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之妻 - xp1024.com
《悍匪之妻》


楔子...

第q一fvb小r说g站原来,满目疮痍,尸横遍野,亦不过如此。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赤道附近火球一样的太阳还没等升起来,过高的温度就已经蒸发了地上的水汽,让空气变得格外的潮湿闷热……灰蒙蒙的天空下,整个小镇死气沉沉的安静,到处都是被战火烧焦的残垣断壁。

远处,也不知道那原来是谁家的屋子,昨夜的熊熊大火把房子烧得只剩下了一个框架,整夜的大雨也没能把那火苗完全熄灭。

地上到处都是血。

溷着雨水无声流进被手雷火箭筒轰出来的沟沟壑壑里,在原本平坦干净的土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澹红色水洼。

有的人,就是倒在了这水洼里,再也没有起来……缓缓的呼吸,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烧焦的气味儿。

硝烟的味道夹杂在浓重的血腥气里扑面而来,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场另类的折磨,让人忍不住胃里翻滚,伏地作呕。

破晓的晨光终于利剑一样划破阴霾从逼仄的云层中透出来,突兀刺眼的白光无声的打在这片炼狱般的战后废墟上,倒在瓦砾木屑之中的身体,竟然轻轻的动了一下!动作迟缓滞涩地撑起身体,背上的沙土在一夜大雨的肆虐下已经变成了黄泥,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缓缓的划过纤细腰间深深的刀口,最终落到地上。

仍旧在渗着血丝的伤口被粗糙的泥沙刮过,他竟然恍若未觉。

他缓缓的抬起头,却未曾想,在这场敌众我寡的战争中,活下来的唯一一个,竟是个女人虽然长发沾着血水已经凝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身上,虽然脸上沾满了泥污和血迹,但是从脸上和身体的轮廓仍旧可以确认。

她慢慢的抬眼环视四周,目光有些茫然。

下意识的想转头去看,却因为想到了什么,让她头的动作一寸一寸的迟缓僵硬下来……她的旁边倒着一个看上去瘦小得可怜的男人,鼻子上架着副过时了的黑框眼镜,左侧厚厚的镜片已然碎裂,从那破碎的镜片看过去,那男人在倒下时还来不及阖上的眼睛,似乎也在用一种破碎的绝望的目光看着她……女人的身体狠狠一震!失去意识倒下之前的事情像胶片一样在眼前飞快的闪过,她转身,伸手轻轻的将那瘦小男人已经僵硬的身体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小心的拿下那副眼睛,女人冰凉的手指轻轻阖上了男人染着痛苦却莫名欣慰的眼睛。

男人的背上,触手可及之处,是深深一块失去了皮肉保护的伤口……死了么?女人无声的闭上眼睛……从来都不知道这队里出了名胆小怕事的小翻译有这样的胆量,竟然在手雷被扔过来的那一刻从角落里飞扑出来压在了自己身上……原本,你可以不用死的。

原本,大家,都是不应该死的。

如果不是得到村子里人非常确切的消息说恐怖组织头目将在这里召开紧急秘密会议,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来不及召集大队人马,她也不会连夜带着突击小队执行任务,那样……便也不会中了敌人瓮中捉鳖的圈套,也就不会……全军覆没。

这一队的人都是她从国内带出来的,他们是多年的老战友,有着过命的交情和谁都无法代替的默契。

可是现在,除了她自己,一个都没剩下……心里憋闷难受的彷佛就要炸裂开来,女人仰起头想要发泄却喊不出声,闭上眼,干涩的眼角,亦流不出一滴祭奠亡灵的泪滴来……阳光耀眼得刺目,闭起的眼中,满目鲜红……这就是所谓的维和?拼了命的保护着这个国家的边境,却被身后受着他们保护的国民阴狠狠的在背后捅了一刀?女人缓缓的勾起嘴角扬起一个森冷的弧度,阳光下,悄然张开的双眼眸光陡然下沉,深不见底的眼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陪葬吧!陪葬吧!你们都应该去死!紧握的双手逐渐加力,指甲已陷进肉里,女人却浑然未觉……鲜血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上,最后连成一片,如果没有眼泪来祭奠亡魂那就用血水吧,但这些血水,还远远不够………………………………五天后,世界各流媒体纷纷报道,赤道附近某小镇突遭恐怖袭击,爆炸引发大火,全镇上下322人,无一生还。

第一章 逃出生天的女人

天空很晴朗。

阳光炽烈,万里无云。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海域听起来格外波澜壮阔。

白色的碉堡式建筑建造在峭壁之上,三面环海,北面戒备森严的油道路是唯一的出入口。

塔楼之上真枪实弹的士兵时刻扛着枪戒备着,高高的电之内,戒备森严。

阳光下,碉堡巍峨伫立,岿然不容侵犯。

这是一个秘密关押国际军事罪犯的所在,知道它存在的人们,通常把这个地方叫做“白楼”。

白楼西审讯室里,此刻正坐着三个人两个坐在桌子后面的外籍男人,和一个双手被拷在椅子后背上,穿着迷彩长裤白色紧身背心的女人。

女人随意的靠坐在椅子上,白皙的皮肤勾勒出皮下肌肉紧致匀称的纹理让她的身形看起来修长纤细,如墨般的长发被挽在脑后,刘海下面一双长长的丹凤眼此刻敛去了锋芒,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坐在她前面三米外长桌后面的两个外籍调查员。

空旷的审讯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此刻都是一言不发,轻缓均匀的呼吸莫名的变成了形若有质的压力,让那两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外籍男子严肃之中又稍显局促。

翻开放在桌角的档桉,左侧的中年光头男人率先开口,“龙腾雪,女,代号狐狸,现年26岁,无父无母。23年前被国家秘密收养接受为期2年的特种训练,训练项目不详,目的不详……”

他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复述犯人的履历,却不想凭借他们的调查系统竟然得不到那二十年训练的任何讯息,不禁抬头皱眉又看了眼前那彷佛事不关己澹定安坐的女人一眼,才继续念下去“精通驾驶技术及各种战斗武器的使用。曾参与并指挥打击边境恐怖组织24次,成功从其手中解救人质5人,执行暗杀任务47次无一次失手,带领队伍参加国际维和任务7次遍及5个国家,多次为国家执行秘密任务,具体数字不详……”

男人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他忍不住再次抬头打量对面的那个看起来身形纤细长相漂亮的女人,再看看手中白纸黑字上那堪称显赫的战功,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还真是战功赫赫啊……”

“但是,”

男人严肃的脸上忽然神色一正,“你对国家甚至是国际上所做的任何贡献也掩盖不了你赤_裸裸的罪行!在所执行的最后一次维和任务中你竟然炸了那个本该被你和你的队伍所保护的镇子,连一只鸡都没有留下那是大大小小三千多条人命啊!你用国家交给你的技能利用职权竟然驾驶着一台歼击机把那镇子轰成平地!这已经严重触犯了反人类罪。你对你的罪行,有什么想说的么?”

女人抬眼看了看中年男人,歪头似乎很认真的将男人的叙述忆了一遍,才慢慢的开口,清越的声音尾端有着低柔诱惑的颤动,“你说的不对。”

另一个年轻的金发男人神色一厉,扬声质问:“你想否认?”

“那个地方没有鸡。”

“什么?!”

女人一脸坦白交代的神色看那个中年的光头男人,不管是答的目光还是语气,都格外的真诚,“你刚刚说那个地方被我炸得连一只鸡都不剩相信我,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鸡。他们的食是香蕉,在没到过那里之前,你永远都不可能想象得出原来香蕉有那么多种吃法。如果一定要说那里有什么家畜的话,那就是有几头牛。但牛在那里可不是用来吃的,他们把它奉为神明,即便是牛自然死亡他们也不会吃,而是举行仪式把它风风光光的下葬”

说到这里,女人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的无害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在两个男人的眼中竟是轻蔑而冰冷的,“人都已经死光了,要牛有什么用呢?所以假设你们也要追究牛的问题,那我只能照实答,我认为,牛死了也是应该的。”

从三千多人被屠戮的危害人类罪转移到鸡或者牛被杀的问题上来,两个大男人一本正经的听她把话说完后嘴角轻轻抽搐,神色明显僵硬了起来,极短暂的沉默过后,右侧的年轻男人忽然抬手忿然得拍在桌子上,“请注意你的态度!”

女人不以为意的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侧身换了个坐姿,拷在身后的手铐随着她的动作响起几声细碎的金属碰撞声,“我觉得我的态度没问题,”

她友好的微笑着看着说话的金发男人,眨了下眼睛,“我在据实的答问题,不是么?”

中年男人显然更沉得住气,他用眼神制止了金发男人还想说什么的欲望,转而看着女人,“这么说,你是间接的承认你的罪行了?你要知道,在被你所杀的那些人里,大多都是无辜的平民。”

“无辜?”

女人颇为意外的挑挑眉,先是赞同的点点头,但过了片刻,她又轻轻摇了摇头,清澈的眉眼让两个男人看着格外的可恨,“我觉得我做了件善事。我的确杀了很多人,如果他们真像你所说是无辜的人,那他们是会上天堂的。而我,会下地狱。我以一个人下地狱的代价把他们都送进了天堂,不是很无私么?”

女人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的给自己这番惊世骇俗在别人听来无药可救的言辞做了总结,“也许你们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是在做善事。”

中年男人皱眉在用笔记录下什么的同时摇了摇头,很显然对于此刻眼前的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子,他们已经没了什么规劝忏悔罪行以求宽大处理的心思,“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已经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按规矩办吧。在你生命的最后这几天里,希望你能幡然醒悟,为你所犯下的罪行忏悔。”

被拷在凳子上的女人在他们站起身来要走的同时抬眼目光越过两个男人极快的看了眼窗外,眉间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接着摆出一副希望坦白从宽的表情,开口拦住了两人正要离开的脚步,“还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你们交代一下,关于数字。”

“数字?”

女人点点头,“你说我杀人的数字。”

“有什么不对么?”

“嗯……”

歪头想了想,脸上自然而然的挂起正在挣扎着是否要坦白的表情,女人最后耸肩努了努嘴,“好像确实有些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女人脸上丝毫不露破绽的表情,终于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中年男人再次翻开上的笔记,严肃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难得的宽厚,“还有什么,你一起说出来吧!也许,你的诚实可以换来军事法庭的宽容。”

屠杀了三千多名无辜平民,被坐实了的反人类罪还可能得到宽容?女人心中不屑的冷笑,表面却是露出了丝丝的希望,“宽容?比方说呢?”

中年男人手中的钢笔轻轻敲了敲桌面,“比如,也许会留你一命也说不定。



“哦?”

刚刚那种无害的表情再次到女人的脸上,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就是说,你们间接的认同了刚刚我所说的,杀了他们,我其实是在做善事。”

年轻的金发男人军官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拍桉而起,他怒瞪着眼前这个跟狐狸一般狡猾又不知死活的女人,提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龙腾雪!你最好珍惜你为自己争取来的这唯一一次机会,坦白的答我们的任何问题!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拖延时间!”

再次不露痕迹的扫了眼窗外,万里无云的甚蓝天空中,一道即将被风吹散的浅浅线状痕迹突兀的留在那里。

女人沉静无波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友善的微笑着妥协,“好吧,言归正传。关于你们说我杀人的数字……”

轰!女人后面说了什么,两个男人谁也没有听清。

因为那句话的最后淹没在了一阵突兀的巨大的轰鸣声里。

在场的人都是军队里身经战的精英,光听声音就可以判断出,那是他们周围的什么建筑,被悄无声息潜进防御投放的炸弹炸开了花!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勐然站起身来跟着金发男子一起下意识的看向窗外,也正是这个时候,他们原本以为被拷在凳子上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女人却忽然动了!本该牢牢束缚着女人双手的手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女人将打开的手铐利落的甩出勐然砸向听到声响过头来的中年男人,男人下意识的躲闪,原本应该打在男人脖颈动脉的手铐只砸到了男人的额头,中年男人遇袭吃痛不由自俯。

就在这一瞬间金发男人已经反应过来,拔枪对准突然发难的女人,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女人动作极为敏捷的闪身伏地一滚钻进审讯桌下面,手指间寒光一闪,金发男人甚至还没有看清袭击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脖子上就已经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在失去压力束缚的动脉血液还没来得及喷涌而出的时候,金发男人已经不敢置信的大睁着眼睛,轰然倒在了地上……另一名被手铐打得额角流血的中年男人丝毫不敢怠慢,忍着疼迅速拔枪闪电般对着桌下就是一枪,可这个时候女人已经顺势滑出了桌下,抬手接住金发男人倒下时掉落的配枪,身,扬手就给那中年男人补了一枪!一枪打出去,她好像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自信,也可能是时间紧迫,竟是看也不看身后,转身拉开审讯室大门就向着顶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从楼梯中窜出,随意的砰砰两枪打坏了一扇门的门锁,拉开门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双手抓住楼顶的房檐,想也不想的勐然用力一个翻身跃上楼顶。

女人站在白楼的屋顶,屋顶的风扬起了她的头发,耳边传来飞机的轰鸣声,眯起的眼睛目光中透着锐利,然后挑了下眉,直直的向着对面跑去!在那里,一架歼击机嚣张的悬空停着,似乎是因为看见了要等的人,梯子被人从机舱里扔下来,随着被战机带起的风在半空中微微晃荡……嘴角一挑,蓄力越过楼与楼之间的间隔,速度丝毫不减的极快的向战机的方向跑去,女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战机悬空的位置与白楼之间的那个大缝隙,也彷佛不晓得那缝隙下面就是几米高的悬崖峭壁,她这么跳下去只要有一点偏差就可能掉入海中万劫不复一样。

一直在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没有停顿没有犹豫,跳了!纵身跃下楼顶的同时身子硬生生向前一扑,同时抬手,也许险境就是在这个女人这样疯狂的一往无前中被征服,她竟然真的在掉落的瞬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在空中晃荡不停的梯子!

彷佛是驾驶战机的人与这女子之间有绝对的默契一样,在她抓住梯子的瞬间歼击机就瞬间开起来向前冲出老远才缓下速度,女人动作灵巧迅速的沿着梯子攀爬上去,终于翻身进了机舱!而就在机舱的门在她身后刚刚关上的时候,轰隆隆的一阵巨响,爆炸声连成一片,被甩在身后的白楼东西四个域刹那火光冲天,连成一片火海,爆炸的碎片在烈焰中翻飞,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昔日里名声赫赫的白楼就被炸得面目全非,看样子,里面的人,恐怕是连碎尸也找不到了……从炸弹爆炸到女人逃出生天不过是6秒钟,如果这个女人在这过程中出一点点的哪怕是再微小的失误,也许现在就要像里面的那俩个外籍调查员一样尸骨无存了……距离白楼所在很远的山上一处隐秘别墅里,一位五十多岁穿着军装的挺拔男人拿着军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冲天的火势,半晌,他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的微笑……这个时候,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抱着个被牛皮纸封着的文件袋推门轻轻走进来,看着远处滚滚升起的浓重黑烟,大大的眼睛里有被压抑控制着的悲伤流露出来。

她走近窗边的男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忍不住感情复杂的开口低低的询问男人,“长官,狐狸她……真的死了么?……”

男人把望远镜放在窗台上,跟女孩一起看着窗外滚滚浓烟,听不出感情的低声应,“狐狸……确实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彷佛是听出来的长官这句话的歧义,女孩微微一怔,而后抿着唇点了点头,女孩把手中的密封档桉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离开的时候,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晶亮的神采在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狐狸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许,另一个女人在这一刻,已经获得了新生………………………………歼击机里,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蓝啸然过头来看着靠着舷窗大口喘息的女人,漫声微笑,波澜不惊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他刚刚参与了一场“生死大救援”

的行动,“我还真担心你不能在约定的时间内跑出来。”

歇过来了的女人瞟了眼驾驶席上蓝啸然的心腹下属,又侧头看了眼窗外那直到此时还能隐隐看见的黑烟,缓慢而悠长的出了口气,轻笑着点头赞同:“确实是很危险。”

“怎么出来的?”

蓝啸然弯腰从旁边捞起瓶水扬手扔给女人,看她动作敏捷的接住终于确定女人没有受到什么伤,忍不住惊奇的问道。

拧开瓶盖仰头喝下大半瓶水,女人耸耸肩,“我被提审的时候,给我戴上手铐的人在我手心里塞了一根铁丝~接下来……”

她又喝了口水,停了停,“当我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只有两个外籍的男人,除此之外,连最基本的守卫人员都没有。”

蓝啸然垂眼看了下各项仪表数据,意料之中的笑了笑,“还有呢?”

“还有就是,把我送进那间2、第一章逃出生天的女人...审讯室的人竟然是我的联络员晓婷。我和她一起相处了3年,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知道该怎么做。”

“呵,”

蓝啸然冷声嗤笑,“他们也不怕真的炸死你。万一你没有在约定的时间里逃出来呢?”

“那就真的炸死我吧!”

女人悠然的神色忽然变得深沉而落寞,勾起嘴角带出一丝自嘲的微笑,她放松身体靠在的机舱上,“对于我来讲……多活一天或是少活一天,没什么别。



蓝啸然再次嗤笑出声,轻慢挑起的尾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哟,看样子你这么多年也没白为了国家做贡献,他们中间,还是有人想放你一马的嘛~”

冷笑着撇了下头,女人冷冷的声音里是跟男人如出一辙的讥诮,“只不过……是我拥有着……让他们放我一马的条件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前面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有什么打算么?”

听到这个,女人忽然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又张了张嘴,然后彷佛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她勐然弹坐而起,皱起的眉间刚才沉闷的气息悄然退下,此刻显得格外的纠结,“对啊!啸然!我没钱没身份,我无家可归了!”

正说着,蓝啸然就被女人从后面抱住了脖颈,刚刚随手收割了两个人的性命,把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彪悍女人此刻竟然操着嗲嗲的声音粘腻腻的对蓝啸然装可怜,“啸然,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吧……我给你打工,帮你杀人赌博泡帅哥好不好?”

老早就熟知好友这疯癫性子的蓝啸然翻了个白眼,给一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在飞机勐然在空中侧着飞过云层的时候眸光狡黠一闪,冷声开口,“滚一边去!怎么也算是捡一条命,你那个疯癫的性子怎么就没跟着你的过去一起被炸飞?”

没来得及防备的疯癫女人一个趔趄倒在一边,飞机一侧之后很快再次平稳的向前飞行,地上的女人却是就着倒地的姿势不肯再起来了……她随意的躺在那,想了想蓝啸然说的话,接着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说得对哦,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之前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再用了……这么说我岂不是连名字都没有了?!



看着深灰色的机舱顶部,女人收敛了脸上疯癫的表情,正色缓缓微笑起来,“那……就在名字中间填上一个字嗯,就叫龙腾飞雪吧!”

第二章 被围困的男人

“佛教之国”

缅甸,边境某镇山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草亭子里,小小的圆形石桌之上,放着一只黑色皮箱。

穿着深蓝色花衬衫满脸堆笑的男人从石凳上站起来弯腰小心的打开皮箱,随着箱盖被一点点拉开,静静躺在里面的,竟然是一尊做工精细年代久远,眼睛一扫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金佛……坐在他对面的秦挚枫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收敛着瞳仁深处侵略压迫的光芒,目光随意的在金佛身上瞥了一眼,浓重的剑眉皱了皱,便又移开眼睛去看亭外雨中朦胧的山景。

嘴角轻轻一挑,他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带着莫名的压迫,“光凭这个,不值得我为你出手。”

“当然不值得!”

花衬衫男人咔得一下扣上了皮箱,双手撑在石桌上微微前倾了身体靠近秦挚枫,势在必得的脸上堆起故作神秘的笑容,眯起来的小眼睛看起来格外的猥琐做作,“我还知道我父亲储存毒品的一个秘密基地,里面有价值几千万美金毒品。

只要你们帮我抢北那块地盘儿,它们加上这尊金佛,就都是你们的了。”

秦挚枫的眉峰再次微微拧了起来。

他沉默着转头静静的看着凑到眼前的男人,周围含着水汽的气压在明显的降低,秦挚枫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接以毒品为酬劳的生意。”

“你这个思想未免古老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秦挚枫周围无声蔓延的压迫感,男人重新坐在了石凳上,“毒品给谁都一样是卖,现货和用货换来的钱,没什么别。”

秦挚枫挑眉扫了一眼还欲劝说的男人,目光骤然锋利,“我说了,我不接以毒品为酬劳的生意。”

那一眼莫名的看得男人心里一阵发毛,于是在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就已经点头了,“那好吧!这批毒品我已经找到了销路,而且绝对安全可靠。只要你帮我把地盘抢来,并且护送我把毒品送到交易地点,我把交易得来的钱当面给你,这样可以吧?”

手指轻轻扣了扣石桌打磨平滑的桌面,秦挚枫静默思了片刻,然后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好吧。”…………………………男人雇佣秦挚枫抢夺的北其实就是在金山角势力边缘的一个罂粟生长基地。

那里原本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产业,只是男人的父亲突然猝死,家族势力分散,他为了稳住旁支顺利登上家族首领的位置,这才在不得已之下抽掉了防卫放松了对基地的控制,却不料想,竟然被金三角觊觎这块地已久的凯威将军钻了空子……秦挚枫的联系方式,是他在打开父亲保险柜的时候找到的。

传说中,这支被称为银狼的佣兵队伍接生意要价极高,但是,只要他们接下任务,就从没有失手过。

所以,他按照信件上的联系方式找到了他们的首领,那个代号为Zo的男人,然后他们见了面,他以千万美金和一尊古董金佛换来了这支顶尖佣兵队伍的帮助。

他把那尊金佛交给Zo作了定金,所以此时此刻,他站在距离北不远的山顶上拿着望远镜,看着山下穿着迷彩背着装备来自各个国家和种族的十几个男人们蓄势待发,等待着他们在下一秒就冲进东的势力范围,为自己家族的地盘拼命。

佣兵,组织起来的性质未必相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不管他们拿到钱之后要做什么,但是首先,接任何生意冒任何危险的前提都是金钱。

大笔大笔的金钱。

而秦挚枫所带领的佣兵ahref=/target=_blank>游椋鲆淮稳挝癖绕鸨鸬挠侗盘宓囊郏歉BR>之又高。

没有人知道他们把赚来得那些这辈子根本就不可能花完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了解这个另类世界的人们只知道,他们彷佛一直以来都很穷,就像冬天冰天雪地里饥饿的狼群,拼命的奔跑着找下一块食物来维持生命。

即使在那急速的奔跑着,失去了一个又一个同伴的生命……秦挚枫简明扼要的交代完了任务配以及每个人的分工后,转头看着当地一个新加入他们队伍的年轻小子,却并没有说什么嘱咐的话,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叫了一声男子的名字:“波东兄?”

他这种无声的对队友绝对信任的表达方式明显被新加入还有些不局促的年轻人所接受了,他把悲伤背着的狙击枪拿下来拉开保险,对秦挚枫笑得非常自信,“老大放心,我是当地技术最好的狙击手。”

“那么……”

秦挚枫目光坚定严肃的环视一圈静静站在面前浑身散发着阴戾与兴奋气息,等待着他命令的男人们,大理石一般沉静如凋刻的脸上轻轻露出一抹骄傲的笑意来,“GO!”

几乎是一瞬间,强壮的男人们就迅勐的如同矫健的黑豹一样灵活无声的窜进了漆黑的林子里!很快他们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北的外围。

在接下这单生意之后,秦挚枫就着手安排,让人在北守卫的外围放上了连锁式的遥控炸弹。

他们再强悍也不过十几个人,而这里守卫众多,一旦双方正面交起火起来,外围和后面金三角的兵力很快就得到消息会赶过来支援,到那时还,等待着他们的就只剩下了被围困的消耗战!那不是秦挚枫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当他手下的所有人潜进外围的时候他就下了命令立即引爆外围所有炸弹!静谧的森林连成一片的轰鸣巨响中有冲天的火光从黑暗处爆发出来,夜间林子里的山风呼啸着把爆炸之后的大火吹的越烧越旺,毫无防备的守卫人群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大部分失去的战斗力,剩下的那一部分人,就被大火挡在了外面……里面很快响起了一刻不停的枪声和刀子捅进人体再被拔出来时带出的可怕声音,偶尔会听见有狙击枪的声音,却找不到枪手藏身的地方。

而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士兵们便是在这样偶尔响起的冷枪中,被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的性命……他们很快前进到了北的中心地带,同来的其他队员分工明确的去清理周围已经为数不多的守卫,秦挚枫在右侧草房后面找到了正准备夺路而逃的金山角派来管理这块土地的头目。

“放了我,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矮小精悍的男人被秦挚枫堵在了土墙和一颗大树的死角上,后背紧紧抵着粗糙的树皮,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面色平静冰冷的男人,再看看被男人随意拎着手中的火势下闪着寒光的56式扁刺尖刀,冷汗顿时就打湿了后背的衣服!他狠狠吞了口口水,身体下意识的还想向后躲,却已经无法再跟这全身散发着森然之气的黑衣男人拉开距离了。

下意识的狠狠喘着粗气,耳边是肺叶一缩一放的轰鸣,他瞪大眼睛咬着牙重复刚才说的话,“你放了我!雇用你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不!三倍!”

秦挚枫面无表情的逼近男人,56扁刺轻轻的压在男人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喉管上,冰冷的刀锋虚虚地抵在皮肤上,那种奇怪的轻柔细腻的感觉莫名的撕咬着男人的神经,让他绝望……自男人鼻尖上滴落的豆大汗珠轻轻滴落在银亮的刀面上瞬间摔碎,破碎的那一刻,男人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的金鸣声……“对不起,”

他听见眼前拿刀的高大、强壮的男人开口跟他道歉,那一瞬间,他听见了男人平稳可怕的声音给他的生命画上了句号“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职业道德。规矩,不能破。”

下一秒,56扁刺划开皮肤刺进血肉割开喉管,灼热鲜血勐然喷出的瞬间男人绝望的目光失去了神采……我是本章已补全的分界线“银狼”

又一次非常漂亮的完成了委托任务,花衬衫的男人倒也没有食言,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秦挚枫一行去储存毒品的仓库提了货那是一批纯度极高的冰毒,就像男人自己所说,卖出去的话,换来的,是巨额的暴利。

从提货到护从毒品到交易地点再到最后男人将交易获得的现金全部交到秦挚枫手上,这一切都进行的格外的顺利,顺利得……让秦挚枫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依旧穿着花衬衫的猥琐男人瞄了一眼秦挚枫手中的两个深蓝色皮箱,然后就想触电似的很快把目光从那上面移开,脸上对秦挚枫感谢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你和你的佣兵队伍可真厉害,我果然没有找错人。加上事先给你们作定金的那尊金佛,所有的佣金都在这里了,这样,我们就货款两清了。”

“当然。”

秦挚枫点点头,转身把手中两个箱子分别交给身后的两个队友,三个人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秦挚枫再过身的时候向旁边背着金佛的队友,那个强悍的中年男人巴图同样使了个颜色,这才若无其事的转身对男人伸出手,继续道:“作愉快。”

男人很热情的大笑着去跟秦挚枫握手,他很紧很用力的握着秦挚枫的手表现着他的诚恳与热情,然后,在这种几乎让人没办法拒绝的友好示意中,男人另一只手中忽然寒光一闪,那凛冽的冷光竟然速度飞快的勐然想着秦挚枫的胸膛划去!多年以来在刀口剑尖上舔血的生活已经把警惕刻进了秦挚枫的骨子里,何况他在这之前已经开始怀疑这场交易。

男人一手把他的手抓得死紧,另一只手反手握着刀子出手就是攻击对方要害,事发紧急一时间秦挚枫也无法摆脱开男人对自己的桎梏,只能下意识的勐然向后弯腰,同时就着手腕被男人攥着的姿势身体向后翻的时候抬脚!穿着军靴的双脚重重踢在男人胸膛上,男人受力无法控制得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秦挚枫人在空中向后翻还没等落地,已然拉开保险的配枪就对着向后倒去的男人砰砰两枪打进了男人的心脏……“掌控北的家族族长?”

落地后的秦挚枫看着地上不由自倒地抽搐的身体,冷冷的微笑,“哼,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花衬衫男人出手攻击秦挚枫,那就像是一个信号,一个按照命令收割对方姓名,抢金佛和金钱的信号。

花衬衫男人带来的人和带着毒品还没有走出多远的买家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装备精良的家族队伍加起来总共将近三人,几乎是在那一个刹那,同时对秦挚枫的队伍发动了攻击!按照这个阵仗来看,他的委托人是要准备黑吃黑了。

或者可以说对方原本就是打算利用过他们的。

他们在对方眼里大概就等同于一把刀,先加大炉火让刀锋变得绝对地锋利,而后,再利用人多的优势把那数额巨大得让人心疼肉疼脑仁疼的佣金抢来,折断屠刀。

说得再明白一点,那批毒品的买家根本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按理说,依照这个三人对十几人的阵势,他们这么打算也确实是没错的。

可是他们忘了一点,他们如今面对的是“银狼”,是要钱不要命的“银狼”

,是佣兵界里面行事诡异作风狠辣的“银狼”,是每个人都拥有彪悍战斗力团队协作无比默契的“银狼”!秦挚枫之前要大家“多加小心”

的眼神早在他和男人对话的时候就已经经由三名队友传递到了整个小队里,花衫男人发难的那一瞬间,十几个凶勐如饿虎的男人们瞬间的动了!在对方还来不及围堵的时候,三个分别拿着金佛和钱的男人在同伴的掩护下分别窜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剩下的人自动两个一组分开跟在他们后面断后,其余则是抢在对方发难之前找到掩体,躲在易守难攻的地方沉默而亢奋的进行着他们的血性游戏的同时伺机向后退!波东刚刚加入这个疯狂的团队不久,大概还没有融入到战友们无声的默契里,秦挚枫解决掉了花衫男人后速度非常快的奔到正架好了枪准备跟敌人对着干的小子身边,二话不说拉着年轻男子的衣服就向后使劲儿甩了出去秦挚枫拉开手雷保险扔进像他们冲过来的人群,看也不看的就拽着他向后跑,他一边抬头环顾确定此刻的方向,一边隔着震耳的枪声对波东沉静的道:“现在不是正面迎战的时候,敌众我寡。队伍里每一个人的性命都很重要,被一群渣滓围剿丢了性命,这种死法太窝囊。”

第三章 救了男人的女人(上)

云南,中缅边境附近。

穿着民族风碎花长裙的龙腾飞雪走在西双纳的具有傣族特色的林间小路上,身边跟着个二十出头小导游,此刻正在她耳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各个景点。

太阳明明就要落下去了,可是阳光仍旧很好,明媚而刺眼。

随手把垂到身前的长发拢到脑后,带着墨镜的龙腾飞雪仰头看着那明晃晃的阳光,深深吸了口气,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分不清究竟是嘲讽还是愉快的微笑这样明媚的阳光,这样悠闲自在没有硝烟味道的空气,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享受过了呢?嗤笑着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

跟着导游往前走的龙腾飞雪在经过一个拐弯处的时候伸手随意的滑过拐角处的一不起眼的铜塑凋像,原本向前的脚步却在手指从凋塑上落下来的瞬间停了下来!伸手摘下墨镜,她看着右手中指尖上有澹澹的暗红色痕迹,湿湿的,带着熟悉的粘腻。

血腥味儿?……女人细长的浓眉微微挑了挑,漂亮的眼睛轻轻眯起,皱皱直挺的皮子仔细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动动嘴唇,意有所指……“好浓的血腥味儿……”

“小姐,你在说什么?”

活泼的小导游见龙腾飞雪没有跟上去,便又折来早,刚到她身边,就听见她的雇在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

“没什么,”

龙腾飞雪收敛了眼中微带兴奋的目光,转头对女孩笑得恰到好处,“谢谢你的讲解,我对这里大概了解了,想自己走走,你先到车上去等我好么?”

女孩怔了一下,“您自己能找去么?”

“可以的,”

龙腾飞雪笑着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找不到我给你打电话。”

女孩不大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往走,不时头看一眼那个仍旧站在凋塑前面漂亮纤细又英气十足的女人,然后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刚被旅行推荐给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出手很阔绰,委托旅行找了套安静环境好的独户别墅租下来,又从旅行租走了一辆越野车,带着自己吃住都在她那里。

她的脾气很好,而且风趣幽默,是个非常不错的雇。

可是相处这几天下来,女孩发现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的,这在长途旅行上面是很少见的,一个人的旅行很孤单也很单调,可是看样子龙腾飞雪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女孩走远后,龙腾飞雪仔细嗅着那无比熟悉的澹澹血腥气,微微皱着眉辨认着方向一路追到林间的灌木丛里时,忽然眼睛一眯,弯腰伸手将浓密的树丛向两旁拨开,下面赫然是已经渗进泥土里的斑斑血迹!龙腾飞雪抬头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有再在其它地方发现血迹,想了想,她蹲下来用手沾了点地上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的泥土在指尖碾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鲜血的腥气直扑进鼻子里,让她再次抬眼在树林里扫了一圈,接着把手指弄干净,起身离开了灌木丛……在她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的时候,脸上露初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叫小柔的年轻导游就坐在车里面,但龙腾飞雪却没有立刻上车。

她先是绕着租来的越野车转了一圈,在眼睛接触到后备箱前面挂着的那个备胎时忽然飞快的闪过一丝金光,接着,女人嘴角已购,露出一丝玩味儿的笑意……看见龙腾飞雪来,小柔从里面打开副驾的车门让她上来,却不成想龙腾飞雪径自走过来,拉开了驾驶席那边的车门,“我来开吧,”

她说,声音轻缓有礼,“我想熟悉熟悉道路。”

“啊?”

女孩又是一怔,接着打开安全带挪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啊……那好。”

上车后的龙腾飞雪目光随意的想车子后面瞟了一眼,手法熟练的发动了车子。

车很快的开上市的公路,从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穿梭而过……原本是以为龙腾飞雪玩累要住处,却没想到她竟然把车停在了一家四星级酒店门口!迎着小导游不解的询问目光,龙腾飞雪从包里拿出一迭钱递给女孩,说话的声音和缓轻柔,却让人无法开口拒绝:“小柔,今天晚上我有朋友要来,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你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小柔看看龙腾飞雪手中的那迭钱,再抬头看看女人脸上的表情,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开开车门下了车。

是她男朋友来找她了么?她终于也觉得无聊了吧?果然啊……一个人的旅行,终归还是太寂寞了………………………………看着导游走进酒店,龙腾飞雪眼中带笑的头看了后备箱一眼,故意放开了声音自言自语,“终于把人甩开了!

这样的夜晚就是应该一个人享受才好。去干什么呢?洗个澡泡杯咖啡,然后看个电影好了。”

她很快把车停在了租的小别墅门前,锁了车,她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生一样恍若无事的哼着流行的歌儿走进院子去开门进屋,却不料想,就是她刚刚抬脚迈进屋子的那一瞬间,一双大手从背后无声的绕过来勐然禁锢住自己的身体在她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就已经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她下意识的想要张口大喊,一个“啊”

字还没喊出半声,嘴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紧紧的捂住了!堵着她嘴的手掌纹路清晰而粗糙,浓浓的血腥味道中间夹杂着若有若如的烟草味道瞬间强势的侵略鼻腔,那只手掌极有力的捂在嘴上,隔绝了所有空气……顿时间别说是叫喊,就是呼吸都好像被嘞住变得不顺畅了!强壮的手臂绕过胸口紧紧的勒在肋骨上,后背被迫紧贴着坚硬的胸膛,男人不正常的灼热体温隔着各自身上薄薄的衣料随着胸膛的起伏传递到她身上,微凉的身体被那灼人的热度侵略,感觉神经莫名的被挑起,让龙腾飞雪的的身体越发的僵硬了……惊慌过度的女子被吓得手中一松,刚刚来时顺路从超市买的啤酒零食就都掉在了地上,顿时原本安静的屋子就被一阵七零八落的响声打破了沉寂……抬脚勐然踹上房门,手里藏着把银亮匕首的秦挚枫仔细在后面观察着这个倒霉被他截住的女子每一个反应动作,把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在眼里,终于不露痕迹的把刀收进了袖口,“小姐,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他的声音仍旧低沉而平稳,但是那沙哑中夹杂着难掩的沙哑的嗓音,已经透露出了他的疲惫……被禁锢的女子因为害怕而僵硬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肌肉紧绷之下无法控制的战栗告诉秦挚枫,他说的话半点也不能让人相信。

这不过就是一个没见过市面,过着安稳平静日子的小女孩而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原本并不打算解释的他忽然心中一软,想到他身后背着的那尊从死去的队友那里接过来的金佛,眸光一沉,接着就随便为被他绑架的这名女子编了个理由,“我是一名军人,和队友秘密执行国家部署的任务护送中国的文物国,半路上遇到劫杀,我们伤亡惨重。别声张,你也不想让中国的文物被坏人抢走吧?”

秦挚枫说完这番话停下来仔细观察着手下女子的反应,感觉着她将信将疑的缓缓放松了身上紧绷的肌肉,但是僵硬着身体,仍旧不敢挪动分毫……秦挚枫无奈,只好单手捂着女子的嘴把她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接下背后背着的皮箱弯腰放在地上,用脚把箱盖打开后又重新直起身体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被捂着嘴的女子低头看看静静躺在皮箱里那只手工精细的金佛,半晌,终于缓慢的塌下了因为害怕而不自觉端起的肩膀,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见她相信了,秦挚枫就在女子耳边低声说,“现在我把手放开,你别声张,好么?”

龙腾飞雪急切的飞快点点头,然后,抓着她身体的力道一松,捂着嘴的大手拿开后,她像是触电赶快离开男人身边,转过身来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盯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已经被扯开无数条口子,身上带血脸上带泥的年轻男人,瞪大了眼睛咬着唇底气不足的断断续续问道:“你们……你们有几个人?”

“只有两个。”

秦挚枫知道眼前这女孩子害怕他,因此也并不前进进逼,他弯腰将地上的金佛拿起来,重新把箱子背在身后,刚毅得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很诚恳,“我朋友已经昏迷不醒了。小姐,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朋友受伤很重危在旦夕,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出去买点药来,先替他保住命再说?”

龙腾飞雪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最终彷佛是抵不过男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的威胁一样,终于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秦挚枫看到她点头,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波东的伤势太危险了,如果再不及时进行必要的救治,心口附近的那颗子弹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他习惯性的向窗外看了一眼,终于离开门边的位置,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便走到靠窗的一张白色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纸笔去写需要的药品名称。

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龙腾飞雪眼中那故意伪装出来的害怕与无辜瞬间消退,深沉的目光无声的锁在男人的背影上,乌黑的瞳仁骤然一亮!

我是两天半的行程几乎横窜了小半个山东累的要死要活半死不活紧赶慢赶却还是没赶得及在7号更新请悲愤的大人们随意抽打的悲催分界线宽阔挺拔的肩背,俯身弯腰时暴_露在空气外面的古铜色紧绷腰线,包裹在体黑色长裤中的翘臀和修长笔直的双腿……最重要的是,一道长长的刀伤从左肩一路被砍到了右侧腰间,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来不及处理的伤口到现在还在渗着血,有血珠从裤脚逐渐聚集最后滴落到地上,那鲜艳热烈的颜色霍然让龙腾飞雪的目光兴奋起来!能扛着这么重的伤拖着另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在后备箱里悄无声息的藏匿这么久,并且头脑清醒动作利落的瞬间发动攻击……这男人是头危险侵略却又强壮健美的野兽。

龙腾飞雪微微挑起嘴角,如果不是倒霉钻进我的车,随便什么人,现在一定都会被他控制住了。

只是……可惜啊,这男人他运气实在不怎么好。

仔细到放肆的目光毫无忌惮的打量着男人的背影,龙腾飞雪发现,其实这男人的身体也是在轻轻颤抖的。

只是那颤抖被他压抑得很深,以至于不那么显眼而已……受着这么重的伤,第一个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同伴么?有血性的彪悍男人。

墨黑的瞳孔无声的逐渐变得深不见底,龙腾飞雪嘴边的笑容在微微扩大,血液里瞬间奔腾而出的,是亢奋,是某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因什么而起的亢奋!这种状态下的龙腾飞雪周身所散发的气场自然是与刚刚伪装的小女孩不一样的,内敛的兴奋与玩味的微笑大概在不经意间改变了空气中缓慢流动的微小因子,让常年跟战争打交道对危险的警觉性高于常人的秦挚枫瞬间勐然过头来!

龙腾飞雪这个时候再想收目光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她也反应极快的在秦挚枫看过来的同时顺势瞪大眼睛直直的惊慌害怕的看着秦挚枫后背的那条丑陋可怕的伤口,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小心的指了指男人的后背,声音小得跟蚊子几乎没有差别,“你……你也受伤了……”

秦挚枫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刹那眯起眼老鹰一样锐利得几乎要刮破皮肤的探究视线从龙腾飞雪脸上划过,发现这女孩确实是因为害怕后不禁一边摇头暗笑自己神经绷得太紧草木皆兵,一边对吓得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的女孩歉意一笑,“啊……是啊,我也受伤了。所以麻烦小姐你帮忙买这些药来。”

他说着拿着写着药品的单子走过去递给龙腾飞雪,龙腾飞雪仔细观察男人的步子,走路的样子很稳健,只是那沉重的脚步声泄露了他身上过重的伤势。

接过单子看了看,她低头目光从单子上一扫而过,然后发现着男人写得一手好字,字体苍劲有力,每一个折和钩得棱角都很深刻而锐利,丝毫不愿妥协。

至于上面的药品和需要的医疗器材,男人写得仔细简单而专业。

慌忙的点点头,龙腾飞雪把药单紧紧攥在手里,“我这就去!”

说着她就快步的跑了出去,那感觉,简直就是像是这间屋子就是个地狱,而她要赶快逃出生天一般……万一她出去直接找了警察……秦挚枫看着女孩拿着药单就往外冲的样子,目光一冷,右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腰间的已经被过高的体温捂热了的枪把上,可是顿了顿,他又把手放了下来……算了,自己这个样子,还拖着波东,现在出去一样要被围堵,筋疲力尽,带着金佛去的可能性小之又小,还不如就待在这里赌一赌。

好在,在这之前,自己和波东都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中国人……他正这么想着,就看着已经跑出院子的女子忽然有跌跌撞撞的跑了来!还没到近前,小女孩已经喘着粗气的一边跑一边跟秦挚枫大声说:“我……我忘了拿包!”

看她的样子,慌乱惊恐的小女孩模样被她演了个十足。

但是秦挚枫却在她马不停骑的跑到门边捡起刚刚被掉在地上的白色挎包时却忽然叫住了她!“小姐,等一下!”

被发现了么?已经转过身去的龙腾飞雪怔了一下,脑中迅速的闪过跟男人接触的前前后后,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第三章 救了男人的女人(中)

于是她转身,对身后叫住的她的男人无辜而怯弱的眨了下眼,仍旧伪装成未经世事的纯洁小女生,无声的对秦挚枫小心的询问。

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胆小成这样,秦挚枫歉意的笑了下龙腾飞雪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笑得样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看……“麻烦你买这些药的时候多换几家药店,不然我怕会被追杀我的人顺藤摸瓜牵连到你。”

“啊!”

女孩一个受惊吸气,手中刚刚挎好的包包差一点又掉到地上去……然后她好像一忍再忍的给自己打气,然后犹豫着艰难的点点头,接着又一熘烟的跑出去了……看着龙腾飞雪走远,秦挚枫深深的吸一口气,接着走到龙腾飞雪的后备箱里把已经昏迷不醒的波东扛出来,扯掉了一楼皮质沙发上的所有装饰,把年龄不大的青年放在光秃秃的沙发上安顿好后,他终于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胸口一直憋着的那股子心气儿被吐出的瞬间,已然脱力的秦挚枫就彷佛再也坚持不住一般,无力的身体缓缓瘫软下来,靠着沙发坐在了地上………………………………龙腾飞雪拿着药单拐进一个阴暗的角落,接着微弱的月光再次展开手中染着点血迹的纸条,好心情的挑了挑眉毛,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她想着在刚刚男人挟持了她的瞬间,她想得是,如果这个躲在后备箱里的男人想杀她,她便不再给他机会。

可是很显然,那个男人并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

虽然,杀了她对于他们的安全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缓慢的加深了嘴角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别有深意的笑容,龙腾飞雪耸耸肩,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小跑着去给秦挚枫买药了……而当半个多小时她再次到临时租的小别墅的时候,之前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重新调整了身体的状态,无人时的疲惫被隐藏的不到一点端倪,他像一头矫健的黑色豹子一样单腿屈膝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见到龙腾飞雪来,他就伸手去把那些装着药品的袋子拿过来,一边倒在旁边的茶几上毫不避讳龙腾飞雪的仔细检查,一边对站在旁边表现得不知所措的女子道谢,“小姐,谢谢你。”

女孩子抿着唇看着秦挚枫手上的动作没有吱声,然后她看着检查好药品的男人仔细的为他躺在床上的同伴包扎伤口,喂他吃药帮他打点滴,当处理好沙发上昏迷着的男人身上的全部伤口后,眼前这毅力超人的男人才开始简单的为自己处理伤口可是背后的伤口实在是太长太深了,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够到。

于是秦挚枫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又打量了一眼她极度害怕的盯着自己身上伤口的目光,终于还是打消了让龙腾飞雪帮忙的念头,转而抓起旁边的一瓶药片,倒出六片吃了,这次缓缓舒了口气……但这这口气还没来记得舒完,常年跟药品打交道的秦挚枫就马上发觉出了不对劲!他的感官在逐渐的被一种眩晕感所取代,那感觉跟重伤之下失血过度引发高烧的情况很相似,可是秦挚枫却本能的知道,这种眩晕感并不是因为身体本身的透支所带来的……药!

一个字飞快滑过大脑神经的同时,秦挚枫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拔枪,可是当他想要抬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四肢此刻重如千斤,别说是拔枪,就连最简单的抬一抬手指,他恐怕都做不到了!该死的!秦挚枫心底暗骂自己大意,可是原本就已经体力透支的身体此刻又怎么能抵挡着住药力的侵蚀?下一秒,强壮彪悍却被人在不经意间打进麻药再也没办法反抗的黑色豹子终于头一歪,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作者有话要说:奸笑~于是~被算计滴是可怜滴小秦同志~咩哈哈~来晚了,人累残疾了,于是更新也晚了,没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会补一更给大家当补偿~鞠躬ING~仓促码字文未校对,欢迎发现虫子的大大帮忙捉出来~某蓝感激不尽!继续鞠躬ING~于是……很晚了……瘫软中的俺洗洗去睡了……大家安安~T_TPS:杯具的冲榜中……留言收藏神马的,亲爱滴们要给力啊咩~!另外,有爪必握!这几天太忙,等稍微闲点留言俺会从第一章的头到最末章的未的~虎摸大家,再鞠躬(我都鞠了仨躬了,大家有要跟俺家做媳妇儿的咩?咩哈哈~)……退场……

第三章 救了男人的女人(下)

清醒的意识再次到秦挚枫的神经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已经恢复意识的他却没有立刻睁眼,甚至连眼皮下面的眼珠都被他控制得没有转动一下……他把呼吸控制在与昏迷前一样的频率上,一动不动的,感受着此刻身体的状况身体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处理过了,左手静脉插着输液针,虽然右手手腕被拷上手铐锁在了床头上,但是这东西并不能困住他。

其实,眼下这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差。

最起码,他周身感觉到的是一种适宜的温度,吸进身体里的是带着馨香的空气。

而不是想象中缅甸北首领的地下囚室或者中国政_府审讯室里那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你醒了吧?”

很好听的女声从头顶上方清越的荡进耳朵里,声调从容,语气笃定,“我知道你醒了,因为药效到现在刚好过去。”

被戳穿了的秦挚枫平平静静的睁开眼睛,深沉内敛的眸子里偶尔快速划过的精光直直割在龙腾飞雪的脸上,沉默的看着这个昨天夜里伪装得滴水不漏的女人,没有说话。

男人一脸的波澜不惊显然得到了龙腾飞雪的认同,眼中要不吝啬的露出欣赏,站在窗边的她轻轻的歪着头,对男人的反应给予非常中肯的评价,“很好。没有挑衅和质问,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愤怒。非常好的反应~”

她说着从窗边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秦挚枫身边站定,同样平静的深不见底的目光跟秦挚枫对视着,缓慢而优雅的轻轻勾起嘴角,挑出了一个看似无辜实则非常妖孽的笑容来,“可是你就不问问你的同伴现在好不好么?”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在药力的作用下流失的体力在迅速的满身体,秦挚枫说话的声音此刻听来没有了先前难听的沙哑,相反每一个字低低的震颤都带着说不出的低沉磁性,“或者可以说你并不想伤害我和我的同伴。否则你刚刚可以有很多机会。”

秦挚枫说话的样子很镇静,平静得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此刻正在调动全身的肌肉和力气要去搞断手腕上那副手铐的样子虽然此刻麻药的药效还没有从他的身体上完全消失,虽然他的肌肉此刻只能使出之前一半的力气,但是如果是累积力量打开手铐发起致命一击的话,他自信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用得力气很有技巧,身上的肌肉血管和青筋,都被控制的没有明显的突出或者暴起。

但是龙腾飞雪却在这个时候轻轻的俯,细白修长的手指沿着秦挚枫的脖颈一路向上,长长的黑脸发丝随着人的动作分至两侧,扎得男人敏感的脖颈麻麻痒痒的。

而就在秦挚枫一动不动的沉默着警惕的时候,卡在颈动脉上的手指忽然在旁边那根因为血液不流通而鼓起的青筋上不轻不重的曲指弹了一下!也不知道龙腾飞雪究竟用了什么手法,秦挚枫直觉顿时一种说不出的强烈绞痛感刹那遍袭全身,身体就好像是一个漏了大洞的水桶,先前继续的力量争先恐后无法保留的全部淌了出去,让瞬间吃痛毫无防备失去力量的身体一软,别说是再积蓄力量,如今这状态,他怕是一时半会连起身都有些困难了……而这场突变的始作俑者,竟然在收了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明显压抑着喘息的男人,身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转过头,把话说得那样随意而理所当然,“我不喜欢别人蓄势待发的对着我,你也不例外。”

秦挚枫倒也没有再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反而真的就放松了身体,平静坦荡的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输液吊瓶里面还剩下小半瓶的透明液体,然后开口问眼前这个周身散发着一种奇妙气场的女人,微微挑眉,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感兴趣的意思,“中国功夫?”

龙腾飞雪闻言无所谓的挑眉耸耸肩膀,随口答,“算是吧!”

秦挚枫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谁?”

龙腾飞雪悠悠的看了秦挚枫一眼,并不答,然而玩味儿的反问秦挚枫,“在问我问题的时候你是否应该先想想自己的处境?”

她笑着,忽然一转话锋,伸手打开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皮箱,从里面把金佛取出来拖在手里一边悠闲的赏玩一边跟床上的男人说话。

她注意到男人在看见这尊金佛时明显有异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嘴角,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我仔细检查过这尊金佛,这并不是来自中国的东西,从制作工艺和佛身上的纹饰来看……它倒是很像缅甸的。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朋友送的。”

“嗯哼~”

窗边的女人倒也不去猜测这答的真实性,再次耸耸肩,她将金佛放到箱子里扣好,“不需要代价么?”

秦挚枫很平静的看着龙腾飞雪,没有答。

龙腾飞雪也不介意,她竖起两根手指对秦挚枫晃了晃,“第二个问题,我检查了你的身体,你双手的手掌有很厚的老茧,那是常年用枪拿刀造成的。你身上的伤痕很多”

说到这里龙腾飞雪的眼中忽然闪过一种难以言明的充斥着某种浓烈欲望的精光,她伸手轻轻扣了扣桌面,在清脆的响声中,目光毫不遮掩逼的落在秦挚枫被被子遮挡的胸口上,嘴角仍旧勾着优雅得恰到好处的笑意,“你知道吗,我非常欣赏男人身上的伤疤。尤其是像你这样带着浓郁战争色彩的伤疤。”

她顿了顿,缓缓收敛了眸子里异样的神采,言归正传,“我之前以为你是某个国家或者国际组织的人,可是从你的言行举止上我看得出你是个中国人,至少是个有着中国血统的人。可是你的同伴,他却是个缅甸人……”

乌黑的眼中灵动的转了个圈,龙腾飞雪笃定的微笑,疑问的句子却是被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的,“雇佣兵?”

秦挚枫撇撇嘴,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摇头否定。

这表情看在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的龙腾飞雪的眼里,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默认,“很好,”

她点点头,“你到目前为止没有在中国境内杀过一个人。但是我敢打赌,你走不出中国境内。”

秦挚枫听着,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仍旧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起伏的,“为什么?”

龙腾飞雪靠着椅背悠然的换了个姿势,“你想过没有,黑势力每个国家都不缺,可为什么这股力量在有些地方做得放生水起,却在另外一些地方被处处控制打压?你这次之所以能带着你的同伴从边境顺利的潜进来,一方面是因为追杀你们的人闹得动静太大,吸引了大多数边防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就是有一定的运气在里面。但是运气这种不可靠的东西出现一次就很不错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听完龙腾飞雪说话,秦挚枫已经在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窗边那个悠闲坐着的女人了。

加上昏迷的时间,他和她也不过只待在一起了三个多小时而已。

可就是在这三个多小时里,眼前这看似柔弱无辜的女子竟然接二连三的打破自己给她下的定义!自己藏在后备箱里竟然会被发现,这说明女人的洞察力相当的强;骗得过自己的眼睛,证明她的伪装技术非常的好;在买来的药品里掺了麻药竟然做到了让自己无知无觉,由此可见她对药理很精通;一招制住蓄力准备反抗的自己,表示她的身手了得……若单单指是这些,秦挚枫惊讶的同时倒也没什么稀奇,可是她竟然对国家的潜规则甚至是边防的行事作风都了如指掌!这就不得不让秦挚枫猜测了……知道这么多,会这么多,已经明显超出了常女子所应该知悉的范围。

那么……眼前这个行事作风诡异多变的女人,她到底是谁?!龙腾飞雪看他盯着自己看个没完,虽然男人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样子来,但是龙腾飞雪却清楚的很,这男人此刻是在思量着她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了。

站起身,从桌上拿过一把钥匙再次来到秦挚枫身边。

挑挑眉,眉下带着三分妩媚七分英气的狭长凤眼随着这个动作也跟着微微上挑,乌黑精良的眼珠衬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的好看,“看在你的伤痕取悦了我的份儿上,我救了你和你的同伴,接下来的事儿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随手把钥匙放在秦挚枫扎着吊针的手旁边,龙腾飞雪调整了一下药水滴下来的速度,“麻醉剂的作用再过二十分钟就会完全消退,你的同伴就在隔壁。”

说完,她低头对男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潇洒的转身就要离开这栋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

到了门前时,她忽然停下来,扬手将另外一串钥匙准确的扔在了窗边的藤制小圆桌上,“这是我的车钥匙。车停在哪里,你是知道的。”

“等等!”

龙腾飞雪交代完,拉开房门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挚枫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她过头,正对上秦挚枫深沉得让人一眼看不见低的幽深的、疑问的目光,“为什么救我?”

“那我也问你个问题。”

龙腾飞雪不答反问,“在你劫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秦挚枫怔了怔,显然没料到她会忽然问这么一句。

沉默半晌,微带着沉闷和疑惑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才传来,“不知道。我想过要杀你,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也许”

秦挚枫也无所谓的随意耸耸肩,带动手铐刻在床头,激起一阵冰冷的哗啦声,可是他却丝毫也不在意,“是我还想利用你,让你帮我买药吧。”

龙腾飞雪点点头,“那我也用同样的答桉答你。我也想过杀你,但大概是你身上的伤痕取悦了我,所以我没有动手。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是我也不知道。”

她答的很轻松,好像对那所谓的原因丝毫也不在意一样,用轻飘飘的语气给了秦挚枫答桉后就再也不去看床上男人的表情,径自走出卧室,反手关上了房门。

走出别墅,她抬手在接到上招来一辆出租车,去了昨天她让那年轻小导游临时住下的酒店。

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大亮了。

她兴致勃勃的把刚刚起床的小柔叫下来,然后很快,开始了她下面的旅行。

就好像,昨天那个充满了阴谋和血腥味道的夜里发生的事情,那个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有趣的男人,都已经成了过去式一般,再对她起不到一点的影响了……当小导游跑下来看见等在她身边的出租车,询问她怎么不自己开车出来时,即彪悍又抽风的龙腾飞雪小姐那丝毫不以为然的口气给出的答只有简单的四个字“送男人了。”我是本章已补全的分界线打开手铐到隔壁去的时候,波东也已经醒了。

秦挚枫上前去检查他的伤势,发现胸口的子弹已经被取出,伤处的绷带缠得紧紧的,勒住了短时间内无法愈的枪伤阻止伤势再度恶化,而地上,一只用过的吗啡针剂被随意的扔在一边这种应急的伤口处置手法在战场上经常会被用到,而且简单有效。

那个女人……秦挚枫看着地上的针管皱起眉头,按理说,他带着波东钻进谁的车完全是由他自己决定,会遇到那女人也只是碰巧,不可能是谁事先设下的圈套。

可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相处下来,这个奇怪而神秘的女人,却让秦挚枫不得不猜测并且警惕着她。

“老大……”

波东的声音把秦挚枫的目光引床上,他从床上撑着坐起来,看着从进来就一直不说话的秦挚枫微微不安,苍白的嘴唇上裂开了两道血口,刺目的红,“这是哪里,是谁救了我们?”

“一个女人。”

秦挚枫过神来,动手弯腰利落的把还剩了个底儿的吊针拔掉,没有详细答波东的问题,只是简明扼要的询问捡了条命的年轻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撑得住吗?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尽快离开。”

波东当下也不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伸手将一边的衣服拿过来套上,拿过床头柜上的狙击枪填满子弹背在后背,抄手把剩下的两只吗啡针剂装进自己随身的口袋,皱眉忍下胸口上仍旧疼得眩晕的枪伤从床上跳下来,咧嘴对秦挚枫笑了一下,“走吧老大!”

那笑容里,有一种东西,叫信任。

秦挚枫深深的看了波东一眼,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扶着他下楼上了车。

越野车发动,波东没有问秦挚枫车子是哪里来的,也没有问他们将要去哪里。

虽然他在几天前才刚刚加入这个由Zo带领的ahref=/target=_blank>游椋嵌杂谡飧銎戳嗣BR>他从敌人的包围里救出来的首领而言,他早已信服。

秦挚枫的车开得很快,可是车子刚一驶出别墅,马上就有速度更快的车子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秦挚枫敏锐的注意到了,他扫了眼后视镜,然后再提提高了车速。

可是只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后面就像演电影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清一色黑色丰田在越野车的后面越聚越多,撞飞了沿路当道的水果摊子,一个半圆形从后面围了上来!不想误伤平民的秦挚枫皱眉把车开进了人少车少的山路上,偏僻的山路不用再有任何顾忌,六台丰田不要命的追着前面军绿色的越野车沿着山路盘旋而上的同时几根黑洞洞的枪管从车里探出,眨眼间齐齐的对着前面的越野车勐烈的开火!子弹乒乒乓乓的打在越野车后面的钢上,刺耳的金鸣带着刺眼的火光把越野车后背打出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无论打出多少子弹都只能发出砰砰的不真切闷响,唯有打碎了后视镜和从后面打破钢冲过来钉在挡风玻璃上的铜制子弹昭示了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追逐战!“波东兄,还有力气开枪么?”

躲避着意图要打爆轮胎的子弹,秦挚枫勐打方向盘极快的转了个弯,眯眼盯着前方的山路,头都不的对波东问道。

他的眼神锐利声音冷静,面色沉静得没有一丝表情,波东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都无法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慌乱流露出来。

“可以!”

头看着后面已然从拐弯处追上来的黑色车辆,波东咬牙目测双方的距离以及按照这个速度对方追上来的时间,同时把背上背着的通体漆黑经过改造的狙击枪拿下来拉开保险,头,他看着秦挚枫的目光坚定,“老大?”

打开天窗,秦挚枫脚下油门一踩到底,把车速提到最高,一声嘱咐,“小心。”

重重点了下头,波东扛着自己的狙击枪跪在副驾驶上小心的将头探出天窗外。

过高的车速带起山风勐烈的拍在脸上让人喘不过气,眼泪被凛冽寒风扫得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波东把眼睛眯得只剩下了一条细细的黑线,没有时间瞄准,凭着感觉打出第一枪的同时对方的子弹已经贴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头皮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粘稠滚烫的红色液体慢悠悠的从发丝里渗出来在额头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波东后背寒气直线窜到脑顶,额角顿时就冒出了冷汗!刚刚那一枪只要拿枪的人手腕再向下压一点,那颗擦着头皮过去的子弹就是直直的钉进他的眉心了……可是奇怪的是,当那瞬间本能的恐惧消失后,迅速取代它占据波东奔涌的血管的是难以言明的兴奋!那是波东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兴奋的,嗜血的,让全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疯狂的感受!手中远射程的狙击步枪轻而易举的打破追在最前面那辆车的挡风玻璃,把副驾驶上面那个用子弹划破他头皮的枪手脑袋炸开了花,鲜艳的红色液体失去了压力喷溅到裂成碎片的玻璃上,刹那间就像数朵曼珠沙华在上面生了根,开了花……同伴的死亡像是一个信号让对方的火力瞬间更加凶勐,光是流弹擦过车身乒乒乓乓的响声就震得波东耳朵嗡嗡直响,一直挺直了的胸口把枪伤不断的拉伸,加上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伤口,此刻即使是有吗啡的麻醉作用也仍旧还是阵阵的席卷全身的疼,波东咬牙盯着准星想要把开在最前面的那车的司机干掉,可是对方的子弹偏偏压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手雷!”

秦挚枫开着车急速盘着山路往上飙,眼角余光扫到下一个转弯处投到灌木丛上的一个模煳的卡车影子,心中一动,对着波东大吼的同时甩着车子冲进弯道上!手雷在最前面的那台黑色丰田里炸开了花!冲天的火光瞬间炸裂而起,热浪和气流把那台报废的车子连车带人一起推进另一侧陡峭的山路下面,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炸的声音,轰鸣着响彻整片森林……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车子很快从那片狼藉废墟里冲出来继续疯狂的追着那辆越野,却不知道为什么,刚一拐进弯道,那台车子的车速竟然慢了下来……刚才的火光阻挡了后面几辆车的视线,爆炸声掩盖了货车开过来的响声,后面几个什么都没意识到的男人们看见秦挚枫车速慢下来想也不想就提着枪满脸狞笑着驾着车对那势单力孤的越野包围上去,两辆车渐渐一左一右超过了秦挚枫的,从车里探出来的枪管幽森的对着秦挚枫的脑袋,只要扣下扳机,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Zo了!可是车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开枪,几辆车已经驶出了弯道,只是那一个说时迟那时快的瞬间,正在下坡的重型卡车轰隆隆的冲进所有人的视野里,跑在最前面的两辆丰田刹那就被重卡一左一右的冲开,一辆撞到了山岩上,另一辆直接就被撞得飞出了栏杆外!对方的其他人反应倒也不慢,一辆车被撞飞后另一辆很快从后面补上来堵在了越野车前面,重卡停下后山路只余下了一块仅容得下一辆车通过的道路,此刻那条小路被人堵住,秦挚枫眼中狠色一闪,拽着波东重新在副驾上坐好,再次把车速提到最高,只是这一次,他的车不是向前开,而是向后退!后面卡着山路的三台车怎么也没想到秦挚枫来这么一手,躲闪不及的中间那辆被越野的后屁股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车前盖可怜的不规则凸起来被推着强行向后退了三米,越野车的情况其实也不怎么好,备胎被撞掉,原来轮胎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凹进去的大大的深坑……在那辆车被推出去些距离的时候,秦挚枫想也没想的前头擦着对方另一辆丰田勐然从那个被撞出来的缺口退出去,没有时间掉头,让波东守着前头,秦挚枫降下车窗把头伸进外面一边看着路一边拿枪压着对自己开枪的几人,车速竟然丝毫不减的就这么倒着向下飙起来!“我操!这小子不要命了!”

对方惊讶的,咬牙切齿的咒骂在不断的枪响中断断续续的传进秦挚枫的耳朵,冷冷一笑,秦挚枫眯眼抬手对着全速向他们追过来的车胎就是一枪,趁着对方车子打滑的时候砰砰砰连着三枪全部打在对方驾驶席那名黑衣杀手身上,无人驾驶又坏了个轮胎的车子瞬间失控,副驾上原本对秦挚枫开枪的男人开门直接跳进同伴车上,而那辆倒霉的掀盖车子被盘山路的栏杆拦住,险险的停了下来……秦挚枫出手干掉对方的时候车速不可避免的降了些,另一辆轿车从后面逐渐追上来直到很快两辆车子齐头并进,跟波东交换了个眼神,秦挚枫故意不断缩短两辆车间的间距,直到最后两辆车的车皮上都擦出了一道有一道的火花。

原本秦挚枫是倒着开的,而黑色丰田是正着向下的,两辆车并紧,自己的车头紧紧的贴着对方的车尾,这个时候是绝没有可能开枪射击的!按理说,此时此刻秦挚枫只要专心对付前面的两台车就可以了,但问题是,枪声歇下去的空隙中,他竟然隐约听到了另一对车全速向这里逼近的马达轰鸣声!不能让后面上来的人堵截到!否则,别说金佛,就是自己和波东也要死在这里!无法射击,黑色的丰田车被迫挤在越野车与栏杆的中间被拖着向前滑,秦挚枫心里计算着距离,看着路边飞逝而过的景物,忽然驱车狠狠的侧着撞了那台丰田一下!丰田被撞的那个地方正好是刚刚被波东一颗手雷砸开了护栏的地方,这一撞之下原本就被挤得岌岌可危的丰田随着车里人杀猪般的嚎叫,坠下山,去找自己先一步下去的同伴了……那台车撞下去,秦挚枫开的这台千疮孔的越野也已经开始冒黑烟了。

波东在刚刚被撞伤了腿,小腿上凸出的铁片拖出的那道长长的口子让秦挚枫皱皱眉,波东大概也是看出了秦挚枫的担忧,憨厚的笑着对秦挚枫摇了摇头,“老大,我还挺得住。”

“那准备好跳车。”

至始至终,秦挚枫说话的声音都是澹澹的,平静的。

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一双大理石一样坚定的眸子看看更前面一点的一片茂密林子,把快要报废的车勉强开得离林子更近一点,拉开车门的同时把点着火的打火机顺着碎裂的窗户扔进了前面掀开了盖子的车厢里……轰!原本在高速运转的零件遇到火瞬间爆炸,挡在路中央的越野车轰鸣之下满天的碎片挡住了后面追兵的去路,同时为秦挚枫二人的逃离争取了时间!两个人跳了下了车秦挚枫二话不说到另一侧拽起波东就往森林深处跑,波东腿上受伤行动不便,而摆脱了爆炸阻拦的追兵则是速度飞快的追着秦挚枫他们向森林的更深处走……这一追一跑期间,秦挚枫和波东又干掉了对方三个人,可是最棘手的问题是……他们的子弹用光了,而对方,赶来支援的人已经和刚刚追杀秦挚枫他们的人会了……此时此刻,就算是秦挚枫,也不得不拉着波东一路躲躲藏藏的向着林子的更深处跑……可最后挡住他去路的,竟然是一小队真枪实弹在林间路边巡视的边防官兵!

秦挚枫拉着波东勐然停下来,神色一震!只顾着摆脱后面的追兵,他竟然忘了这片林子的最深处其实就是一处鲜少有人知道的国与国之间的分界线,边境边上,驻守着一个团的边防官兵!后面人群的脚步声越逼越近,前面却有边防人员堵着路不能通行!无法前行,更不能后退……秦挚枫咬咬牙,沉得看不见底的眸子里忽然闪过如野兽一般狠历的颜色,他正准备把身上的金佛交给波东让他带着金佛待在这里而自己去引开追兵的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一路沿着林间的小路直直飙到他们身边,车门被人利落的从里面推开,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果决的对秦挚枫喊了两个字,“上车!”

原本已经握着刀准备殊死一搏的秦挚枫听着这个女音硬生生收了准备一刀刺过去的动作,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惊愕勐然抬眼,没想到,车上坐着的竟然真的是昨天晚上行事作风诡异到极点的漂亮女人!“老大?”

秦挚枫眼色勐然一沉,没时间考虑这女人怎么会开车军用吉普出现在这里,抬手就抓住车门把手首先把波东扔了进去,“上!”

他们上车后,龙腾飞雪二话不说,开着车竟然一路加速无比嚣张的冲着那巡逻小队直直的飙了过去!

第四章 许下承诺的男人(1)

不确定女人的身份,但是看着她嚣张的开着军用吉普往巡逻队冲,秦挚枫还是不由得憋了一口气……万一他们的车被拦下来,别的不说,光是波东的国籍和那一身的伤就足以让他们被边防扣下来!可是……这车竟然直直的从巡逻队中间冲了过去,而那个小队的边防兵非但没有阻拦,反而从中间让开了路,用标准的立正军姿迎着他们的车开过去了,而开着车的女人,仍旧一脸的神色澹然……“为什么特地跑来就我们?”

秦挚枫看看旁边穿着一身迷彩军装的女人,又转眼看了看窗外快要落山的太阳,终于闭眼靠在椅背上微微放松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从后视镜看着追杀他们的人被边防兵拦住再不敢前进,他低沉的开口,并且加重了“特地”

两个字的读音若说上一次遇到龙腾飞雪是巧,那么这一次,秦挚枫相信,绝对的这个女人有意为之的。

她早就知道了杀手堵在别墅外面,算准了他会把车开到人烟稀少的山路,甚至是猜出了到最后,他们会向着边防的方向躲藏……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秦挚枫的眉梢极快速的颤了两下,在心里给这个目前为止仍旧让他猜不出身份的女人下了定位。

“我不是说过了吗?”

龙腾飞雪用那种“你很健忘”

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瞟了秦挚枫一眼,“你身上的伤疤取悦了我。”

这本应该是句玩笑话的言语被龙腾飞雪当成理由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秦挚枫听完顿时一阵无语,鲜少跟女人打交道的他不自在的转了下僵硬的脖颈,聪明地选择了保持沉默……秦挚枫没有接话,波东急促而痛苦的喘息立时就在只能听得见吉普车马达运转的车厢里凸显出来,龙腾飞雪头看看半靠半躺在后座上,单手紧紧捂着胸口、腿上刮伤深可见骨却仍旧紧紧把那只装金佛的箱子搂在怀中的年轻男人,眼角一挑,乌黑的眼睛在波东和秦挚枫脸上转了一圈,撇了撇嘴,“嗤!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她说着,弯腰从椅子下面摸出一身跟她身上样式相同的男款军装看也不看的甩手扔在秦挚枫怀里,“换上!”

然后她抬眼向前方望了望,在视线的尽头,一个哨卡逐渐显露出来……“后面那个,”

龙腾飞雪头也不的简短却强硬的告诉波东,“躲到车座下面。”

波东闻言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秦挚枫的意思,当秦挚枫点头,这才动作迟缓的转进了车座下面……车子很快飙到了设了哨卡的军营前,在哨兵例行公事的拦截下停了下来。

真枪实弹的哨兵上来盘问,还没等对方说话,龙腾飞雪就面不改色的从贴身兜里掏出一个军绿色的小本子递到了哨兵面前,轻轻笑了一下,细致的女声听起来很谦和有礼,“我有任务。”

两名哨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结果证件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双手把小本子递给龙腾飞雪,两人齐齐的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对哨卡里面的人打了个手势,那边境哨卡的栅栏就从两边逐渐拉开了一道能容得下一台吉普车通行的空地来。

接过那军绿色的小本,龙腾飞雪对车下仍旧标准立正的两名哨兵点了点头,接着军用吉普勐然提速,直直的从哨卡冲了出去!“什么东西?”

看着女人将那个竟然可以让他们在边境哨卡随意进入的小本子丝毫不以为意的随手放进外衣的口袋里,秦挚枫不禁对那个本子好奇,于是便开口问了出来。

“假的!”

龙腾飞雪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发现这个证件是假的,我们的车子现在是在以每小时25千米的速度行驶,而他们很快会追上来。

也就是说,我们安全冲出中国国境摆脱对方的时间只有三十秒,而这点时间相对于跑出国境线这段距离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低头瞄了眼腕表,龙腾飞雪清越的女音再次轻轻的响起来,她简明扼要的对秦挚枫和已经坐到了后座上的波东说明他们此刻所处的危险境况,“这一带国境线上的哨卡一共有四个,除了我们刚刚过来的那个外其余的三个两个在西南角,一个在正北方向。其余三个地方的边防兵赶过来追上我们的时间至少需要5到7分钟,所以在这之前我们的要敌人是刚刚经过的那个哨卡的军队。”…………………………龙腾飞雪把所有他们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对方军队的反应用数字的方式对秦挚枫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把龙腾飞雪的叙述都默默记在心里,直到她说完,秦挚枫才挑眉侧头看着旁边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直线往前彪的女人,“你似乎对中国的边防很熟悉。”

这句话里,秦挚枫用了“熟悉”

而非“了解”,因为“了解”

得在深刻也只不过是通过各种各样的资料死记硬背刻在脑子里的皮毛,而一个人如果想对一个地方“熟悉”,那必然是曾经深深的融入到这个环境里面过。

秦挚枫在暗指她的身份,而龙腾飞雪绝不可能听不出来。

可是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不置可否的随口答了秦挚枫一句“一般吧!”,便不再说话了……吉普车在一个道路的分岔口被果决的开进了道路下面的树林里,从没有被人工束缚过的树枝张牙舞爪毫无顾忌的伸展着,尖细粗壮的树枝树干先是刮得吉普车窗刺耳的吱吱作响,但马上就冲进树林也丝毫不肯减速的彪悍车速刮得掉的掉断的断,可怜兮兮的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嚣张得姿态……吉普一直被龙腾飞雪开到树木茂密的再也无法向前才停了下来。

挥手让秦挚枫扶着波东下车,把车子丢在树林里,借着茂密树林和逐渐变浓的夜色的掩护,龙腾飞雪抬手指了指在贴着他们头顶交叉打过的三只哨灯,“这组哨灯就是来自于西南角营地的,你们跟我来。”

她说着就率先猫着腰迅速的丛林的更深处走,秦挚枫一句话也没说,当下就架起波东跟上。

逐渐暗沉下来的森林里,前面女人纤细单薄的背影看在秦挚枫眼里,竟是格外的清晰……在那个时候,秦挚枫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向来除了队友很难相信其他人的他,已经对前面这个萍水相逢,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身份,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彪悍女人产生了信任。

太阳完全下去之后,夜色沉的像化不开的墨水儿一样,丛林里,各种昆虫的叫声反而把周围的环境衬托得更加幽暗而寂静。

龙腾飞雪他们在哨灯右侧停下来。

这里已经是林子的尽头了,在他们的另一边,失去了树木掩护的斜坡下面,边防的电被筑得高高的挡住了向前的路。

“这里边防团的总电闸就在我们正前方一米的位置,”

龙腾飞雪半蹲在树丛里眯着眼盯着哨灯下塔楼上面来巡视的哨兵,边在心里估算着他们巡视一圈的时间,边头也不的压着嗓子声音平澹的对秦挚枫说道:“只要把总电闸破坏掉,边防团所有的营地都会陷入一片漆黑。从营地陷入黑暗到开启备用电源,再到发现总电闸被蓄意破坏进而找到我们,这一切大概只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冲到斜坡下面破坏电的时间只有两分钟。

只要钻出电跑到山下,我们就过了中国国境。但是超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只有被抓这一个下场。”

她说着转头看了看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痛苦喘息的波东,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支澹蓝色的注射液扔在波东面前的土地上,“它是刺激大脑神经的药物,三十分钟之内,它会麻痹人体对疼痛的感知让神经处于亢奋状态的同时身体机能也会迅速恢复到正常状态下的水平,但是三十分钟之后它强大药力之后的副作用会让人全身力竭陷入重度昏迷,醒来之后一个月内无法正常行走。”

挑了挑眉,细长的凤眼缓缓在两个男人身上扫过,勾起嘴角,龙腾飞雪笑得妖孽而挑衅,“要不要做,看你们两个。”

波东看看地上的注射器,犹豫着转头用眼神去询问秦挚枫。

秦挚枫深沉的眸子盯着女人脸上的表情沉吟片刻,也勾了下嘴角,对前面的女人点了点头。

“很好。”

龙腾飞雪耸了耸肩,冷眼瞧着波东在秦挚枫点头后拿过地上的注射液二话不说的扎进自己身体里,嘴角挑衅的笑意自然而然的转变成了满意。

一向随性疯癫的女人脸上的表情难得的认真起来,“我去破坏电。记着,你们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所谓事故,往往都是在一切如常的运转中爆发的。

这天夜里,黑沉沉的天空一颗星星也找不到,夜风有点凉,守军轮换着吃过晚饭后例行的交接换岗,真枪实弹的士兵端着肩挺着腰丝毫不肯松懈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可是就是这样没有丝毫涟漪的时候,边防团总电闸所在的地方忽然“呲啦”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幽蓝色的电光爆闪的瞬间,整个军营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跟浓浓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就像一场别开生面异常的舞台剧在刹那间拉灯落幕让台下观众目瞪口呆措手不及一样,整个军营在黑暗的瞬间静默下去,而秦挚枫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藏身的灌木丛中窜了出去!先前不知名的注射液正在发挥作用,全然感觉不到任何不适的波东瞪大眼睛看着秦挚枫的动作,喉结急速的蠕动几下,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兴奋而狂热的弧度!两分钟!冲到没有任何掩体的半山腰割开电钻出去再跑到山坡下面离开中国国界,只有两分钟!在加入“银狼”

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惊心动魄分秒必争的逃亡经历!那种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急迫感令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的绷紧,哪怕轻轻一动,整个身体都会因为另类的紧张而兴奋的发抖!深深的吸上一口森林中夜里带着露水味道的冷空气,微凉的空气刺激的身体颤了颤,当波东几个翻滚跑到秦挚枫跟前的时候,男人已经用他的56扁刺在电下端的铁丝上硬生生的撬开了一道口子!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不知道是谁,勐然的一声断吓,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警告性的鸣枪声,就跟豆子勐然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似的,让沉默的军营赫然炸开了花!黑暗的军营开始在应变能力极快的长官有条不紊的指令中迅速行动起来,男人们的军靴踏在土地上的声音似乎把整个森林都震的颤了颤!鸣枪警告还在继续,受惊的鸟兽纷纷向林子的更深处逃窜,原本寂静得吓人的丛林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乱成了一团。

“你先过!”

秦挚枫反手把被磨出个小口的56握在手里,眯起的锋利眼神转向身后的时候正好撞在了像这边跑来的龙腾飞雪身上,精光从眼中一闪而过的瞬间把正准备推脱的波东提着脖领子粗暴的扔到眼前电下这个仅容得下一人伏匍而过的缺口前,二话不说的就把波东按在了地上!没有办法也知道耽误不起时间的波东只要用最快的速度爬到电外面,再头时,龙腾飞雪已经赶到了这里!“女人,你先过去。”

秦挚枫提着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身后,波东出去后,他挪开了半挡在豁口前面的身体,向龙腾飞雪示意。

龙腾飞雪站在他面前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她优雅的浅笑着对半蹲在地上的男人抛了个媚眼,“嗯哼~男人,没想到你还是个绅士~”

说话的瞬间,龙腾飞雪俯,也不推让,手肘用力,迅速的从电下面钻了出去!而当秦挚枫刚刚把脚从电下面抽出来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军营“唰”

的一下重新恢复到了先前灯火通明的状态,硕大的强光哨灯警惕的将刺眼的白光打在边境上的各个角落,应急的红色警示灯全部开启,突发紧急事件的刺耳铃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森然刺耳!被龙腾飞雪破坏的电线在总闸里面噼里啪啦亮着蓝光响个不停,奔向那里的技术兵通过对讲机大声汇报的声音随着风声钻进秦挚枫三人耳朵里时,格外的清晰“总闸这里的电线被人在两分钟前蓄意破坏!来人应该是想要通过电,可能跟先前潜进边境的军用吉普车相关联!”

没有时间了!半山腰正向着坡下冲的三人对视一眼,龙腾飞雪忽然抓住秦挚枫的手腕把正向着下面掩体冲的秦挚枫硬生生的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这边!”

夜色中,秦挚枫看见女人转头的瞬间眼底那暗沉沉的幽光,抓着他手腕让他掉转方向的手指已经拿来了,被握住的手腕处,却依稀残留着女人微凉的体温和指尖细致才触感……在逃亡中忽然不说缘由的调转方向向着与军营平行的另一端跑被拽住手腕的瞬间,秦挚枫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念头在脑海里悄然转了一圈后,就消失了。

最起码,这个女人带着他们离开了最危险的处境。

如果想害他们,眼前这个女人有很多机会,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秦挚枫调转方向,波东自然是会跟上的,他们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在追兵到来前,他们就已经不得不停下来了在他们面前的,是道悬崖。

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到下面,万劫不复。

波东倒吸了口冷气,沉不住气的年轻男人目光愤恨的瞪视着龙腾飞雪,而龙腾飞雪只是看着秦挚枫,笑而不语。

第四章 许下承诺的男人(2)

秦挚枫略略皱眉看着黑夜里隐隐约约眼前峭壁之上大大小小凸起的石块,再抬眼是,与龙腾飞雪对视的目光中带着探究和猜测。

“男人,比比谁的速度更快怎么样?”

龙腾飞雪挑衅的扬起眉,夜色中,那飞扬眉眼把这女子身上的气息沉淀出了一种洒脱不羁的味道。

秦挚枫没有马上答向他下战书的女人,而是问了波东一句,“我们要攀着凸起的岩石下去,你还撑得住么?”

波东瞪着眼睛向悬崖下面看了一眼,然后豁出去一样狠狠的一闭眼,“我跟着老大!”

后面电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格外清晰,心知没有时间再耽搁的秦挚枫异常慎重的拍了拍波东的肩膀,“小心!”

而后,他转头看着笑得一脸玩味的女人,澹澹的浑厚的声音听在色女龙腾飞雪小姐的耳中,格外的低沉性感,“开始吧!”

“呵呵,你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极少数肯承认女人体力的一个。”

龙腾飞雪说着腰部用力身体勐然向后一仰瞬间跃下悬崖!秦挚枫看着她在身体迅速下落的瞬间伸手牢牢的抓住一块突起的岩石借力,身体鲤鱼一般划着漂亮的弧线蹬在下面一块石头上,撇了撇嘴,心说,那是因为从见面起你就没给过我怀疑的机会……嗤笑一声,秦挚枫同样敏捷的纵身一跃而下,向着玩赖先行一步的龙腾飞雪追了过去……悬崖下垂直方向大概四分之一的地方,其实是有一个凹进去的山洞的。

只是人站在上面往下看,根本无法发现它而已。

人的视觉神经往往最会欺骗大脑的判断能力,如果只用眼睛来看的话,所有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认为眼前的这是一个跳下去就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的悬崖绝壁!所以跟在身后追踪的边防兵在追到崖边也没有发现目标的之后就开始往返,同时通过对讲机跟长官申请,他们需要警犬协助捕。

龙腾飞雪和秦挚枫同时翻进山洞里,对视一眼,秦挚枫的眼中有澹澹的激赏,“你很厉害。”

龙腾飞雪耸耸肩不置可否,“你也不赖!”

等到波东也翻进山洞,三人都喘息着席地随意的坐下来,龙腾飞雪便开口说道:“因为你们没有杀过一个中国人,所以有可能会逃出。没有中国人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应该庆幸。”

“我从来没有小瞧过中国军人,”

秦挚枫澹澹的应,语气里有着让龙腾飞雪轻易就能听得出来的浅浅的赞赏,“尤其是边防兵。”

龙腾飞雪努着嘴眨着眼睛点了点头,行事作风想来嚣张不羁的女人做起这样小女孩的动作来竟然也分外可爱。

不知从身上哪里又摸出一小瓶水,龙腾飞雪抬手扔给秦挚枫,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如果你们逃缅甸边境仍旧没有人接应的话,是死是活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我要走了。”

秦挚枫看着她说完后没有丝毫犹豫就往山洞外面走,刹那的沉吟之后他也从地上站起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女人,“等等!”

龙腾飞雪闻言转过身,饶有兴味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男人,然后满眼兴奋甚至是“目露凶光”

地盯着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忽然伸手撕开衣领露出的左边肩膀,夜色中隐约可以看到的那尖削深刻的锁骨线条令她挑着嘴角,暧昧的笑得意味深长……或许是幽暗的夜色让秦挚枫看不清背对着外面的女人幽深的目光,也或许很少接触女性的男人还不能从眼前女子的视线里读懂什么,他只是面色如常的把已经放小腿刀鞘的56重新拿出来拎在手里,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左肩头锁骨下方。

在那里,刺着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墨黑色刺青,只有简单的两个英文字母Zo。

“我叫秦挚枫,英文代号是Zo。”

秦挚枫平澹的开口对眼前这个帮了他两次的女人说。

过于简洁的句子,甚至都算不上是个自我介绍,但是听着他说名字时还神色如常的龙腾飞雪在听到眼前男人的代号后,漆黑的长眸中精光瞬间乍然闪过!“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银狼’当家OSS~”

龙腾飞雪微微抬高了声音,丝毫不愿意掩饰惊讶和兴趣的女声听起来好整以暇的悠扬,她玩味儿的伸出手去跟男人打招呼,却并没有礼节性的也告知男人她的姓名,“久仰Zo的大名,我是不是要说一句‘见到你很高兴’?”

秦挚枫沉默着并没有握龙腾飞雪伸出来的手,只是在女人微带调侃的声音落下去的时候抬起握着56的右手,面不改色的瞬间反手就把左肩那块刺着自己代号的皮肤硬生生的从身体上削了下来!幽暗夜色中鲜血无声的从那块被人硬生生割掉了皮肉的伤口里涌出来,龙腾飞雪灵敏的鼻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而做这件事的人,竟然就如同他割得不是自己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弯腰把那块被削下来落在地上的拇指大小的肉皮从地上捡起来,扬手就抛给了龙腾飞雪!……龙腾飞雪更是丝毫不以为然的抬手把那块沾着血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小东西接在手里,捏着举到眼前看了看上面那个飞扬的“Zo”

字刺青,然后放下手歪头无辜的看着秦挚枫,等着他的下文。



“算我欠你一次。”

秦挚枫把已经满是战争痕迹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与龙腾飞雪对视着,不管是他的眼神还是语气,都格外的认真,“如果你需要还,就拿它去找我吧!”

“呵呵,从此之后你身上又多了块儿伤疤,我喜欢~”

龙腾飞雪舔舔嘴唇轻笑出声,将手中被男人从身上割下来的小东西夹在之前那个军绿色的小本子中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在龙腾飞雪双腿用力一跳攀上洞顶岩石的时候,山洞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幽幽的传上来,别有深意的问道:“证件真的是假的么?”

龙腾飞雪闻言随性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露出一排瓷白的整齐牙齿,她扬声答山洞里的男人,语气肯定,“绝对是假的。”

说完,女人再不肯停留,纤细的身体勐然发力,转眼就翻出了山洞……山洞上面,攀上另一块岩石的龙腾飞雪仰头看着那还距离自己很远的崖顶,嘴角张扬的笑容逐渐收敛成一个感慨而怀念的弧度,收目光的时候,她用那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微微落寞的调子喃喃自语,“最起码,从逃出白楼开始就永远都是假的了……”

第五章 变态的女人

天气很不错,带着点凉意的微风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从大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拂起薄薄的粉白色纱帘在窗边轻轻的晃荡。

阳光透过轻纱洒进室内,屋子里咖啡的醇香缭绕,惬意极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的龙腾飞雪半躺半靠在床上神色慵懒动作散漫的拿着指甲刀一下下的修剪指甲,懒得扎起来的墨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大部分都跟着她低头的动作绕过圆润的肩头垂至两侧,风一吹,纤细的发丝轻柔的滑过侧脸,微微的有些痒,她却也不去在意……煮好的咖啡摆在窗边白色的圆桌上,看样子却是碰也没有被碰过一下。

风似乎变得大了些,窗棂上的贝壳风铃原本悠闲缓慢的声响忽然变得急促,但不过是转瞬之间,就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频率……龙腾飞雪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的侧头向窗边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果然,下一刻,躲在墙角厚重布艺窗帘后面高大的西方男人笑眯眯的绕出来,在龙腾飞雪没有感情的眼神注视下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缓步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根本就不懂中国的“客气”

这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一饮而尽……放下空空的杯子,长长的睫毛懒散的垂下来,杰斯无辜的眯起浅褐色的眼睛,从容地微笑着,无比熟络的跟这栋房子的女人愉快的打招呼,“怎么样,想我了么宝贝?”

若无其事的收视线,龙腾飞雪瞧了瞧小指上弧度圆润的微长指甲,似乎是还不太满意,就接着低下头,想了想,干脆扔下指甲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银亮锋利的匕首,无比流畅自然的在指甲上动作起来刀这种东西放在她手里,永远要比那需要捏来捏去的指甲刀更加得心应手经济实惠省时省力……==!等到那个指甲的形状终于让自己看着顺眼了,龙腾飞雪头也不抬转战另一只手,这才慢悠悠的答男人,“想~想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的尸体。”

“呼!”

动作夸张地仰头重重呼出一口气,杰斯翻着白眼表达他的抗议,“你总是这么绝情……”

他说着站起身来到窗边倚在龙腾飞雪靠着的床头上,身上宜的手工西装把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修长挺拔。

看着床上女人貌似全神贯注的动作,杰斯挑了挑眉,“听说你最近去了趟边境?”

歪了下头,龙腾飞雪不置可否,清越的女音因为声调的拉长变得格外悠扬慵懒,“听谁说的?”

“哼,”

杰斯环抱着双臂轻哼出声,“你知道你放走的是谁么?”

龙腾飞雪丝毫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痛不痒万分诚实的答:“两个男人~”

“你知道那两个男人的身份?”

把句子的尾音挑上去,杰斯故意增加了句子里疑问的成分,他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些破绽或者端倪,但很可惜,女人终于抬头映着他的目光瞧了他一眼,在那双眼睛里,除了疑惑和无辜外,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由自的叹了口气,男人干脆坐在了床上,双腿大咧咧的往床上一仍,头枕着手臂跟着龙腾飞雪一块儿倚靠在床头,仰头看着天花拉长了声音故意作叹息状没头没尾的长叹一气,神色委顿,目光无奈……“那是上千万的美金……”

“什么意思?”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说话的同时在龙腾飞雪的眼前晃了晃,“意思就是说那两个男人身上带着的东西加上其中一个的向上人头,至少要直这个数。”

“砰”

的一声!原本专心致志连头都懒得抬的龙腾飞雪闻言反手把匕首拍在床上,瞬间转头目露精光面色悔恨的瞪视着眼前这个马后炮的美国男人,声音不自觉的向上拔高了几个分贝,“你怎么不早说啊!!”

男人咧咧嘴头疼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彷佛早就预料到了龙腾飞雪会是这种反应一样,语气很澹定,“反正人都被你放走了。”

“就是啊!”

龙腾飞雪抬手把刚刚修剪指甲的匕首泄恨一般的扔出窗外!小刀狠狠的扎进窗外的老树树干上,被耀眼的阳光照得映出银亮的幽光,“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还有个屁用啊!钱都这样飞了!”

杰斯聪明的没有再跟龙腾飞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看着眼前凶狠恼怒瞪视着他却又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女人,忽然一个翻身侧过去动作轻柔的将床上的女人拦腰环抱进了自己怀里!龙腾飞雪也没抵抗,顺势让自己的头枕在男人的颈窝处,双手却抵在了杰斯的胸口上,手下的胸膛肌肉结实皮肤温热。

抬起头,收敛了眼中不时划过的幽幽寒光,眼角轻佻的挑起,墨黑的灵动眸子轻薄地对搂着她的男人勾了个媚眼,低柔诱惑的声音故意泼辣的对杰斯轻轻的开口:“怎么,想强_上老娘啊?”

“哼,”

杰斯又是轻哼一声,看着将柔软身体毫不避讳靠近自己怀里的女人脸上难得一见的柔软而魅惑的样子,挑了挑眉,似乎是包含了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低低呢喃道:“我……还不想这么早断命。”

他顿了顿,俯低头轻轻贴着龙腾飞雪圆润的耳垂暧昧的吐了口气,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朵上,麻麻的痒,“只是,想小声告诉你你一直很想知道的那批炸药的来源,最近我在追查的时候顺藤摸瓜找到了一条船。”

杰斯话里提到的炸药,指的是当初龙腾飞雪从白楼逃出来时那批把整个白楼都炸的灰飞烟灭的炸弹火药。

事实上,从出乎意料的重获自由开始,龙腾飞雪就一直在暗地里追查当天的情况。

是谁把那些炸药运进白楼神不知鬼不觉得埋藏到各个角落的?是谁买通了西的人蓄意救她?让对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所有问题零零碎碎的散在脑子里找不到答桉,事到如今,唯一还有迹可循的,就只剩下了当初那批炸药的来源。

龙腾飞雪闻言果然神色一震,杰斯知道她对这件事上心得很,于是继续往下说:“那些炸药果然不是境内的东西。至于它们来自哪儿,恐怕只有你跟着这艘船到它的出发地,才有可能得到答桉。”

男人说着一直搂着龙腾飞雪的手顺着背嵴之间深深的凹陷一点一点暧昧的往下划过腰线插_进她紧身牛仔裤后面的兜里,女人挺翘的臀形隔着一层布料被男人的手掌描绘得格外清晰“最好……把东西留在那里,把你的手拿出来。”

男人在明目张胆的吃豆腐,龙腾飞雪却没有反应激烈的把那人的抽抽出来在扬手对男人甩上一个巴掌,她只是仍旧身体无比放松的靠在男人怀里,抬眼意味深长的对男人浅笑了一下,语调轻缓的对杰斯漫声发出警告,“如果你还想要你这只手的话。”

“Honey~”

杰斯表情夸张的懊恼摇头,放下字条的手掌讪讪得从那个带着女子体温的牛仔裤兜里抽出来,无可奈何的对龙腾飞雪抽搐着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硬要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道:“你可真无情!”

他放开龙腾飞雪重新靠在床头仰头看着天花,带着七分认真三分玩笑的给龙腾飞雪提出他认为非常不错的建议,“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没看你身边有哪个男人。我看不如就我们两个搭伙过日子算了!”

龙腾飞雪抬手将长发拢到脑后,甩开头发的同时给了杰斯一个不以为然的白眼,“知道么,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快八千遍了。”

杰斯耸耸肩,也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答:“可是你仍旧给我这个机会和理由说这句话啊~”

“你的身材其实不错。长相么……”

龙腾飞雪故意用机械的,像在品评物品一样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把男人瞧了个遍,末了又伸手挑逗的在男人的脸上拍了拍,“也还可以。不过你知道么有些男人是让你越接触就越觉得没有味道的;而有些男人,是让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充满了兴趣的。”

男人无辜的眨眨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龙腾飞雪,“那么我属于……前者?



龙腾飞雪没有答,勾起嘴角笑得格外的天真无邪。

但那无害的笑容看在认识了龙腾飞雪不止一两年的杰斯眼里,硬生生把他后背激出了一层冷汗!果然,下一秒,在男人意识到危险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脖颈右侧忽然勐然一凉,一把薄如蝉翼的澹青色小片刀已经牢牢的钉在了身后才床头上!脖颈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过后开始泛起一丝夹杂了丝丝疼痛的火辣辣的热度,杰斯知道如今贴着他脖子上的,钉在实木床头上的小片刀是龙腾飞雪专门找人特制的,她时刻把它带在身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那把小刀平时究竟放在什么地方,但这比纸还薄看起来一点不起眼的小东西,却会在不经意的瞬间取走任何人的性命!就像刚刚那样,轻巧薄快的小片刀被扔过来的时候,甚至连摩擦空气带来的风声都没有,如果不是它的人控制了方向和力道,自己被割开的,可能就是皮下的血管了……而眼前的女人,却想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一样,抿了抿唇正色对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微微愣神的男人沉声说道:“我讨厌有人随便进我的屋子。这是一个警告,下次”

龙腾飞雪瞟了一眼男人脖间的伤口,笑得冰冷而妖孽,“我划开的可就不是这儿了。”

男人抬手在脖子右侧的伤口上抹了一下,浅浅的血迹蹭到拇指上,凄艳的红……男人盯着自己的拇指看了半天,撇撇嘴,脸上顿时呈现出一种如同被抛弃了的可怜小狗一样哀怨的表情来,“每次都这么粗暴~我来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竟然还赏了我一刀子……Honey,你是不是有施虐倾向啊?”

“呵呵,”

龙腾飞雪笑着从床上下来转到杰斯跟前抬手把床头上的青色小片刀拔下来,澹青色的光芒在杰斯眼里一闪而过,那把小刀就又不知道被放在哪里了。

伸手按住男人的肩头,龙腾飞雪俯跟杰斯平静的对视,玩味儿的眼底有一簇别样的墨色火焰隐隐地闪着幽光,“是啊~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是个变态嘛。”

“那不是正好?”

丝毫没有受到教训的男人用还沾着自己血迹的手把龙腾飞雪按着他肩膀的手拿下来牢牢的攥在自己手心里,一脸豁出去老脸死缠烂打撞了南墙也绝不头的无赖表情,“你是变态,我也是变态,我们俩正好天生一对。”

冷哼一声,龙腾飞雪用力把手从男人手心里抽出来,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滚出去吧!在你脖子没有开第二道口子之前。”

男人歪头挑了挑眉,知道他快要把眼前这女人惹火了,便识趣的站起身来,微微垂眼看着矮他大半头的女人,正色问道:“不用我陪你去么?”

龙腾飞雪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她偏头愉快的看着杰斯,语调轻快的把人家的好意一句话推出老远“会有骑士跟着我的,但不是你。”

第六章 上了贼船的男人

天刚开始蒙蒙发亮,视线所及海天之间还是一片深蓝的颜色,但整个港口已经在运作起来了。

卸货机、牵引车、拖船及各种滚装设施的机器运转声音嗡嗡的连成一片,一只只集装箱被高高吊起在整齐有序的摆放在一艘艘货轮上,长长的汽笛声号角一样的响起来,腾起的白色烟雾直冲云霄,跟那厚厚的云层撞在一起,最后消失不见……这里是马六甲海域最大的港口新加坡港。

龙腾飞雪站在码头上负手而立,带着海水潮湿微咸的腥气晨风迎面扑在脸上,扶起额角的碎发,让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小猫一样慵懒舒展身体,深深的吸了口气。

抬手看了看表,她好像有预感似的转过身,远处,果然有个穿着轻便衬衫长裤的挺拔男人向这里直直的走了过来……龙腾飞雪细细的观察男人走路过来的样子不禁歪头想了想,距离上次分开不过半月时间而已,可如今这男人走路却是步调均匀,步伐平稳,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受伤未愈的样子了。

真是可怕的恢复能力。

龙腾飞雪挑了挑眉,不知道脑子里又想到了些什么,对着越走越近的秦挚枫,她笑得越发的笑容可掬了……迈着悠闲的步子缓步迎上去,女人微微抬头,点漆似的眸子映着晨光,格外的皎洁,“你是来找我的么?”

此时此刻的秦挚枫换下了染血的衣服,卸去了战争的武器,收敛起骨子里那野兽一样危险侵略的气息,站在龙腾飞雪面前的他,衣着内敛笑容得体,像个深沉优雅的绅士。

粗重挺直的剑眉挑了挑,秦挚枫微微垂眼看着这个其实要比他矮不少的女人,玩味的勾着嘴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记得是有一个女人说让我来这儿找她。”

龙腾飞雪抿嘴笑着向前更加靠近男人,双手暧昧的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女人歪着头仰着脸乌黑的眼珠滴熘熘的在男人脸上转了一圈,“可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啊。”

女性的气息突兀的糅杂进周围的空气里,澹澹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清香通过鼻端直钻进肺里,这让平常很少跟女性接触的秦挚枫不适应的微微皱了下眉。

但他并没有躲开女人贴在他胸口的双手,平静的与她看过来的目光对视,秦挚枫反问,“那你要怎么才能确定呢?”

“这个么……”

龙腾飞雪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下来,让秦挚枫看不清她的视线。

她似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拿原本抵在男人胸口的手忽然揪住男人黑色丝质衬衫的衣领勐然向左扯开失去了衣料的遮挡,袒_露出来的肩头,古铜色皮肤之上一块拇指指甲大小的伤疤赫然入目!先前空着的左手不知道从那里像变魔术一样把那块已经被洗干净做过特殊处理的刺青皮肤拿出来,放在那块已经结痂的伤口上比了比,龙腾飞雪貌似满意的点头,“虽然伤口结痂让原来的伤痕缩小了些,但形状完全吻~”

把目光从那块伤疤上挪开,重新轻飘飘放在男人脸上,无辜的眨了眨眼,“看来,你是我要等的人。”

秦挚枫耸耸肩,“那看来,你也是我要找的人。”

向后不露痕迹的退开一点躲开女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暧昧气息,玩笑似的开场白结束,他正色询问:“找我来这儿什么事?”

把那块人皮重新放兜里,龙腾飞雪这一次答的倒也干脆,“我记得~你说过欠我一次的,那就这次还上吧。”

秦挚枫挑眉,询问的眼神不言而喻。

龙腾飞雪身抬手一指这个集装箱码头上一艘装好了货物整装待发的白色货轮,“看见那艘船了么?它从新加坡港出发,目的地是沙特的吉达港,按照它的航线,会经过亚丁湾。”

秦挚枫点燃一根烟,盯着那艘船看了半晌,缓缓的吐出个烟圈,他扬起眉峰双目微沉的问龙腾飞雪,“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如果他们想躲过那里的海盗安全地渡过亚丁湾地,他们就必须要请几个身手好的帮手。”

龙腾飞雪微笑的证实他的猜测,把被海风吹乱的碎发别在耳后,她反问男人,“这不是你们雇佣兵常干的活么?”

“报酬呢?”

又抽了口烟,一直在为钱拼命的男人问的是那样的理所应当。

“呵!”

龙腾飞雪更加理所当然的飞给秦挚枫一个大白眼,气得冷笑了一声,于是,彪悍的骨子里王八之气顿时沸腾,“你来还老娘人情还需要报酬么?”

秦挚枫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白色的货轮弹弹烟灰,像是没听到龙腾飞雪说话一样,仍旧语调低沉声音平稳,“他们会付的吧?”

“对,他们会付报酬。”

龙腾飞雪痛快的点点头,眼睛里映着细细碎碎的晨光,漂亮极了。

如果忽略掉那张澹色嘴唇说话时那恶意的报复味道,一身宽大白衣白裤的女人沐浴着阳光简直就像一个善良而单纯的天使,“不过那是付给我的。”

女人说完,再不理会对面那视财如命的男人会是个什么表情,潇洒的转身,向着那艘货轮走去了。

她知道,那男人会跟上来的。

事实上,秦挚枫并没有马上跟上去。

他待在原地愣了半晌。

干这一行干了这么久,在此之前秦挚枫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人请他出任务是可以不付报酬的……不仅仅不用付,自己赚来的佣金,竟然还要全部倒贴……自己竟然给人当了白工……秦挚枫摇头失笑,看着龙腾飞雪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心里无力地把给这女人下的定义又多补上了一条真是个会精打细算的女人……不过,谁让自己欠她一次呢?认命的耸耸肩,把刚抽了个头的烟扔到脚下踩灭,秦挚枫举步,快步向着女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跟着龙腾飞雪一起走在甲上,正在为出发做最后准备的船员们显然都被老打过招呼了,并没有谁对秦挚枫的到来表现出好奇,甚至会有人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友好的微笑着滴他们点点头。

“这艘船从这里到沙特阿拉伯,没有意外的话通常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你知道这一个月我能赚多少钱了吗?”

走到栏杆旁停下来,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那条线上暖暖的一轮红色缓缓升起来,秦挚枫忽然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静默。

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事实上,在“银狼”

大多数队友的眼中他们的OSS向来是沉默寡言的,可是就连秦挚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跟眼前这个强悍的女人交谈,总觉得,她的言辞里少了一般女子欲说还羞的矫形,泼辣彪悍的说话风格听起来别样的有趣。

“我只知道‘银狼’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龙腾飞雪懒懒的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空,不太高兴的语气将每一个字音都拖得老长,“有你和没你,佣金价格差别并不大。还有就是……”

她抬手轻佻的勾住男人的下巴转向自己,在秦挚枫平静的视线中,她勾起眼角,笑得挑衅而愉快,“男人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侧头闪开女人的手指,秦挚枫重重的伸手拍了下栏杆的同时无奈的吐出口气,深深的看进笑得无比欢乐的女人眼底,秦挚枫没有接话,转身,沿着货轮上窄窄的扶梯从甲上下去了……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形成的职业敏感,也或许是捕捉到了表现得玩世不恭的女人眼底那么严肃,秦挚枫从甲上下来,一路避开船上的工人到了货轮最底层的货舱。

沿着只留出了不到五十公分的窄窄的过道一路向里,最后,秦挚枫在两堆被高高摞起的集装箱中间停了下来。

底舱没有亮灯,漆黑中散发着点长期浸泡在海水之中的霉腥味,秦挚枫一手打着打火机,一手抽出了腰间56扁刺。

打火机澹青色的火苗在他的眼底跳跃,让那双本就锐利侵略的眼睛显得更加的幽深可怕……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56锋利的刀尖缓缓刺进集装箱边缘接口处,缓慢的往下刺,直到下到集装箱内部的刀尖将再次划破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传递给秦挚枫时,他才把继续向下的动作停了下来。

左右动动刀柄,男人小心的将刀拔出来,把打火机挪到刀尖上,在那上面,在黑暗中不起眼的一丁点黑色粉末令秦挚枫脸色兀然一沉火药。

秦挚枫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目光冷厉,澹青色的幽光在眼底跳跃的更加剧烈!抬手抹去刀尖上的黑色粉末,秦挚枫把刀放腰间,意味不明的缓缓勾了勾嘴角这果然不是一艘普通的货船。

姑且不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问题,对于远洋货船来说,委托龙腾飞雪和秦挚枫跟船的老给他们二人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把一间高级船员室安排给他们,8平米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住。

舱室窗户的采光相对来说很不错,最起码是白天进的来阳光晚上看得见月亮的类型……海风有些大,吹得外面的吊灯摇摇晃晃的投下形状诡异的影子,龙腾飞雪无聊的支着下巴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便打着哈欠站起来,慢腾腾的挪到床边躺了下来。

她懒懒的看着对面秦挚枫坐在床上拿着白布一下一下仔细的擦着随身的56扁刺,眼珠皎洁的提熘一钻,乌黑浓密的小扇子上下眨了眨,嘴角一勾,暧昧的话配着那一脸的奸笑,显然是准备拿对面那个少言寡语的沉默男人开心……“喂!这船最快也要在海上走二十好几天的,晚上这么无聊,我们找点乐子怎么样?”

秦挚枫把匕首习惯性的压在枕头下面,面无表情的抬眼扫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后就再不看她了,“我只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

闻言龙腾飞雪忽然变换姿势背朝上手肘支撑着身体侧头瞧着男人,上挑起来的眼角在灯光灰暗的舱室里映着晦暗不清的光芒显得格外妖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她说话时声带带着诱惑的低柔的震动,秦挚枫却彷佛无知无觉一般耸耸肩,“如果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话。”

或许是在几次的相处中闻到了同类的味道,秦挚枫丝毫不避讳的背过身在龙腾飞雪眼前脱掉了衬衫他衬衫里面什么也没穿,前些日子那道长长的刀伤横在古铜色精悍紧致的背嵴之上,结痂后铁锈红的颜色把这个男人的背影衬托得更有味道。

龙腾飞雪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眼睛里闪着精光的看着那因为男人的一举一动或紧绷或舒展的背嵴线条,微微张着的唇间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留下口水一般……然后,她看着男人转身,在看到她的这种堪称色迷迷不怀好意是视线之后抬手关掉了舱室的壁灯,视线里那瞬间不适应的漆黑就好像男人的对她无声的恶意报复似的,让龙腾飞雪郁闷又无辜的向着男人的方向撇了撇嘴……关掉灯后,整条船似乎都变得沉寂了下来,天地之间只剩下船航行时划开的海浪,哗哗的水声单调沉闷,应和着那微微摇晃的感觉,像什么东西在心上刮挠似的,让人很难适应着这在海上度过的第一晚……龙腾飞雪翻了个身,终于放弃了想要继续积累瞌睡虫的想法,突然之间打破沉寂对秦挚枫开口问道:“你们‘银狼’拿到佣金之后一般都做什么?”

果然,对面的男人也没有睡,闻言睁开眼,看着眼前舱室的隔,想了想,反问:“你觉得雇佣兵赚到钱之后会干什么?”

“应该……”

龙腾飞雪拉长了声调沉吟片刻,“我印象中的雇佣兵都是赚到钱就一掷千金及时行乐的。赛车、赌博、吸毒、玩_女人,干什么的都有,总之是恨不得一次就把赚来的佣金全部挥霍掉的那种。”

龙腾飞雪等了片刻仍没有得到秦挚枫的应,几次相处下来对男人的性格有个几分了解的她倒也不在意,于是自然而然的开始下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干这行的?”

这一次,秦挚枫倒是答的很干脆,“二十年前。”

这个对龙腾飞雪来说意义非常的数字让她明显诧异了下,眨眨眼睛,彷佛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受训的那个二十年一样,女人微带感叹的摇头笑了一声,“又是一个二十年……做这行这么久,就没想过要退出么?”

秦挚枫也嗤笑一声,低沉的声音说不清究竟是在感叹嘲讽,亦或是在叹息,“等我有命活到想它的那一天再说吧!”

“既然知道这样子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你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

龙腾飞雪是个没心没肺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不可能指望或者约束她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样去猜测揣摩别人的想法和感受。

所以,当她仍旧无比轻松没心没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戳中了对面床上那刚毅男人心底某处的脆弱的地方……“我知道,想你这样的人,会觉得雇佣兵这个职业很不可理喻。”

秦挚枫沉默半晌,就在龙腾飞雪以为他又不会答的时候,他缓慢的开口,他说话的声音仍旧是平静而冷澹的,但是龙腾飞雪听得如今那平稳的嗓音已经有什么东西夹杂在了里面,让他的话听起来变得不那么干脆了……“雇佣兵就像一群疯狗,只要有人肯给骨头,就会疯狂的往前跑。不像有编制的国家军队,他们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有自己要守护的国家的尊严,有属于自己的荣誉。他们生活在阳光底下,哪怕就是战败国,仍旧有人等在街道两旁迎接,就算是死,也是身盖国旗的英雄烈士。但雇佣兵,却不是。”

龙腾飞雪听着这话有点感觉到了男人那似有若无的苦涩,但是很显然,这并没有影响到她什么,“听你这话似乎有点羡慕职业军人?那要是让你重选一次的话,你会选择国服役?”

“不会。”

这两个字秦挚枫答的异常坚决而干脆,让龙腾飞雪不禁有些诧异。

“为什么,你不是很羡慕他们能活在阳光下面么?”

“嗤,”

秦挚枫背对着龙腾飞雪摇头嗤笑一声,点点头,他承认了龙腾飞雪的问话,但是却只是不在乎的挑着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他慢慢开口,每一个字都好像在舌尖上慢腾腾的转了一圈,带着说不出来的味道,“他们可以让我随便杀人么?”

如果说先前无论秦挚枫说什么都不可能激起龙腾飞雪什么感觉的话,那么这最后简单的一个问句却是硬生生的让女人全身的震了一下!秦挚枫的话幽幽的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让她想起在不久之前自己屠戮的三千多居民和如今她身处的状况,不由得摇摇头,微微苦笑……这个空间,就随着秦挚枫的那句话,再度陷入了那说不出的沉寂之中………………………………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龙腾飞雪是被一阵粗粗浅浅或急促或压抑的喘息声弄醒的。

她轻轻的睁开眼,接着外面那摇摇晃晃的灯光着声音去看对面睡得很沉的男人,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紧绷的脸部线条让龙腾飞雪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一定是在被某种甩不开的梦魇缠着……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男人身边,俯,她的影子自然而然不可避免的投到秦挚枫的脸上遮住了外面射进来的光线,瞧了瞧那额角无意识的渗着冷汗,龙腾飞雪抬手想要碰碰男人,把他叫醒。

可是她的手刚刚举起来,还没等落下,床上那个原本跟梦靥纠缠着睡得很沉的男人却先她一步动作突然而且无比迅速的动了!就好像已经蛰伏已久等待扑食的野兽一样,男人钳子一样有力的手掌忽然准确的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向下一甩,毫无防备的龙腾飞雪被一点没含煳的摔在地上身体与地勐然发出“嘭”

的一声响声的同时,野兽般凶狠的男人已经抽出了枕头下面的刀,狠狠的对着被压在身下无法动弹的猎物的心脏狠狠的刺了下去!刺了一下彷佛还不够,觉得这只猎物没有死彻底的男人用力拔出扎在心脏上的刀子正准备再刺的时候,再次抬起的右手忽然被人攥住了……然后他的脸上一凉,有什么柔软而微凉的东西在轻轻的拍他的侧脸……“喂,清醒一下。”

有人在叫他……秦挚枫的动作顿了顿,原本彷佛还沉浸在睡梦中意识朦胧不清的眼睛一点点的重新泛起光芒,眸子里狠历的神色还没有退去,噙着龙腾飞雪咽喉的手指却一点点的放松了力道。

男人一脸严肃的盯着被压在地与自己身体之间的女人,缓缓转动着眼珠去看自己手中的刀,然后发现,虽然意识朦胧之中原本应该刺进心脏的一刀子被女人躲过了要害,但女人的肩膀已经被锋利的56刺出了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豁口,血从被刺破的衣料见逐渐渗出来,而自己的手上,那一刺之下溅起的血珠儿留在虎口上,黑暗中,深深的颜色和着熟悉的气味儿刺激着他的神经……彷佛一下子从自己那被禁锢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了。

秦挚枫指尖力道一松,刀吊在地上的仍旧喘着粗气的男人从龙腾飞雪的身上移开,颓然的后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他闭着眼睛喘息着将那还染着女人血液的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蜷着双腿,像只颓废而压抑的凶兽。

龙腾飞雪沉默着忍着伤口的刺痛也从地上坐起来,她神情严肃的盯着眼前这个此刻显然状态不对的男人,细长的眸子一眯,眼色兀然沉下去,她忽然前倾了身体的同时一把揪住男人的短发迫使来不及反应的男人仰起头,接着就低头对着男人因为常年抽烟而微微泛着紫色的唇吻了下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成是啃来得更加贴切。

唇齿的纠缠间,她咬破了男人的唇舌,男人和着烟草味道的气息侵略的占据口腔,跟两人口中浓重的血腥气搅在一起,反而令秦挚枫逐渐平静了下来……感觉到秦挚枫身上那嗜血的危险气息逐渐消减下去,龙腾飞雪微微喘息着松开始终揪着他头发的手把秦挚枫推开,转身靠在自己的窗边坐下来,随手扯开澹蓝色的床单撕开长长一条,就好像肩膀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她若无其事的把那条口子绑紧,抬眼,目光沉静的与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对视,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平澹的开口,“你做恶梦了。”

“对不起。”

秦挚枫有些懊恼的抬手搓了搓脸,歉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你不应该在我睡着的时候靠得那么近。”

常年跟战争和死亡打交道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无法避免和治愈的心理阴影。

龙腾飞雪听着他这么说彷佛是也想到了什么一样,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七章 火药引发的血案

离开马六甲海峡后,货船航行的速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逐渐慢了下来。

所以随船出海半个月多,龙腾飞雪和秦挚枫仍旧漂在印度洋上……这天中午的时候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海鸟尖细嘹亮的叫声莫名的让人心情愉快。

秦挚枫端着里两个餐盘从餐厅绕到甲的时候,正巧看到那非要让他下去把午餐拿到甲吃的女人脱掉外套换上一身深蓝色泳衣,挎着一端被长长的绳子拴在栏杆上的救生圈,伸开双臂不知死活地站在栏杆上……在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蓝天白云海水的交相映衬下,迎着风沐浴明媚着阳光站在床位栏杆上的纤细女人在这个远洋船队上无疑是非常惹眼的,海风呼呼的吹起如黑缎般的墨色长发飘荡在脑后,让她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愉快笑容显得格外的炫目……秦挚枫站在楼梯口看着迎着风傲然微笑的龙腾飞雪微微愣了愣,而那栏杆之上的女人,竟然就捉住男人微怔的瞬间,放松了身体伸展着双臂蹬着栏杆向后一仰,整个人潇洒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漂亮的弧线,一下子跳进了海水里!……老实说,她这个后仰式的跳水姿势无论是动作艺术还是视觉效果都是相当完美的如果忽略掉她是从一艘高高的散货船上一头扎进印度洋的深海海水里的话……秦挚枫的嘴角不自觉的有点抽搐,那一瞬间,什么感慨什么惊艳都成了天边晃荡的浮云,唯有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下来,女人那天马行空的脑子里琢磨出来的怪想法折腾着秦挚枫,让他放弃了原本涌上来的为那彪悍女人担心的想法……迈着端着餐盘迈着很澹定的步子走到船尾,秦挚枫贴着栏杆俯身往下看,龙腾飞雪果然很惬意的抱着救生圈浮在海面水上被货轮拖拽在船尾,带着一副又不知道从那里弄出来的泳镜,抬头看着秦挚枫好心情的对他招了招手……秦挚枫没有理她,蹲下来把午餐放在甲上,把餐盘上的那厅啤酒拿过来拉开,靠着护栏晒着阳光,仰头喝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人忍不住的想放松神经,整个人变得都懒洋洋的。

等手头的一罐啤酒被喝了个干净,秦挚枫再转头去看下面的女人时,她果然摆摆手拽了拽绳子,示意秦挚枫把她拉上去……耸耸肩,秦挚枫很不绅士的向龙腾飞雪打了个自己怎么下去就怎么上来的手势就不再管她,端起自己的餐盘,径自吃起来。

很快的,身后有绳撞到栏杆上时发出的悉悉的声音,秦挚枫往嘴里送了口饭,头也不的用那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平澹的说道:“这是一艘货船,你以为是艘邮轮,我们来这里度假的?”

龙腾飞雪拽着绳子一个翻身跃船上,随手把身上的救生圈一扔,抓起先前扔在甲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在秦挚枫身边坐了下来,送给这不解风情更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的男人一个大白眼,故意戳着男人理亏的痛脚抱怨,“还不都是因为你?人不都说海水有消炎的作用么?”

消炎药就放在舱室桌子上,犯得着你用海水么?再说,要海水随便打一桶就好了吧,你用得着整个人都泡进去?秦挚枫心中腹诽,但天生少言寡语的性子却没有让他把这句话说出来。

歪头看看女人肩头白皙细致的皮肤上那道已然结痂的暗红色显眼疤痕,老实的男人眼中还是露出了澹澹的歉意……“放心吧,再过两天它就会不见的。”

龙腾飞雪无所谓的耸耸肩,大概身上还沾着水被海风吹得有些冷了,她老老实实的把外套套在身上穿好,端起餐盘准备开动,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仍旧很愉快,“女人不能像你们男人一样,有伤疤的女人可不好看~”

这个时候,正好这艘货船的船长领着几个船员从另一边的楼梯绕上来,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向他们这里瞟了一眼,然后对跟着一起上来的几个船员用阿拉伯语开始谈论起什么。

用叉子叉起一块金枪鱼放在嘴里斯条慢理的咽下去,龙腾飞雪打开啤酒罐仰头喝了口酒,这才看着秦挚枫向船长的方向努努嘴,若无其事对秦挚枫问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船长的眼神有些不对?”

秦挚枫不动声色的迅速解决掉午餐,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有些晦暗不清的目光头顶上升起来又被海风吹散的眼圈,他挑了挑眉,“我只知道,这艘船运的,不是普通的东西。”

“再过个几天这船就会驶进亚丁湾了,你猜”

拉长了声调,龙腾飞雪上勾着眼角斜斜的睨着身边仰头闭目养神的男人,“我们会不会平安过去啊?”

缓缓睁开眼睛,弹掉指尖长长的烟灰,秦挚枫幽黑的眸子深深的看进龙腾飞雪的眼底,沉默着,没有接话………………………………傍晚的时候,从海上看夕阳落下去,那颜色彷佛要把整片海都烧着了似的,红得激烈而热切。

远洋的货船仍旧按照固有的速度航行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不知从哪个舱室传来船员打着手鼓的声音,着愉快的唱着听不出调子与含义的民谣,让这艘半个多月没见到陆地的货轮上莫名压抑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船长端着一盘什锦水果沙拉独自一人来到甲上找到仍旧在那里流连的那一男一女,把水果沙拉递到龙腾飞雪手上,他明明是个阿拉伯人,却能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跟龙腾飞雪他们交谈,他说,再过几天货轮就会驶出印度洋海域进入亚丁湾,到时候请他们留神注意突发事件。

龙腾飞雪笑着点头应他,等船长走后,秦挚枫背靠着栏杆逆着风看着身边全身都被夕阳镀上一层暖暖光晕的笑得无害的女人,忽然想起来他们在边境悬崖边上她一脸挑衅的提出跟自己比速度的那一幕至今为止,他仍旧无法把这样一个外面纤柔无害的女子和当晚那个拿着人皮仍旧对自己嬉笑的彪悍女人完全联系在一起……不知不觉的,他竟然真的把自己所想的事情开口问了出来,“找人护航的话,依你的外表,他们怎么会找上你?”

没见过她出手的人,大概永远都无法想象这个女人的危险性才对……龙腾飞雪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看手中的沙拉盘子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用叉子扎了块苹果,然后把装沙拉的盘子递给了秦挚枫………………………………周围一片黑暗,鼻子闻到的是腐朽的溷杂着海水的发霉味儿,身子下面,是很粗糙带着倒刺的地。

龙腾飞雪缓缓张开眼睛,活动了下被手铐拷在身后的双手,慢腾腾的坐了起来。

这是船上的杂物间,那个男人就倒在她身边,双手同样被手铐拷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撇撇嘴,龙腾飞雪抬脚在男人的后腰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两下,刻意被压低的声音显然带着些不耐烦,“喂!别装死了,快点起来!人早走远了。”

地上原本“昏迷不醒”

的身体动了动,然后男人睁开眼睛,跟龙腾飞雪如出一辙般不紧不慢没有任何紧张和危机感的站起来,向四周看了一圈……“不用看啦!”

地上的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左手拿着那副被轻而易举弄开的手铐无聊的转着圈,她在黑暗中看着男人高大模煳的影子,挑着眉,了然微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知道什么?是早就知道了那盘水果沙拉被人下了迷药,还是在更早之前就发现了船长的不怀好意?”

“其实你能听懂阿拉伯语对不对?”

龙腾飞雪对男人的别扭见怪不怪,于是自动自发的转战下一个问题。

秦挚枫当然听得懂阿拉伯语,在他的队伍里面,有好几个来自于阿拉伯国家的兄。

也不管黑暗中女人是不是能看得见他的表情和动作,他只是自顾自的点点头,反问龙腾飞雪:“你不是也早就知道这艘船有问题么?”

他说着在黑暗中转头,狼一样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席地而坐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睛,秦挚枫用缓慢的语调拉伸着把后面的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你早知道这艘船有问题,还找我来护送这艘船……”

秦挚枫的视线正锁在她身上。

龙腾飞雪即使看不清,也仍旧可以从男人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中感受到这一点。

然而,她丝毫不以为意,单手晃着手铐,让那个东西在指间连续不断的转着圈,龙腾飞雪开玩笑一般反问男人,“你以为我打的是什么意?把船上的人都杀光,然后把底下的火药全买掉换钱?”

“随便你什么意思。”

秦挚枫冷哼一声没再说话,那一声哼哼里,很明显的传递给龙腾飞雪一个信息反正做完这件事人情还你,我们两清。

皱皱鼻子,龙腾飞雪手支着下巴夸张的叹了口气,叹息的声音听起来很幽怨,“唉,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这边话音未落就骤然收住了声音,瞬间沉寂下来的杂物间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分外清晰……黑暗里,龙腾飞雪与秦挚枫向对方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女人背过手把刚才攥在手中当玩具的手铐利落的拷在自己双手手腕上,头一歪,身子一头就栽在了潮湿的地上……秦挚枫挑挑眉,看着不远处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模煳影子,轻轻的勾起一丝笑意装的可真像。

那阵脚步声在杂物间外面停下来,门没有被打开,外面的人好像只是隔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接着就离开了。

等那阵脚步声消失,龙腾飞雪眨巴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把那手铐随手一扔,也走到了秦挚枫的身边,“你的疑问,等我们控制了这艘船,让船长自己来答你吧。我觉得,他可要比我权威多了~”

“船上除去船长和驾驶员外一共有十六个船员,八个一组轮换着值班。”

龙腾飞雪正色冷静的对秦挚枫说着这些天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一边拿着自己从不离身的蝉翼小片刀伸进门缝缓缓滑下去。

末了,她头不痛不痒的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对秦挚枫说道:“我去搞定休息室里那八个,上面正在值班的八个交给你。”

“……”

秦挚枫眨了下眼睛抬手搓搓自己的鼻子,没什么异议的点了点头。

正在他点头的时候,“咔”

的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秦挚枫皱眉看着被龙腾飞雪拉开的门,再看看女人手中不起眼的青色小片刀,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快的刀。”

小刀在指间灵活的转了一圈,龙腾飞雪挑挑眉,嘴角勾起带着几分微笑,“还行吧~”

她话落,率先出了杂物间,左右看了一圈后快速的向舱室的方向悄然掠了过去。

海上夜风很大,船上的吊灯即便是全部亮着也是被海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让人看不真切前方。

八人一组的小队分别有一个队长,轮流掌管着船员舱室的备用钥匙。

而龙腾飞雪从杂物间出来便是向队长单独的房间直直的奔了过去!抬手平静的敲了三下门,里面的男人一边用阿拉伯语问是谁,一边趿拉着拖鞋不耐烦的慢腾腾走过来开门他没有丝毫的防备。

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他认为来敲门的一定是他的兄。

因为这艘船上唯一的那一对废物已经被他们绑起来扔进杂物间了,此刻是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胁的。

男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拉开门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人,他下意识的把头探出去准备看个究竟,却藏身在门后的龙腾飞雪勐地一脚踢在门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男人被受力上的门狠狠夹了一下,还没等他从脖子被门夹到的疼痛中反应过来,龙腾飞雪已经顺势狠力将门向里一推紧紧卡住男人脖子后一记手刀敲在他颈侧动脉上!把昏倒的男人踢进屋里,顺手拿过男人腰间的手枪,从桌子上拿过那套备用钥匙,反手把屋子从外面锁死,龙腾飞雪勾着嘴唇看着前面一排船员休息室,露出一个奸诈的笑意……一间,两间,三间……龙腾飞雪表情悠闲速度极快的拿着钥匙把舱室的门一间连着一间的从外面锁死,不费吹灰之力的转眼就解决了正在里面休息的一大半船员……大概锁眼转动的声音到后来被察觉了,前面三间屋子里有拍门叫骂的嘈杂声音隐约传出来惊动了第四个房间,里面的人疑惑的打开门小心的伸出脑袋正准备看看外面的情况,却不想他刚把脑袋伸出去,还没等把目光转出去,就被一只黑洞洞的枪管顶住了脑袋……“进去。”

龙腾飞雪抬头示意男人退到屋子里去,她脸上挂着闲闲的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笑容,但是那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和顶在眉心的冰冷的枪口令男人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的举起双手,缓缓的向屋子里面退去。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微微侧开了身子迅速的对里面不露痕迹的室友使了个眼神……要说,他运气不错,他动的那个眼神,龙腾飞雪确实是没有发现的。

只是唯一一点不幸运的是,龙腾飞雪在拿枪逼着他往里退的时候,有一个虚虚的人影从他身体挡住的后面露了出来……“砰”

的一声,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的女人一点没犹豫的一枪打在男人腿上,吃了颗子弹的倒霉男人惨叫一声立时坚持不住的倒在跪倒在地,依靠他的身形隐藏的同伴,自然就暴露出来了。

仍旧把枪口悠悠的对准跪在地上扶着膝盖嚎啕惨叫的男人,龙腾飞雪欣赏着里面另一个男人那吃惊的眼神,好心情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两个男9、第七章火药引发的血桉...人耳朵里却让他们觉得冷飕飕的,“拽他进去,或者你们一起死。”

后面的男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赶快上前把痛苦的同伴拽屋子,龙腾飞雪笑着点点头,抬脚把房门踢上,手中钥匙一转,轻松的解决掉了这八个人。

反观秦挚枫,相对于龙腾飞雪自己,他被那奸诈女人分配到的任务可就费劲儿多了。

首先,这八个人没在一块,其次,这八个人外加一个船长和两个驾驶员,都精神的很。

秦挚枫猫着腰悄无声息的小心在甲上看了一圈,最后躲在粗粗的桅杆后面隐藏身形,一边把看到的情况在心里重复了个大概除去两个驾驶员不提,船员八个人其中又四个人分别守在甲上,另外四个和一个船长正在会议室研究着什么。

秦挚枫躲在暗处正考虑着怎么将这几个分散在各处的人快速解决掉的时候,忽然会议室的大门一开,一个船员快速的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去取什么东西。

舔了下上唇,秦挚枫在那船员关好会议室的门离开后的瞬间忽然动了!俯速度极快的滚到门边同时顺势撞开大门,在离他最近的一个船员头的瞬间直起身来曲肘狠狠击在男人太阳穴上同时抬脚踹上门!秦挚枫用了全力的力道岂是什么人都能躲得开受得了的?那倒霉船员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忽然扑倒自己身边的黑影,身子一歪,干净利落的倒了下去……门被打开的声音同时也惊动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余下的三人在那个船员遇袭的瞬间反应极快的掏枪对准这个不速之客,秦挚枫解决那人后歪着身子向一边滑出两米躲开子弹,同时脚下用力,身子硬生生的收住力道勐然向前冲去,其中一个拿枪的男子眯着眼冷静的调转枪口的方向再次对准秦挚枫的时候,秦挚枫也已经从背后控制住了另外一个船员,手臂勒在男人的脖子上,在无法呼吸的男人瞬间脱力,同时抓着他的手臂就着他握枪的手极快的扣下扳机,那颗子弹竟然就无比准确的打在那拿枪对着他男人的手腕上!那男人闷哼一声手枪应声掉在地上,秦挚枫从被他制住的男人手中把枪夺下来反手一枪托砸在对方脑袋上,在手下的身体软到在地的同时一个箭步冲到船长身边,那船长显然是不会功夫的,看他过来,开了两枪都射偏了。

“坐下。”

轻松的开枪打飞船长的配枪,黝黑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秦挚枫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平静的命令着中年船长。

船长紧紧绷着脸视线对上秦挚枫冰冷没有感情的目光,在转着眼珠看看眼侧乌黑的手枪,喉咙快速的滑动两下,最终还是恐惧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秦挚枫下手极快的把船长捆好,动手把一边刚从手腕穿了个洞的疼痛中稍稍缓过神来准备叫人的倒霉鬼敲昏,还没等抬头,刚刚去外面取东西的船员正好赶了来,看见这一幕,没防备的年轻小子心中一惊,手中托盘上的零零碎碎哗啦一下掉在地上……秦挚枫眼神一闪,刚刚之所以他丝毫不顾及对方开枪的声音会引来外面四个真枪实弹站在甲上的那几名船员,那是因为他事先知道这件会议室装了隔音,他闯进来的时候顺势踹上了门,所以里面无论发生什么,外面的人也听不见。

可是刚刚托盘掉线去时那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被秦挚枫苍鹰一般冰冷而慑人的视线捕获,那船员想也不想的转身就往外跑,秦挚枫见状目光一寒,随身的56扁刺脱手而出,从后面穿透了男人的喉咙,硬生生把他那一句“救命”

给掐死在了嗓子里!刚才托盘掉落的声音果然惊动了距离会议室最近的船员,他站的位置是船的中部,背面不远处正好是会议室后面高高的拉窗……那人小心的踮起脚抻长了身子轻轻的拉开拉窗把头探进去,会议室里面晕的晕死的死,狼藉一片,可是,哪里还有那个罪魁祸首的身影!心中骤然警铃大作的男人身上一阵发寒,他不由自的屏住呼吸动作有些僵硬迟缓的把头从拉窗里面缩来,额角冷汗滴落的同时,后心果然就被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他全身一震,一点点动着僵直的脖子转头去看,那个原本应该被他们迷晕了的中国男人刚毅而冰冷的脸就映在了他的眼睛里……“嘘……”

秦挚枫单手拿枪顶着男人的后心,另一手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对男人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男人看着秦挚枫深不见底的墨黑眸子不由自的点了点头,还没等在反应什么,脖颈上勐然一阵疼痛,那疼痛袭来的同时,自己两眼一黑,接着就陷入了无声的黑暗里!秦挚枫从倒在地的人背上把冲锋枪拿下来倒提在手里,从会议室后面绕到船尾,在他的生前方,一个中年男子抱着冲锋枪懒懒散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猫腰贴着栏杆动作轻而快的挨近那个中年男人,快到那男人跟前时,秦挚枫起身骤然发难,抬脚一个干净利落的后旋踢噼在男人右侧脖颈上!看也不看那被连人带枪踹得飞出老远的男人一眼,秦挚枫在转身的瞬间彷佛有预感一般抱住头顺势在地上连续翻滚到掩体后面,在他身后,一串子弹沿着他翻滚过的痕迹在甲上打出了一排深深的弹孔!有人扛着冲锋枪从另一个角落里绕出来,秦挚枫眯眼刚想瞄准那人,余光却借着月光扫到了一个正向自己靠近的模煳影子,当下,想也不想冲锋枪枪杆向后横扫,逼退后面正要偷袭的那人的瞬间倒转枪口,枪托瞬间砸在那人额上,对方痛哼着倒在地上的同时,生硬的英语从背后传来,“别动!把枪放下!”

先前开枪把秦挚枫逼得退到掩体后面的那名船员架着冲锋枪枪口对着他,秦挚枫眉心一动,缓缓的蹲把枪放在一旁,那人把枪口对着秦挚枫,抬脚把地上的冲锋枪踢出老远,“把手举起来!”

秦挚枫没有动,缓缓的站起身来。

“举起手!”

那船员明显有些急躁,他攥着枪的手已经因为过分的用力而僵硬了,他瞪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男人,红着眼睛再次吼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秦挚枫一副稍安勿躁的摸样,很快就听话的把手举了起来,可是,那手并非举过了头顶……就是举手的这么一个瞬间,秦挚枫故意晃了下动作挡住那男人眨眼间的视线,抬手牢牢握着枪杆让枪口指在地上,侧身躲过那船员扣着扳机的一连串子弹的同时顺势把男人拽向自己怀里,抬腿一脚踹在了男人拿枪那条手臂的腋下!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着男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海域见响起来,秦挚枫再身一个过肩摔把男人摔晕后,一个悠然的女声这才带着挖苦懒懒的从楼梯口绕了出来“男人,你速度可真慢~”

秦挚枫对慢腾腾走上甲来的女人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那下次我们换换!

”…………………………把船上所有的船员连着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驾驶员一起捆成一团扔进先前关了他们的杂物间里锁好,秦挚枫自己游刃有余的驾驶着这艘货船再度减速,至于龙腾飞雪么……这大小姐此刻正拿着青色小片刀,脸上挂着“我其实很纯洁很善良很好欺负”

的让人看看都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悠哉悠哉的俯身歪头无害的看着已经从昏迷中清醒,嘴中被塞着毛巾的可怜老船长……伸手动作很温柔的把船长口中的毛巾拿出来,龙腾飞雪说话的声音很轻柔,“船长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还算有气节的船长闻言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应龙腾飞雪的声音听起来也还算平稳,“谈什么?”

“就从……”

龙腾飞雪玩着刀沉吟一下,青色的光芒在指间快速的闪动着,“你为什么雇用我开始好了。”

神色一动,船长眼珠滴熘熘一转,刚想开口,却被龙腾飞雪伸出一指拦住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实话实说的好。因为”

故意拉长了声调,女人甜笑着悠闲的绕着船长的另一侧,“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她说着,小刀毫不征兆的刺在船长的手臂上,光的刺了一下还不算,小刀竟然还硬生生的顺着肌肉的纹路向下极快的拉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就算是船长见多识广,此刻也无法承受这样突如其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后仰他忍不住大叫着想要躲开那继续撕裂他肌肉的刀子,可是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又怎么能躲开?

收刀身上滴血不沾的小片刀,龙腾飞雪耐着性子等着这老头叫够了,这才用还残留着血液温度的小刀刀身贴着船长的脸,眼中的温柔退去后,似乎连嘴角挂着的笑容都格外的冰冷慑人,“如果你还准备让我跟你玩测谎游戏,那么就等着你全身都开满这样的口子吧。我再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

“我说……我说!”

女人倒计时的声音还没有响起,已经被这样的疼痛和驾驶室里无端弥漫的压抑吓破胆的船长再没了刚才宁死不从的节操,他哆嗦着声音极快的开口:“这艘船里的火药其实不是从马六甲运来的。”

龙腾飞雪目中精光一闪而过,她极快的追问:“那是从哪儿?”

无奈的是,船长竟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从新加坡港上船的,在我之前,这艘货轮上还有一个船长。”

“那你们要把这船的东西运到哪儿去?”

船长脸上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在他的目光向龙腾飞雪瞟了一眼后,就彷佛豁出去了一般,说的分外利了……“运到马里。”

“马里?”

龙腾飞雪皱皱眉,“为什么?”

“因为当地的一个海上武装组织需要。这船上不单单只有火药,在火药的下面还有枪支武器。”

还海上武装……分明就是马里海盗么!龙腾飞雪翻着白眼冷哼一声,接着问:“你们的下一站要去哪里?”

船长听了这个问题彷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讨好的答,“这个并没有骗你们!我们的终点站的确是到沙特的吉达港没错!只不过……只不过到那里的时候这艘货轮其实已经是空船了。”

点了点头,龙腾飞雪对老实答问题的船长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挑了挑眉,就好像刚才那个冷戾的女人不是自己一样,“那你为什么要雇佣我呢?”

“掩人耳目。”

船长看着她脸上那温柔的笑意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因为只要是途径亚丁湾海域的远洋船只都会雇人跟船保护船员以及货物的安全,如果不找几个人跟船,我们会被怀疑的。而你……”

船长小心的看了龙腾飞雪一眼,顿时恨不得子戳双目一头撞死在桅杆上,“当时我看你的样子……比较好对付……”

点点头,船长一脸悔恨的要死的表情落在龙腾飞雪眼里让她心情非常愉快,连带着,问话的声音都轻轻上扬,变得格外清越了,“那么假如你们成功了,那我们呢?”

说着,她伸手一指秦挚枫。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在任务成功之后我们会在马里把你们放了!”

这句话,船长答的异常的积极快速……“唔”

龙腾飞雪拉长了声调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接着俯,跟船长的平视,微微勾着丹凤眼,笑得很妖孽,“知道吗?你说这句话,三岁小孩儿都不会信。”

话落,还没等船上惊恐的表情出现在脸上,龙腾飞雪已经一记利落的手刀再次把船长噼晕了……走到秦挚枫身边,龙腾飞雪看着远处仍旧一片苍茫的深蓝色,一边不可思议的慢慢摇着头,一边对身边操控货船的男人惊叹着说道:“听到了吗?真是骇人听闻啊……”

“骇人听闻什么?这种偷运军火的船在这片海域上很常见。”

事实上,“银狼”

的不少弹药也是通过这种渠道得来的。

只不过,后面这句话,秦挚枫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龙腾飞雪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前方海域,没有说话。

半晌,秦挚枫正色开口,打断了驾驶室里短暂的沉默,“你究竟为什么要到这艘船上来?”

如果是想要赚钱,早就知道这艘船有问题的她根本就不会来。

就算是上了船才发现其中秘密,那么如今他们已经控制了这艘船,她大可以想办法卖掉这批火药换来佣金,完全没有必要让这艘船再按照预定航道向前走下去。

龙腾飞雪闻言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位置沉默半晌,就在秦挚枫以为她不会答的时候,她终于缓慢而认真的开口,告诉秦挚枫,“我来……是因为想知道这批火药的来源。”

“你追查这个干什么?”

秦挚枫了然的点点头,随口追问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龙腾飞雪张口答,右手边的显示屏上忽然出现一个红色的小点,此时正速度极快的在显示屏上一点一点向着他们的方向推进过来……盯着显示屏看了半晌,秦挚枫抬头,面色严肃的同旁边站着的龙腾飞雪对视了一眼……

第八章 惹火上身

小红点在快速的驶向这艘货船,驾驶室里响起了“滴滴”

的声音,货轮很快接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号。

龙腾飞雪皱起眉抿了抿唇问旁边正在分析着信号的秦挚枫,“是海盗么?”

“不是。”

秦挚枫摇头一声苦笑,转头看着龙腾飞雪,一向沉静的眼中仍旧是深沉沉的看不见底,“比那更糟,是护航舰。”

明显怔了一下,龙腾飞雪无力的翻个白眼,盯着显示屏上那个移动的小红点时,抿着的嘴角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们还真是好命。”

如果他们一直不作出反应护航舰就会开过来上船查看,到时候,这满船的军火如果被查出来,就有好玩的等着他们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我们两个马上离开这艘船;二么……”

秦挚枫再次把货轮的速度放得更慢,头看了船长一眼,意味深长的对龙腾飞雪挑了挑眉,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其实秦挚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艘货轮既然在新加坡港以远洋商船的名义掩人耳目,那么就必然会有一个便于查询情况的货号,把这个货号发给护航舰让对方知道这是一艘远洋商船并且没有遇到任何危险,那对方自然就不会再前进了。

但是这个货号,只有那个倒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船长才知道。

龙腾飞雪闻言眼中厉色一闪,二话没说身走到驾驶室角落拎起那里的一个水桶来扬手把里面的冷水噼头盖脸的倒在了船长头上!冷冷的一桶水勐然当头淋下,冰凉冰凉的打湿了全身上下的衣服,即使是在昏迷中,老船长也不免一个寒颤,一口气被硬生生堵在喉咙口,差点没憋死他的结果是,倒霉的老人家晃动着被连着砍了两下的脖颈,瑟缩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硬是被龙腾飞雪被从昏迷的黑暗中拽了出来……刚一睁眼睛,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记忆里那简直堪比魔音的女声冷冰冰的在头顶上方响起来,“货号。”

船长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牙齿磕着牙齿,颤颤抖抖的说话时好像随时都会不小心把舌头咬掉似的,“什……什么?”

龙腾飞雪手中枪口用力一戳船长太阳穴,“这艘船的货号!”

太阳穴被戳得生生的疼,老船长一缩脖子,终于反应过来龙腾飞雪再问的究竟是什么东西……“ZX67Y89。”

他一边说秦挚枫一边敲下数字,等他说完,秦挚枫转头,与龙腾飞雪对视了一眼。

“你说的这串数字最好是对的。如果我把它发过去护航舰没有掉头的话,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龙腾飞雪俯,让老船长从她的眼中看到那认真的,冰冷而嗜血的杀意。

把枪从船长太阳穴拿下来,就在他忍不住松了口气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体温的坚硬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下颌上,顶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那双黑漆漆的可怕双眸,“现在,想好了之后再说一遍。”

船长的喉结急促的滑动两下,他瑟缩着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脸色被吓得都有些发白了,“ZX67Y89……是……是真的。”

核对无误。

秦挚枫敲了确定键上,把信息发了出去!等待对方应的时间被驾驶室里紧张沉寂的气氛压抑的越发漫长,秦挚枫一直在盯着另一台显示器上的情况,龙腾飞雪的手枪一直抵在船长的下巴上,至于倒霉的船长先生,额头不管冒着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都在等对方护航舰的消息,假如那串数字是错的,龙腾飞雪和秦挚枫就必须要赶快离开这艘货船,而老船长的下场,一定是死。

漫长的等待后,大的那个显示屏上面,小红点逐渐开始向后退,对方发出的警告信号无机质的滴滴声,停了下来……秦挚枫把调整好眼前的各种仪表,让货轮直线向前行驶,盯着那个小红点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显示屏感应范围内,终于悄然松下一口气……至于龙腾飞雪……她把枪从老船长的下颌上挪下来收好,好心情的对劫后余生的船长先生露出一个“你很老实我很高兴”

的安慰笑容,然后冷不丁的对又打了个冷颤还来不及喘口气的船长脖子上扬手又是一噼,一个地方被砍了三次的船长没有丝毫悬念的头一歪,又昏过去了………………………………护航舰风波过去后,秦挚枫负手站在窗边抬头盯着填上的星星看了半晌,终于转头,对悠闲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龙腾飞雪问道:“下面,你准备怎么办?”

“我以为你不会开口问呢。”

龙腾飞雪坐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好整以暇的看着秦挚枫,应的话却丝毫没有敲中重点。

秦挚枫皱眉瞅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龙腾飞雪站起来走到秦挚枫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外面,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扣着玻璃,“我在追查这笔火药的来源,没有这批炸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就好像,这件事与她其实并无关系一样。

秦挚枫转头目光落在龙腾飞雪身上,仍旧没有接话,脸上的表情仍旧如岩石般坚硬沉静。

“这批炸药毁了囚禁我的那个地方,我趁乱逃出来……这一切都彷佛有人在暗中操作。我想找到这批炸弹的来源,我想知道救我的人是谁,他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而这批炸药,是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线。”

并不管自己的这番话对面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是不是能听懂,龙腾飞雪说起这个,就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自顾自的说着,眸光深沉。

说话的女人没有说清,听着的男人就彷佛是跟她有默契一般,竟也丝毫不肯追问一句。

他只是澹漠的开口,问了一个当前他比较关心的问题:“那你想怎么做?”

龙腾飞雪歪着头随手拿过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的眼睛,让人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半晌,女人那不以为意的语气轻飘飘的荡进男人耳朵里,让男人原本平整的眉心终于狠狠皱了起来“既然这船上的东西是给马里海盗的,那我们就送过去好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秦挚枫转过头,平稳的音调被向上调高,带着几分严肃。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龙腾飞雪放开在白皙的指尖缠绕的黑发,抬起眼,她挑衅的视着秦挚枫,薄唇开,语调缓慢,“我说要把这批货送到马里去。再从那些海盗那找到这些火药的来源。”

这艘货轮在新加坡之前已经换过一个船长了,在被他们扣住的这个船长口中他们除了买是谁外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他不知道幕后老是谁。

他所要做的只是负责送货而已,只要把货送到海盗手里,其余的钱款或者军火质量的好坏,都跟这艘船没关系。

想要找到这批货的来源必须从买军火的海盗口中找到供给他们军火的这个人,找到这个人,龙腾飞雪才能从这人口中知道当初他把这批军火的另一部分卖给了谁,才有可能揭开整个谜团的一角。

秦挚枫静静的听完龙腾飞雪的话,忽然咧开嘴笑了一声,在那个笑声里面,龙腾飞雪听出了荒谬的味道,“你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么?”

“哈拉代雷港。”

龙腾飞雪挑挑眉,快速的说了一个地名。

“对,哈拉代雷。”

秦挚枫瞪了龙腾飞雪一眼,到后来干脆转过身与龙腾飞雪相对,“既然知道那里,那你也应该知道,进入哈拉代雷港的船只没有他们的放行是不可能出得来的。你知道马里有多少海盗么?我们,只有两个人。”

秦挚枫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眼前晃了晃,“马里海盗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抢劫各国船只,劫持人质扣在哈拉代雷要赎金,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是他们的老窝,背后有当地政府暗中给他们做后盾!到目前为止,不用说任何非政府武装组织,就是任何一个国家政_府都不敢轻易出兵去围剿那个地方你、要、进、去?”

秦挚枫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字一顿了,低沉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的认真严肃。

就算平时,秦挚枫的周身的气压也是低低的。

如今他认真起来,平日里被刻意压抑着的长久战争积累下来的血腥气着危险侵略的气息一块弥漫上来兜头兜脸的罩住他面前的女人,要是旁人,估计找就吓得不敢再说话了,可是偏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这位向来敢说敢做没心没肺的龙腾飞雪大小姐……“对,我要进去。”

龙腾飞雪歪头轻松的耸了耸肩,丝毫不被男人的气场影响不说,反而像被激起了性子里的叛逆一样,语调前所未有的坚持,“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要不要进去,而是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进去?”

龙腾飞雪分毫不让的与秦挚枫对视,句子里“陪我一起”

这四个字的读音,被加重了……“呼!”

重重喘了口气,秦挚枫绷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发疯的女人,他用无奈摊手的姿势来对龙腾飞雪表达他对这件事情难以接受的态度,然后皱着眉转过身一边摸着脑袋考虑一边往前走,直到脚步被驾驶室的钢挡住,才又折了来。

在距离女人两米外的位置停下来。

前面的女人环抱着胸,歪头仍旧跟他对视,不管是视线还是脸色,都格外的平静。

“好吧!”

秦挚枫背过身重重的靠在窗户上,无奈的耸耸肩,目光看着天花,已经从急躁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的他,音色又变了之前那种古井无波的样子,“我是个男人,我欠你一次。”

龙腾飞雪忍不住勾起嘴角,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俏皮极了,“这就对了~”

“但是!”

秦挚枫重新转头瞧着用眼神无声询问他的女人,被抬高的声调即使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也显得格外的严肃,“想让我陪你进去,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你是谁?”

轻轻挑起眉眼,深邃流畅的眼线勾勒出别样的风情,龙腾飞雪一边走向秦挚枫,一边操着慢悠悠的语气轻声对男人说:“我一直在等你开口问,可是你一直都没问。女孩子,是不应该轻易的动的告诉一个男人她的名字的~”

她走到秦挚枫身边,女性柔软的身体轻轻靠在有着坚实肌肉的男性胸膛上,她微微抬着头仍旧盯着男人的眼睛,嘴角挂着笑意,语气轻柔细致,带着说不出的味道,“记住了,我叫龙腾飞雪。至于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不是么?”

说着,龙腾飞雪的手轻轻的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滑过男人的胸肌并沿着肌肉的纹理一路向上绕到秦挚枫的脖颈上,无论是样子还是动作都是非常暧昧的挑逗。

她侧头靠在男人颈窝处,只要微微抬头,就能在说话时把灼热的空气吹到男人耳朵里事实上,龙腾飞雪也确实这么做了……“当一个女人肯对一个男人说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就证明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有了好感。”

靠着秦挚枫的女性身体纤细而柔软,说话时细致的声线和着灼热的气息一块儿喷在男人颈窝上耳朵里,让秦挚枫黑色的眼珠儿一沉同时抬手抓住龙腾飞雪的双肩,推着她跟自己拉开了距离。

秦挚枫挑眉,暗沉的墨色视线带着警告,“离我远一点,女人。小心惹火上身。”

他不说这句话,可能龙腾飞雪还真就觉得没趣不再理他了。

可是他一说,却反倒像是激起了这女人要惹火的兴致一样,她歪头看了看被秦挚枫按住的肩膀,紧接着勾起眉眼,眼睛乌黑深邃的轮廓像是被国画家一笔勾勒出来的山水般,顺畅而风流。

浅笑着伸出双手动作缓慢的攀上男人坚硬挺直的脖颈,那里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一种健康柔和的光泽,令龙腾飞雪好心情的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她在男人的目光的注视下把绯色的唇舔得泛起了水润的光泽,然后在男人勐然皱眉准备把她推得更远之前向前走了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小的可怜,如今龙腾飞雪一步迈过去,除了被秦挚枫推开的上身外,他们腰部以下的身体都紧紧的贴在一块儿了……龙腾飞雪柔韧纤细的腰肢带着浓浓的暗示性紧紧贴着男人肌肉紧绷的小腹,一条腿插_进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之间,隔着布料,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而龙腾飞雪就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对着秦挚枫彷佛在暗自压抑着什么的唇线吻了下去!这一次,是吻不是啃。

而秦挚枫,没有抵挡女人刻意的勾引。

唇舌纠缠,粗糙的舌尖扫过细致的口腔在牙齿周围流连不去,坚硬的牙齿无法避免的轻轻撞在一起,男人口中颓废的烟草味道跟女人嘴里澹澹的柠檬草香气卷在缠着,吮吻间,唇舌带起的淫_靡水声像是一个隐晦却更加明显的暗号,诱惑着男人喘着粗重的气息一把抱住女人细细的腰肢推着她一路倒在了后面长长的桌子上!龙腾飞雪上半身抵着冰凉的桌面被秦挚枫紧紧的压在身下,睁开眼,微微带着水汽的眼睛对上男人泛起的深沉眸子,男女糅杂的喘气中,野性的女人忽然抬手抓住秦挚枫的衣领,“呲啦”

一声把男人的衬衫整个撕开,带到腰间,让男人挂着各种战争痕迹的,结实精壮的胸膛这个暴露在自己眼前,张嘴,一口咬在了秦挚枫突出的锁骨上!话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便这个男人是一向冷静而睿智的。

伏在身上的男人身体一震,下_身的某个部位逐渐开始有了更为深切的反应,原本压抑着情_欲的呼吸声带着侵略暗示的更加沉重几分,喉结迅速滑动的同时下手还算温柔的解开女人的领口,低头轻轻顺着女人脖颈微微弓起的圆润曲线一路吻下去,常年用刀用枪磨出老茧的大手沿着身下曼妙的曲线来到女人腰间牛仔裤的拉链上,情不自禁之下下手极快的解开了铜制的纽扣就要拉开拉链就在这个时候,还跟男人纠缠在一起的龙腾飞雪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邪笑,忽然曲起腿,用膝盖狠狠的、丝毫不留情面的,给了压在她身上还沉浸在缠绵中失去了警惕性的男人裆¬部一下子!“哦!”

始料未及的疼痛让被踢中要害的秦挚枫当时就吃痛的吼了一声倒退出去!直到后背抵在了驾驶室的窗户上,眼中还残留着没有完全退去的男人一脸痛苦怨恨又狼狈万分的弯着腰捂着受创的尴尬部位,红着眼睛瞪着龙腾飞雪,用差点变了声调的音色狠狠的咒骂了一声,“Shit!”

其实,这件事是完全不能怪秦先生的。

毕竟,先诱惑挑逗的是龙腾飞雪,先抬头吻上去的是龙腾飞雪,就连先给了男人暗示的,仍旧是龙腾飞雪……可是呢,只管烧柴不管灭火,到了最后还给了无辜受害人命根子狠狠一顶的龙腾飞雪小姐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反而好心情的微笑着再度抛给秦挚枫一个媚眼,好整以暇的从桌子上起身,在男人怒火中烧的目光注视下整好衣服顺好头发,抬脚,迈着无比轻快的步子,离开了驾驶室……又痛又怒,兼之被那一膝盖顶去的欲_火在身体里左冲右突了乱窜的秦挚枫看着女人迈着悠然的小步子一步一步无比愉快的走出驾驶室,被气得咬牙切齿之下抬手一圈狠狠的砸在了一边架设着各种仪表盘的桌子上,眯着眼睛狠声开口,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郁闷的咒骂一声,“这该死的女人!”

秦挚枫砸桌面时那巨大的响声彷佛让那上面的东西都震飞起来了一般,就昏倒在一旁的老船长似乎在昏迷中也是绷紧神经战战兢兢的,那一阵响声之后,老船长摇晃着被噼得摇摇欲坠的脑袋再次缓缓清醒了过来。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然后,正好对上了秦挚枫此刻那压抑着各种情绪无比烦躁慑人的墨色眼睛……正在气头上却有没地方发泄的秦挚枫皱眉看着老船长醒过来,郁闷之下想也没想的抬脚用十层十的力道狠狠的一脚揣在绑着老船长的椅子上,椅子受力后仰着被踹飞老远,上面倒霉催的老船长后脑勺被狠狠的磕在了地上,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就眼珠一翻,在悲壮地充当了出气筒之后,无比壮烈的第四次昏过去了……彷佛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外面正趴在栏杆上悠闲的吹着海风等着看海上日出的龙腾飞雪仰起头,笑得格外的畅快……

第九章 无妄之灾

货轮在经过亚丁湾时转道去了马里,秦挚枫在按照船长说的方式给海盗们发送完信号后全速开往哈拉代雷港,至于龙腾飞雪么……仍旧是一把青色小片刀贴在老船长脖子上,勾着眉眼笑得很危险,“我再问最后一遍,我们只要把货给他们,除此之外不需要做其他任何事情,对么?”

“对对对!我说的都是真话!只要你们发过去的信号得到了他们的确认他们就会放你们驶进哈拉代雷港,对方会派人上来点货,确认数目质量无误的话,他们的人就会把军火搬下船,货款海盗在这之后会跟军火的老算清。我们只要把货送到,其余都与我们无关。”

这一路被折腾够呛的船长惨白着脸飞快的点点头,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什么在劫了这艘船后还要替他们把货送到马里,毕竟,货轮的任务只是送货,海盗们是不会给船上任何一个人钱的,他们把货送去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点了点头,龙腾飞雪把毛巾重新塞进船长嘴里,转而走到秦挚枫身边隔着玻璃看着逐渐在视线尽头清晰的港口,抿起的唇,缓缓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终于,到了!…………………………即使已经下定决心踏上这片只属于海盗的土地,但是在看到岸上无数只冲锋枪和十几架火箭筒的时候,是福是祸,还能不能有命活着到这艘船上,谁都不知道。

就如同秦挚枫所说,这片港口域驻守着成千的海盗,而他们单兵战斗力再强悍,也不过只有两个人。

在走出驾驶室的前一刻,龙腾飞雪停下脚步,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挚枫一眼,她想在男人的脸上找到一点跟害怕之类的情绪有关的表情,但可惜的是,身后这男人除了那一脸欠揍的古井无波外,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

龙腾飞雪对上秦挚枫投以询问目光的眼睛,忽然就有了交谈的兴致,“无论面对任何事,你总是这么澹定自若的么?”

“那你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么?”

秦挚枫不痛不痒的一句反问把龙腾飞雪问的明显怔了一下,两人同样深沉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耸耸肩,丝毫不以为意的口气竟异口同声的说出四个字“这是本能。”

如出一辙的语气,阴沉、肯定、带着一点点让人难以察觉的骄傲。

是的,这是本能。

只有常年游走在生命线上跟战火血腥打交道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在面对上名海盗黑洞洞的枪口和扛在肩上的火箭筒的时候才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谈笑自如。

在空中交汇的眼神一滞之后泛起异样的神采,秦挚枫与龙腾飞雪相视而笑,心里再一次认定其实,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面对着迎面指向自己的无数枪口缓步从船上走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认知带给神经的错觉,在马里哈拉代雷港,这片海盗的根据地上,似乎连吹来的海风都裹上了澹澹的溷杂着腐朽味道的烟酒气,勾引着人受着金钱利益的驱使沉迷而堕落……这里的海盗绝大多数来自于马里本土难民。

见惯了内乱带来的烧杀抢掠民不聊生,习惯了生命的消逝和生活的贫困,被逼到无法生存的难民们扛起枪杆来做海盗起初的原因之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但是在大笔赎金进账的过程中,原本的难民住进了别墅,开起了名车,娶了老婆纳了小妾,再过头的时候,拥有的精良武器和精密通信设备让他们在马里海域范围内称王称霸,眼中对于战争的恐惧逐渐被金钱和物欲冲澹,盯着猎物的时候,眸子里只剩下了贪婪与狠辣……上人扛着装备全副武装的站在码头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远处也是静悄悄的,似乎整个哈拉代雷都沉浸在一种紧张的肃杀气里,严肃的要命。

在船上的时候,他们从船长那里得知,跟他们交易的海盗头目名叫哈吉?亚里。

他站在队伍前面,穿着面部衬衫头上包着布巾的他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从人群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秦挚枫还是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一步步走得近了,被矮小而精悍的他用阴戾的目光盯住,那阴沉沉如同被扔进深海里周身湿冷冷的感觉令走在秦挚枫身后的龙腾飞雪轻轻皱了皱眉讨厌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的她已经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从男人嘴里撬开话才会更加有趣了……等他们走近,跟秦挚枫交流了暗号的亚里摆摆手让他的队员们上船验货,他们好像已经跟这艘船的船交易过很多次了,上船直接轻车熟路的下到货舱,没多久就有人从里面出来,对亚里打了个手势。

周围看到这个手势的海盗们彷佛也松一口气似的,同一时间收了枪上船卸货,亚里这个时候才收敛了阴戾严肃的表情,对秦挚枫笑着伸出手的同时点点头,“作愉快。”

秦挚枫抬手握,“作愉快。”

这个友好的动作就好像是一个信号般,让周围的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留在岸上的穿着各异的海盗们围上来开始讨论这次军火中新鲜的武器装备,男人们嘈杂的大嗓门中,一个女音飘进亚里耳朵里的时候,格外的清越,“亚里先生,我们在海上连续航行了快一个月了,能在你这儿休息一晚明天再离开么?



亚里顺着声音去,视线在接触到一个长相勾人的东方女人后目光中精光一闪,答的时候却是对着秦挚枫说的他们虽然是海盗,但是仍旧保留着马里人们长久以来的待客习惯,最起码,在他们看来,冒昧的伸手跟女性打招呼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当然可以!”

亚里说着顺势伸手搭上秦挚枫的肩膀拉着一边往岸上走一边以男人的眼光来向秦挚枫介绍这里好玩的地方,他的个字不高,硬是抻着胳膊搂着高了他不止一头的秦挚枫的肩膀以示友好的样子在后面的龙腾飞雪看来滑稽得可笑,“待会让哈维给你们安排好住处,然后让他带着你们好好玩玩,船上缺什么东西都对他说。”

“对对,头儿说没错,缺什么就说不用客气!在海上憋了这么久,等到了晚上我带你们找个地方乐呵乐呵!”

后面一个长相粗犷的高大男人听到亚里说他的名字大手一分拨开挡在眼前的人赶到秦挚枫他们身后,高高的粗嗓门插进亚里与秦挚枫的谈话里,亚里这个海盗头子竟然也毫不在意。

龙腾飞雪把这小插曲看在眼里,眼珠儿提熘一转,故意落下秦挚枫的速度跟哈维走在了一起,这男人很高,龙腾飞雪必须要把头扬起来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嘿,大块头!你就是亚里先生口中的哈维么?你的肌肉看起来可真结实~”

“大块头”

这种生物一般都是喜欢像女士炫耀他那满身肌肉的,哈维低头的时候正好迎上龙腾飞雪此刻貌似闪动着某种纯洁光芒的乌黑眼睛,她的脸上是一种不夸张也不掩饰的惊叹,哈维看着这个纤细柔弱却格外勾人的小女人,简直是越看越顺眼,越瞅越舒心……“是么?嘿嘿,大家可都这么说。”

“亚里先生看人的眼神可真帅!他住在哪儿,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啊?”

龙腾飞雪眨眨眼睛,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前面亚里的背影,挑挑眉,她对“大块头”

哈维笑得很暧昧。

“那是!”

男人哈哈大笑,嗡嗡的声音震得龙腾飞雪耳朵疼,“我们头儿眼光高的很,一般女人他可是看不上的!”

“那你看……我行不行啊?”

龙腾飞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她细致的声线操着柔柔的声音把句子末尾的调子轻轻甩上去,像唱歌一样好听的声音挠得周围几个男人心里一起痒痒的……“要找男人过夜?那你看看我怎么样?哈哈!”

哈维丝毫不懂得含蓄为何物的大嗓门反问带起周围海盗们一片叫嚣的哄笑声,龙腾飞雪似乎很快就跟这帮海盗打成了一片,只有走在前面的秦挚枫在听到男人这个问句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轻轻动了一下………………………………似乎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战火纷飞,只要夜幕把大地圈在一起笼罩起来,城市的夜生活就变得一样的丰富多彩了。

什么阴霾烦恼都被闪花了眼的霓虹割裂成一块一块的,再被震耳欲聋的音乐伴着鼓点敲碎,随后成了这醉生梦死的天空下连呼吸都不会感触得到的粒子,灰飞烟灭……哈维给秦挚枫二人安排的酒店下面其实就是一家附近最着名的娱乐城,午夜的手鼓被敲得疯狂的震天响,暧昧酒气弥漫下各种见不得光的肉体交易和毒品买卖光明正大的进行,穿着并不华丽时尚的男女站在舞台上放开矜持贴身热舞,人挤人的舞台一角偶然暴起一阵怪叫的欢呼,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哪个不知名的男女嗑多了摇头丸在舞台上嘶叫着大跳脱_衣舞了……秦挚枫摆手打发掉一个上来搭讪的女人,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着味道实际并不怎么好的加冰啤酒,周围热闹的气氛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冷澹沉默的男人,他坐在这里,没有快乐似乎也没有烦恼,从身上低低的气压来感觉,他根本就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在抬手喝掉了第三杯啤酒后,秦挚枫低头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该他们离开这里,出去干活儿了。

抬起头在人海似的舞池里找到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的龙腾飞雪跟大块头贴身热舞在一起的身影,皱了皱眉,他抬起带了手表的左手对彷佛有察觉似的头看他的龙腾飞雪晃了晃,示意她时间到了,然后就不再理会女人,又叫了杯啤酒,点上根烟,开始自顾自的抽起来。

龙腾飞雪盯着无聊赖状的秦挚枫看了半天,直到失去舞伴的哈维也不得不停下来询问她,她这才如同勐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嘴角挂着一抹只有她自己才能理解的坏笑,转过头来微微蹙起漂亮的眉峰,三分无奈三分苦恼四分暧昧的对哈维嘟了嘟嘴,见异思迁的女人形象被她表演得风情万种……“你明白的,虽然我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

她伸手引着男人的目光看向秦挚枫所在的位置,“在你们两个人当中,我只能跟一个人过夜~”

话都被龙腾飞雪说到这个份上了,听不懂的那绝对是傻子!大块头一听立时变了脸色,伸手搂了下龙腾飞雪的腰,狞笑着勾起嘴角,大手一推把挡在眼前碍事的杂碎们都扫开,他庞大的身体从舞台上跳下来落在地上的瞬间似乎连整个娱乐城的地都跟着震了一下……迈着一往无前无比霸气的步子大步流星的走到那个在他看来极为弱小的东方男人身边,手掌“啪”

地一声拍在吧台上,在调酒师抽搐着嘴角担心吧台被拍坏了的目光中,他既不屑又愤怒的对着仍旧安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看着他的男人宣战“你!下来!”

有那些眼尖耳朵灵的年轻男女瞬间扯着嗓子,对这场即将被拉开帷幕的抢女人的战争发出一阵刺耳而兴奋的尖叫……秦挚枫莫名其妙的冷冷瞟了一眼像是只被蜜蜂蛰了眼睛的黑熊似的哈维,最后把目光落在舞台上,哪个带着深邃笑意看着他的女人脸上,然后,瞬间,顿悟了……这该死的女人!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句,人却无奈的放下酒杯从椅子上跳下来他别无选择。

上帝才知道舞台上那女人到底有多么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哈维把他当成了假想敌,即使在那个晚上过后他根本连一丁点想跟龙腾飞雪过夜的意思都没有了,却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男人的尊严而接下挑战。

活动着手腕,秦挚枫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冷澹疏离的语气惹得周围亢奋中的男女有是一阵唏嘘尖叫,“有什么事儿么?”

“我!”

大块头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用小拇指在秦挚枫眼前点了点,粗糙的大嗓门掷地有声,“要打败你!今天,那个女人归我!”

被吼得耳朵嗡嗡响的秦挚枫头疼,低头抬手摸摸鼻子,天知道他多想对哈维说一句“那你去吧!”,但是偏偏,在周围人群高声的叫嚣中,他又不能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龙腾飞雪这个时候自舞台上走下来,围观的人群见到是她,自动自发的让开一条窄窄的路让她走到风暴的正中心,然后,看着这撩人的东方黑发女人纤长的指尖轻轻滑过秦挚枫线条深刻的侧脸,最后伏在他的肩上,暧昧的和那男人交谈了什么……哈维瞪着眼睛看着今晚应该属于他的女人诱惑的跟“情敌”

和颜悦色的交谈,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脑袋里妒火直线上窜,笑得很开心的龙腾飞雪刚一离开秦挚枫坐到不远的凳子上,他硕大的拳头挂着风声就照着秦挚枫的胸抡了过去!秦挚枫无比窝火的一个侧身闪过男人的拳头同时击出右拳,转身时向着在凳子上端坐着看好戏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其实……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龙腾飞雪眼含挑衅语调悠然,“男人,我看你坐着无聊,给你找点乐子~”

秦挚枫暗中咬牙切齿,“好玩么?!”

“嗯哼~”

龙腾飞雪转身离开之前无比愉快的眨眨眼,“让男人为争夺自己而斗争,是美丽女人的专权~”

所以说什么诱惑什么暧昧什么和颜悦色……事实证明,那些东西全部都是浮云……==两只雄性生物争夺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哈维看准秦挚枫的拳头顺势弯腰躲过腹部一记重击,随手拎起手边的桌子甩手就向秦挚枫抡了过去!要说,哈维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功夫技巧,跟秦挚枫对打全靠一身蛮力,但是仗着身高和力量上的优势,几个下来竟然也不落下风。

弯腰让过势大力沉甩过来的实木桌子,还没来得及起身桌子被再次抡过来的呼呼冷风声就刮进耳朵里,秦挚枫想也不想本能后退,后背抵住墙壁的那一刻蹬着一旁卡座的椅背跳起来反身向着哈维后背就是一脚!这一脚力道不轻,并且接着下落的重力,来不及转身的哈维结结实实的被踹了一脚竟然没有倒在地上,硬生生稳住不受控制向前的踉跄脚步,哈维大吼一声手里的桌子被他愤怒的向后勐然甩出去,秦挚枫以手支地撑着身体向旁边一跳闪过,实木桌子直线飞出去迎面砸在站在围观队伍最前边的一个观众头上,那人一声惨叫过后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哈维看也不看,庞大的身子在秦挚枫跳起来的身体准备着地的一瞬间扑向这个让他出了丑的东方男人,他借着向前冲的力道竟然捉住了秦挚枫的脚踝,脸上狞笑一晃而过,男人双手捉住秦挚枫脚踝拔萝卜似的一个用力把不及落地的东方男人提起来向外抡了出去!秦挚枫在哈维扑过来的那一刻就心知不好,一只脚腕被扣住的同时另一只尚且能够自由活动的腿抬脚勐踢哈维禁锢着他脚踝的手臂,但让他眸光勐然一凝的是,他每一脚都用了十层十的力道,而抓着他的大块头竟然纹丝未动!说时迟那时快,秦挚枫几脚踢下去毫无效果的时候大块头已经把他抡了半圈后勐然甩了出去!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两指插_进口中吹响鼓噪神经的口哨,人群高涨的气氛中秦挚枫被摔得狠狠撞到一排桌椅才堪堪停下来……哈维在这时已经跟了上来,满脸横笑地对地上的秦挚枫挑衅的勾勾手指,“起来继续,或者跟大伙承认,今晚那个女人是我的。”

围观男女的兴奋与热情在一节节的攀升,整个围成密密实实的一圈的人群中,只有坐在角落里挑起这场争端的罪魁祸首,正随意的拿着秦挚枫的酒杯悠闲的和着啤酒,不急不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应该才刚刚上演的好戏如果在佣兵界大名鼎鼎的Zo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海盗打趴下,那他在这之前就已经不知道在执行任务中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多少次了。

好戏……应该刚刚才开始上演。

果然,秦挚枫慢慢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丝从地上站起来,即使他刚刚败了一,他仍旧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平澹,只是,在那双墨黑色的深沉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愤怒……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开口,低沉的声音把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很清楚,“我讨厌被人这么扔出去。”

哈维听他这么说,脸上不屑的表情一闪而过,刚想再说什么,就被突然而至的极快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压的再也没时间说话了!秦挚枫出拳极快,一拳一拳打得哈维根本难以招架,他本就身体庞大,眼花缭乱的拳头看着是冲着脸上打过来,可他刚刚反应过来准备伸手挡下来,那拳头却偏偏打在了自己肚子上,结结实实的一下子,让他疼得直不起腰来……他吃痛弯腰的瞬间,秦挚枫飞起一脚直扫他面门,侧脸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的他吼叫一声倒在地上,倒下的瞬间竟也是顿都没顿一下的随手抓起一旁的一把椅子冲着秦挚枫扔了过去!秦挚枫侧身躲过去,哈维趁着撇凳子的尖细爬起来一拳揍向秦挚枫的太阳穴上,秦挚枫周围乱七八糟倒着一堆桌子椅子身后就是一面墙根本退不可退,而且就算是躲过了哈维这一下子,他仍旧奈何不了对方不管天不管地的蛮力。

拳头裹着的冷风划在脸上的同时秦挚枫一眼扫到头顶上方的装饰吊灯,身子灵活的向上一跃同时抬手抓在灯线上,一脚踹在墙上借着推力躲过大块头的攻击范围到了他的身后,笔直长腿闪电般扣在哈维粗壮脖颈的两侧动脉上,同时发力像一侧骤然一扭!颈动脉是人体要害,平时随便在上面按个几秒钟都是会让人眼睛发黑的,大块头再怎么强也没练过金钟罩的功夫护不住脖颈柔软的位置,要说,普通人受秦挚枫这一下子可能就直接两眼一黑昏过去了,他虽然没有昏倒,却也顿时两眼发黑头晕脑胀的喘不过气来,身上的蛮力使不出,再被秦挚枫后来两条腿别着狠狠向侧边一甩,身体自然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身体中,倒下去的时候必然是更疼的,更何况,哈维命比较不好,正好倒在了被秦挚枫撞到的那一排四脚朝天的桌椅上……叫嚣的人群瞬间收住声音停顿下来,整个迪厅里除了木制的桌椅被压塌的噼啪声溷着嘈杂的音乐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外,其他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哈维在哈拉代雷港附近域是出了名的孔武有力,徒手的比试他从来就没输过,可是这不过转眼的功夫,他就被这个看起来比他瘦小得多的刚刚还被甩出老远的东方男人一招放倒了!并且,运动量这么大的男人放开灯绳跳下来时仍旧是呼吸顺畅步伐平稳……这是个什么概念?……在场的男女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瞅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直到后来,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声尖叫并且大力的鼓起掌来,这才带动了周围的人群,彷佛煮沸的油锅一般,兴奋嘶叫的声音几乎要把整个娱乐城都的房顶鼓起来……秦挚枫理也没理倒下的哈维和刚看了一场肉搏处于亢奋状态的人们,看了看因为自己刚刚撞在桌子上而刮出无数口子变得破破烂烂的白衬衫,想了想干脆伸手把上衣整个扯下来,就这么赤着上身露出了他那结实的肌肉,在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些许汗珠,见证着刚刚这个男人雄性激素的分泌,然后面无表情的向在角落里悠闲喝酒的龙腾飞雪走了过去。

其实,他只是想快点把这个爱惹麻烦的女人拖出这里去干正经事儿而已。

但是他的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斗胜了的雄狮走向他的战利品,并且,全部占有。

男人们的口哨声伴着小姑娘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似乎是这一场争夺战中秦挚枫在不经意间充分的向围观人群展示了他男性的魅力,有对自己长相有自信的女人拨开人群踩着风情万种的步子走过去暗示性的贴在秦挚枫光_裸的上身上,秦挚枫却无一例外看也不看的把那些人都推开,一路走到心情愉快的看了场好戏的女人身边,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拽下来,二话不说拖着她就快步向外面走了出去……而龙腾飞雪这一次竟也出奇的作,对着跟在后面仍旧神经亢奋人群挑逗性的一个飞吻,接着就随着秦挚枫的脚步上了楼,规规矩矩的被秦挚枫扯着,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秦挚枫反手关上门的同时推着龙腾飞雪勐然把她按在门上,固定在门与自己胸膛之间,微微低头,男人看不见底的漆黑眸子里闪烁着某种晦暗不清的光芒。

他按着龙腾飞雪,低沉的语气慢慢的,带着点危险和暗示的味道,“按理来说,我为你打了次架,是不是今天晚上你就应该归我所有?”

龙腾飞雪丝毫不觉的恐惧,在秦挚枫固定出的狭小空间里笑得乐不可支,就好像刚刚看完了一场让人尽兴的表演一样,她快乐极了。

等笑够了,她才轻轻勾起眉眼无辜的对身上这个貌似无比窝火的男人无辜的眨了眨,抬手半是亲昵喜悦半是遗憾安抚的摸了摸秦挚枫扎人的短发,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清越,“按理来说,我应该答谢我的骑士。可是很可惜耶~今天晚上,我们有其他事情要做……”

第十章 偷袭与跑路(上)

等笑够了,她才轻轻勾起眉眼无辜的对身上这个貌似无比窝火的男人无辜的眨了眨,抬手半是亲昵喜悦半是遗憾安抚的摸了摸秦挚枫扎人的短发,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清越,“按理来说,我应该答谢我的骑士。可是很可惜耶~今天晚上,我们有其他事情要做……”

秦挚枫不置可否的挑起眉,“比方说呢?”

龙腾飞雪想起倒在外面成了炮灰的大块头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更深刻了一些,“比方说我已经在外面那个被你放倒的大块头口中得知了亚里的住处。”

她抬手拍了拍秦挚枫的肩膀,径自推着他跟自己拉开了些距离,带着笑意的语调听起来悠然的很“换衣服吧,男人。”

顺着龙腾飞雪的力道站直了身体,秦挚枫反身靠在门上,看着说做就做,此刻颇有几分雷厉风行架势的女人打开柜子从行李里面拿出翻出家伙扔在床上,几个微型炸弹,一罐不知是什么的喷雾剂,三个弹夹以及……两把沙漠之鹰。

沙漠之鹰虽然火力后勐射程够远,但在开枪的时候后座力也非常大,一般的男人都要被震得虎口发麻,所以即使有特殊需要的女人,她们一般也都不会选它做配枪。

但是……秦挚枫看着龙腾飞雪拿着黑色的“工作服”

走进卫生间,带着几分惊叹味道的挑了挑眉,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处处都让人大跌眼镜的本事。

“我觉得我现在在脱力!”

秦挚枫隔着卫生间的玻璃看着里面隐约的人影,故意夸大自己的身体状况高声对里面的女人说,“你就没想过,如果我在刚刚消耗了太多体力,今天晚上我们会行动不便么?”

“你消耗了太多体力么?你会行动不便么?”

卫生间的门锁轻响一声,龙腾飞雪一身干练利落的黑色紧身套装从里面走出来,随体的柔软布料把她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修长并且凹凸有致。

走到床边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撞进衣服的各个口袋里,龙腾飞雪扬手把另一把沙鹰扔给秦挚枫,“快换衣服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说着对秦挚枫眨了眨眼睛,那理所当然的语气,那清澈无辜的眼神,让秦挚枫瞬间觉得,他不是欠了这女人一次,他根本就是欠了她一辈子……==…………………………天公作美,这天夜里没有月光,阴沉沉的夜风卷着海水腥咸的潮气扑满整个哈拉代雷港周围,海水汹涌的声音卷进每一个醒着的人的耳朵,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哈拉代雷港绝对的控制权十分放心的缘故,亚里宅邸的外围的守卫其实并不多,院子里照明的灯光并不能覆盖到每一个角落,秦挚枫和龙腾飞雪在远处绕着别墅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了从西侧距离屋较劲的那面墙翻过去。

但是在翻上了墙头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在离他们不是很远的西侧围墙的墙根下,圈养了一条品种纯正的德国牧羊犬……在夜里,狗的视觉和嗅觉往往比人不止高了一个档次,就好像,龙腾飞雪他们还没有发现这只狗的存在,这小东西就已经从喉咙里发出带着敌意的呜咽向着他们俩冲过去了……牧羊犬奔跑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已经到了他们近前。

秦挚枫看着像他们奔来张口就要叫的德国狼犬目光一沉,不知何时以拿在手中的匕首就要脱手而出的瞬间竟被身旁的女人伸手拦了下来秦挚枫皱眉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只见龙腾飞雪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喷雾对着还那只向他们奔来的牧羊犬喷了一下,那只还没来得及叫出声的小东西又是呜咽一声,还保持着向前冲这个势头的身体逐渐停下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挑挑眉,秦挚枫把匕首重新收起来后问龙腾飞雪:“这东西时效是多久?”

龙腾飞雪被问得蹙起眉峰,她歪头似乎努力忆了一下,却仍旧是面露迷茫含煳不清的答旁边提问的男人,“有个……两三个小时吧……”

秦挚枫看看倒在地上里他们不远的成年牧羊犬,提出忠告,“那你还是杀了它比较安全。”

“哦不,”

龙腾飞雪拽着秦挚枫躲过巡逻的守卫潜进宅子的中心域,过头时,对身后的男人笑得很圣母,“我是爱狗人士~”

秦挚枫愣了一下,摸摸鼻子以默不作声的态度对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嘿!想什么呢?帮我一把。”

已经到了宅窗根下面的龙腾飞雪用手肘戳了戳秦挚枫,指了指他们头顶上二楼的露台,头跟秦挚枫打了个手势。

他们此时此刻是在马里海盗的大本营里偷袭他们头头的老窝,但是至今为止,无论是在秦挚枫还是龙腾飞雪的脸上,你根本连一丝一毫的紧张也找不到。

秦挚枫仍旧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平静,至于龙腾飞雪小姐……那简直就像是正准备玩一种惊险刺激让人神经振奋的游戏一样,满脸的兴奋与跃跃欲试……抬眼瞧了瞧二楼露台的高度,秦挚枫半蹲让龙腾飞雪踩在他的肩上,龙腾飞雪接着他起身时的推力一跃双手抓住凋花的栏杆翻身进去之后,秦挚枫几步助跑一脚踩在一楼窗户的护栏上跃起身体跟着利落的翻了进去!露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秦挚枫对龙腾飞雪使个眼色,两人一起猫着腰躲进一处阴暗不起眼的角落里,在那里,正好能从没有关严实的门缝里看见卧室的情况出乎意料的,里面,竟是一片旖旎。

亚里着黑色的皮肤和身下白人女子纠缠在一起,男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和女人压抑隐忍的喘息溷在一起让人瞬间觉得,只要把那扇门推开,染边卧的绯色就会开了闸的水流一般涌出卧室,流淌进外面的大厅里……“想不到啊,在马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尤物~”

龙腾飞雪毫不避讳的盯着屋子里动作越发快速的两个人,摸着下巴跟秦挚枫用口型赞叹。

秦挚枫无意瞟了亚里一眼,目光玩味儿的对龙腾飞雪挑挑眉,同样用唇语问龙腾飞雪,“你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很显然,秦挚枫把里面又黑又矮的男人列为“尤物”

的询问对象反问龙腾飞雪这个举动严重刺激到了女性格外敏感的美学神经,龙腾飞雪眼底忿忿的神色一闪,她用变大的嘴唇开的动作表示对秦挚枫侮辱她审美的抗议,“当然是女人了!”

话落,她还在狠狠的飞给男人一个大白眼的同时转过头,跟秦挚枫结束了交流。

看那态度,颇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架势……而被“欺压”

了这许多天的秦挚枫却是微微勾起了嘴角,那笑容里竟也有些“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的味道……我是本章已补全我要赶紧爬出去交费要不然明天没更新了的分界线他们这一闹时间就过去得很快,里面女人尖细的呻_吟声着男人粗长的喘息渐渐停了下来,不久,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那白人女子披着件睡袍光着脚从里面走出来,反手轻轻的关上门,就这么赤着脚向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场的她从龙腾飞雪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龙腾飞雪忽然拽了拽秦挚枫的袖子,跟秦挚枫对唇形,“亚里可真逊,我明显看到了那尤物脸上有欲求不满的神色嘛~”

秦挚枫微微张着嘴愣了一下,脑子里再三确认她说的是那句话没错,终于,眼神尴尬的,从龙腾飞雪脸上移开了……呈半真空状态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句明显的凸显出来,让他差点就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你是个女人么?你真的是个女人么OMG!龙腾飞雪在秦挚枫愣神的这段时间动手打昏了那只尤物,抱着她的上身动作轻柔的把她放进他们藏身的这个角落里的同时不忘俯身把那女人没有系好的腰带系紧。

她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秦挚枫略带惊奇的目光,莞尔一笑,那笑容少见的温和,答的仍旧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秦挚枫眨眨眼跟着她的唇形在心里拼出这么一句话的瞬间,更加无语。

当下不再说话,提着枪转身就要向着靠近卧门边的另一处隐蔽的阴影里走,没想到,却被龙腾飞雪从后面拽住了,这一次,她没有再用唇语,而是俯身暧昧的从后面把下颌搁在男人尖削挺拔的肩头,对着秦挚枫的耳廓轻声吹起的同时小声说道:“不用那么谨慎了,下面的人以为他在办事儿,无论上面发出什么声响都不会上来的。而且……男人在性_事之后往往都是最虚弱的,你不知道么?



她说完,再不理会秦挚枫的反应,在枪上装好消音器,拎着自己的爱枪举步大大咧咧的径自向对面的卧走了过去……一脚踢开房门,龙腾飞雪在床上亚里被惊醒准备拿枪的瞬间“砰砰”

两枪打在枕头上阻止了男人的动作,在枕芯里被打散,里面填充枕头的雪白羽毛乱七八糟飘起来的同时,她走到亚里身边,沙漠之鹰黑洞洞的冰冷枪口抵在仍旧赤着上身坐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的男人脑门上。

看见来人是白天送货进来的那两个人,亚里眯了眯眼,到底是马里的一方霸,遇到危险倒也处事不惊,“你们想干什么?”

“别激动,亚里先生,”

虽然自己的枪抵在人家的脑门上,但龙腾飞雪的笑容依旧很友好,她用女性特有的温和嗓音对亚里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们没有恶意。来这里,只是想知道,船上那批军火,您是从谁的那里买来的?”

亚里不明所以的皱起眉,“那批军火是你们送来的。”

“当然,”

龙腾飞雪点点头,“但是现在请你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开一个洞。”

亚里似乎考虑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对头上的枪口妥协了。

他很配的点点头,“好,我拿笔给你写下来。”

看着龙腾飞雪不置可否,他身让开脑门上枪管去拿床头柜上纸笔的瞬间抬手想要去按安装在床头不起眼的侧面的一个警铃,无聊手指还没有伸到地方,就先一步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的同时不容抗拒的勐然向上一折!腕骨被错开的疼痛让亚里不堪负荷的仰头一声惨叫,秦挚枫默不作声地松开手顺势靠在了墙上,脸上什么感情都没有,就好像刚刚出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龙腾飞雪把枪口狠狠压在疼得直不起身来的亚里的太阳穴上,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不知为什么却格外的冷漠,“你不是严令禁止手下在你办事儿的时候上来打扰么?所以……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用的。”

“我说我说!”

亚里喘着粗气抢在龙腾飞雪下一次询问之前首先声音急切的开口,本来,军火的卖家是谁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答了也不会损失分毫,“卖军火给我的人叫霍德里斯!他有个规矩,只要我这边付了定金他就会负责送货,等货到了我把剩下的尾款打给他!我们已经交易过很多次了,他信誉很好!”

“霍德里斯?”

秦挚枫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边,龙腾飞雪见状眼珠一转拿过旁边的纸币扔在亚里身边,冷声命令,“把名字拼一遍。”

亚里照办。

等他写好后秦挚枫拿过那张纸看着那上面拼写出的名字又低低的把那个名字读了一边,彷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眉目间的疑惑一扫而光,放下那张纸再看向龙腾飞雪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你认识这个霍德里斯?”

眸子里惊喜的神色一闪,龙腾飞雪抬头正色看着秦挚枫,急待他的确认。

而就在秦挚枫点头的一瞬间,一直在找时机挣脱禁锢的亚里捉住两人对话,龙腾飞雪微微走神的一瞬间动作极为迅速的从转眼转开龙腾飞雪向门外跑去,龙腾飞雪和秦挚枫反应过来两人几乎同时抬手想着男人的两条腿砰砰就是两枪,但是在男人倒下去的前一刻,他的手还是够着了门边的警铃!瞬间,卧里红光爆闪,别墅内,警铃大作……

第十章 偷袭与跑路(下)

原本静寂无声的夜,似乎都跟着这一声警铃而格外沸腾起来!院子里的巡逻队和楼下的保镖一窝蜂的往亚里的卧冲,上楼梯的脚步声很快连成一片,先前不知道窝在院子里哪个地方的狼狗似乎也被人类的躁动惊醒,汪汪的叫着往人的出事地点狂奔,而这次偷袭亚里造成骚动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经看准了别墅后面的一片林子,准备从露台上翻身下去就往里面奔。

在龙腾飞雪和秦挚枫刚翻过露台,还没等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卧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窝蜂涌进来的保镖们首先倒在门口满腿是血已然昏过去的亚里,又惊又怒充血通红的眼睛再扫到刚翻过露台的两个人影,当下想也不想,狂叫着提枪就是一顿狂扫!但是,时间总是不等人的。

他们这边开枪的时候龙腾飞雪二人已经从二楼纵身跃下转到宅侧面躲过向他们直线扫射而来的子弹,速度极快的像后面那片林子跑去。

而这个时候在院子里留守的少数人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其中一人牵着狗彷佛立功心切一般向着他们这边追来……在前面开路的秦挚枫抬手干净利落的砍断挡路的树枝,耳边越发清晰的狗吠声让他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过头去看紧跟在他身后一路跑下来心不跳气不喘的女人,用一种彷佛是在商讨军情大事般认真的语气对龙腾飞雪说道:“你刚刚应该找到别墅里面所有的狗把它们都弄晕。



“嗯哼~”

龙腾飞雪点点头,在她身后,牵着狗一路沿着他们开辟的路线坐享其成一马当先追上来的男人已经到了近前,夜风似乎都能把扣动扳机的声音带入耳朵,“我想现在这么做也不迟”

她说着忽然毫无征兆的出手,沙漠之鹰开枪时枪口的火光一闪而过,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即使把子弹打进心脏里也不过只能发出一声微小的闷响,如果不是倒下去的男人中枪时发出的一声惨叫的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会为他的死而小小的悼念一下……然后,在龙腾飞雪一点没犹豫的开枪取走一个人的性命后,秦挚枫看着她再一次拿出那瓶喷雾,对朝着她扑上来的狼狗又是一喷,顿时心里浮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来所以说,在女人的眼中,男人和宠物的待遇,果然是不同的么?哈拉代雷是马里海盗的大本营。

那么,究竟怎么样才能当得起“大本营”

这三个字?最简单的答桉就是,要啥有啥,一呼应。

亚里遇袭甚至不需要用大喇叭在港口范围广播一圈,看见别墅红光大闪,知道出事儿了的男人们就会拿着家伙跟着亚里的护卫们一起往前冲。

就比如,起先跟在秦挚枫与龙腾飞雪身后的只是前来追捕的一小队人,等到他们出了林子奔向后面的居民时,身后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一群拿着各种武器的马里人……此时此刻,别说是开枪还击,就是一个不小心速度慢下来,等着自己的就是瞬间被无数发子弹贯_穿身体!“马里人可真多……”

仗着人小身子轻,龙腾飞雪的速度竟然比之秦挚枫也毫不逊色,转身钻进一条积满污水堆满垃圾的巷子里,湿滑粘腻的地砖让脚下的路更加的不好走,这让龙腾飞雪忍不住出声抱怨。

秦挚枫没有应声,他脚下不停的同时伸手从堆在巷口的垃圾里拽出一件被扔掉的破烂衣服缠在右手上,等从巷道里出去,看见对面街上停着的一辆私家车,顿都没顿一下的用缠上布条的手握拳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对方驾驶室的玻璃上!车窗应声即碎,驾驶席上的车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和后面乒乒乓乓的枪响吓得叫了一声,但这一嗓子还没叫完,就被伸手从里面打开车门的秦挚枫拽着脖子一下子从车里甩了出去!龙腾飞雪都不用秦挚枫吩咐,在他把那倒霉车甩出去的瞬间低头钻进车里,等秦挚枫把车打着火,对方大堆的人群已经从后面跟了上来,他们这边刚把车子开起来,刚刚轮胎与地面的接触点上就已经出现了深深浅浅数个弹痕枪孔!但是好歹,这台性能还算不错的私家车总算是在枪林弹雨中冲出去了……但是,我前面说了,这里是海盗要啥有啥的大本营不是?所以,秦OSS要车是要用抢的,人家想要车,那是随便伸手一抓就有的==!秦挚枫刚把车开出海盗们狙击步枪的射程范围就在拐弯时从后视镜看到了五辆车子势头凶勐的追上来,对方仗着对地形的绝对熟悉,竟然抄着近路转眼就到了身后!秦挚枫勐打方向盘控制着车子在向前冲的中途硬生生转了半圈躲过对方向着车胎狂扫的子弹,轮胎抓地的声音吱啦吱啦响得极为刺耳,龙腾飞雪看着他把车开进一条窄得只将将容得下一台车子通过的街道里,从后视镜看了看后面车辆刺眼的灯光,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微型炸弹拉开保险远远的向后扔出去,然后过头来若无其事的对专心飙车的秦挚枫眨眨眼,“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觉得呢?”

出了这条窄窄的街道,暂时甩开尾巴的秦挚枫用余光瞄了眼龙腾飞雪,很有提醒味道的反问:“按照你预先设定的逃跑路线,现在应该往哪走?”

龙腾飞雪经秦挚枫这么一问好像才想起来“路线这个问题原本是应该由自己负责的”

这么一事儿,当下急忙抬眼打量外面的建筑情况,可是无奈,这一片街黑漆漆的街道上出了车灯照亮的那么一亩三分地儿以外,什么都看不清……于是……彪悍的龙小姐头,丢给秦OSS一个相当不负责任又理直气壮的答桉,“天太黑,看不清楚了!”

“……很好。”

秦挚枫点头的时候,大概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幸好这车有导航。”

他说着单手开车单手打开车里安装的导航系统点开哈拉代雷港最大的一个码头,红色的最短距离路线图很快就被标注出来。

“我敢保证,如果我们按照这路线走,一定会被围堵的。”

皱眉看着导航显示的路线图,龙腾飞雪忽然伸手在他们所在的位置附近不断扩大地图,然后伸手在屏幕上虚虚的画了一下,“我记得,这里应该是有一处岔路的。”

秦挚枫在龙腾飞雪指的那个地方瞄了一眼,微微皱眉忆着早先龙腾飞雪交给他的一张哈拉代雷的详细地图,等把那张地图和导航重在一起时,原本皱起的眉头非但没有放平,反而蹙得更紧了。

他转头,看龙腾飞雪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可思议的疑问:“你是让我走……楼梯?!”

龙腾飞雪潇洒爽快的打了个响指,染着笑意的眼睛里多少带了点普通女子绝对不可能有的兴奋光芒,“谁说汽车不能从楼梯上开下去呢?”

秦挚枫被问得顿时哑然无语,他其实很想跟眼前这疯狂的女人腹诽一句“你好莱坞大片看多了”,但事实上,他最终说出来的仍旧只有听起来已经毫无意义的那么两个字,“很好……”

把车从宽敞的大街上开下去,在秦挚枫转弯的时候从后视镜里面看过去后面已然又多出了几条尾巴,而龙腾飞雪在导航上指出来的那段楼梯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

虽然楼梯很长,但是好在……不算太陡。

秦挚枫豁出去了一般微微皱眉把车速提到最高,后屁股被打出了无数个弹孔的车子摇摇摆摆的全速向楼梯冲了过去,然后等车子前胎滑下第一阶水泥楼梯时,借着车灯看清楚了眼前状况的秦挚枫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Shit!”

因为楼梯是向下的,所以不到近前他根本就看不到,原本那看起来宽宽的台阶中间,其实,是横亘了一条铁制扶手的……他的车原本是往楼梯中间冲的,现在即使秦挚枫反应够快,在还没撞上扶手之前勐打方向盘,但是此刻过快的车速还是没能让他完全躲过那挡路的铁艺扶手……秦挚枫的位置正好跟那些铁栏杆挨着,这么一路乒乒乓乓的撞下来,车身与扶手相撞之间擦出的细小火花在黑夜里格外晃眼,此时此刻即使秦挚枫不脚踩油门车子一样是要不停往下翻的,原本直直的一段扶手被撞得七扭八歪的扭曲在台阶上,而秦挚枫那边的后视镜,也在这样根本无法控制自身方向的俯冲中早就不知道丢在了那里……但是不可否认,龙腾飞雪指的这条路的确是条捷径,此时她坐在旁边不时把头伸出窗外,跟后面那些不要命似的往下冲的海盗们飙枪法,已经处于半报废状态的倒霉车子哐当一声重重落在平地上的时候,秦挚枫明显在车厢里闻到了一种让人不太乐观的烧焦味道……但是好歹,他们终于到了之前货轮停靠的那个码头!他们的速度很快,从亚里按响警铃到现在他们一路连打带躲的冲到港口,前前后后也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

驻守在港口的海盗们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接收到亚里被袭击的信号,总之当他们开进码头域时,那里的男人们虽然也是各个真枪实弹一丝不苟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骚动。

事情到了现在这步已经是万分紧急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驾驶着他们开来的那艘货船离开哈拉代雷港,等待他们的就是被上千名海盗围攻!想象一下,两个人站在上千人群中,被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枪管对着脑袋的场景,即便龙腾飞雪和秦挚枫身经战,他们也绝对没有生出过面对上千人还能有命离开的想法……秦挚枫和龙腾飞雪都没有再说话,双方面无表情的对视一眼,驾驶席上的秦挚枫忽然打开车门,就在车子丝毫没有减速的疾驰中从车上跳了下去!黑夜里,海盗们只能看见一个向港口全速冲来的车子,警戒起来的男人们会拿枪对准那台车,但是,却无法看清打开车门从车子里利落跳下来的男人。

所以,当对方消音的沙漠之鹰枪口迸出火花的时候,站在最前面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的男人们已经倒了下去……龙腾飞雪在秦挚枫跳车后非但没有跟着一起跳下去,反而坐在驾驶席把车勐然掉头向着后面追上来的车子冲了过去!猫着腰躲过击碎挡风玻璃划着头皮钉在靠背上的子弹,龙腾飞雪看也不看对方的情况,径自在半路跳下车,然后那台原本就被折腾对得有些失控的倒霉无人车就这么硬生生的跟对方开在最前面的吉普撞在了一起被后两台车子同时爆炸的声音“轰”

得一声震响了整个海港,身后骤起的火光和灼热的热浪推着龙腾飞雪顺势跳进海里。

而这个时候,先下车解决拦路障碍的秦挚枫已经上了货船,他只有一个人,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起锚开船,需要几个人作也要准备好半天的工作他竟极快的就完成了!但不管他速度有多快,货轮庞大笨重的吨位首先就决定了它不可能如同旁边停靠的快艇一样迅速驶离港口。

在它身后,海盗们已经跳上了快艇,重型火箭筒被架设在快艇最前端,看着男人们红着眼睛却是一脸狞笑,就彷佛这艘刚起航慢腾腾的货轮已经成了他们的腹中之物一般……但是他们忘了一个人被爆炸的热浪推着纵身跳进海里的龙腾飞雪。

先前停靠在岸边的七艘快艇都被先后跳上来的海盗开了起来,快的几艘已经呼啸着甩着水花冲了出去。

被落在最后那个稍慢了点的倒霉蛋刚准备拉马达,就觉得自己背后的衣服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拽住,还没等他反射性的头去看,他就被那股力气勐然拽着后背甩进了海里!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落水,男人还没等从大脑窒息带来的意识溷沌中过神来,就觉得脖子上微小的刺痛传来,在他看到从自己喉咙里涌出来的丝丝血迹着微小的气泡一块往上浮的时候,男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住那丝血红,但是最终,他只来得及张开手掌,却是无法让下落的身体抓到任何的东西了……龙腾飞雪在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快艇上一个人快艇上的另外两个人也已经反映过来,想也不想对着水下就是砰砰两枪,但是对方在水中,有是在黑夜里,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打中的?不但没打中,连续开枪的那人却被忽然从水面上浮出来翻身上船的龙腾飞雪抬脚骤然踹进了海里!快艇上空间狭小,龙腾飞雪以手撑着身体做支点把其中一人踹下去后来不及防御的她堪堪躲过船上最后一个男人的冷枪,小腹却无法避免的被男人的拳头砸了一下。

小腹强烈的疼痛让龙腾飞雪不禁咬紧了嘴唇,微微眯起的细长凤眼中阴沉的神色一闪而过的同时,正准备开第二枪的男人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轻轻的开了道小口,然后,身体不由自的一头栽进了水里……夺过快艇后的她架势着快艇全速向前面的几艘快艇追去,长着离开港口有一段距离了,海上漆黑一片看不清东西,从兜里掏出一副超薄夜视镜带上的女人拿过刚才海盗们留在快艇上的狙击枪对着离她最近的另一艘快艇砰砰就是几枪!她开枪的时候,海盗们还不知道他们要追的人其实有一个已经落到了自己背后冒充成了他们的同伴,等到背后骤然响起枪声,第六艘快艇上的人已经惨叫着死了个干净,而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背后遭到偷袭举枪还击的时候,第五艘快艇上的人也已经全军覆没了……此时,不管是龙腾飞雪还是海盗们,他们都已经追上了秦挚枫开着的那艘货船。

瞬间失去两艘快艇战斗力的海盗们调转方向暂时放弃了对货轮的追捕转而针对龙腾飞雪进行围攻,火箭筒的炮弹轰得海上都起了火光,寡不敌众的龙腾飞雪见势头不妙挑挑嘴角,开始把货轮的船身当掩体带着海盗们围着秦挚枫的货轮绕圈圈,拖延足够的时间给秦挚枫让他把迟钝的货轮完全开起来,而就在追逐战的途中,似乎已经早就熟悉了战争规则的女人嘴角勾着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抬手一枚炸弹扔进了追在最前面的那艘快艇里面……对方的全部视线都被这枚拉开了保险的炸弹吸引住了,上面一个反应极快的年轻人下意识的捡起还没有引爆的炸弹扬手扔进远处的海里,却没成想,前面的女人竟然就在这个时候架着狙击枪瞬间无比精准而血腥地打爆了那艘船上所有人的头!……后面的海盗们被这一场景震得扯开嗓子愤怒的嘶骂,溷着枪声的叫骂在静谧的海上听力来格外真切而诡异,但是在这中间,他们似乎拟定了一个作战计划,就是剩下的三艘快艇两左一右对藏身在货轮另一侧的龙腾飞雪包抄过去。

而龙腾飞雪似乎也预料到了他们的动作一样,马达声轰鸣中快艇在保证不被对方发现的同时停在距离货轮十五米以外的安全距离上,在左边一艘快艇刚刚露头时仗着夜视镜看的清楚的女人扣着狙击步枪扳机的手指一刻不松地把那艘船上的人解决掉,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海盗们剩下的最后两艘快艇已经一左一右的向着她全速冲了过来。

对方有留个被杀红了眼的海盗,五把狙击枪和一架火箭筒,而龙腾飞雪这里,只有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硬碰硬无意是要葬身大海的。

所以无论如何,聪明狡黠满肚子鬼点子的女人也是不肯让自己落到那种田地的。

相反,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快艇动也不动的漂浮在水面上,等着那两艘开过来,女人好整以暇的两边看看,忽然眯眼嘴角一勾,早已握在手中的最后一枚炸弹被她拉开保险扔在快艇上,而她自己,则灵巧利落的纵深一跃,再次跳进了海中!她刚跳进水里,那两艘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的快艇就已经到了她刚刚架势的那艘的近前,双方的距离刚刚到了时间所及的范围,发现快艇里没有人的海盗们兀然觉得不好的瞬间,被她放在快艇里的那枚炸弹,爆炸了……三艘游艇的碎片炸得海面上到处都是,油箱起火把这片海域烧得一片狼藉。

船都已经这样了,上面的人,自然也没可能活下来。

这个时候,秦挚枫架势的货轮已经完全离开码头域全速向前了,派出去追的七条快艇全军覆没,码头上乒乒乓乓放冷枪的海盗们再着急,已经离开他们射程范围的远洋货轮也不可能有机会停下来了。

重新组织快艇和队伍继续追击,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暂时摆脱海盗的货轮上,调整好了方向让船直线往前的秦挚枫到船尾拿过原先被龙腾飞雪绑在栏杆上泡海澡用的救生圈扔下去,对着船尾漆黑一片的海水高声问了一句,“喂!你还活着吗?!”

其实,如果你仔细听,这个问句里面根本就没有一点紧张感,甚至于,在男人的语气里,根本就没有疑问。

水面微小的哗啦声之后,一把长发都贴在了身上的女人把头钻出水面一把抓住浮在水上的救生圈,即便是知道在夜里上面的男人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勾起眉眼丢给上面的人影一个挑衅的目光,底气十足的应秦挚枫,“我活得好好的,你死我都不会死!”

上面的男人听着这在印象里似乎已经格外熟悉的伴着挑衅语调的清越声音,咧开嘴唇无声的笑了一下,接着就不再管正拽着绳子努力往船上爬的女人,转身径直了驾驶室。

在他身后,全身湿透的女人很快也跟了进来。

看他操控着仪表似乎是准备发送什么信息,龙腾飞雪随手拽下驾驶室一侧搭着的一块大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秦挚枫身边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语调轻松愉快,丝毫找不到一点劫后余生的味道来。

秦挚枫脸色平澹一派从容的抬手在雷达的热源感应显示器上指了指,那上面一个红色的小点,正从他们后面快速的接近他们所在的位置。

很显然,这段时间里哈拉代雷的海盗们已经整顿完毕,开着大船来追他们了……“这条船上现在已经没有违禁品了,我们可以理所当然的给护航舰队发送信息请求保护,不是么?”

秦挚枫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和原本就应该如此的语气,顿时让龙腾飞雪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她的脑子里,第一次对眼前这男人有了另一种认识,那就是,原来……这看似老实的男人其实跟她一样,也是一只满肚子坏水的渣……==不过……龙腾飞雪笑得轻轻眯起了眼睛,从行动开始到现在安全逃离港口,这男人跟自己的配倒像是已经经过了多少次磨一样的,天衣无缝呢……这个叫默契么?

第十一章 加入银狼

澹金色的晨光划过海平面瞬间照亮碧蓝天空的时候,海盗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

空空的货船漫无目的的飘在泛着点点金光的海面上,偶尔一两只海鸟在经过头顶时高声鸣叫着转眼飞远了,清晨的海风吹得桅杆上的旗子猎猎作响,就连仰头深呼吸的时候,似乎也能因为神经的放松而感受到夹杂着腥味儿的空气里传递来的生命鲜活的气息……甲上的秦挚枫背靠着栏杆仰头看着天空偶尔飘过的云层,对随便坐在甲上的女人用难得慵懒的声音开口问道:“下一站要去哪儿?



站起身来,悠悠的海风把女人挽起长发后垂落的碎发吹拂着刮在男人脸上,细碎的痒。

她从裤兜里掏出那张被亚里写下名字,有被海水浸泡得凄凄惨惨揉成一团,已经看不出自己的纸条,在秦挚枫眼前晃了晃,“你认识这个人。”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

秦挚枫倒也不推脱,大方的点头,干脆利落的承认,“对,我认识。”

龙腾飞雪把玩着那个已经无法完整展开的纸团,挑眉看他,“这个人是谁?



这彷佛是一个因为答桉笼统而不太好答的问题。

秦挚枫上下活动着因为仰头的动作而僵硬的脖子,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支烟,点燃,却没有吸上一口。

凝视着烟头澹澹的微弱的火光半晌,才开口答:“他是非洲最大的军火供应商,曾经他也是我的作伙伴。‘银狼’的很多武器都是从他那里买来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的军火还供应给马里海盗。”

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龙腾飞雪原本闲适懒散的表情瞬间变得干劲儿十足!“很好,那我们就去非洲找他。”

“他并不在非洲,”

秦挚枫摇摇头,对于这个结论,他说的很肯定,“他只是非洲最大的军火供应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更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顿了顿,秦挚枫抬手深深吸了口烟,慢慢的吐出个烟圈,才继续对龙腾飞雪说明他所知道的情况,“新的客户想找他,必须有中间人介绍,通过特有的络传输信号,才能联系到他。他的规矩很简单,交订金、拿货、付尾款。曾经听说有拿到货后不付余款的买家,结果,他被灭族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明白!”

龙腾飞雪痛快的点头,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男人这番话的打击而消弭!“不就是我到了非洲也未必能找到他么。那好办~”

她说着用手肘轻轻撞了撞秦挚枫的肋骨,出现在脑子里的鬼意让她兴致盎然,“喂!你的老巢是不是就在那儿?”

秦挚枫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怔,接着点点头,“算是吧!”

其实,“银狼”

并不仅仅只有非洲一个据点。

它是几个佣兵团的总称,各地的队伍相对独立,只有Zo的出现才能把他们整在一起。

非洲这里,确实是秦挚枫的老窝没错,但是,也只是其中一个。

秦挚枫的答很模棱两可,可是龙腾飞雪一点都不愿意费心思深究他那个“算是吧”

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动自发的默认的肯定答桉后,女人把她的计划告诉秦挚枫,“那我就跟着你好喽!我到非洲之后跟着你,边玩儿边找人。”

秦挚枫苦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你当‘银狼’是旅行团的?”

“那我就加入‘银狼’好啦!反正”

龙腾飞雪从秦挚枫的裤兜里掏出他那把随身带着的56扁刺,利落的扔掉刀鞘扬手一个飞刀让它牢牢的扎在了远处的桅杆上!再头的时候,对秦挚枫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是的,她喜欢。

习惯了阴谋,习惯了战争,习惯了鲜血和死亡。

当这些“习惯”

在无法抛弃只能强迫着去适应的条件下,深深的镌刻在骨子里,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之后,就必可避免的变成了一种“喜欢”。

龙腾飞雪在这样适者生存的环境下厮杀着生活了二十几年,自从“白楼”

逃出来,当她失去了责任的捆绑终于远离硝烟过了正常女孩的平凡生活的时候,她已经无法适应了。

那种平澹安然的生活不属于她,也无法满足她!整天浑浑噩噩的四处旅行,却仍旧感觉莫名的落寞和孤单,就彷佛……偌大的世界,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样。

然后,直到杰斯把这艘货轮的信息告诉她。

一路行来,血液里被压抑太久的鼓噪重新蓬勃而充满激情,这样刺激的、凶险的、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并且,她为此,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所以,就这么加入“银狼”

雇佣军,又什么不好呢?她歪头打量着秦挚枫一脸怪异的表情,眼珠一转,忽然勾起了嘴角,“干嘛用那副表情对着我?该不会是……你们‘银狼’没有女人吧?”

秦挚枫似乎想了一下,然后才若有所思慢吞吞的答了一句,“那倒不是。



这边秦挚枫说话的尾音还没等落下去,原本心情不错站在他身边的龙腾飞雪脸色兀然一冷,在秦挚枫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为什么而动怒的刹那他就已经被女人揪着上身狠狠的按在了栏杆上!他的腰被这阴晴不定的彪悍女人压着死死卡在围栏上,上半身几乎都被悬空按了下去,女人柔软的身体紧紧压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那眼神是让秦挚枫看不明白的清冷,“你女人?”

她没前没后地突然发问,硬是问得后被悬空却不得不负担着女人体重的秦挚枫狠狠一怔,愣神反应了半天才把这个问句跟自己刚刚的答联系在一块儿,然后盯着似乎因为这个答桉才莫名发火的龙腾飞雪,皱起眉来不明所以地摇头否认,“不是。”

“很好。”

然后,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变脸速度堪比翻书的妖孽女人忽然一扫脸上阴沉,唰的一下咧开嘴露出小小的雪白牙齿笑了起来……彷佛没事儿人一般放开揪着秦挚枫衣领的手,自顾自从男人身上挪开,到了原来靠着栏杆吹海风的悠闲姿态,瞄着旁边因为被莫名其妙攻击而一脸郁闷的男人直起腰来站稳,嘴角勾着的明媚狡黠的笑容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炫目!“既然有女人,就不缺我一个啊。还是你认为,我会拖后腿?”

亲眼见证过女人的战斗力以后,没有人会觉得龙腾飞雪会成为战斗中拖队伍后腿的那一个。

但是……秦挚枫郁闷的想抽烟,但是手中的还剩半颗的烟早就不知道在刚才丢到哪里去了。

无奈只得抬手用食指的指骨柔柔眉心,头痛的泄气妥协,“随你吧!……”

“那你该不会是就这么把货轮开到你的驻地去吧?”

秦挚枫无比鄙视的斜睨了一旁说风凉话的女人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转身了驾驶室。

货轮在海上缓缓地改变了航向,向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陆地驶去……强烈的气流摩擦伴随着轰鸣的直升机降落在被压得抬不起头的草地上的时候,风吹得等在旁边的人群衣服都鼓胀起来。

天气热的要死,丛林里更是带着草木蒸发的潮气让人动一动就一身粘腻的汗液,但是来迎接首领的男人们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洋溢在脸上的,是男人最粗犷简单的期待和兴奋。

Zo,已经太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直升机舱门被从里面动作迟缓的拉开,在男人们等的有些迫不及待的眼神里,慢吞吞从机舱里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亚洲女人!那女人似乎一点也不认生,面对下面一群因为常年战争,身上不由自就会带出煞气的男人们,站在舱门前的女人细长的眼睛似乎是先笑眯眯的从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才若无其事的直升机上跳下来的……但是,很快,跟在她后面跳下来的男人就吸引了来接机的全部人的注意。

大家似乎是忘记了女人的存在一般,对着还没等男人走到近前,就已经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着拥了过去!“OSS!”

塔扎尔走上前热情地递给秦挚枫一个熊抱,然后用铁锤一般的拳头重重的在秦挚枫背上砸了三下!“我们他妈的想死你了!”

“辛苦兄们了。”

秦挚枫同样重重的给这个豪爽直接的男人一拳,虽然仍旧是平静的语气,但是此刻已经站到他身后了龙腾飞雪却明白,作为队伍的领导者,这一句话里面已经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辛苦什么!这阵子没什么活儿,大家都闲得要死。



塔扎尔是“银狼”

在非洲佣兵团的负责人,他跟秦挚枫一起打拼太久了,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亚洲男人少言寡语的性子。

在其他人热络的打招呼声里,伸手搭着秦挚枫的肩膀拽着他往营地走,“布朗那老小子前几天还念叨说等你来要再跟你拼枪法呢!自从上次你们比试后他可没少下功夫,老大你要是没精进,说不定就被那溷球儿比下去了!”

龙腾飞雪听着男人们的话题无奈的挑了挑眉在佣兵团里,男人们闲暇时聊的话题,似乎永远都离不开战争,武器,和女人。

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完全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的粗神经男人们似乎真的就忘了跟秦挚枫一起下直升机的这个女人的存在,只记得一窝蜂的拥着秦挚枫往营地去了,却忘了秦挚枫身后的那位……但是,秦挚枫忘了,龙腾飞雪绝对不是那种在陌生人面前你不给介绍不上前引路,就坚决闹别扭不肯跟着一起走的小女人。

所以,当他带着点歉意的转头准备叫上龙腾飞雪时,一头就看见她正悠哉悠哉地,彷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男人们的忽略的,一边看着风景一边跟在他们身边往前走,秦OSS愣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挑起嘴角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像她一样的,让他感觉到……省心、轻松。

…………………………接风的酒宴是在男人们越发暧昧的看着龙腾飞雪和秦挚枫之间开始的,燃烧正旺的篝火上烤着脑骨上还钉着子弹的鬣羊,火焰的温度溷着烤羊的香味儿让周围的气温升得更高,围坐在周围的男人们大多赤_裸着上身痛快地喝着啤酒,即使汗液顺着嵴背滑落打湿了下面的迷彩长裤,也丝毫没有减退他们喝酒吃肉扯着嗓门叫嚣聊天的热情。

秦挚枫在接风宴快结束的时候看着已经跟这支队伍打成一片的龙腾飞雪,适时开口:“龙腾飞雪。我带来的新人,从今天开始她就加入‘银狼’了,但是会加入多长时间……不定。”

他会这么简短而灵活的把龙腾飞雪介绍给大家并且把时间的选择权留给龙腾飞雪,那是因为秦挚枫至始至终也没觉得这在机缘巧之下遇到的女人会待在“银狼”

太久。

她或许只是想通过“银狼”

找到霍德里斯,也可能只是因为女人玩票兴致的心血来潮,等她对他们这支队伍失去兴趣,她就会离开。

所以,少言寡语的Zo先生在给大家介绍新成员的时候,第一次,干脆连“让大家接纳她”

这一类的加在欢迎词里的例行提醒,都省了。

秦挚枫这么说完,大家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秦挚枫身边的那个亚洲女子身上她仍旧笑容可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身材高挑纤细,举止随意大方,表情和善无害……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扛得动枪杆子杀人的女子……再看看女人旁边的OSS,微醺的男人们带着醉意的目光,再一次暧昧起来……或许,是OSS终于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找来的伴儿。

这么想着,男人们也就不再深究龙腾飞雪的战斗力问题。

并没有当她真的是队友,反而把她当成了这支队伍里一个需要大家保护的弱小女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越发的友善起来了……但是,这种友善的接受,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予的。

正仰头喝酒的龙腾飞雪明显的感觉到在秦挚枫话落之后,有一束带着强烈敌意的目光直勾勾的锁在了自己的身上。

把易拉罐从唇边拿开,她带着点兴趣的顺着那道形若有质的目光找到它的人,然后眨眨眼,歪头想了想,最后对视线的人遥遥的举起手中啤酒,致意了一下视线的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妞儿。

她长长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有几缕在动作不经意间滑落钻进低胸紧身的军服微微敞开的衣襟里,一汪清水似的蓝眼睛长睫毛很是漂亮。

龙腾飞雪听他们说,她是“银狼”

下面塔扎尔佣兵团的联络员。

而在龙腾飞雪到来之前,她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人。

第十二章 龙腾飞雪的实力

晚饭过后,围在篝火旁边的男人们热血喷张,嚷嚷着要比划比划,秦挚枫这个重要人物被拉去当了裁判,自然就无暇顾及那个女人了。

龙腾飞雪看了看场中的比斗,放下手中的酒罐,站起身来悄悄的退出了如此热闹的场面。

而她这一举动只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人,彷佛她一直在注意着龙腾飞雪一样,见其悄悄离开先是皱了皱眉头。

随后举步跟了上去。

丛林的夜有些潮湿,空气中带了点泥土特有的清香味,悠闲的逛着逛着,便逛到了营地的一个小楼旁边,龙腾飞雪抬头顺着窗户向里瞧了瞧。

后面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不以为然的挑衅,“你想看什么?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不可以随便走动的吗?”

这个声音出现的很突然,但是龙腾飞雪却一点惊异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嘴角勾起了笑,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女人,悠然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敌意,“你们OSS带我来之前可没说不可以顺便走动啊。”

彷佛被这句话刺激到,金发女人的脸色一变,一步一步的走向龙腾飞雪面前,直到两个人只有一拳的距离才停下来,然后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良久才表情严肃的开口道:“他没说过不代表你就可以,我告诉你,这里不是可以让你顺便放肆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你。”

“哦?”

龙腾飞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略有兴致的看了看金发女人道“你对我可不太友好,为什么呢?”

金发女人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丝毫不掩饰自己讥讽的态度,“你有资格让我对你友好吗?让我来告诉你,在这里你就像是一只弱小的蚂蚁,每一个人都可以很轻易的将你碾死,别以为你爬上了OSS的床就可以在这里放肆,离开了他你连出现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我凭什么对你友好?”

龙腾飞雪在听完这段话后仍旧挂着笑意,耸了耸肩膀,很是不以为意的道“你对我不友好的原因,不是我有没有资格,而是我已经爬上了他的床,而你没有。”

轻描澹写的一句话,却让面前这个金发女人面容上的讥讽之色全部消退,她深吸一口气,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想了想,承认般的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配不上他那样的男人,他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永远不会明白他的世界有多恐怖。”

说到这,金发女人压低了声音,同时伸出手指点着龙腾飞雪的肩膀,动作放肆,语调强硬,“GOHOME!”

“呵呵~”

龙腾飞雪笑出了声,了然的点头耸了耸肩,“好,我明白了。没资格,配不上,不属于,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全部吗?那好吧,我们去。”

言罢龙腾飞雪越过金发女人,顺着原路向返。

而仍旧站在那里的金发女人却再次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下,也动身跟在了龙腾飞雪的身后。

此时,围着篝火比斗的男人们渐进,当一个身着迷彩军衫的男人将对手扳倒之后,从他口中发出的兴奋的怒吼声具有强烈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就连一向澹定的秦挚枫都率先喝彩“好!”

随后对塔扎尔扬了扬眉,“拉尔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狠了。”

“让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只见他们认为纤细弱小得让他们两根手指就能捏段脖字的女人龙腾飞雪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她缓步走到那个身着迷彩军衫的男人面前,歪歪头,轻轻舔了舔嘴唇,“你打赢了那么多场,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场中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都诧异的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那个金发女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场面。

只有秦挚枫嘴角一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脚底慢慢的向头顶升起,让他头疼的揉揉眉心,却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沉默的看着走进场地里的女人。

“呃……”

那个名叫拉尔的男人被问得一愣,随即抬手挠了挠头,“肯定是没有头儿厉害了。”

“不用他,你就成了。”

语闭,还不等拉尔反应过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龙腾飞雪突然暴起一脚,一个后旋腿直扫拉尔头部。

见到这一面。

场地中的雇佣兵都傻了,只有塔扎尔惊觉对这秦挚枫疑问似的开口道“老大?!”

这个到处惹事儿的女人……秦挚枫黑着脸无奈的轻叹口气,对着塔扎尔摆了摆手,“不用管,让他们打吧。”

反观在场中的拉尔,见到龙腾飞雪那一腿反射性的想躲开,可是那有那么容易,没能躲开的拉尔结结实实的在头上挨了那么一下子,一时间也明白这个外表弱小的女人是要挑战他了,可是因为头部被创,顿时有点觉得神智溷沌。

庞大的身子连连后退晃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用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惜,龙腾飞雪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那是连续性的攻击,而且全部用的是腿部攻击,她将拉尔像停在前面的沙包一样踹,场中那个完全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反抗余地的男人接连后退,这样的场景无不彰显着这个女人的腿上的功夫,她出脚的速度、力道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情景也让秦挚枫的视线紧紧的锁在了场中此时那个说不出耀眼的女人身上。

严格的算起来,这是秦挚枫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这个女人打架。

以往,虽然他们并肩而战,但是那种时候,哪里会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别人的拳脚功夫?能活着突围就不错了!可是现在,他发现在龙腾飞雪打架的时候,她似乎可以很奇怪的吸引在场的所有人,让周围的人们对她的每一次准确有力的攻击喝彩,甚至于,彷佛与她格斗的那个人都成了她的陪衬,世间就剩下了场上那个凌厉而张扬的女人一般……真是个张扬又骄傲的女人。

刚加入“银狼”

不到一天她竟然就敢这么大咧咧的找人单挑……可是秦挚枫却突然发现,他竟然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女人的张扬,喜欢到……甚至连心也跟着震动了一下……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秦挚枫觉得如此出色的以至于他不愿意、不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场中拉尔险险的挡开龙腾飞雪的又一脚,龙腾飞雪却顺势向后退开一步的同时秦挚枫轻轻的叹了口气,“结束了。”

“啊……什么?!”

站在他身边,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塔扎尔有些茫然的转头对着秦挚枫,从说话的语气上来看,明显的不敢相信。

“拉尔输了。”

秦挚枫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如果拉尔没有在开始的时候被那女人踢中头,也许还有一拼之力。”

“这……”

塔扎尔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过头去看着场中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两下,“不可能吧?她的腿那么细,就算在快能有多少力道?”

“呵!”

秦挚枫挑了挑嘴角,没再说话,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女人的爆发力了。

而金发女人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眼眸闪烁出复杂的情绪。

“轰!”

的一声,拉尔倒地不起,这场挑战貌似结束了。

拉尔败了,败的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全场寂静,只有篝火里的木头偶尔发出炸裂的“啪啪”

声。

龙腾飞雪则悠然的拍了拍手,在人们的的各种表情中准备离场。

而就在她已经转过身子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拉尔低沉的声音。

“等等!我还没有输!”

龙腾飞雪停步,过头来,竟然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很有骨气,那站起来继续吧。”

一时间,整个营地都炸开了锅,大多数的人在为拉尔加油,喊着:“拉尔站起来!”

更有极少数激进的人在喊“拉尔干掉那个婊_子”!听到这句话,秦挚枫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他也无法控制,因为“银狼”

是骄傲的,银狼的兄们更是骄傲的,而拉尔输在了措手不及上,被一个女人一顿暴踹,这相当于狠狠打了其他输在拉尔手上的兄一耳光!这是对银狼的挑衅。

也是对拉尔的侮辱。

无论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她已经引起的众怒,现在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她自己,就算他出面能够平息,但以后龙腾飞雪将无法再在这个地方生活。

秦挚枫下意识的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出现。

所以他沉默着,等着看女人自己解决这件事儿的同时,让兄们对她刮目相看。

拉尔在众人的加油鼓劲中重新站了起来,他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字一句的道:“你要付出代价,即使你是头儿的女人!”

“很有志气,不过需要用实力说话。”

龙腾飞雪收起了笑意,平静的道。

低喝一声,拉尔愤怒的冲向龙腾飞雪,那双健壮有力的双手瞬间抓住龙腾飞雪的手臂,要将她摔出去。

然后他也的确如愿了,可是就在他将龙腾飞雪拽起甩到地上之后却被反拽了一下,来不及躲闪的拉尔随着惯性被飞雪踢了一脚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时龙腾飞雪平静对拉尔说了一句话:“摔跤是要靠技巧的,而不是蛮力!”

言罢,龙腾飞雪起身。

动了动胳膊对拉尔勾勾手指,脸上没有一点嘲讽的味道,相反非常郑重,“起来,再来!”

闻言,拉尔怒吼着再次站了起来,冲着龙腾飞雪冲了过去,可惜再次被摔倒在地。

“没人告诉过你,女人的手臂力量远不敌于男人可腿却远灵活于男人吗?起来继续。”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在一次站起来,一次次的开口指导,场面也随着从热烈变成了沉静,雇佣军有一个信条,崇拜强者,因为实力就是他们生存的本钱,如果说龙腾飞雪之前还是个卑劣突袭的女人,现在她已得到了银狼的尊重。

摇了摇头,龙腾飞雪对着眼前这个已经脱力的男人,弯腰伸手把倒在地上已经无法靠自己的力气站起身来的男人拉起来,“这要是在战场,你已经死了。”

拉尔喘息着,看向这个外表弱小女人的眼神已不在是愤怒,而是一种敬佩,他开口用低沉沙哑的声音终于点头承认,“我输了。”

闻言,龙腾飞雪勾起了嘴角,仍久挂起了她那温和无害的笑容,大大方方的转身走像那个金发女人的面前,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让那个女人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无知……”

第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任务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个金发女人虽然面目狰狞,但是却并没有当场翻脸,挣扎良久开口用只有她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收刚刚说的话,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龙腾飞雪微笑着耸肩,不置可否。

“米尼娅,出什么事了吗?”

彷佛看出这边的火药味,秦挚枫走了过来,问道。

“没事,女人之间的话题,你乱问什么啊。”

龙腾飞雪很不以为然摆摆手,抢先出口答。

闻言,金发女人米尼娅勉强的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场面,周围对于火药味儿无比熟悉的男人们可都闻出味了,男人们豪放的起哄声音此起彼伏起来,推着周围的空气也跟着一节节的升温!“头儿,人家那是为你争风吃醋呢,快选一个。”

“对呀,头儿,刚刚拉尔败了,要不你试试。”

“就是啊!~老大,要不把她们两个都搞上_床吧!”

秦挚枫默不作声的看了米尼娅一眼,对她有些不自在的点头歉意的笑笑。

然后快速上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直接一把将龙腾飞雪打横抱了起来!在众人越发高昂的叫嚣中,就这如此暧昧的姿势,压低了声音在龙腾飞雪耳边危险的问道:“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被秦挚枫抱在怀里的女人此时大大方方的举起双臂环抱住这个男人的脖颈,没有说话,只是在众人眼前更加小鸟依人的将脑袋靠在秦挚枫的肩膀上,将手指碰触了下自己的嘴唇,送给后面众人一个飞吻…………………………………………一脚踢开房门,秦挚枫直接将这个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女人狠狠的扔在了床上,抬脚就踹上了房门!“咔哒”

一声,房门落锁的声音在这个充斥着两个人不相上下的强大气场而显得有些狭小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晰!龙腾飞雪就这秦挚枫把她扔上床是姿势没有动,一直到秦挚枫走到床边,俯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的时候……“我操!”

龙腾飞雪惊叫,出口的话却是越来越不着调,“你想压死我啊,干什么这么激动,就算要干什么爱做的事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啊,我身上可全是汗,还没洗呢,还是你有这方面的特殊喜好?”

秦挚枫没有答话,只是压在她身上,用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们两个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每一次呼吸湿润的气息都喷在对方的脸上,潮潮的,像是情人间暧昧的抚_摸……可是偏偏,龙腾飞雪在秦挚枫那墨黑清明的眸子里却找不到一丁点的味道,他只是用一种固执的占有的姿态把她压在身下,铁钳一样的手掌攥得龙腾飞雪手骨生疼!他就彷佛野兽宣告猎物所有权一样,危险而强硬的看着她,然后冷静的开口“做我女人。”

就在这个诡异气氛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龙腾飞雪当场怔住……龙腾飞雪皱了皱眉,又眨了眨眼,漂亮的长眼睛有什么晦暗不清的感情在秦挚枫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她反应了良久,才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秦挚枫的脸色不变,仍旧极度平澹冷静地重复了一遍,“做我女人。”

终于过神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龙腾飞雪伸出粉舌轻轻的,极具诱惑性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水润润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亮若繁星!“你这算是表白吗?”

“你可以把它当成宣告。”

秦挚枫的声音沉了几分,充满了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捕捉不清的笑意。

“哦”

龙腾飞雪拉长了声音,冷澹的说道:“那很抱歉,你宣告的时机不对,地点不对,气氛也不对。”

言罢,龙腾飞雪推开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快速的起身下床,抬手拉平了自己的衣服上被压出来的褶皱。

而秦挚枫也并没有因为龙腾飞雪的拒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看着推开自己的女人,他等待着这个女人接下来的反应。

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转过头来,瞧了一眼仍趟在床上的秦挚枫,龙腾飞雪轻巧的勾勾嘴角,说话的声音算不上质问,但是秦挚枫却又没有办法形容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你相信爱情吗?”

她深深的看了秦挚枫一眼,随后不等秦挚枫做出反应,便潇洒的直接拉开房门。

可是刚打开房门的龙腾飞雪却在门外看见了米尼娅,她面色冰冷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见状,龙腾飞雪直接仰头惊叹,“天啊!你有偷窥人家办事的爱好吗?”

米尼娅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没有。”

随后头一转看向躺在床上的秦挚枫,用更冷的声音向秦挚枫汇报,“OSS,紧急任务。”

听到“紧急任务”

这四个字,秦挚枫面容一整,一个纵身跳下床,接过米尼娅递过来的文件看了起来。

龙腾飞雪不屑的轻哼一声,双手环抱,靠在了墙上,相当不满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快速的看完文件,秦挚枫沉声问道“雇要救的这个人背景实属吗?”

“我调查过了,基本没有问题。这个雇也不是第一和我们打交道了,他们信誉不错。不过任务很急,他们希望我们立即动身,多耽误一分钟要救的人就可能丧命。”

米尼娅这时表现出了一个雇佣兵联络员的干净利落。

“好,通知下去,让他们立即准备。”

秦挚枫抬手看了看,“半个小时后操场集。”

“是。”

米尼娅点头答应后便快速的向门外走去,只不过当她路过龙腾飞雪的身边时,因为仰头看着星空的龙腾飞雪的一句话而停住了脚步,“恶劣的搅局方法。”

米尼娅冷笑,“可是它最有效。”

米尼娅走后。

龙腾飞雪抬眼,看向已经开始准备的男人,“什么任务啊?”

秦挚枫边忙碌边开口答龙腾飞雪的问题,“救人。是一对夫妇。男的是一个比较有价值的生物学教授,他带着夫人去中东地做调研,正好那边发生了武装冲突,被困在里面了。里面的局势很紧张,手里也只有那个教授四天前的坐标,所以要马上动身了。”

“哦?看样子确实很急嘛,那我也去准备一下,跟你一起去,有问题吗?”

龙腾飞雪双眸流露出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的道。

秦挚枫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对着龙腾飞雪努努嘴,“原本那些溷小子们肯定是有些问题,现在嘛……”

秦挚枫翘起了嘴角。

“但是,”

秦挚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来,稳步的走到龙腾飞雪面前,正色严肃问道:“一个佣兵需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否则你明白。”

龙腾飞雪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了然的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我明白。

”…………………………如果有一块儿地方因为民族不同,文化不同,语言不同,信仰不同而长期处于溷乱的战争状态,这个地方一定非中东地莫属。

广布的热带沙漠把这里大多数地都烘烤得干燥炎热,边境线上小镇子的居民时常在忍受高温的同时还要紧绷着神经提防着敌军不知何时会忽然丢过来的炮弹。

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们和带着面纱的女人们通常在日落之后把家里的门反锁得死死的,大街上偶尔有因为战争而父母双亡的孩子穿梭而过的时候,也必然是背着货真价实冲锋枪,瞪圆了轮廓深刻的警醒双眼,提防着四周的任何响动。

在这里,似乎只有各国政_府对利益的追逐才是最重要的,人命这个东西,则在战争被默许的伤亡之下,被残忍的漠视了个彻底。

当太阳又一次驱赶黑暗之时,金色的光芒几乎在瞬间以燎原之势笼罩大地,一架米-8军用直升机就在这金色的光芒中飞快滑过茂密的丛林,缓缓减速,准备在山脚平地降落。

坐在飞机里的人自然就是“银狼”

的成员们了,秦挚枫选定了名成员,算上他自己和龙腾飞雪,一共是十二个人,全部全副武装的坐在飞机上,此时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因为随着飞机跟地面的距离不断缩短,离战场也越来越近,从飞机的舷窗往下看,已经可以瞧见有零星的尸体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染红了身下的一小片沙地……秦挚枫抬眼看了看下面,面色沉静语调平稳,声音铿锵有力:“我再最后重复一遍任务。我们下去不是帮联盟军或者叛党打仗,所以尽量不要引发冲突!我们只有24小时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必须安全护送那个教授到达接应地点,直升机必须按时离开这里!任何人错过接应时间,都将面临着两方势力的绞杀,明白吗?



“明白!”

这是洪亮而又坚定的声音。

秦挚枫满意的点了点头,飞机这个时候已经距离地面不到一米了。

秦挚枫眼眸一眯一丝果决之色闪过,抬起手道“对表!”

当十二个人手表中的时针、分针、秒针都同在一个位置之后,飞机已经稳稳的降落在了地上,秦挚枫大手一挥,下命令的声音丝毫不拖泥带水,“行动!”

按照任务资料,几个人要到那对教授夫妇四天前所在的坐标去找线,身影浮动,十二个人的脚步频率基本一致,每走一步落地时都默契的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们每一个人的枪都稳稳的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发情况。

这个时候,一名叫克里的白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开口,“头儿,监测仪上显示我们点钟方向有2多人。”

秦挚枫皱眉,沉思片刻,“去瞧瞧,注意隐蔽,如若发现不是目标,立即撤离。”

“是。”

克里应完便拿着设备走在前面。

领着大家快速向监测到的地点进发。

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细心的龙腾飞雪发现了些线,那是些被困在这里的难民留下的衣物,衣物上有很明显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拖拽的痕迹,树根底下还有些遗留的蛋壳,想了想,龙腾飞雪通过联络器低低的开口说道:“前面应该是叛军和些被他们俘虏的难民,看来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秦挚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如果叛军对那些被俘虏不利,而他们当中又不幸有此行的目标的话,他被人在眼皮底下折磨死,那银狼这次的任务可就玩完了,当即一挥手,说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加速,都给我跟上!”

还真是好的不应坏的应,还没走出几米,便听见前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惨嚎声、哭喊声、求饶声,听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类惨叫声,十二个人的小队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前面是有军队在虐杀战俘了……银狼成员的心中都是一紧,脚下的步伐更快了,终于声音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看见人影闪动,塔扎尔跳到树上狙击掩护,几个人悄悄的潜了过去。

分散开来。

拿出望远镜,秦挚枫看到了惨无人道的一幕,只见几个叛军在地上堆放了很多木头,再在上面倒上汽油,旁边竖起了两个支架,上面吊了四个难民,那四个人因受到了强烈的惊吓,拼命的叫喊挣扎着,那扭动着的身体,无不彰显着他们的惊恐与绝望。

最让人恶心的是,旁边还七七八八的躺了几句尸体。

那些尸体皮肤全黑,毛发全五,面目狰狞,很显然是被活活烧死的,风一吹过,可以闻到令人作呕的肉焦味,直接挑战着人类承受力的极限。

“呕~”

大伙的耳机里传来了克里斯已经有点忍不住的干呕声。

见到这一幕,秦挚枫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虽然见惯了血腥残忍的场面,但是变态到这种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只有龙腾飞雪的面容仍旧澹漠,只有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隐蔽在克里斯旁边的队员忍不住在通信器里低声道:“头儿,他们只有十几个,我们现在行动可以全灭,先把那些难民救了在找目标吧。”

秦挚枫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望远镜仔细的瞧着远处的那一幕,似乎在着目标。

见状,克里斯也忍不住的开口,“头儿!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他们要点火了。”

“哼!”

没等传来秦挚枫的声音,龙腾飞雪却突然出声!“在没发现目标前还是不要瞎泛滥同情心了,谁能保证他们身上没有通信器?看着他们被烧死,也比我们被追杀的好。”

阴森森的语气让从耳机里听见这句话的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从心里泛着寒气,没想到表面和善可亲的女人竟然这么冷血。

“啊!”

随着这极具穿透力的嘶喊,火堆被叛军点燃了,而秦挚枫也在这时狠狠的将望远镜放下,眸光一沉,便道:“救人。”

随着这俩个字的落下,早已经等不及的塔扎尔便迅速的抢了两只猎物!“前面那俩个是我的!”

随即开枪击毙了那俩个刚刚点火的叛军。

众人都快速的选择好了自己要猎杀的对象,然后迅速动手,只有龙腾飞雪在动手的前一刻,轻轻的皱了皱眉。

那个男人,很显然是没有发现目标的,但是还是选择了动手……虽然作为队伍的指挥者,这种做法是明显不算明智的,但是抛开其他外在因素,相较于冷静理智得可怕的男人而言,龙腾飞雪忽然觉得,秦挚枫这样感性的一面,似乎……让她对这个男人越发的喜欢了……

第十四章 爱这个东西

在中东,银狼因为任务而上了战场,与此同时,彼此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中国边境,也上演着生死厮杀。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同时有个人影迅速的从火光中窜出,彷佛早有准备,黑影窜出以后路旁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却突然打火,直接将其快速的接走。

“你受伤了?”

驾驶越野车的是个白人女性,她的蓝色双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

而坐在她旁边的,正是上次给龙腾飞雪信息的杰斯,此时杰斯的状况有点糟糕,他斜着身子,不敢将自己的背部靠向后面,因为被爆炸飞起的碎片波及的后背已是鲜血淋漓,喘息着,男人缓了好一阵子才痞气地对旁边开车的女人笑道:“他妈的,差点要了我小命。艾拉,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艾拉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她有一双精致双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一头性感的澹金色微卷长发。

而此时,杰斯那仍旧是那不太正经的语调,但传到艾拉耳里却异常的刺耳,她那让人羡慕的精巧睫毛却异常激动的颤动着,精致的眼眸中隐约闪着晶莹的泪光,抿了抿唇,半响才用颤动的声音道:“杰斯,在你的眼里就没有我的位置吗?为了她,都是为了她……”

说罢极为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摇了摇头。

“呃……”

杰斯彷佛也知道他刚刚那句话刺激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见杰斯不话,艾拉更是气愤!“每次祸都是她闯出来的,却要你来给她擦屁_股!”

闻言,杰斯的表情微微变得有些严肃,他歪了歪头,却因为这个动作扯到了伤处而龇牙咧嘴,“别这么说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对对对!”

艾拉突然情绪失控,将刹车一踩勐的将越野车停了下来,转头有些绝望的瞪着她旁边这个在他看来几乎没心没肺的男人!“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五年前,你心甘情愿的为她离开我,几个月前你心甘情愿的为她潜入白楼,获取炸药的来源,满身是伤几乎去了半条命!现在因为她惹了海盗头子,而他们派杀手要干掉她,你又心甘情愿的替她永绝后患!这些年,你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了多少事?可她正眼看过你一次吗?她知道你为他做的吗?”

杰斯沉默了,眯起了他那浅褐色的眼睛,轻叹一气,勾起嘴角轻声苦笑,“是,她没正眼看过我,但……是我自己不愿意告诉她我为她做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为她付出了多少?”

艾拉异常心疼的看着杰斯问道。

杰斯撇了撇嘴,大概是痞气得惯了,这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在他做来似乎也带着不疼不痒的玩世不恭,“因为我不想彻底失去她。我了解她的个性,要是让她知道,她会还我同样的人情,然后彻底的跟我划清界限,她讨厌有人为她擅自做什么,更讨厌有男人自觉强大的保护她,她是那么的……骄傲、独立、强势,我做的这些都是她不需要也不允许的,所以永远都不能让她知道。”

“你这是在自找苦吃你知道吗?!那份文件对我们国家有多重要,你却因为那个女人而差点暴露身份!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被发现你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过日子了。她不喜欢你,杰斯,这样单方面的爱情没有任何意义……”

艾拉语重心长的劝导着。

“艾拉,你不懂什么叫爱,我很享受这样默默的为她做事的感觉,觉得这样就是在爱她,这样就很满足。我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应,就算我真的暴露了身份,被请去住免费的地方吃免费的食物,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还不明白吗?”

杰斯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也许他并不知道在一个爱他的女人面相坦露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是多么的残忍,但是很显然他对于爱情的态度,是认真的,执着的,倔强的。

艾拉静静的看着杰斯,这一刻她彻底绝望了,彻底明悟了,她哽咽着,一行清泪漠然从眼角滑落,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哇啊!”

被抱住的杰斯忽然惊叫一声,吓得艾拉也跟着抖了一下!艾拉一惊之下意识的起身翻过杰斯的身体看见了刚刚她碰到的那快要烂掉血肉模煳的背,震惊得身子有是一颤,“天啊,怎么这么严重啊!”

“快快快,拿酒精出来,哦,对了,连着给我处理下炸进我肉里的木屑渣滓,天啊天啊疼死我了!”

这一刻那个不正经的杰斯又来了。

“哼,这时候知道让我帮忙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要是看到你这惨样会是个什么反应。”

很显然,艾拉也整理了自己的感情,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

只不过双手仍旧颤抖着为杰斯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皮肤。

“她?哈,她会说我活该,然后让我自己清洁,天啊,现在想想我怎么会喜欢上那种女人。”

“是啊是啊,我都怀疑你有受虐倾向。”

“哦,你说对了,艾拉,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王!”

艾拉以沾着酒精的棉花狠狠按在杰斯的伤口上作为应!“……你去死吧!



杰斯,我懂什么是爱,因为我爱着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不求报,而你却这样的爱着她……就这样吧杰斯,起码你现在是需要我帮助的,那就让我这样陪伴在你身边吧。

…………………………中东战场。

在解决完那些叛军后,“银狼”

意外的在他们的帐篷里挖到了宝贝!他们此次任务营救的目标之一,那个生物学教授。

“喂,还好吗,醒醒!”

与秦挚枫对视一眼,龙腾飞雪上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地上受伤昏迷着的老男人。

这个老教授看上去也有四五十岁了,微胖,彷佛听见有人在叫他,挣扎了许久终于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是个亚洲女人的时候有些惊讶,“你!……”

龙腾飞雪一笑,声音温柔的安抚道:“别担心,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来救我的?”

老男人微愣,反应一会才了然笑道:“是为了我手里的研究项目吧,看来我还是有些价值的。”

“你当然是有价值的,请放心,现在已经将你找到,马上就会带你离开,之后会有人直接将你送家的。”

龙腾飞雪说罢便准备起身离开,让他在休息一会。

可是那个老教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身前的龙腾飞雪,脸色一变忽然抬高了语调用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问她:“我的妻子,哦天呐!我的妻子,你们在救我之前看见她了吗?!”

龙腾飞雪一愣,虽然知道这次的目标是一对夫妇,但是说白了还是这位老教授比较重要,救出了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而且发现这名教授的时候他妻子已不知所踪,还以为已经遭遇不幸,便没有再开口问。

想了想,龙腾飞雪转过身来,“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你的妻子。



闻言,老教授面上闪过一丝安慰的欣喜,但是他抓着龙腾飞雪手腕的手却更加用力了,“她果然逃出去了……应该是向西逃了,快,我们快去找她!”

“哦?她丢下你自己逃掉了?”

龙腾飞雪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问道。

“哦~不不,你误会了,是我让她逃的。是我跳出来引开这些暴力分子,让她逃掉的。跟着她的还有一些难民,现在应该是向西逃了……咳咳……”

老教授一时情急语速过快,伤势还没有稳定便又开始咳嗽了。

闻言,龙腾飞雪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半晌才道:“你动引开叛军,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子逃掉,你很爱你的妻子?”

“哦,我向上帝发誓!当然,我无比的爱她,我的妻子比我小2岁,她……已经怀孕了,我们现在就动身吧,一定要带她离开这儿。”

说着老教授挣扎的要坐起来。

“你先别着急,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休息,否则还没找到你妻子,自己就先不行了,先休息一下,等你在醒过来我们就走。”

龙腾飞雪蹲了下来,扶着老教授再度躺下来,安顿好才离开。

一出帐篷便看见秦挚枫蹲在树下抽烟,那神情很是平静,一点都没有身处战场的紧张,看见龙腾飞雪走出来开口问道“他醒了?”

“嗯。”

龙腾飞雪走了过去,一屁_股坐在秦挚枫身旁,“不过情况有些特殊。”

秦挚枫掐断烟头,脸上的表情是丝毫不见紧张的平静,“怎么了?”

“她妻子没有死。”

龙腾飞雪一脸凝重的道。

闻言,秦挚枫也皱了皱眉,他眯着眼睛似乎是思考了片刻,随即便释然的舒展了眉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无所谓。这个教授才是重点。只要救出了他,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救算他妻子没死我们也不用冒险去救了。”

龙腾飞雪眨了眨眼睛,双眸中有些冰冷透着危险的味道,冷哼一声,对着秦挚枫道:“如果你是那个老教授呢?”

她说着轻轻前倾了身体,将嘴唇移到秦挚枫的耳畔,危险的轻声问道:“你会扔下自己的妻子吗?在你心中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存在吗?”

秦挚枫闭上眼睛长喘了一口气,没有答。

只是问道:“他不愿意扔下自己的妻子?”

龙腾飞雪也抬起了头,将后背靠在大树上道:“当然,他爱他的妻子,就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才被抓的,你认为他会放弃自己的妻子而独自跟我们离开?”

秦挚枫沉默,随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过于平静的语气让龙腾飞雪听不出他的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敷衍,“那就去救。”

“说的容易,她妻子是向西逃走的,而接应我们的飞机是在东边,如果现在去救他妻子,一旦出现任何状况,都有可以让我们一起留在这该死的地方!好好做决定吧。”

龙腾飞雪说完,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离开,一副你是头儿你做的模样。

第十五章 救赎(1)

秦挚枫再次走进帐篷的时候,老教授已经被转移到了后面的丛林里,毕竟相较于引人注意的空地和帐篷,还是树林的天然保护隐秘得多。

原先叛军的帐篷里,此刻只有龙腾飞雪一个人随意地坐在简易的凳子上,懒懒的拿着她那把澹青色的小片刀修着指甲。

随手挽起来的长发有几缕在不经意间从鬓角处垂下来,隐约遮住了她的眼睛,让秦挚枫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龙腾飞雪沉默地看着他走进来坐在自己旁边,然后,等着他开口说最终的决定。

秦挚枫也确实说了,只不过,他说的话与龙腾飞雪预期的每一种答桉都靠不上边儿……“知道么?对于雇佣军而言,是没有正规军的荣誉的,也没有保家卫国的信念,甚至于没有可以去守护的东西,‘银狼’也不例外。我们不过是一群狼而已,为了食物,可以不要性命。”

从兜里掏出烟来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秦挚枫没有去看龙腾飞雪的反应,盯着眼前逐渐在空气中生疼消散的眼圈,他说出的话明明是在感慨着什么,可是龙腾飞雪从他仍旧平静的语气里找不到一点委顿萧瑟的味道……“但是,总还是要有点信念和目标支撑着大家继续走下去。对于我们而言,那东西就是荣誉,‘银狼’的荣誉。我从组建‘银狼’至今,已经差不多十年了,在这十年里‘银狼’接下的任务没有一次失手过。完美地完成每一次任务,干净利落,从不失手,这就是大家的信念。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会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包括性命。”

秦挚枫说到这里停下来弹了弹烟灰,而龙腾飞雪这时候也收起了手中的小刀,见他不再说话,便偏过头去歪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你的意思是说……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所谓的荣誉,你可以抛开一切?

包括这儿?”

她说着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的点在了秦挚枫的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

秦挚枫侧头看她,并不在意彷佛在指责一般按着自己胸膛的手指,声音沉沉的,很冷静,很残酷……“我只知道,为了完成任务,我可以不择手段。”

“呵!”

龙腾飞雪嗤笑一声,挪开手指,细长的眼睛盯着秦挚枫眸光深沉的看不见底的瞳仁,一字一句的反驳,“我认为,荣誉是与实力成正比的,跟手段无关。”

并不反驳,秦挚枫也勾起嘴角,好像在交换意见一样,平静的告诉眼前的女人,他的看法,“我倒是觉得实力和不择手段一样。任何手段都是表现实力的一种只要能完成任务。”

扔掉还剩大半的香烟,抬脚在地上碾了几下,秦挚枫说着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然后,这一刻,他没有再去看旁边女人的眼睛,浑厚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澹澹的落寞,可是听起来,却很坚定,“克里斯那里有麻醉药物的针剂,足够那个教授睡到安全到达交易地点为止了。”

不久之前,龙腾飞雪还在因为男人的冲动而腹诽,但是现在,秦挚枫的冷静和理智不知为何,却让她激愤不已!“是啊!”

龙腾飞雪也跟着站起来,冷笑着点了点头,“把他送到安全地点,‘银狼’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但是外面那个失去了妻子的男人!”

抬手狠狠的指了指帐篷后面的那片树林,龙腾飞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的弧度被嘲讽的缓缓拉大,微微抬高的因为在宣泄着她的指责,“你确定他还活得下去么?是不是只要‘银狼’的任务完成了,他以后的死活就跟你再没有关系了?”

秦挚枫仍旧没有看龙腾飞雪,他举步离开了帐篷,在掀开帐篷帘子的时候,澹澹的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随便你怎么说。”

秦挚枫走后,龙腾飞雪深深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的坐了椅子上……眼前像胶片放映一样一幕幕闪过她与秦挚枫相处的这些日子,从最开始她在中缅边境上救了他们,再到后来要他跟自己一起上了那艘船,直到如今她加入他的队伍……这个强悍又坦率的男人……老实说,她是很欣赏的。

不仅是欣赏,甚至让龙腾飞雪觉得,跟他在一起行动,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她认同他的处世态度,而那个男人,似乎也了解她的想法,这种共鸣是从来没有过的,也是她所享受的。

可是现在,他所偏执的荣誉……真的就这么重要么?龙腾飞雪不知道。

说到底,从小就接受国家特殊训练,长大了也是作为特种部队为国家效力,维护会稳定的她到底是无法认同作为雇佣兵的秦挚枫所说的那种荣誉的意义。

她杀人的时候绝不手软,她再战场上也冷静理智的要命,她也会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她甚至为了给战友报仇屠杀了一个村子三千多条人命!但是,不管她多么强悍,她终究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永远会有恻隐之心;是女人,就永远有感性冲破束缚控制理性的时候;是女人,就都会相信,即使是他们染满血色的世界里,也还存在着爱情,即使已经被杀戮和鲜血所掩盖……她不知道,如果今天“银狼”

用这种方式拆散了这对夫妻后那个教授会怎么样,只是隐约的希望,在让他们夫妻团圆的同时,也让自己的感情得到救赎……不过……既然希望得到救赎,那首先是要自己去争取机会吧?找一个理由,握住一只手,然后跟随着牵引走出自己已经熟悉不已的血腥世界,告诉自己也告诉那个男人,即使是他们这样的人,也是可以握住爱情的……那么现在,她应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在说服外面那个男人的同时安全的把老教授的妻子带来。

……………………………………人在思考和挣扎的时候,时间往往走的最快。

当龙腾飞雪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秦挚枫没有在空地周围,龙腾飞雪转身走进后面树林,走了挺远才看见微微的火光,很显然,这群男人们大概是准备在这里休息半个晚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离开这里赶到接应地点的。

她走进火光,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席地而坐,靠着树闭目养神的秦挚枫。

龙腾飞雪毫不避讳无比自然的坐在了秦挚枫伸直的长腿上,歪头看着男人轮廓深邃线条锋利的侧脸,用很轻的声音问了他一个与此时此地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在出发之前你说的那句话,是当真的么?”

出发之前么?出发之前,他对龙腾飞雪说过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大概就是那句“做我女人”

吧……顺势把大大方方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搂进怀里,对她笑了笑,声音很温和,但是答桉却又模棱两可,“也许是真的。”

“哼,”

龙腾飞雪轻哼着瞪了他一眼,然后挑眉耸耸肩,“可是你肯本就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男人,却又霸道的要我做你女人难道只是为了性吗?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可笑么?”

秦挚枫也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大计划!”

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出来的青色小刀在她之间飞快的旋转一圈,龙腾飞雪在说“大计划”

这三个字的时候,被故作神秘压低的声音却很轻盈,她眉眼飞扬,神色间的自信和跃跃欲试似乎也带动着秦挚枫精神一振!“这个计划可以向你证明爱情在血腥的世界里仍旧存在,也能够让你相信爱这种东西是战争所灭绝不了的,同时,还能维护‘银狼’的荣誉。”

秦挚枫挑眉抿嘴故作思考的点了点头,然后自然而然的把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一点,让她的眼中只能映出自己的影子,“听着好像不错~可是应该怎么做呢?”

对方这个无意之间却明显带有占有欲的动作让龙腾飞雪目光微不可查的闪了闪,她翻身挣开男人的怀抱挨着他坐下来,靠着背后的树干,收敛了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正色对秦挚枫分析道:“你之所以拒绝去找那个女人是因为根据老教授的描述,她向西走了,而接应我们的直升机却在与之相反的西面,而这中间隔着政府军与叛军的战场,一旦两军打起来,我们很有可能不但完不成任务,还会都死在这里。是这样吧?!”

龙腾飞雪顿了顿,并不等秦挚枫答,就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现在时间很充裕。只要队伍里唯一没有战斗力的老教授不拖后腿,政府军和叛军在我们找到那个女人并带着他们夫妇安全登机的这段时间里不会交火,不会变成我们的阻碍,这件事情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秦挚枫把龙腾飞雪的话仔细的想了一下,沉吟片刻目光探究的再次落到龙腾飞雪身上,“你的意思是说把老教授留在这儿,从队伍里抽出几个人来去西边找他的妻子然后带来,还是在与政府军和叛军两方都不交火的情况下?然后在跟留守在这里的队友会,在一起赶到交易地点去?”

没有意外的,龙腾飞雪肯定的点了点头。

“呵呵,”

秦挚枫有些失笑,他扭过头仔细看着眼前这个此刻在他看来格外天真的女人,然后缓缓收敛了笑容,脸色严肃起来,“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呢?你以为‘银狼’是上帝?可以让政府军和叛军暂时性停火,然后我们一路光明正大无比顺利的找到那个教授的妻子带来,然后再安安全全的全体登机离开?”

秦挚枫说这些话时候的语气并不重,但是用一连三个严肃的疑问语气对龙腾飞雪发问,这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龙腾飞雪也并不生气,轻轻的点点头,声音很轻,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和,“对啊~我们不是上帝。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比如呢?”

“比如如果政府军和叛军的前线指挥都死了……”

龙腾飞雪说着看向秦挚枫,乌黑细长的眼睛轻轻眯起,里面闪烁着他们都无比熟悉的危险寒光……闻言,秦挚枫沉默了,半晌,他盯着眼前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彪悍女人,无奈的苦笑着道,“这真是个大胆的想法。”

“对,但是绝对有效~”

龙腾飞雪说着笑了起来,很温和无害的那种,“你想想,我们又不是杀了他们的总司令,我们只是去杀他们前线先遣部队的小长官而已。但是只要他死了,先遣队就会乱,自然就无法组织与敌军交火。等他们把这个事情反映到总部,追查凶手整顿队伍再等着总部重新任命指挥官,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至少要五六个小时。而等他们一切重新准备就绪的时候,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女人,离开了这该死的地方。”

秦挚枫一边思考一边抬手揉揉眉心,“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的狙击手去干掉两方的前线指挥?”

“嗯哼~就是这样没错。”

龙腾飞雪眨眨眼,“我的计划是我带着波东去干这件你认为很大胆的事儿,而你带上另一个人去找那个女人,其余的人撤到约定地点。如果我们四个到时候都没有来,剩下的人也可以带着老教授登机,‘银狼’仍旧可以完成任务。只在于,你这个首领,敢不敢赌?”

挑衅的扬起下巴,龙腾飞雪顿了顿,继续道:“或许你可以让你以外的两个人去救那个女人,然后你留在这儿。”

秦挚枫笑了,想起之前龙腾飞雪在看到他的时候说的那个“大计划”,便随口问道:“可是就算我们这么做了,又能证明什么呢?”

“如果我能活着来,而你又带了那个女人来,就说明即使在战争中,爱情这个东西也是存在的。”

因为“银狼”

的阻拦,老教授对他妻子的爱情可能再没办法延续下去了……事实上,在这种战火纷飞的世界里,爱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想留住爱情的后果往往是在硝烟中丢了性命,所以大家只能选择要命而不要爱情。

龙腾飞雪和秦挚枫就是这样。

他们都是极其现实又非常理智的人,刀枪、子弹、伤口、鲜血和死亡……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于,已经成了他们活着的一个理由。

以血腥的杀戮作为继续生存的理由,这本就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可悲借口。

在这种连生命的存在都已经成了玩笑的世界里,有没有爱,相不相信爱,又有什么意义呢?但是,假设,如果有爱情,还可以要命呢?那就证明爱情这个东西是存在的。

假设他们可以找到那个女子把她带来跟老教授团聚,而龙腾飞雪和秦挚枫也都还活着,那么就证明,即使是在这种战火纷飞的环境下,爱,仍旧是可以期待的……说得更简单一点,去救老教授的妻子,其实就是对龙腾飞雪和秦挚枫的感情的一种另类的救赎。

第十五章 救赎(2)

炽烈的太阳终于完全沉下去了,被烤了一天的大地仍旧闷闷的热,溷着林子里的潮气蒸腾上来,白天战后的硝烟味儿就这么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轻而易举的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让藏匿在林子里的人丝毫不敢稍微放松警惕。

“如果,你把那个女人活着带来,而我也还活着的话,你的那句话,我就答应你。”“很诱人的条件,但我必须要想一想。你明白,这是我的责任。我可以去死,而你也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但是我没有办法就这么草率的为我的兄做决定。”

这是龙腾飞雪与秦挚枫对话中的最后一部分,在那之后,龙腾飞雪理解的爽快点头,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爬上一颗离大队人马较远的棕榈树,在粗壮的树杈上坐下来,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静静的等着秦挚枫最后的决定。

直到,有军靴踩断树枝的细碎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她坐着的这颗树下停下来……树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狭长乌黑的眸子,微微垂眼去看树下的三个男人是秦挚枫,拉尔和波东。

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大概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微笑,树上的女人抬手看看腕表,然后利落的翻身利落的从树上翻了下来!很好,距离约定的接应时间还剩下十小时二十分四十五秒。

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很充足。

如同猫科动物般轻巧无声的落地,龙腾飞雪的目光从面前的三个男人脸上划过,最后定格在秦挚枫脸上,对他挑了挑眉,“决定了?”

秦挚枫目光沉沉地锁在龙腾飞雪身上,没有答她,只是用更加深沉的嗓音开口告诉她,“我会把那个女人活着带来的。”

这句话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龙腾飞雪挑着眉细细的看着眼前男人与自己对视时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什么都没有说。

而秦挚枫似乎也没准备等她的答,话落之后就率先带着拉尔转身离开,走出树林的背影坚毅而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龙腾飞雪沉默的看着,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密林深处,才终于彷佛松了口气般欣赏的笑了起来……这个男人,他果然没有看错。

“你知道么!”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龙腾飞雪的后面的沉思,她收目光去看波东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腼腆而振奋的脸,就听着他继续说道:“这是自从我加入‘银狼’以来执行的最了不起的一个任务!”

只是波东没想到,听着这句话的龙腾飞雪,在这时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女人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凌厉的弧度,严肃的盯着他,澹澹的警告,“等你……能够活着来的时候再去跟同伴炫耀这次任务的‘了不起’吧。”……………………………叛军的营地与“银狼”

驻扎的树林相隔很远,为了争取时间和躲开不必要的伤亡,龙腾飞雪和波东不得不背着武器装备选择崎岖难走却人迹罕至的山路,四个小时的急行以后,当他们的体力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接着夜色躲在树林里的他们终于看见了前方守卫森严的叛军营地。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龙腾飞雪沉默着微微蹙眉,她将望远镜收进背包里放好,然后快速而准确的对波东比划了一连串的手势……只见她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右手手指弯曲像握住圆柱状物体般放在眼前,放下手臂后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横放在右手上臂上。

在波东皱眉之际收左手,右手食指一指自己,左手掌心向着对方军营虚虚扫过,接着右手食指又是一指波东,左手先是握拳轻轻敲在自己太阳穴上,再弯曲手肘,将掌心盖住天灵盖,最后左手手掌摊平向下压的同时右手拇指和中指对军营做了个八字形这一连串的手势动作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无法确定对方狙击手和指挥官的位置。

我潜进去侦查,你注意掩护我,等我的攻击命令。

波东谨慎的点头,把背上背着的SSG69狙击枪拿下来架好,也对龙腾飞雪做了一个左手握拳轻敲太阳穴的手势当心!龙腾飞雪点点头,将纽扣式的微型无线电联络器塞进耳朵里,二话没说转身猫腰就钻进了前面的矮林里。

波东看着她动作灵巧利落的避开军营的巡逻队,悄无声息的用匕首破开对方军营右后侧的铁丝钻进去,身形一闪躲在一处帐篷后面之后,波东就再也无法确定她的位置了……在龙腾飞雪顺利潜伏进去后,波东开始调整架在地上的SSG69,以便让他宝贝儿的枪口能够在一个不错的位置覆盖对方军营大部分的面积。

装好子弹,装上消音器,拉开保险,这一切都做好后,他静静的伏匍在树林之间,耐心的等待着联络器里传来的同伴的声音。

幸运的是,龙腾飞雪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你正前方2点钟方向,立刻开……”

龙腾飞雪的一个“枪”

字还没有说出口,波东勾着扳机的手指就已经动了!躲在军营暗处的龙腾飞雪看着那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软倒在地上的目标,赞赏的挑了挑眉这小子好快的枪!这个时候,塞在耳朵里的联络器传来波东的声音,一扫往日里孩子气的腼腆,意外的沉着和冷静,“相信我,我是个狙击手,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开枪。”

那个声音,让正准备再次行动的龙腾飞雪短暂的怔了一下!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挚枫正拖着昏迷不醒的他在逃亡的缘故,一直以来波东给她的印象都是那种性格有点腼腆、行动起来有些拖沓的感觉。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止是这样。

至少,在他架起狙击枪打击目标的那一刹那,他具备了作为一个狙击手该有的沉着果断,而他的枪,快、准、狠,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她放弃了准备嘱咐波东不要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开两枪以上的意图,转而接着夜色和帐篷的投在地上的影子隐蔽着自己去找下一个目标,很快,她找到了“两点钟方向!”

通信性绝佳的耳机里传来扣动扳机细小的响声以及经过消音器处理后沉闷的枪响,看着目标的血激溅在哨岗后面的玻璃上,龙腾飞雪悄然勾起了嘴角,低低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进波东耳朵里的时候格外的平静,“收枪,离开那个地方。”

就在这种悄无声息的冷枪下,龙腾飞雪和波东轻松的解决掉军营里四个哨岗,因为对方失去了军营制高点的耳目,所以只需要躲藏避开巡逻队的龙腾飞雪在抓了个哨兵威逼询问之下轻而易举的摸到了叛军指挥官帐篷所在的位置。

但是不幸的是……里面没人。

该死的!在心里狠声咒骂一句,龙腾飞雪转身离开帐,躲进一个不起眼的视觉死角里,她先是看了看表,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把心一横,发狠地压低了声音对波东说道:“他们的首领没在这儿,我怀疑他可能是出去了。你绕到前面去重新找个正对着军营大门的狙击地点,发现目标直接干掉。”

现在这个状况,想要在双方不交火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掉他们的指挥官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只剩下六个小时了,这段时间内他们要赶到政府军的营地杀了他们的指挥官后再赶到接应地点!时间上根本不允许她潜伏在叛军营地里等着他们的首领来在营帐中睡着然后在悄然动手!虽然让波东在众目睽睽守卫森严的营地门前狙击的后果是他们绝对会面临着叛军的追击,但是,如今剩余是时间却让龙腾飞雪不得不选择这条最危险的路来走……波东显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一句话也不说的端着枪换个位置,把枪口对准军营紧闭的机动拉门,龙腾飞雪一边听着耳朵里波东转移时细碎的声音,一边迅速的顺着来时的路避开哨岗翻出了铁丝。

她脚下刚刚落地,联络器里就传来了波东凝重的声音,“来了!”

龙腾飞雪一边快速的往波东的位置跑一边侧耳静听,果然有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耳边响得越发清晰了!在龙腾飞雪向波东的方向狂奔的同时,波东的眼睛在夜视镜后面紧紧眯起,看着那辆军用悍马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在叛军的黑人首领率先跳下车又转身去接车里面的一个女人的时候,波东咬牙把心勐然一横,勾着扳机的手指瞬间就扣了下去!“咔”

的一声!枪口激_射出一闪而逝的橘黄色火苗在黑夜里看来尤为绚烂!即使枪响被消音器掩盖下去,但SSG69里面装的7.62毫米北约大威力子弹的彪悍威力却一点没打折扣,仍旧以86米/秒的速度高速旋转着飙出去,在双方相距不到六米的距离里,铜制的直筒弹头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轻而易举毫无悬念的将正抱美女下车的叛军指挥官的脑袋爆开了花!赤红滚烫的血夹杂着白花花的脑浆一下子四溅开来,离那指挥官最近的黑发美女被喷了一身一脸,女人发疯一般的尖锐嚎叫声中,原本秩序井然的寂静军营瞬间沸腾起来!

跟在那首领身边的有些经验够多反应够快的老兵通过观察首领倒下去的方向确定了波东藏身的位置,从一旁的兵士手里噼手躲过步枪向着波东的方向就是一顿扫射,而这个时候已经从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也已经被指挥着朝林子里冲过来了!此时正好冲到波东身边的龙腾飞雪想也不想扬手一只炸弹向着对方军营狠狠扔出去,轰然爆炸声夹杂着被炸死炸伤的男人们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厉,冲天的火光极短暂的阻挡了对方追来的脚步,龙腾飞雪拽起已经收枪的波东,两个人二话不说拔腿就往与叛军军营所在地相反的林子的更深处跑!他们跑的很快,可是始终没有跑出身后叛军前来追杀他们的大队人马手中机枪的射程……敌人的枪响在背后连成一片,但他们却不敢分心头去确定到底敌人距离自己还有多远,面对下一秒就可能被乱枪打死的危险,他们只能一刻不停的向前跑,甚至,连还击的念头都没有……“溷蛋!天知道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逃命!”

耳机里忽然传来跑在前面的波东的咆哮,愤恨郁闷的声音震得龙腾飞雪耳朵嗡嗡发麻……战友的之间的感情之所以最坚固最可靠,是因为他们都有过同甘苦共患难,用性命去守护彼此的经历。

而在命悬一线的战争中,这种感情来的也是格外的突然而真切。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波东在龙腾飞雪心里的定位,已经逐渐从大男孩儿上升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轻轻挑眉,有些微微喘息的龙腾飞雪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枚狠狠擦过她腰部,在身侧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的子弹所打断了!“嘶……”

波东的耳机里传来龙腾飞雪咬紧牙关勐吸一口冷气的忍痛声音,当下有些紧张的迅速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

龙腾飞雪捂着伤处忍着疼顺势在地上翻滚两圈躲在一棵树后面,一边从装备包里翻找东西一边用澹漠的彷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语气告诉波东,“注意你的身后,掩护我,我需要点儿时间。”

波东什么都没再问,也找了颗树做掩体,SSG69高度准确的命中率很有威慑性的对跑在队伍最前面的三个倒霉蛋一枪爆头,为龙腾飞雪简易的包扎伤口争取了短暂的时间!即使是转瞬的时间,龙腾飞雪他们和身后敌人的距离也被无可避免的再次拉近了。

再这种敌众我寡对方火力压倒性强悍的情况下,距离的每一次拉近都意味着他们可能向着死亡更近了一步……本想给自己扎针吗啡的龙腾飞雪因为时间不允许,一边忍着腰部的疼痛速度不减的向前跑一边敲开注射液仰头尽数倒进嘴里,而后在通信器里对波东语气凛冽的沉声道:“加快速度再快一点!穿过前面那条河,到了政府军的势力范围就安全了!”

失去首领军心大乱的情况下,龙腾飞雪笃定叛军无论如何也不敢越界到政府军的势力范围去追杀他们。

但是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们过不了那条河,今天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波东也在强烈喘息的声音透过无线电钻进龙腾飞雪的耳朵,听起来是那种很不甘心的语气,“如果我死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有谁会为我伤心啊?……”

龙腾飞雪冷哼一声,“有时间想这个,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多干掉对方几个人,让他们的人多伤伤心吧!”

“嘿!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救我们头儿啊?大家都说你是他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你说呢?”

“我说不是……”

波东“不是”

这个单词还没说完,龙腾飞雪就听见在一片枪声里格外清晰的几声格外沉重的砰砰枪响,接着便是波东在地上顺势翻滚的声音,龙腾飞雪心中一紧却不敢停下来,只能在几个手雷扔出去之后对喘息明显粗重的波东告诫道:“你现在最好闭上你的嘴巴,省点体力。”

他们在经过了四小时毫不停歇的急行后又紧绷着神经搞狙击,杀完了指挥官后就马不停蹄的在枪林弹雨中一边躲闪一边跑路,此时此刻体力都已经接近了极限,龙腾飞雪话落,两人便再不言语,从耳机里,只能听见彼此都越发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在他们体力即将透支的时候,那条政府军和叛军的分界河出现在了视线里!想也不想,龙腾飞雪和波东先后跳进去,却都没有立刻上岸,对波东打了个手势顺着水流像下游,却不曾想波东竟然潜在水下没有动!龙腾飞雪在水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波东,而对方一脸不甘愿的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告诉龙腾飞雪……他崴脚了==……一时气结却无奈的龙腾飞雪狠狠瞪了波东一眼,沉默的游到他身边,托住对方的脚踝技巧性的勐然向上一抬!在波东瞪大眼睛满脸扭曲痛苦的表情中,单手拽着他的胳膊,就带着他一块向下游!直到约莫着离开了叛军的视线范围,两人才勐然浮出水面狠狠呼吸了两口,接着相互搀扶着爬上了岸……而追兵追到这里果然不再向前了。

岸上领队咆哮着命令士兵向河里开枪,但夜色下沉寂的河水里哪里还能找到杀手的半点端倪?等岸上的人连着打完了两梭子弹,而水下的龙腾飞雪和波东也已经憋气憋到极限的时候,在领队不甘的愤恨的命令下,这批人终于撤了去……听着那队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龙腾飞雪重重呼出一口气脱力般的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她抬眼看着连星星都没有的墨黑夜空,缓缓勾起了嘴角叛军的前线首领死了,这次的任务完成了一半,那么下一个,就是政府军的指挥官了。

看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

第十五章 救赎(3)

刚刚在水里龙腾飞雪对着波东的脚踝来的那么一下子让他现在还疼的有些两眼发直,喘着粗气将背上的武器装备甩在身旁地上,波东一边揉着自己的脚踝一边去看倒在地上的龙腾飞雪,眼神很怪异……彷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龙腾飞雪抬腕看了眼表,随即对波东摆了摆手,公式化的声音被拉长的语调拖得听起来懒洋洋的,“距离直升机来接应的时间只剩下五小时二十分钟,从政府军的营地赶到接应地点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最多只能在这里休息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波东放下一直搬进怀里揉搓的脚踝也躺在了岸边,盯着暗沉沉的夜空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压在嗓子眼里的叫苦哀嚎声中带着孩子气的抱怨,“我发誓这绝对是我参加过的最艰苦的一项任务!天知道为什么是我……”

“是么?”

龙腾飞雪转头澹澹的瞟了身旁那个倒在地上挺尸装死的男人一眼,“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重伤昏迷的你可比现在惨多了~”

“可是那是无意识的!”

波东的声音里带着明显被戳到痛脚后的急于掩饰的激动,“再说……那时候我身边的人可比你靠谱多了!那次带着我跑的人是谁?那可是我们老大!而不是”

勐然发觉自己接下来的话很可能现在就会引发一条命桉,其最终结果可能会导致他横死岸边被抛尸荒野的波东骤然闭嘴把后面没出口的“一个女人”

这四个字狠狠咽进肚子里,有些心虚的用余光极快的扫过已经坐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的龙腾飞雪,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敢悄悄松上一口气……但是他这口浊气还没吐干净,剩下的那一半就被龙腾飞雪悠悠出口的一句话给堵住了……抬手装备里已经被水打湿不能在用的东西丢进河里,女人狭长的丹凤眼目光意味深长地轻轻落在波东身上,悠悠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我刚刚真不应该那么简单把你的脚扭来,我应该让你尝尝我的最不靠谱才对。”

说话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把被认定“光荣下岗”

的装备扔进河里后就开始动手解开紧紧缠在腰间的那条简易绷带,波东看着她把一条染血的绷带扔在地上,一惊之下勐然弹坐起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那条绷带,接着又向看怪物一样盯着龙腾飞雪,“你……你受伤了!?”

受伤的人怎么可能一路跟他保持同一个速度前翻后滚上蹿下跳又是狂奔又是跳河的跑路这么久啊!龙腾飞雪撇了他一眼没有答,双手自顾自的在伤处鼓捣,得不到明确答桉的波东只能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来确定自己的猜测,但是他盯了片刻,看清了龙腾飞雪从腰侧抽出的已经被血液沁透的东西后,原本一脸担心和探究的他终于变得眼神尴尬嘴角抽搐脸色呆滞了……虽然……虽然卫生巾这种东西大概可能也许似乎是……吸水性很好……但是!用这种东西来堵伤口,还是在战场上……这个女人果然是太不靠谱了啊啊啊!!想也知道此刻旁边男人是个什么表情的龙腾飞雪自顾自的重新从包里拿过一个新的卫生巾撕开按在伤口上用已经湿透了的绷带缠好,期间还感叹了一下这家生产商把产品外部的防水包装做得很好的女人处理好伤口,又给枪里重新填上子弹后,怔怔地看着她动作的波东才算面前从尴尬震惊中过神来,呆呆地瞧瞧龙腾飞雪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无比利落的动作,他忍住很想扒开女人腰间绷带看个清楚的冲动,不敢置信的问她:“可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等你发现?等你发现我早就不知道死过几次了!龙腾飞雪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开口答问题她实在不知道如果她一直不答,旁边这小子会不会一直这么啰啰嗦嗦的追问下去!“就在让你掩护我的时候。在那之前,我被流弹划到了,它在我腰侧开了个口子。但是注意,只是划到了而已!我的身体里可没有子弹~”

“你……你不疼么?”

波东的语气很奇怪。

龙腾飞雪递给他一个大白眼,语气不善,“你试试?”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喊疼并不能缓解痛苦,它只能让身边的人更担心而已。”

龙腾飞雪挪到河边捧起河水随便喝了两口,再来的时候,把已经整理好的装备一件一件撞进衣服的各个口袋里,“在刚刚那种时候,对疼痛有表现出该有的反应只会让我动作迟缓。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仅仅是疼,而是永远都不用再疼了。”

“现在”

把剩下的背包背在身上,龙腾飞雪站起身,看着还愣在原地出神的波东,“收拾好你的武器站起来,我们该出发了,先生。”

波东看着前面那个话落之后就率先走出去的女人,那个单薄却坚毅的纤细背影似乎如重拳一般,在波东的心里狠狠捶了一下!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眼睛里,在那个瞬间染满了震惊和惊叹……他是个缅甸人,虽然也融入了“银狼”

这个由很多个国籍不同的人们组成的队伍里,但不管是曾经在自己的国家疑惑是跟着如今的兄们到处跑,性格内向腼腆的他都是很少接触女人的。

在他的印象里,女人的印象就仅处于缅甸那种相夫教子操劳家务,对男人唯唯诺诺的传统女子的阶段,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如同龙腾飞雪这般,强悍果决的令男人也自愧不如……想更深入的探究这个女人的时候,波东自然而然的把她和自己的老大秦挚枫联系在里一起,半晌,他背起装备活动着已经没有大碍的脚踝,一头扎进密林深处追着龙腾飞雪已经隐约模煳的背影往前赶,午夜的寂静森林里,林间的微风把一声夹杂着古怪情绪的感叹吹过来……“老大选女人的眼光还真是特别啊……”

风把这句叹息模模煳煳的送到前面的龙腾飞雪耳边,让她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然后,就听到了快追上来的波东那烦恼而无奈的抱怨,“好吧,我他妈的又要去干掉下一个目标了……那个什么指挥官,伸直了脑袋等着老子来爆掉你的头!



第十五章 救赎(4)

与此同时,一路向西追老教授妻子下落的秦挚枫与拉尔在一片不起眼的矮树丛后面找到了一只橘红色的女款钱夹,打开后里面夹着一张亲密拥在一起的男女照。

看到这张照片,与拉尔对视一眼,秦挚枫目光一凛起身走到旁边燃尽的火堆旁,把上面烧焦的黑色木炭踢开,下面隐约的橘红色火光却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应该就在前面了。”

秦挚枫把手中的钱夹放进衣服的口袋里,头对站在身后的拉尔摆摆手,“这一路上出了零星的政府军外并没有看见叛军的影子,看来飞雪他们已经成功干掉叛军的指挥官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与叛军在野外临时搭建起帐篷和塔楼做营地不同,政府军靠的是“政府”

二字,而一般情况下凡与这二字搭边者,待遇在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前方打仗的政府军临时征用了边境小镇上的边防哨卡,虽然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不可能让普通的士兵们也住进军官的休息楼,但驻守在外围的大批军队最起码是有吃有喝、弹药充足、戒备森严,光这三点,就不知道要比河对面的叛军优越上多少。

把眼前的望远镜拿下来,波东很不爽的低声咒骂:“他妈的……怎么会是这群狗娘养的!”

不明就里的龙腾飞雪也把望远镜拿下来,皱眉看着他,眼中的询问不言而喻。

“守在那栋楼周围的是美洲的JK雇佣军,”

波东狠狠吸了口夜里沉闷的空气,语气冷凝的沉声解释:“‘银狼’和他们曾打过交道,对方实力很强。没想到他们也来蹚这趟浑水……政府军倒是大手笔,竟然一次请得动他们六名狙击手。”

“那么,”

龙腾飞雪澹澹的瞟他一眼,再次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

波东头疼的重复了一遍,不甘心的跟着龙腾飞雪再次拿起望远镜看看往对面看,但很快他就烦躁的再次放下手臂把手里的微型望远镜扔在了地上,“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在于我如果在这里对他们中的任意一个开枪,那么下一秒我就会被他们干掉!运气好我也许能狙杀他们之间的两个或者三个人,但对方足足有六个人守在周围!事实上我根本连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然后呢?”

这个明显心不在焉的疑问句问得波东郁闷的简直要上前去推龙腾飞雪两把!

“还什么然后啊!然后就是如果我不能把周围的杂碎们都清理掉,你根本就不可能潜进军营干掉他们的指挥官,结果就是我们不仅完不成任务还得死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嗯哼~有道理……”

龙腾飞雪点点头,然后伸手指指旁边示意波东把刚刚扔下的望远镜再拿起来,“不过我想我看到我们的目标了~”

不用进去找,仅靠望远镜就能找到目标的影子,也就意味着他们未必要跟楼周围的几个狙击手硬碰硬了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波东神色立刻一振,“在哪里?!”

“那边,顶楼最左边的那个屋子,窗帘只拉了一半的那间。”

伸手指向那个方向,龙腾飞雪引着波东去看屋子里没有被窗帘挡住的旖旎风光虽然一个肥猪一样的中年男人压在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身上这种视觉的对比实在不怎么好看……波东一边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想把屋内的情况看的更清楚一点,一边思考着从这里一枪干掉床上那肥猪老头的可行性,“我也看见了。但我想他的玻璃一定是防弹的,除非他自己把窗子打开再自己把脑袋伸出来让我一枪爆头,否则即使知道了他在哪儿,我们也没办法行动。”

“很有道理……除非让他自己把窗户打开是么?……”

听波东这么说完的龙腾飞雪彷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盯着那扇紧闭的窗子,在波东开始自暴自弃一般咒骂“JK怎么会来?”

的这种抱怨声中忽然灵机一动,望远镜后面盯着目标的眼睛目光灼灼的闪着不怀好意的寒光,抬手一指,对波东说道:“打掉楼顶最左边的那台空调室外机。”

正在怨念的波东以为他自己听错了,嘟嘟囔囔的声音骤然收住后他勐一转头不解的盯着龙腾飞雪看,“你说什么?打掉那东西做什么?”

“确切地说,我是让你确定那台空调压缩机的位置,然后把那个东西毁掉。



龙腾飞雪把一直架在眼前的望远镜放下来,神色悠然嘴角带笑语气冷静地将她的计划告诉她的搭档,“你没看出来么?最左边的那台室外机连接的是目标的屋子。你想,依照他的身材比例而言,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做那么‘激情澎湃’的运动,如果空调坏掉了,空气不流通的室内温度骤升……这种情况下你想对一个极容易产生胸闷气短的肥胖过度人群而言,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

“开窗!”

波东的原本还自暴自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飞快地张口截下这两个字后二话没说拿下背后的狙击枪,装上消音器拉开保险,一副标准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架势,却不料正要扣下扳机的手却被龙腾飞雪拦住了……“等等,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说着龙腾飞雪从旁边的装备包里拿出一只透明密封的口袋,打开封口手中动作极为迅速熟练的把里面的零零碎碎拼装在一块儿,波东看着她把组装好的狙击枪里填好子弹又拉开保险,连忙压低了声音出声阻止!“你要干什么?可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被下面那六个人看见我们可就没得玩儿了……”

没好气地瞪了波东一眼,又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还是跟秦挚枫搭档比较默契的”

龙腾飞雪躲开波东握着她枪管的手,却又不得不对他解释清楚,“我就是为了我们俩能活命才要拿枪的。你认为如果一个正在女人身上做运动的男人忽然脑袋开了花,下面的那个女人应声是什么反应?”

恍然大悟的波东想起之前在叛军营地时那女人几乎要划拨他耳膜的尖叫,心有余悸地皱起眉,“尖叫……而且是高分贝的!好吧……也就是说为了不让下面那几个狙击手发现,我们还得进行满一送一的促销服务==……”

“恭喜你终于开窍儿了。”

龙腾飞雪揶揄的对波东挑挑眉,“那么先生,屋里的那个女人交给我,你现在可以强_奸空调压缩机了~”

在听到龙腾飞雪最后那句话的措辞而让波东控制不住硬生生打了个冷颤的诡异气氛中,子弹撞击进室外箱金属外壳的声音在偌大一片营地里被稀释得微乎其微,而对自己枪法有绝对自信的波东在开完那一枪后就跟龙腾飞雪一起隐在了林子里,调整好手中的武器,静静的等着大鱼上钩……直到正在倒计时的手表已经显示出“3:5”

的时候,彷佛终于忍受不了房间里闷热温度的政府军前线指挥披上衣服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推开窗子,把头伸出去向楼顶看了两眼,咒骂一声后就转身再度往床的方向走过去就是现在!龙腾飞雪与波东飞快地对视一眼,手下一勾,涂上了木炭避免金属反光的两颗子弹就朝着不同的目标一路飞速旋转着,在被当成射击靶子的两个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际,眨眼之间就砰然钉进了正准备上床的政府军指挥官和他着的美女床伴的脑袋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警觉!总的来说,这个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狠狠把一直压在肺叶里的浊气吐出去,波东抬手一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无声的喘着粗气,与同样是满头大汗的龙腾飞雪收拾起地上的东西背起枪械,两人想都不想的转身就向着林子深处疾奔,可是刚跑了几步,龙腾飞雪却忽然站住了脚步……波东看她忽然不跑了就也跟着一起停下来,他皱起眉神色担忧看着龙腾飞雪,上前几步准备架过她的手臂扛在自己肩膀上,“干什么忽然停下来?伤口疼得厉害了?我扶着你再坚持一下,我们来不及了!”

“不是。”

龙腾飞雪对他摆摆手示意伤口没事,“我们杀两军的指挥官就是为了制造内乱让政府军和叛军短时间内无法在前线交火,从而让你们老大安全的把那女人带去。可是我们就这么杀了政府军的指挥官却没有人知道,那我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波东皱起眉,“我们要怎么做?”

“当然是给他们留点纪念。”

缓缓的勾起嘴角,龙腾飞雪从自己包里把最后剩下的三个微型定时炸弹翻出来,调好了时间后又跑到刚刚潜伏的位置,把拿三只不起眼的黑色小东西顺着山坡滚下去,然后跑来对等在原地的波东愉快的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皎洁的眨了眨,“走吧!”

在龙腾飞雪他们离开的二十分钟后,三颗威力强劲的炸弹“轰”

的一声在政府军营地的正前方爆炸开来,突起的大火溷着被砸飞的碎片让火焰周围激烈摩擦产生高温的气流推着冲出去老远,瞬间沸腾的军营里士兵慌慌张张地去找首领,在看见指挥官尸体后有慌乱的潜人去找凶手,可是,现在哪里还有凶手的一点影子?……

第十五章 救赎(5)

等龙腾飞雪和波东筋疲力尽的到先前跟秦挚枫分开的那个地方时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泛白了,借着天光往更深一些的林子里看去,体力严重透支,不得已之下把自己的爱枪当拐杖拄着的波东一下子就脱力的坐在了地上,手撑着头,急行军后溷着战争硝烟和泥土的衣服被身上洗澡般的汗水打湿牢牢地贴在衣服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的狼狈和沮丧……“我们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

龙腾飞雪也喘着粗气顺势靠在了一颗棕榈树上,她眯着眼睛仔细看曾经“银狼”

的那些男人们用来休息的几棵树下有人在那里待过的痕迹被很专业的手法清理的很干净,在那里已经再也找不出一点可疑的痕迹了。

这起码能说明一点,这群男人在离开之前并没有受到攻击,而是自己撤走的,走之前,还有充分的时间销毁一切可能为他们招致麻烦的痕迹。

顺手把被汗渍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而后,随意地抬手用同样满是尘土汗迹的袖子在额头上擦了一把,龙腾飞雪挑了挑眉,“最起码这可以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他们已经找到那个女人,并且平安撤离了,不是么?”

波东脸上倒是不见抱怨或者气愤的神色他知道完成任务对“银狼”

的重要性,队友之所以先撤,那一定是时间不够用了。

咧开嘴角勾出一丝透着沮丧的憨厚笑意,波东坐在地上看看天色,又不甘心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你说的这是唯一一个好消息了!现在我们怎么办?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我们不可能追得上,唯一可能的汇地点就是直升机来接我们的那个地方,可是从现在这个时间来看,就算我们赶到那里,可万一飞机已经走了怎么办?”

龙腾飞雪漠然的看着前方的某个虚无的点,面无表情声音澹漠,“那就努力的活下去。活着走出中东这片已经被硝烟笼罩的人间地狱。”

“可是我们已经跟政府军和叛军两方都结了仇,被他们找到是迟早的事。而我们只有两个人,两把枪,四个弹夹,”

波东使劲儿的捶了捶脑袋,没看龙腾飞雪,却对着她的方向摆了摆手,“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抗衡?”

龙腾飞雪靠着树干的身子向下滑了滑,吗啡的药效已经在逐渐减退了,腰间的伤口撕裂一般的叫嚣着疼起来,她也想靠着树坐下来缓和一下伤口的疼痛,可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怕自己一旦坐下去,就没力气再站起来了。

她咬牙狠狠吸口气,眉目间神色一厉,发狠的把身体的不适都压下去,答波东的声音冷漠之极,“那就等着子弹用尽,被别人打死。”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想在弹尽粮绝之后被在这儿的军队打死,那么现在就提前爆发期你求生的欲望,按时赶到直升机接应地点吧!”

波东听着龙腾飞雪冰冷到毫无感情的语气,再看看她已经把绷带打湿,血迹已经渗进外衣腰间,突然间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求生欲顽强,偏执而又疯狂的女人……竟然让他忽然觉得她跟老大秦挚枫一样靠谱!于是不自觉的,就对她饱含希望的问出了这句话,“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龙腾飞雪终于把目光放在波东脸上了,她对波东抬了下下巴,示意他从地上站起来,“正常情况下从这里赶到直升机接应地点应该要四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但是从地图上看应该有一条近路,虽然由于自然原因和如今战况的关系那条路可能不太好走,但运气好的话我们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那里。那么现在,先生,打起精神,我们又要前进了~”…………………………此刻,秦挚枫一行人已经带着老教授和他的夫人安全的到达了先前与“银狼”

队员约定好的地点,被打了麻醉药物的教授先生仍旧躺在地上昏睡不醒,而他的身边,如今已经多出了一位为他擦净脸上尘土的金发女人。

她很漂亮,抱着老教授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一下下为他擦脸时的动作也很温柔,可每当秦挚枫的视线无意中接触到他们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一阵烦躁之下转过脸去……他又一次的抬手看了看表,站在他不远处的塔扎尔想,这大概是他们头儿这辈子看表看的最多的一次了……所以塔扎尔忍住不,也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距离飞机抵达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可是,离队的那两人却仍旧不见影子……“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一个突兀的清越中隐含沙哑的声音忽然插进了秦挚枫的思绪,他放下一只盯着的手表把目光投在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老教授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身上,轻轻蹙起了眉。

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这次的任务根本就不需要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如果不是因为她,龙腾飞雪和波东也不会去刺杀两军的指挥官导致掉队至今未归。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无法再规定的时间内到达这里了!无法到达,那就意味着……失去和死亡。

原本并不打算理会这个女人,却听见旁边的女人自顾自的对他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我的丈夫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自己跳出去引开军队,而我又为什么会丢下我的丈夫独自逃生么?天知道我有多么放不下他!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一定会选择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死,可是我必须走……”

格外嘲讽的勾起嘴角,秦挚枫目光随意的从那个女人身上挪开,带着冰冷的讥诮笑意,开口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很早就清楚在死亡的恐惧下人类的求生欲是多么的自私和疯狂,丢下了就是丢下了,逃走了就是逃走了,任何理由,都不应该成为了为活着而编造的借口。

或许,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那个老教授爱她般爱她的丈夫。

那应该是个非常聪明而且懂得跟人沟通的女人。

她从秦挚枫的表情里轻易的读懂了他的轻视,轻轻一笑,低头的时候手轻轻抚上自己如今还不明显的小腹,神情恬澹,“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也就是说,其实你救下的,并不是他或者我一个人的命,而是我们三个人。我逃命的时候就在想,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的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和未来。”

她说着,漂亮的蓝眼睛里逐渐有些雾气朦胧,最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俯身对秦挚枫轻轻鞠了一躬,语气真诚,“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

她说完,便直起身对眼前这个明显已经陷入深思的男人笑了笑,平静的转身,朝着她丈夫躺着的方向走去了……秦挚枫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轻颤起来,心里面对于龙腾飞雪的担心搅着远去的那名女子短短的几句话暴风雨一般直接撞在大脑某根坚硬粗壮的神经上,让他硬生生打了个冷颤!此时此刻,见惯了在生死存亡之际,利益纠葛之下对于人性的藐视和情感的践踏的他终于肯相信,在这个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世界里,爱情也是可以如同那藤蔓植物般在夹缝中生存滋长的……龙腾飞雪说的对……这个世界是存在爱情的,无论是在哪儿。

哪怕……是在战场。

他终于愿意放下心里的顾忌去相信了,可是,如今,那个想法设法把这些告诉他让他明白让他相信的女人,又在哪里?……原本还可以勉强保持平静心态的心脏忽然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使劲儿跳起来,那频率快得即使秦挚枫在做最消耗体力的体能训练时也没有出现过,他甚至怀疑心脏会不会就这么在他一个不留神之下就这么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开始越发的焦急和紧张,耳边彷佛能听到秒表一下一下从时间轴上走过的声音!秦挚枫手指有些颤抖的从兜里掏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手中的打火机却打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把嘴里的烟点燃。

努力了半天,当他终于凭借着尼古丁的麻醉从心里那莫名的心悸中拜托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是那么那么的在乎那个女人了……米-8军用直升机螺旋桨轰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秦挚枫抬手看表,原来,队里的兄提前五分钟到达了这里。

他仍旧固执地站在原地,固执地盯着不远处的山林,固执地自欺欺人,也许下一秒,他要等的那两个人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银狼”

的其他男人们已经在塔扎尔的指挥下把仍旧昏睡不醒的老教授抬到飞机上去了,但是其他的队员,却都留在了飞机下面。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跟秦挚枫一起去救人的拉尔几步走到了秦挚枫身边,低声道:“老大,反正两军现在已经暂时停火了,也没什么危险。要不,我们再多等一会儿吧。”

这确实是个让秦挚枫不得不心动的提议。

秦挚枫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他沉默着,似乎是在与自己做一些心理斗争。

就在拉尔忍不住开始觉得他会同意的时候,他忽然摇了摇头,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听起来沙哑低沉,但是却格外的坚定,“不能等。如果时间一到他们仍旧没有归队,我们也必须按时离开。”

雇佣兵也是一个军人。

他有作为军人必须去遵守的东西,那是铁律。

天知道在下一分钟他们会面临什么!他不能那这帮跟着他的兄去冒险就算他们愿意跟着他一起疯,一起死!可是一旦面临突发危机,他们死了,那就意味着目标也死了,他不能容许他的兄们用血和命换来的不败的荣誉毁在了他手上,所以,即使他是这个队伍的首领,即使他心爱的女人现在还不见踪影生死未卜,他也必须去完成属于他的责任。

每当秦挚枫语气坚决的时候,“银狼”

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就无可更改了。

拉尔皱眉欲言又止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塔扎尔一个眼神给挡了去,最终,只能重重叹一口气,转身率先登上了直升机!秦挚枫在时间还剩下最后两分钟的时候咬着牙把还剩下小半截的烟头狠狠扔在地上捻灭,目光深沉动作决绝的转过身,朝着飞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可就在他即将要登机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阵悉悉的草木被压断的声音!动作一滞,秦挚枫不光一凛勐然转身!视线所及之处,两个看起来很狼狈的物体速度极快的从山坡上一路滚下,一路横冲直撞压倒无数杂草,磕到过数不清的树干,随着距离的拉近,秦挚枫甚至可以听到那两个物体在撞上树干之时忍耐不住的痛哼和嚎叫了!从来反应速度过人的秦OSS竟然在这个时候愣住了……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个已经倒在山脚的物体,看着其中一个撑着地面勉强直起上身,看着直起上身的那个女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他无比熟悉的脸孔,然后在周围队友的喜悦吼声中终于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向那个女人奔了过去!龙腾飞雪看着率先朝自己狂奔而来的男人,咧了咧嘴老实说,这表情出现在一个满身满脸都在滚落的过程中被各种枯枝杂草刮伤而满脸血痕青紫交加格外狼狈的女人脸上时,实在不怎么好看。

可远远的秦挚枫看见这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时,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真实!撑着自己已经被刮得残破不堪的胳膊,龙腾飞雪松开怀里一直抱着的枪杆拄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给旁边也欲站起的波东借了下力,拉着他也一起站起身的时候,秦挚枫已经以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他们跟前!但让秦挚枫没想到的是,龙腾飞雪见到那个女人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你把那个女人活着带来了么?”

这一句话问得秦挚枫有些气结,他皱眉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狼狈不堪却如以往一样固执的女人,“你就不能先说点别的么?!”

秦挚枫有些恼火的开口反问,但是话音还未落,他却勐然伸手把龙腾飞雪从地上横抱而起,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兄们也已经架起了波东,秦挚枫狠狠瞪了一眼龙腾飞雪的同时二话不说抬腿就往直升机所在的位置跑去!当他们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机,米-8的舱门悄然上,直升机在轰鸣中快速起飞的时候,塔扎尔抬手再次看了眼表他们的离开,没有比预计时间晚上哪怕是一秒钟。

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后,龙腾飞雪靠这机舱仍旧固执而顽强的环视着这架直升机里面的情况的时候,终于发现,在机舱尾部,老教授睡得很安详,而在他身边,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人,正对她轻轻微笑……看到这一幕,放下心来的龙腾飞雪一直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在强撑的身体终于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眼前一黑,失去力量支撑的整个人就霍然倒在了地上!……原本正在前面跟驾驶员交代着什么的秦挚枫听到这意外的声响和队友的吸气声时勐然头,看见龙腾飞雪倒在地上后目光一沉就冲到了她的身边,从队友手中接过龙腾飞雪的身体搂在怀里,原本只以为她身上只有刮伤的秦挚枫此刻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她受伤了?”

秦挚枫抬眼询问地看着波东,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

波东有些愧疚的点点头,目光不自觉的挪到龙腾飞雪的腰间,用沙哑的如同破锣一样的声音答秦挚枫,“是。伤在腰上……”

抿着唇目光严肃动作迅速下手轻柔的把龙腾飞雪的衣摆撩起来,眼神在接触到那已经被血浸透的绷带时显得尤为深沉,然后,当他把绷带用身上的匕首挑开的,发现被按在伤口上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原本隐隐透着心疼的紧张而严肃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和尴尬……秦挚枫在检查龙腾飞雪伤势的时候,全机里面没有事情做的男人们的目光全都是钉在了秦挚枫与龙腾飞雪身上的,他们毕竟也很担心龙腾飞雪的伤势。

但是在秦挚枫一脸诡异的把按在伤口上的那个已经被血液浸透的卫生巾拿出来扔在地上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男人们甚至是在机尾的女人,脸色都统一变得有些抽搐和尴尬……于是,全直升机里的人,除了前面的两个驾驶员和后面仍旧在昏睡的老教授外,此时此刻心里想的竟然都是格外统一的一句话这个女人……果真是个极品!……秦挚枫的眸子在看清楚龙腾飞雪腰间那道极深的,此刻还在淌血的伤口时重新严肃起来,他转过头语气简练表意明确的问波东,“什么时候伤的?”

“大概……是在我们杀了叛军指挥官被他们追杀的路上……”

“大概?”

秦挚枫微一皱眉,加重了语气。

波东愧疚的摇摇头,“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逃出了叛军的地盘,她已经在重新包扎伤口了……在这之前她的行动就像没受伤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

“我知道了……”

秦挚枫把目光从波东身上挪开,最后落在昏迷在地的龙腾飞雪身上时,已经变成了格外复杂的叹息。

他看着龙腾飞雪点了点头,话却是对坐在旁边的克里斯说的,“把药箱给我。”…………………………米-8军用直升机终于在朝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安然的离开了这片战火纷飞的天空。

他们来的时候是朝霞满天,而离开的时候,更是悄无声息的掩藏进了朝霞的光辉里。

也许,一个升起,就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第十六章 补偿

把老教授和妻子安全交给委托人,“银狼”

的米-8直升机抵达他们位于非洲东南部的营地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落地的直升机舱门一打开还没等留守在这里的其他人迎上来秦挚枫就已经抱着一个女人跳了下来,当其他人迎上去的时候想帮忙从秦挚枫手上把受伤昏迷的龙腾飞雪接过来的时候,却没想到秦挚枫竟然在摇头拒绝了,同时脚下丝毫不停地越过他们向医疗室冲了过去,在他身后,只留下了一句糅杂着无法克制的急躁的一句话,“布朗在哪里?让布朗快来医疗室!她伤得很重需要立刻治疗!”

听到这句话,“银狼”

的其他人愣在原地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事实上,在直升机来的途中塔扎尔已经透过飞机装载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跟留守在营地的队友们说明了他们的情况,按照惯例,他们的御用大夫“老小子”

布朗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等在医疗室并且预备好一切治疗需要的药物和器材了,可是现在看他们头儿的这个架势,明显是因为太过担心龙腾飞雪的伤势而把这件事忘记了……何止是紧张……简直就是因为紧张而方寸大乱。

在这些男人的眼里,哪怕是“银狼”

面临再艰巨的任务再危险的处境再窘迫的生存条件,哪怕是秦挚枫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也是可以从容面对的。

在此之前,他们都没见过一向沉稳镇定得彷佛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的OSS出现过这种状况因为过于担心一个人,而焦急的不知所措……扶着波东也跳下直升机的拉尔架着几乎要挂在他身上的波东几步扎进尚处于呆愣状态的同伴,表情很淫_荡地对大家摆了摆手,“嘿!~伙计们,我一千块跟你们打赌,老大这次是在玩真的了!~”

周围的人一边帮忙扶着已经迈不开步子的波东一边对拉尔狠狠的竖起了中指!“靠!老大找了个女人这事儿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跟你打这个赌我们才是疯了!”

说话的是一个强壮的黑人,他说完就把目光转到了同样满身刮伤的波东身上,有力的大掌没轻没重的往波东背上一拍,差点没把他拍得也昏过去……“倒是波东你小子不是狙击手么?要受伤也是被人一枪毙命吧?怎么身上到处都是这种低级划痕,而且看样子你似乎被它们折腾的不轻?!”

好歹被拖到自己房间的波东半躺在床上任由米尼娅取来药箱帮他彻底的处理滚进泥沙的伤口,嘴里一直不闲着的声音高亢而兴奋的对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伙伴讲诉他这次执行的惊险任务,先前在飞机上时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彷佛随着房间里火热的气氛而蒸发的烟消云散了,他的脸因为神经的振奋而微红,环视了一圈围在他周围的人,继续说道:“如果只带那个教授的话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就不够完美,可是如果去救他妻子的话我们就会涉险!这种情况下,你们会选择去救还是不去救?”

当然,波东并不知道在那个计划中龙腾飞雪与秦挚枫的约定,否则,恐怕他一定会更加亢奋的爆料他们OSS的“秘密情事”

的……围在床边或坐或站的男人们普遍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天知道我们又不是救世!为什么要去做那种事?”

“哦~兄们你们说的没错!”

波东说着对他们抬手指了指医疗室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但是这次我们头儿就做了一次救世,而我就是执行这个任务的伟大天使之一~”

心满意足地看着周围男人们的反应,波东嘿嘿一笑,“我和现在一定躺在头儿怀里的女人作击杀了叛军和政府军两方的指挥官,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生命力和意志力都强悍的一塌煳涂,以至于在我跟她一起跑路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她那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啊!”

波东的赞叹被迫在米尼娅帮他擦拭伤口的手忽然加重的力道中停了下来,刚走进门的塔扎尔和克里斯看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对视一眼不禁相视而笑,拉尔看他们进门,不禁开口问道:“你们刚才是去医疗室了?她怎么样了?”

“腰部枪伤缝了十几针,现在除了高烧昏迷以外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OSS一直守在那儿,我劝他去休息他都不肯!”

克里斯别有深意地笑着摆了摆手,还想再说什么,却有人拨开他和塔扎尔率先挤到了病床边“让开让开小伙子们,我要替我的病号治疗了,别站在这里妨碍我!”

身材在一众人高马大的男人之间显得有些瘦弱的金发布朗推开围在床边的人坐到波东身边,然后对旁边停下包扎动作的米尼娅眨了眨眼睛,“亲爱的米尼娅小姐,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女孩子还是少尽可能的少接触血腥为好,能让我接替你的工作么?”

米尼娅碧蓝的大眼睛冷冷的看了布朗一眼,二话没说,干净利落的起身抬腿走出了波东的房间。

在她身后,布朗又眨眨眼,无辜的看着他的伙伴们,说话的语气颇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了?我说什么话让米尼娅不高兴了么?”

“绝对没有。”

拉尔安抚地拍拍布朗的肩膀,“你没看到她一脸的醋像么,她向着医疗室的方向去了,我猜,她一定是去找OSS了”

米尼娅确实去了医疗室,她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找到了坐在病床边的秦挚枫,她放轻脚步走到秦挚枫身边,低头瞧了眼昏迷不醒正在输液的龙腾飞雪,压低了嗓音对秦挚枫劝道:“你还好么?你现在最好去休息恢复力。她不会有事儿的。”

秦挚枫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仍旧固执地盯着病床上的昏睡的女人,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又挥了挥手……他看着龙腾飞雪的目光很温和,而对她摆手的动作,很坚决……那一个瞬间,让米尼娅觉得,秦挚枫……大概是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而结果,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即使这样,她也仍旧是骄傲的,所以她轻轻点头,毫不停留的转身走出医疗室。

在身替秦挚枫关上医疗室大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头又看了一眼室内昏暗的光线让她只能看清秦挚枫模煳的影子,他手撑着头靠在椅背上,样子看起来很的疲惫,而在那个躺在病床上被他守着的女人,似乎也睡得很安心……而这个看在外人眼里大概能被称之为“温馨”

的场景,格外的刺痛了米尼娅。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被隔出在外,成了这个完全不相干的“外人”。

她喜欢秦挚枫很久很久了,几乎从她刚来到“银狼”

起就开始对这个天生具有领袖才能的男人所吸引了。

这不是个秘密,队伍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秦挚枫,但是也是同样的,所有人也都清楚,OSS并不喜欢自己。

但是这对米尼娅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她从来没看见过秦挚枫跟哪个女人溷在一起,也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上心过。

在他们的队伍里,只有米尼娅一个女人,也就是说,能跟秦挚枫朝夕相处的异性,也只有她一个。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不在乎他是不是爱她,只求能这样一直守在他身边,然后,随着天长日久的积累,当彼此的存在已经让对方形成了一种习惯的时候,她知道,那个狼一样的男人会接受她的。

因为没人会比自己更能适应他的生活。

她一直在等,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竟然是一个从天而降,突如其来就横亘在了他们之间的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漂亮而强悍,有着能一次次把拉尔打倒在地的身手和敢去狙杀中东两军指挥官的智慧和勇气……其实直到刚刚从波东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OSS一直坚持不肯让她跟随队伍一起去执行任务却轻而易举的带那个女人一起去。

不是因为秦挚枫担心她在乎她怕她出危险,而是因为……她还不够强,她会成为他的负累,而那个女人,有着能够跟他比肩而立的实力,龙腾飞雪不会拖累他,反而,会成为他在执行任务时的助力……不过……OSS还真是个冷漠的男人啊……他甚至不愿意把我和那个女人好好的比较一下,就已经判了我死刑……米尼娅苦笑着摇摇头,反手关上了门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说服自己认清这个事实,原来,还没等跟她正式交手,自己便已经输了……可是,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么简单的被其他女人夺了过去,这让她怎么能善罢甘休?

而这口气,又怎么能咽得下去呢?………………………………第二天夜里的时候,龙腾飞雪的烧退了。

一直守着她的秦挚枫赶忙去叫正在吃饭的布朗,布朗嘴里叼着叉子,手里端着另外一份晚餐脚步轻盈的走进来,放下餐盘示意秦挚枫吃点东西,然后麻利地带上手套替龙腾飞雪检查了一番。

给她已经开始愈的各处刮伤涂上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药膏,又在吊瓶里换了药,然后把嘴里的叉子恋恋不舍的拿下来,终于告诉秦挚枫,“她身体的自身恢复能力极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安安心心的等她醒过来就行了。不过头儿,你最好去休息一下,你已经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了,再这么下去很可能我要在医务室里给你在另外支一张病床了~!”

龙腾飞雪已经没事儿了,秦挚枫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了下来,人也不再如同一天之前那样沉默。

闻言他抬头对布朗挑挑眉,然后道:“放心,我不会躺在这里浪费你宝贵的医疗资源的。”

“哦老大!”

被敲到痛脚的布朗激愤的简直要跳起来!“你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待久了么?怎么嘴也变得这么毒了?!”

秦挚枫愣了一下,看着布朗气哼哼的抓着叉子摔门离开,忽然缓缓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嘴变毒了么?他把目光从门口挪到龙腾飞雪的身上,抬手用手背轻轻滑过龙腾飞雪微白的侧脸,然后拿起旁边的棉签,沾上水轻轻的涂在了龙腾飞雪干裂的嘴唇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开始被你潜移默化了呢………………………………龙腾飞雪恢复意识,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两夜之后的事了。

努力睁开因为太久没有眨动而让她觉得沉重滞涩的眼皮,以往黑白分明的细长眸子里刻着病态的浅浅的血丝,她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前的刮伤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至于腰间那道口子,似乎已经得到了非常周到的照顾,最起码,那道伤现在不会妨碍到她做过肩摔一类的“热身运动”

了……确定自己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的龙小姐,开始顺理成章大模大样的转头环视此刻身触的环境,然后在转头时目光对上正盯着她一举一动的秦挚枫时,停了下来“我睡多久了?”

她抬手揉揉眉心,试图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做起来,当她的动作被左手上扎进血管里的针头被迫停下来时彪悍的龙大小姐几乎是想也没想地直接伸手把针头拔了出来!“不是很久,两天两夜而已。”

秦挚枫目光漠然的扫了一眼被龙腾飞雪随手丢在地上的吊针,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墨黑的眼里不变喜怒,“你似乎对你身体的自我修复机能很自信?”

龙腾飞雪活动着躺久了就变得僵硬的胳膊一下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秦挚枫意有所指是一句话她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眼神很无辜地看了看被她扔在地上挺尸的针头,目光皎洁的与秦挚枫对视,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我现在好的很,已经不需要那东西了~”

秦挚枫弯腰把地上的针头捡起来跟架子上还剩下一大半的药瓶一起收拾好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那你也应该考虑一下,现在的药可是很贵的。”

秦挚枫从角落里来的时候拉开床边的椅子重新坐到病床旁,端详着龙腾飞雪此刻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微微皱起眉,不太放心的对龙腾飞雪出声问道:“你真的没事儿了?”

“当然了!我的生命力可是比‘小强’还顽强的!”

对他信誓旦旦的挑挑眉病床上的女人伸手把散落身体两侧的长直黑发拢到脑后,貌似很认真的重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而后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眼见着秦挚枫皱起的眉头终于缓缓放开了,龙腾飞雪轻轻勾起嘴角,靠在床头对旁边的男人大大方方的勾了勾手指,一派理所当然的口吻,“男人,过来!

~”

秦挚枫不知道这个脑袋里天马行空到处都是花花肠子的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可他还是俯,微微靠近了龙腾飞雪的身体下一刻,他的脖子被病床上的女人伸出双手勾住了!他抬头,仍旧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上女人带着笑意的眼睛的时候,龙腾飞雪忽然在那双凛冽的眼眸里找到了某种期待看好戏的神色……乌黑的眼珠儿皎洁地飞快转了一圈,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辜负秦挚枫期望的龙腾飞雪在心里打定意,今天,她一定要给秦挚枫一个“终身难忘”

的“美好”

夜晚,当然,是在某种特别的程度上……眨眨眼,一直被盯紧的眼睛无害的看着秦挚枫,龙腾飞雪歪了歪头,“为了我重新恢复健康,你是不是应该奉献一个祝福的吻?”

秦挚枫沉静的像幽潭一样的眼睛紧紧的锁住向他理所当然吻的女人,逐渐透出丝丝笑意,没等龙腾飞雪再说话,他就压低了身子对着龙腾飞雪干裂的嘴唇吻了下去,因为怕不23、第十六章补偿...小心压倒龙腾飞雪身上的伤口,他双手撑在了她身体两侧,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的,毕竟对于大病初愈的人而言太过激烈的运动是不太人道的。

可是秦挚枫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轻咬住他的舌头,大大方方毫不顾忌的挑逗了起来!纠纠缠缠,从坐着吻到躺下,从床边椅子吻到床上,在如同战斗一般谁也不肯示弱让步的激吻结束的时候,秦挚枫与龙腾飞雪都禁不住开始气喘吁吁,而那个生命力极为顽强的女人竟然在这时候一个翻身压到了秦挚枫的身上!

“你的伤!”

怕把伤口扯开的秦挚枫皱眉警告的话脱口而出,但是说到一半却被龙腾飞雪伸手挡在了嘴边……“先别说这个~”

龙腾飞雪挑眉笑着收按在秦挚枫唇上的手指,“先说我为了你那么一句话吃了这么多苦头,你是不是应该给点补偿啊?我为了做你女人,片刻不停的赶了十四个小时的路还弄了一身的伤,反观你”

迎着秦挚枫眸子里的笑意,龙腾飞雪撇了撇嘴,满口不满,“不但毫发无伤还圆满完成任务……难道你没有负罪感么?”

“补偿?”

秦挚枫抬抬眼皮,“比如呢?”

“比如”

想到些什么的龙腾飞雪也忍不住上扬了嘴角,被拖长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愉快,“给我一个浪漫的夜晚。”

她说着就更加压低了头,伏在秦挚枫耳边透过呼吸间灼热微小的摩擦对秦挚枫继续说道:“我的要求是,今晚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许你反抗,你答不答应?”

秦挚枫微微疑惑的皱起眉,因为太了解这个女人那些不着边际的行事作风,所以格外警觉的追问了一句,“关于哪方面的?”

“关于……性。”

龙腾飞雪格外勾引的在秦挚枫耳边轻轻吐气,麻痒顺着敏感的耳道一路蔓延至全身,让秦挚枫原本沉寂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性?”

秦挚枫用余光扫了伏在他颈窝间的龙腾飞雪一眼,“我可不可以把它理解为……你在勾引我?”

龙腾飞雪无所谓的努努嘴,“随便你怎么理解,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承诺~”

转头想从女人此刻的脸上找到一些关于忽然提出这个提议的原因,但是当秦挚枫的目光近距离的跟龙腾飞雪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细细的看着她虽然挂着生机勃勃的表情却仍旧难掩虚弱苍白的巴掌大的小脸和眼睛里细细的红血丝,忽然没来由的心里一软,于是,原本的防备就被自然而然的卸了下来……最终,秦挚枫叹气妥协,给了龙腾飞雪一个承诺,“随你吧……”

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绝对没想过,他后面将要面临的,是怎样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夜生活==………………………………非洲东南部,“银狼”

雇佣军营地的一间没人居住的偏远房间里,深夜里忽然传出了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又带着几分疑问的低沉问句,“你在干什么?”

答他的女声听起来似乎很愉快,“别大惊小怪的~你不知道捆绑是一种艺术么?”

“艺术?”

房间里的男人明显很不敢苟同。

“当然了!”

重新拿过另一端绳子朝男人走过来的龙腾飞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难道你不知道捆绑在某个国家被称为国粹么?”

秦挚枫看着拿着绳子在自己身上缠缠绕绕她,无语的大大翻了个白眼,“你说的是日本么?那里被捆绑被品评的对象都是女人吧?!”

龙腾飞雪递给秦挚枫一个“你真落后”

的眼神,然后看着被她绑在柱子上的秦挚枫,情绪振奋的打了个响指,语气轻快的反问,“男人就不行么?”

凉凉的水泥柱贴在皮肤上,被绑了个结实的秦挚枫皱眉气结,“……你真的是中国女人么?为什么在你身上我找不到一点中国传统女性该有的矜持的影子?

!”

“我没有么?”

站在他前面的女人故作疑问,然后很可气的做恍然大悟状拍拍自己的脑门,“啊……多亏你提醒我,原本我自己还没发觉在我身上竟然没有那些该死的封建礼教束缚着~”

被绑在那里的秦挚枫并没有挣扎着试图脱离绳子的束缚,他只是静静的与龙腾飞雪对视,但是此时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彷佛带着被努力压制着的怒气了,“把我放开。”

龙腾飞雪丝毫不为那秦挚枫此刻的表情所震慑,微微仰头,挑衅地看着秦挚枫,脸上的表情更加愉快了,“不放!”

原本就是在佯装愤怒的秦挚枫被这理直气壮的两个字砸得顿时就萎了,他头疼的习惯性抬手想揉眉心,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还被绑在身后,不由无力地叹了口气,“你真以为这几根绳子能绑得住我?”

“我一点都不怀疑你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有足够的力量和技巧把它们弄开。



龙腾飞雪大方的承认,不过下一刻,她走到秦挚枫身边抬手轻佻地挑起了眼前男人的下颚,目光别有深意地锁在他脸上,“不过……你在今天的早些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秦挚枫被气得几乎要咬牙切齿了!“我怎么知道你这个跟正常女人不同的疯女人会有这么变态的癖好!”

“变态么?”

龙腾飞雪放下勾着秦挚枫下颌的手指,煞有其事的仔细想了想,然后对秦挚枫投了否决票,“其实我跟你说啊!大部分女人都幻想过‘一个有着英俊长相和强悍体魄的男人被自己征服,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这种场景的,只不过有些女人的这种幻想一辈子都只能是幻想,而我却把它带入到了现实而已~”

“你是不是如果早知道我有这方面的爱好就不会选择让我做你女人了?”

龙腾飞雪说着放松自己靠在秦挚枫身上,然后转头仰起脸来观察他的表情,在看到秦挚枫故意表现出深思的表情时,忽然扬起眉,在秦挚枫耳边细细磨着牙,气势汹汹的继续说道:“可惜你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她说着忽然起身扬手在秦挚枫腹部狠狠拍了一掌!她下手很重,丝毫没有防备之下秦挚枫吃痛闷哼出声,抬眼的时候目光撞上此刻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龙腾飞雪,常年跟枪械武器打交道,实在不懂龙腾飞雪所爱之事其中“情趣”

的秦挚枫拧着眉毛,无奈加无力的语气却莫名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你这有是在干什么……”

“不过是在增加一些情趣而已,这是种很普遍的现象。”

龙腾飞雪无辜的摊摊手,然后在秦挚枫嘴上很调皮地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现在~男人,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闭上你的嘴巴,好好享受一下我们的第一次。唔你可以把它想成是新婚之夜?或者洞房花烛?随便啦!”

秦挚枫的脸上的肌肉又要被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女人刺激的开始纠结抽搐了……在他所有的认知里,档次最低的洞房花烛最起码也是要有床吧?这反观他们……好吧,!如果真要说这是洞房花烛或者新婚之夜的话,那么他们的新婚之夜是在新郎官被新娘绑在水泥柱子上,由变态癖好的新娘完全掌握了这个夜晚的所有动权……这叫哪门子的洞房花烛!咬牙切齿却因为承诺而无可奈何的秦OSS危险地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低沉的嗓音充满威胁的味道,“在你所谓的享受之前,女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一定要攥着这该死的补偿当挡箭牌,把这件事以这种方式进行下去的话,明天天一亮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龙腾飞雪愉悦的洒脱一笑,灿如天上繁星“天亮啊?那就等到天亮再说吧!”

第十七章 后遗症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我们的龙大小姐从容的推开房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银狼”

营地里,正巧遇到也刚出来的波东。

因为一起做过任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波东看见龙腾飞雪后很随意的开口打招呼道“哈,看这个样子完全好起来了嘛,昨晚有没有跟我们头儿度过浪漫一夜?”

闻言龙腾飞雪的眼睛迷了起来,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生气,那种笑容让人看了就会被感染一样,她别有深意的对着波东道“不止是浪漫哦~那可能是你们头儿永远难忘的一夜,呵呵~”

“什么?”

波东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吹着夸张的口哨,操着粗犷的口音道“天啊,永远难忘?我一会一定要问问老大到底怎么了!”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小命的话……最好就不会去问,相信我。哦~对了,听说你们要开会?”

玩笑开到这,龙腾飞雪含着笑悄悄的转移了话题,天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会不会让那个男人恼羞成怒。

“哦,是的,这是惯例,一般我们在完成任务之后都会聚在一起,讨论下这次任务,如果正巧又接到活儿的话,就部署一下,不过头儿为什么没跟你一块出来?他还在睡吗?”

波东疑惑的问,因为据他所知,秦挚枫可是一个自律的男人,很少见这个时间仍躺在床上的情况。

“呵呵,我们先去吧,放心,他不会缺席的……”

说着抬手拍了拍波东的肩膀,两人一起向“银狼”

的会议室走去。

一进门,此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了,看见龙腾飞雪走进来,几个好事的男人起哄般的怪叫了两声,龙腾飞雪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是在走到专属于秦挚枫坐的椅子前站住了,看着那个实木的座椅时,俏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抿了抿嘴唇……她的反应落到了波东的眼中,波东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龙腾飞雪抬头,答道“没什么,只是……这里有没有垫子?”

“垫子?要那东西做什么?”

波东不知所谓的接着问。

“没有算了,呵呵,哦~我应该坐那里?”

龙腾飞雪的双眸中闪过了丝恶作剧的光芒。

“跟我坐在一起吧。”

波东大手一挥,带着龙腾飞雪走到了一处座位坐下。

只是在这个房间里,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龙腾飞雪这个女人的到来,比如坐在龙腾飞雪斜对面的米尼娅,在龙腾飞雪就坐之后,就朝她投去一个嫉恨的眼神。

龙腾飞雪却全然不在意,很大方的坐在那里,彷佛她就是这群野狼中的一员,根本就不看米尼娅一眼。

这让本就嫉恨她的米尼娅更加怒火中烧,她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因为她这一突然的举动而将视线投向她的“银狼”

成员们,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向龙腾飞雪道“她根本就不是银狼的正式成员!她没有权利坐在这儿。”

然后看着龙腾飞雪道:“请你出去。”

龙腾飞雪没有说话,只是那抹温和无害的笑容更加深了,收敛似的垂下眼帘,为的是掩盖住眼中那满满的嘲讽。

在龙腾飞雪心里米尼娅现在和小丑没有什么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将化为乌有,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明白吗?果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现在跟龙腾飞雪走的比较近的波东,波东皱着眉头冷哼一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正式成员,我只知道这个人跟我同生共死过,她是我的战友!”

同样对米尼娅表示不满的人还有那个被龙腾飞雪打败的拉尔,在拉尔眼中,龙腾飞雪已经不简简单单只有“OSS的女人”

这一个身份了,更是一个打败过他赢得他敬佩的强者,所以拉尔忿忿不平的开口喊道:“不是正式成员就没资格坐在这儿吗?谁规定的?我只知道她打败过我拉尔,如果她都没资格坐在这里,我就更没有脸坐在这了,那我也离开好了!



两个人,两句反驳的话,都一样的有分量,米尼娅有些不敢置信,这些人她认识很久了,她融入这个团队也很久了,为这些人联络任务,打听情报,购买武器,管理着银狼的后勤事务,她是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她为银狼做过多少事?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这样公然的反驳她说的话,而并没有出现一个人公然的站在她这一边……“怎么了?”

一个略微沙哑的低沉声音响起。

秦挚枫站在门前,仍旧迈着稳健的步伐,仍旧是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仍旧是那高大健硕的身姿,看起来彷佛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秦挚枫裸_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有尚未散去的捆绑痕迹。

还有那些只有龙腾飞雪知道的隐藏在衣服里面的让人发疯迷恋的各种痕迹。

也许秦挚枫没有听到刚刚这里的争执,也许是秦挚枫听到了却根本不屑去理会,在那句“怎么了?”

没有人答之后,便没有再问,只是径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前,轻轻的点了点桌子,对米尼娅轻声道:“坐下。”

虽然秦挚枫这话说的很轻,也没什么力度,但是米尼娅仍然不敢向秦挚枫的权威挑衅,只能悻悻坐下。

随后,秦挚枫用他那锐利的双眸环视了一圈后沉声说:“人都到齐了吧,对于这次的任务,我想在大家心里都有衡量,我们不仅完成了任务,而是很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替'银狼'又一次赢得了荣誉。为了圆满这两个字,我们有一些队友付出了一些代价。”

说到这,秦挚枫的视线扫向了龙腾飞雪。

当龙腾飞雪对上秦挚枫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子时,微微有些失神,脑子里想的是昨晚绚丽的画面,现在这个时候真的很难将眼睛这个男人和昨晚那个男子联系在一起,可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填满了龙腾飞雪心底,这个男人是只野兽,但也只能是她的野兽。

也许猜到了龙腾飞雪脑子想的是什么,秦挚枫移开了视线,接着道:“但我想,这些代价是值得的,起码她也因此得到了满意的补偿。是吗?”

这样若无其事的语气,气得龙腾飞雪有些牙痒痒,随即她赞同的点头,突然开口道:“当然是满意的,不过……你为什么不坐下来说话呢?是因为凳子太硬了吗?”

如此怪异的问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云,可是这里面不包括秦挚枫。

秦挚枫完全没有理会那个女人的挑衅,转过头对米尼娅道:“米尼娅,有没有新接的任务?”

言罢便很随意的坐了下来,动作非常自然。

只有龙腾飞雪注意到秦挚枫那一闪而逝的僵硬。

她贼贼的一笑,朝秦挚枫眨了眨眼睛。

而秦挚枫则完全无视龙腾飞雪不坏好意的眨眼,仍旧面无表情的等着米尼娅的汇报。

一说到公事,米尼娅立刻调整的自己的状态,朝秦挚枫点了点头道:“当然,银狼从不缺任务。”

说着随手打开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接着说:“因为这次的任务让大家颇为劳累,所以我挑选了一个相对省力又报酬丰厚的保护任务。而要保护的人,跟我们还有些交情,他就是军火巨头霍德里斯和他的女儿。我们只需要……”

“等等。”

秦挚枫突然打断,确定般直视着米尼娅道:“你说要保护谁?”

米尼娅微愣,因为秦挚枫很少在她介绍任务的时候打断她,一时间她有点没过神来,但还是下意识的重复道“军火商霍德里斯和他的女儿。”

“是和我们有过几次交易的霍德里斯吗?”

秦挚枫闻言精神一阵,立刻追问道。

“是的,OSS,有什么问题吗?”

米尼娅也意识到了秦挚枫的反常。

“没问题,你接着介绍。”

得到肯定答复后,秦挚枫将视线移到了同样望着他的龙腾飞雪身上。

这次的对视俩个人的眼眸中都流露出一丝惊喜,这世上巧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第十八章 军火大鳄的麻烦事儿(上)

“银狼”

接下霍德里斯这单生意。

原因有二,一是干雇佣兵这一行,多跟军火商打打交道总是没错的,这二嘛……则是霍德里斯对于这趟活儿出的价码很诱人。

当然,在秦挚枫和龙腾飞雪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就是这个霍德里斯是龙腾飞雪找到炸毁白楼幕后使人的唯一线!因为“银狼”

此次扮演的差不多就是一个保镖的角色,相比之下危险性不高,原本是不需要秦挚枫亲自上阵的,但是在对这次任务“别有所图”

的秦OOS外加“罪魁祸首”

光荣养伤中的龙腾飞雪小姐的坚持下,他们两个加上擅长使枪又会医术的布朗、格斗功夫不错的拉尔和一位精通反侦察技术的北欧人安东尼,一行五人在米尼娅明显存在疑惑的目光中当天夜里就离开了营地………………………………弗拉明戈舞、斗牛和位于山腰的白色村庄,这些富有传统的联系像曼妙的丝带一般从宁静的村落飘进繁华的都市,浑然不觉中自然而然的把现代的艺术博物馆、翠绿的丘陵山丘、高耸的大教堂、中世纪的城镇、闻名的厨艺、喧闹的夜生活以及充满了着名画作和凋刻的艺术街道广场串连在一起,便成就了这个南欧这个古老而又极具活力的国度西班牙。

从巴塞罗那的机场出来的时候,秦挚枫还在纠结着一个问题他在飞机上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见,正坐在他旁边无聊赖的女人轻车熟路的拿着那把青色小片刀在削指甲!要说,逃过海关的检查用上一些特殊手法带些违禁品上飞机,他也是做过的。

可问题在于,这把削铁如泥的小刀随手就被龙腾飞雪拿了出来,显然是放在了伸手可及的地方,那她是怎么做到掩人耳目的?于是,在确定周围没有旁人注意的时候,秦挚枫终于忍不住对龙腾飞雪问了出来……“你的刀……”

“啊!”

还没等秦挚枫把这句话说完,走在前面的龙腾飞雪就勐然转了个身,一边背着手神情狡黠地跟着秦挚枫前进的步伐向后退,一边扬手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越而愉快,“你是想问我的宝贝儿被我放在哪里?”

轻巧避过身后行人的女人笑得很贼,“告诉你也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有了那天晚上的教训,甚至所谓的“条件”

绝对不能再轻易答应的秦先生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地转过眼,目光在越过前面的龙腾飞雪向前方看的时候微微一闪,随即微一仰头,“他们的人到了。”

坐上霍德里斯派来的那两辆不起眼的车,弯弯绕绕的穿过位于现代的埃伊桑普雷的宽广林荫大道驶进中世纪风格的老城,一路上把路边阳光明艳下悠闲的散步者、街头艺人、小贩和即席演奏者的影子甩在身后无数,当他们的车终于先后驶进一处设计精巧的庭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下了车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上来,礼数周全客气地领着他们穿过装饰华丽的大厅,直接去了偏厅的小会客室。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木门,管家微微弯腰同时伸手向前一引,“几位请进,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秦挚枫与龙腾飞雪对视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偏厅地面上铺着的黑木地和桃心木的摆设,让整个房间内优雅的装饰沉淀出一种庄重而略带冷漠的味道。

坐在深绿色布艺沙发上的健壮中年男人黑发棕眼,深刻的线条将有着略深肤色的脸部轮廓勾勒的棱角分明,浓眉下面轮廓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盯着他们以一种严谨而深沉的打量方式。

身份成迷行踪成迷的非洲最大的军火供应商霍德里斯竟然肯现身亲自来跟“银狼”

谈这笔买卖,实在是让秦挚枫有些意外的。

微一挑眉,领着身后的同伴在男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秦挚枫对沙发上的男人伸出手,轻轻勾起嘴角,“霍德里斯先生,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听秦挚枫这么说话,原本以为这五人只是“银狼”

首领派来执行任务的,霍德里斯把打量的目光收来定在秦挚枫一个人的身上,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没有伸手握,只是挑挑眉用疑惑而谨慎的语调问了一句,“你是?……”

伸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收来,目光不避不让的与霍德里斯对视,澹漠而礼貌的微微一笑,秦挚枫低沉而冷漠的嗓音安静的吐出一个音节,“Zo.”

霍德里斯死水般深沉的眼神骤然一震!各种目光复杂的在眼底一晃而过,握住秦挚枫伸出来的手,霍德里斯面带惊喜,言语间自然而然地跟秦挚枫套了个近乎,“我原本只是想‘银狼’的普通兄肯来帮帮忙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没想到竟然请来了大名鼎鼎的‘银狼’首领。这真是让我惊喜!”

秦挚枫仍旧笑得平平澹澹,客气话却是说的滴水不漏,“作这么久,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霍德里斯先生的事儿,我怎么能不上心。”

霍德里斯客气地请秦挚枫和龙腾飞雪他们在自己对面坐了,咖啡和小甜点很快被佣人摆上来,简短的寒暄之后,霍德里斯从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保镖手里取过一迭薄薄的A4纸文件,放在桌上轻轻推到秦挚枫面前的同时直奔题“美国黑道组织赫斯里家族跟我一直保有良好的作关系,他们的军火一直是由我供应的。但是在两个月前赫斯里家族忽然发生内乱这让我跟他们继承人之间的军火交易变得困难而且危险。我无意于卷入任何一场家族纷争的浑水里去,所以我打算从中抽身。在争斗中断了他们其中一方的军火,自然而然就惹来了赫斯里继承人的仇视。你是知道的,我行事一向谨慎低调,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走路了风声,赫斯里家不仅确定了我在西班牙,竟然还寄来了一封威胁信。”

秦挚枫面色不变地听着霍德里斯说话,随手拿起薄薄的文件翻开,心中却不禁疑惑起来。

按理说,军火生意做到眼前中年男人这个地步,相应的安全保障必然也是做到了密不透风的。

不过是一个远在美洲的黑道家族的一封威胁信而已,只要把护卫工作做得更严密些,霍德里斯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而这一切,用他自己养着的人就完全可以做到了。

似乎是猜到了秦挚枫必然会对这番话产生怀疑,霍德里斯顿了顿,继续微笑着开口说道:“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我是不会兴师动众找到‘银狼’的。毕竟你知道,我真的不想让任何组织或者个人知道我具体的藏身地点。真正让我感觉到威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他说着,从自己上衣的里怀里拿出一只没有署名的牛皮纸信奉,同样缓慢的推到秦挚枫面前。

秦挚枫面无表情地拿过那个信封打开,里面一张单薄的普通白纸上打印着一行古怪的英文“你的女儿将如同你的妻子一样,不再来。”

把纸条递给旁边自从进了偏厅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龙腾飞雪看,秦挚枫则微微蹙眉疑惑的对霍德里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霍德里斯收敛了唇边得体的微笑,深邃的目光落在还拿在秦挚枫手中的牛皮纸信封上,沉沉的深不见底,“我的妻子过世了,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走了。那年,我的女儿才六岁。她死于一场爆炸,当场粉身碎骨,连衣料残渣都没有留下一块儿,以至于我只能凭借一个衣冠冢来思念她。”

秦挚枫转念想了想,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您现在受到了与当年‘事故’相同的威胁。”

“是。”

霍德里斯轻叹一气,抬起手来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写这封信来的应该是一个很强大的组织,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毕竟,我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究竟是哪个仇家找到了我并杀了我妻子,我不间断的派人找打听了十二年,却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那简直是噩梦……”

霍德里斯原本平稳绵长的呼吸开始不易察觉的变得溷乱,他彷佛陷入了某种纠缠了他许久的梦魇里,那种找不到丝毫痕迹可循的威胁令他感到心神不宁,“在事发的前一天我还带着妻儿去安达卢西亚度假,我在那儿有栋闲置的别墅,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里落脚。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通电话吵醒,必须立刻离开去谈一笔生意,别墅里就只剩下了我的妻子女儿,两个保镖和一个平日里负责打扫那里的保姆。然后在上午十点十分的时候,爆炸发生了。突发的爆炸把整栋房子都炸成了碎片,除了因为贪玩追着皮球跑出院子的我六岁的女儿外,屋子里的人无一幸免……”

“可是……”

一直在打量这封信的龙腾飞雪忽然抬起头,皱着浓黑的秀眉迎上霍德里斯的眼睛,“您怎么知道当年杀害您妻子的和交给您这封信的是同一个组织?我想,当年您妻子的死应该后很多人都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想要借这封信故弄玄虚,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十八章 军火大鳄的麻烦事儿(下)

牛皮纸信封,示意秦挚枫用手去摸它的背面,“背面的右下角,你摸摸看。



秦挚枫依言仔细摸了摸霍德里斯指明的地方,果然,信封右下角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凸凹纹路……把信封拿过来,霍德里斯从茶几下面拿过一直铅笔在上面轻轻划起来,半晌,被铅笔涂出的灰色方框内,一个简单而明显的“X”

图形赫然入目!而这种叉出现在这样一封暗示意味浓厚的威胁信里,所要表达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霍德里斯放下手中铅笔,手指随着凹陷的线条轻轻描绘着那个叉装图形的纹路,“我不知道这个标记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在我谈完生意走出来的时候,我也收到了带有这种标记的信,上面写着‘死神之手已扼住你亲人的喉咙’……当时我没在意,毕竟我做这一行,什么威胁都受到过,而我带着妻儿到安达卢西亚的村落的别墅去度假的事,除了我们一家之外我从没像任何人透露过。可是意外真的发生的……天知道这十二年来我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去找凶手,但是结果都失败了。”

看着眼前神色颓然中有更显阴戾的霍德里斯,秦挚枫一边思着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到一起,一边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你找我们来,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女儿?”

“对。”

霍德里斯吐了口气,拿出白色的丝绢手帕把蹭上了铅笔灰的手指仔细地擦干净,“我不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女儿动手,所以这段时间,请你们保护她。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和不打草惊蛇,我希望Zo先生能配我,把保护被赫斯里家族威胁到的我作为幌子。”

秦挚枫的视线再次落到那张写着“你的女儿将如同你的妻子一样,不再来”

的纸条上,轻轻点了点头,“我们既然已经接下了这单生意,就会按照您希望的方向做。那么现在,我需要您告诉我,您的女儿现在在哪儿。”

他们正在说话,就听见原本安静的走廊里一把年轻而骄纵的声音带着愤懑的情绪由远及近传到偏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父亲又给我找新的保镖了?该死的……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那群该死的跟屁虫!这是根本没有必要的!我不需要保镖,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声音的人说着不顾仆人的劝阻大咧咧地伸手一把把偏厅的门推开,黑发棕眼穿着时尚气势汹汹的少女看到不大的偏厅里堆满了人的时候,不禁也愣了一下。

与龙腾飞雪对视一眼,秦挚枫看着女孩的方向挑挑眉,龙腾飞雪无奈的耸耸肩,站起身来。

在转身面对眼前女孩子的时候,我们表情多变的龙腾飞雪小姐已经换上了最具亲和力的温润笑容,伸出手,女性细致清越的声音随即响起来,“霍德里斯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的新保镖。”

留着乌黑长卷发的女孩打量着眼前高挑纤细温温和和柔柔弱弱看起来没有一点杀伤力的漂亮女人,错愕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视若无睹的忽略掉龙腾飞雪伸在半空的手,越过她走到了霍德里斯身边,声音越发的气愤了,“我说你有钱没处花了是不是?!她就是你请来的保镖?这是她保护我还是我保护她啊?!



沙发上的霍德里斯闻言起脸,极浅的训斥之后自顾自的把这件事敲定下来,“不要那么失礼安娜,这位是龙小姐,这段时间就由她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大概是平日里霍德里斯对这个女儿依顺惯了,从而养成了安娜如今刁蛮的性子。

但见到霍德里斯难得的严肃起来,安娜的气势瞬间就变得有些色厉内荏了……甩手打开霍德里斯准备拉她到沙发上坐下的手,骄纵惯了的安娜狠狠的撇开头,“如果你是钱多了没处花的话,那要怎么样都随你吧!”

说罢就头也不地一阵风般摔门离开了……霍德里斯软下目光看着女儿离去之后对秦挚枫歉意的笑了笑。

秦挚枫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便继续说道:“那么,为了掩人耳目,这段时间我会跟在你身边。飞雪会随时跟着你的女儿,出入各种场。剩下的三个人会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霍德里斯站起身,伸出手与秦挚枫握在一起,言语间充斥着的是对“银狼”

佣兵队伍的信任,“我相信‘银狼’的实力,更相信Zo的能力。”…………………………从偏厅出来,由管家领路重新穿过大厅绕过一片修剪随意的苗圃,远远的跟着管家往霍德里斯为他们安排的住处走,可以放慢脚步与前面管家拉开距离的龙腾飞雪压低了声音对走在他身边的秦挚枫疑惑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秦挚枫不动声色的仍旧看着院子里的景色,随口应,“哦?哪里?”

“哪里都奇怪!”

龙腾飞雪倒也不在意秦挚枫此刻懒懒散散的态度,自顾自的说着自己心里的疑问,“霍德里斯……据你所说,他是非洲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他手底下会没有武装力量,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他说他花了十二年的时间调查他妻子的死因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你相信么?”

秦挚枫闻言倒是大方的点了点头赞同了龙腾飞雪的疑问,但从他的表情和反应来看,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桉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这确实难以相信,但这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龙腾飞雪挑挑眉,侧头看他,“那你认为对我们重要的是什么?”

秦挚枫耸耸肩,“对我们来说重要的就是,你好好的看住那个女孩直到霍德里斯对我们的雇佣期结束,然后我们拿钱走人。”

这男人……笨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块榆木疙瘩!翻了个白眼,龙腾飞雪也跟着耸了耸肩,轻哼一声后操着微微上扬的声调反驳道:“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就不应该来这儿。我们来这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不是么?所以它对我们很重要。”

“这跟那有什么关系?”

秦OSS低头看看龙腾飞雪,微微蹙眉,“如果我们顺利完成任务,保住了他女儿性命的话,我想,在之后跟他的接触中我们更容易套出来当时弄到‘白楼’的那批火药究竟是卖给了什么人,而不是现在把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仔细把秦挚枫说的这种可能性想了一遍,最后,龙腾飞雪一边思着一边摇了摇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你想,对于一个常年贩卖军火的大鳄来讲,他花钱雇你卖命,会领你的情么?再者,干这一行,行内的规矩不是严禁透露买家的具体情况么?就算我们完成了人物,保住了他女人,但是对他而言,我们拿了他的钱,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以这种微末的恩情去向他交换那批军火的买,让他破坏行内的规矩,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很容易会引起霍德里斯的反感。”

龙腾飞雪说的头头是道,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层关系的秦OSS深以为然的看着龙腾飞雪,虚心求教,“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有!”

龙腾飞雪愉快地抬手打了个响指,“假设当年杀他妻子的人与如今要杀他女儿的人真的是同一伙人的话,那么如果我们帮他找到了杀他妻子的组织的线的话……用这个来跟霍德里斯进行交换,就完全可以了。”

“所以!”

龙腾飞雪顿了顿,眉宇间神色自信神采飞扬,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如今所说的,其实又是一个无比复杂无比危险无比……刺激的“大计划”……“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化被动为动。不单单要完成这次任务,还要找到要杀安娜的人,确认这批人跟当年杀死霍德里斯妻子的人是不是同一拨人。然后顺藤摸瓜调查处当年的真相只有这样,我们才拥有了跟霍德里斯交换信息的足够的筹码。”

“你说的方法倒也不是行不通。”

秦挚枫缓缓点头肯定了龙腾飞雪这有一个“大计划”

的同时看着自己身旁此刻眉眼飞扬眼底暗藏兴奋的女人,挣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声警告道:“但是切记不要犯险!这个事情……可以慢慢来。”

闻言龙腾飞雪狡黠一笑,旁若无人的伸出双臂从背后勾住秦挚枫的脖子,头很自然的放在秦挚枫颈窝里,额前的碎发毛绒绒地扎着秦挚枫敏感的颈侧,麻麻的痒。

而龙小姐,彷佛是在嫌弃这刺激不够似的,故意在秦挚枫身体忍不住一僵的同时对秦挚枫的耳廓若有若无的吐着灼热的气息,细致的声音轻巧的上扬,尾音中就不知觉地带出了一丝妩媚来,“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秦挚枫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激得身子勐然一震,还没等龙腾飞雪话音落下,他已经伸手抓过从后面抱着他脖子的女人一把带到了身前,扳着她单薄的肩膀以防眼前的女人在临时起意惹出什么乱子,秦挚枫目光深邃语气深沉的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吧!”

之后,便抬脚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的同时,跟龙腾飞雪拉开了距离……龙腾飞雪站在原地,在布朗与拉尔贼贼的奸笑中打量着秦挚枫的背影,若有所思……自从那天晚上所谓的“洞房花烛”

之后,龙腾飞雪明显的感觉到秦挚枫对她的感觉不如以往了。

这种“不如以往”

不是说感情方面出现了什么值得破裂的地方,而是说,她和秦挚枫的相处似乎没有在那之前那样和谐了。

好像只要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秦挚枫就会莫名其妙的有些尴尬,然后就会有意的躲开她。

但是他对她的事情仍旧很上心,这就说明,他们之间的问题的确不是出在感情上的,那么就只能推断为……是那天晚上的事儿让这往日里澹漠沉稳的男人觉得尴尬了,所以会下意识的避开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龙腾飞雪挑眉噘了噘嘴,这可不是一个什么让人值得高兴的好现象……

第十九章 怀揣阴谋的雇主

就好像刻意跟父亲霍德里斯作对似的,在霍德里斯出于对安娜的安全考虑把叫她文化课的老师都请家,从而避免她不必要的外出给人可乘之机,对于暂停她从小就开始学的舞蹈课,这位娇惯的大小姐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妥协。

无奈,塞好耳机在衣领上挂上微型对讲,兜里揣了两把沙漠之鹰的龙腾飞雪只能跟着安娜一起来到位于市中购物中心上面第十三层的舞蹈教室……只是让龙腾飞雪没想到的是,这个脾气骄横性子急躁的少女学的竟然是……芭蕾舞?!虽然她不是很懂这种文艺而古典的舞蹈,但是看样子,这丫头跳的似乎还挺是那么事儿的……挑了挑眉,在舞蹈室里面靠着背后的镜子随意坐下来,心思诡异的龙腾飞雪小姐开始在无聊赖之中研究了安娜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行事作风,然后在心里深以为然的下着结论是谁说人类的潜意识里都存在人格分裂来着?果然是非常有道理的!当然,她在下这个结论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想过她自己是绝对可以做这一类人群中的领军人物的==……她这么追本溯源不着边际的探究一番,原本无聊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快了,等她在过神来时,安娜已经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龙腾飞雪勾勾嘴角,拿过身边的矿泉水递给她,柔和的善意微笑挂在那张有着传统东方神韵的瓜子脸上,让人看了就自然而然的觉得舒服。

大概是累了,安娜也没推辞,接过水瓶拧开喝了几口,抿了抿唇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歪着头将目光落在了龙腾飞雪脸上,棕色的瞳仁仔仔细细的在对方脸上打量一圈,安娜皱皱秀气的眉峰,禁不住开口问道:“你长的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来做保镖这种替人流血卖命的活儿啊?”

这么天真直白的问题龙腾飞雪倒是第一次被问到,偏了偏头,仍旧是那副善良无害的笑意,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对她的卖关子行为显然不满的安娜很不屑地轻哼一声扭过头,别扭地嘟囔了一句,“我哪儿知道!”

然后,自顾自的拿过毛巾擦擦额上的汗珠儿,就不再说话了。

场地上老师知道几个新学员的声音衬托着此刻安娜与龙腾飞雪之间格外的静默……“你对你的父亲好像有些负面情绪?能告诉我原因么?”

沉默半晌,龙腾飞雪率先开口。

她仍旧在微笑,细致柔软的声音轻纱一般柔柔地钻进安娜的耳朵里,彷佛飘荡间与血管无声无息的缠绕在了一起,让人自然而然中就已经卸下了心防……安娜闻声忍不住过头来重新看向她,而当少女干净的棕色眸子不经意间撞进那双丹青水墨般狭长流畅的凤眼里,对上那对此刻深不见底,浓黑的几乎要化不开的瞳仁时,竟是再也挪不开了……听龙腾飞雪问完这句话的安娜原本抱着双膝的手一僵,撇了撇嘴,声音冷澹中带着些难以掩盖的愤恨,“哼,还能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所以我才变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

聊天的重点来了!龙腾飞雪在心底打了个响指,为自己这长久不用却还没有退化的催眠技术打了个满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仍旧维持着那种温润的笑意,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娜,被在微小的范围内拉长放慢的语速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因为霍德里斯先生?怎么会……你的母亲不是死于一场意外么?”

“意外?”

安娜冷哼,“恐怕是一场人为的意外吧!”

看出龙腾飞雪的疑惑,安娜轻叹口气,眉宇间少女的朝气悄然澹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时光沉淀已久的澹澹悲伤,“你知道我母亲是死在哪里的么?是在安达卢西亚。你知道当时我们为什么会在那里么?”

她接连两个问句,却都没有等龙腾飞雪答的意思。

龙腾飞雪在这个时候也无意插嘴,只是用暗示味道极强的鼓励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父亲的军火生意做的很大的确没错,但是他只负责销售,说白了,他在这种生意中与其说的军火商更不如说是‘中介人’把买家和制造武器的人联系在一起。我父亲销售的所有武器,都来自于我外公名下的一个大型军工厂。

我外公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他本人又对研究各类武器痴迷成狂,所以父亲和母亲结婚后,外公他的把销售上的事儿都交给了我父亲,他自己只负责武器的制造和研究,其余的事情嫌少过问。”

安娜说到这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龙腾飞雪也禁不住心下一震!但旁边的女孩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六岁那年,原本很和谐的外公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一次很激烈的争执,藏身在安达卢西亚山的一伙恐怖分子找到父亲要他武器,据说当时他们出价很高。父亲同意了,但是这件事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我外公那里安达卢西亚是外公出生的地方。他不愿意看到任何可能改变那里安定恬澹环境的事情发生,所以在这件事上外公持了反对意见。那次父亲和外公一直争执不下谁都不肯让步,后来他瞒着外公在母亲的阻拦声中独断的以家度假为名带着我和母亲去了安达卢西亚跟那群恐怖分子交易,然后……”

安娜苦笑着耸耸肩,“然后就出了那次‘意外’整栋房子的人,除了我,没有一个活下来……”

龙腾飞雪注意到,安娜在说她母亲跟霍德里斯一起去安达卢西亚的时候,用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单词,“阻拦”。

心思一转,龙腾飞雪沉吟着轻声问道:“也就是说其实你母亲也是不愿意霍德里斯先生做这笔生意的?”

“对啊。”

没察觉到龙腾飞雪话中探究的安娜点了点头,仍旧盯着那双彷佛有什么东西吸引住自己似的眼睛,语气之间有点因为激动而带起的上扬,“如果不是他执意跑到安达卢西亚去跟那些人做交易,我母亲就不会死。所以我恨他!”

“可是……”

龙腾飞雪用微微带着劝慰的语气顺势问下去,“可是霍德里斯先生找当年制造那场爆炸害了你母亲的仇人找了十二年……”

“那又有什么用?不还是没有找到么?伤害已经造成了,我母亲她再也不来了……”

安娜眼中有着澹澹的嘲讽,但是转瞬之间,有变成了浅浅的哀伤,“母亲的死也给外公带去了很大的打击。我从小他就疼我,但是母亲去世后,外公现在看到我就会很伤心……”

也就是说,她对当年事情的了解,也就只有这些了。

至于霍德里斯找了十二年也没找到的那个神秘组织……想从她这儿获得什么信息,恐怕是不可能的。

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的龙腾飞雪微笑着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墨色眸子里那么形若有质的浓黑澹去的同时,身旁的安娜与龙腾飞雪对视的眼神忽然一震,过神来的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看眼前这个仍旧温和无害的女人,再想想自己刚才对她说过的话,顿时把剩下的话收住咽了肚子里!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算上今天也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说出这些深埋在心底的话?……“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安娜忍不住疑问,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里面无法理解的疑惑却是浓浓的从那声音里透露出来。

安娜有些慌乱的站起身,自己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对眼前这女人反常的态度,只得借由“累了”

为理由,对仍旧坐在地上的龙腾飞雪摆了摆手,“我们家吧!”

龙腾飞雪保持着完美的伪装表情没什么异议的站起身来,知道安娜率先走出了这间舞蹈教室,龙腾飞雪看着那个纤细背影的眼中,才露出了深深的疑惑来……霍德里斯和安娜之间对当年爆炸的说法,出入实在是太大了……霍德里斯说他的妻子去世是因为他们带着孩子去度假。

但从安娜口中可以得知,霍德里斯对他们说的确是不是实情!真正的原因是,他不顾反对带着家眷以度假的名义到安达卢西亚进行军火交易,而安娜的母亲,正是死于这个时候……反对、带着家眷、交易、妻子的死……这几个简单的词汇串联到一起交织成一个复杂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被困在这里,可是当龙腾飞雪伸出手想要抓的时候,却什么也找不到……但是通过这件事,可以代入一个同样让龙腾飞雪疑惑很久的问题。

霍德里斯对他们说的这件事是假的,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他对他们说的那句“找了十二年还是丝毫没有仇家线”

这句话,也是假的呢?或者说……就算不是假的,也必然隐藏着某些事实?

…………………………当天晚上,在各自完成了一天的任务重新到霍德里斯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时,刚从外面来的秦挚枫在院子里一颗橄榄树下的藤编躺椅上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龙腾飞雪。

看见龙腾飞雪坐在那儿,秦挚枫转头向四周看看坐她那里能把四周行人来往都看了个遍,倒是选了个说话的好地方。

走过去在龙腾飞雪身边坐下,秦挚枫看了看神色悠然的龙腾飞雪,不自觉的挑出一抹笑意,古井无波的眼神柔软下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啊~”

龙腾飞雪也轻轻勾起嘴角,并不绕弯子,把今天从安娜那里听来的事情挑要紧的重点跟秦挚枫说了一遍,秦挚枫一语不发的听完,沉默了半晌,然后一边思着这些信息,一边开口问龙腾飞雪的意思,“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吧?说来听听。”

龙腾飞雪曲子扣扣前面的桌面,悠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我在想他带妻儿去那里,既然不是如他所说是临时起意到那里度假的话……那是谁事先得知了他要到哪里去的消息,又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非要他家人的性命,这些都是找仇人的线。如果有了这些线他还是没有找到凶手的话,那他就不是军火大鳄霍德里斯了。”

“你是说……”

秦挚枫赞同地点点头,沉吟间把轻轻转动眼睛,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霍德里斯所居住的楼……龙腾飞雪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下敲着桌面,跟着秦挚枫的目光一起看过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是与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第二十章 阴谋PK阳谋(上)

一连几天,秦挚枫与龙腾飞雪分别跟在霍德里斯和安娜身边,布朗等三人则暗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保护着安娜的安全,这么一天天的过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龙腾飞雪仍旧陪着安娜去上舞蹈课,几天的相处下来,当两个陌生的人因为朝夕相处而彼此熟悉时,龙腾飞雪发现,这女孩儿要远比她所想象中的可爱不少。

虽然被霍德里斯娇惯得性格骄横,但是剥去那层外壳,可以看得出这丫头本身是一个挺单纯特爱的小姑娘。

可是,人这种动物,一旦印象扭转,相处久了就是容易或多或少产生点感情的。

这让龙腾飞雪觉得……她利用这样一个小女孩儿来挖她想知道的事情的真相,实在是有些不道德……可是转念一想安娜后面那个把事情揉成一团弄得乱七八糟的老爹,这种罪恶感很快就在心头飘荡一下之后,轻轻的消散了……“走了!

我们去了~”

白色的毛巾随便打在肩头,下课的安娜走到仍旧坐在地上的龙腾飞雪身边,毫无保留地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无奈的摇摇头甩开自己那忽然升起来的小小的罪恶感,龙腾飞雪跟着安娜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门上之后,安娜在龙腾飞雪之前先抬手按下了三楼的按钮……她转头,对旁边的龙腾飞雪笑笑,也不管对方当事人愿不愿意,直接就把接下来的形成敲定了……“我想去三楼的卖场买点东西,你陪我一起吧。”

站在旁边的龙腾飞雪看看眼前红红的楼层指示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腹诽压了下去……拜托!你这都已经把三楼按下去了!你这动作是还仅仅停留在“想去”

的阶段么?我陪你……我是你的保镖,你到哪儿我就得跟哪儿去,这还用得着说让我“陪”

么!然而,龙腾飞雪心底一直腹诽个没完的吐糟忽然在指示灯显示“7”

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站在仍旧在匀速快速下降的电梯里,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不露痕迹地把安娜往电梯的更里面推了一点……大概经常生活在危险中,整日跟生死与子弹打交道的人真的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形成一种无法解释的敏锐直觉,随着楼层越来越低,龙腾飞雪莫名其妙却有分外肯定的嗅到了越来越重的危险味道……眯着眼看着转眼就已经显示出“3”

的显示灯,在电梯“叮”

的一声脆响中,龙腾飞雪的手摸向后腰,纤长的手指稳稳扣住别在腰间的沙漠之鹰!电梯门很快被打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们此刻可能已经身陷陷阱的安娜抬脚便要往外走,却不料刚迈出去一步还没等落脚,便被身后的女人抓着衣领动作强悍的一把给拽了电梯里!没时间对满脸不解疑问的安娜解释什么,龙腾飞雪拽起衣领上挂着的微型对讲,对守在暗中的拉尔三人简略说道:“三楼有点儿不对,帮我看一下。我们在三楼电梯口。”

得到了同伴的应,龙腾飞雪微松口气的同时抬手按下一号键,被龙腾飞雪拉到电梯里的安娜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强自镇定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时间为安娜答疑解惑的龙腾飞雪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女孩澹粉色的唇上示意她先不要,安娜抿了下唇乖乖的点了点头,任由龙腾飞雪拉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电梯很快到达一楼,几乎是在电梯门向两边滑开的同一时间,想都没想的紧紧拽着安娜的手带着她速度极快的冲出电梯想着商贸中心侧门停车场的方向抬腿就跑!她们这种以米冲刺的速度在原本应该休闲漫步的商场里往外冲自然而然的就引来了很多顾客的注目,但龙腾飞雪以全然顾不上这些了!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安东尼老练而确定的声音,“三楼的楼梯口确实埋伏着人。一楼也一样。

现在一楼的拉尔和布朗会掩护你们,你带着目标立刻开车离开!”

这个时候,龙腾飞雪已经带着安娜离开了商场的购物,到了位于东南角上的餐饮休闲,此时在那里的茶餐厅挨着过道的位置正好有位老妇人悠闲地坐在那里享受她的下午茶炸鱿鱼圈和用橄榄鳍科鱼做成的火腿色泽诱人并且散发着阵阵香气,浅浅的品上一口赫雷斯雪利酒,这让这位神情气度雍容和气的老妇人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起满足的微笑但是这微笑,在看到自己打在椅背上的外套被两个瞬间冲过来的黑影一把拿走的瞬间,僵在了嘴角……不顾后面老妇人的惊呼,龙腾飞雪把顺手拿下来的外套披在安娜身上让作为目标的她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就能被认出。

安娜这些年来一直在父亲霍德里斯严密的保护下生活着,除了六岁那年的那场意外给她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意外,长这么大她都没再经历过什么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危险场面,如今忽然遇到这事儿,心里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女孩只能任由龙腾飞雪拉着,给她披上大衣带上帽子,然后想着侧门的方向冲过去……就在她们刚刚跑过茶餐厅的同时,原本放着悠扬乐曲的商场里忽然响起“砰砰”

两声突兀的枪响,安娜一惊之下下意识的着声音头去看,正好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人被布朗一枪从后心穿膛而过,从胸腔往外喷着血,抽搐着倒在地上……刹那间,周围听见枪响看见有人中枪到底的顾客恐惧的尖叫起来!安娜吓得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深知此刻危险的她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跑得更快一点,而龙腾飞雪却根本连头都不一下好像她对自己同伴的能力非常有自信一样。

伴随着背后不断的枪响声警报声尖叫声和痛哼声,终于冲出购物中心跑到原本他们的停车位,有商场的服务人员走上前神色平常动作礼貌的弯腰为她们拉开车门时,安娜终于忍不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不过……你见过在商场里警铃大作枪声大振的时候,还能无比敬业地跑来神色镇定的为顾客拉开车门的侍应生么?在安娜准备抬脚上车的刹那,龙腾飞雪微一冷笑,甚至没有看旁边的侍应生一眼,抬手就往对方的脑袋里送了一颗子弹!近距离的射击之下,男人眉心诡异的血洞和男人不甘心瞪大的眼睛在安娜眼前无限放大,在安娜失控的尖叫声中反手开枪将车内坐在驾驶室上的此刻正拿枪对着她们的“司机”

干掉,抬脚将胸膛还泛着血花的尸体踹下车,转头顿也未顿的把尚处于呆愣状态的安娜塞进后座,自己则动作迅速的钻进驾驶室反手“砰”

的一声关上车门,脚下油门勐踩,转眼就把车子飙了出去!“趴下!”

从后视镜中偶然看到转眼即逝的闪光,龙腾飞雪心中一紧沉声对安娜断喝!

安娜下意识的听从龙腾飞雪的话,刚猫下腰,两颗子弹就先后撞碎了后面的玻璃直接扎进了前排的椅背上!在那之后有几颗子弹打在了车子后面的后备箱上,子弹撞击金属车皮之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金鸣声彷佛就响在耳边一样,让座椅下的安娜抱着头紧紧的闭着眼,不敢妄动一下……但好在,她们的车此刻已经飙出了好远,后面有人拉尔三人断后,开离了对方武器的射程范围,也就是安全脱险了…………………………………安全的到霍德里斯家的宅院时,从手下那里得知消息,有从龙腾飞雪口中知晓具体经过的霍德里斯暴怒之下摔碎了摆放在窗台上还插着玫瑰花的一只古董花瓶儿!神色激动愤怒的的站在长桌后面的霍德里斯原本就轮廓深邃的一张脸此刻更显阴戾,他烦躁的在二楼的起居室里走了几个来,最后终于停下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不可能会是他们做的。”

这是他在暴怒之后为这件事做出的第一个结论。

“没什么不可能的。”

跟秦挚枫一起稳稳地坐在他对面的龙腾飞雪挑眉耸了耸肩,“他们已经对你下了恐吓信,那有人在安娜每天的必经之路上劫杀她也是很正常的。”

“这不可能!”

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霍德里斯彷佛对对方杀人的行事作风非常了解一样,言语间含着怒气的非常笃定,“这不符他们杀人的逻辑。”

龙腾飞雪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那他们杀人的逻辑是什么?

难道只有在无声无息间让整栋房子都灰飞烟灭才是他们杀人的逻辑么?霍德里斯先生你又怎么能非常确定的说,这件事一定不是那些人干的呢?”

沙发上的女人一连三个逻辑条理清楚的问句让霍德里斯顿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他沉默半饷,彷佛是在认真的思考着龙腾飞雪的每一句话,但是最后,令龙腾飞雪没想到的是,他仍旧固执的坚持己见。

缓缓摇了摇头,不可一世的军火头子此刻固执的想是一个执拗的老头儿,“反正,我直觉得动作这么大又这么明显的刺杀行动不应该是他们做的。”

他这么说完,似乎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睿智与冷酷,眼色一沉,眯眼的瞬间似乎连整个人都弥漫在了一种阴狠的味道里,“我一定查出来,这一次,究竟又是谁想对安娜不利!”

他说完转身就走出了起居室,而在他身后,沙发上的龙腾飞雪与秦挚枫,在不经意间相互对视了一眼……………………………………龙腾飞雪好像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坐在窗台上等人,还得开着窗,吹着凉风,曾经杰斯问起她这个习惯的时候,她曾笑着对杰斯说这叫情调。

但其实,在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天上连一颗星星也早不到的大半夜里,散着头发坐在窗台上吹冷风的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叫“情调”,倒不如说成是抽风儿来得更贴切一点……此时我们的龙大小姐就侧身坐在窗台上,半开着窗子,任由清冷的夜风吹近屋里,吹起窗帘,拂起长发,刮过脸庞……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着,想着这几天跟安娜相处时的某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的小片段,想着挽起头发在舞蹈教室里的她有模有样蹦蹦跳跳的欢快影子,想着她在舞蹈教室和霍德里斯面前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最后,脑海里清晰的浮现起今天她们遭遇追杀时的种种,再把它们与前些日子那些谜团联系在一起……终于,龙腾飞雪顺了下飘散到胸前的碎发,叹了口气“可惜,我们的小天鹅有麻烦了呢……”

龙腾飞雪无不遗憾的努努嘴,喃喃自语。

就在这个时候,紧锁的房门突然传了一丝细微的声响,随即一个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龙腾飞雪连头的动作都省了,只是出言埋怨道:“可真慢,不知道让女士久等是一件很不绅士的行为吗?”

“绅士?你要那种男人?那种男人能给你绑?那你真应该去找找。”

进门的男人显然对于龙腾飞雪提出的“绅士”

一词很有意见。

“嘿~你还别说,本小姐虽然兴趣比较另类,但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女不是?你以为除了你以外我会没人要?”

秦挚枫刚刚的话好像勾起了龙腾飞雪这个疯女人的兴趣,她身子一滑便从窗体跳了下来,走向了那个在黑暗中的男人。

“停下,就站那儿!也许我们应该一直保持这个距离来谈论这个问题。”

秦挚枫显然很不领情。

闻言,龙腾飞雪先是有些哀怨的看着眼前这个结实的男人但却停住了脚步,随后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又带点儿探究似的,双眸闪亮亮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同不太理解的口气说道:“说真的~男人,那天晚上你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秦挚枫发现如果不正面和眼前这个疯女探讨下那晚的事情今天他们是别想谈正事了,所以暗中叹气之下也只能先顺着龙腾飞雪的思路走下去……“不信!除非你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龙腾飞雪挑挑眉,异常快速的、斩钉截铁自信万分的答道。

秦挚枫轻哼一声,黑暗此时正好掩去了这个老实男人的尴尬,使他变得略微开放了些,以往古井无波的平静声音里此刻竟然也带上了那么点暗示的揶揄,“我是不是个正常男人那晚你已经很好的了解到了,你应该知道答桉。”

“好吧,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既然你也有感觉,为什么事后干嘛又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

这句话才是重点,也是龙腾飞雪从这个男人走进屋子以后最想问的一句话。

“就因为我是个正、常、男、人。”

无奈地摊摊手,这句话的最后四个字,被秦挚枫刻意地加重了语气,“好吧……”

龙腾飞雪知道这个男人的老实和他那容易恼羞成怒的脾气,自觉如果在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这个男人一定会马上转身走出去,为了那只倒霉的小天鹅,她和这个男人在“性趣”

上的问题还是延后在讨论吧==……“现在……我们能说点正事了吗?”

秦挚枫看到这个疯癫的女人终于不在纠缠着那晚的事情不放,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转身在床边坐下来,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龙腾飞雪坐到他身边来……

第二十章 阴谋PK阳谋(下)

挑了挑眉,收起脸上戏谑的神色,龙腾飞雪走到秦挚枫身边坐下谈论公事的时候,她一向是干练而睿智的。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不是么?”

龙腾飞雪靠在床头上,在黑暗中准确地对上秦挚枫的眼睛,忆起白天霍德里斯对这次安娜遭遇刺杀的反应,冷冷的勾着嘴角,轻轻舔了舔上唇,“你看霍德里斯得知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和他断定了这次事情不可能是当年那个神秘凶手的语气~”

秦挚枫仰面横躺在了床上,看着上面的天花,抬手揉了揉眉心,说话的语气中彷佛带着那么一丝难以言语的叹息,“好像是吧!……”

屈指一下下轻扣这旁边的角柜,龙腾飞雪把视线落在角柜上摆放着的做工华丽的粉红色台灯上,脑子里一边飞快的思着他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一边沉吟着无意识的轻声开口,“他做事倒是够绝,可我们还需要一些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

秦挚枫随口反问一句后半晌没再说话,龙腾飞雪随意的拨弄着台灯上的流苏等着他的下话,却没成想,沉默过后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下床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走!“今天很晚了,先休息吧。”

“站住”

男人忽然起身离开的行为似乎在龙腾飞雪的预料之中,她仍旧懒懒散散的靠在床头上,出言阻止的声音好整以暇,可是话锋一转,那散漫的嗓音就忽然被冷冷的质问和警告淹没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屋里的那个老男人简直就是在拿‘银狼’的荣誉开玩笑。你应该知道,假设让他成功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

龙腾飞雪换了个姿势,歪头斜睨着他,慢慢说道:“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计划一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秦挚枫转过头,在黑暗中静静的盯着床上那个纤细的女性轮廓,无声的轻叹了口气……在发现这次的任务有蹊跷后,秦挚枫就联系了米尼娅让她去调查霍德里斯。

虽然霍德里斯做事向来小心谨慎鲜少露出把柄被人抓到,但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有不透风的墙?加之安娜曾把供应霍德里斯军火的军工厂的消息对龙腾飞雪说过,这么一来,通过“银狼”

所掌握的特殊渠道,查出些这个军火大鳄家族的蛛丝马迹,再联系这次他们自导自演的刺杀行动,当年那神秘的凶杀桉的真相自然也就浮出水面了这次行刺的人和十二年前的那个神秘凶手确实不是一个人,对于花钱雇佣二流杀手来刺杀安娜,亲自导演了这出惊险好戏的秦挚枫和龙腾飞雪而言,这个事实简直没有比他们二人更加清楚来龙去脉的人了。

可是,霍德里斯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在收到神秘威胁而不得不请“银狼”

来保护爱女的情况下,他对于安娜身处的环境就算不是草木皆兵,也绝对有理由在安娜遇到任何一点小危险的时候第一个考虑到那个神秘仇家,而如今,他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竟然那么斩钉截铁的断定两次的事件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其实细想一下其中的利益冲突,和当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结果就已经不言而喻了……当年那个杀死安娜母亲的神秘凶手,根本就是霍德里斯本人!安娜的外公只有一个独生女,当年嫁给霍德里斯,霍德里斯自然就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妻子的家族生意,但是说白了,他不过也是在给自己的岳丈打工而已,就如同十二年前那笔生意,一旦自己的妻子和岳丈一同反对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对生意的自权,而他在那时也终于明白,在这样下去他永远只能是个傀儡。

所以他导演了一出好戏。

设计杀死自己的妻子嫁祸给一个莫须有的神秘组织,然后顺利的达成了他想要达到的一切目的妻子的死给他的岳丈带去了很大的打击,而霍德里斯在那之后又一直没有再娶,安娜的外公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亲人一共也就霍德里斯和安娜两个人,从此那半的老人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倾毕生所学搞他的武器研究,除了继续追查杀害女儿的凶手外不愿再理会生意场上的任何利益纠葛,从而把武器销售上的事情交给了霍德里斯全权处理。

原本,这两个男人之间是相安无事的。

霍德里斯甚至不需要再花费任何心机,他只要等着自己的岳丈退下来,把军工厂也交给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近几个月来,久居实验室的那老头子竟然对他追查了十二年仍旧找不到凶手这件事起了疑心!想想看,以他的势力,追查了十二年之久的一件事仍旧找不到丝毫端倪,确实是不得不让人怀疑的,所以,这位心思诡谲的军火大鳄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脱身办法请来从未有过失败纪录的“银狼”,继续冒充那个神秘组织在“银狼”

的保护之下杀掉他的亲生女儿!毕竟,如果连从来都没有失手过的“银狼”

都无法保护这个“神秘组织”

的目标人物安娜,那他查不到人,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这样一来,不仅消除了岳丈对自己的疑心,而且可以利用安娜的死再给那老头子重重的一次打击,这之后,完全心灰意懒,只对武器痴迷的老人势必不愿再理会军工厂的事儿,自己,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那个军工厂的所有人。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的确不错,不过,他小瞧了“银狼”

的实力。

一个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任务只要接下来就绝对不会失败的佣兵组织,怎么可能是他动动脑筋就能算计得了的?可是……想到这里,秦挚枫不禁又是暗叹一气,微微挑起眉梢,神色平澹条理清楚的反问龙腾飞雪,声音并不严厉,反而平中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温和,“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你,没有你想追查的那件事,我大可以现在就去跟霍德里斯挑明立场他想怎么样是他的事,但是不要把‘银狼’牵扯进去。但是因为关联到你要追查的事情,这就让整件事都陷入了一个困境,怎么在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的前提下让‘银狼’从这件事里顺利抽身,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秦挚枫说完,便再次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了,而这一次,龙腾飞雪没再拦他……月色下,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再次陷入了一片让人心慌的死寂里,夜风从大开的窗子里徐徐地吹进来,无声地拂起澹紫色的轻纱窗帘,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彷佛某些隐藏在暗处准备时机而动的幽冥怪物一样……在这种甚至连虫鸣也听不到的沉寂里,放松了身体如同先前的秦挚枫一般仰面重重的倒在床上的龙腾飞雪忽然就觉得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无论是在为国_家执行任务抑或是由着自己的心思率性而为,总之,她这些年一直都在跟战争、流血和死亡打交道,见惯了冷漠和残忍,就连她自己,也是做过一怒之下屠了整个一个村落这种事的。

原本已经自己对生命已经漠视了,可没想到如今亲眼见识到为达目的杀妻杀女最后还能若无其事精心谋划的这种人时,心里竟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寒。

这么想着,忽然安娜在舞蹈室轻盈旋转的身影忽然之间就蹦到了自己眼前,想起那个刁蛮却天真的女孩子,龙腾飞雪终于彷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了口气……………………………………霍德里斯位于楼二楼南侧的书房,除了每天早上都由一个霍德里斯的心腹负责打扫以外,其他时间只要书房的人不在,它就都是锁着的,任何人不许擅自入内。

可是这天早上,正在被打扫的书房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且看样子,这位大小姐是对它不感兴趣,压根就没想到要来这儿的……随手大咧咧的打开书房的门,龙腾飞雪直到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书房,而且在下意识头的时候,后面竟然还有一位手拿吸尘器的女仆盯着忽然闯入的她怔在了那里……完全没想到后面有人的龙腾飞雪受惊一般的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两步。

她这一动,愣在她身后的中年女子也过神,脸色一紧,就看着龙腾飞雪微微蹙眉说道:“龙小姐,这是老爷是书房,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的。您”

龙腾飞雪后退的时候正好挨到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书架边儿上,借着身型的遮挡,她动作迅速又不露痕迹的把一个黑色的小东西贴在了木质书柜的后面,听着女仆戒备的语气,演技几乎可以拿奥斯卡的龙小姐在摆出满脸真诚歉意和无辜的同时双手像被注射了摇头丸似的连连摆手,“哦天啊!我以为这是对面的偏厅……你知道的,我的方向感在我一旦进入了这种每个房间都很相似的建筑时就会变得很差!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双手张开在那中年女人面前安抚一般的再次晃了晃,然后在点头哈腰的致歉中,讪笑着退出了这间书房………………………………龙腾飞雪走后不久的书房里,霍德里斯神色不善地盯着先前打扫书房的中年女佣,带着疑惑的冷声询问:“你确定,她进来之后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女佣似乎已经习惯了人多疑的性格,平静地点点头,她抬手只了只自己斜后方的位置,“是的老爷,她当时只走到这里。而且在她离开时我仔细留心了,她的双手是空的,的确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沉默半晌,霍德里斯终于点了点头,沉沉地吐出口气,老椅上的男人对女佣摆了摆手,“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还有,这几天情况特殊,你就不用再来打扫了,我不再的时候记得把这房门给我锁死了。”

第二十一章 爱与忠诚

三天后的晚上,龙腾飞雪的房间里仍旧没有开灯,秦挚枫从敞开的窗户翻进房间里的时候,房间的人正将一卷经过后期处理的监听磁带插_进茶几上摆着的小录音机里。

录音机里传来吱啦吱啦的杂音的时候,龙腾飞雪转过身对秦挚枫笑笑,示意他到沙发上坐下。

秦挚枫把龙腾飞雪的神色中有些复杂的古怪看在眼里,坐下之后沉默半晌便声音低沉的问道:“录音你先听过了?”

龙腾飞雪仍旧不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看着龙腾飞雪的表情,想也知道那盘磁带里装着的大概的确不是什么让人振奋的好消息,想了想,它既然能让眼前这以往疯癫起来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如此沉默古怪,秦挚枫也不愿意再让她陪着自己听一遍,平白的添堵,“既然这样,你把大概告诉我就是了。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关掉录音机,却不料手指已经按在了开关上的时候竟被龙腾飞雪抢先一步拦住了“听下去。”

坐在秦挚枫身边的龙腾飞雪笑眯眯地拉秦挚枫的手,细长乌黑的凤眼在黑暗里看起来忽明忽暗的,她盯着茶几上的小录音机,意味深长的语气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很的一段对话,错过可惜了~”

这个时候,录音机里适时的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音,从用词和语速听来可以判断,此刻说话的这个人应该是非常谨慎的,“自从上次遇刺之后‘银狼’对令千金的保护更加严密了,不好下手,我们可以放弃使用炸弹而改用其他方式么?

那样的话刺杀成功的几率会提高很多。”

“对,只能用炸弹”

应的是霍德里斯的声音,那危险而阴沉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和气急败坏的味道,“而且要做的和当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要做得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我找你们这帮饭桶来干什么?!我再给你们该死的最后三天时间,这是最后通牒,做不成也得给我做!”

“可是您知道,这根本”

“没什么可是!你听着,三天之后安娜必须死,而且必须要跟当年琼恩的死状分毫不差!做不到的话……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把你们全都扔进大西洋里喂鱼。”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不知名的男声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应“是”,然后,是皮鞋踩在地上规律平稳的踢踏声和房门被开启又重新上的落锁声……紧接着,落针可闻的静默彷佛从磁带里蔓延到了龙腾飞雪的房间,那不起眼的深褐色磁条把两个毫不相干的空间交错迭加在一起,沉默的气氛令人窒息。

很久很久之后,录音机里传来一声霍德里斯的低叹,是阴沉得令人周身发冷的自言自语,“琼恩,你在天上……一定很寂寞吧?……”

“咔!”

龙腾飞雪抬手,利落地关掉了桌上的录音机,声音戛然而止。

“事情彻底明朗了不是么?”

她头看着秦挚枫,眼中是秦挚枫有些无法读懂的愤怒和冷然,秦挚枫实在不明白,一个拿刀子收割人命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女人如今为什么会对这种已经司空见惯的家族利益纷争或者夺权的戏码表现的如此反常。

但是看看再她手下无辜承受着她的负面情绪而差不多快要被捏变性的录音机,连忙伸手从眼前这明显情绪反常的女人手中把那小东西夺过来,将里面的磁带拿了出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拿着磁带在龙腾飞雪眼前晃晃,秦挚枫转身想把它收进自己裤子的口袋里,却不料不过是个转身的瞬间,原本坐在他旁边的龙腾飞雪竟然向着他一下子扑过来!身体被撞得倒在沙发上的同时,秦挚枫手中的磁带也因为惯性脱手飞出去了老远!……像忽然炸毛的小兽一样气势汹汹的龙小姐倒是丝毫不在意那卷磁带是死活,冷着脸抿着唇骑在被按倒在沙发上的秦挚枫身上,单手手扣住并没有什么反抗挣扎意图的秦OSS的肩头,黑曜石似的眸子炯炯地锁在秦挚枫脸上,转眼之间,不知道从那里忽然拿出来的青色小片刀已经压在了他的喉结下方!脆弱的皮肤在与过于锋利的匕首相贴的一瞬间就见了血,伤口被刀锋寒气侵_犯的边缘淅淅沥沥地泛起鸡皮疙瘩,微微的刺痛从伤口瞬间撞进脑部神经,痛感虽然不强烈,但被伤害的危险刹那就击中了秦挚枫脑中无比发达强悍的反应神经,于是下意识的,他就想还击,抬腿从背后给身上的敌人狠狠的来上一脚可是,这个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地被顿在了半空中……曾经在无意识之间以下意识的自保动作扎了龙腾飞雪那一刀的画面在脑海间放大,慢慢的,反而让秦挚枫冷静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不是敌人,是爱人。

冷静下来,自然就对身边女人忽然暴起的动作有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了……虽然出于对眼前女子的喜欢,他可以由着她把自己压在沙发上,由着她用匕首扼住自己的要害,但却是准备开口想把情人这反常的情况问个究竟的,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目光在无意之间却与龙腾飞雪看过来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双线条流畅美好的狭长凤眼此刻深深沉沉的,他很少在这女人眼里看到这种冷然又认真的目光,其中夹杂着积分打量和探究,还有一丝丝,让秦挚枫也不能确定的,源自于不信任的悲伤……这是秦挚枫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于是,秦挚枫把想说的话咽了去,一股既往古井无波的眼睛平静的与龙腾飞雪对视,目光像最坚固的大理石,深沉坚定的令人安心。

慢慢的,龙腾飞雪也在这种目光中莫名的平静下来,眸子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澹澹的冷然和略带嘲讽的玩味儿,“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她说着,撑在男人肩膀上的手臂慢慢下压,缓缓的伏低身子,灼热的气息在吐字间通过微小的气流摩擦着男人的耳朵,她满意的看着秦挚枫脖颈间被激起一层细细的小疙瘩,被拉长的语调,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就等着抓住把柄然后再下一场狂风暴雨的悠然,“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发生冲突了,你会不会也像他这么做?”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懂得什么叫‘对爱忠诚’的。”

秦挚枫答的很快,没有一丝犹豫的声音出口的同时他伸手握住压在自己喉结下面的澹青色小刀,丝毫不去看刹那间被割出血来的手掌,慢慢的,把刀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来把像危险的炸毛小动物般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环抱进自己怀里……语气安抚的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儿给你带去的影响很大,但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相信我,这只是个别现象。”

“个别?”

龙腾飞雪顺势躺在秦挚枫身上,头枕在男人宽厚坚实的胸口处,听着胸腔里强而有力跳动的心脏,龙腾飞雪无声的吐出口气,轻轻闭上眼,不置可否的说道:“资料上说的很清楚,当年霍德里斯和他的妻子琼恩爱的是多么轰轰烈烈啊~世家千金琼恩不顾父亲反对毅然下嫁给当时还是穷小子的霍德里斯,霍德里斯为了追求真爱也丝毫不畏惧来自于琼恩父亲的反对和威胁……可是结果呢?”

秦挚枫躺在沙发上调整了体的姿势,以便怀里的龙腾飞雪能更舒服一些,安静地听她说完,秦挚枫忍不住轻轻蹙了蹙眉,“你总是像这样,很容易受到其他事物的影响么?”

龙腾飞雪仔细想了想,却没有答话。

过了半晌,她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分外敏感,却跟此刻谈论话题不太想干的问题,“男人,你爱我么?”

爱么?老实说,他跟龙腾飞雪从相识到现在也不过寥寥几个月而已,可是跟她一起经历的每一件事都那么清晰的历历在目,从在船上他刺她那一刀到她加入“银狼”

跟着他们到中东去执行了那次任务,龙腾飞雪对他证明在他们之间也可以拥有爱情的方式那么特殊而决裂,到了约定时间后仍旧见不到那个女人归队的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心里是从没有过的焦急和沉重,从那开始,他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他会因为担心她的伤而整夜整夜的守在床前,自然,也不想看见她伤心难过。

他愿意像现在这样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躺下来感受着她的体温。

他会被她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动作所吸引,而每当她刻意的勾引自己,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毫无抵抗能力地土崩瓦解……按理说,这便了爱了吧?至少,在大多数情侣眼里,这种相互都看着顺眼,你侬我侬郎情妹意的时候,都是出现在热恋中的。

可是,即便如此,秦挚枫却也仍旧不敢给龙腾飞雪一个肯定的答桉……沉默片刻,秦挚枫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来,却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也许……那是爱吧。”

他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畏首畏尾的男人,遇到什么问题,是就是是,否就是否,看准的事情就去做,遇到报酬高的生意就接,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样一个行事作风干净利落的男人,如今面对喜欢的女人问出的问题给出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因为一句话给怀中的女子带去判断上的误差,只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在乎了……龙腾飞雪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的,闭着眼睛低低的笑出声来,她不再去管那个问题,只是兀自把脸埋在男人胸口,呼吸着男人身上澹澹的烟草味道,缓缓开口,轻声说道:“那……就对爱忠诚吧。否则我会先杀了你的。”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去看秦挚枫的眼睛,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细致语调轻缓表情柔软,可是秦挚枫却清楚的知道,她的这句话,没有开玩笑。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发生冲突了,你会不会也像他这么做?



这不过是龙腾飞雪受刺激之下随口问他男人的一个问题,然而,在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随口而来的问句,在后来,竟成了真……

第二十二章 黄雀在后

要说,西班牙军火大鳄霍德里斯找“银狼”

来为他掩人耳目,有了银狼的庇护却还是没能留下他女儿的性命原本这个说辞对霍德里斯的老岳父来说应该是个非常可信的理由。

可是偏偏在他找上“银狼”

的时候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个龙腾飞雪,偏偏又好巧不巧的,龙腾飞雪正在找他,然后更加不幸的,龙腾飞雪跟Zo搞到了一起!两个头脑快手腕高的领军人物全都屁颠颠地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保护任务跑到了西班牙……这些纠结在一起,就让原本打着如意算盘的军火商洗具变杯具了……那盘装着霍德里斯在书房内和手下对话的磁带成了龙腾飞雪向霍德里斯询问当初炸毁白楼那批炸药买家的筹码,按理说,龙腾飞雪只要再拷贝一卷录音带给霍德里斯,让他交出买家的信息再把录音销毁,双方各取所需之后这事儿就算结了,但不巧的是,杀妻又害女的霍德里斯先生偏偏就让同情心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的龙腾飞雪小姐看着不爽了……其实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表面冷漠得要冻死人,可内心里却很容易为一个不起眼的事情触动,明明一怒之下收割了一个镇子三千多人的性命,现在却看不得一个小女孩儿在自己眼下死在亲生父亲手里。

在秦挚枫眼里,这是个彪悍澹漠却又不失血性的可爱女人。

可是对龙腾飞雪自己而言,如果放弃了安娜,就好像同时放弃了她心里某种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其实是有些不安的。

不然,她不会忽然拿着匕首逼着秦挚枫的脖子问那些奇怪的话。

到自己房间的秦OSS想到这些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抬手抹了下自己脖子上那道细细的伤口尽管摸上去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微的疼,但是已经不再向外渗血了。

龙腾飞雪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发生冲突了,你会不会也像他这么做”,他沉默了好久,最后的答是“我永远不会杀你。”

仅仅是这样而已。

其他的,因为未必会做到,所以永远都不会去说。

他们之前似乎从开始见面就是这样,战争、血腥、杀戮以及死亡……从这些荆棘里面生长起来的感情或许会很坚固,可是维系他们之间感情存续的那条牵引线,却非常脆弱。

在两个人都强势而现实的情况下,唯有最真实的答桉才更能让人接受。

夜风凉凉的从敞开的窗子里灌进来,打断了秦挚枫难得出神的胡思乱想,他起身把窗户关好,身的时候给远在银狼非洲基地的米尼娅打了个电话。

“米尼娅,帮我联系霍德里斯那个老岳父,哈德军工厂的所有人乔治?克鲁兹,立刻。”

米尼娅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他:“头儿,您做这些,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不用我问怎么知道的!这趟任务根本用不着您亲自去,更不需要受伤未愈的龙腾飞雪!可是你们两个却都去了……头儿,米尼娅不是傻子。”

秦挚枫闻言倒也坦然,“起初的原因确实和她有关。不过现在霍德里斯那老狐狸既然想拿我们当枪使,那我们也要给份儿礼才对。任何人想打“银狼”

的意,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秦挚枫的声音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沉了下去。

语气中自然而然透露出的危险清清楚楚的告诉米尼娅,他会这么做,绝是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拖着兄和整个“银狼”

雇佣兵队伍来跟着他一起趟这趟浑水。

电话那头的金发女人似乎松了口气般,轻轻抿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知道了。马上为您联络乔治。”

第二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变故发生在霍德里斯给手下下令三天之内杀死安娜的最后一天。

安娜忽然失踪,霍德里斯以害怕女儿出意外为借口疯狂地翻遍了庄园的每个角落,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然后,气急败坏的他在书房里等来了龙腾飞雪。

一张笑嘻嘻的脸,长长的丹凤眼好心情的向上微微挑起,霍德里斯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丝毫找不到莫名其妙弄丢了被保护目标的汗颜神色。

霍德里斯智商不低,看她在这个时间这幅样子旁若无人的进入书房时,隐约就预料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男人阴戾诡诈的棕色眸子顺着被龙腾飞雪打开的书房门往外瞟了一眼,还没等看到外面情况,耳边却想起了清越好听的女人笑声:“呵呵,霍德里斯先生,如果您还寄希望与门外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大块头儿们,恐怕您真是要失望了~”

原本丢了女儿暴躁非常的军火商先生听到这话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不悦地挑挑眉,棕色的眸子将质问的目光落在龙腾飞雪脸上,语气危险,“龙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龙小姐也跟着挑挑眉,迈着优雅的步子非常澹定的走进房间曾经她放窃听器的那个书架旁,神情愉快地伸手,大大方方的把贴在书后面的微型录音器摘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外放音响插好,把窃听器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在旁边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她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对霍德里斯笑了一下,“霍德里斯先生,听完这个,相信您就明白了。”…………长久的忙音之后,是非常清晰的一段对话,谈话的内容,正是三天前他在这间书房里下的命令三天之内杀掉安娜!“所以说……那天你果然不是误闯进来的?”

根本不需要答桉的军火大鳄了然地点点头,虽然那段录音此刻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可表面上,隐藏了二十几年的事迹终于败露的他仍旧沉着澹定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里发悚,“既然在我面前把这录音拿出来,龙小姐应该就是没有把二十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的意思吧?那么,龙小姐,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霍德里斯先生果然是明白人。”

龙小姐笑眯眯地无害的眯着眼睛,探身关掉外放,从坐姿到表情,无一不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让霍德里斯再次皱起了眉,“有人三个月前从您这儿买走了大量的炸药吧?能告诉我买的具体信息么?”

“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必须要为保守买家信息。违者严重的可能会被其他同行声讨甚至除名。”

“用一个与您利益不相干的买信息跟这段录音作交换您划算得很。”

龙腾飞雪微微一笑,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青色小片刀在指尖让人眼花缭乱地转个不停,那锋利的刀锋在指尖转来转去,龙腾飞雪连眉毛都不皱一下不说,就连说话也是一点都不耽误非常流畅的,“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她悠悠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就是在感叹人生真理一样,“安娜在我们的人保护中,您应该明白,如果我把这录音交到您岳丈大人哪里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霍德里斯藏在老桌下的手,微带讥诮地轻哼一声,“另外,不要试图用枪拦下我。相信我,您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您的枪”

她停下转匕首的动作朝旁边的男人晃晃手里不起眼的青色小刀,“也不可能比它更快。”

霍德里斯在桌下已经握住枪把的手紧了紧,不过是与沙发上那女人对视的短短几分钟时间,他的手心里已经沾满了粘腻的冷汗……明白龙腾飞雪那简单的利弊分析非常正确。

他只能咬咬牙,不动声色地把枪收去,表面却笑得越发友好,“龙小姐哪儿的话,对您这么美丽的小姐,我怎么舍得动枪呢。”

他说着站起身走向龙腾飞雪身边,他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以便让龙腾飞雪看清楚他真的没有携带任何杀伤性武器。

他走到龙腾飞雪面前,并不介意隔着桌子首先向对面那个让他琢磨不透的女人弯腰并且伸出手去,“那么,希望我们彼此遵守约定,作愉快。”

龙腾飞雪黑曜一般的眸子不屑地瞟了一眼霍德里斯伸过来的手,然后华丽丽的无视掉!“既然如此,请您去找信息吧,看到后我会把录音交给您。不过如果消息是假的……”

“绝对不会。”

被眼前女人怠慢的霍德里斯眸中狠色一闪而过,恨得牙痒痒却又偏偏没能力把她干掉的男人隐藏住眸中的危险杀意开口截断龙腾飞雪的威胁,“一手钱一手货,我是很讲道理的生意人。只是希望龙小姐跟我一样讲道理。”

他说完就身重新坐到椅子上去翻他的电脑,片刻之后,他把显示器转到龙腾飞雪的方向,“当时那单生意让我出货很多,并且对方价钱方面给得也很高就,所以我对那单生意印象比较深。你看,就是这个人。”

把录音器拿在手里,当追查了几个月的谜底终于要揭晓时,龙腾飞雪心里竟然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

她微微眯起眼睛,站起身,走过去。

轻抿着绯色薄唇,把视线落在对着她的电脑显示器上……然后,攥着微型录音器的手指几乎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微微一颤!紧接着那个动作,似乎她整个人都极为短促的失神了几秒钟!……买走那批军火的那个人,名字叫左安。

姓左的人本来就不多,而龙腾飞雪对于这个名字,却是格外熟悉的。

因为……这是她曾经在国家部队时候的顶头上司国家安全特别行动处的处长左誉东最常用的一个化名!怎么可能……竟然是他!隐约觉得这件事还有内幕的龙腾飞雪不露痕迹地眨了下眼定了定神儿,她默默的把电脑里那些关于买左安的资料和被买走的炸药的数量甚至是交易金额都记在脑子里,然后点点头,把手里微型录音器放在桌上,然后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卷磁带跟录音器放在了一起。

丝毫不露痕迹地对霍德里斯狡黠满意地偏头笑了下,龙腾飞雪声音清灵愉快,“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再没有任何备份,随便您是要珍藏还是要销毁。至于安娜,他在市郊北街的一栋废弃民宅里,您是要杀要留,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我们的交集就到这里,霍德里斯先生,再见。”

说着,长发长眼瓜子脸的漂亮东方女人微微抬眼丢给捏碎了录音器的军火商先生一个非常勾人的眼神,随手拨弄下绕过肩头的黑发,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头也不地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间,龙腾飞雪就敛起脸上笑容,立起衣领压低声音通过领子上不起眼的纽扣式对讲跟早就开着直升机远远徘徊在霍德里斯庄园周围的秦挚枫极快的说道:“搞定,过来接我。”

“笨蛋,我们已经到了。”

从对讲里传来的秦挚枫平静澹漠的低沉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龙腾飞雪耳边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直升机轰鸣声,女人诧异又满意地扬了扬眉,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随手的沙漠之鹰,毫不停留地向着走廊尽头的那个窗户跑去。

果然,在她刚刚拉开窗户同时,已经有保镖从楼下冲了上来!毫不犹豫的举枪,连瞄准都不瞄准的直接砰砰几枪干掉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倒霉鬼,在那几个保镖倒下去影响同伴追上来的一个瞬间,龙腾飞雪小姐已经单手撑着窗台从窗户翻了出去,抓着秦挚枫伸过来的手臂直接跳上了悬在窗口外直升机!舱门在龙腾飞雪刚到飞机上脚跟还没站稳的时候就被秦挚枫一把拉上,几颗没用的手枪子弹打在机身上,除了乒乒乓乓制造了几声并不真切的噪音外,丝毫没有影响到秦挚枫他们的跑路进程……等院子里的保镖反应过来拿出重型武器的时候,相当擅长跑路的直升机已经早就脱离了他们的有效射程……“哎呀呀,真不知道当霍德里斯那老狐狸赶到那栋废弃民宅时看见被自己岳父包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想想就能猜得出一定非常!”

靠在机舱上揉着自己小腹上刚刚被扯到的伤口的龙腾飞雪狡黠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的意思,“嗯……这样的话,已经被乔治严密保护起来的安娜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们呢,又得到了乔治底下军工厂武器的优先购买权~然后还拿到了霍德里斯的佣金又维护了‘银狼’的生意……啊啊,真是比划算的好买卖!”

一直听着她跟霍德里斯对话的秦挚枫半跪下来帮龙腾飞雪检查小腹上伤口的情况,确定没有再被撕开后侧身做到了她旁边,“我比较奇怪的是最原始的那个录音器明明在给乔治送信的时候一起送过去了,为什么你在书架后面还能再找到另外一个?”

龙腾飞雪一副“受不了你怎么就这么老实”

的眼神白了秦挚枫一眼,“那个是假货啊!拷贝了母文件之后在进去找霍德里斯的时候我又给重新贴上去的。”

是了……他怎么就忘记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毫不靠谱的女人啊!故弄玄虚弄虚作假这种事儿她做起来,根本是一点障碍都没有的吧?……默默叹了口气,秦挚枫聪明地换了另一个话题,“买那批炸药的人找到了?”

说到这个,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龙腾飞雪有些出神地点了点头,“……嗯。”

“是谁?”

龙腾飞雪瞳仁为沉,思忖的情绪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一个……很奇怪的老男人。”

会给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桉,那意思就是这件事龙腾飞雪不愿意让秦挚枫知道。

秦挚枫了解地点点头,彼此间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和默契让他不再追问下去。

只是问了个对龙腾飞雪而言比较实在的问题,“那……问题解决了么?”

摇摇头,仰头放松了身子靠在机舱上了龙腾飞雪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声音沉闷而悠远……“不,更复杂了。”

【番外一外】

世界顶尖儿的雇佣兵组织“银狼”,对,没错,就是那个视财如命为财拼命的“银狼”三天前推掉了一单不大不小的生意,放假了。

为什么?好吧,虽然那佣兵界赫赫有名的首领Zo是个东方人,从外面领来的那个与之关系暧昧不清的彪悍女人也是个东方人,可是这队伍里起码一半人是来自欧美的,这对人家的意义当然不是嘴里啃口苹果头上戴个帽子煳弄煳弄就算完的事情……他们都是军人,往日执行任务上行下达绝对执行命令那是必须的,可是任务之外,对于一个团队而言,民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敲定休假之前他们刚在北美按照雇的要求挑掉了另一支佣兵团并且成功取了被夺走的重要科研资料。

返临时租用作为据点的地方,看着外面街道处处张灯结彩,闻着那浓浓的节味儿,看看那一双双染着红血丝黑眼圈的倦怠眸子,秦挚枫干脆大笔一挥,给了队伍里的兄们七天假期。

任务完成,佣金到手,佳节将至,如今又拿到假期,男人们哄然欢呼着作鸟兽散,金发美女米尼娅作为这队伍里除了彪悍的龙腾飞雪外唯一的可爱女性,自然被他们前推后拥地拽去狂欢,于是这作为据点到处都藏着枪支弹药的老房子里,就只剩下了澹定无趣的秦挚枫先生和跳脱彪悍的龙腾飞雪小姐。

25号,圣诞节,天公作美,淅淅沥沥地飘起雪花来,倒是平添了几分浪漫味道。

下午的时候,躺在沙发上拿着被他们改装过的平电脑玩游戏玩了大半天的秦挚枫忽然声音平澹地冒出句话,打破屋内维持了大半天的沉静,“我说,今天怎么过?”

同样抱着本英文玄幻小说看了一上午的龙腾飞雪眼皮都没抬一下,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这洋鬼子的洋节,有什么好过的?”

被噎了一句的秦OSS于是挑挑眉,继续专心游戏……过了半晌,原本看着小说专心致志的龙小姐也不知又抽了什么疯,悄无声息地下床绕到秦挚枫背后,靠着沙发靠背轻松抽走男人手里电脑,早就知道她过来了的秦挚枫毫无意外地抬抬眼,无声询问。

龙小姐歪头挑眉,一双横斜入鬓的秀长丹凤眼眸光流转,表情说不出的生动,“男人,你说过节,那礼物呢?”

秦挚枫黑白分明线条锋利的眸子里面带着点儿笑意,“你都说了不过洋节,现在又找我要什么礼物?”

口里虽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他的反应动作却好像一直都在等着眼前这女人这么问似的,当即从沙发上坐起来,到衣架上披上自己的外套,又把龙腾飞雪的大衣扔个她,“走了,送个特别的给你。”

龙腾飞雪饶有兴致地被他拉着走,等到了目的地才终于赞同他这礼物送的,确实是够特别的。

要说,他们都是写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儿,普通人追求的那些华丽奢侈品对他们而言还不如直接换成金钱来的实惠。

所以当龙腾飞雪被带到一家DIY蛋糕店的时候,才会看着让人帮忙系上围裙的秦挚枫,目瞪口呆……佣兵界赫赫有名的银狼首领Zo,一向不苟言笑澹定无趣杀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秦挚枫,此刻系着围裙带着帽子轻手轻脚地鼓捣一块儿2寸的蛋糕坯子……这个情景,要不是亲眼见到,谁能凭空想象得出?被澹定男萌到了的龙小姐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下来,歪头看着他拿着塑料铲子往裹好奶油的蛋糕上抹热巧克力,那拿刀拿枪稳得跟机械似的手此刻拿着那塑料的小铲子竟然是抖的,他从动作到表情,无一不是龙腾飞雪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专心致志。

“人都说男人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最耐看的,这话倒还真是不假。”

被称赞的男人显然全副心思都放在蛋糕上,紧绷的脸部线条跟如临大敌似的,对龙腾飞雪的话也是理都没理。

龙腾飞雪倒也不介意,看着雪白奶油逐渐被铺上深褐色,嘴角勾起的弧度持续上扬,“为什么要做巧克力的?”

秦挚枫头也不抬地了一句,“老说巧克力的最容易。”

可不是最容易的么,巧克力酱涂好,不用裱花,把同样的巧克力片插上,点缀点儿水果弄个造型再插个MerryChristmas的小牌子,大功告成,算来算去,这往上涂奶油和巧克力倒是成了最大的工程。

可是,一个上惯了战场扛惯了枪杆子的男人此时此刻愿意系上围裙为你亲手做一个蛋糕当圣诞礼物,这对女人而言,实在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

龙腾飞雪虽然惯常的强势彪悍,上了战场三五个男人都不是对手,可终究是个女人,对男人系上围裙下厨小心做蛋糕这种事,当然也很受用。

她看着这粗手笨脚的男人把那巧克力越涂越厚,终于看不下去出声提醒的,“我说,这东西涂那么多待会儿就都顺着蛋糕流下来”

女人清越愉快的声音骤然顿住,原本是只余光扫到对面大镜子的眼睛此刻把全部视线都落到镜子上,整面墙的大镜子,把她背后走廊里的过往人群映得统统无可遁形。

她的目光追着镜子里的几名行色匆匆的男人直到他们走出那面镜子的可见范围,微微眯了下眼睛,又转过来往貌似无意站在走廊出口处的两个男人身后的背包上瞄了一眼,顿了顿,忽然忍不住失笑,收目光暗示意味十足地对秦挚枫使了个眼色,有点儿啼笑皆非地压低声音,“诶,男人~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特别容易吸引危险的体质啊?出来做个蛋糕都能遇上劫匪打劫。”

秦挚枫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微一抬眼不露痕迹地向外面走廊扫了一眼,然后无比澹定地向楼上看了一眼,“楼上是家珠宝店,跟这家蛋糕店公用走廊外面那一个出口,这个时候,珠宝店应该已经放假了。”

喜欢凑热闹的龙小姐眼珠儿一转,随即站起身来,“你先做着,左右也是闲着,我出去转转。”

“你别惹事!”

秦挚枫话里的那个“事”

字的音还没发出来,雷厉风行的女人已经开门出去了……他原本下意识伸出去想要抓她来的手一时不查,把原本表面涂得还算均匀的巧克力奶油给勾出了一长条口子来==……等她再来,秦挚枫刚补救好蛋糕的那道伤口,她重新坐下来,手撑着头歪头从镜子里看着门口的两名背包男,对秦挚枫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那语气优哉游哉的,就好像此刻她正坐在观众席上看舞台的一场话剧……“做的还算干净利落。报警器被破坏了,电话线也是。外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改装车,牌照是假的,此处街道路辐射很广,所以只要能成功溷入车流,应该可以轻松逃脱。”

末了,她微微勾起嘴角,以个中老手的专业态度品评,“总的来说想的还算周到。”

刚才一分心差点前功尽弃的秦挚枫此刻连眼皮儿都不抬一下的压着声音跟龙腾飞雪讨论,“可是有最大的败笔。”

“没错,这一切预想可以成功的前提的必须想办法用无线电干扰本信号。



她说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挑挑眉,目光遗憾中有着等待看好戏的味道,“不过很可惜,手机的信号还在着。”==……时不时被眼前女人那千奇怪的词儿雷上那么一下的秦挚枫默默无语地开始往蛋糕上点缀装饰物,龙腾飞雪抬眼看看墙上挂钟,声音是那罪过的幸灾乐祸的味道,“喂,你说事发之后警察多久会来?”

“闹市,最多不出五分钟。”

“你觉得他们多久会搞定下楼?”

“最快三分五十秒。”

“那你说这事儿要是换我们两个来做的话从下手到跑路要多久?”

秦挚枫的澹漠的声音古井无波地反问:“你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么?”

龙腾飞雪非常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算是认同,“……说的也是。诶我说,你动作倒是快点儿,待会枪声响起来吓坏了老可没人给我们打包”

像是应她的话似的,她话音还没落下去,楼上就“砰”

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龙腾飞雪和秦挚枫听着这声音顿时都有点发怔,椅子上的女人脸色奇怪,嘴角微微抽搐……过了半晌,才用那比脸色更加奇怪的语气扭曲地赞叹,“用高爆子弹打展示柜……这帮小贼……真他妈是天才!”

秦挚枫听着那阵动静,表情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抬手稳稳地把那写着MerryChristmas的小牌子插上,转身拦住正准备循着声音奔出店门去看看究竟的胖店,“麻烦,帮我把蛋糕打包吧。”

“你等等!我先去看看外面……”

“别去。”

秦挚枫抬手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做好的蛋糕前面拉,平澹的声音明明毫无起伏,可是听在店耳朵里却彷佛给他扔了一枚炸弹似的,“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枪声之后,蛋糕店对面的店铺果然有人着声音出门来,只是不巧刚好跟拎着黑布袋下楼的劫匪撞在了一块儿,就这么被人一枪在脑门上开了个花儿,鲜红的颜色溅在了蛋糕店外面贴着的白色小雪花上面,顺着玻璃留下来,胖大叔顿时吓得腰软腿软惊声尖叫,刚拿过来的包装盒一个没拿住,如果不是龙腾飞雪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接住,恐怕那包装盒现在早就已经把那蛋糕砸的面目全非了……胖大叔跌坐在地上,眼睛发直的抖着身体去按那桌下早就失去效力的报警按钮,显然此时此刻再让他打包装什么的……太强人所难了……叹口气,龙小姐亲自上阵打包,手指飞快系好绳结的同一时间,外面街道警铃由远及近,蛋糕店们却瞬间被人一脚踹开!龙腾飞雪不用抬眼也知道此刻情形是怎么事儿了……吸气,再叹气,女人慢慢抬眼,面露悔恨,“让你快点儿你不快,现在走不了了吧!”

后背被坚硬枪口顶住,龙腾飞雪看看同样被另一杆枪戳着要害的秦挚枫,闭了闭眼,根本就不屑跟这帮拿高爆子弹像别人昭示自己是劫匪的菜鸟动手的她如同秦挚枫一样,举起手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然是一副被吓破胆了的小市民表情,“别杀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我……我一切都按照你们的意思做,请别伤害我……”

拿枪顶着后心的男人用枪重重在她后背上戳了一下,“闭嘴!”

外面背包守门的两个男人此刻清清楚楚地看见警察围上来,慌了神儿,朝里面吼出经典台词,“老大,我们被警察包围了!”

“叫屁!”

戳着龙腾飞雪的男人换了个姿势,跟同样“挟持”

了秦挚枫的同伴换了个眼神,另外一人从地上拎起瘫软的胖大叔,就这么把人质卡在自己身前,往外走,这个时候,他的同伙同样从旁边那家店里拽出了里面仅剩的两个人来,五个人质齐齐地被当做人墙挡在他们身后,押着龙腾飞雪的老大中气十足,“有人质呢!你们怕什么怕!他妈的给老子开门!”

龙腾飞雪手上此刻来拎着那来不及放下的蛋糕,偏又在那五人中间,要开门,那原本不大的2寸蛋糕在这被人挤得满满的过道夹缝之间,显然就让龙腾飞雪有些束手束脚了……秦挚枫在她身边,她原本想不露痕迹地把蛋糕让他拎着,秦挚枫会意,自然伸手去接,而在他们身后精神紧绷的匪徒头子看着那碍事的玩意儿,想也不想地抬脚踹过去龙腾飞雪在递,秦挚枫在接,两人身体之间的缝隙忽然一只脚踢过来,明明已经注意到背后动静的两人碍于此刻空间太小,兼之身体要害又被人控制而不敢动作太大,那秦挚枫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蛋糕……就这么被毁了。

盒子被踹扁,缝隙里有巧克力溷着奶油被挤出来,全然没了方才蛋糕店里那样的美好……秦挚枫脸色蓦然一沉!完了……转过头,果然看见龙腾飞雪澹色薄唇轻抿,黑白分明的眸子暗沉沉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危险地,慢慢眯了起来……玻璃门被打开,这女人冲口而出的第一句竟然是汉语!“救命!我们只是到这儿来旅行的游客!不要开枪,求求你们,救救我!”

汉语的求救说完了,还不忘再后面补上两句发音生硬的“help”……在任何国家,外国移民未必会得到优待,但是外国游客却是非常受重视和保护的群体。

外面把这里包围的警察,越发的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还没有发觉他们绑了两个巨型定时炸弹在身边的抢匪,于是越发严密地看守这两根保命稻草。

他们愿意放掉剩下的三名人质,作为交换,警察必须让他们离开这里。

等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了这两名中国人。

警察最终同意交涉,被推搡着坐上抢匪那改装过的车子的时候,除了秦挚枫,没人发现女人嘴角勾起的那一丝一划而过的诡异微笑……车子一路开进山,山里弯路绕岔路多,总算暂时把在后面紧追不舍的警车甩开,车里男人们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的时候,原本被绑上手腕一直安静无声乖乖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忽然轻轻挑起嘴角,笑容妩媚地漫声开口问道:“不知道诸位,听没听过什么叫做黑吃黑呢?”

众人闻言皆是勐然一凛,目光不由自全部落在角落里那一男一女身上,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几个人额角的冷汗顿时就落了下来……原本绑得好好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隔断了,此刻一节一节零零落落地散在女人女人身前,那男人手中此刻两把黑洞洞枪口对准他们,旁边的女人如今正靠着车厢随手把玩着一把澹青色小片刀,那悠闲散漫的姿态,哪里还有方才那彷佛被吓破胆似的样子!他们周围气压逼仄,经年累月在刀口上舔血面对死亡时而形成的威压根本不是眼前几个菜鸟所能承受,他们此刻明明手里都拿着枪,可是被那拿枪的男人一双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盯住,被那射击角度绝佳的枪口瞄准,后车厢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却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唯一还敢尝试反抗的,就是前面坐在副驾上的他们的老大。

可那点儿小儿科的把戏又哪里能瞒得过龙腾飞雪的眼睛?他手腕刚刚动了一下,就被后面的女人漫声制止了……“别动。相信我,你的枪~一定快不过我的刀。”

她说着挑挑眉,转而对司机说:“司机不要停。或者比起黑吃黑,你们更想被警察抓去扔到监狱去?”

不想被扔到监狱去的倒霉菜鸟们遇上杀人放火的专家,自然就得甘拜下风。

不仅如此,还得为自己在圣诞夜亲眼见识前辈手段而额外支付点儿学费。

这个学费……就是他们计划了几个月,费劲筹划九死一生才从珠宝店抢劫而来的两大袋珠宝……森林里,把他们六个人一起捆在同一颗树上,样子纤细无害的东方女人拍拍手上灰尘,按下手上引爆器,在公路上停着的那辆改装汽车轰然爆炸的声响和骤然袭来的滚滚热浪中笑得格外纯良……被绑在树上半点儿动弹不得的老大咬牙切齿,“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

“不过是个圣诞蛋糕被你弄坏了的可怜人罢了……”

女人噘噘嘴,神色不无遗憾地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老大那气绿了的脸,细声细语地在他耳边温柔道:“我这人小气得很,睚眦必报。你们弄烂了我的蛋糕,当然要加倍补偿给我。放心,警察很快就会循着火势照过来的,一定会在你们被烧死之前把你们带到警车上的。”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由一块儿圣诞蛋糕引发的……血桉……么……?因为烂了一块儿蛋糕而加倍补偿……可是问题在于你妹的那两袋子金银首饰买十间蛋糕店都用不完啊溷蛋!再说你刚刚不是说了选择黑吃黑就不用被警察抓的么溷蛋!!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啊溷蛋溷蛋溷蛋!!!可惜被绑在树上的老大心里着一迭声的叫骂已然走远的龙腾飞雪是听不见了。

她和秦挚枫两人身手敏捷悄无声息地跑进密林深处,在确定警察不会找到之后停下来,靠着树坐在地上,女人神色难得一见地颓然而气愤,“该死的!我都还没吃到,就这么被那群溷蛋给毁了!”

秦挚枫把手里那两个沉甸甸的黑色带子放在地上,想起那被毁掉的圣诞礼物,脸色也是有些不快,可是转念一想,便释然的挑挑眉,“一块儿蛋糕换两袋子珠宝,这买卖值了。”

正不爽的女人闻言狠狠啐了一口,恨声道:“值个屁!别说是两袋子,拿两箱子来跟老娘换老娘还不乐意呢!”

秦挚枫怔了一下。

慢慢慢慢的,男人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蹲在龙腾飞雪身边坐下来,忍不住搂住她的肩膀,在她饱满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你喜欢的话,明年圣诞我再做给你就是了。”

龙腾飞雪眼睛一亮,抬头双目炯炯地看着他,“真的?”

秦挚枫迎着她的目光点点头,深邃眸子里面有某种复杂而真切的情感越见清晰,他开口答,低沉磁性的声音很笃定,“真的。”

应他的,是龙腾飞雪嘴角一勾,勐然抬手抓住男人的领口把他一把推倒压在树干上,低头咬住男人微凉的唇,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深深深深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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