏军一阵直追猛打。

火光印红了断云山的天空,与铺天漫地的鲜血遥相呼应

余光瞥到魏军的中军大旗,量戎第一个放声呐喊:“贼首在那里!!!”。

一传十十传百,汉军个个要争功,纷纷冲着溃败的魏军中军杀奔而去,尤其是虎射营,一开始就与其他汉军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在徐戍、傅佥的带领下奋勇争先,直取中军诸葛诞。

两万人上山,死伤不下四千余,诸葛诞早已顾不得这样惨痛的失利,更没有心思去缅怀死去的兄弟们,当即下令张雄率领骁骑军断后。

一连多日的失利,让临危受命让张雄异常激动,而骁骑军同样一直没有发挥的余地,领了命,张雄回军断后,正面迎战蜀汉的精锐虎射营!

临阵对圆,虎射营显然在气势上压过骁骑军,双方在打了照面之后便如怒涛烈礁一般碰撞在一起,双方各有骁勇,阵仗一拉开,让人眼花缭乱的厮杀在一起,张雄也混战在其中。

看见双方你来我往,虎射营这样的乘胜之师的冲击竟然被骁骑军硬生生的挡了下来,两边虽然交战凶猛,却也没有多少死伤。

“该死!!!”,徐戍陡然暴怒,挥戟拍马而上,傅佥、量戎生怕徐戍有什么闪失,慌忙跟随而上,一行人如冰锥般扎进敌阵,引领虎射营将士奋力冲击,敌阵之中,徐戍左右砍杀拼斗,竟要使出十足的气力。

再厉害,也只是片刻,兵败势如山倒,虎射营在徐戍的带领下一路冲破骁骑军,但是曹魏的主力大多已经远离,张雄心知任务基本完成,挥军且战且退,不料徐戍一人一骑,十分的靠前,张雄不禁热血沸腾。

只要杀了徐戍,那就是天大的功劳,突然调转马头,张雄挺枪而来,徐戍大笑,轻松应战,刚刚交手三五回合,汉军另外两路收拾了山上残兵,如海浪般突袭而来。

徐戍放声怒吼,一记劈砍,张雄手中的长枪折成两段,他灵巧的握住断枪一记虚晃,拨马就走,身后骁骑军前来接应,换了兵器,张雄怒气汹涌的还要迎战,却被副将一把拉住。

“将军!贼兵骤至,不能再拖了!!”。

张雄眼瞧着徐戍与虎射营耀武扬威的冲杀而来,怒骂道:“徐戍匹夫!早晚杀你!!”。

骁骑军急行奔走,虎射营将士虽然凶猛,但是胯下战马都比不上骁骑军,渐渐被拉开了距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曹魏的国力强盛的确是事实,止住人马,徐戍挥军返回断云山打扫战场。…,

诸葛诞的失利,虽然让人痛心疾首,但是毋丘俭无意再去打击将士们的士气,然而诸葛诞的罪过是万万不能饶恕的,不拿他开刀,天子一定拿自己开刀,就算天子不拿自己开刀,朝廷里看不惯自己的人也会将这次失利大肆渲染,将自己的过错无限放大。

这一天夜里,诸葛诞与众将在毋丘俭的中军大帐中跪了一整晚

断云山虽然已经成了不毛之地,但是兴高采烈、热情洋溢的将士们普天盖点,让断云山显得生机勃勃,这自然是因为漫山遍野的辎重了,刀枪、钱财随处可见,看来曹魏的士兵都很富裕。

一个朝露满叶的清晨,徐戍与庞宏等人早早的视察完重建的营寨,一起来到断云山山头的中军大帐喝茶聊天,这是个难得清闲的日子,也算得上忙里偷闲了。

量戎的形色有些紧张,当他以跑进大帐的那一刻,大家就能读得出他的心情。

“汉兴侯!斥候来报说毋丘俭得知诸葛诞战败,亲自率军前来,号称十万人之中!”,量戎眉头紧蹙,语气中显得有些担忧,这也难怪,历经一次恶仗,汉军还处在恢复中,倘若再来个十万人马,那可吃不消了。

见众人全都面露担忧,庞宏看着徐戍微笑不语的面庞,哈哈大笑起来,当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的时候,庞宏缓缓起身,笑道:

“都督,我以为,毋丘俭此次前来只是徒劳啊!”。

徐戍的心理如同明镜,二人相视而笑,这可让在场的众将犯了难,明明是大兵压境,这两位主帅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当众将表达了不解,庞宏在请示了徐戍之后,这才解释道:“诸位莫急,殊不知毋丘俭就那么多家当,虽然人马众多,但是经lì

此次一败,其军心怎么可能一两天就回复?再者,毋丘俭一旦离开房陵,东吴的卢逊以及诸葛恪所部必然乘势袭取荆襄,这个毋丘俭虽然才略不济,但也不至于杀到这种地步啊!哈哈哈”。

徐戍接着道:“恩!毋丘俭方今在朝廷里树立了不少敌人,他这次率军南下,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挽回一点面子而已,所以他最多带两三万人马来,主力还是要留在房陵固守,不过,既然他要演戏,那我们也要配合好!量戎、卢逊,你二人各率三千人马,屯驻前隘口东西山脉,多立鹿角栅栏,军中的箭矢全都分配给你们!你二人只需坚守不出即可,毋丘俭没有空子可钻,必定退兵!即使他们退兵,也不要追击,违令者斩”。

二人大喜,连忙上前领命,这时,傅佥不解的问:“都督,毋丘俭既然冒险前来,我们为什么不乘机设计袭杀之,反倒只守不攻?都督你不是一向将‘以攻代守’作为最高策略的吗?”。

徐戍挥手一笑,道:“我军现在多少兵马?”。

傅佥一怔,答道:“不足三万”。

“东吴呢????”。

“五六万起码”。

徐戍点头道:“所以啊,毕竟我军现在实力不济,倘若灭了毋丘俭,荆襄必然大乱,以我们仅有的两三万人马,你认为可以占据整个北荆州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傅佥眉头舒展,欣喜道:“都督果然谋略深远,的确,我们可不能给卢逊钻了荆州的空子!”。

第238章 谣言很危险

清晨,太阳晒干了最后一滴朝露

大军还在缓缓赶路,没走三十里便停下来原地驻扎,中军来了一封蜀汉书信,到了毋丘俭手中,他不紧不慢的展开阅读,眉头微微一扬

张雄蹙眉道:“将军,是不是徐戍下的战书?!倘若如此,末将誓死迎战”。

看的出来,大家都想保住荆州兵的威名,虽然时下的现实恰恰相反,众人的目光渐渐汇聚过来,毋丘俭眉头舒展,轻轻的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诸葛诞似乎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他虽然是毋丘俭的属下,但同样深受皇帝信任,从这几次的失利,诸葛诞就对毋丘俭的战略方针十分不满,现在看他一脸神mì

的表情,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徐戍此人,不能用武略对付,只能智取”,毋丘俭大发感叹。

诸葛诞冷笑,道:“不知要如何智取?!比起智力,恐怕在座的也没几个是他对手啊”。

诸葛诞泄愤一样的话让在座的众将都十分不爽,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徐戍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在嘴上,谁都不愿承认。

毋丘俭懒得与他计较,脸上露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徐戍与朝廷关系并不好,而且与朝中很多人有嫌隙,只要能让他从永安都督的位置上滚下来”。

话说到这里,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毋丘俭的心中蕴藏着一个完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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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兵退回房陵的消息很快传到断云山大寨,量戎、卢逊纷纷乐呵呵的跑进来报喜,众人无不抚掌大笑,虽然是个可喜可贺的事情,但徐戍依旧不敢放松,一连几天的部署,最后决定留下卢逊率领五千人马常驻断云山,自己提领大军班师返回永安

自此一役,汉军在徐戍的带领下,用极少的代价击退毋丘俭大军,成功的防守了永安,从而使得这个地区更加固若金汤,毕竟,狠狠的碰过一次钉子,毋丘俭决然不会冒然再次来袭。

朝廷方面,还有汉中大营方面一连发来好几封道贺信,对于这样的大胜,刘禅自然不会小气,直接给徐戍分拨了一千户食邑,又给已经住在永安都督府的干女儿许芯送来大批蜀锦,光是清点入库,就花了许芯和晓晓大半天的功夫

好不容易能安稳的休息一阵子,却又碰上个大麻烦,这天晚上跟宗预等人宴会回来,走路踉跄的徐戍一进门就扑进许芯的怀里,这许芯是多么的娇弱,哪里经得住他的重量,一小声惊叫之后,直接给压倒在地。

“芯儿!芯儿你没事儿吧?侯爷,你快醒醒,你看芯儿被你压成什么样子了”,晓晓见了这个情形,慌忙上来帮忙挪开徐戍,许芯小脸通红,徐戍是半喝醉办开玩笑的搂住芯儿在地上打了个滚,在她脸上一同乱吻。

虽然已经是夫妻,但许芯显然还是十分的不好意思,更何况还有几个路过的下人和满脸羞红的晓晓。

“夫君徐戍你喝醉了嗯”,娇哼之后,许芯好不容易和晓晓将他扶了起来。

就这样,一边嗅着香气,一边踉跄的走进屋中,因为要准bèi

些小礼物送给刘禅,而且宫里来的人过两天就要回京,许芯匆忙的回去准bèi

,留下晓晓照看徐戍。

昏暗的屋子里,晓晓独自一人给徐戍脱去衣物就寝,贴身的服wù

让徐戍倍感心跳,日渐成功也让这个铁血男人变得更加贪婪,酒精是个催化剂,不断的挑起心中的欲火。…,

晓晓的身姿实在太好了或许,是新鲜的缘故

徐戍猛然翻身将她压倒在下,双手游离的随处乱摸,晓晓受惊却不敢大声尖叫,“侯爷!侯爷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徐戍意乱情迷,双手触碰到晓晓的衣带,心下咯噔一沉,一把拉扯,顿时将晓晓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洁白的肌肤与粉红的肚兜,晓晓越是满脸通红惊慌失色,徐戍更加不肯停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昏暗中连朵儿端着花茶走了进来,“听许芯说你喝醉了,快来喝点茶水解解酒”。

徐戍与晓晓双双大惊,二人不堪的床上景色让朵儿的笑脸顿时涨红,连茶水也打翻在地,“你你们”。

“朵儿,这,这是误会,侯爷他喝醉了”,晓晓不停的尝试从徐戍手里抢回自己的衣服,可是徐戍始终不肯放手。

看这情形,看来的确是喝多了,朵儿摇摇头,上前拉开徐戍,不料反被徐戍一把拽上了床,同等待遇,朵儿也惨遭扒衣,徐戍是何等气力,两个娇弱的小美人只有受欺负的份。

这边正在温柔乡里左捏又抓,许芯匆匆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好事要告sù

徐戍,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刚一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禁让她倒退两步。

一个连朵儿也就算了,自己的贴身女婢晓晓尽然也在床上,而且三人全都衣衫不整。

“你们”。

已经两个美女在怀,徐戍色心更甚,大笑道:“大美人也来啦!!来来!一起来!”。

撞上这样的景象,没等许芯生气,朵儿先不高兴了,形容许芯是个‘大美人’让朵儿十分不满,她气鼓鼓的用力推开徐戍,收拾衣物挡在胸前下了床,简单的穿戴,瞪了一眼许芯,又瞥了一眼徐戍,哼了一声,快步离去。

晓晓慌忙下床,赤着上身跪倒在地,“芯儿...夫...夫人,你不要误会,是侯爷他喝醉了,我们力qì

小,这才”。

许芯虽然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责怪什么,翩然走到床边,嘟着嘴巴道:“这段时间我不在身边,你就这么急着要女人吗?”。

晓晓见许芯没怪罪自己,幽幽的看了眼徐戍,心中一阵小鹿乱撞,整理了衣服匆忙关门离去。

许芯绝对的善解人意,因为他理解徐戍的难处,新婚燕尔的青年男子,数十天征战在外不进女色,却也是人之常情,徐戍嘿嘿发笑,将许芯搂在怀中卿卿我我。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芯儿笑道:“你可知dào

?我刚才听下人们说,永安城里似乎有你的童谣呢”。

徐戍咯咯发笑,“说来听听”。

清了清嗓子,芯儿道:“东方一条龙,雄霸当正中,铁骑踏两川,征伐势如虹,嘿嘿,还听说前几天有人看到咱们府上呀,有神龙腾跃窜入云霄嘞”。

徐戍顿了顿,猛然睁开眼睛,最起身来,双眉紧蹙,道:“这是谁传出来的!”。

第239章 形势所迫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城里都传开了,怎么,你好像很不高兴?”,许芯眉头微蹙,痴痴的看着徐戍。

至此,他醉意全无,急忙下地穿衣,这样利索的动作,哪里像个酩酊大醉的样子,许芯嗔道:“好啊,你刚才都是装的,你根本没有喝醉,还这样欺负她们,你就是故yì

的”。

徐戍转身一记熊抱,在许芯脸上猛亲了几口,道:“此事紧要的很,而且不是个好兆头,在家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啊”。

许芯嘟着嘴目送徐戍离去,心中升起阵阵甜意

会议很快召开,收到传令,庞宏、董恢急忙丢下手里的公务,匆匆赶往都督府,这是个特殊的会议,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余的将领五一出席,连宗预都没有邀请。

“关于我的童谣,你们都听说了吧”,徐戍高坐中堂,眉头微蹙。

董恢道:“这些天忙的连衙门都没出,所以我二人根本没有听说,但看如今的状况,已经到了愈演愈烈的地步”。

庞宏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满怀担忧,“这样的童谣,完全空穴来风,而且其涵义直指天子,意在暗示都督你有不臣之心”。

徐戍心头不悦,冷冷道:“你们觉得我有吗?!”。

被徐戍这么一杵,二人急忙跪下,庞宏道:“都督,我们绝无此意,你一心为国世人皆知,我觉得,此事恐怕与毋丘俭有关”。

董恢的反应非常快,道:“巨师之言点醒了我,都督,这毋丘俭无法在军事上战胜我们,所以想出了这么个挑拨君臣关系的招数来”。

说到了徐戍的心坎里,他缓步走到二人身前,将他们扶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一身正气,但对于成都,我还是没有信心”。

说道没信心,这的确是个实话,朝中许多人与徐戍的关系十分险恶,多少人希望徐戍落马

三人陷入沉思,一整夜,几乎没有合眼,如何揣度成都的反应,假设成都有很多种反应,都要如何应对,这一连串的问题,成了今夜的主旋律

大清早,三人刚刚用完早餐,大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徐戍的默许下,庞宏开了门,戈均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都督,不好了,有好几个文人聚在太守府门口高呼都督你要造反,他们希望太守予以奏报朝廷,现在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百姓了”。

众人一惊,庞宏急忙道:“都督,此事你必须要亲自出面了!”。

徐戍不禁勃然大怒,顿足道:“毋丘俭,我早晚将他千刀万剐!!!!”。

日上三竿,徐戍带着庞宏、董恢,戈均领着一百精锐虎射营亲卫,一同赶到宗预所在的永安太守府。

永安都督的到来,让原本吵闹的人群陡然寂静下来,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主角居然毫不隐晦的现身,就连府门外维持秩序的官差们都大惊失色。

看到了身着便装的徐戍,几个闹事的文人不禁破口大骂,其中一人正是当地较为出名的辞赋文人许继,大喊徐戍有不臣之心,言辞激烈简直忍无可忍。

戈均突然拔出佩剑,涨红了脸大骂道:“酸腐儒士!安敢在此胡言乱语!!!”。

统领动刀,而且徐戍没有当面喝止,亲卫门纷纷亮出兵器,在阳光下严正以待,周围的百姓不禁纷纷倒退,与虎射营保持出十米开外的距离。…,

徐戍示意戈均不要急躁,正准bèi

出言与那许继对话,人群里又冲出几个文人模样的,冲着几个闹事的一顿怒斥,这个自称胡为的人一一例举徐戍历次征伐对大汉的正面作用,对许继的言辞进行了严厉驳斥,听得在场的人云里雾里。

董恢小声道:“这胡为是孟家的幕宾,怎么反倒帮衬起我们来了”。

徐戍没有表情,庞宏笑而不语,不一会儿,宗预率领官员出门而来,先是拜见了徐戍一行,接着进行调停,驱散了人群,毕竟徐戍亲自到场,而且所带精锐人马个个都如虎狼一般凶悍,没有人还敢留下来闹事。

宗预想请徐戍进府休息用茶,然而对于宗预今天的表现,徐戍心中很不满yì

,好言推脱了一番,这就带人返回了都督府,宗预明明可以尽早的处理这样的恶劣事件,却直到徐戍亲自到场才出面,或许,这宗预的内心也有一丝异样,亦或者,自己真的给人一种图谋不轨的印象?

刚进大堂,连朵儿带着女婢们上了茶水,见几位大人全都愁眉紧锁,也不敢多说,匆忙领着下人们关门离去。

押下一口香茶,庞宏道:“都督,城中的人马,你有何打算?”。

徐戍眼前一亮,抬头看着庞宏,两人好似心灵相通极其默契,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正常在永安布防,还能如何?”,徐戍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毕竟这两人也是很有分量的,这样的时候,徐戍必须搞清楚他们的立场。

庞宏缓缓摇头,道:“谣言止于智者,但是,成都则不同,今天这个事情绝不是偶然,如果是毋丘俭暗中散布策划,那么今后还会有,而且会愈演愈烈,知dào

引起朝廷的足够重视”。

董恢道:“都督行的端坐得正,况且是封疆大吏,害pà

这些个酸腐之人?”。

“休绪兄,你想,天子本就因为大将军而对都督有所忌惮,倘若哪一天撤换都督,要都督交出兵权,你怎么办?如果人马还放在城内,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董恢道:“你说的有理,但如果将人马调出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庞宏也陷入了沉默,二人将目光投向来回踱步的徐戍,此时此刻,徐戍面临艰难的抉择,虽然现在没有出现撤换自己的征召,但是准bèi

必须充足,万一刘禅受到蛊惑要自己交出兵权,那自己肯定不能公然违抗圣旨,但是如果以防备曹魏的名义驻军巫山,那就有了借口。

想来想去,心里莫名来气,要不是朝廷内部的斗争激烈,怎么会让毋丘俭这样的雕虫小技得逞?然而眼下的形势,非常不乐观。

蓦地,徐戍扭头道:“拟令,命傅佥、量戎提领四千虎射营和两万马步军进驻巫山大营,调黄崇暂代永安都尉兼都督府侍卫长,再令霍弋加强巫县守备,要让人知dào

,毋丘俭一直盯着我们永安,军备一日都不能松懈!”。

这样的决定,让庞宏、董恢有些紧张,毕竟这一步迈出去,显然不会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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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岛是中国的!!!!

理性爱国,反对‘打.砸.抢’。

第240章 孟府赴宴

消息一出,而且是在谣言四起的时候,永安人马调动就显得格外引人关注,成都的反应自然最为强烈,短短七天,一连三道诏问令发过来询问为什么再次调兵巫山,要知dào

,在巫山这个地方常驻人马,很容易激起东吴和曹魏的激烈反应。

对于这样的责问,徐戍自然以毋丘俭虎视永安为由,于此同时,朝廷还通过太守宗预和地方官僚、士族,向徐戍做出一定程度的施压,对于这种事情,汉中府自然不会干看着,李福也奉了蒋琬的命令前来询问过,但在徐戍的分析过后,蒋琬也赞同他的做法,毕竟蒋琬正带着姜维等人图谋攻略雍凉,如果徐戍能在东边让曹魏喘不过气来,那形势只会有利于大汉。

所以,于情于理于势,蒋琬都不会出言反对,反而发出成都,对徐戍的调度表示赞扬,刘禅自然不太满yì

蒋琬的说法,毕竟徐戍举大军到巫山,明显会引发地区局势紧张,这与自己保境安民的政策背道而驰,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最终选择理解,这从接下来刘禅大批赠送许芯的玉器、蜀锦就可以看出来。

这天晚上,参加了南中地区募兵考核的徐戍刚到府里,就收到了一封来自永安孟家的书信,准确的说应该是个请柬,而且只是个家宴,并不是什么大型宴会,徐戍不知其中缘由,就令戈均去将庞宏请过来。

许芯打趣道:“怎么每次都第一个想起庞巨师来,董休绪难道才学比他差吗?”。

徐戍咯咯发笑,道:“芯儿你有所不知,这二人都是才学盖世,只是嘛,呵呵,休绪过于刚正,不如巨师那般知dào

变通”。

许芯微微嘟嘴,挨在他身边,“你真坏”。

因为其中必定涉及些特殊的原因,徐戍好不容易哄走了许芯,在庞宏匆忙赶到之后将他独自带到内书房里叙话。

看完书信,庞宏哈哈发笑,道:“都督,这可是件好事情啊!”。

徐戍蹙眉,“这是怎么说的?”。

“都督你想,前段时间大司农孟光做事免官,安平王却视若无睹,恐怕孟家对安平王已经心生埋怨,这次我们大军屯驻巫山,正好守住了永安孟家在巫山以西的茶山产业,间接的帮了他们大忙,我料想,孟朋是要巴结都督你啊!”。

徐戍面露不屑,“我乃一方都督,怎能跟他这么个恶商豪强为伍??!”。

庞宏不停的摇头,道:“此言差矣,孟光虽然罢官,但仍然是蜀中人人敬仰的学士鸿儒,其影响力不可小觑,而且他的地位与财力十分不俗,与他交好,无论在成都还是永安,对您百利而无一害啊”。

其实,这与徐戍的想法不谋而合,之前问庞宏,也只是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反应,孟光的地位毋庸置疑,而永安的稳定,也一定离不开士族,倘若双方交好,徐戍从中管教,也是有利的。

“巨师你说,孟家请我去过去,仅仅是赴宴这么简单吗?”,徐戍又问。

“说简单也简单,从上次孟家的幕宾为您说话就可以知dào

,孟家必然想攀上都督你,笼络关系,无非金银美眷罢了,说道金银,都督你并不缺,而且我听闻孟朋的侄女,也就是农丞孟礼的堂妹,年芳一十六,美艳无比啊”。

说道美人,徐戍心里突然一惊,而且是个只有十六岁大的女子,这要是放在现代,肯定让人骂死。…,

徐戍去孟家赴宴的消息并没多少人知dào

,似乎孟家自己也体谅徐戍,所以完全没有对外渲染,对于孟家的转变,徐戍内心是欣喜的,历次永安攻防战的大胜,让徐戍一派在永安稳稳的站住了脚跟,加上徐戍有蒋琬这层关系,可谓稳固的很,毕竟蒋琬和徐戍两人,近乎控zhì

了蜀汉的大半兵马,而安平王一派由于忙活着朝廷内部和对付汉中的事情,已经无暇顾及永安,这是让孟家心灰意冷的地方。

想了很多,在戈均与十名顶尖虎射营贴身侍卫的护送下,徐戍安然到了孟府,孟朋显然准bèi

周全,从进门到进入大堂,一路上迎接的女婢家奴排列成行,恭敬的屈膝行礼。

“这就是让咱们永安固若金汤的汉兴侯爷??”,一个步履蹒跚的白发老妪,在孟朋的搀扶下走出大堂迎接。

“母亲说的不错,这位就是左督军、镇东将军领永安都督徐戍大人啊!嘿嘿”,孟朋满脸微笑介shào

了一番,又带领孟礼等家眷向徐戍行了礼。

徐戍很清楚,由家中地位最高的女性出面,肯定事关儿女嫁娶之事,这庞宏说的真准!

客套了几句,孟母与徐戍二人并坐高堂正席,包括儿子孟礼、正妻蒋氏、胞弟孟宪、胞弟媳黄氏等十余位亲戚全部入座,大家的脸色全都洋溢着欢心的笑容,即使是在孟府,也要考lǜ

都督周全,戈均等人一脸正色的守护在大堂门口,威风凌然,时不时引来府里奴婢的侧目。

刚一开始,孟朋就将驻军巫山和谣言散布的事情说了一遍,表示坚决拥护徐戍,而且还将这个季度足额的赋税和缴粮呈报了一番,紧接着就开始东拉西扯聊起了闲话。

半巡过后,孟朋悄然给儿子孟礼使了个眼色,这孟礼立kè

会意,拍手道:“歌舞起!!!!”。

言罢,声乐四起,一队衣着华丽,颦步婀娜的女子快步走入堂下正中,微微行了礼节,这就开始了舞蹈。

徐戍一眼就瞧见了中央的一个美人,不错,正如庞宏描述的那样,白嫩的皮肤、优美的曲线,成熟而不乏稚嫩,如此年幼的少女,赔上卖弄风情的舞姿,别有一番风味。

徐戍看的入神,孟朋举杯到了跟前,笑道:“侯爷,中间那个女子,生的如何??”。

功成名就的徐戍早已渐渐喜爱上各种各样的美女,虽然许芯堪称蜀中第一美人,但眼下的女子更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一时间,竟忘了对答,一支舞毕,半晌才缓过神,“这位女子是??”。

这样的反应,让孟朋大为欢心,立马笑道:“沁儿,快过来,给汉兴侯把盏”。

舞女纷纷退下,只留这个沁儿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中央,徐戍的目光投来,与这个美人儿片刻对视,却发xiàn

这女子的眸中透着些许不情不愿,徐戍顿时感到一丝异样

第241章 特别的相亲

沁儿娇眉微蹙,目光下移,显得有些迟疑和犹豫,这样的神色尤为美妙

孟朋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沉,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胞弟孟宪,孟宪微微一哆嗦,心里暗叫不好,孟宪是孟沁的父亲,其实自己这闺女心里有中意的人,所以并不情愿出席这样的场合,孟宪恩威并用这才把她劝了过来。

拉了拉妻子黄氏的衣袖,她急忙快步上前,满脸的微笑,拉着毫不情愿的沁儿走上前来,“让侯爷见笑了,我这女儿还有些害羞哩”。

徐戍摆摆手示意不要紧,轻描淡写的将她打量了一番,近看更加动人,“不碍事不碍事”,徐戍的话语有些尴尬。

“沁儿还不快给侯爷把盏???”,黄氏的心紧张到了极点,这样的场合要是发生拒绝把盏的事情,徐戍脸上肯定挂不住,而徐戍心里不舒服,孟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今天的徐戍可不是当年初到永安愣头青,如今的他手握重兵,整个巴东地区,几乎他说了算。

沁儿的臂弯被黄氏狠狠的掐了一把,从沁儿微微皱眉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徐戍只在心底发笑,同时也对眼前的这位美女更加感兴趣。

被逼无奈,沁儿在众目睽睽下面无表情的给徐戍斟酒,数巡之后,便在黄氏的带领下悻悻离去。

宴会过后,孟朋单独邀请徐戍饮茶,二人长谈一个多时辰,孟朋殷切的对徐戍说了永安地区士族大户的内部情况,吴家的、李家的、张家的底细全让他给抖搂了出来。

徐戍笑面以对,心里却十分不齿,这个人可以笼络利用,但绝不可能委以重任,除非,双方联姻!

这一点,孟朋的心里自然比徐戍清楚,当下直言要将沁儿嫁给徐戍做侧室,徐戍心知肚明,却故作惊讶,孟朋继xù

一阵扇风点火,徐戍稍作推辞,也就没再多说

西院里的一处小花园,池水环绕着一座精致小屋,鸡聆花开的十分繁盛

前厅里,孟礼差点没给孟沁跪下,看着侄子心急如焚的表情,黄氏扭头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沁儿,道:

“你看你兄长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沁儿愁眉莫展,却透着阵阵倔强,“母亲兄长我不喜欢那个什么侯的,母亲你是知dào

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黄氏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斥道:“你这野蹄子!还说不听了!那个姓于的酸文人有什么好?一没钱二没权,你嫁给他简直浪费了你这张好脸蛋,你看看人家徐将军,堂堂一个镇东将军,天下扬名的,还配你不上?!”。

“那些与我有什么关系”,沁儿冷冷的说。

孟礼虽然着急,但无论如何也不敢翻脸,他凑上跟前单膝跪地,道:“好妹子,这个汉兴侯之前与我们家恶劣关系你不是不知dào

,现在安平王靠不上了,他徐戍说不定哪天就把我们朝死里整啊!到那时候,你爹娘还有你,全得跟着我们一起遭殃,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是啊沁儿,你也体谅体谅为娘,哎都是小时候太宠你了,你看看普天之下,有哪个女子敢违抗父母之命的?!也就是你!”。

沁儿一抬头,稍带怒意,道:“我若就是不答yīng

呢?!”。

黄氏气急败坏,嚷道:“礼儿,这样,你明天就带人把那姓于的给我弄死!我看她敢不答yīng

!”。…,

听着这话,沁儿浑身一颤,其实她知dào

,她娘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母亲,你不要这样好吗?于公子他是无辜的!”。

“哼,这句话我就撂在这,你自己选吧!”,黄氏气得发晕,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孟礼瞧沁儿有些犹豫,急忙道:“妹子,徐戍不仅英俊,而且身为一方都督,绝不会亏了你,你一个人就能换来我们一大家子的安稳,为兄求你了!”。

孟沁看了看生气的母亲,又看了看面色沉重的孟礼,刷一下留下眼泪

正堂内房,孟朋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本已怒气横生,突然看见孟沁在黄氏的带领下走过来,怒意顿时全无,当即让她叩门进去,自己则关上门离开,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灯光明亮,能清楚的看到孟沁曼妙的少女身姿,见她低头不语似乎满不开心的站在跟前一动不动,徐戍冷冷道:“你家叔叔让你来见我,是何用意?”。

这句话反倒让孟沁吃了一惊,心想难道叔父没跟他说??其实她不知dào

,徐戍只是想听她自己说而已。

沁儿突然有点紧张,因为她说不出口,毕竟自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的。

见她踟蹰了好一会儿都不开口,徐戍心中暗暗发笑,嘴上却一本正经,“既然不知来意,你就回去吧”。

沁儿心底先是一喜,转而又一筹莫展,如果就这么走了,自己连同父母都不会好过,最起码叔父孟朋不会让他们好过

“叔父他让我过来给你瞧瞧,看你满yì

不满yì

”,终究,沁儿吞吞吐吐,极为尴尬的说了出来。

“恩,你长得很好kàn

,我很满yì

,你呢?对我满yì

吗?”,徐戍打趣道。

“没什么满yì

不满yì

的”。

徐戍发笑,道:“那我要你嫁给我,你可愿意?”。

“不愿意”。

“为什么”。

说到这,沁儿双膝跪地,道:“徐将军,我有喜欢的人了,求你放了我吧”。

听到这里,徐戍反倒不开心起来,他踱步走到跟前,俯视这个娇弱的女子,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你长得好kàn

要娶你么?!我见过的美人多了!”。

“那你为什么要我嫁给你?”,沁儿抬起头,仰视着高大威武的徐戍。

“这是政治没有为什么,你很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

沁儿道:“我不清楚,我只知dào

,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嫁给你”。

徐戍突然有些怒意,却忍了下来,因为他犯不着跟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置气,缓缓的,徐戍坐了下来。

“这由不得你,等你嫁过来,就跟着我,让你了解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徐戍淡然道。

孟沁的目光中有些不屑,但更多的则是绝望,因为她清楚,自己几乎没有可能选择拒绝

第242章 孟家女随军

“我知dào

,你是万人敬仰的都督、将军、侯爷,可是,我对你的那些都不感兴趣!”,孟沁生气了,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不会懂得隐忍

第一次见面终究很不顺利,之所以不发怒,而且在离开孟府的时候还对孟朋报以笑脸,还是因为徐戍从内心喜欢这个倔强的小美人,或许正是她的倔强,才让自己更加喜欢,更何况,此中满含政治意义

一连半个多月,孟礼隔三差五的领着孟沁到徐戍府里做客,即使孟沁每次都显得很不情愿,却终究不敢不来。

夜里,许芯独自到了徐戍的书房,透过门缝,依稀能瞧见徐戍独自认真的研究地图,这样的男人,总是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茂公这么晚了还不睡,喝点莲子粥吧”,许芯甜甜的微笑,将莲子粥放在案台。

每次看到许芯,都让徐戍倍感来劲,的确,没有一个女人能与许芯媲美,他一把将许芯搂进怀中,在她那粉红细嫩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接着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揽着许芯的腰部,手开始不自觉起来

直到芯儿的脸颊绯红,她挣开徐戍的魔爪,嗔道:“这两天每天都有小美人过来,你还对我有兴趣吗?”。

一句话甜到了徐戍心里,他捏了捏许芯的小脸,道:“你永远是最美的,也是我最爱的”。

许芯嘟起嘴,双手捧着徐戍的脸庞,会心一笑,道:“别瞒我啦,我知dào

,你也是为了大事,其实撇开孟家不说,京城的吴家、张家都是蜀中数一数二的人家,你也该多多接触,总不能处处树敌呀”。

对于许芯的这番话,徐戍颇感意wài

,刚刚年过二十的小姑娘能懂得这么多道理,实属不易。

二人正要甜蜜,外房门突然被敲响,徐戍意犹未尽,许芯则乘机跑去开门,见来的是一脸紧张的戈均,芯儿自知是有军中的事情,便径自回房去了。

“大哥,果不其然,我们驻军巫山,东吴终于坐不住了,诸葛恪正率军两万向秭归集结移动”。

徐戍大笑,道:“依我看,他是来向我讨女人的,哈哈哈,走,会一会去”。

匆忙的要离去,许芯专门给徐戍准bèi

了一些点心和衣物,天知dào

他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与黄崇等一路直奔巫山大营,临行还让戈均专门去了趟孟府,为的就是将孟沁接出来随军侍奉,徐戍正是要让她多了解自己,与沁儿相反,孟朋是一百个愿意,最终还塞了百十两金银给戈均,这些商人的钱财本就没多干净,戈均自然要拿。

清晨时分,一行人来到巫山,只见傅佥和量戎早已远远的列阵迎接,徐戍劈头骂道:“没事整那么大排场干嘛?”。

二人脸上只管对着笑容,傅佥边走边道,“都督,这次诸葛恪前来,不知dào

您打算怎么应对?”。

徐戍笑道:“往常怎么样就怎么样,总而言之,想让我们撤出巫山,门儿都没有”。

徐戍的到来再一次振奋军心,一个上午四处传令调动关防,直到中午,一万五千人马集结完毕,永安的人马和战力正值上升势头,这让徐戍十分开心,从南中少数民族里选拔出来的精英纷纷加入,虎射营一时间增至五千人,其威仪气概,早已不是当年李严手下的虎射营可以比拟。

阅兵仪式一开始,鼓角齐鸣,罗号阵阵,响彻天际…,

跟在徐戍等将军后面的是一辆绸罗马车,一个娇弱的女子正瞧瞧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上万个雄壮的男子站成整齐的一排,同一时间向为首的徐戍呐喊行礼,这样的场面,无时不刻的敲打着沁儿的心弦。

“这位姑娘,你是徐戍的什么人??”,马车里的一群女子中,最为漂亮的一个率先发问,此人正是至若。

“不是他什么人”,孟沁轻轻一瞥,随口带过。

“这徐将军果然非同凡响,身边的女子不仅多,而且都那么俊美,啧啧这位姑娘,你说,是不是蜀汉的女子都想嫁给他?”。

孟沁听得有点嫌烦,转身说:“我就不想嫁给他,他女人多不多跟我也没关系”。

正是个稀罕女子至若与姐们们一阵唏嘘,其实今天她很开心,徐戍终于肯将自己放回东吴了,自己也终于可以回到诸葛恪的身边

震撼的阅兵式结束了,众将一同回到中军大帐议事,让人惊奇的是今天徐戍竟然带了个女人过来,高级将领之间的会议自然是绝密,既然徐戍将这个女子带在身边,那肯定是徐戍的女人了,想到这一层,大家对她也就显得格外尊敬。

面无表情的给在座的将军一一上了茶,众将反倒一阵吃惊,傅佥领头站起身来,恭敬的拱手行礼:“多谢夫人赏赐!!!”。

迎面几个高大威猛的将军,齐声向自己道谢,孟沁被吓了一大跳,不禁倒退了几步,徐戍瞧见这场景,哈哈大笑,“都不用拘束,得得得,全坐下吧”。

见他们有开始讨论军事,孟沁平复了心情,上前道:“你们几位将军听好了”。

众将看孟沁发话,再次站了起来,唯独坐在徐戍身边的戈均闷头发笑。

“夫人有何指示,尽管说来”,傅佥道。

孟沁的小脸有些发红,更多的则是气愤,“你们听好了,我不是徐戍的女人,别再叫我夫人夫人的了”。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众将傻了眼,面面相觑之余,众人瞥到徐戍正在默然点头,量戎急忙哈哈大笑,道:“现在不是,早晚得是!”。

一番哄堂大笑,连徐戍都乐了,孟沁悻悻的走到大帐的角落里坐下,不再言语。

对于巫山的布防,徐戍做了一个系统的部署,情报显示诸葛恪大军已经在逼近巫山六十里的梅水河岸下寨,如何展示强硬,但又不发生冲突,是此次会议的重点。

还没讨论完,传令兵跑了进来,“都督,西大营来报说有个永安城里过来的书生要见你”。

提到书生二字,孟沁突然眼前一亮,她瞥头去看徐戍,却正碰到他那不动声色却异常冷峻的眼神

第243章 陈寿出现

西营大寨门前,军士们列阵值守,大风吹过,披风凛凛做声

一个穷酸的书生,与这群高大威猛的将士比起来,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当徐戍带着戈均、孟沁过来的时候,姓于的书生有些动容。

“沁儿!!!”。

“于寿”,跟于宛激动的腔调不同,孟沁有些尴尬,更有些颓丧。

“军营重地,你跑到这里干做什么?!”,戈均仗剑而立,叱责道。

于寿没有理会,径直问道:“敢问可是徐都督”。

“正是”。

“孟沁与我交好多年,我们早就私定终身,望都督成全”,于寿直言不讳的一句话,却让戈均在内的所有在场将士投来异样的目光。

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堂堂一方都督,竟然跟一届书生争女人,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贻笑四方。

见此情形,戈均厉声责骂,当即将其捆绑锁拿,孟沁急忙上前向徐戍求情,只是当着如此的情形,徐戍如何容忍得了?如果不抓他,不就说明自己的确是抢他的女人么?

拉个关系还搞出这么多屁事!!!

徐戍在心里暗骂,扭头离去回到大帐却正好碰见庞宏,二人便一同进了内帐歇息。

“都督,方才抓的那个男子可是于寿?”,庞宏小心的问。

“是又如何??”,徐戍显得十分不悦,刚才的场面,要不是自己足够忍耐,早将那于寿骂的狗血淋头。

“此人的父亲叫陈域,乃是当年马谡帐下的参军,自从马谡受诛后,陈域便返回家乡,从此落魄,这于寿是个文人,还望都督网开一面啊”。

徐戍哂笑,道:“他爹姓陈,他怎么姓起于来了??”。

庞宏道:“陈域不想让自己不好的名声影响到他,所以给他改姓于了,按理而言,他应该叫陈寿”。

听到这里,徐戍猛然一惊。

陈寿??!!三国志的作者?!

要是放在没来三国之前,徐戍肯定万分敬仰,也肯定会立kè

放了他,只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刚来蜀汉的特种兵,他已经几乎没有崇拜的人了

傍晚时分,傅佥等众将时刻紧密的关注着梅水岸边的吴军动向,徐戍则安稳的躺在帐中歇息。

不一会儿,憋了半天的孟沁终于开口了,然而就算是开口,这个小妮子还是撇着头,一脸的冷眼表情。

“能不能放了他算我求你”。

徐戍微微睁开眼,淡然道:“不能”。

孟沁顿时火了,小脸微红的走到跟前,“为什么不行?!你这是擅自抓人,我要去告你!”。

徐戍哈哈大笑,差点笑晕过去,半晌缓过神来,朝着孟沁认真的脸笑道:“好好好,那你现在就告吧,找张椅子坐下来慢慢告我”。

“什么?你是要告你,不是告sù

你”。

徐戍发笑,“整个巴东地区,我最大,你要告也得对着我告”。

孟沁顿时语塞,气急之余,涨红了小脸站在徐戍眼前不肯离开,许久,香腮微动,这才说出话来。

“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

“第一,你别再见他,第二,安心的先呆在我身边,我是一方都督,属下面前,你还要端庄些”,徐戍低头看书翻阅兵书。

孟沁知dào

,今天自己的表现,让徐戍很没面子,其实徐戍今天没跟自己发火,已经很出乎自己的意料。

“行我答yīng

你就是了”。…,

徐戍的嘴角微微上扬,当即起身出门,孟沁想跟出去,徐戍扭头道:“你刚才答yīng

的,都忘了?”。

孟沁怔住,转而越发的气氛,但又无可奈何,强压着怒气,道:“好,那你一定要记住,不住粗暴的对他,不然,我就死在你的军营里!”。

徐戍耸耸肩,笑着离去

在庞宏的陪伴下,徐戍到了一间狭小的用来摆放杂物的帐篷里,看见来了人,丁寿道:“沁儿呢!我的沁儿在哪里?!”。

庞宏见他一见面就要女人,生怕徐戍发怒,急忙上前暗暗掐了他一把,小声道:“读书人!你还要不要命了!”。

丁寿毅然回绝他的好意,上前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徐都督,其实我敬仰你丰功伟绩,但我万万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徐戍的双手始终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说:“年轻人,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我自有我的道理,世事怎能全都尽如人意?忘了孟沁吧,好好做你的学问,郤正你可知dào

?我可以推荐你去他门下学习”。

丁寿一怔郤正的确是个饱学之士,在蜀中享有盛誉,比起谯周,他一点也不逊色,要说不想去,那一定是假话,可是一想起孟沁,他就无法舍弃。

“不!!我要我的沁儿!徐戍!你岂能强霸民女?!”。

丁寿几近愤慨,庞宏则吓得一跳,连忙回头,只等徐戍的雷霆之怒。

出乎意料的,徐戍忍下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敬你是个文人,才不杀你,你可知dào

死在我徐某手底下的人有多少?你父亲忍辱负重供你读书,还比不上一个女人重yào

?再若纠缠”。

话到这里,徐戍没有继xù

说下去,但从他的表情里就知dào

,丁寿如果还不放手,必死无疑

这时,戈均匆忙进了营帐,在徐戍耳边道:“都督,探子奏报,诸葛恪派遣丁奉与吕据分别占据了巫山以东和东南的驻马坡、砚山,旌旗蔽日,来势汹汹啊”。

徐戍小声冷笑,道:“就是做给我看的,哼哼走”。

临行,徐戍转过头瞧了义愤填膺的丁寿一眼,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巨师,一会儿帮我写封推荐书给他,然后放他离去”。

庞宏一惊,急忙笑道:“都督大人大量啊!下官遵命!!”。

徐戍走后,庞宏有当面劝了一番,悲伤欲绝之余,丁寿拒绝了推荐信,愤愤然离开了巫山大营,往永安而去。

蓦然回首,望见斜阳射过巫山云雨美妙的景色中透着阵阵哀伤

第244章 没有硝烟的缠斗

忽如其来的一阵大风,将寨门上刚刚立起的槊旗刮倒,咔嚓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激起蒙蒙灰尘

士卒传报到中军,丁奉大吃一惊,急忙率领诸将出来查看,发xiàn

果然如此,诸将都认为这是个不吉利的事情,丁奉心里不踏实,便请参军钟离牧来观。

看了半天,钟离牧叹道:“如此粗壮的旗杆,建设也算结实,突如其来一阵风就将其刮倒,呵呵呵,丁将军,我们此次西进,又是徒劳无功啊不如早点退兵”。

丁奉无言以答,令人重新立了一杆旌旗,等到诸葛恪率领左右前来视察,丁奉将事情原委全部说出,惹得诸葛恪大发雷霆。

钟离牧刚进大帐,除了众将文臣面色紧张,诸葛恪早已是两眼发红。

“区区一杆旗帜折断,你怎敢妄言失利?!莫非你心里向着蜀汉不成!?”。

听诸葛恪这么说,钟离牧微微蹙起了眉头,“将军,我只是安周易演算占卜,并不是妄言,而且,汉军已经牢牢掌控巫山一带,我们已经没有了地利,更不可能逼退徐戍大军,将军为了炫耀兵马、竖立威仪而出兵占据驻马坡和砚山来刺激徐戍,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其实钟离牧还有一点没有说出,那就是诸葛恪此行还指着暗中要回至若姑娘,已经算是客气。

诸葛恪本就是个爱面子的人,听完大怒,道:“一届匹夫!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妄言兵法?!来人,给我拿了!”。

见此形势,众将连忙出来劝解,好半天才让诸葛恪下了台阶,钟离牧只是摇头叹息,被侍卫乱棍驱赶出大帐,诸葛恪心烦气躁,吃了晚饭便率军返回秭归大寨

狂风刚刚吹过,林中显得了许多,五千虎射营的马蹄踩在青草地上,发出沙沙声响。

量戎问道:“都督,吕据在驻马坡,丁奉在砚山,我们为什么冒险穿过这两个地方的吴军,直接去找秭归大寨的诸葛恪呢?”。

戈均跟着问,“是啊,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徐戍哼哼两声,道:“问得好,其一,汉吴两家暂时不会撕破脸皮,诸葛恪不敢贸然动武,其二,傅佥与黄崇在后方分兵盯着吕据和丁奉,不怕他们对我两面夹击,其三,我有五千虎射营,倘若丁奉、吕据胆敢冒动,我定然奔袭诸葛恪”。

二人纷纷惊叹徐戍的大胆,其实,这样违背常理的行军策略是极其危险的,估计也只有徐戍干得出来,如果成功,唯一能证明的是,徐戍对敌人心理把握准确,对形势、时机的拿捏十分到位。

“诸葛恪心高气傲、刚愎自用,我若不灭他威风,他日肯定更加猖狂”,说完,徐戍正色凝视,纵马飞奔

量戎和戈均看待他的眼神更加充满敬佩,徐戍与诸葛恪,汉吴两家年轻一辈的军事家,他们的内心世界一定很复杂,国内早就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他们的眼,所以心智远大,要与敌国将领一较长短

五千人马在驻马坡、砚山两地中间通过,再怎么隐匿还是会被发xiàn

,得知这个消息,丁奉大惊之余,先派出几名斥候火速赶往秭归通报,接着急忙起兵下山,若是能与吕据、诸葛恪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徐戍这次肯定丢了大人了!

毕竟事发突然,人马集结就花了一个多时辰,刚刚下山,来报说侧翼发xiàn

汉军人马。…,

丁奉大怒,这就率军迎面而去,双方对圆,这才发xiàn

是蜀汉的黄崇领兵,人数几乎与自己的相当。

由于名义上算是友军,双方将领独自上前答话,一打照面,丁奉逼问道:“徐戍想做什么?!难道想与我们开战么?!”。

黄崇耸耸肩,笑道:“都督只是去给诸葛恪将军送东西,不必大惊小怪”。

丁奉冷笑,“说的好听,你以为我不知dào

徐戍是个什么样的人???!黄将军你率兵至此,是何用意?”。

“带兵操练,偶然到此而已,丁将军难道怕我们不成?”。

丁奉道:“那又为何堵我东进的去路???!”。

黄崇心里暗笑,连忙在马上拱手作揖,“岂敢岂敢丁将军你尽管过去,我这就带兵返回巫山,给你让路啊,哈哈哈”。

看着黄崇的表情,丁奉的内心顿时升起一阵涟漪

难道说,徐戍只是率军佯动过去,并没有奔着秭归而去,反而让黄崇故yì

让自己通过,等自己的人马过去了,他徐戍来个回马枪,与黄崇对自己形成前后夹击的形势?!

反复思索,丁奉觉得徐戍这样做的可能性更大,阴险狡诈,永远都是徐戍在自己心里的代名词

迟疑许久,丁奉还是不敢出兵,等黄崇率兵离开,自己又挥军返回砚山,只要黄崇的人马在,就是对自己的牵制,使得自己无法脱离砚山回援秭归,越想越来气,反倒笑了起来,一脸的无奈

驻马坡也是同样的情况,吕据受到了傅佥所部的干扰,与黄崇不同,傅佥的名气更加响亮,在收到丁奉的书信后也按兵不动,双方的后续兵力全部被互相牵制,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就看徐戍跟诸葛恪自己较量了

当丁奉的斥候赶到秭归大寨,徐戍的虎射营早已距离不到二十里。

“哼!我倒要瞧瞧,这徐戍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诸葛恪不屑的数声冷笑,自从上次剿灭山越叛贼,自己在国内的名望迅速攀升,成为新一代极受瞩目的将军,就连吴主孙权,也对自己倍加恩宠。

提兵出大寨,诸葛恪心生一计,当即下令唐咨率兵两千驻守大寨,自己则带领主力骑兵五千人马,向北绕道虎峰山,计划从侧翼包抄徐戍,即使不打起来,也要给他个下马威

第245章 汉魏吴三方角逐

汉军的威仪早从诸葛亮治军开始就声名远播,然而注重仪表着装和单兵素养的虎射营却将这样的威仪推向极致。

徐戍为首的五千虎射营风风火火的赶到秭归大寨,天色有些闷热,远远望去,整座大寨偃旗息鼓,好似一座空寨,诡秘的紧。

“都督,这诸葛恪跟我们玩空城计啊!!!”,量戎哈哈大笑起来。

戈均与徐戍双目对视了一番,纷纷露出担忧的面容,很显然,连量戎都能看得出来,那这‘空城计’肯定只是诸葛恪的幌子,只是徐戍与戈均二人的担忧却不相同。

扬起马鞭,戈均指着远处的绵延群山,道:“没这么简单,都督,这诸葛恪肯定是估计设了空寨,然后迂回包抄我们了!”。

徐戍默不作声,急忙让人将地图拿来查看,看完大吃一惊,道:“不好,诸葛恪肯定率兵绕道虎峰山了,那里离曹魏控zhì

的绥阳太近了!”。

众人听不太明白,徐戍则一清二楚,说来也不难理解,徐戍与诸葛恪的暗斗,曹魏的人不可能不知dào

,尤其是诸葛诞,他手下的数千骁骑军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肯定坐等渔翁之利呢。

我只是想跟诸葛恪玩玩儿,曹魏的人想插一杠子卡点油,门都没有!

思量已定,徐戍也不管这空寨里有没有兵马,直接派遣量戎上前喊话。

“里面的听着,我家都督知dào

有人埋伏在里面,你家将军想绕道虎峰山,很可能被诸葛诞截杀!如果想保你家将军周全,就出来答话!”。

量戎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大寨门终于打开,年轻的英俊小将唐咨,率领数十名亲卫奔了出来。

事出突然,徐戍为表诚意,也带着十名亲卫迎面而来

“见过徐都督,方才都督所说,末将想了想,的确不假,还望都督念在两家情谊,出兵协助,以防万一!”,唐咨心系诸葛恪安危,恭敬的发问。

“不必言谢,你即刻率兵向北去寻你家将军,我径自想绥阳进发,诸葛诞的骁骑军不好惹,你们要小心!”,徐戍正色道。

“不甚感激!”,唐咨抱拳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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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诸葛恪驱兵赶赴虎峰山,早让诸葛诞的斥候探知,随即率领五千骁骑军杀奔而来,双方在北虎峰山下狭路相逢。

“元逊弟!你这是要哪里去啊?!”,诸葛诞扬眉吐气的勒马发话。

魏军的突然出现着实出乎自己的意料,的确是自己考lǜ

的不够周道,诸葛恪胸中愤懑,骂道:“贼将!谁是你的兄弟?!”。

“这话说的,我们同为诸葛丰之后,论起辈分,我本来就是你的兄长啊!哈哈哈”。

诸葛恪大怒,挥军急攻,诸葛诞也不示弱,一声梆子响,四下杀出数千骁骑军,看着这些身披黑甲的勇士,诸葛恪一看就来者不善,但自己手下的人马也是惯战的壮士,虎鲸遇白鲨,谁都不怵谁!

刚一接战,诸葛恪的骑兵发挥了伸手灵巧的优势,一个冲击下来,双方死伤差不多,然而骁骑军的持续爆fā

力却实在让人难以企及,你来我往的几番对战,吴军渐渐不敌。

半晌,诸葛恪心知不敌,于是喊诸葛诞出阵单对单,诸葛诞放声大笑,诸葛恪更加愤nù

,要不是这次被徐戍暗算在先使自己一时乱了阵脚,肯定不会让诸葛诞钻了空子。

蓦地,骁骑军放声大喊,呼啸着奔杀而来,看来是要拼了,正在此时,唐咨率领一路人马飞奔撞进敌阵。…,

诸葛恪顿时欢欣鼓舞,急忙挥军协同掩杀,曹魏的骁骑军被这突然的袭击一时打闷,节节向后败退。

“将军,你可安好?!”,合兵一处,唐咨担心的问道。

“没事,可你怎么来了?!秭归大寨呢?”,诸葛恪似乎意识到什么,表情有些僵硬。

“徐戍看出了计策,是他告诫我让我过来支援你,幸亏这个徐戍,不然我们肯定要吃诸葛诞的亏啊!”。

听完这话,诸葛恪立kè

翻脸发怒,“幸亏?!要不是他徐戍,我怎么会中了诸葛诞的计?!他倒知dào

装好人了!哼!”。

唐咨一时语塞,不敢开口

前方战事正紧,二人来不及多说,这就率军追击诸葛诞,这是自己第一次与曹魏的头牌骁骑军对阵,倘若得胜,无疑更加提高自己的地位。

诸葛诞一路率军后撤,绕过一道山坳,见诸葛恪人马的队形有些杂乱,对左右将军道:“这厮以为我真的败了?!愚蠢之极!”。

轰!一声炮响

树叶呼呼生风,山腰后的骁骑军如涛似浪般杀奔而出,给吴军来了个反冲锋,这些骁骑军素养极高,而且无论是战马还是兵器,都比吴军强多了,如此闷头一棍,吴军顿时撞了墙似的溃败,队形也被撕开一条口子。

唐咨大怒,奉了诸葛恪的命突兵来斗,诸葛诞大方的挺枪接战,二人打斗十余回合,周边的吴军倒下的越来越多,唐咨不敢恋战,急忙虚晃一枪脱离战场。

眼见唐咨败阵,诸葛恪急忙下令所有士兵拿出箭矢,将各自身上携带的一小壶火油浇上去,跟着取出火折子点燃。

顷刻间,吴军阵中火光如浪,诸葛诞大吃一惊,急忙下令收缩阵型向后撤tuì

,周围野草密布,要是让吴军的火箭射上几轮,铁定吃大亏。

见魏军后退,诸葛恪哈哈大笑,其实今天只是轻装出动,因为是与徐戍冷战,所以根本没有准bèi

多少箭矢,最多能放一轮的火箭。

“早晚被他看出来,我们赶紧撤吧!!!”,诸葛恪的心里找回了面子,大声下令。

稍作商议,吴军急切的向虎峰山的出口虎峰岭而去

吴军既退,诸葛诞再次挥军追击,参军急忙道:“将军,再追很可能遇到徐戍的汉军啊,我们已经占了便宜,不如撤兵吧?”。

“你以为徐戍真的会帮zhù

诸葛恪?!哼”,说罢,催促人马疾行,直逼虎峰岭。

吴军一路奔到,虎峰岭的山坳两侧,突然涌出无数银甲黄披的人马,把住了必经之路,一杆‘汉’字大旗当中竖起,两侧跟着竖立起‘虎射’和‘徐’字槊旗。

“徐戍??!!”,诸葛恪慌忙勒马,情不自禁的愤恨大喊

第246章 辱敌虎峰岭

虎峰岭林风簌簌,半山腰凸起的小破上,徐戍迎风勒马,放声道:“诸葛兄,好久不见,方才一战,可雄壮呼?!”。

顿时,山上的量戎、戈均等人带头哈哈大笑,虎射营将士跟着朗声发笑。

诸葛恪仰望着汉军,咬牙切齿道:“唐咨,今日你让我丢进颜面了!!!”。

唐咨不敢顶嘴,反而气愤的说:“将军,没想到徐戍会在这里堵住我们的去路,末将愿意带领一千人马,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给将军开出一条血路!”。

“闭嘴!你这一千人够他徐戍吃的么?!况且我军身后还有诸葛诞的骁骑军!”,诸葛恪不禁大骂,连声叹气之后,驱马上前。

“徐戍,你要违背盟约反戈与我东吴开战么!”。

听诸葛恪这么一说,徐戍已经确定自己在这场小规模的冷战的中取胜了,接下来就是要让他更加没有颜面。

一时间,山上毫无动静,而太阳已经渐渐西斜,要不了多久,诸葛诞的人马肯定追过来了。

唐咨形色匆匆的凑过来,附耳道:“探子来报,魏军人马已经追到距离我们不到二十里的地方了”。

诸葛恪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在等待,等待徐戍的抉择,倘若徐戍不肯放行,那么自己只能跟他拼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死在诸葛诞的手里。

蓦地,虎峰岭的山坡林中,奔出一彪人马,他们傲气的战甲与神情,让人看了格外愤恨,徐戍一马当先,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不一会儿便奔到跟前。

按理来说,徐戍这几个人马过来,吴军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一旦徐戍被抓,山上的汉军肯定死守虎峰岭,那么一会儿诸葛诞来了,大家都得同归于尽,然而,能够安然的回去,才是上上策

“徐都督,你这是”,诸葛恪冷冷的问,看徐戍一行人耀武扬威至此,他心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听说至若姑娘是你的女人,我特地给你送来,另外,我准bèi

放你们通过,至于后面的诸葛诞追兵,由我来对付,你是我大汉已故丞相诸葛亮的侄儿,我又师事诸葛,我岂能让你难堪呢”,徐戍笑着说。

诸葛恪先是一怔,转而更加羞恼,徐戍越是让着自己,自己就越感到无地自容。

不一会儿,至若掀开车帘,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径自走了过来,微风拂过,好一个久别重逢的感人场景

“元逊”,至若的秀发迎风微动,有些动容,有些感伤

然而,诸葛恪的眼神却十分冷漠。

“至若我要自己将你取回来而不是让别人施舍”,说完,诸葛恪瞥了徐戍一眼。

“徐都督,我可以率军走了么?”。

徐戍点头道:“可以,不过,让你的人马将兵器留下”。

众人一惊,徐戍的所言大大出人意料,没有了兵器的骑兵,跟放马的有何区别????

但是,诸葛恪明白徐戍的顾忌,这是个从不吃亏的家伙,既然已经颜面扫地,也就不必在乎更加没有面子了

照着徐戍的话,吴军将所有长兵器全部留下,然后在汉军严防下通过虎峰岭,徐戍则命人将兵器全部搬上山去,毕竟他可不希望有兵器的吴军给自己来个回马枪

临别之际,至若痴痴的望着诸葛恪纵马狂奔的背影,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怎么?舍不得么”,徐戍叹道。

“我比他的面子重yào

呵呵”,说完,至若独自上了马车。

吴军一走,魏军恰巧赶到,此时天色将晚,群山密林中显露出些许诡异与神mì

,当诸葛诞率领骁骑军逼近之时,山上突然冒出成百上千支箭矢,在天空中交织成一面火网,刷一下铺天盖地而来。

“他娘的!撤!!!”,诸葛诞一声令下,骁骑军纷纷回马而走,正当此时,虎峰岭中的虎射营大军纷纷探出脑袋,中军一声炮响,将士们提着兵器各自上马。

“杀!!!!”

一声竭力怒吼,左边量戎执刀,右边戈均挺枪,二人与正中的徐戍遥相呼应,齐头冲杀而来。

“活捉诸葛诞!!活捉诸葛诞!!”。

军中开始发起海浪般的怒吼,骁骑军纷纷发xiàn

这是汉军的虎射营,不禁打起了寒战,一个虎射营足以与骁骑军抗衡,如果诸葛恪的人马再从哪里窜出来插一脚,那是魏军万万抵挡不住的。

诸葛诞自然知dào

这个道理,而且骁骑军是毋丘俭十分倚重的战略威慑性力量,倘若有失,自己也担不起这个罪名,反正已经灭了诸葛恪的威风,再与徐戍纠缠,那就是脑子进水

奔袭十余里地,沿途缴获了一些魏军的兵马钱粮,徐戍下令退兵,沿途一路安抚山林百姓,将所缴获的物资全部分赏给山间百姓,借此收买人心,他日这些地区要有什么动静,也好让这些没有归属的零散百姓多多向着蜀汉一点。

乘着夜色一路赶回巫山,再一次通过驻马坡与砚山,就在吴军丁奉和吕据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穿行,一直坐在另一辆马车里,无人问津的孟沁,在直面了徐戍斗智斗勇的惊心过程后,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万分好奇

“山上灯火通明,而且都是吴军的人马,你,不害pà

么?”,孟沁掀开车帘,问道。

徐戍策马走在便是,笑道:“我要是怕,还能活到今天么?”。

孟沁情不自禁的仔细看了徐戍一眼,“我觉东吴的将军,还有曹魏的将军,看了你都有些害pà

,这是为什么呀?难道你会吃人?”。

徐戍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夜风更甚,将他头盔上的红羽吹得铿锵摆动

“这你得去问吴魏的人”。

说到此,徐戍潇洒的纵马超越,走到队伍最前

过了砚山,黄崇与傅佥分别率兵而至,接了徐戍,三人合兵一处,接着发书给丁奉与吕据,通知他们早点离去,否则后果自负。

这与其说是通知,到不如说是威胁和命令,丁奉看完书信,气得连晚饭都没吃,看了一夜的兵书来派遣,第二天一早,率兵撤离

第247章 大将军密令

丁奉、吕据率军返回秭归大寨,受到了诸葛恪的冷遇,托辞身体不适,没有去见二人,这两位盛名已久的小将,诸葛恪一直视他们为心腹,然而在这次出兵驻马坡和砚山的事情上,二人显然斗不过徐戍,这是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二人担心诸葛恪怪罪,他越是不传见二人,二人就越是放心不下,无奈,两人一起去找钟离牧想办法。

见两位小将军愁眉紧锁,钟离牧笑道:“两位将军背负荆棘去请罪,给诸葛将军台阶下,此事自然可以平息”。

二人大喜,这就脱光了上衣,背着扎人的荆棘跑到诸葛恪大帐外跪地请罪,整整一个上午,汗流浃背,正午过后,诸葛恪才让人给他们端出茶水解渴。

“诸葛将军,我们来时,徐戍让我们将这个锦囊交给你”,吕据恭敬的呈了上来。

诸葛恪拆开一看,上面写道:尔等兵器全在虎峰岭左山坡的池塘中,现如数归还,将军可以自行去取。

强忍着胸中怒火,诸葛恪轻描淡写的将书信收起,因为他不想让属下们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模样。

巫山大营中军内帐里的烛光久久不灭,傅佥、黄崇等将陪同徐戍一起研究了巫山的各路关隘防守后,便各自离去。

除了依然伏案研究荆州地图的徐戍,只剩孟沁一个人闷头呆在一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徐戍盯着地图,时而愁眉紧锁,时而表情舒畅,仿佛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一人而已。

“你不累吗?你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了”,孟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戍扭头笑道:“看不到恢复大汉的那天,我可睡不踏实”。

“我,去给你弄碗莲子粥吧,你们营里的伙夫真的不怎么样”。

徐戍眼前一亮,蓦然盯着孟沁水灵的眼眸,盯得她不敢对视,将目光移到一边

“不喝就算了”,见徐戍半天没回答自己,孟沁冷冷的说。

徐戍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笑道:“喝喝,我未来夫人做的莲子粥,我当然得喝”。

“谁是你夫人别胡说”,孟沁连忙起身,扭头离开大帐,煮粥去了

轻轻的,孟沁将莲子粥放在案台上,徐戍却已经伏案睡着,孟沁不由得有些心疼,急忙拿来披风给他披上。

“徐都督睡否”,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孟沁径自走出大帐,两侧的守卫将士严正以待,站在眼前的,正是庞宏庞巨师。

“先生,你找徐将军吗?”。

庞宏先是一怔,转而微笑道:“正是,我有急事面前都督,他睡了吗?”。

“刚睡着了”。

“不成情况紧急,孟姑娘,劳烦你去唤醒都督,我就在门口候着”,庞宏蹙起眉头,神情有些凝重。

看样子是有大事,孟沁转身进帐,唤了一声,见他不醒,便在他耳边呼唤了几声,还是不醒,孟沁有点着急,双手轻轻放在徐戍肩头推了几下。

蓦地,徐戍从梦中惊醒,本能的特种兵反应,他头也不抬的右手一抬,反扭住孟沁的小手,稍稍一发力旋即起身,孟沁整个人已经被他死死的锁住不得动弹。

“疼”,双手被锁在背后的孟沁轻生闷叫了一声,徐戍见状急忙松手。

“你没事吧??怪我,弄疼你了”。

孟沁的手腕已然被徐戍握的通红,却没有一丝抱怨的意思,“庞宏庞先生说有急事找你,你快见见他吧”。…,

徐戍点了头,孟沁乖巧的离开大帐,让庞宏进帐,自己则站在外面等候。

看见庞宏的神情,徐戍心知不妙,二人坐下,庞宏递给徐戍一封书信,道:“都督,汉中来信,前段时间天子诏庲降都督马忠回朝述职,而后命其到汉中传旨督促大将军用兵,大将军便要求我们率领虎射营西进到巴西郡的汉昌县待命”。

徐戍看完信,眉头微蹙,道:“两个问题,第一,既然要动兵攻击曹魏,为何只让我带五千虎射营?第二,攻袭曹魏应当出祁山、斜谷等地,为什么让我驻军到汉中的西南,这不是离开战场很远?”。

庞宏叹道:“都督一针见血啊,大将军已经下令姜维率领偏师一万进驻梓潼郡的涪县,声称要走水路攻袭上庸诸郡,我想,这可能跟前些天马忠升任镇南大将军有关”。

徐戍一惊,没错,两天前才听说马忠去给蒋琬传召后返回成都,当即被加封镇南大将军,从安南将军到镇南大将军,一跃数级,而马忠的特殊背景和地位,难免让蒋琬、费祎等人坐立不安,徐戍这才想起历史上‘马忠回朝’的事件。

“巨师,大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要用我威慑成都?”,说出‘威慑’二字的时候,徐戍不禁有些紧张,要知dào

,威慑京城、威慑天子,如果事情处理不当,很可能惹出大乱子来

庞宏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会用你和姜维二人呢?马忠是益州本地士族,他若是得宠崛起,我们恐怕将置身于水火之中”。

徐戍点头道:“我知dào

了,你这就回复大将军,就说徐戍领命,而且,随时听候大将军调遣!”。

这夜,徐戍一直睡不踏实,第二天一早,当巫山大营的虎射营得知将要行动的时候,纷纷一头雾水,要知dào

,巫山现在的形势可离不开虎射营,而徐戍一道命令要调动,显然是有更加重yào

的事情发生。

出人意料的,徐戍并未带上黄崇和傅佥,然而徐戍公布的消息是奉命参加水路攻袭上庸的命令,二人十分不解的去找徐戍请命,毕竟身为徐戍手下一流战将,如此大事却不带自己,难免让人心凉。

跪在帐中的二人,表情十分不快,倔强的要求随军出战。

徐戍道:“有的事情,你们不要搀和的好,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二人好生主持巫山大营,倘若有半点疏漏,提头来见!”。

二人不知徐戍的好意,但是军令如山,也只得认了,领了命,悻悻离去

徐戍埋头暗叹蒋琬是个冷静持重的人,看样子,他是被如今的局面逼急了,同时他也做好了准bèi

,历史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轨迹,不可能再像史书那样,倘若蒋琬和刘禅反目,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第248章 都督府斗殴事件

虎射营是何等威仪?刚刚开拔离开巫山大营,消息立kè

传播开来

徐戍与量戎、庞宏等人率领大军一路西进,却绕开了巫县和永安城,这样异常的行军路线不仅没有事先通知,而且似乎有意避讳,永安太守宗预当然心中生疑。

虽然宗预也算是诸葛亮嫡系人物,但毕竟是个极其中庸之人,对天子有一丝丝的不敬或者威胁,他都会极力反驳反对,徐戍很清楚宗预的为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知dào



艳阳当头,量戎兴冲冲的纵马赶到队前,徐戍正与庞宏并肩谈话。

“都督,后队探子来报,宗穆大人率领十余骑往我们这里来了,不到十里的距离”,量戎拱手禀报。

徐戍挥手道:“让他过来见我吧”。

话一出口,庞宏急忙劝阻,“都督,这样恐怕不妥啊”。

“如何不妥?”。

“如果不出我所料,宗穆过来肯定是要询问都督去向,都督你准bèi

怎么说?”,庞宏的眼中闪烁一丝异样。

“大将军有令让我进驻汉昌,我奉命行事而已,这也不能说么?”。

庞宏摇头,道:“都督你想,宗预太守的性情你也知dào

,得知你去汉昌,谁都看得出来不可能是冲着攻袭上庸的,他一定快马上奏朝廷或者干脆劝阻你进兵”。

徐戍皱起眉头,道:“宗德艳与我共同经lì

过永安之变,一起对付过彭年,也算是故交了,他难不成要上书告我?”。

庞宏再次摇头,道:“这倒不会,只是如果天子得知了,然后派人半路过来让你退兵回永安,都督又当如何处理?”。

徐戍恍然大悟,的确,如果在没到汉昌的时候刘禅下诏退兵,自己绝不可能违抗圣意,但这样一来又违背了大将军的命令,到时候两头不讨好,不如闷头直奔汉昌,等到了之后,刘禅再遣使让自己退兵,自己大可以让他们去汉中找蒋琬,让他来向天子做解释。

一声令下,虎射营全体加速进军,将宗穆一行远远甩在后头,宗穆追不上徐戍,只得返回永安。

宗预得知后担心不已,又派宗穆去巫山大营问个究竟,也不知是时间不巧还是傅佥、黄崇故yì

躲避,宗穆还是扑了个空,宗预不明情况,也不好冒然发书去问汉中或者成都,只得暂时作罢。

永安城的城头经过徐戍的整修,不仅庄严肃穆,而且极其牢固,一行大张旗鼓、飞扬跋扈的官家人马进了城,一路往永安都督府而来。

为首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傲慢之姿尽显无遗,尽管负责都督府守卫的是虎射营精锐亲兵,这男子照样气焰嚣张的要进门。

刚扯了几句,门内走出一个身材偏瘦却矫健英朗的将军,正是戈均,见了这个白面书生,他先是一怔,转而拱手道:“原来是陈祗陈大人”。

陈祗冷眼相对,二话不说从袖中拿出圣旨擎在手里,戈均是个谨细人,自然懂得规制,这就命人大开府门。

陈祗此次前来的确是奉了刘禅的旨意,原来刘禅在得知姜维率军进驻涪县后十分紧张,担心东边的徐戍也有动作,于是派陈祗以检视兵马的名义牵制住徐戍,可是进了都督府一问才知dào

徐戍根本不在。

府里来了朝廷命官,而且手中带着甚至,身为都督府第一夫人的许芯自然要负责接待。…,

大堂中分主宾而坐,双目对视的那一刻,陈祗的心都化了,与他相反,许芯频频故yì

躲避他那色咪的目光,就连身边的戈敏与晓晓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投去不屑的目光。

“许芯,你最近过的可好??”,陈祗问了句与此行目的毫无关系的话。

“劳烦表兄惦念我与汉兴侯成亲,自然过的很好”。

“哎未必吧,你看,这汉兴侯常年驻军在外,估计很少顾及到你,你一个落寞孤枕,还能过得好么”。

看着陈祗的眼神,许芯面露不悦之色,虽然自己已经嫁给徐戍,可这个陈祗依旧对自己死心不改。

守在门外的,除了陈祗的十名成都虎步军将士,就是戈均的虎射营亲卫,戈均早就注意到堂内异样的气氛,当陈祗起身向许芯走去的时候,戈均眉头一簇,大步入堂,伸出右臂,道:“陈大人,都督有命,外人不得靠近夫人三步之内,请你后退一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年轻的小将军,陈祗不禁怒上眉梢,道:“许芯是我家妹子,怎么?还不能亲近了?!”。

戈均面无表情,道:“都督将令,后果自负”。

陈祗怒火中烧,目光移向门外自己带来的侍卫,道:“我若不退,你拿我怎样?”。

“陈大人,我已奉劝过你,我再数三声,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我倒要看看,徐戍手下一条狗,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戈均箭步上前,一拳砸在陈祗脸上,堂中的许芯、晓晓等人纷纷惊叫一声,再看那陈祗,早已滚落在地,半边脸肿胀起来。

见了这样的阵势,堂外十名虎步军纷纷冲进大堂,形势顿时升级,然而虎射营最不怕的就是事态升级,在虎步军之后,一连涌入二十多名虎射营亲卫。

“戈均匹夫!你敢打朝廷钦官!反了你了!给我拿下”,陈祗捂着脸嚷道。

虎步军各自抽出佩剑,虎射营不甘示弱,双方刀光剑影,互不相让。

“你冒犯夫人,我如何打不得你?!”,戈均义愤填膺,怒气冲天的扭头扫视堂中虎步军,又道:“跑到永安来撒野了,我看你们谁敢动!”。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戈敏鼓足了勇气挡在许芯身前,大声叱责道:“芯儿郡主面前,谁敢放肆?!你们这些庸奴,还不跪下”。

顿时,堂中死一般的冷寂,气氛凝重到了冰点,大家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脸色不悦的许芯,联想到她背后的刘禅和徐戍,简直不寒而栗。

戈均率先单膝跪地,顿首道:“让夫人受惊了,末将万死!!”。

一句话说完,虎射营亲卫纷纷丢下兵器跪倒,看着这样的情形,虎步军人马也挂不住了,不等陈祗发令便纷纷拜倒。

紧接着,晓晓与戈敏将许芯扶到中堂正座,这是平日徐戍才能坐的位置,许芯平复了心情,俯视着堂下一群虎狼将士

第249章 拒见钦差

“方才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陈大人汉兴侯不在永安,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你,回去吧”,许芯冷眼的脸上显露丝丝不快,毕竟,还很少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放肆,然而他是天子的宠臣,自己也不好深究。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陈祗显然没有面子,冷笑道:“妹子,我一个朝廷钦官挨了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要将这个戈均告上大理寺!哼!”。

见此情形,许芯拂袖离开大堂,一进书房便将晓晓拉了过来,“平虏将军傅佥就在城中的虎射营驻所,你速速请他过来主事”。

晓晓领命,匆忙离去,大堂之外,戈均与陈祗的对峙依然持续,戈均的意思是自己还有军务在身,而陈祗则不依不饶的要找宗预过来主持公道,铁了心要把戈均送进大理寺。

傅佥是最先收到的消息,董恢正好也在,听了晓晓紧张的描述,傅佥勃然大怒,拿出佩剑就像去擒拿陈祗,董恢急忙劝道:“将军,都督不在,你要懂得忍耐,如今,还是保下戈将军要紧”。

傅佥愤愤然,急忙带领亲卫赶往都督府,刚踏进大院,正巧撞见两方僵持不下,陈祗气愤的说:“原来是傅佥傅将军,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我的脸,拜你们戈均所赐”。

瞥了眼戈均,傅佥道:“陈大人,那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哼,拿他回大理寺问罪!还有,徐戍呢?他到底去哪了?!”。

傅佥笑道:“也好,戈均,你就跟陈大人回京去大理寺吧,我即刻禀报正在汉昌整兵备战的都督,虽然是您陈大人对夫人不敬在先,但戈均也动手打了你,此事怎能就此罢休!”。

听了傅佥连哄带骗的威胁,陈祗一连吃了两惊,首先他透露了徐戍率兵去了汉昌,这就表示自己此行白跑了,第二,傅佥的话语明显指向自己对许芯‘不敬’,这事情要是让徐戍知dào

了,天晓得他会不会率军东进拿自己问罪?而且徐戍这个反常的举动显然与蒋琬有关,现在姜维已经到了涪县,万一他们合兵一处,在蒋琬的指使下造反,那么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我有公务在身,但是傅将军,你今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下面的人了”,陈祗不满的看了眼戈均,带着人扭头就走。

戈均胸中怒火翻滚,一个箭步上前却被傅佥死死拉住,透过他凌厉的眼神,戈均终究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愤愤不平的长叹一声,蹲在一边一言不发。

派人跟着陈祗一行将他们送走,傅佥急忙带着戈均一起,跑到府内向许芯汇报了情况,同时向她谢了罪,这才带着人马离开

风,咕咕的吹,大寨里的槊旗迎风飘动,发出铿锵的声响。

“汉昌县就在前面了,你怎么发起愁来了”,孟沁放下一碗玉米羹,小声的问。

“你这么关心我啊?”,徐戍放下书卷,打趣的问。

孟沁白了徐戍一眼,扭头离去,此时,三个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徐戍定睛一看,这三位分别是巴郡的江州都督邓芝之子邓良,姜维所部、宕渠侯句扶之子句安,还有汉中蒋琬之子蒋斌。

“拜见镇东将军、永安都督!!”,三人齐声行礼。

徐戍示意三人入座,将他们打量了一番,历史上,这三人都是在蜀汉后期投降了曹魏的,从情感上,徐戍很不喜欢三人,即使他们三个都是在蜀汉气数已尽的情况下才投的降。…,

三人分别代表了汉中、江州、涪县,交谈了一番,做好了沟通,同时也奠定了基调,也就是威逼震慑,绝不动干戈,毕竟,蒋琬的目的不是造反。

商议已定,第二天一早,徐戍尽起五千虎射营人马,开拔向十里地外的汉昌进发,虎射营的威仪在蜀中是尽人皆知的,也就从一大早开始,附近的百姓无不慕名而来,或远或近的瞻望军容,一边赞叹一边欢呼,量戎纵马走在最前,自豪无比。

一声梆子响,汉昌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挡在量戎前面,“太守命我等来问,虎射营要哪里去?”。

“奉大将军令,进驻汉昌,你难道没有收到指令?”,量戎语气冷峻。

“收到了,但是成都还没有旨意过来”。

这时,后面的徐戍在亲卫的簇拥下赶了上来,“成都的旨意早晚要到,我的人马总不能老在外面呆着,你快快回去禀报,立即给我开门”。

见到了徐戍,汉昌主薄不敢多言,这就返回城里去了,徐戍也不管那么许多,现在要等的,就是即将源源不断过来‘询问情况’的朝廷官员。

一连三个时辰,汉昌城门紧紧的关着,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太守的名字叫吴祥,是个无名之辈,这样的人竟然敢阻拦徐戍,惹得量戎在城下破口大骂。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敏感性冲突,徐戍没有强行,但也并未示弱,而是紧挨着城外驻扎,每日敲锣打鼓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军事演习。

晌午刚过,徐戍操演了人马回来,量戎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都督,陈祗来了”。

徐戍与庞宏微微一怔,“巨师,陈祗此来”。

庞宏道:“定是天子派来的,如果都督你见了,那我们就进不了汉昌城”。

看着庞宏暗示性的目光,徐戍凝神想了会儿

“传话过去!不见!”。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但是谁又敢多问一句?量戎犹豫了一会,这就出去传令。

大寨外的陈祗听了消息,不禁大发雷霆,自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他徐戍竟然拒而不见,这不是明摆着违抗圣旨么?!

“姓量的,回去告sù

徐戍,让他不要后悔,我这一走,他想追都追不上!”,陈祗冷冷道。

“不送”,量戎轻轻一抬手,随后摆摆手。

“哼你家主子日子也不久了,走着瞧吧”,说罢,陈祗头也不回的带人离开,转道直奔成都而去

第250章 灵尧探军营

得知徐戍大军兵临汉昌城下,刘禅缓缓挥手,示意身边的几个妃子离开,自己陷入了沉思。

姜维驻军涪县已经让自己出乎意料,现在有来了个徐戍,当两个全国首屈一指的将军威逼成都,任谁都会十分的害pà

,而且徐戍,他是个未尝败绩的将军

“皇上徐戍公然拒绝见我,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啊!”,陈祗伏地哭诉,一脸的情真意切。

“我知dào

了”,说完,刘禅无精打采的起身进了内殿。

他一直是一个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他内心的世界只有他自己明了,如何摆脱重重阻碍,独掌蜀汉大权,是自己内心急切渴望的,然而对于徐戍这个准驸马,是该信任,还是怀疑,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一个匆忙的会议,在匆忙的时间里开始,马忠、谯周、来敏、张表等人纷至沓来,有的主张下诏问罪,有的主张不能激化矛盾,毕竟谁都不能确定徐戍的意图,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蒋琬在。

历经一整晚的犹豫,翌日一早,皇宫出来一队奢华的车马,雕荣浮燕,莞尔入仙,绵延数百米长的队伍,缓缓向东而去。

东边的汉昌早已支撑不住,投石车、云梯轮番上演攻城练习,吵闹非常,太守吴祥一天之内,连续收到三封汉中大将军府来的令信,勒令开门,然而成都方面迟迟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城门大开,虎射营整备人马,缓缓开入。

吴祥给自己的怠慢,让徐戍十分恼怒,于是拒不接见太守,在城西单独设立驻所,统摄全城军政大事,而吴祥这个太守还得每日前来听训理政。

一连两天,徐戍只在房内看书,这是件惬意的事情,毕竟还有一个颇为倔强的小妮子孟沁,来来回回的端茶送水,很是勤快,就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这么心甘情愿的做事。

房门被轻轻推开,孟沁正在给徐戍捏背,灵尧公主的到来大大出乎意料,多日不见,这风骚的小妮子更加妩媚动人了。

“呦不出我所料啊,姐夫你身边的女子还真不少嘞”,灵尧看了看徐戍,又将睥睨的目光投向一脸无辜的孟沁身上。

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一看便知,孟沁知趣的行了个礼,匆匆离去,留下徐戍和灵尧二人独处。

面对灵尧,徐戍迅速的思考她的来意,不用说,肯定是刘禅让她来的,或许,刘禅不想刺激自己,所以用公主出游为由头,来谈一谈徐戍的口风,况且灵尧在名义上算是徐戍的小姨子,交流起来也不算苦难。

“都督姐夫父皇想让我问你,拒绝陈祗来访是何缘故?”,灵尧也不避讳,上来就问。

徐戍心中暗笑,其实自己早有准bèi

,上次永安早就来报通知了陈祗在都督府被打的事情。

扶着灵尧上了上座,徐戍装模作样的恭敬作揖,道:“请公主明鉴,陈祗先是到了我永安的府邸,对芯儿郡主、我的夫人出言不逊,行事不敬,我愤恨之极!你知dào

,我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没出去揍他已经算是忍耐了,拒绝见他,已经是忍了又忍”。

看着徐戍认真的表情,灵尧反倒嬉笑起来,在徐戍身边来回转了一圈,喃喃的挑逗道:“我又没看见,我怎么知dào

?我就说呀,你徐戍是故yì

不见陈祗,而且,你还想带兵去成都”。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如果一般人听了,一准吓个半死,徐戍叹道:“公主若是不信,就算了,我徐戍对天子的忠心日月可表,而且我的忠心,也不是公主可以随意栽赃的”。…,

说罢,徐戍猛然抽出腰间宝剑,横架在脖子上,做出一副要慷慨赴死以示忠诚的模样,灵尧见状,急忙跑过去抱住徐戍拿剑的臂膀,紧紧搂在丰满的胸前。

“你这呆子,我有那么狠心么?!臭男人!臭呆子!!”。

灵尧略显紧张的说着,胸前起起伏伏,荡人心魄,说来宫里的服饰布料就是不一般,不仅丝滑,而且异常柔和,穿在灵尧身上显得极为服帖,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胸前光景。

徐戍深深的长叹一声,圆弧的线条,对男人有着永恒的吸引力。

此时此刻,捧住徐戍手臂的灵尧还没松手,反倒睥睨的仰头瞧着徐戍,“为了不让人怀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让我尝尝做女人的滋味”。

一句极具暗示性的言语,如同电流般灌入徐戍全身,导致他某处膨胀欲望上升,翻身将她捧上了床榻。

丝绸与蜀锦,交相呼应的一件件散落在地,双方的呼吸声全都愈演愈烈,这样刺激的举动,也只灵尧做的出来

“我是芯儿姐的妹妹,是你的姨子,你不会有罪恶感么?”。

“该有罪恶感的是你吧”,说完,徐戍更加奋力,猛烈的、重复的撞击,让不经人事的灵尧激动万分,几度失声而叫,守在门外的除了灵尧的女婢,就是一脸紧张的孟沁,房内隐约的声音,给自己幼小的心灵深深的打击,这就是男女之事?莺歌燕舞之中,她竟然感到一丝醋意,甚至浮想到房内的女子是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和感受

短短的一天,灵尧满面微红的起驾回宫,直到上车为止,她还能感到两腿酸麻,尤其是内侧,一想到刚刚的激烈场面,她的心就加速跳动。

“恭送灵尧公主”,徐戍率领众将,列成一排,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

看着面不改色,精力不减的徐戍,想起刚才自己全身暴露在他眼下的样子,灵尧突然感到一阵羞意,急忙进了马车,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出发

欢送的队列里,量戎快步走到前排,在徐戍耳边小声道:“都督,永安来了新消息,说七天之后将派遣使臣过来拜见你,而且说有重大消息亲自禀报你”。

徐戍一怔,眉头微蹙,凝神望着远方

第251章 因怒而兴兵

一到成都,灵尧急急忙忙的向刘禅汇报了情况,不仅说了徐戍险些自刎以表忠心的举动,而且还把陈祗在永安对许芯不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刘禅不怒反喜,原来徐戍是因为对陈祗不满,所以才拒绝接见他的。

看来徐戍并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欣喜之余,刘禅传来陈祗,当面将其责骂一顿,罚了半年俸禄了事,还故yì

放出风声去,就是要让徐戍知dào

自己的态度。

当庞宏将成都的消息转报徐戍,他不禁放声大笑,“还是天子知我的心意,哈哈哈”。

庞宏笑道:“此事就此罢了,都督,东吴那边的使臣,等会儿就要到了”。

徐戍收敛笑容,道:“钟离牧不辞千里来到汉昌,也是难为他了”。

徐戍身为永安都督,有一定的外交权力,像钟离牧这样的使者,不必通报朝廷便可以接待,对于此人,徐戍还是颇有好感的,所以一开始便为他准bèi

了规制很高的迎接仪式。

装扮一新的正堂大厅,徐戍高高坐在中堂,庞宏、量戎等一班文武官员分别站列左右,钟离牧迈着稳健的步伐,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抬手深深行礼,道:“吴使钟离牧,拜见徐都督”。

“不必客气,子干这回前来,有什么要事相商?”。

“都督,听闻曹魏继xù

在荆州增兵,虎视南方诸郡,不知都督你怎么想”,钟离牧这么一说,徐戍立kè

感到他这是要激将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如何?我永安是固若金汤不用担心,只是你家诸葛恪将军呵呵”。

徐戍毫不掩饰的批评,让钟离牧有些意wài

,但他依旧对自己接下来的话信心十足。

“如今曹魏政局不稳,正是北伐契机,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我觉得,天时未到,若是诸葛恪将军有意,我徐戍期待他能横扫荆襄啊”。

钟离牧呵呵发笑,“不瞒都督,其实我家将军有更重yào

的消息转告您”。

“说来听听?”,徐戍微微认真了起来。

“在上庸城的细作来报,都督您的夫人王氏就在上庸,而且,过的很苦”。

钟离牧话一脱口,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咋舌惊愕,徐戍更是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脑中思绪飞转,意念陡然凌厉。

“子干,这消息可属实否?!!!”。

“老实说,我们的细作,也曾在永安见过都督和夫人,所以印象深刻,这样的事情,我钟离牧再有胆量,也不敢诓骗于您”。

钟离牧坚定不移的阐述,让徐戍相信了这番话,当即一拍桌子,怒道:“果真如此,我将即刻骑兵,取了上庸城!!若是我夫人得救,子干,徐某定然亏待不了你!”。

徐戍的一番激昂言辞,让在场的所有蜀汉官员惊慌哗然,“都督,如今形势未定,万不可因怒而兴兵啊!!”。

一连四五个官员纷纷拜倒在地,劝阻徐戍不要出兵,主薄怒不可遏,指着钟离牧骂道:“你想用激将法激我家都督出兵,不是么?!”。

钟离牧并不作答,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主薄和参军等人再三劝阻,徐戍只是不肯,执意要出兵讨伐上庸,众人又将目光转投道庞宏的身上。

这个庞宏,在听到王湛云身在上庸之后一点也没有意wài

的神色,对于徐戍怒而兴兵的决定,他也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这让大家看不明白,猜不透。…,

定了定神,徐戍蹙眉道:“子干,你这就回去转告诸葛将军,就说我徐戍不日即将出兵,请他到时候与我遥相呼应,共谋荆州!”。

徐戍的一番话,正中钟离牧下怀,他一脸欣喜的拱手道:“徐都督果然大将之风,我这就回去禀报,料想,不出数月,荆州必然归于吴、汉之手啊!”。

大张旗鼓的送走了钟离牧,为了表达谢意,徐戍单独赏了他许多蜀锦,钟离牧瞧着徐戍激动和感激的神情,依依道别离去,心中暗叹: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或许,他并没有诸葛恪那般聪慧

散了会,回到书房,徐戍拒绝接见前来劝阻出兵的一应官员,甚至连量戎也加入到这个队伍中。

大中午,不算太大的院子里跪了几十个大小文武官员,力求徐戍不要兴兵,且不说出兵能不能取胜,如今和朝廷这么紧张的关系,才是大家最为担心的事情。

外面有些吵闹,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齐声高呼,徐戍不以为然,自顾自的看着兵书,神情自若。

孟沁从窗户缝里看了会儿外面,接着回到徐戍身边为他沏茶,清灵的眸子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徐戍的表情。

“下属们的规劝,你就这么听不进去吗?”。

徐戍微笑道:“军国大事,你不懂”。

“可是你不觉得你有些刚愎自用吗?自古以来,不善于采纳谏言的人终会失败的”。

徐戍望了望孟沁执着的目光,反倒笑出了声,“小妮子,懂得还挺多,一套一套的”。

门外的众人见徐戍丝毫不理会,转而去找庞宏,面对大家的质疑,庞宏笑道:“诸公尽管放心,你们可曾见过都督因怒兴兵?呵呵呵,各自忙去吧,切莫言辞相激,坏了大事”。

庞宏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在争,议论了一会儿,各自散去。

虎射营驻军汉昌,位于邓芝管辖的巴郡范围,得知徐戍意图荆州的事情,他匆忙放下手里的事情,专程去找徐戍会谈,谁都知dào

,荆州是曹魏在中原以南的重yào

军事聚集地,承担着防卫东吴与蜀汉的双重任务,想动这块地方,是前人未敢想象的事情。

三个时辰依然无果,徐戍不愿说的更详细,邓芝也就无法理解,回到江州后立即奏报交到汉中,对于徐戍,也只有蒋琬可以说得动。

蒋琬同时受到了徐戍与邓芝的奏报,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这时,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青壮而气势如虹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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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将有爆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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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决胜千里

“大将军你找我”,姜维恭敬的深深作揖,行了军礼。

看见姜维,蒋琬面露欣喜,由于身体长期不好,他又深沉的咳嗽了两声,面容憔悴。

蒋琬慌忙凑上跟前好生服侍,蒋琬摆摆手,叹道:“涪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大将军,木材齐备,已经开始打造战船,朝廷一直有官员随行监督,不过,总体还算稳定”。

蒋琬道:“越级提拔马忠,必定是朝中的一些佞臣唆使,他们恨不能激起内讧啊”。

二人沉默不语,因为他们都清楚,马忠并非乱政之臣,他马忠只是受了许多益州士族和诸多佞臣的利用而已,然而,蒋琬绝无可能坐视地方士族倚靠马忠渗透朝廷政权。

“方才会议上,大家都不赞同徐戍提出的计划,你怎么看”,蒋琬缓缓放下毛笔,静静的等待,他希望姜维能给出一个不同的建议。

“末将认为可行,如果照费大人他们的说法,我们何时才能匡复中原呢?而且徐戍之才早已经lì

时间的考验,不如放手一搏,倘若克定荆州,我们紧接着再出祁山,必定取胜”。

蒋琬抬头看着信心满满的姜维,流露出一丝欣慰,动笔在奏报上批了一个‘准’字,叹道:“我倒并非担心徐戍不能成事,只是取了荆州之后怎么守住荆州,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姜维有些不解,“您是说面临曹魏和东吴,徐戍会守不住荆州?”。

蒋琬无奈的一笑,缓缓摇头,不再言语

汉中的意思非常明确,奏疏一到成都,吓了刘禅一跳,第一件事情说了允许徐戍征伐,第二件事情就是提及南中的不稳定局面,希望马忠能够离开京城,返回庲降任职去。

虽然谯周等人一致认为蒋琬这是胁迫,但从心底而言,刘禅能够理解蒋琬的想法,或许,自己应该大气一点,毕竟,对自己这个寸功未树的皇帝而言,夺取荆州是个极具诱惑力的事情。

然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如果徐戍在永安用兵,那么蒋琬的精力也不得不集中在汉中的防御和永安的后勤保障之上,如此一来,他也就无法顾及到成都,自己依然可以有足够的空间来培养自己的势力。

一大早,风风火火操练的汉昌虎射营驻所,热闹非凡,一条长龙般的队伍缓缓开来,一眼看过去就能知dào

,这是成都来的运输军,他们带着一车车的甲胄、兵器,此外,诸如粮草、油盐等均需物资数不胜数。

徐戍亲自迎接上去,接收了天子的犒军,持续半月之久的威慑就此结束,由于刘禅终究还是让马忠返回庲降,蒋琬也随之让事态降级,命令徐戍回军永安,自行斟酌攻伐时机,给了他临机决断权,然而涪县的驻军依然没有减少,反而有了相应的增加,经过多次对自己底线的试探,蒋琬终究决定以涪县为中心,这样的地方,不论成都还是汉中出事,都可以随时动兵。

虎射营开拔离开汉昌之际,费祎奉了天子之命,专程前来视察军队,而且还代表天子给将士们训了话,虽然只是面子上的事情,费祎也没有控zhì

虎射营的权利,然而一切迹象都表明了费祎将是下一任大将军的不二人选。

徐戍与费祎没有多少话说,客套寒暄了一阵便开拔东进,一到永安,都督府早已门庭若市,地方的,太守府的,包括都督府的一些下层文士和官员,都前来请愿。…,

进府半个时辰,门外依旧吵闹的紧,许芯急促的走到身边,道:“夫君来报说董恢、宗穆等人也在门外候着,向你请愿呢”。

至此,徐戍终于忍不住怒气,大门打开,他径自走出来,众人瞧见,纷纷作揖行礼,接着请求不要轻易动兵。

“都督,怒而兴兵,会让人心智迷乱,倘若兵败,永安不保矣!!”,董恢悲叹道。

旋即,所有人纷纷附和起来,徐戍愤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结党吗?想纠集百官胁迫我?兵家大事,尔等不懂,就不要干预,什么心智迷乱,我看,乱的是你们!”。

“都督,请都督三思!!”,董恢、宗穆为首,众人竟然全体单膝跪地,给徐戍行起了大礼。

“董恢、宗穆,你们以为,就凭你们的唾沫星子就想把我给淹了?!哼!无知!!”,徐戍怒意横生,狠狠的说。

“都督若是觉得我们的话毫无分量,那我们就跪着不起来!”,宗穆附和道。

一摆手,徐戍冷冷道:“来人,给我拿了,各自关到他们家里去,思过三天!”。

量戎已经木讷在那里,外面跪着的可是徐戍的心腹董恢啊!说抓就抓了?

“怎么?要我亲自来么!”,徐戍扭头,冷冷道。

不敢迟疑,量戎连忙带领亲卫们将董恢、宗穆带走,其他的官员眼见领头的不在了,而且似乎徐戍连董恢的账都不买,也都散去。

好不容易能在书房里清净一会儿,孟沁小心翼翼的问:“你决心为了舒云夫人而兴兵吗?”……

恩徐戍闭目养神,语气简单而坚定。

“你不怕败、不怕死吗?为什么你会这么执着?”。

“因为我欠她的太多太多,纵是万死,我也要踏破上庸,救她出来!”,徐戍起身,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他的话的确发自内心,从听到湛云活着的消息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差点蹦出来,他难以抑制的想要见到她。

然而,徐戍有着更甚的意思和打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个机会,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三国的形势与格局,可就算徐戍再有信心,这次出兵终究十分的危险,整个永安,能征惯战的将士,包括虎射营在内也只不过三万多人,然而,毋丘俭自从补充之后,战备兵员已经增加到十万人,他无法预知最终的结果。

撇过头,徐戍看见孟沁那双流露担忧神色的眼眸,心里多了一层犹豫

半晌,徐戍清了清嗓子,道:“你走吧回到你父母身边去”。

突然的一句话,让孟沁吃了一惊,她条件反射似的问道:“为什么赶我走?!”。

这句话反倒让徐戍觉得yì

wài

,他蹙眉望着孟沁,道:“你不是盼着离开我吗?”……

意识到自己冒失,孟沁表情尴尬,却又倔强无比,“对对,我可不想呆在你身边,而且非常盼望离开”。

徐戍淡然一笑,背朝孟沁挥手道:“好了你走吧,我也不会为难孟家的”。

蓦地,眼泪夺眶而出

孟沁突然的从背后搂住徐戍,手臂环绕着徐戍的腰部,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深深的倚在徐戍背上。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徐戍心里一惊,莫名的升起丝丝欣喜,“我怎么会讨厌你,是你总是将离开挂在嘴边的,不是么”。

我孟沁搂得更紧,嗔道:“那你凭什么赶我走!”。…,

“那你愿意嫁给我咯?”,徐戍微笑着转身,轻轻擦拭孟沁啼哭的脸庞。

“你要将舒云姐姐带回来,我好想认识她,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让一个男人为了她如此疯狂”,孟沁说的一板一眼。

徐戍不禁哈哈大笑,将她搂进怀里,恰巧此时,许芯端着茶水轻轻推开门,正瞧见两人缠绵的场景,脸色一红,乘着没被发xiàn

,又关门离去

回大堂的路上,却正好撞见刚刚喂金鱼回来的连朵儿,看见她的表情,朵儿笑道:“芯儿,看见不该看见的了??”。

许芯脸色微红,道:“朵儿,你怎么知dào

?你也看见了?”。

朵儿啧啧道:“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我不看就知dào

,对了,徐戍要去救舒云,明儿一早,跟我一起去请香祷告,给徐戍和舒云祈福,如何?”。

许芯嫣然一笑,道:“好!若是他们俩能安然回来,哪怕徐戍再多几个妻妾,我也不会介yì

”。

连朵儿叹道:“你这个女人呀跟舒云一个样,别把你的男人给宠坏了”

是夜,徐戍领着孟沁一道去了孟府,孟朋一家人乐不可支,连忙准bèi

宴席,当天就定下了婚期,直到今晚,孟朋心中的大石才算落地,与徐戍联姻,无疑巩固了孟家在巴东地区的势力,然而徐戍也有自己的打算,攀上孟光一族,百利而无一害。

很快,徐戍意图出兵征伐荆州的消息四散传播开来

东吴秭归大营里,丁奉兴冲冲的跑进大帐,拱手道:“诸葛将军,徐戍果然要出兵了,却遭到诸多文吏的反对,连他最亲近的董恢、宗穆等人,都给他关了起来”。

帐中的众将为之一振,因为之前很多人并不看好这样的计划,没想到徐戍果真说服了蒋琬和朝廷,而且还要倾巢出动,诸葛恪喜从中来,目光扫视众将,得yì

之情溢于言表……,

第253章 北征荆襄

然而他们都不知dào

,徐戍之所以可以顺利的返回永安筹划出兵之事,在很大程度上利用了成都与汉中之间的矛盾。

在众将崇敬的目光中,诸葛恪拍案而起,“果不出我所料!即刻休书一封报知陆大将军,这一回,我们东吴要唱一出好戏!”。

众人群情激奋,齐声拜服

巫山云雨秀天下阵雨过后,山林稍带露水,土地全被晾干,微风拂过,能嗅到淡淡的桂花香。

大寨里忙活了好几天,等徐戍率领虎射营大军抵达的时候,诸路人马已经在傅佥和黄崇的操持下集结完毕。

“这几天,秭归的诸葛恪有什么动静??”,围着沙盘地图,徐戍风风火火的边看边问。

傅佥道:“回都督,诸葛恪的数万大军异常安静,好像不知dào

我们集结人马似的”。

“小诸葛将军似乎成竹在胸嘛!”。

声音传来,众将回头看去,庞宏领着董恢正走进大帐,说话的真是董恢,这让众将无不愕然。

“哈哈哈,董休绪,这几日在家里过的可清闲啊?”,徐戍打趣的问。

董恢深深作揖,道:“都督这一个苦肉计正好等于给下官放了三天的休息,甚妙甚妙啊”。

大家还是摸不着头脑,庞宏笑道:“休绪连同宗穆一道请愿,就是造成一种将帅不合的假象,同时让诸葛恪以为我们都督心浮气躁急于攻占上庸,呵呵,这诸葛恪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啊!”。

众人纷纷欢声大笑,徐戍示意大家一起围拢过来商议,最终确定了调用庞宏、傅佥、黄崇、霍弋、卢逊、量戎、戈均拜将出征,调董恢与马承合力镇守巫山大营。

十月初三,汉军集结马步军两万八千人,杀羊宰牛,进行了隆重的祭旗仪式,筑台点将,中午时分,量戎所领辎重部队赶到,大军正式开拔北上。

上庸城位于巫山大营的北方,相隔七百里,中间横卧大巴山阻隔,虽然道路较为难行,却也比剑阁蜀道好了很多,一路向北,越过断云山,斥候、探子接连传报,往来递送最新的军情和敌军动向。

不出徐戍所料,毋丘俭探知徐戍的意图,不断的往上庸、魏兴、南乡、新城四郡增派人马,自己统领八万主力人马向地处新城郡北侧的太和山移动(今武当山)。

汉军行至堵水河岸边扎营,中军升帐议事,摊开地图,徐戍道:“竹溪县位于魏兴郡与上庸郡的交界处,是两地粮库重地,谁敢去取?!”。

话音刚落,众将纷纷站出来,兴冲冲的请战,只有傅佥有些疑虑,“都督,竹溪的守兵不在少数,而且地势较高,我们如果攻取了,敌军势必左右而来,到那时,我们在堵水河岸的大寨恐怕难以持久啊”。

徐戍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久,而且,我也没有打算现在就取上庸郡!”。

一席话说得众人的心绪一团乱麻,量戎乘着大家都还在回味和疑惑,抢先喊道:“都督,末将愿往,如果不胜,甘愿受罚!”。

众将一惊,这才缓过神来,再想请战,徐戍已经摆手,道:“好!虎射营的人马,我拨调两千人给你,记住,大张旗鼓,不必隐匿!”。

自己算是末席将军,徐戍竟然真的将这个先锋之战给了自己,量戎大喜过望,道:“末将领命!!!!”。…,

见量戎大步流星的离开大帐,众将这才感到追悔莫及,纷纷要求下一步行动出战。

徐戍道:“卢逊、戈均,你二人各领一千人马,沿途袭扰竹溪增援人马,诸公,这就收拾人马器械待命,我们随时撤出堵水河大寨”。

黄崇连忙道:“都督,这大寨才刚刚立好啊,就要撤离吗?!”。

庞宏从旁解释道:“都督正是要给毋丘俭一个‘声东击西’的假象,就是要让他以为我们不是真的要打上庸”。

众人恍然大悟,虽然还没弄清楚全部脉络,但大致清楚了徐戍的意图,总而言之,毋丘俭似乎又要中套了

夕阳西下,量戎挥军两千,朝着西北方奔袭竹溪县,听说汉军要攻打上庸,太守高俊一天不敢懈怠,襄阳派过来增援的三千人马一到,他便摔全部六千人马展开防守,城头上,石头、箭矢早已堆积如山。

探子刚一回来,禀报了西边发xiàn

汉军动向,高俊面无表情的站在城头,凝望着夕阳下远处青山密林,他是高诞和高光的哥哥,也就是高柔的长子,两个弟弟的死一只折磨着自己,所以他早已下定决心,与上庸城共存亡。

“竹溪重地,虽然把守甚严,但也不容疏忽,葛宁你速率一千人马赶去协防”,高俊目不转睛,仔细的思索着徐戍的意图。

“末将遵命!!”。

城门大开,一彪虎势汹涌的魏军飞驰而出,葛宁手提长枪一马当先,想到要与徐戍的人马交手,他非但不怕,而且满心斗志。

入夜,大军刚过一处山坳,斜刺里正好奔出一路汉军,为首大旗上写着‘卢’字,双方属于不期而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卢逊顾不得那么许多,大喝一声,挥军奔袭而来。

“上庸大将葛宁再在!贼将休得猖狂!”。

“无名小辈!我没听过!”,卢逊这就挺枪纵马,直取葛宁,二人率先接战,双方人马紧随其后搏杀起来。

一战六七回合,二人竟然未分胜负,卢逊颇为惊异,一时间斗志勃发,长枪贴身舞动,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凛凛发寒

受到后方卢逊接触到敌军的消息,量戎不敢怠慢,加快速度行军,有的时候,行军动向很容易被察觉,双方比的,其实是速度。

越过最后一座山坡,远处大片大片的农田,围绕着一座算不上很大的小城,量戎知dào

,竹溪就在眼前。

一声梆子响,山坡后喊声陡然震天,两千蜀汉精锐中的精锐虎射营奋勇而出,量戎嗷嗷大叫冲在最前,这是北征第一功,自己想要立功受赏,就在今日。

那边杀来了汉军,竹溪县守军也不含糊,匆忙间整顿兵马,在申岩的带领下迎面而上,夜黑里视距不足,申岩摆开阵势鸣锣大喊:“来者何处兵马?!胆敢冒犯竹溪要地?!”。

火光之中,只见汉军大旗显现,为首的量戎根本不答话,挥军掩杀上来,申岩不禁发怒,挺枪纵马来战,身后三千骑兵攀比似的竭力嘶吼,一时间马蹄阵阵,烟尘飞扬。

临近跟前,当申岩瞧见敌阵中高高立起的大槊,上书‘虎射’两个大字,而且还伴有虎头图案,这才知dào

大事不妙,谁都不会想到,徐戍的精锐部队,不留着守护主寨,竟然调到这里来了。

“娘的,徐戍把老本都压过来了,铁了心了要我竹溪啊!”,申岩自叹道。…,

副将有点害pà

,急忙道:“将军,要不要赶紧去魏兴郡通报申仪将军前来营救?!”。

申岩道:“我父亲已经在路上,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兄弟们,跟着我上!”。

叫喊声中,两方人马撞在一起,混杀起来,量戎老远就盯好了申岩,临近跟前大吼一声:“匹夫受死!”。

“受死的是你!!!!”,申岩拍马迎战,顿时,火星四射,铿锵之声摄人心魄

另一边,卢逊奋力杀退魏军,葛宁身负轻伤败走,回上庸通报去了,然而这是曹魏的地盘,随时可能有敌人出现,正如徐戍吩咐的‘袭扰’,卢逊不敢久留,即刻率领人马沿路向西北去寻量戎。

再往西,戈均所部一千人已经感到魏兴郡的岚河,探子急报说前方发xiàn

魏军,戈均心底一沉,难道自己的行动被发xiàn

了?时不我待,他急忙带领前哨人马逼近查探。

远远地,犹如火龙般的队伍迅速向东移动,火光之中能看见队前的‘申’字大旗,戈均蹙眉道:“原来是魏兴郡太守申仪,瞧这样子,他想驰援竹溪啊!走!我们去魏兴郡转转!”。

副将大惊,道:“将军,我们担负着袭扰敌援的任务,如果放了过去,量戎将军他们不是危险了?!”。

戈均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跟着咱们都督久了,也该有点都督的行军风格,量戎手下的是虎射营!怕个屁,我只有一千,申仪有五千,怎么正面打?!哼我来个围魏救赵,看他申仪心慌不心慌!”。

说罢,戈均传令五里之外的汉军人马灭掉火把偃旗息鼓,只等申仪五千人马渡过了岚河,消失在夜色中,戈均这才尽起一千人马,直奔魏兴郡首府‘西城’而去

虎射营到底首屈一指,在量戎的带领下,不到一个时辰,申岩所部大败,被逼退至竹溪城边,一路过来,满地都是魏军尸体,死伤近千人。

这就是虎射营的实力?!

申岩有点不可思议,他伸手捂住左臂上的枪伤,远远凝视着刺伤自己的量戎率军赶杀而来,这样的阵仗,如同暗夜死神的降临,他有点不敢回忆刚才激战的情形虎射营的战力太强盛了,让人几乎没有还手余地

“将军你看!!!!”,副将兴奋的大喊一声,申岩急忙扭头望去,淡淡的月光中,不远处的密林里冲出一彪人马,杀气腾腾的从侧翼杀来

……,

第254章 声东击西暗渡粉水

粉水河沿岸地形错综复杂,倒不是说有多崎岖,而是弯弯绕绕的实在太多,加之树林茂密、溪水流石,如果不熟悉地形,肯定迷路,徐戍凭借当年三千将士独闯大巴山,将魏军数万人牵着鼻子走的经验,成功率军再次走出一条极其隐匿的路来。

过了粉水河,来到当年埋葬高诞的坟墓,墓地已经被精心的整修过,两侧除了雄壮的石墩雕像和翠绿的松柏,还伫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碑。

“忠贞英烈,当以徐戍贼首为祭——荆州都督毋丘俭敬上”,霍弋读完这段铭文,气得拿起大刀要将石碑砍倒。

傅佥、黄崇等人全都怒上眉梢,一致认为应该掘坟鞭尸,徐戍则完全不以为然,笑道:“不必管它,他们正是忌惮我,才会写这样的铭文,哈哈哈”。

由于徐戍的严令,诸将虽然心中愤恨,但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愿,一个个怒全擦掌,恨不能将毋丘俭碎尸万段,由于接下来的道路十分狭窄,汉军兵分三路,分别向东南方的荆山挺近,由于毋丘俭大军急行军赶往樊城防御汉吴联军,而诸葛恪只以为徐戍还在上庸,自己大可以奇袭襄阳,双方都没有更多的时间顾及徐戍,乘着这样的契机,汉军迅速隐蔽的驻扎下来,抓紧时间休整。

诸葛恪大军一路往北,离开东吴地界后进入襄阳郡,继xù

沿着汉水河北上,襄阳城扼守三山两水,是汉水要冲之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夺去了襄阳,江夏郡就唾手可得,诸葛恪一想到即将立下不世奇功,就难掩内心的兴奋,催促人马加快行军。

路过荆山之东,吴军北渡祁水河,兵临宜城,对于吴军的突然到来,完全出乎太守王彦的预料,时下城内只有弓步兵三千余人,而且正逢秋收时节,将士们很多还在收割粮草,匆忙召集起来之时,吴军早已摆开阵势开始攻城。

诸葛恪携带二十架投石车,只听一声炮响,带火的巨石如同雨点般砸下来,城头上顿时起了火,魏军纷纷抱头鼠窜,在这样下去肯定城破人亡了,倒不如拼死一搏,如果输了再弃城而逃,这样不至于受到上面的责罚。

拿定主意,王彦自己披坚执锐,带领手下几个副将与三千步兵开城迎战,目标直指吴军中路,诸葛恪的大旗所在。

望见城内杀出敌军,诸葛恪旗帜一摆,丁奉纵马出迎,身后三千骑兵奋勇的怒吼跟上,魏军几名副将接连上来拼杀,却接连倒在丁奉的枪下,吴军士气大涨,丁奉也杀得酣畅淋漓。

“王彦!你手底下就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吗?!”,丁奉勒马大喊,傲气展露。

“匹夫!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尔!!”,怒上心头,王彦一边咒骂一边挥刀迎战,双方士兵瞬间交战在一起,吴军多是骑兵,魏军多是执长戟和盾牌的步兵,魏军自然落于下风,从交战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取胜。

丁奉与王彦拼斗七八回合,将他杀得大败而走,浑身上下受了四五处伤,望着手臂上流淌下来的鲜血,王彦扭头就走,也不进城,率领所部人马直接向北逃奔中卢县。

吴军首战告捷,一举攻破宜城,诸葛恪心情大好,将城内所获物资纷纷赏赐给将士,顾不得休整,这就派出唐咨率领三千人马抢先一步去攻取祁口。

祁口位于祁水河以北,是两座绵延群山的交界处,扼守进军襄阳城的要道,其地形以‘奇’、‘峻’、‘险’著称,唐咨所部一到此地,由于事先不知dào

吴军杀到这里,祁口只有三百多常驻守兵。…,

率兵的只是个都统级别的将军,哪里吃得消唐咨的精锐骑兵冲击,不到半个时辰便放qì

防守,向北逃窜,唐咨一举夺下祁口,派出斥候回去禀报诸葛恪。

歇息没两个时辰,探子神色匆忙的奔了过来,“唐将军,西边的南漳方向,还有北边的中卢方向,发xiàn

敌踪!人数不明!”。

“再探!”,唐咨一挥手,眉头微蹙,或许只是零散的魏军罢了。

再过半个时辰,探子再次来报,“将军,南漳方向来的是曹魏横野将军张雄,中卢来的是捕虏将军乐綝,两路人马各自不下五千!”。

“什么?!”,唐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这两人都在毋丘俭军中,他们不是往上庸去了么?!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众人一片哗然,无奈,唐咨立即派兵报gào

身在宜城的诸葛恪,自己整顿兵马准bèi

固守。

下午时分,乐綝所部五千人马风火杀到祁口,面对险要的地势,乐綝毫无顾忌的出兵强攻,唐咨奋力抵抗,愣是防住了乐綝三波冲锋。

半个时辰后,张雄绕过蛮水,从祁口后方逼近,唐咨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如果他们都是从北面强攻自己倒不怕,一旦张雄穿插到自己的后方,形成夹击的势头,那么凭借祁口这狭窄的地形,吴军必死无疑。

宜城方向迟迟没有动静,唐咨心中忐忑不安,直到张雄兵马距离不到十里的时候,唐咨顿足而叹,急忙率兵撤出祁口,哪知dào

魏军马快,半路就被张雄撞上。

这张雄乃是曹魏已故征西车骑将军张郃之子,他的骁勇是全军皆知的事情,唐咨虽然也是吴中名将,却不是张雄的对手,二人大战十月回合,唐咨一点儿脾气没有的败下阵来,率军且战且退。

那边正在追杀,乐綝乘机攻占祁口,继xù

南下配合张雄围杀唐咨,一时间,整个汉水、祁水一带热闹非凡,军士们喊声震天。

奔过一个坳口,再加上两天来疲惫作战一直没有休息,唐咨的人马早已疲惫不堪,魏军汹涌杀到,正撞见丁奉所部的援兵到来。

“休要伤我大将!!!”,丁奉挺枪纵马,率兵迎面而上。

“丁匹夫,老子连你一起送上西天!!”,看见旗号,张雄心知这是颇有名气的丁奉,好斗之心膨胀,这个年代,斩杀地方名将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两人都是用的长枪,套路几乎相同,但是战法与武艺动作风格各异,交战七八回合之后,张雄竟然处在下风,这时,丁奉突然买了个破绽扭头拖枪而走,张雄乘机而上,不想丁奉回身一枪,枪头从张雄的脖颈旁擦过,险些要了自己小命。

惊魂未定之时,张雄不敢再战,拨马奔进阵中,丁奉挥军反击,侧翼却杀来了乐綝大军,直奔吴军阵型的腹部而去。

小校慌忙上前,喊道:“张将军,我们的援兵来了!!”。

张雄不齿的骂道:“老子看得见,要你说!娘的,我将吴军拖住这么久,丁奉已经有些不支了,他倒好,现在过来捡便宜,哪有这么容易!”。

说罢,张雄率军突击,与乐綝遥相呼应,两人都在争夺丁奉的这颗人头,风驰电掣地,一场混战开始。

丁奉虽然勇武,但也抵不住两路雄兵的接连冲击,后面的唐咨见形势不对,再次挥军掩杀,无奈魏军来的是骑兵精锐主力,而且人数上万,激战了半个时辰,吴军逐渐不敌,开始后撤。…,

这边正在酣战,胜利的天平缓缓向曹魏倾倒,山后一路铁骑杀到,中军一面‘诸葛’大旗,面对开始溃败的吴军,诸葛恪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就地休整让他们恢复士气了,于是,他集中兵马迎击张雄所部,稍稍减缓魏军的锐气之后,挥军与丁奉、唐咨所部合兵一处。

“诸葛将军末将该死!!!”,丁奉坐在马上,拱手叹道,一脸的不甘心。

看着同样表情的唐咨,诸葛恪道:“不怪你们,是我先前没有查探清楚,走,率军退到祁水河边!”。

二人听完大吃一惊,唐咨道:“祁水是条死路啊,我们”。

“照做就是!!”,诸葛恪大喝道,二人发憷,纷纷领命,各率兵马直奔祁水而去。

张雄与乐綝合兵一处,继xù

追击,直到祁水河边,形势已经将吴军逼上了绝路,诸葛恪清醒的意识到,如今的战局,只有背水一战才能调动起兵马的士气。

“贼军来了!再退就是死路一条!”,遵照诸葛恪命令,丁奉放声呐喊,叫传令官一级级传下去。

不一会儿,阵中开始有了杀敌的呼喊声,渐渐地,吴军全体奋勇高呼杀敌,诸葛恪见时机一到,于是号角齐鸣,将士们竭力嘶吼,在丁奉等人的率领下发起了反冲锋。

魏军只以为吴军不敢抵抗,哪知dào

突然这么汹涌,交战起来,吴兵就跟饿了三天的狼一样,凶狠异常,激战半个时辰,魏军不敌,大败而走,在奔逃的途中,张雄被丁奉快马追上,刺伤了右臂,幸好乐綝及时相救,这才摆脱丁奉。

祁水河以北,遍地魏军尸体,死伤四千余人,吴军则气势如虹的再次夺取祁口要地,自己率军驻扎在祁水河岸,派丁奉、唐咨屯守祁口,留吕据镇守宜城,一边抓紧时间休整兵马,一边休书通报卢逊。

这里的情况,身在荆山的徐戍一清二楚,得知诸葛恪在祁水大败魏军的消息,众将大为惊奇,连徐戍都点头笑道:“诸葛恪将‘背水一战’用对了地方,可见此人颇有将才,诸位,日后与他对阵,不可轻忽啊”。

第255章 祁水吴魏斗

粉水河沿岸地形错综复杂,倒不是说有多崎岖,而是弯弯绕绕的实在太多,加之树林茂密、溪水流石,如果不熟悉地形,肯定迷路,徐戍凭借当年三千将士独闯大巴山,将魏军数万人牵着鼻子走的经验,成功率军再次走出一条极其隐匿的路来。

过了粉水河,来到当年埋葬高诞的坟墓,墓地已经被精心的整修过,两侧除了雄壮的石墩雕像和翠绿的松柏,还伫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碑。

“忠贞英烈,当以徐戍贼首为祭——荆州都督毋丘俭敬上”,霍弋读完这段铭文,气得拿起大刀要将石碑砍倒。

傅佥、黄崇等人全都怒上眉梢,一致认为应该掘坟鞭尸,徐戍则完全不以为然,笑道:“不必管它,他们正是忌惮我,才会写这样的铭文,哈哈哈”。

由于徐戍的严令,诸将虽然心中愤恨,但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愿,一个个怒全擦掌,恨不能将毋丘俭碎尸万段,由于接下来的道路十分狭窄,汉军兵分三路,分别向东南方的荆山挺近,由于毋丘俭大军急行军赶往樊城防御汉吴联军,而诸葛恪只以为徐戍还在上庸,自己大可以奇袭襄阳,双方都没有更多的时间顾及徐戍,乘着这样的契机,汉军迅速隐蔽的驻扎下来,抓紧时间休整。

诸葛恪大军一路往北,离开东吴地界后进入襄阳郡继xù

沿着汉水河北上,襄阳城扼守三山两水,是汉水要冲之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夺去了襄阳江夏郡就唾手可得,诸葛恪一想到即将立下不世奇功,就难掩内心的兴奋,催促人马加快行军。

路过荆山之东,吴军北渡祁水河,兵临宜城,对于吴军的突然到来,完全出乎太守王彦的预料时下城内只有弓步兵三千余人而且正逢秋收时节将士们很多还在收割粮草,匆忙召集起来之时,吴军早已摆开阵势开始攻城。

诸葛恪携带二十架投石车,只听一声炮响,带火的巨石如同雨点般砸下来,城头上顿时起了火,魏军纷纷抱头鼠窜,在这样下去肯定城破人亡了,倒不如拼死一搏如果输了再弃城而逃,这样不至于受到上面的责罚。

拿定主意,王彦自己披坚执锐,带领手下几个副将与三千步兵开城迎战,目标直指吴军中路,诸葛恪的大旗所在。

望见城内杀出敌军,诸葛恪旗帜一摆,丁奉纵马出迎,身后三千骑兵奋勇的怒吼跟上魏军几名副将接连上来拼杀,却接连倒在丁奉的枪下,吴军士气大涨,丁奉也杀得酣畅淋漓。

“王彦!你手底下就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吗?!”,丁奉勒马大喊,傲气展露。

“匹夫!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尔!!”,怒上心头,王彦一边咒骂一边挥刀迎战,双方士兵瞬间交战在一起,吴军多是骑兵,魏军多是执长戟和盾牌的步兵,魏军自然落于下风,从交战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取胜。

丁奉与王彦拼斗七八回合,将他杀得大败而走,浑身上下受了四五处伤,望着手臂上流淌下来的鲜血,王彦扭头就走,也不进城,率领所部人马直接向北逃奔中卢县。

吴军首战告捷,一举攻破宜城,诸葛恪心情大好,将城内所获物资纷纷赏赐给将士,顾不得休整,这就派出唐咨率领三千人马抢先一步去攻取祁口。

祁口位于祁水河以北,是两座绵延群山的交界处,扼守进军襄阳城的要道,其地形以‘奇,、‘峻,、‘险,著称,唐咨所部一到此地,由于事先不知dào

吴军杀到这里,祁口只有三百多常驻守兵。…,

率兵的只是个都统级别的将军,哪里吃得消唐咨的精锐骑兵冲击,不到半个时辰便放qì

防守,向北逃窜,唐咨一举夺下祁口,派出斥候回去禀报诸葛恪。

歇息没两个时辰,探子神色匆忙的奔了过来,“唐将军,西边的南漳方向,还有北边的中卢方向,发xiàn

敌踪!人数不明!”。

“再探!”,唐咨一挥手,眉头微蹙,或许只是零散的魏军罢了。

再过半个时辰,探子再次来报,“将军,南漳方向来的是曹魏横野将军张雄,中卢来的是捕虏将军乐,两路人马各自不下五千!”。

“什么?!”,唐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这两人都在毋丘俭军中,他们不是往上庸去了么?!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众人一片哗然,无奈,唐咨立即派兵报gào

身在宜城的诸葛恪,自己整顿兵马准bèi

固守。

下午时分,乐所部五千人马风火杀到祁口,面对险要的地势,乐毫无顾忌的出兵强攻,唐咨奋力抵抗,愣是防住了乐三波冲锋。

半个时辰后,张雄绕过蛮水,从祁口后方逼近,唐咨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如果他们都是从北面强攻自己倒不怕,一旦张雄穿插到自己的后方,形成夹击的势头,那么凭借祁口这狭窄的地形,吴军必死无疑。

宜城方向迟迟没有动静,唐咨心中忐忑不安,直到张雄兵马距离不到十里的时候,唐咨顿足而叹,急忙率兵撤出祁口,哪知dào

魏军马快,半路就被张雄撞上。

这张雄乃是曹魏已故征西车骑将军张之子,他的骁勇是全军皆知的事情,唐咨虽然也是吴中名将,却不是张雄的对手,二人大战十月回合,唐咨一点儿脾气没有的败下阵来,率军且战且退。

那边正在追杀,乐乘机攻占祁口,继xù

南下配合张雄围杀唐咨,一时间,整个汉水、祁水一带热闹非凡,军士们喊声震天。

奔过一个坳口,再加上两天来疲惫作战一直没有休息,唐咨的人马早已疲惫不堪,魏军汹涌杀到,正撞见丁奉所部的援兵到来。

“休要伤我大将!!!”,丁奉挺枪纵马,率兵迎面而上。

“丁匹夫,老子连你一起送上西天!!”,看见旗号,张雄心知这是颇有名气的丁奉,好斗之心膨胀,这个年代,斩杀地方名将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两人都是用的长枪,套路几乎相同,但是战法与武艺动作风格各异,交战七八回合之后,张雄竟然处在下风,这时,丁奉突然买了个破绽扭头拖枪而走,张雄乘机而上,不想丁奉回身一枪,枪头从张雄的脖颈旁擦过,险些要了自己小命。

惊魂未定之时,张雄不敢再战,拨马奔进阵中,丁奉挥军反击,侧翼却杀来了乐大军,直奔吴军阵型的腹部而去。

小校慌忙上前,喊道:“张将军,我们的援兵来了!!”。

张雄不齿的骂道:“老子看得见,要你说!娘的,我将吴军拖住这么久,丁奉已经有些不支了,他倒好,现在过来捡便宜,哪有这么容易!”。

说罢,张雄率军突击,与乐遥相呼应,两人都在争夺丁奉的这颗人头,风驰电掣地,一场混战开始。

丁奉虽然勇武,但也抵不住两路雄兵的接连冲击,后面的唐咨见形势不对,再次挥军掩杀,无奈魏军来的是骑兵精锐主力,而且人数上万,激战了半个时辰,吴军逐渐不敌,开始后撤。…,

这边正在酣战,胜利的天平缓缓向曹魏倾倒,山后一路铁骑杀到,中军一面‘诸葛,大旗,面对开始溃败的吴军,诸葛恪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就地休整让他们恢复士气了,于是,他集中兵马迎击张雄所部,稍稍减缓魏军的锐气之后,挥军与丁奉、唐咨所部合兵一

“诸葛将军末将该死!!!”,丁奉坐在马上,拱手叹道,一脸的不甘心。

看着同样表情的唐咨,诸葛恪道:“不怪你们,是我先前没有查探清楚,走,率军退到祁水河边!”。

二人听完大吃一惊,唐咨道:“祁水是条死路啊,我们”。

“照做就是!!”,诸葛恪大喝道,二人发憷,纷纷领命,各率兵马直奔祁水而去。

张雄与乐合兵一处,继xù

追击,直到祁水河边,形势已经将吴军逼上了绝路,诸葛恪清醒的意识到,如今的战局,只有背水一战才能调动起兵马的士气。

“贼军来了!再退就是死路一条!”,遵照诸葛恪命令,丁奉放声呐喊,叫传令官一级级传下去。

不一会儿,阵中开始有了杀敌的呼喊声,渐渐地,吴军全体奋勇高呼杀敌,诸葛恪见时机一到,于是号角齐鸣,将士们竭力嘶吼,在丁奉等人的率领下发起了反冲锋。

魏军只以为吴军不敢抵抗,哪知dào

突然这么汹涌,交战起来,吴兵就跟饿了三天的狼一样,凶狠异常,激战半个时辰,魏军不敌,大败而走,在奔逃的途中,张雄被丁奉快马追上,刺伤了右臂,幸好乐及时相救,这才摆脱丁奉。

祁水河以北,遍地魏军尸体,死伤四千余人,吴军则气势如虹的再次夺取祁口要地,自己率军驻扎在祁水河岸,派丁奉、唐咨屯守祁口,留吕据镇守宜城,一边抓紧时间休整兵马,一边休书通报卢逊。

这里的情况,身在荆山的徐戍一清二楚,得知诸葛恪在祁水大败魏军的消息,众将大为惊奇,连徐戍都点头笑道:“诸葛恪将‘背水一战,用对了地方,可见此人颇有将才,诸位,日后与他对阵,不可轻忽啊”-<>……,

弛野泣血呐喊 订赏月推

入V后,弛野力保每日六千字以上更新,而且保质保量,徐戍开始了征伐荆州,自此汉戍正是步入以军事为主线的写作,各国各路猛将豪杰将一一登场,接下来,战事紧急!

第256章 挥师西进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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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的清晨,朝露透着一丝寒意,头排的士兵打了个寒战,继xù

前行

望着伤痕累累,垂头丧气的将士们,张雄实在打不起精神,连一向乐观的乐綝也闷不吭声的低头奔走,前几天兴冲冲的直扑西城,却扑了个空,现在转战祁口却大败于祁水,正所谓出师不利,回去了,还不知dào

如何交差,这段路显得极为漫长()。

不出所料,刚回到樊城,二人遭到了毋丘俭的严厉斥责,跪地半晌,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我且问你们,可曾遇到徐戍人马?!”,毋丘俭叹了口气,终究没有下惩处的命令,这两位个名将之后,背景也深得很。

“回都督,只遇到诸葛恪人马,至于徐戍不曾得见,各方探报也没有消息”,张雄盼望得到谅解,细心的回答。

程武说道:“徐戍此人多诡计,我们还是要谨慎的好,如果没与吴军一道,那么肯定在粉水河一带,或者,已经离我们不远”。

众将听得不寒而栗,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毋丘俭闭目思考,睁开眼,道:“那就得防着点!夏侯威、夏侯霸听令!!!”。

这时,众将中站出两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小将,拱手齐声道:“末将在!”。

“你二人即刻领兵一万·进驻维水河,记住,在河东安寨,严防大巴山方向的蜀军!”。

“末将遵命!!!”。

二人拿着令牌离去,毋丘俭目视众将·道:“不管徐戍在哪里,我们不能干等,先解决了诸葛恪,再来专心对付徐戍这条大鱼!”。

“都督英明!”,众将拜服。

入夜,毋丘俭以张辽之子张虎为先锋,率兵五千南下往祁口而去,自率诸将统主力五万人随后跟上·同时·命令驻守绥阳的诸葛诞五千骁骑军向东跨过巴山以及荆山·从侧翼威胁吴军()。

三更天,探子返回汉军大营,将曹魏人马在樊城的动向一一报上,庞宏听完,欣然道:“徐都督,至此,我们可以确信,毋丘俭的大军已经全部返回樊城,如此一来西边就空了!”。

两天以来·徐戍一直忐忑不安,现在终于舒了口气,一挥手,将众人招揽到地图旁,道:“今夜,我要发兵折回西边的上庸,庞宏、傅佥、黄崇你们留守荆山,由庞宏主持,目前·我们还没被发xiàn

确切位置,但从毋丘俭派兵驻守维水河来看,他大概知dào

我就在巴山附近,你们谨记,不得擅自出兵,要注意隐匿!”。

庞宏不住的点头,“都督,你放心吧,但愿诸葛恪给的消息是真的¨.”。

提到湛云,徐戍心头微颤,的确,自己是多么盼望湛云就在上庸啊,如果能让湛云重回自己的怀抱,哪怕折寿几年也无怨无悔。

分拨定下,徐戍匆匆准bèi

了行装,调集早已待命的三千虎射营将士,备足了粮草,动身西进。

沐浴在山林的秋风之中,诸葛诞望了望身后行伍齐整的骁骑军,长叹了一声,不耐烦的梳理着战马的鬃毛。

之前收到了毋丘俭的令信,让自己起兵东进配合zuò

战,光是这一点就让自己很不爽,堂堂的骁骑军,不用来做主力,竟然充当一个配合的角色,非但如此,还要求自己绕过大巴山去祁水上游屯兵,这要比穿越大巴山、荆山多走两百多里的路程,只是因为怕遇到徐戍,要知dào

,自己巴不得撞见徐戍,跟他的虎射营一较高下。…,

想到心烦意乱,诸葛诞狠狠的呸了三声,纵马奔走。

南边的小山坡后,皎洁的月光温和的洒在林中,郁郁透着神mì

的气息,三五个汉军着装的男子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等远处的魏军全部走出树林,朝着另一个山坳行军的时候,几人匆忙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这几人正是汉军的斥候,当他们把骁骑军出现的消息报知徐戍的时候,徐戍神色一凛,“走!去看看!”。

下令虎射营原地偃旗息鼓,徐戍带着霍弋和十名亲卫直奔北边的山头而去,爬到山尖的树杈之上眺望,能看见一大队黑甲将士,领头的大槊旗在火把的光芒里,鲜明的写着‘骁骑,二字,在前头就是诸葛诞的将旗。

霍弋摩拳擦掌,道:“徐都督,我们要不要给诸葛诞来个奇袭?!”。

“不¨.”,徐戍凝视着远处山下的骁骑军,不假思索的摇头道。

“可是都督,我们现在出击的话,诸葛诞一定措手不及,甚至可以在这里消灭他们,要知dào

,骁骑军可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啊!”。

“如果出动,就算消灭了他,肯定会被毋丘俭知dào

,如此一来,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我们且不说,最危险的是荆山中的人马,呵呵,算他的骁骑军今天走运吧我们走”。

见徐戍扭头离去,霍弋看了眼军容铿锵的骁骑军,狠狠地搓了搓手,跟着徐戍离开。

等到骁骑军远去,徐戍率军重新启程上,渡过粉水,绕过房陵,虎射营于第三日晚抵达堵水河西岸,远远的,戈均早已带兵过来迎接,刚一见面,这位徐戍的爱将便噗通单膝跪地。

“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都督兄长¨.让我去上庸吧,嫂子是我弄丢的,而且现在还没找到嫂子,等攻破上庸,兵荒马乱的,再找就难了,照之前诸葛恪来信说的,只要进城之后找到夏浔客栈,便可以跟他们的细作接头,兄长!让我去吧!”,戈均闷头拱手,只等徐戍允诺()。

“太危险,你身为将军,我岂能拿你的姓名当儿戏?!一个妻妾而已,万不可如此”,徐戍长叹道。

“兄长!!有兄长这句话,末将死而无憾!如果不让我去,我就跪死在这里!”。

良久,徐戍终于答yīng

,并且给了个三个亲兵护卫,自率人马进驻堵水河大寨,聚齐了五千虎射营,这些天以来,之所以堵水河大寨的汉军安然无恙,正是得了徐戍东进的利,在魏军眼里,堵水河这几千人马实在是个鸡肋,毋丘俭只在乎徐戍的主力在哪里。

由于汉军主力东进,上庸的防守顿时放松了不少,即使进城排查严密,但戈均这几个手无寸铁的人,打扮成樵夫混进去并不困难,一进城,戈均立kè

着手找到夏浔客栈,与东吴的细作接了头,这才得知湛云在城西一个较为偏僻的村子里,每日都会到城中大户李家做女红。

夜里,带着三个便衣亲卫,戈均一路找到了湛云偏僻的住处,绕过许多田亩,一间带着小院的房屋呈现在眼前,虽然十分破旧,却很整洁,墙上挂着的辣椒、玉米,戈均木讷的站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还没进门,木栅栏做成的院子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三岁大小的女孩踱步走了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奶声奶气的喃喃道:“你们是谁?”。…,

戈均连忙凑上去蹲在地上,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

这小女孩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她看了看身形健硕的戈均,也不害pà

,直言道:“我,叫做徐念”。

戈均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顿死心潮澎湃一把将徐念抱起,激动而亲切的问:“你娘呢?”。

徐念傻傻的摇了摇头,戈均抱着她走进屋子一看,家里摆设陈旧,桌子上,摆着许多带血的棉布,戈均心底一沉,有些颤抖的拿起来,问道:“念儿,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吗?乖,告sù

我好不好?”()。

徐念望着他手中的棉布,似乎有些不忍的撇过头,接着再次回头,说:“娘昨天那这个擦脸的”。

戈均一听,胸中冒起无名大火。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只见一个穿着老旧的女子,手捧一堆绢布走了进来,乍一看见四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还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失声一叫捂住嘴巴,手中绢布滚落在地。

“你们是谁?!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听着这口音,再看她清美而惨白,带有淤血痕的面庞,不是湛云是谁?!戈均慌忙将徐念放在地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止不住泪

“嫂夫人!!!我,我是戈均啊!!!”。

三个亲卫连忙跟着跪倒在地,湛云木讷了良久,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抓住戈均的衣袖,“真的是你!徐戍呢?”。

“都督在堵水河,准bèi

攻城了!嫂夫人,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戈均认真的问。

湛云遮遮掩掩,似乎有难言之隐,不用说,肯定是在李府做工的时候受欺负被打的,戈均想去报仇,可想了想还是将湛云带走要紧,于是连夜让湛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住处,在城南找了个废弃的宅子暂住。

火堆旁,湛云紧紧的搂着徐念,凝视着悦动的火光。

“戈均,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搬到这里?”,湛云问道。

“回嫂夫人,这是躲避官差,待会儿您就知dào

了”,戈均刚说完,一名亲卫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第257章 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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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戈将军,原先那个住处,果然有官兵过去了,把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后来将整个村子查了一边才走”.

听了亲卫的报gào

,戈均冷笑一声,“果然不出都督所料,诸葛恪告sù

我嫂夫人的位置,随后就告sù

曹魏的官差,想借曹魏的手杀了我们,好歹毒”。

坐等了一晚,翌日早晨,城内的百姓出城经商的经商,务农的务农,戈均一行掺杂在往来的人群中混出了城,等脱离了危险地带便一路赶往堵水河大寨。

秋风已经有些萧瑟,是不是能看见飘零的树叶,随风浮动,缓缓落到树根之处,徐戍背着手眺望奔流的堵水河,若有所思。

“都督来了!”,霍弋难掩心中的兴奋,老远的喊道。

徐戍扭过头,直奔大寨门口,在戈均的带领下,湛云牵着念念的小手,缓缓向他走来,两人就这样再次相遇,一个女人,一个女儿,竟然流落异国三年,看着念念有些羞涩的眼神,徐戍的心像被刀扎一般。

“她叫什么?”,徐戍痴痴的凝视着徐念,这是一个现代人与古代人的结晶,是徐戍在三国的第一个骨肉。

“徐念”。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代表我对你的思念”,回答的同时。湛云的泪水不知不觉的缓缓滑落,她推了推身边的徐念,说道:“念儿,这是你爹爹。快去”。

看着徐戍激动万分的表情,徐念反倒有些认生害pà

的躲到湛云身后,湛云蹲下身子搂住徐念,温情的说:“念念,你不是整天说要看爹爹吗?你爹爹是个大英雄,快去,不然爹爹要伤心了”。

踟蹰了一会儿,徐念缓缓走了过来。仰起头,小心翼翼的说:“爹爹”。

“我的宝贝!”,徐戍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回望湛云,她拭干了泪水,快步上前,三人拥bào

在一起。

军情紧急,没有时间享shòu

团聚。当戈均将所有事情全部告知徐戍的时候,他勃然大怒,先派人将湛云母女送回永安,当即整顿兵马。开始进攻上庸。

入夜,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远处的山后。抛出一片深蓝色的夜空,月亮还没有出来。寒露已经在草叶上凝结,依山傍水的小路上,一支两千人的军队行动缓慢的向西北行进,队伍里旗帜鲜明,大张旗鼓,全然不把这里当魏国的地界,走在最前的是两名年轻小将:卢逊、量戎,他们是徐戍从基层选拔上来的,可以说是泥腿子出身,却极受重用。

行军百里,直逼竹溪重地,行动如此的公开,自然早早的被上庸得知,高俊发去魏兴郡向申仪求援却迟迟得不到回复,看来,上次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无奈之下,高俊亲自带兵五千,出上庸向西驰援竹溪。

兵临城下的汉军非但不急着攻城,反倒后撤十里集结阵型,让人猜不透他们的意图,申岩心知申仪不会再来了,所以早已拿定主意,如果不来救援,自己就弃城而走,投奔魏兴郡的申仪去。

与料想的相反,这次高俊来的很及时,而且还带了五千马步军,加上自己的三千人马,足足有八千人之众,哪怕是当骨头来啃,也够他们汉军吃一阵子。

高俊立即调动人马,向城外的汉军发起进攻,卢逊、量戎分别上前搦战,高俊、申岩依次对敌,将两名汉将杀得大败,这是魏军第一次在徐戍大军的手上荣获局部胜利,自然不肯轻易舍弃,汉军一路奔逃,魏军则一路追击,高俊的算盘已经打好,先击败了卢逊、量戎,然而直接攻取堵水河汉军大寨,一举拔掉这个不起眼的眼中钉。…,

虽然被追击,汉军的行伍却丝毫没有混乱,仿佛是有节奏的战略性撤tuì

,当申岩意识到这一点并告sù

高俊的时候,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上庸危险了!!!!”,高俊顿足而叹,立即鸣金守兵,挥师东进返回上庸,到了城外,远远的看见城头上早已插上了汉军旗号,随风舞动的大槊之上,写着烫金的‘汉’字,一排边无数旌旗,严整非常。

一看就知dào

,上庸城已经姓了‘徐’了!高俊勃然大怒,驱兵上前,挥鞭骂道:“无耻之贼!竟敢偷袭我城!快快报上姓名!”。

由上而下,站在城头俯视,徐戍道:“攻城陷地者,正是杀你两个胞弟的汉将军,徐戍!”。

啊!!!啊!!!

高俊气急,放声咆哮,挥军攻城,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虎射营本就极擅弓马,如今又是中距离射击,箭法之准,超乎想象,一轮下来,魏军死伤数百人不止,高俊强攻不得,硬是被逼退了三五里地。

高俊愤懑填胸,他万万没想到徐戍会如鬼魅一般杀到这里,昨天往来的情报中还说明徐戍主力可能在大巴群山中,如今有虎射营镇守上庸,强攻是不可能的,高俊一边发急报远在樊城的毋丘俭,一边传令,调集上庸北部的建始、竹山二县人马前来协助合围上庸。

当天夜里,二县人马匆忙启程,半途突然遇见汉军的卢逊、量戎所部,混战半个时辰,魏军大败,四散溃逃,消灭了二县之敌,汉军迂回向南进军,然而上庸城里的徐戍主力根本没有出动,高俊骇然,匆忙率军撤离,西边的魏兴郡是去不得的,太守申仪对自己的意见很深,无奈之下,只能向东逃奔新城郡。

刚刚攻占上庸的徐戍,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理会高俊,上庸城内的事情十分复杂,与众将商议之后,决定做出‘人口迁移待命’的准bèi

,如果上庸不受威胁则不动,如果受到威胁,则立即将上庸百姓迁往永安。

解决了繁杂的事务,戈均旋即报gào

了湛云在李府做工受欺负的事情,徐戍怒火中烧,拍马带人到了李府,汉军攻陷上庸城,百姓们倒也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只是本地的官绅商贾家家闭门歇业,不敢出来,徐戍的到来大大出乎李府上下的意wài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大门被虎射营亲卫撞坏,进了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里里外外将妻儿老小连带着下人佣人全都抓到院子里来。

一经审问才知dào

这李家乃是诸葛诞妻室的娘家,在证实了湛云的确被李府的人打过后,徐戍拔剑要杀人,霍弋连忙劝阻。

“都督,若是杀了,会不会让上庸百姓不安呢?说不定还会有骚动啊”。

望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李家人,徐戍怒斥道:“谁还敢造反不成?!果有躁动,老子敢屠城!更何况杀几个狼心狗肺之徒?!”。

霍弋连劝了几句,卢逊、量戎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说到底,由徐戍亲自下手的话,传出去不太好听,在得到卢逊的眼神示意之后,量戎大步上前,道:“都督,这些条狗,竟敢欺辱夫人!若是都督你亲自为之,那是脏了你的手!这等事情,交给我来办!”。

这时,满院子上百口人纷纷哀嚎起来,有的求饶的,有的直接哭倒在地,更有甚者打起了滚,徐戍愈发的厌恶,扭过头,冷冷道:“但凡下人佣奴全部放走,其余的,一个不留!”。…,

“末将遵命!”,量戎拔剑出鞘,等徐戍走后,率领虎射营将士就地动手,不消片刻功夫,满地人头,鲜血横流,李府上下三十九口全部被杀,霍弋隐隐感觉到徐戍跟曾经的不同,现在的他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上庸被攻占,连同李府满门被屠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同传到樊城大营,毋丘俭急忙召集众将,还没来得及商量,诸葛诞便面红耳赤的闯进大堂。

“毋丘都督,末将要带兵去夺回上庸,如果不允,末将就死在这里!”,说罢,诸葛诞激动的拔剑出鞘,架在脖子上。

满堂震惊,唯有毋丘俭冷眼相看,“你如今心气急躁,就算去了,也绝不是徐戍的对手!你要抹脖子,就抹啊!我不拦着你!”。

被毋丘俭这么一杵,诸葛诞反倒哑口无言,但是依旧愤懑填胸,商量好对策之后,毋丘俭派毋丘秀为帅,程武为辅,调夏侯霸、夏侯威、满烈、曹演为将,领兵三万出镇新城郡,毋丘俭知dào

现在自己被诸葛恪牵制住,不能亲自出征,毋丘秀他们只要将新城守好,等待自己解决了诸葛恪回军再说,至于上庸城,暂时只能听之任之了。

为安抚诸葛诞,毋丘俭命他为左先锋,用来对付南边的诸葛恪大军,分拨定下,毋丘秀等不及的率兵开拔,那一年惨败在徐戍手里,让自己多年抬不起头来,如今正好逮着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一雪前耻的机会的。

消息传到汉中,蒋琬拖着病重的身躯拍案而起,大声叫好,旋即分别派姜维、高翔、吴班三路,起兵共八万人,分别从祁山、斜谷、散关三路北伐,响应东边的徐戍。

汉中的动作很快被察觉,司马懿最近忙于跟曹爽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暇同时顾及两个地方,原本准bèi

发兵驰援荆州的计划就此破产,转而一心一意的对付蒋琬,至于荆州的事情,索给朝廷去办,看他曹爽能有什么好办法!!!(未完待续……)……,

第258章 闯宜城威逼利诱

房陵城,新城郡首府

天降细雨,打在满布青苔的城墙上,溅起阵阵芳香。

这天清晨,在接纳了上庸太守高俊之后,又来了一大批人马,光是进城就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毋丘秀自觉临危受命,心中颇有感慨,只是此时此刻,实在无法开怀,因为哥哥毋丘俭下了死命令,不得擅自出兵,如果弄丢了新城郡,要自己提头去见,有喜又忧的是,夜里才来了消息,司马懿无法赶来支援了,这让毋丘秀大感欢心,老实说,包括毋丘俭在内,他们都看不惯司马懿,在他们心里,司马懿是个早晚作乱的人,毋丘秀更不希望司马懿过来将功劳全部抢走。

寸功未建,反而丢了上庸郡,在这样的情况下,毋丘秀竟能想的那么深远,将不可预知的功劳算了进来,身为副手的程武内心非常不齿,只是嘴上不好明讲罢了。

毋丘秀率领数万人马赶到了新城郡,加上之前高俊的残部以及新城郡自身的人马,房陵城的兵力达到空前的人数:四万五千。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徐戍全然不以为意,却也不可否认,曹魏的国力果然强盛。

一连七八天,新城郡的毋丘秀完全没有动静,只是安稳的防守房陵,惹得徐戍哈哈大笑,旋即召来众将道:“毋丘俭八成是担心他这个弟弟不争气,所以不让他擅自用兵,哈哈哈,也好。我分兵割他的肉,看他忍到什么时候!”。

霍弋畅然笑道:“只怕这个毋丘俭又要抓耳挠腮,不知所以然了!”。

众将哄堂大笑,是夜。荆州方向的另外五千人马潜行赶到,使得上庸城汉军兵力增加到一万两千人,卢逊、量戎奉命各领三千人马,向北分别进攻上庸郡的武陵、镇坪二县,这两地的守军知dào

毋丘俭暂时顾不得这里,于是奋勇防守,按理说是硬仗,但是魏军的士气几乎全无。汉军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攻占了两地,缴获军马器械无数。

次日一早,卢逊、量戎再次骑兵攻袭郡内的大小乡县,所到之处望风披靡。更有甚者直接投降,短短四五天工夫,整个上庸郡尽入徐戍之手,对于这样的事情,毋丘秀咬牙切齿直跺脚。连续三次给毋丘俭发请战都遭到了回绝,于是愤懑填胸,整日在城内饮酒作乐。

上庸的事情犹如浓墨滴入清水,顿时在周围各郡渲染开来。军民人心惶惶,各处浮动之声愈发高涨。朝廷顶不住压力,急忙传檄荆州各郡西县来安定民心。同时,从豫州、司州分别拨调两万人马到了新城郡,至此,新城郡人马骤然增至十万人!!不仅如此,朝廷又给身在樊城抵御东吴的毋丘俭施加压力,催促其进兵。

一连两个晚上睡不着觉,毋丘俭知dào

,如今的情况,曹睿已经快不行了,曹爽和司马懿的争权夺利渐渐浮上台面,由暗转明,从这次朝廷的举动来看,司马懿和曹爽有互相推诿的意思,联想到曹睿对自己的恩遇,再想到二人为了权力而不顾朝廷大局,毋丘俭在心底将司马懿咒骂了成百上千遍。

果然,经过千难万苦的挣扎,一封将令传到新城郡的房陵,给予了毋丘秀‘临机决断权’,什么是临机决断权?就是说他毋丘秀可以视战局发展自行部署兵力,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其实毋丘俭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宜城有难缠的诸葛恪,自己着实不会将权力下放给弟弟毋丘秀。…,

房陵县,毋丘秀志得yì

满,手下坐拥十万兵马,俨然一方都督似的,多方消息打探得知,占领上庸郡的汉军人马虽然对外号称五万,实则不到两万,当天夜里,毋丘秀带领众将制定了收复上庸的策略。

天气愈发的清冷,到了秋风一阵叶满地的节气。

一封急令送到了荆山中的汉军营地,傅佥急匆匆的去找庞宏,黄崇也来了,三人在挖好的小山洞中一边用餐一边商议。

“什么?!庞大人,你要亲自去一趟?!”,黄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嗯,现在毋丘秀大军威逼上庸,撤兵是肯定的,然而,徐都督之所以让我联合诸葛恪打击毋丘俭,肯定是没打算就此罢休的,既然要联合,那就必须我们亲自去”,庞宏坚定的说。

傅佥蹙眉凝神,道:“庞大人,你是咱们都督的左膀右臂,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如果一定要去,那我陪你去!”。

庞宏面露微笑,道:“傅将军勇冠三军,你不说,我还想邀请你呢,哈哈哈”。

黄崇叹道:“如果那诸葛恪敢对你们怎么样,我一定率兵端了他宜城老窝!!!”。

庞宏摇头道:“不可如此,再者,我自有主意,不会有事的”。

荆山以东,宜城、祁口一带,连续半个多月,吴魏两军已经交战了六次,其中各有胜负,唐咨更是在与诸葛诞的骁骑军对战中负了伤,如今的形势,显然已经骑虎难下,诸葛恪没有想到会被徐戍将计就计的阴到,当得知庞宏要来的时候,他盛怒之下,在宜城内摆下了油锅。

当夜,庞宏在傅佥以及二十名精锐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宜城,一进府门,两侧的吴军将士排列而立,他们的手里清一色的拿着火把和佩剑,目不斜视的凝望前方,队列一直延伸到大厅门外,台阶下,一口大油锅缓缓冒着热气。

“庞大人,看来这诸葛恪不怀好意啊”,傅佥小声的说,领着虎射营亲卫昂首挺胸的大步迈进。

“这只能证明他没有底气而已,哈哈哈”,庞宏十分的释然。

进了大厅,双方分主宾而坐,望着庞宏身后身形彪悍的傅佥,以及他眼中透着的杀气,诸葛恪感到不太自在,丁奉、吕据等将领全都在场,互为敌将,自然各自看各自不爽,稍作简单的寒暄,说了一通外交上的客套话,诸葛恪直切主题,问:“来此有什么公干?”。

庞宏笑道:“奉都督之命,特来解救吴军于危难之中”。

话音刚落,诸葛恪拍案而起,他想要发作,却忍了下来,“我攻城陷地,战功林立,还需yào

你们来救吗?倒是你们,如同蛇鼠,真能躲啊”。

庞宏道:“诸葛将军此话差矣,毋丘俭大军在北,兵马近四万人,非但如此,还兼骁骑军之勇武,敢问将军,吴军还能进去襄阳吗?再者,时间一长,将军的粮草何以为继?”。

诸葛恪顿时语塞,想到徐戍的诡计,他的内心卷起阵阵怒意,“徐戍让你过来联合我,无非是想解了上庸之围罢了,先是借我吴军牵制魏军,自己在西边攻城略地,现在故技重施,以为我会上你们的当吗?!”。

庞宏道:“这么说,将军是不愿与我军联合抗魏了?”。

诸葛恪摇头道:“庞大人你觉得呢?”。

庞宏也不生气,微微抬手作揖,道:“将军若是不愿与我联合,也罢,只是可惜了你手下的上万人马和一般勇将啊,告辞了!”。…,

第259章 离心 离德 离间

迎着日光,秋风显得盈盈和煦,少了前几日的寒意。

长长的队伍,如长龙一般缓缓在山间游动,这是一支不下十五万的人群,但大多都是青壮男丁以及老幼妇孺,一万多汉军从旁护送,偶尔传来百姓与将士间的说笑声,军民间的融洽显得不可思议,由于徐戍的宽待、优厚迁移政策,上庸的百姓乐于追随,只有极少人留在了上庸.

再过三十里路程就进入大巴山了,只要进了大巴山,魏军就没有能力继xù

追击,因为那里还有汉军的巫山大营,如今的大巴山以西,俨然已经是蜀汉的领土。

正当徐戍与霍弋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之时,一名斥候跟了上来,探了探脑袋,好像担心打扰了二人激情飞扬的交谈,徐戍瞧见,问道:“出了什么事?”。

“启禀都督,后队的黄崇将军传报说十里地外发xiàn

魏军踪影”。

徐戍并没有太过吃惊,与霍弋相视一笑,霍弋道:“果不出都督所料啊”。

徐戍哈哈笑了两声,问:“由谁领军?来了多少人马?”。

“率兵的是曹魏关内侯、讨蜀将军夏侯霸,所率五千精骑兵”。

徐戍‘哦?’了声,道:“原来是夏侯仲权啊!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霍弋十分不解的劝道:“都督,区区一个夏侯霸而已,何必都督亲自上阵断后呢?”。

徐戍笑着摇头,下令戈均率领所部护送百姓。又急令霍弋率其余主力军向西绕道迂回,自己带领虎射营原地掉头,迎接夏侯霸去了。

汉军与魏军先锋在堵水河上游遭遇,也不管汉军军容多么严整肃然。夏侯霸瞧见中军的徐戍,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军就打,此举引发汉军诸将的愤慨,量戎、卢逊纷纷要求出战,原来毋丘秀大军已经攻占了上庸,与其说是攻占,倒不如说是接管。因为当他们进城的时候,整个上庸城近乎是个空城,恼羞成怒的毋丘秀当即派夏侯霸率军先行追击,主力人马随后跟上。

徐戍镇定自若。下令虎射营摆开阵势不动,用盾牌加上长枪原地防御,那夏侯霸见前方是徐戍本人以及他的精锐虎射营,而且对方毫无迎战的意思,夏侯霸担心徐戍有诈。于是下令人马停下,一同摆开阵势对峙,其实,只要拖延住徐戍。就可以等来毋丘秀大军,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蓦地。虎射营阵中纵马奔出一骑,坐上的人银甲黄陂。头盔上丰满的红羽迎风舞动,极为威武雄壮,心知是徐戍没错,而且,敌方的主将单独出来,显然是要对话的,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算名将的人,能受到徐戍的重视。

出阵而上,两人在相距二十米的地方各自勒马停下。

“足下就是徐戍么?!”,夏侯霸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也不客气地枪指徐戍,问道。

“正是,夏侯霸呵呵,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啊!”,徐戍畅然笑道。

夏侯霸有些听不懂,自己怎么可能如雷贯耳?!

“高抬了”,夏侯霸冷冷的说,心想跟你磨磨嘴皮子也好,等大军到了,要你好kàn



“归降大汉,入我麾下,你意下如何?”。

夏侯霸一怔,没想到徐戍竟然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来,当下怒从中来,斥道:“我堂堂魏将,岂能屈膝投降偏僻小国?!”。

“虽然你深受曹爽重用,但是你可知dào

,司马懿不会坐视曹爽掌握大权的,你自己说,曹爽是司马懿的对手吗?”………,

徐戍的一番话让夏侯霸更加吃惊,他徐戍是怎么知dào

的那么多?!惊奇之余,徐戍又道:“一旦曹爽覆灭,司马懿还容得下你吗?再者,你的侄儿夏侯玄,他与司马家互相敌视,你不会不知dào

?”。

听到这里,夏侯霸有些头晕目眩,因为徐戍句句一针见血,说的非常到位,也说到了自己的心里,的确,夏侯霸早就感觉到自己在曹魏的岌岌可危,他心里很清楚司马氏的勃勃野心,这一点,夏侯霸与毋丘俭有着一定的共识。

一路向南,毋丘秀在上庸和房陵分别留了三万人马,率领主力三万骑兵小心翼翼的逼近,没有到跟前,前方便传来了奏报,当得知夏侯霸所部和徐戍对峙近一个时辰,毋丘秀疑心大起,放缓了进军的步伐,其实,夏侯霸深的毋丘俭重用,早就让毋丘秀心怀不甘,这次他夏侯霸能做先锋,也是毋丘俭强力推荐的。

后对人马的迟疑,给了汉军迂回部队充足的时间,当夏侯霸所部后队遭受霍弋突袭的时候,他大骂数声,奔回阵中,远远的,徐戍大喊:“若不得志,随时来降!!”。

说罢,汉军前后夹攻,夏侯霸抵不住虎射营与霍弋大军的冲击,败退而走,徐戍得知毋丘秀距离不远,早早鸣金收兵,这时,南边传来消息,戈均率领百姓已经全部进入西大巴山脉,巫山大营的董恢也已经派人前往接应。

心头大石落地,徐戍挥军向西,往魏兴郡的西城而去,夏侯霸败退归营,当面质问了毋丘秀为何没有及时跟上,毋丘秀无言以对,用兵马疲惫为由作答,继xù

发兵追击徐戍。

探子突然来报说汉军绕过岚水,向西城移动,毋丘秀大惊,急忙派出满烈、曹演率军一万沿着岚水向北,去西城支援,对此,程武进行了劝说,然而,因为申仪与毋丘秀交厚,他并没有收回成命。

得知这个消息,夏侯霸火急火燎的找了过来。

“毋丘将军,徐戍巴不得将战线拉长,好各个击破,何故分别去西城?!西城有申仪,他再怎么样也能坚持半个月!”。

毋丘秀一脸的怒意,冷嘲热讽,道:“将人马全都集中在一起,好让你卖与徐戍一口吃掉?!”。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侯霸感到他在怀疑自己。

“什么意思?!那日你在阵前与他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然后莫名其妙被偷袭大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毋丘秀冷冷的说。

“你!真是不足与谋!”,夏侯霸也不愿多解释,扔下一句话扭头离去,当天下午,夏侯霸上请求毋丘秀将自己调回上庸去防守,看完信,毋丘秀大怒,当着众人的面骂道:

“竖子!他想让我在前线拼命,他在后方享福么?!还是他已经打算将上庸再次献给徐戍?!”。

众人默默不语,毋丘秀一道命令,让夏侯霸率领所部五千人马去驻守大巴山的出口:镇坪山,自己帅大军两万余从后包抄徐戍,防止汉军攻取西城。

各路消息传回汉营,徐戍当即下令停止行军,派霍弋率领五千人马顺着岚水溯流而上,直插夏侯霸驻守的镇坪山,而且严令‘只围不攻’。

霍弋领命离去,徐戍将主力人马兵分三路,出其不意的离开去往西城的大路,转而从小道北上,逼近两郡重地:竹溪!…,

先遣的满烈、曹演所部抵达西城,申仪感激之余得知毋丘秀发兵前来,准bèi

与自己前后夹击徐戍,申仪顿时精神振奋,尽起两万人马出城,双方人马在紫阳县会师,四方探子却寻不到汉军。

正犹豫间,一个小校自远处奔马而来,神色匆忙的跌落下地,惊恐万状的说:“启禀将军,竹溪的申岩将军急报,汉军主力出现在竹溪以南十里之处,形势危急!”。

蓦地,二人大惊失色,一旦竹溪被攻陷,两郡的军粮就麻烦大了,申仪担心儿子危险,想要亲自求援,毋丘秀劝道:“兄不必着急,你速速回到西城防守,我已发令镇坪的夏侯霸从东南驰援,我这就率军前往”。

“拜托毋丘兄了!”,申仪长叹一声,回军西城。

消息传到镇坪,夏侯霸一边大骂毋丘秀无能,一边整顿人马准bèi

北上,突然来报说一路汉军在山下围堵,夏侯霸大怒,起兵向下俯冲,哪知汉军所携的都是重机连弩,一阵急雨般的箭矢,硬是将数千魏军逼退回去,同时付出了数百人的阵亡。

然而,霍弋所领的汉军就是不进攻,夏侯霸心里着急,数次率军搦战全然无效,他想发告sù

毋丘秀,怎奈传信兵根本下不得山去。

深夜,曹魏大军赶到竹溪,整个小县城火光冲天,上万百姓和人马全部跑到城外避火,场面混乱不堪,毋丘秀找到申仪,只见他正痴痴的坐在地上,灰头土脸。

原来,徐戍大军过来携带了上百桶火油,沾在箭矢上对着城内一同乱射,这竹溪本就是屯粮之处,顿时生起大火,二人相识而叹,毋丘秀气氛的拔剑砍石,咣咣作响,他心里一边愤恨徐戍的狡诈,一边愤恨夏侯霸的驰援不力。

缓过神来,毋丘秀挥军东进上庸严守,而徐戍则挥军再次返回堵水河大寨,此时,征调来自巴西郡、巴郡、南中的两万五千兵马,在巫山大营集中整训过后,已经由戈均统领,开赴堵水,这要归功于蒋琬的大力支援,瞬间,汉军驻堵水河大寨兵马增至三万五千人,堵水河沿岸,四处能见汉军旌旗,隐隐仿佛西汉极盛之时的军容(未完待续……)

……,

第260章 逼反夏侯霸

天色,虽然已经白昼,乌云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诸葛恪站在祁口关头,眺望远处奔袭而来的诸葛诞先锋骁骑军,叹道:“骁骑军果然非同凡响”.

丁奉仗剑而立,心中豪情澎湃,似乎满天的乌云正为魏军唱着死亡颂歌,“将军,依我看,今日,就是骁骑军的祭日!”。

诸葛恪发出桀桀笑声,诸葛诞兵临城下,刚刚摆开阵势准bèi

发动投石车进攻,只听数声炮响,左边有吕据人马,右边有唐咨大军,左右两面突然杀出无数东吴兵马,横插进骁骑军阵中,于此同时,关上的诸葛恪大开关门,丁奉一马当先,率领主力骑兵正面发起进攻。

副将惊恐万状,喊道:“将军!吴军这是要发起总攻了啊?!”。

诸葛诞有些不可思议,他眺望四周,尽是满山遍野的吴军,不下两万人,谁都不会想到,魏军只是战略性的冲击,怎么会引来这么多的吴军?

“娘的!我们骁骑军就是招人嫉恨啊!但是,诸葛恪难道不要宜城了么?!在这里跟我拼命?!”,诸葛诞焦头烂额,指挥骁骑军发起反冲击突围,一时间刀枪碰撞、火星四溅,一场血战,在地势狭小的祁口发起,吴兵各个奋勇难道,仿佛消灭了骁骑军就能消灭魏国,喊杀声不绝于耳,诸葛诞感到耳膜承shòu着强烈的冲击。

正在乱兵交战之中,丁奉单骑突pò

重围。直奔自己过来,诸葛诞大怒而上,两人在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的乱兵中接战,刚刚七八回合。左边杀出一个吕据来。

诸葛诞大惊失色,周遭的骁骑军亲卫见主将受困,慌忙涌过来救援,无奈周遭的吴军人数太多,根本无法接近主将,诸葛诞第一次感受到性命受到威胁,他一人力战丁奉与吕据,不到三五回合。腰部便中了一枪,忍着剧痛扭头拨马而走。

骁骑军终究是骁骑军,面对数万敌阵依然毫无惧色,他们的眼中。只有拼杀而已,哪怕只剩下一个人。

一个时辰的围杀,吴军也只消灭了三百多敌军,而诸葛诞却率领奋勇的骁骑军向北突pò

重围,夺路奔逃。直到维水河边在止住,当即安下大寨,发向后面的毋丘俭主力求援。

毋丘俭接到信,急忙传视众将。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人提出了抢攻已经空虚的宜城。毋丘俭担心分兵之后削弱了战斗力,于是率领全部主力三万人南下维水河去一看究竟。

连十五趟探报。整个祁口充斥着两万余吴军,其防守犹如铜墙铁壁,靠近不得,众人都想不通其中缘由,弄得毋丘俭心烦意乱,叹道:“只恨程武不在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显然,他这话是在指责在场的文臣武将,大家默默的低下头,尽是羞愧神色,沉默之间,小校冲进大帐,倒头拜道:“都督!最新动向,吴军的诸葛恪率领马步军两万奔袭而来!”。

啊??啊!!

众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似乎都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毋丘俭反倒冷静下来,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愤愤道:“是谁给了诸葛恪这么大的胆子?!他竟然不管不顾的与我正面交战?!”。

说道胆子,许仪突然想到了什么,“都督,会不会徐戍大军将与他合击我们?”。

话一出口,当即遭到大家的唏嘘,毋丘俭道:“绝不可能,吾弟十万人马,犹如铜墙铁壁,再怎么样,徐戍的主力也过不来的”。…,

受到许仪的启发,张雄突然道:“都督,不过,从这两天的军报来看,上庸等郡虽然发生了多次战斗,出现了徐戍、霍弋、卢逊等人的踪迹,但是,徐戍的两大战将傅佥和黄崇却一直没有消息”。

猛然,毋丘俭倒吸一口凉气,没错,徐戍手下最为强悍的两个将军,到现在为止还丝毫没有消息,难道说?!

他们还在大巴山群山之中?!

吴军已经逼近,来不及多想,毋丘俭率军迎战,维水河畔,瞬间集聚了双方四五万人马,这是一场正儿八经的会战,是没有顾忌的正面对决,拼的就是士气和战斗力。

交战一开始,毋丘俭就后悔了,因为西面的荆山方向突然杀来一路汉军,从维水河侧翼奇袭魏军后方,一问才知dào

,领军的正是傅佥、黄崇!

战事紧急,同时也容不得丝毫马虎,许仪与张虎奉了将领,各率五千人马迎战傅佥和黄崇,由于已经腹背受敌,魏军一开始就没有底气,将士们纷纷担心能不能活着回襄阳。

这两路汉军屯兵荆山已久,早就摩拳擦掌的要打仗,如今机会到来,而且还是直接面对魏国有名的名将虎子,这也让傅佥、黄崇充满了斗志。

一通混战,傅佥只花了九个回合便大败许仪,加之魏军士气低落,这路颓势尽显,击退了许仪,傅佥挥军绕道去支援黄崇,此刻的黄崇正与张虎奋力交战,二人实力相当,难分高下,傅佥兵马一到,立即扭转局势,魏军大败。

“张虎休走!与我一较高下!”,黄崇冲着远处奔逃的张虎大声呼喊,没有决出胜负,让他十分不甘心,毕竟,如果击败张虎,对于自己在蜀中的名声可是大有裨益的。

傅佥一把拉住他,喊道:“庞大人早就吩咐了,不可追击,我们这就向西进兵,庞大人正在夷水等我们!”。

黄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整顿兵马,不管后头的毋丘俭大军,更不去管诸葛恪,直接向西与庞宏会师,三路人马齐聚夷水,分批次渡河,径直赶往粉水东岸埋伏,这是徐戍早就定下的战略任务,容不得懈怠。

许仪、张虎的败回,证实了傅佥与黄崇大军的出现,毋丘俭心中忌惮汉军,不敢再与吴兵交战,急忙下令退兵,魏军人马在骁骑军的断后之中且战且退,一路返回樊城,然而,诸葛恪心高气傲的沿途追袭,缴获辎重无数,大胜之后,当即发兵返回祁口与宜城。

丁奉对他的决定不解,问道:“将军,为什么不乘胜攻取中庐,返回撤tuì

?”。

“不出意wài

,汉军应该在维水河之西,我们现在就退兵,让魏军与他们消耗去,等时机成熟,我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

丁奉拜服,“将军妙极啊!”。

对于襄阳的严峻局势,毋丘俭当即下令西面战场的毋丘秀分兵五万过来驰援,可是毋丘秀早就将人马分散在各个紧要的地方驻守,一时间根本调不出那么多人马,而哥哥毋丘俭下的命令很死,无奈之下,只得命房陵的夏侯威率领三万人马,东渡粉水赶去驰援。

粉水,东岸,当年埋葬魏将高诞的地方,同时,也是毋丘秀全军覆没的场所,看着这里复杂而雄伟的地形,庞宏依稀能看见当时的徐戍,指挥三千人马大败魏军的恢弘场面。

已经守候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晚上等来了刚刚度过粉水的夏侯威所部,庞宏命山上的全军待命,等魏军全部上岸,打他个立足不稳。…,

许久,战机如期而至,数声炮响之后,同一地点,傅佥与黄崇的强兵悍将如浪涛般袭来,魏军大惊,夏侯威顿时没了主意,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苦战一个时辰,魏军虽然人多,但是根本抵挡不了汉军巨涛般的冲击,四散溃逃,有落水溺死的,有拼命战死的,更有直接投降的,只有不到万余的人马跟着夏侯威突pò

重围,往樊城方向奔逃。

汉军得胜,迅速渡过粉水,直取新城郡首府房陵。

毋丘秀得知消息,恼怒之余却不敢出击夺回房陵,然而此时,徐戍的汉军主力不知为什么,舍弃上庸城不攻,反倒全力西进,进攻魏兴郡首府西城,与此同时,围攻镇坪山的霍弋意wài

的撤出兵马离去,夏侯霸也同时收到了房陵失守和兄弟夏侯威兵败的消息。

房陵是自己的家,家里的母亲和妻儿都在房陵,心血涌上心头,他当即率军北上,直奔房陵而去,城头之上,庞宏笑道:“夏侯将军,我家都督仰慕与你,你的家人我已好生保护周道,你不必担心,快快卸甲进城!我早已备好了美酒等你!”。

夏侯霸咬牙切齿,联想到当年的姜维,心中更加愤恨,当他看见城头严整的汉军,还有站立在庞宏身边的傅佥与黄崇,他知dào

,想攻房陵,已是画饼了。

挥军西进,夏侯霸一路奔到上庸投靠毋丘秀,而毋丘秀却在城头大骂,“叛贼,先违我将领不来救援竹溪,现在将房陵献给蜀军,又想来骗我上庸不成?!”。

夏侯霸挥枪大骂,“匹夫!休要满嘴喷粪,你不知dào

当年姜维是怎样被逼投降蜀汉的吗?!我心向大魏,快快放我进城!”。

毋丘秀非但不听,反而下令放箭,夏侯霸万万没想到毋丘秀动真格的,箭雨之下,夏侯霸愤然挥军离开,遥望上庸城头飘着的魏军旌旗,忍不住悲愤,泪水潸然而下(未完待续……)……,

第261章 席卷荆州

天色昏暗,阵风一过,下起了毛毛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城墙上,奏出一曲死亡颂歌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以来,数万汉军的猛烈攻击从未停止过,城头上的守军不是东倒西、思想难堪,就是倚在城垛旁睡着了,申仪拖着疲惫的身躯,瞧瞧探出头来,他想看一看汉军为什么不攻城了,难道退兵了?.

脑袋一伸,一杆钢箭飞驰而来,申仪怔呆了,竟无法动弹,那箭矢穿过头盔,巨大的力道将申仪弄翻在地,城外突然传来阵阵哈哈笑声,放箭的正是徐戍。

从信上摘下信,申仪揉了揉眼睛仔细阅读:再不投降,城破之日,是你族灭之时。

申仪看完笑了,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副将,“我们还有多少人?”。

副将倚在边上,似乎睡着了,申仪轻轻一推,副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看才知,已经死了,可能是被刚才的投石伤内脏了,申仪无奈的找来绳索,将自己捆住,接着带人打开西城大门,奔出城外请降。

“你兄长现在何处?!”,徐戍看着跪倒在地的申仪,问道。

“回都督,兄长申耽上个月病死在南乡郡”。

“那你去陪他”。

“什么???”。

徐戍冷笑,道:“你们已经投降过一次,所以我打算给你们留点名声”。

“你,你说投降不杀的”。申仪有些惊恐。

“放屁!我只说不投降就灭你的族,没说投降了就不灭你的族啊”,徐戍嘴角上扬,目视身边的量戎。

手起刀落。没等申仪说话,量戎已经一刀将他解决掉,汉军攻入西城,迅速平定魏兴郡,这时,卢逊来报说发xiàn

夏侯霸所部五千人进不得上庸,往粉水去了。

“他是想东渡粉水去投奔毋丘俭啊,呵呵。传令庞宏,令他出兵截杀,夏侯霸不会想到我要灭他”,徐戍露出微笑。说道。

霍弋一怔,道:“都督,你不是想收服夏侯霸的吗?”……

徐戍冷笑,道:“我告sù

你我要收服他了吗?”。,徐戍似是有点着魔。起身接着说:“想当年曹操便是叛贼,那么,跟随曹操是从叛,曹魏举国都是叛臣贼子。我为什么要接纳一个叛贼?”。

众将无不缄口无言,命令一道。连傅佥和黄崇都无比惊讶,庞宏只是叹气。派出二人出兵拦截,当日子时,正当夏侯霸开始渡河,傅佥、黄崇左右上万人马,前后进行夹攻,魏军落水者无数,夏侯霸恼羞成怒坚决反击,一边咒骂徐戍,一边奋力抵抗,终究是无力回天,被傅佥杀死,枭了其首,余众皆降。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乘着毋丘俭被诸葛恪苦苦纠缠之际,徐戍先是进军南乡郡,一路攻破阴县、筑阳、顺阳,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身在上庸孤立无援的毋丘秀眼见整个北荆州让汉军征服,然而朝廷似乎无力发兵救援,于当日尚无举城投降,徐戍心高气傲,当即将毋丘秀处死,顺带他在上庸的家眷,一并处以绞刑。

为此,庞宏亲自赶往上庸进行劝阻,徐戍笑道:“我杀他全家,是要乱了毋丘俭心智,让他怒极,一旦他怒极,定会露出许多破绽”。

庞宏无言以对,紧接着,徐戍尽起各处兵马以及收降的魏军人马,分作四路,分别由黄崇、傅佥、霍弋、卢逊统领,对南阳郡、江夏郡发起总攻,诸葛恪眼见着徐戍纵横驰骋,自己却什么也得不到,在徐戍攻破江夏的当日,突然撤军返回东吴的南郡,与大将军陆逊合兵一处。…,

毋丘俭果然怒极攻心,在祁口战场上撤出之后旋即集中全部兵力五万人,寻找徐戍进行决战,然而,徐戍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分兵严守既得成果,坚守各个城池,不出战。

毋丘俭无奈之下,发兵集中进攻南阳郡的新野城,徐戍当即传令各郡开始行动,自己率领所部一万五千人马赶往新野,这毋丘俭还未到新野,后方的襄阳、樊城分别被傅佥、黄崇攻占,毋丘俭俨然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如同丧家之犬。

出人意料的是,徐戍并没有去新野,而是绕道去了罗阴山埋伏,此时,卢逊从东边而来,量戎从西边而来,毋丘俭心知短时间内攻不下新野,他只是想虚晃一枪借以逃脱而已,当日也,他率领大军出其不意的从罗阴山方向而走,意图逃离荆州,去司隶。

数声炮响,山侧汉军尽出,徐戍一马当先,虎射营将士如狼似虎的奔杀而来,为了保护毋丘俭,张雄、张虎挺身而出,徐戍分毫不以为意,直面强敌,以一挡二,左右冲突,绽天戟凌空舞动,十回合不到,先是刺死张雄,接着横切一戟,砍下张虎的头颅。

由于徐戍之前的死命令,将士们疯狂的作战,打了两个时辰,卢逊、量戎的人马分别杀到,三路一起围攻,魏军死伤者不计其数,而且徐戍有令在先,接受士卒的投降,不接受将领的投降,乱兵之中,毋丘俭、许仪、夏侯威、满烈、牵嘉、王元等二十余有名号的将领全部丧命,一仗下来,汉军死伤六千人,魏军死伤两万四千人,其余两万多人全部投降。

借用打扫战场的时间,徐戍令人在罗阴山竖起一块巨大石碑,提上‘叛贼冢’字样,将魏将全部埋在这里,为了防止北方的曹魏势力南下进攻荆州,徐戍发起了‘民重于天’政令,先是将荆州北部边界施行坚壁清野,荆州各大城池施行官绅商贾百分之三百纳粮征税的命令,一旦有不服从的,或者没有按时上缴的,予以重兵压制,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们得到了很多好处,也就安稳的过活,反倒支持起徐戍起来。

短时间内,徐戍在荆州站稳脚跟,旋即将各个城池内大户人家的美女妻妾,还有毋丘俭、张雄等人的家室里长得好kàn

的女子全部集中到襄阳城,依次分赏给各级将士,就拿量戎来说,一个人就占了七名美女,都是毋丘俭家里的小妾。

荆州是个极其富饶的地方,徐戍一面着手控zhì

本地的经济、农业,一边打通永安与荆州之间的商途,大力发展贸易,并且集中民间财力,大举征兵,用以扩充虎射营。

一时间,巴东郡、巴郡、巴西郡,还有南中七郡,蜂拥而来成千上万的应征青壮,整个蜀汉大地,掀起了一阵‘投奔虎射营’之风。(未完待续……)……,

第262章 拥兵自重

消息一路传回成都,朝野上下一片欢腾,一时间,关于徐戍的歌颂之词甚嚣尘上,街头巷尾,没有一个不知dào

徐戍的,于此同时,汉中方面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蒋琬率领姜维诸将,与司马懿展开了殊死拼斗,司马懿年纪已经不小,经过徐戍平定荆州、曹爽把持朝政的双重压力,面对姜维等人,显得焦头烂额。

然而,一个事情引起了成都的重视,包括费祎在内,全都感到惶惶不可终日,那就是,徐戍已经连续征兵一个月了,各方消息显示,这一个月里,徐戍新征士兵七万人,加上本来北征的四万汉军、巫山大营的一万驻军、荆州数郡的投降之兵八万,徐戍手下足足握有二十万人马。

与上次一样,刘禅寄希望与女儿灵尧。

长途跋涉,公主的到来并不让徐戍意wài

,简单的进行了迎接仪式,徐戍让庞宏等人款待随行而来文臣、随从,自己则将灵尧带到内房叙话,看见如今的徐戍,灵尧不禁啧啧称奇。

“好你个徐戍,现在不得了啊,手握重兵二十万呐”,灵尧拿着官腔发问。

“公主见笑了,你也知dào

,曹魏在北虎视,东吴在东狼顾,我如果不征兵,根本抵挡不住啊,对了,天子让你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说罢,徐戍径自坐了下来,也不管身份高贵的灵尧站在那里。

拿出圣旨,灵尧款款读道:“徐戍听旨徐戍。听见没有??”。

徐戍瞥了一眼灵尧丰满的胸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拱手作揖,等候宣读。

“鉴于永安都督徐戍。骑兵北征,克定荆州,贼敌无不望风而逃,为我大汉立下不世功勋,特加封征西将军,钦此!”。

灵尧兴高采烈的读完,徐戍却双眉微蹙,起身道:“怎么?就封了个征西将军么?”。

灵尧一怔。道:“你,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录尚事,加封骠骑大将军,只在蒋琬之下”。徐戍毫不掩饰的说。

“你你不是疯了?!”,灵尧的话刚一出口,徐戍箭步上前,抓过她手中的圣旨,当面撕成碎片。

徐戍猛然跨步上前。灵尧被吓得坐倒在床,瞪大了眼睛凝视着徐戍手里破碎的圣旨,“你你徐戍你竟敢撕毁圣旨?!”。

徐戍一脚踏在床边,一手按在灵尧的肩膀上。桀桀笑道:“我不仅仅敢撕毁圣旨,我还敢撕了你的衣裳?!上次一别。呵呵,我还没把你玩够”。

灵尧已经有些惊恐。双唇微微发颤,道:“你是想造反!!!”。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话音刚落,徐戍脑中臆想出灵尧搔首弄姿的模样,自己已经功成名就,手握二十万大军,无往而不利,他在内心一次又一次的暗示自己,他似乎克制不住内心长久以来的忍耐。

一阵阵惊叫,伴随着衣物撕裂的声响,支离破碎的蜀锦已经不足以掩盖灵尧的身躯,但凡诱人之处,已经毫无遮掩,徐戍冷笑数声,再一次扑了过去

挣扎了一番,灵尧终究抵不住疼痛,泪水汩汩而下,不停的哭泣,**过后,徐戍斜躺在床上,把玩着不敢动弹的灵尧。

“回去就说我很忠心,要不然,我就发兵攻下成都,把你丢给我的二十万将士玩一玩,听见了没?”,徐戍冷笑道。

“恩你早想造反了,是?”,灵尧蓦然问道。…,

“不,我,只是要清君侧而已,你放心”,徐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时间差不多了,徐戍找了件女人衣服给灵尧换上,因为腿部、胯部疼痛,灵尧走路显得有些不自然,包括她身上衣服的变化,外堂的人心里已经知dào

了三四分,草草办完事情,灵尧启程回京。

接下来的一个月,徐戍依然在征兵,因为思念永安的家人,他下令自己心腹中的心腹卢逊,担任暂代荆州都督,负责镇守各处关隘,统御荆州,自己则挥军十万返回永安。

回了都督府的湛云让许芯、朵儿等人欢心不已,女儿徐念也俨然成了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进进出出的,像个小公主一般,徐戍回了府,投入众美女的怀抱,很快又将孟沁迎娶进门,一夫多妻,让徐戍感到其乐无穷,一次与许芯、湛云、孟沁同床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之前一直拒绝自己的连朵儿,在一天晚上,遇到了徐戍的强行攻势,终究成了他的女人。

一过大半个月,徐戍整日沉浸的妻妾美女当中,一时间,生活奢靡之极。

成都,天色发冷,房屋顶上盖了一层霜,寒意逼人。

卢逊被徐戍加为暂代荆州都督,这个消息让朝野震惊,刘禅已经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了,谯周、黄皓、陈祗每天在耳边叨叨,指责徐戍是要拥兵自重,很可能造反,迟疑了很久,他终于在奏疏上打了个勾。

第二天一早,经过费祎的审阅,圣旨百里加急送往永安。

徐戍接到圣旨,里面要求自己即刻启程进京述职,徐戍不禁哈哈大笑,“知dào

了,你们先回去”。

李福见徐戍答yīng

,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这就启程返回,许芯放下花茶,柔声道:“爹爹要你回京做什么?!”。

“要抓我,或者要杀我”,徐戍微笑的说。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爹爹要杀你,那你怎么办?还有,他为什么要杀你,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许芯蹙着眉头,不解的问。

“你不懂,我自有主意”,徐戍揽过许芯,在她额头深深的问了一口,“我估计要离开一阵子,湛云和念儿,你帮我照看好”。

“湛云就像我的亲妹妹,念儿就像我的亲女儿,你放心,我们一家子,等你回来”,许芯莞尔一笑。

大步流星,徐戍头也不会的带人离开都督府。

屯兵十万的巫山大营,徐戍召集众将在中军大帐集合,除了卢逊、戈均、黄崇、庞宏留在了荆州主持大局,其他的将领全数到场。

徐戍开头便道:“天子要我回京述职,我今天就打算动身过去”。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未完待续……)

第263章 杀人灭口

(今日已经12000字送出,弛野只期望得到大家的追随。)

中军帐内,众人的神色十分凝重.

“都督,这绝不行!”,量戎朗声道,神色坚定。

“为什么不行?!”,徐戍试探性的发问。

“我不知dào

,总之我觉得,都督你回去了,肯定要出事!”,量戎担心徐戍安危,不容置疑的说。

董恢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而且这段时间徐戍的所作所为,正直中庸的他也感到隐隐不安,当初,最当初,当他追随徐戍的时候,包括第一次认识徐戍的时候,他没想到徐戍的今日会是这样。

“都督,天子之命,还是应当遵循的,况且费祎费大人也在成都,相信会论功而断的”,董恢拱手道。

“董大人,你说的倒是容易,我们都督增兵近二十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镇守荆州壮大国力吗?但是朝廷里的那帮佞臣你是知dào

的,都督要是回去了,肯定被泼得满身脏水!”,傅佥有些生气,因为他知dào

董恢的心思。

同样的,徐戍也明白董恢对自己的看法,他与庞宏不一样,对自己并没有多么的死心塌地。

“那,你们说我怎么办?”,徐戍故作不知所措,其实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量戎理直气壮,插嘴道:“要我说,就带兵回去述职,也好让天子看到我们汉军的威仪,你们说对不对?!”。

连同量戎在内。傅佥、马承、霍弋全都认同,只有董恢一言不发。

“恩那好,那就带兵回去,正好让天子检阅!傅佥、霍弋、量戎听令!”。徐戍心中暗喜,朗声说道。

“末将在!!!”,众将齐声喊道。

“整备兵马,明天一早集合,带足军马、箭矢、火油、投石车、粮草”,徐戍一席话说出,众将都明白了他的言中之意,果真是‘述职’的话。带什么投石车?带什么箭矢?总不会是回去打猎?

所有的意思都很明白,徐戍别有意图。

“遵命!!!”,众将毫不迟疑的领命而去,徐戍目视众人离开。目光停留在神色有些紧张的董恢身上,缓缓出帐而去。

夜风劲,寒意甚,帐篷在大风的鼓动下咕咕作响,似乎要将案台上的蜡烛吹灭一样。

董恢独自一人。提笔写着什么,当量戎大步走进来的时候,他慌忙将信抓在手心,藏进袖子。

“量戎将军。什么风把你刮来了?”,董恢强颜欢笑的说。

烛光悦动。照亮了量戎阴沉的面容,他摊开手。道:“董恢大人,写的什么东西?不妨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董恢有些支支吾吾,他当然不能给他看,因为这是准bèi

发往成都和汉中的奏报,里面写的都是徐戍肆意妄为和意图谋反的事情。

量戎的脸色怒意增加,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董休绪,你可知dào

,离开徐都督,你可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董恢还在遮掩。

量戎紧握佩剑,将它重重的摆在案台上,摆在董恢的眼前,“你以为徐都督不知dào

吗?!都督让我来,就是要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蓦地,董恢变得释然,既然徐戍看出来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冷笑道:“徐戍,终究还是露出了野心,他拥兵自重,说什么回去述职,我看,他是要回去造反?!”。…,

“住口!朝中佞臣当道,小人遍地,而且他们要都督的命,难不成要都督回去束手待毙么?!!!”,量戎重新拿起了佩剑,剑锋所指,寒光闪闪。

“自古以来,臣子当以天子为君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徐戍难道不懂这道理?!他就是要造反!要把天下变成他姓徐的,我,我董恢当初是瞎了眼!竟然会跟了他!!可笑,可笑之极啊!”。

话从董恢口中说出,量戎胸中的怒火不断的翻腾,忍无可忍之时,董恢依旧滔滔不绝。

“闭嘴!”,量戎一声怒喝,剑锋一转,猛然划动

刹那间,董恢的脖颈处鲜血四溅,他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量戎上前确认董恢已死,转身走出帐外。

一个男子正守在门外,站在寒风之中,量戎拱手道:“都督他死了”。

“恩我知dào

了,另外,董恢是怎么死的?”,徐戍面无表情,冷冷的问。

量戎跟随徐戍已久,早已聪明了很多,他不假思索的说道:“启禀都督,董恢大人偶感风寒,咳嗽月余,得肺痨而死”。

徐戍点了点头,迈步离去,边走边说:“厚葬他”。

遵命

翌日,徐戍尽起各路人马十万人,以虎射营为中军,正是开拔启程西进,一路上引起了极大震动,十万人马,是怎么盖也盖不住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汉中和成都。

蒋琬咳嗽的更加厉害,他指着信中所言,道:“徐戍,他这是要做什么?!”。

姜维冷冷道:“朝廷逼他太过了,难怪会这样哎”。

蒋琬道:“你是说??”。

“只怕,徐茂公这次要清君侧了”,姜维的话掷地有声,蒋琬不禁为之一颤,咳嗽加剧。

“我,怕是不行了,事已至此,不要与徐戍作对,只要不是毁了先帝基业,只要不影响匡扶汉室的大局,就行”。

姜维听得出蒋琬的意思,其实自己的处境何尝不是和徐戍一样呢?朝廷里的那帮人,有几个看自己顺眼的?

果不其然,汉中方面没有过激反应,既没有下令阻止徐戍带兵述职,也没有声言支持,这可让成都乱作一团,甚至有人提出了迁都的意思,旋即被大家否定,其实很多官员的家财都在成都,谁想说舍弃就舍弃呢?

而且,连续三四天以来,声称徐戍要造反的官员中,开始逐个逐个猝死,虽然死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官,但还是闹的满朝震惊,大理寺查了又查,就是查不出原因,最后,陈祗、阎宇等人还是将这顶刺杀的帽子扣到了徐戍的头上(未完待续……)……,

第264章 川中斗法

西渡巴水,绕过仪陇,阆中已经不远

汉军西进的消息几乎传遍两川,一时间人心惶惶猜测不断,世家大族无不为之惶恐,有的联名上奏弹劾徐戍,有的在各自州郡内大造徐戍造反舆论,渐渐地,声称徐戍造反的呼声越来越高。

纵马走在军中,傅佥、霍弋等人并列而行,量戎率领旗头兵,耀武扬威的走在最前,此时,一名小校磨磨蹭蹭的迎面而来,瞧见量戎严峻的脸色,却也不敢开口。

“有事禀报都督?”,量戎侧目问。

“量将军,成都罗大爷来的消息,只怕都督看了会生气”。

“我带你去,不告sù

他,他会更生气”。

调转马头,小校理了理衣衫,敬畏的跟在量戎后头,一路找到中军大槊旗下的徐戍。

得知陈祗大肆渲染徐戍暗杀朝廷命官意图造反,而且派人砸坏徐戍位于成都的府邸匾额,他面无表情的将罗成的信传阅众将。

顷刻,傅佥将信撕得粉碎,道:“都督!陈祗欺人太甚!不如趁着这次杀了他!当然,还有那群阉宦!”。

霍弋摇头道:“这恐怕不成,至少现在不行”。

徐戍冷笑,道:“早晚的事,不急于一时”。

向西二十里,十万汉军逼近阆中,阆中,素有“阆苑仙境”、“巴蜀要冲”之誉,四川盆地东北部。嘉陵江中游,战国时曾为巴国国都,是中国四大古城之一,汉已故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张飞,曾在此镇守七年之久,大队人马想从上庸、荆州进入成都平原,阆中是必经之地。

还没到跟前,城内彪出一路人马,不下五千人,为首一个年轻的小将军颇为惹眼,仪表堂堂的他甚至更接近一个白面生。

“这是谁?”。徐戍眺望问道。

霍弋笑道:“这是已故安汉将军李恢之子,李遗,建宁俞元人,方今在此镇守。担任阆中太守”。

迎上前来,李遗恭谨的行礼,说道:“下官李遗,拜见征西将军”。

“原来是李将军,久闻尊父之命啊。我率兵进京述职,路经此地,可否暂歇一日?”,徐戍试探性的问。

“都督说的哪里话。呵呵下官本身就是来迎接你进城的”,李遗不住的微笑。这笑容却让徐戍很不自在,说道李遗。徐戍倒是认识他的弟弟李球,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

大军入城,浩浩荡荡,对于李遗的殷切,马承心里一直不安,当他向徐戍表达顾虑的时候,徐戍笑道:“李遗现在不敢跟我作对,但我知dào

,如果我进兵成都,只要成都一道指令,他大可以率军据守阆中,斩断我返回荆州的退路,不过,我自有办法”。

“都督能想到这一层,哈哈,那我放心了”,马承长舒一口气。

整日,徐戍所部安稳的渡过,相反的,李遗不仅邀请徐戍赴宴饮酒,而且带领所部人马接受了徐戍的检阅,以示尊敬,当日下午,徐戍还带着一应官员一起前往张飞庙堂恒侯祠。

次日一早,朝廷一封诏送到阆中,第一是免去督军一职,加封徐戍为卫将军,第二是位于南边的垫**匪吴良起兵八千叛乱,为祸汉江一带。

得知消息,众将一齐前来拜谒道贺,要知dào

,卫将军凌驾于四征、四镇,处于二品三公级别,在往上,只有大将军、骠骑、车骑而已,与众将的反应不同,马承叹道:“都督,虽然朝廷加封了卫将军,却免去了您督军一职,也就是说无法向中领军发展,也就是不让你染指禁军,其中的意思,非常明显”。…,

徐戍心中有些膨胀和兴奋,一个人能做到卫将军的职位,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在军职上已经一举超越姜维,是蒋琬之下,唯一一个拥有兵权的二品大将。

“马承,你有什么看法?”,徐戍笑道。

“都督,我觉得还不能高兴太早,朝廷这次加封,显然是形势所迫,问题的症结还在让我们率兵平叛一事上,诸位想想,区区一个垫江叛贼,用得着我们十万汉军主力么?!再者,垫江这个地方,可是靠着庲降都督马忠啊”。

听了马承的话,徐戍大吃一惊,原来,朝廷是想拖延时间而已,“马承,你觉得怎么办好”。

“都督你想,倘若都督真的进逼成都,大将军会坐视不管吗?依我看,我们先去垫江平叛,正好与马忠对位,一来扩大在两川的影响,二来,大将军是乐意见到马忠被困的”,马承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徐戍大喜,当即下令开拔出兵,临行,李遗送上牛羊无数,率兵远送十里,这才返回阆中,途中又受到李球的来信,心中说自己的兄长仰慕徐戍,希望日后能在军中效力,让徐戍顿时打开心结,也便不再对李遗怀抱敌意。

一路向南奔袭,徐戍权当是操练军队,垫江的吴良叛军哪里料想得到,朝廷竟然调拨十万军队来镇压?!如此牛刀用作杀鸡,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也不假思索的骑兵下山,一路向北。

等于徐戍的前部先锋量戎对阵,吴良当即自缚上前请降,量戎却也不以为意,带他见了中军徐戍,徐戍免了吴良的罪,旋即收编所部人马,将其改编为龙骧一军,这个龙骧之名,专门为收编的非正规军而设立,他知dào

,未来这样的人马会越来越多。

吴良详细的介shào

了垫江方圆百里的情况,汇报了之前与南中汉军长期拉锯的情形,对于徐戍不费一兵一卒收编吴良,马忠心中不悦,这几个月以来,自己手底中不下四百名将士在镇压战斗中牺牲,他马忠是十分不愿见到吴良被整改收编的。

一封要求将吴良送到庲降的信件送到垫江,徐戍丝毫不以为意,马忠如此一连四封,却也唤不回徐戍的半分动静,为表威慑,同时带有盯防意图,马忠起兵五万人向北进驻江阳,与徐戍隔江对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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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益州冷战

夜,江风似火

吹在徐戍的面庞,如同热浪一般,马忠的七万人马分别驻军汉安与江阳,一西一南,对徐戍形成了半包围态势,然而,东南侧的江州,也就是邓芝所部迟迟没有给自己积极的信号,看来,他的心是偏向朝廷的

不管是以前的朋友,还是一直的敌手,他们似乎都认为自己要造反吗?停顿数秒,徐戍立kè

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时刻在提醒,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拥兵二十万的卫将军,普天之下,他还要看谁的脸色?虽说刚愎自用、骄傲自大是不好的心态,然而这样的心态与自己内心深处的**不谋而合,不如纵容之来的快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叛与忠,善与恶,又有什么具体的界限呢?

穿过侍卫林立的芦苇丛,马承、傅佥、量戎一同来到江边,瞧见一声不吭迎江而立的徐戍,二人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

“粮草不足了是吗?”,徐戍背着身子,徐徐说道

马承道:“卫将军的确,我们在垫江逗留半个多月了,吴良寨里的粮草本就不多,十万大军,只够维系二十天了”

毕竟还是量戎胆子大,他直接站出来说道:“都督要打咱就打,不打咱就回荆州,再犹豫,恐怕大祸就要降临”

傅佥道:“是啊,事已至此别无良途了,况且如果都督在这样忍让下去,恐怕”

“马忠整日在汉安、江阳练兵,为的就是对我形成威慑,东边还有个邓芝呵呵,都朝着我来的啊那就让他们来,我徐戍顶天立地,不想再向他们解释什么,世人怎么看我,都随便了”

徐戍感叹了一番,旋即返回大营,在逗留垫江的这段时间里徐戍对十万汉军进行了改制整编,首先是将已经扩充至一万人的虎射营名为‘战略军’,其余原本就是正规军的人马六万,全部提升番号晋为虎射军,这六万人中又分虎射军一军、二军、三军,虽然这样在整体上降低了原先虎射营的战力,不过却扩大了虎射军的影响范围,毕竟现在已经有了高层次的‘战略军’剩余的原本招不久的人马,全部并入龙骧军

初四一早,由于粮草不济和马忠威慑的双重压力,徐戍下令傅佥率领虎射军一军、二军、三军共计六万人马向东绕道巴郡,从巴郡地界取到向庲降都督府建宁出发自己则大胆的发兵四万人,乘夜南渡汉江进驻到汉安与江阳之间的贡县,正好隔断汉安张嶷、江阳马忠之间的联络

傅佥大军进入巴郡,正是邓芝的地盘,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极为震惊,困扰的睡不着觉,儿子邓良连番前来希望父亲赶紧拿主意,可是年迈的邓芝顾虑太多,一来,他不能明确指向的帮zhù

哪一方,否则很容易引发另一方的不满,从而导致动乱,二来,虽然邓芝反感徐戍挥军西进的做法,但是对于这件事情,自己的上司,也就是刚刚晋升大司马的蒋琬,似乎并没有在言辞上和行动上阻止徐戍,这就给了自己很大的难题

犹豫许久,傅佥所率汉军早已路过巴郡地界,邓芝跌足叹道:“老夫不管了,爱怎样就怎样把”

儿子邓良心中明了,其实邓芝就算帮马忠也是无济于事,如今的徐戍,能够以极少的人马挫败毋丘俭十万大军,而今他自己拥兵二十万,正所谓‘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谁又能是他的敌手?谁又能阻止得了?恐怕就连蒋琬,也在估计蜀汉大局而对徐戍无可奈何…,

接连渡过泸水、卑江,虎射军兵临建宁,大小将军以及官员一时炸开了锅,傅佥借以补充粮草,而且马忠大军去了江阳导致南中空虚为由头,要求进城休整,守将们前后顾虑不知所以

建宁,参军孟涣乃是孟光表侄,由于徐戍取了族中孟朋侄女,他自己与徐戍也算得上一丝亲戚,在他的极力劝说和鼓动下,守将终究打开了城门,傅佥先是代徐戍拜会了孟涣,并且送上了事先准bèi

好的礼物,开始补充粮草器械

虎射军进了建宁的消息传到江阳,马忠不惊摔掉了饭碗,这不是徐戍的主力么?他一边怒斥徐戍不知dào

知恩图报,大肆夸口当年还是自己举荐的他,紧接着,徐戍率领战略军进驻贡县的消息加让人震惊

一边发信给汉安的张嶷,一边整备军马,随时准bèi

应对徐戍的侵袭,同时,马忠亲自拟书发往成都,进言徐戍起兵造反

成都来信徐戍之处责问,徐戍却丝毫不予理会,因为根本没有发生战斗,何来造反一说?

初九,徐戍亲帅战略军在北,命霍弋率兵两万,又命量戎领军一万五千,分别从东西两侧进逼马忠所在的江阳,身在建宁的傅佥,在收到徐戍的命令之后,旋即发兵五万,向北进军,完成对江阳的四面合围

十三日夜,江阳城四面屯集徐戍所部汉军近十万人,马忠的三万主力孤守无援,徐戍既不攻城,也不退兵,马忠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

由于徐戍没有理会成都方面的责问,而江州的邓芝也没有及时上奏关于徐戍所部人马的动向,刚刚晋升为大将军的费祎迅与天子刘禅商定,派出自己的得yì

门生,也是刘禅的宠臣陈祗,出任江州都督,替下邓芝,总管巴郡军政大权

消息一出,身在汉中主持北伐的蒋琬立即感到不安,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费祎的变化,自己时日不多,费祎他也会担心害pà

,他害pà

徐戍有一天对他兵戎相见,蒋琬愈发的觉得,如果平衡双方,只能造成大的对峙对战,对国家无益,倒不如支持一方求得安稳

徐戍与费祎的取舍,蒋琬不难决断,徐戍进可取天下以安汉,费祎则可守两川以保周全,继承诸葛亮衣钵的蒋琬,自然选择站在徐戍一边(未完待续)

第266章 局势岌岌可危

马蹄阵阵,喧嚣声随处可闻,这已经是江阳被围的第七天了

对于粮草不济的问题,先前已经去过建宁的傅佥终于将之解决,然而谁都知dào

,蜀汉是经不起这样耗下去的,原本已经有些缓和意图的徐戍,在得知陈祗担任江州都督之时,顷刻间恼羞成怒

“都督,陈祗这厮当江州都督,正好可以在背后同我们一刀,朝廷此举,分明就是想对付都督你啊”,马承愤慨的说

“是啊不行咱就打我是个粗人,我只知dào

,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就该打”,量戎恶狠狠的发起了脾气

徐戍平复心情,当即休书发往成都,以巴郡直面东吴,需yào

有经验的将领镇守,建议朝廷召回陈祗,另择贤良

此书一到成都,再次被指为“颐指气使”、“教唆天子”、“无父无君”的名号,一个比一个尖锐辛辣,刘禅在黄皓的唆使下,有钻了徐戍与费祎有嫌隙的空子,下旨驳回徐戍的建议

书信一到,徐戍自然二话不说,随即派出心腹霍弋,加之为暂代建宁都督,率领龙骧军全军南下,驻守建宁,取代庲降都督府,直接招揽南中各郡兵勇入军,由于顶着徐戍麾下的名号,加之南中百姓对徐戍的无限好感,报名参军者数不胜数

这一举动仍然不足以让成都收回成命,在费祎的策划下,刘禅进一步下令,派出阎宇出任永安都督将徐戍职位向东迁移,取消卢逊的暂代荆州都督命徐戍担任荆州都督,并且下旨让徐戍即可率兵返回荆州镇守

大帐之中,众将议论纷纷,对于成都的决策,大家十分的不满,情绪高涨

徐戍踱着步子,转身骂道:“在我面前用起‘分而制之’、‘各个击破’的兵法来了哼”

量戎道:“是啊跟咱们都督比兵法普天之下,哪怕是曹魏司马懿,恐怕也不是敌手,如今朝廷不顾大局,派出阎宇和陈祗这两个鼠辈出任要职,这明摆着要毁了先帝基业啊”

马承不冷不热叹道:“恐怕这是费祎的意思而且,我估计大司马精力不支,管不动了”

傅佥怒道:“管不动,那就让咱们都督来管看看永安,在都督的治理下,如今正是一派昌盛,全国的兵员征调我们永安也是首屈一指,要是交给阎宇,我们的荆州几乎没有了大后方,这绝对不行”

这时,荆州的庞宏来了一封书信,内容中提到徐戍已经被马忠牵制了,达到了朝廷最初的目的,希望徐戍尽快行动不能让阎宇、陈祗的势力渗透到至关重yào

的永安、江州地区

徐戍长叹一声,这时小校来报说一路由关统、王训、赵统、赵广带领的四千人马正朝着垫江进发,对此徐戍又惊又怒,旋即带领战略军北渡汉江迎击

两军对圆之时,关统四人纵马而来,到了跟前纷纷下马,瞧见这样的情形,徐戍这才收回绽天戟,“诸位这是”

关统领头,拜道:“卫将军我们奉了大司马之命,前来卫将军帐下听命”

徐戍大喜,这才明白,蒋琬终于做出了抉择,欢喜之余,徐戍将四人请到垫江,大摆筵席喝酒叙话,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数载,众人感慨万千,当日当夜,喝得酩酊大醉

三日之后,徐戍整备完人马,一边派人盯住马忠与张嶷的数万人马,一边挥军北上,逼近巴东郡与巴郡的交界处,方便随时对付陈祗和阎宇,身在汉中的蒋琬得知消息,重病甚,当即下令身在祁山战场的姜维撤兵返回汉中,准bèi

平定益州之乱…,

十二日,姜维在祁山之东的渭水河滨大败郭淮,杀敌兵万余,奔袭之中斩杀敌将徐质,陇西、天水一带为之震动,司马懿在陈仓受到高翔、王平所部牵制,不能亲自动兵,只得派遣王经、胡遵各领马步军三万前往救急,再一次渭滨对阵,姜维早早暗渡狄道,自董亭、临洮分兵袭击其后,魏军再一次大败

收到退兵的消息,姜维无比愤慨,胜利就在眼前,岂能轻易放qì

?犹豫了几日,姜维与廖化、马岱、吴班、李球、张遵等商议定下,联名上书蒋琬,强硬要求继xù

攻魏,蒋琬无可奈何,因为他也在犹豫,倘若一举夺下长安以西,配合已经占据了的荆州,大汉光复可期

二十二日,阎宇进入永安,宗预率领百官出迎,将永安城防、部队全部移交,同样的,江州都督邓芝眼前蜀汉风雨飘摇,心自冷落,就地免职后返回梓潼修养,郡中人马全部移交陈祗,一时间,川中大战就在眼前

形势如此,永安之东的巫山大营立即戒严整备,黄崇自垫江赶赴巫山大营接管军权,庞宏迅抽调兵马,从上庸出发,经过大巴山南麓进驻巫水河畔,直逼永安城,二十四日,黄崇整顿完毕,同时发兵两万余,自巫山大营发兵返回巫县,形势岌岌可危

徐戍正在宣汉县屯兵,一道消息过来称姜维大军乘胜攻取陇西、南安、天水,如今已出兵至段谷,直逼广魏郡,与高翔、王平所部完成了对司马懿二十万大军的合围,徐戍大喜,一连发去三封贺信,同时上书朝廷建议加封姜维

二十九日,陈祗撕破脸皮,声称徐戍反叛,自江州起兵,避开了徐戍的锋芒,西进去解马忠之围,傅佥在江阳城外大寨得知消息,为防止腹背受敌,果duàn

撤军返回庲降都督府所在的建宁,徐戍已经忍无可忍,却不愿意率先动兵,一旦先动手,必定被扣上真zhèng

意义上的造反

围困永安的第三日,成都一连三道急诏,令徐戍所部返回荆州主持防守,内外困境如斯,徐戍毅然发兵进一步围困永安,切断城外水源,针对如此的局势,永安城内,以孟家为首的‘亲徐派’大肆罢市,冲击阎宇在永安的政权,一天一天过去,永安城近乎动乱

跑进大帐,王训神色凝重,道:“都督,孟家的探子传了消息来”(未完待续)

第267章 凌迟剐刑

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徐戍蓦然起身,冷冷道:“情况怎么样?!”

王训道:“郡主她们在都督府还算安全,但是已经被阎宇派兵监管起来,她们都不能擅自出入”。

关统一下子急了,骂道:“阎宇这个狗贼,竟敢困住嫂夫人!都督,我们怎么办?!”。

徐戍双目紧闭,额头上青筋微露,似是激愤异常,他来回踱了几步,道:“如果伤到夫人一丝一毫,我必将诛灭他们九族!”。

众将心头一凛,徐戍的话中提到的不止是阎宇,还包括了宗预,虽然大家都知dào

现在两川大乱,但是徐戍的严厉措辞还是让大家为之一惊。

翌日一早,徐戍亲自督军来到永安城西门下,看见威风凛凛的徐戍,阎宇站在城头,笑道:“徐将军,呵呵呵,别来无恙啊”。

徐戍喊道:“阎宇,你还是速速开城,这样下去,你们撑不了几天”。

阎宇反笑,道:“是啊,撑不了几天了,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撑不了,只怕你的都督府家眷也撑不了几天,呵呵呵”。

徐戍不再说话,他心里清楚,倘若自己硬来,阎宇一定会动自己的家人,一想到自己许芯,还有湛云,以及刚刚四岁不到的女儿徐念,他胸中的怒意已然冲天。(!百度搜索

回到帐内,徐戍直接骂道:“捅!不就是一层窗户纸么?!捅破了再说!老子就攻城!如果夫人们受到伤害,老子先取了永安,然后直接去取成都!”。

众将纷纷响应。商定之后,徐戍正准bèi

发兵。马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都督,荆州的庞巨师发来密信”。

拆开一看,徐戍大喜,这就让人写下一封与宗预暗通献城的信,绑在箭矢之上,秘密的乘夜从城外射进城内。恰好被城内巡防的官兵发xiàn

,急忙送往永安府,阎宇看见密信,想起了宗预曾是诸葛亮嫡系,之前也与徐戍有旧,担心他反戈卖了自己。于是。当夜派兵前往宗府拿人,远在城南处理事务的宗穆得知消息,心中惶恐不安,也明白无法回头了,不如投靠了徐戍来的好,旋即带领亲随赶赴南门,将城门打开。

得知消息。徐戍大喜过望,关统当先,率军涌入南门,徐戍随后而进,数万人突然进入永安,其实永安本就是徐戍的地盘,只是一时被阎宇窃据,城内许多士卒官兵眼见着徐戍大兵进城。还能不立即倒戈投降?加之孟家等士族大户的全力相助,竟形成了对阎宇的关门打狗之势。(!百度搜索

跑到徐戍马前。宗穆索性拜倒在地,哭诉道:“卫将军徐都督!阎宇那厮要杀我父亲。还望都督前往营救之!”。

刚说完,宗穆嚎啕大哭,徐戍冷眼相看,其实,若不是庞宏的妙计,这宗穆又岂能献出城池来呢?无非是墙头草罢了,然而这样的墙头草,徐戍还是留着的好。

“你起来,带我过去!”,徐戍甲胄在身,手握绽天戟,先派兵接管永安各处城防,自己领着五千战略军,与赵统、赵广一路直奔宗府。

阎宇在宗府,得知城池已经被献,心知在劫难逃,当即以从叛之罪名,悍然处死年迈的宗预,宗预还是国家大将,挂着左将军一职,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刘禅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皮反攻徐戍的准bèi

,然而,与其说是刘禅的意思,倒不如说是费祎的。…,

兵临府门,战略军蜂拥而入,控zhì

了现场,宗穆伏地大哭其父之死,阎宇全身被缚,破口大骂道:“徐戍!你竟然造反!哈哈,果然是个叛臣贼子啊!!!费大人说的果然不错!也怪那诸葛亮瞎了眼狗眼,竟然将你视为大大的众臣啊!!”。

“让他闭嘴!”,徐戍大喝一声,怒极攻心。

赵统、赵广双双挺身而出,“末将遵命!”。

说罢,二人一同上前,一左一右,对着阎宇的左右脸扇起耳光,只听一顿噼里啪啦响声,二人用了十足的气力,阎宇顿时口吐鲜血,整张脸都肿胀了起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骂声不绝,赵统愤然道:“都督!此贼欺人太甚,杀了他!”。

这时,周遭的战略军人马纷纷挥枪呐喊:

“杀了他!杀了他杀!!!”。

阎宇眼角泛酸,溢出些许泪水,好像痛哭似的,这时,伏地的宗穆泣不成声,倒在地上哀求徐戍处死阎宇。

杀!还是不杀,徐戍还在犹豫!毕竟这一次围困永安,并没有刀兵相见,进城之后也没有发生一丁点战斗,所以这层窗户纸还在,可是一旦杀了他,起事之意昭然若揭。

顿了顿,徐戍冷冷道:“将他凌迟处死!宗穆,你亲自动手!”。

悲痛万分的宗穆,本以为徐戍忌惮成都而不敢杀死阎宇,如今听得这样的决定,心中汹涌澎湃,磕头拜道:“谢徐都督!谢徐都督啊!!!”。

旋即,就在这院子内,宗穆摆上父亲宗预的灵位,又将不停嗷嗷叫的阎宇捆绑在木桩上,当着徐戍的面,亲自拿匕首开始凌迟,所谓凌迟,可以说是最为严酷的刑罚,这种刑法主要用于处罚那些十恶不赦的犯罪,如谋反、大逆等。

坐在一旁的徐戍,唤来赵统说道:“发去成都,呈奏说阎宇擅自处死左将军宗预,据城造反,犯下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之罪,由于其拼死顽抗,故而不能押送回京受审,在永安就地正法了!”。

赵统先是一怔,旋即道:“谨遵都督将令!”。

接着,血腥的一幕开始了,这是徐戍第一次亲眼目睹凌迟处死,其实很简单,就是拿着匕首在阎宇的身上一片一片割肉,一直割到露出森森白骨,让他的鲜血流尽,才算结束,对于古代人而言,这不算稀奇,所以宗穆下手十分利索,而周围的众将也毫无惊诧神色,这也给了徐戍更大的冲击,他突然觉得这是个很让人惬意的场面。

阎宇,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渐渐没了声息,整个人已经没有人样了,满地的碎肉与鲜血,徐戍咬紧牙关,心中认真的提醒自己,从现在起,这场蜀汉内斗,算是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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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二入西川

血腥的余味还没消散,日光极其格格不入的和煦。

一直抱着可爱的念儿,徐戍欢快的与许芯、湛云、孟沁这几个夫人喝茶玩乐,话说回来,这几个女人,包括连朵儿,她们之间有着些许隔阂,平时也会出现谁看谁都不舒服的情况,但是自从有了徐念,竟然将这几个女子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一盏茶水喝完,王训和赵统依次进府报gào

了情况,首先,原先发给朝廷关于阎宇造反的奏疏,朝廷没有回应,也许是费祎心知阎宇不该杀了宗预而心虚,总之,费祎一定做好了对付自己的打算,费祎不必陈祗、阎宇,以他的才智,没有那么好对付。

另一方面,马忠与张嶷的人马,在傅佥率部撤回庲降之后得以脱困,从而与江州方面赶来的陈祗会师,竭尽近乎南中、巴郡的全部的人马,足足八万余人,江阳郡自然不是久留之地,马忠颇具将才,也定然不会乐于见到后方有傅佥大军。

旋即,马忠在西南,陈祗在东南,一东一西,对庲降都督府建宁城形成了合围之势,虽然没有兵戈相见,但是即便双方顾及同为汉军,擦枪走火甚至互相攻伐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了家人,徐戍召集众将议事,做出了再次入川的决定,于是,徐戍调集战略军一万人,虎射军四万人,共计五万大军,由于关统等人是刚加入自己的阵营,徐戍不够放心,还是留下黄崇与马承,率领原先的巫山大营兵马镇守永安,正好可以与荆州的大本营衔接起来,这是自己的后路,万不能有失。

大军开拔离开永安,徐戍一封急奏发往汉中,征求大司马蒋琬的看法和建议,目今的蜀汉,徐戍唯独尊崇蒋琬一人而已,可是直到徐戍大军进入巴西郡,汉中方面依旧没有回复自己的信件。

徐戍的五万人马一路向西,逼近成都的消息迅速传到南中,马忠与陈祗等人纷纷大吃一惊,马忠更是急得连声咒骂。

“马都督,徐戍西进,难保他不悍然袭取成都,一旦成都失守,我们就太被动了,如果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反倒成了叛逆!”,张嶷愤愤然。

马忠叹道:“既然如此,我只有率兵撤回雒城了,决不能让他踏进成都平原一步!”。

“德信啊,可是你我手里只有六万人马,加上陈奉宗的两万人马也只有八万,一旦我们撤出庲降,傅佥的六万人马怎么办?!谁来盯防?”。

马忠道:“你与奉宗留下,我亲帅三万人马前去,成都的中领军都亭侯向宠,他还有成都禁军五万人,害pà

他徐戍不成么?!”。

张嶷叹道:“话虽如此,但是徐戍此人不比当年的魏延、杨仪啊,现如今数年之久,他还未尝败绩,如今三个月就平定荆州,其武略可见一斑”。

陈祗冷笑道:“我看不必那么担心,费祎费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要知dào

,他已经到了汉中”。

哦???马忠与张嶷纷纷一怔,惊讶的看着面带微笑的陈祗

这天清晨,细雨蒙蒙,寒意逼人,五万汉军行进在入川的路途上,蜀道却是难走,平日单人独行倒也凑合,成千上万的人一起,便得放缓速度,士兵们行走的拥挤,能听见甲胄相互碰撞与摩擦的声响,数万把刀枪林立,好一副吓人的景象。…,

西进至东广汉郡的盐亭,已近走了很久,向西再进过蜀汉范围最小的广汉郡,就能看见雒城,而雒城的背后,就是皇城成都了。

驻马歇息的片刻时间,徐戍收到了探子带回的消息,马忠所部三万人已经离开建宁,往成都方向而来,留在建宁与傅佥对峙的人马只剩张嶷与陈祗的五万人,这一招围魏救赵的计策奏效,也就解了傅佥的庲降之围,只要双方能保持对峙,就好。

停留了一阵,将人马整备完善,次日一早继xù

进发,行至涪江西岸的时候,可以看见两座挨得很紧山峦,一座名为古云山,另一座为卿马山,两座山犹如屏风,中间形成一条不算宽大的道路,想要进入成都平原,这里是必经之处,然而让人意wài

的是,这两座山上各自立着大寨,山中旌旗林立,炊烟袅袅。

“徐都督,似乎这两个寨中有人马驻扎”,关统警惕的眺望远处,王训、赵广、赵统也纷纷赶到了前排,看个究竟。

突然,两座山中,一左一右,分别奔出一路人马,迎风的槊旗和整肃的队伍,还有士卒们威武非常的身姿,一看就知是蜀汉闻名的虎步军,而且,这更像是常年驻扎在汉中的虎步军。

这时,两路人马迅速逼近,两军形成对圆之势,当看得清双方面容的时候,徐戍一方纷纷大吃一惊。

张翼马岱竟然是他们二人,他们不是在北伐前线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如果他们来了,那么蒋琬呢?姜维呢?一系列问题顿时萦绕心头,惹得徐戍眉头紧皱。

马岱挥刀相向,斥道:“徐戍,你不是该在荆州么?!来此作甚?!”。

张翼没有马岱那般顶撞的意味,平淡的问:“是啊徐都督,天子早先就下旨让你返回荆州,怎地带兵向成都而来?”。

这是大将之间的对话,而且说到底,都是自家人马,关统等人不便开口,只是驻马徐戍身后,随时待命,毕竟,服从直接上级是不会有错的。

徐戍刚想发问,却看见二将腰间缠着麻布腰带,这是一种‘戴丧’,他们这样级别的将军戴丧,除非是军中主帅死亡,刹那间,徐戍似乎隐隐感觉到什么。

陡然问道:“你们为何戴丧?还有,大司马在何在?!”。

二人并不作答,半晌,马岱张口道:“大司马自然在汉中,大将军也在,正是他们命我二人问责与你,你若还是汉臣,就退回荆州去,如果你是反叛那就来吧”。

徐戍心中不悦,难道蒋琬被费祎说动,临时变卦了不成?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阴谋,连蒋琬也想把自己整下去么?!

第269章 西羌狼烟再起

寒风萧瑟,空气却似乎凝滞一般,连群山中的林木似乎都在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形势发展,两边都是汉军,这样的画面似乎定格不动一动不动

就在双方严重对峙,即将事态升级之时,徐戍淡漠的说:“多谢而为提醒了,我这就返回,但是军中新招的人马较多,我还需yào

在川中停留些时日,操练人马”

张翼、马岱这两人都是当年诸葛亮麾下得力战将,很多时候,其实与徐戍属于同一阵营,然而,两人都深知自己不可能是徐戍的对手,费祎派自己前来的初衷也只是要试探一下徐戍究竟敢不敢越过雷池,现在徐戍既然先行退却,二人更没有相逼的理由和胆量。

“既然如此,徐都督,请便,不过还希望徐都督早些返回荆州得好”,张翼冷静的笑道。

就这样,在关统等众将不太理解的情况下,徐戍毅然挥军撤tuì

,他心里明白,费祎的突然出手,而且是在汉中出手,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必须重新审时度势,其中最大的症结莫过于蒋琬对此事的不闻不问,任由费祎动手,现在张翼、马岱既然占据了先机抢在了前头,自己再要硬来就显得没有意义,反而会显得自己是要造反。

但是,徐戍岂是如此就服输的人?撤军没到三十里,徐戍立即派遣王训率领一万人马赶往剑阁镇守,一般意义上的剑阁,是用于阻挡来自阴平、武都方向的魏军。防止他们利用地形地势绕过汉中直接插入成都平原,然而。如今的形势下只要守住剑阁,还可以起到隔断汉中与成都的联系,尤其是两地兵马的调动。

命令一下,关统等人再次兴奋起来,王训虽然内心还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去了剑阁,直面汉中数万虎步军。其中还有刚刚扩建至一万人的武当飞军,其战力可想而知,然而有徐戍在,王训依旧放心的下。

依照自己的计划,徐戍挥军东进,穿越东广汉郡再次返回巴西郡的宣汉驻守。静观局势变化。同时放出上百探子细作,去打听汉中的情况,可是这才行进到安汉,变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惊人消息。

西羌人再次叛乱!!!

“卫将军,这次封须再次笼络西羌各族,竟有八万之中,无非是想乘着大汉内乱之时进来插一杠子。好从中取利,这次,到了彻底收拾他们的时候了!”,关统愤愤然,因为早些年和徐戍一起对西羌用过兵,但是每次都是局部作战,从未打到沫燕城以西地带,如今再次遇到机会。属他叫的最凶。

众将纷纷情愿,建议徐戍尽起这五万精锐人马。横扫西羌诸部,彻底免去后患。面对众人的激烈反响,徐戍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先命人发送往汉中与成都,要求朝廷出兵讨逆,自己则停止进军,在涪水河西岸,依山傍水的安营扎寨,等待各方回应。

一连数日,自己的信如同石沉大海,与自己料想的不同,刘禅非但没有增兵汶山郡,反倒顺利的将马忠所部安插到成都边上的雒城驻扎,又分调大将前将军袁綝、镇军将军胡济,各领一万禁军,投入到成都的东面门户:新都县、广都县。

消息传到徐戍耳中,引起了众将愤慨,赵广顿足而叹,道:“外敌入侵,朝廷不思抵御外寇,反倒加紧对我们包围防守,真是气煞人也!!!”。…,

赵统冷笑道:“有谯周、黄皓这等人在,不派兵直接攻打我们,那就算好的了,还指望他们守家卫国么”。

徐戍沉思无言,继xù

等待,此时,封须拉拢先零、烧当、勒姐、当煎、当阗、封养、牢姐、彡姐、卑浦、乌吾、钟存、巩唐、且冻、傅难等足足二十多个部落,包含了北羌、匈奴的零散部分,先是集中兵力攻击了位于夜射坪的汉军大营,守将卢廷只有三千兵马,实在抵挡不住,退往理县而去,在封须的带领下,联军分别攻袭汶山郡的广柔与蚕陵二县,仅仅半个时辰就破城二入,烧杀抢掠肆无忌惮,一时间汶山震动,百姓们惶恐不安,更有甚者直接内迁涌入蜀郡,声势浩大。

卢廷一日七封急奏上报汶山太守,太守何仪一边发兵增援,一边向成都求援,增援自然是不奏效的,旋即便被西羌联军击溃,成都却出人意料的派出两番使臣前往议和,还许诺割让夜射坪地区并送上十万金银作为退兵的条件,封须心系大仇,先是夺过金银,接着斩杀成都使臣,继xù

攻袭汶山郡各县。

成都立kè

慌了,面对如此情况,汉中竟然还是没有动静,连日的等待正如同煎熬一般,思量许久,眼前的西羌,一步步逼近成都,到了青城关终于遇到汉军向宠的防守抵御,西羌人马进攻成都不得,只能向南北两个方向继xù

攻袭汶山。

卢廷挺不住,心知朝廷无能,索性退兵到了汉嘉郡,一时间整个汶山郡近乎成了西羌的地盘,而朝廷方面只是严守成都,而且将大军压在成都以东来对付徐戍所部。

得知如此消息,徐戍终于安奈不住心头怒火,他猛然推翻桌子,怒道:“国难当头,御外为先,谁都不上,那就我上!!!”。

面对徐戍的决定,关统连忙道:“我们去攻打西羌,反倒是我们腹背受敌了,倘若”。

徐戍冷冷道:“没有倘若,这一趟我去西羌,无论谁,胆敢与我动兵或者挡我去路,我必攻之!我若不去,最对不起的,是丞相在天英灵!”。

听完这话,众将纷纷站了出来,感动拜服。

迅速的做出计划,徐戍起兵再次西进,先到牛鞞县补给粮草,当然了,县令自然不敢不给,将全县周围的粮草全部供应出来。

翌日一早,大军榻上征程,对于前往汶山讨逆的路途,分为两条,一是从成都旁边的青城山直接穿过,二是绕道北侧的绵竹,但是为题也很多,从成都走肯定会引起刘禅的强烈反应,然而,绵竹县内的鹿头山有一关名为‘绵竹关’,此关扼守川陕古道,从那里走的话,也必然有重兵把守。

徐戍思量清楚,下令绕道绵竹,这一次,即使有人守御也得强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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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进逼绵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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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狂徒

与时下的局势一样,川中的气候显得十分寒冷

出征三十里,沿途一直受到张翼、马岱所部的严密盯防,徐戍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既不敢放松警惕,更不敢与徐戍硬来,只得分批派出人马沿路在侧翼跟着。^/非常文学/^

徐戍麾下的将领自然对这很不满yì

,从他们跟随徐戍作战而言,还从没有如此的被动过,由于长期被徐戍的战争思想所渲染,大家已经很不习惯自己的行动为他人所知,而被敌人看透一举一动向来就是兵家大忌。

对此,徐戍并没有过激的举动,他只是率军前进,只要没有在实质上阻止到自己,为了西征羌族叛乱,徐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然而,事与愿违的是,没到五十里地,朝廷派来的一路车马拦在了徐戍大军眼前。

赵统看见对方打着‘钦’字旗号,而且周围多有宫中伞盖,看得出来,这是宫里派出来的钦命官,虽说这区区一百多人根本不在话下,赵统还是不敢贸然造次,这就跑回中军队伍里找徐戍。

“哦?是想来劝说我的么?”,徐戍横眉类目,纵马赶上前队,先是下令原地驻军歇息,又搭起了临时的行军帐篷接待来客。

出人意料的是,来者竟然是郤正,这位可以称得上徐戍的导师的人物,徐戍从内心里尊敬他,也就自然以礼相待。

进入大帐。徐戍叫众人出去帐外守候。自己与郤正单独谈话,再一次看见郤正,徐戍有着说不出的温暖,这位温文尔雅的儒士,实在让人无法生起厌恶的念头www.feichangwenxue.com.

“令先,我们好久不见啦!!你看你,渀佛又瘦了”,徐戍笑道。

“正是因为徐都督你,我整日寝食难安,才显得消瘦吧。呵呵”。

郤正颇具暗示性的敏感回答,顿时提高了徐戍的戒备心,他缓缓侧目,语气转冷。道:“令先难不成是来劝我退回荆州的”。

“不”。

“那难不成,是让我进京认罪述职么?”。

“按照朝廷派我来的意思,的确如此”。

徐戍猛然回头,脸色怒色明显,“那令先就请回吧”。

“茂公,你何以不愿回京?”。

徐戍愤然道:“回京?你不知dào

我回去了会有什么结果?!多年来我三番四次回京,可有一次是顺利的出来的?而今我攻下北荆州,扩军二十万,只怕朝廷是想杀我吧!”。

郤正反笑,道:“茂公啊。其实朝廷之所以派我来,就是考lǜ

到我与你的关系颇好,但是,我此次过来,并非劝你回京”。

徐戍一怔,面容冷静下来,郤正继xù

说道:“茂公你要西讨叛逆,我岂能不支持你?哎,只是如今朝野上下竟然不顾外侮坚持内斗,我实在看不下去。特来教你一法”。

徐戍大喜,连忙发问,郤正笑道:“所为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去汶山。必然受到阻拦,因为一旦你靠近成都。那就是非常大的威胁,所以,既然要去,就要造足声势”。

仔细听他说完,徐戍大喜过望,再三拜谢,送走了郤正,旋即下令制作大面二百面大旗,上书“征讨西羌”字样,同时沿途散播西羌践踏、劫掠汶山郡,致使百姓惨遭荼毒的消息,一时间民间呼声陡然高涨,对朝廷无作为的不满,和对徐戍动兵的期盼,充斥着两川各地。

接下来的路上,时常有聚集成群的百姓、文士沿途观望,无不欢心声援徐戍,对此,各地官府虽然想要阻止百姓连成一片造成对政权的影响,但是畏惧徐戍的兵威,全都不敢加以阻拦,至于朝廷发下来的命令,也大多无法执行,一时间,天下人只知朝廷不让徐戍讨伐西羌,而不知徐戍与朝廷的恶劣政治关系。…,

行军进入鹿头山,直逼绵竹关,这正是史上蜀汉灭亡的终结点,当年诸葛瞻父子,本应依据山险而固守,武略不足的诸葛瞻却不等姜维大军前来前后夹击邓艾,便擅自下关搦战,气盛易怒,死拼硬打,终究丢了这蜀汉的最后屏障,终至覆国,留下千古遗憾。

遥望四下群山,果然奇险雄壮,到了跟前在发xiàn

,此处有董厥的三千人马驻守,似是专门为阻止徐戍进入成都平原而来。

徐戍派关统上前叫关放行,董厥只是仗兵固守不予理睬,三番四次终于无果,徐戍手执汉臂弓,连带书信射进关上,警告董厥,如果不放行,则将以‘勾结西羌叛逆’之命攻打绵竹关,董厥受制于朝廷的死命令,不敢开门,反倒传信去请张翼、马岱前来援助。

得到消息?p>??苏饩途兰?煌蛉寺恚??至铰反有焓?暮蠓阶废??矗?焓?矫媸艿校?共皇堑P拇虿还??耍?皇且坏┦虑槟执螅?啥季陀欣碛汕瓯?垂ィ?侥氖币膊灰欢ň突崾洌?皇腔岬⑽罅似蕉ㄎ髑嫉氖被??剂吭偃??焓?铝罟ゴ蛎嘀窆兀?淙徽饷嘀窆啬汛颍??呐潞姆迅鲆涣角?耍?灰?茉谡乓砀侠辞八偎偻ü?托小?p>

号令刚刚吹响,战略军当仁不让的成了攻关先锋,可就在发起进攻的时候,关上数声锣响,关门大开,自内奔出一路人马,为首之人,年方十五岁模样,稚嫩的面庞带着坚韧不拔的表情,见了徐戍,他便下马参拜。

“卫将军,我乃绵竹关守关校尉,董厥将军阻却将军去路,我等开不下去,特地囚禁了他,给将军开门放行!”。

听了他?锵有力的话语,徐戍颇感意wài

,心中也颇为欢喜,关统等将领纷纷凑上前来看一看这个大胆的小校尉。

“你叫什么?哪里出身?”,徐戍微笑发问。

“回卫将军,我名叫罗宪,字令则”。

徐戍一怔,急忙问道:“你是广汉太守罗蒙之子?!”。

罗宪反倒吃惊起来,心想堂堂一个荆州都督,怎么会知dào

自己的出身门第呢?惊诧之余,更是对徐戍佩服的五体投地,然而徐戍也在内心发笑,原来眼前这个愣头青,就是历史上镇守巴东郡的罗宪。

“好,罗宪,我要你跟着我去征讨西羌,你可愿意?”。

罗宪大喜过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跪地拜服,激动万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1章 六万羌兵魂葬汶江

初二,川中大地迎来了第一场雪,银装素裹,飞霜如雾

由于徐戍早就料到会在川中周旋很久,而自身又不可能得到朝廷的军备补充,于是,从荆州带来的冬装就派上了用场,大雪一来,将士们反倒觉得无比温暖,徐戍未雨绸缪的远瞻性让人佩服不已。//

等张翼、马岱纠集各处兵马杀奔绵竹关的时候,早已人去关空,现在如果穿过绵竹关追杀徐戍,无异于自寻死路,二人不敢怠慢,一边上奏朝廷,一边进驻绵竹关,徐戍虽然进得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开赴汶川的道路十分艰难,加上风雪交加,有的走路不慎的士兵甚至跌下悬崖,葬身蜀道之中,徐戍一道命令下来,但凡遇难的士卒,一律冠上‘护国功勋’名号,各自家属加抚恤金五十两,国仇家恨,再加上徐戍深入军心的做法,让将士们充满了赶紧,恨不能西羌人就在眼前,好让自己生吞活剥了去。

得知徐戍大军逼近汶江,苦等多年的封须险些流下激动的泪水来,他沿途纠集人马,派勒姐、当煎所部一万人为一路,先零、烧当所部八千为一路,牢姐、彡姐所部六千为一路,卑浦、乌吾所部七千为一路等等,自率其余部落主力攻击五万人,共计九路人马,自河西四面八方向汶江移动,意图趁徐戍大军立足不稳,打他个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各路探子火速飞报而来。刚刚抵达汶江东岸的徐戍不禁哈哈大笑。道:“正愁怎么一个个收拾他们,这下子好了,聚在一起来送死,哈哈哈,省了老子东奔西走!”。

在众将期盼的目光中,徐戍下令关统、戈均、赵统、赵广各率一万兵马,顺着汶江南下,到不为人知的地带西渡,包抄敌军之后,由于量戎已经赶到。*.*.*/*徐戍则带领量戎与罗宪,率战略军一万人打造声势,准bèi

渡河与西羌决一死战。

既然摆开了阵势,封须自然不会怯懦。简直是求之不得,西羌人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正面拼杀才是他们所崇尚的至上武力。

初八,汶江两岸囤积人马无数,正直冬季,河床近乎干涸,江面虽然有四五百米宽,但是人马全都可以直接趟河而过,大寨林立,炊烟四起。旗帜最多的自当是汉军人马,因为关统等部队不曾携带,全都留在了汶江东岸迷惑敌人。

是夜,封须盘算周密,派出大将柯茶带领两路人马共计一万二千人北上袭取蚕陵,意图趁封须牵制徐戍的时候,偷袭汉军后方重地北川县,徐戍自然不会派兵过去阻截,一旦暴露自己的人马只有一万,那就危险了。于是八路探子派出去监视,随时通报敌情。

饶是如此,汶江处在寒冬,虽然水很浅,却足以冻坏战士和战马。双方谁都没有冒然出击,而是互相静观局势发展。封须自然是愿意等待的,因为他有人马偷袭北川去了,只是徐戍的中军大帐,气氛每日愈发凝重。

大军僵持足足八天,各自没有动兵的念头,倒是汶江的水出了奇似的,越来越浅,好似干旱了一般,浅浅的河床上凝结了薄薄的冰层,晶莹透亮。

跑到江边,看见徐戍,量戎叹道:“大哥,这么拖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啊”。

徐戍丝毫不畏江风刺骨,哂笑道:“不碍事的,让这汶江之水,多蓄上一蓄吧,你盯紧了北川的消息,哪日北川被袭,就是封须发起总攻的时候”。…,

“可是大哥,这汶江干涸了,哪儿来的水啊?”。

徐戍回头笑道:“你觉得这汶江怎么干涸的这么快呢?”。

量戎苦思冥想,挠头笑道:“大哥取笑我了,这是自然学识,我一个粗人,哪里懂得那些去”。

见量戎不明其中奥妙,徐戍微微发笑,转而朗声大笑,对着这浩瀚汶川大地,发出桀骜狂啸,似是昊天撼动,天河倾泻一般,壮哉壮哉

十二日,这已经是关统一军辛苦劳作的第三天,这三天,将士们轮番搬运泥土石块,填在汶江之中,直到今天,这才收工,只见上游来的江水越来越多,就快漫过自己填满的堤岸,谁也想不到这河水越来越多,没有徐戍发来的命令,关统只得继xù

堆高,防止河水倾泻下去坏了大事。

望着越发高涨的河水,反观另一侧干涸的河床,关统长叹道:“若不是封须一意挑起战事,也不会葬送西羌数万男儿啊”。

十三日晌午,大雪刚停,北川被柯茶大军攻占,汉军守将马浮以身殉国,五百将士全部阵亡,消息传来,封须和徐戍两方全都绷紧了神经,封须传令各处大寨,纠集人马准bèi

渡河发起总攻。

另一方面,徐戍传令南边的关统时刻准bèi

,自己率军开拔东进,做出一副要驰援北川的模样。

傍晚刚刚来临,数万西羌主力,共计七路人马,在封须的带领下,列阵一千二百米,浩浩荡荡的冲下汶江河床,追袭正在撤兵的汉军主力,然而他不知dào

的是,徐戍大胆的只留一万人在身边。

西羌勇士涌入河床,刚要踏上河对岸,只听黑夜中传来阵阵轰鸣,大有地动山摇之势,顿时寒意更甚,转眼之间,巨浪滔天的汶江水扑面而来,西羌人哪里来得及反应?更加来不及躲避,一时间,冰冷刺骨的江水灌入干涸的河床,冲倒了无数勇士,伴着连天的惨叫声与封须的咒骂声,数万西羌人马全部被淹没其中,数万条生灵转瞬覆灭,只有还未下河的与已经上岸的八千多人马得以幸免,其余六万西羌勇士,全部葬身汶江,或被淹死,或被冻死,更多的则是在逃命之时互相践踏而死

死亡,在这一刻,得到了真zhèng

的诠释

封须得以脱身,率领残部准bèi

逃跑,突然间,左路赵统、右路赵广、中路戈均,三万人马从天而降的截住后路。

戈均纵马长啸,“封须,这一仗,可服气吗?!”。

啊!!!!啊!!!!!

封须怒极,挥军掩杀而来,戈均三路人马三面夹攻,逢人便砍,杀得两眼通红,血肉模糊,戈均更是亲手将封须活捉,二赵也分别擒住了好几个部落头领,等关统大军赶来之时,战事早已结束。

这一次,封须还没能与徐戍交手便已经输了,他自己也无法形容内心的愤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2章 国难临头

依照原地计划,关统率领各路大军,北上从蚕陵东渡汶江,渡河之时能见到无数死去的西羌人马,惨象环生,关统放声大笑,继xù

东进——

北川县城外,徐戍比关统早到一步,将县城团团围住。

关统跑进大帐,道:“卫将军,为什么不发兵攻城?!我们还等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攻城吧!宰了柯茶!

众将的呼声越来越高,吵得徐戍心烦,他徐徐起身,笑道:“好了好了,能够劝降是最好的,传我将令,各营各寨,敢有妄自出动者,杀无赦!”。

将令一处,大家都不敢再说,只能干等了。

一连三天,柯茶终于按耐不住,开城之后,自缚出降,徐戍自然欢喜,就令他的一万多人马全部缴械出城,柯茶只知徐戍要放自己,感激万分,当面发誓再也不会反叛。

帐外寒风凛冽,大帐内却温暖的紧。

封须为首的七八名头领纷纷被捆着,跪在地上,两侧众将怒目而视,只等徐戍发落。

看见面无表情的封须,徐戍大步上前,蹲在他面前,笑道:“封须啊封须,你早该像你父亲那样,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封须恼恨无比,怒道:“像他那样懦弱之人,不配当我们封养部的头领!”。

徐戍冷笑,道:“所以,你就要侵犯我大汉之土,杀我大汉子民?!”。

“弱肉强食,我为什么杀不得?!更重yào

的是,我一定要杀了你,才甘心,你夺走了我的女人,我也要夺走你的女人,我玩够了,然后就让我的将士们玩!!哈哈哈哈”。

关统听不下去,上前就是一脚,重重的踹在封须的脸上,将他踹翻,口吐鲜血。

“娘的!让你口无遮拦!”,关统大骂起来。

戈均蹙眉道:“卫将军,封须此人罪大恶极,我们当将他处以凌迟剐刑!我来亲自动手!”。

徐戍挥手示意不必,回到座位上,笑道:“想抢我的女人,呵呵,行啊,赵统何在?”。

“末将在!”。

“朵儿夫人可曾到?”。

“回卫将军,夫人是从剑阁绕道而来,今早刚到这里”。

“带过来”。

“遵命!”。

不一会儿,连朵儿泪流满面的走了出来,封须看见,顿时泪如雨下,“朵儿!我的朵儿!你可是为了我而流泪?!”。

连朵儿走到徐戍身边,却被徐戍用力一搂,坐在了徐戍的大腿上。

“我,哭的是西羌数万生灵,而不是你这个畜生!!!夫君!你要怎么处置他,我不过问”。

擦干朵儿脸上的泪水,徐戍示意朵儿离去,直到她在亲卫的护送下走出大帐,他这才回头微笑,道:“如何?!被你喜欢的女子唾弃?!”。

“无耻狗贼!!!”,封须歇斯底里的骂道。

徐戍冷眼相看,“关统安在!?”。

“末将在!”。

“传令,将柯茶的一万多兵马,全部坑杀!带他们去观看去吧!”,徐戍的目光透着一丝阴沉,更多的则是狠毒。

在封须等人的咒骂声中,关统等人连打带拖的将众犯带出,这一整夜,一万多西羌勇士被坑杀殆尽,漫天的血腥与凄厉的哀嚎,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久久不能消散。

坑杀万余西羌人的事情,终究让朵儿知晓,她愤恨大哭不止,更是大骂徐戍残忍,然而,徐戍的眼中只有冷漠,下令将朵儿带回蜀中,自此,汶山一战,西羌人几乎全军覆没,封须为首的数大头领也纷纷被处以凌迟,一时间华夏为之震动,西羌、北羌已经再无反击之力,有的内迁入蜀,大部分西迁至青藏一带,沫燕城以东,再无羌兵。…,

还没有将汶山的事情料理完,王训所部一万多人马浩荡开赴而来,对此,徐戍颇为震惊,直到王训形色匆忙的禀告了事情的经过,众将这才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万分。

先前,乘着蜀汉内斗的契机,司马懿发动政变杀死曹爽,启用司马师发兵荆州,与汉军的庞宏、卢逊所部对峙,起到牵制作用,同时,司马懿乘着徐戍大军西征,费祎发兵南下围困徐戍的机会,启用将军邓艾、郭淮,发兵数路共计十五万人马,以邓艾所部两万牵制身处天水的姜维所部,郭淮、牵弘、诸葛绪、陈泰、胡遵各路人马分别自子午谷、斜谷、祁山、散关等方向大举伐蜀。

得知如此的消息,徐戍恍然想起来当年邓艾、钟会伐蜀的经过,大惊失色,当即起兵东进而去。

费祎刚刚逼退了王训,占据剑阁,收到了魏军来袭的消息,费祎大吃一惊,一边上书刘禅发兵救援,一边下令王平死守汉中,又派高翔率军两万自汉水北上去往阳安关,抵御魏军直插剑阁,同时调集张翼、马岱、吴班三路四万余人马,留吴班守剑阁,自统大军北上经白水去往阴平安寨,准bèi

迎敌。

既然魏军南袭,徐戍做好了与费祎共同抵御的准bèi

,只是刚到绵竹关之时,这里已经被马忠的数万人马占领,众将对其破口大骂,国难当头,费祎还想牵制徐戍,这让大家无比愤慨,既然入不了西川,徐戍旋即返回汶山,派出各路哨探,静观其变。

九日,郭淮所部率先突pò

祁山,攻占汉水河北,直逼阳安关侧翼,费祎大惊,急令高翔所部赶往搦战,高翔一到,诸葛绪、陈泰分别杀到,高翔苦战不胜,兵败退回白水关,由于司马懿驻军沈岭,汉中的王平不敢出兵离开,费祎只得调马忠大军北上驰援,此时此刻,所有的焦点集中到阴平而来,费祎孤军难以抵挡,慌忙收拢人马守御。

消息一到汶山,徐戍急忙发兵五万东进,抢占绵竹关,然而,朝廷担心徐戍对自己不利,却派出向宠,带领五万人马北上牵制徐戍,一旦被牵制住,徐戍就面临前后夹击的形势,与其两面夹击,不如深入一方险境,徐戍带着人马迅速离开绵竹关,北上涪县,往德阳赶去

第273章 无以复2加

兵马未到德阳,江油重镇被奔袭过来的邓艾攻破...

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费祎急忙挥军南下阻截,郭淮大军随后而上,冠云山一战大破费祎数万人马,徐戍适才到了德阳,也顾不得北上救援费祎,径自发兵南下回援绵竹。(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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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到了这样的时刻,徐戍倍感惶恐,他清楚的认识到,如今比的是速度,自己必须在邓艾大军突破绵竹关的时候抵达。(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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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的是,当徐戍大军赶到绵竹关,这里已经被邓艾的人马占领,既然是敌军兵马,徐戍话不多说,挥军五万竭力攻关,这里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汉军足足付出了三千将士的代价才夺了回来。

“徐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杀得满脸通红,关统愤愤问道。

“且看成都如何应对吧!”,徐戍撂下这句话,便不再开口,既不全速回援成都,也不趁机撤离绵竹。

邓艾一路杀奔成都,不出徐戍所料,刘禅派出谯周等人向邓艾请降,得知如此消息,徐戍愤然大怒,看来,刘禅宁愿将蜀汉让给邓艾,也不愿向自己低头啊!

时间紧迫,徐戍当即挥军南下,先取下雒城,接着向成都进发,正当刘禅派遣邓良等人出城请降的时候,徐戍的五万大军如天兵降临,此时此刻的邓艾,论及军事能力,还不如历史上那般纯熟。既然是徐戍的主力人马。邓艾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交战的,匆忙之余,他即刻挥军退出成都外围,向北收缩,意图等待后方的郭淮所部前来汇合。泡*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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