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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符》


1.大荒山的少年

肖柏的父亲肖大牛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佝偻着腰,跛着腿,像是乡间的老农,却总说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时常给肖柏讲那些光怪陆离却又精彩纷呈的奇妙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总是叱咤风云,风光无限,有着波澜壮阔的人生,令人神往。

可五年前母亲去世了,就剩下爷俩在大荒山里的一间茅屋里相依为命,肖大牛不再讲故事,时常拎着黄酒,靠在母亲坟前,低声哀叹道:“我为什么就没有主角模板?我为什么就做不成龙傲天?”

再后来的一天早上,肖柏发现父亲也不见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封简短的遗书:

“我快不行了,要下去见你妈了,你不要来找我,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是有所追求,就照着我的书继续练下去若是心无大志不想练功,就把书都烧了,自己想办法回你姥姥家”

肖柏顿时发疯一般的冲进四周的山林里,找了整整一天,可除了一件染血的麻衣,再无所获

他在母亲的坟旁替父亲立了个衣冠冢,倚着父亲的坟头,望着坠满了星辰的夜空发呆,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孤寂与迷茫。

心中的悲伤被时间慢慢抚平,但日后的去向仍未做出决定,肖柏重新掏出父亲的遗书仔细读了一遍,又信手打开了父亲留下的那只黑色书箱,里面塞满了肖大牛自己撰写的书,最上面的那本的黑色封皮上写着《主角养成攻略》几个大字,翻开书,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条目,有些后面还打着一个红色的勾。

这样的条目对肖柏而言并不陌生,他还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列出过类似的东西,他每做完一项便打上一个勾,同时得到几粒糖果,或是一段故事这样的奖励。

而眼前这份条目上面,‘打好基础’‘符道入门’这两项已经勾上了,再下面的一项则是‘去往泉城林氏,习得心法《云吞海》’。

书页下面还压着一封给林氏家主的信。

“故事里那些主角都很厉害吧?你以后只要照着这攻略上面做,也能变得像他们一样风光无限,天下无双。”父亲当年的话也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肖柏顿时心念一动,虽说并不懂什么是主角模板,什么是龙傲天,但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做出最后决定——他要去试着寻找一下所谓的主角模板,试着成为一名父亲做不成的龙傲天。

就这样,十六岁的肖柏背起那只黑色书箱,走出了这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大荒山,向着叶州首府,以繁华热闹著称的泉城进发。

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风尘仆仆的肖柏第一脚踏进泉城的时候,他是有些懵逼的,这十六年来他去过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大荒山脚下的李家沟,见过人最多的场面就是李家沟的庙会,所以当第一次看见泉城这高耸的城墙,大气的楼宇,喧嚣的人流时,纵使已经在脑海里勾勒过这样的画卷,可当他真正置身其中时,心中的震撼甚至让他有了些微的眩晕感。

虽说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他心里反倒不怎么慌,既然听过那么多故事,怎么着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吧?这些都是小场面肖柏定了定神,当即一边闲逛一边左右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泉城林氏,作为这泉城乃至整个叶州都能排上号的豪门望族,仅仅看着林氏大宅那又高又长的院墙,就能让没见过世面的肖柏都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肖柏叩了叩门,很快便有一位满脸横肉的家丁应了门。

“你好,这有一封给你们家主的信。”肖柏把信递了上去,“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他当初就是用这种方式向一众名叫老司机的神秘强者表达自己的谢意,应该是很严肃很正式很有礼貌的说辞吧?

但那家丁似乎没有领会到肖柏的诚意,接过信狐疑的看了两眼,再上下打量了一番肖柏,古铜色的皮肤,麻衣麻鞋,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乡下的穷小子,还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林家平常的客人有着迥然不同的画风,于是便问道:“什么人让你送来的?”

“我爸,肖大牛。”肖柏答道。

家丁皱起眉头,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再看这小子的模样,显然不会是林家来往的阶层,于是当场拉下了脸,把信丢还给肖柏,没好气的说道:“你找错人了。”说罢,作势就要关门。

可肖柏的动作更快一些,一把将门抵住,又继续问道:“难道这里不是泉城林氏?”

“泉城这么多姓林的,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个林氏?”家丁不耐烦的说着,手上也加大了力道,想要强行关上门。

可谁知他双手都用上了,门却纹丝不动,而肖柏依旧很淡定的一手抵住门,继续问道:“你们家有没有一门叫《云吞海》的心法?来的路上我打听过了,其他林氏都没你们家大,也都没有心法,只有你们这里有。”

“哪来的疯子?还敢觊觎我林氏心法?”家丁面色一凝,声色俱厉的呵斥道:“我家老爷日理万机,没空看你的信,也不会认识你这等人!趁着大爷我今天心情还不错,麻溜点给我滚!林家可不是你撒疯的地方!”

肖柏却像是没听见的样子,面色如常的打量了一番对方,像是在推测对面等级

家丁见喝不走他,当即心一横,当即抽出腰间短棍,直劈肖柏面门。

这一下,肖柏总算是动了,他很随意的一抬手,便将短棍握在手中,那家丁微微一惊,想要抽回短棍,却纹丝不动?

林氏的家丁多多少少都能学到点武艺,这家丁要是认真起来,等闲三五人根本近不得身,可如今却是挣得脸红脖子粗,也没能把短棍从肖柏手中抢回。

他知道这下遇见了硬点子,当即便不再留手,运起凶狠的林氏腿法,一条腿宛如长鞭一般劈向肖柏腰肋。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足以踢碎一根石柱!若是落在这身形并不怎么健壮的肖柏身上,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咔嚓,空气里传来了一声骨折的脆响

以脆弱的腰肋硬挨了这一脚的肖柏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护院抱住右腿,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踢在了一座大山上,反震的力量更是把自己腿弄折了。

“啧杂兵”肖柏看着满地打滚的家丁,评价道。

“啊!救命啊!张家打上门来啦!”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肖柏眨眼间便被一票手持各种武器的家丁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是面色不善,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面对重围,肖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淡定神情,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片,高高举起,大声喊道:“看我暗器!”

家丁们心头先是一惊,接着又觉得好笑,还真有放暗器之前大声提醒的笨蛋啊?视线也自然而然的集中到了肖柏举起的手上。

下一秒,那块灰扑扑的石片猛然绽放出一股炽烈的白光,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瞬间把家丁们全都晃晕了过去,噗通噗通的倒了一地,哀嚎声接连响起。

“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我只看见一片黑暗”

“我在哪里?你们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这暗器居然还真是用来看的

肖柏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倒了一地的家丁,有点得意的感慨了一句:“果然照明术才是最强的法术!”

等到林氏管家王伯听见消息,带着护院赶到现场的时候,毫发无伤的肖柏扬了扬手中书信,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想送封信而已”

语气颇为委屈,似乎他才是受害者?

管家倒是比家丁要讲理得多,信总算是被送到了林氏大当家的手里,片刻后,肖柏便在一众护院的‘护送’下,走进了林家正厅,里面坐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衣玉袍,颇具大人物的气场,正是大当家林海山。

“事情我都知道了,一场误会,你们都下去吧。”林海山支退了下人,又拿起放在手边的信,一边打量着肖柏一边说道:“先前的事是我林家有错在先,还望少侠不要介怀。”

“没事没事,我脾气好。”肖柏回答道。

“你姓肖?大荒山来的?肖大牛的儿子?”林海山又继续问道。

肖柏点了点头。

“这信上还说,你有块贴身玉佩?”林海山指了指信纸,又继续问道。

“说的是这个吧?”肖柏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上面是个(=^ェ^=)形状的猫儿脸,据说是肖大牛自己刻的,从小就贴身带着。

见了玉佩,林海山原本严肃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示意肖柏就坐,这才简单说起了当年的情况。

原来十年前他父亲,林家老太爷在李家沟偶遇一伙仇家,惨遭追杀,落难之际得到了肖大牛的帮助,这才逃出生天。

这欠下的可是救命的恩情,之后林家也一直在寻找肖大牛,却是了无音讯,直到今天肖柏主动找上门来。

2.摸一下不会怀孕

简单说完了往事,林海山又继续说道:“这封信其实是寄给我父亲的,他老人家眼下正在锦州别院静养,我这便差人把信给他送去,只是这叶州到锦州,来往得需一个月时间,你这段日子就姑且先在府上安心住下罢。”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好人一生平安!”肖柏连忙说道,他身上已经没钱了,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这番莫名其妙的祝福让林海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太能理解的样子?

林海山又接着问起肖大牛的情况,在得知已经去世后随即流露出一番悲痛的神情,叹道:“唉,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们,可惜”

“我们家住得偏远,很不好找,就连我现在回去都不一定能找到路。”肖柏答道。

你们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啊?!难怪李家沟挨家挨户找过来都不见人林海山心头暗道,但转念一想,当年追杀父亲的仇家来头很大,他们搬走也是为了自保,倒也可以理解。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音:“大哥?听说张家打上门来了?伤了我们好几号人?”随着声音,两个衣着华贵,面相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妙龄少女。

“老二老三,来得正好。”林海山连忙招呼道,“先前那事是场误会,你们坐下听我说。”

来人正是林海山的两个亲弟弟,林老二林志远和林老三林家安,以及林海山的长女林梦。

相互介绍了一番之后,林海山便专心说起这事,而肖柏的视线则很自然的放在那位少女身上,她确实很美,仪态端庄,气质典雅,只是脸上写满了冷傲二字,一股生人莫近的味道,虽然衣着华丽,身上却少了点富家小姐应有的柔媚,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飒爽,不像是深闺小姐。

林家小姐被他这么盯着看,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只是默默低下头去,宛如一朵待放的娇花。

而肖柏心里也确实没啥歪念头,看着养眼,便多看两眼,还真没往多处想。

“伤的那些人也找大夫看过了,只是眼睛被强光晃晕了,缓缓就好,没什么大碍。”林海山最后说道。

听完林海山的讲述,双方礼节性的寒暄几句后,林老二便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开口问道:“肖家贤侄,来和你林二叔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放倒那几号家丁的?别看他们只是下人,可也都是练过的”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肖柏暗自想道,脸色倒是不显声色,从腰间取出那块灰扑扑的石片,递了出去,这石片看上去材质普通,但却厚薄均匀,棱角圆润,像是温软的玉石,显然经过细心打磨的,上面还绘着些意味不明的纹路。

“符?!”林老二有些惊讶的问道。

符这个东西在华国不算啥稀罕物,功能也是多种多样,有些甚至都已经融入了百姓生活之中,天气热了便在怀里贴张清风符,炎炎夏日也不那么难熬;出门访友贴张熏衣符,能让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典雅体面;神经衰弱了贴张宁神符,有效治愈失眠多梦。

这类符被称作杂符。

而在战斗中,符也能派上很大用场,比如放出毒烟毒液,或是肖柏这样的闪光弹,以比较另类的方式克敌制胜。

这类符被称作灵符。

最高端的符被称作道符,能释放出闪电火焰这样的道家神通,威力惊人,堪比神兵利器!

“它叫闪光弹,可以闪瞎狗眼!”肖柏还特地解释了一番。

“呃”林氏三兄弟面面相觑,略显尴尬,又轮番看了看他手头的符,情绪依旧稳定,最后还是林老三开口恭维了一句:“想不到肖家贤侄年纪轻轻竟是精通符道,不错不错,年少有为!”

虽然和故事里描述的情况差不多,可这反应好像有点太平静了?没有‘双眼放光’‘倒吸一口凉气’‘恐怖如斯’啥的?难道是自己操作失误了吗?肖柏有点小郁闷的暗自琢磨道。

林家三兄弟的确不懂符,他们只会觉得这符手感不错,纹路挺精美,更多的也就看不出来了,可若是拿给懂行的人看,绝对又会是另一番评价了。

肖柏选错了对象。

为了避免冷场,林海山连忙换了个话题:“我见肖家贤侄举手投足也像是练过的,不知道武学造诣如何?”

“让老三给他把把脉?”林老二从旁建议道,他又对肖柏说道:“你林三叔师从悬针门,走的医武双修路子,是咱们泉城的名医;更是饱读经书,是我们林家最有学问的人,快让他给你摸摸。”

林老三笑着坐到了肖柏身边,“武练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隐疾。”

肖柏很是配合的把手放了过去,虽说他觉得自己身体很健康,但给人摸摸又不会怀孕。

可谁知林老三的手指刚一搭上去,脸色顿时大变,连忙盯着肖柏的喉咙和胯下打量良久,这才用一副惊愕的口气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刚才居然摸到喜脉了?”

“啊?!”林海山和林老二顿时瞪大了眼睛。

就连肖柏自己都被吓到了,这哪来的庸医?还真把自己摸怀孕了?

“不不不,不是喜脉”林老二连忙摇了摇头,“只是这脉象之乱,生平仅见,简直匪夷所思!”说着,他顺手摸了摸肖柏小腹,满脸疑惑的说道:“也没有运功,怎么会是这样的脉象?”

摸着摸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面色顿时变得格外凝重,连忙拉着肖柏站了起来,在丹田处仔细探了探,又摸了摸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最后一声叹息道:“唉这这是气海凝冰啊”

纵使林海山不通医术,但也知道气海凝冰是什么意思,知道这是一种很严重的走火入魔症状,脸上顿时露出浓浓的惋惜之色。

一旁的林老二也是低声叹息,连连摇头,就连那漂亮的大小姐也递来一番同情的目光。

人的内息或者说内气,通过修炼心法凝聚而来,本应如水一般流转在身体各处,这样才能施展那些需要内息催动的招式和法术。

而所谓的气海凝冰,指的是丹田气海里的内息已然凝实,无法流转,也就意味着无法动用内息,这样一来别说那些高深莫测的道法了,连高端点的武学招式都无法施展,一辈子都只能学点外家功夫,当个粗鄙武夫。

“可还有救?”林海山连忙问道。

林老三摇了摇头,“若是他内息不强,或许还有抢救的可能,可他却内息殷实,竟是有了凝气境的水准”

“凝气境?!”林海山微微一惊,眼前这小子看上去声色不显,竟是已经有了凝气境修为,迈过了修炼途中的第一道门槛?

“年仅16岁就到了凝气境,放眼泉城也算是少年英才了,可对他来说却不是好事”林老三十分惋惜的说道:“眼下他的丹田气海完全凝成了一座冰山,即使重练心法,新生的内息也会凝成坚冰而且他气脉也早已凝实,若是强行废去修为,必定气海破损,气脉寸断,性命难保”

“你这些年究竟练的什么心法?为什么会练成这样?”林老三又追问道,以他的经验,最容易引起气海凝冰的就是练错了心法。

“练的波纹气功。”肖柏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很淡定的回答了林老三的问题。

“波纹气功?!”林家三兄弟再次交换眼神,依旧是第一次听说的名词。

“想必,是那波纹劲改的吧?”林海山又道。

所谓的波纹劲,算是华国的国民级心法,不知是何人所创,自百年前就在民间流传,已经普及到随便一个书摊都能买到口诀秘籍的地步,连巷口挑夫,酒肆小厮都能随意修炼。

这种粗浅的心法当然不会有太好的功效,就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也正因为它的简单,不知道多少人对其进行各种改进,随便换个名字,什么波动拳,波纹疾走啥的,就成一门新功法了。

“应该就是这胡改的波纹劲害得,内功心法,博大精深,哪怕最粗浅的波纹劲,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修改的,一着不慎,很容易走火入魔,变成废人肖家恩公怕是被那江湖骗子给骗了!”林老三最后义愤填膺的说道。

“可我爸说,这是无上神功啊?很imba那种!”肖柏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你都练得快怀孕了,还无上神功啊?话说硬霸又是什么意思啊?林老三无语的腹诽道,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如今身患气海凝冰,以后千万不要再练了。”

“诶?难道修炼不应该这样吗?”肖柏十分疑惑的问道,“我当初练出冰山的时候,我爸高兴坏了,还破例给我买了串糖葫芦呢!”

“需要给他开副方子不?”林海山又问道。

“这倒是不必了,并不影响他日常生活,只要以后不再修行。”林老三答道。

“不,我说的是治这里的药。”林海山点了点脑门。

3.很有趣的事

恩人遗孤遭遇此等横祸,林家三兄弟对此深表遗憾,就连林家大小姐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也满是怜悯,看肖柏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条小奶狗。

可肖柏还是没有明白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顺着林老三的话说道:“既然不练波纹气功,那可以把那门心法《云吞海》教给我吗?”

末了,依旧不忘补上一句:“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林氏三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林海山开口说道:“贤侄你连日赶路,想必也是累了,姑且先去客房休息,这心法的事,回头再从长计议。”说罢,便唤来丫鬟,让她带走肖柏。

肖柏愣了愣,或许也确实是累了,没再多说什么,乖乖跟着丫鬟走了。

等他离开之后,林海山这才有些犹豫的问道:“云吞海?我们家有这门心法?这信上也提及了此事,可我却不记得家里有没有了。”

林老三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家里典籍我大都看过,这名字听起来挺气派的,我肯定会留有印象,可却记不得。”

“不管有没有,以他如今身体这副状况,再乱练心法,怕是小命难保,自然是不能给他的。”林老三出于医生的负责,继续说道,“最好是寻个合适的契机,好好劝劝他,彻底断了他修行的念头。”

“嗯,老三说得在理!”林海山也点了点头,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他这天赋”

“大哥,世间大道,又不是只有习武一条路,我看他这符就做得不错。”林老二当即建议道。

“他若是身体健康,凭我们家的面子,推荐他进个正统道门,这制符一路倒也是不错,可他如今这番状况,怕是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做杂符的符匠了。”林老三颇为遗憾的说道。

最高端的道符师地位崇高,万人敬仰;中间的灵符师就差了很多;而做杂符的符匠更是不比市井手艺人强多少。

想成为道符师,修道自然是先决条件,这注定与气海凝冰的肖柏无缘。

“那就只能读书了,可我看他也不像是肯读书的样子”林海山边说边摇头,“而且这小子说的话总是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的祝你平安,我都听不懂,怕是真的该给他开副药”

“毕竟是山里来的少年,言行举止有些怪异也能理解,依我看,眼下先别想那么远的事,姑且先让他好好住下,日后再从长计议,不管能不能出人头地,他背靠咱们林家,起码也衣食无忧,也不算愧对肖家恩情了。”林老三又开口建议道。

“嗯,老三说得不错,咱们家倒也养得起一号闲人说起来,他十六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回头再给他谋门亲事”林海山想得还更远一些。

“说起亲事小萌儿不就挺好?这小子虽然说话奇奇怪怪的,但我看面相倒是个厚道人,而且他自幼在大荒山长大,没听过那些风言风语,这不正好合适?”林老二一拍巴掌说道。

“胡说什么?”林海山没好气的反驳道,“比武招亲的消息都发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不成?”

“嘿~这段日子太忙,都忘了这码事。”林老二尴尬的笑了笑。

“那便这样罢,各自忙去。”林海山说完,又扭头对着那位漂亮大小姐说道:“梦儿,你们都是年轻人,有空可以多熟络熟络,另外,你抽空去书楼里找找看那心法,没有便算了,若是有,你就仔细收好,千万别给他。”

“我懂的,爹爹。”林家大小姐林梦答道,声音听起来也和她人一样清冷。

肖柏并不知道林家已经把自己安排上了,这会正泡在澡盆里舒服得直哼哼,直到全身都发涨了才出来,换上林家替他准备的青衫,一下子就从一位山野少年变成了呃衣衫整齐的山野少年

没办法,大荒山在他身上刻下的那股气质,只靠换衣服是没用的。

林家把他安排在一处典雅别致的小院里,还配上两个娇小可人的双胞胎姐妹当丫鬟,最后又留下十枚银元给他零用,算是诚意十足了。

林家对我不错啊,应该是好人吧?难怪老爸会让我来这,可是为什么不肯教我心法呢?肖柏摩挲着面前的黑木书桌,心头有些不解的想道,难道是我没有付出足够的代价?

在肖大牛当年讲过的故事里,主角们总是信奉等价交换原则,不会像那些‘特来讨要,如若不允,灭你满门’的大反派一样巧取豪夺,甚至杀人夺宝。

“可是我没钱啊”肖柏无奈的自语道,“要不帮林家做点事?化解下灾劫?”

故事里的主角们也经常通过这种方式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惜我现在实力不济,不然就去找林大叔接任务了,果然还是要先修炼吧,回头再想点别的法子。”他自顾自的说着,打开了那只黑色书箱,从里面拿出一本旧书,封面上写着《符道真解*中》几个大字。

这书分上中下三册,里面记载了肖大牛的毕生所学,主要都是和符有关,制符施符一类的法门应有尽有,用肖大牛当年的话来说就是:“你若是能把这几本书吃懂吃透,那绝对能成为名扬天下的符道大家!什么道符灵符,统统都是弟弟!”

如果说那本《主角养成攻略》是攻略秘籍的话,那么这几本《符道真解》便是经验书,三本都吃下去能直接满级那种,只不过这经验书相当难啃,之前的上册有肖大牛在一旁指导,勉勉强强的啃完了;眼下肖大牛不在了,这中册啃起来就相当缓慢,纵然肖柏从大荒山过来的路上一有时间就捧着看,算是勤奋了,这么多天下来也只读了寥寥几页。

倒也不是他悟性太差,这一方面是因为中册的内容比起只算是入门级的上册,难度陡然提升,必须得一边读,一边实践制符才能领会其中的东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肖大牛的字迹实在太过潦草,已经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哪怕是他儿子辨认起来都十分困难

“这可是我的独门保密手段,我的书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就如同看天书!这可是你爹我为你匠心独制的专属秘籍啊!”当年的肖大牛这样辩解道。

他当时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走得这么急

“上次看见这个地方嗯~得去找块石头练一下,还得出去取点石头”肖柏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嘀咕着,之前被丫鬟领着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物色到了几块上好的石料。

正准备起身,之前才见过面的林家大小姐却走了进来,她应该是听了林海山的话,过来熟络熟络的。

她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踱步到肖柏身边,柔声问道:“肖公子对这里可还满意?”

“嗯嗯,漂亮,宽敞,比我家大多了!”肖柏竖起大拇指,“100个赞!”

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是大荒山那边的俚语吗?大小姐眉头微微抽了抽,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继续说道:“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说便是,莫要客气,当做是自己家就好。”

“这样啊?”肖柏摸了摸下巴,又开口问道:“那我可以去外面拿点石头回来吗?”

居然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吗?还真是个淳朴的少年啊,虽然说话怪怪的林大小姐思索道,心里对肖柏的观感也好了一点点,当即点了点头,这么单纯的要求她肯定不忍心拒绝。

“只是不知公子取石头作何用?”她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用来制符啊。”肖柏答道。

你都来了我们林家,怎么还想着这些市井手艺?林大小姐处于好心,打算委婉的劝上一句,便接着问道:“制符很有趣吗?”

“当然有趣了!我爸当年就总是念叨什么制符诱惑,说明制符是件很有诱惑力的事,真的很好玩!”肖柏认真的说着,伸手在黑色书箱里掏了掏,拿出来三尊巴掌大的石雕,递了过去。

制符诱惑?!林大小姐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拿起一尊石雕,那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女,扎着长长的麻花辫,身上穿着奇怪的盔甲,有点像西域那边的款式,手里还举着把硕大旗帜,看上去栩栩如生。

“这是?”大小姐低声问道。

“村姑。”肖柏答道。

你们大荒山的村姑长这样的?林大小姐强行控制住心情,又拿起另一尊石雕,那是个元气满满的小女孩,双手叉腰状,很得意的样子。

“这个是笨蛋。”肖柏不等大小姐发问就主动回答道。

大概是邻家小女孩吧?林大小姐自行脑补了一番,又拿起最后一尊雕像,那是个她没见过的动物,看起来圆滚滚的,有点像老鼠,耳朵尖尖的,身后有着一条波浪形的尾巴,十分可爱。

这形象戳中了大小姐的萌点,她伸出嫩葱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石雕凉凉的表面,说道:“这个很可爱啊,是大荒山里的小动物吗?”

肖柏摇了摇头,“大荒山里没见过,这是我爸教的,说是叫电耗子。”

你们大荒山的命名风格还真是很特别啊?大小姐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在心里吐槽道。

4.这样会单身一辈子的

虽然这尊可爱的石雕被取了个古怪的名字,但大小姐还是挺喜欢这可爱的小玩意,捧在手里把玩了好久,才有些依依不舍的还给肖柏,轻笑着说道:“肖公子确是手艺不凡,这些石雕也确是精美,可这好像和符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这些都是符啊。”肖柏说着,捧起那尊电耗子的雕像,两根手指在那条波浪形尾巴上上下撸动一番,便看见那电耗子浑身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亮了起来。

肖柏又顺手从书桌上拿过一盏烛台,把那亮闪闪的石雕放了上去,组合成了一盏电耗子台灯。

大小姐那双漂亮的眸子也跟着亮了起来,“这是张明光符?”她开口问道,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那明晃晃的电耗子,脸上流露出那种很自然的笑容。

她是真没想到这山里的少年居然这么会玩,明光符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杂符,但一般都是用黄纸写出来的,想不到套上一个可爱的外表之后,居然也变得如此有趣?

制符诱惑或许真的是件很好玩的事?

“喜欢就拿去吧。”肖柏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是大方的说道。

“诶?可是”大小姐正打算礼节性的推辞,却听见肖柏继续说道:

“我爸说过,对待女孩子要大方一些,否则会成单身狗;但也不能太大方了,否则会成舔狗这只电耗子做起来不算麻烦,应该不算太大方吧?”

林大小姐又一次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嫣然一笑,从烛台上拿起电耗子,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说道:“那就多谢肖公子美意了。”

“嗯嗯,你若是要礼尚往来的话,就帮我打听打听那门《云吞海》可好?”肖柏又接着问道。

怎么感觉自己进套了?话说礼尚往来这词是该用在这里?大小姐暗自思量道,犹豫着是不是该把电耗子还回去,可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肖柏见她没立即答应,又连忙编了个借口:“这门心法既然是我父亲要我来学的,想来应该是能缓解我这个气海凝冰的状况吧?”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大小姐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答应替他留意一下,这才离开。

“看来书上的套路还是有效的嘛”肖柏目送着大小姐离开,又挽起衣袖,说道:“接下来,该去找石头了。”说罢,便自顾自的在林府里转悠了起来。

作为泉城首屈一指的豪族,林府大得像是座复杂的迷宫,到处都透着那种简约中暗藏奢华,低调中蕴含气派的味道,不见金碧辉煌,却又能让人感到贵气逼人,和一般的暴发户拉开了层次上的差距,肖柏就这么随意转了转,太阳也就落山了。

到了晚上饭点的时候,林海山坐在桌旁,手里把玩着那只会发光的电耗子,说道:“手艺倒真是精巧,也是个聪明人,可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他已经从大小姐那里听说了先前的事,对肖柏的执着感到有些头疼。

“爹爹,或许那心法真的能化解气海凝冰的状况?”大小姐一边小口小口的扒着饭,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林家若是真有治疗气海凝冰的法子,就该叫叶州林氏而非泉城林氏了。”林海山有些好笑的说道,气海凝冰这种悬针门都表示束手无策的症状,他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

“不过连我都不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一门心法,想必是老爷子收录的吧?倒是可以找来看看,或许还有其他妙用?”林海山又絮絮叨叨的说道。

“可我之前去了趟书楼,并未找到这门心法,也没查到相应的记录,是不是被有德叔他们拿走了?”大小姐又接着说道。

林氏就在林海山这一代分过一次家,一些偏房亲戚去了云州那边,带走过一些不重要的功法秘籍。

“等我回头问问老爷子肖家小子再问起来,你就安抚一番。”林海山继续安排道,“对了,可以叫林兴带他四处玩玩,没准他一见着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无心修炼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心头很是别扭,作为一位长辈,明明是希望后辈努力上进才对,可却希望肖柏能安心玩乐,偏偏还是为了他好,这感觉着实别扭

于是第二天一早,林老二的小儿子林兴便依照林海山的安排去找肖柏,这小子热情开朗,又继承了林老二的自来熟,具备了导游的基本素质。

可他还没找到肖柏,却找到了一个趴在花园假山上的怪人。

“你你想干嘛?”林兴冲着那正在仔细端详假山的怪人问道。

怪人自然是初来乍到的肖柏,他瞟了林兴一眼,确认了性别,淡定的回答道:“不想。”

林兴顿时一脸懵逼

肖柏也不理会他,继续在假山上摸来摸去,时不时还敲打一番,像是在挑西瓜似的,嘴里还自顾自的说道:“嗯就是这里最好。”说着,他看似随意的扬起拳头,一拳砸向了假山。

咔嚓的一声脆响之后,他的拳头嵌进了假山里,在里面一番摸索后找到了最中意的那块石料,再猛然用力抽出手,带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在这原本典雅的假山上留下一枚拳头大小的洞。

林兴这时才清醒过来,连忙跳着脚问道:“你干嘛砸我家假山?”,说着,他又环视了一番四周,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里是个名叫石天下的石园,以各种假山奇石构成了一副华国五洲的地势图,像肖柏目前趴着的这堆假山,代表的就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派,灵山剑门所在的灵山,而其他的假山和奇石也分别代表着华国各地的风景名胜。

这处石天下是林老太爷花了大价钱布置下来的,一直是林府的骄傲,每位贵客都会带来此处参观,可眼下这石天下那里还有半点五洲天下的韵味?四处都是断裂的石块的石屑,代表着名山大川的假山上更是被掏得像个蜂窝似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刚刚挖出来的石料丢进背后的黑色书箱,这书箱闲时当书箱用时当背篓,也是件很全面的家什。

“抓贼啦!快来人啊!”林兴当即大叫了起来。

肖柏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觉得很头疼

片刻之后,他又一次见到了林海山,旁边还站着面色不善的林兴。

“唉肖贤侄,你这又是想干什么?”林海山也很是头疼的问道,都想叫林老三给自己来副药了。

“我只是想要挖些石头制符就那里的石头最好。”肖柏解释道。

他昨天已经问过林家大小姐了,问能不能取些石头,大小姐也点头同意了不是?还叫他把这里当自己家

这林家欺负老实人啊肖柏无奈的腹诽道。

很显然,肖大牛的故事里没有说过假山奇石不能用来制符这种事。

石天下被毁让林海山有些心疼,倒还不至于动气,这无非是点钱的事,相比起来,他倒是更好奇肖柏是如何做到空手碎石的。

他已经去看过现场了,那些精美的假山奇石上四处可见拳头大小的空洞,显然不是用工具凿出来的同样的效果虽然他也能办到,但肯定得动用内息,否则这么多拳下去双手怕是血肉模糊了,可动用不了内息的肖柏,手上却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贤侄,你的手不疼吗?”林海山含蓄的问道。

这时林兴似乎这才想起这家伙是个能空手掏假山的狠人,看向肖柏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好奇。

“不疼啊。”肖柏摊开双手给两人看,“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采石了。”

他的手看上去十分普通,没有厚茧也不会泛出金属光泽。

“你究竟练的什么武功?”林海山连忙追问道。

“就是波纹气功啊,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肖柏回答道,又顺手从脚边的书箱里掏出一块石料,双手像是捏泥人一般在石料上翻动着,这原本坚硬的石块居然真的像是块柔软的泥巴一般被他捏成了一块巴掌大的圆片。

林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头暗道还好当时没和这货直接动手,否则怕不是把自己像泥巴一样捏扁了?

“铁刃掌?不,没他这般夸张难道是灵山剑门那传说中的剑人?”林海山低语着。

“林大叔,你干嘛骂我?”肖柏满脸的无辜。

“不不不,不是骂人那个贱人。”林海山连忙解释道。

原来那号称第一剑派的灵山剑门有门神秘绝学,号称能让人周身坚硬如铁,四肢十指哪怕脚指头都是剑,整个人就是一把活着的剑,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不过或许是名字太蠢的缘故,江湖上很少见人练这个的,具体效果怎么样也不清楚,最后逐渐成了江湖传说一类的东西。

肖柏听完这番解释,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肯定不会练这种东西的,人都练成剑了,怕是只能一辈子单身狗吧?难不成找个剑娘?咦?剑娘?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鬼啊?!为什么别人练门功就要单身一辈子啊?!林氏叔侄一同在心头吐槽道。

5.偶然冲突

既然不是灵山剑门的绝学,林海山也就没了刨根问底的兴趣,削石如泥看着挺玄乎,但却是以气海凝冰为代价换来的,怎么算都是血亏的买卖,想来那江湖骗子就是这样唬住肖大牛的吧?

事已至此,林海山还在尝试着挽救肖柏的前程,便建议道:“肖家贤侄,你想不想学两门外家功夫?和你这状况配合起来,也是有几分威力的”

肖柏两眼一亮,“云吞海?”

林海山连连摇头,“是外家招式,不会影响你内息气海。”

“那还是算了吧”肖柏摆摆手,“毕竟,我气海凝冰啊”

你也知道你气海凝冰啊?那你老惦记着那心法干嘛?林海山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又接着建议道:“那要不送你去学堂,读圣贤书?”

这小子满口胡话,送去读读书也是挺好,关键是才来一天就把石园给毁了,天知道后面还会闹出什么事来?得管管好这便是林海山的想法。

可肖柏还是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毕竟,我气海凝冰啊”

我看你是脑海凝冰吧?还是把老三叫来给他开药吧?林海山偷偷叹了口气,又道:“罢了罢了,此事回头再说罢,今天还是先让林兴带你四处走走。”

两个小辈顿时面色一喜,可在临走之前,林海山还是叫住了林兴,小声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去练他那什么波纹气功,会走火入魔,气海凝冰的!”

林兴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老实说,他正打算乘着出去玩的时候请教那门波纹气功的来着。

两个小的走了之后,林海山又唤来下人,去外面请石匠回来修补石园,再顺便买些上好的石料回来给那小子折腾,别在祸害他家假山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明明还是大清早,他却突然觉得有点累,大概是错觉吧?

而林兴那边,领着肖柏出了大宅,就径直朝着泉城最出名的美食街,飘香巷走去,一路上还不停的给他介绍着泉城的风土人情,确实是个合格的导游。

泉城也不愧是泉城,就算是个普通的早上,也已经焕发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比李家沟的庙会热闹太多了,这街上除了过往的行人之外,甚至还能看见一些金发碧眼的异国客商。

“咱们泉城可是四通八达之地,来往商路都要经过这里,像这些西域魔人和东海夷人更是常见,我父亲还和他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林兴尽职的介绍道。

片刻后,两人到了飘香巷,刚一走进巷口,一连串别具一格的叫卖声便扑面而来。

“枣挎荷叶饼枣挎荷叶饼枣挎荷叶饼!”

“影戏算条影戏算条影戏算条!”

“无蛋黄无蛋黄无蛋黄!”

简直就像一群复读机在卖东西

林兴随便拿了几味小吃,便领着肖柏走向一家茶楼,还不忘回头介绍道:“这家的茶不错,但书更好!快走快走!”

毕竟是少年郎,总是喜欢听故事的。

两人来得恰到好处,茶刚一端上,台上就响起一连串噔噔噔噔的脆响,说书先生的故事开始了。

先生说的是一位几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强者,人称符魔,今天恰好就讲到这符魔独身上灵山,一人一符挑战灵山剑门惊神剑阵的段落,听得台下连连喝彩,林兴更是满脸憧憬的用力鼓掌。

反观肖柏,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默默的往嘴里塞着小吃,摇头低语道:“套路,都是套路”

这类的故事,他小时候不知道听肖大牛讲过多少,关键是他本身就修的符道,对符的能力上限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人一符就敢上门踢馆,肖大牛的故事都不敢那么夸张。

另一方面,引用肖大牛著作中的描述来说:这世上虽然有各种神异的武技和神奇的道法,也有鬼灵精怪,天材地宝一类的东西,但像移山倒海,遨游太空这类的夸张手段却是没有的,人们再怎么修炼也练不出金丹元婴一类的东西,甚至连法宝飞剑这些都是弱化的猴版

由此可见,这里比起肖大牛故事里那些世界,力量层次要低一些,所以说书先生这种依据真人真事改编出来的写实向故事自然就不够刺激。

但这种故事对林兴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即使先生讲完了,他依旧兴致阑珊,还想和肖柏讨论,“肖兄,这符魔的故事我以前虽然听过了,但这再听一遍,仍旧让人神往”

“后来呢?那符魔怎么样了?”肖柏很是配合的问道,毫不客气的拿过一份林兴的小吃,继续往嘴里塞着。

林兴也不介意,饶有兴致的继续说道:“经此一役,符魔名声大噪,声名远扬,被人们位列八圣第七位”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肖柏都有吃完一份小吃了还没说完,于是便抢着猜了下结局:“最后他力克强敌,开宗立派,收罗天下美人,广开后宫,成为人生赢家?”

林兴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问道:“肖兄你这哪里听的恶俗故事?现实岂会如此随意?”

咦?居然猜错了?肖柏也有些奇怪。

“符魔最后被强敌围剿,力战不敌,身死道消”林兴十分遗憾的说出了故事的最后结局,“他最后也没能开宗立派,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身,不但终身未娶,更是连个传人都没留下肖兄你全猜错了。”

“呃这么惨?”肖柏有些尴尬的说道。

“是啊,所以大家才喜欢他的故事,比起那些一帆风顺的大气运之人,我还是更欣赏这类悲情的孤胆英雄。”林兴最后总结道,低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小吃,笑了笑,提议道:“再去别处逛逛?”

两人这便起身离开,可刚一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位白衣白扇的翩翩公子,身后还跟着十来号膀阔腰圆的家丁。

林兴顿时脸色一变:“不好!是张家的人?”

白衣公子也发现了林兴,脸色顿时露出一抹冷笑,拉高嗓门说道:“哟?这不是林家小少爷吗?这么巧?”

林兴连忙上前一步,把肖柏护在身后,冷冷的说道:“张一琦,我今天要陪家里贵客游玩,没功夫和你计较。”

“呵呵,你什么时候还敢和我计较了?”白衣公子冷笑着说道,打量了一下后面的肖柏,一眼就看出他那格格不入的山野气质,接着说道:“这种乡下泥腿子,就是你们林家贵客?也是,你们家也只配和这种人来往了。”

肖柏有点不太高兴,冲着林兴问道:“这货脑子有病?像他这样的,故事里一般活不过三章”

就在这时,一位茶客看清了局势,连忙高声喊道:“张家和林家又对上啦!”

接着便看见这一楼的客人齐齐发出惊呼,整齐划一起身,缩去了大堂一角,给敌对双方腾出了足够大的舞台,完全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就等着看热闹了。

那茶楼掌柜更加过分,居然飞快的写好两块木牌,挂了起来,左边写着‘张家,一赔一’;右边写着‘林家,一赔三’,还张口吆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过时不候啊”

围观群众也纷纷响应:

“张家!20个铜板!”

“我也下张家,一个银元!”

“哇?你们都不看好林家?那我要不要搏冷?”

“别送钱啦,这人数相当的场子,林家就没占过便宜,更何况人还少,这两小子少不得被胖揍一顿。”

肖柏倒是被这阵仗吓到了,心想不愧是泉城,群众素养就是高,看热闹都那么专业,要换成李家沟,两条狗打架都要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一点施展空间都没有。

张家作为这泉城里的另一大豪族,一山不容二虎,和林家积怨颇深,长辈和长辈之间明争暗斗,小辈和小辈之间街头械斗,这都是泉城常见的事,知府都管不了,老百姓也早就习以为常。

还好,这两家都还保持着最后的克制,这么多年下来没升级成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只不过林家最早以商贾起家,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武学虽是不差,可在打架的底蕴和经验方面,比起以武学起家的张家还是稍逊一筹。

“肖兄,他们人多,我们先忍忍。”林兴小声提醒道,又强行鼓起声势,对那白衣公子说道:“张一琦,有种的等我回家叫人!”

“哼,叫不叫人有何区别?你哪次在我手头讨得好?”白衣公子邪邪一笑,重新摊开折扇,又道:“不过算了,我今天心情不错,也不想欺负你人少,你给我服个软,学小狗从这里爬出去,我就放你一马,如何?”

林兴气鼓鼓的咬了咬牙,正欲再说点什么,却看见肖柏几步上前将他护在身后,一脸平静的说道:“你请我吃了东西,我来帮你揍他。”

林兴一愣,这才想起这位好像是个能徒手碎石的猛人?双眼顿时一亮,连忙答道:“肖兄加油!”

“乡巴佬,我本打算放你们一马,你还想动手?”白衣公子看见肖柏这架势,眯起了双眼,冷冷问道,手头折扇一收,身后的十来号家丁便围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架势。

“对付你,还不用我亲自动手。”肖柏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石片。

6.欧拉欧拉欧拉

“符?!”白衣公子看清了肖柏手头的东西,顿时面色一变,连忙让蠢蠢欲动的手下不要冒进。

肖柏也没有急着出手,只是默默站着,似乎在酝酿什么。

两边就这么对峙了起来,一直等到观众都开始不耐烦了。

“你们打还是不打啊?能不能给个痛快啊?”

“你们这是来打架还是来相亲啊?”

就连林兴都被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货色拱火得有些急躁,在肖柏背后低声问道:“肖兄?”

“别慌,再酝酿一下”肖柏低声答道。

“肖兄可是在提气运功?”林兴又追问了一句。

“没只是还没想好适合这种场面的台词。”肖柏如实答道。

林兴顿时有种拿头撞墙的冲动,您当是台上唱大戏呢?还要先来段念白的?

被别人这么一催,肖柏也没心思去多想了,当即比划出几个广播体操一般的姿势,最后把符插进了裤腰带里,又强行操起一副酷酷的腔调说道:“我的替身,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话音刚落,别在裤腰带上的符便发出一阵绚烂的白光,把对面张家的人吓得又连连后退几步,以为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从肖柏腰间发出的光芒并未直接消散,反倒是宛如实质一般在他身后凝聚起来,最后竟是在他背后凝结出了一道半身人影?!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白衣公子瞪大眼睛,满脸惊愕的问道。

肖柏背后的这道人影白白胖胖的,没有眼睛也没有嘴,手也是圆乎乎的球状,整个看起来就和小孩用面团随手捏出来的人形差不多,仔细看看,还挺可爱?

“这符难道是传说中的请神符?”周围的观众也跟着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请神符不是听说已经在江湖中绝迹了吗?怎么今天还会冒出来?”

“这小子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应该是不懂道上的规矩,这请神符,可不是能随便乱用的啊!”

就连躲在肖柏身后的林兴也顿时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问道:“肖兄,你怎么会想着用出这种符啊?!”

“怎么了?我的符太牛逼把你们都吓住了?”肖柏也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反问道,随着他的转身,他背后那白白胖胖的虚影也跟着转身,两人的动作完全是同步的。

张家的人此时也自觉得看透了肖柏的底细,连忙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真的是乡巴佬,拿张请神符当宝,却不知摊上了祸事,哪怕不用我们出手,道门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所谓的请神符,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效果就是在人的背后制造出一道人形虚影,这虚影并无实体,仅仅只是视觉特效,最大的作用就是装神弄鬼和平蒙拐骗,于是各种野路子出身的游方道士纷纷用上这东西,谎称自己请到了某某上仙某某道祖附身,以此去骗那些大户人家。

早些年的时候,这套的骗术非常管用,闹出过好几起大案,甚至还出现过各种鱼肉乡邻的邪教,而那些受害者抓不住骗子,又纷纷把怒火洒向那些正统道门,害得人家风评被害,一直到有着天下道首之称的玄正道出面,联合天下道门,先让各路正牌道士不辞辛苦的进行全国范畴的辟谣科普,当众戳穿过上百起骗术,再联合衙门官府逮捕关押那些骗子,经过两年的努力,总算是成功的刹住了这股歪风邪气,还了道门一个清白。

时至今日,请神符这种玩意已经没人敢用了,一来是很多人都不信了,二来是道门对这个东西依旧十分敏感,稍微有点消息马上就会找上门来,像肖柏今天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出这张符,不出意外的话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泉城里的各处道观。

肖柏默默听完林兴的解释,表情却是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淡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不过没关系,你以为我这是请神符?其实是替身使者哒!”他又看向对面张家的人,继续说道:“好了,先打完架再说。”

说罢,他大步上前,一个人扑上了张家那十来号人。

“哼~装神弄鬼的家伙,真当自己有神明附身?给我揍他!”看穿了肖柏底细的白衣公子也跟着命令道。

“来得好!欧拉!”肖柏嘴里发出一声怪叫,隔得老远就冲着对面走最前面的那货挥出一拳,而他身后那憨态可掬的虚影也跟着做出挥拳的动作,别看这货看起来又圆又胖,体型却是不小,比常人大了两圈,胳膊也更长,这点距离正好够它那球状的拳头递到对面脸上。

而首当其冲那货并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他知道请神符的把戏,也知道这种虚影就是假的,根本伤不了人,于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用脸去接了一拳。

下一秒,鼻血横飞,这货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昏死当场。

“咦?!”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不是说好的只是虚影,伤不了人吗?

但肖柏却不打算给他们发楞的机会,嘴里大叫道:“在看哪里呢?!”手头又接连隔空挥出数拳,又把三人打飞了出去。

“和我战斗的时候居然还敢看别处?!看来我真是被小瞧了!”他又接着说出故事里的台词,整个胳膊大大的抡了起来,那白胖虚影也跟着他甩起了胳膊。

别看这玩意只是道气态的虚影,力气却是一点都不小,完全不比凝气境武修逊色,就这么胡乱的三两下竟是扫飞了对面好几人,根本无力抵抗。

两边动手也不过数息时间,人多势众的张家直接就躺了一半人下去,看得后面的林兴目瞪口呆,四周的观众也是一片哗然,倒吸一口凉气。

“不对!这小子使诈!这虚影只是个幌子,这货是个凝气境武修!他在暗中施展气劲伤人!”那白衣公子顿时大声喊道,脸上也满是惊慌,又指着肖柏骂道:“你们林家以大欺小!是想把事情闹大吗?!”

张家林家斗了这么多年也没结下血仇,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两家遵守着共同的默契,小辈和小辈打,长辈和长辈斗,是什么境界就和什么境界的对手打,凝气境不会去欺负初入境和普通人。

可肖柏面对这番指责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什么凝气境?不要胡说八道!我毕竟是气海凝冰!”说着,他手上又是三两拳,张家顿时又倒了几人,而他似乎还嫌弃这虚影打人没有打击音效,嘴上主动配音:“欧拉欧拉欧拉!”

“气海凝冰?你敢再不要脸一些吗?”白衣公子气鼓鼓的反问道,又连忙挥了挥手,对着观众和剩余的手下喊道:“林家太不要脸了,我们先撤!”说罢,便转身准备逃跑。

此时他心里已经没了反抗的念头,他的修为只有初入境,面对凝气境是没有半点胜算的。

可肖柏又岂会如他所愿?

“居然敢把后背露给我?真是太愚蠢了!欧拉欧拉!”他又喊道,手头连连挥出几拳,正在逃跑的白衣公子顿时遭受重击,整个人都飞出了茶楼,当街晕了过去。

先前还喧嚣的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场人数差距明明很悬殊的战斗,结束得却比观众想象中更快。

“这一次,结束了吗?究竟还要我胜利多少次才能呃好像不对,不该用这句”肖柏嘴上嘀咕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走出了茶楼,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白衣公子,伸手指着他,背后的虚影跟着他一样动作,然而没有手指,只能蠢蠢的伸出拳头。

“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惹”肖柏正准备说出这句帅气的胜利宣言时,林兴突然从背后一把拉住了他,“肖兄,不能打了,要出人命的!”

我就是想装个逼而已,没想着补刀,你干嘛打断我啊肖柏心头有点小郁闷,没了继续念台词的兴趣,也从腰间抽出了那枚符,身后那道白胖虚影也随之消散。

恰在此时,巷口处又传来一阵喧嚣,扭头望去,居然是林家大小姐林梦?她换下了那身好看又典雅的裙子,身着一身劲装,左右手一边一根齐眉棍,从深闺小姐变身成了双持狂暴战,再不见半点娇柔,满满的英姿飒爽,正气势汹汹奔来。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票手持棍棒的少年,原来是林家接到消息赶来的援军。

只可惜他们注定白跑一趟了。

“赢了?!”确认过现场的林梦很是奇怪的问道,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肖柏和林兴,两人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连衣服都还整整齐齐的。

“你们两个,打赢了张家十六个?!”林梦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是啊!肖兄可厉害了!”林兴一副要跳起来上天的样子,“大姐,你不知道,我之前都准备好挨揍了,没想到肖兄竟是如此神勇,一个人就撂翻了对面全部!”

嗯嗯,继续说继续说肖柏在心里默默的念道。

谁知林兴突然面色一变,又道:“只是,善后会有些麻烦”

你们林家都这么不懂配合的吗?

7.那你现在告诉我干嘛?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肖柏今天的游玩计划也算是泡汤了,众人害怕张家报复,决定先退回林家再说。

在路上,林梦默默的听完了事件的整个经过,漂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番古怪的神色,对着肖柏问道:“你真的是气海凝冰?”

“林三叔不是给我摸了脉吗?还差点把我摸怀孕了,你不信,要不要也来摸摸?”肖柏很大方的递出了手。

林梦看着他伸出手的架势,不像是让自己摸摸,反倒更像是邀请自己手牵手似的,于是俏脸微微一红,也没计较他这番孟浪的举动,只是继续问道:“你若不是凝气境,又怎么能打赢那么多人?”

“因为我很能打啊!而且我还用了符,我的替身也很厉害,为什么一定要凝气境才能赢?”肖柏也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所谓的境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故事里各种以弱胜强,越级挑战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们为什么就理解不了呢?

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林氏姐弟一时语塞。

“唉,看来以后有空得多和你们讲讲故事了,你们的见识实在太短了。”肖柏又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林家姐弟顿时一脸尴尬,被大荒山里出来的山野村夫嘲讽见识短,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林梦尝试着挽救被聊死的话题,换了个方向问道:“你那张符,真的不是请神符?”

“不是说了吗?这是替身使者哒,我爸说过,这世上没有牛鬼蛇神之类的玩意,我又怎么会用请神符这种东西?”肖柏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想来应该也是这样,肖兄那张符,威力惊人,完全不像是只能装神弄鬼的请神符。”林兴也在一旁帮腔道,“不过这张符也真是厉害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道符?”

“你看我身上有哪点像那些牛鼻子了,我改还不行吗?”肖柏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三叔的药还没开好吗?林家姐弟一同在心头呐喊道。

不过既然提及了肖柏的符,林梦也想到了他昨天送自己的那只电耗子,这件新奇的玩具昨天被她玩了一晚上,可后面玩着玩着突然就不亮了,于是便从怀里掏了出来,撸了撸那波浪形的尾巴,问道:“为什么不亮了?”

“嗯?我看看”肖柏伸手拿过了电耗子,上面还残留着少女的体温,原本冰凉的手感也变得暖暖的。

他检查了一下刻在底座上的符纹,没有破损,于是便说道:“应该是没电了吧?我晚上给它充充电,明天再给你。”

“充电?”

“不管多厉害的符,里面的符力总是有限的,用光了之后自然要想办法补充。”肖柏解释道。

“等一下,符力是能补充的吗?”林兴满脸惊讶的问道。

那些高深的道符他没接触过,不了解,暂且抛开不谈,就拿比较常见的灵符和杂符来说,所谓的符力其实就是材料本身所蕴含的天地灵气,绘制的符纹就是让这点灵气能发挥出想要的效果,符力耗尽也就意味着材料本身的灵气耗尽,自然没有补充一说,这张符也就算废掉了。

这些都是世间的常识,所以正常的符一般都是用黄纸、桃木,再搭配一些其他材料制作而成,像肖柏这种用石头制符的虽然也有,但受工艺限制,比较少见。

能够充能重复使用的符林家姐弟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而肖柏的符还不仅如此,甚至还能做出各种奇妙的外形,威力和功能还挺厉害?这可就非同一般了。

“原来肖兄竟是如此厉害的吗?这样就算大哥不在,我们也不用怕了!”林兴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大概是吧?反正我有些看不透他了。”林梦也跟着说道,作为林氏大小姐,她也见过接触过不少青年才俊,其中不乏各种少年天才,可能让她产生看不懂这一想法的,却是只有这个看似淳朴土气的家伙。

“唉,你们的反应实在是太迟钝了,明明早就应该发现才对吧?”肖柏则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个家伙真是不招人喜欢,却又不讨人厌林梦看出了肖柏隐藏着的那点小得意,在心头默默的想道。

三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中途换了好几个话题,很快回到了林府,林海山已经在正厅等他们了。

“赢了?”林海山一见面便问了个和林梦一样的问题。

见众人点头,他又这才问道:“没受伤吧?”

众人又点头,林海山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好好好,兴儿这下也算是有出息了”

他完全没往气海凝冰的肖柏身上想,还以为是林兴突然爆种干掉了张家那么多人。

于是在听完林兴讲述实际情况之后,林海山顿时满脸的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的瞟了眼自顾自喝着茶的肖柏,说道:“想不到贤侄竟是勇猛非凡!”

我还以为你要说恐怖如斯呢肖柏默默的腹诽了一句。

“好好好,真的好,你们年轻一辈,总算是出了个能打的!自从星夜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担心你们吃亏”林海山又继续说道,可这高兴还没持续三秒就结束了,他又想起了气海凝冰这事,如果肖柏是个正常少年,他甚至都有招他当女婿的冲动了,哪怕这小子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小辈之间这种低层次较量,说到底也就是争口气,赢得再多再漂亮,也比不上多出一位凝气境修士。

“爹爹,肖公子这次用的那张符,可能会招来道门的问询。”林梦又提醒了一句。

林海山对此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这倒是不要紧,玄正道也好,玄清道也好,玄一道也好,平日里也收了我们家不少香油钱,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这听起来玄乎乎的都是些什么鬼?”肖柏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林兴。

林兴简单的介绍了一番:“这可不是什么鬼,这三家可都是正统道门,他们在百年之前其实是一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分成了三家,都自诩自家才是最正统的,只是如今玄正道势大说来也好笑,这些讲究避世清修的道门有时候也会和小孩似的”

“果然老爸不让我当道士是对的。”肖柏答道。

林兴又道:“咦?你要制符,却又不想当道士?那最厉害的道符你不想学?就我们今天听的那符魔,就是玄正道的弃徒,你想想,只是弃徒就已经那么厉害了!”

“还好吧?又不是青云门弃徒”肖柏嘀咕道,“我能把我爸的符学好就不错了,毕竟,我气海凝冰啊”

“咱们能不提气海凝冰了吗?话说青云门又是哪?从未听过。”林兴一脸尴尬的问道。

“哼哼,有空我给你讲讲那青云门弃徒的故事,保证比那符魔的故事精彩!”肖柏很认真的答道。

“你们两个不要再说悄悄话了。”林海山打岔道,“肖家贤侄,我见你的符确实有些独到之处,再过阵子恰好有一场奇珍宴要办,符也算是其中的一道不大不小的菜品,届时我们一同出席。”

之前制服家丁的闪光弹,后来讨得女儿开心的电耗子,再加上今天这张撂翻张家十几号人的替身使者,哪怕林海山不懂符道,也能看出其中的价值,心头便有了带肖柏上奇珍宴的想法,那里懂行的人多,能给他些建议,顺便鉴定一下肖柏的真实水准。

只是这些符的名字一个比一个诡异,他也没想好怎么和别人介绍肖柏的作品

可谁知肖柏却不打算领情的样子,连忙摇了摇头,问道:“菜品?你们是打算吃符吗?”说着,他摸了摸怀里那些硬硬的石片,这东西他可吃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林海山得意的笑了起来,总算遇到个你小子也不懂的东西了吧?总算让你体验到一脸懵逼的感觉了吧?

笑过之后,他才给肖柏解释。

这所谓的奇珍宴,是一种高端商品博览会,由知府那边牵头,张、林两家协办,届时整个叶州的富豪权贵都会带着好东西聚集过来,共同品鉴各路商品,洽谈交易。

奇珍宴上的商品繁多,各种神兵宝甲,丹药材料,应有尽有,自然也少不了古玩玉器字画这类奢侈品,符也在其中。

像这样的场合,交易都是次要的,装逼炫耀才是主要的,尤其对于张、林两家来说更是如此,若是正常的交易倒也还好;若是两家一同看上了某样东西,肯定少不了一番好戏。

听完林海山的讲述,肖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饶有兴致的说道:“原来是传说中的拍卖会情节,我明白了!”

“并不是每件东西都会拍卖的,只有那些被几家同时看上的东西才会有个简单的拍卖。”林兴连忙在旁边提醒道,他注意到肖柏那一脸兴奋的表情,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连忙提醒道:“肖兄,奇珍宴要到年末才办了,还有半年”

那你现在和我提这事干嘛?肖柏顿时就平静了下来。

8.我这里很凉快的

就在众人准备各自散去的最后,肖柏一如既往的开口问道:“林大叔,那门心法”

这小子咋就这么死心眼呢?林海山很是无语,如实说道:“梦儿已经找过家里书楼了,但并没有找到这门心法的典籍,我们族里更是没人练过。”

“啊?!”肖柏有些懵了,“难道是我爸搞错了?”

“莫急,兴许是被老爷子带在身边;兴许是分家的时候被人拿走了,但我已分别修书过去询问,再过阵子就能给你答复,你再安心等等吧。”林海山说道。

就在叶州北面的锦州,寻常书信来往都要一个月,更别说寄去云州分家的信了,起码两个月起,肖柏注定得耐心等待了。

不过这世上倒也有着更快捷的通讯手段,无论是用鸽子送信,或是道门那些通讯用的法术,都比驿马慢慢跑来得快,只是像这种小事,还用不上那些手段。

林海山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肖柏也没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等待了,还好,肖大牛给他制订的攻略书里还有下一步可以执行:‘研习《符道真解*中》’,就以目前肖柏的进展来看,他也不用担心无事可做。

这一步只是能勉强进行,要再下一步,就必须得学会云吞海才行了。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回了小院,一靠近就看见院子外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石料,围着小院摆了一圈,都是上好的大青石,用来制符最好不过。

只是那两位双胞胎丫鬟却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对俏脸泛着红晕,额角还残留着汗珠,似乎才进行过某种剧烈运动似的。

“怎么了?”肖柏走进小院,开口问道。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院子里特别的热?”双胞胎的姐姐,叫翠香的丫鬟开口问道。

“好像是有点热”肖柏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值六月出头,外面都还好,可一进这小院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小院门前一个小花园,中间一汪小鱼池,周围的院墙上还有着漂亮的镂窗,兼顾美观与通风,只是如今外面堆了那些石料一堆,阻碍了通风,整个院子就热了起来。

“公子,贴张清风符吧。”妹妹翠兰很乖巧的抵上一张黄纸画成的符。

肖柏接过清风符,先是看了看上面用朱砂绘制的符纹,瘪了瘪嘴,一脸的嫌弃,但又顾忌到人家的好意,还是把符贴到了额头上。

“噗~”双胞胎姐妹顿时笑出了声来,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人把清风符往额头上贴的。

“难道不是这么用的吗?”肖柏有些奇怪的问道。

“公子,清风符只消撕去一角,收于怀中即可。”姐姐翠香解释道。

“公子,你自己就是制符的,难道没用过清风符?”妹妹翠兰跟着问道。

“我还真没用过这种用纸写的符。”肖柏老老实实的承认道,连忙从额头上摘下清风符,依照翠香的提示撕去一角,激发了清风符,顿时感觉到一股微风在身边环绕。

“就这样?”肖柏皱了皱眉头,这张清风符的效用仅仅是制造出这样一股微风而已,并没有降温的作用,此时小院里本来就热,吹过来的风也全是热风,一下子就更热了。

“咱们泉城可是华国出了名的火炉,夏日炎热,全靠这清风符解暑。”姐姐翠香继续在一旁介绍道,“只是今年这个夏天来得早,会有些难熬,公子,我去替你端碗莲子羹吧?”

“我的天,你们就是这样过夏天的?”肖柏顿时露出一脸佩服的神情,这热风刮在脸上,别说解暑了,中暑都有可能,他连忙撕下了清风符,才让这恼人的热风消散。

“这东西根本就没用啊!”他很是嫌弃的扬了扬手里那张黄纸。

“公子小心!”姐姐翠香说着,连忙从肖柏手头抢下那张清风符,“这符可不便宜,我们往年可都用不起,今年还算运气好,过来服侍公子,才能向王伯讨几张用用。”

清风符虽是不贵,但一张只能持续两个时辰,而泉城这火炉的状况要持续到10月才有好转,寻常人也就只能在最热的时候买几张用用。

“别用这热风符了,还是用我的符吧!”肖柏说着,径直就回了屋里,片刻后又出来,手里捧着那尊名叫笨蛋的小女孩石雕。

“你们把水池里的鱼先捞出来。”肖柏指着院里那水池吩咐道,手上则从那雕塑的底座下面抽出了几张薄如蝉翼的细小石片,每一刻都被修整成冰晶似的形状,接着,他将这些石片插在那尊雕塑背后,看上去就像是小女孩长出了一对冰织成的翅膀。

等到双胞胎丫鬟把池里几尾小鱼捞进脸盆里之后,他再将雕塑整个都丢进了水池中,只见水面咕噜咕噜鼓起几个气泡,片刻后便有一缕缕的白烟从池边溢了出来,而整个小院里的温度也随之降低,很快就到了一个凉爽怡人的程度。

“怎么样?舒服吧?”肖柏很是满意的问道。

双胞胎姐妹眼睛都瞪直了,她们可从未想到会有这般神奇的符,这可是大老爷都赶不上的奢侈享受,竟是让她们两个小丫鬟沾了光。

若是以后的夏天都能在这般舒适的环境中渡过,给公子当一辈子丫鬟也是好的!两姐妹心头同时生出了这样的冲动。

不过,肖柏似乎对这对姐妹花没有太大的性趣,自个回屋准备给大小姐的电耗子充电。

他先在床上盘膝打坐,运起了肖大牛教他的那门波纹气功,不过却不是正运,而是反过来逆运!这一幕若是让身为医生的林老三看见,怕不是又要跳脚了,本来气海就一团糟,居然还敢逆运心法?这不是找死?

逆运心法原本是绝对不容触碰的高危操作,稍有不慎,轻则静脉寸断修为尽失,重则丹田炸裂当场暴毙,可在六十年前,一位喜当爹的绿帽侠发现真相之后,觉得生无可恋,便想用逆运心法来结束自己当舔狗的一生,结果一番瞎折腾之后反倒是误打误撞的突破了境界,神功大成,此后更是一路平步青云,成了一方大佬,不仅老婆回心转意了,儿子也重新跟自己姓了,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从那以后,逆运心法才开始被更多修士尝试,主要是那些底子不牢,天赋不佳的修士用来寻求境界上的突破,算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搏命之举,不到万不得已也没人想用这种方法,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突破才是最好最稳妥的。

然而肖柏此时并不需要突破,以他相当于凝气境的修为也不需要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突破,而他的逆运,就是为了化解丹田里的那座冰山。

此时他丹田里那尊凝固住的冰山,随着心法的运转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消融,化成一缕缕的内息,沿着气脉在他体内开始流动。

虽说进度有些缓慢,一炷香的功夫也没能化开多少,但气海冰山确实是在慢慢融化,并且化出来的内息流经丹田时也没有再被冰山冻住,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这座冰山最终会被完全化掉。

只不过今天他不需要化开太多内息,估摸着够用了就停下了运功,连忙拿出那只电耗子和今天才用过的替身使者,将自己的内息缓缓沿着符纹缓缓输进两张符中。

他的计算非常准确,化开的内息刚好够充好两张符,没有浪费。

“呼~若是能学会那门云吞海,化开内息的效率就会加快很多”肖柏自语道,撸了撸那电耗子的尾巴,看见它重新发亮便放去了一旁。

他之所以要学云吞海并不是为了解决气海凝冰这个让医修大派悬针门都束手无策的状况,而是为了提高效率,只不过肖大牛不许他和外人说起这事,他没能向林家详细解释。

而他的气海凝冰自然也不是走火入魔,这原本就是想要达成的状态。

内息在修士体内流动,或多或少的会溢散出体外,形成所谓的气息,等到修为高了,外溢的多了,气息便会形成气势,让别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很牛逼。

可这除了装逼唬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大用,即使外溢的不多,积累下来也是种浪费;同时还特别显眼,容易被人一眼看穿修为。

行走江湖被人一眼看穿的话,可是很危险的所以很多修士都会练些敛气的法门,收敛起外溢的气息,比如说林海山的敛气功夫就练得很好,他看上去就像个寻常富家翁,但真实修为已经突破了下三境,达到了中三境的第一境,无念境。

然而再好的敛气法门,也只是收敛外泄的气息,唯有像肖柏这样的气海凝冰,让内息不再运转,才能让内息不再外泄,一点都不浪费。

他能在16岁时把符道和内息都练出一定水准,也和这有关,否则单就符道一项都要消耗大量时间和心力,本身修为肯定会被落下。

当然,代价就是他没办法也没时间去修炼那些要动用内息的武学招式,更没必要,他的符可比那些招式厉害多了。

9.不招人喜欢

第二天一大早,重新变回大小姐形态的林梦就来到了肖柏的小院。

今天的大小姐依旧青春靓丽,只是身上的长裙换成了及膝的短裙,露出两截白皙圆润的小腿,就像两根清凉的雪糕,让人不禁想要舔一舔。

“咦?你这里怎么这么凉快?”大小姐一进门就感觉到这里的与众不同,今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大早上就开始热,她自己的小院里都挂起了清风符,一连挂了好几张,看着和驱邪似的,才让气温降低了一些,却远不如肖柏这里安逸。

“哼哼,我可是用上了能救命的符。”肖柏领着她来了水池边,让她见识了一下池子里的小女孩石雕。

大小姐那双漂亮的眸子又开始放光了。

谁知肖柏却说道:“这个做起来老麻烦了,不能送你。”说着,又从怀里掏出电耗子,递给了她。

“换一个好不好?”大小姐捧着电耗子,眨巴着大眼睛,满是期待的问道。

“不行,我不能当舔狗。”肖柏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舔狗究竟是什么啊?大小姐有些无语的想着,倒也没生气,小心的收起电耗子之后,才说起了正事:“城里的玄正观,玄清观,玄一观,来了三个道士,应该是问你那符的事。”

“就叫他们玄乎乎好了,这名字太复杂我记不清。”肖柏说道,“咱们去看看?”

“另外,张家也来人了,是那个张晓杨,被我爹放在偏厅候着,应该也是来找你的。”大小姐又接着说道。

“这人很厉害?”肖柏问道。

大小姐有点不甘心的点了点头,面色也随之严肃了起来:“此人放眼天下五州也算是难得的天才了,只有17岁,就已经有了凝气境巅峰的修为,是个很棘手的角色!他原本是在悲宏寺学艺,这几天恰好回来省亲,你也是运气不好,刚好撞上了。”

肖柏不太懂17岁就凝气境巅峰是个什么概念,甚至都不觉得这货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依旧是那副淡定的神情,很无所谓的说道:“打了一个来了一窝,都是常见的桥段,我见得多了。”

大小姐都替他觉得头大,没好气的问道:“你知道真正的凝气境武修有多厉害吗?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初入、凝气、真罡,此为下三境,这不都差不多吗?”肖柏还是那副淡定的神情,“又不是中三境的找上我。”

肖大牛虽然给他讲过大道九境的事,也描述过中三境和上三境修士的厉害之处,但这下三境的状况却很少提及,反正用他的话来说,都是弟弟。

“你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凝气境可是修行途中的第一道门槛,到了凝气境,方能气劲外放,气劲无影无形,又格外迅疾,若是不到凝气境,都察觉不到对手的气劲,避无可避,对上寻常武夫可谓占尽上风,所以才是重要的分水岭。”大小姐耐着性子给他科普道。

“而这张晓杨已然是凝气境巅峰,已经可以凝聚真罡气劲了,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对手你还敢小瞧?”大小姐最后又问道。

“不是小不小瞧的问题,而是气势的问题,不能因为对手强大就失去一战的勇气!”肖柏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满脸的毅然决然。

可刚一说完,马上又露出一副狡猾的笑容,转口说道:“嘿嘿,放心吧,我们先去会会那厮,若是真的厉害,我立马就怂,勇敢可不是愚蠢,不能头铁。”

亏得先前还觉得有点小帅气呢,这还不过三息就改口了大小姐有些无语的腹诽道。

两人这便去了偏厅,看见了一个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端详着手中茶杯的中年人,此人留着个铮亮的光头,满脸横肉,膀阔腰圆,身上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货色。

“这人是谁?我们走错地方了?”肖柏偷偷问道。

“他就是张晓杨啊。”大小姐也悄悄回答道。

“你不是说他17岁吗?”肖柏满脸诧异,“头发都掉光了,你说他57岁我都信啊!果然是要变强先变秃吗?”

“你不要胡说,他是悲宏寺的俗家弟子,那里的功法练了就是这样。”

光头大概是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立马瞪了过来,眼神极其凶恶,吓得大小姐“呀!”的娇叫一声,躲去了肖柏背后。

你变身双持狂暴战的时候不是很勇吗?怎么这会就成大小姐了?肖柏腹诽着,嘴上却对着那光头问道:“你就是那张晓杨?”

“你就是那个伤了我弟弟的乡巴佬?”光头厉声反问道。

“我确实伤了你弟弟,但我不是乡巴佬。”肖柏答道,顺手做了个撩刘海的动作,只不过他过来泉城之前特地找李家沟村口王师傅理了短毛寸头,没比别人长多少,只是这挑衅的意思倒是准确的传达到了。

大小姐在后面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贴着他耳朵问道:“你知道他不好惹还故意刺激他?”

“你怎么这么笨?你们林家那么多护院,还有你爹坐镇,他若是真在这里动手了,不是正好出手把他打残?这样麻烦不就解决了?”肖柏低声回答道。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大小姐被他这么一提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这光头显然不会那么蠢,他当即站了起来,一步步走来,咄咄逼人的问道:“听说你是凝气境修为?却对我弟弟动手?哼~够种的来和我过过手?我保证不打死你!”

肖柏听罢,背过身去,露给对面一个背影,侧着脸,摆出一副装逼的姿势,说道:“不要胡说!我明明是气海凝冰。”

但从大小姐的视角可以看到,他借着摆姿势的机会,偷偷将一块石片插进了裤腰带里

“气海凝冰?你当我三岁小孩?”

“不信?不信给你摸摸?”肖柏说着,回过身来,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好!”光头顿时露出一抹狞笑,猛然一把抓住了肖柏手腕,他其实哪懂什么把脉,就是想趁着这机会教训下肖柏。

究竟是随便给他点颜色呢?还是直接捏碎他手腕呢?光头怀着这样的期待,手上猛然用力。

接着,他脸色一变,手上传来的反馈很不对劲,使出的力量在触碰到对方身体时便诡异的消失了?仿佛自己捏着的仿佛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汪水?他又不禁使出了十成力道,却依旧像是石沉大海一般,顿时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无力感。

肖柏的脸上则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说道:“把脉干嘛那么用力?”

光头微微眯起眼睛,知道面前这家伙有些诡异,而他孤身一人前来又不敢真的造次,只好放松了手头的力量,真的去把了下肖柏的脉搏。

于是,他的脸色顿时又一变,疑惑的打量了肖柏一眼,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即使他不通医术,但一些基础常识他还是知道的,眼前这人的脉搏乱得和跳大神似的,这内息得紊乱成什么样子?这得多凶残多邪门的功法才能达到如此夸张的效果啊?

“你觉得我像凝气境吗?”肖柏问道。

“不太像”光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松开了手。

“我说我气海凝冰你信了吗?”肖柏又追问了一句。

光头无语的点了点头,别说气海凝冰了,你说你马上要表演当场暴毙我都信。

“是我弟弟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告辞!”光头没好意思再多呆下去了,甩下一句话,很光棍的走了,更是在心头暗下决定,乘着自己还有点探亲假,一定要好好操练一下自己弟弟和那票狗腿,十几号人连个废人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张家脸面。

“这家伙还挺好骗的?”大小姐等到光头走远之后,才露出一脸笑意,笑道。

“其实我也没骗他啊。”肖柏也觉得有些好笑,从腰间收起了那张符,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符力,还行,还能再用上几天。

“这张符,又有什么用?”大小姐看着他手头的符,好奇的问道。

“这张叫钢铁直男,平时制符用的。”肖柏简单的解释道。

其实他之前展示过的徒手碎石,也不是真的靠自己力气,而是靠的这张符,用上之后,他的手掌会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无形气劲,一般人发现不了,之前的碎石和刚才的卸力,都是靠着这层气劲。

“这符道,果真有趣,我有点懂你说的制符诱惑了。”大小姐由衷的说道,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继续问道:“诶!对了,既然你不肯和我换一尊石雕,那我觉得热的时候,能来你那里纳凉吗?”

能渡过一个凉爽的夏天是一方面;能多和这家伙接触接触,看看还有没有更多好玩的符则是另一方面。

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她都有些适应了

“没问题,那小院挺大的,比我大荒山上的茅屋大多了,你想来就来呗。”肖柏很是大方的说道,末了,又补充一句:“只不过,我练功读书的时候不要打扰我啊!”

这番话顿时又让大小姐有点气闷,心想我是不够漂亮还是怎么的?就那么没有魅力吗?

这家伙,果然还是不招人喜欢!

10.我与小友有缘

正厅里的林海山很快收到下人的汇报,知道那难缠的张家光头被肖柏打发走了,心头当即一喜,对肖柏的观感有好上几分,连忙让人请他来正厅。

肖柏和大小姐很快来了正厅,这里除了林海山还多了三位玄乎乎的牛鼻子道士,两边聊得挺和谐,一副宾主尽欢的架势?

原来这三位道士接到群众举报又了解一番情况之后,知道肖柏与林家有关,便没了发难的意思,此次过来就是走个过场,顺便聊个天叙个旧,为年底的香油钱作下铺垫。

“贤侄,梦儿,来得正好,快来见见三位道长。”林海山连忙对着刚走进来的肖柏二人说道,他此时叫肖柏过来,也存了引荐一番的想法,顺便,也想让这三位道士鉴定一下肖柏的符道水准。

这三位道士虽然不是传说中的道符师,但能负责请神符相关的事宜,对符道的了解肯定比完全是个门外汉的林海山高多了。

“这位是玄正道的正心道长;这位是玄清道的清义道长;这位是玄一道的一贤道长。”林海山逐一介绍着三位道士。

肖柏听得眼睛里都快冒蚊香圈了,只觉得脑子都玄乎乎了。

这三人明明出自三家不同的道门,可身上的道袍样式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是颜色有些区别,相互之间也以师兄弟相称。

看得出来这道门即使因为理念分歧分家了,也都在竞争最正统的名头,但相互之间还是念着旧情,没到发起异端圣战的地步。

一番相互介绍,又一番恭维寒暄之后,那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道士正心便笑眯眯的直入主题:“肖小友,林居士方才一直称赞你的符道造诣,你之前在茶楼里用的那张符,可否让贫道一观?”

“嗯,看来你们也是懂行的,这下总会恐怖如斯了吧?”肖柏很大方的点了点头,掏出昨天才刚刚充好电的替身使者,插进了裤腰带里,那白白胖胖的虚影也随之浮现在他身后。

“来,握个手。”肖柏又说着,主动伸出右手,那虚影也随之伸出圆乎乎的拳头,递到那正心老道面前。

三位道士先是为肖柏这番奇怪的做派和说辞感到错愕,但等他把白胖虚影放出来之后,倒也真是露出了两眼放光的表情,纷纷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那圆乎乎的拳头。

“这的确不是请神符,也并不是缥缈的虚影,不仅有实感,而且还不像是正常的灵力清义师兄,你怎么看?”三人里面看起来最年轻的,来自玄一道的一贤道人第一个开口说道。

“我的符道造诣勉强算是中等,看不出太多东西。”那位来自玄清道清义道长答道,“可我还记得这种以虚化实的法门,好像是正心师兄他们玄正道正虚师叔的独门绝学啊?”

“不错,正虚师叔,剑符双修,皆已圆满,已是窥见大道,实乃我辈楷模。”那正心老道先是隔着空气恭维了一番,又继续说道:“他一道剑气开天符,四十年前便已名震江湖,想不到清义师弟居然还记得,看来即使师叔他早已不问世事,江湖上却还是记得他的威名。”

这番话听得林海山暗自点头,心想你看看别人符的名字,再看看你小子的?他瞟了肖柏一眼,却正好看见自己辛苦养大的大女儿正贴在肖柏耳边说着些什么借着白胖虚影的掩护,那三位道士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倒是被林海山看在眼里。

原来大小姐正忙着给山野村夫科普:“那道剑气开天确实挺厉害的,只不过后面引来那符魔登门挑战,虽然结果无人知晓,但从此之后正虚便闭关修炼,不问世事了。”

“你为啥知道这些?”肖柏有点奇怪的问道。

“林兴不是带你去过茶楼听书吗?没讲到这一段?”大小姐反问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只是好奇你好端端一个大小姐,居然也喜欢听这些江湖故事?”肖柏低声回答道。

“那不然呢?还能听什么?”大小姐不知怎么的突然嘟起了嘴,不太开心的问道。

“回头我给你讲段霸道总裁的故事,包你喜欢。”肖柏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两个年轻人窃窃私语,三个道士倒是忙着进行技术研讨,三人聊了一会,最后才由正心老道开口说道:“肖小友的符,已然有了几分以实化虚的神韵,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

来了,恐怖如斯来了!肖柏心头期待着。

“小友着实不凡。”那老道最后说道。

说罢,他暗自打量了一眼肖柏的反应,评估一下这小子的心性,若是不动声色,说明心性沉稳,是块可造之材;若是随便几句恭维便飘飘然,那评价自然低上许多。

可谁知肖柏竟是皱起眉头,一脸遗憾的样子,还摇了摇头?

我难道说错什么话了吗?正心老道有些不解。

一旁最年轻的一贤道人乘机插嘴问道:“肖小友,贫道对这符道还算有些理解,你这道符的确有些神异之处,不知能否让我看看那张符?”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小瓷瓶,“此乃我玄一道的玄气丹,我见肖小友与我有缘,不妨当个见面礼。”

见面礼就直接送出一瓶丹药,看起来似乎很豪爽的样子,但并不是他这人生性大方喜欢当凯子,而是他提出的这要求有点过分了。

符之一道,博大精深,不同的材料不同的手法可以演变出无数种变化,除了清风符这种大路货之外,任何一张稍微有些特别的符都是别人通过海量的积累实践才能写出来的,算是一位符师的独门秘方,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一般是不会轻易出让的。

所以市面上但凡高端一些的符,符师书写的时候都会用上各种手段去掩盖符纹的全貌,例如用隐形墨水去书写关键部分的符纹,或是直接附加一个小道术来屏蔽一部分符纹,这样才能保住独门秘方的秘密,不会轻易给别人抄去。

但肖柏的符却是石头做的,符纹也是刻上去的,那么很多常用的保密手段就用不上了,这也是符师不爱用石片制符的一大原因。

眼尖的一贤道人之前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所以肖柏只要把符给他看一眼,他记下整个符纹的形状,回头自己再推敲琢磨一番,就能直接仿制出这张符来。

还好,这人的道德品质还不错,没有明目张胆的剽窃别人秘方,所以才拿出一瓶丹药,算是与肖柏进行一场体面的交换,以玄一道出品丹药在市面上的价值,那是要用金叶子来计价的,这桩买卖也算公道。

而他若是能从中领悟到以虚化实的法门,那他的符道修为绝对会上升一个台阶,所以这也算是花钱买机缘了。

然而肖柏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林海山突然开口问道:“玄气丹?听说是一种能针对气海凝冰的灵丹?”

一贤道人还未开口,一旁的清义道人就帮他回答道:“玄一道的玄气丹,若是凝气境修士服用了,有着精炼内息,推陈去芜的效用,还能更快的凝练真罡,加快进展;即使中三境修士服用,也是妙用无穷,同时,还有着防止气海凝冰的功效。”

清义也看穿了一贤的心思,以为林海山开口询问,是害怕肖柏吃亏,于是连忙帮着商业互吹一番。

可谁知道林海山听完之后,居然也是皱起眉头,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难道我也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说这林氏家大业大,连玄一道的丹药都看不上了?虽然听说林家也在经营药石生意,但不至于膨胀到连正统道门出品的丹药都看不上的地步吧?清义有点郁闷的想到,与旁边的一贤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对方的想法也差不多。

林家毕竟是贵重的香客,那就稍微吃点小亏吧若是真能从这小子的符中悟出以虚化实的法门,就不算亏了一贤抱着这样的想法,咬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连同丹药一同递了上去,说道:“我见肖小友实在有缘,这块清意佩便一道赠与小友了,泉城夏天酷暑难耐,正是适合这清意佩。”

这所谓的清意佩,实际上是一种简单的小法器,具体作用也就是能稍微降降温,让夏天不那么难熬,算是清风符的高配版。

别看这东西简单,效果也挺一般的,不过法器这种东西可比丹药更加稀罕,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尤其是这种玉佩型方便携带的小法器,带出去颇为体面,若是放市面上卖,价格也和那瓶丹药差不多了。

你林家即是泉城豪族,爱的就是享受和面子,这块清意佩你们总不会拒绝了吧?一贤信心满满的想到,他觉得自己已经诚意满满了。

可谁知道,这一次就连一直默默跟在肖柏身后的大小姐都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林家的眼界究竟有多高?!难道说现在得称他们叶州林而非泉城林了?三位道士都有些郁闷的想道。

11.这就成舔狗了?

直到肖柏从那道士手头接过丹药和玉佩,并从腰间抽出石片递过去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场交易,毕竟这么隐晦的交易模式他还真没见过,以至于他拿到丹药和玉佩之后,还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刚经历了一轮大出血的一贤道人先是微微一愣,面色僵硬的回答道:“呵呵呵,就当是结个善缘了。”

他可一点都不平安,不过没时间深究,只能抓紧时间把这石片上的符纹背下来,回去仔细钻研,以此抚平心头的伤痛。

今天这林家有问题,他可一点都不想多呆下去了。

可等他把那石片拿近点一看,当场就懵逼了,这符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真的不是胡乱画出来的鬼画符?一贤在心头咆哮着,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符的效用,只让他看这符纹的话,他怕是会觉得林氏设局搞自己。

与他同来的两位道士见他面色古怪,也很是好奇的看着他,还好他们处于礼数没去看那符纹,否则怕不是要当场跳起来?

“一贤师弟,你为何神情凝重?”清义问了一句。

一贤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他此时正在努力的记忆符纹,而随着他进入专注状态,也勉强看出了一点这符的奇妙之处。

过了好久,等他囫囵吞枣一般的将整套符纹都硬背了下来之后,才低声沉吟道:“此符着实不凡,里面竟是融汇了一些阵法的理念,即是符,也是阵”

以他的水平,也只能看出这么点了,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这张符的超凡之处,自己若是能吃透其中玄机,符道造诣绝对会上一个大台阶。

这交易不但不亏,反倒是大赚啊!

原来之前林家人不停摇头,不是眼界太高,而是自己出价太低了吗?一贤在心头默默想道,不过这姓肖的小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样的符道水平,为何屈居林氏这种地方?他心头很是疑惑,不过看见站在肖柏身后的大小姐时,又突然想通了。

原来如此,这林家大小姐倒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这少年被她迷住也是人之常情一贤自己脑补了一番,接着便把符还给了肖柏,这上面的符纹他已经完全背了下来,虽然还是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但他认为这不算什么难题。

他可是玄一道的弟子,作为正统道门之中最擅长炼器炼丹的一脉,在符道方面也有很多高人大拿,他相信以自己的天赋造诣,再加上背后的资源,破解这张符绝非难事,只是需要花些时间罢了。

届时,晋升道符师可就很有希望了!

“不知肖小友师从何方高人?”一贤又很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我爸,肖大牛。”肖柏答道。

完全没听过的名字,还很俗,之前在和林家的聊天里也提及过就是一田间老农,这符也肯定不是那货自己悟出来的,想必是什么地方得来的机缘,可惜空有运气,却不懂运用,得了这么一张符,却是不懂咀嚼精研,白白浪费,还好被我遇上了,捡了个大便宜那一贤又是一番脑补,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当即也不好意思久留,随意搪塞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等到三位道士走远之后,大小姐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爹爹,我看那一贤道人先是愁眉苦脸,走的时候却又眉开眼笑,怕不是捡了什么大便宜?”

“或许是吧”林海山答道,他虽然不懂符道,看不出肖柏那符的价值,但却懂察言观色,大概猜到肖柏这次是吃了亏,而且还是大亏

谁知肖柏却傻乎乎的问道:“咦?他不是送了我礼物?怎么还能占了便宜?”

“为什么这种时候你就这么笨了?你的符都被他背下来了呀!”大小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抱怨道。

结果肖柏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自信满满的说道:“你说这个啊?没事没事,他背下来也没用,我爸可是很小气的人,他教我的符,别人用不了,也学不会。”

你对你爹还真是信任啊林氏父女不约而同的想道,他们可不认为肖大牛真有多么厉害,能做出别人看不懂的符,或许糊弄下普通人还行,但那道士可是正统道门弟子,背后有着无数高人,破解一张符那不和吃饭一样?

“算了,事已成定局,便不要去多想,贤侄你也引以为戒,以后不要轻易给别人看符了。”林海山语重心长的劝道,他倒挺想看看那清意佩的,只是肖柏收进怀里,不便开口,于是又换了个话题,问道:

“对了,之前那张家的张晓杨找上门了,这货可很是难缠,你是怎么打发走他的?”

“诶?那光头很难缠吗?我反倒觉得挺好对付的?”肖柏有些不解,一五一十的把经过给林海山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这气海凝冰还能这样用”林海山顿时笑了起来,又继续道:“这张家子弟,本就一身武夫习气,更以这货为甚,加之他师从悲宏寺的守矩僧人,此人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莽金刚,最后也就教出他这么个莽夫弟子。”

像林海山这种处事圆滑之辈,遇上那种认死理的莽夫,就不太好对付;相反,这种一根筋的货色遇见肖柏这种思维跳脱的奇葩,也是无可奈何,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林大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啊,你这大厅太热了。”肖柏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我这里很热吗?不是挂了好几张清风符吗?林海山正在纳闷,却看见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正打算跟着肖柏一起走,连忙开口把她叫住,再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问道:“梦儿,你觉得这肖家小子如何?”

“诶?!”大小姐有些奇怪父亲会这么问,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答道:“虽然说话做事怪怪的,但人挺有趣,也不招人厌”

嘶~这有点危险啊林海山知道自己女儿接触过不少青年才俊了,但至今还没人得到过有趣这样的评价于是他又继续问得更直白了点,“你该不会对他”

大小姐这才明白父亲的意思,俏脸随即染上一抹红晕,当即露出一番小女儿态,低声说道:“爹爹,您胡说什么呢?我和他才认识没几天”

你也知道没几天啊?那刚才贴着说悄悄话时那副你浓我依的架势又是怎么回事?林海山腹诽着,嘴上倒是委婉的提醒道:“总之,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我懂的,爹爹。”大小姐乖巧的答道,连忙逃出了正厅。

等她走后,林海山默默的思索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又低声自语道:“不行,自己女儿绝不能便宜了这怪里怪气的小子”

而离开正厅的大小姐,一边把玩着青丝接成的马尾辫,一边偷偷琢磨着心事,竟是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肖柏的小院门口,从门口隐隐透出的凉意更像是某种致命的诱惑一般,引着她走了进去。

只是他这里比较凉快而已,我就是想过来纳凉,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大小姐在心头默默想着,走进了小院,看见肖柏正坐在水池边上,把玩着先前入手的清意佩。

“哟?你来了?正好,这个送你了。”肖柏说着,随手就把清意佩扔了过来。

大小姐呆呆的接过玉佩,心头顿时像是被一柄重锤击中一般,险些停止跳动了!

他怎么能送我玉佩?而且还是如此贵重的,难道说,他对我

大小姐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肖柏却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奇怪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用客气啊,林大叔待我不薄,让我白吃白住”

大小姐当即回过神来,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知不知道送女孩子玉佩代表着什么?”

“嗯?代表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玩意又没啥大用,比起我的符差太多了,随手送你当玩具呗,这样,你也不用辛苦过来我这边了。”肖柏也很认真的回答道,似乎还挺体贴的?

大小姐听罢,刚想生气,却突然想到一个鬼点子,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转口问道:“那你知道这块玉值多少钱吗?”

“多少?”

“这样的小法器,至少十片金叶子,像这块玉,做工精美,带着好看,肯定更贵,少说也是二十片吧?”大小姐坏笑着说道。

肖柏当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串糖葫芦两个铜子,一枚银元100个铜子,一片金叶子100个银元我的天!”

“我居然送了这么贵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成舔狗了?!完了完了,我爸说过,舔狗最终一无所有的啊!”他有些抓狂的抱住了头,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了大小姐。

“干嘛?哼~送了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不成?”大小姐虽然不明白什么是舔狗,但还是可以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得意洋洋的反问道。

12.专属符道

难得让肖柏吃个瘪,大小姐心满意足,正打算把玉佩还给肖柏时,却见他抢先开口说道:“算了算了,送都送了,你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啊!”

说罢,他又垂头丧气的转过身,一副人生已经毫无希望的样子,认命般的说道:“好了,我要回屋看书了。”

他还真的就这么把大小姐晾在原地了

“混蛋!这算什么啊!”大小姐那精致的脸蛋都气得鼓了起来,用力跺了跺脚,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收下了玉佩?那岂不是爹爹刚刚才提醒过的事吗?

更让她莫名火大的是,这货不知道送人玉佩的意思也就算了,他好像也不是心疼这玩意的贵重,只是因为成了舔狗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啊?!

“哼!小气鬼,我才不稀罕这种东西呢!”大小姐嘀咕着,本想就这么把玉佩留下,马上离开的,可正打算把玉佩放在水池边上时,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舍不得

或许是因为这东西真的很贵;又或许是泉城夏天确实难熬,很需要这玩意吧?

“不,不对!这家伙既然那么害怕当什么舔狗,我不妨先留着这玉,他下次气我的时候,就拿出来气他,等玩够了再还给他”大小姐一下子想通了关节,心情随之好了起来,也不打算急着走了,正好再多蹭会这里的凉快。

于是她叫来肖柏的两位丫鬟,叫她们搬来一副躺椅,架在院里的一条小长廊中,再顺便喝了一碗冰镇莲子羹,舒服得她微微眯起双眼,在躺椅上躺下,短裙下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尽情的舒展开来,美不胜收。

只可惜肖柏无法欣赏到这番美态,他回了屋,先把那瓶丹药放进了黑色书箱里,反正暂时也用不上,接着就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一般,开始闷头读书,完全不在意院子里正躺着一位大美妞。

没办法,肖大牛走得太急,之前又要喝酒又要讲故事还要传授符道督促练功,有些东西就来不及教给儿子了。

但也多亏了肖大牛的教育模式,让肖柏从小就培养出了勤奋自律的好习惯,一看书便是很认真的看书,连饭都是丫鬟端进来胡乱吃了几口,更是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这一看,就一直看到了傍晚,只可惜虽然足够努力,但进展却还是不佳,这中篇的经验书实在太难读了。

他目前在学的符,叫作超电磁炮,分类并不是杂符灵符道符,而是肖大牛自己开创的幻符,用他自吹自擂的话来说:“幻符之道,不同于那些普通符道,这可是符通万物,符解万法之道,乃符解神通,无上大道!若是练到家了,便能达到万物皆可符,万物皆为符的境界!”

那时的肖柏尚且年幼,听不懂他这番神叨叨的话,只是傻乎乎的问道:“那爸爸,你达到那个境界了吗?”

“唉”肖大牛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天资有限,体质更有问题,最终还是没达到这样的境界所以才混成如今这副鸟样,若是成了,咱们爷俩也不至于窝在这荒山野岭,早就带你出去作威作福,顺手给你抢个媳妇了!”

“所以说,希望都寄托在你小子身上了,你以后一定要努力啊!说起这事,我还和你妈吵了一架,呸!妇人之见”肖大牛摸着肖柏的小脑袋,似乎想起了早故的亡妻,又突然伤感了起来,叹息道:“若是当年把学别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就好了我真是个不合格的穿越者啊!”

那时的肖柏还是没能完全听懂他的话,稚气的问道:“爸爸,那我以后,会比那些中三境,上三境的人厉害吗?”

“那肯定啊!”

“那比那个青云门弃徒呢?比那个霸刀宋三呢?”

“呃这个嘛大概要差一些吧?不过没关系,青云门弃徒也好,霸刀宋三也好,他们都是不存在的,故事都是假的,我的傻儿子”

这番突如其来的回忆稍微打乱了下肖柏的思绪,让他的手也微微一抖,于是刚画出来的符线出现了偏差,手头这块石片又算是废了。

从上午到这会,他已经画废了好几张符,始终都画不好这张超电磁炮的符纹,倒也不是说被人打扰或是自己分心,而是这套符纹的线条实在太过纤细,又太过复杂,要求又特别精密,其难度就像是在半截巴掌那么大的区域内,画出世界名画《不要停下来》一样,即使是呼吸之间的那么一点点微小抖动,都会造成偏差。

“果然,跳过一个步骤进行下一个步骤还是太勉强了。”肖柏放下了手头废掉的石片,拿起肖大牛的攻略秘籍,看着上面‘习得《云吞海》’那项,有些为难,这一条是在‘研习符道真解中篇前面的,强行跳过了《云吞海》那一步,这便理所当然的遭遇了瓶颈。

“看来那门《云吞海》,不仅仅是能让充电更方便,还有着其他重要功能啊”肖柏低声感慨道,站了起来自己收拾起乱作一团的桌面,虽说配了丫鬟,但他却不太习惯使唤人,更别提暖床侍寝这种他完全不懂的要求了。

“若是能进去林家书楼就好了但贸然提出这种要求,会不会不太礼貌?”他又继续低语道。

在肖大牛的各种故事里,各种藏书的地方都是神秘且关键的,是绝对不能乱窜的禁区,肖大牛还不止一次的给他强调过这一点,那样不仅危险,还很没道德,肖柏立志要当一名合格的主角,立派的龙傲天,那肯定不能偷别人家书。

而就在肖柏烦恼进展缓慢的同时,其他两方与他相关的人也有着同样的烦恼。

先看张家这边。

那光头张晓杨原本憋足了劲,打算替自己弟弟出头,结果却被肖柏抵了回来,这一回头就把这股劲撒在了自己弟弟和那群狗腿身上,强行把他们拧去了自家演武场,从早上一直操练到现在。

那几名狗腿已经口吐白沫晕了过去,而底子稍微好一点的白衣公子张一琦虽然也很想晕,却遗憾的没能实现,这会正扛着两尊石锁做深蹲呢。

“哥我的亲哥你真的是被那小子骗了”张一琦奄奄一息的说道。

“哼!我有没有被骗,我会不知道?哪怕我不通医理,但也知道他那绝不是正常人的脉象,你带了那么多人结果败在一个废人手上,真是丢尽了我张家脸面!”光头张晓杨完全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反倒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说罢,他还走到自己弟弟背后,一脚踢到他膝窝上,“蹲深一些!”

这一脚,差点让张一琦直接跪下去,他打了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嘴上仍在试图挽救己:“哥,他的符厉害啊!真的好厉害啊”

“符?呵呵,依赖这等旁门左道的外物,终究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你却连不入流的都不如,还有什么好说的?”光头说罢,又用力压了把弟弟肩膀,喝道:“蹲久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花舫里的小美公好上了!前些年我在寺里修炼,管不了这些,让你成了如今这副德性!乘着我还能在家里住上一阵子,定是要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张一琦被虐得开始怀疑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他亲哥了,还是说,自己哥哥已经被那悲宏寺里的秃驴给洗了脑?他可听说过那庙,里面全是些一根筋的光头

反观一贤道人那边,他也挺辛苦的,从回了道观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里,先是默下了新学来的符纹,接着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解析之中,不惧酷暑,茶饭不思。

只可惜进展嘛,依旧是一筹莫展

可他却没有半点沮丧之意,反而更加兴奋了?觉得越是难,越是说明了这符纹的高深,等他完全吃透后,提升也就越大。

他可是很自信的,不仅仅是对自己能够拜入玄一道,于35岁便执掌一观的自信;同时也是对背后师门的自信,大不了就回去请教那些师兄师叔呗。

“难道说,这就是当年那符魔留下的符?被那山野老农偶然得手?”一贤看鬼画符看累了,就开始了一番脑补,“只是江湖传闻,那符魔二十年前殒命于上州,也没有留下传人和传承,即使有,怕是也便宜了那上州白氏而这叶州距离上州如此遥远,符又是怎么传过来的?”

“罢了罢了,想这些无用的作甚?兴许就是符魔之前在叶州活动时遗留的也说不定?总之,我只需要解开此符,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只是今日先到这里吧”说着,他也顾不上洗漱,一边揉着发涨的脑门,一边上了床。

就是不知道等他知道肖大牛当初说过的话后,是不是还能如此乐观了。

“你爸我的符,其他人若是没有我的指导,是绝对学不会的,因为这是我借鉴了《高等数学》、《c》等数门奇功的思路理念,创立出只属于我的符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些奇功上面了吗?”

13.刺激的地方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肖柏书看得累了,打算休息一会,可又觉得有些无聊,不知道该做点啥,明明外面候着一对任君采摘的双胞胎姐妹,他却还是想着要不练会波纹气功?

还好,林兴及时出现了,一脸的兴奋,拽住肖柏胳膊,“走走走,肖兄,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肖柏被他拖着出了小院,又问道。

“嘿嘿,去了你就知道,保证是个刺激的好地方!话说,你院子里怎么这般凉爽?一走出来又觉得好热?”林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三两步就带着肖柏走到了一处院墙边上,作势准备翻出去。

“怎么还不走正门?”肖柏有些奇怪,但林兴已经三两步的爬上了墙,看不出来他在这方面的身手如此矫健。

肖柏无奈,也赶快爬了上去,这院墙虽高,但对他来说却不算什么,比起大荒山里的峭壁可是友好多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朝着城南的方向奔去,路上林兴又问起他院子里的凉意,肖柏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把他可乐坏了,“哈哈哈,正好正好,泉城这夏天本就热得难受,看来今年能过得舒服了。”

这宛然一副要搬来和肖柏同居的架势

可是究竟要带肖柏去哪,他还是卖着关子,直到两人来到了怒泉河边上,他才指着停在河中间那条高大的楼船说道:“就是这里了!想当初,这里还是大哥带我来的”

这怒泉河横贯泉城,出了叶州会分成两条支流,一条南怒泉直通东海,一条北怒泉蜿蜒向北,通往中州和云州,途中与多条河流汇合后再由上州入海,几乎贯穿了整个华国,同时河面宽广,暗礁不多,是叶州乃至整个华国的重要航道,泉城也是因此得名。

也正因为有了这条怒泉河,泉城才能成为繁华的商业枢纽,无论是华国人,还是西域魔人或是东海夷人,都得依赖这条怒泉河的运力,即使此时天色已晚,却依旧能隐约听见纤夫的号子声。

而林兴要带肖柏去的这条楼船,看上去更是张灯结彩,五光十色,飘在河心处就像朵妖艳的娇花一般,在两人乘小舟登船的过程中,林兴还不忘介绍道:“这荷心舫,可是咱们泉城最出名,也最豪华的花舫,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订到一桌。”

等到小舟靠近之后,肖柏看见那楼船上一位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正扭动着妖娆的腰肢,挥舞着手帕,用娇气的嗓音吆喝着客人们时,即使他再怎么不懂,也明白林兴这趟是带他来干嘛的了。

“这就是故事中说的‘喝花酒’吧?”肖柏低声问道。

“对对对,嘿嘿嘿,正好借此机会向肖兄表达谢意。”林兴讪笑着说道,自从上次肖柏帮他教训了宿敌张一琦之后,他便一直琢磨着这事,今天才算是找到了机会,顺便再和这位深不可测的肖兄多熟络熟络,以后再打架可就谁都不怕了。

“不过,会去之后,你可千万别和我爹他们说啊!还有我姐也不能说”林兴又小声叮嘱道。

“嗯嗯,不说不说。”肖柏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一番期待的表情,他早就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花酒是什么滋味了,另外,他晚饭只是随意扒拉了几口,这会肚子还有点饿。

两人很快就登上了楼船,浓妆艳抹的老鸨立即迎了上来,“唉哟,林家小少爷,可算是把您给等来了,姑娘们刚还一直在问你呢,快来快来。”说着,她挥挥手,两位秀气的小姐姐连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肖柏和林兴。

林兴显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很自然的揽过小姐姐那纤细的腰肢,嘴上还轻佻的问道:“这小美公,出来了没啊?”

“林少爷您不来,她哪敢出来啊?”

反观肖柏,看上去似乎有些局促和不自然?手被小姐姐这么一牵,整个人顿时就有点僵硬,脸色也有点尴尬,眉头更是微微皱起,似乎在考虑‘第一次喝花酒,怎么才能表现得经常来的样子?在线等,急!’这样的问题。

好在他身边的小姐姐十分专业,一眼就看穿了他底细,提着手帕吃吃的笑了起来,主动贴近过去,轻笑着问道:“嘻嘻,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荷心舫?”

“嗯,你们这里人好多啊。”肖柏左右观望了一番,这楼船整个都被改造成了酒楼的模样,仅这大厅都是一副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甚至还有些金发碧眼的魔人客商混迹其中,四处充斥着各类饱含情欲的笑声,好一副纸醉金迷的画面。

“公子,咱们这荷心舫,姑娘人美体柔,歌舞更是优雅大方,连端出来的酒菜都比别处可口,自然是热闹了。”小姐姐接腔道。

肖柏听完这番话,神情顿时为之一振,那小姐姐以为他是听见人美体柔就来了精神,连忙主动的揽过肖柏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腰上,又继续道:“公子请放松些,就当是自己家便好。”

“可我家里没这么多人啊。”肖柏回了一句。

这下就换做那小姐姐尴尬了,这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硬是愣了一会,才重新笑了起来,说道:“公子你还真是有趣”

就这样,四人入席,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两位小姐姐十分专业的把酒斟上,巧笑倩兮的递给两人,肖柏接了过来,闻了闻味道,很豪爽的一口干掉,而林兴也连忙效仿,引得两位小姐姐连连鼓掌,一连串的恭维之语随即脱口而出。

其实这酒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果汁了,酒味淡得几乎没有

“嘿,肖兄,喝得太高的话,回家恐怕要露出破绽”林兴小声的解释道。

酒味毕竟不比小姐姐身上的胭脂味,很难散去,即是偷偷出来的,那林兴自然也不敢太张扬。

“没事,还挺好喝的,就是这杯子太小。”肖柏说着,竟是直接抓起桌上的酒壶,倒进了身前的碗里,再一口气干掉,之前走得太快,他正好有点渴

这下,陪着林兴的小姐姐也有点尴尬了,心想你就喝个和果汁差不多的东西,至于那么豪爽吗?花酒有你这么喝的吗?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她也只好昧着良心附和道:“这位公子真是好酒量!”

“谢谢。”肖柏很淡定的回答道。

你连客套话都听不出来吗?话说听没听出来你好歹也谦虚一下啊两位小姐姐同时在心头吐槽道,然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

其实吐槽归吐槽,但这类客人反倒是相对好对付的那种,比起那些蠢蠢欲动的老色鬼好多了,关键是这种一看就是嫩雏的货色好骗好哄,没准还能谋到莫大的好处,看他与林家少爷一同前来,或许也是个腰里别着金叶子的主?

于是两人便各自展开行动,陪着林兴的小姐姐又是夹菜又是敬酒,两人当即就展开了正确的互动,反观肖柏,却还是坐在原地,正襟危坐的样子。

而他身边的小姐姐打算效仿同事,使出浑身解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肖柏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的手能拿上来了吗?我想尝尝那鱼”

原来从刚才开始,他的右手就一直摆在别人小姐姐腰间,一动不动的,这会都有些酸了,关键是,他左手不太会拿筷子。

好在那位小姐姐大概已经见识过他的风格了,这一次反应得比较快,连忙主动夹起一筷子鱼,递到他嘴边,又柔情似水的说道:“公子,这种小事叫妾身便是了,来,尝尝咱们这的花雕怪味鱼。”

结果肖柏却摇了摇头,没有张嘴。

小姐姐有些奇怪:“咦?公子先前不是说想尝尝这鱼?”

“我十六岁了,怎么还能让人喂?”肖柏一脸的嫌弃,又皱着眉瞟了一眼筷子上的鱼肉,接着说道:“而且你这夹得也太少了,吃起来都没口感,话说,我手到底能不能拿上来了?我还真的有点饿”

那小姐姐没有当场抓狂,大概是因为她的专业素养过硬吧

“公公子请便”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来。

“谢谢。”肖柏冲她点点头,当即也不客气,收回右手拿起筷子,一下就夹回了一大块鱼肉,美滋滋的品尝了起来。

小姐姐则坐在旁边,一脸的尴尬和无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不是同桌有个林家小少爷,她都想借故离去了。

而她也突然意识到,自从这家伙进门到现在,好像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她看着飞快吃掉一大块鱼肉,又开始转头进攻其他菜肴,时不时还拿起酒壶猛灌几口的肖柏,心头不禁想问:您真的是来喝花酒的吗?想要宵夜哪里不能吃?您是不是对风月场所产生了什么误解?

好在同桌的林兴此刻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并未察觉到肖柏的异样,只是觉得今天这酒菜怎么有点少?暗叹这河心舫的生意真是越来越不厚道了

14.入乡随俗

肖柏之所以会表现成这样,其实也不怪他,当然也怪不得肖大牛,因为这对父子对于喝花酒的了解,也就局限于这三个字罢了,肖柏初出茅庐,不知道不奇怪;而肖大牛则因为职业特殊性和后面的经历,一次都没能去成花舫这样的风月场所。

至于故事里喝花酒的桥段,又有哪段故事敢详细描述这种内容呢?

得亏进门时的老鸨眼尖,一眼看清了肖柏的真面目,招来的这位小姐姐确实心思机敏,业务过硬,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还能想到吩咐厨房再多上一桌菜,多端几壶酒,不至于让更重要的客人林少爷感到不适。

“话说,这小美公怎么还不出来?”正在激情互动中的林兴突然问道。

他身边的小姐姐顿时嘟起小嘴,娇嗔道:“林少爷讨厌,有人家陪着你还不够,一定要想着别家姑娘?”

“哈哈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来来,我自罚一杯。”林兴连忙说道。

而先前一直闷头吃菜的肖柏大概是饱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问向身边的小姐姐:“小美公是谁?我听他提过两次了。”

感情您已经把我当成导游了是吗?那小姐姐腹诽了一句,脸上倒还是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给他介绍起这小美公的来历。

原来此女是泉城出了名的清倌,每天弹弹琴跳个舞,就能吸引到一大堆的文人骚客风流才子以及老色鬼来河心舫砸钱,是这里的台柱子和摇钱树。

传闻此女原本是东海夷人某个小氏族的公主,氏族破灭之后颠沛流离一番最后来到泉城当了清倌,便得了美公主这样一个雅号,只是直接称公主恐怕会引来麻烦,最后才换成了小美公。

像这种原本身份高贵,后来落难的女子本就引人垂涎,更何况她身上还带了点异域风情而她当了三年清倌,却一直保住了清白,没让人得逞,就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了。

关于小美公最后花落身家的猜测,一直是圈子里的热议话题,前两年的热门人选分别是林家大少,林海山的长子林星夜;以及张家不世出的练武奇才张晓杨,但随着林大少去年跑去参了军,至今未归;而张晓杨去了悲宏寺成了如今的光头张,自然也就退出了这场争夺。

但如今的热门人选,依旧和张、林两家有关,据传那张家小少爷张一琦这段日子频繁出入荷心舫,不过今天却是没来;而林家小少爷林兴则抓住了机会,这会还在下面喝酒呢。

与此同时,这位正被观众期待着的小美公正坐在自己房里,揽镜自照,做着出场的最后准备。

她确实很美,五官颜值丝毫不逊色于泉城的另一位大美人林氏大小姐林梦,而比起能够随意切换大小姐形态和狂暴战形态的林梦,她身上的气质却更加的温婉,有着那种小家碧玉式的柔媚,虽说是东海那边的夷女,身上却找不到丝毫被海风吹打过的痕迹,也不像其他夷人那般的干瘪消瘦,反倒是有着火辣撩人的身段。

这样的女人,确实有着让人为她一掷千金的资本。

“小姐,时候快到了。”她的丫鬟突然推门而入,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小美公回答道,又递过去一个期待和询问的眼神。

丫鬟会意,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张家公子没来,不过听说林家的小公子来了。”

小美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重新笑了起来,说道:“走罢,莫要让客人们多等。”

说罢,她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了自己闺房,来到了楼船的二楼,站在楼道上,向楼下的宾客们挥手致意。

整个场面先是瞬间安静了一下,接着又突然爆发出一连串鬼哭狼嚎般的欢呼。

“这就是咱们这里的头牌,美公姑娘了。”肖柏身边的小姐姐连忙介绍道。

“是挺好看的。”肖柏打量了一番正缓缓走向一楼舞台的美人,格外平静的回答道,反观身边的林兴,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太过激动的缘故。

这位美艳的清倌缓步走到舞台中间,那里已经架好了一张古琴,她这便坐下,在群狼环伺之中开始抚琴。

“不仅人长得美,还多才多艺”小姐姐又继续说道,听她语气,倒更像是在表达内心的羡慕和嫉妒。

肖柏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收回目光,又把筷子伸向了桌上刚端上来的花雕怪味鱼

“你”小姐姐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她很想知道这货是不是传说中的兔爷?要不然怎么全场都在盯着小美公看,他却在自顾自的吃鱼?

一曲抚罢,那小美公又站起身来,配合着陆续登台的其他姑娘,开始献舞。

这段本是优雅轻灵的舞蹈,又她跳出来自然是精彩纷呈,随着她婀娜多姿的动作,身上暗藏着的那股柔媚也开始随着舞蹈向着四周宣泄出来,不仅仅是那些男人,就连楼里其他姑娘都像是被她勾走了魂魄一般。

当然,除了肖柏,他还忙着在吃鱼

很快的,一曲舞罢,场面又一次重新安静了下来,人们似乎都忙着在消化她的美,硬是愣了好一会,才有人开始稀稀拉拉的鼓掌,并很快就蔓延成一番波涛汹涌的浪潮。

而站在最中央的小美公,却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笑着,看来应该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吧?

弹琴跳舞结束之后,最后剩下的环节便是打赏,打赏出最高金额的客人,将有机会与小美公对饮一杯,明明只是如此简单的事,却还是让客人们纷纷慷慨解囊,将银元和金叶子丢进身边姑娘怀中,连林兴也不例外。

只可惜他今天身上带的钱不够多,付完酒钱,也就只能扔出几个银元了,这点小钱,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唯有肖柏很是纳闷的问道:“为啥大家都在掏钱?”

“难道公子不觉得美公姑娘的舞很美吗?”那小姐姐已经有点绝望了,倒还是敬职敬业的回答道。

“看了两眼,还可以吧。”肖柏回忆了一番,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居然只看了两眼吗?刚才明明连我这个女人都一直在盯着看,你居然只看了两眼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小姐姐在心头大声腹诽道。

可肖柏居然还嫌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觉得好看就给钱,那岂不是和街头卖艺一样?”

小姐姐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纵使她专业素质再怎么过硬,这句话是真接不上了。

还好,肖柏也是个懂礼貌的人,伸手摸向腰间钱袋,继续说道:“我还是入乡随俗吧,不过她要是能表演胸口碎大石就好了,我最喜欢看胸口碎大石了。”

说着,他摸出了一把能吃上两碗阳春面的巨款,十个铜子,学着周围人的样子,扔进了小姐姐怀里。

小姐姐这下连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万幸的是,她很快就能解脱了,等着小美公与打赏最多的恩客对饮一杯之后,便回了自己闺房,剩下的客人瞬间就没了兴致,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林兴与肖柏也不例外。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兴似乎也从先前的惊艳表演中回过神来,颇为得意的问道:“肖兄,觉得此地如何?”

“挺好。”肖柏由衷的回答道,他是真觉得挺好的,那花雕怪味鱼真的好吃。

“嘻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来,可惜啊,今天身上钱带的少了,没能和小美公对饮一杯,下次一定要多带些钱来。”林兴又接着说道。

肖柏听罢,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和她喝杯酒?”

“那不然呢?”林兴耸了耸肩,“我倒也想一亲芳泽,但好像没那实力”

“你这样,不就是在当舔狗?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认真的劝你一句,舔狗最终一无所有。”肖柏很是认真的说道。

谁知林兴却没有半点听进去的样子,反倒是笑了起来,“肖兄又在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了。”

他至今都没弄懂舔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回到了林府,既然出门时没敢走正门,回去自然也只能翻墙,只是两人刚一落地,便发现面前多了一人。

大小姐正虎着脸,叉着腰,瞪着他俩。

“姐姐!”林兴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肖柏却是淡定的打了个招呼,“哟~晚上好!”

“哼~好?我怕是没你们好的。”大小姐冷冷的说着,一把揪住了林兴的耳朵,用某种怪异的语气问道:“花酒好喝吗?姑娘美吗?”

“唉哟唉哟!姐!我亲姐,轻点轻点啊”林兴连忙跪地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啦!”

大小姐又望向肖柏,脸色很是难看,但介于他的身份特殊,也不好说太重的话,只是以某种近乎埋怨的语气说道:“你这人也是,刚来泉城这才几天,连喝花酒都学会了?”

15.我还想再去一次

你这人也是,刚来泉城这才几天,连喝花酒都学会了?”

面对大小姐的提问,肖柏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严肃的回答道:“我觉得,还没有学会,好多地方觉得怪怪,不明白为什么。”

他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多人点了一桌子菜,结果走的时候还剩了一桌子吧?这得多浪费啊

“没学会?听你意思,还打算多去几次?”大小姐的表情逐渐阴沉了下来。

“倒是还想再去的,只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等我弄到钱了再说吧。”肖柏理直气壮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你要一起来不?他们家那花雕怪味鱼真的挺好吃的。”

你居然还打算带我一起去喝花酒?!大小姐正欲发作,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微微偏了偏头,疑惑的问道:“花雕怪味鱼?”

“对啊,味道很特别,鱼肉很细很嫩,我一个人就吃了两盘!”肖柏似乎在回味着先前的美味,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还竖起了两根手指。

于是林家姐弟都愣住了,少侠你这重点是不是不太对啊?

“难怪说我一直觉得今晚的酒菜少得很快,原来肖兄你一直忙着吃啊?!”林兴哭丧着脸,一时间有些为自己的钱包心疼,想吃宵夜,去哪里不好?范不着花那么多钱,还被姐姐抓个正着。

“我看你又不怎么吃,只好我一个人吃了。”肖柏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他这会肚子都还有些涨呢。

“不过,我们若是下次再去,就别叫那些女人了,坐那里不吃不喝的,只能聊天,还挺麻烦的,搞得我手都酸了。”肖柏继续吐槽着他觉得不爽的地方,“她莫名其妙的要我把手放在那”

“放在哪?”大小姐有些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大概就像这样吧”肖柏说着,快步走到大小姐身边,学着之前的姿势,伸手轻轻揽住大小姐那窈窕的腰肢。

“呀!”大小姐顿时发出一声娇叫,赶快跳开了几步,红着俏脸,气鼓鼓的瞪着他,骂道:“登徒子!臭流氓!”

以她的涵养和骂人功力,也就这两个词了,骂完之后,大小姐又用力跺了跺脚,扭头跑掉了。

林兴也因此逃过一劫,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肖柏竖了个大拇指,“肖兄!你又救我一次!”

肖柏瞟了他一样,抓起胸前的衣襟,嗅了嗅,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脂粉味,又混杂着一点点花雕怪味鱼的味道。

“不臭啊?”他疑惑的自语道。

就在林兴庆幸着捡回一条小命的同时,之前还让他念念不忘的小美公则一个人坐在镜前卸妆,就像一朵于黑夜中绽放的夜昙花。

而在这闺房那烛火照不到的阴影中,还矗立着一个人影,能隐约的看出他身形瘦削,身后背着一柄长刀,脸上扣着张阴深深的鬼面。

“已经查清楚了,张家和林家之前在飘香巷里打了一场,林家胜了,所以张一琦今天没有来。”那鬼面男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张家居然输了?我记得自从林星夜走了之后,他们就再没输过。”小美公微微皱起黛眉,这还是她今晚第一次露出淡然以外的神情。

两人说的语言并非华国官话,而是东海那边的夷语,其他人根本听不懂。

“林家前几天来了个古怪的小子,施了一道厉害的符,一个人就放倒了张家全部的人。”那鬼面男子又继续说道。

小美公咀嚼了一番这段信息,又道:“符?灵符师?以林氏的身家,雇来一位灵符师当护卫也不算难事。”

“若只是如此,我也不会特意告诉你了。”那鬼面男子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声线,又继续道:“就在刚才,林氏林兴带着那小子来了这里,你跳舞的时候,那小子一直在吃鱼。”

这番话里有很多信息,比如说林氏小少爷对她产生了兴趣;比如说一个普通的护卫不应该和林兴一块喝酒;但最重要的,却是那小子一直在吃鱼。

“他居然不看我跳舞?”小美公的音调微微拉高了一些,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还打赏了你10个铜板,希望你下次能表演胸口碎大石。”那鬼面男子说着,屈指将肖柏留下的十枚铜板准确的弹到了小美公面前。

小美公低头看着这种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的货币,若有所思的问道:“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总之,此人绝不简单,在摸清楚他底细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打探一番他的情况。”鬼面男子很认真的说道。

“那计划呢?”小美公又问道。

“暂停,等到查清楚了再议。”

“是否太过谨慎了些?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小美公的音调再一次升高。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是要谨慎,而且,若是两年前林星夜还在的时候,你没有故作矜持,导致错失良机,我们也不会再多等两年。”鬼面男子说着,走到了小美公身后,面前的铜镜也随之映出他黑漆漆的身影,呈现出美人背后腾起一张阴暗鬼面的诡异画面。

“可那并不怪我。”小美公美眸微垂,似乎不敢去看那变得阴森的镜面。

“我知道,错不在你,我只是提醒你,有时候,你要更果断一点。”那鬼面男子冷冷的说着,又缓步走到窗边,“不要忘记族人的牺牲,不要让他们的血白流。”

小美公正欲回头再说些什么,但那鬼面男子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打开的窗户和呼啸灌入的江风,屋内的烛火也被随之吹熄,让她那美丽的身姿瞬间被黑暗所吞没。

即是要摸清肖柏的底细,那鬼面男子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不惧酷暑,耐心的蹲守在林府外面,等待肖柏出门。

然后他就这么干等了五天,连肖柏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小子难道有病吗?天天蹲在家里,就不觉得闷吗?鬼面男子心头腹诽着,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该不会是自己暴露了?不!这绝对不可能!他作为暗主手下最能干的部下,对自己的水准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好在他同时还有着另一手准备,就在这天下午,他在林府外捡到了一块包裹着字条的石头,接着又来到几条街远的一间茶铺,要了碗凉茶,从怀里掏出那张已经被汗水完全侵湿的字条。

而他一袭劲装,头带鬼面,一副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打扮,自然引来其他茶客的指指点点。

“哇?这人是不是有病?这么热的天还穿那么多?捂痱子吗?”

“这些夷猴刀客不都这样吗?一年四季都这副打扮,见怪不怪了。”

哼!自大的华国佬,你们根本不懂修行的真谛!那鬼面男子心头不屑的冷哼着,继续辨认着那上面有些扭曲的字迹。

十六岁,大荒山人士,一个月前来到林府,很少外出,所住别院特别凉快

这有什么用?鬼面男子郁闷的揉烂了字条,想不到自己顶着酷暑,又这边花了钱和心思,买通了几名杂役去打听肖柏的消息,结果就只有这些没用的信息?

林府的人,办事太不讲究了!鬼面男子在心里默默打了一百个差评。

还好,荷心舫那边也有消息了,他又从怀里摸出另一张湿漉漉的字条。

毕竟那里能接触到的都是有几个闲钱的林氏子弟,得到的信息自然也多出了救命之恩、气海凝冰这两条,还有肖大牛这个名字。

“肖大牛?”鬼面男子仔细回忆了一番,毫无印象,但他并未就此轻看了这好似田间老农的家伙,反倒是暗自思索道:居然救过林老太爷一命?像林氏这样的豪族,被人逼至绝境,还让林家事后不敢大肆报复,定然是非同一般的强敌,这肖大牛又何德何能敢趟这汪浑水?

此人绝对不简单!名字也肯定用了化名,他的子嗣也定非凡物!鬼面男子在心头又把肖柏的评价拉高了几分,至于气海凝冰,这种拙劣的谎言他是肯定不会信的。

你若真是气海凝冰,我叫小美公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好吧?鬼面男子自以为看穿了肖柏的谎话,心头有点点小得意。

不过这家姓肖的,或许和林氏有着很深的联系!之前就出手替林氏排忧解难,如今自己这边想要动手,又马上派来了儿子,难不成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己方的行动堪称天衣无缝,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才对!

肖家父子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还有些犹豫,林氏那伙强大的仇家,很可能与他有着相同的目的,己方行动时,会不会被人横插一脚?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氏族,我不会让任何人干扰计划!”鬼面男子低声嘀咕着,眼下,对计划最大的阻碍便是这突然冒出来的肖柏,在看不清他虚实之前,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我得设个小局,引那小子现身了。”

16.救兵

那鬼面男子打定了注意,便不再久留,站起身来,丢下了两枚铜板,准备离开。

结果身后立即传来一声喝骂:“你这夷猴,钱没给够就想走?”

他当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满脸戾气的茶铺老板。

“看什么看?赖账还有理了?”老板很是不屑的问道。

这所谓的东海夷人,是东海那些大大小小的群岛上生活着的一群人,以氏族为单位群居,虽在华国版图之外,却一直没能建立起一个统一的国家,倒也不是他们不想建立国家,纵观历史,他们此前有过好几次统一的机会,可每到关键时刻,华国水师便会前往东海拉练一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华国的强势干涉之下,夷人一直维持着分裂的现状至今,大大小小的战乱从未平息过,有不少人为了躲避战乱逃来了华国,像这种打扮的鬼面刀客,在泉城很是常见了,大多还是安分守己的谋口饭吃,那些不安分的,都住进乱葬岗了。

所以饶是鬼面男子可以轻易的收割老板性命,却完全不敢造次,只能用还算流利的官话忍气吞声的问道:“我不是给过钱了吗?”

“你喝了我足足五大碗凉茶,就给两个铜板?何况你那鬼迷日眼的模样在门口坐了那么久,不知道吓走了我多少客人!”茶铺老板气鼓鼓的说道。

“那你想要多少?”

“怎么说,也得十个铜板!”老板一口气涨了五倍的价钱。

“哼!你会后悔的”鬼面男子冷哼着,又丢出了八枚铜板,转身就走,他倒不是心疼钱,只是气愤对方的态度,于是便在心头做出了一个决定。

再说回肖柏这边,其实他也挺想出去玩玩的,可一来天气越来越热,不太想动弹;二来,林兴惨遭禁足,没法来找他,大小姐好像还在生气,好些天没来纳凉了,他和其他林氏子弟又不熟,也不知道能去哪,索性就呆小院里了。

反正有吃有住又凉快,挺好的。

至于一直惦记着的心法云吞海,他也去问过林海山,可对方却是一副‘别问,问就在路上’的答复,让他也颇为无奈,只能继续等待。

“还是想去那书楼里看看啊”肖柏遥遥望着远处那栋整个林府里最高的建筑,低声嘀咕道。

虽说大小姐已经帮他找过了,但他还是想自己去看看,没准云吞海这个的名字只是个缩写、别称啥的?真正的名字其实不叫这个?

这种事肖大牛是以前干过的,当年为了讲故事方便,他经常把故事里一些原本复杂的名字各种简化,比如别人的什么神功,什么系统,他就简称为外挂;又比如角色一个比较长比较复杂的名字,就简称成各种外号,像是棉被,卖鱼强啥的。

所以不去亲自找找看,肖柏还是不甘心的,倘若自己也找不到,再耐心等待也可以。

“只是我该怎么和林大叔说这事才能显得不出格,有礼貌呢?”肖柏有些为难的嘀咕道,“若是能像故事里那样,触发个什么任务就好了”

就在他自语的时候,院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回头一看,竟是好几天不见的大小姐?

“呼~外面真是热死了。”大小姐说着,也不理会肖柏的反应,径直过去霸占了小长廊里最舒服的那张躺椅,“呜~还是你这里凉快”她嘴里发出一阵舒服的哼声。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大小姐的穿着打扮也越来越清凉,不但裙摆已经遮不住圆润的膝盖,上衣也露出两截葱肚般的白皙胳膊,她这会正一手贴着额头,一手抚着小腹,摆出一副慵懒的美态,洁白如玉的大长腿更是大大方方的展示给肖柏看。

看来她的气应该是消了。

缓了一会,大小姐这才重新坐了起来,看了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肖柏,心头有点小得意,嘴上却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肖柏面色如常的答道:“因为你好看啊。”

哼~看来今天还不是那么笨大小姐心头嘀咕着,嘴上却用一种怪怪的语气说道:“我哪有荷心舫的小姐姐好看。”

肖柏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大小姐,又歪着头回忆起那晚的经过,最后严肃的回答道:“好多地方都比她们好看。”

这流氓,还真拿我和那种女人比?果然对他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

“臭流氓!”大小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躺下,背过身去,像是故意让肖柏欣赏自己那窈窕的背部曲线似的。

我明明天天洗澡的肖柏有口难辩,见她不理自己,又返回屋里,拿出那尊村姑石雕,掰了掰那面旗帜,整尊石雕便向外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淡雅香气。

“咦?这香很好闻啊!”大小姐嗅着这股沁人心扉的香味,比家里花大价钱买来的檀香闻着还舒服,心情也随之好转了许多。

“这下不臭了吧?”肖柏捧着石雕,认真的问道。

大小姐连忙转过身来,看着被这股香气笼罩,也变得香喷喷的肖柏,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真的看不懂你啊”

这家伙,有时候很笨,有时候好像又很聪明;有时候很讨厌,有时候似乎又挺有趣?大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讨厌他,还是说

“啊,对了,你这段时间足不出户,却是名声鹊起啊?街头巷尾都有人在打听你?”大小姐突然说道,她原本就是想和肖柏说这事的,只是先前被他一气,险些忘了。

“咦?还有这事?”肖柏也很是纳闷,自己可是一直学着肖大牛故事里那些主角的低调处事啊?

“哼!连那荷心舫的姑娘们都还在惦记着你,听说,你还想看人家那小美公表演胸口碎大石?”大小姐又酸溜溜的问道,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肖柏正打算辩解几句,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喘得像狗一样的林氏子弟便冲了进来,一把抓住肖柏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喊道:

“肖兄!我哥被张家的人堵了!咦?大小姐也在?”

“怎么回事?”大小姐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原来是这人和他哥带着人手去码头送货,中午回来的时候路过一间茶铺,准备歇歇,喝碗凉茶,结果不知怎么的遇上张家的人也在这里,两边一言不合动起了手,不但把别人茶铺砸了,人还被堵在了外面,他是一个人冲杀搬救兵的。

他原本先去找的林兴,可林兴本就是只鹅都打不过的战五渣,还被禁了足,连忙让他过来找肖柏,他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素不相识的肖柏,但眼下大小姐也在,事情就好办了。

大小姐默默的听完,想了想,答道:“你再去召集些人手,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和你去救人。”说着,又她看了眼肖柏,一番权衡之后,还是不打算叫上他。

虽说这家伙被林兴吹得比当年的林星夜还能打,可他毕竟不是林家的人,不太方便,再加上那个光头张还在盯着他

可谁知道肖柏居然主动上前一步,说道:“不会漂浮变身的女孩子换衣服很慢的,救人要紧,我们先走!”

凭什么女孩子换衣服就很慢啊?话说漂浮变身又是什么东西啊?大小姐在心头大声咆哮道。

那人想了想,觉得肖柏说得有道理,他救人心切,也顾不得大小姐的心情了,当即便带着肖柏跑了,把大小姐尴尬的晾在原地。

就在肖柏和另外几名帮手赶往现场的时候,先前被堵在小巷里的五位林氏子弟已经被张家揍得鼻青脸肿了,但为首的那位嘴上倒是很有骨气的说道:“哼!你们等着,救兵马上就到了!”同时,又对着被他护在身后,有些害怕的同伴说道:“大家坚持住,别怂!”

巷外的张家子弟听得好笑,出言讥讽道:“救兵?来了一块揍!我们之所以不急着动手,不就是想等你们救兵过来吗?

“哈哈哈,你们林家自从林星夜走了之后,不就是群乌合之众?来!尽管来!最好把那个姓肖的一并叫来!”

他们这一趟,来了二十多号人,个个都是饶勇好斗的主,虽说修为最高也就是个出入境,但打林家五十个都没问题。

那位颇有骨气的林氏子弟顿时面色一凝,心头暗叫不好,明白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要找回上次茶楼的场子。

而暗中促成这番事态的鬼面男子,此刻正像只壁虎一般趴在屋顶,默默旁观着局势,他在耐心等待肖柏现身,以他对林家的了解,很清楚如今林家的小辈之中,能打的就这么一个,没有理由不来。

果不其然,肖柏没让观众们等太久,带着援军及时赶到了。

“肖兄!就在那儿!”

“啧啧,身陷重围啊,我们先嘲讽敌人,拉过来仇恨,替他们解围。”肖柏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术语,拉高了嗓门,冲着对面吼道:

“我就是猴子搬来的逗救兵!”

17.他们太菜了

肖柏虽然及时释放了群体嘲讽,可不知道是他声音太小还是怎么的,对方并未回应。

于是他只好把那张钢铁直男插进裤腰带,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之前画废掉的石片,朝着张家的人扔了出去。

他看上去明明没有怎么用力,可丢出去的石片却快如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灰色的细线,精准的命中了一人的后脑,把他当即打晕了过去。

“有暗器!小心偷袭!”张家顿时有人大声喊道,这下众人才连忙回头,恰好看见肖柏一个人冲在最前面,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

“林家的人来了,兄弟们,上!”张家这边也发了狠,放弃了小巷里的猎物,纷纷扑向肖柏这边,打算先解决掉他们。

他们足足有二十号人,林家两边加起来十来个,人数明显处于劣势。

可这边却有着肖柏这么不讲道理的货色,只见他又掏出两块石片,嘴里念念有词:

“双杀!”

“三杀!”

两枚石片被他掷了出去,精准的命中了对面两人的脑门,把他们打得当场昏厥过去。

此时,对面已经冲近了,不太方便继续扔石头,也没有时间给他施符,但他却凌然不惧,索性直接挥舞起拳头,冲了上去,一记犀利而精准的直拳砸在一人面门上,打得他直接倒飞了出去。

“大杀特杀!”肖柏嘴里继续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就这么徒手和人战成一团,他明明没有使用什么拳法招式,看起来就是一板一眼的出拳,可对面就是没人吃得住他的拳头,总是被他一拳就放倒在地。

关键他出拳势大力沉,又准又狠不说,反应闪避也十分迅捷,总是能恰到好处的避开敌人的攻势,再迅速展开反击,别看他已经放倒了好几号人,自己却是一拳都没挨上。

“主宰比赛!”肖柏又继续喊道,像是二十分钟六格神装的虚空假面一般,横扫着张家的人。

张家见他骁勇,聚起三位好手,悄悄摸到肖柏身后,同时运起祖传的拳法腿法棍法,朝他背后袭来,而正在专心面对眼前的肖柏,似乎对此毫无所觉。

可就在他们即将得手的时候,肖柏突然像是脑后长了眼一般,身体灵活的一侧一扭,避开了袭来的拳脚,同时又化拳为刀,徒手劈在那根齐眉棍上。

那根足有儿臂粗的齐眉棍,竟像是被利刃劈过一般,应声而断!

三人没想到己方的偷袭居然会被识破?一时间有些发愣,而肖柏则抓住机会,闪电般的连出三拳,带出呼呼风声,又把他们打得鼻血横飞。

“三个打一个被反杀,会不会玩?”肖柏不屑的讥讽道。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张家就被他一个人放倒了大半,没人是他的一合之敌,甚至连他衣角都摸不到,至于林家剩下的人,只需要在旁边拼命鼓掌喊666就行了。

“哈哈哈!肖兄厉害!肖兄牛逼!肖兄加油!”

“这肖兄果然像兴哥说的一样,神勇无敌啊!”

“自从星夜大哥走了之后,咱们家终于又来了个能打的!”

这时,张家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高喊道:“不对!这个姓肖的是个凝气境高手!”

“可晓杨哥不是说他气海凝冰,是个废人吗?只会用符?”

“唉哟,唉哟,疼死我啦!你见过那么能打的废人吗?”

张家的战斗经验也确实丰富,一见情况不妙,就立马高喊道:“点子扎手!风紧扯呼!”还能动弹的人立马做鸟兽散状,又是翻墙又是钻洞,留下一地或是哀嚎惨叫,或是昏迷不醒的张家子弟。

临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你们林家以大欺小,臭不要脸,有种的等我们找晓杨哥来!”

在他们的理解中,只有凝气境的修士才能拥有这样碾压级的战力。

就连那个潜伏着的鬼面男子也有些疑惑,这小子生猛得完全不像是气海凝冰的人,可他为何不施展无形气劲呢?更让他不解的是,你不是一位灵符师吗?不是有很厉害的符吗?为什么不施展出来?反而冲上去拳打脚踢的?灵符师是你这么当的吗?

就这么几息时间,张家人就跑没影了,刚才还在喊666的林氏子弟纷纷不屑的骂了起来:“呸!这张家真是不要脸,居然仗着两家的规矩,丢下同伴跑了!”

“啧比爽粉还丢人”张家这番做派让肖柏也觉得很不爽,但两家的默契在那里,他一个过来助拳的外人,也不太好再对躺地上的人出手。

相比起来,他还是更欣赏林家这边,即使打不过,也不会丢下同伴逃跑。

可明明林家是商贾世家,张家才是武学世家看来气节风骨这种东西,和家庭成分无关。

这时,最开始被堵在巷子里的林氏子弟也出来了,为首那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林氏子弟连忙冲着肖柏抱拳,说道:“多谢肖兄仗义出手,若不是肖兄及时出现,兄弟们可就惨了。”

“是啊是啊,我明明还是第一次见着肖兄,去请他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跟我来了,当真如兴哥说的那般,义薄云天!”

剩下的人也纷纷过来见礼致谢,每个人都对着肖柏一通恭维,搞得像是粉丝见面会似的,肖柏这也算是靠实力圈粉了吧?

不过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还真没有别人吹的那般高大,虽是毫不犹豫的出手,可心里还惦记着别人家书楼的

这时,突然又有人问道:“话说肖兄,兴哥说你的符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没见你用?”

肖柏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有人主动帮腔道:“你这货,会不会说话?以肖兄的身手,对付张家这群货,还需要用符?”

一番尬吹搞得肖柏这种货色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的说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练过什么武学,只是我力气比他们大,速度比他们快,所以就轻松超神了。”

“肖兄你太谦虚了,打了这么久,衣角都没被人摸到一下,大气也不喘一口,这才是让我佩服的地方。”又有人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啊,比起我家周围那些恶邻差太多了。”肖柏解释道。

大荒山茅屋四周虽说廖无人烟,但却一点都不太平,经常得和恶邻斗智斗勇,比如说大黑熊,这货嘴馋,总喜欢去掏蜂窝,结果被山蜂追着蛰,慌不择路之下就喜欢往茅屋这边逃,害得肖家父子一同遭殃。

于是肖柏为了报复,就用野果骗出大黑熊家的小熊崽,把它抓起来藏在茅屋里,大黑熊找不着孩子,就以为是被大花猫叼走了,跑去和大花猫拼命

又或者是大花猫下了一窝小奶猫,肖柏见那毛球一样的小奶猫十分可爱,想要捡回来当玩伴,就乘着大花猫出去之后偷偷抱走一只小奶猫,结果正捧着蹭蹭的时候,大花猫嗅着气味追到了茅屋,和肖大牛拼命

总之,他的实战经验就是这么来的。

“话说肖兄,这超神是什么意思啊?你之前说的主宰比赛又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和我爸学的,他和我下棋的时候,每吃我一个子就要喊上这么一句”

林氏子弟就在这样的闲聊之中离去。

只有肖柏在走出小巷时,突然停下脚步,远远望着一块屋顶,眉头微微皱起。

“肖兄,怎么了?”有人问道。

肖柏仔细看了半天,低声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以前在山上,那些长大后的小奶猫和小熊崽想从背后扑他的时候,就给过他同样的感觉

“算了,大概是看错了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肖柏摇了摇头,放弃了搜寻,就这么走了。

一直等到他们走了老远,像只壁虎一般挂在墙上的鬼面男子才偷偷抹了把冷汗,心头有点小小的庆幸。

“他应该没有看破我的隐遁之术才对,距离已经够远了,难道是直觉吗?”鬼面男子低语着,从墙上跳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肖柏之前扔出来的石片,重新消失在巷角的阴影之中。

肖柏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可越是看,心头越是疑惑。

他看出了肖柏好像没学过什么招式套路,就是靠着更强的力量速度和反应在战斗,这种简单粗暴的路子和军伍高手有点类似,只是肖柏身上没有军伍中的杀伐之气。

他是在什么地方练出这种本事的?

还有这暗器,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石片,打普通人都不见得好用,却可以轻易击晕一位出入境的修士?

再加上他还未使用的符

总而言之,这番试探非但没能让他看清肖柏的虚实,反倒更显神秘了,俨然成了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务必要谨慎处理。

于是这天晚上,等到荷心舫散场之后,鬼面男子又一次出现在了小美公的房间里,认真而凝重的问道:“你会胸口碎大石吗?”

小美公:Σ(っ°Д°;)っ

18.书楼里的试炼

肖柏当然不会知道荷心舫正在考虑如何正确合理的在表演中增加胸口碎大石这个项目,在回去的路上,他还一直惦记着先前那异样的感觉,想了半天,才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今天怎么撞上张家的?”

据他这一个月以来的了解,两家之间虽然经常打架,但还是小打小闹居多,今天这样两边加起来几十号人火并的大场面并不多见。

“嗨~这事说来也是晦气。”那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哥们开始给肖柏详细解释事情缘由。

原来他们几人送货回来,平日里经常走的那条近道小巷给堵得水泄不通,好像是两支夷人商队发生了口角?他们听不懂夷语,又觉得聒噪,就改道绕了远路,路过了茶铺,坐下来喝碗凉茶。

恰好此时,张家的人追着一个小偷过来了,那小偷好像是偷了谁的钱袋,慌不择路之下冲进了茶铺,撞翻了好几张桌子,引发了混乱,乘机逃掉了。

张家的人丢了钱又跟丢了贼,心头自然窝火,正好看见林家人在旁边看笑话,矛盾就瞬间加剧了,后来又因为事发地点离张家大宅更近,所以他们的人来得更快更多。

“张家这么多人,居然抓不住一个小毛贼?”肖柏觉得有些奇怪。

“那人跑得比狗还快,撵都撵不到!”林氏子弟回答道。

那张家又怎么能一路追到茶铺来的呢?这句话肖柏没有问出口,憋在了心里。

等到众人回到大宅的时候,看见大小姐正等在门口,一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问道:“你没事哦不,你们没事吧?”

肖柏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呼这样就好,张家那个光头没出现?”大小姐松了一口气,又问道。

“张家说是回去叫他,但我们跑得比较快。”肖柏坏笑着回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大小姐放下了心,脸上也随之绽放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美美哒。

其实光头张之所以没追过来,并不是追不上,而是完全不想追,非但如此,他在听闻消息后,还把那些逃回来的家伙统统拎去了演武场,让每人顶着一尊石锁在太阳下扎马步,和他弟弟张一琦作伴。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不战而逃,张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光头张在一旁痛心疾首的骂道。

我们战了啊!鼻血都还没干呢!可就是打不过啊!张家子弟纷纷在心头暗自叫苦。

而光头张却像是听见了他们的心声似的,厉声喝问道:“那个姓肖的,可曾用过你们应付不来的招式?可曾放出过无形气劲?”

幸存的张家子弟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没有?那厮就是一拳一脚的攻来,可就是闪不开,接不住

不用他们回答,光头张已经读懂了他们的表情,又问道:“都说他的符厉害,那他今天用了张什么样的符?”

张氏子弟顿时心头一凉,对面好像还真没用符?

“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蹲直了!”光头张又喝道。

一旁的张一琦不禁偷偷笑了起来,自己虽说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好歹逼他用了张符不是?比这群弱鸡强多了!

这也算是某种苦中作乐吧?

经此一役,肖柏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圈粉,一下子在小辈之中收获了大笔人望,就连第二天的午饭都有人给他额外加餐,让下人送来了两副食盒。

一盒是一盘水晶虾仁,虾壳都被仔仔细细的剥掉,盘子里只有晶莹剔透的虾仁,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鲜香味,加上盘边一些色泽鲜亮的配菜,整个就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另一盒则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条条小银鱼,被炸得金黄酥脆,每一根鱼骨都被炸得又酥又软,入了口,就感觉香味像条活泼的小鱼一般,在舌尖跃动起来。

大概是有人从林兴那听闻了他喜好美食,特意给他送来的吧?

虽然很嘴馋,但肖柏却没急着吃,反倒是让两位丫鬟端去厨房热着,等到大小姐下午过来纳凉的时候才重新端了出来。

“很好吃的样子,特意给你留着的。”肖柏说道。

咦?这个跑去喝花酒都只顾着吃的吃货,有好吃的居然还想着我?难道说大小姐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打了一层细细的胭脂,比那两盘佳肴更让人食指大动。

可她才刚尝了没两筷子,就听见肖柏支支吾吾的问道:“那个能不能帮忙和林大叔说说,我想进你家书楼找点书看”

大小姐身形一僵,顿时觉得口中的美味都没那么好吃了

但毕竟吃人嘴软,再加上肖柏帮林家打了两次架了,还都赢得光彩体面,所以大小姐还是把他的诉求转达给了林海山。

“嘶~这小子,又在打什么算盘?”林海山狐疑的问道,却发现女儿没理自己,反而在低头把玩着一块玉佩?

“咦?你这块玉”他暂时没认出来这块清意佩。

“哦,是我前些天上街买的。”大小姐连忙把玉藏了起来,又改口问道:“爹爹,我该怎么答复他?”

“以肖家的恩情,这书楼也本应让他自由出入的,但考虑到这小子的特殊情况还是用这个吧。”林海山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木牌,递了过去。

他原本担心肖柏的身体状况,不想让他练功,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答应了?

“咦这是”大小姐接过木牌,美眸微微发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找到了肖柏,把他领到那栋古香古色的书楼面前,将那木牌递给了他。

“嘻嘻,快去吧。”大小姐笑靥如花。

“谢谢,好人一生平安。”肖柏也不疑有他,送上一番真诚的祝福后,走进了书楼。

可他刚一踏进去,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光线也随之扭曲,等到一切恢复正常后,他发现自然置身于一间奇怪的书房里?左右不见门窗,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

而他眼前也随之浮现出一段由光组成的文字:“欲进书楼,先过三关!”

“这里难道就是老爸提过的秘境?”肖柏低声嘀咕道。

正如他所料,林家的书楼被一处以道家阵法布置而成的人工秘境所保护,规模比起那些天然秘境小了非常多,也没那么玄妙,但用来保密却是够了。

林家为了这道秘境,也是花了大价钱的,甚至为了后继的保养维护,成了那三家道观眼中的大肥羊。

而肖柏眼下的境况,其实就是一场简单的小型试炼,会考验他的记性、悟性和心性,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是能进入书楼的,只是会向他开放的层数和内容会有所区别,若是结果实在太差,就只能看些地摊读物。

同时,整个试炼的过程和结果都会实时反馈到林海山那边,这也是林家大费周折布下这样一处秘境的原因,比起武学方面的天赋造诣,悟性心性这方面的考量要麻烦得多,有了这个试炼之后,林家不仅能方便的掌握自家子弟的相应状况,还能摸清那些过来借书的客人,门客的状况。

像这会,林海山和大小姐,以及今天比较空闲的林老二就聚在一起,饶有兴致的看着一面铜镜,里面正是肖柏的试炼直播。

“哈哈哈,爹爹你看他那傻样,吓坏了吧?”大小姐笑得开心极了。

倒是林老二有些不解,问道:“大哥,三弟不是说过别让他练功吗?怎么还放他进了书楼?”

“哈哈,老二你放心,他碰不到那些内功心法的。”林海山颇为得意的说道,肖柏那块木牌已经被他做过手脚,不管试炼结果如何,肖柏都碰不到那些危险的心法。

林老二听懂了他的意思,赞叹道:“这般甚好,既不会伤了面子和气,也不怕那小子把自己给折腾坏了。”

“我倒是觉得不管爹爹怎么安排,这笨蛋都不会得到太好的成绩。”大小姐也在一旁说道,她可是经历过这试炼的,难度极高,她可不相信肖柏这个总是气她的笨蛋能有多好的表现。

可他应该是第一次接触秘境和试炼这种东西吧?会不会有点太欺负人了?而且若是他表现太差的话,爹爹和二叔会不会就此看不起他?大小姐心头突然又有点莫名的担心,原本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复杂了起来。

而镜中的肖柏,在仔细探查了一番这间书房,大致确认了这就是所谓的秘境之后,便来到那张书桌旁坐下,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场试炼。

书桌上凭空浮现出一副传统水墨风格的山水画,肖柏看了看,又挠了挠头,不太会欣赏这其中的意境。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那副山水画先是突然消失,很快又重新出现,他眼前那段由光组成的文字也随之换成了:‘请指出两幅画的不同之处。’

这就是对记性的考验,难度着实不低,不仅仅给出了两副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山水画,还撤掉了参照物,与那些类似的市井儿戏完全是两个层次的难度!

19.通关就是这么简单

肖柏面对这场既要考验记忆力,又要考验眼力的超硬核大家来找茬,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桌旁,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看着最后的时限越来越近。

“这两副画,共有七处不同之处,其中三处较为明显,三处较为隐晦,最后一处更是只有毫毛般的细微差别。”林海山在一旁客串起了实况解说,“当年星夜进去,一口气找出了五处,梦儿,你呢?”

“我自是不如大哥的,只找着了四处。”大小姐答道,她当年经历试炼的题目也是一幅画,但不是这副。

“可我记得,族里的小辈们进去,最少也能找出一到两处吧?”林老二看了看还是没啥动静的肖柏,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本来就笨,又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太紧张了吧?”大小姐连忙帮着辩解道。

可她话音刚落,就看见镜子里的肖柏突然动了起来,伸手在画面上飞快的点了点。

“嗯?这是自暴自弃了吗?乱指一通?”林海山也皱起了眉头。

像是应征他的话一般,肖柏卡在时限即将结束的关头,又连续在画面上点了好几下,已经远远超出了七处。

“这明显就是在瞎蒙了吧?”林老二哭笑不得的说道。

很快的,试炼结束,进入公布成绩环节。

照理来说,到底对了几处错了几处能得到个什么评价,是可以马上公布出来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等了一阵子,秘境却没动静。

“不对劲啊?怎么这么慢?上次那三位道长过来的时候,还看过那些阵法的,没问题啊?”林海山摸着下巴,有些奇怪。

“怎么了?卡住了吗?”同样在等待结果的肖柏有点不耐烦,拍了拍桌子,又继续道:“卡了你倒是重启啊!”

能够听见他说什么的林家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这小子又是哪学来的骚话?

被他这么一折腾,秘境终于有了反应,两幅画一同浮现了出来,并在上面标注出各种光圈,红色表示标注答案,蓝色表示肖柏的选择,如果红蓝两个圈重叠变成绿色,也就是肖柏答对的数量。

结果肖柏的那份答卷上,全是绿色的圈!一个不差!

“全全对?”大小姐低声惊呼道,又连忙数了数画面上的圈,“12345121314他居然找出了14处?!”她扭头向林海山递过去询问的眼神。

你不是说总共就七处吗?

林海山也是满脸诧异,“该不会是之前被他一顿瞎戳,戳坏了吧?”

正说着,两幅画消失了,又光组成的大字再次出现,给出了最后的评价:

“最优!”

“这大哥,自从这书楼秘境建成以来,可有人得到过最优这个评价?”林老二在一旁问道。

林海山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先前过来尝试这个试炼的人,其中有几位眼力、记性皆非同寻常的客卿,找完了七处,最后也只得了个极优的评价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极优之上居然还有个最优”

说着,他伸手在铜镜上抚弄了一番,镜子微微一闪,两副山水画便浮现在了众人面前,上面的绿圈也还在,并且被拉伸到最大比例,连上面的墨点都清晰可见。

抛开原本设置的七处不谈,多出来的这七处,被放大了几倍之后,再加上有个参照物来对比,林氏三人才勉强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同,这都根本不是毫毛般的差别,而是一个小小的墨点,或是线条一点点细微的抖动。

这放大了数倍才能看出来的差别,若是放在原画上,那就是针尖大的那么一点,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极限,所以这额外的七处一般都不会被计入成绩,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有人全部找出来了?

连见多识广的林海山都愣了好一会,才以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这这小子不仅记性超群,连眼力也如此精准这究竟接受的是什么教育?”

他并不知道,当年肖大牛为了让儿子更好的继承自己衣钵,能画出他发明的超复杂符纹,在肖柏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类似这场试炼的训练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比较趣味性的游戏,肖大牛会拿出两尊雕像让肖柏来找不同,差别也会比较明显,比如一个的袜子只到膝盖,一个却到了腰间;又比如一个的裤腰带只到小腹,一个的裤腰带提到了胸口。

再后面就逐渐硬核了起来,从两副画的不同,到两副掌印的不同,再到两只画得像是毛线团一般的符纹的不同,其难度和今天肖柏面对的这场试炼相比,也不是一个层次的。

如果不是自幼便接受这样的训练,肖柏绘制那张超电磁炮的过程也不会那么痛苦了,因为他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地方画错了。

“这恐怖的记忆力和眼力,或许和肖家小子的符道有关吧?我倒是听说过,那些上档次的符师对这方面都特别敏感。”林老二在大家都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符道真是那么厉害的事吗?”大小姐细声细气的问了一句,心想若是那笨蛋的眼神真这么好,岂不是自己身体的变化岂不是能一眼看出来?胖了瘦了都瞒不过他?

“总之,先进入下一项吧。”林海山看着镜子里因为无聊而在那里试图拆掉那张书桌的肖柏,连忙启动了下一场试炼。

之前那张书桌上凭空浮现出了几本书,封面上也没有字,里面都是随机抽选出来的经典,像是传记,诗歌这一类的,肖柏凭感觉随便选了一本,那书便飘到他面前,打开。

这书叫《高祖列志》,是一部讲述几百年前华国的高祖皇帝如何一统天下,进而开疆扩土,打下一片江山的历史传记,在故事最后,高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不世武功,却因为一时疏忽,在一场酒宴上死于刺客暗杀。

这场试炼的内容,便是在一炷香的功夫里读完这本传记,并说出自己的感悟,越是深刻精辟,评价就越高。

同时,像《高祖列志》这种算是被人读烂了的经典,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文人骚客发表过感悟,所以新颖性和独创性也很重要,若只是照搬别人的看法,评价反而会更低。

肖柏倒是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他之前根本没接触过这类的东西,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高祖列志》,那里面各种文绉绉的词句看得他脑壳疼,卡着时限快要结束时才勉强读完。

也不知道他究竟看懂了多少。

“这笨蛋以前没读过《高祖列志》吗?怎么用了这么久?”大小姐有点担心的问道,她知道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并不是用来读书的,而是用来思考和组织语言的,像肖柏这种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去阅读,哪还有时间去感悟?

很快的,时间到,肖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发表感言,而林氏父女也做好了听他高谈阔论一番的准备,林海山甚至还端起了茶盏,抹着茶沫。

接着便听见肖柏朗声回答道:“我的感悟是:人被杀,就会死!”

空气顿时凝固了

“噗~”林海山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谁也没能想到,肖柏的感悟居然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而这一次,秘境的反应快了很多,几乎是几息后便给出了最后的评价,出人意料的是,肖柏这番废话最后居然还得了个‘优’?

“呃是因为足够新颖和独创吗?”林老二猜测道,“倒也是有点深度,高祖皇帝毕竟也是人嘛而且还特别简练,虽说是句废话,放在这里却也意外的贴切?”

“下一项下一项。”林海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赶快启动了最后一项关于心性的试炼。

于是肖柏眼前的场景再次扭曲变幻,来到了一条分岔路口,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大石碑,上面记载了两门不完整的心法,左边是一门晚成,但上限高的;右边是那种速成,上限低的。

即是关于心性的试炼,那么肯定不存在什么标准答案,秘境自己也不会给出评价,会把决定权交给主人林海山来定夺,而具体走哪条路也没有定论,这得根据自身情况来具体考量。

当然,前提是试练者本身有一定的资历,能够分辨出这两门功法的不同之处。

同时,功法的选择也只是第一步而已,不管选哪边,接下来都还有一系列直指本心的选择题,比如说选择了晚成的那条路,会遇见突然发现女儿不是亲生的,是绿发冲冠?还是欣喜若狂?这种问题;选择了速成的那条路,会遇见敌不过的仇家杀上门来,老婆老妈只能救一个,选谁?

还有一些两条路都会遇见的问题: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和偶然邂逅的江湖侠女,娶哪个?这样的。

那么肖柏会怎么选择呢?

林氏三人默默看着肖柏走到了岔口面前,仔细权衡一番后,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将那张钢铁直男插进裤腰带,直接一拳砸向石碑,从里面掏出来一块石料。

“啊哈!上好的石料!”

20.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最后的试炼因为遭受了肖柏的暴力破解,直接就提前结束了,剩下的那些问题都来不及问出来,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肖柏的一次选择就足以说明他的心性了吧?

“这这笨蛋怎么这样?”观众之一的大小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辩解了。

“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想着他的符道,也算是不忘本心吧?”林老二也有点尴尬的评价道。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林海山揉着额头,检查了一下秘境的状况,没坏,还好肖柏破坏的石碑只是虚影。

他没有对肖柏的心性做出任何评价,直接给他开放了书楼的大部分权限,除了内功心法和林家的商业机密,剩下的都随他借阅,反正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试炼结束,铜镜也暗了下来,三位观众再看不见肖柏的身影,就回头去忙各自的事了。

就这样,肖柏脱离了秘境,进入了林家真正的书楼,放眼望去,除了几块牌匾之外看不见一个人影,怪冷清的,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些牌匾,找到了一块记录着各种规矩的牌匾。

规矩挺简单,非林氏子弟,书籍不许抄录,也不能带走,只要带着木牌就能随意进出借阅,不需要再过那秘境了,所以想完整的看完一本书,还得多跑几趟。

合情合理的规矩,肖柏自然不会说什么,又根据另一块牌匾的指示,沿着旁边的楼梯,往五楼上走,内功心法啥的都在那一层。

可就在他还差一步即可踏足五楼时,身体却被一股无形而温和的力量拦住了,整个五楼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透明屏障所包裹,不让他进入。

“这”肖柏一下就尴尬了,进不去五楼,其他书对他完全没用啊,“难道是先前的试炼结果不太好?所以进不去?那我再去要一次补考的机会?”

他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即使要补考,也不是今天了,不妨先在其他几层楼找找看。

打定了主意,肖柏便退回了四楼,这里存放的都是些武学招式,一副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排成了一个圈,够他找上很长时间了。

肖柏来到第一副书柜面前,从里面随手抽出几本,看了看,《奔雷手》《大铁人》《咸鱼突刺》,都是市井武夫才会选的粗浅功夫,一看名字就让人不想练的类型,想来那些真正精妙的招式也不会放在这一层了。

“要不还是想想办法进入五层?”肖柏把几本功夫放回原位,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石片,思考其中有没有能破解那层无形屏障的东西。

不过最后他还是把石片都收了起来,林家待他不薄,怎么能在别人家里搞破坏?

“对了!”肖柏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敲了一下手,“虽然我不能进,但总有其他人能进去吧?不如请人帮我找找看,回头再送他个小玩意,或是请他吃花雕怪味鱼来答谢!”

肖柏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又快步登上五楼,趴在那层无形屏障上,开口喊道:“wei?有人在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可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再无动静了,好像整个书楼里只有他一个人。

“唉,这林氏子弟不爱学习啊,难怪总是打不过张家”肖柏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并不知道别人林氏子弟是能把书借走带出去的,人家没必要留在这里看书。

可就在他准备失望的离开之际,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上穿着朴素的仕女裙,似乎是个女孩?头上则戴着顶兜帽,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长相。

那小小的身影稍微靠近了一点楼梯口,又连忙躲到一副书架后面,双手扒着书架边缘,只露出一截小小的脑袋,默默的打量着肖柏。

“你好?”肖柏冲她挥了挥手。

那小脑袋像是被吓着了,连忙缩了回去。

“我很吓人吗?”肖柏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了那尊村姑石雕,自从大小姐嫌弃他臭之后,他就一直把这石雕带在身上,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变得香喷喷的。

肖柏启动了石雕,那股沁人心腑的香味弥漫了出来,而那小小的身影似乎也被这股香气所吸引,又一次露出了头。

“那个能和我说说话吗?”肖柏冲着她挥挥手,脸上强行挤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又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不臭,很香的。”

或许是被那股香味所吸引,小脑袋没有再缩回去,但也没有搭理他。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肖柏一边开动脑筋,回忆起父亲曾经的教导,为了让儿子不当单身狗,肖大牛曾经教过他一些撩妹技巧。

肖柏环顾四周,这里既然是借书看书的地方,好像挺符合故事里所说的图书馆场景?于是他又开口说道:“这位同学,你长得好像我幼儿园的同桌!”

对面还是没有回应,大概是在想幼儿园是啥吧?

肖柏不气不馁,继续说道:“这位同学,能告诉我这道题怎么做吗?”

“这位同学,你也喜欢看这书啊?我也喜欢,能加个微信吗?”

他又尝试了两个对话模式,可对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老爸教的怎么都没用?”肖柏有些没辙了,陷入了沉默。

等他这边刚一消停,就听见书架那边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像是微风在轻轻拨弄风铃一般,而那道小小的身影也终于离开了藏身的书架,小心翼翼的朝他挪动了过来。

可即使是靠近了,她依旧深深的低着头,不给肖柏看脸,倒是能看见她怀里抱着个灰扑扑的布偶,样子怪怪的,有点像条鱼?

“你有什么事?”她细声细气的问道,声音很软很轻,听起来就像是在挠耳朵一般。

“那个你好,我想来找本书,可林大叔不让我上一层,所以能帮帮忙吗?谢谢,好人一生平安。”肖柏一口气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啊~对了,我叫肖柏,从大荒山来的,前些天刚到这里,就是专程来找这本书的。”

“肖柏?”小小的身影微微歪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又用那香甜悦耳的嗓音转口问道:“那只电耗子就是你做的?”

“咦?不是送给大小姐了吗?你见过?”肖柏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小的身影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继续问道:“你想找什么书?”

眼看着有戏,肖柏也顾不上考虑其他的了,连忙答道:“一本名叫《云吞海》的心法。”

“云吞海?”小小的身影又歪着头,一手抱着布偶,一手搭在下巴上,仔细思考了一番后,继续说道:“没见过这本心法呢”

肖柏刚刚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又听见她继续说道:“不过云吞海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你等等。”

说罢,小小的身影又重新消失在了那堆书架之中。

肖柏耐心的等了好久,那小小的身影才重新回来,她把那灰扑扑的布偶夹在腋下,一双小手捧起一本淡蓝色封皮的书,轻声说道:“我在这上面,看见过这三个字。”

肖柏楞了一下,隔着无形屏障看了看那书的名字。

“气疗术?”

“嗯”对面又翻开了封面,把扉页递给他看,那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凝气成冰,驱云吞海’。

“这是你要找的书吗?”小小的身影又问道。

“emmmm,不太确定,能让我看看后面的吗?”肖柏答道。

小小的身影有些犹豫,低垂着头考虑了好一阵子,才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小心翼翼的迈出几步,走出了那道无形屏障,来到了肖柏身边,把书递了过去。

“真是太谢谢了!好人一生平安!”肖柏连忙诚恳的致谢,接过了书,继续往后翻。

等他又翻了几页之后,整个人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在这本深藏于林家书楼的秘籍上,居然看见了那抹虽然丑得天怒人怨,却又让自己熟悉而亲切的字迹,肖大牛的字迹。

这种从肖柏那个传说中当医生的爷爷那里继承下来的字迹,其他人是绝对模仿不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肖大牛不但在这本书上进行了很多的批注,甚至还进行过很多的修改和添加,而且越到后面还越多,只是接近最后部分的时候,又看不见了。

这难道就是要找的《云吞海》?肖柏合上了书,也不太敢确定,从逻辑上来说,扉页上提及了云吞海三个字,后面又有老爸的批注和修改,应该是没错了吧?可攻略上说《云吞海》是一门内功心法,这书本来的名字又是《气疗术》,好像和心法啥的不怎么沾边?

就在肖柏还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身边那小小的身影开口问道:“这是你要找的书吗?”

“还不确定,不过这上面有我父亲留下的字迹总之,能让我再多看看吗?”肖柏又问道。

“嗯,四层那边有看书的地方,你看完之后,记得还给我。”小小的身影答道,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21.儿时的梦想

小小的身影说完之后,便转过身,准备自己回去五层。

肖柏连忙想留下她,自己先前可是想好了要好好酬谢别人一番的,必须得送上一张符,再请她吃一顿花雕怪味鱼才行。

“等一下。”肖柏说着,伸手一拉,结果不偏不正,正好拉住了她的兜帽,把那厚实的兜帽一把摘掉了。

“呀!”被摘掉兜帽的女孩顿时发出一声清丽的娇叫声,连忙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也顺便让肖柏看清了自己的脸。

那兜帽下是一张精致可爱的容颜,和大小姐有几分相似,但更显娇俏可人,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一头银色的短发,和那双宛如红宝石般的眸子。

肖柏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样的发色和瞳色,绝对不是随处可见的。

女孩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也顾不得重新带好兜帽了,有些慌张的蹲下身子,双手第一次松开了怀里的布偶,转而抱住自己的头,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抱头蹲防姿势。

“不不要看呜”她小声的说着,声音带上了些微的哭腔,红色的眼眸也开始酝酿泪水。

妖怪!妖女!魔物!每一个见过她真实样貌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要么直接说出来,要么用眼神说出来,那些下人,那些客人,甚至包括那些亲戚,无一例外

因为银发红瞳这样的天生异像,是世人口中的妖异之像,是连西域那边都找不出来的诡异之像。

而肖柏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样貌,他愣了好一会,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呆呆的感慨道:“好”

好可怕?好吓人?女孩猜测着他接下来的话,更为用力的蜷缩起自己娇小的身子,眼里的泪水也已经蓄势待发了。

“好萌!”

“诶?!萌?”女孩微微一愣,没听懂肖柏的意思。

“萌就是可爱的意思,好萌就是很可爱的意思。”肖柏连忙解释道。

“很可爱?”女孩有些犹豫,微微歪着头,偷偷看了肖柏一眼,试图在他脸上寻找那熟悉的说谎和恭维的痕迹,结果却一无所获?

他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觉得?

“你怎么哭了?我吓着你了吗?”肖柏看见了她眼里闪烁的泪花,连忙问道,又弯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那布偶,拍了拍黏上的灰,递了过去,顺便还仔细看了一眼。

这布偶看上去体肥肢短,憨态可掬,背后灰扑扑的,肚皮雪白雪白的,毛茸茸的手感不错,上面还残留着女孩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香味。

就是这模样有点奇怪,看着像条鲨鱼,又像个榔头,奇怪的款式。

女孩揉了揉眼睛,接过了布偶,缓缓站了起来。

“你真的不怕我?”她依旧低垂着头,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那么萌,我为什么要怕你?”肖柏很是奇怪的问道,不太理解为什么长得如此可爱,又会抱头蹲防的女孩会让人害怕?

“可别人都说,说我这是妖异之像,会招来灾厄和不幸”女孩轻声解释道。

“我爸说过,人不可貌相,面相啥的,那都是封建迷信。”肖柏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女孩又偷偷看了看他的眼神,还是找不到说谎的迹象,这才稍微放松下来,重新戴上了兜帽。

“天气这么热,带这个不闷吗?”肖柏又问了一句,这书楼里面的温度虽说比外面要稍微好上一些,但一直捂着顶帽子的话还是挺热的,他之前看见女孩的银色短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没关系的,我习惯了。”女孩像只刚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小猫一般,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布偶。

“啊对了,你叫什么?”肖柏又问道。

“林萌”女孩往后退了几步,轻声答道。

“果然,连名字都很萌!”肖柏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开心的样子。

他之所以会这样,倒不是因为他有着变态金鱼佬或者炼铜术士的潜质,而是源于一个很多男孩小时候都有的梦想——有个能陪自己玩的可爱妹妹。

在肖大牛讲过的那些故事里,时不时会给主角配备一个可爱的妹妹,这些妹妹各个都乖巧可爱,懂事黏人,即是亲密的家人,又是最好的玩伴,听得没有小伙伴的肖柏各种羡慕。

而他时不时也能在李家沟看见别人家兄妹相处的情景,看着别人家的妹妹各种撒娇,各种卖萌,而别人家的哥哥各种照顾,各种迁就,最后兄妹一同开心开心玩耍的画面,更是加深了这样的想法,于是便向肖大牛提出了自己也想要个妹妹。

可那时,妈妈已经走了

“那不能从别人家抢个妹妹回来吗?”尚且年幼的肖柏幼稚的问道。

肖大牛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悉心教育道:“我若是抢了别人家的妹妹,那她哥哥呢?她爸爸妈妈呢?你想想,他们会多伤心啊”

大概是回忆起了母亲去世时的心情,肖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所以当身形娇小,容貌精致得像是瓷娃娃一般,完美符合可爱妹妹这一形象的林萌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肖柏不由得回忆起了儿时的梦想别看他身形高大壮硕,处事又很老成的样子,但他也不过才16岁而已。

而肖柏童年大部分时间也是一人独处,能在这女孩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同样的孤独和寂寞。

只不过,妈妈自己的好,妹妹别家的乖,都是不能抢的,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会有啥过分的想法。

大概是听见了久违的夸奖,林萌没有计较他摘掉自己兜帽的唐突之举,而是低声支吾道:“你果然和姐姐说的一样,奇奇怪怪的”

但人却不坏,还挺有趣的这后面半句,她没说出来。

“姐姐?大小姐?”肖柏想了想,“难怪你见过那尊电耗子。”

“嗯它很可爱。”林萌点了点头,大概是回忆起了那尊会发光的电耗子,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甜甜的轻笑,只是因为一直低着头,肖柏看不见。

“既然你觉得可爱的话,那我再给你做一个?”肖柏提议道,他本来就打算好好酬谢别人的。

“诶?可以吗?”林萌被他一引诱,顿时抬起了头,用那种饱含期待的萌萌眼神望着他。

肖柏当年可是一直希望有个妹妹能这样望着自己的,当即就点点头,又豪迈的拍拍胸口,说道:“除了电耗子,我那里还有蒜头王八,或是其他的样式,都是能做的。”

“那可以做个鱼鱼吗?”林萌连忙问道,又把手头的布偶递了过去,简单的介绍道:“这就是鱼鱼,好像是叫锤头鲨什么的,东海里的特产,十分罕见。这只布偶就是二叔从那边带回来的,他说能带来吉祥好运,我就一直带在身边。”

因为这样的天生异象,十二岁的林萌没个能说话的朋友,连身边的下人都频繁请辞,大宅里的人都很怕她,虽说还有个哥哥林大少,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一直不怎么待见她。

至于她父亲林海山,也因为那些特殊原因,对她的关爱远不如被捧成掌上明珠的姐姐。

还好她姐姐不嫌弃她,会陪她说话,和她分享心头的小秘密,分享别人送的有趣小玩具。

然而大小姐又是很忙的,没办法天天陪着她,所以她很多时候,只能呆在这没什么人来的书楼,一个人看书来消磨时间,时不时和怀里的锤头鲨布偶说说话。

可惜这布偶只是个普通的布偶,不能发本章说,若是肖柏做个能发光,也是好的。

肖柏接过那锤头鲨布偶,仔细的端详打量了一番,记下了这番形态特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布偶被林萌抱着的时候觉得还挺可爱,怎么到了自己手头就觉得面相颇为凶恶,一脸不爽的样子?

大概是错觉吧肖柏把布偶还给林萌,说道:“那我要先看书了,等晚上回去就给你做,明天再给你送来。”

其实以他的记忆力,完全可以先把整本书包括肖大牛的修改注解全部背下来,再回去默写出来,只是这书楼的规矩是不许抄录,他得遵守;同时,修炼内功这种事,也不囫囵吞枣,必须一点一点慢慢来,尤其是还不能确定这《气疗术》究竟是不是要找的《云吞海》,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这要是不小心练岔了,气疗术可就成弃疗术了。

所以他决定后面再多来几次书楼,顺便还能多见见林萌。

林萌听他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嘴角浮上一抹甜甜的微笑,“你果然和姐姐说的一样,一直想着修炼,很努力呢”

说罢,她也不再耽误肖柏看书的时间,冲他挥了挥可爱的小手,自己回去了书楼五层。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啊。”肖柏心情挺好,这便回了四楼,在书架的空隙间找到了林萌提及过的地方,那是一间独立的小房间,里面有着桌椅板凳笔墨纸砚,还有可以打坐练功的云床蒲团。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热”他又看了看从窗户外面倾泻而入的阳光,琢磨着是不是把那尊笨蛋雕像搬来这边?

22.不太厉害的功法

肖柏来到桌边坐下,平复了一番心情,便翻开了这本《气疗术》,打算先好好研究一番。

肖柏先看了看目录,发现这功法居然分出了足足十个篇章?而根据肖大牛的科普,这种篇幅越是多的功法,往往也就越复杂,越精妙。

像那种粗浅的功法,可能也就2-3篇的内容;相对高端一些的,可能4-5篇;像这种十篇的,一般都是些上层高端货。

而有记载的最长的功法,当属松涛书院的独门绝学《君子八德》,分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大篇,里面又细分出十余个小篇,共计108篇,据说全练好了可以纵横天下,但这篇幅实在太长,好多人从懵懂学童练到头发胡子花白都没练全。

当然,并不是说篇幅长的就一定厉害,这也不是绝对的,有一些上层功法篇幅并不长,要靠人自己琢磨领悟,例如天下剑首,灵山剑门那门名震天下的《极意剑》,全篇只有七个字,外人看起来完全是一脸懵逼。

也有些低端功法看起来复杂多变,实际上没啥鸟用,像是肖柏练的这门波纹气功,总共16篇,比这气疗术还多了六篇,可结果呢?气海凝冰。

所以气疗术这堪比上等功法的篇幅并未让肖柏觉得多么了不起,反倒是有些头疼,越是长,练起来可就越是麻烦啊。

肖柏大概花了两个时辰,将整本书都囫囵的过了一遍,总览全篇看下来,这气疗术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按照这书上自己的描述,它并不是那种以吐纳天地灵气以增强内息修为的内功心法,而是一种比较冷门的,专门用来调理内息,治愈丹田和气脉伤势的心法。

根据书上所说,凝气境修士想要晋入真罡境,除了增强自身内息之外,还需要将内息进一步打磨凝实,把普通的内气聚为罡气,施展招式时外放的无形气劲也会随之变成真罡气劲,威力、速度都得到大幅度提升,如果说无形气劲的杀伤力堪比拳脚的话,那么真罡气劲的威力就是强弓劲弩这种级别了。

同时,还有很多的高端招式必须要用罡气来催动,所以从凝气境到真罡境,同样是质的飞跃。

然而很多修士所能获得的心法,并不足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积累出足够聚气化罡的内息总量,若是有丹药这类的资源还好,可很多人还是吃不起的,所以为了尽快的提升修为,这些中低层修士往往会同时修炼两门,甚至多门低端心法,以此来弥补心法品质的缺陷。

这种举动当然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若是两门心法能够相互契合互补倒还好,但若是相冲相克,内息的质量和属性无法相容,那麻烦可就大了,轻则内息紊乱,受点内伤,重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这门气疗术,就是用来解决这一问题的,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按照肖大牛在一旁的注释来看,这玩意根本就是个没什么用的鸡肋。

原来是效果太弱了,仅仅只对下三境阶段的修士有效,还需要以降低修为作为代价按照这气疗术原本创作者的初衷,是想让这个阶段的修士稍微放慢点脚步,牺牲点修为,把内息先捋顺,以便消除后面的隐患。

这想法有些想当然了,还存在着矛盾,人家冒着风险混练内功,本就是为了追求速度,与其花费时间和心力去练这玩意,还不如想办法找些契合的心法。

更何况下三境阶段如果不强势作死的话,其实不怎么需要担心混练心法带来的影响,完全可以等到晋入中三境之后再去考虑这个问题,一位中三境修士所能获得的资源和机缘,是远远强过下三境修士的。

世上也不止这一种解决内息紊乱的办法,像悬针门这类的医修门派,虽说治不好气海凝冰,但治个内息紊乱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肖大牛的评价完全没问题,一点都卜过分。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这门鸡肋的功法进行那么多的修改呢?肖柏暂时还看不出父亲的想法,这一方面是因为他阅历浅,除了波纹气功之外就没接触过其他功法了;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肖大牛的批改注释只有前面八篇,最后的九、十两篇还没动过,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修改还是不需要修改。

但不管怎么说,肖柏打算先练练第一篇试试看,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里就不得不提及一下气海凝冰的另一个好处了,除了不浪费一丝内息之外,他还不用担心心法混练的隐患,反正不管练出什么样的内息,最后都会在丹田里冻成冰山的一部分,只要不把丹田撑爆掉,他想练啥都行。

虽说练了也没啥用就是了

就这样,肖柏快速的把经过肖大牛修改后的第一篇口诀背了下来,当即盘腿坐上云床,闭上双眼,开始引导内息按照口诀的说法去运行。

可他很快又睁开眼,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体内根本没有可供操作的内息啊这气疗术也不能通过吐纳灵气来增加内息

肖柏只好先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逆运了一遍波纹气功,化出来一些内息,再拿这些内息去修炼气疗术,控制着内息流经各个气穴。

大概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第一篇的内容就被他过了一遍,肖柏连忙从入定状态中恢复,仔细检查着身体的变化。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一篇,所以看不出效果?”肖柏暗自思量道,又回到书桌旁,开始阅读第二篇。

就在这个过程中,之前化出来的内息重新留回丹田,又被冻住了。

“那我岂不是又要重新化一次?!”意识到这一点的肖柏顿时有点抓狂,完整逆运一周波纹气功至少一个时辰起,而练一篇气疗术也要一炷香的功夫,还不算中间停顿感悟的时间,这一天总共也就12个时辰不说,书楼还不是全天开放,酉时就要关门的!

23.看起来生气了?

修炼内功,尤其在前期,不能一口气背下口诀,再一口气修炼,这样缺少心得感悟,基础不牢,同时还有着一定的风险,若是时间和条件允许,修士们都会耐心的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

即使对肖柏这样的特例也是如此,毕竟这气疗术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云吞海都还没确定,即便有很大的概率就是,可最后两篇却是没经过任何修改的,很有可能是本残卷。

练残卷对于经验不足的肖柏而言,哪怕有着气海凝冰带来的安全保障,还是有些危险,他眼下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一篇一篇慢慢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马停止。

“慢是慢了点,可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也没啥别的事,还是安全第一吧。”肖柏说着,伸出头望了望天,这会差不多快到申时,距离书楼关门还有一阵子,倒是够他再练一篇了。

于是肖柏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过程,用新化开的内息练了一遍第二篇。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篇下来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气疗术,干脆改名叫水溅跃算了。肖柏有点无语的吐槽了一句,从云床上站了起来,恰好看见一只小脑袋正扒在书房门口。

“肖公子,你修炼完了吗?”不知什么时候扒在门口的林萌小心翼翼的问道,即使先前已经有过接触了,可再见到肖柏时,她还是有些局促的样子。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书楼也快关门了,你是来拿回这本书的吧?”肖柏说着,将气疗术交还给了林萌,又露出一副歉意的微笑,继续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之前忙着练功,让你久等了。”

不知为何,他在林萌面前表现得正常了许多?

“没关系的,我其实也没来多久。”林萌接过那本书,又冲他挥挥手,告别道:“肖公子,明天见。”说罢就转身上了五楼。

肖柏走到楼梯口,本想等林萌重新下来,再多聊几句的,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下来,应该是走别的路离开了。

“别人家的妹妹虽说很可爱,但似乎有些怕我?”肖柏嘀咕着,揉了揉自己的脸,感慨道:“可惜我不是老爸说的那种阳光暖男啊”

他就这么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刚进门,就看见那对双胞胎姐妹花主动迎了上来。

“公子,你今天去哪了?午饭都没回来吃。”姐姐翠香一脸关切的问道。

“啊!对了,我还没吃午饭!”修炼入迷的肖柏这才觉得肚子里空空的,连忙让两位丫鬟帮自己准备饭食,自己则先回房洗个澡。

书楼里那间小书房太热了,他先前醉心修炼,还不怎么觉得,出来之后才发现后背已经全被汗浸湿了。

“看来明天得把那尊笨蛋也带去了。”肖柏自语道,虽说严寒酷暑他都能忍受,但修炼这种事,自然是环境越好效率越高。

等到他脱光衣服,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和那身被恶邻们练出来的肌肉,正打算跳进浴盆里,门外却突然传来妹妹翠兰的声音:

“公子,需要我帮你擦背吗?”

“不用了,不用了!”肖柏连忙答道,“还有,别偷看啊!”

“哦”翠兰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其实有点想偷看一下的,虽说肖柏的颜值只算是清秀,但那挺拔矫健的身材,衣服下面一身的腱子肉,还是极具吸引力的。

对于双胞胎姐妹而言,能遇见肖柏这样的人,自然是幸运的,比起伺候那些三姑六婆的下人简直好太多了,不挑剔,没那么多讲究,没有坏毛病,不会约束她们,也不会动手动脚的,甚至都很少使唤人。

这优点简直数不过来了。

关键这小院凉爽怡人,住着简直不要太舒服,再加上肖柏那么年轻,又是单身,还很得大老爷器重的样子,所以这对姐妹花会表现主动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只可惜肖柏在某些方面很让人失望,别说她们俩了,就连这泉城有名的美人,大小姐林梦都经常被他气得跺脚

而更可惜的是,清凉夏日的临时体验即将结束了,双胞胎并不知道肖柏心头的歹念,这会还在尽心尽力的服侍他吃饭。

呼哧呼哧的拔光了几大碗饭,肖柏歇了会,便把钢铁直男插进裤腰带,去院子外面挖回来一方石料,用来制作明天送给林萌的谢礼。

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在黑色书箱里翻找了起来,片刻后,从里面捧出另一尊石雕。

这东西看上去像只蛤蟆,背上背了只花骨朵,看上去也是只可爱的小动物,却不知道为啥肖大牛给它取名叫蒜头王八。

太阳开始落山了,之前用来当台灯的电耗子送给了大小姐,为了今晚能更好的工作,他得乘着这会做个新的出来。

这尊蒜头王八是肖柏还在大荒山时的练手作,底座上还没来得及刻绘符纹,只算是石雕,还不是符。

明光符对他而言很简单了,很快符纹就刻好,他坐回床上盘膝运功,化开了一点内息,注入进符纹之中,又顺便给那张钢铁直男充了下电,过会可是要一直用它来雕刻的。

“就决定是你了!蒜头王八!”

就这样,蒜头王八也亮了起来,他这才拿过先前采来的石料,回忆着那只锤头鲨布偶憨态可掬的形象,手指上下翻飞,石屑顿时如雪花般落下,方方正正的石料随着他的心意和双手,逐渐演变成一条鱼的形状。

比起那些用石片制成的符,这种用石雕制成的符耗时要长得多,毕竟雕刻出外型还是很费时的,肖柏花了快一个时辰,才总算把石头雕刻得和那只锤头鲨布偶差不多,同样圆滚滚的,肚皮雪白雪白的,体肥肢短,还被他营造出了点毛茸茸的感觉,看上去很是可爱。

但不知道是他记忆出了偏差还是怎么的,这锤头鲨石雕的面相有点不对?

看起来是这样的:( ̄皿 ̄)

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24.锤头鲨会喷水吗

处理好锤头鲨的外型之后,肖柏本是打算刻下会发光的那套符纹,但脑中突然冒出个新念头,他想了想,先把石雕翻了个,挖空了那雪白雪白的肚皮,最后又在看起来应该是头顶的部位戳了个小洞。

最后,他用剩下的边角余料做了一盏恰好能容纳锤头鲨的石皿,又在石皿底部刻绘上了一套名叫清泉符的符纹,这也是一套随处可见的简单符纹,主要功能是让大概一小碗那么多的水流动起来,用处不大,大多被用来装饰假山和盆景。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肖柏又一次化开内息,给清泉符充电,算起来,他今天都是第四次化开内息了吧?幸好给符充电不需要完整的逆运一周波纹气功,只需要化出够用的内息即可,给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充电完毕,这样整张符就算是完成了,肖柏走到院子里,往石皿里舀了点水,上下撸了撸锤头鲨的尾巴,接着便看见一股水流从鲸鱼头顶喷出,撒开一朵晶莹的水花。

一尊普通的石雕加一张普通的符,就这样被他组合成了一盏锤头鲨盆景。

“应该会喜欢吧?”肖柏低声嘀咕道,他先前在制作的时候突发奇想,与其再做个会发光的,和大小姐的电耗子雷同,不如做个会喷水的,好像更有趣?

“如果不喜欢的话,再把会发光的蒜头王八也一并送她好了。”

至于锤头鲨会不会喷水,他没见过也不知道,想来大概是会的吧?

折腾完这一切之后,天已经很晚了,没时间再给他打坐练功,当即一头倒上床,沉沉的睡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便在两位丫鬟惊恐而绝望的目光注视下,从水池里捞出了那尊笨蛋,带上新做成的蒜头王八和锤头鲨,无情的离开了小院。

这一次,他没有再进行试炼,凭借着木牌直接进了书楼,直奔上五楼,开口呼唤别人家的可爱妹妹,却没人回应,大概是来得太早了吧?

肖柏等了一会,有些无聊,又重新返回书楼一层,在一众杂书里找到了一本厨艺相关的书,用来打发时间,除了制符之外,他就只对这个感兴趣了。

他在四楼书房里坐下,正准备开始研究厨艺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的。

片刻后,大小姐牵着自己妹妹的小手,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哟~早!”肖柏笑着打了个招呼。

“肖公子早!”林萌回应道,或许是因为有大小姐在身边的缘故,她不像昨天那般的胆小和拘谨,声音也大了一些。

“你来得还真早。”大小姐也跟着道。

“泡图书馆自然要赶早。”肖柏说着从肖大牛那里听来的生活经验。

姐妹俩就像是就像是习惯了他的语无伦次一般,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也就是这么一笑,让肖柏注意到这对姐妹的容貌其实有些相似,只是姐姐更加明艳,妹妹更加娇俏,可谓春华秋菊,各有千秋,想必等到林萌再长大一些之后,又会是一对艳丽无双的姐妹花吧?

“昨天的事,我听小萌儿说了,想不到你是真的不怕她”大小姐又接着说道,肖柏的反应其实并未出乎她的预料,这种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确实不像是会信那些闲言蜚语的人。

“小萌儿一直挺可怜的,没有玩伴,也没个能说话的人”大小姐絮絮叨叨的说着,牵着妹妹的手进了屋,在那云床上坐下,又拉开了妹妹的兜帽,揉了揉她可爱的小脸。

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了那块让肖柏当了舔狗的清意佩,又继续说道:“我平时很忙,不像你这么闲,你若是能好好陪陪她,这玉我也不是不能还给你。”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的人生有救了!”肖柏顿时兴奋的说道,伸手就想拿回玉佩。

可大小姐却抢先一步,重新收回了清意佩,脸色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用那种好似小媳妇一般的埋怨语气说道:“你急什么?真是的想要拿回玉,过几天看你表现再说!”

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头还是很舍不得的,或许是因为清意佩足够贵重?夏天用起来挺舒服?又或许是想要遇见一个有能力又有趣,还不嫌弃自己妹妹的家伙挺难的?

想到这里,大小姐脸上不由自主的又染上了一层可口的红晕,让被她抱在怀里的林萌好奇的问道:“姐姐,你脸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大小姐有些慌乱的敷衍着,乘着肖柏还没注意到,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给小萌儿做个礼物吗?拿出来看看?”

肖柏端出了锤头鲨盆景,递进了林萌手里。

两个女孩一看见锤头鲨那胖乎乎圆滚滚的可爱模样,两双美眸里同时闪出了星星,嘴里也同时发出轻声的惊呼,同步率相当的高。

林萌又在肖柏的提示下撸了撸锤头鲨的尾巴,看着从头顶喷出的水花,红色的双眸顿时更亮了,看着就像是娇艳欲滴的红宝石一般,脸上更是露出一番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看来她还挺喜欢的?并没有深究锤头鲨会不会喷水的问题。

接着,她又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那朵水花,指尖那股淡淡的凉意和痒痒的触感,把她逗得咯咯咯直笑。

“好可爱!”林萌说着,又回头对着肖柏甜甜的说道:“谢谢肖公子了。”

要是能叫哥哥就好了肖柏在心头偷偷想道,当初在李家沟目睹过别人家的哥哥把糖葫芦递进别人家的妹妹手里,然后别人家的妹妹甜甜的说道:谢谢哥哥!这样的一幕可是让他羡慕了好久

大小姐看着妹妹那久违的笑容,也连忙凑近过去,学着林萌的样子戳了戳那朵水花,又轻轻摩挲着大鲸鱼被打磨得光滑细腻的脊背,漂亮的眼眸里先是一番惊喜,再又慢慢的转变为审视的目光,似乎在比较大鲸鱼和电耗子哪个更可爱一些?

25.为什么那么熟练

大小姐对比了半天自己的礼物和妹妹的礼物,最后,心头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家伙为什么总能做出这些专门讨女孩欢心的小玩意?又为什么那么熟练?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开口问道:“动作这么麻利,一晚上就做好了,你到底做过多少这种东西啊?”

“不记得了。”肖柏摇了摇头,“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块面包吗?”

“面包?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食物吧?泉城里不太常见,我大概只吃过四五块。”大小姐认真的回答道。

肖柏一下子就尴尬了,他没想到大小姐居然真能回答上这种问题

还好大小姐是个忙人,没时间和他纠缠这种问题,虽说还想多坐会多陪陪妹妹,但也倒了必须离开的时候,临走时,她还凶巴巴的嘱咐了肖柏几句,大概就是不许欺负她妹妹云云。

“姐姐再见。”林萌和她道别,可眼睛都没从那锤头鲨盆景上挪开过,显得很不认真。

等到大小姐走后,肖柏才摆出笨蛋石雕和村姑石雕,让这小书房变得凉爽怡人又淡雅幽香,给自己准备好了舒适的修炼环境。

“咦?肖公子你这里好凉快,也好香。”林萌从锤头鲨身上收回了目光,抽了抽小鼻子,觉得很舒服,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副慵懒小猫的表情,就这么享受了好久,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吓~忘记把书拿给你了。”

肖柏也不着急,面对面的坐下,问道:“你平时一直呆在这里?一个人看书?”

“嗯~这里人少,不会被别人看见”林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原本还很高昂的情绪也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即使肖柏再怎么不会聊天,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选了个糟糕的话题,为了缓解尴尬,他连忙转口说道:“我觉得你很厉害啊,能一下子在这么多书里找出这一本,你是把这楼里的书都看过一遍了吗?”

根据肖大牛传授的经验,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应该多多称赞对方。

这经验或许是有效的?林萌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书那么多,我又好笨,大多我都看不懂,每天就是在楼里随便走走,找些我能看懂的。”

“你要找的那本,是前阵子爷爷还在家里的时候,经常拿出来翻看和抄录,说是等整理好,以后有人来取,还说”说着说着,她可爱的小脸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泛红,说不下去了,连忙改口道:“呜~算了,反正我偶然间见过几次,就记下来了。”

“这样?”肖柏心头一动,只注意到了这本气疗术经常被林老太爷拿出来抄录整理,并且等人来取这一点,由此可见,这门气疗术的确是他要找的云吞海,但应该还只是个初级的版本,而肖大牛想要他练的,可能是林老太爷修改整理后的版本?

难怪练了两篇却没什么效果啊那么现在这本初级版的气疗术,练还是不练呢?肖柏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练,搞不好是白练可不练的话,似乎又没别的事做?那修改版的功法肯定在林老太爷身上,而他又恰好不在家,两边通个信都要一个月那么久,等他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还是说自己主动跑去锦州一趟?可又人生地不熟的

他这么一思考,两人之间的聊天也就自然中断了林萌见他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也不太好打扰,这便捧着那尊锤头鲨盆景去二楼给她找书了。

等她迈着小小的步子重新回到肖柏身边时,他也做出了决定,还是继续练呗,至少把前面八篇经过肖大牛修改的部分练好练熟,反正想把一门心法练到滚瓜烂熟如臂指使的程度,也需要不少时间,这样即使后面入手了修改版,也能藉由这段时间打下的基础,提高效率。

反正这整个修炼的过程中,也务必小心谨慎,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

“肖公子要开始练功了吗?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林萌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乖巧的说道。

“嗯嗯,等我练好了这门心法,就请你吃荷心舫的花雕怪味鱼!”肖柏很认真的说道,这是他酬谢的第二部分。

“荷心舫?怪味鱼?”林萌听得一愣一愣的。

“对啊!可好吃了!”肖柏又道。

“噗~”林萌又一次笑出了声,轻轻点了点头,这便不再打扰肖柏,独自离开了。

等到了中午差不多该吃饭的时候,林萌又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她扒在门口看了一眼,见肖柏还处于入定状态,沉迷练功中,便悄然离去,再过了好一会,才用双手拎着一副大大的食盒,从一楼爬了上来。

这食盒里不知道装了多少菜,足足有三层,对体型娇小的林萌而言是无疑个沉重的挑战,累得她小脸通红,一个劲的喘气,还被这食盒带得重心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很努力才维持住身形,走起路来也是亦步亦趋的样子。

等她回到书房,发现肖柏还在沉迷修炼,对外界不闻不问的样子,没办法,她只好把食盒提到那张书桌旁边,努力的踮起脚尖,想把食盒放上去。

她的个子实在太矮了些,力气又小,即使已经踮起了脚尖,鼓起小脸憋足了劲,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把食盒举到合适的高度,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食盒放在矮一些的椅子上。

做完这些之后,她本想就此离去的,但之前一番折腾让她有些热,还出了不少汗,银色的短发都被浸湿了,恰好肖柏这里又格外凉爽,实在舍不得走

为了不打扰到肖柏,林萌只能走出书房,倚着墙壁坐到了门口,稍微拉开一点衣领,露出一抹白皙细嫩的肌肤,又挥舞起小手,往里面扇着风。

只可惜这可爱的一幕肖柏没有看见,他一直等到把气疗术的第四篇练完才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屋里居然多了副食盒?

26.我能叫你哥哥吗?

“肖公子,你醒了?”外面的林萌听见动静,开口问道。

“这个是你送来的?”肖柏指了指那食盒。

“嗯,丫鬟把它送到书楼门口,她们进不来,只好我给提上来了。”

“那正好,我也饿了,快来一起吃吧!”肖柏说着,把那载着食盒的椅子拖到云床边上,打算就用这椅子当桌子,他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正好准备了两人份的饭食,连碗筷都是两副。

原来是大小姐猜到他会在书楼里泡上一天,自己妹妹应该也会和他一起,索性就让人准备了两人份的午饭。

不过,这屋里唯一的椅子被用来当了饭桌,能坐的地方就剩那张云床,肖柏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旁边,对着林萌挥挥手:“来,你来坐这里。”

“那公子你呢?”林萌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站着就好。”肖柏一边说,一边给林萌乘上满满一大碗饭,生怕她饿着了似的。

“其实”林萌挺想告诉他这书楼里有专门吃饭的地方,而且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可见他这么热情,又不太好拒绝。

“嗯~这鸡肉烧得好香,来,尝尝。”肖柏夹起一块鸡肉,添进林萌碗里,而自己却随便夹了点素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林萌端着碗,像只小猫一般小口小口细细吃着,注意到肖柏一直在夹素菜,有些好奇的问道:“公子不喜欢吃肉?”

“没我怕你不够吃。”肖柏很随意的答道。

在肖大牛的各种故事里,把好吃的留给妹妹是身为兄长的义务和责任,虽然林萌是别人家的妹妹,但不妨碍他试着扮演一下哥哥的角色。

他却没想到,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林萌居然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咦?我难道又说错话了?”肖柏一下子有些慌,想要安慰,却缺乏安慰别人的经验,情急之下,只能把肖大牛教的技巧一口气都搬了出来:

“别哭啊!买买买,都给你买!”

“救你!保大!”

“活动我来帮你肝,再给你氪一单!”

“早点休息,多喝热水!”

林萌看着他那副笨拙的模样,听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哭着哭着,又突然笑了,更是哽咽着,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肖公子,我我能叫你哥哥吗?”

“啊?!”这问题有些突然,让肖柏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可你不是大小姐的妹妹吗?”

林萌一下子又想哭了。

肖柏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连忙说道:“别哭别哭,你想叫就叫好了。”

说罢,他好像才从慌乱中醒悟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愣愣的说道:“嘿嘿,其实其实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还以为你和你姐姐一样,挺讨厌我的”

“诶?!姐姐讨厌你?”林萌收回了眼泪,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自从他出现之后,姐姐和自己聊天时就总是时不时的提起他,脸上也经常洋溢出温柔的笑容,还总是把玩着那只电耗子和那块玉结果,却是讨厌他吗?

“那我以后能像你姐姐一样,叫你小萌儿吗?”肖柏见林萌不搭话了,赶快换了个话题,他真挺喜欢这称呼的,感觉特可爱。

“嗯~柏哥哥喜欢便好。”林萌羞涩的回应道。

无论是大小姐还是林海山,绝不会想到林萌会这么主动,这一方面是因为她实在是孤独得太久,的确需要一个人陪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林老太爷在书楼里抄录气疗术的日子里,每当林萌觉得寂寞了,或是委屈了,便会来找爷爷撒娇,而爷爷则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摸着她的小脑袋,指着那本功法,安慰道:“将来会有一位年轻人来取这门功法,他肯定不会听信那些流言蜚语,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一直陪在你身边算算时间,应该快了吧?”

爷爷和林萌说过的这番话,算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林海山和大小姐都不知道,而林萌也一直相信着爷爷,相信着会有一个不嫌弃自己的人来取这门功法,并一直陪着自己。

只可惜她等了好久都没能等到,反倒是爷爷的身体有些不好,去了锦州疗养,这书楼里又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直到肖柏的突然出现。

而肖柏也确实没让她失望,有着这样一个温柔体贴,又很有趣的哥哥陪着自己,应该会很开心吧?只有十二岁的林萌不太能理解林老太爷话里的深意,只是这样单纯的认为。

书屋里的气氛逐渐的缓和了下来,而林萌也打开了话匣子,主动和肖柏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涉及到了林家那段不幸的往事。

林海山的发妻在产下长子林星夜之后,身体一直虚弱,无法再生孕,本着传宗接代的使命,林海山又挑了户老实本分的小户人家,纳了房小妾,很快便生下了大小姐林梦,时隔三年又再怀上了林萌,眼看一副阖家美满,子孙兴盛的美好画卷即将展开。

然而就在林萌的妈妈怀着她回老家省亲的路上,却偶遇了一场千年难遇的灵异现象:

阴兵借道!

虽然当场并未出现什么人员伤亡,但林萌妈妈的身体却一天天的衰弱了下去,纵使林海山请来很多和尚道士驱邪作法,还是没能救得回来,产下林萌后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等到林萌刚满百日,林海山的发妻也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了

所以等到林萌再长大一些,露出银发红瞳的天生异像之后,各种流言碎语便流传了起来,那些下人和远方亲戚自不必说,就连她的亲哥林星夜也相信了这些说法,很是忌讳自己的妹妹。

至于林海山,痛失两位爱妻,再加上家主的身份和责任,让他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女儿去对抗那根深蒂固的世俗迷信,只能尽可能的去封堵那些流言。

可人言这种东西,又哪里是堵得住的?最后也就酿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林萌的讲述到这里就结束了,关于爷爷的话题并未提及,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肖柏痛心疾首的感慨道。

27.他的故事,我这里特别多

按照肖大牛给肖柏灌输的世界观,这世上确实有鬼,也有妖兽和精怪,但这些东西都是某种客观存在的独特生命体,和气运,灾厄这些玄学领域的东西根本不沾边。

所以林萌和她妈妈的不幸确实有可能是这些玩意造成的,但要说她是带来不幸的灾星就过分了,这根本是两码事,若是把林家近些年的经营状况翻开来看,会发现自从林萌出生之后,林家的势力和影响力是越来越大,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明明是福星才对。

只可惜,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柏哥哥果然和爷爷说的一样,不相信这些东西。”林萌轻轻笑着,“若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只可惜没办法替你正名,我爸特意嘱咐过我,这辈子都不要去改变世人的想法,难度太高,会翻车的。”肖柏有些遗憾的说道。

“看来肖伯伯是个有故事的人。”林萌若有所思的说道。

“嘿,他的故事,我这里特别多。”肖柏有些得意的说道,“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是想听青云门弃徒的故事?还是霸刀宋三的故事?或者《血统忍者——拼爹传》?”

林萌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又看见肖柏望了望窗外,接着说道:“不过今天有些晚了,我得修炼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再给你讲吧!”

果然美人也好,妹妹也好,都比不过修炼重要。

而林萌似乎猜到了他会这样,也不生气,连忙从云床上跳了起来,正准备默默离开时,又突然停下脚步,鼓起勇气,用撒娇似的语气对着肖柏说道:“柏哥哥,外面好热,我能不能就呆在门外?放心吧,我会很乖的,不会打扰你修炼。”

“不用不用,小萌儿就呆在房里好了,我练功的时候可认真了,别人打扰不到我。”肖柏大咧咧的说着,“你若是困了,就在那床上睡会吧,我用椅子一样可以打坐。”

这番话让林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她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姐姐在提起他时会那样的矛盾,有时候很奇怪,但有时候又很温柔。

就这样,肖柏渡过了一个充实而满足的下午,顺利的将气疗术的五篇六篇都过了一遍,而林萌也果然很乖巧的一直没打扰他,只是坐在云床上,默默的捧着本厨艺相关的书看,时不时把玩一番锤头鲨盆景。

而练完第六篇之后,并把剩下的几篇仔细研读了一番后,肖柏总算是察觉到了一点这气疗术的妙用,隐约的明白了为什么肖大牛会让他过来学。

这门气疗术居然同样也有着化开气海冰山的功能,只不过需要他提前先逆运一周波纹气功化出一些内息,才能运转。

听起来似乎没意义?其实不是这样的。

原本他逆运一周波纹气功化出来的内息够给两张符充电,这个量可以减少,但想要增多就有些麻烦——这世上几乎所有的内功心法,不管正运逆运,一周后都会让内息重回丹田,让新生的内息积累沉淀,波纹气功也不例外。

所以当肖柏需要更多的内息,逆运一周之后还要继续的话,已经化好的内息回到丹田,有相当部分会被重新冻上,会让效率变得十分低下。

但用这门气疗术却不会,肖大牛一反常规的去掉了积累沉淀的步骤,让内息流经丹田时不再停留,让冰山来不及冻上就溜之大吉。

“确实很有用,以后要制作各种幻符,总是需要大量内息去充电的。”肖柏低声自语道,“只不过目前算下来,完整的运转一周气疗术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就是不知道等我再熟练一些,或是入手完整版之后,速度能不能再提高一点?”

说罢,他重新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了云床,林萌正坐在床沿,冲着他甜甜的笑着,“柏哥哥,你练完了吗?正好,书楼也快关门了。”

咦?怎么觉得小萌儿变得更可爱了?肖柏觉得有些奇怪,觉得林萌身上好像多出来了点什么东西,很亲切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笑容吗?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肖柏与林萌告别,一边琢磨一边回到了自家小院,推门进去一看,双胞胎丫鬟正趴在小长廊的栏杆上,有气无力的,像是在晾咸鱼。

察觉到他回来之后,两姐妹这才打起了精神,冲着他喊道: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公子!你再不回来,咱姐妹可都快熟了!都可以吃了!”

已经习惯了凉爽的姐妹在今天回忆起了被炎热支配的恐惧。

肖柏连忙把那尊笨蛋重新扔进水池,随着温度的迅速下降,怡人的凉意再次弥漫开来,两姐妹顿时像重获新生一般,活了过来。

“我大概明白这套符纹为什么会被老爸命名为‘拯救人类的伟大发明’了。”肖柏嘀咕道。

“公子,这尊石雕,能不能再多做一份?”姐姐翠香凑了过来,开口央求道。

“对呀对呀,公子你想对我们做什么都行!”妹妹翠兰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像是离开了这尊石雕就会死一样。

肖柏则有些犹豫,没有立即答应,他如今所掌握的符,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清泉符,明光符这种随处可见的;一种就是替身使者和闪光弹这种肖大牛自己独创的,两者的难度和复杂程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而这尊笨蛋所用的‘拯救人类的伟大发明’也属于后者,做起来确实麻烦,不像电耗子和锤头鲨啥的很快就能做好。

但看在两姐妹这么可怜,平时又把自己照顾得很舒服的份上,肖柏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但具体的时间却不敢保证,因为刻绘这套复杂的符纹也很容易出差错,这尊笨蛋都是他折腾了好久才做出来的,中间失败过好多次。

“总是要比那张超电磁炮好画的”肖柏嘀咕着,取了一块普通的石片,即是凑合着用,就没必要再做成石雕了。

28.我们好像干了坏事?

肖柏本不对重制的进度抱以太大期望,可等他集中注意力开始刻绘符纹时,意外的发现状态居然还不错?

不但手非常稳,没有丝毫颤抖,就连原本颇为复杂的符线都显得简单了许多,本来要失败好多次才能画出来的符纹,居然只花了短短半个时辰就一气呵成了?

以至于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挠了挠头,感慨道:“咦?我今天怎么这么厉害?还是说我的符道水准又有所突破?那不如乘着状态好,再研究研究那张超电磁炮?”

说干就干,他也顾不上给新画出来的符充电了,赶快拿出《符道真解·中》,翻看了起来。

结果没看多会,他突然觉得眉心一阵阵刺痛,再难保持平日的专注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没遇见过呀,难道是病了?”

既然病了,就得赶快看医生,肖柏连忙让两位丫鬟带自己去林老三的别院。

“头疼?”林老三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的就想给肖柏把把脉,可刚一伸手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收了回来,这小子的脉象,没病都能摸成有病。

“中暑了?”林老三只好凭经验提出了猜测,但很快又自己摇了摇头,他已经听说过了,这小子的别院是整个大宅里最凉快的地方,他若是中暑,其他人怕是早就熟了。

“难道是感冒?”林老三还是摇了摇头,这货虽说也算个病号吧,但能吃能打,他还真没见过那么能折腾的病号。

“那应该是没休息好吧?”

“可我每天早睡早起,生活很规律的。”肖柏答道。

“那就是书看得太久了,太费神了,以前遇见过这种情况吗?”林老三又道。

“我以前经常一整天一整天的看书,从没觉得头疼过啊。”

林老三一下子觉得有些尴尬,我是医生还你是医生啊?常见的症状都说了个遍,总不能说你小子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装了太多,抽筋了?

“会不会是那个书楼秘境的影响?”肖柏猜测道。

“别胡说,书楼秘境建成多年,从来没谁觉得头疼。”林老三说着,走近过去,出于医生的职责,给他简单的按摩了一下头部。

不愧是泉城的名医,就这么按了几下,肖柏顿时舒服得直哼哼,刺痛的症状也随之缓解了许多。

“看起来是没啥大碍,你今晚不要练功了,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若是还觉得痛,就来医馆找我,给你开点药。”林老三最后说道。

“谢谢林三叔,好人一生平安。”肖柏诚恳致谢,转身离开了。

而林老三则坐回原位,捻着胡须,若有所思。

可肖柏走了没多久,林海山又登门拜访,手头还拿着本书。

“梦儿和我说,这小子这两天都在看这个。”林海山把书递了过去,正好就是那本气疗术。

“你让他上了五楼?!”林老三连忙问道。

“没有没有,是小萌儿找给他的。”林海山说道,“你先看看,这门功法有些特别。”

“气疗术?我若是没记错,老爷子前阵子一直在抄录的就是这个吧?还说什么故人所托”林老三奇怪的说道,又翻看封面,看见扉页上那句‘凝气成冰,驱云吞海’。

“这难道就是那小子要找的云吞海?”林老三继续翻看,很快就看见了肖大牛留下的注释,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这字是人写出来的吗?”

“我依稀记得老爷子提及过,肖家恩公帮他疗伤的时候,说自己祖上也是做大夫的,所以字迹奇丑无比,让人胆寒这字迹,就是肖家恩公留下的吧?”林海山似笑非笑的说道。

“一派胡言!”林老三哭笑不得的说道,他可是写得一手好字的。

“哈哈,玩笑话,你先接着看。”

林老三师从悬针门,修为不弱,见识更是广博,可看着这本应是给凝气境修士设计的气疗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知道是晦涩难懂,还是肖大牛的字太难辨认。

良久,他才合上书,揉了揉眉心,叹道:“果然奇特我记得这气疗术,是老爷子和我授业恩师通信时受了启发,才自创的吧?原本并无什么大用,但经过这么一番修改之后,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年轻时的林老太爷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上进青年,他游历五州,交友广泛,像林老三的师父,悬针门的鬼手神医就是当年的小伙伴,曾经更是想要当个浪迹江湖的游侠儿,直到中年之后,才认识到自己的极限,安心回家继承百万家业了,但江湖心未泯,还老想着自创心法这种事。

“我也有同感,完全看不出这功法有何作用,特别是删去了积累沉淀这一点,简直匪夷所思,既不能增加修为,也没了原本调理内息的功效,那还能干嘛?而且还有整整十篇之多,练起来颇为麻烦”林海山很是疑惑的说道,“肖家恩公为何让那小子来取这样一门功法?”

林老三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压低声音说道:“我好像猜到当初是谁骗了肖家恩公,让那小子变成气海凝冰的废人了。”

“老爷子?!”林海山也想到了这一点。

林老太爷在两个儿子眼中,一直是那种思路广,想法多的人,而他年轻时到处游历的时候,更是不知道信了多少旁门左道的邪,好几次都被人骗光身上的钱,买回来一些骗人的垃圾功法。

那么他当年获救之后,很可能就把那门害人的波纹气功当成啥了不起的神功秘籍,送给了肖大牛,想来肖大牛住在深山老林里,其他骗子都不屑于找上他吧?

而这肖大牛本也是个想法独特的人,从肖柏平日的言行就能推测出来了,自然就信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把肖柏给坑废掉了。

而这门气疗术,肯定就是这两个欢乐多的家伙自创的体系了。

“应应该就是这样了吧?”林海山很是心虚的说着,“算起来,老爷子这好像是恩将仇报吧?”

29.你不是我对手

林氏两位长辈沉默良久,才听见林老三开口感慨道:“颇有天赋的大好青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心里也满是惭愧和遗憾,和自己兄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就达成了默契,绝对不能公开此事!必须深深的隐瞒下去!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了,外人得怎么看林家?

“回头我让账房给他多添点零用,再换上两个懂事可人的暖房丫鬟,婚事也得放在心上了。”林海山出于愧疚的心理,这样说道。

“啊对了,那小子刚才还来了我这里一趟,说是头疼,我给他看了看,还没弄清原因,明天我再跑一趟吧。”林老三又提起了之前的事。

“头疼?该不会是小萌儿坏了事?”林海山有些担忧的问道。

“应该不是这门气疗术的问题。”林老三连忙打消了他的顾虑,“这门气疗术别看没什么大用,却有着十篇之多,极为复杂,肖家小子才接触两天,怕是都来不及捋顺吧?肯定是还没练的。”

“更何况,这气疗术必须要有内息方能催动,他这气海凝冰的状况,根本就练不了。”

“嗯!老三说的在理!”林海山也点了点头,寻思着那小子没出过大荒山,唯一练过的功法就是个波纹劲的改版,能有多复杂?怕是就一两篇吧?让他一下子跳跃到这门连林海山自己都觉得麻烦的气疗术,想要练会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两人出于傲慢与偏见,绝不会想到波纹气功这门他们眼中的改版心法比起气疗术更加复杂,篇幅也更长;更不会想到肖柏已经凭借向下兼容的优势,两天就已经练了六篇了。

这效率,放眼整个叶州的青年才俊,也是首屈一指的那档。

“总之,头疼这种可大可小,老三你可要放在心上。”林海山叮嘱道,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说,他这头疼会不会是神念引起的?”

林老三顿时面色一变,“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凝气境便能开启神念的少年修士?这可是放眼五州都百年难遇的不世奇才!恰好就给我们林家遇上了?还恰好把人家害成了废人?”

“若真是如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小子了”林海山苦着脸,决定先排除掉最坏的可能,“我明天也去看看他,是不是神念,一试便知。”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林老三连连摇头。

可万一是真的,又该怎么办?这造下的孽,会被天打雷劈的吧?把梦儿绑上送他怕是都不够林海山越想越是心惊,觉得阵阵头疼,这小子,都快把自己搞出心魔了。

反观肖柏这边,此时不但没有半点烦恼,反倒是很开心?因为从林老三那儿回去的路上,恰好撞上了上次被他救过的林氏兄弟,两人连忙拉住他,要请他去荷心舫吃花雕怪味鱼,以答谢那天的仗义相助。

肖柏回味起口中的美味,自然不会拒绝。

“肖兄,咱们得跑快些!要不就赶不上那小美公出台了!”

“呼呼~我昨天还听说那小美公排演了新的节目,今天便要奉上,咱们这也是正好赶上了!”

三位少年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总算是赶上了。

等三人刚一登上楼船,那眼尖的老鸨一眼就发现了气质独特的肖柏,连忙招呼道:“哟!这不是肖家公子吗?快来快来,咱们这的姑娘们可是惦记你好久啦!”说罢,又连忙对着小姐姐们招呼道:“姑娘们,你们日思夜想的肖公子来啦!”

这突如其来的展开让三人都愣了一下,没人想到肖柏在荷心舫这种风月场居然也那么吃得开?好似个年少多金的风流才子一般。

原来他那日在荷心舫里做出一连串异样之举后,虽说把当时那小姐姐呛得够惨,但其他小姐姐听完却纷纷笑了起来,直道这人有趣,再加上不知道是谁总在打听他的消息,让肖柏一下子就成了个颇具讨论度的红人,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一众小姐姐们更是饥渴难耐,很想亲身体验一番这年轻有趣的肖公子。

最终,还是一位热情洋溢的小姐姐凭借着豪迈奔放的速度拔得头筹,几乎像是老鹰扑食一般扑到了肖柏身边,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深深的嵌入了胸前的温柔之中。

“嘻嘻,早就想见见传说中的肖公子了,今天可算被咱等来了。”小姐姐笑道。

而肖柏似乎对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有些迷茫,微微皱了下眉,评价道:“唔好软”

“可不是?咱身上还有更软的地方”小姐姐表现得十分主动,香艳的红唇更是凑近到肖柏耳畔,用那种撩人的腔调轻声说道:“肖公子要不要试试?”

若是换作一个正常男性,怕是早就情难自拔,想入扉扉了吧?

然而肖柏却认真的想了想,答道:“不用试了,你身体太软了,肯定缺乏锻炼,不是我的对手。”

这位小姐姐显然已经了解过他的风格,像是猜到他会这样说,竟是顺着这话头接了下去:“肖公子,咱的功夫可不在拳脚,而在另一个地方,你若感兴趣,回头让你领教领教?”

“这样?既然你那么厉害,我能找些帮手一起上吗?”肖柏认真的提出了建议,想了想,又嘀咕道:“不过这好像是人多欺负人少,似乎有点不太好?”

小姐姐一下子就僵住了,饶是她业务再怎么熟练,再怎么放得开,也接不上这话茬,也算是体验到之前那位小姐姐的感受了。

就这样,一行人入席就坐,肖柏期待已久的花雕怪味鱼很快就端了上来,他这次没有征得小姐姐的同意,自顾自的把胳膊挣脱出来,夹起大块鱼肉,吧唧吧唧的品尝了起来。

而角落里一双阴冷的眼睛,自他进门起就一直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看着他把鱼肉喂进嘴里,便流露出了那种奸计得逞时的得意。

30.兵戎之舞

先前那鬼面男子,在试探过肖柏一次却以失败告终后,便一直耐心的等着他主动送上门来,而今天,小美公刚刚才准备好新节目,这小子果然就来了,实在是巧得很!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果断在那盘花雕怪味鱼里做了点手脚,不过并不是见血封喉的致命毒药,而是另一种效果轻微,只会让肖柏头晕发热,感到极度不适的药,这药单独吃下去不会起效果,必须得喝了酒才会发作,非常安全,绝对不可能被人察觉。

他之所以放弃了致命的毒药,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是让肖柏暴毙在这种地方,林家震怒之下一番追查,会破坏后继的计划。

而使用这种药的话,吃了鱼的肖柏就会觉得不舒服,不舒服了就要找大夫,大夫肯定要把脉问诊然后抓药,机会不就来了?任何的试探,都不如直接把脉来得透彻,为此,他早已准备好了一身大夫的行头,就等着肖柏中招了。

哼~只要摸清了你的底细,便不再有威胁了。鬼面男子看着吃了鱼的肖柏,又与林氏兄弟对饮,心头暗自感慨道:我的布局,果然是天衣无缝的!

不过,只吃了一口还不够,必须得多吃上几口,多喝上几杯药效才会发作,鬼面男子倒也不急,他对肖柏的吃相还是有些了解的。

可今天的肖柏不知道怎么搞的,只吃了一筷子,就转头吃起其他菜来,让同桌的林氏兄弟都有些好奇,不禁问道:“肖兄?兴哥不是说你最喜欢这花雕怪味鱼吗?”

因为知道肖柏好这口,怪味鱼被特地摆在了肖柏面前,其他人都没动筷子。

“今天这味道好像没上次好吃了。”肖柏如实答道,“倒是这盘九味醉虾不错。”

“是吗?”林氏兄弟尝了一筷子怪味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既然肖兄不喜欢,让厨房再重新做一道?”

“不必啦,我今晚其实吃得饱饱的,一点都不饿。”肖柏谢绝了对面的好意,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小姐姐,问道:“你要不要吃一点?一直看着我们吃,挺不容易的。”

“谢谢公子美意。”那小姐姐哭笑不得的说道,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尝了一口。

这一幕,让暗中观察的鬼面男子急得直跳脚,眼看着专门给肖柏准备的加料怪味鱼被其他人几下给吃光了,顿时给了他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你是在故意耍我吗?为什么就你不吃啊!鬼面男子有些抓狂,难道说,这小子尝出了什么不对?不可能啊!这味道的变化之细微,他事先知道的情况下细细分辨都尝不出来,这小子没理由察觉啊?

但还好,他还有第二套方案。

于是等到小美公在万众瞩目中登台时,她敏锐的在一连串海啸般的掌声中听见了一缕不同寻常的声音,那是发给她的暗号。

她照常的抚琴献舞,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依旧吸引到了全场所有人的视线,这一次,就连肖柏也不例外,他也一直注视着小美公的倩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大概是在期待胸口碎大石吧?

很快的,舞也跳完了,原本的打赏环节暂未开启,因为今天有个新节目,一位龟公操着公鸭嗓,让在场宾客稍事等待,小美公换身衣服很快就回来。

同时,一伙小二也连忙过去帮着重新布置舞台,原本用来营造优雅意境的帷幕,鲜花啥的被纷纷撤下,换上去的却是盔甲,兵器架这种和花舫格格不入的东西。

“咦?难道是要表演舞剑?”有人好奇的猜测道。

很快就有小美公的脑残粉附和道:“哈哈,那就有意思了!如今这世道,清倌想红,光靠琴棋书画是不太够了,这谁都能学的东西,不稀罕,美公姑娘这番另辟蹊径,让我很是期待啊!”

“想想美公姑娘换上那身女剑修常穿的云裳白衣,那不就是剑仙吗?啊!我好了”

可惜众人等了好一阵子,小美公都没再露面,反倒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批袒胸露乳,膀阔腰圆的壮汉,他们一人扛着一块硕大的青石板,蹿到舞台各个位置上,放下石板,又凹出各种姿势,好像接下来要献艺的是他们一般。

“这这是在搞什么?为什么冒出来一票光膀子男人?”

“啊!!!我的眼睛!!!你们这是搞什么鬼?!信不信我立马带人砸了你们这破船?!”

“大家不要急,依我看,小美公是想表演一段兵戎之舞,那么放些精壮汉子陪衬也不奇怪,大家稍安勿躁,拭目以待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锋锐而急促的琴声,配合着随之响起的低沉古音,一副金戈铁马,喋血沙场的意境便营造了出来,观众们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只觉得好似来到了一片豪情万丈的战场之上,心神激荡,热血澎湃,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在这样的配乐声中,小美公缓缓登上了舞台,她已褪去那身云萝霓裳,换上了一身英姿飒爽,却又刚好勾勒出那身火辣曲线的银白盔甲,长长的秀发盘在头顶,露出优雅纤细的颈项,手持一柄漆黑长柄,亮出了一个沙场女将的飒爽造型。

而观众们身上也随之出现了‘真香’反应。

“好!好一个巾帼绽芳华!”

“平日里见多了那些莺莺燕燕,想不到能在这里见识到传说中的兵戎之舞。”

“想不到美公姑娘换上盔甲也依旧那么美,她的美,已经到了一种极致,想来上州白氏那尊极凰,也不过如此罢?”

在观众们的叫好声中,小美公缓缓挥舞起手中兵器,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跳的就是这种名叫兵戎之舞的特色舞蹈,主题是描述战场,歌颂英勇与胜利,是太祖皇帝时期开创的,舞姿讲求一个厚重有力,搭配的旋律也是慷慨激昂,是一种相当高雅的表演艺术。

31.请君入室

兵戎之舞,最早应该只由男人跳的,只是流传这么多年,进行过诸多的修改,也就没那么多限制了,然而这种满腔杀伐的舞明显不适合花舫的氛围,也得亏是小美公长得漂亮人气高,才能让观众们欣然接受。

可跳着跳着,众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小美公手头挥舞的,是个啥兵器?外型有点特别的样子?

“这这好像是柄大锤?”

“大锤不是打铁的吗?能上战阵?”

“上还是能上的,只是能驾驭者寥寥无几,皆是军中好手,想来美公姑娘挑选这门兵器,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吧?”脑残粉们依旧在勉为其难的洗着地。

但很快他们就洗不动了。

只见先前还在那些充当背景板的壮汉们,觉得时机成熟了,便连忙躺下,将那大青石板垫在胸前,小美公一边维持着舞姿,一边蹦蹦跳跳的靠近过去,然后duang的一锤,用力砸在石板上。

壮汉也随之发出一声怒喝,石板应声而碎,又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拍拍胸口,表示安然无恙,接着便用临时练就的尴尬舞姿跳了起来,尽力配合着小美公接下来的表演。

好好的一出兵戎之舞,就这样硬生生的变成了胸口碎大石

小美公就这么一边跳一边卖力的砸,反正也没人规定她一定要是躺在地上的那个,抡大锤也算是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只是这气氛太过诡异,尤其是后面那些光着膀子伴舞的壮汉,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这这不就是胸口碎大石吗?”

“为什么兵戎之舞里面会加入这种市井卖艺的桥段?

一曲舞毕,全场鸦雀无声

纵使兵戎之舞有着很多种跳法,但还没沦落到要融入市井杂耍的地步,这胸口碎大石的加入,让观众们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画风突变。

不!不止是画风,怕是分辨率和屏幕配比都发生畸变了,从今天以后,小美公这花名怕是要换成美大锤了吧?

小美公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尴尬冷场,心头难免有些委屈,为了演好这出胸口碎大石,她真的很努力了,不仅绞尽脑汁的将胸口碎大石融入进兵戎之舞中,练得也苦,跳得也卖力,纵使那石板已经动过手脚,下面的壮汉还会主动配合她发力,可那锤子却是货真价实的,舞着这么一柄大锤跳了半天,已经让她手脚酸痛,香汗淋漓了。

结果观众们完全不买账,别说往日的阔绰打赏了,就连掌声都吝啬,全场竟是只有一人在孤零零的为她鼓掌。

那人自然就是肖柏,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花哨的胸口碎大石,这会可激动了,甚至还慷慨解囊,捧了个钱场,砸出了一枚明晃晃的银元!

这是小美公这辈子收到的最低一次打赏

但她的美眸却微微亮起,注意到了满脸兴奋的肖柏,这意味着计划通,没有丝毫偏差!牺牲和付出都是有价值的!

于是小美公也顾不得和肖柏这位今晚最豪爽的客人对饮一杯了,为了计划的下一步,她得赶快回房收拾妆容,额头渗出的汗水已经把她妆给抹花了。

就这样,客人纷纷带着遗憾离场,唯有意犹未尽的肖柏觉得不虚此行,虽然这里的花雕怪味鱼不像上次那么好吃了,但那虾不错,这胸口碎大石却比上次的舞蹈好看太多了!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孩叫住了他,“肖公子,美公姑娘请您进屋一叙”

一旁听见这番话的客人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的看着还是很像山野村夫的肖柏;而做东的林氏兄弟则一脸敬佩,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他们还真没想到这肖兄的面子居然如此之大。

这所谓的进屋一叙,当然不是指那些羞羞的事,就是很简单的饮酒聊天谈理想灌鸡汤,非常素雅,可别看玩得素,这机会却不是人人都有的,多少客人一掷千金求着素一次的机会而不得。

算起来,近些年入得了小美公闺房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张家天才张晓杨、独得宠爱的幼子张一琦、林家大少林星夜,以及一位没人认识的神秘公子,再加上今天的山野村夫肖柏,刚好五个。

但张家和林家的大少,都曾经为了小美公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丢出来的金叶子肯定也少不了,这才得到了进屋一叙的机会;而那位神秘公子更是夸张,直接送了她一件由金叶子编成的羽衣!

反观肖柏呢?一个银元?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路?完全没听说过啊?客人们纷纷猜测,过了好一会才有人一拍大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原来大家今天都被小美公的出格表演吓到了,最后只有那臭小子一人鼓掌和打赏,这种类似雪中送炭的行为绝对会给小美公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所以才能得到邀请。

就这样,客人们一边声讨着肖柏的阴险狡诈,一边捶胸顿足,在追悔莫及中不甘的离开了。

此时的肖柏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小美公的闺房,四下打量着这间质朴的房间;小美公则躺在他对面的一张卧榻上,身上已经换好了一条薄纱长裙,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借着油灯的光照,隐约的勾勒出裙下那朦朦胧胧,却又勾魂夺魄的腿部曲线。

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平日里一向矜持的她还是第一次向男人展露出这番慵懒美态,很容易引火烧身,但为了不让族人的牺牲白费,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巧笑倩兮的说道:“肖公子,你想知道我为何请你来吗?”

按照鬼面男子设计的剧本,此时的肖柏应该已经被小美公迷得神魂颠倒,左右不分了才对,他深知小美公的魅力绝非下面那些庸脂俗粉可比,此时美态尽显,所修炼的功法也全力运转,再加上这昏暗暧昧的氛围和一点点迷香的推动,他自信即便是德高望重的高僧,甚至女人都会沦陷其中。

32.期待已久的评价

“肖公子,你想知道我为何请你来吗?”小美公的声音又软又撩,里面似乎暗藏着什么催眠的咒语一般。

在鬼面男子的刻意布置下,肖柏的目光逐渐迷离,他低垂着头,眼神中露出了迷茫,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东西,连呼吸都变得了急促起来。

接着,他像是难以控制心中**那般,快步扑了上去。

小美公心头微微一惊,有些害怕,又有些恶心,但为了族人们,她还是强行控制住身体,美眸微垂,维持着那番任君采摘的模样。

结果人家姑娘都已经做好被占便宜的准备了,反倒是肖柏这边突然停了下来,又提起腿,咚咚咚的用力跺了几脚地板。

这势大力沉的几脚,让整条楼船都在微微震动。

“这样看起来就舒服多了。”他颇为满意的说道。

原来,之前有一块地板不知道是不是受潮膨胀了,微微隆起,显得十分突兀,搞得肖柏非常难受,他原本并没有这么严重的强迫症,这会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作,才做出了这番举动。

被他这么几脚下去,那块地板一下就平整,他的心情也舒缓多了,这才认真的回答小美公之前的问题:“不想知道,我和你又不熟,干嘛要知道你的想法?”

小美公被他这番举动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别过脸去,用昏暗的光线掩饰住脸色,原本为了应对肖柏那诡异的话风,她和鬼面男子准备了好几套说辞,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几脚打乱,没法按部就班的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她才略显生硬的切换话题:“肖公子,不知道你觉得我今天的舞跳得如何?”

“很好啊!我不是还打赏你了?”肖柏答道。

一个银元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小美公不禁在心头暗骂着,嘴上还是轻轻一笑,温婉的说道:“能让公子满意,也不枉费我多日的准备了。”

“嗯嗯,不过我觉得还有些改进的空间,比如锤子可以再大一些,石头可以再厚一些,或者砸锤子的时候来个空中劈叉?”肖柏又诚恳的提出了一番建设性意见。

(`′)/┻━┻

你特么知道老娘跳得多辛苦吗?知道那锤子多重吗?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这大概就是此时小美公的心声了,可她嘴上却还是倔强的说道:“若是以后肖公子常来,我便那般跳给你看可好?”

“好好好!加油加油!”肖柏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天聊得实在太累了而且这家伙为什么还是这么平静啊?我在他眼中就这么没魅力吗?小美公有些急了,连忙坐起身来,摆出一副西子捧心状,试探道:“我有一事挂念在心,不知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啥事?”

“不知公子可有婚配?”小美公轻声问道,脸上也随之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演得就像真的怀春少女一般。

“没有,结婚这种事对我来说太早了,我没车没房没存款,结什么婚啊?”肖柏答道,也不知道他这奇葩的婚姻观是怎么学来的。

好像还有戏?小美公心头一动,连忙站了起来,走到肖柏身边,像是跳舞一般转了一圈,尽显婀娜,正欲开口,却听见肖柏说道:“差不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免得又被大小姐抓住。”

小美公一下子急了,这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自己一肚子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于是连忙开口挽留道:“公子请留步,此时天色已晚,夜路难行,你若是有个闪失,我可”

她话未说完,肖柏便强行打断道:“没事,我眼神好着呢!”说罢便再不废话,就这么潇洒的离开了。

小美公目送着他离开,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白白折腾了一番,结果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打听到,他的符,他的功法,他的真实修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连忙锁紧房门,用力掀开了先前那块被肖柏踩过的地步,露出了藏在下面的鬼面男子。

看见鬼面男子没啥动静,她有些急了,用夷语连声呼唤道:“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咳咳咳!”那鬼面男子用力咳嗽几声,挺尸一般坐了起来,从鬼面下吐出了口中污血。

那不算厚实的木质地板根本无法抵御肖柏的力量,而这下面也根本没有让他闪避的空间,又怕暴露不敢运功,结果那几脚不仅把他震得吐血,整个人都晕死了过去。

“呼~呼~计划是否顺利?”鬼面男子连气都没喘顺,就急切的问道。

小美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这种时候,沉默其实也是一种回答。

“呼呼呼~你这没用的东西”鬼面男子被这么一气,喘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父亲,我会再想办法的。”小美公颇为委屈的说道,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说了多少次了!在族人们从苦难中解脱之前,不许叫我父亲!”鬼面男子凶狠的说道。

“遵命,鬼壹大人。”小美公只能用代号来称呼自己的亲爹。

“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他的一个眼神,任何表情的变化,都不得遗漏。”鬼面男子又继续说道。

他本以为小美公会说上很久,结果还没等他把气捋顺就说完了?

“没了?他就这么走了?”鬼面男子诧异的问道。

小美公无奈的点了点头。

“难道说,我所有的安排都被他看破?他一直都在耍我?”鬼面男子在连番的打击之下再也没了往日的自信,心头不由得生出了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望感?

肖柏在他眼中的形象也完全变了——来历神秘,不知修为深浅,行事怪异,不按套路出牌,看上去似乎浑身都是破绽,但真正凑上去又会发现滴水不漏

沉默良久,他才说出了那句肖柏期待已久的评价:

“此子竟是恐怖如斯?”

33.就是这么自信!

遇上肖柏这样的对手,鬼面男子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稳妥的应对了,今天他已经打出了手头最具分量的一张牌,并做出了两套布置,结果反倒是被那小子几脚跺出了内伤

他一时间像是漏气了一般,有些焉了。

小美公见他这样,连忙开口说道:“父不,鬼壹大人,要不还是由我来想办法吧”

鬼面男子还未来得及开口,窗外却飘进来一声讥笑:“切~真是笑死我了。”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同样头带鬼面的男子像缕鬼魂似的飘进了房间,冷笑了两声,咄咄逼人的说道:“鬼壹,你可真是个废物!居然被人耍成这样,连个山野村夫都对付不了!”

“鬼拾?!”被唤作鬼壹的男子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华国官话很是愤怒的问道:“你居然暗中监视我?就不怕暗主降罪?”

“哼!你办事不利,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资源,正是暗主遣我来问询的!”那鬼拾说着,目光透过面具,落在了一旁的小美公身上,低叹道:“还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啊”

小美公顿时觉得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的衣物仿佛都被那阴毒的视线所撕碎。

鬼壹连忙挡在她面前,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你大可回去答复暗主,一切尽在掌握,林家那东西,我势在必得!”

“哈哈哈!势在必得?!笑话!简直笑话!瞧瞧你那狼狈的模样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你还有脸面说什么尽在掌握?!”鬼拾无情的讥讽道:“鬼壹,你太弱了!孱弱,无能,更是连起码的勇气都没有!像你这样,还妄想拯救你那些族人?果然,暗主信任你们这些夷人,就是最大的失策!”

“依我看,你不如乖乖把你这如花似玉的女儿献给暗主,我主没准一开心,能让你那些同样无用的族人多活几天。”

“混蛋!”鬼壹气急之下,用夷语骂了一句,双手同时缩回衣袖,这是打算动手的前兆。

“怎么?不服?打算和我动手?”鬼拾凛然不惧,反而大咧咧的双手抄在胸前,就这么和鬼壹对峙了起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可惜最后两人谁也没敢出招,这会坏了暗主定下的规矩。

最后,还是鬼拾率先打破了沉默,“哼~看你们父女这么可怜,我倒是可以拉你们一把,帮你们解决掉那个古怪的小子,算算时间,他应该回到林府了吧?当然,我也不能白跑一趟”说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小美公身上,想要索取的报酬已是不言而喻。

“好!你若是能解决掉他,便让她陪你一晚。”鬼壹十分干脆的说道,连拿亲生女儿当筹码这种事都能毫无负担的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呵呵,看来你果然和传闻的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连女儿都能卖。”鬼拾说罢,贪婪的望了一眼小美公,“美人,你先把床暖好,我最多半个时辰便能提着那小子的头回来。”说罢,便像一缕鬼魂似的飘出窗外。

确定他离开之后,小美公美眸微垂,将心头的委屈强行压住,轻声说道:“鬼壹大人,我”

“不必担心。”鬼壹的腔调罕见的柔和了一些,“他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夜闯林府意味着什么”

片刻后,鬼拾在夜幕的掩护之下,站在了林府的院墙之上,他双手抄在胸前,摆着很嚣张的姿势,似乎根本不把林府放在眼中。

而此时的林府,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几个地方挂着灯笼,大部分区域都是漆黑一片,而原本应该巡夜的护院更是靠在灯笼下面打着瞌睡。

“哼~如此松懈,还说什么戒备森严?果然鬼壹这废物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鬼拾用一种目空一切的口吻低声说道。

“好了,先去抓根舌头,可不能让那美人等久了”他继续说着,很是嚣张的跳下了院墙,故意没有使用那种鬼魂飘一样的身法,打算试试看有没有啥预警的禁制和机关,结果还是一切平静,硕大的林府,完全就是不设防的样子。

于是他就有点飘了,心头甚至有了戏耍一番林府,认真装个逼的打算,故意没走那些一片漆黑,理论上很适合潜入的小路,而是打算从那些护院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反正那些护院都在打瞌睡,安全得很,或许还能顺手摸两个钱袋?鬼拾敢想敢干,当即向着一道有两名护院把守的小门摸了过去,从黑暗中探出手,伸向护院的腰间挂着的钱袋。

可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钱袋的瞬间,那名护院猛然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上钩啦!”那护院兴奋的喊道,隔空轰出一拳,真罡气劲透拳而出,袭向鬼拾胸口。

不好!真罡境高手!鬼拾心头顿时大骇,连忙运起那鬼魂飘一般的功法,险险避开这道拳罡,飞快的向暗处掠去。

“咦?影鬼步?居然还是暗鬼的人?!”那护院站在原地,低声感慨了一句:“我本以为是条不知死活的小杂鱼,没想到居然会是头暗鬼?”

“不追吗?”与他搭档守夜的另一位护院开口问道。

“不必了,你看看他跑的方向。”那护院坏笑着说道。

“呵,自寻死路。”另一位护院不屑的说着,又回去原来的岗位,继续打瞌睡了。

鬼拾用着组织里的独门身法,在林府一通乱窜之后,发现那护院并未追上来,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轻声叹道:“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这林家还是有些门道,只可惜还是拿不住我”

他正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为何这林府里面还是一片寂静?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他正觉得奇怪之时,经过长期训练得来的本能直觉却让他浑身一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同时,又听见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刚才说,拿不住你?”

34.你看看我?

鬼拾强行控制着身体,一点一点缓缓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胖子,大腹便便的,身上没有半点高手强者的气势,脸上还挂着和气生财式的笑容。

居然是平日里总是满脸乐呵呵的管家王伯?

像这种画风的人,鬼拾杀他也就一息的事,但身体却不知为何,根本就动不了,那是最后的求生本能在竭力的挣扎。

“我寻思着,你们暗鬼敢闯林府,怎么也得来几尊大鬼首吧?结果居然只是个小小鬼头,还害得我老人家起床一趟”管家王伯说着,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很随意的伸出手,隔空朝着鬼拾扇了一下。

明明没见他摆出架势施展招式,可这一巴掌带起的劲风,居然让旁边一座坚实厚重的假山像是被什么利刃切割了一般,悄无声息的断成了两截。

而鬼拾的身体依旧动弹不得,竟是被一掌扇成了一缕黑烟?

“啧啧,跑了?好厉害的保命法器,看来这冒失的小子有高人护着啊”王伯低声感慨道,又看了看断开的假山,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清理起来也麻烦,干脆送给肖家小子算了”

鬼拾确实在半个时辰之内回到了小美公的房间,而且这一次进门的方式更加诡异——几缕烟雾从窗外飘了进来,重新凝聚成鬼拾的身形,他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一头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倒是把自己的头提回来了,就是可惜了暗主赐下的珍贵法器。”鬼壹早就料到了这一幕,走近过去,探了探鬼拾的鼻息,有点遗憾的说道:“还没死,也好,他若真死在我这里,暗主那边可不好交代。”

小美公满脸的好奇,望着自己的父亲。

“此子乃是暗主最后收下的关门弟子,深得宠爱,今次遣他过来,应该是想让他见见世面的哼~这下算是见识了吧?”鬼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想不到这林府之中,竟是如此凶险我之前听林星夜描述过,还以为他们家里没甚大不了的很多去过的客人也这样说。”小美公有些后怕的说道。

“林氏毕竟以商贾起家,爱讲和气生财,为了不吓着客人,白天反倒是比夜里松懈,却又有那尊胖管家坐镇,死在他手头的刺客,怕是都快住满乱葬岗了吧?”鬼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这些年花了心思作足了功课,对林府比很多人更了解。

“像林府这般外松内紧,看似松懈,实则暗藏杀机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死地!”他最后总结道,又望向小美公,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想过潜入林府?”

小美公连连摇头,否认了此前心头的一系列幻想。

“希望这货没有引起林家太大的反应吧”鬼壹扛起昏迷不醒的鬼拾,走到窗边,又道:“今天也不算一无所获,你好歹和那奇怪的小子搭上了线,待我耐心想想,怎么利用这一点吧”

说罢,他便跳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到了第二天,林府依旧平静,肖柏都不知道昨晚还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回家之后给新画好的那张‘拯救人类的伟大发明’充好了电,便倒头睡下了,第二天起床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昨天困扰他的头疼没有再次出现。

他并不知道现在林府外面热闹的很,还没等天亮,大批的捕快就在满城抓人,不知有多少头带鬼面的夷人刀客被押进了大牢,而泉城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默默审视着前来疗伤看病的人。

林海山甚至都没有亲自过问这等家常便饭一般的小事,全交由王伯处理,他倒是更在意肖柏的状况,于是一大早就在书楼等他。

他没等太久,肖柏就来了。

“贤侄,来来来。”林海山招呼肖柏来一张方桌旁坐下,很是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头还疼吗?”

“没事了,林三叔给我按了按就好了。”肖柏答道,又好奇的问了句:“林大叔,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求个心安啊对了,贤侄,你仔细看看我,能看出点什么来?”林海山连忙说道。

“嗯?”肖柏有些奇怪,但还是听话的仔细盯着林海山看了一会,开口说道:“林大叔你脸上多了条皱纹,发际线又倒退了一点,肚子好像也大了一些”

“打住打住!”林海山连忙摆摆手,“我不是叫你看这些,而是看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东西,你要集中精神,不要光用眼睛看。”

说着,他故意放出了一点气势,方便让肖柏看得更清晰。

肖柏不太懂林海山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试着集中下精神,然后猛的一下跳了起来,捂着自己屁股,疑惑的问道:“林大叔,你是不是想打我?”

大清早的把我说得老了十岁,你说我想不想打你?林海山腹诽着,调整了一下气势,又继续试探道:“你现在再看看?”

肖柏又看了一会,问道:“呃林大叔你好像有些忧虑?”

“唉~”林海山重重的叹了口气,两次试探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他心里担心的最坏结果终于还是发生了。

“贤侄,你觉得我家梦儿如何?”林海山又继续问道。

“大小姐?人很好啊!又漂亮好看。”肖柏答道,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问了一句:“林大叔,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说罢,他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作势就要逃跑。

我看你才是被夺舍了!要不怎么内心戏这么多?林海山腹诽着,又习惯性的揉了揉眉头。

看见这熟悉的动作,肖柏放下心来,“看来你是真的林大叔,平时和我说话你就总是揉眉头。”

“你还好意思说?你若是我林氏子弟,我早把你屁股打烂了!”林海山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着,挥挥手,示意他重新坐下,问道:“小子,知道神念是什么吗?”

他决定说出实情,大概是觉得以肖柏这心态,完全能承受住吧?

35.我还是很厉害吧?

神念这个东西肖大牛当年只是略微提及过,并未细说,不过留给肖柏的攻略上倒是有和神念相关的项目:‘锤炼神念’,只是比较后面了,得翻到第二页才行。

“那我给你具体讲讲吧。”林海山开始了他的科普。

神念这个东西可以算作五感之外的意识延伸,说是第六感也可以,主要的作用有两个,一是增强五感,能察觉和发现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人身上的气息气势,杀意敌意这种,或是那些天材地宝,鬼灵精怪身上自带的特殊气息。

像肖柏昨天突然觉得小萌儿变萌了,回头画符又特别顺利,都是神念起的效果。

第二个作用是锁定和引导,像是控制射出去的暗器或是气劲,更精准的命中敌人,而一些神念强大的高阶修士,甚至能隔着老远锁定别人的气息,远距离施展各种手段,尤以道门最擅长这方面,所以敛气法门是修士们的必修课。

而神念的强大和重要性,从中三境的名字也能看出来,无念境宁心境明悟境,都在强调心境和意识层面上的东西,这就是锤炼神念的主要手段和方式,修士从中三境开始,锤炼神念和修炼内息同样重要,算是文体两开花吧。

至于为什么要从中三境开始,这是因为绝大部分修士都要晋入中三境才能开启神念,而那些能够在下三境便提前开启神念的修士,要么是天赋异禀的天纵奇才,要么是有着大机缘大气运的天选海豹,都不是一般人能触及的。

但凡能在下三境便开启神念之人,不仅仅对修炼有着极大裨益,还能更早的锤炼神念,领悟和熟悉神念的使用办法,比起普通人领先了一大步。

“那这么说,我已经开启神念了?”肖柏问道。

林海山点了点头,又好心劝道:“你之前觉得头疼,便是过渡使用神念所引起的,你的神念才刚刚开启,不要随意滥用,要懂得循序渐进。”

也不知道肖柏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猛的一下跳起来,竖起肱二头肌,摆出一副强壮的造型,说道:“哈哈哈哈!我果然很厉害!果然是要成为龙傲天的男人啊!”

你得意个什么劲啊?!还有龙傲天是谁啊?谁家父母起的这么个俗气的名字啊?林海山有些无语,忍不住想打击一下他,于是提醒道:“可是贤侄,你气海凝冰啊!”

“气海凝冰?没关系啊!我还是很厉害吧?”肖柏完全没有收敛,依旧得意洋洋的反问道。

“唉~罢了罢了。”林海山又开始揉眉头了,心头更是暗骂自己真蠢,居然还担心这货会大受打击,一蹶不振,还在考虑怎么安慰他

不过肖柏的这番做派,倒是极大的缓解了他心头的负罪感,毕竟他已经认定了肖柏这状况是自己老爹造的孽。

肖柏就得意了这么一小会,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继续问道:“林大叔,这神念该怎么启用啊?又该怎么练啊?”

虽说锤炼神念是攻略后面的项目,但肖大牛也没规定必须按部就班的来。

“启用神念的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意会,不可言传。”林海山答道,他倒是没有藏私,神念不同于内息,每个人都不大一样,确实没什么固定的法门。

“至于锤炼神念的办法,对于你我这样的人而言,唯有多用,多想,再就是稳固心境,斩除心魔,神念便能大幅度提升,不过那是中三境的事了,你就不用想了。”林海山又接着说道,他并不觉得气海凝冰的肖柏还有晋入中三境的机会,聚气化罡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诶?难道就没有啥功法能增强神念吗?”肖柏又追问道。

“有是有,不过这类法门都是大门派里不传之秘,不可为外人道。”林海山答道。

那些门派里的高深功法,基本都要求神念辅助配合,所以肯定是核心机密,像林老三这种出师便可回家的外门弟子基本是接触不到的,成为内门弟子或许有机会接触到点粗浅的,往往得是地位更高的真传弟子才能学全。

而像泉城林氏、张氏这种世家,比起上州白氏、锦州王氏这些雄霸一方的巨鳄,最大的差距就在于没有神念相关的法门,自家武学缺少配套,不够高端。

肖柏本来还打算再多问问的,可楼上却突然传来了一声萌萌的问候:“柏哥哥,你来了?”

伴随着声音,一手抱着锤头鲨布偶一手捧着锤头鲨盆景的林萌走了下来,结果看见林海山也在,居然露出一副吓了一跳的表情,“吓~爹爹也在?”

说着,她快步跑下楼去,恭恭敬敬的站在林海山,不敢说话。

即使是肖柏,也能看出这对父女之间的隔阂。

“萌儿”林海山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想要试着摸摸小女儿的头。

小萌儿也连忙眯起双眼,主动往前凑近一些。

可林海山的手伸到一半,就像是被那头银发吓着了一般,收了回来,转为拍了拍肖柏肩膀,颇为欣慰的说道:“我这小女儿命苦,你不嫌弃她,很好。”

他注意到了小女儿在肖柏面前都敢不带兜帽,称呼还那么亲密。

说罢,为了缓解尴尬,他快步离去了。

“呜~”林萌发出一声可怜巴巴的呜咽声。

“没事没事,林大叔不肯摸你,我肯啊!”肖柏连忙说道,伸手摸了摸林萌的小脑袋。

“柏哥哥”林萌当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等到两人重回四楼,开始今天的修炼之时,刚刚离开书楼的林海山却突然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玄一道的一贤道人,就是上次送肖柏丹药和清意佩那人。

“道长,别来无恙?”林海山很是奇怪的问道。

眼前这道人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发际线倒退了一大截,还白了不少,脸上也满是憔悴,随时都有可能自杀的样子,看起来比那些饱受心魔虐待的人还惨。

36.合适人选

“居士,贫道此番前来叨扰,是为了那泉山秘境之事。”看起来格外憔悴的一贤道人开始说明来意:“不出意外的话,秘境应该会在近日开启。”

“这么快?我本以为要到9月的。”林海山捻着胡须,眉头微皱,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他后续的一些布置。

“这秘境之事,乃天地之造化,天意难测,不可揣度。”一贤道人慢悠悠的说道,一副就快要睡着的样子,“和往年一样,居士手头仍是五个名额,还望早作安排。”

他所提及的这个泉山秘境,不同于林氏书楼里那个用阵法布置成的人工小秘境,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天然秘境,也被人称作大秘境,其规模更大,内里也有更多玄妙,不但有各式各样的鬼灵精怪出没,还能寻获到外面罕见的天材地宝。

而泉山秘境在所有有记载的大秘境中,算是简单轻松的那一类,里面的妖兽精怪都不厉害,凝气境就足以对付,不会出现血妖傀甲,无影獠这类大杀器,同时产出还颇为不错,很能找到点好东西。

与之相对的,泉山秘境的各种限制也不少,比如开启时间只有三天,十分短暂;同时还只能容许凝气境及以下的修士进入,高出凝气境便会被秘境自动遣送出来;并且最多只能容纳100人。

这样的限制和其相对简单的特性,让泉山秘境成了有名的新手试炼场,每年都有很多人想进去碰碰运气,即使实力不济,也能在秘境这种灵气充裕的环境中吐纳打坐,提升一番修为。

为了避免争抢名额引发的恶性时间,三大道门一同出面,在林氏、张氏两头最大地头蛇的支持下,揽下了泉山秘境的组织权,定下了诸如秘境内不得争斗、抢夺等保护性条款,同时还将100个名额分配掉,其中80个由叶州大大小小的世家门派瓜分,林氏和张氏各得五个,占了最大头。

最后剩下的20个,则以公平抽签的形式分给那些没背景的路人散修。

同时,像三大道门和叶州第一大派砺剑阁这样的名门大派,不会去抢名额,但会派人过来收购里面的产出,届时会举办一场简单的鉴宝会,若是真能在里面找到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没准就能换到一段影响人生的大机缘。

“我明日便遣人将名单送过去呃道长?”

一贤:“zzzzzz”

林海山连忙摇了摇他的胳膊。

“唉唉!失态失态,让居士见笑了。”一贤重新这才清醒过来,连忙说道:“甚好甚好,说来,我这里还有一事想问当年救下老居士的那位肖居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海山愣住了,暗自猜测道:这牛鼻子怎么打听起肖大牛的事来了?他这段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啊?该不会是被那小子的符折腾成这样的吧?不至于吧?这玄一道在符道方面不是造诣精深吗?

不过看在双方的关系,林海山还是如实的复述了一遍林老太爷当年描述的情况,就是他被仇家追杀,逃进山林,偶遇肖大牛,将他藏进山间茅屋几日,从而躲开了追杀。

在这过程中,肖大牛对他颇为照顾,两人也是一见如故,交谈甚欢,并且特别强调了好几次肖大牛只是一普通猎户,自己很是敬佩他的勇气云云。

总的来说,这就是个常见而俗套的故事,即使一贤听得又快睡着了,也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只能遗憾的告辞,偏偏倒倒的走了,让人不禁担心走在路上都会睡着。

“难道真是被肖家恩公的符折腾成这样的?”林海山目送着一贤离开,嘴上低声自语道,“为何不找上那小子问问呢?”

他并不知道肖大牛那门以无数后人尸骨铸就而成的符道是多么的可怕;也不能理解一贤心头的骄傲与坚持,即使这些天没日没夜,宛如着魔一般去尝试破解那套替身使者,哪怕还是一无所获,可堂堂一位正统道门的一观之主,怎么可能丢下面子,去向个半大小子求教?

倒是林海山从一贤的这番做派中察觉到了点其他东西,倘若肖大牛的符真的厉害到连正统道门的人都解不来,那么十年前那件事或许并不像林老太爷描述的那般简单?而他这些年也一直追查当年那伙仇家的来路,并不是张家做的,却也查不到更多线索,那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看来得等老爷子回来,再仔细问问了。”林海山说着,又开始琢磨起了眼前的问题,这五个泉山秘境的名额,该怎么给?

大女儿林梦一个,大侄子林兴一个,先把自家人便宜了再说;然后远房亲戚里有个叫林未明的,今年29岁,在本地帮派海鲨帮里做事,也是有了凝气境巅峰的修为,可以给他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一鼓作气晋级。

至于最后的两个名额他原本计划是在家丁护院中挑个可靠有天赋的小辈培养一下;再就是给即将到来的上门女婿留一个——在肖柏还没来之前,为了给情况特殊的小萌儿谋一门靠谱的亲事,尽可能的给她后半生幸福,他想到了比武招亲这个办法,把时间定在了七月末,并且已经昭告出去了。

只是今年这泉城秘境开启的太早了些,上门女婿的名额就不用考虑了;至于选哪个有天赋的小辈,他想了半天,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都想不到?

其实原本有很多候选人的,比如某些夜班护院的儿子,家学颇有渊源,又有着父亲言传身教,都有望在18岁晋级凝气境,应该很有潜力才是。

可一和某个搞得他经常揉眉心的臭小子相比,差距也太大了吧?人家神念都开启了

又比如诸多对大小姐有着非分之想的年轻人当中,总是有几个家世不凡,天赋不凡,又让林海山看得顺眼的,他们倒是不至于让林海山揉眉心,但没人能引起大小姐的兴趣,应该也不能接受林萌那样的小姨子

怎么想来想去,还就是肖家那臭小子最合适呢?

37.每位主角的必经之路

林海山是不太想在肖柏身上浪费这个名额的,倒不是他小气,而是害怕肖柏把自己给作死了。

泉山秘境里好东西不少,若是被他找着什么能直接增加内息的灵果,嘴馋吃了下去,搞不好就让肚子里的冰山又壮大几分,把丹田撑破了

更何况秘境之内灵气本就充裕,即使只是平常的呼吸,都能吸纳点灵气,确实不适合肖柏的身体状况。

于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人选的林海山决定和大小姐商量商量,反正最后会由她负责牵头,听听她的想法也好。

等到大小姐丢下手头事务,跑来见过林海山之后,知道事情缘由后,便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爹爹只需要考虑最后一个人选即可。”

“哦?一个?意思是你心头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林海山连忙问道。

“当然是那个笨蛋啦!这种事肯定得叫上他吧?”大小姐理直气壮的说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俏脸微微泛红,连忙解释道:

“不过爹爹您不要想多了,我对那笨蛋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那秘境里面本就是一座荒山,那笨蛋自幼就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应该能当个合格的向导吧?”

她还记得去年的尴尬经历,一行五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一个都不懂野外生存的门道,结果进去之后很是吃了些苦头所以今年一定要找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同行。

这个理由倒也站得住脚,林海山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并叮嘱女儿一定要看死那小子,别让他乱吃东西,至于呼吸中增加的那点内息,微乎其微,只呆三天,应该没什么大碍。

而最后一个人选,父女俩商量之后,决定选择一位名叫周琎的少年,他是一位夜班护院的儿子,其父在大宅呆了十几年了,忠心耿耿,也颇有威望,而他也从小就跟着管家王伯做事,天赋不错,人也聪明,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两人刚一敲定名单,大小姐就急匆匆的说道:“那我先去告诉那笨蛋了!”说罢便迈开短裙下的大长腿,飞快的跑向书楼,把自己老爹晾在原地。

片刻后

“大秘境?!我听老爸提起过!这就是下副本啊!是每位主角的必经之路!”肖柏说着,为了抒发内心的激动,连忙夹起一块鱼腹处最香软的肉,放进一旁小萌儿的碗里。

“谢谢柏哥哥。”小萌儿甜甜的说道,很幸福的微笑着。

大小姐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白饭,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抽了抽鼻子,心里念道:明明你的名额还是我给你争取来的

肖柏依旧是蹲在地上,扒拉着素菜,把好吃的都留给两位女孩,还兴致勃勃的说道:“如果那个泉山秘境真的如你所说,就是座荒山的话,你可以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你的。”

哼~你这笨蛋还算有点良心大小姐这下心里倒是好受了一点。

毕竟我的玉佩还没要回来这是肖柏心里的想法,不知道大小姐听见这番心声之后又会是何等表情?还好他没有多嘴,只是唏哩呼噜的很快吃饱,放下碗筷,左右打量了一番并肩坐在云床上,还在细嚼慢咽的大小姐和小萌儿,又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都是亲姐妹,年龄相差也不过三岁,为什么大小姐看起来亭亭玉立,身体曲线极具女性魅力;而小萌儿却是身材娇小,平平无奇,甚至还分不清前胸后背?

大概是林大叔不喜欢小萌儿,不给她好吃的吧?肖柏猜测道,决定以后再多给她夹点大鱼大肉。

两个女孩也很快吃完,小萌儿连忙帮着肖柏收拾,大小姐则坐在床沿,光溜溜的大长腿轻轻摇晃着,开口问道:“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早些说,我好让人采办。”

“我院里都有,不够的,我会自己想办法。”肖柏答道。

倒还挺好养的?大小姐心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又接着提醒了一句:“这次张氏也有五人进去,你得提防着点,虽说有着道门立下的规矩,但那荒郊野岭的,指不定有什么意外。”

肖柏却自信的笑了,答道:“只要是在山里,即使是那光头也来了,我也能1v5carry全场!”

这人若是能改掉这说胡话的毛病该多好?大小姐看着他那自信的笑容,暗自想道。

就这样,肖柏一边继续练功,一边为秘境探险做着各种准备,几张离开大荒山便再未用过的符被他找了出来,重新充好电,甚至还重温了一遍已经学过的《符道真解·上》,试图在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他可是相当的严肃认真了,因为肖大牛曾经说过,队友这玩意,有时候比对手更加可怕,尤其是一种叫‘小学生’的队友,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与此同时,泉山秘境即将开启的消息也通过各种手段很快传遍了整个叶州,比书信啥的效率高多了。

一时间,叶州各地的低阶修士都在快马加鞭的赶赴泉城,有些是有名额的,有些则是没有名额过来抽奖碰运气的,甚至连夷人和魔人都来凑个热闹。

在消息传开的三日后,道门举办了抽签仪式,上千名修士聚在一起去赌那20个名额,大部分人都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只有时不时听见某人高声喊道:

“噫!我中了!”

“你个畜生?中了什么?”

“抢抢抢!抢了他的签!”

于是台上坐镇的道士拂尘轻扫,下面顿时倒下一大片

但在没有道门庇护的地方,想要保住一张幸运签却是不容易的。

比如眼下,之前才从林府捡回一条命的鬼拾正坐在茶铺里,得意洋洋的弹动着手里的两张幸运签,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偷来的。

他在服下暗主赐下的灵丹妙药后,使用保密法器带来的伤势已经痊愈,而这段时间恰好泉城里也是鱼龙混杂,捕快们忙得快吐血,来不及帮林家抓贼,他又能以鬼面刀客的形象堂而皇之的露面了。

38.进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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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去找点好东西

老道的发言很短,规矩也很简单,概括下来就是:大家和平相处,共同进步,若是能相互帮衬一下就最好不过了,过程中若是感到不适或是遇见什么危险,就赶快撕掉手头的幸运符,这样他们就能在外面施展道法捞人。

“原来这东西还有这么个用处啊之前都没看出来呢?”肖柏看了看自己手头的幸运符,那上面的符纹和肖大牛教的完全不一样,他第一眼看上去竟是一点没看出来里头的玄机。

很快的,老道发言完毕,一旁的道童开始引导那些或是紧张不安,或是跃跃欲试的参加者们来到一片空地之上,并将前来送行的家长驱赶后退开来。

“好了!要进去了!大家都靠近一些,免得到时候走散了。”大小姐低声提醒着众人,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了,但心头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不由自主的偷偷往肖柏身边蹭了蹭,纤纤玉手犹犹豫豫的想要拉住点什么?

可最后却还是不争气的缩了回去

“子时已到!开!”随着正心老道的一声大喝,一阵如浪潮般灵气顿时席卷而来,空地上站着的100号人随之便凭空消失不见,已经进入了秘境之中。

送行的家长们无不啧啧称奇,更有人借着这股蓬勃的灵气,当场盘膝打坐,蹭一波机缘。

此时的肖柏只觉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但很快就重新变得清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密林之中,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看见点树木的轮廓,而在更远处则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黑色的笼罩显得格外的威严肃穆。

“天上没有星星啊”肖柏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身边,倒是能勉强看见大小姐他们的身影,只是他们似乎还没从那种视野模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像是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林兴第一个恢复过来,大概是被四周的漆黑吓着了,他有点惊慌的喊道:“肖兄?大姐?未明哥?”

肖柏心头突然涌出一点恶趣味,学起了某个故事里的桥段,故意压低声线,模仿出那种冰冷无情的腔调,低声说道:“不错,你是这次来的人里面素质最好的一个。”

结果并未吓到林兴,反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呼,肖兄你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周琎和大小姐也陆续醒来,就剩下那个凶神恶煞的林未明依旧愣在原地。

“咦?你们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大小姐看着肖柏和林兴的身影,又接着说道:“我听爹爹说过,越是身强力壮,心智坚定之人,就能越快的从进入秘境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由此看来,这个满脸凶像的林未明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还一直保持单身,所以视线模糊的时间就更长吧?

“这里这么黑,怎么不把明光符点上?”大小姐又继续说着,从怀里摸出了肖柏送的电耗子,为了能在秘境里派上用场,她可是好几天强忍着没撸电耗子的尾巴了。

可肖柏却连忙阻止了她,“别别别!先别急!等我确认一下四周”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但肖柏却自顾自的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才开口说道:“应该比较安全”说罢,他摸出蒜头王八,把它擦亮。

“肖兄,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周琎好奇的问了句。

“山里面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怕光的,有些东西不但不怕,反而喜光,这种玩意往往比较难缠,不过它们一般不会出现在山脚。”肖柏解释道。

“可这四周黑漆漆的全是树,什么都看不见,肖兄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是在山脚而不是半山腰?”林兴连忙开口追问道。

“听声音啊,山脚的风声和山上不一样的。”肖柏说着,又托起蒜头王八指向了一个方向,“那边传来了不太一样的风声,应该有个小山谷,我们过去歇个脚。”

“好,我来开道。”一个凶狠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原来是那个凶恶男总算醒来了,他也点起一张明光符,掏出腰间的鬼头刀,气势汹汹的走在了众人面前,像是要去砍人一般。

他是凝气境巅峰的修为,理论上众人之中最强,走最前面倒也无可厚非。

“诶!小心!”肖柏连忙开口提醒,结果却是晚了一步,只听见凶恶男发出“哇!”的一声怪叫,噗通一下摔了个跟头

原来是被脚下一根枯藤绊了脚

眼神不好就别走那么快啊,你是小学生吗?肖柏无语的腹诽着,拉了他一把,顺手把钢铁直男插进腰间,换自己走到最前面去开路。

路上遇见些挡路的枯藤树杈啥的,他便化掌为刀,随意的挥挥手,便轻松的开出一条路来,这手刀看起来比东仙队长的厉害多了。

而一些比较干燥的枯枝,还被他刻意收捡起来,别在背后黑色书箱上,这是过会用来生火用的。

在肖柏的带领下,众人总算是顺顺利利的抵达了他所说的小山谷,确切来说应该只算个小山坳,左右都是岩壁能挡风,挺适合露宿。

“就在这里呆一晚吧,等明天再走。”肖柏提议道,众人当然不会反对,这到处黑漆漆的,又吓人又危险。

于是肖柏便蹲了下来,将背后的柴枝劈碎堆起来,又掏出一片符,在手掌上摩擦了一下,那符顿时喷出一团小小的火苗,点燃了柴堆。

“这符叫芝宝,我爸起的名字。”肖柏不等别人发问就主动开口说道。

众人连忙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大小姐更是从那堆大大小小的包袱中取出了水和干粮,分给别人,递给肖柏的则是一份用布包着的糕点。

她知道这货好吃。

可谁知道肖柏尝了一口,居然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这山里这么多好吃的,干嘛还带这么多吃的进来?”

大小姐还没来得及生气,又看见他站了起来,大咧咧的说道:“乘着天黑,去给你们找点好吃的来,等我回来。”

40.这瓜真甜

根据肖柏的经验,有些好吃的东西在半天是找不到的,只能晚上去找,于是便把那尊蒜头王八塞进大小姐手中,自己一个人三两步就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这笨蛋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大小姐气得直跺脚。

“太莽撞了。”凶恶男也是连连摇头。

唯有林兴对肖柏充满信心,帮着他说道:“以肖兄的本事,肯定不会出事吧?他可是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

“可他连这个都没带”大小姐担忧的说着,捧起了手中的蒜头王八,顺便看了两眼,居然还挺可爱的?

结果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肖柏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安然无恙,怀里还捧着几个圆滚滚的东西。

“来来来,给你们尝尝。”他说着,大方的将那圆滚滚的东西扔给了众人,又接着说道:“这东西不是很好找,只有晚上才找的见,今天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找到了。”

大小姐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枚地瓜?圆圆的像个小孩子的头,顶上还残留着两片绿叶,隐约的透出阵阵清香。

周琎仔细嗅了嗅那香气,疑惑的说道:“这香气有点像是醒神瓜?”

“醒神瓜?我记得是灵植的一种,外面不太好找,价钱更是不菲。”林兴连忙跟着说道。

“不错,这的确是一味灵植,我以前还在族里药铺做事时接触过这个东西。”凶恶男也跟着打开了话匣子,给众人介绍道:“果肉晒干研磨成粉,是清意散的药引之一,汁液则可拿来配制醒神汤,这可都是中三境修士锤炼神念时需要的药品。”

别看这人满脸凶相,差条金链子就能当道上大哥,但懂得倒也不少,还在继续说着:“就连这两片叶子,道门那边也能拿来”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肖柏手头那枚醒神瓜居然被他三两口给吃下去了!

吃下去了!

把一枚几乎全身都有药用价值的灵植直接吃下去了!

而且吃相还极其不雅,抹了把表面的泥就往嘴里送,汁液还留得满嘴都是

至于那两片叶子,更是不知道被他随手丢哪去了

肖柏注意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用袖子擦了把嘴,奇怪的反问道:“你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我还是今天才知道这东西原来叫醒神瓜,以前一直叫它娃娃头的咦?你们怎么都不吃?尝尝啊,很甜的,那水特好喝”

能拿去外面换金叶子的东西,能不好吃吗?众人忍不住腹诽道,这世上好吃的甜的东西那么多,可灵植却很贵啊!咱们能不这么奢侈吗?

而肖柏居然还嫌不够似的,又接着说道:“以前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吃这个,只是有时候吃太多了,肚子会不大舒服倒也试过烤着吃,但就没那么甜了”

肖大少牛逼!惹不起!惹不起!众人齐声在心里高呼,林兴更是暗自庆幸,上次请他吃饭,居然两盘花雕怪味鱼就解决了,实在是太给面子了!

“真是的,你们都不吃,那我再吃一个。”肖柏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自顾自的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醒神瓜,作势就要往嘴里塞。

大小姐一下就炸毛了,猛的跳了起来,一把抢了过去,气鼓鼓的骂道:“你这败家男人!”

一骂完,她又想起了林海山的叮嘱,连忙有些慌张的问道:“这东西,不能增长内息的吧?”

“呃这倒是不会,主要功效是心神方面的”凶恶男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还顺便点了点额头。

“怎么就没把你的脑子治得正常点呢?”大小姐凶巴巴的瞪了肖柏一眼,把他那枚和自己那枚醒神瓜牢牢的收进了包袱里。

只有那周琎比较淡定,想了想,小声和一旁的林兴说道:“肖兄恐怕是把醒神瓜错当成小时候经常吃的普通野地瓜了吧?”

“应该是吧?把灵植当零食吃,太夸张了”林兴点了点头,认同这个说法,肖兄你毕竟是来自大荒山,又不是来自皇室藏宝库。

只是两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肖柏如果说的真是普通野地瓜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醒神瓜必须晚上去找呢?

就在肖柏以这种方式给队友带去震撼感的时候,在另一个方向,化妆成普通大众脸的鬼拾正一边寻找着合适的露营地,一边还调戏着身边的小美公。

两人在经过了一番易容之后都成功的混入了秘境,没被人察觉。

“美人~这夜路难走,你我最好是手牵着手,免得走散了”鬼拾说着,顺势就把手伸了过去,结果却抓了个空。

“咦?人呢?”他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心头顿时一惊,以他的修为,居然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啧,看来鬼壹那老东西,私传了她不少东西啊?”鬼拾咬牙切齿的说着,直接放弃了搜寻,独自离开了,对方既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消失,想在这种环境下再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确定他走远了之后,一片矮矮的灌木丛突然动了一下,露出了小美公的脸,经过一番易容后,她的容颜不再像之前那般勾魂夺魄了,反倒是带了点邻家小妹般的清纯可爱,很容易激起男性保护欲那种,相当适合接下来的行动。

“虽是摆脱了这恶心的家伙,可我又该去哪找林家的人呢?”小美公低声说着,又看了看手头的一张黄纸符,她先前就是靠着鬼壹给的这张无影遁符才逃掉的。

这张符还能用两次,必须得好好利用才行小美公心头默默叹道,站了起来,有些迷茫的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她其实也不太懂野外生存的道道。

“今晚就在树上对付一下吧”她低声说着,灵活的爬上了身边的一颗大树,再用绳子缠上纤细的腰肢,把自己绑在了树枝上。

这泉山秘境毕竟是个挺安全的地方,所有进入者都安然的渡过了第一夜,等到天色逐渐亮起来之后,便兴致勃勃的活动了起来。

41.这子真香

肖柏这组人是所有进入者中最早开始活动的,天几乎才刚刚放亮,肖柏就迫不及待的叫醒了同伴,显得格外兴奋,相比起来,大小姐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她昨晚尽力的给肖柏科普,劝他向善,不要乱吃东西,心很累,比熬夜了还累。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反正这只五人小队没走多一会,依旧在前面带头开路的肖柏突然停下了脚步,别人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他开心的大喊一声:“啊哈!这个好,这个好!”

众人闻声望去,才发现置身于一片松林之中,四周到处都是一株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松,树干粗得要两人环抱才行,傲然屹立着,微风拂过,顶上连成一片的松涛便像是海浪一般微微波动着,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

周围的地面上更是被散落的松针完全铺满,踩上去像是踩到了泥地中一般,让人不禁遐想这下面埋了些什么。

“好,确实是好。”大小姐被这片怡人的景致所触动,也跟着感慨道。

“这是百年份的铁松啊。”那个很懂的凶恶男说着,走到一株松树旁,用力锤了树干一拳,以他凝气境巅峰的修为,这一拳虽是没动用内息,但砸碎一块石头肯定问题不大,可这老松却是纹丝不动,连块树皮都没被震落。

“硬如金铁,果然是好东西,虽不是灵植,但也不遑多让了,若是能制成兵器”林兴在一旁接腔道,满眼都闪烁着金钱的符号,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遗憾的叹道:“这树带不出去啊”

“不过这个倒是能带出去的。”周琎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枚掉落的松球,在手头掂量了一番,又猛然朝着旁边的一块大石掷去,一声脆响后,这松球非但没碎,反倒是嵌进了石头之中?

“这硬度,堪比铁弹子了!”林兴说着,也弯腰捡了一枚,准备拿回去做个纪念。

只有大小姐注意到肖柏一直蹲在地上刨着什么,好奇的走过去,问道:“你这又是在干嘛?”

“找到了!”肖柏说道,猛然捧起一枚硕大的松塔,足足有人脑袋大,周身果鳞倒竖,看起来像是啥恐怖的大杀器一般。

“快尝尝看,这种个头大的,肉厚,油多,可香了。”肖柏说着,大方的把松塔塞进大小姐手头,自己则忙着埋头寻找起下一个目标来。

“这这怎么吃?”大小姐捧着那脏兮兮的松塔,一脸的尴尬。

“哈哈,肖兄说的是里面的松子吧?剥开就能吃了。”林兴搭腔道,从大小姐手头接过松塔,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掰开那果鳞。

果鳞纹丝不动

“兴哥,还是我来吧。”周琎笑着拿过松塔,摆在地上,口中大喝一声,用力砸了下去!

下一秒,周琎就捂着手,疼得满地打滚,“嗷嗷嗷!”的惨叫了起来。

“也不会动动脑子连松球都如此坚硬,何况这样的松塔?竟是敢用手砸”凶恶男不屑的说道,从腰间抽出那柄鬼头刀,也是大喝一声,运起内息,狠狠的一刀砍了下去。

结果一阵金铁相击的脆响过后,果鳞拒绝屈服,反倒是那鬼头刀给豁开了几道缺口

“竟是如此坚硬?”凶恶男心疼的摸了摸鬼头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要不还是用石头砸吧?”大小姐试探着问道。

“不可不可,这果鳞非同一般,完全可以用来制作盔甲和盾牌啥的,又轻又硬,我们把它整个拿出去,再找名铁匠”林兴连忙建议道,可他话未说完,就看见肖柏凑了过来,嘴里嚼着什么东西,还很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吃?”

“你告诉我这怎么吃”大小姐边说边回头,结果一下就愣住了,她看见肖柏手头捧着一把金灿灿的松子,每一枚的表面都泛出油光,还散发出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香甜气味。

而在他脚下,还散落着好多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果鳞

“肖兄,你是怎么剥开的?”周琎一脸的诧异,他倒是听说过这货很生猛,但不至于空着两手剥开这种拿刀都砍不动的松塔吧?

“真是的,你们怎么连松塔都不会剥?”肖柏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一副‘你们怎么活到那么大?’的意思。

普通人谁需要学这种东西啊!众人齐声在心头腹诽道。

“这次的队友不行啊”肖柏小声嘀咕着,把手头的松子塞进大小姐手里,给他们现场来了一段剥松塔的表演。

只见他化掌为刀,探进果鳞的缝隙之中,只是轻轻一抖,也不见怎么用力,一块果鳞就被卸了下来,很快的,几片果鳞都被剥落,露出了内里黝黑的果腹,再看见他手刀用力敲了几下,那果腹就这么简单的被他起开,露出嵌在内里的松子。

接着便看见他用力一捏,原本深深嵌进去的松子被他一粒粒的挤了出来,落到另一只掌中,不过颜色看起来黑漆漆的,和大小姐手头那种又不一样。

最后,剥下来的一把松子被他双手捂住,像是摇骰子那般用力晃动起来,于是便看见最后一层的黑色果壳像筛糠似的从他指间飞出。

“喏,这不就好了吗?很简单的。”肖柏摊开手掌,向众人展示那把金灿灿的松子。

剩下四人看得嘴都张大了,这叫简单?找只松鼠来都没你剥得快吧?

那凶恶男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好锐利的掌刀难道这就是灵山剑门的剑人?”

“可我听王伯说,那门剑人极其难练,对资质心性都有着无比苛刻的要求,更是要经受很多常人所不能忍之苦痛,方可大成”周琎也在一旁小声的说道,“不过据说那绝技连开创者本人都没练到家,肖兄这个,应该是个简化版?”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发现两把松子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那三人吃光了,大小姐更是被那美味滋润得双眼微微眯起,嘴巴一直在嚼,像只漂亮的小松鼠。

42.快跑!

吃过一顿美味又纯天然的早餐,肖柏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对着还趴在地上捡果鳞的几人说道:“你们捡那个干嘛?真没出息好了,该走了,去找其他好东西。”说罢,又走前面开路去了。

四名队友连忙跟上,林兴一边往包袱里塞着果鳞,还一边和大小姐说道:“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和肖兄说一下到底什么才是好东西?”

肖柏口中的好东西和别人字典里恐怕不大一样,应该是专指好吃的东西吧?

“你觉得说了有用吗?”大小姐没好气的反问道。

众人昨晚苦口婆心的给肖柏解释了半天醒神瓜的好处,结果他居然反问道:“这东西贵不贵,和它好不好吃有什么关系?”

心,真的好累

“肖兄自幼在山林间长大,一时半会肯定也劝不动他,我们不如就这么好好的跟着,适时提醒便好。”周琎在一旁建议道,又望着肖柏的背影,低声感慨道:“肖兄这番未被尘世所染的洒脱,着实令人羡慕”

大小姐听见了他的话,也悄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赞同他的提议,还是赞同他的感慨。

就在众人即将离开这片松林的时候,肖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找了颗老松,从上面扒拉下一坨凝固的松脂,又塞进了大小姐手头。

“这个黏糊糊的,怎么吃?”大小姐眨巴着大眼睛,满是期待的问道,方才那松子的美味还让她意犹未尽,这会嘴里都香喷喷的。

结果却听见肖柏反问道:“你怎么啥都想着吃?”

你也配说我?大小姐正在腹诽,又听见肖柏继续说道:“用火把这油化开,抹在手背,脖子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山上那些烦人的小虫子就不会咬你了虽说我这次带了驱虫的符过来,但以防万一,你还是把这个留着。”

原来是在为我着想?还挺心细的大小姐心头顿时暖暖的,她也听说过类似的野外生存经验,连忙低头闻了闻那松脂,有股很特别的香味,蛮好闻的,肯定比涂什么臭烘烘的草液要好。

可谁知肖柏又开口补充道:“这法子很管用,是我跟山里那些老山猪学来的唉哟唉哟!”

原来是大小姐气鼓鼓的把那摊松脂砸他脸上了

最后这坨松脂还是由林兴找了张油纸包住,打算等上山之后再用。

众人又继续在山脚下转悠着,并没急着上山,大概是肖柏还没找到好走的路吧?不过就这么转悠着,倒是碰上了其他两伙人。

其中一伙共计四人,统一着装,据凶恶男介绍是叶州本地门派滕云门的人,他们在一条小河边上搭起了一个简单的营地,就这么吐纳打坐,注意到肖柏他们过来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修炼了,完全没有半点上山的意思。

另一伙人更奇怪了,共三人,和滕云门的人隔河相望,两位白衣翩翩的潇洒公子就在河边对弈,一旁还有位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为两人奉茶,看上去也不像是要上山的样子,那白衣公子还笑吟吟的请大小姐过去喝一杯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好奇怪啊?好东西可都在山里面啊。”肖柏奇怪的问道。

“肖兄,你有所不知,其实像他们这样的,才是正常之举。”周琎在一旁给肖柏解释道,“山里东西虽好,但也要找得到才行”

秘境里的这座大山,对于区区一百人而言,实在太大了些,真想在里面找着点东西也不容易,天材地宝又不会发光发亮顶个图标,没有神念帮忙感应的话很不好找;而进来的又多是年轻人,缺乏相应的经验和眼力,搞不好天材地宝摆在面前都认不出。

所以对于很多人而言,与其进山辛辛苦苦瞎折腾一番最后空手而归,倒不如老老实实借助这里充沛的灵气修炼,那才是实打实的提升。

毕竟能进来的多是世家子弟或是门派俊才,有的是获取资源的办法,并不需要那么拼的。

肖柏听完周琎的说法,摇了摇头,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评价道:“这些人没有梦想,和咸鱼一样我们可不能当咸鱼,就沿着这条小河往上吧!”

大小姐很是无语,她去年进来,就是当了咸鱼的,所以今年林海山特地安排了林未明这种懂得多的老江湖一起进来,就是不想让她继续当咸鱼的。

可惜今年一起进来的还有肖柏,这满脸凶相的林未明也就没有发挥空间了,只能凑合着当个解说员,他毕竟不能像肖柏一样,出门就捡醒神瓜啊。

就这样,众人沿着小河一路往山上爬,肖柏为了照顾身后四位小学生,已经尽可能的选了好走的路,那尊村姑石雕也被他祭了出来,由大小姐捧着走在队伍中间,把大家都熏得香喷喷的。

村姑石雕所用的那套符纹被肖大牛取名叫风油精,散发出来的香味不仅有着凝神静气的功效,还能顺便防止蚊虫叮咬。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该吃饭了,肖柏不太想吃大小姐递来的干粮,便把众人安顿在一片干净的小树林里休息,自己独自去找点好吃的。

不过这一去,去得有点久,大家都饿坏了,也不见他回来。

“肖兄该不会出事了吧?”林兴担忧的问道。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找他?”大小姐也有点急,干粮都啃不下了,“我们分散去找他吧?”

“此地应该是半山腰,没有人也没有路,我们若是贸然分散的话,也很可能迷路。”周琎环顾了一下四周,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注意到远处的树林里有了点动静。

“小心!有什么东西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肖柏从一片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快步朝着小树林跑来,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脸色看上去有些慌乱,不似之前那般镇定了,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赶?显得颇为狼狈?

不过他嘴上倒是不服输,还在兴奋的大笑道:“哈哈哈,这就是我的逃亡路线哒!”

第十六笼馒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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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讨价还价

众人还未来得及发问,又看见肖柏背后的树林上不停的惊起各种飞鸟,树冠也在大幅度的抖动着,还能不停听见树木断裂的脆响,肯定有个什么可怕的玩意追着肖柏过来了。

以肖柏的能耐,能追得他抱头鼠窜的玩意,想想也知道有多厉害了,大小姐一张俏脸吓得雪白,林兴也是双腿不停打颤,只有见识过大场面凶恶男还算淡定,抽出了鬼头刀,准备接应肖柏。

可等肖柏靠近之后,却连忙对着众人喊道:“快蹲下!快!”

众人听见他的叫唤,连忙蹲了下去,大小姐更是施放了十分标准的抱头蹲防。

肖柏则单手从怀里掏出几张石片,屈指一弹,咚咚咚咚的将四张石片分别钉在了四周的树上,最后再纵身一跃,来到众人中间,将留在掌间的最后一块石片往地上一拍,嘴里念出了奇怪的咒语:“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下一秒,钉在树上的四块石片和他手头那块同时亮起,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就在树林外面,即使尚未开启神念的众人也能清晰的感应到一股危险而愤怒的气息在四处徘徊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东西,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全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出。

四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小姐只觉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之前还萦绕在耳畔的各种声响瞬间消失,她唯一还能听见的,除了自己嘣嘣的心跳之外,便只有肖柏那急促而又兴奋的呼吸声。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觉得腿都麻了的时候,才感觉到那危险的怒意在慢慢褪去,肖柏忙打着手势示意众人不要乱动,自己则微微支起身子,左右望了望,又抽了抽鼻子,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颇为得意的说道:

“哈哈,我设想了多年的计划,今天总算成功了,小奶猫是我的了!”

说罢,便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两团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一左一右的凑到脸前,用力蹭了蹭。

众人这才发现,他先前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居然是两只眼睛都没睁开的小奶猫?

你不是说去找好吃的吗?怎么又跑去掏别人猫窝了?而且听上去好像还谋划很久了?那刚才外面的就是猫妈妈?如此可怕的气息,啥品种啊?汤姆猫?机器猫?

“能给我看看吗?”大小姐一直盯着肖柏手头的小奶猫,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要小心点啊。”肖柏大方的递出了一只小奶猫。

大小姐接过来一看,一双美眸顿时变成桃心状,这小家伙应该刚出生不久,眼睛都没睁开,身上却有一层厚厚软软的绒毛,头大身子短,捧在手里就像团小毛球,让大小姐忍不住伸手去逗弄,等她手指刚一靠近,小奶猫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连忙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把手指捧了过来,伸出舌头细细的舔着。

大小姐顿时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连忙抬起头,用撒娇般的软萌语气对着肖柏说道:“送我一只好不好?”

“不好!”肖柏果断的摇头,“我要养一对。”

“我可以给你钱!金叶子!”大小姐继续央求道,甚至不惜模仿起了小萌儿的声线。

结果肖柏还是毫不留情的说道:“钱可买不来这么可爱的小奶猫。”

“呜”大小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咬咬牙,像是做出什么艰难决定一般的说道:“我把那玉还你!”

“上次不就说了要还我?”肖柏反问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小姐心头委屈,这家伙,明明都送了自己玉佩,手也被牵过了,腰也被搂过了,还在自己脚上系了绳子怎么还这么小气?

“我不能再当舔狗了!”肖柏理直气壮的答道。

大小姐那发育得颇为不错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银牙都快给咬碎了,最后豁出去一般的说道:“我给你金叶子,玉也可以还你,回头再给你两件法器,都是用来保命的那种,外面买都买不到!”

用这样的价码买只小奶猫,听得一旁的林兴等人都瞪大了眼,法器这玩意只有道门和魔门能出产,本就贵重,特别是保命用的法器,那更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饶是林家有钱有势,又与道门交好,也凑不出几件,结果居然被拿来换小奶猫?

看来大小姐是真的豁出去了,这桩生意若是让林海山知道了,怕是要气得跳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肖柏却还是没有点头,只是没有直接拒绝了,他虽然不清楚大小姐的筹码到底有多重,但保密法器这种东西即使在肖大牛的故事里也是每位主角都必备的道具,对他诱惑力很大,小奶猫虽萌,但主角之路也很重要。

大小姐见他还是没有立即点头,只能拍出了最后的筹码:“东西都给你,回头我再陪你吃遍泉城美食!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

末了,她又想到点什么,不太情愿的补充了一句:“嗯,到时再叫上小萌儿一起!”

在不知道是美食还是小萌儿的刺激下,肖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认真的盯着她说道:“那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它啊,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抢回来的。”

见他终于点头了,大小姐顿时松了口气,他若是再不答应,自己剩下的筹码就只剩下自己了

还好,交易终于达成了,她连忙把小奶猫捧到脸前,学着肖柏的样子蹭了蹭,而这小家伙就像是知道她为了自己付出了沉重代价一般,居然也蠕动着大脑袋,反过来蹭了蹭她。

值了!大小姐心头大喊道。

“那我们赶快下山去吧?问问其他人身上有没有带些羊奶马奶之类的来,不然这小东西都没吃的。”大小姐提议道,小奶猫又在舔她的手指了。

“这倒是不用。”肖柏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根灰扑扑的笋子,几下剥去笋衣,又把笋尖微微揉烂,立马顿时涌出一股带着淡淡**味的晶莹液体,把笋子递到小奶猫嘴边,它立马就舔了起来。

44.有妖怪?

大小姐看着肖柏怀里的小奶猫舔得正香,连忙伸出手,急切的说道:“快快快,也给我一根。”肖柏丢了一根过去,她接过来,学着肖柏的样子弄了弄,也喂了起自己的小奶猫。

可喂着喂着,脸突然又红了,大概是这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小东西喂奶的场面,让她不禁联想到了什么?

这一幕更是让林兴等人皱起了眉头,总觉得继续这样下去,肖兄这称呼怕是要换一换了。

倒是凶恶男继续扮演着合格的解说员,他在闻到那笋子的香味后,开口介绍道:“乳衣笋,传说中世间最美味的竹笋,价钱堪比灵植的山珍美味,由大厨烹制出来,便是神仙不换的珍馐佳肴,却没想到会被人用来喂猫”

他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崩溃

可肖柏大概是会错了意,开口说道:“哈,这个还是我妈妈很小时候教我的,那年我把小奶猫偷回家,不知道怎么喂,妈妈就用这个喂的它,可惜后来大花猫追到家里来了,我爸打不过它,又被它把小奶猫叼回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偷回小奶猫,想不到今天真的成功了!多亏了这套符啊!不过今天的小奶猫是橘色的?如果是白色的就更好了。”

咱们能计划点有出息的不?众人不禁腹诽道。

林兴倒是对他之前丢出去的符感兴趣,又问道:“肖兄,你方才用的那符又是什么啊?”

“这个啊?其实是我爸给我的,被他称作蛇之纸箱,就是专门为了偷小奶猫做的,可惜我还没学会”肖柏答道。

你们父子能干点好事不?你们这样搞,考虑过别人猫妈妈的感受吗?众人又忍不住腹诽道。

唯有周琎注意到了华点,皱起了眉头,低声问了一句:“这真的是猫吗?”

就在肖柏一行人从危险中脱离,点起火堆开开心心烤着肖柏挖回来的山土豆时,远在泉城的玄正观里却是负能量满溢,仔细听听,还能听见人的哀嚎和惨叫声:

“哇哇哇哇!好大!好可怕!”

“我受伤了!我要死了!我要被吃了!”

“呜呜呜呜,嘤嘤嘤嘤。”

而在观中的静室内,泉城名医林老三正在努力救治着一位伤员,这人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基本就剩了点皮肉连着,人也早就被痛晕了过去,脸色死白。

林老三飞快的在他身上扎下几根银针,又从一旁的药童手头接过膏药,敷在伤口处,最后再穿针引线,强行将伤口缝上,最后让药童上夹板固定好伤处后,他才走出了静室。

一群人连忙围了上来,用焦急的眼神盯着他。

“无需担心,我已替他接骨,续上了断掉的经脉,好生静养半年便可恢复,你们若是有心,可以寻些续骨再生的丹药,还能好得快些。”林老三十分平静的说道。

那些人听完,连连向他鞠躬致谢,等到他们七手八脚的把伤员抬走后,等在一旁的正心老道才走上前来,打了个揖手,沉声说道:“有劳居士了。”

“救死扶伤乃我等悬针门人份内事,道长不必多礼。”林老三客客气气的答道,“只是这往年的泉山秘境,都是十分安稳的,今年是遇见了什么事?一天不到,已经三人受伤,十余人受到惊吓?”

他的视线落到了院外,那里蹲着几名年轻修士,还在瑟瑟发抖,陷入了自闭状态。

“据说是遇上了头非同一般的大虫,动若疾风,啸声更有摄人心神之效,想必是遇上啸风虎了吧?”正心老道推测道。

“啸风虎?”林老三有些疑惑,这东西虽是一种凶猛的妖兽,但其性子相对低调,一般不怎么和人类修士起冲突,大概是因为个头偏小,幼崽更是不比猫大,生长极慢,在野外生存不易,已经是非常少见的妖兽了,所以变怂了吧?

“应该是遇上发狂的啸风虎了吧?”正心老道继续推测道,心头也觉得奇怪,究竟是谁把这么低调这么怂的妖兽都给惹毛了?是拔它胡子还是玩它肉垫了?

关键是,惹出祸事的罪魁祸首好像还逃之夭夭了?眼前这些使用幸运符逃回道观的都是些被殃及的无辜者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这货再怂也是货真价实的妖兽啊!

“希望我家那些小辈们没事吧。”林老三替肖柏他们祈福道。

这时的祸首肖柏刚刚填饱肚子,也喂饱了小奶猫,便从侧面打开了那副黑色书箱,露出了一格一格的小抽屉,拉开其中一个,把小奶猫放了进去,接着又向大小姐伸出手,说道:“吃饱了就要睡觉,把你的也放进来吧。”

“不行!”大小姐连忙把小奶猫捂在胸口,“你那抽屉这么小,会闷死它的!”

“放心吧不会的,之前试过了,里面是透气的。”肖柏辩解道。

“那也不行!那里面又黑又窄,它多难受啊!”大小姐寸步不让的说道。

“这些小畜生装进球里都行,何况那么大个书箱你一直抱着不累吗?”肖柏又问道。

“抱着就抱着,反正还没玩够呢!”大小姐说着,又把小奶猫捧到脸前蹭了起来。

一行人就这么继续上路,在肖柏的带领下朝着远离发狂猫妈妈的路线上行进着,走了没一会,又来到了一片小树林,突然听见深处隐约传来阵阵的抽泣着,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女子的哭声,听着格外的可怜哀怨。

众人同时一僵,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这会正值午后,艳阳高照,但在头顶密集树冠的遮掩下,四周反倒阴森森的,甚至还能感受到缕缕凉气,再配上那样的哭声,着实骇人!

“该不会是什么鬼怪吧”大小姐很是害怕,连忙把小奶猫塞进胸口,小心护着。

“去看看?”肖柏冲着那凶神恶煞的林未明说道,结果对方非但没有回应,身体反而逗得和筛糠似的,面色更是一片惨白。

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45.你是人类吗?

既然这伙小学生队友靠不住,肖柏只能独自一人往树林里摸了进去,但菜归菜,这批队友还是很讲情义的,没有丢下他,而是很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肖柏就这么一路沿着哭声,来到了树林深处,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居然是一颗树在哭?而且哭着哭着,居然开始叫救命了?听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除此之外,四下也没见着啥可疑的东西,印象中的山鬼也没出现,众人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应该是一种没见过的树型妖兽?”客串的解说员林未明继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连会哭和还会叫救命的树都有”

“我不是树啊!我在上面啊!”这颗古怪的树继续发出奇怪的声音。

“它好像还能和我们交流?不如问问它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肖柏饶有兴致的说道。

“肖兄!不对!你们快往上看。”一旁的林兴总算发现了点异常,指着树杈高处说道,那里赫然躺着一枚硕大的树茧,由一大堆黑漆漆的树藤编织而成,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咦?原来是这个在说话吗?”肖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凶恶解说员。

凶恶男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答道:“印象里还是没有这样的妖兽。”

顶上那树茧又要哭出来了,连忙用那带着哭腔的语气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妖兽,我是人啊!我被这些树藤缠在里面了。”

“它说它是人?我不太信。”肖柏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信,就算有些树妖会用藤条把人缠住,可人又不是死物,怎么会被缠成这副模样?”一旁的周琎也跟着说道,“我倒是听王伯提起过,这世上有些妖物会模仿人声,待其靠近后再加害于人!”

那树茧真的哭出来了:“呜呜~我真的是人啊,我是晚上在树上睡觉,醒来就被困在里面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你又不是葫芦娃,干嘛要在树上睡觉?”肖柏连忙反问道,“更何况如果真的身处险境,为何不用道门那张幸运符呢?那不是可以马上救你出去吗?”

树茧:

倒是大小姐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或许真的是有人遇难呢?又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不想用幸运符吧?”

肖柏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便答道:“那这样吧,我问它一些是个人都能回答的问题好了,它如果能答上,就说明是真正的人。”

“好!你问吧!”树茧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肖柏当即开口问道:“我第一天吃一个饼,第二天吃两个,第三天吃三个,以此类推,我第30天一共吃了多少个饼?”

树茧:(o_o)

“答不上?那我再问一个简单点的。”肖柏继续问道,“请给我写出有关‘第四号桥’主题的十四行诗?”

树茧:o(╥﹏╥)o

“还是答不上?那我只能问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了。”肖柏也颇为遗憾的说道,“你qq号多少?”

树茧:(`′)/┻━┻

“一个问题都答不上,你果然不是人啊。”肖柏摇了摇头,做出了最后的定论。

而他身后的几名队友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心想幸好不是让自己来回答这些问题,否则怕是连人都当不了了

“妖物就是妖物,果然狡猾,险些着了它的道,我们还是速速离去吧?”解说员当即提议道。

林兴却是摇了摇头,提出了一个有些冒险的想法:“诸位,依我看,这妖物能口吐人言,又很笨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危险,我们为何不干脆抓它回去?相信道门那边会很感兴趣的,他们最喜欢用妖物去炼器炼丹了。”

树茧:Σ(っ°Д°;)っ

“有道理,等我上去看看。”肖柏说着,把那张替身使者插进腰间,换下了一直用着的钢铁直男,接着便三两下沿着树干爬了上去,矫健的仿佛一只猿猴,很快就来到了树茧栖身的那根树杈上,他也没敢莽撞的靠近,而是隔着一定距离观望着,神经紧绷,做好了随时激活替身使者,大战一场的准备。

结果他隔着那些藤条的缝隙,看见了一张精致而哀怨的人脸

而那人脸在看清他的面容之后,美眸顿时一亮,连忙问道:“你是肖公子?”

“咦?你居然认识我?你到底是什么鬼?”肖柏满脸惊讶的问道。

“我我是泉城里的散修,昨晚误入了这妖藤的圈套,被困在此处,还望公子一定要相信我,助我一臂之力。”树茧里的人连忙报出了早就编好的身份。

这人自然就是昨晚突发奇想,在树杈上对付一夜的小美公了,只是她并未想到这树上居然比地上还要危险,一觉醒来居然就被这股诡异的黑色树藤包裹住了,藤条坚硬无比,徒手根本掰不开,偏偏她身上又没带什么兵器。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撕掉那张幸运符向道门求救的,可又不想就此放弃,更不想回去听自己父亲叹气,于是就这么强撑了下来,然后在心头的恐惧与矛盾的烘托下,忍不住哭了起来,结果正好引来了肖柏等人。

再然后,她就觉得自己哭都哭不出来了

但还好,这点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她成功的等来了此行的主要目标肖柏,并且他完全没看穿自己的易容,只要等他把自己救出去,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以报恩为借口亲近他,套取他身上的秘密了。

“emmmm”肖柏似乎被她说动了的样子,蹲在树杈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激活了替身使者,唤出了那白胖虚影,接着再用这虚影一拳砸断了那树杈。

反正不管怎么说,先把这玩意弄下去再说了肖柏是这样打算的。

只不过他一拳砸断树杈后,本想用虚影抓住那树茧,再慢慢跳下去的,可是白胖虚影一伸手,只有一个圆圆的球

“啊啊啊啊啊!!!!”树茧里的小美公厉声惨叫着,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46.仔细找找

小美公在下坠过程中,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了自己这一生的经历,生于战火与废墟之中,饱经风霜与磨难,颠沛流离来到华国,不惜出卖色相来挽救自己的族人,眼见计划稳步推进,即将结束这苦难之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叫肖柏的怪人

而自从与此人搭上关系之后,好像就一直在倒霉?就此解脱,好像也不错?

可就在这时,她耳畔响起了一声温柔的呼唤:“喂?你没事吧?”

原来是树茧砸在地上,被摔破了,也正是靠着外面那层藤条的保护和缓冲,小美公并未受什么伤,只是被震得非常难受,精神有些恍惚。

“啊好美的人啊”小美公看了看想要搀扶自己的大小姐,低声感慨了一声,就此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香味,睁眼一看,四周天色已黑,自己正置身于一堆篝火旁,身边还有位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大美人,正逗弄着一只可爱粉嫩的小奶猫。

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会吃人的家伙正烤着一只山鸡,那浓郁的香味就是这么来的。

“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大小姐注意到了她,连忙扶着她坐起,倚在一块大石头上,又递过来一只水囊和一枚青色的果子。

“谢谢你。”小美公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的灌上几口,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对身边这位大美人自然是充满了感激。

可她心头又接着一凉,知道这温柔善良的女孩就是林家的大小姐,鬼拾想要用心血傀儡书加害的对象,而根据鬼壹给她制订的行动方案,成功摆脱鬼拾保住自己贞洁后,便要想办法接近林家的队伍,接近那个让人头疼的肖柏;但如果鬼拾那边能抓住机会的话,她也要暗中配合鬼拾,施展心血傀儡书去对付大小姐。

这个计划还是相当稳健的,那个自大而毛躁的鬼拾显然是个靠不住的猪队友,分头行动才是明智之举,不管他能否成功,小美公这边都能取得一些进展;而鬼拾失败的话,小美公也能和他撇清关系,保证自己的安全。

事实上她也确实取得了一些进展,总算是看见肖柏施符了,见识到了那尊能一拳砸断一根粗壮树杈的白胖虚影。

只不过大小姐在她心头也赢得了相当的好感,让她心里有了股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怎么了?不吃么?这果子很好吃的。”大小姐又在一旁问道,“那笨蛋虽说毛手毛脚的,但找来的东西还是真的好吃。”

小美公一愣,连忙捧起那枚野果咬了一口,酸甜的口感瞬间在舌尖绽放开来,居然让她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幸福感?

三两口吃完了这野果,她才注意到肖柏好像不在这里,于是便开口问道:“对了,之前救下我的那位肖公子呢?我须得向他表示谢意。”

结果大小姐顿时露出一脸警惕的神情,连连打量着她,吓得小美公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可大概是觉得易容后的小美公不是自己对手,大小姐又重新放松了警惕,似笑非笑的说道:“那笨蛋自己出去转悠了,不过你真的打算感谢他吗?他直接把你从那么高的树杈上扔下来,可是差点害死你的”

一想起这事和先前那三个不是给人回答的问题,还有更早时候的胸口碎大石,小美公心头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掐死肖柏的心都有了,但为了大局,她还是强行操起多年积累下来的演技,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违心的答道:“不管怎么说,肖公子也算是救下我的”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姓肖的?”大小姐抓住了一个华点,连忙开口问道。

可这个问题根本难不住小美公,她早就准备好说辞了,开口答道:“肖公子特立独行,前后又两败张家,在这泉城里可是风头正劲的后起之秀,便是荷心舫那种地方都天天念叨着他,听说前些日子更是入了那小美公的闺房,这名头已经快盖过张家那光头了”

大小姐一听到这里,一下就炸毛了,气鼓鼓的骂道:“好一个小美公!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小美公心头一闷,你为什么第一反应是骂我而不是骂他啊?

与此同时,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的肖柏正趴在一个地方扒土,想要试试能不能再挖到几枚地瓜,不过扒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咦?奇怪了,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这里好像有什么好东西啊”他坐在地上,捂着下巴,有些疑惑的自语道。

自从在林海山那里听闻了神念的事之后,接下去的几天他就一直在琢磨这神念的使用方法,又经历过几次头疼之后,大概摸着了点门道,至少知道了什么时候会头疼,也勉强能做到收放自如了。

而他进入秘境之后,出于谨慎起见一直很控制着神念的使用,起码白天是不会用的,一般都是晚上出去觅食的时候用用。

不得不说神念确实是个好东西,他第一天晚上就感应到了一缕特殊的气息,顺利的挖到了一批地瓜,回味了一番童年的美味;而今晚他也同样感觉到了点什么,只是挖到现在还没发现。

“地点应该是没有错的,那气息还未消失,依旧在这里,只可惜我神念还太弱,没法做到精确定位,而继续使用下去很快就要头疼了,难道只能就此放弃?”他有些遗憾的感慨道,决定还是收回神念,若是在这荒山野岭中犯了头疼,还是挺麻烦的。

不过就在他收回神念的一瞬间,忽然又感应到了点什么,那股特别的气息好像就在周围,离自己很近很近,或许也就几步的距离?

肖柏想了想,既然范围已经缩到这么小了,索性就冒点风险,他擦亮了那尊蒜头王八,借着它散发出来的明光,开始一步一步仔仔细细搜索着四周,每一株草,每一颗树都不放过。

47.嘤嘤嘤

这一次,肖柏很快就有所发现,在一片看似平平无奇的草地上,找到了一株颇为特别的草。

那草大概有巴掌那么长,通体翠绿,娇嫩欲滴,在蒜头王八的光照下散发出点点青翠的反光,顶上长着三枚椭圆形的草叶,看着有点像朵绿色的小花,又有点像孩童玩的风车。

但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这草是趴在地上的,在四周齐腿高的杂草遮掩下,很难被发现,然而它身上并没有什么被践踏过的痕迹,根茎看起来也十分健康茁壮,趴在那里总让人觉得奇怪,像是在装死一般?

肖柏想了想,在腰带上插好替身使者,伸手握住了那株怪草根部。

结果下一息,他听见那怪草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一连叫了八声

“嘿?有点意思?白天以为遇见一颗会说话的树,结果是个人,想不到晚上还真遇见一枚会叫唤的草?”肖柏说着,手头开始缓缓用力,打算将这怪草连根拔起。

而那怪草也意识到了危险,瞬间立了起来,顶上的三片草叶更是无风自动,飞快的旋转起来,冲着肖柏刮出了一股饱含怒意的妖风!同时也拉高嗓门,对着肖柏发出了一声代表决意的咆哮!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肖柏顿时感觉到一股妖风袭来,连忙眯起双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实说,还挺凉快的?就是风力有点小,还比不上清风符

“呃要不你再用点力?”肖柏试探着问道。

“嘤嘤嘤~”那怪草发出一声委屈的哀鸣,一下就焉了下去,三枚草叶低垂着,微微颤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喘气一般。

刚才那阵风,已经是它全力施为的水准了。

“没了?”肖柏伸手戳了戳那草叶。

“嘤!”怪草跟着发出一声娇叫。

“你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但是不会说话?只会嘤嘤嘤的叫?”肖柏有些好笑的问道。

“嘤嘤~”怪草呻吟着,不知道是在认同还是在反驳。

“那你不介意我尝尝你的味道吧?”肖柏很有礼貌的问了下它的想法。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那怪草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哈哈,逗你的。”肖柏笑了起来,他虽然好吃,但还真不下这种能听懂人话的通灵之物。

接着,他换上那张钢铁直男,并掌成刀,像把铲子一般插入怪草周围的泥土中,小心翼翼的将这株草带着泥土连根拔起,尽量不伤着它的根。

而这一次怪草大概已经是逆来顺受了,连叫都没叫一声,任由他胡作非为。

“应该不会死吧?若是真死了,我就顺便尝尝你好不好吃了。”肖柏又伸手戳了戳它。

怪草本来还想装死,一听见他还没放弃吃自己,连忙转动了一下叶片,表示自己暂时还活着。

就这样,肖柏手捧着怪草回到了露营地,众人见他回来,连忙围了过来,满心期待的望着他手头的怪草。

“肖兄,这草可是剁碎了用来调味的?”林兴连忙问道。

怪草一听,又开始颤抖起来。

“不是不是,它是活的,不能吃。”肖柏连忙解释道,又晃了晃手头的泥块,说道:“快,叫一嗓子来听听。”

“嘤嘤~”怪草有气无力的哼了两声,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咦?!!!”队友顿时被吓得接连后退,“你还真抓着根会嚷嚷的草啊!”

忙着烤野鸡的解说员也及时上线,说道:“这好像是株草木精吧?最弱小的那类妖物,有时被人当个玩物养着,倒也算是稀罕物,你手头这株若是拿出去卖,能换个好价钱。”

“不卖不卖,它多好玩啊,回头我看看能不能种活它。”肖柏说着,“可惜它不会说话,下午那个倒是会说话,可惜又是个人”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一旁的小美公腹诽着,她并没有过来凑热闹,而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肖柏。

这时,肖柏拿过黑色书箱,从上面打开了,把怪草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快要合上盖子时,还瞥见它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抖了抖

说起这黑色书箱,设计得也是精巧,从上面打开时,看着像个背篓;从侧面打开时,又有一格一格的小抽屉,像个小号的柜子,倒是恰好能安顿好小奶猫和三叶怪草。

做完这一切之后,肖柏这才留意到一直蜷缩在火堆旁的小美公,搭讪道:“哦?你醒啦?上午那下是我操作失误,真是不好意思。”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美公轻轻笑着,开口说道,声音又软又轻,像是在给耳朵挠痒痒一般,而那笑容也是甜甜的糯糯的,格外的单纯,像是邻家女孩一般,很能激起男性的怜爱之心,也成功的唤起了肖柏心头的负罪感。

于是他挠了挠头,怀着歉意开口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脑子没摔坏吧?要不要我再问你几个问题,测试一下?”

小美公一张俏脸顿时就白了,连忙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若是真让他开口发问,自己脑子没坏都坏了,为了缓解尴尬,她连忙切换了话题说道:“我叫王诗,久仰肖公子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啊哈!想不到我天天宅在家里也能出名啊?”肖柏有些得意,顺手撩了撩额前的几根毛寸。

你还真配得上名不虚传的评价,只不过这名是凶名和恶名罢了小美公腹诽着,正打算再聊上两句,却被大小姐及时插入了:

“你这人说话没头没脑的,别吓着人家王姑娘了。”大小姐没好气的说着,连忙把小美公拉到了篝火旁,好心的说道:“来,王姑娘,我们尝尝这鸡”

瓜分完烤鸡后,差不多也到了休息的时间,因为今晚是在山上过,必须要有人守夜才行,林兴等人想着肖柏白天走前面开路,又四处觅食,便主动提出由他们三位男性守夜,肖柏则好好休息。

这样的好意肖柏欣然接受,倒头就呼哧呼哧的睡了起来。

48.狭路相逢

时间很快来到了后半夜,一直装睡的小美公微微眯开眼睛,在看见守夜的林兴已经很不负责的睡着了之后,便偷偷的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朝着熟睡中的肖柏摸了过去。

此时的肖柏睡得正熟,胸口规律的起伏着,发出轻轻的鼾声,完全没意识到有人靠近,似乎小美公只要狠下心,便能成功取他性命一般。

可饶是小美公想要试试看,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临行前鬼壹再三叮嘱过她,千万不要对那小子表现出丝毫的敌意和杀机,会被他那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所察觉。

小美公原本是信的,可看着肖柏那安详的睡脸,又不禁有些怀疑,明明身处秘境这种险恶的环境下,身边又有一个陌生人在,还能睡得像在家里一样安稳,连最起码的戒心都没有,这种货色真的拥有什么可怕的直觉吗?

但怀疑归怀疑,她还是不敢违抗鬼壹的命令,此番靠近肖柏,只是为了偷偷摸摸他的脉象,进而判断出他的真实修为,这方面的知识鬼壹曾经教过她。

结果等到她的手指刚一搭上肖柏的手腕,顿时就脸色一变,差点跳了起来,连忙缩了回去,心头不停的想道:这家伙真的是活人吗?他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一个脉象乱成这样的人还能活蹦乱跳的,不停给自己找麻烦?小美公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在惊恐与不解中勉强入睡,睡得很不好,以至于第二天被人叫醒之后,还满脸疲倦。

“王姑娘,你是打算就此分道扬镳,还是说”林兴开口问着小美公,老实说,他是有点舍不得这女孩走的,她身上那清纯的气质和单纯的笑容很是迷人。

小美公当然想留下了,可嘴上却说道:“我这次本就是运气好,抽中了签,是一人进来的,这番也本该独自离去,不再叨扰才是,只是不知道又会遇上什么危险”她说着,脸上浮现出那番楚楚可怜的神情,就等着别人开口主动挽留了。

结果这时肖柏突然开口了,他帮忙指了一个方向,“你沿着这个方向一路下山,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实在不行还可以撕掉那张幸运符,道门的老司机会救你的。”

小美公:你这家伙以后若是能找着老婆,我当场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好吧?还是演躺地上那个!

还好,善良的大小姐及时开口替她解围,“王姑娘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吧?相互有个照应,毕竟能进一次秘境也不容易,若是就这么离去也着实可惜。”

“那就多谢林大小姐了,放心吧,你们所有的收获我分毫不取,只求能长长见识即可。”小美公连忙开口说道,生怕肖柏又冒出什么奇葩的言论把自己给抵得下不来台。

话说到这份上,一旁的林兴、解说员等人纷纷点头,肖柏也没有反对,就这么让小美公留了下来,只能说这林家都是群好人吧?

多添了一人的队伍继续往大山深处进发,至此,他们一行人的收获都算凑合,先是一人得了一枚醒神瓜,又得了两只可爱的小奶猫,还吃了不少美味的好东西,大饱一番口福,就连昨天绑架小美公的妖藤也被收入囊中。

经过解说员的一番鉴定,发现这就是书上记载的食腐藤,是一种会主动出击寻找猎物的妖物,能翻山越岭,下水上树的,只在夜间活动,主要以各种动物尸体为食。

这玩意对人类几乎毫无威胁,因为其动作实在太慢了,稍微有点警惕性的人都不会落得小美公那样的下场而它的价值主要是入药,用来配置一些解毒药;或是被道门拿来炼制法器,所以就被肖柏劈成一截一截的带走了。

小美公听完了解说员的第二轮科普,心头也不禁暗骂自己居然会被这种玩意困住,还给折腾得够呛,又隐约觉得有人在拿那种同情和关怀的目光打量自己

就这么继续走着走着,众人来到一处地势舒缓的小平地,大小姐正想提议休息一下,却看见肖柏猛然停下脚步,竖起右拳示意众人停下,更是面色凝重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树。

“好像有些不对劲!”肖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觉得那棵树在盯着我们,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众人纷纷一愣,凶巴巴的解说员当即抽出鬼头刀,护在众人前面。

只是大家左右一番观望,又顺着肖柏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在山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周围也是一片平静。

“没什么不对劲的呀?”大小姐很是疑惑的说道,“你该不是一直想着抓棵会说话的树,想糊涂了吧?”

“奇怪”肖柏认真盯着那棵树看了好一会,还展开了神念,还是一切正常。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他说着,随手抄起一块小石头,朝着那树扔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后,树干微微晃了晃,突如其来的响起一声怒喝:“小心!有人偷袭!”

随着这一声吼,五道人影从树后窜出,摆开架势。

两边同时发现了对方。

“林家的人!”

“张家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张家恰好就选在这里歇脚,没想到林家正好路过,这山这么大,也能给两边撞上,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但也只能对峙了,双方谁都不敢坏了道门立下的规矩,只是虽不能动手,动动嘴还是可以的,张家领头一人当即上前一步,仔细一看,却不是那个中年光头张晓杨,而是之前在茶楼里被肖柏教训过的白衣公子张一琦。

只不过此时的张一琦不再是白衣翩翩,他身着劲装,看上去孔武有力,整个人都壮了一圈,原本一张小白脸也给晒成了黑炭头,像是才从煤窑里出来似的。

看得出来,他这段日子被光头张收拾得很辛苦。

只是光头张也没在对面,看来好像是没参加这次泉山秘境?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晋入真罡境了?

49.走别人走过的路

但既然光头张不在,林家这边又有肖柏和凶恶男两尊打手,张一琦的死对头林兴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还没等对方开口,就率先施展嘲讽:“哈哈哈!张一琦,你这是被晾成咸鱼干了吗?”

“哼!林兴,你也不过是仗着道门庇护,才敢嘴硬罢了,而我,已经不屑于逞口舌之快。”那张一琦说着,走到之前栖身的那棵树旁,猛的一拳锤了上去。

那树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被他这一拳砸得剧烈摇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可树皮看上去却是安然无恙,他很显然使用了一种名为透劲的特殊发力技巧,让力量直接透过了树皮,直接传递进了内里,才能制造出这样的阵仗。

这样的水准,意味着普通的盔甲盾牌之类的护具在他面前基本失去了作用,外家功夫算是到位了,差不多是出入境巅峰的水准,只需等着凝聚出足够的内息,便可晋入凝气境。

明显超出了林兴很多,把他的脸色逼得十分难看,勉强的说道:“想不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练成了透劲!”

“哼!你天赋本就不如我,基础更是差距甚远,而如今,你我已经拉开了无法弥补的差距,你这辈子都只能仰望我的存在了!”张一琦高昂着头,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我这段时间跟着我哥精研佛法,心境已定,不会和你这样的小角色多计较了,你走吧。”

林兴一时间还不了口,大小姐也不知道如何帮腔,反倒是肖柏开口问了一句:“精研佛法?那你怎么不剃个光头?”

看见他一开口,张一琦原本还稳得挺平的心境一下就不爽了,没好气的反问道:“谁告诉你的精研佛法就要剃光头啊?!”

“那你念段金刚四家行法来听听?”肖柏又转口问道。

张一琦:

他还真没精研到那种地步

肖柏顿时露出一脸坏笑,扭头对着林兴说道:“你看,我就说他在骗人吧?”

张一琦脸色无比阴沉,冷冷的说道:“姓肖的,你也别得意,上次的仇,我可是好好记着的,待我稳固境界,定会和你一战!”

眼见着双方的矛盾逐渐加剧,大小姐不太想让冲突升级,连忙开口说道:“好了,没必要和他们纠缠,我们继续去找好东西吧。”

结果她话音刚落,对面却发出了一串哄笑,张一琦身旁一人更是拉高了嗓子,用那种轻浮的口吻讥讽道:“林大小姐,咱们这谁还不清楚你几斤几两啊?还想寻宝?咱们可都记得,去年大小姐您可是在山脚下窝了整整三天!”

“哈哈哈,今年总算是有胆进山了,有些长进。”张一琦连忙接过话头说道,又注意到由周琎背着的几捆黑木藤,继续说道:“你们所谓的宝贝,该不会就是几根破木头吧?”

食腐藤在被剁碎剁细之后,看上去就和木头差不多,确实不像什么好东西,张氏子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顿时又发出一阵讥笑声。

“还是让林家这群凡人见见什么是真的好东西吧!”张一琦说着,当即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闪闪的石头,在头顶阳光照耀下,栩栩生辉,一看就不是凡物。

“耀银石?而且品质不低”解说员认出了那块石头,“还算不上天材地宝,但在这泉山秘境里,也是难得的好货了。”

“哼!看来你还有几分见识。”张一琦得意的笑了起来。

而肖柏也对这块石头很感兴趣的样子,连忙开口问道:“你哪找到的这石头?”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张一琦冷冷的反问道。

“你要是告诉我,我请你吃个果子。”肖柏说着,从怀里掏出昨天摘来的酸甜野果,很友好的主动递了过去。

“你当我三岁小孩?!”张一琦顿时火起,一把抢过那野果,随手一扔,砸在身后的大树上,碎了一地。

“可惜了,这果子很好吃的。”肖柏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退了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周琎站了出来,开口劝道:“诸位,我们没必要和张家的人逞一时意气,反正这试炼结束后,会有一场道门举办的鉴宝会,到那时便可见分晓。”

他也算是个识货的人,姑且不说人手一枚的醒神瓜和人手一份的食腐藤,仅凭那对小奶猫,便是一车的耀银石都换不来的,这石头顶多就是打造装备,或是制符,布置阵法时能用上一点,和小奶猫怎么比?

他可是清楚记得猫妈妈身上那股让人窒息的恐惧气息,这东西生下的幼崽,会是凡物?

而他的这番提议,林家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张家那边抢先说道:“鉴宝会?你们林家还敢参加?就凭你们这几根黑树枝?好好好,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就等着鉴宝会上看你们笑话便是。”

张家撂下这番话,便扭头走了。

等他们一走远,大小姐便瞪着周琎说道:“你真是的,我们干嘛要去那什么鉴宝会?有好东西不会自己留着吗?”

根据大家的默契,不打算出手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拿上鉴宝会的,那不是耍人玩吗?所以即使大小姐隐约猜到了这小奶猫的不凡,也不能把小奶猫送上去。

这可爱的小东西可是她下了血本换回来的,肯定不能再卖掉。

周琎还没来得及辩解,倒是肖柏开口说道:“好了,我们沿着他们过来的路走。”

“干嘛?”大小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当然是去他们找到那块石头的地方啊,那里可能有我要找的好东西。”肖柏解释道。

“你要找的好东西?又是吃的吧?”大小姐瘪瘪嘴,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肖柏的路数,他口中的好东西,无非就是好吃的和好玩的,不见得能在鉴宝会上挣来面子。

“吃?我好像还真没考虑过”肖柏嘀咕着,又捂住下巴,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接着,他便一边琢磨,一边走前面开路去了。

50.专享的天材地宝

林家众人见肖柏出发了,连忙跟上,小美公也是深感遗憾的追了上去,她方才其实很希望两边直接打起来的,可惜没能如愿,而她也只能一言不发的默默观望,像个小透明。

等到两家的人都走了,四下无人之后,之前那棵被肖柏特别留意,又被张家人栖身过的大树却突然出现了一些异样,那满是裂纹的树皮上泛起一串诡异的涟漪,像是石头丢进水中那般,最后,从里面掉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离开藏身的树木后,一头就栽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口中还不时喷出一股黑血,双手则死死捂住胯下,脸色更是苍白如雪,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

他滚了好一会,才勉强缓了过来,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低声呢喃道:“张家张一琦!这一拳,我记下了!”

这人正是鬼拾,那晚他先是被小美公摆了一道,成功逃离魔爪,不给他一亲芳泽的机会;一番恼怒后他又决定独自行动,为了方便杀人又不给道门抓着线索,那张能保密的幸运签早就被他挖个坑埋掉了。

毕竟他原本就有着真罡境的实力,还经受过暗鬼的严酷训练,此番催动秘法压制境界后混入这个轻松简单的泉山秘境,那就是狼入羊群,无人能挡之势,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自然也不需要考虑保命的事了。

鬼拾相信凭借自己的水准,能很快杀掉目标,并顺利对着林家大小姐施下那张心血傀儡书,再顺便抓回小美公,若是动作再麻利一些,兴许还能和这两位泉城有名的美人云雨一番?

结果折腾了一天,并未找着林家的人,倒是恰好遇上了张家。

这张家即是林家的死对头,倒是可以稍微留意一下抱着这样的想法,鬼拾运起了暗主亲赐的伪装秘术,整个身体都融入进那棵大树,没有留下任何破绽,饶是张家的人在那树下休息了很久,也没察觉到丝毫异样。

这秘术,一般的鬼头是肯定学不到的,连大鬼首都不一定会,用在泉山秘境这样的场合,都有些提牛刀杀鸡的味道了,鬼拾看着张家子弟一无所知的样子,心头有点小得意。

就在这时,林家的人也恰好出现了,鬼拾第一眼就看见小美公居然也混迹其中?一旁还有位天仙般的大小姐?两位美人还时不时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打量着肖柏?

出于上次的狼狈失败和嫉妒心理,鬼拾对肖柏起了很重的杀心,就等着他路过这棵大树便暴起杀人,他相信那小子绝对不可能躲得过自己饱含怒意的隐秘一击!连道门的幸运符也来不及救他!

然而肖柏突然停了下来,还站在原地拿石头扔他

而他这套完美伪装秘术的唯一缺陷,便是不能随意移动;同时栖身之物若是受到伤害,也会反馈到自己身上。

肖柏丢出去的那块石头好巧不巧,正好命中了他胯下部位

他大概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觊觎小美公的美色了

好在鬼拾也是经历过暗鬼严格训练的,对疼痛的忍耐力远超常人,依旧纹丝不动,强行忍住疼痛。

然后张一琦过来演示了一下特别的发力技巧,为了不露出破绽,鬼拾不敢运功防御,只能咬牙用肉体强吃了一拳

还好,他毕竟有着真罡境的身体素质,这一拳只是打得他气血翻涌而已,性命倒是无忧。

最后,在吞服下几枚疗伤丹药后,鬼拾那易容过的脸上总算泛起了一丝血色,他从地上勉强坐起,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等着!”

可惜此时已经走远了的肖柏是听不见了

“肖兄!肖兄!稍微慢点,等等我们啊!”林兴在背后远远的喊道。

这会的肖柏显得有些亢奋,一路上走得很快,别说队伍里两女孩了,连林兴都在不停的喘着粗气,为了照顾这群小学生队友,肖柏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等他们跟上。

凶恶解说员倒是凭借着更高的修为能跟上肖柏,停下来后,便开口问道:“即是张家已经去过的地方,那还能留下东西?”

“应该是可以的,但也得看运气。”肖柏答道,又冲着大小姐和小美公挥挥手,催促道:“超市打折啦!你们快跑啊!”

超市打折是个什么鬼?解说员有点纳闷,不过并未深究,又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问道:“可是这山路难行,人走过的痕迹也会被很快掩盖掉,你确定能找着他们走过的路?”

“那当然了,只不过要花点心思,所以我才想偷个懒,许他点好处,让他直接告诉我,结果没想到张家的人那么笨”肖柏有点遗憾的答道。

“真要是一枚野果就把地方告诉你,那才是真的笨吧?”解说员哭笑不得的说道。

结果肖柏却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反正我总归是能找到那里的,无非是多花些时间,他们却白白浪费了一枚好吃的果子,你还说他们不笨?”

你算那么精,咋不跟着林二爷去做生意呢?解说员彻底无语了,只能在肚子里腹诽道。

两位女孩总还是追了上来,大小姐没好气的瞪了眼肖柏,又抹了把额头的香汗,一边喘气一边问道:“你那么着急干嘛?”

“你不懂,我现在超兴奋啊!一想到能拿到那东西,简直high到不行啊!”肖柏看起来真的很兴奋,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肖公子,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小美公连忙开口试探道。

“说了你们也不懂,到时候就知道了。”肖柏随口说着,又转身继续向前了。

他之所以会如此兴奋,是因为在看见张一琦那块耀银石之后,突然想起了一种会和耀银石伴生的宝物——石斛兰,这并不是那种常见的观赏用花的石斛兰,也不是某款巨大机器人,而是一种天材地宝!

并且还是那种其他地方没有记载过,暂时只有肖家父子才知道其中妙用的天材地宝!

51.寻宝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间有待人们发掘和探索的秘密还有很多,各种天材地宝便是如此,除了那些相对常见,用法也已经广泛传播的;还有很多天材地宝是没有记载,鲜为人知的,更不用提具体用法了,与之相关的知识也被很多人视为与神功秘籍等同的不传之秘。

这石斛兰便是如此,肖大牛并未将其公开,连石斛兰这个名字都是他给起的,所以张家没理由认识。

而根据肖大牛留下的书中记载,石斛兰往往与一些高品质灵石伴生,越是灵气充裕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肖柏之前就注意到了张一琦拿出来晒的那块耀银石品质不凡,而秘境恰好就是个灵气充裕的地方,中奖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才如此激动。

又走了没多会,肖柏发现了一条幽静的小山谷,一眼就能望到头,周围能看见熄灭的篝火堆和其他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那山谷中还散落着很多碎石泥屑,到处都是挖开的坑和翻开的土,看上去一片狼藉。

“不出意外的话,张家就是在这里找到那块耀银石的。”肖柏停下脚步,开口说道。

跟着他一路过来的解说员在观察一番后也点了点头,还有些好笑的说道:“简直翻了个底朝天啊,连草都给拔光了”

灵石、灵植这类的灵物,所生长的环境中往往会伴生一些其他的灵物,在分辨不清楚的情况下统统打包带走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有点难看

“这里距离我们相遇的地方并不算远,张家的人怕是在这里挖了一夜才找到那块耀银石的,遇上我们的时间也是正好,刚挖到就能拿出来晒。”解说员继续推测道。

“那么喜欢晒,海豹吗?难怪那么黑”肖柏嘀咕着,又道:“麻烦你在这里等下大小姐他们,我先过去看看。”

解说员点了点头,心头并不看好肖柏的选择,这里都给挖成这样了,还能给你留下什么?

肖柏无视了地上的坑洞,径直朝着左右的岩壁走去,也并没急着展开神念,而是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岩壁,就像在欣赏壁画似的。

他找了好一阵子,暂时还没收获,倒是大小姐他们追了上来,正坐在地上休息。

“那家伙这是在干嘛?”大小姐看着肖柏古怪的举动,问道。

“说是在找好东西,但我是没看出来这里还剩下什么。”解说员耸耸肩,之前他也去山谷里溜达了一圈,看着那宛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景象,简直触目惊心,很快就出来了。

“算了,随他吧,我可累坏了,要好好歇歇。”大小姐一副放弃肖柏的样子,稍微解开几颗颈口的纽扣,把小奶猫放了出来,捧在手心里。

这小毛球微微蠕动着,圆圆的脑袋不停蹭着她的手掌,毛茸茸的小爪子胡乱的挥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还发出一阵奶声奶气的叫声。

“嘻嘻,饿了吧?”大小姐温柔的笑着,身上慢慢的母性光芒,连忙剥开一枚乳衣笋,开始喂猫。

一旁的小美公看得两眼放光,好想抢过来抱住蹭蹭啊,可别说蹭了,大小姐连看都不给别人多看两眼,小气得很。

至于肖柏那只小奶猫就有点可怜了,自早上起床喂过一次之后,就一直被他关在黑色书箱里,这会恐怕也饿了吧?可惜这不负责的主人忙着观察岩壁,自己都顾不上吃东西,更别提喂它了。

还好大小姐记得这事,连忙找肖柏要了过来,帮他喂了一次,接着又捧起两只小奶猫,一左一右的蹭着,把旁边的小美公羡慕得想自杀。

而肖柏的搜寻,暂时还是没结果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进去山谷里看了看,很快就摇着头离开了,只有肖柏一直在耐心的寻找着,身上那股认真而专注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别人都不好意思过去打扰。

“这家伙也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呐?”大小姐望着肖柏的身影,脸有些微微泛红,心头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连忙低下头,亲了亲小奶猫的额头。

能让父亲感到如此棘手,这人果然有些过人之处啊,而且还会抓猫小美公也偷偷感慨着,又看了看大小姐怀里的小奶猫,神情有些古怪。

肖柏的搜寻一直持续到下午时分才有所发现,在一处约莫齐肩位置的岩壁上察觉到了什么,他这才展开神念,认真盯着那里猛看。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肖柏维持着神念,将钢铁直男插入腰间,开始小心翼翼的扒拉着这块岩壁,看着就像是雕豆腐似的,一点一点,一层一层的将岩壁剥开。

这个过程非常的缓慢,因为他对神念的掌控不到位,无法精准的锁定那东西的位置,只能这样慢慢来,以免破坏到里面的东西,而他之前一直不肯使用神念,也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肖兄这是在做啥?要在石壁上雕符”林兴看着肖柏的举动,很是不解,想要过去看看。

凶恶的解说员却一把摁住了他,劝道:“兴少爷,此时最好不要打扰肖兄弟。”

他的江湖经验还是挺老道的,看出来肖柏应该是在以独门秘法寻找什么,那就最好不要随意过去窥探,以免引发不快。

直到那层岩壁被生生挖出一个大洞,他才终于停了下来,看着面前有些泛白的岩层,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道岩层便是他要寻找的石斛兰,大概有一张人脸那么大的面积,乍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凑近过去仔细观察,才能在上面发现一道道细如发丝的纹路,看上去有点像树叶的叶脉,若再仔细看看,好像又和肖柏刻绘的那些符纹有些相似?

但不管怎么看,这层石头都没有半点天材地宝的气质,和植物花卉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肖大牛取出石斛兰这么个不搭边的名字。

52.我的计划天衣无缝!

这层石头上那些叶脉状的细微纹路,并非是天然凝聚风化形成的,而是被灵气反复冲刷而留下的痕迹脉络,像这样的纹路,就是世人所说的灵纹。

而一些可以吸纳天地元气的东西,在灵气的反复冲刷下,便会形成所谓的灵物;若是吸纳的灵气够多,物品本身又很罕见,有了更高的品质和稀有度,便是人们口中的天材地宝。

正常来说,受到灵气反复冲刷的各类天材地宝上面就会出现灵纹,形状也大多是波浪形,这也是区分天材地宝和灵物的重要标志;而灵纹越多就代表着这天材地宝成材的时间越长,品质也就越高,修士们也就以几纹来判定一款天材地宝的具体品质,有点类似于树木的年轮。

但灵纹其实也可能出现在一些普通的东西上,只是这类东西本身并不具备成为天材地宝的资质,无法吸纳灵气,被冲刷得再久也成不了材,像肖柏找到的这块石斛兰就是如此,虽说那上面的叶脉状灵纹十分罕见,也肯定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才能形成,但放在其他人眼中,也就是块特别点的石头罢了,一点天材地宝的特殊气息都没有,还埋得那么深,一般人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可这块石头却是用来制作幻符的最佳底料!

按照肖大牛书上所说,他的幻符就是以独特的方式诠释天地造化,那些符纹就是在模仿着天地灵气的波动,再加以调节引导,引动天地异象,自然威力超群!

这里面的具体原理肖柏并不是很懂,目前他只知道若是用这块石斛兰来绘制那张幻符·超电磁炮,会相对简单一些,因为有一部分麻烦的符纹不再需要他自己刻绘,直接沿用那些灵纹即可,难度至少下降了四成左右;同时用石斛兰制成的幻符,其威力会比普通石头做出来的更大;还更为经久耐用,连可充能的次数,充能的速度都会有所提高。

抛开其他优点不谈,仅仅是可充能次数提升这一点就值得肖柏辛苦那么久了,因为按照肖大牛所说,幻符不同于他目前使用的这些符,每一次用内息充电都会对那些精密的符纹造成损耗,稍微多充几次就会变形,符也就废掉了,只能重新绘制,而这东西画起来又非常麻烦,所以这项优势其实才是肖柏更看重的。

总的来说,这块石斛兰对于普通人而言什么都算不上,但对于肖柏而言,无论是其功用还是其叶脉型灵纹的稀有度,都称得上是天材地宝了,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大好,连忙将这块脸盘大小的石斛兰从岩壁上削了下来,又解下背后的黑色书箱,打算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结果他刚一打开黑色书箱,就遭遇了一波突如其来的偷袭!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这是三叶草精今日份的妖风狂袭!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休息整顿,它已经能刮出更强的妖风了,只可惜这会是夏天,只能让肖柏觉得凉爽,若是换作冬天,没准还能让他打个哆嗦?

“别闹别闹。”肖柏有些好笑的伸手戳了它两下。

今天的偷袭又失败了三叶草精顿觉草生无望,三张叶片很人性化的低垂了下来,又进入了自闭状态。

肖柏回去了队友们张罗出来的露营地,第一件事就是从大小姐手头抢回小奶猫,自己捧着蹭了起来,嘴上倒是颇感欣慰的说道:“找到了真正的好东西,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有了这块石斛兰,那张超电磁炮的进度肯定能推进一大截,就算接下来一无所获,他也觉得很满足了。

“我见你在岩壁上摸了半天,到底找了个什么东西啊?”大小姐因为小奶猫被抢,还有点不高兴的问道。

“商业机密,不可说,不可说。”肖柏连连摇头,倒也不是他小气,而是肖大牛特意叮嘱过好几十次,在他幻符大成之前,不得和外人透露与之相关的秘密。

“话说肖兄,咱们今天好像还没找着好吃的,中午还能用干粮对付对付,这晚上可怎么办?”林兴倒是更加关心另一个问题。

“嗯,有道理,我再出去逛逛。”肖柏说着,把小奶猫塞回黑色书箱,准备去找找好吃的,顺便还得再给小奶猫找点笋子回来,之前他偷猫时只是顺便找了几根,倒是够两团小毛球这两天吃了,但还得考虑到出去之后的事。

至于一直喂小奶猫吃素会不会引发什么问题,他暂时还没想到那么远

“肖公子,我陪你一起去吧?”小美公连忙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能和肖柏独处制造点暧昧感情,又能进一步观察他,没准还能顺便吸吸小奶猫?一举多得,不容错过。

谁知肖柏却摇了摇头,“别了,你走得太慢了。”说罢,也不等人家回应,自顾自的走了。

“这”小美公又有些郁闷了,心想自己是不是易容出了问题,把颜值降得太低了?

“那我也去四处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找些野味来。”凶恶解说员这样说着,提起鬼头刀,操着那副道上砍人的架势,也离开了营地。

随着队里最强两人的离开,大小姐身边就林兴和周琎两人了,还有一个心怀鬼胎的小美公,而她自己又忙着吸猫,完全没有半点警惕性,这绝对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

而之前本就离他们不远的鬼拾,也早就缓过了劲,悄然跟了上来,并且已经在附近潜伏好久了。

他之前没急着出手,一直在耐心等待,还死死收敛着杀意和敌意,他意识到之前应该就是这一点让肖柏有所察觉,作为一名堪称卓越的暗鬼鬼头,他很快就吸取了教训,一直在暗中等待着。

眼下,时机已然成熟,他只需要祭出心血傀儡书,控制住林家大小姐,瞬间袭杀林兴、周琎二人,藏好尸体;等肖柏回来之后,再配合小美公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大小姐突然出手!

这计划简直堪称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53.黄雀在后

这所谓的心血傀儡书,是一种道符,只要得手,便能让中招者变成没有神智,只会听从施术者命令的真人傀儡,届时无论是让他发动圣战攻击,还是沦为充气娃娃,哪怕是打一天古战场都是一个念头的事,十分的凶残,霸道。

此符乃是百年前一位自号摄心魔君的道门弃徒所创,此獠心术不正,专攻这类控人心神的道道,被道门驱逐后又转投魔门,逐步混成了江湖人谈虎色变的大魔头,直到被名门正派联手剿灭,一身传承也被毁去大半,暗鬼还能找着这张心血傀儡书,实属不易,也能看出他们对林家这事的重视程度。

不过这符虽是阴险霸道,用起来却不是很方便,要分成两个阶段来使用,首先得距离目标足够近,在其心神不备的情况下施符摄住心神,再以秘法取其心头精血染于符上,方能成事。

眼下大小姐正忙着撸猫,心神散漫,毫无戒心,完全没有意识到人生中最大的危机在悄然临近,正是出手的绝佳机会!

可就在鬼拾刚刚选好位置,解除秘术,准备催动血符时,之前还像低龄儿童一般蹲在地上戳蚂蚁的周琎却猛然一下跳起来,大喝一声:“小心!有危险!”

“保护小姐!”他从腰间掏出一组三节棍,又将其拼在一起,组成了一根齐眉铜棍,在地上不停的拄着,让铜棍发出咚咚咚的脆响,传出老远,向周围示警。

别看这家伙年纪不大,存在感不强,但他毕竟是位夜班护院的儿子,管家王伯的徒弟,那两人守护林家多年,不知道和多少刺客斗智斗勇过,传授给他的东西已经足以让他发觉异样了,否则林海山也不会在众多候选人中独独挑中了他。

“怎么回事?”大小姐也瞬间警惕了起来,一把将小奶猫塞进胸口,也提起两根短棍,小心翼翼的观望着四周。

这林家的人怎么这么警惕?是我上次潜入得太轻松,低估了他们?想来他们能护住那秘密这么多年,确是有些门道的还是伪装成大树的鬼拾心头嘀咕着,收起了心血傀儡书,此时大小姐的精神状态已经没办法下符了,他得想点别的法子。

于是他从树中现出身形,突然扑向了周琎,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解决掉这个警惕的小子,最好是用掏心斩首这类残暴的手法杀掉他,这样肯定能吓住这如花似玉的富家小姐,让她失声尖叫,心神失守,自己便可以施展心血傀儡书了!

整个过程必须要快,还需要小美公的一点配合,她得从背后阻止大小姐和林兴使用道家那张幸运符,鬼拾相信小美公即是鬼壹教出来的女儿,这点配合意识总该有的吧?

结果等他真正出手才发现,自己居然大大低估了周琎这不起眼的小子,突然出手的迅猛一击居然被他舞着铜棍挡住了?

一击不中,鬼拾连忙向后两个翻滚,拉开距离,滚在半空还不忘射出两枚暗器,直取周琎双目。

叮叮两声脆响,周琎拨开两枚暗器,大喊道:“多加小心!此獠好生阴毒!”话音刚落,又是叮叮两声,又打落了两枚。

这货怎么如此难缠?鬼拾心头不禁暗叹,他的暗器可不是随随便便射出去的,不仅用上了暗鬼的射术,速度迅猛,角度刁钻,每枚暗器上还附带着无形气劲,这是出入境修士很难抵挡的,可这周琎却凭着一手看不出路数的古怪棍术,都给挡了下来?

此子怕是有名师调教鬼拾心头一凝,放弃了暗器,三两步欺近周琎身前,打算凭借境界优势进行肉搏。

这个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周琎虽是能在他手头勉强走过几招,但力量和速度和差距还是有些明显,再加上对方冷不丁的射出一股无形气劲,阴险狠辣,他渐渐的就有些体力不支,身上也出现了多处被无形气劲割开的伤痕。

最后,他被鬼拾一拳击在右肩,跪倒在地,手头铜棍也拿不稳了,却还是强撑着挡在大小姐面前,嘴里低声说道:“小姐快走!”

“哼!倒也是条忠义好汉。”鬼拾冷冷的说着,并没有急着下死手,而是抬头望向后面的大小姐,他的首要目标还是施展心血傀儡书,按照他心头编排的剧本,击败唯一有战力的周琎后,大小姐身边就只剩个废柴林兴,两人想必已经被吓得够呛,还不得哭得带雨梨花,无头苍蝇似的抱头鼠窜?

那种状况,便是施展心血傀儡书的最佳时机!

结果他仔细一看,这林家姐弟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满脸的义愤填膺,不但不打算逃跑,还主动护住周琎,一副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

你们林家是有毒还是有病?这都不逃跑的吗?没发现我很厉害吗?话说你们明明是商贾世家吧?怎么如此悍勇?而且林大小姐你胸口那只猫又是怎么回事?鬼拾在心头接连发问,又望向从刚才就一直猫在众人身后的小美公,心想她也差不多该出手了吧?

结果再一看,这小美公反倒是一副西子捧心状,满脸的惊慌和犹豫?

你为什么会害怕啊?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罢了罢了,还是自己出手,先拿下林家大小姐吧!鬼拾心头想着,作势准备出手,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别怕!我来啦!”

草丛里瞬间钻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解说员,手中鬼头刀挥得虎虎生风,像座大风车似的,嘴里‘哇呀呀呀呀!’的怪叫着,直取鬼拾背心。

该死,这黑道刀客这么快就回来了?鬼拾心头叫苦,他这种正常画风的刺客,还压制了境界,正面对上同样是凝气境巅峰的对手并不占优,更何况方才所受的暗伤还未痊愈,不宜强拼。

“啧啧,错失良机啊!”鬼拾遗憾的冷笑道,恶狠狠的瞪了小美公一眼,准备逃遁。

而就在这时,他背后极近的距离突然响起一阵咆哮:

“欧拉欧拉欧拉!”

54.跑得太快也不好

问:如何悄无声息的摸到一位专业刺客的背后还不被发现?

肖柏:谢邀,人在秘境,利益相关,先匿了,总之就是相信、认真、努力、向上,并且每天惦记着领居家的小奶猫

鬼拾肯定不会想到肖柏居然是个从小就和猫科动物玩潜行的狠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防范,以至于肖柏突然出手时已经他失去了躲闪的机会。

白胖虚影的拳头重重砸在了他背上,将他整个人直接打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但却没有倒下,居然还能趔趔趄趄的站着继续逃跑?

“咦?居然还能动?”肖柏也有些纳闷,按理说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又砸在背心这样的要害,起码也该打得他站不起来,当场昏厥才对。

原来是鬼拾曾经接受过的严酷训练救了他一命,在肖柏出手的那个瞬间,他出于本能的将内息集中在后背,护住了要害,这才能吃得住这一拳,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以一敌二,于我不利这种状态下的鬼拾已经放弃了刚正面的打算,只想着赶快逃离,连忙启动了暗主赐下的保命法器。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该死,这里是秘境,法器不起作用!”鬼拾心头暗叫不好,十分后悔之前丢掉了道门的幸运符,而眼下唯一的机会,就只能解开压制境界的秘术,恢复真罡境的实力瞬间秒杀肖柏!

虽然恢复实力后会被秘境排斥强行遣返,但这中间的时间差足够收走肖柏性命了。

于是他索性不再逃跑,猛然停下脚步,抬手就是两发暗器直取肖柏面门。

结果肖柏背后的白胖虚影自己动了起来,两坨圆圆的拳头护在肖柏身前,挡下了暗器。

“噫!你这人好阴险,用暗器之前都不先喊一声的吗?!”肖柏有些火大的说着,身后的白胖虚影似乎感受到了心情,那张白乎乎一坨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对应的表情。

(#`皿′)

暗器没伤到肖柏,还成功的激怒了他,但也给鬼拾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空档,让他能够解开秘术,恢复真罡境的修为。

“给我死!”鬼拾怒吼着,又想抬手射暗器了,而这一次,上面附带的会是货真价实的真罡气劲,其威力和速度都能得到极大提升,肖柏猝不及防之下真有可能中招。

可他习惯性的一挥手,却发现袖子里居然空空荡荡的,自己的手呢?

不仅仅是手,他此时全身都在飞快的化作一缕青烟,很快就凭空消失不见了,但不知道为何,身上的衣物却没跟着消失,还留在了秘境之中,连带着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起软软的掉落在地上

“这”肖柏和白胖虚影一起挠了挠头,有些没搞清楚状况,化作一溜烟逃跑的手段倒是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把全身衣服都脱了啊?底裤都不留?

这时,解说员也提着鬼头刀追了上来,嘴里大喊着:“肖兄弟!我来助你!”结果等他赶到看见地上的一摊衣物,顿时脸色一变,露出十分惊悚的表情,对着肖柏问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化尸掌?!”

肖柏和白胖虚影一起摇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脱了衣服逃了”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肖大牛当年念叨过的奇怪台词:“敌羞,吾去脱他衣?”

这诡异的状况,是因为鬼拾先使用了那件保命法器,又恢复修为,遭到秘境规则的排斥,两者相互作用之下才让他瞬间消失,还把衣服留了下来

大概就是跑得太快,裤衩都跑掉了这样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先摸一下尸体,看看爆出什么装备吧。”肖柏说着,解除了背后的白胖虚影,开始检查起鬼拾留下的衣物。

摸尸体又是什么鬼?这人不是逃走了吗?解说员一边腹诽着一边捡起了那张人皮面具,独自思考了起来。

肖柏很快的摸完了尸体,除了钢钉,飞镖等等暗器和勾爪,套索等等潜入类工具之外,主要的收获是五瓶没写名字的丹药,一张血红色的纸符,以及一块由黑色金属铸成的徽记,那上面是个狰狞的鬼头,看着还蛮吓人的。

收获好像还不错?肖柏顿时有些理解为什么故事里那些反派这么喜欢杀人夺宝了。

“来来来,分装备了,这两份给你。”肖柏随手丢了两瓶丹药给解说员,又挑出两瓶放到一旁,继续嘀咕道:“这两瓶给林兴和大小姐,剩下的两瓶都给小周,他替我吸引住了敌方的注意力,出力很多,还受了伤”

“至于这两个,我就先收下了。”肖柏坏笑着,把血红色的符和鬼头徽记揣进兜里。

倒也算是人人有份解说员对肖柏的分配倒也没话说,毕竟这一路上他对众人颇为照顾,好东西也分了不少,这敌人最后也是由他打跑的,拿大头合乎江湖规矩。

至于自己那瓶丹药具体是啥药,他对丹药也没太多了解,还是带回去问问林三爷好了。

而就在肖柏分赃的同时,远在泉城的玄正观里,正心老道正在和林老三品茗对弈,一旁点着熏香,还有童子为两人打扇解暑,整个意境和氛围都十分高雅。

为了应付后面可能出现的更多伤患,林老三受道门之邀暂住进了玄正观,这会正执黑,犹豫着往哪落子。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位全身光溜溜的男子突然掉进了旁边的水池中,溅出一地水花,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啊!!!我誓要杀你!”那男子猛然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喊着狠话,又突然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连忙伸手捂住胯下,再看看周围,发现一老道和一中年男子正目光囧囧的看着自己

“打打扰了!”男子灰溜溜的说着,连滚带爬翻过院墙,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这人应该是从秘境里出来的吧?可怎么不穿衣服?”林老三满脸疑惑的问道。

“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正心老道满脸尴尬的解释道。

55.犯人居然是他?

老道和林医生缓了好一会,才平复好心情,正心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块阵盘,开始施展道法,口中念念有词。

他得查看一下秘境里的状况,这突如其来的天降裸男让他有些担心秘境里是否出现了掌控外的异变;或是冒出来什么变态狂魔在袭击别人,毕竟刚才那人很愤怒的放出了狠话不是?

随着道法的施展,那块阵盘也缓缓旋转起来,凭空浮现出一些由光组成的卦文,这是只有道门中人才能看懂的信息,一旁的林医生只能一脸懵逼。

秘境参与者携带的幸运符,单独看起来很普通,勉勉强强够得上灵符的档次,但却能与道门布下的大阵互成体系,共同构建出了这套用以保证参与者人身安全的护命大阵,让每一张幸运符都有了保命法器的效果;同时道门这边还能主动监控那些人的状态,倘若有人不顾道门划下的道道在里面搞事,便可直接把人揪出来,让他领教一下道门老司机的手段!

只看功能性的话,这张简简单单的幸运符,和道符相比都不逞多让了,只不过这种让人进行远距离空间传送的功能,只能通过进出秘境来实现,而在现世中进行空间传送的方法,目前还没开发出来,顶多只有念化分身一类的次一级手段。

说回正题,正心老道盯着那些卦文看了一阵子,开口说道:“林居士,你们家的那些小辈才打过一场,有一人受了轻伤,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

“有人受伤了?”林老三面色一凝,第一时间就以为是大小姐或是林兴受伤了。

他知道自己家里进去的是些什么人,那林未明可是海鲨帮的中坚战力,更是有着‘鬼刀狂鲨’这样的道上诨号,在那秘境里基本是最强批次的存在了。

而那周琎,是护院周副头领的儿子,家学渊源,又师从管家王伯,一手家传棍法也是练到家的,舞起来密不透风,好多凝气境修士都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有肖柏虽是气海凝冰,但又能单挑张家十几号人,比起凝气境修士也只强不弱的不稳定因素有这样的三人在,居然还是护不住自家的侄女侄儿,让他们姐弟受伤了吗?

“该不会是撞上那头发狂的啸风虎吧?”林老三很是担忧的问道。

“后面不再有人被那畜生所伤,想来应该是消停下来了吧?我更怀疑他们不是和妖兽相斗,而是遇上了歹人。”正心老道捻着山羊胡,皱起眉头,“有一张幸运符被人故意丢掉了,应该是有个心怀鬼胎的鼠辈混入了秘境,方才那人,或许就是遭那歹人所害!”

林老三心头一下有些急了,这恶徒显然是个心理扭曲的疯子,害人不够,还要把人衣服都扒光?甚至连男人的衣服也扒?自己那如花似玉的侄女若是被那人抓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正心老道看出了他脸上的担忧,连忙说道:“居士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先将你们的人送回来?”

林老三正打算点头,旁边的空地上又出现了反应,一道阵法之中缓缓浮现出周琎的身影,他身上衣着整齐,只是有多处受伤,身后还背着一大捆藤条,手里还捏着三瓶丹药。

“小琎?!”林老三连忙迎了过去,而周琎则勉力笑了笑,应道:“三叔。”

片刻后。

周琎身上的伤势很快就被林老三处理好,都是些被无形气劲擦出来的皮外伤,修养几天便能恢复如初,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如此看来,刚才那人就是袭击我家的歹人!”林老三一拍大腿,很是懊悔的继续说道:“可惜方才没看清他的脸”

正心老道也摇了摇头,“贫道也没注意他的面容,毕竟,这太出乎意料了”

谁能想到这个不穿衣服的家伙居然是凶手?他看起来完全就像个受害者

“小姐他们本来想和我一同出来的,但我坚决不肯,不能因我一人断送他人机缘,所以就自己先出来,将情况告知道长,顺便再把一些东西带出来。”周琎指了指那捆藤条,说道。

居然让伤员先把东西运出来,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食腐藤?”正心老道随手抓起一根藤条,一眼就鉴定出了品质,又说道:“至少也有百年份,算是不可多得的妖物了,正巧我门里有位师叔在寻这玩意,周小友,若是愿意出手的话,记得带来后天的鉴宝会。”

而林老三的注意力则放在了那三瓶丹药上,其实原本肖柏只分了他两瓶,多的那瓶本是大小姐的,她很是感激周琎的保护,便将自己那份送给了他;而林兴的那份则送给了击退强敌的肖柏。

林老三打开一瓶丹药,闻了闻,说道:“这味道,应该是金疮散,但不是正常手法炼制出来的,反倒更像是魔门手段。”

正心老道一听见魔门,顿时就来了精神,也抓过一瓶丹药,拔开瓶塞就嗅到一股腐尸般的恶臭,连忙又塞好,抖了抖拂尘,皱着眉头说道:“腐尸毒,暗鬼专门用来处理尸体的玩意,看来这一次是他们动的手。”

“肯定是了,前些日子就有一只鬼头想要摸进林府,结果被他跑了。”林老三也连忙说道。

世人眼中的暗鬼,是那种只要开得起价,便什么都做给你看的组织,但又不像另一个刺客组织冥引那样只干杀人的勾当,暗鬼的主营业务更偏向于绑架、盗窃、刺探、跟踪这方面,更类似于情报组织。

虽然他们自诩杀人的手段不比冥引差,但别人提起冥引就联想到刺魂剑无影,弑血行无踪,让人闻风丧胆;可提起暗鬼就是偷鸡摸狗,无恶不作,逼格上的差距很大很大。

但总有真正懂行的人明白,有些事情,是暗鬼能做,冥引做不了的

林老三显然也清楚这一点,连忙和正心老道请辞,自己带着周琎匆匆返回林府,尽快将这事告诉林海山。

56.你怎么不吃?

鬼拾之前夜闯林府的事并未引起林家太多重视,因为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他们和暗鬼也算是老对手了,直到最近几年才消停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居然险些酿出惨案。

林海山在听完了周琎的汇报后,先让他回去好好养伤,自己则和林老三回去书房,锁紧房门,开始商议起此事来。

“张家?”林老三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老对手身上。

林海山摇了摇头,格外自信的说道:“他们不敢。”

林老三也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看法,又很是疑惑的问道:“不过这暗鬼行事,一向阴险狡诈,隐秘难缠,这次怎么毛手毛脚的?”作为暗鬼的老对手,林家对暗鬼的实力水准还是有些了解的,而鬼拾的两番表现,已经菜得让林海山起疑了。

“我一直觉得蹊跷,回来的路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若不是那人使出过标志性的影鬼步,又随身带着腐尸毒这样的东西,我都在怀疑是否有人故意把我们的视线引到暗鬼身上了。”他又继续说道。

“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想搅出一汪浑水。”林海山说道,“可关键是,这背后又是什么人?在图谋什么呢?”

他们想要确定暗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像林府这样的豪门,值得别人觊觎的好东西可是不少;而暗鬼这种组织,一般都是受人委托才会行动,如果能确定暗鬼的目标,就能反过来推断出他们幕后的雇主,再采取进一步措施。

“他们这次居然直接对着梦儿出手,但又没有直接下杀手,从小琎的描述来看,可能是想虏为人质,来要挟我们”林老三推测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会不会是为了那件东西?”

林海山沉思了良久,才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东西对别人来说就是块烫手山芋,避而不及,不是谁都敢碰的;更何况,若真是有人觊觎着那件东西,就不应该派出那么蹩脚的暗鬼。”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加强戒备吧,暗鬼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林海山最后说道。

就在林氏兄弟商议对策的时候,远在秘境里的肖柏他们则忙着寻找今晚的落脚点,他们之前本想一同离开的,可周琎坚决不肯,那就只好再露宿一宿了。

肖柏今晚没有独自出去打秋风,而是老老实实的和大家待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神念耗尽了行动不便,还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这会正借着火光,打量着缴获来的血红色纸符。

“能看出来什么吗?”大小姐捧着两只小奶猫,开口问道。

一旁的小美公也有些小紧张,拉尖了耳朵偷听着。

“暂时还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符纹和老爸教我的不是一个路数,等回去了再慢慢研究吧。”肖柏说道,把符收了起来,又找大小姐要回了自己的小奶猫。

“奇怪,两只小猫明明长得很像,毛色又几乎没差别,你为什么总能认出哪只是你的?”大小姐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天天把它抱怀里,身上已经有了你的味道,闻一闻就知道了。”肖柏解释道,还做了个抽鼻子的动作。

“你”大小姐的俏脸顿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忙蜷缩起身子,双手环抱住双腿,把脸埋进膝盖,不敢让肖柏看见自己的脸色,自己这只小奶猫,可是经常被她塞进胸口的

“啊,对了,反正暂时还不用睡觉,我们来玩个游戏呗?”肖柏又接着提议道。

“你你又想搞什么?”大小姐埋着头,支支吾吾的问道。

“当然是让两只小奶猫来斗一斗,看看谁的更厉害啊!”肖柏说着,把自己那只小奶猫放到两人中间的草地上,又随手扯下一根杂草,递到小奶猫嘴边撩拨着。

小奶猫并不能理解他的用意,只能奶声奶气的呜咽着,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把这根挠得自己痒痒的东西拨开。

“看来不行啊,还没长牙呢”肖柏很是遗憾的说道。

你以为是斗蛐蛐吗?一旁的小美公简直无语,暗自替小奶猫遇上这样的主人而感到心疼,更担心等它们再长大一些,会被这恶毒的人逼着手足相残,以此来满足他那恶劣趣味吧?

好像还真的有可能?他毕竟是个跑到花舫看胸口碎大石的怪物啊

就这样,众人又在秘境中渡过了一个晚上,等到天色再度放亮的时候,今年的泉山秘境便进入了最后的时段,等到了晚上子时,秘境便会关闭,要做什么的话,就得抓紧时间了,所以肖柏很早就行动了起来。

大小姐是被一股浓郁的香味叫醒的,睁眼一看,肖柏不知道从哪采来了一些灰扑扑的蘑菇,用细细的竹签串起,借着篝火最后的余温炙烤着,一大早便在树林间散播出一股烤肉般的醇香,引得大小姐垂涎欲滴。

“肉香枞,只有真正老林中才能找着的奇珍,在酒楼里按金叶子卖的东西,也多亏肖兄弟能找着,让我能尝尝鲜,没想到这趟出来,修为没提升,倒是大饱口福了。”解说员在旁边一边介绍,一边提着鬼头刀将蘑菇片成薄片,再穿在新削出来的竹签上。

“秘境不愧是秘境啊,物产比大荒山里可丰富太多了,这种蘑菇可是很难找的,连我都没吃过几次。”肖柏说着,又抓起一点细盐,用一个格外骚气的姿势把盐撒在了烤好的蘑菇上,递给了大小姐。

这样的食材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烹饪,也不需要过多的调味,仅仅就这样简单的处理,就能让大小姐险些把舌头都吞进去。

小美公也同样分得了一串,那经由炙烤而爆裂的香味在她舌尖完全绽放开来,让她体会到了那种久违的幸福感,心头更是涌出一股多和这家伙相处几天的奇怪冲动。

但这荒谬的想法很快就破灭了,因为她看见肖柏居然在喂小奶猫吃蘑菇

“咦?你怎么不吃?明明那么好吃”

57.鸽了!

小美公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劝道:“肖公子,猫好像不吃素的吧?”

“怎么会?我家附近那只大花猫,可喜欢吃素了,有时候连草都吃,还时不时偷偷摸进我家里偷吃的。”肖柏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你们那大荒山是怎么回事啊?走出来的人奇怪就算了,为什么连猫都吃素啊?你真和我们生活在一个世界吗?所有人都在心里腹诽着。

一顿香喷喷的早饭过后,众人继续往大山深处探险,很快来到一道悬崖边上,抬头一看,高高的崖壁挂着一副鸟窝,显然是什么猛禽的巢穴。

“啊哈!你们等我上去摸摸看,没准能抓只小鸟。”肖柏脱下黑色书箱,也不等别人回应,便像只灵活的猿猴一般,三两下爬了上去,在鸟窝里掏了起来。

但很快他又一脸失望的爬了下来,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鸟毛都没有,这里面住的一定是鸽子吧?”

这和鸽子有什么关系啊?还有为什么鸽子能住在那么高的地方啊?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但没走多会,肖柏顿时面色凝重的停了下来,吩咐众人放矮身子,小声的说道:“嘘~前面有大狗熊出没的迹象,附近应该有个熊窝,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抓只小熊崽。”

说罢,他还是不等众人回应,自己一个人摸了过去,然后又一次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今天运气很差啊,这熊也变成鸽子了”肖柏苦着脸说道。

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何,居然露出了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

再继续向前,这一次,总算是有所发现了,一行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一窝刺猬,两大三小,应该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肖柏哈哈大笑一声,两脚踢开了刺猬爸爸和刺猬妈妈,把魔爪伸向了三只毛还没长硬的小刺猬,他觉得这小东西圆溜溜的,哪怕逃跑的时候也是慢吞吞的,很有趣,抓回去正好给小奶猫当球玩。

大小姐终于忍不了了,上去就使出了一招林氏家传寝技,一双胳膊呈十字型,死死勒住肖柏脖子,让他的后背紧紧贴住自己发育良好的胸口,在他耳边没好气的训斥道:“你怎么除了吃,就想着掏别人家窝?你是黄鼠狼吗?”

“我只是想试着成为一名光荣的小畜生训练师啊!”肖柏极力辩解道。

林兴和解说员连忙捡回来被踢飞的刺猬爸爸和妈妈,小美公也抱起那三只小刺猬,把这险遭骨肉分离的一家子放进了灌木丛里,逃离了某头魔鬼的视线。

肖柏本想用力挣脱大小姐,但这林氏家传的擒拿手似乎格外玄妙,总觉得使不上力气的样子,只能对着吃里扒外的三位队友吼道:“你们这群小学生,还我小刺猬啊!”

被人放跑了到嘴的猎物,肖柏的兴致一下子就没了,没有再去摸别人的窝,只能强打起精神,摘来一大堆野果,但又不肯分给大小姐他们吃,看上去好像还在生气。

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大小姐有些闷闷不乐,啃着又冷又硬的干粮,看着坐在一堆野果面前挑挑拣拣的肖柏,身边散落着一捧又粗又大的树叶,不知道他又想干嘛。

又处于心头的内疚,大小姐稍微凑近了一些,偷偷的打量着他。

“这几个比较甜,就给林大叔吧”肖柏一边嘀咕着,一边用两三片树叶将三枚野果仔仔细细的包起来,再用一根细长的硬草捆好,打包成一份小礼物的样子,放到了一旁。

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就像个熟练的大厨包饺子似的,麻利的将野果一份份的打包好,嘴上则进行着分配:“这一份给林三叔,这一份给王伯,这一份给翠香姐妹剩下这些最甜的,就给小萌儿”

他居然是在给别人准备礼物?

林家收到过很多种礼物,多贵重的都收到过,而眼下肖柏所准备的这些,比最便宜的都不如,只是山里很好找的野果,也只进行了最简陋的包装,根本就拿不出手才对。

可大小姐看着肖柏的举动,却不禁笑了起来,眼神也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很快的,面前的野果都被肖柏一一包好,但最后剩下了三枚,他有些犹豫,抓起一枚塞进嘴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剩下的两枚也包了起来,嘴上嘟囔道:“这一份,就送给荷心舫那位美公姑娘好了,她的舞还挺好看的”

大小姐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般,果然对这个家伙不能抱以任何期待啊!

而从始至终都在偷偷关注着小美公,此时也先是觉得心头一暖,这家伙居然还会想到我?但很快又随之一滞,这不就是把最后剩的几个扔给自己吗?还有这货哪里懂得欣赏自己的舞蹈?他就是喜欢看胸口碎大石吧?

准备好了礼物,肖柏又拿过来黑色书箱,正好折腾了半天也有些热了,于是便摆正书箱,正对着自己的脸打开。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凉风阵阵,挺爽的。

“今天的风力又强了一点,别放弃,继续努力啊。”肖柏鼓励着三叶草精,将准备好的礼物放进了黑色书箱,这才回过头来,发现队里的两妹子正目光囧囧的看着自己。

“你们看着我干嘛?”

“哼!”大小姐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小美公则勉力的笑了笑,说道:“肖公子真是个有趣的妙人,可惜山水有相逢,也是该和大家分别的时候了。”说着,她站了起来,学着江湖儿女的架势,朝着众人拱手一礼,接着说道:“多谢诸位这两天的照顾,时候也不早了,我打算返回泉城,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她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自信对肖柏的情况有了很充分的了解,那便没必要再久留了,更何况自己进来了两天多,荷心舫里的小美公也称病休息了两天,今晚必须出现了,她也得早些回去做好晚上出演的准备。

58.返回

小美公要走,众人也没有挽留,这女孩在他们眼中的存在感很低,话也不多,两天相处下来都没能留下太多印象,却也没引来任何怀疑,只有大小姐隐约的觉得她总是在关注着肖柏。

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到了吧?大小姐暗自想道。

一番礼节性的寒暄之后,小美公撕掉了那张幸运符,身体逐渐变得模糊透明,消失在了原地,经由道门的阵法回到了玄正观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番易容太过精妙,就连突然现身都没能引起太多人注意,也没人上来盘问,就连林老三都只是撇了她一眼,见她健健康康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也没搭理她,回头继续和正心老道对弈。

这稀薄的存在感,与她在荷心舫中受万人敬仰的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小美公心里偷着乐,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离开了玄正观,还在心头总结着此行的收获。

秘境中的产出自然是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拿,就是跟着蹭了点平日里吃不着的山鲜,但对肖柏的状况,她自信已经足够了解。

此獠主要用的符是两张,一张是背后立起个白白胖胖的虚影,威力不俗,能一拳打得鬼拾口喷鲜血,狼狈逃窜;另一张更为玄妙,能让他双手化作削铁如泥的利刃,可以徒手碎大石。

看起来对山林极为了解,肯定就是自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会是什么大门派的弟子,同时精通潜行之术,连鬼拾都发现不了,很有可能是某位隐居名宿的后代,只是肖大牛这个名字实在是没有印象,很有可能用了化名。

真正诡异的是那副脉象,简直不似活人,要么是病入膏肓,要么是身怀独门奇功,但与鬼拾交手时并未见他施展招式,还是在用符,或许是有所限制?

但比脉象更诡异的是这货的思维想法,完全不可以常理揣度,若是除开那些奇葩的想法和莫名其妙的话,倒也算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单纯少年?不通男女之情,对林氏大小姐那么明显的示好都没什么反应,自己都替那娇花般的大美人感到不值。

以上就是小美公对肖柏的整体观感,她觉得只要说给父亲听了,他一定能放下心头的大石,想出对付这家伙的策略吧?但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希望父亲能把那只小奶猫给抢过来,那么可爱的小东西,落那家伙手里居然沦落到只能吃素还天天被关黑书箱的地步,太可怜了好吧?

总的来看,她此行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只不过鬼拾突然出手时自己没能提供策应,害得他狼狈落败,衣服都被人给扒光了,各种暗器弹药,包括那张心血傀儡书都落入了肖柏手头,鬼壹怕是要为此头疼一下了。

而自从小美公主动返回之后,其他进入者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多是些每年都有固定名额的世家门派子弟,他们在野外露宿了三晚,也没必要赶这最后一点时间。

没再出现伤员,也没出现不穿衣服的裸男,泉山秘境不愧是以安全著称的新手副本,今年虽说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总的来说,还是安安稳稳的结束了。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大小姐抬头望了望天,天色已经渐暗,也是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肖柏点了点头,虽说还有半个晚上的时间,但此行的收获也很丰富了,不但抓到了心念已久的小奶猫,还挖到了父亲说过的石斛兰,意外捡了棵会吹风的嘤嘤怪,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收获,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肖大牛自幼便教他人要学会知足,不能效仿故事里那些大魔头,下个副本就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收刮干净,不管死人活人队友敌人,把人家扒得底裤都不剩,这样会变成遭人唾弃的小白,让人看过一眼就忘掉。

肖柏虽然不懂为什么如此阴狠的大魔头会被人一下就忘掉,但知足常乐,够用就好的道理还是记下了。

“不过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物产比大荒山里还丰富,希望下次还能再进来。”肖柏临走之前,深深的望了眼背后的山峦,恋恋不舍的撕掉了那张幸运符。

又是一番视线模糊后,他看见林老三站在自己面前。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还好还好,都没什么大碍”林老三说着,打量着一行四人,视线又落到了林兴身上,奇怪的问道:“兴儿,你怎么带出这么多东西?”

原来其他人身上的行头都挺简单的,只有林兴,身后背着一大捆树枝树杈,裤兜里塞着好几块石头,鼓鼓囊囊的,怀里还抱着一大窝杂草,包裹里更是不知道又装了什么。

“咳咳,三叔,张家那张一琦邀我们参加明天的鉴宝会,我就寻思着不能给咱们家丢人,就不管什么东西,看着像样的都带了些回来,寻思着里面总得有点好东西吧?”林兴有点尴尬的解释道。

肖柏和解说员顿时面露尴尬,他们倒也劝过了,可林兴或许是太想胜过张一琦一次,怎么都听不进去,就这么抱了一大堆垃圾回来。

“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你们先自己回去,我还得在这里等到秘境关闭,确认没人受伤才能离开。”林老三苦笑着说道,心头有些怀疑自己这侄子是不是被某人给带坏了?怎么这想法也开始变得古怪了?

“那好,林三叔我们先走了啊,对了”肖柏说着,连忙从黑色书箱中拿出那份准备给林老三的礼物,递了过去,“一点土特产,林三叔你尝尝鲜。”

林老三低头看着那虽然简陋,但却用心的包装,心头暖暖的,不禁笑道:“你小子倒也是有心了”说罢,他又望着肖柏正和大小姐有说有笑,并肩离去的身影,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容又变得更加欣慰了。

而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了正心老道的声音:

“居士,这包灵物,可否借贫道一观?”

59.我不爱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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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计划还在掌握

张家的做派让正心老道都忍不住扶额,秘境寻宝不是这样玩啊,太难看了点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张家走后不久,肖柏他们也回去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大小姐挺在意灵果的事,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运气居然这么好,胡乱摘些野果都能遇着灵果。”

肖柏连连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你这又是干嘛?”大小姐问道。

“林三叔不是说了吗?不能和别人提起灵果的事。”肖柏义正言辞的答道。

大小姐嘟起小嘴,不太高兴的说道:“想不到你平时连我爹都敢气,却是很听三叔的话?”

结果肖柏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因为他是医生啊,当然要听医生的话了。”

很快的,众人回到了林府,即将各回各家的时候,肖柏又叫住了大小姐,递给她一包灵果和几枚乳衣笋,说道:“帮忙把果子捎带给林大叔,这些笋子可以用来喂猫。”

你还真打算让小猫一辈子吃素啊?大小姐哭笑不得的想道,又接过了那包灵果,眨了眨大眼睛,问道:“那老道不是说过这个能卖个好价钱吗?你还打算送人?”

“送给林大叔呗,更拿得出手了。”肖柏很肯定的答道。

“算你懂事,这样的礼物才配得上我爹的身份”大小姐说着,又从包裹里掏出之前从肖柏那抢过来的醒神瓜,换给了他,又好心劝道:“这瓜也是灵物,你可别再当普通地瓜吃了”

“我不会吃的,正好带给小萌儿,让她也尝尝。”肖柏接过醒神瓜,和大小姐挥手道别。

这家伙,对自己妹妹比对自己还好大小姐心头默默叹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冲着肖柏的背影喊道:“哦对了,还有答应你的东西,明天我给你送来。”

她说的是先前交易小奶猫的事,两件保命法器,还有一些金叶子,至于请他吃东西的事,暂时先放一放,改日后再说了。

肖柏没有回头,背着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回到小院,两名丫鬟连忙迎了上来,肖柏很难得主动吩咐了她们一次,要她们找些松软的茅草回来,他准备在屋里铺个猫窝,又顺便摸出了一包早上采来没烤完的蘑菇,让她们拿进厨房煮汤。

洗了个澡,又喝了一顿鲜美的蘑菇汤,最后铺好猫窝,肖柏很是满足的躺在床上放松着身体,又掏出小奶猫撸了起来,还尝试着教它握手。

这注定不会有用,小奶猫实在太小了,眼睛都没睁开。

“啊,差点把你给忘了。”肖柏突然又记起了那只嘤嘤怪,当即打开书箱,琢磨着该把它移植到个其他什么地方。

结果这草精像是知道他想干嘛似的,原本的草根竟是从那堆土里挣脱出来,凝成几股,像是生出了几只触足似的,在书箱里蹦跶了起来,努力的躲闪着他的魔爪,似乎很不愿意再挪窝。

“咦?你以后不会就想住这里面吧?都见不到阳光的。”肖柏有些好奇的问道,“真不想换个地方?我家还蛮大的”

“嘤嘤嘤!”草精用一种肯定的音调叫着,向肖柏传达着自己的想法: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太冷漠了,只有这黑漆漆的书箱才能让我感到一丝温暖和慰藉。

肖柏当然听不懂它的意思,不过也没强求,先让它就这么住着吧,反正黑色书箱大部分时间也用不上。

最后,肖柏练了一周波纹气功,早早的睡下了,没急着去研究那块石斛兰。

而就在别人陆陆续续入睡的时间,小美公的闺房里却坐着两个男人,更让人意外的是,平日里飞扬跋扈的鬼拾此时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坐在鬼壹面前,嘴上还小心翼翼的说道:

“鬼壹前辈,这一次还望你能帮我多多美言几句,否则暗主肯定会责罚我的。”

鬼壹听着,在心头不停的叹气,行动接连失败,弄丢了护命鬼令和心血傀儡书,最后居然还光着屁股逃了回来他确实没法再挺直腰杆说话了,然而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早被暗主一掌劈死了,这货居然只是担心责罚?

不但是私生子,还是深得暗主宠爱的私生子这种人最难伺候,也不知道暗主是多看得起自己才会把他派来自己身边鬼壹在心头暗自叫苦,嘴上倒是勉强的说道:“还好,这些都在我的预料当中。”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小美公,难得的夸奖了她两句:“你这次做得很好,不但得到了充足的情报,也没暴露身份,还在关键时刻用很聪明的方式给了鬼拾重要的提示,做得非常好,我会上报暗主,为你请赏的。”

“鬼壹大人谬赞。”小美公十分谦虚的答道,她此番的表现,确实比鬼拾好了不知道多少。

一旁的鬼拾不敢辩解,还颇为自责的掐着自己大腿,自己出手时若是多个心眼,注意到小美公的异样神情,那肖柏或许就没那么容易偷袭得手,自己也不会这般狼狈了。

“鬼壹前辈,咱们的计划会不会因此”他又很是心虚的问了句。

“暂时还在掌控之中。”鬼壹如实答道,其实像这番打草惊蛇,引起林氏警惕,让他们的注意力落在暗鬼身上,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时间点不是现在,得等其他的布置到位后才能实施,如今被鬼拾这么一闹,很多安排可能就要提前了,或许会让计划变得有些仓促,但总的来说也勉强还在掌握之中。

而鬼壹转念一想,意识到暗主的本意或许就是想让计划加快进展?所以才会派这家伙过来,他那样的人物,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鸟样?

听见鬼壹这么一说,鬼拾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但心头却还有一点不解,很谦虚的问了出来:“前辈,我很好奇你为何对那个山野村夫如此看重?我们真正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林氏家主和那个胖子吗?”

61.千金散尽还复来

既然鬼拾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鬼壹想了想,看在暗主的份上,还是大发慈悲的解答道:

“行此大计,像胖管家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强者其实并不可怕,因为他在明,我在暗,到了必要的时候,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死灰色的信笺,让鬼拾看了一眼,又连忙收了回去。

“这是冥引书?”鬼拾有些惊讶的说道,“能让冥引接下一桩生意的信物,想不到前辈还藏了这等好东西,那冥引可是我们的死对头啊!”

“暗主赐下的。”鬼壹说道,见鬼拾居然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又道:“暗主既称暗主,那肯定不会是暗鬼之主这般简单的”

鬼拾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前辈为何不直接用掉?直接除去这威胁最大的目标?”

鬼壹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冥引什么人都能杀掉吧?”

“他们不是自诩从不失手?”

“你叫他们去刺杀玄正道掌教试试?”鬼壹很是好笑的说道,“他们无非是只接不会失手的任务罢了我也不指望他们真能杀掉那胖管家,只需在关键时刻替我争取到足够时间便是。”

鬼拾不说话了,以沉默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在泉城蛰伏了这么多年,林家里里外外明里暗里的力量都被我摸清,并在暗主的支持下得到了应对的办法,没想到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个肖柏,像这种不稳定的变数,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破坏整盘计划,所以在摸清他底细之前,不能轻举妄动。”鬼壹说完,又像教书先生那般问了一句:“你学到了吗?”

鬼拾连连点头,表示学到了,学到了。

“所以美宫这次表现很好,我现在已经掌握了这枚变数的情报,很快就能找到对策。”鬼壹大概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很难得的叫了次女儿的真名,又接着道:“你之前和他们接触时所用的王诗这个身份,后面还得继续用下去。”

“全凭大人吩咐。”小美公连忙答道,难得被父亲夸奖一次,她心情挺好的,也愿意继续与肖柏接触,她知道以自己父亲这种稳健保守谨慎的性格,最忌讳的就是肖柏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那便让自己替父亲分忧吧!

“而我明天会去一次林府,看看你这番投石问路会引起何种变化。”鬼壹身上突然流露出一股统领全局的领袖气质,直接对着鬼拾吩咐道:“至于后面,我还需要你帮我办些事。”

鬼拾自然是应了下来,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本事,现在又捏着我把柄,就暂时让他喘一喘,听听他的安排罢,等到把他的东西都学会,再把他漂亮的女儿骗上床,哼哼

而就在暗鬼这边进行着种种密谋的同时,玄正观的正心老道也没急着入睡,他正伏案桌前,点着明光符,在一本书册上记录着什么,手边还放着一枚已经切开过的甜酱灵果,这是他给这款新灵果起的新名字。

“无论是味道,色泽,口感,都与普通甜浆果完全一样,普通人几乎无法分辨”老道捻着山羊胡,喃喃自语着,“而且这内里灵气消散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灵植灵果这类灵物,一旦离开了原本的生长环境,里面蕴含的灵气便会开始消散,最终完全失去灵气,变成普通的植株,所以必须要以特殊的容器来存放才行。

但这个消散的过程很缓慢,一般都以月来计数,而这枚甜浆果,根据正心老道的推算,最多也就十天时间便会回归凡物,快得有点离谱了。

“而且这内里的灵气,总觉得有些古怪,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是因为提前摘下的缘故吗?还真是可惜了看来肖小友这批灵果,卖不出太好的价钱啊”他又颇为遗憾的感慨了一句。

漫漫长夜缓缓的过去,到了第二天一早,两位丫鬟刚端出煮好的蘑菇汤,大小姐就卡着点闯进了小院,将一枚小小的礼盒扔给了肖柏。

“喏,东西都在里面了,哇~这汤好香,快给我来一碗。”

肖柏拆开礼盒一看,里面装了三件东西:一只装了二十片金叶子的钱袋,上面被人绣上了‘笨蛋’两个字,歪歪斜斜的,很不美观,看得出来这绣字的人女红不行。

“嘿嘿,仰天大笑出门去,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也是有钱人啦!”肖柏念叨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诗句,把那钱袋小心翼翼的收好。

一旁默默喝汤的大小姐则偷偷露出一脸坏笑,好像恶作剧得逞了似的。

剩下的两件东西分别是一串散发出淡淡檀香味的手串,和一枚小镜子一般的挂坠。

“这手串由道门制成,但又在佛门中受过高僧佛法熏陶,能护你心神,不被那些魑魅魍魉所害。”大小姐在一旁介绍道。

这绝对是件极具价值的好东西,能防住那些常人看不见的脏东西,是林海山花了大力气搞来的,自从大小姐的妈妈早逝之后,他就一直很注重这方面的防护,哪怕今天送出去一件,大小姐身上都还剩了两件类似功能的,由此可见林海山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这条挂坠,能自动激发,在危难之际帮你抵御一次攻击,我爹爹全力出手都能挡下来,只是用过一次之后,需要放到灵气充裕的地方温养一段日子才能再次使用,像在咱们泉城,就是那三处道观了。”大小姐又继续说道。

用两件这种品质的保命法器再加上二十片金叶子,还得请那家伙吃饭,只换回一只小奶猫,这交易怎么看怎么血亏,但大小姐心头却不是很疼,大概是因为她不怎么用得上,而肖柏这家伙又那么喜欢冒险

“好了,东西都给你了,你自己收好罢,再带上想交易的东西,和我去正厅。”大小姐放下手头的碗,继续说道。

“不是要去鉴宝会吗?”肖柏好奇的问了一句。

“急什么?像咱们林家这样的,哪有去那么早的?”

62.赚钱?

鉴宝会一大早就会开始,但只有那些没背景的散修才会那么早就跑过去,而各方正主基本要等到下午才陆续出现,所以起得早的肖柏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整理,甚至林家三位长辈都参与了进来,替他们出谋划策,他们自然不会参与这种主要是小辈活动的场合,但考虑到某个不识货的家伙,事先帮他们估好价钱,免得上当受骗。

肖柏等四人纷纷摆出了准备交易的东西,又以林兴拿出来的最多,他是铁了心要赢过那张一琦,因伤缺席的周琎那份收获都交由他处理,再加上他胡乱收集的一大堆东西,身前被铺得满满当当的。

结果他爹林老二则揉着眉心,轻声叹息了一声,他因为自身喜好问题,不爱练武,倒是在生意上颇有天赋,林家很多产业也是由他主持,算是林氏三兄弟里面最识货,最懂行的那个,只是没想到这儿子继承了自己懒散的天性,却没学到自己的眼光,都捡回来一堆什么垃圾玩意?

没办法,他也只能捏着鼻子,从儿子捡回来的一摊垃圾中筛选出还能看的东西。

反观肖柏这边,他准备出手的除了那些和甜浆果长得很像的灵果之外,还有那些妖藤,像石斛兰,嘤嘤草,小奶猫这些好东西肯定不会出手,最主要的交易项目还是关于天材地宝的情报。

林海山建议他用那份情报,向道门换一次闯聚神阵的机会。

“什么?聚神阵?那不是锤炼神念用的吗?”一旁的解说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肖柏,又问道:“肖兄弟,你已经开启神念了?”

“嘿嘿,没想到吧?!”肖柏点了点头,笑了笑,心想你都倒吸一口凉气了,下一步就是恐怖如斯了吧?

“肖兄弟真乃惊世奇才!”解说员连忙冲他竖起大拇指,之前肖柏在秘境里种种表现本就已经让他折服,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低估了他?

一旁的林海山和林老三则同时揉起了眉心,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肖柏气海凝冰的事

肖柏或许有些习惯别人不说恐怖如斯了,他也没多想,拿出了鬼拾身上收刮到的战利品。

“三位大叔,帮我看看这些呗?”他递上了那块很难看的令牌,还有那瓶原本分给林兴,又被他退还给自己的丹药。

至于那张血符,他打算自己留着研究。

林海山接过了令牌,林老三拿过了丹药,帮他进行了一番鉴定。

“看不出来,这居然还是件保命法器?”林海山先开口说道,“想必就是前阵子擅闯林府那人身上带着的那件吧?据王伯所说,能让人化作一道黑烟远遁逃走,却是不凡,可惜这种魔门手段炼制的法器,普通人很难使用,我对他们那套东西也不太了解”

“贤侄你若是信得过,可以把这东西交予管家王伯,他或许有些法子。”林海山最后建议道。

肖柏点了点头,虽然他嫌弃这东西又丑又难看,但毕竟是保命的玩意,真不嫌多,用肖大牛的话来讲:活着才有输出。

如果王伯有办法让他用上这块令牌,再加上大小姐手头换来的两件,他就同时拥有了抵御强者一击,打不过能逃,不怕灵异事件等三项属性,就算日后作死惹上了一方大佬,不会像虫子一样被人一把捏死,怎么说也得像捏啮齿类动物一样吧?

“这丹的味道闻着有点像是集气丹,一种用来快速恢复内息的丹药,但味道有些怪,不是用正常手段炼成的,还不敢确定有无毒性。”林老三说着,从那小瓶里倒出来一枚丹药,捏在手里,又道:“我姑且取走一枚试试药性,你就不要乱吃了,魔门的东西,务必要小心谨慎。”

“那我能拿去卖钱吗?”肖柏试探着问了一句。

大小姐昨天给他科普过了,这鉴宝会虽然初衷是交易各种秘境里的产出,但难得那么多修士聚在一起,交易范畴也没必要定得那么死,什么都是可以买卖的;不仅如此,连举办鉴宝会的玄正观外面,还会有很多无缘鉴宝会的人当街支起小摊,进行各种买卖,甚至卖儿卖女的都有,卖卖丹药更是正常。

这倒是个赚钱的机会。

结果林氏三兄弟异口同声的说道:“万万不可!魔门的东西,极为烫手,千万别胡来!”

林海山还关切的问道:“贤侄为何会急着出手丹药?你很缺钱吗?”

像丹药、法器、秘籍这类资源,在修士圈子里本身就是比金叶子还硬通的等价物,哪怕是魔门出品的烫手货,只要有合适的渠道出手,总是比直接换些黄白俗物划算的,所以林海山才有此一问。

肖柏愣了一下,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以常人为标准,他现在已经算是小有身家了,大小姐才送了20片金叶子嘛,回头再要加上交易后的收益,脱贫致富是足够了。

只不过在肖大牛留下的攻略里,第一页的最后一个目标就是:‘积攒钱财’,里面还具体细分了好几个小项,定了些听起来很奇怪的标准,什么‘手游玩家’‘石油巨佬’‘马氏双雄’‘蝙蝠侠’之类的。

这项大目标排在‘精研符道’这一项的后面,而‘精研符道’也是同样由诸多细化小目标整合成的大目标,像肖柏进展不佳的那项‘研习《符道真解·中》’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小项。

按照肖大牛制订攻略的习惯,虽不强求按部就班,但一项一项顺着来会比较容易,跳过某一步可能就有些勉强。

目前看来,肖柏能赚钱的手段还确实不多?卖符似乎是条好路子?但像钢铁直男,替身使者这种涉及到肖大牛传承的东西肯定不能卖;像村姑和笨蛋石雕上用的符也是如此,它们同样是肖大牛的专属符道,让别人看一眼符纹就已经是底限了。

毕竟只是看一眼符纹,手头没有实物对比分析,不可能解开其中奥秘。

所以眼下他想达到肖大牛定下的财富标准,还是挺难的?

63.加密

就在肖柏思考赚钱的同时,林老二已经操起小算盘,给这批货估出了一个总价,应该在一百片金叶子上下的价格,大头是肖柏那十六枚新款灵果,再加上先前分给众人,但别人都没舍得吃掉的四枚醒神瓜,这20枚灵果就值80片金叶子。

这价钱估得很保守,主要是林老三认为这批灵果摘得太早了,品相不佳,别看正心老道花了大价钱买了第一枚,但人家那是另有所图,后面的这些再想卖那么高价显然不可能了。

但考虑到泉山秘境的特性,他们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毕竟好多人都是两手空空的出来的。

而林兴昨天就找大家商量过了,提议到时把这批收获都算到他头上,借给他装完逼,回头再分润,晚上请大家上醉云楼吃顿好的,众人纷纷同意,看上去都不太喜欢讨价还价。

至于能不能压过张家晒出来的那块耀银石还真不好说,那玩意的品相确实不凡,然而两家拼的就是个风头和面子,并不是具体的数额,道门也不会无聊到拉个什么积分榜,所以装逼的手段和方式就尤为重要了。

肖柏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于是拍着林兴的肩膀,认真的说道:“阿兴,这种时候,你就要听我的了!首先,你打扮得破烂一点,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这样到时候门童就会拦住你不让进去,路人也会取笑你,然后我们再出面”

林家的众人顿时用某种关爱的眼神望向了他

唯有林兴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哭笑不得的回答道:“肖兄,玄正观的道童和我们家老熟了,我就是不穿衣服他也能认出我来。”

“诶?这样吗?看来太出名也不太好啊”肖柏想了想,又换了另一套剧本:“那就这样吧!反正咱们的灵果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你就先想办法让人以为这是普通的野果,然后再拉出那道门老司机替你作证,在别人两眼放光,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你再把剩下的灵果都拿出来!接下来”

一旁的林海山实在听不下去了,揉着眉心,重重叹了口气,对着大小姐问道:“唉~梦儿,他在秘境里是不是伤着脑袋了?”

“应该没有吧?我看他一路都活蹦乱跳的。”大小姐答道。

“那他思路怎么这么广?!”

肖柏见林兴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只能摇了摇头,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唉~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就这样,众人离开了正厅,各自先回去自己的居所,等到中午吃了饭再一同出发前去鉴宝会。

肖柏先去了趟书楼,结果小萌儿今天没来,他又回了自己小院,心头还在琢磨着赚钱的事,毕竟机会难得嘛,索性又翻出来那本攻略秘籍,仔细查看了起来。

肖大牛既然将‘积攒钱财’安排在‘精研符道’后面,那就说明里面应该有着让肖柏赚钱的办法。

精研符道这一项是攻略第一页内容最多的,里面有诸多小目标,除了‘研习《符道真解·中》’这个目前肖柏在做的,后面还有:

‘制成幻符·超电磁炮’

‘将钢铁直男升级成幻符·钛合金直男’

‘以更多材料制符’

‘制成幻符·叹息之壁’等等小目标。

而最后的一项小目标,叫做‘习得符纹伪装法门’,再往后,就进入‘积攒财富’这一项了。

按照肖大牛设计攻略的思路,这个伪装法门应该就是赚钱的关键了吧?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做好那张超电磁炮,能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吗?肖柏心头有些犯嘀咕,但转念一想,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距离出发还有两个时辰,不如随便看看呗?

于是他拿出了《符道真解·中》,对照目录,直接往后翻到了记录着符纹伪装法门的那一页,研读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段内容居然并不难懂?起码比起有关幻符的内容要简单了不少,而这个符纹伪装法门主要是用在各种幻符上面的,其核心思路有两种:

第一种叫单线型加密,就是故意刻绘出一些无用的符线,这些符线会独立于整套符纹之外,但看上去似乎又融为一体,能发挥关键作用,可如果对方分辨不出干扰性的话,就会被无限误导

要知道肖大牛的符道本来就十分复杂了,能搞得别人玄一道的一观之主濒临崩溃,若是再加上这样的保密手段,那是简直不给破解组活路了。

可肖大牛居然还嫌不够似的,又额外开发出了一种双线型加密,就是故意用这些无用的符线组成一套无用的符纹,但是看上去又和真正的符纹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样子,如果看不透这一点,不管多聪明多懂符道的人都会陷入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中

最狠的还有两种法子一齐用,那样一来,除了绘制符纹的肖柏本人之外,怕是连肖大牛复活起来都破解不开了

当然了,加密的思路是挺简单,但实际制作起来的难度则是极大的,那些加密用的符线,稍微有一点点不小心就会破坏掉完整的符纹,可若是画得太偏太远,又起不到任何伪装的效果,而肖柏现在连正常的幻符都画不好,就更不用考虑加密的事了。

肖大牛会把这个小项放在‘精研符道’的最后,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幻符画不好,那能不能加密那些相对简单的符呢?肖柏脑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比如说那张‘拯救人类的伟大发明’,他手头正好多出来一块,眼下又有着神念的辅助,要对它进行加密应该也比较轻松,索性试试先试试看?

只不过这加密手段是专门为了幻符所准备的,用在这种普通的符上面,能行吗?肖柏摇了摇头,没再多想,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反正这套符纹对他目前的水准而言不算太麻烦了,大不了画废了重新再做一张。

说干就干,肖柏当即从怀里掏出自己用在书楼里的那枚冷气符,同时开启了神念,按照肖大牛书上的示例,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刻绘了起来。

64.与会

整个加密的过程花了肖柏一个时辰,最后那套符纹已经画变得面目全非,如果说之前的状态只是显得有些奇怪和特别,或多或少还是能让人看出来点道道,那么被他这样胡乱画上一波后就完全成了鬼画符。

“真的能用吗?”肖柏自己都有些担心,把符在掌间擦了擦,试图激活。

结果居然真的从里面涌出了一股淡淡的凉气!肖柏的第一次加密尝试居然如此顺利的成功了?明明之前实践《符道真解·中》上面的东西,都是一直在失败的,这突如其来的成功让肖柏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那么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卖符了,及不怕被人看穿其中的秘密,也不怕被人抄袭剽窃,他即使不用申请肖大牛口中的‘专利’,也能保证这张能在夏天救人一命的符只专属于自己。

“神念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肖柏双手握拳,顶着自己太阳穴,轻轻转动着,“如果不是靠着神念加强了五感,这张符怕是早就被我画废掉了吧?希望这次鉴宝会上,能遇见些能加强神念的东西”

虽然锤炼神念是攻略上很后面的项目,但这一次的成功加密也让肖柏意识到没必要循规蹈矩,偶尔的另辟蹊径,还能收到奇效。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进行过加密的符肯定是没法再进行充电重复使用了,所以这张符如果卖不出去的话,也就还能用上十个时辰的样子,用完就报废。

而像这种居家用的符,肯定也卖不出多高的价钱,远远比不上丹药、法器、灵物这类实用的东西,想靠这个积攒下万贯家财,也是个漫长的过程。

或许肖大牛把加密的技巧放在后面,又将赚钱放在第一页的最后,可能就没想着让他卖普通的符敛财,前期应该更希望他专心精研符道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做都做好了,那就带去鉴宝会看看呗?

就这样,很快到了出发的时间,林家特地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装货,并没有特别显摆的意思,显得非常低调。

等他们抵达玄正观时,外面的街道已经变成了一场热闹非凡的集会,那些进不去鉴宝会的散修们在这里支起小摊,借着别人家的东风,原本清静的道观也显得无比喧嚣。

“神功秘籍!童叟无欺!师出名门!没有残页!”

“仆卦算命!预测凶吉诶!这位少侠,快坐快坐,你算什么东西?”

“你我今日一见如故,当结为同道,义结金兰!”

“咱家兄弟走南闯北,今日第一次来着泉城,初来乍到,给诸位乡亲父老献丑了,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

道观正门就给这些人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还好有位道童认出了林家的马车,连忙招呼他们走了一条小道,从侧门顺利的进入观中,鉴宝会也就在这后院里展开。

“有劳小道长了。”大小姐十分懂事的塞了枚银元给那道童,这领着众人往后院走去,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明**人,手头还捧着那只小奶猫,刚一走进后院,就瞬间吸引来了无数人的视线。

能进来这后院的,除了那100位大多由世家子弟组成的秘境参与者之外,剩下的都是其他门派的代表,要说其中来头最大的,还是三大道门,以及叶州第一大派砺剑阁,比起外面鱼龙混杂的场面要好多了。

但饶是这样的人员构成,还是能听见阵阵细语:

“哇!林家的人也到了,这位就是林家大小姐?”

“好美的人啊~,这就是泉城第一美人的风采吗?”

“想在她和美公姑娘之间分出高下,还真是个折磨人心的选择”

好在华国在男女方面的民风一向淳朴,所以别人也就隔空指指点点,不会上来烦她,类似的情况大小姐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她径直就带着众人去见了见道门的三位观主。

泉山秘境乃玄正观主导,但玄清观和玄一观也有协力,不过有些意外的是,今年玄一观的一贤观主缺席了?

“咳咳,一贤师弟正被一难题所扰,今年的鉴宝会就不来了,他有需要的东西我都列好了清单。”之前一直没啥存在感的玄清观观主,清义道人开口说道。

被肖柏划归到老司机行列的正心老道也站了起来,亲自邀请他们去一旁入座,这鉴宝会并不是像肖柏想象的拍卖会情节,反倒和外面练摊那些人差不多,都是各占一方,有什么要卖的就摆在桌上,想买什么就到处去逛,这模式更像是展销会。

如果谁突然达成了一桩大交易,那自然会引起注意,引来围观群众,如果真是出了不得的东西,还可能引起竞价拍卖,这面子和风头也就挣到了。

“肖小友,请先随贫道来吧。”老司机主动开口说道,此番他最在意的就是肖柏脑中的情报了。

这样的交易当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老道领着肖柏进到一间云房,口中喃喃念起法诀,布下了隔音的法术,这才笑眯眯的开口问道:“不知小友想好没有?想用这条情报换点什么?”

“我想换一次闯聚神阵的机会。”肖柏答道,这是林海山给的建议,对他眼下的帮助应该也是最大的,他自然要听。

“聚神阵?!小友难道已经”正心老道微微一惊,连忙散出神念,在肖柏身上扫了一遍,又不停的点头说道:“真乃天纵奇才咦?你丹田又是怎么回事?”

“气海凝冰啊。”肖柏很坦率的回答道,心头却是念道:这道门老司机果然比林三叔厉害啊,只是一眼就看穿我气海凝冰的秘密了

“唉~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正心老道很是痛心的感慨了两句,又接着说道:“难怪你会想要闯一闯聚神阵,也是了,以你的状况,主修神念或许还能有些出路那我便稍微吃点亏,承了下来,三日后,你再来观里找我。”

“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肖柏也诚挚的致谢。

65.我们赚大了!

双方既已说定,交易便就此展开。

“那好,就先请小友将那日摘得灵果的状况,详详细细的描述给我听吧。”正心老道说着,又递了块巴掌大的小阵盘过去,解释道:“并非我信不过小友,而是门里规矩便是如此。”

原来这个袖珍的阵盘,居然还是个有测谎功能的小法器?它能监控持有者的体态特征,如果出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等反应便会给老道做出提示。

肖柏并未多想,也没打算撒谎,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把摘果子的经过描述了一遍,甚至还让老道取来一块木板,以手做笔,在上面画下了那片小果林的模样。

他记性好,平时画东西也多,像这样一幅山水素描画自然是手到擒来。

“请小友稍等,容贫道捋捋思绪。”老道接过那副木版画,仔细看了半天,眉头微微皱起,又偷偷瞟了一眼肖柏手头的阵盘,没有丝毫异样,表明他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

那情况就有些微妙了,如果是那批灵果只是和普通的甜浆果很像还能接受的话,结出果子的树就不可能还是普普通通的样子了,但从肖柏的描述来看,果子是普通的果子,树是普通的树,但实打实的灵果就摆在自己面前,这就明显与常理相悖了。

“看来问题不在于树,而在于那片土地啊”老道低声嘀咕着,将那块木板画仔仔细细的收好,同时又在心头权衡了一番,开口说道:“这小东西,小友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肖柏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把玩着那块扯谎法器,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于是老道就索性顺水推舟,送他算了,反正肖柏提供这一情报,已经不止是一款天材地宝那么简单了,而是能让一整块区域的普通植物都变成灵植的洞天福地!里面自然有着各种玄妙,价值高得无法估量!

所以他才大方的多送了一件法器,并在心头琢磨着明年从谁身上削减掉几个名额,送一批道门弟子进去,对比着肖柏留下的木板画,认真找找这块洞天福地。

反正这泉山秘境由他们把持,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福地又不会跑,终究都是属于道门的这桩生意,实在是赚大发了老道心头暗喜,又当场承诺将以正常灵果的价格收购肖柏这批品相不好的灵果,以此来缓解一下他心头的愧疚感。

他从未考虑过这批灵果是不是因为其他因素才出现变化的,因为书上没有相关记载,从常理推断也不可能,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情况。

还不知道自己好像吃了亏的肖柏和老道一同回去了后院,发现就在自己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这边已经变得格外热闹了?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位道童高声报出谁谁和谁谁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众人做个见证,免得日后反悔抵赖啥的。

但吸引了最多视线的地方,却是张家那边,领头的张一琦刚一走进后院,便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那坨耀银石,展示给众人观看,并成功的吸引到了众人的视线,而在座的怎么都是有几分眼力的人,自然也能认出此物的不凡,让张家一瞬间就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死对头林兴的脸色自然就不太好看了,自家带来的东西摆在桌上,暂时还无人问津。

肖柏只是撇了张家一眼,便不再理会,坐下之后带给了同伴一个好消息:“我那边的交易很顺利,老司机很高兴,把咱们的果子和妖藤也一并全买下了!”

“咦?全都买下了?”大小姐微微一惊,正心观主对那批食腐藤有兴趣,要帮门里长辈捎带之事她是听三叔提起过的,但怎么连灵果也一起买了?不是说品相不佳吗?

听见肖柏这番话,林兴的脸色顿时缓解了许多,又连忙问道:“那正心观主开价多少?”

“200片金叶子,只买果子和藤条,那四枚地瓜他不要。”肖柏复述着老道的话,“也可以换成等价的丹药,法器不行,他手头没有价钱合适的。”

“价钱居然比二爷估得高了一倍之多?难道正心观主是以正常灵果的品质出的价?”一旁的解说员插了句嘴,他那天可是目睹过老道高价买走了第一枚,回头肯定能看穿这果子的品质,可为何还是开出了高价?甘心当那冤大头?被这小子灌了迷魂汤不成?

就连大小姐也是一脸担忧的问道:“你该不是骗了正心观主吧?”

真要仔细算下来的话,正心老道在这批灵果上面可是花了不少的冤枉钱,法器都搭进去两件,饶是道门家底殷实,被宰了也不心疼,反倒是大小姐心头有些不安了。

可若是她知道了老道的真实想法,怕是会反过来替肖柏鸣不平了吧?

“我不骗人的!”肖柏连忙反驳道,又把老道刚送的法器给她看,说道:“而且有这个在,说谎是会被发现的。”

“咦?”大小姐好奇的拿过那法器,怀着试一试的念头,对着肖柏轻声说道:“我最讨厌你了!”

结果那阵盘顿时抽疯一样的转动了起来,表明她在说谎。

大小姐一张俏脸顿时就红了。

可能是她声音太轻,肖柏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乐呵呵的拿回法器,颇为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很好玩吧?”

大小姐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好,林兴及时开口,“肖兄,这批灵果你是想换成丹药还是钱?”

按照昨天众人商量好的,东西都统一交由他来出手,而他看着张一琦在那边炫耀,早就坐不住了,这便要借肖柏的东西来反击一波。

“换成钱吧,我不爱吃药的。”肖柏答道。

“好!我这就去办。”林兴当即拿起了桌上的灵果,让解说员帮忙背上那捆枯藤,走向了正心老道。

又过了片刻,便听见那位道童开口,朗声报出了交易信息:“林氏林兴,以灵果20枚,食腐藤若干,与我观主换得金叶子200片!双方明码实价,心甘情愿,有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

66.抢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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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狮子大开口?

孙氏公子自以为这份报价已经很有诚意了,毕竟外面卖的清风符,价钱也就几个铜子了,效果最好最贵的也才20个铜子,他一口气涨了100倍,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少年应该立马点头答应才对。

肖柏果断的摇了摇头,连忙把符收了起来,一脸不爽的反问道:“你当我是乡巴佬吗?还想讹我?荷心舫里一顿花酒都不止这个数了!”

孙氏公子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对比,一时间有点懵逼,下意识的辩解道:“这这根本是两码事吧?”

“怎么会是两码事?你买我的符,不就为了凉爽与舒适,图个享受?你去荷心舫,也是图个享受,这不就是一码事吗?”肖柏理直气壮的反问道,“再说了,我的符一张可以用十个时辰,你在荷心舫里能呆十个时辰?”

这好像还真是不行?孙公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肖柏这样的对手,脑子暂时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勉强答道:“可这荷心舫,天底下只此一家”

“难道我的符还有别人卖?”

这下孙公子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一旁跑海运的大船头接着开口问道:“那这位小兄弟,你打算卖多少?”

“emmmm,我想了想,这符毕竟是一次性的,用光就没了,也不好卖太贵,那就”肖柏捂着下巴,最后犹犹豫豫的报出了自己的价码:“一张一片金叶子吧!”

这个价钱,成功的让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一碗面5个铜子,店里小厮辛苦一个月才挣来八个银元的泉城,几个铜子一张的清风符对老百姓都算是奢侈浪费,而眼前这年轻人居然叫出了一片金叶子的价码?!还是一次性的?!

这人是疯了还是病了?路人们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个想法,关键这东西的效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降温解暑嘛,没有就没有呗,这么多年的夏天不也是熬过来了?

就连大小姐都忍不住伸手从两边捏住肖柏的脸颊,用力向左右两边拉扯着,让他变得像青蛙似的,嘴上还埋怨似的说道:“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你知道一张金叶子有多值钱吗?!”

“你别胡扯鸭!变丑了会娶不到老婆的!”肖柏从大小姐的魔爪下挣脱开来,又对着其他人问道:“有人想买吗?”

理所当然的没什么人回应,因为这价钱实在太过夸张了,就连最开始表示出强烈兴趣的孙公子和船老大都沉默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纠结着什么。

默默旁观的张一琦顿时露出一脸讥笑,暗道这乡巴佬真是不识抬举,什么都不懂就想学着别人薅肥羊?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连忙挤进人群,冲着肖柏嘲讽道:“一张破符就敢卖那么贵?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喔?”

这番话,其实也是其他人的心声,只是碍于林家面子,没人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罢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肖柏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听见人群外面飘过来一副懒洋洋的声音:“一片金叶子,我要了。”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居然是那位砺剑阁年轻的使者?他看上去也就20来岁的样子,当即从怀里摸出了一片金叶子,屈指一弹,这金叶子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缓缓的飘向了肖柏。

肖柏本想伸手去抓,但刚伸到一半又觉得有些不对,改用两指小心翼翼的夹住了叶片的末端。

“哈哈哈。”那年轻人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江湖经验倒是老道。”

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倒是解说员那边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这是无形剑气,你方才若是直接用手抓,恐怕会被剑气割伤”说着,他又怒目瞪向那年轻人,逼问道:“既是要交易,又为何出手伤人?”

“你可不要胡说,你看他哪被我伤到了?”那年轻人反问道,又屈起两根手指,对着肖柏勾了勾,继续道:“东西拿来。”

肖柏想了想,也屈指一弹,把那符射向了年轻人,他手头也暗暗的用上了几分力道,空气中传来嗖的一声轻响。

而对方很随意的伸手,轻松的接下了这块符,看也不看,转手就丢给了身旁那位年迈的使者,又接着说道:“虽不算多好的寒物,但给你用来养剑,倒是够了。”

“多谢师叔。”那年迈的修士连忙作揖,毕恭毕敬的说道,又连忙解下身后剑匣,将刚买来的符拍了进去。

凉意消失,热气再度弥漫开来,众人这时才明白,原来那个年轻人才是长辈?

“这符你每月能做十张?很好,我砺剑阁全要了,就按你说的价。”年轻人又继续对着肖柏说道,虽说他之前莫名其妙的出手试探显得很不友好,但出价倒是极为豪爽,居然像个冤大头似的一口全吞了?

“不愧是砺剑阁啊,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奢侈的享受,也只有他们烧得起了吧?”

“你没听见那人刚才说的吗?别人是买来养剑的,我听闻砺剑阁有一门特别的养剑术,需收集各类炎物和寒物,别人可没想着用来享受”

“想不到这小子看着平平无奇,一个月都能赚到10片金叶子了!身边又有美人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啊!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这还不够

砺剑阁的慷慨解囊,让原本就有些犹豫的狂龙帮的船老大也咬了咬牙,开口问道:“小兄弟,这符你每月能否再多制一些?我也想买下一点。”

他也想通了,这符虽是贵的离谱,但只要用在最难熬的时候,别让船上伙计热出病来,多的钱都省下来了。

见到船老大都咬牙了,那孙家公子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说道:“对,还有我,我家里有位长辈一向怕热,我也需要买一些回去孝敬。”

就连玄清观的观主清义道人都开口了:“巧了,我方才正想开口来着,想不到这符居然这般抢手?那依我看,我们几家不如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分配的问题?”

68.把猫给我看看?

玄清道人也想买下这符,是为了修炼一套特殊的阵法,经由他这么一说,正心老道也反应了过来,随即加入了这场角逐。

这样一来,竟有砺剑阁、玄正、玄清两大道门,岚城孙氏,狂龙帮船老大这五方势力来争抢肖柏的符,原本还无人问津的东西,一下子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这时很多人才反应过来,这符虽然用来享受是太过奢侈,但若是像他们这样用到需要的地方,这价钱可就一点都不贵了。

“肖小友,你每月若是加把劲,能多做出几张来吗?”正心老道率先开口问道,这东西一个月就10张,还引得五方势力争抢,挺不好分配的,若是一人两张,那也实在是不够用,相信其他人也肯定不会满意,所以主动从肖柏这边着手更好。

肖柏皱起眉头想了想,有些犹豫的回答道:“若是努努力,二十张还是能做出来的”

这个数目,给他自己留有的余地已经很小了,毕竟他现在的效率还够不高,若是能把那本《符道真解·中》全部啃完的话,这套符想必可以信手拈来,那就想做多少做多少了。

肖大牛把赚钱安排在精研符道后面,确实是很有道理的,否则就不至于出现眼前这番有钱却赚不到的情况了。

“既然有二十张,那我们五家一边四张?可好?”正心老道当即提议道,他买这个符,也是为了修炼道法,一个月四张的话,差不多也够了,而且等天气凉快下来也不需要这符了,可以积攒下来等明年再用,一次买太多就不划算了。

清义道人也点了点头,赞同这个分配,他也不需要太多。

但船老大就不太乐意了,他的船队一个月至少跑两趟,一次少说都是五条船,就算是节省着用,一张符用两趟,也不够分啊。

那砺剑阁的年轻使者没急着开口,先是与那老者耳语了几句,应该是在确认养剑的效果,在看见那老者点头之后,便霸道的直接开口说道:“要不我看这样算了,大家也别分了,一张符,两片金叶子,每个月的产出,我砺剑阁全要了。”

“你!”孙氏公子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人怎么还搞恶性竞争的?

“这徐小友,你这样是否有些不妥?”正心老道压低了声音问道。

姓徐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反问道:“正心观主,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此物对我派有大用,乃是我派机缘,却还是要争抢,这才是不妥吧?”

这番话其他人听着还觉得有点心虚,反倒是肖柏觉得很不爽,当即开口问道:“东西是我做的,摆出来大家都能买,怎么能说是抢?那好,你既然这么有钱,一张三金,每个月20张全卖你!”

原本一金的价钱大家都嫌贵,我一口气翻到三金,怎么着也能逼退这霸道的家伙了吧?肖柏暗自想到。

可谁知道那姓徐的年轻人反而笑了,居然一口就应了下来,“好!三金就三金,你每个月的20张,我砺剑阁全包了!来,击掌为誓!”说罢,他主动摊开了右手。

“呃”肖柏一下子就尴尬了,本以为遇见个凯子,没想到这货居然凯得都不怕宰了?

他并不知道,这世间寒物并不好找,适合养剑的寒物更是少,动不动就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能找到这么个廉价的替代品,砺剑阁当然不会轻易罢手,至于这一点点的开销,比起他们到处搜罗寒物的花费和人力,真的不算什么。

“快啊~”大小姐在他耳边低声催促道,还戳了戳他腰肋。

“好吧!算你厉害!”肖柏嘟囔着,与那年轻人拍了下掌。

一旁围观着的道童连忙高声报出了双方的交易内容,让那些还有些懵逼的观众们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纷纷讨论起这桩夸张的大交易。

“这这这,一个月60片金叶子的开销啊!这砺剑阁真的这般有钱?”

“看你这话说得,没去过砺剑阁的览剑厅吧?里面没有一把剑低于一千金的,这点花销,无非是多卖把剑的事,放眼天下,你就找不出个比他们还有钱的门派了。”

“这乡下小子发了啊不过话说回来,他和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上门女婿?”

在场的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可张家那边看起来却像是家里死了人,那张一琦气得脸都白了,手头捧着那块耀银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极了。

明明应该是自己大出风头的局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更尴尬的是,砺剑阁从始至终都没对他这块石头表示出太大兴趣,之前计划好的宰肥羊更是无从谈起;结果林家那小子都坐地起价成这样了,反倒是心甘情愿的当了回凯子?

这一上一下的对比太过鲜明,让对面的林兴脸上笑开了花,不停的冲着张家这边挤眉弄眼的嘲讽,虽说东西不是他卖的,风头也不是他出的,但只要看见张家难受,林家这边自然开心极了。

还好,一位忠诚的狗腿开口劝道:“少爷,别气,别看他们这符卖得好,但若是比起秘境里的产出,还是我们胜了。”

“嗯,你说得不错,我们应该想办法把众人的口风引到这秘境产出上面。”张一琦点了点头,又一次站起身,准备换个阵地,重新扳回一城。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清义道人冲着林家大小姐问道:“小友,你怀里这只小猫,可否借贫道一观?”

“咦?道长我这猫不卖的!”大小姐连忙捂住小奶猫,看都不想给别人多看一眼。

“只是看看而已,我觉得此兽应该是妖兽幼崽,而我恰好在这方面有些心得,或许能给你点建议?”清义道人解释道。

大小姐想了想,勉为其难的递上了小奶猫。

清义道人接过来一看,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奶猫那软软的绒毛,脸上还露出一番苦笑,说道:“果然,啸风虎的幼崽,想必之前秘境里那头发狂的啸风虎,就是因为你们偷了它的崽吧?”

第十六笼馒头说

好多朋友要求多更新什么的,那么从70章开始恢复到3k一章,一天2更,每天6k字可好?

69.这猫好贵

清义道人的一番话,让原本已经逐渐冷却的场面又一次瞬间爆炸。

“什么?!你们居然偷到了啸风虎的幼崽?还成功逃回来了?”

“该死!之前那头差点吃了我的啸风虎,就是你们搞的鬼?我和你们林家拼了!”

“别闹!自己学艺不精被区区一头妖兽追得狼狈逃窜,还好意思迁怒别人?还嫌不够丢人吗?”

得亏先前那批主要的受害者都不在场,否则林家今天怕是要成众矢之的了

其实按照江湖规矩,秘境寻宝,各有机缘境遇,只要不是故意害人,像这种意外就赖不到林家头上,但不懂事的小辈总是要骂上几句的。

清义道人见状暗暗捏起法诀,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众人顿时觉得火热的心头被泼了碗冷水似的,凉快,舒坦,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想不到清义道长的清心凝神决已经练到这种火候了,让人着实佩服。”那徐姓的年轻人开口称赞道。

“徐剑主过奖了。”清义道人谦虚的笑了笑,又把话题说回小奶猫身上,“此虎生长极慢,幼时更只有小猫般大,但却极好养熟,你若是能耐住性子悉心照料,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说着,他又将小奶猫还给了大小姐,继续说道:“此虎亦是通灵之兽,耐心教导的话,方能如臂指使,不会伤及无辜,你切勿将其关在笼中,否则会失了野性。”

大小姐连忙接回小奶猫,看着这个至今都没睁开眼睛的小东西,就连四肢都使不上力气,只能在那大大的脑袋做支持,在她掌间蠕动,简直萌得不像话。

“道长,它要多久才长大啊?”大小姐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根据书中记载,大概五年之后能长到正常家猫那么大吧?想要形成战力,怕是要再等五年”清义道人颇为遗憾的说道,这类虎型妖兽,虽然长成之后战力不俗,有着虎啸山林之威,带出去还特别拉风,但通病就是成长周期实在太过漫长,导致数量稀少,也很少有人愿意花那么长时间去培养这类妖宠。

关键是,幼崽还特别特别难抓,那暴怒的虎妈妈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真不知道林家这群小家伙究竟走了什么运,能抓回来一只这么小的虎崽清义道人又暗自想道。

果然,大小姐在听完他的描述之后,顿时露出一脸失望的神情,感慨道:“居然这么快就要长大了”

清义道人下意识的开口说道:“长得虽慢,但时间越长,它与你便越是亲近等一下!你居然嫌弃长太快了?”

“对啊,我希望它永远都是这副小小的样子,多可爱啊?”大小姐说着,又低头亲了亲小奶虎的额头,这小东西感应到它的亲昵举动,很配合的转动脑袋,让自己得到更亲近的享受。

“呃小友若是嫌它长太快,不如换给我?”清义道人抓住机会,连忙提议道,他可是一点也不嫌弃的,这要是养成大老虎了,比掌教那只大仙鹤都拉风!

“我愿意出三件法器,与小友交换此兽。”清义道人又连忙开价,还特意强调:“三件都是保命法器。”

像清意佩这种能当个装饰品带出去装逼的寻常法器,一件也就20来片金叶子的价钱了,而保命法器,价钱至少50金起,并且上不封顶,还很难买;若是那种功能特别强劲,使用后还无副作用的高档货,市面上根本都没人卖,再有钱也买不到。

三件保命法器换一只成长极慢的妖兽幼崽,还是啸风虎这种不怎么厉害的品种,看上去似乎是一桩比较亏的买卖?但在御兽方面颇有造诣的清义道人却不这么想,他很清楚的知道驯养出来的妖兽与外面野生的可不一样,品种其实并不重要,主要看怎么养,若是驯养得好,其威力绝不比那些传说中的家伙差。

例如玄清道掌教的那只大仙鹤,其本身的品种就是一般的长羽鹤,因为比较通灵,勉勉强强能算成妖兽,除了摸鱼厉害之外,没太多可取之处,但硬是被掌教养成了一头大妖,十头啸风虎都不够它欺负的。

大小姐在听完了清义的报价之后,黛眉微皱,在心头默默盘算了起来,我用二十片金叶子加两件保命法器换来的小奶猫,居然能在外面换到三件保命法器?结果到头来反倒是我赚了?

她心头暗自窃喜,也进一步坚定了想法,毫不犹豫的回绝到:“不好意思,道长,我真的很喜欢这小家伙”

“罢了罢了,这样的妖兽,能抓到一只也算是天赐的机缘,反倒是我太唐突了。”清义道人边说边摇头,满脸遗憾的离开了。

抓到一只就算大机缘吗?他若是知道那笨蛋其实抓了一对,又会作何表情?大小姐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又望向身旁的肖柏,发现他居然一副凝眉沉思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道长!我还想请教一下!”肖柏突然开口了,“这种橘色的小奶猫,就是啸风虎?那么白色的呢?通体雪白,像团雪球似的,那又是什么?”

“嗯?”清义道人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回头望向他,答道:“就是普通家猫吧?或者是普通的白额大虫?虽是少见,但不通灵,只算是普通猛兽哦对了!还有一种名叫白练魂虎的东西,据说身如白练,洁白似雪”

道人说着,忍不住笑了笑,又补充道:“不过这东西,已经算是天妖的范畴了”

所谓的天妖,就是那种厉害得不要不要的妖兽,正常的下三境和中三境修士在它们面前就是嘴难缠的零食,像妖兽这么普通的名字已经无法说明它们有多危险多厉害了,这才换上了天妖这么一个称呼。

“你以后若是遇上了,最好是双手抱头,蜷缩起身体,再丢掉身上各类信物。”清义道人最后说道。

“这样就能从天妖手头活命?”林兴好奇的追问道。

“不,只是这样一来,别人找到你尸体的时候,还能认得出你是谁”

70.你看看人家

讨论完小奶猫之后,这场鉴宝会的高潮也就随之结束,剩下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交易。

至于张家的人,在听见清义道人说出小奶猫的来历后,便非常识趣的溜了,没有再继续兜售那块耀银石,因为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一头妖兽幼崽和一块灵石之间的差距。

林家此役,可谓大获全胜,只不过大出风头的肖柏究竟算不算林家的人,还得斟酌斟酌

砺剑阁的人也很快就离开了,他们并未再购入其他东西,甚至都没过来打声招呼,似乎完全不在乎这单每月60金的大生意,只是那徐姓的年轻人在临走前给肖柏递过去一个复杂的眼神,里面有几分欣赏,又有几分挑衅和玩味。

“如果传言没有夸大的话,这人名叫徐适,今年只有22岁,却已经是位宁心境高手,并于今年年初时,从恩师‘千仞剑’潘海手中接任冰匣阁剑主一职,前途不可估量,放眼整个华国,亦是风头最劲的那批年轻人。”解说员林未明等到砺剑阁的人走远了之后,才嚼起了舌根,又对着肖柏拱拱手,很是钦佩的说道:“能被这样的人物看好,肖兄弟也实在不简单啊”

“啊?他看好我?”肖柏一愣,微微摇头,“可我觉得他不喜欢我啊,我也不太喜欢他,但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他莫名其妙的试探我吧?”

“你这笨蛋,他如果不看好你,又干嘛要出手试探你?又怎么会买下这么贵的符?”大小姐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人家,才22岁,就已经是一派剑主了,连清义观主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你天天说自己很厉害,这下算是见识到真正厉害的角色了吧?”

倒是林兴还在力挺肖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肖兄毕竟才16岁,谁能知道他22岁时又有什么成就?没准他”

说到一半,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肖柏气海凝冰,就算符道大成,比起他们这些人是强多了,但要和这种宛如天上星星般闪耀的人物相提并论,还是太过勉强了。

为了缓解尴尬,林兴连忙改口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难得大胜,走走走,醉云楼!”

一听见吃的,肖柏顿时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的招呼着众人一同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家大宅那边,一位看上去50来岁的老人,正顶着炎炎烈日,穿着湿透了的短衫,一左一右扛着两担西瓜,走向林府的大门,他那张被晒得黝黑的脸写满了老实憨厚,一看就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淳朴老农。

守门的家丁显然认识他,连忙招呼着:“哟!王老瓜!我就合计着你该来了。”替他打开了大门。

王老瓜一走进林府,便将两扁担西瓜放下,靠着院墙的阴凉处坐了下来,从背后抽出面蒲扇,用力扇动着,嘴上喃喃的说道:“嗨~热死了,歇会歇会。”

“你先歇着,我帮你倒碗凉茶。”那家丁很是热情的说道,王老瓜连忙拱拱手,表示谢意。

同时,一旁又有另一人开口说道:“哟,老王来了?这大热天了,可真是辛苦你了。”

王老瓜显然和林府已经很熟了,扭头一看,便认出了说话的正是周琎的父亲,护院副统领,于是连忙开口招呼道:“周统领?可是有阵子没见着您了。”

“怎么样?今年的收成还不错吧?”周统领说着,走到那扁担旁边,拣出一颗西瓜,不同于外面卖的那些品种,王老瓜种的瓜有点特别,体型偏小,一只手就能抓起来,但皮薄籽少汁甜,口感极佳,在这泉城是独一家,很适合林府这种讲究斯文的富贵人家。

所以他每年都会给林府送上好几次瓜,渐渐的也就混熟了。

周统领和王老瓜闲聊了几句,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小女儿在习武?今年还去了趟泉山秘境?我记得她好像是叫王”

“王诗,王诗!”王老瓜连忙答道,“给她起这名,就盼着她以后斯斯文文的,结果没想到从小就爱舞枪弄棒,还跟着小麻村那老镖头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想不到今年运气好,抽中了签去了趟泉山秘境我听她说,还碰上了大小姐他们?”

“是了,琎儿和我说过此事,我那时只觉得这名字耳熟,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看来咱们还是有缘啊。”

“嘿嘿,那妮子一回来就和我说这事,也多亏了大小姐他们关照”

两人就这么随意聊着,直到那位热情的家丁端了碗凉茶回来,周统领这才吩咐道:“等老王歇够了,你就陪着他把瓜送去厨房。”说罢,便径直离开了。

而王老瓜则捧着那碗凉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顺便借着茶碗的遮掩,用力的喘了几口气

方才他与周统领这番闲聊看似平常,其实对方每一句都在试探他的身份,如果有一句回答稍有不慎,真罡气劲肯定就扑面而来了。

一直到确认他就是王老瓜本人之后,周统领才放心离开,他也不曾想到,这么多年下来,王老瓜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由别人扮演的

“好了好了,歇够了,咱们走吧。”王老瓜一口气喝完凉茶,又重新挑起两担西瓜,跟着那家丁走了。

走在路上,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老瓜也不发问不打听什么,甚至一双眼睛都不到处乱瞟,就这么随意的聊着。

“唉,这天气真是太热了还是你们这些富贵人家好,有清风符用。”

“清风符也不顶用啊,还得肖公子那符才顶用,唉,真是羡慕死翠香翠兰这对姐妹了,能分到那小院做事。”

“翠香翠兰?我记得是对双胞胎姐妹吧?好像就是隔壁小麻村的?”

“什么小麻村啊?老王你记糊涂啦,这对姐妹是隔壁岚城来的”

“是我老糊涂了,不说这个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聊天,在王老瓜的刻意引导下,这位家丁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究竟透露了些什么

71.林氏秘宝

卖瓜老王,并未在林府逗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一路顺着大街小巷返回租在泉城里的水果铺,他平日都住在这铺子里,小麻村的瓜田则交由专门的佃户来照料,定时送货进城,再由他来负责卖。

这一路上还遇见好几个熟人,老王正常的打招呼正常的闲聊,表现得就像个普通的,有点小富裕的乡下老农。

这么多年以来,所有人,包括他雇来帮忙种瓜的佃户,都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他完美的扮演着卖瓜老王这个角色。

只有等他到了铺子收好摊关好门,进去里屋,来到一张小木桌旁坐下,桌面上摆放着与他身份完全不符的笔墨纸砚,一旁还坐着鬼面刀客打扮的鬼拾。

“前辈,你回来了,想不到你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混进林府。”鬼拾毕恭毕敬的说着,这一次,他心里是真的有点佩服鬼壹了,毕竟自己进一趟林府,可是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了

“嗯”卖瓜老王,或者说鬼壹,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个伪装,这几年被他一直精心呵护着,哪怕先前对肖柏的底细如此好奇,也舍不得动用这马甲去直接打听,而是以鬼面刀客的形象出面,甚至还进行一系列复杂的布置,由此可见,他对这身份是多么的重视。

鬼壹重新带上夷人鬼面,又从那木桌的夹缝里掏出一页纸,在桌面上铺开,那上面画着很多小人,就是最简单的火柴人形象,只在脸部的位置还用夷语标注着各种字符,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能看明白这些小人究竟代表着什么。

“前辈此行可还顺利?眼下形势如何?严峻卜严骏?”鬼拾又接着问道。

“林氏如我所料,戒备加强了不少,但还不够”鬼壹一边说,一边提笔在一个新画上的火柴人旁边加上了两句批注:客居小院,双胞胎。

这个火柴人的脸上用夷语写了个肖字,旁边还有好几句之前写上的批注,比如灵符师,思维迥异,内息紊乱等等。

很显然,这个火柴人代表了肖柏。

“所获不多,不过此人确实为林府所器重,那对双胞胎丫鬟一般只会服侍贵客,之前没有贸然出手果然是正确的选择”鬼壹又自言自语的说着,脸色不太好看。

一旁的鬼拾又继续说道:“前辈,此獠确实有些棘手,可眼下他有几分斤两不是很清楚了吗?我相信你我联手,必定能很轻松的除掉他!”

你都已经有真罡境修为了,又得了暗主亲传,居然还需要和我联手?看来在秘境里被打击得不轻啊鬼壹心头默默叹道,摇了摇头,又道:“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鬼拾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是想夺回护命鬼令和心血傀儡书?”鬼壹反问道,“杀了他,可不一定拿得回来,谁知道他会把这两样东西交给谁?再说了,护命鬼令其他人根本无法使用;这心血傀儡书也是一样,若是不知道用法,与废纸无异,你并不需要着急,只要能助我完成此番大计,我相信暗主他老人家就不会怪罪你了。”

“那我眼下又该做些什么?”

“你应该知道,七月末林氏要办一场比武招亲吧?”鬼壹反问道。

鬼拾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前辈是想让我参加这场比武招亲,成为林氏的上门女婿,这样就能方便行事!”说着,他又回忆起了大小姐的美貌,不禁脑补了一番春宵一刻的刺激场面,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口吻说道:“请前辈放心,那林氏大小姐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这货是暗主和他家近亲生的吗?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鬼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招的并不是林氏大小姐的夫婿,而是那二小姐,今年才12岁,因为天生异象,一直久居深闺,没在外面露过面,连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他又接着给鬼拾详细解释了一下林氏昭告出来的招亲细则,与寻常的比武招亲不同,并不是要嫁人的女孩上去和人打,而是有意者陆续登台比斗,最后的赢家便能成为林氏的乘龙快婿;而以林氏的家底,势必会吸引不少好手前来参赛,真想赢到最后也不容易。

同时,这场招亲还有着严格的限制,只允许18岁以下,品行良好,德才兼备的年轻人参加,就算最后赢了,也只是先定亲而以,要等到四年之后那二小姐年满16岁,才会正式结亲。

这四年也是个考察期,林府肯定会检查这人的来历底细,心性品德,若是心术不正之人肯定也当不了这上门女婿,至于像鬼拾这样的,首先一个年龄就不符合,剩下的更不用多说了。

鬼拾听完这番解释,颇为遗憾的问道:“那我到底该干些什么?”

“从今日起到比武招亲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你每隔三天便去往林氏下面的医馆和药铺,想办法偷里面的医书,药方,注意,千万不要伤人。”鬼壹很认真的说道。

“药方?”鬼拾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世人皆知泉城林氏以商贾起家,却只有极少人知道,他们当年发迹,靠的其实是一味秘方。

只是这秘方并非救人用,而是杀人用的

这得从华国军伍那门名震天下的兵器,神火劲弩说起,此弩射程远,威力大,准头好,易保养,实乃杀人越货之利器!在西边把西域魔人引以为傲的重装骑兵射成刺猬,在东边装上战船,把东海夷人射成蜂窝,为华国这偌大疆域立下了不世奇功。

普通的弓弩和这东西比起来,弱得像是孩童的弹弓。

这么多年下来,魔人和夷人多次尝试过仿制神火劲弩,但始终无法成功,这其中的奥秘,除了精妙的设计和特别的用料之外,便是以林氏这味秘方制成的药油浸泡弩臂和弓弦,让它们的韧性和耐久得到极大提升,变得更加的经久耐用,还不会受到干燥和潮湿等环境的影响。

没有这味秘方,其他人永远也造不出这样的兵器。

这秘方乃是林氏当年一位老祖所创,他在工部当个小小的主事,机缘巧合之下发明了出来,当时正值德帝在位,作为华国有史以来风评最好的皇帝,他并未强行将秘方收归国有,而是颁下一纸密诏,让林氏能世代经营这桩生意,以此作为对林氏老祖的嘉奖。

秘方从此便成为林氏的不传之秘,最重要的传家之宝,只有当代家主才能知道,而配置药油的关键步骤更是由家主亲手操办,制好成品后直接交由军器监,林氏也以此为契机,逐渐攒下了如今这份殷实的家底。

不过就像林海山所说的,这东西虽是林氏的至宝,但对别人来说却是极为烫手,有着那纸先皇遗诏在,没人能通过权势来强抢秘方,就算抢到了,也不敢用,上交国家是有违先皇圣意;自己使用是舆图私铸利器;卖给别人是出卖国家机密!都是全家乱葬岗的罪名。

所以觊觎这东西的人,只能通过暗鬼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搞些偷鸡摸狗的伎俩,只是这背后究竟是谁想要这烫手的宝物,鬼壹和鬼拾都是无权知道的。

“可是前辈,我若是去偷那些药方,林氏岂不是会猜到我们的目的,严加防范了吗?”鬼拾很是不解的问道。

“不要多问,只需照做便是。”鬼壹冷冷的说道,他实在不想再多解释了。

于是当晚,林氏旗下的药铺便有三家失窃,等到消息传到林海山耳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失窃的都是药方和医书?想不到还真有人觊觎着咱们家的那件宝物又是那些鬼佬和夷猴吧?”林海山捻着胡子,神情却是一反常态的有些放松?

自从神火劲弩在战场上逞凶之后,夷人和魔人通过长时间的间谍活动,砸下大批金条和美女,从一些已经被满门抄斩的涉事官员口中得知了秘方的事,从此之后,他们对林家的渗透就没停过,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就没停过。

早些时候,各种间谍活动十分频繁,只可惜一直没能得手,到现在已经消停了许多,每隔几年才会再试一次,这倒是让林家积累了丰富的反间谍经验,所以当林海山知道对方居然是念着这东西,反倒是放松了许多。

林家已经是身经百战了,见得多了,自然不慌。

“需要通知军器监的人吗?”林老三出于谨慎起见,开口问了一句。

“暂时还不用,这点小打小闹的情况,不用麻烦那些大人了。”林海山十分自信的说着,又扭头望向王伯,叮嘱了一句:“但这段时间,要把家里盯紧一点。”

“肖公子呢?”王伯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唯独这小子是不用的。”林海山摇了摇头,“若是肖家对那东西有异心,肖大牛在十年前救下老爷子时就有着绝佳的机会,完全不必等到现在。”

第十六笼馒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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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必须阻止这样的悲剧!

肖柏当然不会对林氏秘方感兴趣,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从醉云楼吃了庆功宴回家之后,他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也照常起了个大早,似乎那些汹涌的暗流与他毫无关系的样子。

起床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喂猫,肖柏把小奶猫取出来,放在桌上,又剥开一根乳衣笋,一手喂猫,一手轻轻抚摸着小奶猫那软软的肚皮,嘴上还念叨着:“一定要努力成长啊!”

从清义道人那里听说这小东西长大会很厉害之后,他就打算好好养一养,等以后有机会再回去大荒山,就拿出来和那里的小奶猫比比谁厉害。

喂了一会,他又把手指伸到小奶猫嘴边拨弄起来,想看看牙长出来了没,结果把小东西弄得挺不舒服,在桌上不停的蠕动,试图躲开他讨厌的手指。

“长得太慢了”肖柏嘀咕了一句,重新包好乳衣笋,发现带回来的笋子只剩下三根了,很快就会用完,于是便丢给两位丫鬟几枚银元,让她们帮忙买些羊奶牛奶啥的回来,自己又去外面挑了块石料,随手磨成了个茶壶的模样,准备以后用来给小奶猫喂奶。

喂好了猫,肖柏又拿过黑色书箱,又打开顶盖准备吹吹风,结果今天的嘤嘤草居然一反常态的没用风吹他?而且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样子,主动和肖柏打了个招呼。

“嘤嘤嘤~”

“哟~早啊。”肖柏笑了笑,把小奶猫放到了嘤嘤草旁边,“你要是觉得呆里面无聊,就替我照顾下这个小东西。”

“嘤?”嘤嘤草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奶猫,很好奇的蹭到它身边,叶片转了转,吹出了一缕细细的微风,似乎想和小奶猫打个招呼?

“要好好相处啊。”肖柏说着,从书箱里取出了那片石斛兰,重新盖好盖子,坐在桌旁仔细研究起这份秘境里的最大收获。

“东西虽好,但用起来还得更加谨慎。”他轻轻摩挲着石斛兰上面那些叶脉状的灵纹,低声嘀咕道。

石斛兰最大的价值就是以一部分天然灵纹代替幻符上面的一部分符线,以此来提升效果威力和耐用性,具体的用法就是从上面切下一块选好的那块灵纹,镶嵌进普通的石片里,然后再以这块灵纹为基础,绘制出完整的幻符。

但具体要选哪一块?肖柏心里还有些没底,根据肖大牛的理论,最好选择幻符上最复杂,也最关键的那部分符纹,以石斛兰来替代,这样还能顺便起到提高制符效率,可肖柏眼下一张幻符都没学完,看不懂每根符线的作用,自然不知道切那块才是最合适的,肯定不能贸然动手。

如果想要最大化的利用这块石斛兰,那么最好是等到把幻符学得都差不多了再动手,因为每张幻符的符纹都不一样,最适合被石斛兰替代的区域也不一样,理论上的最优解肯定是先规划好,这张符用这块,那张符用那块,让一片石斛兰能同时制成几张幻符,避免浪费。

“还是先收起来吧,如果只是为了制作那张超电磁炮就贸然切下一片,破坏了剩下的灵纹,那就得不偿失了。”肖柏嘀咕着,重新把石斛兰放回了书箱。

“接下来还是先去书楼吧这瓜放久了就不好吃了。”肖柏自语着,拿起那枚醒神瓜,朝着书楼去了。

他今天的运气不错,刚一走进平日的那间书房,小萌儿就迎了上来。

“柏哥哥!”小萌儿有几天没见着他了,声音显得格外的亲热,连忙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来,尝尝这瓜。”肖柏把醒神瓜递了过去,虽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瓜价值不菲,但当时在秘境里给每人都分了一枚,自然也不会少了小萌儿的份。

反正他现在有钱了,交易小奶猫的钱,再加上秘境里的收获,已经有了一百多片金叶子,还有接下砺剑阁的那单大生意,如今的肖柏宛然有了小富翁的身家,出手当然不能小气了。

“谢谢柏哥哥。”小萌儿乖巧的接过醒神瓜,却没急着吃,而是坐上云床,轻轻嗅着那瓜淡淡的香味,双腿坠在外面,很悠然的晃动着。

也就是这么一晃,便让肖柏注意到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小萌儿虽然还是平日里常穿的短裙,可腿上却多了双很长的袜子,白色的,紧紧的包裹住了她的整条小腿,一路蔓延进了裙摆里面,让她原本就细密紧致的双腿散发出某种异样的魅力,让人很难挪开视线。

“咦?”小萌儿似乎注意到了肖柏的目光,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连忙脱去鞋子,坐上了肖柏的床,又蜷缩起身子,环抱住自己的双腿,大大方方的展示给肖柏欣赏。

“柏哥哥是在看我的袜子吗?”小萌儿把脸枕在膝盖上,就这么歪着头,冲着肖柏问道,脸上的笑意更甜了。

肖柏用力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那袜子的质感极佳,隐约露出下面少女的白嫩肌肤,又映出一阵淡淡的光泽,竟是让肖柏产生了一种食指大动的错觉。

“嘻嘻,这其实是一位西域客商来拜会爹爹时送的,据说是他们那边贵族男性最流行的穿着,但爹爹不太喜欢,就让人送给我了。”小萌儿一边解释着这双袜子的来历,小手又缓缓的从脚背开始,沿着那圆润的腿部曲线一点一点往上抚摸着

“摸起来很舒服的,柏哥哥要摸摸看吗?”小萌儿又继续问道,双眼微微眯起,显得妩媚撩人。

肖柏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很勉强的摇了摇头,又赶快背过身去,轻轻咳嗽两声,尴尬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练功了。”

“呜”小萌儿嘴里发出不满的嘟囔声,如果换做往日,她肯定会乖乖的保持安静,不打扰肖柏练功,但今天或许是因为特别打扮了一番的缘故,她显得有些任性,又接着说道:“柏哥哥,今天能不能多陪萌儿说说话?”

“咦?”肖柏有些奇怪,随手擦了擦昨晚赶制出来的冷气符,让书房变得凉快起来,又在桌旁坐下,问道:“想和我说什么呢?”

“柏哥哥,我要和人定亲了”小萌儿突然说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什什么?!”肖柏心头顿时被一柄大锤击中,整个人有些懵逼,妹妹要嫁人了?哦不对,是别人家的妹妹要嫁人了?

“而且是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小萌儿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霾,又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絮絮叨叨的说出了比武招亲的事。

“比武招亲?!”肖柏听完之后,神情显得极为凝重。

在肖大牛的各种故事里,比武招亲绝对是件很不好很糟糕的事,甚至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比如说:

某完颜氏少年参加亲生父亲为其义女举办的比武招亲,事后两人饱受苦难,最终双双殒命,好不容易留下一个子嗣,却又搞出了不伦之恋,遭到世人唾弃,后面更是被人砍断一臂,成了残废

又比如说:

李姓少年带着结发妻子参加一富家小姐的比武招亲,那家刚好也姓林来着?结果两个女孩前后殒命,那少年落得个孤苦终老的下场

看看,这比武招亲是何等可怕之事?

“不行!这事我绝不能袖手旁观!”肖柏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严肃的说道:“就算小萌儿你以后要嫁人,也绝不能通过比武招亲这种方式!”

“可是爹爹已经把此事昭告天下,我们林家一向看重信誉,不能失信于天下的”小萌儿很是委屈的说道,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样?”肖柏皱起了眉头,捂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之后,才像是下定决心那般说道:“看来,只有我去参加这场比武招亲了!”

“诶?!”小萌儿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呼声。

“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参加比武招亲,打败所有人!”肖柏握起了拳头,毅然决然的说道。

“柏哥哥”小萌儿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又在心里偷偷的想着:这样一来的话,我岂不是可以

她突然显得有些开心,甚至还有些激动和幸福,心里原本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结果,又听见肖柏那边继续说道:“等我赢了之后,再去找林大叔,要求退婚!这样一来,小萌儿你就不用嫁人了,林大叔也不用担心说谎骗人了嗯!没问题的,反正退婚也是很多主角都经历过的”

“呜”小萌儿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很想直接告诉肖柏不用退婚也没关系,可惜脸皮薄,这种话说不出口

肖柏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太对劲,连忙关切的问道:“咦?小萌儿你怎么是这副表情?难道我这计划有哪里不妥?”

“不没没什么,我只是替柏哥哥担心,到时肯定会有很多厉害的人来参赛吧?”小萌儿勉力编了个说辞。

“哈哈!不用担心,我可是很厉害的!”肖柏得意的笑着,还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73.聚神阵

对于肖柏而言,参加这场比武招亲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小萌儿,同时也是践行主角之道,成为龙傲天的必经之路,所以他显得尤为重视。

另外,这场擂台会有高手在旁边坐镇,尽可能的避免伤亡,所以算是比较安全的,很适合用来积攒实战经验。

虽说实战这方面的事肖大牛并未写进攻略之中,但从小就一直给肖柏灌输理论结合实践这方面的理念,所以肖柏小时候折腾邻居这些事肖大牛也不阻止,甚至还各种帮忙

“既然还有一个月时间,那我就要多多准备了。”肖柏对着小萌儿说道,“之后可能不会来书楼,要和人打架的话,这门气疗术派不上用场。”

“嗯”小萌儿点了点头,虽然肖柏最后的选择让她有些失望,但他愿意帮自己,还是让小萌儿颇为感动的,于是又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柏哥哥,如果我想你了,能去你的小院看你吗?”

“当然可以啦,随时欢迎,我那里很凉快的。”肖柏说着,又想到了点什么,连忙提醒道:“对了,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林大叔和大小姐啊,他们若是知道了,多半会阻止我的,恐怕还会喂我吃药,我们必须悄悄的进展”

“嗯,我懂的。”小萌儿点了点头。

就这样,肖柏离开了书楼,回去了自己的小院,又从黑色书箱里翻出来已经学完的《符道真解·上》,准备在里面找找有什么适合擂台上用的符。

根据肖大牛的教导和肖柏自己的理解,像比武招亲这种车轮战形势的擂台赛,场地固定,又能提前做好准备,很适合符道施展,肖柏自信只要做足功课,赢下来的机会很大。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以他目前的进度,赶制幻符恐怕是来不及了,这东西最忌讳操之过急。

“好好找一找,就用老爸那些普通的符,应该也够用了若是能提前知道会遇见些什么对手就好了,这样就能针对性的准备符,制订出各种策略”肖柏又低声嘀咕道。

“不过这样的比武招亲,最后是要上门当赘婿的吧?按照老爸的说法,当赘婿好像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应该也不会遇见太过厉害的角色”

这么一合计,他就更有信心了。

不过他书还没看多久,大小姐居然又主动找上了门来。

“咦?你今天居然没去书楼?”大小姐奇怪的问道,又有些嗔怪的继续说道:“小萌儿昨天知道你回来了之后,今天可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

“没我去过书楼,也见过小萌儿了,只是还有些其他的事,所以回来了。”肖柏有点心虚的答道,甚至都不敢和大小姐对视,换做平时,他可一向是大方且坦率的欣赏大小姐那番美貌的。

“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大小姐疑惑的问了一句,倒也没有深究,又转口说起了正事:“今天来找你,是和你说下聚神阵的事,刚才玄正观的人来过了,通知你明天去那边一趟。”

“我差点都快忘了这事了!”肖柏一拍脑袋,感慨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吗?”大小姐没好气的说道,“这聚神阵乃是道门专属,外人很难得享受一次,你可要抓住机会!另外,还有砺剑阁那边的交易,你也要放在心上,得罪这种大门派,可没什么好处还有,你在鉴宝会上的表现,如今算是真正出名了,很多人想要认识你,甚至还专门送来了拜帖和请柬,你自己看看怎么安排时间”

她就像个细心的小媳妇一般,给肖柏耐心的说着各种应该处理的事,又把别人送来的拜帖和请柬摆在他面前。

“感觉好麻烦啊”肖柏苦笑着说道,随手翻开一副请柬,是个本地小门派寄来的,邀请他去某个茶楼喝茶,熟络熟络。

“那你得好好感谢那位徐剑主了,第一封请柬就是他送来的,也正是因为他看好你,其他人才会纷纷效仿。”大小姐说着,挑出来最特别的那封请柬,递了过去。

肖柏翻开那请柬,上面写着像是用剑刻出来的毛笔字,苍劲有力,内容是邀请他三日后去望江亭论剑。

“我哪里懂什么剑道啊?还不如请我吃一顿呢”肖柏挠了挠头,很是苦恼,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些小门派你倒是不用理会,但徐剑主的面子不能不给。”大小姐很认真的叮嘱道。

“总觉得你就像个秘书似的。”肖柏皱着眉头,感慨了一句。

“秘书?那又是什么?”大小姐一边问着,一边帮他把那些帖子捋捋好,已经很称职的扮演着秘书的角色。

“大概就是大人物身边各种很能干的人吧?”肖柏答道。

“那叫幕僚!话说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啦?那不都是看在算了,反正你可别得意忘形了。”大小姐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嘿嘿,我现在确实还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以后肯定会成为大人物的!”肖柏自信满满的说道,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有自知之明呢?还是说他过于自信呢?

等到大小姐离开之后,肖柏没继续看书,而是去外面采回一些石料,开始刻绘冷气符,他打算乘着距离比武招亲还早的时候,先把这些杂事琐事都办好,这样到后面就能专心准备擂台赛。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大小姐和林兴一大早就来小院找到肖柏,准备陪他一同去玄正观,也顺便见识见识这所谓的聚神阵。

按理来说,鉴宝会结束了,玄正观外面应该恢复平日的冷清才对,可今天观外依旧停着好几辆马车,观里也来了不少人,虽是不如鉴宝会时人多,但也是挺热闹了。

林兴连忙找到相熟的道童打听,过会才回来,给肖柏和大小姐解释道:“原来那聚神阵布置一次颇为不易,正心观主不想浪费,便一次叫上了好几人一起过来,这些人和我们一样,也是陪着来的。”

“啧啧,看来这老司机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肖柏连忙感慨了一句。

“一网打尽?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大小姐忍不住笑骂道。

众人进入观中,又来到上次那后院,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地上到处都摆放着阵盘一类的东西,还画着各种只有道门中人认识的卦文,墙上也有不少,而正心老道正独自一人站在正中间,闭着眼睛,双手掐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其他人都被道童挡在阵外,一边相互打着招呼,低声讨论着这套即将完成的阵法。

“咦?这不是郑兄吗?你晋入中三境,开启神念了?”

“没有没有,我这辈子也就真罡境了,这次是陪我一朋友来的”

“也不知道正心观主怎么突然想着布一次聚神阵了,还好我家与道门有缘,能蹭上一次机缘。”

人们议论纷纷,却很少有人把视线放在林家这三位年轻人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聚神阵是锤炼神念用的,而正常的中三境修士,平均应该在25岁上下,像这一次来的人,好多都是30来岁的人,用胡子和发际线彰显自身的成熟,肖柏他们三个面嫩的小辈看上去难免显得格格不入,都没什么人主动过来搭讪。

很快的,正心老道重新睁开双眼,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大阵将成,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在此之前,由我给大家讲讲这聚神阵之事。”

这所谓的聚神阵,乃玄正道的开山祖师正一子所创,一直是玄正道的不传之秘,哪怕后面分成三家,其他两家也没能带走这套阵法。

而它的具体作用,便是引导修士凝聚和控制神念,在阵法的控制下,能让人切身实地的体验一次强者是如何控制和利用神念的,这期间的心得感悟,能提高修士对神念的理解和运用,绝对是难得的增强神念的方法。

不管是什么样的修为,即使是那些被人尊称为圣的上三境修士,也能在聚神阵中得到一些提升,只不过每个人只能经历一次聚神阵,再来就没效果了,能从中收获多少,全看修士自己的造化了。

早先时候这阵法是不给外人用的,即便如今开了口子,但这阵法布置一次颇为不易,消耗很多灵物当材料不说,还很花费心力,算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机缘了。

老道很快讲完了聚神阵的来历和用法,也恰好到了阵法最终完成的时候,众人顿时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灵力在院中蔓延开来,即使还没走进阵中,都已经感觉到了这套阵法的厉害。

“这就是道家阵法?果然玄妙”

“道门能被天下各大派奉为尊首,连皇上都颇为尊敬,这里面果然是有些门道啊”

“我也好想进去体验一把啊,可惜我学艺不精,至今都没能开启神念”

这时,正心老道又开口说道:“有请王居士第一个来吧,这套阵法的很多材料都是由他提供的,相信诸位应该不会反对吧?”

74.体验与实践

虽说这聚神阵是因为肖柏才起意布置的,但正心老道却从外面找来出钱的冤大头,整套阵法一分钱没花不说,还白赚了不少香油钱,不得不承认,套路还是老司机的多。

反正这聚神阵不管顺序如何,效果都是一样的,主要还是看修士自己的造化,那么让出资最多的王土财排第一个,倒也无可厚非。

“诸位,我这便先行进阵一探了。”那王土财对着众人拱拱手,满脸得意的说道,丝毫没有当了冤大头的自觉,不过话说回来,他本就是锦州王氏分家到叶州这边来的,家境自然无比殷实,倒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反倒是这聚神阵的机缘格外难求,能花钱买到就是赚到。

等到王老财走到阵中间,正心老道微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铁圈和一颗明晃晃的小钢珠,又随手一抛,这些器物便自动漂浮在空中,围绕着王老财无规律的转动了起来,速度还不慢,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请居士集中精神,认真感悟。”正心老道说着,缓步退到阵外,口里轻喝一声:“疾!”

那王老财顿时浑身一震,双目变得无神,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而那枚明晃晃的钢珠也跟着停顿了下来,缓缓飘到他眼前,不停的旋转了起来,并且越转越快。

紧接着,那钢珠又一次动了起来,却不再是之前无规律的乱飞,而是像有人遥控那样,精准的从那些四散的钢圈中心穿过,而它每穿过一副钢圈,脚下不远处便会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光圈,等到钢珠将九副钢圈一一穿过之后,王老财的脚下便同时亮起了九枚光圈,众星捧月般的将他围在中间,看上去耀眼而夺目,身上也随之流露出一股得道高人的气派。

很快的,钢珠和钢圈重新安静了下来,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而王老财也随之浑身一颤,回过了神来,又变回了先前的土财主,脸上的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嘴里低声感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居士可自行感悟,也可自行尝试。”正心老道在外面出声提醒,又回头对着众人说道:“每人都有一炷香的时间,是要多感悟还是多尝试,全凭各位自己。”

王老财点了点头,又回味了一番先前的体验,凝神盯住那枚钢珠,而那钢珠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又一次动了起来,仿佛他的视线已经化作实质一般,看得旁人啧啧称奇。

他也想学着方才那样,控制着钢珠飞过去穿过那些钢圈,只是这钢珠刚一靠近钢圈,原本停在那里不动的钢圈居然又重新飞了起来,像是自己活了似的,主动的躲避着钢珠的追逐。

那王土财面色随之一凝,眉头皱得更紧,目光也盯得更死,那钢珠也随之飞得更快,只是钢珠飞得越快,那钢圈跑得也越快,怎么都追不上,饶是那王土财急得开始冒汗,也依旧没能让钢珠再度穿过钢圈,脚下的光圈也再没亮起过。

“居士切勿心急,静下心来,仔细体会一番方才的感觉。”正心老道再次提醒道。

王老财点点头,这便重新闭上双眼,又仔仔细细的回味了一番之后,才重新睁开双眼,又盯住了那钢珠,只是目光不再像方才那般急切,变得舒缓了许多,那钢珠也随之慢悠悠的飘了起来,缓缓的靠近了一副钢圈。

这一次,钢圈虽然还是想逃跑的样子,但飞得没之前那么快了,变得和钢珠一样迟缓,两相比较之下,倒是那钢珠稍微快了一丁点,而王老财也是足够耐心,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让那钢珠穿过了一副钢圈,脚下也随之亮起了一道光圈。

正心老道连忙轻轻的鼓掌,表示鼓励,虽然这个过程很慢,磕磕绊绊的,远不如最开始一口气径直穿过九枚钢圈那般的潇洒流畅,但能做到一次,也算是不容易了。

最终,一炷香的时间里王老财一共穿过了两副钢圈,这大概能代表此番的收获了,他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感叹道:“这神念之道,果然博大精深,我回头还得多多感悟才行。”

说罢,他也不再废话,向众人拱拱手,干脆的告辞离开,应该是急着回家自行体悟了。

这便是聚神阵的实际过程了,那些由特殊材质制成的钢珠和钢圈漂浮于阵中,一旦感应到修士的神念,便会自行动起来,而只想要钢珠动的话,便要将神念集中在上面,将其包裹起来,裹得越多,钢珠便飞得越快。

然而那钢圈本是中空的,比钢珠更轻,对神念也更是敏感,中间的空环看似很大,但实际上如果控制不好神念,把钢珠裹得太散,不够紧致的话,溢散的神念便会触动钢圈,让其飞走,结果就会像之前王老财那样,钢珠一靠近,钢圈就自动逃走了,怎么都追不上。

所以如果想要钢珠飞快的一口气连穿九圈,那不仅要用神念大量集中在钢珠上面,让其飞得很快;同时神念还必须将钢珠紧紧裹住,尽量不要溢散,免得让钢圈飞得更快,最后还要控制得十分精准,让钢珠正正好从钢圈中间穿过才行。

想要做到这一点,对于那些没有神念修行法门的修士来说,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至于想要重现演示阶段时的状况,让钢圈同时也在快速飞舞的过程中被钢珠精准穿过,那难度更是几何级的提升,这需要修士先将神念大幅铺开,让所有钢圈一齐飞舞起来,同时再分出一股神念,精准的操控住钢珠去一一穿过

这几乎就是神念最高端的运用手法了,别说在场这些中三境修士了,哪怕很多上三境,或者说圣三境修士都做不到这一点,这都不仅仅是熟练度的问题,神念还必须十分强大,同时还要看修士个人的天赋。

迄今为止,进过聚神阵的人已有很多了,能一口气连穿九圈的天才也出过不少,但还没有人能重现演示阶段的状况,要说最接近的一位,便是上州白氏那尊极凰,她那时还年轻,只是个漂亮可爱的小丫头,刚刚初启神念便进了一次聚神阵,先是一口气连穿九圈,再效仿着演示阶段让钢圈也同时动起来,再一口气过了六圈,可惜后来神念耗尽,才不得已退出了。

饶是这样,其天赋之强,也足以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了,在当时自是被人传为佳话,只可惜聚神阵一人一生只能入一次,若是让如今被人尊为八圣之首的极凰再来试一次,想必就能再现演示阶段的状况了吧?

总而言之,聚神阵就是这样了,先让人感受一把最高端的体验,接着便让人自信感悟尝试,有点像是老师傅手把手的教一次,再让徒弟自己练手的模式。

“这可真是,殊为不易啊”第二个即将入阵的修士苦笑着感慨了一句,“我记得先前那位王老哥,已经是中三境的第二境,宁心境了吧?又是王氏出身,想必也得过一些修行神念的法门,服过一些增强神念的药物,结果一番折腾下来,也只是过了两圈吗?”

“李居士不必介怀,即使一圈未过,也实属常态,想当年我第一次入阵的时候,也只是勉强的过了一圈。”正心老道在一旁开口安慰道。

“总之,一会还请诸位莫要笑话我。”那李姓修士对着众人微微躬身,十分谦虚的模样,走进了阵中。

有了王老财的前车之鉴,这位李修士显得谨慎了许多,在感悟过后并未急于尝试,而是先闭目仔细体悟了一番,直到时间快要耗尽时才开始尝试,最后也只是过了一圈。

只不过他这一圈过得相对顺利,虽然还是有点慢了,但比之前的王老财流畅了不少,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的话,他应该也能轻松过掉两圈的。

所以他这趟的收获,未必就比王老财少了多少,对此结果,李修士算是相当满意了,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在一旁坐下,打算看看后面这些人的情况,没准又能见证一位高人出道呢?

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又有前后两人进入阵中,其中一人勉勉强强过了一圈,所得有限;而另一人则很要面子,直接放弃了尝试,转而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感悟了,让人不知道所得如何。

四人过后,轮到第五人的时候,正心老道叫出了肖柏的名字。

众人看见肖柏站到了阵外,顿时议论纷纷。

“咦?居然如此年轻?就已经开启神念了?我难道要见证一位天才的诞生?”

“此子姓肖?难道就是前两天在泉山秘境中表现抢眼,还和砺剑阁定下单大生意那小子?”

“应该就是了吧?他身边那位漂亮的小丫头不就是林氏家族那颗掌上明珠吗?”

“哦?听说此子年纪轻轻便被林氏奉为座上宾,果然有些门道,我很期待他的表现啊!”

75.看我秀波操作

肖柏站在法阵外围,默默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言不发,缓缓调整着呼吸,迟迟不肯踏入阵中,似乎是先前旁人的关注让他有些紧张?

坏了,这笨蛋,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太紧张了吧?大小姐注视着肖柏的背影,心头十分担忧,忍不住开口说道:“加加油啊!别紧张!就算结果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她一时情急,说出了这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又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俏脸涨得通红,连忙低下了头。

而林兴也连忙跟着说道:“肖兄加油!我相信你能行的!”

一旁的正心老司机也跟着安慰道:“小友不必紧张,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只要入阵便有收获,不必计较太多得失。”

路人们也纷纷开口劝道:“对啊对啊,小兄弟你放松的,自由发挥便好”

“这么年轻就开启神念,你已经是很天才的人物了,不要给自己太多包袱。”

“放心吧,在场的都是好心人,不会笑话你这种年轻人的。”

听见大家都在这样说,肖柏也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番无奈的苦笑,摊着手耸了耸肩,说道:“你们干嘛这样啊?我并不紧张啊,只是一时间没来得及想好登场台词而已”

这番话一出口,先前还颇为热闹的场面一瞬间就尴尬了起来

林氏姐弟还好,都有些适应肖柏的思路了,倒是那些路人先是露出一番错愕的神情,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来一个念头:这小子,是来闯聚神阵的还是来唱大戏的啊?

倒是正心老司机笑了起来,乐呵呵的说道:“肖小友果真有趣”

“算了算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了。”肖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效仿着之前进阵那些人的做派,朝着大家拱拱手,又继续说道:“总之,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要上了!冲鸭!”

说罢,他这便信步踏入阵中,体验阶段也随之开始。

肖柏顿时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引导自己,神念不由自主的向四周蔓延开来,那些钢圈钢珠感应到神念的触碰,纷纷飞舞了起来。

接着,那股柔和的力量引导着神念包裹住那枚钢球,开始了快速的穿圈表演,而肖柏的目光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开始变得无神,似乎是全身心都沉浸在了那股力量的引导当中。

很快的,引导阶段结束,肖柏重新回魂,他立马吐了一口气,又微微歪着头,应该是在回味方才的感觉。

周围的观众随之安静了下来,不忍心打扰这位少年天才的思路,耐心等待着他开始尝试。

肖柏的回味并未持续太长时间,猛然一下重新抬起头来,打了一个响指,脸上也浮现出那种恶作剧般的微笑,又一次将神念散开。

于是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物件又重新开始飞舞,似乎回到了刚开始的阶段。

“不是吧?这小子,难道一上来就想直接挑战最高难度?这可是至今为止都没人能重现的啊!”一位观众看出了其中端倪,忍不住开口说道。

“唉,虽说年少轻狂,可以理解,但这未免也太狂了点吧?与其这样瞎折腾,倒不如静下心来仔细体悟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心浮气躁!”

“他毕竟年纪轻轻就开启了神念,已然是同辈中的天才人物,平日里听多了夸奖和恭维,必定会自视甚高我只是替他觉得惋惜,错失了这番机缘。”

就连和肖柏有缘的老司机都不禁摇了摇头,脸色颇为失望,他是知道肖柏气海凝冰状况的,心头颇为同情,这才为他布下聚神阵,送他份机缘,结果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不懂珍惜。

“唉~罢了罢了,反正只要进了阵中,怎么都能学到点控制神念的方法,也算是勉强有所收获吧?”老司机低声感慨了一句,又转念一想,继续叹道:“不过他遭遇了气海凝冰这样的大劫,本该就此一蹶不振,可眼下看来,心性倒并未因此而失落,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阵中的物件都在四处胡乱飞舞,那钢珠更是飞得慢吞吞的,没有半点能追上钢圈的样子,肖柏这番的自信尝试,失败似乎已成定局?

毕竟这是天才如极凰那般的人物都未能完成的挑战。

最后就连大小姐都气得跺脚,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那般哀怨的叹道:“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谦虚的?亏得我之前还劝过他”

唯有肖柏的首位粉丝林兴还对他持有信心,依旧在替他加油鼓劲,“肖兄加油啊!就差一点了!咦?好像有些不对?”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空气中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两件金属物件撞在一起了?

众人也听见了这声轻响,连忙看了过去,原来这是钢圈撞上了钢珠才发出的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那钢珠不是飞得很慢吗?怎么会撞上钢圈?如果能撞上,那就代表着能追上,既然能追上,那么就有可能从中穿过!

在这种散开神念,让物件随处乱飞的状况下,即使能穿过一圈,也算是相当了不起了,可以说是比之前那四个人都厉害。

“运气?不!不对”正心老道也觉得有些奇怪,皱起了两道白眉,作为聚神阵的布阵者,他很清楚这其中的神妙,不存在运气一说。

就在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第二个入阵后便一直在旁观的李居士突然一拍大腿,高声说道:“这小子没用神念去触碰钢珠,而是在控制那些钢圈!”

肖柏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没好气的瞄了他一眼,心头不禁暗叹道:难得的装逼良机,居然被这货拆穿了,真是可恶啊!

他确实如这位李居士所说,散开神念后就没再管那钢珠,仍由它自己做着布朗运动,反倒是依照先前引导阶段时得到的感悟,一反常态的用神念去控制那些钢圈。

钢圈更轻更快更敏感,想要追上那慢悠悠的钢珠就容易多了,只不过肖柏对神念的掌控也没到那么精准的地步,即使能追上,却没能成功穿过,反倒是让两者撞在一起,这才露出了破绽。

不过也没人硬性规定过不能这么玩,修士在阵中如何尝试,那都是修士自己的事,他要这样操作,别人也无权阻止就是。

肖柏继续秀着他的骚操作,虽说又出现了好几次错位和碰撞的情况,但多次尝试下来,他还是成功的让三副钢圈穿过了钢珠,脚下也随之亮起了三道光圈。

而他剩下的时间还有不少,若是让他继续这么折腾下去,最后会打破那位极凰当年创下的记录也说不定?

“这这算是作弊吗?”一位观众忍不住开口问道。

“应该不算吧?这事又没什么好处,顶多算是取巧?”

“不知道正心观主怎么看?”又有一人跟着说道,众人连忙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正心老道,赫然发现他脸上的神色居然显得颇为欣慰?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肖柏又碰上了几次运气,再穿了三副钢圈,脚下的光圈也多达了六道。

如果不考虑他这番取巧的手段,这番表现已经与当年的极凰持平了。

呼呼呼~再加把劲!再坚持一下!肖柏心头暗自叹道,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额角也已经渗出了缕缕细汗,头感觉到一阵阵发麻般的刺痛,这是神念即将耗尽的信号。

即使这套阵法本身就有着增强神念的效果,但他毕竟刚开启神念没多少时间,积累还有些不够,又是用的这番高消耗的玩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反倒是他的神念会先支持不住。

就在一炷香的时间即将耗尽,肖柏的神念也快要枯竭,无以为继的最后关头,他一口气用上剩余的全部神念,重重的‘推’了一枚钢圈,看着它晃悠悠的朝着钢珠飞去,一点一点的缓缓靠近

结果最后,却是传来‘叮’的一声的轻响,钢圈和钢珠又一次撞在了一起,两两分开

他最后这一拨,运气稍微差了点,最终脚下的光圈也只是亮起了六道。

神念已经完全耗尽,那些物件也不再飞舞,而是原地安静的悬停住,肖柏有点遗憾的笑了笑,退出了阵中,嘴上倒是低声说道:“还可以吧?尽力了”

按理来说,他最终在困难模式下穿了六副钢圈,打平了之前的最高纪录,旁观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有点反应才对,可因为他取巧的手段被人提前识破的缘故,此时并没人鼓掌喝彩,反倒是都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别以为控制钢圈就很简单好不好?肖柏的头很疼,没力气说话,只能在心头腹诽了一句。

但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啪啪啪的掌声。

众人扭头一看,鼓掌的居然是正心老道?

“恭喜肖小友,你这番的收获,着实喜人!”正心老道微微笑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76.这才叫收获(为elephantZYL萌贺萌)

正心老道的做派让其他人很是疑惑,这小子明明不是耍诈吗?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虽说这是肖柏自己的机缘自己的尝试体验,与旁人无关,最后那些光圈也没什么意义,但看见有人以另辟蹊径的手法到达常人难以企及的领域时,心头还是难免会产生点复杂的情绪,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正心老道就像是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一般,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尽快安排下一人入阵,只是在那人即将迈入阵中的时候,他又出言提醒了一句:“居士不妨试试肖小友先前的办法?”

那人有些犹豫,毕竟这次的机缘可是捐了大笔香油钱换来的,不太想胡乱浪费。

毕竟之前所有人都是按照既定的规则来,控制钢珠而非钢圈,这便会让人下意识的觉得只有循规蹈矩,跟着引导走,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像肖柏先前那样的骚操作,在这人看来其实是在浪费机缘。

正心老道这一次倒是成功的看穿了他的想法,连忙开口安慰道:“居士不必多虑,即使是用肖小友的办法,亦是能有所收获的。”

那人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打算试一试再说,反正时间还算是充裕的。

观众们见他点头同意,又开始了议论。

“这人我认识,是某位隐退名宿最后收的关门弟子,开启神念已久,肯定有了自己的积累和感悟,如今若是再用那小子的取巧办法,肯定能连穿九圈!”

“若是这样,那过会轮到我了也去试试,我在神念的操控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看我也来表演一番九连圈!”

“你们都这么搞,真是不给那位极凰留点面子啊?不过这方法以后传开之后,连过九圈也就不算什么了。”

肖柏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的议论,没有开口反驳,甚至都不想说话,头正疼得厉害,还好有大小姐学着林老三的手法在帮他按摩,倒是缓解了不少。

“好些了没?”大小姐替他揉了会头,又关切的问道,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旁人的议论,毕竟这家伙一向特立独行,她都习惯了。

“哼哼~舒服多了。”肖柏嘴里轻轻哼了两声,连忙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身体不舒服,他当然不想久留,也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反正先前一波主动装逼也算是失败了。

大小姐和林兴倒也体谅他,过去和正心老道知会了一声,这便乘车返回了。

而他们刚一迈出后院,这时入阵的修士也恰好结束了体验阶段,开始试着使用肖柏的办法,先是散开神念,再去触碰那钢圈。

可就是这么一试,便让他的脸色瞬间大变!

那些原本准备欣赏一波九连圈的观众们也同时瞪大了双眼,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了阵阵低呼。

原来是场中情况的变化,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被神念触碰的钢圈非但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主动套过钢珠,反倒是开始满场乱飞,看着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别说去套钢圈了,都险些砸在那人自己脸上了。

正心老道连忙开口提醒道:“居士,请不要尝试了,还是按部就班的来吧。”

那人赶快点了点头,重新静下心来,回忆着被引导时的体验,老老实实按规矩来了。

最后,他在物件全部静止的简单模式下,过了两圈,倒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等他出了阵,连忙在人群中四下观望,寻找着肖柏的身影,嘴上还开口问道:“刚才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了?”

“头疼得厉害,先走了吧?他神念似乎才刚开启不久,不太经用。”有位热心观众帮忙回答道,又好奇的问了一句:“话说回来,你为何控制不好那钢圈呢?”

“兄台有所不知,那小子的办法看似简单,但实际控制起来却极为不易,我方才在那股柔和力量的引导下先学习了控制神念的方法,满脑子都在回忆着那番体验,可那法门其实都是用在钢珠上面的!钢珠厚重,钢圈轻薄,若是用同种方法,就会变成我之前那种状况了。”那人开口解释道,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正心观主要恭喜那小子了,他和我们一样学的是控制钢珠的办法,最后居然自己悟出了控制钢圈的办法!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举一反三吗?”

众人经由他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问题的真正所在,原来之前那小子并非是取巧的小把戏,而是在向众人展示他从中悟到的全新所得!并且是前面所有人都没能得到过的全新感悟!

严格算起来的话,肖柏此番的表现其实已经超越了当年的极凰,毕竟一方是按部就班的过了六圈,而他则是以自己的感悟和办法过了六圈,哪怕过得磕磕绊绊的,但这毕竟是他自己领悟的办法。

这样的收获,自然当得起正心观主一句恭贺。

不按常理出牌之人,首先得有出牌的资格才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小子竟是如此聪慧?我们都以为他是取巧耍诈,结果别人在我们都按部就班的时候,却是悟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才叫感悟,这才叫收获啊!”

“他这趟聚神阵,真算是不虚此行了,让我好生羡慕!好!我回头就把此事说给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听听,让这自命不凡的臭小子看看别人家的小子是何等优秀!”

“看来是我误会了他,也低估了他啊而他居然也就这么不气不闹,平静的离开了,由此可见,此子的心境不凡,远比其他年轻人沉稳,日后必成大器!”就连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李居士都忍不住开口感慨了一句,脸上更是因为误会了肖柏的缘故,满是愧疚。

“看来咱们叶州又出了一位天纵奇才啊,真是羡慕林家啊,能找着这样的俊杰,倘若再加以时日,这泉城林,也该改叫叶州林了吧?”

众人在肖柏听不见的背后一番恭维,就差恐怖如斯了,但反观最早看出肖柏厉害的正心老道,此时反而是满脸无奈?还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都没有继续主持聚神阵了。

这番异样让人忍不住开口追问,正心老道则以那种痛心疾首的口吻叹息道:“唉~肖小友本是聪慧过人,又有气运加身,然而,他却身患气海凝冰这样的绝症”

“气海凝冰?!这这实在太遗憾了啊”

“实乃天妒英才啊,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身患这样的不治之症,才在其他方面如此优秀吧?可惜可惜我本以为他日后必成大器的”

“说出来你们不信,我方才都在考虑撮合他和我家小女儿的事了,还好知道了这情况”

“快算了吧?你是没看见林家那如花似玉的小丫头那番小鸟依人的模样?别人怎么会看上你的女儿?便是做妾也轮不上!”

正心老道默默的摇了摇头,他之所以不太妥当的当众说出肖柏气海凝冰的实情,就是担心这些人动别的心思,如今这么一说,倒是给大家省去了不少麻烦。

就这样,肖柏带着点小遗憾结束了聚神阵之旅,收获着实不小。

以后再想找什么东西可就方便多了,不用像之前抓嘤嘤草那样趴在地上找半天不过这样算不算是跳过了好几个攻略步骤,直接进行了‘锤炼神念’那一项呢?效果倒是挺不错的肖柏坐在回程的马车里,暗自想道。

由此可见,虽说按部就班的执行肖大牛的攻略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时机恰当,偶尔跳跃式的进行后面的步骤倒也没啥问题,这次的聚神阵之旅,倒是让肖柏明白了点别的道理,按部就班虽是最稳妥的,但偶尔的另辟蹊径,也可能收获奇效。

等以后有时间了,再仔细研究研究老爸的攻略吧,只可惜这段时间我特别忙肖柏一想到大小姐扔来的那堆帖子,缓解了很多的头疼居然又加剧了?

于是他连忙坐直了身体,一把抓住了大小姐的手。

“呀!你干什么呀?”大小姐被他吓了一跳,象征性的想要抽回纤手,但敌不过肖柏的力量,只能任由他抓着了。

肖柏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用力的,快速的眨巴着眼睛,像是想要挤出星星眼一般,嘴上也抿出一副古怪的笑容,说道:“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筛选下那些帖子?有哪些是很重要的必须要理会的?又有哪些是不需要理会的?”

林兴听见他这么说,连忙热情的说道:“诶?居然是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姐姐,我也可唉哟唉哟”

他话没说完,脚上就被大小姐用力踩了一脚,说不下去了。

“哼~想不到你也有求我帮忙的时候?”大小姐有点小得意的反问道。

“总之,麻烦你了!”肖柏收回了双手,“我先说谢谢,好人一生平安回头再请你吃顿好的!”

“哼~”大小姐微微嘟了嘟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等回去我看看再说。”

77.值得说的事

送帖子来的人很多,肖柏要一一应付的话那几乎就不用做其他事了,但总有一些帖子是有必要理会一下的,大小姐回去肖柏的小屋后,就耐心的替他整理了一下,最后在一大堆帖子只筛选出了三张。

一张是砺剑阁徐剑主送来的,自不必多说;再一张是解说员林未明所在的海鲨帮送来的,邀他五日后凌味居赴宴,那也是泉城相当高档的一家酒楼,看在解说员的面子上还是去一下;至于最后一张,则是知府大人送来的,他将于七日后在自己府上办一场夜宴,会邀请一些泉城的青年俊杰参加。

“结果最后只需要赶赴三场吗?呼~真是太好了!这下可轻松多了。”肖柏松了口气,看了看那些被扫去一堆的帖子,又有点庆幸的感慨了一句。

“你可是我堂堂林氏的女哦不,客卿,当然不能什么人都理会,那样太掉档次了。”大小姐说着,把筛掉那些拜帖重新理理好,又继续说道:“这些帖子我回头找人礼貌的回掉,啊!对了你明天别安排别的事,和我一起去家里衣铺挑两身好看点的衣服还有我到时候也会和你一起去的。”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给这笨蛋选两身好看的衣服,自己再新添两件与之配套的,这样和他一起去赴那三场邀约,看起来成双成对的,就很舒服。

“诶?你也要一起去吗?”肖柏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啊?参加这种性质的聚会,不就是比个面子吗?我跟你一起去的话算了你又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没我在,到时候出丑了怎么办?”大小姐俏脸微红,欲言又止的说着,其实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临时改口。

“嗯,说得也是,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越来越像秘书了,还是很能干的那种。”肖柏点了点头,很难得的奉承了一句。

“不是说了吗?那叫幕僚!”大小姐不由得学着林海山的样子揉了揉眉心。

就这样,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两人相约去往了林氏自己经营的成衣铺,给肖柏重新挑选衣服。

大小姐一进门就自己坐进柜台,一手捧着小奶猫,一手支着下巴,美眸一直偷偷打量着正在被裁缝和掌柜折腾的肖柏,目光中满满的温柔。

这笨蛋,好好打扮一番,还是能见人的嘛大小姐颇为欣慰的暗自想道。

最后,肖柏原来那身普通的青衫,换成了一身藏青色的最新款儒衫,凸显出他身材的挺拔,最大限度的掩盖了他那身山野村夫的气质,看上去竟是真的有了几分文人雅客的味道,只不过距离大部分女孩心目中的翩翩公子形象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看得过去,又不是特别显眼,这让大小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很得意的偷笑着

肖柏对这身新衣服也挺满意的,主要是满意那双又长又大的袖子,看起来似乎很不方便,但里面是可以装不少东西的!

他已经暗自决定了,回头就在袖子里塞点符,到时候取用方便不说,这些符也够沉够重,能把袖子当流星锤使,以后再和人打架,直接挥舞起袖子往人脸上招呼,正常人肯定想不到这一点吧?怕不是要被砸得鼻血横飞?

就算是不需要和人动手,也可以把小奶猫啥的塞进去,这样便能随时撸猫,岂不美哉?

大小姐自然不知道肖柏的打算,自顾自的选了两条与他相配的短裙子后,就这么回了家,然后到了第二天,再背着林海山偷偷把肖柏送她的玉佩挂在腰间,开开心心的肖柏去赴徐剑主的约。

地点约在望江亭,一个有点类似于私人会所的地方,这里位于泉城郊外,地势较高,四周郁郁葱葱,典雅幽静,又正好能俯瞰怒泉河,风景秀丽,凉爽怡人。

而徐剑主约的人也不止肖柏,还有其他三位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年轻人,每一个人的身边还都跟着一位姑娘,一共五男五女于一处宽敞的凉亭中就坐,正中间的石桌上正摆着一副精巧的火炉,以及一套古朴的酒具。

“哇,果然每个人都带了个秘书,你跟着来真是对了。”肖柏一坐下来就小声和大小姐说了一句。

这笨蛋大小姐简直无语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勉强维持住优雅的微笑,向在座众人点头致意。

“人已到齐,我们这便开始吧,但即是论剑,理应煮酒。”徐剑主率先开口说道,又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漂亮女孩问道:“美公姑娘,可否代劳?”

“即是徐剑主开口,定然不敢推辞。”那女孩说着,主动提起一旁的酒壶,优雅的摆好酒杯,轻车熟路的操作了起来。

“哈哈,能让传说中的小美公替我们煮酒,果然还是徐剑主的面子大啊!”旁边的一位年轻人恰到时机的开口奉承道。

那是你不知道这凯子昨晚来船上砸了多少钱,凯子我是见多了,凯成他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小美公脸上巧笑倩兮,心里想的却是很不礼貌的事,还偷偷瞄了眼肖柏的脸色。

老实说,自从她看见肖柏坐下来之后,就一直有点心慌,生怕这货喊着让自己再来一场胸口碎大石她也是不知道这货今天要来,否则说什么自己都不肯来了。

可怕什么来什么,肖柏盯着她看了一会,经他这么一说,这才认出了这位大美人就是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小美公,会表演胸口碎大石那个!

“诶!你不就是那个”肖柏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小美公却早已想好了对策,连忙开口打断道:“肖公子,上次一别已有数日未见,近来可好?”

“唉哟唉哟!”肖柏的回答有点奇怪,原来是被身旁的大小姐一把掐住了腰间软肉

而旁边一位看见了两人互动的青衣公子也连忙开口说道:“哈哈,这位便是林家大小姐吧?久闻不如见面,这位肖兄弟,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哈哈,我还是先替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吧,鄙人徐适,大家都认识了,而这位便是近日名动泉城的肖柏,肖兄弟,相信你们也都认识了”徐剑主接过话茬,开始给众人做起了介绍。

他很快就把剩下三人都介绍了一圈,分别来自灵山剑门,机巧奇谷,中州赵氏,具体的身份却并未明说,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低,但又都是受徐剑主之邀,提前从各地赶来泉城的,由此可见,这位年轻的剑主面子是有多大。

“在场五位,除了我和徐剑主之外,皆不是剑修,那依我看,这论剑不若论道?”那位来自灵山剑门的,姓薛的公子开口提议道。

“论剑亦是论道,诸位不妨畅所欲言。”徐剑主点了点头,答道。

“那即是论道,又当从何处起?这江湖之上,值得一说之事,不外乎一皇、两院、三道、四家、五军、六派、七兵、八圣、九境,咱们挑哪一个来说说?”那位青衣公子,也就是来自机巧奇谷的任公子又开口问道。

他像是报菜名一般报出一长串数字,让一旁好几位女伴都听得一脸懵逼,反倒是来自大荒山的肖柏满脸淡定的模样,似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一皇指的当然是华国皇帝。

两院指的是松涛院和山居院,两所当世最出名的书院。

三道指的是玄正、玄清、玄一三家正统道门。

四家指的是上周白氏、锦州王氏、中州赵氏、云州墨氏这四个能雄踞一州的世家豪门,而叶州则暂时没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世家出现,泉城林氏和张氏还差了一些。

五军指的是华国的五支强军,天狼卫、虎骁卫、鲲鹏卫、青蛟卫、龙鳞卫,分别镇守五州。

六派指的是六个当下最出名的修行门派,剑首灵山、济世悬针、普渡悲宏、巧技奇谷、驭兽幽泽、富甲砺剑,分别作为剑修、医修、佛门、暗器、御兽、钞能力的代表性门派。

七兵指的是:护国神剑、天狼啸月枪、佛陀渡世杖、无弦弓、离魂刺、战鬼双刃、凤羽翎衣这七把有故事的神兵利器,它们未必是同类武器中最厉害的,但绝对是最闻名遐迩,最让人向往和垂涎的。

八圣指的是八位江湖上最出名的上三境修士,极凰白瑟、霸王韩篙、医仙商慈、极剑吴为、金刚空玄和尚、狂生苏晓乐、魔魁沙问天,原本应该还有一个符魔无名氏,但自从他死后,该有谁来接替这一名号目前江湖上还没有定论,所以这八圣也就暂时还缺了一个。

最后的九境,一指上中下三境,合计修士修炼的九个境界;二指灵山剑冢、登天悬道、云台仙境、五形方圆、古战荒漠、诡秘暗泽、神秘群岛、永夜之地、万妖秘林这九个天然秘境,它们因为开放的时间相对固定,收益高,里面发生的故事多,为世人所知晓和传颂。

78.想不到我还有这种天赋?

这江湖上值得一说的九件事,像经常去茶楼听书的林兴肯定知道的非常清楚,反观大小姐什么的,就只知道个大概,了解得还没那么详细,所以这会的表情就有点懵逼的样子。

但她看着肖柏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又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这些东西你居然都听过?”

肖柏点了点头,偷偷答道:“其实完全没有听过,只是装作听得懂的样子”

那你点什么头啊?!大小姐忍不住又想掐他了。

恰好就在这时,先前一直没说过话的赵氏公子开口提议道:“这九件事都值得一说,但要具体说那件,不如由肖兄弟决定吧?他如今风头正劲,又是我们这里最小一人,由他来选定话头倒是最合适不过了。”

完了!大小姐在心头顿时暗叫不好;而一旁的小美公则暗自偷笑,我看你这个山里冒出来的山野村夫怎么开这个头!

肖柏前后让她多次出丑,她可是很想借此机会看看这家伙吃瘪的。

谁知道肖柏居然还是满脸的淡定,朗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今天我们不如来说说这八圣的事?”

而徐剑主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居然很配合的点头附和道:“哦?不错,如今八圣缺一,倒也确实值得论上一论的若是说起谁有资格顶上这最后的空缺,我当然是提议我家总阁剑主了。”

“诶?砺剑阁的总阁主?我知道我知道,是叫小极凰”赵氏公子带来的那位女伴或许是一直搭不上话,憋的太难受,好不容易抓着个机会,连忙抢先开口说道。

结果她这番话一出口,便看见其他人的脸色纷纷一变,场间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变冷了许多,尤以徐剑主和赵氏公子的脸色最为难看。

那女子就算再怎么愚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煮酒当需酒菜,我这趟来得匆忙,没提前准备,你下去飘香巷替我们买些回来吧。”赵氏公子很是霸道的说着,随手扔了枚银元给她。

从这望江亭到城里的飘香巷,一个来回怕是都中午了,这意思很明显是要赶人了,那女子接过银元,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捂着脸跑开了。

“头发长,见识短。”赵氏公子嘀咕了一句,从小美公身边拿过酒壶,直接仰头一口气喝掉半壶,大概是表示自罚三杯。

“呵呵,砺剑阁总阁主,最忌讳别人叫她小极凰,赵公子,你可真是遇人不淑啊”机巧奇谷的任公子似笑非笑的说着,又顺着话头继续说道:“我当然也是更喜欢风花剑圣这个名号的,至于这人选嘛”

砺剑阁总阁剑主,风花剑圣,风剑香,虽说名字起得十分帅气,但本人却是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此女于23岁时便晋入上三境,到了剑圣的层次,并继任总阁主一职,放眼整个天下,也再找不出一位比她还要优秀的年轻人了。

也正是因为同为美丽的女性,又同样年少成名,天赋也同样强得世间仅见,所以世人总喜欢拿她和八圣之首的白氏家主对比,这便有了小极凰这么一个称呼。

毫无疑问,如此优秀的人自然十分骄傲,她本人,乃至整个砺剑阁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对比。

“若是论实力和名气,风阁主自是有资格位列八圣的,不过,我却有点不同的看法。”灵山剑门的薛公子此时开口说道,“我派的方师兄亦是有力人选。”

他说的是灵山剑门的首席亲传,人称剑痴的方悟,此人于25岁时便从那只有七个字的剑谱中悟出了灵山剑门的最强剑招极意剑,乃掌门极剑吴为之下第一人,同样也是牛逼到天上去的强人,当然算是八圣之位的有力人选。

只不过此人一来年龄比风剑香大了几岁,二来一直在压制境界磨砺剑意,没急着晋入上三境,虽然大家都知道修成极意剑的人想要晋级只是一念之间的事,但这终究还是差了一点,所以呼声并不算高。

但灵山剑门对于这个八圣这么个江湖虚名却一直很在意,因为当年那位符魔就是拿他们灵山剑门开刷,一战成名,才逐渐被人推选为八圣之一,当了背景板的灵山剑门对此肯定十分不爽,所以一直很想让符魔空出来的位置由自己的人来继任,以此来挣回颜面。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最后一位八圣一直没能公认,也和灵山剑门这番做派有关。

这种本来就存在一些分歧的话题一抛出来,那四人一时间也就顾不上肖柏了,纷纷开始各抒己见,聊起了各自心目中的人选,又因为先前那女子的一番话,讨论逐渐愈演愈烈,并有着向争吵发展的趋势。

而肖柏见着他们越聊越紧张,很是无辜的说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真不是故意引战的”

他是真的不想当引战狗,只是单纯对八圣这几位强者感到好奇,想听别人给他科普。

“唉”大小姐看了眼开始逐渐变得面红耳赤的四位公子,突然觉得他们都被人摆了一道似的。

别看这四人看起来风度翩翩,但都是年纪不大的江湖儿女,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又是受徐剑主邀请而来,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还带着女伴,这一争起来,当真是没完没了。

完全插不上嘴,也不知道怎么规劝的肖柏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炒瓜子,递到大小姐面前,“要吃不?”

大小姐哭笑不得的抓了一小撮,和他一同磕了起来。

等到那几个人争得差不多了,连酒都喝了好几杯用来润喉之后,徐剑主看了眼正一脸惬意磕着瓜子的肖柏,忍不住想把他也拉入战圈,于是便开口问道:“肖兄弟,不知道我们提议的这些人选,你又怎么看?”

这一问,顿时又一次让肖柏成为了场上目光的焦点。

看我来帮你们换个话题,选个没什么争议的那种,肖柏暗自想着,斟酌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在想,那符魔有没有可能还没死?”

他对符魔这个同样用符的强者很是好奇,自己刚来泉城听得就是他的故事,又隐约的觉得此人或许和老爹肖大牛有关?所以才挑了这个话题。

按理来说,符魔死了那么多年,总不能还为了这人吵起来吧?

结果这个问题让众人纷纷一愣,灵山剑门的薛公子第一个开口反驳道:“这不可能!我派当初参与过此獠的围剿一战,确认他是真的死了。”

“可这世间假死之法如此之多”徐公子战意未消,方才的一番争论已经让他心头有些火苗,这便借着符魔这个灵山剑门的黑历史,和对方抬上一杠。

“当时三大道门的高手都在场,再厉害的假死之法,岂能瞒过道门的眼睛?”薛公子冷冷的反问道。

“那符魔不是一符就破了你们那惊神剑阵?”一旁的赵公子也用略带讥讽的语气问道,方才的一轮争论中,他与这位也是第一次见面的薛公子聊得不太愉快,这会自然也就不会再留面子。

于是话题又被肖柏无意间从八圣候补引导到了符魔身上,大家继续吵,他只能继续嗑瓜子。

难道我就这么有引战天赋吗?我真的就是想听听科普而已啊肖柏在心头暗叹道,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从他们的争吵中,倒也是能听出来点东西。

首先符魔肯定不是肖大牛,这一点肖柏倒是确定了,因为从众人后续的争论中,他听见了更多信息,那符魔为人狂傲,和自己那个天天没精打采懒洋洋的父亲完全不一样,那种人,不可能会缩在大荒山这种穷乡僻壤偷生的。

再者,那符魔之前虽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死后还是被人拔下面具,发现是位50来岁的老者,真实身份是位道门弃徒,这年龄和肖大牛的差距就太大了,自己老爸还没那么老。

只不过他最关心的其实是符魔的传承与自己是否有关,可惜这四人都不知道符魔传承的具体细节,他们一直都在围绕着符魔和灵山剑门的恩怨在争辩。

一旁的小美公一边忙着煮酒,一边看了眼正满脸惬意观战的肖柏,突然就觉得此人心机狡诈,寥寥几句话就让四位如此优秀的年轻人吵成这样,煽风点火得恰到好处,别人还看不出来

我以后还要用王诗这身份与他更多接触,真的没问题吗?面对如此阴险狡诈之人,我怕是小美公的心头莫名的生出了一些担忧。

结果这场本应宾主尽欢的煮酒论剑,就这么因为肖柏无意间的两个提问,最后在争吵中不欢而散了,灵山剑门的薛公子气鼓鼓的率先离开,剩下的人也就没了兴致,尽数散去。

这还是看在徐剑主面子的份上,众人没有动武也没有约战,还算平静的离开了,否则就照着方才那番争吵的架势,当场打起来都是很可能的。

79.是时候让你们体验一下我平时的感受了!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徐剑主独自一人坐在那凉亭里,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发出了一阵轻声叹息,似乎有些后悔?不应该把这群不怎么熟悉的人强行聚在一起的,明明应该是大家把酒言欢的局面,为什么会这样呢?

并未急着离去的小美公偷偷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个煽风点火的绝佳机会?自己只要能成功煽动起这位徐剑主和那肖柏之间的矛盾,或许这块心腹大患便能藉由他人之手铲除掉?

于是她斟酌了一番措辞,小心翼翼的低声说了一句:“想不到这好好的一场煮酒论剑,竟是因为两句话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没有直言肖柏,但相信徐剑主应该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肖柏就是头引战狗!快去怼他!

可谁知徐剑主听见后,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更是不顾风度的直接破口大骂道:“你这贱人!若非看你是个弱女子,我这便一掌劈死你!”

小美公:Σ(っ°Д°;)っ

我怎么了我?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们之前明明不是差点打起来了吗?为什么对那肖柏就如此宽容,回头就要把气撒在我头上啊?

“哼!谁是有心,谁是无意,你真当我听不出来?”徐剑主冷冷的说道,“给我滚!日后若是再听见你嚼着舌根,我便把你那破船一剑削了!”

奸计失败的小美公当即委屈的掩面而去,暗自决定回头和那些恩客们好好数落一番肖柏和徐剑主的不是,以此报复!

作为一位以拯救族人为己任的女间谍,她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了。

只不过因为她此前强行表演胸口碎大石,画风崩坏得太过厉害,后面又消失了两天,时下的人气还没恢复过来,每天收到的打赏也日益变少,俨然是走在了过气的路上,这样做怕是得不到多好的效果了吧?

等到这下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徐剑主才收起了脸上的失落和遗憾,四根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似乎在心里琢磨起其他别的什么事,嘴上还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总阁主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小子?我这两番接触下来,并未看出他有何过人之处,为何就能独得青睐?”

他口中的总阁主,自然就是那位风花剑圣风剑香,就是不知道被她所看重的人,究竟是今天与会中的谁呢?

而反观肖柏那边,和大小姐一同离开望江亭之后,见时间还早,便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了再回去?”

诶他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约我呢大小姐心头顿时觉得甜甜的,连忙思考着有什么地方适合两个年轻人吃饭,吃完饭又有什么地方适合两个人去游玩,还未等她想好,又听见肖柏继续说道:

“这次就由我来请客好了,正好作为你给我当秘书的报偿。”

呜大小姐心里难受极了,刚刚脑补出的一系列温馨甜蜜的画面瞬间变得支离破碎,这笨蛋,真是把自己当成那什么能干的秘书了吧?

就这样,肖柏又渡过了平静的两天,海鲨帮的那场宴请也在大小姐的陪伴下去了,因为有解说员在的缘故,整个过程平平淡淡的,大家也算是宾主尽欢吧?倒是这凌味居的饭菜很和肖柏胃口,一来一去,那花雕怪味鱼也就不怎么被他念着了。

直到那场知府的夜宴之前的几天时间里,肖柏都挺清闲的,每天练练功,制制符,吸吸猫,日子过得祥和而惬意,除了大小姐时不时过来之外,连小萌儿也鼓起勇气离开了书楼,主动来小院里找过他几次。

只不过自从上次注意到肖柏很喜欢看她的腿之后,小萌儿每次过来都会不顾炎热的换上那双长长的白色袜子,在他面前不停的晃动着,搞得每次她一来,肖柏都很难集中起精神

看来她很不想要肖柏退婚啊,只是这未免想得太远了点?肖柏都还没打赢比武招亲呢,她如果再多来折腾几次,恐怕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吧?

还好,肖柏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反观大小姐那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肖柏很喜欢盯着自己妹妹的腿看,居然也壮着胆子跑去找那些魔人客商买了双同款的长袜回来,只不过颜色是更加符合她气质的黑色,但她脸皮又比较薄,没敢直接穿给肖柏看,只敢自己在屋里穿上,再对着大大的铜镜揽镜自照。

代表着优雅和性感的黑色,将她完美的腿部曲线紧紧包裹住,勾勒得笔直而圆润,对男性的视线和舌头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

“呜稍微有点紧”大小姐拉高了裙摆,不停理着那袜子的边缘,或许是因为身材高挑的缘故,同款的黑色长袜穿在她身上,稍微有点短?并不能像小萌儿那样直接延伸进裙摆里面,而是只能及到大腿,在裙摆和袜子之间露出一抹白皙的肌肤。

“呜都怪那笨蛋,老带我吃些好吃的,这段日子下来,腿都变粗了”大小姐低头看着大腿上被袜口勒出来的一点点肉痕,平日若是只穿短裙子倒是看不出来,但换上这双很紧的袜子后就有点明显了

她不由得又有些担心,又照起了镜子,低声嘀咕道:“那笨蛋会喜欢吗?”

可惜只到去知府家赴宴的那天,她还是没勇气穿给肖柏看,脸皮还是太薄了只能穿上一身保守的仕女裙,打扮得像个正常的深闺大小姐,手头提着一把小巧的圆伞,连笑起来都要遮着嘴才行。

两人很快就到了知府府上,与上次的煮酒和论剑和海鲨帮的宴请不同,即是知府设宴,自然不会有什么江湖帮派人士,知府宴请的主要还是世家官宦子弟,文人学子骚客,和肖柏的画风差异太大,导致他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一股很不舒服的氛围。

“总觉得今晚会不太开心。”肖柏低声嘀咕了一句。

“没事的,知府家的大厨据说是从醉云楼特意请来的。”大小姐连忙安慰道,她其实也很不喜欢这种场合,只是考虑到以后肖柏肯定要频繁出入类似地方,必须让他现在就提前适应,免得以后成亲呸呸呸!什么都没说!

晚宴还未开始,客人们被引致后院长廊中暂坐,这里已经有一些人先到了,正坐在那里谈天说地,纷纷都是指点江山,慷慨激昂的模样,而一位面白无须,长相帅气俊朗的年轻人则被众人围在中间,隐约像是领袖一般,就连知府家的小儿子都毕恭毕敬的陪在一旁,满脸阿谀的笑着。

此人衣着华贵,气度更是跋扈且外敛,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架势,脸上清楚的刻着纨绔子弟四个大字。

据身边丫鬟的小声提醒,这货居然是叶州巡抚的儿子?(注)

难怪能让知府家的儿子都甘心做陪衬。

一看见他,大小姐就忍不住皱起了黛眉,原本打算找个没人在意的角落偷偷蒙混过关的,可大概是因为太过漂亮的缘故,两人刚一走进长廊便被巡抚家的儿子注意到了,连忙开口招呼道:“哦?林梦小姐?许久不见,想不到能在这碰上你。”

“叶公子好。”大小姐回应道,故意用了点江湖儿女说话的方式,想要故意引起他的厌恶。

“哈哈,许久未见,林大小姐更是美丽动人了!”叶州巡抚的儿子叶公子很是直接的开口说道,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对大小姐美貌的觊觎,而旁边的肖柏也被他随之注意到了,又跟着问道:“这位是”

大小姐很喜欢肖柏这时能读懂气氛,站出来袒护自己,挺胸抬头的说出两人的关系。

可肖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倒是一旁的知府家儿子率先开口介绍道:“这位便是之前提及过的肖公子了,据说是林家新找来的客卿,是位很厉害的灵符师,听说前阵子在道门那边大出风头,是时下咱们泉城的红人。”

以知府的家世背景,这番话说出来算是相当给肖柏面子了,一般像他这样的江湖人士,即使攀上了林家的高枝,也是入不了这些官宦子弟法眼的。

“哦?有点意思”叶公子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泉城的红人?真是幸会。”

肖柏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答道:“我都晒得那么黑了,又上不了头条,也上不了热搜,怎么总说我是什么红人?难道我是让人给煮了吗?”

他这番奇怪的言语,让在场所有人都有着被噎住了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来接他这番话。

话说头条和热搜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完全没听过?这小子究竟是哪冒出来的?

大小姐看见他们这样的反应,忍不住在心头偷笑了起来,正好让你们这群人体验一下我平时的感受!

注:本书的官僚制度是胡乱设置的,特意选择了不同朝代的制度下的官职,历史朝代啥的也都是自己瞎编的,希望大家不要在这方面较真。

80.我居然奈何不了他?

在场众人被肖柏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有人暗自发笑,有人微微皱眉,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叶公子更是轻笑两声,问道:“这头条和热搜,都是些什么意思?”

这人虽然纨绔,从眼神举止中流露出那种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气质,但起码也是个懂礼貌的纨绔,当然不会在别人家里说出些容易引起不悦的话来,更不会因为肖柏坐在大小姐身边就对他表现出莫名其妙的敌意,反倒是很好奇的开口询问。

“大概就是说名气很大的意思吧?比如说‘你上头条了’,就是说你出名了的意思。”肖柏解释道,不过话并没有说完,按照肖大牛教授的理论,各种官二代上头条往往都不是啥好事。

“呵呵,还真是个新奇的说法”叶公子随便应了一声,对肖柏的兴趣也就局限于此了,这便扭头开始和其他人说起其他事。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新的客人到了,众人扭头一看,居然是个闪亮闪亮的大光头?那叶公子也是眼前一亮,连忙招呼道:“晓杨!快来快来,过来坐!”

来的人居然是张家那个光头张晓杨?肖柏瞟了他一眼,发现这货比起上次见面更加显老了,手上更是还捏着串佛珠,画风更像个和尚了。

而那叶公子的称呼也颇为亲密,两人显然非常熟悉,搞不好还有断袖之癖?

结果光头张只是默默的冲着叶公子点了点头,视线从刚一走进就一直集中在肖柏身上,更是咧嘴露出一抹狞笑,冷冷的说道:“你这骗子,我正要找你!”

说罢,居然完全不顾场合的朝肖柏伸出手,想要把他揪出来。

知府的儿子见势不妙,连忙开口说道:“张兄!你这是何意?要在我家动手不成?”

在座众人都知道这泉城张、林两家的矛盾,也都清楚他们依旧保持着克制,所以知府宴请青年才俊,才会把两家的人都叫上,只是没想到这光头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一上来就要动手?还口口声声说肖柏是骗子?

“晓杨,这是怎么回事?”坐镇中间的叶公子也开口问道。

“哼!我前阵子被这货摆了一道!”光头张看起来像个和尚,但却完全没有半点清心寡欲的模样,反倒是气鼓鼓的继续说道:“此人谎称自己气海凝冰,伤了我家兄弟,又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骗过了我”

光头张接着便说出了之前的那些事,顿时引得在场众人议论纷纷。

“如果真是气海凝冰,又为何又能混入泉山秘境?甚至还偷出妖兽幼崽这种稀罕物?看来这货就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吧?”

“但我却还听说,他虽是在道门的聚神阵上大放异彩,但是玄正道的正心观主又当众说出了他气海凝冰的事实,我想堂堂道门的一观之主,没必要替他圆谎吧?”

“这确实是没必要的,这么看来气海凝冰是事实,他确实是个废人,但为何能去聚神阵?那不是开启的神念的中三境修士才能去的吗?”

光头张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又对着肖柏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气海凝冰,但你两度伤我族人,又有着从秘境中偷出啸风虎幼崽的实力,已然有了凝气境的水准,那我便要与你一战,为我兄弟讨回公道!”

“嗯晓阳这番话说得不错,你们俩确实该有一战。”那叶公子明显是向着光头张那边的,但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但不应该是此时此地,罗世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依我看,你们不妨重新约个时间,由我来做个见证。”

作为一名纨绔子弟,他可是很喜欢看别人打架的,眼下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容错过,而他口中的罗世叔,自然指的是知府大人了。

在座的旁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届时一定会去捧场,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像这样的热闹肯定是不容错过的。

肖柏也猛然一下站起身来,满脸的毅然决然,身上也是鼓足了气势,看上去似乎当场就要和光头张拼命似的,还是脑浆子都打出来那种!

于是观众们纷纷期待着他会放出怎样的狠话,接下来便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不约,我们不约。”

“啊?!”众人齐声发出惊愕的呼声。

这货居然怂了?而且还怂得如此干脆?那你之前一番理直气壮的做派又是怎么回事啊?

只有大小姐在暗自偷笑,心头暗道:嘿嘿,我平时和他相处的心情,你们能体会到了吗?

而那光头张也是愣了一会,甚至还用有些疑惑的口吻问道:“你居然不敢与我一战?”

“我很忙的,每分钟几片金叶子上下。”肖柏很认真的回答道,“当初和砺剑阁达成交易的时候,你们张家的人也在场吧?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我若是不能按时完成砺剑阁的订单,你赔我钱?”

“呃这个”那光头张大概是念经把人念傻了,一下子居然显得有些犹豫?但好在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厉声问道:“你和砺剑阁的生意,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若是强行把我打伤了,我完成不了砺剑阁的要求,你猜那徐剑主会不会来找你?你这么能打,打得过他不?”肖柏又反问道。

“这”光头张一时语塞,他还真不是那徐剑主的对手,别人可是中三境强者,又有砺剑阁出品的神兵傍身,自己拿头和他打啊?

光头张顿时觉得十分憋屈,自己明知道这货是在胡说八道,拿那徐剑主做挡箭牌,又把自己坑了,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办法

叶公子看不下去了,连忙站起来替老实人说话:“肖公子,你这番推脱,未免失了男儿气概?若是传出去了,怕是要遭人耻笑。”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想笑就笑吧,反正被人嘲笑,是每位主角必须经历的考验,更是对我心境的一种磨砺!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肖柏大言不惭的说出别人听不明白的话,心头倒是颇为欣慰的暗叹道:嘿嘿,总算有机会说出这句名台词了

“你这人”叶公子顿时有些无语,脸皮厚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厚得如此迥异,如此头头是道,如此清新脱俗的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很显然,他无法和肖柏这个思维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家伙交流,只能扭头望向了一旁的大小姐,却是对着肖柏说道:“林家雇你为客卿,怕是也要因此声名扫地。”

他打算通过面子这种东西把肖柏强行绑上擂台。

如果大小姐真是那种不懂事的女人,恐怕这会会表现得比肖柏还生气,甚至逼着他去参加比斗,但大小姐显然不是那种人,当即就开口说道:“多谢叶公子操心,我林家世代靠着诚信为本,慷慨仗义积累起来的名声,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声名狼藉的。”

肖柏听见她这么说,连忙回过头来对她露出一番欣慰的微笑,还竖起个大拇指,示意她说得好,又回头对着叶公子反问道:“你干嘛总是帮着这光头说话?你们是好基友吗?就是关系非同一般的同性友人的意思”

“我与小叶子自幼便相熟,友情自是非同一般,便是你说的什么好基友吧?”那光头张开口回答了一句,旁边的叶公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嘿嘿,那就祝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了。”肖柏坏笑着说道。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祝福自己?话说这祝福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张、叶二人心头同时纳闷,不过还未来得及多想,便看见一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胖子走进了长廊。

“罗世叔!”叶公子连忙起身见礼,而剩下的年轻人也纷纷起身,齐声招呼道:“知府大人”

“呵呵,好好,都是好孩子。”罗知府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和气的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又环视了一番众人,朗声问道:“方才在外面见你们热切讨论的样子,都在聊些什么啊?”

“讨论怎么让这光头打我。”肖柏抢先告状,指了指满脸无辜的光头张。

罗知府顿时一愣,缓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又连忙开口说道:“你们张、林两家的恩怨,我管不了,但在今晚难得大家欢聚一堂,就不要说这些无趣的事了。”

知府的面子不能不给,光头张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摆下擂台拉这小子正式打上一场显然是不可能了;而照着眼下这情况,强行出手也肯定不行,他还是挺顾忌那砺剑阁的;偷袭更是不行,那是违背师门教诲

一时间,他还真拿肖柏没办法了

而罗知府见着气氛缓和了下来,又接着看了肖柏一眼,稍微顿了顿,连忙收回视线,对着众人说道:“晚宴已经备好,便由小儿领着大家去正厅吧”

说罢,他居然一点都不顾主人家的礼数,抢先快步离开了?

81.大叔好久不见

匆匆离开的罗知府一路径直回了自己书房,直到关好房门后才露出一脸心事重重的神态,从书架上拿出一副字帖,取出里面夹着的一页宣纸,摊开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一副人像。

和方才记忆中肖柏的面容进行过一番对比后,他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将那画像烧成灰烬,再伏案桌前,写下一封书信,打好火漆,又唤来自己最信得过的亲信,将信递了过去,低声吩咐道:“连夜送往大将军府。”

在华国,大将军只有一位,正式的官职应该叫大司马,也就是兵部尚书,名义上统领华国五卫的殿前大将军韩篙,还兼领着大国柱,太保这一类耀眼的虚衔,可谓是权倾朝野,地位显赫,实乃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而他同时也是位顶尖强者,位列八圣之二,人称霸王韩篙。

按理来说,像他这种手握兵权的重臣,出于避嫌的考虑,其实不太适合‘霸王’这样的江湖诨号,但据说当今圣上登基时,本欲封他做个异姓王,只是后来不知因何原因又作罢,最后这个不太合适的江湖诨号,也就被留了下来。

而这罗知府居然要连夜寄密信给这位大将军,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的面色又再次恢复平静,回去了正厅,整个过程中除了之前离开得有些突兀和匆忙,再没露出更多破绽,以在座这些年轻人的城府和眼力,自然什么都察觉不到。

而整个吃饭的过程中,知府的视线又总是时不时的落在肖柏身上,偷偷打量和观察着他,而他家大厨的手艺也着实精湛,肖柏一直埋头忙着品尝佳肴,完全没察觉到知府的关注。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知府的视线中并无恶意的关系?

等到宴会结束,吃饱喝足的肖柏跟着大小姐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知府才回到书房,又唤来了一位师爷,面色如常的问道:“这些年轻人如何?可有入得了眼的?”

原来这位师爷从始至终都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众人的言行举止,而这场看似普通的夜宴,也是一场特别考核,那些被看好的年轻人,自然会得到一番来自知府的机遇。

那师爷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溜纸条,上面记录着他对这些年轻人的看法和评价,当即从中挑选出几个比较看好的人选,说给知府听。

“嗯”知府点了点头,并未过多点评,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又用好奇的口吻多问了一句:“那个姓肖的小子呢?听说此子近日名声大噪?”

“市井传闻,断不可信。”那师爷不屑的摇了摇头,找到纸条上对肖柏的评价,念道:“此子言行古怪,心术不正,胸无大志,又贪食好吃,虽是懂些奇淫巧技,却是难堪大用。”

他大概是从之前肖柏和光头张的冲突中得出的这些结论,毕竟肖柏怂了,又拉着砺剑阁做挡箭牌,完全不敢应战,再加上后面吃饭时只顾着闷头吃喝,都不怎么参与别人的聊天,这番表现,自然只能得到这样的超低评价。

“哼!看来这市井流言,果然不可信,我还真以为此子如传闻中那般天才,如此看来,不过是世人愚昧罢了,早知道也不请他来了。”知府满脸失望的说道。

“这种人,每年总是要出几个的,相信过阵子便会销声匿迹吧。”那师爷笑了笑,把记录着肖柏情况的纸条揉作一团,随手扔掉。

“那便先这样了,时候不早了,今天也是辛苦你了,后面再多盯着些你看好的年轻人”知府说着,露出了一脸疲倦的神态。

那师爷见状连忙告退,心头美滋滋的,暗叹今晚这还真是趟美差,这钱应该是拿稳当了

原来之前被他特意提及的几个年轻人,都是提前塞了好处的。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知府一人后,这看起来就像个昏庸贪官的胖知府才低声嘀咕道:“言行古怪?贪玩好吃?那应该是没错了如此这般,那欺上瞒下的东西应该会把这小子的评价传出去吧?你也不要怪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锋芒太露,可不是什么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自从这场夜宴过后,肖柏倒是真的迎来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先前那些烦人的应酬一下就全都消失了,他每天可以开开心心的宅在小院里,一边练功,一边赶工完成了砺剑阁的订单,接下来的时间,就能全力比武招亲做准备了。

时间眼看着来到了七月中旬,距离比武招亲的日子眼看着只剩七天,而这一天,林海山居然又把他叫去了正厅。

“哟!林大叔,好久不见。”肖柏先是打了个招呼,他确实有一阵子没见着林海山了,这位家主之前应该在忙着配制那秘制药油,很久没露面了。

“先把这个给你。”林海山丢了块鬼头令牌过去,那正是之前从秘境中那光腚男子身上缴获的战利品,肖柏听了林海山的建议,拿去询问了管家王伯,而王伯则说要再找人帮忙看看,一直拖到今天才把令牌交还了肖柏。

“王伯已经找人处理过了,如今这令牌你也可以当做一件保命法器来使用,当你受到什么致命的威胁时,身躯会化为烟雾四散逃开,一炷香之后再重新聚回人形,但只可再用一次,你务必要小心谨慎。”林海山接着说道,又补充了一句:

“这令牌是用暗鬼的独门秘术制成的,王伯虽是找人解开了,让你也能用,但效果却是弱了不少,却也少了一些副作用。”

很显然,这块令牌的功能比起在鬼拾手头弱化了很多,没办法化作烟雾逃往预先设定好的安全地点不说,还变成了一次性的,这大概就是强行破解的代价吧?

“想不到我居然成了盗版产品的受害者”肖柏低声嘀咕着,把这挺怕人的令牌好好收进了袖子里,虽说变弱了不少,但也是件不错的保命法器,不嫌多。

至于另外一件战利品,那张红色血符,肖柏这段时间有点忙,还没找到机会破解,就一直扔在那边没去管它。

“此番叫你前来,还有另外一事。”林海山说着,摸出一封信,笑了笑说道,“我家老爷子的回信到了。”

“诶?!云吞海找到了?”肖柏顿时有点激动的问道。

“你猴急什么?一点都不沉稳,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喜形于色?”林海山有些不满的喝道,言语听上去有些古怪,他之前对肖柏可是一直很宽容客气的。

会出现这样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信里的内容,那信上先是提及了云吞海,确实是被林老太爷带在身边,他也知道恩人之后找上门来了,已经启程返回泉城,顺便看看小孙女的比武招亲,只是路途遥远,尚需些时日,这会还在路上。

可这事也只是简单提及,那信上的重点内容却是让林海山注意考察肖柏的为人品性,并暗示让林梦和林萌这对姐妹花多和肖柏熟络熟络,还要林海山去询问肖柏的生辰八字

这里面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直白了,看来他为了回报这份救命之恩,不但要送肖柏心法,还打算顺便送个老婆,还不能是什么七拐八拐的旁亲。

因为小萌儿情况特殊,年纪又太小,显然不太合适,这事几乎等于指定了林海山的掌上明珠,大小姐林梦,他自然不太情愿,可看老太爷信上的口吻,却是异常的坚决

所以他现在看肖柏的目光,已经不是那个贤侄了,而是要拱自己女儿的小猪崽子!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的上门女婿,当然不能再用一个标准。

更何况他之前悄悄闭关,忙着操办药油的事,等回过头来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居然已经多次与肖柏成双入对的出入各种场合?怕是私底下连手都牵过了吧?

若说肖柏的心性品质,林海山倒是觉得不错的,这小子很有天赋,待人接物也是诚恳,大方;也很自律勤奋,保持着山野少年的淳朴初心,没被花花世界迷住,不会到处乱跑;更没有贪图林家富贵,反倒自己也挺会赚钱的,从这些方面来看,这小子还是挺不错的?

可一想到肖柏平日那些稀奇古怪的言行,还有气海凝冰的状况,林海山一下又觉得头更疼了

总之,很矛盾。

“我且问你,对我的两位女儿怎么看?”林海山收回思绪,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大小姐能干,小萌儿能”肖柏差点下意识的说能舔,但还好及时管住了嘴,强行改口说道:“小萌儿也很可爱,话说林大叔,你怎么突然问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没什么,你自个忙去吧,等老爷子到家了,自会传你那门《云吞海》”林海山三言两语先把肖柏打发走,打算回头再问问大女儿的看法,顺便打听打听这小子在外面的风评,自己前阵子太忙,都顾不上这些事了。

82.帮手

等肖柏离开后,林海山当即唤来一位消息灵通的林氏子弟,打算听听这段时间的江湖传闻;又顺便让人去请大小姐过来,问问看她对肖柏的观感如何。

结果大小姐还没到,那林氏子弟先把近日来的各种传闻说了一遍,听得林海山一个劲的皱眉头,还不由得轻声叹息。

原来这段时间天气炎热,泉城里也是风平浪静,值得拿出来说的,也就是和肖柏有关的事了,他先是声名鹊起,可自从知府家的那场夜宴过后,各种不利的传闻就多了起来,各种什么言行古怪,不懂礼数,胆小怯战,好吃懒做,气海凝冰的说法纷纷冒了出来,颇有点风评被害的味道。

传得最多的,还是他拉砺剑阁做挡箭牌,不敢和光头一战的事,以及看似天赋异禀,实则气海凝冰的反差,虽说还没到声名狼藉的程度,但也让肖柏刚刚冒起来的那点名头又被摁了回去。

“这小子,还是太缺乏江湖经验了”林海山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些事在他看来其实都不算什么,但所谓人言可畏,这才几天时间,就传成这样了,日子再长一些,怕是各种夸张的言论都会纷纷冒出来吧?比如他吃大小姐软饭这样的。

不得不说,流言这种东西,往往是越传越夸张,越传越过分的,再这么下去,肖柏被人传成个妖魔鬼怪也不奇怪。

于是等到大小姐也过来了之后,林海山都没心思说婚嫁的事了,而是仔细听了听事情的发展经过,最后用略带责怪的口吻说道:“梦儿你也真是的,明明都在他身边,为什么不提醒一下他?”

他要是真有那么乖,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就好了大小姐心头有些委屈的辩驳了一句。

“罢了罢了,这段时间让他最好不出门,等这些风言风语自行消停吧。”林海山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对策,又接着提醒了一句:“还有拉上砺剑阁这事,以后最好是不要了,有我林家给他当靠山还不够?”

虽然站在一位商人角度的看问题,肖柏借助砺剑阁的名头给自己提供庇护是很正确也很聪明的做法,但这毕竟没经过砺剑阁点头同意,偶尔一次倒是无所谓,别人也不会追究,但如果逢人就说,那难免会引发一些不快。

“唯有这一点爹爹您大可放心,我早就提醒过那家伙了,他说都是一时权宜之计,还说什么装逼要靠自己才是真牛逼,靠别人都是吹牛逼”大小姐答道。

“道理虽是没错,可这说法怎么听起来就那么怪?”林海山摇了摇头,“看来得给他找位先生,好好治治这疯言疯语的怪毛病啊对了,还有一事”

林海山斟酌了一番措辞,尽可能含蓄的问道:“梦儿,你对那肖家小子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又笨,又什么都不懂,天天就知道闷在家里,除了生得还算好看之外,再没半分优点”大小姐气鼓鼓的说着,看来肖柏这段时间也没少气她,末了,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反正最最讨厌这家伙了!”

只是这话一说完,一张俏脸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红了起来?又赶快岔开了话题,“爹爹,近日来家里的药铺和医馆屡屡被盗,丢的也不是金银钱财,都是些医书和药方,就在昨晚都还被偷了一次,这事”

此事事关林氏命脉,林海山的思绪也一下子就被引到了这上面,暂时放下了肖柏,他捻着胡须,凝眉沉思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过会我修书一封,你差人送去城外虎骁卫的史校尉。”

他口中这位史校尉,其实是军器监的人,专门在泉城这边和林氏接洽那药油的人员,依照德帝当年留下的遗诏,华**方有义务帮助林氏守护那药油的秘密,算是林氏背后的一大屏障,当年各路异国间谍活动猖獗的时候,军方派来的军伍高手也是出过大力气的。

眼下那暗鬼的做派如此猖獗,比武招亲的日子又临近了,届时又是一番鱼龙混杂的场面,林海山担心自己这边人手不足,难免有人作妖,这才不得已劳烦一下军器监的军爷。

大小姐以他吩咐,找人送了信,下意识的想回自己住所,可双腿不知怎么的突然不受控制,最后又走到了肖柏的小院。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小萌儿的笑声,很开心,很喜悦那种。

哼!这笨蛋,每次我找来,就说自己要忙着练功,结果小萌儿来了,就陪她玩闹?大小姐的心里一下子变得酸溜溜的,很没礼貌的直接推门而入。

结果进去一看,发现自己错怪肖柏了,他还是趴在桌前努力用功,小萌儿则腻在他床上和小奶猫玩,很开心的样子,甚至都没注意到短裙子已经高高的卷了起来,下面那双被白色长袜包裹得像是可口雪糕的双腿一览无遗的露了出来

“咦?姐姐你怎么突然来了?”小萌儿被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

肖柏也随之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着大小姐。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小猫怎么样了。”大小姐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快步走到床前,从小萌儿怀里接过那只小奶猫,逗弄了一番,又问道:“关于这猫的名字,你有好好劝过他了吗?”

原来前阵子大小姐琢磨着小奶猫不能没有名字,就把自己那只也捧了过来,让肖柏一起给想个名字,她本以为这里面有点父母给孩子起名的味道,能让这家伙意识到点什么。

结果肖柏见大小姐那只奶猫已经隐约长出了一些黑色的斑纹,就非要叫别人黑猫警长;而自己这只身上的斑纹偏浅,看着有点蓝,就强行起名叫超威蓝猫

这都是些什么鬼名字啊

可肖柏不以为耻,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小奶猫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抓回来的,取名这事你当然应该尊重我的意见!”

大小姐简直无语了,只能把说服肖柏的任务交到小萌儿头上。

“不都说过了吗?这都是很厉害的猫的品种,说明我对它们寄予厚望,你们就不觉得这两名字听起来就很威风吗?”肖柏放下手头的书,开口反问道。

威风是真没觉得,就觉得有病大小姐更加无语了,只能暂且放下这茬,贴近小萌儿那可爱的脸庞,轻声问道:“他知道比武招亲的事了没?”

小萌儿想了想,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

“还有七日就是那事了,虽说还只是定亲,但你这段日子还老往他这里跑,总归是不太好”大小姐劝了一句,又细心的替小萌儿整理了一下裙摆,免得被某个家伙看光了。

小萌儿低下了头,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呜咽:“呜”

“有些事情,终究是没办法的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今晚让黑猫警长陪着你睡可好?”大小姐勉为其难的安慰道,同为女孩,她当然明白小萌儿是在伤感什么,心里也隐约有些庆幸,不用担心自己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还能相对自由的去喜欢自己中意的人。

等到两人都离开之后,肖柏才暗自松了口气,叹道:“呼,还好小萌儿瞒过了大小姐”

他的听力其实很好,那是和山里的恶邻们锻炼出来的,方才姐妹俩的悄悄话都被他听见了。

“放心吧大小姐,我一定不会让小萌儿嫁人的!”

就这样,又渡过了平静的第一天。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一伙身着劲装,气质干练的黑衣人出现在了林府门口,一行共十五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狠人中的狼人,不是好相与的主。

每个人都背后都背着一副长长的木匣,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林海山亲自领着他们进门,很谦虚的笑着说道:“史校尉,这次又得麻烦你和弟兄们了。”

“林老爷见笑了,都是份内之事。”史校尉满脸严肃的回答道,又朝着跟在一旁的管家王伯微微躬身,满脸恭敬的说道:“见过王统领。”

原来这林府的护院统领,是由管家王伯兼任的,而这史校尉面对他的时候,居然比面对家主林海山还要尊敬,这也是从军伍中带出来的习气,只敬佩真正的强者。

“呵呵,都放松些,没什么大事。”王伯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冲着众人摆摆手,让他们不要那么拘谨,在这过程中,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史校尉带来的人,最后又附在林海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确认过眼神,信得过的人。

“那便让周统领带大家现在府上逛逛。”林海山对着一旁的周统领点头示意,又继续说道:“接下来的几日,我们府上的人手会盯着比武招亲那边,这头的事,就得劳烦史校尉多多担待了。”

“请林老爷放心,有兄弟们几个在,区区暗鬼,不在话下!”史校尉极其自信的说道。

83.试用

得了这批军伍好手相助,林海山的心里也就安定了许多,自信即使暗鬼那些大鬼首齐出,也可护得万无一失,哪怕是传说中那个神秘的暗主亲至,也能拖住足够多的时间。

那十五位军器监抽调来的军伍高手,在周统领的带领下,先在林府内巡查了一圈,对一些有疏漏的地方提出了很专业的建议,又很快在各种关键的明哨暗哨处安排下了人手,显得非常认真负责的样子。

他们很快又来到了肖柏所在的客居小院。

“这里目前住着老爷的一位世侄,人很可靠。”周统领简单介绍了一番肖柏的情况,给了很好的评价,毕竟肖柏在秘境里可是救过他儿子的,虽说还没两人怎么说过话,但他却相当看好这位山里出来的年轻人。

“若真是敏感时期,最好是在外面给他寻个住处。”领头的史校尉低声建议了一句。

“这应该没必要吧?”周统领顿时有些为难,他是很相信肖柏的,他仔细听过当初秘境时的状况,看似被很轻松的化解掉了,但其实过程相当凶险,如果肖柏真有歹意,大小姐肯定会遭遇不测。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你方才也说过,他与林氏两位小姐交好”史校尉低声提醒了一句。

“那待我回去问问老爷吧。”

就这样,到了下午时分的时候,林海山亲自来到了肖柏小院,蹭了会冷气,又进了他屋里,微笑着问道:“贤侄,这段日子在这院子里住得可好?”

“嗯嗯,蛮好的,林大叔你要不要吸吸小奶猫?”肖柏看见林海山进了小院的时候,就连忙把手头正在忙着的活计全都藏进了黑色书箱,又拿出来小奶猫,看起来就像是无所事事在撸猫一样?

“吸猫?”林海山愣了一下,干脆放弃去思考这又是什么古怪的词了,又接着问道:“贤侄这段时间族里有要事要办,你看要不要去我家外面的别心小院住上几日?那里临近怒泉河,风景秀美而那段日子,府上会非常吵闹,也不太适合你清修”

林海山最后竟然还是听了史校尉的建议,准备找了个借口把肖柏先打发走。

这倒不是说信不过肖柏,他和周统领一样,很相信肖柏,毕竟是要做他女婿的人嘛只不过这军器监的面子最好还是要卖一下的更何况他本就打算让肖柏这段时间低调处事,以平息流言;而届时林府肯定人来人往的,人多嘴杂,十分纷乱,不会像往日那般宁静,不太合适不说,还会耽搁肖柏和砺剑阁的生意。

至于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问题和私生活问题,林海山更是不担心,这小子挺老实的,应该不会胡作非为吧?而安全问题也不担心,他既然已经背靠砺剑阁,张家肯定不会蠢到再拿他开刀。

林海山想得很周全,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肖柏本人是否愿意,他也想好了,准备好好劝劝肖柏,大不了让大小姐隔三岔五去陪他一下嘛,等到比武招亲这事落幕了,再让他搬回来就好。

可谁知道肖柏居然面露喜色,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答道:“好啊好啊!正合我意!”

他之前正在发愁怎么找借口瞒过大小姐,溜出林府的,即是要在比武招亲上夺魁,除了准备各种符之外,肯定还需要适当的联系,顺便再尽可能的收集些对手情报,这些事呆在林府里可做不了,而眼下林海山居然主动提出让他出去这阵子,还可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了。

“啊对了,林大叔说的大事是什么啊?需要我帮忙不?”肖柏又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林海山见他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心情顿时变得不错,于是便说出了比武招亲的事,这也是肖柏明面上第一次知道这事。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我确实应该避避嫌啊,还有一事,林大叔,这段时间我住在外面,能回来找林兴和林未明玩吗?我想着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再多逛逛。”肖柏又继续问了一句。

他对江湖上的各种事不是很懂,所以需要林兴和解说员这两人帮忙配合一下。

“这等小事,你都不必问了,我想他们二人也很想和你玩吧?届时我会让他们来找你的。”林海山并未多想,心头甚至还觉得这个一向老成自律的臭小子总算表现得正常了一点,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嘛,是应该贪玩的。

就这样,肖柏马上就收拾起了行李,他的东西不多,黑色书箱足够装下;为了不亏待他,翠香翠兰这对双胞胎丫鬟也听了林海山的吩咐,一并跟了出来,三人当晚就住进了别心小院。

这里可比林府里那个客居小院大得多了,说是小院,但放在老百姓眼里都算是豪宅了,据说是某某签了林家钱的商家抵押过来的,而林海山也早已差人打扫干净,准备好了柴米油盐,除了只住三人显得有些空旷之外,可是比客居小院舒服多了。

“咳咳,晚上我想出去观怒泉河夜景,你们不必等我,困了就自己睡吧。”肖柏对着两位丫鬟说道。

“嘻嘻,公子该不是想去那荷心舫,私会那位小美公吧?”翠香打趣问道。

“你就不怕我们给大小姐告状?”翠兰也跟着帮腔道。

她们并非是真的要威胁肖柏,只是借助这样的对话,撒撒娇,进而引发一系列旖旎的展开

结果肖柏硬邦邦的回了一句:“不怕不怕,因为我真不会去那种地方。”就便背着黑色书箱离开了。

等到他走远后,双胞胎姐妹才齐齐的跺了跺脚,异口同声的说道:“呜这肖公子,什么都好,无父无母,又年少多金,长得也不赖,可未免也太不懂情调了!”

明明只有主仆三人居住的小院,不用再顾忌别人,三人又恰逢青春年华,最后为什么会这样呢?

而她们很快就会发现,肖柏甚至宁可和林兴林未明玩,也不带她们俩

离开的小院的肖柏,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来到怒拳河边,找了出僻静的河滩,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张符,这符名叫‘突突突’,是肖大牛发明的普通符里面最复杂的一张,据说威力极大,而肖柏之前一直不会做,也是这段时间在符道上有了更多领悟才做了出来。

“这便试试看!”肖柏说着,激活了符,将其插进裤腰带,然后又对着被夜色完全笼罩的平静河面隔空挥舞了三拳。

咚咚咚,河面上顿时传来三声闷响,溅出了三朵水花。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无形气劲啊,还挺有意思的?”肖柏说着,又回身对着河滩上的乱石堆打了几拳,只见几块碎石顿时被打得四下乱飞,而那些较大块的石头上也印出了几道深深的拳印。

“嘿嘿,这下我也有远程攻击手段了,只可惜这威力还是有点小”肖柏有那么点失望的说道,虽然他凭借着这符能施展出凝气境修士的标志性攻击手段,无形气劲,可以隔空远程伤人。

但要真的比威力,这符显然是不如钢铁直男和替身使者的,若是换上那两张符对着乱石堆施为,多大的石块都能一拳砸碎掉。

“嗯,不过这个可以用来阴人,真要遇见什么厉害人物,我就先说自己气海凝冰,然后突然使出气劲偷袭!嘿嘿,我可真是阴险狡诈啊”肖柏有点小得意的自我评价道。

“那么接下来再试试这个”肖柏又从袖子里一口气掏出来了五张符,先将其中四张一一摆放在四周,组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菱形,这操作方式和之前在秘境里偷小奶猫那会有点类似。

而当他把最后同时也是最关键的一张符插入腰间之后,一股有些异样和特别的灵气便在这菱形的区域中蔓延开来。

这套路据肖大牛所说,叫做符阵,是他借鉴道家阵法所创出来的,这东西比起符来说不够灵活,但一些符无法实现的效果,则可以通过这符阵来实现。

像之前偷猫时用的逃命阵和眼下肖柏布下的新阵,都是符阵中比较简单的那类,真正比较复杂和高深的符阵,则被肖大牛记录着《符道真解·下》里面,肖柏现在还接触不到。

按照肖大牛自己吹的牛逼,他的符阵虽然脱胎于道家阵法,借鉴了别人的理念,但却走出了自己的前景,虽然功能未必有那些道家大阵玄妙和全面,像聚神阵这种肯定学不来,但胜在实用性高,布置起来方便简单,成本也低得多,相当于一套简单廉价的道家阵法。

而眼下肖柏所布置的这套符阵,名叫‘诅咒之地,v100,新手初级绿色版’,据说踏入其中的敌人会感觉到各种不适,实力会受到限制和削弱,其具体幅度因人而异,像小萌儿这种娇柔的小萝莉要是走进来了,应该就只能抱头蹲防;但换成林海山进来,恐怕就没太大效用。

84.这些选手的画风不太对劲吧?

“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试试这套符阵?最好能找着个活人试试,这样才知道具体能削弱多少”

肖柏在这‘诅咒之地,v100,新手初级绿色版’之中,因为其本身并不会受到符阵影响,所以不太好评估具体的效果,这便弯腰先将符都收了回来。

“可究竟找谁试试呢?”肖柏嘀咕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第一时间居然浮现出小美公的身影?大概是觉得让她在这里面表演胸口碎大石,会比较直观,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还是算了,和她不熟。”肖柏摇了摇头,最后出于理性角度考虑,决定等解说员林未明上门的时候,再偷偷布下这套符阵,用他来测试效果。

小奶猫和嘤嘤草倒也能用来测试,可他有点舍不得,而解说员肯定是最合适的对象,因为他恰好是凝气境巅峰的修为,肖柏在擂台上可能会遇见的各路对手,差不多也是这个修为的水准。

再弱一点的,他都不需要用这招,直接用替身使者锤就好了;而再强一些的,应该也碰不上,比武招亲是限制了年龄的,只允许18岁以下的年轻人参加,若是在这个岁数能晋入真罡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年轻人,肯定是别人口中的天纵奇才,怎么可能甘愿当林家赘婿?

“嗯,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回头再请他醉云楼搓一顿,以表歉意。”肖柏在心头打好了主意,又接着试了试其他几张不是太厉害,主要是图个出奇制胜和以防万一的符,最后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新搬进的小院。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距离比武招亲只剩五天了。

这天一大早,林兴和林未明就应了肖柏的邀请,到了新的小院。

“肖兄!肖兄!我们来看你了!”林兴热情的招呼着,都还没见着肖柏的人,就激动得朗声说道:“肖兄我可是羡慕死你了,居然能搬来这地方住,我之前一直就想搬来这里,可我爹怎么都不肯”

肖柏没有出来迎接,还呆在屋里,回了一句:“你们稍微等会,我没穿衣服”

稍等片刻后,肖柏才打开房门,脸上的笑容有点古怪,对着两人招呼道:“来来来,快进来。”

“肖兄,咱们今天去哪”林兴一边说着,抢先一步踏入了肖柏的房间,可刚一进来,就觉得脑子一阵犯晕,甚至站都有些站不稳,得亏解说员动作快一把扶住了他,这才没有直接摔倒。

“好像有点不对劲”解说员皱起了眉头,呼吸一下子变得有些急促,觉得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变重了一些,头也有些微微刺痛,像是突然感冒了一般。

效果一般啊?因为只是最简单的版本吗?肖柏在心头暗自评估了一番这套符阵的效果,老实说,这作用挺弱的,怕是派不上太大用场。

不过按照肖大牛所说,这套符阵后继还有升级改进版,而最后最强的那个版本,甚至需要用到十余张幻符来布置,效果会比这个初级版强出几百倍,即使是强者走入阵中,都会受到严重限制,会像条被海豹晒干的咸鱼一样,动弹不得。

“你们怎么了?”肖柏收回了思绪,佯装关切的问道,顺手偷偷拿出了腰间插着的符。

符阵随之停止了运转,两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很是疑惑的四下观望了一番,林兴又开口问道:“肖兄你这里是不是有点闷?我刚一进来就觉得很不舒服”

解说员也跟着说道:“好像是有些,窗户关得太严了。”

“昨晚院子里蛐蛐叫得太大声了,吵着我睡觉,就把窗户都关上了。”肖柏随便编了个借口,又笑了笑,说道:“不过叫得那么响,肯定不是啥好货,多半是个蝈蝈啥的吧?”

两人并未在这问题上深究,随意逛了逛之后,这便一同离开了,在泉城的大街小巷里游荡了起来。

“这段日子,泉城里的江湖人士多了不少,看来当咱们林家的上门女婿,还是能让人趋之若鹜的啊”林兴走在街上,随口感慨了一句。

虽说有关小萌儿的各种传闻,早些年还是散播出去不少,很多人都知道这林家二小姐有问题,可在荣华富贵和封建迷信之间选择的话,好多务实的人就不那么信邪了。

“都是散修居多。”解说员接上了话头,“不过我门派里倒有些年轻人想试试。”

说罢,又笑了笑,解释了一句:“我们海鲨帮也不是啥大派,就靠着帮人跑船维持,没那么高的心气。”

正如解说员所说,比武招亲能吸引来的,也就是些散修和小门派子弟,这类人修行不易,上升空间受到各种限制,很需要一次鱼跃龙门的契机,不管以后修行成果如何,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吧?

而林氏恰好就想要找个这样的角色,比较好掌控,日后对小萌儿也会好一些,也有点心存侥幸,没准会像刮彩票一般找着个不错的年轻人呢?

这对肖柏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散修比起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功法套路不成体系,对付起来会轻松许多。

“这里面会有什么厉害角色吗?我倒是挺期待能看见些精彩对决的。”肖柏开口说道,把话题继续引导下去。

“至少我门派里想参加的人都只会些粗浅的功夫。”解说员随口答道,“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散修来参加?这类人毕竟都挺精明的。”

林氏这比武招亲看起来像是个飞黄腾达的契机,但真正理性点想想,其实挺坑的,因为定亲之后后面还有四年考察期,不能第一时间一亲芳泽不说,还随时可能被林氏想个借口就扫地出门了。

这也是个好消息啊,我更有信心了!肖柏心头暗叹道。

不过他也没完全放松警惕,接下来不管是去茶楼听书,还是上醉云楼吃饭,整个过程中他都一直拉尖着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聊天,试图打听着更多的消息。

可惜更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聊,还有一些能惹得他很不爽的对话。

“最近城里怎的这般热闹,有啥大事?”

“这你都不知道?不就是林家要办比武招亲吗?”

“比武招亲?!可我记得那林家小姐生得闭月羞花楚楚动人,号称泉城第一美人,林家老爷怎么忍心交给一江湖武夫?!”

“嘿~不是嫁人,而是入赘再说了,也不是替那林家大小姐招婿,而是那二小姐”

“嘶~我听说那二小姐可是唔你干嘛捂我嘴?”

“在这泉城编排林家,你怕是活腻味了?”

啧!这些人懂不懂欣赏?小萌儿哪里不好了?肖柏心头暗骂了一句。

就这样,剩下的时间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比武招亲的这一天。

肖柏起了个大早,拿出了事先从戏班子里找来的油彩,把自己一张脸抹得五颜六色的,看着像是要上台唱大戏一般,觉得这样应该就没人能认出自己了。

接着又打开黑色书箱,对着嘤嘤草问道:“我要出门打架了,书箱也会一并带去,你是呆院子里?还是和我一起去?”

“嘤嘤?”嘤嘤草不太听得懂他的话,连忙低下头,用根足戳了戳蠕动中的小奶猫,大概是想问问这位同伴的意思?

小奶猫:“”

“算了一起去吧”肖柏无奈的摇了摇头,背上了黑色书箱,背着两位丫鬟出了门,不一会就到了林府门口,这会已经热闹得像是赶庙会一般,临时搭建起来的擂台周围到处围满了人。

吉时已到,林氏大当家林海山当即站上了擂台,对着下面早已跃跃欲试的人群们寒暄了几句,讲了讲比武招亲的规矩,呼吁大家点到即止,别伤了和气,最后才说道:“有意与我林家结缘的侠士,请去右边报名,签下生死状,再轮番登台。”

躁动的观众顿时把目光投向擂台右侧,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其中更是有几个尤为扎眼的身影。

虎背熊腰,膀阔腰圆,像头熊一般的魁梧巨汉;剃着光头捏着念珠,却身穿大红长袍的诡异妖僧;金发碧眼,全身雪亮盔甲的魔人骑士;斗笠黑衣,头戴鬼面的夷人刀客;以及长衫白扇,但又面目黝黑的潇洒公子。

再就是一个脸上画得花里胡哨的怪人,看着像是刚从戏班子里跑出来的小学徒。

这种画风的参赛选手,理所当然的引起了观众们议论纷纷。

“我的天,那货究竟是人是熊?”

“为什么比武招亲会冒出来个和尚啊?这妖僧是哪间庙里出来的?”

“为什么这西域魔人和东海夷人也来凑这热闹啊?”

“咱们这泉城可是四通之地,商路纵横八达,异邦人本就多,只是没想到他们也想给林家当女婿。”

“依我看,就那白衣公子最正常了。”

“那不就是张家小公子张一琦吗?要说最不正常的,就属他了”

“那满脸花的小子又是怎么回事?都来参加比武招亲了,还不敢露个正脸?”

85.我的伪装天衣无缝!

这都是群什么牛鬼蛇神啊!为什么连张家的人都跑来凑热闹,还好我也来了,不然小萌儿以后可能要嫁给这些人,那就太可怜了打扮成戏班小学徒模样的肖柏在心头暗道,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也算是牛鬼蛇神中的一员?

他混在人群里,前后打量着这些参赛者,在脑海里不停比对着这几天打听到的各种信息。

这段日子,他倒也没闲着,有事没事就出门转悠,在茶馆,茶楼,客栈这些人多嘴杂的地方各种打听,倒还真是有了点收获,得知了几位在市井间小有名气的年轻散修打算参加比武招亲的消息。

像某某杀猪匠的儿子,跟着某某拳师练了好几年石破天惊拳,这次准备藉由比武招亲的机会,大展拳脚;又像某某镖师的关门弟子,一手猎豹枪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也准备在这擂台上大放异彩。

这样的消息具体有多大价值,肖柏其实不太清楚,但不管有用没用,他总是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毕竟这事关小萌儿后半生的幸福,理应严肃认真一些。

只不过他如今前后张望一番,好像没有看见这些传言中的青年才俊,反倒是那些牛鬼蛇神更为扎眼,让他都觉得有些棘手,却又偏偏没打听到这些人的消息

我在收集打听情报方面的水平这么弱吗?总觉得好像做了无用功肖柏有点遗憾的暗叹道,在肖大牛的各类故事里,主角都是很擅长收集情报的,经常利用信息优势完成一系列的骚操作,可他本人在这方面却不怎么有天赋的样子?

就在肖柏还打算观望一下的时候,排在他前面那人忍不住回头喝骂了一句:“你这厮,贼眉鼠眼的望什么呢?嘶~你怎么额头绿油油的?”

这叫健康!清凉!肖柏在心里没好气的答道,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倒也没开口和这货多说什么,他这番伪装可是自己精心设计的,是跟大荒山里那些很会伪装自己的动物植物借鉴来的,一般人肯定很难看穿,当然不能主动暴露。

而与此同时,最早签好生死状的两人都已经登台,开始今天第一轮的比斗了。

只不过这两人虽然表现得颇为积极,最早上台,手上功夫却着实差劲,虽然看上去好像一板一眼的,耍得虎虎生风,但稍微懂行的人一看,就会觉得辣眼睛,两人这么比划半天,相互的衣角都没摸着,与其说是比武,倒更像是在比舞了。

而擂台东面,一家林氏自己经营的酒楼最高层,有个位置最好,视野最佳的小包厢,堪称vip观众席,大小姐和小萌儿正坐在里面,小萌儿头上戴着兜帽,脸上还蒙了一层轻纱,尽可能的遮挡住她那原本可人俏丽的面容。

“妹妹,比斗开始了,你不看的吗?”大小姐手头捧着小奶猫,一边看着下面的比斗,一边开口问了一句。

小萌儿似乎对这事关自己后半生幸福的比武招亲不太在意,都没啥关注的心思,只是怀里搂着那只锤头鲨布偶,手里捧着肖柏送她的锤头鲨盆景,神情有些紧张和羞涩,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大小姐注意到了妹妹的异常,想了想,又接着埋怨了一句:“说来,今天明明是你重要的日子,结果那笨蛋居然不知道跑哪去了”

今天一大早,她就好心的差了辆马车过去接肖柏,结果却被告知人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没事的,我相信爹爹一定会为你挑选出一位合格夫婿的。”大小姐又继续安慰着自己的妹妹,坐回她身边,温柔的搂住了她。

“姐姐”小萌儿乖巧的依偎着大小姐,心头很是犹豫,究竟该不该告诉姐姐自己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台上又打了三轮,别看这些急于登台的散修手上功夫不咋的,可他们的持久力更低,舞不了几下就能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让周围观众们都看得有些无聊了,他们期待着真正精彩的高手对决。

而就在这时,队列的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轮到那熊一样的壮汉签生死状了,不过他并用笔墨,也没用印泥,而是直接拿拇指摁了一下,力透纸背,连状纸下面的石桌都被他摁出个清晰的指印。

看见这一幕的观众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人力气好大啊!”

“而且虎背熊腰的,满脸煞气!”

“可你看他那络腮胡子,真的只有18岁吗?”

那壮汉冷冷的哼了一声,一个箭步便蹿上了擂台,对上了刚刚才赢下一场的擂主,两人假惺惺的相互抱拳见礼,这便开打。

结果还不过两息的功夫,那前一位擂主就发出‘哇呀’一声怪叫,被那壮汉一脚踢了下来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明眼人也一下就看出来,这壮汉比起之前的臭鱼烂虾明显高出了一个档次。

而自从他上台之后,擂台的节奏就明显变快了,也没见他摆什么架势,就是简单粗浅的一拳一脚,偏偏没人招架得住,即使赤手空拳面对那些手持各种兵刃的对手,也没人是他一合之敌,片刻后就看见擂台下面哭爹喊娘的倒了一地。

这路数,倒是和肖柏有点相似?

虽说先前那些人都没能逼出这壮汉的一招半式,甚至呼吸都没乱,不过就排在肖柏后面一点的红袍妖僧却是看出些端倪,掩嘴轻笑道:“嘻嘻,竟是军伍好手?有点意思”

和传统门派、世家里出来的修士不同,华**伍的修炼体系不讲什么精妙变化,也没有什么玄妙的门道,从军中心法到各种招式,走的就是那种刚猛直接的路线,连命名都是什么:令字诀,杀字拳,守字诀这种简单明了的风格。

但却不要因此而小看他们,他们这套体系是华国成军以来,历经千年战事而逐渐磨砺得来的,已然自成一派,与其军人的职业身份紧密配合,虽是谁都能学,谁都能上手,但若能真正练到家了,其上限也一点都不低。

八圣中的那位霸王韩篙,就是军伍顶尖高手的代表人物,他们这套体系,算是简易上手难于精通,下限不高但上限又不俗的风格,是最好对付,却也最难对付的那类人。

拜这壮汉所赐,前面一些实力不济的庸手没敢再上台触霉头,闷头开溜了,毕竟台下已经躺了好几个正在哭爹喊娘的家伙,自己就没必要再去触霉头。

于是原本还排得老长的队列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几乎是一瞬间就轮到肖柏过去签生死状了。

众人希望肖柏也能识相点的自动放弃,毕竟他的身板看上去和那壮汉有着肉眼可见的明显差距,打扮得又很古怪,肯定没法给大家奉上一场经常对决的。

“嘁~脑门都绿了还敢上擂台?”

“戏班子来的就老老实实努力练功,争取哪天成个角儿,就别还想一步登天,当林家女婿了,这擂台可不比你那戏台”

“喂!小子,这可不是你能凑的热闹,你上你不行,会被台上那货活活打死的!”

结果肖柏还是不管不顾的样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抓过一旁的毛笔,规规矩矩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把生死状递还给一旁的师爷。

可他毕竟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经验明显不足,状纸一递出去就立马后悔了,那上面签下的可是他的真名实姓,这样一来自己这番精心伪装不就暴露了吗?

那位师爷拿过生死状,看了眼签下的名字,嘴里念叨着:“那么这就有请呃这字迹太潦草了,贞贞德?”

明明是肖柏啊!你到底识不识字啊?!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却也松了口气,自己的伪装应该是保住了吧?于是便背上黑色书箱,信步上台。

这立即在人群里引起了一串嘘声。

“喂!你小子别耽误大家时间啊!”

“劝你一句,别那么头硬,也别想不开,他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无知无畏啊”

而坐在擂台正上方,兼职裁判的林海山,这会也听见了这番嘘声,但却并未抬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手头端着茶盏,抹着茶沫。

像这种性质的比武招亲,急着登台的都不会是什么好手,就算是那位这会已经连胜好几场的壮汉,也是入不得林海山法眼,所以他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关注,可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这又是为何事喧哗?”

站在他身边的是胖乎乎又笑眯眯的管家王伯,这会还是眯着双眼,瞟了一眼刚上台的肖柏,带着笑意答道:“是肖公子上台了。”

别看这胖管家总是眯着眼,但眼力可是一点都不差,肖柏这番精细设计的伪装,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86.力克强敌

“噗!!!”林海山当场一口茶喷了出去,连忙拿袖子擦了擦嘴,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那臭小子,马上就气鼓鼓的问道:“我这不都把他支去别心小院了吗?怎么还会回来给我添乱?”

“年轻人嘛,好玩,正常的。”王伯乐呵呵的答道。

不止是林海山,就连vip看台上的大小姐都一眼认出了肖柏,满脸惊讶的叹道:“咦?这笨蛋为何会上擂台?”

肖柏这身伪装虽然是和大荒山里的花花草草小动物啥的学来的,但用在人身上实在是不太好用,完全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熟人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更关键的地方在于,他背后那标志性的硕大黑色书箱,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这所谓的精妙伪装,就差直接举块牌子上面写着‘我是肖柏’四个大字了。

可惜他本人完全没意识到身份已经暴露,自顾自的解下书箱,放去擂台角落,再走到那壮汉面前,很自然很放松的站着,对着他拱拱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而那壮汉则有些不耐烦的微微皱了下眉,军伍出身的他,有着军营里那套分辨强者的特殊技巧,即使没有开启神念,也能隐约的感觉到对手身上的气息,以此来判断对方的水准。

就连方才那些被他三两下打哭的对手身上,他都察觉到了一点微弱的气息,然而在肖柏看上去简直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身上没有丝毫的气息。

再厉害的敛气功夫都到不了这样的境界,这壮汉已然把肖柏当成了一个无知无畏的普通人,当即便飞快的出手,一把抓住肖柏的肩膀,作势要把他扔下去。

即是普通人,他也没打算下太重的手,只用了三分力,这也足以举起一个成年男子了。

可肖柏却纹丝不动?双脚仿佛生根了一般,甚至连身子都没抖一下。

壮汉的脸色微微一变,觉得自己捏着的仿佛不是一个活人,像是一块巨石,又像是一汪水,手上的力量在触碰到对方身体时便诡异的消失了?

他又不禁使出了十成力道,却依旧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反观肖柏却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整个人还是那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平静的说道:“你人那么壮,力气却不够大,还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他口中的别人家孩子,自然指的是大荒山那些恶邻的幼崽,比如小熊崽,长大后的小奶猫之类的,作为不那么靠谱的玩伴,肖柏当年可没少被它们欺负。

虽说肖柏这话也是实话实说,没有嘲讽的恶意,但听在壮汉耳中就不是一回事了,他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当即甩开了肖柏肩膀,往后小跳半步,身体微微侧倾,右手后摆蓄力,整个人化作一张蓄力的长弓,酝酿着致命的攻势。

“军营里的杀字拳?”林海山认出了这壮汉的招数,当即就想出手干预了,这杀字拳是军营中那些刀口舔血的军汉们在战阵上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没啥固定的架势,也不算什么拳法,只是一种爆发力特别刚猛的发力技巧,就是奔着人命去的!

气海凝冰的肖柏没有内息护体,若是挨实了这一拳,怕是要当场去世!

林海山当然不能坐视肖柏被人打死,可他才刚一提气,一旁的王伯就摁了下他的肩膀,暗示他不用插手,而这战阵上的搏杀之术是何等迅猛?就是这么一顿,他就已经错失了出手时机。

只见那壮汉口中一声怒喝,右拳带出攻城锤一般的威势,领着一股能刮得人脸颊生痛的劲风,猛然砸向肖柏面门。

肖柏面对这壮汉的全力一击,再怎么自信也没敢拿脸去接,连忙双手重叠着挡在自己面门之前。

看见对手这幼稚的反应,壮汉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狞笑,这想法太过天真了!自己全力施展的一击,别说用手去挡了,就算用两条胳膊架住,也是连手臂带脸,一同砸成一滩浆糊!

砰!一声闷响过后,壮汉的拳头砸在了肖柏的掌心,把他整个人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也只是后退几步而已了,他依旧稳稳的站着,把手从脸前拿开,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连声说道:“哈哇哇哇!手都麻了!”

而那壮汉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依旧维持着出拳的姿势,身体微微颤抖,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双眼死死盯着对面正在不停甩手的肖柏,直到喉咙里费力的咽下一口污血后,右手才无力的垂了下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他的右拳已经是鲜血淋漓,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滴在脚下的木板上

他方才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像是主动砸在了什么锋利的刃口上似的,反倒是把手给弄伤了,但还好那些伤口并不算深,没伤着筋骨,否则他这手怕是要当场废掉。

壮汉什么也没说,只是捂着自己右臂,默默的下台,表示认输。

台下观众顿时一脸懵逼,那黑脸小子不是疼得跳脚吗?那壮汉不是势不可挡吗?怎么突然一下就认输了?简直莫名其妙!

包括肖柏自己都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他都不知道对手怎么就自动认输了?但结果总是不错的嘛,自己顺顺利利的赢下了第一次,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他当即便继续维持着镇定自若的高手风范,竖起食指和中指,对着台下观众比了个‘v’字型的手势。

可惜没人看得懂这手势的意义,自然也就没人配合着喝彩鼓掌了,观众们都还在纠结那壮汉到底是怎么输掉的,又是怎么把自己拳头搞成那副模样的。

唯有那壮汉自己清楚,当时拳掌相击之时,他只是感觉到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瞬间蹿上了自己的胳膊,在他感觉到疼痛之前,整条胳膊就已经像是被人连根砍断了一般失去知觉了,连手是怎么被割伤的都不清楚。

而那股力量更是顺着他的手臂漫步到全身,让他感觉自己如同被巨石碾过了一般,都要碎掉了,得亏他意志坚定,还能勉力站着。

壮汉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这还是对面留手了,否则自己怕是要当场横死擂台可他心里还是有点疑惑,自己明明已经动了杀心,出了杀招,那小子为何还要留手?是他没感觉到自己的杀意?还是说自己这点伎俩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杀招?

怀揣着不甘与不解,壮汉偷偷吐掉口中淤血,最后往擂台方面看了一眼,捂着胳膊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小子有点意思,好像是练了一身卸力反震的横练功夫,对上这刚猛的杀字拳,倒是恰好完克。”脸黑如炭的白衣公子张一琦略微点评了一下,脸上却还是那副不屑的表情,“不过也就对付一下这些傻大粗,要是遇上我,哼~”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未认出这人就是肖柏,还把他当成个普通武夫看待,大概是因为肖柏的伪装太精妙了?

反倒是肖柏的另一位敌人,打扮成鬼面刀客,正在人群里默默围观的鬼壹认出了他的身份,也自认为看穿了肖柏的手段,当即便压低声音,用夷语嘀咕道:“我记得美宫说过,此獠有一手徒手削石的本领,方才就是这样伤了那军伍好手吧?真是狡诈至极”

而肖柏战胜方才那壮汉之后,原本排在他身后的人又有好几个自觉退出了,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是那壮汉的对手,而眼下这个能一招击败壮汉,还能让他身受重伤的戏班学徒就更显诡异了。

在等待下一位对手登场的短暂间隙中,坐在最佳看台上的大小姐开口说道:“呼~还好那笨蛋赢了,我之前还他会被人一拳打死呢”

小萌儿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心里也放下了许多担忧。

“不过这笨蛋,连这种擂台都敢去凑热闹,到时候真遇上高手,怕是要被狠狠教训一顿!”大小姐又继续说道,按照她自己心里的猜测,肖柏肯定是好长时间没打架了,手痒,这才跑上擂台玩玩。

她倒也不是没想过肖柏上擂台的另一种可能,但那对她而言有些太过分,于是就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个最坏的可能。

没过多久,肖柏又赢了两轮,豪取三连胜,因为对手都不强,所以整个过程都乏善可陈,他甚至连符都没用,就效仿着之前那壮汉的做派,只用拳脚就解决掉了,赢得相当轻松。

于是又有几人自愧不如,选择退出之后,轮到了那个金发碧眼的魔人骑士,他暗自点了点头,当即整理了一下盔甲,提起武器,带着一脸期待和兴奋的表情,跳上了擂台。

观众们顿时停止了先前那场的讨论,高呼道:“哇!快看快看,那鬼佬居然真的上台了!”

“可你看他那一身盔甲,比城墙还厚了,对面那小哥却是赤手空拳,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87.极乐幻境

那魔人骑士,一身雪亮雪亮的盔甲,手头又是一柄单手剑加一面重盾的经典组合;反观肖柏,赤手空拳,唯一的装备黑色书箱还被他丢去了擂台角落,也就那双长长的袖子看起来有点古怪,拉得笔直,里面应该是装了些什么。

这装等上的巨大差距顿时让先前那些劝阻肖柏的人也反过来给他加油了:“戏班小哥加油!输谁都别输鬼佬!”

“绝不能让咱们泉城的姑娘便宜了这鬼佬!”

华国和西域诸国断断续续,来来回回打了几百年的仗,算下来虽是赢多输少,可也因为地形的阻隔,后继无力。

直到当今皇帝即位,双方才坐下来开始谈生意,到如今两边已经和平通商十余年,关系缓和了很多,只是像‘魔人’‘鬼佬’这种称呼还是被沿用了下来,而泉城作为西域商路上的一大中转站,老百姓早就习惯了魔人出没。

不过鬼佬常见,但这鬼佬打擂台就罕见了,今天这机会倒也实属难得,观众们难免也就嘘得更大声了点。

这里毕竟是泉城,民风那是相当的淳朴。

魔人骑士在嘘声的陪伴下缓步登台,看上去倒是面色如常,却还是偷偷用没人听得懂的语言低声嘀咕了一句:“这群愚昧无知的贱民”接着又换上了一口生硬而蹩脚的官话,对着肖柏朗声说道:“窝是来自圣洁而崇高之地的神赐之骑士,原本窝卜会登上这样的擂台,但妮让窝产生了性趣,希望接下来的战斗,妮卜要让窝失望”

接着,他按照自己那边的决斗礼仪,在胸前竖起长剑,开始报上自己的名字:“窝的本名对妮来说太长了,妮可以记下我的华国名字,大山猪!”

他的华国名字如果写下来,应该是大山都,山都是魔人中挺常见的名字,而大则表示他身形高大强壮,这名字取得没啥问题。

只不过他的华国官话太过蹩脚,发音很不标准,于是听起来就像是大山猪,这顿时引起了台下观众的一连串哄笑。

可这鬼佬见别人嘲笑自己,非但没觉得羞耻,反倒是满脸的得意,这大概是因为教他官话的朋友告诉他,这是个能给别人带来欢笑和快乐的名字

“好了,妮是一位与窝平等,可以得到窝尊敬的对手,现在,报上妮的名字,让窝们开始这场神圣而庄严的决斗吧!”那鬼佬又继续催促道。

“你说这些谁懂啊!”肖柏实在忍不了他那口蹩脚的官话了,满脸不耐烦的从袖子里掏出块石片,朝着对手脑门用力扔了过去。

只听见嗖的一声破空轻响,石片准确的命中了鬼佬眉心,碎成了一摊石屑。

这魔人骑士看上去牛高马大,丝毫不比方才的壮汉逊色,可挨了这么一记儿戏般的偷袭后,竟是满眼泛起蚊香圈,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下了擂台。

他之前正在进行着决斗前的例行礼仪,并未带上头盔,结果就这么被肖柏突然偷袭,惨遭爆头了,可怜这套厚重的全身板甲,完全没有发挥空间。

台下观众并不介意肖柏的偷袭,反倒是响起一连串的笑声,纷纷嘲笑起这魔人骑士的外强中干。

唯有鬼壹小心翼翼的凑近过去,探了探骑士的鼻息,又捻起一点还黏在他额头上石灰,凑近眼前仔细的打量着,嘴里低声嘀咕道:“这究竟是什么暗器?居然能一击放倒一位全甲骑士?”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的把那鬼佬脸上的石灰都抹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装进一只瓷瓶里,再贴身放好。

作为在泉城潜伏多年的间谍,鬼壹对西域魔人也挺了解,知道像这样的骑士会来到泉城,一般都给商队当护卫,跟着过来的;也知道这条商路一直不太平,沙匪马匪山匪应有尽有,没两把刷子是当不起这护卫的。

而以这身盔甲的重量,能穿着这盔甲行动自如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有资格穿上这身盔甲的骑士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好手,居然被瞬间击败?鬼壹心头惊愕之余,又忍不住低声暗叹道:“我不是明明已经查清那小子的底细了吗?结果却还是低估了他?”

此时他已经有些犹豫,要不要让还在后面排队的那位鬼面刀客上场了,那人也是他的族人,算是平日里的一个得力助手,之前让他排队本是抱着试一试,顺便搅混水的打算,但眼下细想起来,这位族人哪怕上台,也不是那肖柏的下饭菜,好像没必要无意义的牺牲吧?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前面排队的又散去几人,轮到了那位红袍妖僧,而这货居然还真的签下生死状,真的登台了!

一个和尚跑来参加比武招亲本就够扯淡了,关键这货看起来抬头纹都很深了,头都秃了,居然完全无视了十八岁的年龄限制?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这妖僧上台之后先是冲着肖柏邪邪一笑,捻着兰花指,开口自报家门:“贫僧乃欢喜宗秘宗修士,前些日子接大菩萨法旨,算到在这泉城中有段姻缘,这便特此前来结缘,不知这位小施主可否行个方便?”

他似乎是在劝肖柏不战而降,可还未等到肖柏回答,妖僧便突然暴起,手中血红色的袈裟一拂,将肖柏蒙头罩住了。

这竟是效仿肖柏之前的做派,出手偷袭!

肖柏当即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可这袈裟不知是用何物制成,竟然像是连绵纤丝一半,越是挣扎,反而裹得越紧,以他的力量,一时间居然无法脱困?

而随着那妖僧继续催动秘法,肖柏的挣扎也越来越弱,越来越轻,最后完全站在原地不动了。

“哼哼,你这小子虽然有几分本事,可惜中了我的极乐引”那妖僧的话隔着袈裟传进肖柏耳中,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细,后面干脆变成了女人的**呻吟,和一连串引人遐想的媚笑声,像是暖风在吹拂他的耳朵一般。

而肖柏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仿佛置身于一片被红色薄纱环绕的玄妙之地,轻纱漫舞之间,能隐约看见一抹抹不着片缕的妖娆曲线

“这妖僧,好生阴险!”坐在上面的林海山已经中招的肖柏,又想出手干预了。

这极乐引是欢喜宗的诡秘绝学,能给人营造一种真假难辨的极乐幻境,中招者会在幻境中看见平日里心念着的各种美人,和她们做一些平日里只敢想象的极乐之事,难以自拔。

这阴险的招数对男性,尤其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男性更有奇效!

相传只要是年轻男子中了这招,除非是阉人、同性恋,否则就连那些恪守清规的和尚都抵御不住那般诱惑,而这招真正狠毒的地方在于就算那妖僧主动收手,受过幻境影响之人几乎不可能独自挣脱,而且事后还很可能受幻境影响,从此走上纵情酒色的不归路,甚至为了再体验一番那极妙幻境而任由妖僧摆布

林氏不可能不管肖柏,也不会让这样的妖僧入赘,而就在林海山琢磨着该怎么找个体面的借口把妖僧赶走,最好还不会得罪欢喜宗的时候,擂台上原本陷入幻境本应一动不动的肖柏去突然动了起来?

只见他并掌为刀,双手像是剪刀一般插入那袈裟,猛然用力,唰唰的一阵脆响过后,袈裟硬生生的被他撕成了两半!

而对面那妖僧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嘴角眼角更是渗出一缕缕黑血,颤抖的指着肖柏,问道:“你怎么可能?”

“太虚,太假,没有逻辑,莫名其妙的,也没有前情提要,就这能骗得了谁?”肖柏低声答道。

他方才在幻境中看见的场面是这样的:大小姐,小萌儿,还有小美公,这三个他平日里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身无片履,一丝不苟,只由那红色的半透明薄纱遮住关键部位,营造出一种朦朦胧胧的缥缈美感,又在他面前扭动着肢体,婉转呻吟,巧笑倩兮,像是在索求着什么。

接着,他又看见小美公躺在他脚下,大小姐则横躺在小美公身上,玉体横陈,美不胜收。

再接着,小萌儿身裹轻纱,脸上带着娇羞含蓄,却又欲迎还拒的表情,撩拨着肖柏最敏感的神经,然后再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大锤,对着大小姐的胸口砸了下去

原本旖旎暧昧的美感瞬间消失殆尽,肖柏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这幻境实在太莫名其妙了,为什么会突然表演胸口碎大小姐啊!太可怕了!

总之,肖柏就是这样挣脱了幻境,然后再催动腰间的钢铁直男,强行破开袈裟,毁了妖僧的秘法,还让他受了反噬之伤。

“你你居然说我的幻境太过拙劣?”那妖僧不知怎么理解的肖柏的话,此时已是气急,当即也顾不得身上伤势,作势准备用常规手段和肖柏一战。

这事关欢喜寺的颜面,他不得不战!

88.他真的没认出我来

这红袍妖僧的修为其实并不弱,他若是使出欢喜宗的寻常招式和肖柏刚正面的话,未必会落得这般境地?不过这手极乐引本也是他的最强杀手锏,一上来就用上,也不能说不对,要怪就只能怪那肖柏思维异于常人吧?

妖僧因为遭到秘法反噬,此时已经无法提气运功,本应理智的当场放弃,可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依旧强撑着,打算用些外家功夫来应付肖柏。

还好,这时林海山及时出面了,他猛的一跃,卡在了两人中间,朗声说道:“够了!比武招亲,本应点到即止,大师又何必苦苦相逼?不如卖我个面子如何?”

你这人是瞎了还是傻了?我被人破了秘法毁了袈裟辱了宗门,结果还是我的错咯?那妖僧被林海山这番明显拉偏架的举动差点气得吐血,但转念一想,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林施主此言有理,是贫僧着相了。”

说罢,他理了理衣衫,像是获胜了一般,昂首下了台,以一个很高的姿态认输。

而林海山则没好气的瞪了肖柏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回去自己的正座上。

他此番强行中断比赛,完全是因为看出来那妖僧已经无以为继,继续打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而这欢喜宗最是眦睚必报,别看是签了生死状,回头肯定就要报复肖柏,他这才及时出门,替肖柏担下了此事。

其他不够强的小世家,小门派或许会忌惮欢喜宗这种诡秘妖异的邪门外道,但林氏却完全不惧,背靠华**方,又与道门交好,这群妖僧也断然不敢来触林氏霉头,方才那红袍妖僧应该也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最后才不得不卖林氏个面子。

“总觉得林大叔好像认出我来了”肖柏有点心虚的嘀咕着,“他刚才那眼神特别熟悉”

“这笨蛋,还打算在上面玩多久?话说爹爹应该也认出他了吧?怎么还任由他胡闹?”大小姐看着肖柏连那诡异的红袍妖僧都赢了,不由得有些担心,这货若是真的赢到最后,自己可怎么办?

而林海山之所以不阻止肖柏继续打下去,完全是因为他突然想通了,觉得就让那小子一路赢到最后不也挺好?反正他又不嫌弃小萌儿,又顺了老太爷的心意,人也信得过,自己的宝贝大女儿也不用担心被这货拱了,算一算,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啊!

所以林海山此时很希望肖柏能赢到最后,顺理成章的娶走小萌儿,这样对大家都好。

而自肖柏击败了红袍妖僧,瞬间震撼住了全场,让之前本就很稀少的队列一下子就剩了寥寥数人,眼看着再赢个几场,就能获得最后胜利了。

这时,队列轮到面黑如炭的张一琦了,原本一个好端端的奶油小生,在经历了肖柏两轮的打击和光头张的严格操练后,短短时间就被泉城的烈日晒成了非洲酋长,看得出他是真的吃了苦,应该也会有所得吧?

他这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步上了擂台,满脸的副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架势,完全没把对手之前的惊艳表现放在眼里。

“你不错,很不错!”张一琦收起折扇,礼貌的向肖柏拱手作揖,自我介绍道:“我叫张一琦,泉城张家的人。”

肖柏学着他的架势也拱拱手,维持着自己的伪装人设,临时现编了个名字,答道:“我叫陆仁义,陆仁甲的儿子。”

张家少爷顿时有点郁闷,我报了家门,你家世不显好歹也报下师承吧?这陆仁甲是个什么鬼?听起来怪怪的?而且这人看起来为啥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强忍着心头的鄙夷和嘲笑,开口说道:“陆兄,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息,这林家日渐衰败,过不了多久便要家破人亡了,你与其当个赘婿受人白眼,不如来我张家做一门客,我们张家豪爽好客,泉城皆知,有志之士尽可大展拳脚,如何,考虑一下?”

张、林两家斗了那么多年,但像今天这番当众挖个墙角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肖柏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去,你这话听起来像搞传销的。”

传销又是什么意思?张一琦一脸问号,倒也没太纠结这莫名其妙的词汇,他只觉得对面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自己的好意?

这无疑是拂了张家面子,张一琦当即便顿时脸色一沉,低声问道:“你宁可当一赘婿也要拒绝我张家美意?你知道张家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非洲部落?你脸都黑成这样了”肖柏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人脑子怕不是有病?非洲又是哪个州?华国有这个州?张一琦摇了摇头,最后劝了句:“呵你难道是看上了哪位林家小姐?可这招亲是替那二小姐办的,你可知那林家二小姐乃是不祥之人!”

肖柏见他诋毁小萌儿,当场就想动手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出了心头的疑问:“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参加比武招亲?”

“呵呵,我当然是要赢到最后,再来一出当众退婚,让这林氏颜面扫地,让那不祥妖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张一琦狞笑着说出了心头的打算。

肖柏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张家居然如此恶毒?居然打算用退婚来欺负小萌儿?可话说回来,自己原本也是打算退婚的难怪那天小萌儿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

突然意识到退婚严重性的肖柏一下子有些愣,这显然已经违背了自己最开始的初衷,但他眼下也没时间多想,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小萌儿被这货侮辱。

“多说无益,动手吧!”肖柏略带愠怒的说道。

“呵!好你个乡巴佬,居然还真打算和我动手?那好,就让我成全你!”张一琦不屑的说着,当即伸出折扇,对着肖柏遥遥一指,内息凝成气劲从他指尖激射而出,袭向肖柏胸口。

面对袭来的气劲,之前还表现得平静淡定的肖柏顿时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连忙侧身躲闪,却依旧被那气劲擦了一下,胸前布衣当即被撕出一道大豁口。

肖柏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胸口,都来不及多说什么,又感觉到三股气劲同时袭向自己的咽喉胸腹,他又是大鹏展翅又是金鸡独立又是铁板桥的,堪堪躲过,显得有些狼狈。

“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你的横练功夫在我张家穿杨指面前就是一块破布罢了。”张家公子颇为得意的说道,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些常人很难察觉的微颤。

他并不是要故意废话,而是一口内息连点四指便是他的极限了,必须缓一缓,运转内息。

原来他的凝气境并不扎实,也是刚刚晋入而已,只不过光头张依照悲宏寺那套苦修理论,要求他多与人交手来巩固境界,所以这才会跑来打擂台,羞辱林家啥的,只是顺便而已。

但这样的表现,吓唬那些不懂行的围观群众倒是够了,这便有人开口说道:

“嘶~气劲外放,想不到张家公子也成了凝气境高手!”

“这张家不愧是张家,底蕴就是比林家深厚啊”

“听闻他才18岁,便已是凝气境大成?此子竟是恐怖如斯?!”

肖柏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这货哪里恐怖了啊?当即便将钢铁直男符从腰间取出,换上了那张‘突突突’,隔空对着张一琦挥出了几拳。

张一琦顿时面色一凝,想不到对面居然也掌握了气劲外放,连忙调动起内息,以张家独门的护体功法护住胸口,强行抵挡住了肖柏的攻势,毫发未伤。

“哼!不过如此罢了,你虽也是凝气境,但招式太过粗浅了。”张一琦当即得意的说道。

双方若是境界相同,拼的就是谁的招式精妙厉害,而肖柏施展出的无形气劲,显然是没有招式的,就是最普通最基础的气劲,威力也不大,比寻常拳头强得有限,很难对运起护体功法的张一琦造成太大威胁。

但反观张家的穿杨指,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绝学,威力不俗!而肖柏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护体类的功法,若是两边就这么隔空对拼气劲,吃亏的肯定是他。

张一琦也看穿了这一点,又开口说道:“我劝你最好早点认输!”

他这其实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方才运转护体功法又消耗了他一些内息,现在还没法立即反击,还需要用言语牵制对手一小会。

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这个脑门都发绿的怪人,嘴里突然发出着“木大木大木大”的怪叫,对着他连续挥出了好几拳。

你这人有病吗?明明就打不穿我的防御!张一琦暗骂了一句,被迫又运起护体功法,抵挡住肖柏这番雨点般的攻势。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这场对决很可能陷入僵持,变成双方内息总量的比拼,在这一点上,刚刚晋入凝气境的张一琦明显劣势,所以他必须要想出一个更好的破敌之策。

89.殃及无辜

在下三境修士的对决中,因为普遍缺乏法器、符、神兵利器这类能够改变局势的装备,所以往往容易陷入相互僵持的局面,而像黑脸张一琦这般内息不够充足的选手,就得另辟蹊径,否则败北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小子的招式虽然粗浅,但内息确实强过我不少,再这么被他压制,我怕是要撑不住了张一琦心头暗自嘀咕着。

看来只有使出这招了,虽然我哥反对这种花样,但为了赢他当即想好了破敌之策,嘴上继续维持着副游刃有余的口吻,朗声说道:“哼~说了你的攻击根本奈何不了我,打在我身上形同挠痒。”

说着,他为了证明自己底气十足,蹭着肖柏一轮攻势的间隙,凹了个四十五望天的造型,头高高昂着,侧到一旁,双臂也不再架在胸前防御,而是索性背在了身后,当前胸门大开,完全一副‘随你攻击,能伤者我算你厉害’的高手架势。

这造型是他和光头张学来的,两人在家里对练的时候,那光头就是这样任由他攻击,并时不时出声指点的。

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居然也真的唬到了肖柏,之前原本连绵不绝的攻势都为之一滞,给了张一琦一口喘息的机会。

“哇!张家公子这番派头,满满的高手风范啊!当着是恐怖如斯啊!”

“底气十足,看来这戏班小子的攻势是真的奈何不了他。”

“这样一来,胜负不就没有悬念了吗?肯定是张家少爷胜了,而剩下的人,也没有能与他为敌的对手了吧?看来我们马上能欣赏一场退婚大戏?”

而张一琦冒着风险摆个造型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唬人,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了两枚细小的小球,这是张家独创的石灰弹,弹出去之后,会在空中突然炸开散成一捧石灰,对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石灰迷了眼睛,胜负瞬间即可分晓。

这个阴险的玩意是张家和林家多年争斗过程中发明出来的,极其阴险,帮他们赢过好多场子,直到光头张被悲宏寺那套大道理蛊惑,要求张氏子弟也跟他一样,遇敌就上去堂堂正正的刚正面,不许玩这些下三滥的歪门邪道,这石灰弹也就不怎么拿出来用了。

但张一琦还是习惯性的带着两枚傍身,想不到今天恰好能派上用场。

看我糊了你的眼!张一琦心里偷偷说着,将石灰弹扣在指间,只等对手再次展开攻击,就突然使出阴招。

而肖柏也果然如他所愿,在确认了这货只是在摆造型之后,再次展开了攻势。

就是现在!张一琦心头一喜,正准备出手时,却听见对面突然高喊了一声:

“看我暗器!”肖柏的指间竟真的夹着块石片,还朝着张一琦扔了过来。

原来他也想早点结束这场僵持,乘着张一琦挪开视线的空档,也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了暗器。

这厮好生阴险,居然和我想到一块了?还抢在我前头?却也好生愚蠢,哪有放暗器之前还大声提醒的?张一琦双眼紧紧盯着肖柏指间的石片,心头微微一惊。

不过这石片的速度并不快,就像肖柏根本没用力一般。

“雕虫小技!”张一琦不屑的冷笑着,像这样的速度根本伤不到他,更何况对面还特意出声提醒过了,一伸手就轻而易举的将石片夹在了指间。

然后下一秒,还没等他看清这究竟是什么暗器,石片就猛然炸开了。

张一琦只感觉到眼前突然闪过一阵刺得他眼睛发痛的炽烈白光,耳边想来一阵直透耳膜的嗡嗡声,整个人在瞬间就失去了视觉和听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里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头颅,一番天旋地转后,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不止是他,就连一些稍微靠得近了些的观众也惨遭波及,一并被肖柏这突如其来的闪光弹晃花了眼,当即就听见擂台周围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啊哇哇哇哇!!”

“我受伤了!我被人偷袭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

就连台上的林海山都花了些时间才缓过来,耳朵里还有些嗡嗡声,愣了愣神,看着台上的肖柏正在缓步走向已经晕过去的张家公子,嘴里嘟囔着:“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肖柏低头看了看依旧被张一琦夹在指间的石片,拿了回来,挑了挑眉毛,说道:“震撼弹你都敢拿手接?得亏我没扔手榴弹”

原来他前段时间准备这场比武招亲的时候,特意把之前用来对付过林氏家丁的那枚闪光弹进行了升级,在加强了光亮的同时,还配上了噪音攻击,威力顿时呈几何级提升,连周围观众都被殃及了。

但还好,这里是开阔空间,那些无辜观众情况较轻,应该很快就逐渐恢复过来了,只是张一琦就惨了,这会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肖柏走到他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在确定对手已经无法动弹之后,才正色道:“叫你想着欺负小萌儿!叫你恐怖如斯!”

说罢,就毫不客气的一脚把他踢下了擂台,以脸先着地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当然,好不容易战胜了一个麻烦的对手,他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装逼机会,又昂起头,对着还在下面的人们朗声说道:“承让!下一个!难道就没有稍微能打一点的人吗?我要打十个!来!战个痛!唧唧!相当精彩的比赛!”

大概是为了防止又一次装逼失败,他一口气把能想到的台词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心想怎么着都能选对一句吧?

结果下面观众并没有什么反应,大部分人都还在方才的冲击中逐渐恢复,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耳朵里只有嗡嗡声,而稍微有几个恢复得比较快的,都在冲着他破口大骂,没人理会他这一波的强行装逼。

“我难道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吗?这样下去会当不成主角的呀!”肖柏明明刚赢了一场,结果又莫名的担忧了起来。

而更让他担忧的是,好像没人会再上台了吧?自己应该已经赢了?那后面又该怎么办?退婚?好像不行迎娶小萌儿?虽说小萌儿确实很可爱很好舔,但年龄实在太小了,况且这还是比武招亲带来的婚姻,会引发不幸的!

肖柏一时间有点骑虎难下的尴尬,而最快恢复过来的林海山已经走到了他身前,运起内息,大声问了一句:“可有侠士还要登台,若是没有的话,这便”

他话都没说完,台下里面有人大喊道:“我要上台!不过得等我再缓一缓,今天非得打死这臭小子不可!”

而且还不止一人这么说,看来肖柏的一发震撼弹,成功引起了众怒。

包括从头到尾都躲在人群里鬼壹,他原本见肖柏势头正凶,叫自己安排的那位族人弃权了的,可是被肖柏这么搞了一手,当即又叫那族人恢复过来就登台,倒不是为了出气,而是想要逼出肖柏更多的底牌。

这小子,为何总能拿出些威力惊人的东西?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这计划还怎么安排?鬼壹在心头无奈的骂道。

林海山看着群情激奋,有些好笑的扭头看了肖柏一眼,拍了拍他肩膀,以示鼓励,又说道:“那你继续加油!”

为了等待其他挑战者恢复,擂台暂停了,肖柏倒也能借着这个机会稍微歇一会。

而坐在楼上的小萌儿,也能乘着这个机会把实情都告诉了大小姐,她实在是瞒不下去了。

“意思是,这笨蛋打赢了之后,还要退婚?”大小姐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这笨蛋,究竟知不知道退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行!我得管管他!我这就去”

大小姐说着说着,忽然又说不下去了,她想为唯一的妹妹打抱不平,但也意识到,如果不让肖柏退婚,那他岂不是只能迎娶小萌儿?那自己又怎么办?

想到这里,大小姐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妹妹,你喜欢他吗?”

“诶?!”小萌儿愣了一下,先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却又跟着摇了摇头。

她其实也不太懂,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而大小姐似乎能看出妹妹心里的想法,当即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果然是姐妹,喜欢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她站起身来,揉了揉小萌儿的脑袋,继续说道:“别怕,我这就去找他,让他不许退婚。”

说罢,也不等小萌儿回应,径直离开了包厢,只是刚一出门,她见四下无人,立马抽了抽鼻子,又用力揉了揉眼睛,低声自语道:“没事的,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喜欢他嗯!就是这样,小萌儿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和她抢”

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已经从小萌儿那里抢了很多东西了,包括父亲的宠爱,家族的信任,世人的目光,这一次,她实在不忍心再和妹妹抢男人了。

可为什么,就那么想哭呢?

90.男人怎么能不持久?

大小姐还没来得及找到肖柏,擂台又继续开始了,有好几位怒气冲冲的暴躁老哥当即跳了上去,也不顾自己水平有限,就是要出这口气。

理所当然的,肖柏用无形气劲三两下便将他们击倒,很快又灰溜溜的下台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能打?他都打了好几场了吧?他的修为顶多不过是凝气境而已,为何如此持久?鬼壹很是奇怪的暗叹道。

不知不觉间,肖柏在擂台上已经豪取了八连胜,一般正常的比武,打到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内息差不多该耗尽了才对,尤其是他才和张家公子硬拼了一阵,那消耗应该很大才对。

可肖柏却还能站着,虽然脸色有些疲惫,但看起来还能继续打。

难道他的修为其实不止凝气境?已然到了真罡境?可为何没有施展真罡气劲?不,他应该是有什么能恢复内息的法门鬼壹又一次做出了判断。

只是自己每一次觉得看清这货底细,摸清这货套路的时候,他却总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这最大的变数,当真不好对付啊鬼壹想到这里,又用夷语对着自己安排的那族人说道:

“你上去之后,不要留手,也不要有任何犹豫,使出你最强的居合吧!我觉得他的内息已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应该也是强弩之末。”

“这会死人的吧?”那位鬼面刀客有些犹豫的问道,像他们这些夷人,本就被管得极严,若是在杀了人,那捕快绝对不会放过他。

“无妨,我会替你安排好退路,更何况,我不觉得你真能杀得了他。”鬼壹低声说道,他要看看,这货是真的持久,还是有什么独到的恢复之法。

“前辈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可是从四岁前就在磨砺我的居合!”那刀客有些骄傲的反驳道。

也有一些人和鬼壹有着同样的想法,觉得肖柏快不行了,正好是自己摘桃子的时候,这刀客前面又排上了几人,还都是些之前放弃过的货色。

只可惜他们都大大的低估了肖柏。

确实如鬼壹所料,肖柏并非完全没有消耗,那张最新制成的‘突突突’就差不多耗尽了符力,之前和张一琦拼得太凶,已经无法应付下一场战斗,连他本人都感觉到了一些疲惫。

另一方面,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丹田里那座冰山变矮了一截,那些原本被冻成冰的内息并不是完全无法取用的,像钢铁直男,替身使者和突突突这种必须插入腰间才能用的符,在使用的过程中会一直抽取丹田里的内息。

这类符不同于冷气符那种能独立运作的符,它们本身的构成以常规的符道思路来看的话,其实是不完整的,无法独立运作,必须插入腰间,让它们能抽取内息才行,而玄一道那位一贤观主一直po jiě不了替身使者的符纹,就是这个原因。

这套被肖大牛称作‘双线程供能体系’的思路,是他的创新,也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独特理念,符力和丹田里的内息共同转化为战力,让肖柏拥有近乎两倍的内息。

用肖大牛的原话来说:“男人怎么可以不持久?”

所以别看肖柏耗尽了一张符,也消耗了一些内息,可他还有替身使者和钢铁直男,以及那套符阵诅咒之地能用,他剩余的内息也足够支持下去,距离他打不动,还为时尚早。

肖柏注意到林海山已经识破自己身份,却没有赶自己下台,反倒是出言鼓励?那就不用想着伪装这码事了,当即把替身使者插入了腰间,叹了一声:“可惜了我的完美伪装啊”

说罢便启动了替身使者,背后浮现出那道完全由球组成的白胖虚影。

“这是,请神符?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打不动了,已经开始想办法唬人了,就让我上台挫挫他风头!”一个不知道哪个小门派的弟子满脸兴奋的说道,当即蹦上了擂台。

结果他脚还没站稳,便被白胖虚影那圆滚滚的拳头正中面门,当即鼻血横飞,滚了下来。

整个过程也就几息时间,比解决前面几个人还要迅速。

“这这小子怎么还会突然变厉害的?难道他方才一直没使出全力?”就排在第二位的那人见状,当即惊呼道。

他也不傻,连忙跳出了队伍,表示放弃,心头更是不禁胡思乱想道:难道绿了的人,都这么厉害吗?看看这脑门都绿了的家伙,居然如此生猛?

哼哼,我的替身才是最强的!肖柏有点小得意的暗叹了一句。

在他目前手头的所有符中,这张替身使者无疑是威力最大,用得也最熟练的一张,同时也能兼顾防御,功能十分全面,算是他的一张杀手锏。

此前他一直不想用这符,就是想着先试试新符‘突突突’的效果,另外嘛,也是为了伪装,这白胖虚影太过显眼显目,会被认出来的。

而现在不需要,自然是想用便用了。

果不其然,台下当即就有人高声说道:“不!这不是请神符!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那茶楼,就有人用过这白白胖胖的玩意,一人打了张家十几号人!这货不是什么戏班小子,而是那个林氏客卿,肖柏!”

“咦?他就是肖柏?但为何要乔装打扮?而且我不是听闻他和林氏大小姐有染?怎么又跑来参加这二小姐的比武招亲?”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大小姐都这么漂亮了,二小姐能差到哪去?林氏姐妹花,二女共侍一夫,那还不是美到天上去了?”

放屁!旁边的林海山听见这话,当即暗骂了一句,自己岂能如此便宜这臭小子?就让他老老实实的娶了小萌儿,小梦儿就继续当自己的乖乖女。

就在众人嚼着舌根的时候,轮到那位鬼面刀客上台了,他手头提着一把又长又直的夷刀,上台之后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开始,这便猛然猫下腰,将那直刀至于腰间,摆出了一副即将拔刀的架势。

“咦?拔刀术?”肖柏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并未意识到对方正在酝酿的杀意。

那刀客并未纠正他这应该叫居合斩才对,当即抓住了这个对手还未认真的机会,口中轻喝一声:“斩!”

只见他的身影顿时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息间就欺近到最适合出刀的距离,先前一直酝酿着的气势也随之爆发了出来,让那猛然出鞘的锐利夷刀化作一抹仿佛能切开空气的银芒,直取肖柏咽喉!

这一刀又快又狠,取的角度也十分刁钻,以这夷刀的锐利,护体gong fǎ几乎不可能挡得住,这刀客真的听了鬼壹所言,上手就是自己的最强一击,欲要取他性命!

然而眼看着那道刀锋划出的银芒即将切开肖柏喉咙的时候,两团白乎乎的圆球却闪电般的出现在刀刃两侧,稳稳的将其夹住,再也不得寸进。

鬼面刀客顿时愣住了,自己最得意的必杀一击,面对着一个毫无准备的敌人,居然会被强行接住?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怎么可能?!”肖柏冷冷的笑了笑,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那刀客心头顿时大骇,十分配合的开口说道,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居合,从四岁起就在磨砺的绝技,居然会被人以这种空手入白刃的方式接了下来?

“你的速度,还不如小奶猫!”肖柏说着,嘴咧开成一个超凶的笑容,继续说道:“就这点水准,还想杀我?”

他方才是真的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而白胖虚影也察觉到了,自动做出了动作,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护住了他。

这道符,毕竟是在恶邻凶狠的大荒山都能护住他周全的。

按照肖大牛教授的江湖经验,想要成为龙傲天,能不杀人最好就不要杀人,更不能动不动杀人全家,灭人满门;但若是有人想杀自己,那千万不要客气

更何况这比武招亲本就是呼吁大家点到即止,结果遇见这么个一上来就想杀人的家伙。

“既然你用了拔刀术,那我就还你记升龙拳吧!欧拉欧拉欧拉!”肖柏说着,背后的白胖虚影随心而动,当即一记势大力沉的上勾拳,狠狠的打在那刀客的下巴上。

已经在方才一击中铆足全力的刀客完全没有闪避的机会,连投降都来不及,整个人就被打得凌空飞了起来,从面具下的嘴缝里喷出了一口混杂着碎牙的鲜血,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可肖柏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停手,就在对手凌空飞起的时候,白胖虚影微微侧身,球状的拳头往后摆出一个长长的弧度,作势要再度出拳。

别看一副虚影摆出这样的姿势显得有些可笑,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绝对是足以致命。

但就在这时,另一个同样圆滚滚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了肖柏面前,强行挡住了白胖虚影这一拳,保下了那刀客的一条命。

“咦?王伯?”肖柏看清了面前这人,有些惊讶,“你怎么”

91.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原来挡在肖柏面前的,居然是胖乎乎,乐呵呵的管家王伯?

除了林海山之外,在场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就连肖柏也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胖虚影的蓄力一击便被他轻描淡写的单手接了下来,很难相信一个这么胖的人居然会有这番快若鬼魅的身法。

“呵呵,比武招亲嘛,重在招亲,若是见了血,就不吉利了。”管家王伯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手头掌风一推,把已经昏迷过去的刀客送下了擂台。

林氏还是不太想在这种场合闹出人命,所以王伯及时出手了。

“喔”肖柏倒也没多说什么,一脸平静的样子。

也正是这平静的态度,让王伯那眯起的眼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心头暗自想道:这小子方才下杀手的时候,怎么会如此平静?一点杀意都没外泄,是没有意识到那一拳打下去会死人?还是说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林海山琢磨着应该差不多了,当即站了起来,朗声问道:“可还有朋友想要登台挑战?”

他像复读机一般连续重复了三遍,没有一人回应,看来是真的没人再敢上台了。

“就这么赢了?呼呼~算起来好像刚好赢了十场,凑够了一次十连。”肖柏也是松了口气,散去了身后的白胖虚影。

可就在林海山即将宣布肖柏最终获胜的时候,人群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光头,高声喊道:“我来!”

众人闻声望去,居然是张家那个光头张晓杨?!

光头张连生死状都不签,径直就跳上擂台,指着肖柏说道:“你果然就是肖柏!今天你总归是逃不了了吧?”

他根本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纯粹就是为了和肖柏打上一场。

“嘶~你这货”肖柏顿时皱起眉头,感到颇为棘手,关键是这一次他还真的躲不过去了。

光头张刚一站定,当即摆出一副双手合十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又大喊一声:“吽!”整个人顿时被一股淡薄的金光所笼罩,看起来就像个得道高僧一般。

“这是悲宏寺的金身护体诀?”林海山都有些惊讶的说道,“而且能够凝聚佛光,已经有了六层火候,这是掌握了真髓啊!可我记得他本是俗家弟子吧?”

悲宏寺所拥有的佛门gong fǎ,虽说普通人也能练,但如果不安心出家念佛,就很难领悟出gong fǎ中所谓的佛性,学不到其中精髓,威力效果当然也相差甚远。

像这光头张如今施展的金身护体诀,被江湖上奉为防御第一的护体gong fǎ,能挡刀剑,亦能防御气劲,各种魑魅魍魉的阴邪之物更是不敢近身,以坚固、全面、持久而闻名于世。

悲宏寺毕竟以头铁著称,动不动就喜欢光明正大的刚正面,若是防御不行,是断然不敢如此的。

只不过这金身护体诀虽然厉害,但本身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功秘籍,也不是什么不传外人的神秘绝学,甚至还把整套口诀都刻在寺里一块大石碑上,供人随意参阅,路过上柱香都能习得全部法门。

然而普通人不习佛法,悟不出所谓的佛性,施展这招时无法凝聚出佛光,那么效果还不如普通的横练功夫,这招的神异之处,全在于那层金灿灿的佛光,佛法越是精湛,佛光也越是雄厚,才能真正发挥出这gong fǎ的强大之处。

只是像这样的佛光,别看只有淡淡的一层,但很多正式剃度出家的悲宏寺和尚都没能领悟,反倒是作为外门弟子的光头张悟出了佛性,也不知道他是天赋异禀呢?还是天生就适合当和尚呢?

“看来此子与佛有缘啊,这下肖公子有麻烦了。”管家王伯开口说道,他江湖经验丰富,刚才又接下了肖柏的全力一击,判断出以肖柏的手段是打不破对方这身防御的。

一对一的对决之中,一旦一方无法破防,那就没法打,王伯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救下肖柏的准备。

正如王伯所说,肖柏控制着白胖虚影,试探性的挥出了几拳,这光头张不闪不避,甚至还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结果那圆圆的拳头被那层淡薄的金光悉数挡住,在空气中碰撞出一圈圈的涟漪,伤不到光头张分毫。

“你确实有着凝气境的实力,但也不过如此罢了。”光头张承受着肖柏的攻击,淡定的评价了一句,“而我眼下也并未晋入真罡境,与你一战也不算以大欺小,就让这一战,为我冲击境界奠基助力吧!”

说罢,光头张动了起来,使出了从悲宏寺学来的一套怒目金刚掌,将真罡气劲凝聚在掌间,袭向肖柏胸口。

白胖虚影自动防御,圆圆的拳头挡住了这一掌,只是刚才这可以轻松拦下利刃的拳头,此时接了一掌后居然直接炸开了?散成了一团乳白色的气流,向四周喷涌开来,又很快重新凝聚出一副新的拳头。

这一掌,威力竟是比刀刃还强?

麻烦了肖柏暗自叫苦,他的替身使者在抵御直接物理攻击时很好用,但对上真罡气劲就不那么可靠了,别看光头张还是凝气境巅峰的实力,尚未晋级,却已经可以凝聚出一部分真罡气劲,虽是无法像无形气劲那般外放,但只是凝聚在掌中,就足够肖柏喝上一壶了,可以说是占尽优势。

不仅仅是境界占优,这光头本身的速度力量,乃至武学的理解造诣,都在野路子出身的肖柏之上,一身护体神功护得自身滴水不漏,一手势大力沉的掌法更是威力惊人,打得肖柏连连后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样子。

那道白胖虚影也被光头张打散了好几次,重新凝聚了好几次,体积比起之前明显缩小了不少,这是其中符力不足的征兆。

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会输的不管了,绝对不能让小萌儿嫁给这个大光头!劣势下的肖柏猛然一咬牙,决定拼了,当即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套符阵,屈指一弹,将四张辅助的符射向擂台四个角落,又将那张核心的符插入腰间。

他此时腰间本就已经插了一张替身使者,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再插一张的,这样会导致他的内息急速消耗,如果这一波再拼不过对面,他便无以为继了。

“是你逼我出绝招的!”肖柏大吼了一声,激活了那套诅咒之地,v100,新手初级绿色版,一整个擂台的范围都被诅咒之地所覆盖。

符阵瞬间生效,光头张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晕,原本行云流水的攻势也随之一滞。

毕竟是最初级版本的诅咒之地,效果终究是不够强大,光头张的动作也只是稍微缓了那么一下,看上去完全没有大碍。

“哼~雕虫小技,像你这种只会依赖外物的修士,终究还是不入流的!”光头张冷笑着说道,并不介意这点小小的干扰,再次挥出一掌,袭向肖柏胸口。

这一次,肖柏没有再被动防御,而是选择让白胖虚影全力出击,展开反击!

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的攻击并不能洞穿对手那金色的防御,但对方凝聚着真罡气劲的一掌,却可以要了他半条命!

但只有距离光头张最近的肖柏,凭借其敏锐的视力察觉到自从诅咒之地在两人脚下生效之后,光头张身上那淡薄的金光居然黯淡了几分?

这诅咒之地的效果,竟是连佛光都能削弱?哪怕这幅度弱得光头张自己都没注意到,但他这套金身护体诀,本就完全依赖这层佛光,每强上一丝,防御力便会呈几何级的提升,同理,每弱上一点,防御力就会像被开了平方似的,大幅下降。

对面这层打不穿的乌龟壳具体弱了多少,肖柏没练过,也不清楚,但终归是要放手一搏的。

两人当即互换了一击,肖柏险险的侧过身子,勉强避开了对手这一掌,可胸口还是被带出的劲风的击中,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口腔里也随之涌出了一股铁锈味。

只是被一掌擦过,就受了内伤!

反观光头张那边,他根本没打算闪避肖柏的攻击,任由白胖虚影的拳头砸向自己的胸口,但这一次,那神奇的金光没再能护住他,当即碎成了一摊亮闪闪的光点。

光头张顿时瞪大了双眼,饶是他的反应再快,也来不及运功抵御了,嘭的一声闷响后,他的胸口扎扎实实的挨了一拳。

“噗~”光头顿时喷出一口鲜血,险些吐肖柏一脸。

两人的伤势对比起来,倒是光头的更重了几分。

可这还是不足以击倒他,作为一名走苦修路线的悲宏寺佛修,他不但护体gong fǎ练得好,身体更是千锤百炼,比普通修士强壮了太多。

简单来说,这光头不但防高,血还特别厚三息时间便缓了过来,甚至还能开口嘲讽道:“你的歪门邪道,也不过如此了!”

啧居然一拳没打趴他肖柏心头暗叫不好,一击不成,对手肯定不会再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若是继续打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没办法,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是你逼我出第二次绝招的!”肖柏当即站直了身体,右手在胸前竖起两指,摆出道士们捏法诀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

“请宝贝转身!”

92.傍身外挂

随着肖柏念出法诀,光头张顿时感觉到一股劲风朝着后脑袭来,他连忙下意识的转身闪避,在侧过身体的瞬间,看见一坨黑乎乎的东西险之又险的从眼前掠过,差一点就擦着他的鼻尖。

偷袭不成,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随之飞回肖柏身边,悬浮在他头顶,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口黑色的书箱?

原来先前双方几轮交手过后,站立的位置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知不觉间调换了方位,而这口一直被肖柏丢在角落里,险些被人遗忘的黑色书箱正好处在光头张身后,在听见肖柏的启动法诀后,便从背后来了一记偷袭。

肖大牛怎么说也是个穿越者,虽说没能给肖柏留下万贯家财,但一点傍身之物总还是有的。

“这是什么东西?法器?法器还能做成书箱模样的?”

“理论上来说,法器可以制成任何模样,不过一般还是小剑、阵盘、护身符的样式居多,倒也听说过有拐杖和桌椅板凳模样的法器,可这书箱样式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过。”

“可这法器看起来不太厉害啊?似乎只是飞得比较快一些?”

光头张先是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防御着这诡异的书箱,可在发现它只是悬停在半空,再无其他动作后,又当即开口挑衅道:“哼!又是这些下三滥的伎俩,有种的就别借助这些外物!”

“嘿嘿,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是否会使用外挂啊!”肖柏当然不会在意他的挑衅,口中继续念着口诀:“起!转!”

那黑色书箱顿时高高飞起,来到了光头张的头顶,看起来似乎是想凭借高度砸他那颗大光头。

光头张也不傻,连忙变化起脚步,想要躲开这邪门的玩意,方才对手已经成功击破了他的防御,导致他眼下也不敢再硬接对手攻势了。

不过饶是他脚步灵活飘逸,变幻莫测,可这黑色书箱却一直死死的跟在他头顶,完全甩开不了,维持着这副随时会砸下来的状态。

如果此时肖柏再度展开攻击的话,光头张一边要对付他,一边要提防着头顶的偷袭,相当于以一敌二,压力瞬间倍增。

可肖柏既然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当然不打算再上去正面硬拼,而是继续说着“呵呵,你对外挂的力量一无所知!既然已经自动锁定了你的头部,就别想跑了!”

于是肖柏又继续问道:“光头张,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我叫张晓杨!”光头张气鼓鼓的纠正道。

这番看似无意义的对话,成功的帮肖柏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这口黑色书箱号称是肖大牛留给他傍身的外挂,但肯定不如某过世主播那款强大,启动过程有点慢,需要时间去积蓄酝酿。

终于,时间拖够了,

“成了!疾!”肖柏这下才念出真正的法诀,并起两指,对着光头张遥遥一指。

半空中的黑色书箱当即急速下坠,砸向光头张的脑门。

“看我先拆了你这破玩意!”光头张大喝一声,将金身护体诀催动到极致,用来防御肖柏可能的攻击,注意力则暂时放在了头顶的威胁上,作势便要出掌直接击碎这口书箱。

当黑色书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他面前时,光头张双掌交叠,铆足了真罡气劲,奋力轰出一掌。

这一掌的威力极大,有着开山裂石之威,而这口黑色书箱看起来无非是用黑木制成,虽是坚固耐用,但理论上不应该承受得住这一击才对。

可结果光头张的手掌刚刚接触到书箱表面上,原本应该硬邦邦的箱体顿时像是融化了一般,变成了一摊黏稠的黑色液体,就像在半空中突然撒开了一盆墨汁似的,这铆足了力气的一击竟像是打在了水里一般,被这团黑色黏液直接吞掉了?

接着,黑色书箱化作的黑色黏液又突然散开,像是一大块黑布一般,当头罩住了光头张,把他整个上半身都包裹了进去,又于腰间收紧,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被人套了口黑麻袋。

这光头张虽是厉害,但并未开启神念,如今被这么一套,视力听力全部丧失,只能在一片漆黑中奋力挣扎着,可这黑麻袋却异常的坚固,饶是他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是挣脱不开,甚至一点要散开的迹象都没有。

光头张挣扎着,整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擂台边缘,而肖柏也找准机会,摸到他背后,直接一脚踹中他后腰,把他踢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后,张氏子弟又一次被肖柏踢下了擂台,又一次脸先着地。

“回来吧。”肖柏坏笑着说道,黑色书箱再度恢复原状,飘到他身边。

“你们没事吧?”肖柏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嘤嘤草和小奶猫。

“嘤嘤嘤!”嘤嘤草似乎被吓坏了,三片草叶子都耷拉了下来,它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什么很可怕的事?

小奶猫:“”

“嗯看来没事,没事就好。”肖柏点点头,合上了盖子,重新背起书箱。

这时,光头张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先是爬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把早饭都吐了出来,又颤抖着指向肖柏,骂道:“你好卑鄙!我我不服!”

“啧啧,别气,这游戏生气是没用的,输就输了,你们悲宏寺门人难道输不起吗?”肖柏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你这是借助外物!”张晓杨勉力站了起来,还是不肯服输,“有种的你再和我打一场!”

这一下,就连观众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帮着肖柏说话:

“你这光头,好生不讲道理,输就输,还想着抵赖?这小哥之前已经lián zhàn了十场,你本就占了大便宜,结果技不如人,还有脸再战一场?”

“什么外物不外物的?你难道是想让剑修不用剑,医修不用针?我还不信你们庙里就没把兵器!”

“今天张家可真够丢人的,名声扫地啊”

这番闲言碎语说得光头张脸红心跳的,当即又想硬着头皮强行跳上擂台,可林海山却不会给他胡搅蛮缠的机会,当即拦住了他,冷冷的说道:“张晓杨,我看你是被打晕了头,连规矩都不讲了吗?”

看见林海山出面,饶是光头张再怎么气愤,也不敢去触这霉头,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肖柏一眼,推开人群走了。

“这货真的在念经吗?这么凶,哪里像和尚了?”肖柏看着这忿忿不平的光头张,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和尚一向都凶,尤以悲宏寺为甚,他们修行所谓的渡化大道,最喜欢用拳头和人讲道理。”林海山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又看向台下众人,朗声问道:“可还有朋友想要登台挑战?”

这一次,他没有耐心的再问三遍,害怕又引出个什么奇葩货色,眼下这番结果已经是最符合他期望的了,于是简单询问了一遍之后,见没人应答,连忙宣布道:“那么我宣布,肖柏公子技压群雄,赢得了此次的比武招亲,实乃众望所归”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番客套话,又继续宣布会订下这门亲事,待四年后完婚等等事项,让大家做个见证。

至此,比武招亲算是圆满结束了。

林海山对这结果可以算是非常满意,只是肖柏那边,却有些放不开,等到林氏的主要成员都聚集在正厅之后,他才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心头的想法。

“总之我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只是想让小萌儿不嫁人可是后来又知道退婚这事不太好,林大叔,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肖柏十分诚恳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安心当咱们林家女婿呗!”林老二抢着开口答道,“难道你觉得小萌儿还配不上你?”

“幸好你小子还知道回心转意,没说出那退婚的事,不然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林海山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答了一句。

倒是当医生的林老三很负责的问了一句:“说来,你还有长辈亲人在世吗?”

像林家这种大户,最是讲究规矩,像定亲这样的大事,双方长辈得碰个面,喝顿酒,才能算是正式定亲,眼下这番状况,只算个口头上的约定。

“我爸倒是提过姥姥什么的,但说得不多,反正我妈妈那边应该很嫌弃我爸,他一次都没带我回去过。”肖柏答道,“他倒是说过,我要是不想混江湖了,可以回姥姥家,但是怎么回也提过”

丈母娘嫌弃女婿的桥段十分常见,林氏众人也理解这种情况,林海山当即便开口说道:“倒也是大户人家不过即是婚姻大事,怎么的也得知会一声吧?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我差人帮忙找找看?”

他自信以林氏的人脉,想找户人家应该不难。

“喏,就这个了。”肖柏递上了那块从小就带着身边的猫儿脸玉佩。

{=^ェ^=}形状的。

“看来这事还有点麻烦啊,这玉佩的样式着实着实新颖”林老二苦笑着说道。11

93.一起努力吧!

事已至此,婚肯定是不能退了,肖柏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此番的唯一战利品,小萌儿一头。

辛苦打了十一轮擂台,还受了点伤,最后赢得一头小萌儿,算一算,好像是不亏?

“好了,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让梦儿带你去看看小萌儿吧,她应该在等你。”林海山又开口说道,他们这些长辈还有其他的事要谈,军器监的史校尉已经等在侧厅了。

“啊对了,提醒你一下,眼下只是定亲,而且还是双方长辈没见过面的定亲,你务必注意下言行,可不能对小萌儿有什么非分之想!直到大喜之日的那一天,最多只能牵牵手!”

“另外,你暂时还不能搬回来住,还得在别心小院呆一阵子,放心吧,我会定期送萌儿过来看你的。”林海山在肖柏快要离开之前又补充道。

“放心吧林大叔,小萌儿才12岁,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肖柏当即拍着胸脯说道,又扭头问大小姐:“我们走吧?”

“哼~”大小姐冷哼一声,走前面带路去了。

说起大小姐,之前明明很伤心,还偷偷哭了,但这会反倒是面色平静,甚至已经背着亲生父亲,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决定。

反正只是定亲而以,还是口头的,反正还有四年时间,自己未必就没有机会了倒不是说要和妹妹抢男人,只是这家伙这么笨,小萌儿又那么可怜,他肯定照顾不好她,自己最好是一并跟着过去,这样既能照顾妹妹,又能和唯一的妹妹一直在一起啦!

大小姐大概是听了那些路人各种姐妹双飞,共侍一夫的说法,才突然产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虽说会便宜了这笨蛋,但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妹妹太小,需要照顾呢?大小姐为了说服自己接受这想法,已经开始在心里骗自己了,反正这世上娶两个老婆的男人多得是,比如他爹林海山。

带着这番不自重的想法,大小姐领着肖柏来到了小萌儿居住的别院,这里位于一个偏远而幽静的位置,周围都没多少府上的人来往,看来大家都很忌讳小萌儿的天生异象。

两人刚一进门,小萌儿就连忙迎了过来,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肖柏,甜甜的招呼道:“柏哥哥”说着,又羞涩的低下了头。

“有了男人,姐姐都不要啦?”大小姐没好气的说道,伸手捏了捏小萌儿软软的脸颊。

“呜~姐姐”小萌儿连忙补上一声招呼,这才让大小姐松手。

肖柏则想了想,把小萌儿叫到身旁来,轻轻揉着她的头,说出了在过来路上就想好的话:

“其实我对婚姻这码事并不太懂,所以也不知道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或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总之总之我会努力学习的!”

“嗯~”小萌儿点了点头,也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决心:“那我以后也要努力学习女红,学习厨艺,还有四年时间,我也一定会努力的!”

“噗~”一旁的大小姐听着两人这番幼稚的话语,不知怎么的笑出了声,连忙打断了对话,将一瓶丹药塞给了肖柏,用娇嗔般的口吻说道:“你方才不是受了伤吗?这是三叔给你准备的,赶快服下吧。”

肖柏顿时苦起了脸,他是真的不喜欢吃药,“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这伤也不重,这会都不疼了”

“柏哥哥,不行的!”小萌儿连忙主动搂住了他的胳膊,很认真的劝道:“受了伤就得吃药,柏哥哥若是怕苦的话,萌儿喂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双粉嫩的朱唇微微张开,漂亮的红色双眸也微微眯起,以一副格外撩人的表情劝着肖柏,看上去给人一种要用嘴喂肖柏吃药的错觉。

反倒是大小姐更加直接,她直接从肖柏手头抢回药瓶,倒出一枚,主动的塞进了肖柏嘴里。

“呜”小萌儿很是遗憾的低下了头,当即决定以后要更主动一些才行,不能总让姐姐代劳,毕竟自己才是柏哥哥日后的妻子。

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还得学习如何更好的照顾别人,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妻子希望书楼里有这方面的书吧?小萌儿暗自想道。

而就在肖柏享受这番有些特别的战利品时,正厅那边却在聊着一些相当严肃的话题。

“史校尉,我已依你吩咐,让那小子别急着回来了。”林海山对着刚坐下的史校尉说道,又追问了一句:“不过这时间还需要多久?”

“对手很是狡猾,也很有耐心,切勿操之过急,眼下也正是最容易松懈的时候,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史校尉答道。

原来林氏医馆药铺的失窃案,自从林氏开始忙着操办比武招亲后,居然很奇怪的消停了下来?暗鬼的人就像是就此放弃了一般?似乎是知道了史校尉已经带着军伍好手入驻了林氏。

但众人并未因此而放松,他们认为暗鬼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放弃的组织,他们以往犯案的时候,不管是杀人还是盗窃,往往特别耐心,并且总能抓住别人松懈的时候突然出手,并一击得手。

虽是不如冥引那般的干净利落,但成功率却是一点也不低,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而史校尉既然因此事来了,自然要帮林氏处理好此事才算完,暂时还要在这里多呆上一阵子,而肖柏自然短时间回不来了。

“招亲的过程中,王统领可有何发现?”史校尉又继续问道。

“一切如常。”管家王伯答道,别看他总是眯着眼睛,但却目光如炬,一边盯着擂台上的状况,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异动,甚至还能游刃有余的林海山闲聊几句。

“说来也怪,暗鬼这群人先是打草惊蛇,但在最适合出手的时候却又消停了下来,搞不懂他们究竟是想干嘛?”林老三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我反倒是担心他们另有所图。”史校尉在正厅里来回踱着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听说林老太爷正在回来的路上?”

“是的。”林海山点了点头,“他在听闻肖柏那小子找上门来之后,就启程返回了,只是路途遥远,他又上了年纪,受不得舟车劳顿,这正常一个月的路程,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需要我安排些人手去接应吗?我有些担心他们对老太爷下手。”史校尉又继续问道。

暗鬼盯上的这纸秘方,现任家主林海山知道,前任家主林老太爷肯定也知道,别看老太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但脑子可没糊涂,肯定是记在心里的,暗鬼确实有朝他下手的可能。

“这应该是不用了。”林海山仔细想了想,婉言谢绝了史校尉的美意,“星夜那边应该有所安排,而且老爷子身边还跟着几位好手。”

“嗯如此甚好。”史校尉点点头,又把话题重新引回刚在比武招亲上夺魁的肖柏身上,问道:“话说回来,老太爷听闻肖公子上门之后,怎么就急着回来?按照礼数,本应是小辈主动过去拜访才对?”

“这个他老人家也许有自己的考量吧?”林海山讪笑着说道,没好意思说出实情,老爷子这番急着回来,怕是赶着送孙女吧?

但为什么会急着送孙女?而且还是在素未蒙面的情况下?这一点就连做儿子的林海山都想不懂,虽说救命之恩是天大的恩情,林老太爷也确实是那种讲义气的性子,可如此草率的决定自己孙女的后半生幸福,怎么想都觉得不够稳妥也得亏是肖柏这小子人挺不错,后续的发展也符合最完美的剧本,否则老太爷这番奇葩想法,怕是要把孙女坑惨了。

这些疑问,也只能等老太爷回来才知道了。

而此时的林老太爷,正位于锦州境内,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得到八月中旬才能回到泉城,不过他的精神头倒是挺好,很悠然的坐在慢悠悠的马车里,一点也不急,手头还捧着一册书,细细的读着,还时不时露出一番微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老太爷,您这一路上都在笑,家里是有什么好事吗?”一位随行的护院骑着马陪在马车旁边,开口问道。

“好事,当然是好事,等回去你就知道了。”老太爷故意卖了个关子,又注意到这些骑马跟着马车的护院们已经汗流浃背了,又说道:“我记得前面好像有片小树林?凉快得紧,我当年年轻的时候,还在那林子里邂逅过一位仙子般的女侠”

来了,又来了那护院心头暗自发笑,这老太爷上了年纪,总喜欢回忆过往的各种经历,但别说,还真挺有趣的,他毕竟是个年轻时创过大江南北的游侠儿,说出来的故事总是精彩而有趣,虽说不知道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这一路走过来,却也是个不错的调剂,不会让人觉得烦闷。

94.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林老太爷一边讲着当年的故事,一边引着车队去往了那发生过旖旎故事的小树林,这里果然如故事里所描述的一般,凉爽怡人,是个绝佳的落脚点。

只不过这一次没能遇上什么仙子般的女侠,反倒是遇见了一支商队,二十多号人,拉着好几大车的货物,一位护院上去询问了一下,说是从锦州赶往中州,卖的是布匹陶罐这类寻常货物。

而林氏这车队同样也有二十来号人,除了十余位林氏自己的下人和护院之外,还有林家大少林星夜安排的一队骁骑,这大少如今在锦州天狼卫当个校尉,仗着家室不凡,在军中也颇有人望,虽是无法亲自过来护送爷爷,但安排点人手护送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商队的人见林氏这边人强马壮的,那队骁骑虽是身着便服,没有全副武装,但军伍之人身上那股彪悍干练的气质还是难以掩盖,一看就知道惹不起,自然也没敢过来套近乎,两边各自占据着小树林的两片空地,没什么交流。

“郑伍长,来,喝口凉茶。”一位三十来岁的林氏子弟提着口水袋,怀里捧着几口木制的茶碗,坐到了那位郑伍长身边,他叫林良平,林海山的外甥,同样也是林府的护院副统领之一,此行跟着老太爷出门,就是由他全权负责安全事宜。

“谢谢林兄弟。”郑伍长很客气的说道,将茶碗分发给了自己的手下。

一伍本应只有五人,但这队骁骑所属的是天狼卫的精锐部队,啸月骑,有着华国第一骑军的美誉,其编制比较特殊,是八人为一伍。

“这一路走得还算太平,就是有些太慢了,也是辛苦弟兄们了,还好再过阵子便能出了锦州。”林良平十分客气的说道。

离开锦州进入叶州之后,便进了虎骁卫的管辖范围,像这队并没有正式军令的骑兵当然不方便继续护送,从叶州边境到泉城的这段路,便只能林氏的人自己走了。

“林兄弟客气了,林氏向来与天狼卫交好,林校尉平日里也待兄弟们不薄,替他跑一趟也是应该的。”郑伍长十分客气的回答道。

“是啊,上回我老娘得病,还是林校尉借我的钱。”旁边另一位骑兵也开口说道。

“嘿,我之前在青楼里赊了酒钱,也是林校尉帮我还的,不然怕是要被那老鸨告到统领大人那里”

“我那老岳父,原本挺看不起我的,结果林校尉帮我在天香楼摆了桌酒,请他过来坐了一趟,结果回头对我就态度大变了”

看来能让一队这样的骑兵浪费大量时间护送老太爷,不仅仅是这林大少在军中的人缘够好,也是这林氏家底够厚,能让他这么玩。

因为这一路上都没遇上什么麻烦,所以此时众人的心情都比较放松,这天聊着聊着就开始往不好的禁忌方向上发展了。

“跑完这趟差事,我也该回老家结婚了。”

“嘿嘿,我也该回趟家了,女儿刚会走路,我可是天天念着她”

“如今我手头攒了点钱,打算回去买几亩良田”

就在他们这么随意聊着的时候,旁边的那伙商队大概是歇够了,准备动身出发,那二十来号伙计模样的人来到货车边上,掀开篷布,像是在检查货物。

接着,便听见了一连串瓶罐被打碎,布匹被撕裂的脆响,露出了被藏在货物里面的一把把黑漆漆的弩弓。

那正是名震天下,以林氏秘制药油制造出来的神火劲弩,每一把都上好了弦,架好了弩箭

“小心!”林良平当即跳了起来,而那郑伍长也跟着反应了过来,口里大声喊道:“接敌!御!”

毕竟是啸月骑的精锐,反应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原本还在地上休憩的骑兵们纷纷操起兵器站了起来,准备按照伍长的口令摆出一套防御阵型。

只是这一点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对面瞄准,并抠下扳机。

一连串嗖嗖嗖的破空声响后,黑色的弩箭化作二十多道黑色的闪光,朝着这边罩了过来。

林氏这边当即就有一半的人倒下,如此近的距离,是最适合神火劲弩发挥的距离,又是突如其来的偷袭,根本无法抵挡,其威力之大,甚至没有一根插在人身上,全都穿体而过,深深的扎进泥土与树干之中。

这毕竟是连魔人的重甲骑兵都能射成蜂窝的神兵利器。

连啸月骑的人都是三死两伤,那郑伍长也被一箭射中了右肩,被穿出了一个又黑又深的血洞。

“动手!”商队的一位伙计大声喊道,那群人纷纷丢下手头的神火劲弩,操起各种兵器,围了上来,其中更是不乏好手,开始隔空施展真罡气劲,直逼方才运气够好,暂时还没受伤的林良平。

他们的人足够多,又先偷袭了一轮,眼下再动手,林氏这边注定没有反抗之力,全军覆没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之前一直倚着树干小憩的林老太爷突然睁开了双眼,口里大声喊了一句:“恩公助我!”接着便看见他朝着围过来的歹人丢出了一块石片。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暴徒,一枚石片又能有什么用?那位发号施令的暴徒头领不屑的笑了笑,完全没把这不起眼的反击放在眼里。

下一息,那枚飞在半空中的石片突然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闪光,碎成了一摊石屑。

那些暴徒顿时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纷纷站在原地不动了,手头的兵器也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

接着,他们的眼睛、耳朵、鼻孔里纷纷涌出一股股黑血,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

等到惊魂未定的林良平过去查看时,才发现这些人全都已经死了,全身经脉都被一股看不见的无形之力震碎,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他们甚至连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一块石片,在一瞬之间便秒杀掉了这群彪悍的暴徒,快得甚至让人都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是何等可怕之物?

“唉造孽,造孽啊”林老太爷无奈的摇着头,又低声暗叹道:“想不到一切都如恩公所料真乃神人也”

“若不是我当年一时心善,替恩公结了账,今日怕是就死在这里了吧?”林老太爷拱着手,对着叶州的方向远远的拜了拜,脸上的神情即有庆幸,却又夹杂着些许的忌惮。

或许是因为这块石片太过可怕,让林老太爷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

那个在十年前救过他一命的男子,看起来有些邋遢,还总是佝偻着腰,满脸的颓废,可骨子里却暗藏着那种孤高的傲气,笑起来的时候又有着玩世不恭的潇洒。

一个奇怪的人,就连说的话也总是奇奇怪怪的。

“这张符是一次性的,威力应该还蛮不错的吧?只是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些,别被波及到了”

“名字?就叫一个单字,震!幻符·震,是不是很酷炫很有逼格啊?这是我和灵山剑门学来的命名法,记得替我保密啊!我看你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食言吧?”

“咳咳,虽然我手头有点紧,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缺钱你若有心,便把这门弃疗术按我说的思路修改好,等我儿子以后长大了,会让他上门找你讨要的,这符就当是我预付的报酬吧!”

“诶?这还是算了吧?你也不过是个富二代而已,长得又不行,你孙女又能漂亮到哪去?话说我儿子将来妥妥的流量小鲜肉,可是要当主角的男人,不得给我找几个美若天仙的儿媳妇?”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做成的,最好交易吧?林老太爷在心头感慨了一句,收回了思绪,又一一看向侥幸存活下来的众人,心头难免的有些伤感。

这时,简单处理过肩膀伤势的郑伍长来到他身边,神情复杂,半跪下来,沉声说道:“多谢老太爷救命之恩!”

若不是林老太爷及时出手,他们怕是全都要死在这里,明明是承了林星夜人情,过来帮他护送这位老人,可最后却是反过来被人救下一命郑伍长此时的心情即是为死去的弟兄而悲愤,又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惭愧。

林老太爷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贼人凶狠,你也莫要自责。”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副钱袋,递了过去。

“这”郑伍长实在不好意思拿这钱,连连推辞。

“毕竟是因我而死,他们的家人也需要照应。”林老太爷把钱袋强行塞进郑伍长怀里,又岔开了话题,接着问道:“这伙贼人是什么来路?”

“在尸体上找到了这个。”说话的是林良平,把两件物品递给林老爷看。

一件是暗鬼的鬼头令,作为林氏的老朋友,大家都见过好几次了。

而另一件则是一枚戒指大小的印信,上面刻着一条小小的四爪蛟龙。

“这这是上州青蛟卫的隐秘印信!”郑伍长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他们的人为何会与暗鬼混在一起?!”

晚上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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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难得的安静

这华国的五支军队,都有着一支没有名字番号的,专门用来执行隐秘任务的特别部队,会携带着代表各自身份和归属的隐秘印信,就像林氏此役中缴获的那枚一样。

“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我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杀人越货的宝物吧?而且他们方才似乎已经认出了我们的身份?”郑伍长很是疑惑的问道。

这五军之间虽然存在相互竞争,也闹出过一点小小的矛盾,但肯定不至于见面就要出手杀人的地步,更何况这里还是锦州,是天狼卫的地头。

“或许就是因为认出了你们,才会仓促出手吧”林良平推测道,又从地上拿起了一门对方丢下的神火劲弩,明明坐拥这样的利器,他们却没有选择埋伏,布下火力网,充分发挥神火劲弩的优势,而是就这么径直冲上来了,显然是临时起意。

“我们应该是恰好撞见了一起见不得光的交易”林良平继续说道,将那门神火劲弩递给了郑伍长,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门神火劲弩已经上了年头,很是古旧,上面满是磨损的痕迹。

“这是比较老的型号了,理应被汰换掉。”郑伍长端详了一番这门弩,开口说道,作为精锐骑军啸月骑的一员,他对于神火劲弩自然不会陌生,一眼就得出了判断,也明白了林良平话里的意思。

他又将弩翻了过来,握柄底部本应刻着这把弩的具体归属,以便监管,但此时字已经被刮花,刮痕还很新,显然是才划上去的。

神火劲弩虽是以经久耐用著称,但主料终究还是木头,需要不停更新换代。按照标准流程,汰换下来的神火劲弩应当马上销毁才对,可总有不怕死全家的人铤而走险,将这种应该销毁的弩拿出来私下贩卖。

别看是要被汰换掉的,其威力却一点都不弱,方才的一战也证明了这一点。

类似的案子,自神火劲弩问世以来已经发生过好几起了,西域魔人和东海夷人手头的少批量神火劲弩,也都是通过这种手段弄到的。

“事情应该就如林兄所说一般,有人私自偷了弩出来卖,通过暗鬼当中间人,我们恰好遇上,被他们识破了身份,误以为是为了追查此事而来,于是恶向胆边生,便要杀人灭口”郑伍长大致推导出了事情的经过,又指着缴获的鬼头令和那枚青蛟图案的印信说道:“所以他们才会带着这两件信物,是为了方便接头。”

此时林老太爷这边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有人盯上了林氏秘方的事,毕竟通信不便,消息传播太慢,所以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只能推断出这样的起因经过,算是很合理的推测了。

唯有一旁的林老太爷不这么想,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件值得恶人铤而走险的宝物,便是记在他脑海里的那纸秘方十年前便有人干过一次,幸亏有肖大牛搭救,而十年后,居然又被他当年留下的符救了一次

“林老太爷,此事异常严峻,还请你们随我一同返回就近的军营,不要再冒险继续前行了,对方很可能不会就此放弃,最好等此事平息之后再动身。”郑伍长面色凝重的开口劝道,出现了这种事,很可能牵连出更多骇人的真相,已经超出了他一个小小伍长的应对范畴。

林老太爷仔细想了想,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留下几人与你一同返回,算是做个见证,但我就不去了,要急着赶路。”

郑伍长十分诧异,都遇上这种事了,你老人家怎么还想着赶路?就不怕被人追杀?

一旁的林良平也出言相劝,但平日里很好说话的老太爷此时就像是老糊涂了一般,十分固执,怎么劝都没用,当即留下了两名幸存的下人跟着郑伍长,自己则领着剩下的护院自顾自的上路了。

众人无奈,又不敢用强,谁知道这老头子还有没有什么可怕的手段?他方才可是一招便击毙了二十多名歹徒,固执的要走,谁又敢拦?

就这样,林氏的人和啸月骑的人分道扬镳,踏上了这条未知而凶险的归家之路。

而此时远在泉城的林氏众人还不知道自家老太爷遇险的事,在处理好比武招亲的善后事宜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除了从来不敢踏出院门的二小姐突然鼓起勇气出了趟门之外,再无其他值得一说的事。

她这趟出门可是不容易,犹豫了好久好久,最后才在大小姐的鼓励下,带上兜帽,蒙上面纱,穿好那双长长的白袜,跟着大小姐坐进了马车里,一路都深深的低着头,根本不敢往窗外望。

为了见一见肖柏,小萌儿也是很努力了。

只可惜她俩过来的时间不太合适,正好是肖柏在看书的时间。

“柏哥哥,我和姐姐好不容易才过来看你,就不要再看书了嘛,和我们玩呗?”小萌儿赖在肖柏的床上,像是当成了自己的床似的,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升级了,所以她表现得比平日里更加任性了些?换做以往,肖柏看书时她都是乖乖保持安静,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敢打扰。

大小姐也盘腿坐在床上,逗弄着两只小奶猫,她今天一反常态的没穿适合泉城炎热气候的短裙子,反倒是换了条长裙,把自己修长的双腿紧紧遮住,不给肖柏看了。

而肖柏则依旧坐在书桌旁,还在继续研究着符道,十分专注的样子。

这画面看上去竟是有了些一家三口般的温馨?

听见小萌儿开口撒娇,肖柏才不得不回过神来,说道:“不是已经让小奶猫陪你们玩了吗?要不我再把嘤嘤草也抓出来?”

“呜”小萌儿顿时觉得好委屈,自己以后又不是要嫁给小奶猫和嘤嘤草

而嘤嘤草大概是在肖柏身边呆惯了,已经变得不那么胆小,不那么怕人了,时不时也会主动钻出黑色书箱,跑到肖柏的书桌上逛逛,比如这会,它就站在书桌上,享受着从窗户边洒进来的阳光,三张叶片缓缓转动着,显得十分惬意的样子。

可一听见肖柏要把它抓给别人玩,连忙就发出一阵‘嘤嘤嘤’的怪叫,脚下的足根快速攒动,飞快的钻回了黑色书箱。

“你也真是的,不是已经胜了你光头张吗?稍微放松一下不行吗?萌儿好难得出门一次,想要你陪她,就多陪陪她呗?”大小姐连忙开口说道。

肖柏有些无奈,只能合上了书,也走到了床前,看了看正在床上打滚卖萌的小萌儿,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玩什么?总不能玩小萌儿吧?

看来得准备点东西来玩小萌儿哦不对,是给小萌儿玩肖柏暗自琢磨道。

眼下能玩的,似乎只有小奶猫了?肖柏抓起自己那头超威蓝猫,放在了小萌儿头上,说道:“今天就先玩小奶猫吧!”

说着他便拧起一只小奶猫,一手握住毛茸茸的爪子,上下挥了挥,做出握手一样的动作,嘴上则大声喊道:“握手!握手!”

小奶猫:“”

“不行啊,好笨!这都学不会?”肖柏无奈的说着,反手把大小姐那只小奶猫也拿了过来,一左一右并排的放在床上,接着再摸出平日里喂猫的奶壶,凑到两个小家伙嘴边,让它们嗅着味道。

小奶猫嗅着奶香,连忙挪动着大大的脑袋,努力的朝奶壶的方向蠕动了过来。

结果肖柏很坏的把奶壶拿远了一些,两团小毛球只能被迫的继续蠕动,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

“来来来,猜猜它们谁跑得快?”肖柏笑着问道。

小萌儿噗嗤一下就跟着笑出了声。

把奶壶交给小萌儿,让她自己效仿着逗小奶猫玩之后,肖柏又转头对着大小姐说道:“昨天砺剑阁那个徐剑主,安排了个徒弟过来取货,这个月的交易倒是完成了,现在手头倒是有了点钱,我们出去搓一顿?”

“只要别去吃那什么花雕怪味鱼就好。”大小姐倒也没反对。

“另外,那徒弟还说了一事,说是八月中旬,那什么圣山,要搞个什么老司机聚会?还问我去不去”肖柏又继续说道,看起来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是道圣山,玄正道的宗门所在,传说中玄正道开山祖师正一真人羽化升仙的地方而且别人也不是什么老司机聚会,而是邀天下名门论道,共商大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起码得是徐剑主那种层次的人才能受邀。”

“咱们林家,也只有三叔受邀,还是看在他师父鬼手神医的面子上,连我爹爹都去不了。”大小姐无奈的解释道,“不过那砺剑阁的徒弟还挺看好你的?”

“嘿~我毕竟是要当主角的嘛。”肖柏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丫鬟翠香却突然敲了敲门,在外面说道:“公子,老王的瓜送来了,你要不要尝尝?”

96.计划失败

肖柏从丫鬟翠香手头接过一枚小西瓜,手头稍微用点力就掰成了两半,分了一半给两姐妹,自己捧着另一半尝了一口,毕竟是卖瓜老王的特别品种,皮薄,籽少,水多,肉甜,当即在心里给他点了十个赞。

“外面院子里还有位王姑娘,和老王一同来的,说是你的旧识,公子你要见她吗?”丫鬟翠香又问了一句。

“旧识?”肖柏愣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眼确认一下,大小姐也顾不上吃瓜,一脸警惕的跟了出去,小萌儿不敢出门,也连忙爬上书桌,趴在窗户上偷偷观望。

搞得肖柏好像是那种很风流很花心很靠不住的渣男似的

肖柏来到院里,先是看见那位满脸淳朴憨厚的卖瓜老王,就像他在李家沟见过的田里老农一般;在他身边,倒也确实有位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孩,她的容貌颜值不算多高,倒也算清秀可人,身上又带着一股清纯温婉的气质,像是邻家女孩一般。

“咦?你是上次秘境里那个笨蛋!”肖柏敲了下手掌,开口说道。

女孩:“”

大小姐连忙像是管教丈夫那般掐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道:“别胡说,人家叫王诗。”

“肖公子,林大小姐,好久不见。”王诗,或者说小美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又简单解释道:“今日随着父亲给林府送瓜,原本打算见见二位,却听说你们搬来了这别心小院,这便和父亲专程过来拜访。”

一旁的卖瓜老王也连忙帮腔道:“嘿嘿,多谢两位在秘境里照顾我女儿,这不,特意挑了些长得特别好的给你们送来。”

两人有意无意的把大小姐和肖柏说成了一对,这让大小姐心头偷偷暗喜,说话也客气了不少,“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

“嘿嘿,二位都是贵人,不嫌弃就好。”老王憨厚的笑道。

“快进来坐坐吧。”大小姐又像这里的女主人一般,热情的邀请两人来到院里的会客小厅,吩咐丫鬟准备茶水,又和王诗聊起了当日秘境里的事。

而肖柏则饶有兴致的向卖瓜老王请教这瓜的来历,“大叔,你这瓜真甜,咋种出来的?”

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他也挺想自己种种试试。

哼~这是在试探我?可我为了维持这层身份,花费了多年心血,怎么可能被你看出破绽?卖瓜老王,或者说鬼壹,在心头暗道,嘴上则详详细细的说出了这瓜的来历,种植经验等等要点,说得滴水不漏,就像个合格的瓜农一样。

肖柏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又时不时在心里盘算一番,最后才开口说道:“好像有点麻烦啊”

“像公子这样的贵人,自然会觉得麻烦”卖瓜老王讪笑着,又提议道:“若是公子喜欢我的瓜,等到下一批成熟的时候,我也顺便给你捎带点过来?”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瓜了。”肖柏连忙答应了下来,又问了一句:“多少钱啊?”

“公子客气了,钱就不必了,只是我家那女儿,见公子武艺不凡,心头十分仰慕,公子若是有空指点她一招半式就好她原本拜的那位老师父回老家省亲了,这两月正好闲着,她又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卖瓜老王絮絮叨叨的说着。

自己女儿虽是易容了一番,没荷心舫里的小美公来得惊艳,却也算是小家碧玉的类型,很容易勾起男性的保护欲,是华国男性最喜欢勾引的类型,如今我主动将她送上门来,这小子应该不会拒绝吧?卖瓜老王又在心头暗自盘算道。

一旁的王诗也顾不上大小姐的狐疑目光,装作一副小迷妹的样子,眼睛里都快闪出星星了,连忙跟着说道:“是啊,肖公子真的好厉害,你那天在擂台上和张氏张晓杨一战的时候,我一直在台下给你鼓掌。”

男人总是希望有人崇拜自己的,特别被好看的女人崇拜,任何正常男性都不会拒绝这点小小的简单要求才对吧?王诗也在心头暗自想道。

谁知肖柏却果断的摇了摇头,答道:“这个没办法,你太笨了,学不会的。”

王诗:@#¥%!!!!老娘到底哪笨了?!

卖瓜老王也是一脸尴尬,还在尝试着挽救局面,连忙帮腔道:“呃我家小女虽是学艺不精,但天赋却是不错的,她那位老师父也经常夸奖她。”

“很有天赋吗?那么来试试?”肖柏说着,当即从衣袖里摸出来一块石片,将钢铁直男符插入腰间,随手就在那石片上画了个火柴人的图案,又递给王诗一块空白的石片,说道:“你来试试?只许用手。”

王诗只能摇了摇头,为了扮演好小美公这个身份,天赋都点到舞艺上面去了,武艺却着实不堪,三脚猫都不如。

“所以你看,确实不行吧?”肖柏说着,又侧过头,摆出四十五度望天的经典装逼姿势,继续说道:“我的本事,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王诗:(╯‵□′)╯︵┻━┻

我要有这本事,早一掌戳死你了!话说这人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又让我胸口碎大石,又让我徒手刻石片?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玩石头吗?王诗忍不住在心头腹诽道,又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大小姐,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几句话,毕竟当初在秘境里的时候,两人还挺聊得来的。

结果大小姐的视线一直放在客厅里的一盏盆景上,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求助目光,一言不发,她可不想再有谁冒出来和自己抢男人。

好一对狗男女!王氏父女心头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眼见着计划失败,气氛也开始变得尴尬,便没有久坐,很快便离开了。

等到他们一路回到租来的水果铺,关好门窗,分别变回鬼壹和小美公之后,才由鬼壹开口总结道:“唉~计划失败了,我早知道此獠思维迥异,却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早知道不该让你那么早放弃小美公这个身份,实在是失策”

小美公也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了点失落的神色。

自从小美公来了段胸口碎大石导致画风崩坏,风评被害之后,人气就开始逐渐下滑,后来又告病消失了两天,荷心舫当即又重新捧了位花魁出来,开始逐步取代小美公。

后来又遇上砺剑阁年少有为的徐剑主,出重金邀小美公一同出游,结果却闹得很不愉快,徐剑主更是大发雷霆,扬言要砸了荷心舫,于是小美公只好含泪用攒下的私房钱给自己赎了身,离开了荷心舫。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有说是被神秘富豪包养了,有说是回东海老家了,也有说是被徐剑主收为禁脔了,总之风尘中已没了小美公这人,只留下了一段艳丽的传说。

虽说这一切都是剧本的安排,那荷心舫本就是暗鬼的一个秘密据点,原本小美公这枚棋子是用来对付林家大少林星夜的,结果后面肖柏变得更为棘手,于是鬼壹决定让自己女儿负责对付他,认为王诗这个身份比小美公这个身份更加方便灵活,这便安排自己女儿离开了荷心舫,化身如今的王诗。

按照他的计划,设计把安插王诗到肖柏身边,关键时刻不管是下毒也好,色诱也好,都能解决掉这货,还能方便对林氏大小姐下手。

没办法,那货在那擂台上的表现太过惊艳,又是各种奇怪的符,又是能自动锁头的外挂,实在麻烦。

只可惜计划失败了眼下看来,这一步走得太过仓促了些,只能说鬼壹作为一位父亲,嘴上虽是严厉,口口声声为了族人能牺牲一切,但心里却还是有些自私的

“其实也不算完全失败吧?至少他看上去对我们毫无戒心。”小美公见父亲话语里透出一股失落,连忙安慰道,“他很喜欢我们的瓜,应该不会有防备”

“我并不觉得下毒能对付得了他。”鬼壹摇了摇头,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在花雕怪味鱼里下毒的经过,都已经隐秘到那种地步了,结果那货基本没吃,后面甚至都不再来河心舫了,很可能是察觉到了点什么

“那么由我方的高手出手,直接将他抹杀呢?”小美公又继续问道。

“这货身上至少有两件保命法器,又身怀各种神奇的手段。”鬼壹也很是无奈的说道。

肖柏身上有保密法器的事,还是一个多嘴的林氏家丁透露给他的,大小姐并未隐瞒自己那只小奶猫是用两件保命法器换来的事,连很多下人都知道。

“若是一击不中,引出他背后那位高人,我们可就满盘皆输了。”鬼壹又继续说道,他坚持认为肖柏突然出现在林家是有人的暗中安排,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观察局势,否则就凭一个十六岁的山野少年,凭什么让自己这般头疼?

“但你说的也不错,他对你并无戒心,容我再好好想想,该怎么来利用这一点”鬼壹揉着眉心,很是头疼的说道。

97.怪物

鬼壹还在琢磨着怎么把自己女儿送给肖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是鬼拾办完事回来了。

“前辈,锦州那边传回消息了,行动失败,我们的人都死了,被人一击全部杀掉了”鬼拾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掩饰不住语气里的那股恐慌,又接着说道:“恐怕天狼卫的人也会有所察觉”

昨天才发生在锦州的事,今天在泉城的鬼拾就收到了消息,很显然是使用了暗鬼内部传递信息的秘法,这效率比起驿马和鸽子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锦州那边会有行动,是鬼壹昨天才告诉他的,并且提及了有二十多位好手参与袭击,还携带了神火劲弩这样的狠货结果就这么死光了?鬼拾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有些后怕,自己当初可是险些被调派去锦州的

听见这样的噩耗,鬼壹当即眯起眼睛,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喃喃说道:“居然失败了?那边的计划可是暗主亲自布置的,不应该啊”

他对暗主可是十分敬重的,认为他不应该犯下这样的错误,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明白了点什么,接着说道:

“应该是暗主的刻意安排,要么就是还留有后手若是成功了,活捉了那林老头,是最好结果;但哪怕失败了,也不影响我们这边的行动,还能试探出林氏躲在幕后的高手,或是逼得林氏派人前去保护那老头,给我们这边争取更多空当亦或是”

他并未经手锦州的事,不知道暗主的真实打算,也不清楚细节,只能进行推测,又跟着问了一句:“那林老头跟着天狼卫的人走了?没有继续返回泉城?”

“没有,那老头很奇怪,甩开了天狼卫的人,自己走了。”鬼拾开口答道。

“哼~果然是老奸巨猾,他若是跟着天狼卫的人走了,怕是正中暗主下怀。”鬼壹有点遗憾的说着,又感慨了一句:“这林氏背后果然还有高人相助,还好我一向谨慎耐心就是不知道这些神秘高手是不是和肖柏那厮有关。”

“那接下来我又该如何行动?”鬼拾没有强行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子去思考过于复杂的问题,而是表现得很勤奋谦虚的样子,像是鬼壹的手下似的。

“照旧,继续去偷林氏的产业,但不要再去医馆和药铺了,去当铺,酒楼,这些地方,想偷什么就偷什么,但务必要小心,虎骁卫的人很可能会有埋伏,如果机会不好,切勿逞强。”鬼壹又做出了安排,让鬼拾重操旧业。

“另外,再过几日,你扮做小毛贼,去一趟林氏的别心小院,那个肖柏就住在那里。”鬼壹又继续说道。

“前辈是打听到了我那门鬼头令和心血傀儡书的消息?”鬼拾顿时有些激动的问道,自己若是能取回这两件东西,暗主那边应该就不会怪罪自己,也就不用再对着鬼壹低声下气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鬼壹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心头盘算的却是让自己女儿伺机出现,当着肖柏的面抓住鬼拾,再顺势展开一段剧情,这样一来,应该就能顺利把女儿安插在那小子身边了吧?

反观肖柏这边,还是继续过着风平浪静的安逸日子,每天都宅在家里修行,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又到了小萌儿和大小姐过来探望的日子。

不过这一天,大小姐路上还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便让小萌儿先行过去,等到她忙完了事情也赶到小院之后,还未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了小萌儿的惊呼声:

“柏哥哥那里那里不行,太粗了也太大了,放不进去的,会坏掉的”

“别怕,没事的,小心一点就能放进去。”

“那你要轻一些呀”

大小姐听着这番容易引人遐想的糟糕对话,心头顿时就火冒三丈,这混蛋居然乘着自己不在,色性大发,对小萌儿下手了?!她才只有十二岁呀!

就在这时,小萌儿又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叫:“呀!呜柏哥哥你欺负人!”

大小姐忍不了了,顾不得这屋里正在上演什么,当即就破门而入。

入目一片狼藉,她顿时愣住了。

地上扑了张薄薄的毯子,小萌儿衣衫不整,正跪坐在地上,看上去要哭出来的样子;肖柏坐在一旁,满脸的歉意,连连挠头,手里还握着根黑乎乎的棍状物。

而在两人身边,散落在一大堆各种形状的木块,仔细看看,像是供孩童们玩耍的积木?款式众多,琳琅满目,如果仔细组合的话,怕是能玩出来很多花样?只是没有上漆,不像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原来这套积木是肖柏去外面买回来木料,自己动手,专门做给小萌儿玩的,很是花了他不少功夫。

“姐姐!”小萌儿看见大小姐进来了,连忙开始告状,原来她刚才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搭起来一座漂亮精致的塔楼,结果肖柏非要多事,跑来强行添砖加瓦,手一抖,塔塌了

“人家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柏哥哥坏!”小萌儿告完了状,还是很生气,便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用那双穿着白色长袜的小脚轻轻踢着肖柏。

像是在撒气,又像是在撒娇,弄得肖柏有些痒,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脚。

很小,很软,很滑,手感极佳,那白色长袜的质地极佳,隐隐透出下面幼嫩肌肤的颜色,甚至有些不想放手

“嘻嘻。”小萌儿脸上泛起了红晕,并没有挣扎,反倒是娇笑着,红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显得格外妩媚。

“咳咳!”大小姐及时的发出了声音,强行打断了两人。

肖柏连忙抽回了手,有些局促的说道:“正好大小姐来了,快来帮忙,把塔重新搭起来吧!”

三人还真就这样玩起了积木

可还没玩多久,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有贼啊!抓贼啊!”

肖柏顿时像只矫健的猎豹一般,飞快的窜了出去,正好看见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趴在院墙上,那人手脚灵活,一看见被人发现,当即麻利的溜了,肖柏本想翻出院墙去追,结果外面除了方才出声提醒的好心女子之外,再没看见半个人影。

这位好心人当然就是伪装成王诗的小美公,她臂弯间挽着一筐蔬果,神情焦急而凝重,指着怒泉河的方向说道:“那毛贼往那边跑了!”

肖柏点了点头,当即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肖公子,我和你一起去!”小美公连忙开口说道,也迈开脚步,想要追上肖柏的脚步。

结果她还没能跑上几步,肖柏的人影就看不见了

“哼!还好我在山里见识过你的速度,跑得比狗都还快,也早就料到你不会等我”小美公有点得意的低声自语着,随便跑了几步,转身来到了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又拉高了声音,大声喊道:“贼人休走!”

就躲在这里的鬼拾当即跳了出来,开始配合着小美公演出。

等肖柏赶到的时候,小美公已经被打倒在地,脸色惨白,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一副才经历过激烈战斗的样子,那筐蔬果也散落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我都这么拼了,就不信你还不中招!小美公一边疼得倒吸凉气,一边暗自想道。

为了不露出破绽,鬼拾是真打伤了她,一掌打在左边肩膀上,虽然有留手,伤势不重,但痛还是真的痛。

接下来,就轮到我好好表演了小美公已经做好了即兴演出的准备,等到肖柏一靠近过来,就连忙说道:“对不起肖公子,我学艺不精,放跑了那贼人”

这种时候,正常人应该是问:“你没事吧?”“受伤了吗?”这样的问题才对。

结果肖柏却说道:“你好菜啊,居然连个小毛贼都打不过。”

你能稍微善良一点吗?怎么就那么刻薄?小美公心里委屈,自己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舞也跳得好,怎么偏偏就会遇上这货?

她当即就“呜呜呜”哭了出来,还真不是表演,是真的在哭。

“啧还被人打哭了”肖柏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到她是真的很难过,于是便在她身旁蹲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颗还不那么脏的果子,在衣服上抹了抹,递了过去,说道:“这果子蛮香的,应该很甜吧?来,吃一口,就不疼了。”

咦?这货怎么突然一下转性了?小美公很是疑惑的抬起头,抽了抽鼻子,心里又开始考虑着是不是借着这个良好的氛围,继续原定计划?

但她刚一这么想,肖柏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起双眼,奇怪的问了一句:“你这人,好奇怪啊?”

小美公心头顿时大骇,这货为什么能看穿自己心头的想法?难道是会读心不成?

“咦?你好像很怕我?”肖柏又问了一句,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可怕吗?”

怪物!这货是真的怪物!小美公心头满是惊恐,肩膀的伤势也顾不上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的逃掉了。

98.符道的重大突破

肖柏当然没有读心这么逆天的能力,他之所以能看出小美公身上的异样,完全是因为神念的作用。

神念能够感应修士外泄的气息,这些气息会受内心情绪的影响而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像人们口中常说的感觉到一股杀意,某种怒意,就是基于这个原理,像上次林海山给肖柏示范时那样,他就感觉到林大叔想打自己。

换句话说,神念能感觉到别人心头比较强烈的情绪。

这个功能平日里一般用不上,因为需要距离很近才能感觉到气息的微弱变化,而像林海山或是道门老司机那样的人物,本就有城府,能控制好内心情绪,敛气功夫又练到家了,别人一般很难察觉到他们内心的情绪;至于那些毛头小年轻,喜怒哀乐浮于表面,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也用不上这个功能。

肖柏开启神念没多久,觉得新鲜好玩,时不时就展开神念看看别人的心情,比如在大小姐身上能感觉到热情和羞涩,在小萌儿身上能感觉到幸福和甜蜜,还蛮好玩的。

但在这位王诗姑娘身上,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明明笑得挺灿烂的,心情却不怎么愉悦?言谈举止间表现得很激动,心情却很平静,甚至还有些烦躁?

心口不一,肯定有问题!肖柏一直就觉得她很古怪,也就之前哭起来还比较正常,但就正常了那么一会,人就逃掉了。

那位卖瓜老王反倒是很正常,真不知道为何女儿会怪怪的?

这其实是因为小美公太年轻了,虽是个美艳女间谍,但其实并没有受过太多训练,对内心情绪的控制还不太到位,肖柏之前又把她折腾得够呛,面对这货时很难调整好心情,都是靠着演技在强行支撑,自然就会露出破绽。

况且她扮演了太久的清倌小美公,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很难转变成另一个陌生人,自然无法百分之百的进入这个新的身份,没能让自己真正的变成王诗。

反观鬼壹,已经扮演了多年的卖瓜老王,当他换上这层伪装时,整个人的思维模式都会变成了卖瓜老王,完全进入了这个角色,那么不管鬼壹的心头是多么忌惮肖柏,卖瓜老王都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可以说这对父女一个是入木三分的老戏骨,一个是只能卖脸的小鲜肉,高下立判。

小美公这番被吓跑之后,怕是要有一阵子不敢过来骚扰肖柏了,她得在父亲的指导下先好好磨练演技才行。

于是肖柏又渡过了一段安静惬意的时光,每天认真修炼,时不时吸吸小奶猫,戳戳嘤嘤草,玩玩小萌儿,过得惬意又自在。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初八,在这段安静的日子里,肖柏终于在符道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已经可以一口气画出幻符·超电磁炮的符纹了!

这绝对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只不过肖柏并没有急着制作出自己的第一张幻符,虽说画出了符纹,但在给里面充能的过程中却遇见了一点小问题,他逆运一周波纹气功所化开的内息,完全不够充的,依照初步估算,充满一张幻符所需要的内息总量,大概要逆运五周波纹气功才够。

要知道他目前手头用的这些符,像替身使者或是钢铁直男,就算内里符力完全耗尽,也只需要逆运一周波纹气功即可充满了;而像拯救世界的伟大冷气符,一周内息可以充两张;至于电耗子这种起码十张起步了。

一张幻符的需求,是其他符的好几倍!

更麻烦的一点在于,幻符的构造特殊,不能像其他符那样,充多少算多少,不够就接着再来,如果不能一次性将符力完全充满的话,之前充进去的那点内息会很快的消散掉,也就是说必须一口气全部充满才行,否则就是白忙活了。

甚至连使用时也一样,不会说用掉多少符力就剩下多少,这幻符一旦激活,就是要一口气将符力全部消耗殆尽的。

所以肖柏才没急着动手充能,前面已经说过了,他逆运一周波纹气功能化开的内息总量是固定的,再继续逆运,新化开的内息流经丹田又会被重新冻上,不适用于眼下这种需要大量内息的情况,他想要化开足够内息,一口气充满这张幻符,必须使用那门云吞海才行。

云吞海就是肖大牛专门针对这种情况所修改设计的,攻略里会把‘习得云吞海’放在‘制成幻符’前面,就是因为如果学不会云吞海,肖柏就无法制出幻符。

可云吞海的最终版本还在林老太爷手上,他至今都没回到泉城,肖柏虽然回林府问过一次,但林海山却是别问,问就在鹿上了,还说什么老人家身子弱,走得慢是正常的,叫他耐心点,不要着急。

不知为何,这都十来天过去了,林府这边居然还没得到老太爷遇袭的消息?按理说这类紧急的信息,不管是快马加鞭的急报,或是找只强壮的鸽子送信,从锦州到泉城最多也就5天差不多了,可林海山愣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建议肖柏跟林老二出去跑趟商,学着做生意,方便四年后接手小萌儿名下的产业,没准出去回来之后老太爷就到家了?

可肖柏眼看着幻符将成,哪有什么到处乱跑的心思?又不知道老太爷什么时候到家,前后琢磨一番之后,他打算强行硬上!

第一张幻符,直接用石斛兰来做!这样能稍微减少一点对内息的需求;而化开内息的办法,则用那门只修改了八章的未完成版气疗术!

这其实是挺有风险的,搞不好会浪费掉一块来之不易的石斛兰不说,这未完成版的气疗术还很可能是门弃疗术

但肖柏这种敢偷小奶猫的人物,就是突出一个胆大心细,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权衡之后,认为这里面的风险尚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回头小心翼翼的练了几遍气疗术,暂时没发现异样,那么身体应该不会因此受伤,最多也就是浪费掉石斛兰了。

于是肖柏先是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石斛兰,然后又对比着父亲留下来的书,选择了其中一块线条最复杂,刻绘时也最可能出错的区域,将其小心翼翼的切了下来,尽量不影响到其他地方。

按照书里传授的知识,这块区域被肖大牛命名为核心反应区块,的确是最适合用石斛兰来代替的部分,能将石斛兰的多种特性发挥到最大!

只不过肖柏找到的这块石斛兰上面,类似这种结构的区域只有这么一块,而这张幻符·超电磁炮别看如此复杂,但在幻符之中排在第一位,应该只是入门级别的幻符,若是将石斛兰用在这里,以后着手更强更复杂的幻符时,肖柏可能就没石斛兰用了。

如果从功利和理性的角度出发,他并不需要这么着急才对,但这种事,就像是看着躺在冰冷卡池里那张绝美的ssr老婆一样,正常男人忍不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千金散尽还复来!反正这石斛兰别人并不知道,没人争抢,以后再入秘境时再找便是了,比起我人生中的第一张幻符,算不得什么如果换做故事里的那些主角,应该都会这样选择吧?”肖柏低声自语着,终于打定了主意,“不多说,冲鸭!”

肖柏和两名丫鬟打了声招呼,吩咐不管什么事都别进屋打扰,也别送饭,就连大小姐和小萌儿来了都不能让她们进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肖柏紧锁住房门,盘膝坐在床上,先花了一个时辰,逆运了一周波纹气功,化出了一口内息,那门气疗术,需要先化开一部分内息才能运功。

肖柏又接着开始运转那门气疗术,这功法前后足有十篇之多,即便肖柏这段时间已经熟练掌握了它,但运转一周还是需要一个时辰,而运转一周气疗术所化开的内息,只有一周波纹气功的一半,也就是说肖柏需要运转九周,花上整整九个时辰,大半天的时间没了,这中间还不能中断。

不吃不喝的熬上大半天,还是有些辛苦的,就是不知道等入手林老太爷手头那本完整版的云吞海之后,能不能提高一些效率,节约一点时间?

还好,肖柏从小就被肖大牛锻炼,耐得住性子,很快就进入了深沉次的入定状态,逐渐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连对外界的感知都逐渐消失,完全沉浸在其中了。

此时,可以说是肖柏最没防备的时候了,无法再像平日里那样保持着敏锐的感知,随便什么人都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刀捅死他

如果不是他前阵子顺利的吓跑了小美公,真被她混到了自己身边,再发现了这个天赐良机,那后果怕是很难预料了

虽然小美公错失了良机,肖柏也关紧了门窗,但却还是有另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床边

99.成了!

完全入定的肖柏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靠近了自己,还爬上了自己的床,他只是觉得一切安好,运功非常流畅,内息越积越多。

而且他今天的运功状况似乎意外的好?以往这种长时间练功时,总会觉得愈发疲惫,心情也会一点点的逐渐急躁,最后难以为继,可今天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状态极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外面日出日落的过了一天,肖柏从一大清早就开始运功,按时间算应该在子时左右结束,等到他终于感觉到内息足够,停止运功,睁开双眼时,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本是准备马上给幻符充能的,却感觉到自己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张大手,正摁着自己的头顶,稍微一用力,便能捏碎他的天灵盖?!

肖柏心头顿时一惊,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见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嘤嘤嘤~”

搞了半天,结果是嘤嘤草不知怎么的爬他头上去了

“你差点吓死我你知道吗?”肖柏没好气的一把抓下嘤嘤草,把它随手丢去一旁,又擦亮了照明用的蒜头王八,屋子里重新亮了起来。

“嘤嘤嘤”嘤嘤草遭到了肖柏的粗暴对待,发出了有些委屈的声音。

可肖柏却顾不上它,也没时间多想它干嘛要爬自己头上,给自己头顶添点绿色,他必须抓紧时间,免得好不容易化开的内息又重新冻上了,这便强行拖着枯坐了一整天,浑身酸麻的身体,扑到了黑色书箱面前,从里面取出昨天就准备好的石片。

符纹已经绘制好了,石斛兰也准确的镶嵌了进去,分毫不差,肖柏仔细检查对比好几次,没有丝毫错漏,只要将内息注入进去,即可大功告成!

整个充电的过程比起化开内息的过程要快了很多,因为有了石斛兰的帮助,肖柏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内息全部注入了进去。

当最后一丝内息都注入了进去之后,石片上那套复杂的符纹顿时微微亮了一下,像是一阵闪光一般,又飞快的暗了下去,变成了一块看似普通的石片。

幻符,成了!

“呼”肖柏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将这张自己的幻符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感应着它的重量,最后露出了一番欣慰的笑容,心头满满的幸福感。

“父亲所说的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抽出想要的卡,那样的愉悦和满足,便是这般了吧?果然,制符让人满足,制符让人愉悦,这就是制符诱惑啊!”肖柏感受着这种精神上的极度舒适,心满意足的感慨了一句。

如果不是这幻符用一次就得充电一次,他恨不得马上跑去河边,试试这符的威力,可惜充电过程有些辛苦,只能选择放弃。

“虽然不能试试这符的效果,可我记得老爸当初提过一种特别的庆祝方式,几经辛苦波折终于出货后,应该化身海豹,找些酋长或是咸鱼骑脸豹跳一番,与他们分享内心的喜悦,这就叫豹跳如雷呃,老爸的话真是好难懂,这海豹和酋长是什么意思?我又该怎么豹跳?”

肖柏嘀咕着,暂时选择了放弃,转身找出了那本《龙傲天养成攻略》

“离开大荒山这么久了,总算能在那篇攻略上再打个勾了。”他低声说着,取出笔墨,磨了点墨汁,如今幻符完成,他可以在‘制成幻符·超电磁炮’那一项上骄傲的打个勾。

前后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结果才只完成了一个小项,看来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龙傲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嘶~好累,好饿,还好困这会是三更天了吧?”肖柏收好养成攻略,面前从桌旁站了起来,活动着酸麻的四肢,打算去厨房里随便找点啥吃的。

没想到他刚一走出房门,却发现那对双胞胎丫鬟此时还守在门外?正肩并着肩,头挨着头,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小寐,在感觉到肖柏出门后,两人连忙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异口同声的说道:“公子,你好了?”

“嗯,我好了,还有吃的吗?我好饿。”肖柏连忙说道,心头倒是觉得暖暖的,忙到深夜还有人等着自己,挺温馨的。

“对了,现在三更天了吧?真是辛苦你们了。”肖柏又继续说道,可话音刚落,却听见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声音。

咚咚,只有两声,说明此时还只是亥时,二更天。

“咦?!居然比预计的时间快了整整一个时辰?我今天的状态居然那么好?”肖柏很是诧异的说道,“我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嘻嘻,公子最厉害了!”丫鬟翠兰大概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奉承了一句,和姐姐一同去厨房给肖柏准备吃的了。

吃饱喝足之后,肖柏虽是感觉到身体上的疲惫,但精神却还是很好,一点都不想睡,把新制成的幻符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傻乎乎的笑着,就差凑到嘴边舔上两口了。

又这么折腾了一会,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记起嘤嘤草的事,又打开了黑色书箱。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迎面而来的是久违的妖风狂袭!

嘤嘤草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偷袭他了,如今这股妖风的威力更是大了不少,到了能逼得肖柏眯起眼睛的地步。

“嘿,看不出来你也越来越厉害了嘛。”肖柏当即笑道。

“嘤!”嘤嘤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也没再搭理肖柏,当即缩到刚被吵醒的小奶猫身边,和它抱团取暖。

一棵草生我气了,请问该怎么安慰它?在线等,挺急的

肖柏实在不懂如何哄好一棵草,只能挠了挠头,用对待人的态度开口说道:“别生气嘛,我方才只是一时情急,给你道歉好不好?”

“嘤!”嘤嘤草还是气鼓鼓的回了一声,缩进了书箱角落里,不理他了。

这草还真是不可爱啊!还是说它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肖柏很是无语,只能最后尝试着说了一句:“大不了以后你爬我头顶,我不丢你下来呗?”

“嘤嘤~”这一下,嘤嘤草的态度才稍微有所缓和。

感觉像是哄小孩一样,肖柏有些好笑,和嘤嘤草小奶猫说了声晚安,关上了书箱,自己也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昨晚很辛苦的缘故,他睡得很沉,做的梦也很奇怪,居然梦见那张幻符自己动了起来,飞到脸前,在自己嘴上蹭了蹭,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冰冷坚硬的石片,传来的触感却是暖暖的,软软的,还有股香甜的味道,让肖柏下意识的伸出舌头,主动舔了一下。

结果那幻符居然像变成了娇羞的女孩一般,发出了“哎呀!”的一声娇叫,那团看着就让人头大的复杂符纹,也逐渐变得精致和美丽起来,最后变成了大小姐那张俏丽的脸庞。

原来是梦醒了

而大小姐正好坐在他床头,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学来,像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脸红成这样?

“唔好奇怪的梦啊!”肖柏有些奇怪的嘀咕了一句,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方才的那份香甜。

“你你醒了?都日上三竿了!”大小姐连忙背过身去,只让肖柏看见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垂,又赶快岔开话题,问道:“你那张符做好了吗?”

肖柏告诉过她们姐妹俩自己要制符的事。

“嗯,做好了,很厉害的符,等什么时候有机会试试。”肖柏一个翻身便下了床,活动了一下四肢,顿感神清气爽,又开口问了一句:“对了,小萌儿呢?”

“在厨房里给你热参汤,她知道你要熬夜,昨天就一直在准备,在小火炉边上熬了一天”大小姐答道,又有些心虚的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就先进来叫你起床。”

肖柏顿时脑补出了一副画面,小萌儿坐在火炉边上,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紧紧并着,手里拿着张蒲扇,时不时扇扇风,时不时掀开盖子看看火候,又时不时抹一把额头上的香汗。

真是乖巧可爱!

不一会,小萌儿果然乖巧的端着碗汤过来,甜甜的笑着,递给了肖柏,“柏哥哥快喝了吧,这是我在书里学来的配方,专门补气养神的。”

或许是因为汤里饱含着小萌儿的心意,原本很重的药味都变得爽口了,肖柏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放下碗,夸赞了小萌儿几句。

“嘻嘻,我以后还要学会更多菜肴,以后天天做给柏哥哥吃好不好?”小萌儿眯起漂亮的红色双眸,满脸期待的问道。

她个子明明这么矮,熬汤倒是还能用小火炉,可要上灶台做菜的话,怕是都够不着肖柏又忍不住脑补出小萌儿站在矮凳上,踮起脚尖,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崩得笔直,挥舞着铲子,在一口比她人还大的锅里努力翻炒的画面。

虽说还是很萌,却又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一不小心掉进锅里

100.暗流涌动

肖柏脑补着四年之后,小萌儿成为贤妻良母的各种萌系画面,脸上忍不住就傻乎乎的笑了起来,看得大小姐和小萌儿都是一脸茫然。

“你这方子真的没问题吗?”大小姐在妹妹耳边小声的问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变得更傻了?”

“方子是三叔抄给我的,熬汤的时候,也有家里大厨在旁边看着,应该没问题的呀?”小萌儿也有些担心的说道。

还好,肖柏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心情大好的他,当即决定试试看父亲所说的那种特别的庆祝方式,于是开口问道:“小萌儿,你那锤头鲨布偶带来了吗?”

“嗯,放在外面车里的,柏哥哥怎么突然问起鱼鱼了?是想要抱抱吗?”小萌儿问道。

“总之,有用就是了,小萌儿借我用用?”肖柏答道。

大小姐心头却是暗叫不好,这货怎么突然想着玩布偶了?到底是那汤有问题?还是这货做出了那种好像很厉害的符,太过高兴,冲昏了脑子?

不过小萌儿还是很听话的取来了锤头鲨布偶,肖柏想了想,将它摆在桌子上,又扭头望向了大小姐,毫不客气的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也摆在了桌子上,放在了锤头鲨布偶旁边。

“呀!你干嘛呀!”大小姐顿时发出一声娇叫。

“为了庆祝我终于完成了一个小目标,想要试试看我爸说过的特别的庆祝方式,叫做豹跳如雷”肖柏大概的解释了一下豹跳如雷的意思,然后指着锤头鲨布偶说道:

“就把它当做咸鱼吧!”

再指着大小姐:“你就当酋长。”

最后指着小萌儿:“你来当海豹!”

分别给众人安排好身份之后,肖柏一把抱住小萌儿那娇小可爱的身体,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在原地自顾自的跳了起来,像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似的。

“咯咯咯~”小萌儿虽然不太懂这仪式的具体含义,但却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轻笑,还很主动的反手搂住肖柏的脖子,把脸紧紧贴在他胸口。

而肖柏也觉得挺开心的,小萌儿的身子特别特别软的,抱起来特别舒服,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闻起来甜甜的。

这豹跳如雷,果然很有意思啊?

但反观一旁的大小姐,脸色就很难看了,快哭出来似的

这种无聊的玩闹,有什么意思?和个小孩子似的反正绝对没有羡慕嫉妒什么的想法,绝对没有!大小姐在心头大声喊道。

然而等她看见肖柏放下满脸潮红的小萌儿之后,连忙试探性的小声问了句:“那是不是轮到我来扮海豹了?”

说着,又在心头努力辩解道:我一点都不想玩!只不过是害怕小萌儿被他吓着了

肖柏仔细打量了一番大小姐,琢磨一下,很老实的说道:“我抱着你应该就跳不起来了”

“呜!”大小姐气得简直想咬人!一张俏脸顿时就像是充气的皮球一般,鼓了起来,当即就在心里决定:我林萌就算饿死,死外面,从怒泉河跳下去,也再不理他了!

结果肖柏回头拿出了那套积木,顺便问了一句:“大小姐要来玩不?我们一起搭个大房子吧?”

小萌儿也很懂事的找来一块薄薄的垫布,在地上铺铺好,跟着说道:“姐姐快来,柏哥哥最笨了,每次都要把房子弄塌。”

“哼!那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别再毛手毛脚的”大小姐说着,挽好裙子,席地而坐,三人就这么开开心心的玩起了积木

只能说,这就是人类的某种本质吧?

可就在两个女儿和未来女婿玩得正开心的时候,林海山那边却是满脸严肃的表情,手里拿着一张名单,对着一旁的管家王伯问道:“这不知不觉间,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这份名单,是近期告假的护院名单,从比武招亲结束,医馆药铺也不怎么失窃之后,一些护院大概是觉得暂时安定了,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请假,或是回老家探亲,或是陪儿子拜师啥的。

这都是些很合理的诉求,林海山当然也没反对的理由,再加上比武招亲的结果让他很满意,心头一时高兴,便没往多处想,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其实也没什么,林氏这批护院都挺辛苦的,很多人过年都回不得家,所以每年林海山总会给他们轮流放假,只是今年没想到都击中在这段时间了,如果不是王伯翻出名单来看,他都没意识到大宅的防御力量少了二十来号人。

平日里一向乐呵呵的王伯,如今也收敛起了笑容,很是严肃的说道:“原本即使少了这些人,防卫也不会出太大问题便是,只是这段日子有多处产业频繁失窃,虽是些不太重要的地方,但总的算下来损失也不小”

“我去找了衙门,捕快也出手帮忙了,最后却只抓着几个小毛贼,审下来都是受人指使,那真正的硕鼠还在逍遥法外我这才想多分出些人手来,但捋出名单来看,才发现人手不足”王伯最后说道。

林氏的护院原有百人之多,哪怕少了二十来号人,也足以将整个大宅,以及当铺、药库这类重要产业护得周全,可若是再想顾及到其他地方,人力就捉襟见肘了。

“看来,是有人作妖啊!显然是想分散我们的人手”一旁的史校尉插话道,“林老爷,依我看,外面那些产业还是另想办法吧?最好别再调动这大宅里的人。”

他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护林氏秘方,至于林氏丢了其他什么东西,哪怕是丢了女儿,他也无心去管,自然会提出这种听起来很蠢,却又足够稳妥的建议。

“我也觉得是有人作怪,肯定是另有所图但这些天的损失,也确实有些大了,钱或许都是小事,可这事关我林氏颜面”林海山面临了一个麻烦的抉择,钱财的损失倒是能咬牙忍忍,但面子事大啊,若是江湖上传出林氏任人宰割,不敢作为这样的流言,那以后还怎么混?

“那要不然这样吧,让那些容易失窃的地方,每日一交?让他们稍微早些关门,我们再分出些人手护送,虽是会有些辛苦,但起码能护得两方周全。”管家王伯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换做平时,林氏各处的产业都是定期上交一次收益的,时间间隔各不相同,十天半月都有,这样就能方便大宅这边组织人手护送。

若是让这些产业每日一交,调配好时间,护院们晚上总归还是要回到大宅的,这样起码夜间的防护不会缺人,能解决掉这个两难的问题。

只是这些护送的人手肯定会很辛苦,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或是抓住罪魁祸首,也就轻松了。

林海山权衡一番利弊后,最后同意了王伯的方案,两人商量一番之后,点出了十多个需要每日上缴的产业,然后大概又排了一下时间。

考虑到这些地方都有自己雇佣的一些安保人员,虽是不如林府护院可靠,但勉强应该够用,于是两人决定每一处只安排两人护送,相互照应,也相互监督。

这样的安排,连一向严谨小心的史校尉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不过这样一来,林府白天的防卫就会有些薄弱,但总归不会有贼大胆到光天化日之下来闯林府吧?于是在承诺给这段时间辛苦的人各种犒劳加薪之后,这套方案被实施了下去。

而林府的应对,也很快被鬼壹那边所知晓,他脸上露出一番得意的笑容,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防夜不防白,是觉得没人敢在白天动手?还是对那胖管家足够信任?呵呵”

“殊不知,林府这最让人头疼的却不是这位明面上的高手,而是他们那一整套滴水不漏的体系如今他们自乱阵脚,也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鬼壹又继续说着,当即摸出了自己那块没有护身功能的鬼头令,开始有节奏的敲击了起来。

那令牌上的一对鬼眼,随着他敲击的节奏,也开始有规律的忽闪忽闪,将信息传达给远在另一个地方的人。

暗鬼能够当天知道遥远的锦州发生了什么,靠得就是遍布各地的人手眼线,和这套独门的信息传递手段。

鬼拾耐心的等着鬼壹发完信息,才开口问道,“前辈,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是继续找人去偷林氏产业吗?还是由我出手袭杀这些分散掉的林氏护院?”

你拿头和别人打?鬼壹心里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嘴上却维持着那副逼格满满的腔调,说道:“每一个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总会爆发出与寻常不一样的潜力,这在我看来,就是各种不安的变数,要尽量避免,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不杀一人来完成这项计划,这才符合我的行事美学!”

“所以,你也不要多想了,明日先随我去林府送瓜,这会是今年的最后一批瓜了”鬼壹最后说道。

明天中午的更新稍微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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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01.突变

到了第二天中午,伪装成卖瓜老王的鬼壹和变装成寻常挑夫的鬼拾,挑着今年最后也是最多一批的瓜,准备去往林府。

在出发之前,他还不忘吩咐自己的女儿小美公在这几天时间里,想尽一切办法去拖住那个肖柏,不能让他回到林府,此人是这整套计划中唯一剩下的变数了。

至于具体用什么办法去拖住肖柏,鬼壹也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任由小美公自由发挥。

“如果实在不行,你哪怕脱光衣服上他的床也好。”鬼壹说道。

面对那个怪物,脱光衣服真的有用吗?他怕是不会想那些男女之事,而是要叫自己表演胸口碎大石吧?小美公心头暗自叫苦,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样的生活,回去拯救族人们了...”鬼壹也知道这很困难,但语气还是稍微软化了一点,像是个父亲一般的叮嘱道:“我也希望能和你一同看见那一天,所以,尽力的活下去吧,不要死了...”

说罢,他便再度变成了那个淳朴的卖瓜老王,领着鬼拾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使用这个苦心经营多年的身份了。

到了林府之后,卖瓜老王喘了几口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和众人闲聊了几句,这才开口问道:“这瓜,要送哪去?”

一位家丁走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好就是肖柏第一次上门时,给他白眼的那人,名叫张武,手头有点功夫,却在肖柏手头吃了瘪。

他在这几年里和卖瓜老王接触过无数次,双方都是相当熟悉了,这便主动开口说道:“来来来,我给你带路吧,之前驻在这里的几位军爷,尝过一次你的瓜后,就一直念着不忘,还时不时催问,这一批,就先给他们送去吧。”

说罢,当即便带着卖瓜老王,去到了史校尉带人住的小院里。

因为不是林府的人,史校尉他们被安排住在一间偏远的小院里,林府原本安排的丫鬟下人也被他们礼貌的回绝了,说是不习惯别人伺候,所以这院子里总共就住了他们十五人。

这些军伍好手昨晚都值了夜,才被替换了下来,这会睡得正香,只有史校尉一人清醒着。

“校尉,你们这段日子也是辛苦了,这便先挑些好的吧。”家丁张武讪笑着说道,对于这批满身精悍和肃杀之气的军爷,他还是很客气的。

“多谢了啊,这位兄弟明年清明,我会替你烧束纸...”史校尉随手从箩筐里拿起一枚瓜,友好的拍着他的肩膀,开口问道。

“什么?”张武顿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拳砸在心口...

这位毫无防备的家丁,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他的整个心脏都被这一拳的劲力震碎了。

“嘿~你们杀起人来,可是和我们一般的干脆。”先前一直一言不发的鬼拾突然开口,冷笑着说道,又连忙从怀里摸出一瓶化尸水,撒在那具尸体上,只是几息功夫,便完成了毁尸灭迹。

“动作倒是麻利,就是话太多了些...”史校尉有些嫌弃的嘀咕了一句,回头对着一位倚在门槛上的军汉点了点头,说道:“老鬼,你来。”

那人走了过来,鬼壹当即从装西瓜的箩筐里掏出面皮,假须,油彩等易容用的东西,开始在他脸上忙活起来。

史校尉则在一旁抽空说道:“护院们刚刚换过班,时机正好,不过...那林氏的两位小姐却不在府上,她们近日频繁外出,与那个叫肖柏的私会,不过不会在外面过夜...”

鬼壹点了点头,手上继续忙活着,嘴上答道:“无妨,我们守株待兔便好。”

没过多一会,那位唤作老鬼的军汉便在鬼壹的化妆之下,变成了卖瓜老王的模样,而鬼壹自己则变成了张武的模样,不愧是来自夷岛的化妆邪术,两人的外表看上去竟是几乎没有破绽?

紧接着,新的卖瓜老王又在张武的带领下,将这批西瓜送去专门给护院们准备饭食的后厨,因为都是看上去很熟悉的人,暂时还没人发现这两人已经完全变了个人...而这会恰好是吃过饭的午后,昨晚才值过夜的护院们正在休息,这批最甜的瓜自然会分发给正在执勤的护院们。

做完这一切之后,卖瓜老王和挑夫鬼拾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林府,已经换了一个人的张武则留在了府中,等待着下一步行动。

离开了林府的卖瓜老王,立即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处撕去伪装,重新变回军汉老鬼,他望着天,等到时间刚好的时候,便一路长跑,将自己弄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样子,赶到了泉城驿站。

“急电!送林府!”他将一纸早就准备好的书信塞给驿卒,又亮出了自己虎骁卫的令牌,自己则坐在原地拼命咳嗽。

这位与林氏相熟的驿卒见他这副狂奔了几十里送信的模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出门,将信送去了林府。

等信送到林海山手头的时候,恰好又有一批护院离开了大宅,去往外面的各个产业,准备收回今日的收益。

而等到林海山看完那封急报,当即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上面只说了一件事,林老太爷在泉城邻近的义县遭歹人袭击!

对方果然对老太爷出手了!而且恰好选在这个林府防备空虚的空档处!因为对送信的驿卒知根知底,林海山并未怀疑信息的真实性,而父亲遇袭更是让他心急火燎,连忙做出决定,快让周统领点些人手,去往义县支援。

义县距离泉城不远,快马加鞭的话,很快就能赶到,相信周统领他们也能很快击毙贼人,当晚就将老太爷接回泉城。

只是眼下一批护院离开了,一批护院正在休息,剩下的则在防卫大宅,周统领能召集的,自然只有那些昨晚值了夜的护院们,他们被纷纷叫醒,骑着快马,朝着义县的方向飞驰而去。

眼下一批护院请假,一批护院外出,又有一批去了义县,而林老二外出跑商,林老三又和三大道门的观主一同去参加老司机聚会了,林氏这套原本人手充足,滴水不漏,又有道门守望相助的防御体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弱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能依仗的,只剩管家王伯了...

而此时王伯正在和几位账房先生核对账目,因为突然决定要产业每日上缴收益,这方面的工作也就随之增多了不少,把他忙得够呛,似乎并未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

“这家酒楼的账,似乎不太对啊...”王伯手头捧着本账簿,正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看上去一切如常。

突然间,窗外响起几声破空的轻响,几道银芒随之透窗而入,闪电般的袭向王伯那永远眯着的双目。

“哼...”王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头账簿看似随意的一挥,将那暗器悉数挡下,又凑到面前一看,赫然是几根通体漆黑的钢针!

“冥引?!”王伯微微一惊,话音刚落,一袭黑衣的人影破窗而入,手中两把短匕狠狠刺向王伯心口。

王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手头长袖巧妙的挥舞着,卷住对手的兵器,再顺势一掌击在那刺客胸口,又将他重新打出屋外。

但就在同时,这间账房的屋顶却突然破空,又是一道黑影凌空跳下,隔空挥出一掌,使出一股真罡气劲袭向王伯头顶。

王伯的身形看似笨拙,但反应却一点也不慢,连忙向后一仰,那道气劲险险擦着他圆圆的肚皮掠过,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而他在同时也做出了反击,长袖一挥,击飞了还在半空中的刺客,当即撞断了一截房梁,重重的摔倒在地,从嘴里喷出一口污血,不知生死。

这时,周围的几位的账房先生才勉强反应了过来,他们明明都是些没啥武艺的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场面,脸色反倒是凛然不惧?反倒是镇定自若的收好各自账簿,又纷纷从桌角,床底,书柜等等莫名其妙的地方掏出钢刀、棍棒等武器,围在王伯身边。

“王管事,我来助你!”

只能说林氏不愧是林氏,连个账房先生都不是怂货!

可王伯却有些苦笑不得,连忙说道:“这些人很是危险,你们莫要逞强!快去通知老爷!”

先生们微微一愣,但很快又依照王伯的吩咐,快步离开,跑去通知林海山了。

而王伯则信步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小院,游刃有余的背着双手,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朗声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刹那间,又有三道黑影蹿上了院墙,他们身穿同款黑衣,脸上用白色油彩画出勾魂无常的模样,其中一人又开口说道:“不愧是笑面鬼罗刹,我们一行五人,转眼间就被你杀了两个...”

“呵呵,既然知道我在,还敢来送死?”王伯冷笑着反问道。

剩下的三位刺客不再搭话,当即动了起来,从三个方向朝王伯扑了过去。

正文卷 102.危局

后面现身的这三位扮做勾魂无常的刺客,明显和之前贸然出手的那两个不同,无论是本身的修为,还是三人之间的相互配合协作,都强出了好几个档次,一时间竟与王伯打得难解难分?

这四人打得极其激烈,场间各种气劲横飞,原本挺好的一小院,也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开始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而王伯的实力也确实骇人,即使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的压制住了对面,可他修为虽高,但在三人的精妙配合下,却也无法理解结束战斗,眼看着战局就这样陷入了僵持,王伯的心思也是愈发沉重,连脸上那副原本游刃有余的笑容都难以维持了。

这边打得如此激烈,闹出那么大动静,飞沙走石的,为何会没人增援王伯?那些护院们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王伯难免有所分心,当即便被一位刺客掷出暗器,伤了右臂,伤势看上去虽是不重,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但伤口却泛出乌黑,那暗器上显然淬了剧毒!

那名刺客看着自己一击得手,脸上当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哼!看来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笑面鬼罗刹,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你本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却甘愿在这种小池塘里当个管事?着实让人觉得可惜...”另一位刺客也跟着帮腔道。

而第三人则没有说话,而是眯着双眼,仔细注意着王伯的反应,若是他稍微再露出一些破绽,自己便会抓住机会,一击取他性命!

“宵小之辈...”王伯低声的应了一声,脸色当即变得极其冷酷,而在他身后,却有一股血红色的雾气缓缓腾起,涌动着,内里仿佛有着无数人脸在挣扎哀嚎着,蕴含着的杀意与怨念,化作一阵阵无声却又刺耳的尖啸声。

这看似无形的血雾,竟是有着扰人心神的功效?

血雾将王伯那胖乎乎的身体完全包裹在其中,让他看上去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位总是乐呵呵的胖管家,而是二十年前那位为了修炼邪功而屠戮了无数人命的大魔头!

“血天魔功!快,别看那雾!”一位刺客连忙出声提醒道,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赶快收敛起神念,别开目光,不敢再正视那片红色血雾。

“死!”王伯口中怒吼着,红色血雾受他杀意刺激,疯狂的涌向三位敌人。

“快撤!他中了毒,支持不了多久,我们姑且先拖延时间...”一位刺客连忙说道,可手上动作却慢了半分,自己的右臂被那红色血雾粘上了。

顷刻间,他右臂上的血肉便消失了,变为了血雾的一部分,只留下一截白生生的骨头...

“呃!!!啊!!!”那刺客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又强忍着疼痛,一刀斩断了自己的整条胳膊,以此才勉强脱出了血雾的范围,逃了一命。

使出了真正压箱绝技的王伯,顷刻间就废了对方一人,正欲乘胜追击,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喉间也涌出一股黑血,是方才中的毒发作了。

他本是以内息封住了伤口的毒素,可为了退敌,只能强行催动血天魔功,毒素当即开始流窜,逼得他收回血雾,重新用内息暂时压制住毒素。

三位刺客利用这点空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逃之夭夭,还是在暗中潜伏,等待下一次的出手时机?

“现在我还不能死...”王伯低声说着,当即摸出一枚丹药塞进嘴里,在原地盘膝打坐起来,试图清理体内毒素,他并不害怕那些刺客去而复返,再度朝自己下手,那反而是他最想看见的结果。反倒是任由他们混在林府威胁更大!

希望老爷那边能平安无事吧...暂时无法动弹的王伯只能在心头默默祈祷了。

“看来那边结束了,能以一己之力力战三位冥引刺客,这笑面鬼罗刹的威风也是不减当年...”史校尉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收回了神念,望向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林海山,开口问道:“林老爷,你考虑好了吗?”

此时的林氏正厅上,跪着十几号林氏子弟,他们被那十四位军汉制住,动弹不得,而在周围还倒着好几十号护院,他们口吐白沫,生死不知,显然也是中毒了。

就在王伯被冥引刺客牵制,疲于应付之际,史校尉带来的人手突然发难,开始捉拿那些与林海山关系亲近的林氏子弟,以此来要挟林海山就范。

林氏护院发现不对后,当即想要抵抗,却没料到自己早已身中奇毒,正常活动没有任何异样,可一旦运功,便会当场休克。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吃了好几年的瓜会突然有问题,更不会想到来自军器监的史校尉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露出獠牙,他知道林府的全部防御布置,了解每位护院的实力水准,甚至参与过多次林府的内部决策,连护院轮值的班次都清楚。

林氏等于把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了这个最大的敌人面前,再加上鬼壹多年的苦心经营,这套让林氏引以为傲的防御体系,在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林海山压低了声音问道,哪怕他心中满腔怒意,恨不得与此獠以命换命,却不能不顾忌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族人,无法出手...

“那件东西,已经不适合由你们林氏保管,理应交予我主...”史校尉满脸胜券在握的得意,又望向一旁的鬼壹,恭维道:“幸得鬼壹先生相助,先生当如我主所言,胸怀经纶之才,颇具国士之风,尤善以小博大,若是没有你,仅凭我们十几号人确实奈何不了这林府...”

“大人谬赞。”鬼壹很是谦虚的回道。

这时的林海山才意识到,原来觊觎着他家这道秘方的势力并非暗鬼,而是另有其人!这暗鬼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而能够让史校尉这等货真价实的军方校尉来此行凶,这幕后真凶的身份...怕是极其骇人!而他真正所图谋的东西,也是极其可怕!

“你是韩大将军的人?”林海山当即便想到了那位当朝大司马,殿前大将军,江湖人称霸王韩篙的韩大将军,他确实握有让史校尉等人不惜抛弃身份,帮其为非作歹的滔天权势,似乎也有着这样做的足够理由...

不过史校尉却摇了摇头,“大司马忠义无双,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我劝你不要瞎猜了,乖乖就范,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呸!”林海山当即吐了口吐沫,格外硬气的说道:“今日我林氏就算被诛满门,也不会违背先皇遗诏,将那东西交予你等!”

“是吗?”史校尉有些好笑的反问道,转身来到一位被五花大绑的林氏子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身子挺结实,应该是块好料子...”

说着,他又走到那人背后,掏出一把小刀,比划着,又自顾自的问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少去十指之后,还能练出些什么花来?”

最后,他又走到那林氏子弟面前,用冰冷的小刀贴着他的脸皮,含着笑意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按照常理,这个年轻人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瑟瑟发抖,哀嚎着求饶才对,结果他却猛的一扭头,啐了史校尉一脸唾沫...

“呵,早知你林氏骨头硬,还真是名不虚传?也好,就让我瞧瞧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史校尉说着,居然真的一刀剁掉了那少年的拇指...

这少年顿时疼得面色苍白,却是紧紧咬住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而一旁的林海山,目睹这番惨案后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完全不为所动。

“不愧是林氏家主,心防严密,我们得快些动手...”鬼壹走到史校尉身后,低声提醒道。

别看史校尉表现得胜券在握,但时间其实也不多,外出的护院会陆陆续续的返回,管家王伯的伤势也会随时恢复,局势随时可能逆转。

林海山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能维持着这副有恃无恐的状态。

史校尉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故意拉高音调,开口说道:“想来,那两位漂亮可爱的小姐应该快回来了吧?你们两个,去外面准备迎接吧。”

算算时间,这会差不多也该是两位小姐回来的时候了。

听见他们居然要对自己女儿下手,林海山连忙睁开双眼,面色终于有所动摇...

鬼壹见状,认为时机差不多可以了,连忙从怀里掏出自己那块鬼头令,扔在地上。

那鬼头令顿时化作了一缕青烟,并逐渐凝聚成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飘在半空中,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黑色斗篷之中,分不清男女,看不清虚实。

“暗主大人!”鬼壹当即恭敬的半跪下去,还不忘偷偷打量着林海山的反应。

正文卷 103.现身

当这被唤作暗主的黑影出现后,随即以一副俯瞰天下的气势环顾了一番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林海山身上,随意的打量了他两眼,又以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做得很好。”

只是被这么随意的瞟了两眼,林海山顿时感觉到一股被毒蛇盯上似的恶寒,很难继续保持表面的平静,脸色也开始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虽然他明白这黑影肯定不是暗主本人,而是一种名叫念化分身的手段,但这是上三境修士才通晓的玄妙手段,别看只是一具分身,那也是上三境修士的分身,受了伤的王伯对上他,胜负难料,更何况对方还有肉票在手

对方突然冒出来一位手持人质的强者,这意味着即使王伯伤势恢复,外出的护院归来,林氏也很难再翻盘,想明白这一点的林海山开始逐渐感受到无力和绝望。

而这时,那史校尉又开口说道:“既然暗主分身驾临,那我也不用一直盯着这边了,这就去请林氏两位小姐过来吧,听闻那大小姐美若天仙,还是个没人碰过的黄花闺女,待会弟兄们可就有福了”

听闻对方竟然要欺辱自己女儿,林海山当即便打算拼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无形的力道束住了自己的四肢,以他的修为竟是完全挣脱不开?

“即是暗主亲至,我劝你还是放弃无畏的抵抗吧,要么乖乖就范,要么一同欣赏这出活chun gong吧”鬼壹在一旁冷冷的说道,进一步瓦解着林海山的心防。

很快的,正厅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只见史校尉肩上看着副麻袋,内里有个人正在奋力挣扎着,身形大小看着和大小姐差不多,又被塞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哀鸣。

史校尉将麻袋扔在地上,作势便要去解裤腰带,而其他军汉也一脸淫笑着围了过来,准备一齐享用这块美肉。

林海山的心防终于崩溃了,当即大吼一声:“梦儿!”,运起全身修为,想暴起拼命。

可就在这时,那道黑影的掌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血红色的纸符,上面的诡异纹路微微泛起一阵妖异的暗光,林海山便随之一僵,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愣在了原地。

心血傀儡书!

原来这一整套的阴险计划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直接从林海山口中撬出那道秘方,他会不会乖乖就范很难预料,还极有可能编出一道假秘方骗人,所以为了确保一击得手,需要心血傀儡书这样的邪物。

虽说之前肖柏抢到过一张这玩意,但暗主既然能将一张心血傀儡书赐给鬼拾,自然就能再拿出第二张来,只是这霸道的邪物释放起来有着太多限制,需要先击溃被害者心防才行,所以鬼壹和史校尉才会想尽一切办法,为的就是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想不到他对自己女儿如此看重,只是尝试性的诈他一下,便顺利得手了。”鬼壹暗自松了口气,把地上的麻袋随意提去一边,这里面装着的只是个身形与大小姐相仿的丫鬟罢了,在知道大小姐不在府上之后,他就准备好了这一手。

“不过此人身上有着那些牛鼻子布下的护身之法”暗主的分身低声说道,“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让心血傀儡书完全发挥,眼下正是关键之时,你们守好这里,以便我专心施为。”

众人闻声一看,发现林海山的面色正在不停扭曲着,额头更是布满冷汗,显然是在奋力抵御着心血傀儡书的控制。

想要直接控制住他这样的人,即使已经抓住了心防崩溃的最佳瞬间,也还是需要费一番功夫。

史校尉连连点头,先让人把地上那些林氏子弟赶去一旁的侧厅,安排了一些人手集中看管,这是为了预防林氏还可能存在的反扑,还不能直接撕票,剩下的人则纷纷把守住正厅大门,包括鬼壹也提起一把钢刀,守在了最中间。

做完这一切,暗主和史校尉背后那位大人便会给予我拯救族人的东西,我在huá guo漂泊了十余载,终于能回去故乡了此时的鬼壹认为大局已定,心情稍微有些放松了下来,开始考虑起了后面的事。

看来这一次美宫也足够努力,成功拖住了那肖柏,没让他现身搅局亦或是我太过高估了那小子?他也许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鬼壹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颇为耳熟的怪叫声。

“欧拉欧拉欧拉!”

正厅大门突然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强行破开,一道熟悉的身影随之出现,他一袭青衣,身背一口黑色书箱,背后亮起一道白白胖胖的虚影,头顶还种着一株模样古怪的三叶草。

正是肖柏!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在这时出现!”鬼壹当即失声吼道。

“为什么不可能?主角不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出现的吗?”肖柏挺胸抬头,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着,身后的白胖虚影也随之做出同样的动作,就连头顶的嘤嘤草也受他的情绪影响,高昂起三片草叶,嘤嘤嘤的怪叫着。

“杀杀了他!”鬼壹操起钢刀,纵身扑了上去,而周围的几位军汉更是不用他提醒,也一并扑了上来。

“你们就一起上吧!我赶时间!”肖柏牛逼轰轰的说着,也不见有任何反应,几股无形气劲便从他周身激射而出,将扑上来的军汉们一一放倒在地。

这样的实力,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正常范畴,让动作稍微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扑上去的鬼壹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这货的修为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又变强了?你到底还讲不讲道理?能不能当个正常人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肖柏背后就响起一串咳嗽声,一个让鬼壹听见就全身发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公子,玩够了吧?”

“嘿嘿”肖柏讪笑着挠了挠头,往一旁让开了半步,露出了背后的管家王伯。

难怪方才表现得底气十足,原来是背后藏了个大高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说服王伯,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能配合自己玩闹一番的

此时王伯的脸色并不算太好,体内的毒素也没完全祛除,还好肖柏及时给他送去了癖毒护心丹,也就是上次正心老道送给林老三,又被林老三转送给他的那瓶丹药,能护住心脉不被毒素所伤,所以才能勉强活动。

“那么按照计划,这里交给王伯你了,我去侧厅救人!”肖柏说着,撒腿就往侧厅跑去。

而王伯的神情也逐渐冷峻起来,望向正厅中间的史校尉和暗主

肖柏几步小跑就来到了侧厅门口,此时留在这里看守人质的七位军汉已经发现了外面的不对劲,正由两人守在正门后面,随时准备偷袭;又有两人用刀抵着人质脖子,随时准备撕票;还有两人分守两边窗户,防止有人破窗而入;最后一人则爬上房梁,随时准备从天而降。

看得出来,他们的动作十分专业,仅凭肖柏这样的二愣子,贸然闯入的话,怕是很难护得人质周全,连自己也有危险。

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军汉们也同时屏住呼吸,紧紧握着手头武器,就等着肖柏现身了。

可就在脚步声来到门前,似乎下一息便会破门而入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又听见有人在门外说了一句:“既然是人质局,就先咚一下吧?”

咚一下是啥意思?军汉们颇为不解,还来不及多想,便看见一块石片模样的东西从窗户飞了进来。

包括屋里人质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牢牢的盯在了那上面。

然后下一秒,那石片上猛然绽放出炽烈的闪光,以及一阵剧烈的噪音

“应该没问题了吧?我这招投石问路起效了!”肖柏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确实再没听见异样的动静后,才推门而入。

屋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不分人质劫匪,每个人都是一副口吐白沫,四肢不停抽搐的样子,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震撼弹这种玩意,在这种小区域的封闭空间里,威力呈几何级倍增,饶是这些军汉都是好手,也遭不住这等诡异的攻击。

“只可惜连累了大家啊,这算不算是老爸提过的俄式营救?”肖柏满脸歉意的挠了挠头,又顶着替身使者,来到那些混过去的军汉身边,毫不客气的一拳砸在他们后腰,小腹,膝盖这种脆弱的要害地方,保证他们即使醒来了,也动弹不得。

这叫补刀,肖大牛传授给他的重要人生经验。

确保每位军汉不可能再站不起来之后,肖柏又将腰间的替身使者换成钢铁直男,割开了捆着人质的绳索,但却没功夫一一唤醒他们,只能等他们自己清醒了。

“这边解决了,回去帮王伯。”肖柏说着,又连忙撒腿跑向正厅,王伯的状态很不好,真害怕他会坚持不住。18

正文卷 104.你这是耍赖!

等肖柏赶到大厅一看,才发现这里的形势已然十分严峻

王伯身上已有多处负伤,脸色一片死白,手脚都在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

而在他对面,却还站着暗主分身,史校尉,鬼壹,以及两名冥引刺客原来在肖柏离开之后,王伯竟是遭到了对面五人的围攻!

而动弹不得的林海山则被人丢去了正厅角落里,正像癫痫患者一样,双眼泛白,浑身抽搐,显然正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众人见肖柏突然闯入,却并未有过多反应,依旧维持着对峙,似乎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暗主的分身淡定的瞟了肖柏一眼,用那不似活人的沙哑嗓音开口说道:“鬼壹,这就是你所谓的最大变数?在我看来,修为浅薄,不过如此”

在他眼中,肖柏无非就是只随手摁死的小虫子,威胁不了任何人,对局势也造成不了丝毫影响。

那史校尉也跟着说道:“听闻此子身患气海凝冰的绝症,已是废人一个,只能靠点歪门邪道的手段,不过倒是勇气可嘉,居然还敢过来送死?果然是他们林家的女婿。”

唯有鬼壹实在放心不下,连连提醒道:“诸位,此子不容小觑,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噗~鬼壹先生,你未免太过谨慎了一些吧?像这样的货色,我随手便”一位冥引刺客看似轻松随意的说着,眼神都没有看过去,可手头却突然阴险的掷出一枚暗器,直取肖柏胸口!

果断、阴险、狠毒,这才是施放暗器的正确手段。

但还好,肖柏身边还有王伯,他再次勉力出手,替肖柏拦下了这枚暗器。

王伯的脸色不由得又白了几分,连忙低声对着肖柏说道:“快走”

他此时还留有最后一击的力量,像他这种级数的高手,临死前的最后一击往往会十分可怕,所以对面五人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想上来承受这恐怖的一击,白白送死,所以局面暂时陷入了僵持,如果肖柏想逃跑的话,这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局面确实很危险,除了鬼壹之外,这些敌人都至少有着中三境的修为,远远强过那张家光头,每一个都不是肖柏能应付得了的,更何况对面还有足足五人,这看起来完全是个无解的死局,逃跑求援才是明智之举。

可肖柏却摇了摇头,固执的说道:“我不能走,我如果走了,你怎么办?林大叔怎么办?大小姐和小萌儿以后又怎么办?”

“真傻,他们都是你应付不来的高手!快走啊!”王伯又劝了一句。

“嘿~面对强敌,殊死一搏,可是每位主角都必须经历的考验,我也不例外!”肖柏面对这敌我差距悬殊的危局,非但没有半点紧张,反倒是挺胸抬头,慷慨激昂的说道:“他们确实很厉害,可我今次便是要逆天啊!”

王伯听罢,勉力的笑了笑,说道:“老爷果然没看错你眼下我还能为你拖延局面,抓住机会,使出你的最强一击吧。”

“明白了”肖柏点了点头,手指已经在袖子里扣住了那张幻符·超电磁炮,将它塞进了裤腰带里,又把头顶的嘤嘤草摘了下来,转手放到王伯头上,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展开了自己的神念,锁定了被人拱卫在正中间的暗主分身。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飘在半空中的黑乎乎玩意就是敌方的**oss,自己的幻符只能用一次,当然要选择这个最危险的目标。

而暗主的分身也感觉到了肖柏的神念锁定,却并怎么害怕的样子,反倒是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一只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蚂蚁,居然还敢对本座出手?”

“大人请务必小心!”鬼壹连忙开口提醒道。

暗主的分身并未搭话,只见肖柏又摸出一枚铜子,拇指一弹,将铜子高高弹起,另一只手同时激活了腰间的幻符。

在那铜子下坠至他面前时,他很是潇洒的挥手横抓,将铜子握在掌心,又顺势将双掌合十,十指紧扣,双臂前伸,对准了对面的暗主分身。

“来,细数你的罪恶吧!”肖柏说出了早几天前就为幻符专门想好了的台词。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周身都在流窜起细小的电弧,闪耀着,飞舞着,聚集着,他那身青色长衫也随之无风自动,飘扬了起来,看起来竟是真的有了几分高手气派。

一道道电弧飞快的聚集,化作一股股明晃晃的电流,像是一朵由电所组成的鲜花一般,以肖柏为中心怒放着,最后又全部聚集在他的掌间,换做一股股环状的电圈,将他两条手臂裹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带了一副用电制成的臂铠一般。

这一切,不过只用了两息的时间。

“掌间雷霆?想不到此子竟是道门中人?”暗主分身低声嘀咕了一句,正准备抢先出手,却看见肖柏原本紧扣着的十指猛然张开

环绕在他双臂上的电弧顿时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股比人还粗的光柱,射向了暗主分身。

暗主分身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再也顾不上那副胸有成竹的淡定姿态,连忙伸出双手,挡在自己身前。

几乎只是一瞬间,光柱便将暗主分身完全笼罩,其散发出的强烈光亮同时也将四周映得一片雪白,让人不由得微微眯眼,不敢正视其锋芒。

等到光柱消失,一切都逐渐平息之后,众人的视力这才勉强恢复,不由得脸色一变。

正厅的地板上,被犁出了一道又深又宽的沟壑,并且一路延伸到了厅外,暗主分身背后那堵院墙已经被完全粉碎,空荡荡的,只能看见弥漫在四周的烟尘和到散落在各处的碎屑。

而暗主那看似不可一世的念化分身,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片血红色的纸符从半空中缓缓飘下,落到这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

“噗通”旁边传来一阵闷响,转眼看去,居然是方才出手偷袭的那位冥引刺客,他此时只剩下了半边焦黑的尸体,剩下的那一半,已经随着暗主分身一同湮灭在了这恐怖的电光柱中。

“这一击消灭了一位上三境强者的念化分身?!”史校尉顿时面色大骇,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你你”侥幸活下来的鬼壹也是双目血红,看向肖柏的目光就像是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似的,他之前猜到这小子可能会有什么麻烦的手段,却没料到居然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哈哈!赢了!我就说可以做到的嘛!我的符是最强的!”肖柏笑着说道,身上还在闪烁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电光,可整个人一屁股却坐倒在地,不停喘息着。

这强大的一击不仅耗尽了幻符中的全部符力,也在瞬间抽空了他丹田内的所有内息,那座万年不化的庞大冰山已经完全消失,一点都没剩下,他回头得练好几天的功,才补得回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王伯在他背后沉声说道,那语气已经不再是长辈对晚辈一般的和蔼,而更像是平辈之间的尊敬。

肖柏的实力,已然得到了他的认可。

“你好好歇着,剩下的交给我罢。”王伯将嘤嘤草放到了肖柏头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哪怕他此时也没有太多余力,却足够解决掉鬼壹和史校尉了,没了威胁最大的暗主分身,剩下这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剩下的那冥引刺客,见势不妙,早就逃了。

可就在王伯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活口,拷问出幕后主使,顺便逼他们交出中毒护院们的解药时,鬼壹却猛然站了起来,对着两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狞笑,开口道:“看来,这就是你们的最后底牌了吧?那么这一局,是我赢了!”

说着,他居然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鬼头令,丢了出去。

那令牌顿时化作了一捧黑雾,缓缓凝结出暗主分身的模样,又用饱含着怒意的声音吼道:“竖子安敢毁我分身!!!”

这暗主居然还有一具分身?

“你妈的,为什么?!”肖柏差点跳了起来,这boss还能原地满血复活的吗?这身上是有复活甲还是不朽盾?这不是耍赖吗?

就连王伯也是大惊失色的模样,这念化分身可不像捏泥人,不是说分就能分的,每一具都是消耗颇多,而分身被毁,更是会反噬本体,暗主方才应该受了些伤才对,可却不管不顾,立即发动了第二具分身?

这代价不可谓不大,也代表了暗主势在必得的决心。

“快快跑!”王伯硬着头皮,强撑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对上了新的分身,连忙催促肖柏赶快逃命,可暗主大概是恨极了肖柏这只咯手的小虫子,居然不惜在战斗中分身,催动了一项名叫尸傀儡的邪恶秘法。

于是便看见之前被王伯杀掉的那几名军汉的尸体,又缓缓的站起来,口中发出一连串干涉的嘶吼声,以不亚于生前的动作和敏捷,朝着肖柏扑了过去。

正文卷 105.这要怎么翻盘?

“妈呀!粽子!”肖柏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尸体,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就想用符解决掉这些脏东西,可把符插进腰间之后,却无法启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内息方才已经耗尽。

就在这时,一具尸体朝他当头抓来,肖柏连忙双腿一蹲,勉强躲过,那手掌几乎是擦着他头顶的嘤嘤草掠过,吓得嘤嘤草一串怪叫,拼了命的朝那尸体吹风。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可这平时连普通人都伤不了的虚弱妖风,又拿这些尸体有什么办法?

“这下糟了”肖柏连忙一把抓下嘤嘤草,塞进怀里,强行靠着自身的速度和反应,勉力躲闪着尸体的攻击,可此时他内息耗尽,身体极度疲惫不说,脑子也不停的犯晕,原本很灵巧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了下来,一时间各种险象环生。

更要命的是,鬼壹和史校尉也意识到这天赐良机,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和对丧尸的恐惧,操起兵器,配合着尸体开始围堵肖柏。

“这下可怎么办?”肖柏慌不择路的跑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了

“王伯救我!”他连忙高喊道,结果话音刚落,便看见王伯口喷鲜血,倒飞了过来,栽倒在他身边

“王伯!王伯!”肖柏连忙摇了摇他肩膀,没有半点动静,已经是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同时,他和王伯已被对面团团围住,退无可退。

这已然是必死之局了。

不过那些尸体反倒是突然停下了动作,没急着出手杀死肖柏,反而是让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后面的暗主分身。

“此子毁我分身,断不能让他死得那么容易。”暗主分身说道,虽是看不见他的面容,却能听出这话里的狰狞与怒意。

分身被毁,再加上强行催动第二具分身,暗主的本体已是受伤颇重,自然不会给肖柏个痛快,而是要慢慢的折磨死他

已经山穷水尽的肖柏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强行装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架势,恐吓道:“你们别过来啊!我可是砺剑阁的人!那徐剑主你们听说过吗?水平比你们不知道高哪去了,我和他谈笑风生!”

连砺剑阁都被强行搬出来吓人了,可见这局势是窘迫到了何等地步。

暗主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你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如此有趣,就算那姓徐的小子在场,我杀他也是易如反掌!”

说罢,暗主当即伸出一只笼罩在黑雾中的魔爪,抓向肖柏。

结果一道淡淡的光罩凭空出现,挡住了分身的这一击。

正是用小奶猫从大小姐那里换来的护命法器!

“哦?护命法器?”暗主微微一愣,手头猛然加重力道,那光罩顿时便支离破碎。

而肖柏则抓住这个机会,催动了先前从鬼拾手头抢来的那件护命鬼令,让自己整个都化作了一道黑色烟雾,向着外面飘去。

可这东西,原本就是暗鬼做出来的,又怎么能逃得过分身掌心?

只见他随手一挥,那股黑雾便被他吸入掌中,重新凝聚成肖柏的形状,正好被暗主捏住了脖子。

“看你还能往哪跑!”暗主分身很轻松的将肖柏整个人拧了起来,狞笑着说道。

“谁谁说的我要跑了?”肖柏被卡着脖子,勉力的说着,脸上反倒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又将指间夹着的一块石片举到了暗主面前。

“看我暗器!”

一阵亮光顿时闪过,晃花了分身的双眼,手头的力道也随之一松,让肖柏逃出了魔爪。

原来,这竟是那张不带音爆效果的普通闪光弹?自从上次用来对付过林氏家丁后,肖柏又做出了加强版的震撼弹,便将它暂时遗忘了。

却没想到此时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因为忌惮暗主实力高强,直接使用怕是派不上用场,于是肖柏索性将它凑到对手眼皮底下,饶是这暗主再怎么厉害,也防不住着突如其来的诡异阴招。

“啊!!!我的眼睛!快抓住他!”暗主分身痛呼了一声,大声喊道。

只不过鬼壹和史校尉都被晃花了眼,一时间也顾不上肖柏,而那些军汉的尸体也因为暂时脱离了暗主分身的控制,愣在了原地,变得像是木头人一般。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要靠照明术啊”肖柏嘴上感慨了一句,利用这个宝贵的空隙,顺手抱起黑色书箱,一路狂奔到厅外,在书箱里拼命翻找着,如今这个局面,这锁头挂完全用不上,只能寄希望于在里面找出翻盘的可能

是的,他其实并不想逃跑,直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局面,还在思考着如何反杀

只见他像是变魔术一般从黑色书箱里面瞬间掏出了好多东西,可惜大多是些用不上的玩意,像是小奶猫,各种美貌少女或者可爱小动物的雕塑,或是一些好吃的干果,零嘴,全都不管用,都被他随手丢开,在身后铺了一路。

而在他身后,暗主分身和鬼壹他们已经恢复了视力,正带着那些尸体,飞速追了上来,闪光弹对他们的干扰,也就那么短短几息的时间罢了,眼看着就快追上了。

就在这时,肖柏在黑色书箱里找到了一件与众不同的东西,当即停下脚步,回过身去,面对着扑来的敌人,将它高高举起,挡在自己身前,再次开口恐吓道:“不怕死的就来吧!这可是我爸留给我的护命法宝!”

因为先前那道幻符的惊艳,敌人暂时停下了脚步,又用手护住双目,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他手头握着的这块东西,居然只是块质地普通的玉佩?只是上面的花纹有些别致。

是这样的:(>^w^<)

和那块猫儿脸玉佩,倒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这种玩意,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厉害玩意,倒像是从街头小巷里随手买来的劣质装饰品。

“哈哈哈,我倒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一块劣质玉佩!你若真还有什么厉害东西,会像这般狼狈逃窜?”史校尉冷笑着,作势上前一步,准备抓住已经底牌尽出的肖柏。

鬼壹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提醒了一句:“小心”

就在这时,只见肖柏一手拿着玉佩,一手屈起三根手指,凑到那玉佩边上,弹出了食指,发出‘啵’的一声闷响。

响声一点都不清脆,这玉佩的质地着实不佳。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锵’的一声利剑出鞘的脆响,从那玉佩上突然涌出来一大股磅礴的气势,化作一道道似乎能劈开天地的闪亮光线,涌向了对面的敌人。

那是剑修的剑气。

包括暗主分身在内的敌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后退了半步,以为会被这强大的剑气瞬间杀死,可等他们愣了愣神,却发现居然毫发无伤,那剑气似乎只是吓人的?

“还在装神弄鬼?”史校尉缓过神来,当即厉声喝道,想要操起手头钢刀,拿下肖柏。

但当他握刀的手刚刚一动,却突然觉得一轻,随即便听见一声脆响,这质地上好的钢刀,竟是已经断成了两截?断口整齐而光滑,显然是被某种极其锐利的东西砍断的。

不单单是他,包括鬼壹手头的短棍,或是其他尸体手头还拿着的各种兵器,都纷纷断成了两截,噗通噗通的掉在了地上。

方才那股剑气,虽是没有伤人,但却毁掉了所有人的兵器。

暗主分身当即一凝,认出了这特别的剑气,厉声问道:“这是破刃?风剑香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何会有她的剑符?”

这所谓的剑符,是那些强大的剑修,以特别的方式将自身剑气封印进某样物品中而制成的,一旦激活的时候,这些剑气便会激射而出,砍向敌人。

这东西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符,和寻常意义上的符有着本质的区别,只是看起来和符有点像,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肖柏手头这张剑符所放出的特殊剑气,乃是那位砺剑阁总阁主,风花剑圣风剑香的独门绝技,破刃剑气。

原来这厮真是砺剑阁的人?他方才的话并不是在唬人?鬼壹心情凝重的想道,风剑香和暗主同为上三境修士,剑符对上分身,胜负还犹未可知

其实他并不知道,肖柏根本不认识那位风剑香,连名字都是前阵子才听说过,这符恐怕也不是那位风花剑圣做的,应该是肖大牛山寨出来的。

可这并不妨碍肖柏借用一下风剑香的名号,当即又变回了那副得意的模样,对着众人说道:“哼哼,怕了吧?”

“呵呵,何惧之有?一张剑符无非只能用一次罢了,你这剑符并不能伤人,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史校尉凛然不惧的说道,作势又要上前。

“不可!”暗主分身连忙提醒道,结果却是慢了半拍,只能看着肖柏弹出了第二指,用中指在那玉佩上弹了一下。

又是一声利剑出鞘的轻响后,史校尉和周围一众活尸的头颅顿时高高飞起,喷出了一股股血柱

正文卷 106.熟悉的陌生人

从那玉佩里射出来的第二股剑气太快,快到了暗主分身都没能看清的地步,幸好他一直关注着肖柏的动作,看见他将要弹出第二指的时候,便护着鬼壹快速后退出百步之远,这才险险躲开这道快得仿佛能斩断天地的一剑。

以肖柏为圆形的百步范围之内,所有的院墙,假山,植被,全都被干脆利落的斩为两半,像是一幅画卷被整整齐齐的撕开了一般。

至于那史校尉,致死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头颅上的表情还是即将抓住肖柏前的狰狞

“这不是简单的破刃剑气,而是一整套风剑香的成名绝技!”暗主分身那沙哑的嗓音里带上了浓浓的凝重感。

“剑鸣?”鬼壹说出了那套剑法的名字,“传说中只有三式的剑法,一式破刃,二式开天,这最后的第三式至今还没人活着见过”

“或许今天便有幸得见了。”暗主分身低声说道,同为上三境修士,又是分身对剑符的平等较量,可他却不认为自己还有获胜的机会,这还只是第二剑,便如此恐怖,那玉佩里还剩下的最后一剑,又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或许这就是剑修的强大之处吧?

暗主还只是一具分身,即使再次被毁,本体重伤,命起码还是能保住的,可鬼壹就没戏了,他不认为自己还能侥幸逃掉这一剑,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必死的觉悟,轻声叹息道:“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还望暗主大人日后能照看一下我那苦命的女儿”

“不,你还不能死在这里。”暗主分身说着,当即一巴掌排在了鬼壹头顶,将他整个人都拍成了一缕烟雾,飞速的向着远方飘了出去。

“想跑?”肖柏见状,连忙弹出了最后扣着的无名指,发动了这最后一剑。

然而,想象中的各种天地异象,各种恐怖猎奇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反倒是那玉佩化作了一大堆亮闪闪的光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就像是肖柏用力过猛,不小心把玉给弹碎了?

“哇!你别在这时候搞我啊!”肖柏也急了,连忙试图伸手抓回那些光点,可它们却灵巧的躲避着肖柏的手掌,又缓缓的重新凝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似乎有什么人正在从中缓缓的浮现出来。

最后,这些光点就像之前鬼壹召唤暗主分身时一般,化作了一个人形分身。

那是个极美的年轻女子,螓首蛾眉,妍姿艳质,一袭白衣霓裳,衬托出浑身那出尘脱俗的气质,手头提着一把古朴的长剑,整个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剑仙似的。

谁也不会想到,这玉佩里藏着的第三剑,居然是召唤出一具倾国倾城的念化分身?那这一式应该叫什么才好?

这剑仙分身并未急着动手,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用旁人多作解释,便已明白发生的一切,又扭过头来,冲着肖柏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肖柏本应该是第一次见她,却在她身上发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仿佛一位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姐一般,那淡淡的微笑,竟是让他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馨感,家的温馨感。

“果然是你,风剑香!”暗主分身对着这剑仙咆哮道。

“对,我就是风剑香,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那个风剑香。”那剑仙以一副完全不符合其画风的口吻答道,说出来的话更是十分古怪,完全不像是她这个身份与名头应该说的话。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碍我大事?!”暗主分身又厉声喝问道。

“哼~宵小鼠辈,人人得而诛之!”风剑香的分身十分霸道的答道,一点没打算和对方多说的想法,当即提起手中古朴长剑,用拇指轻轻顶开剑格,露出了下面一抹锋利的寒芒。

整把剑并未出窍,但风剑香却已出招。

暗主分身四周顿时凭空出现了数道银闪闪的剑气,只见寒芒一闪,暗主那烟雾状的分身便已被斩成一缕缕烟尘,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整个过程,也不过一息时间,太快,实在太快,看着就像是风剑香随意一眼,便将这尊屡次将肖柏逼至绝境的强大敌人随手抹杀掉了一般。

“喝汤一样,真是一点挑战都没有”风剑香继续说着古怪的话,也没搭理肖柏,而是信步来到了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正厅,看见了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管家王伯。

她玉手一挥,隔空将一道内息渡入王伯体内,王伯的脸色瞬间就好了几分,勉力开口说道:“多谢风阁主,今日大恩,林氏没齿不忘。”

风剑香点了点头,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肖柏,又一次露出了那副温柔的微笑,说道:“好久不见。”

“咦?难道我们见过?”肖柏诧异的问道,面对这位明明应该很陌生的大美人,却莫名的觉得有些亲切?

“不止见过,我还抱过你呢,只是那时你还是个小宝宝,只有这么点大,粉嫩粉嫩的,可爱极了。”风剑香答道,伸手比划出一个婴儿的大小,又顺手摸了摸肖柏的脸庞,再捻起他的面皮,往一旁用力拉了拉,忍不住笑道:“虽然没以前可爱了,但也还算俊朗吧?就是实力太弱了,连那种货色都对付不了”

这番举动十分亲昵,像是姐弟,又像是情侣,完全没把还在一旁的王伯放在眼里。

我已经杀了他一次,可谁知道他耍赖能原地复活啊肖柏心头腹诽着,也不敢反驳,只能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嘴上继续追问道:“你去过大荒山?来过我家?”

“当年定亲的时候来过一次。”风剑香很淡定的答了一句,可这话里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什么?你说什么?!定什么?”肖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风剑香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口说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记得有空来砺剑阁找我哟。”

“那啥我”

“还要记得努力变强啊,否则是配不上我的,会被人笑话”风剑香最后说道,身体逐渐化为一堆光点,最后又重新变回了玉佩的模样,飘回了肖柏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肖柏感受着那玉佩上的淡淡温度,满脸的莫名其妙。

这时,勉强坐起来的王伯开口提醒了一句:“公子,快救老爷。”

“啊!差点忘了!”肖柏连忙跑到正厅的角落,林海山还在那里癫痫式的抽搐着,嘴里吐出来的白沫都干了,额头还被周围掉落的砖块砸出了一个大包,看上去惨兮兮的。

“王伯,这要怎么救啊?心脏复苏?该不是还要人工呼吸吧?会不会不太好?”肖柏有些为难的问了一句。

“你都在说些什么?老爷是中了心血傀儡书,你想办法解开那东西,他自会恢复。”王伯指着那张血红色纸符说道,从暗主第一具分身被击杀时,这玩意就掉落在了一旁,也不知道敌人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收,是太想杀掉肖柏?还是被他的幻符所震撼,忘了这事?

“原来是这东西”肖柏捡起了血红色纸符,他对这个并不陌生,甚至今天能及时赶到救场,也是托了这玩意的福。

“王伯你知道这东西怎么才能安全的解开吗?如果乱来的话,会很麻烦的”肖柏开口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古铜色的脸庞微微一红,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用神念进行引导我相信以公子的符道造诣和神念修为,应该是能做到的”王伯答道,为了让肖柏尽力,又补充了一句:“总之,全靠公子你了,若是救回姥爷,方才风阁主那番话我便当没听过。”

“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了”肖柏说着,发动了神念,探向了那心血傀儡书,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这套符纹的运转节点,然后又从怀里一把掏出了嘤嘤草,戳了戳它,命令道:“来,对着这个地方吹气。”

“嘤~”嘤嘤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应该是先前为了对付那些活尸,吹了太多的风吧?

可它还是勉强的打起精神,按照肖柏的指示,勉力对着那处运转节点吹了口气。

说来也怪,肖柏是用神念去感知的这张符,那运转节点也是用神念指示出来的,可这嘤嘤草为何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地方?

这一点就连肖柏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碍后继发展,随着嘤嘤草的一股妖风吹过,那整张符顿时就燃烧了起来,而原先还躺在角落里抽搐的林海山则突然大吼了一声,整个身体最后用力挣扎了一下,当即又昏死了过去。

肖柏连忙过去探了探林海山的鼻息,还算平稳,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他不由得暗自抹了把汗,低声暗叹道:“呼还好没脱衣服。”

“应该没事了吧?”肖柏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正文卷 107.之前发生的事

当林海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看见自己的两个女儿和未来女婿坐在床边,而肖柏头上还盯着株怪草,拍了拍自己胸口,对着自己两个女儿说道:“你们看,我就说没事吧?”

那怪草当即也像人一样做出一副挺胸抬头的架势,得意极了。

林海山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只得任由两位女儿替自己端茶倒水,又喂下两枚丹药,这才觉得好了很多,当即开口问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我及时出现,拯救世界啦!”肖柏连忙答道,大致给林海山讲述了一番事情经过。

林氏虽是经此大劫,但幸好肖柏出现得及时,又先救下了人质,所以最后伤亡人数倒是不多,包括那些先前中毒的护院们也及时得到了救治,保住了性命。

要说比较麻烦的,反倒是那批林氏族人,出现了闪光性癫痫,持续性耳鸣等症状,也不知道该算在谁的头上?

林海山默默听完,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轻声叹息一声,说道:“想不到,我们林家又欠你一次,此番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当年肖大牛救下林老太爷,如今又有肖柏力挽狂澜,救下了林氏一家,这番如山般的恩情,实在很难回报,或许应该赶快把这小子变成女婿,这不就成了份内之事?

“林大叔别这么客气啊,我其实收获也不少的。”肖柏挠了挠头,一脸满意的样子。

林氏打扫完战场之后,从那批敌人身上搜刮出来的全部东西都给了肖柏,这是王伯的意思,其中主要是钱银,以及那两块召唤出暗主分身的鬼头令,那分身被两度击杀后,又变回了原来的鬼头令,成了肖柏的战利品。

再加上之前从鬼拾身上抢来的那块,如今肖柏身上有三块这东西了,只是新得来的这两块被王伯暂时拿了一块去,说是要做成好东西再还给他,却没具体说能做成什么,剩下的那块,他则留给肖柏自己琢磨。

稍微想想也能明白,这玩意能够召唤出上三境高手的念化分身,肯定不是凡物,王伯很可能是往这方面下手,不过王伯现在还并未晋入上三境,还处在中三境的最后一境,明悟境巅峰,但说自己在这一役中有所感悟,应该是突破在即了。

以后肖柏或许就能召唤出个王伯?只是对比起那玉佩召唤出的风剑香,画风差距会有点大?

林海山问了问自己两位女儿的情况,又把话题拉回肖柏身上,继续问道:“说起来,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别心小院,又是怎么察觉到异样,及时赶回来的?”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肖柏说着,脸莫名其妙的又红了,而一旁的大小姐和小萌儿则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看得出来那天在别心小院里应该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把时间拉回到鬼壹他们动手的那天早上。

肖柏依照惯例起了个大早,以为今天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于是便翻开那本《符道真解·中》,打算继续精研符道。

结果书一翻开,那张从鬼拾手头缴获的心血傀儡书就恰好掉了出来,这东西肖柏前些阵子研究过一会,对比着肖大牛的符纹设计思路,大概摸清楚了那上面各种符线的作用,勉强知道哪段符线是起个什么大致作用,却不清楚具体的,也没弄懂具体功效。

后来他专注于幻符的事,就把这符暂时放下,顺便当书签用了,如今幻符已成,他又对心血傀儡书重新产生了点兴趣,准备再好好研究一下。

他中午本是约了大小姐和小萌儿一起吃饭,想着这上午应该没人打扰才对,可没等多会,那位古怪的王诗姑娘便主动找上了门来。

这人很是奇怪,或许也值得研究一下?肖柏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在客厅里见到了小美公扮成的王诗,又习惯性的展开了神念,发现她看上去在笑,心里的情绪却是焦虑和害怕,于是便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怎么还是这么奇怪?明明你爸看起来挺老实的啊”

小美公自从上次被肖柏所惊吓之后,对他便产生了心理阴影,这番一听见他提及自己父亲,当即就发挥出继承自父亲的脑补能力,往很恶劣的方向上去联想了起来。

这货能看穿我,会不会也看穿父亲?会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会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他牵制在这里?小美公心烦意乱的思索着,别看她脸上表情还是不声色,可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心神失守的危险状态。

为了拯救自己那些可怜的族人,小美公只能硬着头皮,像是没听见肖柏的问话一般,反口说道:“公子,我跳舞很好看的,要不要我跳给你看?”

也没等肖柏回应,她便自顾自的跳了起来,纵使缺乏音乐伴奏,她却是竭尽全力,舞姿柔媚,秋波流转,柔媚至极,还故意解开了胸前的两颗纽扣,露出了下面的一片白皙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用了,只有这身皮囊,只能按鬼壹所说的那样,脱衣服了她很希望肖柏能像个男人一样扑上来,与自己一番**,这样应该就能拖住他了吧?

结果她费劲的表演了半天,却看见肖柏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自顾自的研究了起来,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小美公差点当场就哭了

而肖柏虽然觉得她很奇怪,跳舞也无聊,但好歹也是个熟人,上次还提醒过自己抓贼,关键是她家的瓜确实好吃啊!所以也不太好直接赶人,反正大小姐和小萌儿中午才过来,自己就坐在客厅里研究这张符便是。

就这样,小美公在那里努力的跳舞给空气看,肖柏则认认真真的研究着那张符,而根据他从小养成的良好习惯,学习研究的时候总是特别专注,即使小萌儿穿着那双白色又隐隐透出肉色的长袜在自己面前各种晃悠,他也可以完全视而不见。

于是研究着研究着,时间已经临近正午,肖柏渐渐忘记了还有人在自己面前跳舞,可怜小美公已经累得香汗淋漓

于是研究着研究着,他很想试试这符的具体作用是什么,便试着发动了一下

他面前只有小美公,自然会被心血傀儡书选为目标,而她又恰好处在心神失守,最适合心血傀儡书发挥的状态下

于是小美公的舞蹈突然就停了,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翻起了白眼,微微抽搐了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年纪小,心智还不够坚定,也没有道门的护神法术,所以反应不会像林海山那般激烈,几乎可以说是很顺利的进入了半控制状态。

这时的她,已经会对施术者肖柏言听计从,只是双目无神,面容呆滞,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得等到肖柏取出她心头精血,进一步施符之后,才会在保持听话的状态下变回正常人,让人根本看不出异样,心血傀儡书的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此。

“喂?你怎么了?”肖柏见小美公倒在了地上,连忙开口问道。

“累了。”被控制住的小美公如实答道。

“哦?累了,那你要不要回家休息?”肖柏又跟着问道。

“不要,我要留下,用尽一切办法拖住你,不能让你回林氏大宅。”小美公又道。

“拖住我?这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小美公老老实实的把己方的计划完全透露给了肖柏,把肖柏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你们怎么这么坏?!不行!我得赶快回去救林大叔!”肖柏当即跳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可因为小美公目前处于不完全控制状态,精神不太正常,心里还残存着不顾一切留住肖柏的执念,这便在执念的引导下自己动了起来,猛的一下扑向了肖柏。

肖柏因为在担心林宅的事,一时间没注意到小美公的偷袭,让她成功得手了,被她压在了身下。

“你?你怎么突然动起来了?”肖柏本想用力挣脱她,结果却发现她居然骑在自己腰上,主动脱起了衣服

虽然肖柏以直男自居,立誓不当舔狗,平日里也经常抱抱小萌儿,看看大小姐啥的,但如此刺激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恰好在这时,大小姐和小萌儿到了,她俩一进门,就看见身上只剩件肚兜的小美公正骑在肖柏身上

“流氓!色鬼!登徒子!”即使是现在,大小姐一回想起这事都是一肚子气,虽然肖柏已经解释过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骂道。

再后来,肖柏担心敌人会对大小姐和小萌儿出手,就先把她们送去了老司机那里,虽然正心老道不在,但这里有着自己的一套防院大阵,启动之后肯定没人能闯得进来,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正文卷 108.尘埃落定

在去往玄正观的路上,肖柏也没忘记把小美公五花大绑,一并带上了马车,把她塞进了车厢里,这可是重要的活口,不能弄丢了。

不过自打他离开了小院,不完全控制状态的小美公便在执念的影响下奋力挣扎了起来,即使身上已经被绳子绑出了个龟壳的花式,却还是像只虫子一般奋力的想往肖柏身上蠕动。

“得把这东西解除掉啊,她再继续这样下去,会变成痴呆的吧?”肖柏考虑到她的重要性,若是变成傻子可就麻烦了,于是就开始尝试着破解那张血红色的纸符。

好在之前的积累有了一定的回报,他很快就用神念找到那套符纹的核心节点,按照肖大牛的理论,如果能用灵气或者内息冲击这个区域,破坏掉符纹的整体性,理论上就会失效了。

可是他体内只有冰山没有内息,大小姐和小萌儿也是修为浅薄,还做不到内气外放,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嘤嘤草像是读懂了肖柏的想法一般,从黑色书箱里主动钻了出来,表示我上我也行。

肖柏这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嘤嘤草对着那符吹了一阵妖风

接着便看见小美公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口喷出一大股鲜血,糊了大小姐一脸,又昏死了过去,看起来应该是暂时安静了下来吧?而那张失效的心血傀儡书也随之燃烧了起来,化作了一摊灰烬。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之后我把她们三人寄存在老司机那道观里,给留守的道童交待了几句,便赶快来到大宅,恰好看见王伯受了伤,正在打坐,就过去搭了话”肖柏絮絮叨叨的说着,总算是说完了事情的始末。

“嗯不错,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林海山躺在床上,点了点头,表演了肖柏两句,又问道:“那么,被你抓住的那女人呢?送去衙门了?”

“呃这个”肖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后事情太多,忙得昏了头,把她给忘了,回头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被人劫走了”

当时在肖柏送三人去玄正观的时候,被先前离开林氏大宅的鬼拾发现了行踪,并一路尾随,看见肖柏像扛生猪似的把小美公搬进了玄正观。

他依照鬼壹的指示,没跟肖柏硬碰硬,而是等他匆匆离开后,试图摸进观里救人,结果这时护院大阵刚好启动,他一头撞了上去,被阵法发出的雷电当场电得口吐白沫

不过这护院大阵终究有个持续时间,不可能一直开启,玄正观的道童久久见不到肖柏回来,四下打听之下又听说事情已经结束,便放松了警惕,想着反正那女人被绑得那么死,肯定跑不掉,便关掉了大阵

这就给了鬼拾和被暗主在关键时候送走的鬼壹可乘之机,乘着林氏众人忙着善后,无暇分身的时候,连夜潜入玄正观,救走了小美公。

“唉,可惜可惜,若是能抓住那女人,肯定能从她口中撬出不少东西或许就有那幕后主使的真实身份”林海山颇为遗憾的说道,林氏被人折腾成这样,他心头当然有气,自然想挖出那幕后主使,结果这下跑了小美公,想要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你毕竟也年轻,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也怪不得你,以后务必记住,这种重要的活口,务必要严加看管。”林海山最后又以岳父的身份语重心长的提醒了一句。

而在事情结束,大家忙着善后的时候,远在道圣山的名门论道会上,倒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当时的风剑香感应到有人动用了自己的剑符,当即心念一动,起身离会,来到自己厢房,又让随行的徐剑主和另一位老资历剑主为自己护法,最后远程发动了念化分身,助了肖柏一臂之力。

当分身消散之后,正盘膝打坐的风剑香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罕见的温柔,还没等那两位剑主发问,便主动开口说道:“轻松搞定,对手好像是那个暗鬼的大头目,一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被我一剑就秒杀了,只可惜是个分身,但也够让他疼得满地打滚了吧?”

这两位剑主常年与她相处,对她这番古怪的说话风格早已适应,很自然的笑了笑。

风剑香又望向徐剑主,满脸嫌弃的问道:“你上次在泉城见过他?还说过他挺不错?可为什么连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

“呃这个”徐剑主心头不禁叫苦,自己这顶头上司虽是不世出的修炼奇才,但这脑子里的想法却实在是有些按理来说那肖柏做得符不错,神念也练得不错,自然当得起一句‘不错’这样的评价吧?可她怎么还是不满意?

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怪物般的天才啊!徐剑主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嘴上勉强应道:“他自是无法与阁主相提并论的”

“嗯这倒也是,我可是全天下最漂亮最有钱也最厉害的风剑香啊!”风剑香突然笑了起来,说着仿佛几岁小女孩那般的稚气话语,可她今年明明已经25岁了,虽说看起来还像个十来岁的青春少女似的,但这岁数,本应当妈了才对

“不过他既然这么弱,我干脆送他柄剑好了?就当做见面礼,你们觉得如何?送哪把比较好?玉清玄冥?还是守夜丰功?”风剑香又继续说着,完全没把那种价值连城的神兵利器当回事的样子。

毕竟是全天下最有钱的风剑香啊,一出手就是阔绰。

不过两位剑主当然不会坐视这败家娘们瞎胡来,年迈的那位连忙开口劝道:“阁主,此事可先不急,待我们回去派里,再从长计议便是,眼下理应将那边发生的事告知林氏的人,我记得他们也有人来参加这场名门论道吧?”

“哦对!差点忘了,那我们快走吧!”风剑香当即跳了起来,带头离开了。

两位剑主跟在后面,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徐剑主这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怎么觉得,阁主的修为又精进了,但人也更笨了?”

“预料之中总之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再提起此事,她应该很快会忘掉吧?”年迈的剑主小声说着,想要尽力保住派中大宝剑,别被这女人一时脑热,拿去当见面礼送人了

于是就这样,林老三和正心老道知道了这事,两人连忙起身返回,而林老三的授业恩师,林老太爷年轻时的好基友,悬针门的鬼手神医也一同前往,他用出了上三境修士的飞遁之术,只花了几个时辰便带着两人回到了泉城。

有鬼手医仙坐镇,那些护院身上的毒和王伯身上的伤自然就没什么大碍了,而他也听林老三说过肖柏的状况,闲下来之后还帮肖柏把了把脉。

“脉象殷实,体态健康,内息虽已耗尽,却无大碍,好好恢复便好”鬼手医仙得出了诊断,很奇怪的望向林老三,问道:“你不是说他气海凝冰,脉象凌乱至极,唯恐当场暴毙吗?”

“这怎么可能?”林老三当时被吓得跳了起来,连忙抓起肖柏的手,自己确认了一番,脸上随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惊叹道:“那冰山,居然真的消失了?!这这根本不符合医理啊?!”

肖柏之前施展幻符,耗尽了内息,丹田里没了那坨大冰山,脉象自然也就恢复了正常。

“这行医救人之道,本就如浩瀚星海般广博,哪怕是我,也不过是窥见其中一二”鬼手医仙当即教育了自己弟子一番,又望向肖柏问道:“年轻人,我见你与我悬针门有缘,可愿意随我学医啊?”

一位上三境修士愿意收他为徒,这可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大机缘,鬼手医仙一番话,让旁边一众等着看病的护院们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代替肖柏,当场磕头拜师了。

可谁知肖柏却连连摇头,很害怕的说道:“不要不要!你肯定不是想教我医术,而是想将我切片研究,做成标本吧?我不会上你当的!”

“这都在说些什么?看来他脉象是没什么问题了,可这脑子还是如你所说,毛病很大!”鬼手医仙有些尴尬的说道,肖柏的确说中了他心头的想法,收他为徒,传授医术是次要的,主要是很想研究研究这款罕见的病例。

别看鬼手医仙方才表现得很淡定的样子,但实际上气海凝冰能恢复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才想把肖柏带回悬针门,当个宝贵的**病例。

可惜肖柏没上当啊,直到鬼手医仙离开泉城,他都没有改变主意,甚至还专门躲着他,最后才算是逃过一劫,把鬼手医仙气得匆匆离开了。

林海山听完肖柏讲述这段收徒的事,当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笑骂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连那鬼手医仙都敢气?真不怕以后有事求着他?行走江湖,谁还能没个伤病?”

“不怕不怕,主角都是不会受伤的!”肖柏倒是无所谓的答道。

正文卷 109.主角预备役

总之,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始末了,如今一切都已重回宁静,除了在逃的鬼壹和小美公之外这对父女如今正坐在一辆租来的马车上,连夜前往锦州逃难。

小美公脸色苍白,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这是先前肖柏太过粗暴的缘故,让她如今连起身的力气的都没有,只能躺在车厢里,由鬼壹照料着。

“对不起,鬼壹大人”小美公轻声的致歉道,她并不是太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被控制时的那段记忆模模糊糊的,只能依稀记得自己没能完成鬼壹交待的任务,没能拖住肖柏,而后面也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让这个布置和酝酿了多年的计划瞬间崩盘。

这同时也断送了拯救族人的希望,她难辞其咎,甚至产生了自杀谢罪的冲动,还好被鬼壹及时拦了下来。

“事到如今,再去回想,已是没了意义”鬼壹沉声说道,他并未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模样,甚至都没想过怎样去报复肖柏,只是话语里隐约的透露出心疼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的多年布置?还是在心疼那些正在经受磨难的族人?或是自己面前这个苍白虚弱的女儿?

“眼下的状况虽是不利,却也没有丧失最后的希望记住,你我背井离乡,来寻找拯救族人的办法,那就永远都不能丧失希望。”鬼壹又继续说道,“而眼下我们前往锦州,便是为了寻找另一条出路。”

“咦?”小美公顿时有些诧异,计划不是已经彻底失败了吗?难道父亲这么快就又有了新的打算?

“九月中旬,锦州的松涛院便会开启新一年的招生,作为华国最知名的两院之一,想必会是一场盛会吧?”鬼壹开口解释道,“而我会想办法送你进去,成为松涛院的学生。”

“我需要在里面接触什么人?或是勾引某位夫子?”小美公连忙开口问道。

可鬼壹的回答却有些奇怪:“不,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心的成为一名学生,认真的求学便好,甚至不用隐瞒你的来历和目的,直言是为了寻找拯救族人的办法而来。”

面对着小美公的疑惑目光,鬼壹又耐心的解释道:“经过此次的失利,我意识到了一个错误,不应该将拯救族人的希望寄托在这样的阴谋诡计之上,我们或许应该试试那所谓的正道”

“华国强盛至极,与其教育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松涛院更是与山居院并存的骁楚,会传授这华国的强国之道,我认为这其中必定有着能拯救我们族人的办法,所以我希望你能进入其中,找寻那个办法。”鬼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而我这边,则会试试其他办法”

他想要让女儿去当个乖乖女,自己再想办法单干,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女儿继续身陷囫囵,还是不想继续带着这个关键时候拖后腿的猪队友?

或许两者都有吧

就在小美公为自己即将洗白从良而感到错愕时,鬼壹怀里的一块鬼头令却突然闪动了起来,他连忙掏出来,记下了那闪动的频率,再将其翻译成文字。

这是一段很简短的文字:辛苦了,依约定,身份已备好,有幸再会。

这是暗主发来的信息,看上去也很心平气和,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他似乎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是依照当初定下的约定,干脆的让鬼壹脱离了暗鬼组织,而那块鬼头令,在闪完了之后也化作了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初鬼壹刚带着小美公来到华国,四下茫然之际接触到了暗鬼的人,对方便邀他入局,承诺事成之后,委托此项任务的幕后大人物会给予他最需要的东西,一条足以改变他族人命运的承诺。

而如果事情失败,鬼壹也可以从中脱身,暗鬼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反倒会为他准备一个华国富商的身份,让他能继续滞留在华国。

这样的条件,鬼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并花费了几年时间和心血,布下了一个原本必杀的局。

在逃命的这段时间里,鬼壹屡次在脑海里回想起当初发生的事,越是深究,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觉得暗主表现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只是一具分身,但以上三境修士的实力,击杀那个肖柏应该只是挥挥手的事,哪怕那厮确实难缠,也大可让人和活尸拖住他,自己全力施符,尽快控制住林海山才对。

可暗主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以要虐杀那小子为借口,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先后击毁了自己两具分身,让本体也遭受了重创

以鬼壹和暗主有限的接触来看,他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也肯定不是一个不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否则他何德何能坐上暗主宝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

先是遣来鬼拾,并让他带上了心血傀儡书,强行对林氏大小姐出手,最后功败垂成,心血傀儡书这便落到了对方手头

暗主不可能不知道鬼拾的水准和性子,却还是将整个计划的关键点交予了他,这很可能引起林氏的警惕,说不定那林海山身上那拖延了足够时间的护神道法,就是看见了心血傀儡书之后才布下的。

以暗主的水准,这破绽未免太过明显了些?还是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让计划成功?鬼壹心头顿时想到了一个相当憋屈的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他清楚那林氏秘方的作用,也意识到这东西极为烫手,秘方入手之后,那位幕后主使自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份,又会怎么对付操办了此事的暗鬼呢?

细思极恐啊暗主的选择,或许是为了自保?而自己,恐怕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鬼壹又继续想道,不由得摇了摇头,他本以为自己是位棋手,以夷人浪客的身份与庞大林氏对弈,乃是一场以小博大的好局,殊不知,自己其实也是棋盘上的一子而已

那么这幕后主使的身份,就十分有趣了,他既能以一句承诺保下自己族人,又能号令军队,还能让暗主这样的存在感到畏惧鬼壹想到这里,已经不愿再继续多想,当即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夷人鬼面,手中发劲,将其震成了一摊碎屑。

“鬼壹大人,您这是”小美公诧异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以后还是叫我父亲吧。”鬼壹拍了拍手,竟是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暗主即是没杀自己,还帮忙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以便脱身,那说明自己对他还有用,不妨先坦然接受?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为了安全起见,进入松涛院之后,你还是要易容的,这次打算换个什么风格?”

小美公顿时愣住了,想了好半天,才开口答道:“容貌什么的,无所谓了,只求别再让我遇上那家伙便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头想道:自己这番都逃到锦州来了,又即将进入松涛院安心求学,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那家伙了吧?

而与此同时,远在泉城的林氏大宅里,肖柏也是一脸诧异的模样,开口问道:“松涛院?要我去念书?”

“是了,这个举荐名额来之不易,原本也没打算便宜你小子,只是此番事罢,觉得还是将你送去念念书的好。”林海山答道。

大小姐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连忙说道:“爹爹,你看这家伙,哪里有个读书人的样子?干嘛要把这名额浪费在他身上?让林兴去不是更好?”

这松涛院位于锦州和叶州交界处的松山上,从泉城过去要走十天时间,很是麻烦,若是肖柏真的去了,小萌儿那边倒是还好,她手头没什么事,可以随时往那边跑,但大小姐恐怕就得几个月才能见肖柏一面了。

谁知林海山的态度却很是坚决,固执的说道:“兴儿本就无心求学,给他才是真的浪费,而贤侄才是真正需要好好念念书的,那松涛院以术业专攻,有教无类而著称,恰好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大小姐本想让肖柏也跟着反对一下,谢绝林海山的美意,可谁知道这货凝眉思索的片刻,居然一拍巴掌,一反常态的说道:“我明白了林大叔,我去便是!”

他突然变得这么乖巧,肯定不是因为转性了,而是经过了一番努力回忆,隐约想起了肖大牛好像提及过这个松涛院。

“这个世界的学校,大多没啥好上的,都是误人子弟,还没我教得好,倒是那松涛院好像还有点意思,已经有了点综合大学的雏形,你以后要是年龄合适了,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去当个大学生,嘿,中国大学生,日本高中生,那可是主角预备役啊!说起来,即使是现在,我也很怀念当年的大学生活,只可惜这里没有网吧啊”当年的肖大牛如是说道。

既然这松涛院是肖大牛特意提及过的,能成为主角预备役之大学生的地方,那肖柏自然就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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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10.将来的打算

在肖柏启程前往松涛院之前,他心头念念不忘的倒不是小萌儿或者大小姐,而是林氏那门云吞海,还好,没过几天林老太爷便领着林氏众人抵达了泉城,一行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才从黑煤窑里出来似的,显然这一路走得十分辛苦。

林海山询问一番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老爹那边还真被人袭击了?!只是老太爷悍然出手,瞬间秒杀掉了敌人,之后他们一行人放弃了马车,也没走官道,转而走小路步行,沿途也不住驿站和客栈,要么找农家小院借宿,要么野外露宿,所以才被折腾得如此辛苦。

“看不出来,您老还真是老当益壮啊,修为也是日益精进”林海山不由得露出了一番苦笑。

“如若不然,我的行踪定然会被人发现,届时可就再没有第二个能救下大家的办法了。”林老太爷也很是无奈的说道,肖大牛就给了他一张符,他也一直带在身上,本以为会带进棺材里去的,没想到最后还真在关键时刻用上了。

“其实,您还是应该先去虎骁卫那边,有星夜在的话,他定能安排妥当,您也不用吃这番苦头了。”林老三替老太爷把了把脉,还算健康,只是有些疲惫,得好好养养。

“不然,那青蛟卫的隐秘印信,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不管他们真是进行那番杀头的交易被我们撞见了才出手,或是根本就是冲我而来,这里面的水都很深,我又怎么敢去到军队的地盘上?搞不好就是自投罗网了。”林老太爷说出了当时的想法。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考虑的总是比较谨慎,而这场林氏大劫中,也确实有军方幕后大佬的手笔。

“记着了,千万别去追查此事,不可逞这一时意气。”林老太爷最后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又岔开了话题,问道:“对了,肖小子呢?快带他来见我,这次也是多亏了他啊!咱们林家欠他们家的,又多了一笔”

这不琢磨着怎么把他变成一家人吗?林海山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连忙让人去别心小院请肖柏过来,虽说事情结束,肖柏本可以搬回来住,但眼下的情况有点特殊,不太好再让他回去原来那客居小院,大宅的其他院子也不太方便安排,毕竟只是定亲,还没正式大婚

所以林海山就索性让他就在别心小院住着算了,算是变相的把这小院送给肖柏了,还特意安排了一批下人过去,肖柏自己也挺喜欢这里的,幽静,方便出入,索性也就住下了。

过了一会,肖柏来到了林宅的一间小厅,因为原来的正厅被毁,这里被暂时当做会客的正厅来用。

林老太爷一看见他,顿时就眉开眼笑的,比见着两位孙女还高兴,还一个劲的不停点头,越看越觉得顺眼,那目光都不像是在打量别人家的孩子,反倒更像是在看自己孙子。

“哈哈哈,真是一表人才啊!又是年少有为,好!好好好!”林老太爷不停的点头,像是捡着了什么大便宜一般,搞得肖柏都颇为尴尬。

“那个林爷爷,那门云吞海”肖柏还算含蓄的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

“对对对,在这里在这里。”林老太爷当即从怀里摸出一册书,示意肖柏过来拿,又很是亲热的抓住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谢谢,好人一生平安。”肖柏习惯性的倒了句谢,连忙翻看起这本来之不易的功法。

“噗还真是父子啊,连致谢的话都是一样的。”林老太爷不禁笑了起来,回想起了自己当年主动替肖大牛结酒钱那会,他也是这样道谢的。

“应该没错吧?这就是你要找的云吞海,已经按照你父亲的想法,全部修改过了,前阵子还寄了副抄本给那赤脚医生”林老太爷又继续说道。

他口中的赤脚医生,自然就是悬针门的鬼手医仙了,这功法送给他过目一番,肯定更加稳妥,确保不会产生副作用。

“咦?我怎么没听师父提起过这事?他老人家又怎么说?”林老三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狗屁不通。”林老太爷笑得更开心了,“这庸医,总是自命不凡,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结果却看不出这功法的神妙之处,真是惹人发笑。”

或许是因为这功法根本就是专门为这小子修改的吧?其他人怕是练了也没用林老三在心头默默的说了一句。

“啊对了,肖恩公近来如何?怎么不把他也接来泉城?”林老太爷又继续问道,顺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死了”肖柏低声应了一句,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悲伤。

林老太爷顿时手一抖,茶盏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整个人也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被雷劈过了似的,喃喃自语道:“死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像他那样的人”

可说着说着,他猛然又打了个机灵,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又连忙改口说道:“节哀顺变柏儿你也不必担心,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便好。”

老太爷这态度转变得太过突然,连对肖柏的称呼都换了,甚至连象征性的嚎两声,去坟前祭拜一类的客套话都没说,仿佛对肖大牛的死完全不在意似的,而是转口说道:“柏儿,你和萌儿已有婚约,我自是赞同的,只是又想问问梦儿那边你怎么想?听闻你俩颇为要好?整日成双入对?”

“这个我想大小姐当我秘书,哦,就是你们说的幕僚,她很能干的。”肖柏如实说出了心头的想法。

“就没有其他什么别的想法?你看,梦儿她长得也是楚楚动人吧?你眼下也十六岁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而你和小萌儿的婚约,还要等四年之后,这未免有点远了,依我看,在此之前,你不如先娶了梦儿如何?”

“咦?让我娶大小姐?!”肖柏顿时愣住了,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行呀,我还是想让她当我秘书”

他的心顿时有点乱,不仅是因为大小姐,还是因为那个邻家大姐姐一般的风剑香,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他真是不想去管这些男女之事。

说到底,他至今也对感情方面的事不太了解,和小萌儿的定亲更像是帮助和保护她,而不是想透她,所以一提及婚嫁之类的事,肖柏就觉得头疼和麻烦。

至于大小姐,两人恰好在前天一起吃饭时谈过一次,当时大小姐知道肖柏去意已决,一直就扭扭捏捏的,不太高兴的样子。

而肖柏又读不懂气氛,更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当即也没多想,反倒是说出了自己心头的一个打算:想要在泉城开家小店,卖点简单的符,或者石头雕刻的小玩具,亦或者山里找来的好吃的,抓来的小动物,反正他暂时就想到这些了。

他如今即将得到云吞海,完成了攻略上的第三步,而精研符道那一项也有了进展,是时候考虑考虑下面一项了,也就是赚钱。

“想要钱还不简单?你只要肯娶娶小萌儿,还愁这钱的事?又何必想着自己开店?”大小姐欲言又止的劝道,心头又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为什么想着卖这些东西?全是给女孩子玩的

结果肖柏却不领会她的好意,固执的说道:“不行不行,既然要当主角,肯定得自己赚钱才行。”

“哼~还算有点志气”大小姐嘟囔了一句,又继续问道:“可你马上要去松涛院了,没有时间不说,你又不懂经营,这店你怎么开?”

“那当然是麻烦你啦!”肖柏连忙一把抓起大小姐的手,“由我来负责寻找能卖的东西,你来帮我卖,到时候分你钱!嗯,这就叫董事会制度,你以后就是ceo了!”

“那柏哥哥,我以后又当什么呢?”一旁的小萌儿突然插嘴问了一句,很希望能听见肖柏回答老板娘三个字。

结果却听见肖柏答道:“小萌儿这么可爱,自然是当看板娘了!”

嗯,和理想中的答案就差了一个字。

“你这”大小姐顿时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话了,最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正这事还早着,现在倒是不用急了。

“咳咳咳!”林海山一连串的咳嗽,打断了肖柏的回忆,又听见他对着自己父亲劝道:“老爷子,依我看,这事急不来,得先问问梦儿自己的想法”

“嘿~我之前不就见过她了吗?这妮子心里的想法,你当我看不出来?”林老太爷当即坏笑着问道,“别看嘴上一口一个讨厌,这会怕是心里都乐开花了”

“可是贤侄此番马上要去松涛院了,那里的规矩您应该也清楚,虽是不禁止男女私情,但却不许婚配”林海山又找了另外一个理由。

“这”林老太爷犹豫了,为肖柏的前景考虑,这事最好还是先缓缓,反正那松涛院三年便可毕业,不妨先等上三年再说?

正文卷 111.启程

与林老太爷的会面在一片和谐愉快中很快结束,肖柏带着期待已久的云吞海回了别心小院,饭都顾不上吃,当即就投入到了研读之中。

总的来说,这门完整版的云吞海,比起之前那门气疗术差别并不算特别大,前面八篇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后面两篇上面,这便让肖柏不需要再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当晚就把口诀背熟了,这便准备试着练一周。

在等待林老太爷回来的这几天时间里,肖柏通过打坐练功和被大小姐逼着吃药,气海里那座冰山基本已经恢复,规模更是有增无减,想要运转云吞海,依旧得先逆运波纹气功。

于是又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测试之后,肖柏发现这门完整版的云吞海果然比那门气疗术强了不少,无论是运转时的效率,还是一周能化开的内息总量,都有了不小的提高,如果现在让他给那张耗尽了符力的幻符重新充能,大概就只需要四个时辰出头,而且这还是在他对云吞海不够熟练的情况下得出的保守估计。

若是等他再熟练一些,并且能重新找到当日那异常神勇的状态,这个时间应该还能被进一步缩短到四个时辰以内,如果再能找到传说中各种提高运功效率的手段,效率肯定还能进一步,压到三个时辰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才有效率嘛!若是像之前一样,一张幻符光是充能就要九个时辰那么久,体验就实在太差了,现在这样还差不多。”肖柏收功之后,很是满意的说道。

“嘤嘤嘤!”他头顶的嘤嘤草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颇为得意的叫了几声。

话说我变强了,这货得意个什么劲?还有怎么就那么喜欢往我头上爬?肖柏不禁腹诽道,伸手想把它抓下来,结果嘤嘤草当即发出一连串反对声,逼得肖柏只能撒手。

回想起这货刚抓回来的时候,明明很怕生的,结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往肖柏头上爬,连肖柏出门也不肯下来,又变得不怕人了,遇见一些熟人的时候,还主动嘤嘤嘤的打招呼。

像嘤嘤草这样的草木精,倒也算是常见,也有一些人抓回去当个妖宠养着,只是别人家的草精大都是很害羞那种,远不如嘤嘤草这般活泼,肖柏觉得这样好蠢,但像林海山啥的反倒是觉得这草精妖宠挺不错,还蛮羡慕的样子。

“对了,如今云吞海已经入手,接下来又要去松涛院,顺便看看那本攻略后面的步骤吧,或许能有所关联?”肖柏自语着,又顶着嘤嘤草,拿起了那本《主角养成攻略》,翻到了下一页。

这一页总的来说,内容和项目比起第一页要少了一些,甚至都没有细分出太多的小任务,看上去好像有些笼统。

比如说第一项,叫做‘游历江湖’,就只有这么简单的四个字,没有明确的标准,也没说该去哪里,怎么个游历法,一副任由肖柏自由发挥的架势。

第二项,叫做‘广交好友’,这一项倒是有了些硬性标准,比如说心术不正者不可结交;品行不端者不可结交;心机深沉者不宜结交;和尚、道士敬而远之;没事给你送好吃的那种人更是千万要提高警惕!

而第三项,听起来更奇怪了,叫做‘不入军伍,不上朝堂’,后面也是没有任何解释说明,大意就是让肖柏别去当兵,更别去当官,这都很难算是任务吧?

至于第四项,听起来就让人有些面红耳赤,居然叫做‘红颜知己’,大意是让肖柏多接触和认识一些女孩子,而下面的标准要求也是这一页里最奇怪的,像什么‘不做舔狗’‘不做单身狗’‘尊重女性,但不可田园女拳’等等,反倒是没对身材样貌家境这些提出具体要求。

直到第五项,也就是这一页的最后一项,看上去才稍微靠谱了一点,这项叫做‘秘境探险’,后面还跟着一句富有肖大牛特色的说明:

“下副本是主角的必经之路,所以如果有机会去往各个秘境的话,千万不要错过,但一定记住,安全第一,不能逞强!不要想着故事里那些寻宝的桥段,也不要去偷别人家小崽子,更不要与人动手!秘境凶险,切勿小觑!”

这番话有点奇怪,完全不像是肖大牛原本的风格,他前面制订了那么多步骤项目,都没提及过注意安全啥的,又将这项放在最后来说,感觉像是想让肖柏积累到一定的江湖经验,并且结实到可靠朋友之后才去考虑秘境探险一类的事?

按理来说,江湖险恶,游历江湖时应该也很危险才对,可他却没多说什么,唯独在涉及到秘境的时候特别强调这一点,这就显得颇为古怪。

他制订攻略时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儿子会那么莽,幻符未成就已经去过趟秘境了,不仅到处乱跑找好东西,小奶猫也偷了,还和人动了手,简直把他不想要肖柏干的全做了一遍,很是叛逆,这项任务应该都打个叉,算是失败了才对。

肖柏看到这里时,也不禁暗自抹了把汗,自己当初在秘境里玩得这么嗨,真没想到这里面有那么多需要注意的门道,也得亏当时去的是安全简单的泉山秘境,若是其他啥的秘境,像他这种作死玩法,怕是以后都不用考虑任务的事了

反正总的来看,这攻略的第二页不像第一页那般条条款款说得事无巨细,前后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硬性的先后限制,如果说第一页是想要肖柏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走的话,那么这第二页,就颇有点天高任鸟飞,让其自由发挥的味道。

也不知道肖大牛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并不想让儿子完全跟随自己的安排?

这前后反差有点大,搞得肖柏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些步骤,怎么才算是完成了?又具体该怎么去完成?我去松涛院上学,算不算是游历江湖?在里面结识同学,又算不算是广交好友?”

带着这样的疑惑,时间很快又来到了九月,差不多是该启程前往松涛院的日子了。

老太爷本想给他组个风格的车队一路送行,但被肖柏婉拒,最后只有周副统领和他儿子周琎,以及林宅里最闲的小萌儿会随行,那对父子负责驾车,小萌儿负责解闷。

就这样,肖柏收拾好不多的行李,仔细藏好入学用的引荐书信和一枚迎新,又强行把嘤嘤草塞进书箱,就这么轻装上路了。

倒是大小姐那边给他准备了好多好吃的零嘴糕点干粮啥的,满满的塞了一大包,生怕他饿着了似的,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一路送出了城门。

“我要回去了,你出去之后,记得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胡来,不要胡闹”大小姐下了车,又把肖柏叫下了车,盯着他的双眼,絮絮叨叨的叮嘱着,看起来像是个舍不得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除了上面那些,还要时刻记得你的婚约,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有松涛院每过半年会有一期长假,记得早点回来,别在外面乱晃,我如果有空的话,也会时不时来看你的”大小姐说了一大堆,最后又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的问了一句:“你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emmmm”肖柏捂着下巴想了一阵,答道:“大小姐你真是个合格的秘书!”

“就这?”大小姐颇为不满的反问道。

“那就别把小奶猫喂死了?”肖柏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了?”大小姐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失望的神情,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啊!对了,还有!”肖柏一拍巴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你这段时间看起来好像”

大小姐本以为他能看出来自己心头的不舍和眷恋,能看出自己双眸中蕴含的真心与情谊。

可谁知道肖柏却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像又变胖了一点?”

“呜!你这混蛋!”大小姐气得一跺脚,当即决定狠狠的报复一下这个不长心的坏蛋。

于是便看见她猛然上前一步,双手捧住肖柏脸颊,微微踮起双脚,一张俏脸带着些微的红晕,凑近过去,在肖柏的嘴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唉哟”肖柏连忙捂住嘴,这一口咬得他有点疼,却又觉得有点香,有点甜,还有些微微发麻的奇怪感觉,像是大小姐那对薄薄的粉嫩双唇上涂抹了什么诡异的毒药一般。

“哼!这是对你乱说话的惩罚,你以后若是再气我,就这样惩罚你!”大小姐红着脸,气鼓鼓的说着,连忙转身跑开了。

这时,小萌儿突然掀开车窗,壮着胆子探出半个小脑袋,问道:“柏哥哥,姐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肖柏抿着嘴唇,重新回到马车,前面的周统领带着一脸玩味的笑意,抖了抖缰绳,马车缓缓启动,前往锦州松涛院。

正文卷 第一卷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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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12.抵达

马车一路摇晃震动着,朝着松涛院驶去。

是正常的物理晃动,不要想歪了。

从泉城到松涛院,一般是要走上十天时间的,好在驾车的周副统领是位老把式,沿途又很少休息,走得急,所以大概只用花六天左右便可抵达了。

只是肖柏一直闷在车厢里,即使有小萌儿陪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难免就胡思乱想起来,比如说若是写信回去和大小姐说起他这一路走得如何,路上都在干些什么,他大概就说:吸吸小奶猫,戳戳嘤嘤草,玩玩小萌儿。

呃仔细想想,这个说法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不健康的遐想,肖柏觉得还是换个说法比较好?应该是吸吸小奶猫,玩玩嘤嘤草,戳戳小

不对怎么好像更糟糕了?!果然还是玩玩小奶猫,戳戳嘤嘤草,吸吸小萌儿?

可听起来好像还是不太对劲啊!肖柏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挠了挠头。

和他并肩坐着,正捧起一本菜谱仔细看着的小萌儿注意到了肖柏的反应,连忙放下书,关切的问道:“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肖柏有些局促的答道。

“哦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萌儿,萌儿帮你揉揉。”小萌儿乖巧的说着,又低头重新看起那本菜谱,像是要将上面的菜式仔细记下来一般。

她这一路陪着肖柏过来,为了路上解闷,带了不少的书,不过都是做菜的,或是刺绣的图案手法方面的,还是那副努力成为优秀妻子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看多一会,就觉得头有些晕,当即丢开了书,偏头靠在肖柏的肩膀上,奶声奶气的说道:“柏哥哥,萌儿又觉得不舒服了,帮萌儿揉揉?”

说着,她便脱去鞋子,顺势躺在了肖柏大腿上,脸恰好对着肖柏腹部。

“都说了这车上摇摇晃晃的,看书容易伤眼睛。”肖柏说着,一双大手顿时罩住小萌儿的小脑袋,效仿着林老三曾经的手法,给她按摩起来。

“嘻嘻”小萌儿轻声笑了笑,软软的脸颊蹭了蹭肖柏的大腿。

按了没一会,小萌儿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又换了方向,头躺在桌椅另一头,用那毛茸茸软绵绵的锤头鲨布偶枕着,换成将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放在肖柏的大腿上。

“呃”肖柏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映出光泽的长袜,以及下面隐约露出的细嫩肌肤,看起来晶莹剔透,垂涎欲滴。

“嘻嘻柏哥哥,真的不想摸摸看吗?”小萌儿娇笑着,红色双眸微微眯起,媚眼如丝。

可她居然还嫌不够似的,又微微拉起了一点点裙摆,甚至还像玩火一般,用那双白鱼般的小脚在肖柏大腿上摩挲了起来

肖柏老脸一红,连忙背过身去,用力的咳嗽了几声。

小萌儿见他这样,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他,当即坐了起来,贴上他的后背,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用那种格外妩媚撩人的音调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柏哥哥,萌儿是你妻子,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想对萌儿做什么都可以的”

说罢,她还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肖柏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

肖柏的呼吸当即就急促了起来,感觉浑身都在燃烧似的

如果说他不是经历了严格的教育;如果说他不是自制力远超常人;如果说不是嘤嘤草突然从书箱里窜了出来及时破坏了氛围,马车恐怕就要改道去衙门了吧?

还好,这一路虽然走得慢,但终究还是到了,小萌儿也没有再做出这番玩火的举动,让肖柏不至于走上变态和犯罪的道路。

马车来到了一个叫松山镇的小地方,这里原本只是个小山村,背靠一座不高也不大还没个名字的小山,除了那放眼望去连绵一片宛若海洋的松林之外,与李家沟这种地方并无太大区别,都是一样的闭塞,贫穷,落后。

但后来随着松涛院的首任院长,赵承业赵夫子在这小山上建起来一座松涛院,松山镇便逐渐膨胀了起来,如今不仅有了小镇的规模,还格外的热闹,来来往往都是人和车,挤得满满当当的,基本都是过来参加今年招生的考生。

“老爷特地说过,送到镇上便要我们返回。”周统领开口和肖柏告辞。

“诶?不等到柏哥哥入学之后才走吗?这便要回去?”小萌儿趴在车窗上,有点失望的问道,她本以为自己还能和肖柏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的。

“二小姐,老爷的这番安排,自有其中深意,我们还是不要违逆的好。”周统领很耐心的劝解道,他其实也不懂林海山为何如此着急。

“呜”小萌儿顿时发出一阵可怜的呜咽,却是不敢违背林海山的想法,只能伸出小手捧着肖柏的脸颊,身体微微探出车窗,在他脸上轻轻的蹭了蹭。

“柏哥哥,要加油呀!萌儿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嗯嗯,放心吧,我听老爸说过不少学院的事,我懂里面的套路。”肖柏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的说道。

“以肖大哥之才,在这松涛院里才是如鱼得水吧?”一旁的周琎也跟着说道,自从上次秘境之行后,他就一直很看得起肖柏,觉得这松涛院才是真正适合他的舞台。

就这样,在小萌儿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肖柏背起了黑色书箱,信步走进了小镇中,而早就憋坏了的嘤嘤草也连忙从书箱里跳了出来,骄傲的占据了肖柏的头顶,好奇的环顾着四周。

肖柏管不了它,也就顺势再把小奶猫拿了出来,捧在手里,让它也透口气。

于是这下他便瞬间成为了路人目光的焦点,不管是背后那口又大又沉的黑色书箱,还是手头那只又软又圆的小猫,或是头顶那颗看起来很得意的妖宠,都和周围路人的画风格格不入,甚至连他那副长袖的摆动都和别人不一样,看着沉甸甸的,像是提着两柄流星锤

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读书的人啊

不过,也就是那些新来的考生看着肖柏扎眼,这小镇上原本的居民反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似乎已经习惯了见识各种奇怪的人?

这就要从松涛院这所特别的学院说起了。

两院之一的山居院乃是传统学院的代表,以严肃严谨严格而著称,用一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个‘正’字;而同为两院的松涛院却与之不同,则是特立独行,另辟蹊径,用一个字来概括,应该是个‘奇’字。

这迥然不同的风格,自然也引发过不少争议。

比如说两边的分班制度,虽然都是三年制,但山居院那边是不问学生出身,不管贫穷富贵,全都按学力分出个甲乙丙丁,甲为最优。

而松涛院这边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只要能入学,便不问学力,反看出身,先是官宦子弟分在一起,教授治国之道;富商子弟也被分在一起,教授致富之道;最后寒门子弟再分一班,教授自强之道。

此举引来不少非议,有人认为松涛院这是势利眼,太过功利;但也有人认为这是因材施教,术业专攻最开始是支持前面论点人居多,但随着从松涛院里走出来的学生在各个领域证明了自己,也证明了这样的模式没什么问题,这非议也就逐渐平息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引发过较大争议的地方,就是这松涛院讲求有教无类,只要能通过考试,那么不管是西域魔人还是东海夷人,都能入学。

这种与化外蛮夷同流合污的事,像山居院这类的传统学院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引来了不少的骂声,只是随着与其他国家的通商日渐广泛,越来越多的人从魔人和夷人手头赚到了真金白银,骂声也就随之低了许多。

总而言之,松涛院就是这么一个独特的地方,能与山居院齐名,也未必全是自身实力,这种争议带来的讨论度也是帮了不少忙。

这些事,在出发之前林海山便给肖柏说清楚了,当时看见肖柏露出了一脸兴奋的表情,他还不由得在心里吹捧了一下自己,觉得这番决定真是精明,像肖柏这样的异类,还真挺适合松涛院这番画风的;而按照松涛院的规矩,肖柏也会被算作富商子弟,能学经商致富之道,算是随了林海山的心意,美滋滋的。

这会还是早上,而招生要等到明日才开始,肖柏不用急,便悠哉悠哉的在这松山镇里闲逛了起来,顺便尝了尝当地的小吃,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一碗豆腐脑居然都敢卖到8个铜子?比泉城贵了四倍不说,还tm是甜的?!

住宿条件更是不说了,贵就不说了,环境也不够好,单间也没了,这段时间来的考生太多,到今天就只剩连铺了,那掌柜的还很不耐烦,一副你爱住不住的样子。

正文卷 113.不妨一试?

最后,肖柏还是强忍着不爽,花了足足三个银元,租了一晚连铺,等到店里小二带他过去之后才发现,这根本就是间柴房,里面满满当当的塞了八张茅草铺,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肖柏忍不住低声嘀咕道:“这死奸商,之前还听老爸说过,大学附近的生活都很便宜吗?这里怎么这么坑?”

他这下也算是明白为何林大叔要让小萌儿他们当即返回了,这破地方这副鬼模样,小萌儿那外表又容易引来非议,是该赶快回去。

这柴房里已经住了七个人,都是一副穷书生的模样,见到肖柏进来后,连忙借着墙上明光符的微弱光亮,打量了一番这位新室友,还有一个看上去挺自来熟的家伙主动打了声招呼:“哟,这下咱们也算是人齐了,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啊?”

“我姓肖。”肖柏简单的答道,坐到了自己那张茅草铺上。

“这位肖兄弟,我看你衣着不凡,又带着只草木精妖宠,想必也是富贵人家吧?怎么会来挤着柴房?”又有一人好奇的问了一句。

原来那些家境优渥,却没住到上房的考生,往往会选择到镇外那片松林里架个帐篷,反正他们肯定是坐车来的,随行带着下人,即使露宿,也比挤柴房要强。

“总比睡马路强吧?”肖柏不知道情况,很疑惑的反问道。

“难道没人随行,你是独身一人来的?那看来兄台身手不凡啊”那位自来熟跟着说道。

“我确实还算厉害吧,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肖柏有些好奇的问道。

“哈哈,别看这松山镇里一片太平,但这过来的路上,强人却是不少,像仁兄这般的富家公子,可是他们眼中的肥羊,若是没几分本事,一个人是到不了的这松山镇的。”自来熟解释道。

“像我们这样的穷书生,一般都是结伴同行,沿路蹭着别家车队的威风,是断然不敢一人独自过来的。”又有一人开口说道。

“咦?蒋兄,去年落榜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要回家跟着老师父学拳吗?这一年苦练下来,总该有所成才是,怎么还会惧那强人?”

“嗨~别提了,我就不是习武的那块料,练了不到三天,还是回头学厨去了”

“学厨?那好啊,我记得去年有位兄台,就是靠着一手厨艺过的第一轮!”

“别提了,这世间之道,哪有什么容易的?我可是在后厨当了一年的墩子,啥都没学着,今年过来,纯粹是碰运气的”

肖柏在旁边默默的听着他们的闲聊,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怎么看怎么都是那种酸溜溜的书生,来报考的也是书院,却不像他想象中一般聊些文绉绉的之乎者也,反倒是学拳,学厨,当木匠,这真的是书生吗?

而且他们还都是落榜过的,最惨的一个今年已经是第五次过来碰运气了,这松涛院,真的有那么难考吗?

虽说肖柏有那封引荐信,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可心头却很是好奇,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我听你们聊天,明天的考试好像很麻烦的样子?难道还要考武艺厨艺这些?”

“哦?原来这位仁兄是第一次来啊?”那自来熟说道,又很热情的给肖柏讲解了一番这里面的道道。

原来这以奇著称的松涛院,连招生考试都很奇葩,并不像其他传统书院那边,发张卷子,大家埋头做文章,而是将这考试分了好几轮,其中第一轮便会刷掉一大半的人,但题目反倒是异常简单,就叫特长展示。

意思就是除了读书之外,还要考验会别的什么特长,可以是武艺、舞艺、厨艺、棋艺、音律、画技等等等等,不限种类,不分贵贱,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都可以。

而这考验可不是说略懂一二就算数的,还得是拿得出手,过得了关才行。

如果说除了读书,其他旁门左道什么都不会的,也没关系,可以去旁边写文章,展示出自己的满腹经纶即可,只是听说那过关的标准比山居院要高了许多,真正靠写文章过第一轮的人,反倒不如那些旁门左道的通过几率高。

“嘿~好像有点意思”肖柏也没想到这里的入学考试如此新颖,突然来了点兴趣,又跟着追问道:“那么第二轮呢?又是考什么的?”

“这第二轮嘛,就是一位夫子和你单独问话,随意的问你三个问题,可能涉及到各个方面,会考察你的学识见识,阅历志向,为人品行等等,最后得出一段评语,然后再由其他夫子根据评语来判断能否入学。”自来熟跟着解释道,“总共就这么两轮,却能刷掉一大半的人,只留下极少的一部分人能够入学。”

有着这样的两轮筛选,基本能确保这松涛院能招到自己想要的学生,既要懂学问,还不能死读书,这也导致了松涛院的学生比起其他书院少了很多,一个年级加上像肖柏这种能走后门的,也就300人左右,整个书院的人加起来,怕是还没山居院一个年级的人多。

但毫无疑问,这批人肯定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成材的几率远高于传统书院模式,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精英教育吧?即使有些人是走后门进来的,但这举荐名额本就宝贵,肯定不会白白浪费在庸人身上,像肖柏这样的,林海山都是再三犹豫,最后才决定推他一把。

这里果然很适合我啊!既然要当主角,那自然要来这种精英云集的地方,这才符合主角的身份嘛!肖柏在心头暗自嘀咕道。

“同住一屋檐下,咱们也算是有缘了,希望这一次,咱们中间有人能顺利入学。”那自来熟最后说道。

不知怎么的,肖柏突然想去试试这里的入学考试,听起来本就有趣,值得见识一下,同时也算是一次对自己的考验,能看看自己的斤两,够不够得上这里的标准。

即使不幸落榜,也没太大关系,反正自己有引荐信和印信在手,总是能入学的,没有任何风险,那就索性试一试吧!他已经在心头打定了主意。

于是到了第二天一早,肖柏便跟着柴房里的其他人,去往了位于松山脚下的考场,这是一片宽阔的草地,正中间架着张桌子,五位身着儒衫的人坐在后面,而考生们则在一旁排队,轮流上前进行才艺展示,搞得和个明星海选似的。

而在山脚的另一个方向,则有一座硕大的院落,里面摆着一张张矮桌,上面放着一块黑漆漆的镇纸,这里是让那些选择进行笔试的考生写文章的地方,这里也有不少人在外面排起了队,准备轮流进去笔试,而每一轮的考题,也肯定是不一样的。

肖柏当然是选择了才艺展示这边,因为到的稍微晚了点,他排在队列偏后的位置,不过世人皆知这松涛院的奇葩,也了解这种考试的坑爹之处,所以很多人都是在旁边观望看热闹,真正排队的人倒也不算太多,肖柏也不需要等太久,可以耐心的欣赏前面别人的表演,权当是看街头卖艺了。

结果第一个上去的人,还真是个街头卖艺的,上来就先来了段花哨的舞枪弄棒,接着又来了段惊险刺激的喉顶樱枪,那明晃晃的枪头被脆弱的咽喉顶着,将一整根黄蜡木的枪杆都顶弯了!看着特刺激,引得周围观众连连喝彩,连肖柏都在后面使劲鼓掌,就差捧个人场了。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遇见那个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姑娘,不如再让她试试这喉顶樱枪?肖柏暗自想道。

表演结束后,那人还真的像个成熟的江湖艺人那般,对着周围抱拳拱手,最后才望向那五位负责最终评定的夫子。

五位夫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然后齐刷刷的举起了手头木牌,上面画着个大大的红叉,表示这位演得格外卖力,以至于汗流浃背的哥们惨遭淘汰了。

“为什么?”卖艺哥手头提着长枪,气鼓鼓的问道,一副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戳你喉咙的架势。

“浮夸。”

“花把势。”

“江湖气太重。”

“你那枪杆怕是蜡做的。”

左右四位夫子分别给出了简短的评价,最后由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夫子总结道:“这里是书院,不是卖艺的地方,请回吧。”

说罢,他长袖一挥,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卖艺哥就消失在了原地,远远的落在了草坪外面。

“嘶~袖里乾坤,这位夫子居然是位高手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松涛院本就是出高手的地方,你该不会忘了他们那门名震天下的《君子八德》吧?”

“我去,那么坑的功法,还真有人练啊?!”

肖柏默默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这里的考试,果然很有趣啊!

只不过,要求好像也很高,自己到时又应该表演点什么呢?

正文卷 114.百花齐放

就在肖柏琢磨着轮到自己时应该表扬点啥的时候,前面都已经又有几人表演过了,都是街头卖艺的路线,什么口喷火焰,什么吹笛弄蛇,甚至还有人现场来了段猴戏,也算是百花齐放,五花八门了吧?

反正看得肖柏津津有味的,连连叫好,心想这些人总能通过了吧?

结果,那五个夫子全都举的大红叉,坐镇中间那夫子还露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怒道:“你们把我这松涛院当成什么地方了?!”

虽说这松涛院标榜着不分贵贱,但街头卖艺这些把戏,好像是过不了关的啊

唯有一位表演魔术的年轻人,一手戏法耍得不错,准备得也很是认真,又是变花又是变鸽子又是变兔子的,倒是让两位夫子举起了另一块画着绿色勾勾的牌子,可结果还是有三人举了红叉,很遗憾的惨遭淘汰了。

很快的,轮到一位女生上场了,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颜值比大小姐和风剑香之流低了不少,只能算是清丽可人吧?不过身上却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看上去倒也挺顺眼的。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迂腐的想法已经过时很久了,华国也在很早的时候便允许女性读书和出仕,只是碍于其他一些传统观念的影响,像她这般公开抛头露面,展示才艺的女性还是比较少见的,大多女生更情愿去选择那难得要命的笔试,更别说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了,所以她这一上场,当即就吸引到了很多人的视线,引来了不少非议。

而这女生还是保持着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拍了拍手,于是旁边的围观群众里顿时挤出来几位家丁,扛着火炉,案板,刀具等等上台,飞快的布置好一个简易的灶台。

这女生并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谈个琴唱个小曲啥的,居然是想表演厨艺?当场就看见她操起袖子,轻车熟路的处理起各种食材来,不管是杀鸡杀鱼,刮鳞挑线一类的粗活,还是切丝切丁,翻炒颠勺之类的手法,看上去都特别娴熟,动作干净和爽利。

明明只是做菜,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美感,若是抛开性别不看,简直和酒楼大厨没啥两样了,一时间香气弥漫,看得周围的人纷纷包着口水鼓掌叫好,肖柏更是双目如炬,喉头不断抽动,当即便在心头做出了打算:若是她能顺利入学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认识这位同学!以便完成广结好友那项任务。

像这样的朋友,一定是肖大牛希望他结交的吧?

很快的,三道菜装盘摆好,端到了几位夫子面前,连碗勺一类的餐具都准备好了,接着便听见那女孩有些自豪的开口介绍道:“麻辣醋鱼,金缕鸡丝,脆炒时鲜,请夫子品尝。”

“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呀”肖柏看着几位夫子在台上大朵快颐,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又当即摸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奶猫,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小奶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详的气息,当即用力的挣扎了起来,而肖柏头顶的嘤嘤草好像也意识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缩回了黑色书箱,躲进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嘤嘤”的可怜哀鸣。

还好,肖柏的自制力很强,很快就打消了这番邪恶的念头,又将小奶猫塞回了胸口,算是以此来安抚它受创的心灵

此时,那三盘菜已经被台上夫子瓜分干净,当场便有三人举起了绿色勾牌,中间那位犹豫了一番,也举了个勾勾,只有最左边那位最后举了个叉。

四比一的比例,对结果已经没了影响,这女厨子已然是顺利通过了第一轮,可她并未急着庆祝,而是有些疑惑的望向那位举叉的夫子,似乎想要听听他到底哪里不满意。

“稍微有些太咸了,不太合我口味”那夫子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多谢夫子支点。”女厨子微微躬身行礼,很是谦虚的样子。

至此,总算出现了第一位过关者,靠的是一手漂亮的厨艺。

“看来果然还是厨艺比较好过关啊,可怜我那一年,只能当墩子啊”站在肖柏前面那位墩子哥忍不住哀叹道。

“唉~虽说这厨子也是世人眼中的下九流,但这珍馐美馔,却是登得大雅之堂”自来熟也低声感慨了一句,从怀里摸出块发硬的白面饼,往嘴里努力咽着。

等到那女厨子带来的下手收拾好台面,又有一人上台,他从怀里摸出一套围棋,扬言要与坐在正中间那位夫子对弈一番。

“手谈一番,未免太久,不合时宜,不若我布下一局,你解来我看?”那夫子说着,手头大袖一挥,那棋盒中的黑白子纷纷自动落到棋盘上,布下了一道棋谱上未曾见过的局。

“你执黑,先行。”那夫子接着说道。

这位对自己棋艺颇为自信的棋技哥当即盘膝坐下,凝眉思索起来,脸上洋溢着的自信很快就消失不见,神情逐渐凝重,不停浸出的冷汗更是打湿了背心,手头捏着那枚黑子犹犹豫豫的,完全不知道往哪搁,就这么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也没能落子。

那夫子等得不耐烦了,开口说道:“棋力不足,还是回去多多精研古谱吧。”接着便随手一挥,将他淘汰出局。

棋技哥过后,便轮到了那位自来熟,他后面就是墩子哥,再接着便是肖柏了,他得快点想好自己该表演什么。

他最拿手的活计,肯定还是符,但符肯定是不能当众表演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表演雕刻了,但要雕些什么,还得提前想好,毕竟先前那些登台献艺的人,未必就是手头没本事,看着挺精彩了,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对,太俗,太市井气,才被淘汰的。

那么肖柏想表演雕刻,又雕个什么好呢?既然要走高雅的艺术路线,是不是参考那几幅世界名画比较好呢?比如说《教皇的微笑》《吃屎啦你》《冬日机场送冬马》这样的?

他这番潜心思考,都没留意到自来熟是怎么被淘汰的,他好像是登台献唱了一曲?具体唱得如何没仔细听,可是看观众都是一副皱眉捂耳的架势,应该能猜到结果吧?

接下来,便轮到就在肖柏前面的墩子哥了,他嘴上说着此行只是来碰碰运气的,但是从他上台的架势来看,反倒是颇有准备才对,只见他信步登台,先和夫子和周围众人作揖,接着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当即一个猛虎下山式的一个飞扑,跪在了五位夫子面前,双眼飞快的挤出一大股汹涌的眼泪,以一副声泪俱下的腔调,开始说道:“进入松涛院,是我自儿时便有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一梦想,我自幼便死了爹,老母也身患绝症,我靠着在酒楼里当墩子维持生计,每日起早贪黑,日渐沉沦,但心头却从未放弃过这段梦想”

一番男人听了会流泪,女人听了会沉默的深情诉说后,连周围观众们都在偷偷抹着眼泪,为他的坚持与不幸而感动。

唯独坐在中间那位夫子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言简意赅的点评道:“关我屁事?”

说罢,他都没等其他四位夫子举牌,便大袖一挥,送他离开了。

肖柏在心头为这夫子点了一百个赞,怀揣着愉快的心情上了台。

他这一亮相,顿时就吸引到了无数的目光,只见他身后一团黑,头顶一抹绿,胸前挂着一虎头,手头提着两柄流星锤,一看就是混道上的,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这副古怪的扮相,让正中间那夫子的眼角微微抽了抽,像是很害怕肖柏一言不合就扑上来和自己拼命的样子。

而肖柏上台之后,当即取下黑色书箱,埋头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众人纷纷寻思着他在找什么,又会拿出来什么,朴刀?凶匕?还是血滴子?

结果肖柏只是拿出来几块灰扑扑的石砖,都是切得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

“怎么会有人在书箱里塞石头?他就不嫌累吗?”

“重点是,他这些方砖是用来干啥的?难道是练了某种硬功吧?想要表演徒手劈砖,头碎青砖一类的把戏?”

“这些市井卖艺的东西,入不得夫子法眼的,他这注定也是白忙乎。”

肖柏听着众人的议论,心头冷冷一笑,暗道:过会我就让你们倒吸一口凉气,高呼恐怖如斯!

接着,他便将钢铁直男塞进腰间,直接徒手将这三匹石砖切成大小相等的小块,一口气切了十三块出来。

“这位兄台的手头功夫倒真是是不错,但这徒手碎砖,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啊。”已经沦为观众的自来熟在一旁低声说道。

“嗯,这手头的刀功,倒是比我这当墩子的还好,可他此举似乎不像是单纯的徒手碎砖吧?”也被淘汰出局的墩子哥也在一旁附和道。

而这时,肖柏微微一笑,随手捡起了一块石料,开始了他的表演。

正文卷 115.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肖柏的十指上下翻飞,石屑像是雪花一般纷飞而下,而一块原本方方正正的石料也开始逐渐呈现出形状。

“本以为是徒手碎石,结果却是雕刻?”当即便有人惊呼道。

“居然只用手便能雕刻石头?这小子的修为竟是如此之高?”

“而且动作还很快,你们看,好像已经成型了?”

周围的观众们瞪大了双眼,就连坐镇中间的那位夫子都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眼神,期待着肖柏的作品。

片刻后,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便做好了,肖柏托起他,先向众人展示了一番,接着再将它摆在几位夫子面前,供他们品鉴。

那似乎是位身材修长的女性?身着一套极具异域风情的盔甲,上面刻了些神秘而优雅的花纹,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长枪,腰间还别着把长剑,人物的面容坚毅而凝重,看上去似乎背负了什么沉重的命运一般。

若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便是这头顶的毛发处理得有点粗糙了,有一缕头发没处理好,高高的翘在了头顶,看上去有些古怪。

“这么短的时间就雕出了这样的作品?颇为精致不说,竟是还几分神韵?虽有瑕疵,倒也难能可贵了”一位夫子低声赞叹着,下意识的就想伸手举绿牌,只凭肖柏这一手,他便觉得可以放他通过第一轮。

不过他身旁的一位夫子却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莫急莫急,还没完。”

原来肖柏做好第一尊石雕后,并未罢手,而是继续拿起第二块石料,开始雕刻起第二尊石雕,为了加快进度,减少失误,他甚至还展开了神念,来让自己的动作更加精确。

中间的那位夫子顿时有所察觉,他先是打量了一番肖柏那看起来颇为年轻的面容,又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快的,第二尊石雕也已完成,那形象看上去是位身着盔甲的男子,面容丑陋,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手头还提着把弯剑,看上去远不如第一尊石雕好看。

肖柏照例将这尊石雕向众人展示了一下,又摆在几位夫子面前,接着又拿起了第三块石料。

“咦?两尊都还不够?还要继续?”一位观众忍不住惊呼道。

“他的手难道不疼吗?”

“不过这两尊雕塑看上去都挺奇怪的,不太像咱们华国的传统风格啊?倒是和那些鬼佬有几分相似”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第三尊石雕也很快雕好,那是个看上去显得颇为青涩的少女,个子不高,身材却发育得很好,手头拿着一面好似饭桌般巨大的圆盾,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剑。

或许是因为肖柏动作太快的缘故,这尊石雕的面部也没处理得太好,脸被盖了一半,看着就像是头发垂下来盖住了半边脸似的。

他一连雕了三尊石雕,虽然每一尊都有些些微的瑕疵,形象也有些奇怪,但就凭这手徒手雕刻的技艺,也足够他征服这几位夫子了,他们只等着肖柏停下手,便会纷纷举起绿牌。

可肖柏却还嫌不够似的,又接连雕出了一个浑身盔甲,看起来像是牛头马面的人物;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大猩猩般的男子,他这都还没打算结束,还准备继续,又弯腰捡起了一块石料。

但时间却不允许了,中间的那位夫子连忙开口叫停:“可以了,可以了,已经足够了。”

“诶?我原本打算一口气全部雕出来的。”肖柏有些遗憾的说道。

“有趣”那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了看已经摆在面前的五尊石雕,没有急着举牌,反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人物形象,看起来有些陌生,这里面可有什么典故?”

“嘿~我原本是打算将十三尊全部雕出来,再给你们讲一段故事的。”肖柏信步走到几位夫子面前,指着那五尊石雕,又朗声说道:“这个是我爸讲过的一个故事,叫英伦十二舔狗,故事要从这个叫呆毛王的说起,她是故事的主角”

他这便借着桌上的石雕,简单的讲了讲这段故事,虽说他的言语措辞十分简洁,但因为有了石雕做辅佐,观众们看着就像是看皮影戏一般,也是能勉强听明白他到底讲了些什么。

他这边讲着故事,头顶的嘤嘤草还很配合的,发出有节奏的嘤嘤声,哼出了一点简单的旋律,就像是在旁边吹拉弹唱似的,极力配合着肖柏的表演。

“最后,呆毛王一枪捅死了不孝子,自己也重伤不治,嗝屁了”肖柏说着,为了配合故事,这便一手拿起那尊手持长枪的石雕,一手又拿起那尊牛头马面石雕,两两相撞了几下,最后又把它们放倒,表示两人同归于尽了。

“嘤嘤嘤~嘤嘤~”嘤嘤草也配合着哼出了最后一段旋律,表明整个故事圆满落幕。

四周顿时爆发出一连串热烈的掌声,为这个涵盖了命运、责任、国家、忠诚、背叛、友情、亲情、爱情等诸多元素的精彩故事而鼓掌。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太简短了,听着还不够过瘾,若是有机会的话,大家都很想听听更详细的。

就连那五位夫子都面带笑意,显得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中间那位夫子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开口点评道:“这应该是发生在西域那边的故事吧?世人虽称他们为鬼佬,魔人,但实际上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你的这个故事,讲得很好!”

其他几位夫子也纷纷点头,连牌子都不想举了,因为他们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松涛院本就秉承有教无类的学风,招收过西域那边的学生,还因此饱受非议,如今肖柏在这入学考试上讲了一个西域风情的故事,契合了这书院的风格,自然会让这几位夫子满意了。

就这样,肖柏用这样一番技惊四座的表演,顺利通过了第一轮测试,并在一位教习的引导下,穿过草坪,开始向着那座不太高的松山上走去,第二轮考试安排在半山腰一个叫九星亭的地方。

昨晚和肖柏做过临时舍友的那位自来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昨夜与他简单交谈,便感觉此人不简单,身上虽是带着些市井痞气,却是才华横溢,就连头上妖宠都是聪慧可爱,着实让人羡慕啊”

“但我看他即便过了第一轮,也是表现得面色如常,不悲不喜,显然也是位涵养极深,心性沉稳之人,可他看上去不过才十几岁,比我们都年轻不少,为何会如此优秀?”早些时候被淘汰的棋技哥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这雕刻技艺,竟是和棋艺一般,还能磨炼心性不成?”

“看来就是这样了,等我回去之后,也该找位石匠学学那雕刻之道?”墩子哥也在一旁附和道。

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肖柏并非是心思沉稳,而是思维迥异,就这会,他还在心头奇怪着,一路低声嘀咕道:“一切明明都很顺利啊,可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都不对劲呢?既没有倒吸一口凉气,也没有恐怖如斯,我究竟是什么地方操作失误了?”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仔细回忆了一番肖大牛讲过的故事,反复对比着自己主动装逼的经过,很快就有所发现,当即一拍大腿,惊呼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没有扮猪啊!所以没人看不起我,也没人贬低我,所以才不会倒吸一口凉气啊!”

“这样看来,以后再遇见这种场合的时候,我要更低调一些,让人觉得毫不起眼,以至于出言贬低,最好是再竖立一位强敌,与他对着干,以此来增强效果”肖柏一边琢磨着,这便想试试看让自己变得更低调一些,不那么扎眼,于是便把胸前小奶猫塞回了书箱,又伸手抓向了嘤嘤草。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嘤嘤草顿时发出了严正抗议,这次一连叫了九声,大概是在抨击肖柏这番卸磨杀驴的无良举动,明明之前还那么配合他,卖力的配合,回头就要过河拆桥啦?!

“你不愿意,就算了吧”肖柏无奈的收回了手,继续朝前走去。

这座松山确实有点矮,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肖柏便来到了半山腰,找到了那个名叫九星亭的地方。

入目望去,共有九座典雅精致的凉亭,围绕着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而布置,取义银河九星,看上去颇为别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一位教习见肖柏上来了,便凑近过来,说道:“看来你是第二位通过了才艺测试的人了,这里有九亭,你随便选一座进去吧。”

每座凉亭里都坐着一位夫子,有人在看书,有人在摇头晃脑,有人则专心摆弄着面前石桌上放着茶具,看上去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而肖柏先前想要认识的那位女厨子则不在这里,不知道是通过了还是被刷掉了。

正文卷 116.恶人

其实很多参加过第二轮测试的学生,都觉得书院将这轮测试放在九星亭这个地方,又让考生自行选择一亭入内,其中应该会暗藏了某种深意?

比如说这九个亭子分别代表了昂宿、参商、壁宿、流火、北斗、紫薇、袭月、白虹、华盖这九枚星辰,而这九枚星辰本身又有着各自的寓意,那么坐在其中的夫子很可能就会问一些与之相关的问题,考生或许就可以提前做出准备?

有人信了,还照着做了,结果最后那夫子问的问题真还是有点关联的?不过也有人效仿,结果遇见的问题又完全无关,这说法似乎不太靠谱?

又有一说是这九颗星星分别代表九种命格,考生的选择会让夫子大概猜出此人的心性品质,并问些对应的问题。

这个说法似乎有些靠谱,但也可能是夫子阅人无数,一样就看穿了考生底细。

但不管是哪种说法,松涛院都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很恶趣味的任由学生们瞎猜。

肖柏当然不懂这些门道,他大概看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夫子们,最后朝着流火亭走了过去。

“咦?居然选了苟夫子?这小子,运气不太好啊”那位教习见肖柏进了亭子,连忙低声说道,心头默默为肖柏点了根蜡。

他选的这位苟夫子,乃是松涛院里的老资历了,更是位出了名的怪人,脾气怪,思想更怪,十分难缠,问的问题往往也是那种看似简单,实则玄妙的类型,栽在他手里的考生,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肖柏可以说是抽了张下下签。

而这位夫子看上去也确实古怪,别的八位夫子都是衣衫整齐,正襟危坐,讲个为人师表,耐心等待考生上门,而这苟夫子虽说头发胡子捋得整整齐齐,却是衣衫凌乱,整个人仰躺在亭边的长椅上,手头抓着一捧瓜子花生,很是悠闲的磕着,石桌上也满满的放了一堆,看着像是来郊游似的。

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好应付要么很难应付的类型,也不知道肖柏为什么会选他。

等到肖柏踏入凉亭,还未开口,便听见苟夫子懒洋洋的问道:“你为何选我?”说着,他瞟了一眼肖柏头顶的嘤嘤草,并未觉得异样,想必也是见多了这类妖宠吧?

他的问题听起来像是无所谓的闲聊,但其实考试已经开始了若是有心之士,此时应该会仔细斟酌措辞,谨慎的作答才对,最好还能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

可肖柏一向都随意,这便挠了挠头,答道:“我看您比较顺眼。”

“假话!”苟夫子当即把一枚瓜子皮弹到肖柏额头,很是不悦的说道,又翻了个身,似乎已经对肖柏失去了兴趣的样子,继续说道:“请回吧,我松涛院不收心口不一之人。”

肖柏当即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淘汰了?先前明明不是还那么风光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太过投入,心头又急,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还有引荐信在手,只想着怎么挽救局势,连忙开口说出了心头的真实想法:“那个其实我是看您磕得真香,嘴馋了”

“哼!那为何不直说?”苟夫子头也不回的问道。

“想给您留个好印象呗,又害怕您不肯分我”肖柏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

“噗~”苟夫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重新起身,来到那石桌前坐下,很大方的分了一捧瓜子花生给肖柏,又没好气的说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嘿嘿,不像不像。”肖柏摇了摇头,大大方方抓起一爪瓜子,还真就喂到嘴边,磕了起来。

“呵,敢吃我瓜子的学生,这些年也是少见了。”苟夫子轻叹了一句,又继续说道:“既然你吃了我的东西,那我的题可就要往难里出了,你可有意见?”

“呃”肖柏愣了愣,连忙拿过黑色书箱,从里面翻出一大堆零嘴小食,这都是离开泉城时大小姐送他的,路上没能吃完,就被小萌儿塞进了书箱。

肖柏将东西主动递了过去,讪笑着说道:“嘿嘿,要不您也吃点?这可都是从叶州泉城带过来的,可好吃了!”

“你这小子,怎的如此功利?”苟夫子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手上倒也没客气,当即拿过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随着一轮食物的交换,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可在旁边默默旁观的那位教习却是不禁的摇头,为肖柏感到惋惜。

这苟夫子看起来随和,但这恰好就是他最为难缠的形态!他若是和考生一板一眼的一问一答,这场考试或许还好通过一些,若是进入这种闲聊模式,那才是真正危险了!

在这种看似随意的闲聊之中,苟夫子会很自然的开口询问各种问题,每一个都会影响到他最后的评价,不再像其他夫子一样受限只能问三个问题;而考生也不会想到这货如此变态,很难意识到每个问题都是考验,又被这气氛所蒙蔽,以为和苟夫子凑上了近乎从而放松了警惕和思考,最后肯定是漫不经心的随口回答。

那自然得不到什么好的评价了

除非是那种真正满腹经纶的学生,哪怕是随意的言谈举止中都能展现出自己的学问,这种人才有机会通过苟夫子的严酷考验,但看看肖柏,一脸青涩,满身市井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人吧?

更可恶的地方在于,考生当场是不知道最终结果的,苟夫子只负责给出评语,再交由其他夫子一同决定所以很多考生会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稳了,迫不及待的给亲人报喜,向友人装逼,结果第二天却遭当头冷水

那场面可就精彩了,大哭大叫都算好,当场寻死腻活,或是扬言要一把火烧了这书院的人都有

这种先让人饱含希望,回头又一脚将其踹进泥潭的恶毒做法,着实可恶,但松涛院还是年年放苟夫子出来作恶,也不制止他这番歹毒的伎俩,也不知道是作何考虑?

于是便这样,在肖柏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那教习已经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并打算明天好好看看他的反应了,想必苟夫子也会在一旁观察吧?那种人在满怀希望时突然遭遇绝望,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应该就是这老怪最喜欢欣赏的东西吧?确实挺有趣的,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愉悦

不过这教习也是年轻,来这里还没多久,对苟夫子也不够了解,并不知道那段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十几年前也有一位考生被苟夫子这样作弄了一番,可他当时并未哭闹,也没有一句埋怨,只是默默的对着松涛院的院门拜了拜,这便潇洒的转身离去。

一旁有人叫住了他,想问问他心头的感想。

谁知这个看起来面色平静的学生,却说出了一番疯疯癫癫的话来:

“我已经通过了测试,成了这里学生了,只是我感觉自己的水平还有所欠缺,这便回去再努把力,明年再回来上学。”

众人纷纷大笑,有人笑他已经疯了,在自我安慰;有人说他只是死撑面子,把别人当傻瓜;还有人讥讽他口出狂言,不懂谦虚,再顺便送了他一顶狂生的帽子。

结果到了第二年,这狂生果然又回来了,他很轻松的通过了第一轮测试,第二轮的时候,依旧选择了刻意折腾过他的苟夫子。

“难道去年的教训还不够?今年还敢来我这里?”当时的苟夫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便让夫子看看我这一年所得。”那狂生十分自信的答道,就这么与苟夫子闲聊了起来。

最后,他顺利入学了,进了教授自强之道的丙字班,还练起了松涛院那门没多少人敢碰的《君子八德》。

最最后,他顺利毕业了,开始游历江湖,而江湖上也开始逐渐传起了他的名字,并凭借着在大秘境古战荒漠中与魔魁沙问天的惊天一战,打出了自己名震五州的名号。

这学生名叫苏晓乐,人称狂生,力压沙问天这位老牌八圣,位列五州第六圣。

或许这就是松涛院任由苟夫子胡来的原因?

可惜肖柏并不知道这番故事,也不知道苟夫子的可恶,两人看似平常的聊着泉城的吃喝玩乐,苟夫子时不时问一句:“你可知此菜由来?”“你可知此地典故?”

肖柏当然不知道,只能摇头;而苟夫子那边也不多评价,还是面色如常,与他继续聊着,却在心里给出了各种评价:贪玩好吃,不学无术,见识短浅

这样的恶评,最后都会被他如实的记下来,作为评语交给其他夫子评议,想必其他夫子肯定也不会容许这样的学生入学吧?

聊着聊着,苟夫子又突然问了一句:“吃喝玩乐,自是诱人,世人届是难以抗拒,便是我也一样,你说说,这又是为何?”

正文卷 117.主角之道

苟夫子的这番问题,已经下好了套,就看肖柏怎么跳了,相信以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见识阅历,即使经过深思熟虑,也很难回答好这种难题,到时候的恶评,怕是又能多上一句了。

肖柏不疑有他,完全没察觉到苟夫子的恶意,似乎他那敏锐的感知都失灵了一般,还是那副轻松随意的样子,随口说了句肖大牛当年说过的话:

“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吧?”

苟夫子一听,顿时觉得有些想笑,你个黄口小儿,敢和我谈人类本质?真是不知轻重!

他当即也没在纠结先前的问题,而是追问道:“人类的本质?你这小子,还懂这番道理?”又顺手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打算好好听听这小子怎么瞎编。

“当然,人类的本质就是鸽子,复读机,真香!”肖柏回答道。

“噗!!!”苟夫子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他料到了这小子会胡口瞎编,却没想到能编得如此离谱!离谱到自己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鸽子?这和人又有什么关系?”苟夫子放下茶盏,心头反倒是对这番清新脱俗的言论起了点兴趣,打算详细追问一番。

“您看,鸽子总算到处乱飞,但又总会回家不是?”肖柏反问道。

意喻人的思乡之情?这也确是人之常情,亦是有不少人爱用各类候鸟来比喻此情,这小子没用大雁一类,反倒是用了鸽子,倒是勉强说得通,也算是别具一格的说法吧?苟夫子心头琢磨了一番,默默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复读机呢?这又是何物?”

“复读机就是一种重复别人说话的行为,比如一个人说了一番话,有人觉得说得好,说得有道理,就会跟着重复这番话,或者是点个加1,而剩下的人哪怕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也会跟着重复”肖柏解释道。

从众心态?苟夫子又点了点头,这的确也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就好比三人成虎,一句话被人重复的多了,其他人就会盲目跟从,各种传闻和流言就是这么传起来的。

感情这小子并不是在胡编,而是言之有物?只是为何这说法如此奇怪?苟夫子暗自想道,又开口问真香是个什么意思。

肖柏这便给他解释了一下真香定理。

苟夫子听完,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这种事同样很常见,虽说人类的本质其实很复杂,但能说出这样的三条,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苟夫子不知不觉间也会出现真香反应,这不,先前还觉得这小子不学无术,现在却觉得他还是懂几分道理的打算在前面的一连串恶评后面再加上思维迥异,独树一帜这两条。

其实聊到这里,这场考验本该就此结束了,苟夫子前前后后问的问题也远不止三个,只不过松涛院还有一项学生们不知道的规定,那就是夫子们在提问时,不管是旁敲侧击也好,直接询问也好,总是要问问学生为何会选择这所书院。

这是项没有明确规定,但夫子们约定俗成的规则,好多夫子都是直接开口当第一个问题询问了,而苟夫子异于常人,决定在最后才问这个问题。

“小子,你为何想入我松涛院?”

这还是他今天提出的第一个正式的问题,搞得肖柏以为现在测试才刚刚开始,连忙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心头所想:“我觉得这里很有趣,便来了。”

这样的回答挺常见的,很多学生是因为有趣才来报考的松涛院,苟夫子也听过很多次了,于是又习惯性的开始下套:“那你入院之后,又打算学些什么?我院里教授治国之道,致富之道,自强之道,你想选哪个?”

这个问题具有很强的误导性,会让学生以为自己已经顺利通过了,往往就会开心的憧憬起美好的未来,回答起来也会很随意,结果最后得到个心浮气躁的评价。

不过肖柏却和别人完全相反,以为眼下是正式的考验,这是第二个问题,于是便很认真的回答道:“应该是选致富之道吧?”

他虽是把攻略翻到了第二页,但实际上的进度还在精研符道和赚取钱财那里,符道这里教不了,他就只能考虑赚钱的事了,这倒也与林海山安排他过来的原本期望一致了。

苟夫子本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选另外两门学问,不过却听见肖柏抢先自语了一句:“不过这里若是有制符之道,我倒也想学一学的”

“符?”苟夫子神色一松,又回到了那坑人无数的闲聊模式,问道:“可世人皆知,符道并非大道,世上更是没有符修这一说法,你为何会选这条路?”

“因为我的符很厉害啊!”肖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我的符,既方便,又好用,等我符道大成之后,就开家小店,把符拿出去卖,这样就能赚大钱了!”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苟夫子很是诧异的问道,按照他对符的理解认知,越是厉害的符,就越是珍贵,越要当个宝贝供起来,在最关键的场合用出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拿出去卖,这本就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真能做出厉害的符,又怎么会缺钱?或者说,没钱的人,又凭什么做出厉害的符?

“我的想法不好吗?”肖柏也是一脸奇怪,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不是好或者不好,而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苟夫子摇了摇头,没打算一一指出肖柏这想法中的全部可笑之处,只是挑了其中肖柏最难反驳的一处,问道:

“就算你的符真的厉害,就算真的能卖大钱,你为何会想着开个小店?而不是办一场鉴宝会?广邀富豪前来,争相竞价?我记得你们泉城在年末就有一场类似的奇珍宴吧?在那种地方卖符,不是更好?”

“emmmm,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开家小店。”肖柏有些固执的说道,“因为这样其他人也能买到我的符,从我的那里得到种种便利,我也能赚到更多的钱,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这番听上去颇为幼稚的言论,让苟夫子身上又出现了复读机反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立志成为一名合格的主角,一位合格的龙傲天!”肖柏挺胸抬头,很自豪的说出了心头志向。

苟夫子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疑惑的问道:“何谓主角?何谓龙傲天?何谓合格?”

肖柏大概觉得这是考验的最后一个问题,于是回答得格外认真,格外严肃,也格外的慷慨激昂。

“主角,那当然得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龙傲天,便是大英雄中也最优秀的那一位,要不怕艰险,不惧挑战,不畏强敌;要除暴安良,要伸张正义;更要尊老爱幼,守护弱小,还得保护好身边的亲人朋友;在世界遇见危机的时候,还要挺身而出,拯救世界!”

“这就是合格的主角,这就是合格的龙傲天!”

这就是肖大牛故事里的各种主角,这就是肖柏所追寻的主角之道。

或许是受他这番情绪所感染,之前一直保持沉默,没敢打扰他和苟夫子聊天的嘤嘤草也跟着叫唤了起来。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一连九声,似乎在帮着肖柏抒发心头的豪情壮志。

肖柏义正言辞的说完,居然一点都没觉得羞耻,连一直在旁边偷听的教习都替他觉得脸红

这样的话,简直和个幼稚孩童说出来的一般,太假,太虚,太空,若是叫别人听见,怕是要笑出眼泪。

可包括苟夫子却没有笑,其他八位旁听的夫子也没有笑,反倒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肖柏看。

或许是他们从这番儿戏般的话语里,听出了其中的坚定与决心?

肖柏被他们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其他八位夫子并未多言,只是纷纷笑了笑,又别开了视线。

苟夫子还是没有笑,而是以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问道:“你觉得这样的想法真能实现?你真的想成为这样的人?”

“我这不在努力吗?虽说我也觉得好难,但总得一点一点努力吧?”肖柏说道,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即是无可奈何,眼神里却也看不见半点退缩,依旧无比的坚定。

这毕竟是他从小就立下的志向,要连同肖大牛未能实现的那份也一并完成的理想。

苟夫子一言不发,坐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若是真的成了那样的人,你以后怕是会很辛苦吧?”

“没事没事,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从小听老爸讲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啦!”肖柏笑着答道。

那笑容无比的阳光,也无比的灿烂。

正文卷 118.你为啥不当我的敌人呢?

至此,第二轮面试也结束了,苟夫子把肖柏打发走后,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拿过一旁的笔砚,在上面如实的写下对他的观感,为了防止肖柏产生什么误解,他还特意强调了最后的结果不是由自己决定,而是交由其他夫子评判。

若是不这样的话,他怕是早被心怀怨恨的考生打死了吧?

肖柏离开了九星亭,在之前那位教习的指引下,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山道,继续往上爬去,一边走,一边还疑惑的嘀咕着:“我和苟夫子聊得不是挺开心吗?怎么那教习看我的眼神满是同情?”

就走了一小会,肖柏便来到了山顶,也就是松涛院所在的地方,从外面望去,这所学院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除了耸立在正中间的那栋木楼之外,其他地方的观感看上去和林氏大宅也差不多,以肖柏的审美很难分清楚两者的区别。

倒是在四周有着一大片茂密的松林,随着微风泛起一阵阵海浪般的波涛,发出沙沙的细响,松涛院想必就是因此得名的吧?

这学院门口没有传说中的小吃摊,也没有青春美丽,热情奔放的学姐在外面迎接新生,场面有些冷清,和肖大牛描述的大学情景不太一样,难免让肖柏觉得有些失望。

按照书院的安排,他们这些需要等待结果的考生会在书院外面的一栋迎宾楼里住下,等到第二天白天时才知道最终结果,肖柏这便想要前往迎宾楼,不过这时却有几位身着淡蓝色儒衫的学生朝着他走了过来,好巧不巧,为首的一位还刚好是肖柏的熟人。

“居然是你?!想不到你也想考进松涛院?还过了两轮测试?”问话的是叶州巡抚那位儿子,光头张的好基友,上次在知府家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叶公子。

肖柏看了看他,露出了一副有些疑惑的神情,他觉得这人有那么点面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更记不得他的名字,于是便开口问道:“你哪位?”

叶公子的眼角微微抽了抽,心想以我的身家地位,像你这种林氏赘婿,想要见我一面都得提前半年预约,结果你居然连我名字都记不住?实在太没礼数了!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叫叶立人,上次在泉城知府家里见过你,我也是这里的学生,还是你的师兄!”

“哦!你就是那光头张的好基友!”肖柏回忆了起来,连忙说道,同时也在心头想道:这人即是光头张的好基友,那肯定和我不对付,肯定是要与我为敌了!嗯,一切就和故事里说的一样,刚入学院,就立刻遇上了对手

他非但没有因为一位敌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担忧,反倒是觉得挺兴奋的

这好基友又是个什么鬼?叶公子正欲发问,倒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学生抢先开口道:“想不到立人你居然认识这位学弟?”

“哼~不但认识,甚至还有几分了解,他可是我老家泉城最近这段时间风头正劲的红人”叶公子当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在泉城的事迹,包括他在林氏大劫中力挽狂澜的表现,只是他也不知道肖柏当时具体干了什么,仅仅是听林氏的人吹过一波,什么独斗多位高手,什么只身救下林氏族人,什么抱得林氏姐妹花

听起来好像很亮眼的样子?就是有点太夸张了所以叶公子并没全信,这会也是简单的一说,但比较奇怪的是,他并未提及他与光头张之间的恩怨,似乎并不想掺和其中?

肖柏在旁边默默的听着,不停的点着头,一副‘是我,对,就是我’的得意模样。

“哦?想不到这位学弟也是位厉害角色啊!难怪能随身带着只有趣的妖宠,看来押在他身上应该没问题吧?应该能小赚一笔?”叶公子身边的另一位学生笑着说道。

嘤嘤嘤听见别人提及它,连忙表现得比肖柏还得意,三片叶子高高昂起,很了不起的样子。

“只论水准,应该是没问题的,泉城林氏的眼光一向挑剔”叶公子跟着说道,他倒是一反常态的挺看好肖柏?

不过他话未说完,却看见肖柏举起了手,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等一下!为什么你对我的反应这么奇怪啊?”肖柏看着叶公子,很不解的问道。

“奇怪?有什么奇怪?”叶公子一脸懵逼,连忙摸了摸自己面白无须的脸,又捋了捋衣衫,向两位同伴递去了询问的眼神。

又听见肖柏继续解释道:“你不是光头张的好基友吗?我不是他的宿敌吗?他可是被我打败了哦,所以,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难道不是应该对我充满敌意?”

三位学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然后其他两人当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公子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我为什么就要对你充满敌意啊?你我无仇无怨的,你与晓阳之间的恩怨,不都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解决了吗?这还关我什么事啊?”

叶公子虽然有着当纨绔的资本,也有着一身纨绔的气质,但人却不傻,哪怕和光头张私交甚密,但作为叶州巡抚的儿子,是绝不会掺和到张、林两家纷争中去的,顶多就是帮光头张说几句话,声援一下,不会亲自下场。

更何况肖柏在林氏那场大劫中的表现,其实也是暗中帮了他爹一把,否则那药油秘方失窃,动手的又是虎骁卫的人就连现在,上面在追查那史校尉一伙的人,都把他爹折腾得够呛,得亏是没出大事,若是最后那秘方没守住,这牵连下来,可就吓人了

所以算起来,叶公子其实对肖柏的观感十分复杂,肯定不会和他亲近,但也不会把他当敌人,可这货居然把自己当敌人,怕不是有病?

“你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叶公子又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们就见过一次面,和你不熟,能有什么不满?”肖柏如实说道,这叶公子在他眼中和个路人无异,连名字都不住那种。

“那你唉~罢了罢了,你这人,在泉城时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和你较真。”叶公子摆了摆手,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见对面不肯与自己为敌,肖柏瘪瘪嘴,很突然的瞪了叶公子一眼。

可大概是他瞪人的姿势不对,不够直白,也不够凶狠,叶公子完全不想杀他全家,甚至都没察觉到这一瞪。

可惜他身边没带女人啊,不然我还可以多看那女人两眼肖柏也没太多办法了,按照故事里的桥段,主角是不能主动去招惹别人的,最多只能通过一些不着痕迹的小手段,叶公子不吃这套,他也就没办法了。

为啥故事里的主角走在路上什么都不做就会有敌人送上门来,还是带着超多宝物的那种善财童子型敌人,我怎么就遇不上呢?肖柏有些奇怪的想着。

这时,叶公子的一位同学开口说道,“哈哈,我倒是觉得这学弟挺有趣的,居然能让立人你露出这番表情”说罢,又问了一句:“对了,学弟之前第二轮的时候,进的哪间亭子?遇上的是哪位夫子?”

“遇上的是苟夫子,他人还不错,分我瓜子和花生吃,聊得也挺愉快的。”肖柏答道。

“这居然是苟夫子?而且还聊得很愉快”对面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

“学弟,你是不知道,那苟夫子”一位学生本打算好心的给肖柏说明一番苟夫子的歹毒伎俩,可叶公子却拉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话,冲着他摇了摇头。

“不要编排夫子的坏话,不好。”叶公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还好我多问了一句,要不然你压在他身上,怕是要血本无归。”另一位学生跟着说道。

压在我身上?是想干嘛?这些人难道都有断袖之癖?肖柏皱起了眉头,往后退了两步,强忍着恶心,问了一句:“你们之前,有没有看见一位厨娘上来啊?”

他心里居然还惦记着那女孩,想和她做个朋友,也不知道大小姐和小萌儿知道他这做派后,会不会被当场气哭?

“厨娘?没有”叶公子摇了摇头,今天会上山的都是考生,哪来的厨娘?

“哦哦,那算了吧。”肖柏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也不打招呼,转身就离开了,不想和这几人有过多接触。

他围着书院四周转了一圈,欣赏了一番四周的景致,又在那松林里转悠了一圈,没捡着松球,也没抓着小松鼠,又找着了几间没人的凉亭,也没有狗男女在里面谈情说爱。

总的来说,这里的一切和肖大牛描述的大学有着很大的不同,让肖柏觉得有些遗憾。

最后,他去了落脚的迎宾楼,被安排进了一间大房,这里也是连铺式的布置,因为最后这里要安排四百多位考生入住,大家也只能挤一挤了。

正文卷 119.评语

肖柏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陆续又有其他人进来,闲聊之后才知道,这松涛院的招生会持续三天时间,每天大概能有200余人通过第一轮,然后当晚再被刷掉一半;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总共会余下300人左右,最后再加上手持引荐信和印信的关系户,一年总共就这么多人能顺利入学了。

所以也不乏有人第一轮没通过之后等第二天再试一次的,只是那些夫子的记忆一向比较好,这样做的成功率其实并不高。

肖柏这一批的临时舍友都不怎么健谈的样子,大家又担心明日的结果,所以只是礼节性的随意闲聊了几句,便陷入了沉默,渡过了无语的一夜。

而就在考生们都入睡的时候,松涛院的夫子们则还在忙碌着,就在书院里最高那栋木楼的顶层,摆在一张圆桌,中间点着一路清神醒脑的熏香,共有七位夫子在忙着审议今天第二轮的结果,他围成一圈,借着明光符的光照,查阅着一张张写着评语的字条。

每看完一张,他们便会在某一句或几句评语下面点上一记墨点,表面自己认可了这一项或几项优点,再传阅给下一位,若是能得到其中四位夫子的认可,这位考生也就算合格了;若是传过了四位夫子还一个墨点都没有字条,就会被直接撕掉

这大圆桌的一旁,还摆着一张小书桌,后面坐着一位年迈的夫子,他头发胡子都白透了,身材瘦削,坐得如一口大钟般,笔直端正,看上去大约有七旬年纪,但却精神矍铄,这都大半夜了,脸上尽是看不见半分困意。

他叫齐夫子,如今松涛院的院长。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长得颇为俊朗的帅气书生,一张脸生得男人看了会脸红,女人看了会尖叫,绝对的大帅逼,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站着睡着了似的。

时不时会有夫子将一些上面没有墨点,本该直接撕掉的字条递给那位帅气书生,他这才会稍微的睁开眼睛,把上面的内容念给身旁的齐夫子听,这些都是那种不太好判断的麻烦考生,会交由齐夫子来决定。

“刘元,才学短浅,好逸恶劳,飞扬跋扈”帅气书生低声念着纸条上的内容。

齐夫子并没急着发问,还是像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坐着,耐心的等待帅气书生说明原因。

“不过,此人乃当朝礼部刘侍郎之子”帅气书生微笑着说出了原因。

齐夫子摇了摇头,不屑的笑了笑,这才开口说道:“当年他爹就是靠着印信入学的,学问做的不行,倒是善于钻研,有位了不得的岳丈,混了个礼部侍郎,这便想压到书院头上?等他什么时候混成礼部尚书再说吧。”

帅气书生听罢,当即不动声色的把那张字条撕掉,随手扔掉了。

又过了一会,又一张字条被递了过来,帅气书生这便开口念道:“肖柏,贪玩好吃,不学无术,见识短浅,目无尊长,思维迥异,别具一格呃,居然有六句评语?看来是苟夫子的手笔了”

因为第二轮的正常情况是只问三个问题,所以一般也就得出三句评语,如今一看这字条上密密麻麻写了六句,那自然能猜到是苟夫子干出来的。

“这老狗”齐夫子低声沉吟了一句,等着帅气书生接下来的解释。

按理来说,这样的恶评,比前面那人还惨,可字条居然没被直接撕掉?

“嘶~奇怪了,我对这人并无印象啊?应该不是什么官宦世家子弟难道只是因为独树一帜这句评价?”帅气书生也觉得有些奇怪,眼睛又睁大了一些,仔细看了看那字条,注意到了那背面似乎也写了字。

“哦?原来这背后还有”帅气书生嘀咕着,将字条翻了过来。

可等他看清那背后写的字后,双眼猛然一下睁大,又猛的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都精神了,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似的。

“怎么了?”一旁的齐夫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开口问道。

“这实在是还是请夫子自己看吧”帅气书生说着,将字条恭敬的摆在了齐夫子面前。

教授过无数学生,见识过无数青年才俊的齐夫子,在看见背面的字后,居然也露出了一番惊讶的神色,不由得低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胸怀赤子之心,心系天下!”

这是何等可贵的评价?!仅这一句,便足以压倒前面的全部恶评,难怪那些夫子不敢下判断,也难怪帅气书生没敢直接念出来,因为这样的评语,在松涛院有史以来只出现过三次

在肖柏之前的两位,分别是德帝在位时期的右相,后世被无数官员当做偶像与奋斗目标,更被世人恭称为千年第一贤相的尉迟杰;另一位则是华国在与西域诸国战争最激烈也最残酷时脱颖而出,打出无数胜仗,杀得魔人胆寒,凶名传遍整个西域,能让小儿止哭的华国第一神将鲁光达。

这两人分别作为官员和军人的表率,是松涛院教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而他们也确确实实践行了那句评语那么第三位得到这句评语的肖柏,将来又会如何?

更何况,这句评语居然是以严苛和恶毒著称的苟夫子写出来的

齐夫子沉默了良久,才疑惑的问道:“这老狗,怕不是疯了?还是突然转性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以他对苟夫子这位同僚的了解,知道这货不会胡乱说话,看人的眼光也一向很准,所以前面的一连串恶评是真话,后面的可怕评语也是真话。

这就让他都觉得有些为难了,毕竟之前那两位得到这句评语的先贤,可没多出那一连串的恶评

又思考了一番之后,齐夫子才做出了决定,低声说道:“丁字班。”

这表明他已决定收下肖柏这名学生了。

“咦?居然是丁字班?”帅气书生微微一惊,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齐夫子的用意,连连点头,自语道:“是了,他确实更适合那里”

到了第二天一早,肖柏第一个起床,却没急着出门看榜,反倒是很有爱心的剥开一枚乳衣笋,喂起了小奶猫

说来,这批乳衣笋还是大小姐花高价买回来的,就是害怕他在这边买不到牛羊奶,把小奶猫饿着了。

喂好了猫,其他舍友也都起床,每个人都无心说话,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离开迎宾楼,去往书院门口查看榜单。

等肖柏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好多考生都顶着黑眼圈,望着那红色榜单上的一个个名字,在里面寻找着自己,时不时就能听见一番欢喜的惊呼声,或是沉重的叹气声。

“噫!我中了!我真的中了!哈哈哈哈!”

“唉来年再试一次吧”

比起寻找自己的名字,肖柏倒是不怎么急,他自信昨天的表现还算不错,又有引荐信在手,当然不慌,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人群的反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们脸上的喜悦和失落。

不过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人开口说道:“丁字班,肖柏这丁字班是怎么回事?松涛院不是只有甲乙丙三种班吗?”

“诶?!”肖柏愣了一下,连忙往榜单上望去,发现前面的甲乙丙三班下面都写着好多名字,而丁字班则挂在榜单末尾,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的名字,搞得像是个添头似的。

更重要的是,甲字班教授治国之道;乙字班教授致富之道;丙字班教授自强之道,那么这丁字班教啥?总不能是智障之道吧?

他顿时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早知如此,是不是老老实实的交上引荐信,去理想中的乙字班学赚钱比较好?

还好这时旁边又有好心人帮忙科普道:“我倒是听家里长辈提及过,这松涛院其实是有四种班的,除了前面世人熟知的三种,还有一个丁字班,据说是专门为那种天赋异禀,但基础不佳的学生开设的,人数极少,真的只有天赋极佳之人才进得去。”

“这松涛院不是幼学,往往得是基础扎实之人才能入学,若是只凭天赋就能入学,还能进入这罕见的丁字班,那这人的天赋得多可怕啊?”

“真是羡煞旁人啊!我真想见见那个叫肖柏的,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怎么会如此好运”

肖柏听着众人的议论,心头有些暗爽,这么看来,这丁字班也不赖嘛?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自己作为主角,就该去这种最特别的地方!

于是他又开始犹豫着,这种时候是该跳出来高呼‘我就是肖柏!’来装一波逼,还是继续保持着扮猪吃老虎式的低调?

可就在这时,一位教习走了出来,对着众人高呼道:“榜上有名之人,随我入内;落榜之人,还请来年继续努力。”

就这样,肖柏还来不及做出决定,先跟着那教习走进了松涛院。

正文卷 120.丁字班

肖柏随着那教习进了院内,还来不及仔细欣赏一番这内里的景致,便看见三位手持木牌,上面分别写着甲乙丙三个大字的教习迎上前来,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来来来,各自班的跟各自的走。”

甲乙丙三个班的学生分别朝着三人聚拢了过去,可以看见丙字班人数最多,100人里面差不多占了多半,剩下的甲字班和乙字班的人都不多,看来这松涛院还是以招收寒门学子为主?

可我又该跟谁走?肖柏正在纳闷,便听见先前领他进来的那位教习说道:“你就是肖柏?来,丁字班的,跟我走。”

其他学生原本就好奇到底谁是那个肖柏,能进得了那罕见的丁字班,结果听见教习这么一说,连忙齐刷刷的朝肖柏投来视线。

因为今天嘤嘤草不知道为什么赖床了,没有爬到肖柏头上,以至于他整个人的画风看起来都正常了许多,并没能引起多大的波澜,只有几人在窃窃私语。

“原来这就是那个丁字班的学生?也不像是长了三头六臂的样子啊?为何唯独他能进丁字班?”

“你看他这浑身气质,看着像是山里来的,难怪说他基础太差只能进丁字班了。”

“你别说,这家伙眉眼长得还挺好看,就是皮肤太黑了些”

肖柏轻咳了两声,面色平静,又捋了捋沉甸甸的衣袖,正准备和同学们打个招呼,结果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台词,就被那教习一把拽住胳膊,催促道:“好了,先随我来。”

没办法,他只好跟了上去,沿着一条布置得像是花园般的通幽小径,向着书院深处走去。

而那教习一面走,还一面给他简单介绍道:“虽然你进的是丁字班,但也一样是这里的学生,我们会对你们一视同仁,一样能学到真学问,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

这番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肖柏不禁开口问道:“咦?不是说那丁字班只有天资傲人的学生才能进吗?”

“这个倒也没说错”那教习答道,又转口说道:“这丁字班学生较少,会从比较基础的东西开始教起,你也莫要小瞧了,这正是你等最需要学的而丁字班也和其他三班不同,现在已经开课了,你这番过去,算个插班生吧,务必要更加勤奋才行。”

“哦”肖柏应了一声,之前在外面旁听别人谈话时,他听说甲乙丙三班并不会立即开课,而是要再等两天,等招生最终结束,所有学生到期时才开始上课,想不到这丁字班果然与众不同,这都提前开课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这茬,反正自己眼下也是闲着,早两天上课倒也没差了,只是那个插班生的身份让他有些在意,又联想到这个班的学生都是天资出众之辈

既然如此,过会自己作为插班生向大家自我介绍时,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该说点什么了,总不能再说简单的说什么‘我叫肖柏,肖大牛的儿子’这么挫的台词吧?

emmmmm,那就说那句吧!肖柏很快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打算照搬一便肖大牛讲的某个故事的台词: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的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这很酷!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教习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很小的学堂,大小看着和间小院差不多,外面种了些花卉,还有一颗歪脖子柳树,内里只摆了寥寥十张桌椅,门开着,却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十分冷清。

“丁字班就在这里了,不过还没到开课的时间,你姑且先在里面等会吧。”那教习说着,又叮嘱了一句:“务必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啊!”

等到他离开之后,肖柏自己一个人走进学堂,下意识的就挑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四下环顾了一番,觉得有些无聊,便嘀咕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还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这所谓的天才班,也不过如此嘛?都这么懒的吗?得亏我还准备好了那么帅气的台词”

空荡荡的学堂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只有院外的歪脖子柳树随着微风发出一阵沙沙沙的轻响,这是他听见的唯一动静了。

“算了,还是先玩玩嘤嘤草和小奶猫吧”肖柏说着,打开了黑色书箱,先从里面抓出了小奶猫,平日里一向很精神的嘤嘤草今天却有点懒散的样子,这会都还低垂着叶片,还在睡觉。

“怎么就是长不大呢?”肖柏把玩着小奶猫,挠了挠它软绵绵的肚皮,又强行掰开它的嘴,检查牙齿长出来没有。

说起来,他抓到小奶猫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换成大荒山里那只纯白色的,已经能跑能跳能咬人了,可自己这只,居然还没睁眼,依旧和个小毛球似的,关键是身体发育还出了严重问题,头又大又圆,身体四肢又短又小,标准的二头身,以至于现在都还没办法爬,只能拖着大脑袋蠕动

不知道是不是饲养方法不对导致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肖柏无奈的说着。

又蹭了会小奶猫,院外终于传来了点动静,肖柏连忙闻声望去,想看看新同学长什么模样,结果定睛一看,来的居然是头黑白相间的大毛球?

这货浑身毛茸茸的,耳朵,眼窝,鼻子,四肢呈黑色,其他地方一片雪白,长得有点像熊,但是太胖了,尾巴还很短,看着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这大毛球似乎并未发现肖柏的存在,直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学堂后,才发现这里居然还坐了个人?它像是被吓了一跳,当即站了起来,一双前爪护在胸前,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番很人性化的目光,像是在说:

“妈诶,黑老子一跳!”

这口音听着好像还有点怪?

出于对可爱小动物的关爱,肖柏双眼放光,连忙靠了上去,这毛球虽是比小奶猫大多了,可比起成人可就小太多了,即使双腿直立,也够不着膝盖,理论上不可能是肖柏的对手。

眼看着面前的陌生人类朝自己逼近,这毛球显然是被吓着了,连忙胡乱的挥舞起四肢,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咆哮,配合着那人性化的眼神,像是在说:

“莫挨老子!”

可惜肖柏听不懂它的意思,依旧将魔爪伸向了它。

还好这时,院外又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肖柏顿时闻声望去,看见一位身穿淡蓝色儒服的妙龄少女正站在门口,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她的五官精致而漂亮,皮肤却不像华国少女一般的白皙,而是健康性感的小麦色,一条亚麻色的长发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看上去精神而爽利。

而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傲人的身材,胸前高度怕是大小姐和小萌儿相加哦不,相乘都比不上的,将这身保守宽大的儒衫都撑出了一个傲人的弧度。

若是按照肖大牛的审美观,这怕是一个很棒很好舔的黑皮美少女,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身儒衫实在不太契合她的身材和气质吧?

见有人来了,先前那团毛球连忙撒腿就跑到黑皮少女脚边,四肢紧紧抱住她的小腿,嘴里发出一连串惊恐的悲鸣,听上去大概是在说:

“勒娃贼迷日眼的,还想抓老子,快喊老师来锤他!”

“呃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我只是觉得它很可爱,想摸摸它这是你的宠物吗?”肖柏讪笑着问道。

“不,它是我同学。”黑皮少女冷冷的回答道。

“啊,看来是这样了,你是从哪抓来等一下!你说啥?它是你同学?”肖柏差点跳了起来,这少女看起来应该也是这丁字班的学生,可她却说什么同学?

“你又是谁?!”黑皮少女并未过多解释,依旧冷冷的盯着肖柏。

肖柏正欲回答,一旁的柳树却无风自动,发出了一连串沙沙沙的轻响。

黑皮少女的目光顿时落到那柳树上面,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接着,她又回过头来望向肖柏,脸上的寒意稍微淡了一点,开口说道:“原来你是今天新来的。”

“诶?”肖柏正在纳闷她为什么会知道的时候,先前还明明很怕他的那团毛球也一下子变得无所畏惧了,松开了少女的小腿,冲着肖柏发出了一串咆哮,像是在说:

“你娃不晓得早点说蛮?哈戳戳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肖柏有些懵逼了,这个丁字班,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不是说好了都是些基础较差,但是天资傲人的学生吗?为何又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就在这时,肖柏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拍了拍自己肩膀,他顿时一僵,明明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背后就是空荡荡的学堂,里面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吗?

正文卷 121.这学怎么上?

肖柏浑身僵硬,缓缓的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副十分诡异的场景。

一支笔和一张字条一左一右的漂浮在半空中,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中间还飘着小奶猫,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托着。

字条上写着端正而娟细的字迹:“你好~”

“鬼鬼?!”肖柏有些紧张的说道,明明嘴上说着不怕这些脏东西,可实际见着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显得紧张。

“什么鬼?你不要乱说,这是班长学姐!”黑皮少女没好气的纠正道,视线又注意到飘在空中的小奶猫,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东西明明被奇怪的东西抱着了,却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反倒是很舒坦的在半空中蹭着。

真是奇怪,明明肖柏每次抱它的时候,总是要努力挣扎一番的

“哈,好可爱!”黑皮少女从半空中接下了小奶猫,又半蹲下来,和趴在地上的大毛球一同分享。

“喂!那是我的猫啊!”肖柏连忙出声抗议。

“看一看而已,又不会吃了它。”黑皮少女随口答道。

“可我怕它要吃了它啊”肖柏紧紧盯着那团黑白毛球,想要夺回自己的宠物。

毛球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番嘶吼,给肖柏递过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像是在说:

“乱求说,我吃素!”

“唉好吧好吧,你们总得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肖柏摊了摊手,苦笑着说道。

一旁的柳树连忙发出一连串沙沙的声响,似乎是在诉说什么,可肖柏完全听不懂,唯一能说人话的黑皮少女又不怎么想搭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头望向那张字条

字条上原本的字迹消失不见,那只浮空的毛笔也自行飞舞起来,在上面写下了新的字迹:“学弟是新来的?以前没有听说过我们丁字班?”

明明只是在写字,可肖柏却仿佛听到了一种温柔而知性的悦耳嗓音,或许是因为那字迹很好看的缘故吧?反正比肖氏父子那手烂字强到不知道哪去了

“我听说过,可别人明明说的是这里都是群天赋异禀的天才,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天赋异禀?呵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吧?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如果没有天赋的话,是没办法读书学习的”

原来是这种情况的天赋异禀吗?!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吧。”字条继续写着,悠然的飘到了那颗柳树旁边,继续写道:“这位是班上的大师姐,我们都叫她树师姐,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的。”

这整个就是一棵树吧?!哪怕是成精了,它也就是棵树啊!又走不了,当然呆的时间最长啦!肖柏在心头偷偷腹诽着。

“这位是阿兰,是蛮荒北漠那边过来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来了我们丁字班。”字条又继续说道,简单介绍了一下黑皮少女的名字和来历,却没细说那原因具体特殊在哪。

肖柏往哪黑皮少女望去,看见她正一脸心疼的抱住小奶猫,嘴上不停安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知道了,放心吧,以后有师姐在,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吃素,也不会掰你嘴玩你肉垫,更不会催你长大”

好吧,她的特殊天赋大概也能猜到了吧

“它是滚滚,是只很特别的食铁兽,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体系只有这般大小,说话口音也有些奇怪,但它性格很好,你和它混熟之后,是能抱它的”

这算是哪门子的说明啊?话说食铁兽这名字听起来如此的威武霸气,怎么长成了这副模样?肖柏继续在心里吐槽道。

“然就是我了,我叫柳柔,你和他们一样叫我班长就好。”字条继续写道,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提及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为什么会看不见实体?

肖柏想了想,展开了神念,罩向了字条,这才发现一道很柔很轻的虚影,大概是有着一个女性的轮廓。

“吓~你居然已经掌握神念了?好厉害”那字条又继续写道。

其实按照江湖规矩,若是没有事先告知,胡乱用神念去感应别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甚至还略带敌意的举动,不过这位透明的班长大概是性格很好的人吧?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

“除了我们之外,班上还有位从西域过来的学生,只是她一向比较贪睡,来得会比较晚一些”

肖柏听完了字条的一连串介绍,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未来的学生生活感到了一丝担忧,瞧瞧这些同班同学,北漠蛮人,西域魔人,剩下三个根本不是人

这都是群什么牛鬼蛇神啊!

肖柏此时深深的领会到了一个成语:叶公好龙,完全没想到先前设想好的酷炫台词居然成真了!全班上下居然就自己一个正常人?这书还怎么念?!

干脆再来个东海夷人算了,这下都能凑齐活了

他正在这样腹诽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外传来一声清丽的娇叫声。

肖柏顿时闻声望去,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又有几分面熟的年轻女孩,正面色苍白,身体微微发颤,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想来应该是碰巧路过的学生,恰好看见了这里的灵异场面,给吓得不轻。

可就在肖柏发愁该怎么和这位无辜路人解释的时候,又看见那字条继续写道:“吓~居然把她给忘了(吐舌头),她也是今年刚来咱们班的新生,叫美宫,是东海那边过来的,比你早到了两天”

感情还真是个东海夷人啊?!得,这下不正常人类算是凑齐了!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又很是奇怪的问道:“那她应该已经见过你们了吧?怎么还是被吓到了?”

“抱歉抱歉,我是没想到班上还会有新生过来,不小心给吓了一跳。”那位漂亮女孩连忙解释道,她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对着肖柏连连鞠躬致歉,又赶快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感到困扰了。”

呃结果这货居然是被自己吓着了?她真的没问题吗?这里一院子的妖魔鬼怪,这货居然被自己这个唯一的正常人吓着了?肖柏在心里很没礼貌的说着,又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位新生两眼,结果发现她还是很怕自己的模样,都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还连连往那黑皮少女身边躲闪

被我看两眼又不会怀孕,话说你这不还没大小姐好看吗?虽说只是差了一点点肖柏心头暗想着,琢磨着该不该安慰她两句时,院外又走进来一个声音。

“早安~”来人有气无力的说着,闻声望去,也是个女孩,容貌也算是娇俏可爱,和洋娃娃一般的精致,可双眼却是一直闭着的,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她留了一头西域魔人标志性的灿烂金发,在左右两边绑成了两股稚气的双马尾,身上穿着这里最常见的淡蓝色儒衫,胸口平得和小萌儿一个档次

但奇怪的是,她那可爱的脸蛋上和衣服上沾着不少尘土,露在外面的小手也是黑乎乎的,像是摔了好几跤的样子

“雅儿?你没事吧?”黑皮少女看见她这副惨状,连忙把小奶猫放到食铁兽的头上,关切的上前,想要扶住她。

可她却很无所谓的笑了笑,柔和的推开了黑皮少女的手,开口说道:“没关系的,我今天只摔了三次就过来了,比平时好多了唉哟!”

她就这么说着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又摔了一跤,还正好扑倒在肖柏面前。

“呜好痛”少女勉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让那小脸又花了几分。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睁开双眼,哪怕是疼得快哭出来了,都还是紧紧的闭着双眼。

这难道是个瞎子?肖柏心头一软,想要帮忙扶她起来,可手刚一递过去,却被对方礼貌的推开了。

“谢谢,我没事的,让我自己来咦?陌生人?你是谁?”双马尾少女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呃我叫肖柏,今天刚来的新生。”肖柏答道。

“这样啊?又有新同学了,真好”少女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欢迎你,肖柏同学。”

明明已经摔得很惨了,明明已经满身泥垢了,可那笑容,为什么还是像阳光一样的灿烂?

明明是来得最晚的一个,明明是最后认识的一个,可为什么,又是第一个对自己说出欢迎的?

肖柏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居然觉得有些隐隐的作痛?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大家快进去,准备上课吧!”班长在字条上写好了字,不过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双马尾身上,暂时都没注意到她

这样的班长,当起了肯定也很辛苦,很不容易吧?完全就是个小透明,哦不对,真透明

还好,一旁的树师姐注意到了她,连忙发出了一阵沙沙声,提醒大家该上课了。

正文卷 122.不行,我得走!

折腾了好一会,丁字班的学生这才坐进了学堂里,一共六人,各自占了一张桌子,连那食铁兽都爬上了一张椅子,学着人类的样子,坐在肖柏前面;至于树师姐,则从窗户外面伸了一截柳枝进来,落在肖柏背后的一张桌子上,表示自己也就坐了。

可预想中的老师却还没来,这要怎么上课?

结果最后是小透明班长的那只笔飘到了黑板旁边,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娟秀的白字:“大家今天想听什么?还是请阿兰给大家念吧?”

说来也怪,这笔之前写出来的字迹明明是黑色的墨迹,这会写在黑板上却又变成了白色的?

“那,今天还是学《君子八德》吧?我记得上次好像学到《孝字篇》?”瞎子少女开口提议道。

可坐在教室最中央的黑皮少女却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昨天和人打赌,把书输掉了。。。还得麻烦班长再抄一份。。。”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可她脸上却是看不见半点歉意,一直低着头抚摸着小奶猫,这会都没还给肖柏。

黑板上的白字瞬间消失,换成了新的字迹:“呜呜~阿兰你太过分啦!(委屈)”

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老师呢?夫子呢?教习呢?怎么一个都不来?难道是让这群妖魔鬼怪自习?可自习好歹也该带书来吧?为什么连书都没有?还有把书给输掉了又是什么鬼?还有人拿这东西打赌的吗?

他本想站起来吐槽的,结果反倒是之前一直在睡觉的嘤嘤草突然一下从书箱里窜了出来,一路爬到他头顶,又‘嘤嘤嘤’的叫了起来。

“你怎么突然又跑出来了?!”肖柏简直觉得有点抓狂。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草答道。

肖柏:“。。。。。。”

“它说,这里的气氛不太一样,所以多睡了一会,来适应新环境。。。”一旁的黑皮少女帮忙翻译道,好奇的看着三张叶片慢慢旋转着的嘤嘤草,又接着说道:“你身上好玩的东西还真多?”

说着,就想伸手把嘤嘤草也抓过来。

可嘤嘤草却不像小奶猫那般的没骨气,连忙躲开了她的手,跳到了肖柏的肩膀上,还对着她喷出一股妖风:“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黑皮少女眯了眯眼睛,继续翻译道:“雷,冰,雷!吾之大敌,皆浮于空,托纳鲁斯之强袭飓风。。。这是咒语吗?还是招式的名字?”

为什么她连这种明显毫无意义的怪叫声都能听懂啊?还有为什么翻译出来的语言风格会是西域那边的啊?

“算了算了,快把小奶猫还给我。”肖柏无奈的说着,伸手就想把小奶猫拿回来。

可那黑皮少女却不肯还,还厚着脸皮说道:“你干脆把它送我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养!”

“哼!”肖柏冷哼了一声,作势把手伸向黑皮少女那发育极佳的胸口,打算强抢回被卡在那里的小奶猫;而这黑皮少女别看是个女孩子,身手却很是不错,随手一抬,架住了肖柏的胳膊。

两人居然就这么扭打了起来,一路撞翻了好几张桌子。

就在这边闹腾的时候,伸进窗户的柳树枝条则缠上了肖柏的黑色书箱,似乎对其材质很有兴趣的样子,而原本坐在肖柏斜后方的食铁兽也跑去过凑热闹,不停嗅着书箱的味道,还用爪子轻轻拨弄着,配合那人性化的眼神,似乎在说:

“勒是个啥子哦?没见过喃?”

而小透明班长则在努力的维持着秩序,在黑板上写道:“大家快坐好,不要闹了!(大声)”

可惜只有瞎子在意她,正一脸茫然的问道:“班长好像想说什么?”

至于那夷人少女,从坐进教室就是一脸万念俱灰的神情,呆呆的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因为自己是班上唯一正常人,感到与这群妖魔鬼怪格格不入。。。

结果到最后,还是小透明班长展现出了一位班长的威严,奋力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大字:

“安静”

这两个字一写下去,整间学堂顿时鸦雀无声,刚把手伸到别人胸口的肖柏,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形力量死死的控制住了自己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这副不雅的姿势。

还好,这股奇怪的力量并未持续太久,他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乘着这个机会,一把夺回了自己的小奶猫。

“呸!小气鬼!”黑皮少女面色微红,捂着自己的胸口骂道。

这地方真是不能呆了,这哪里是在上学?根本就是群魔乱舞吧?!肖柏已经决定了,要用上林大叔给的引荐信,把自己换到画风正常的乙字班去。

他剥开缠在黑色书箱上的柳枝条,把小奶猫放了进去,这便背上书箱,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要去哪?”小透明班长连忙在黑板上写道。

“我是来读书求学的,不是来鬼混的!”肖柏没好气的说道。

“肖柏同学,你要走了吗?我们吓着你了吗?”瞎子可怜巴巴的问道,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哀伤的神情,配合着她那身脏兮兮的衣服,看着确实挺可怜的。

“别那么小气啊,大不了我以后不抢你的猫了呗。”那黑皮少女也跟着劝道。

而柳枝条和食铁兽也一同凑了过来,想要挽留住他,柳枝沙沙沙的响着,食铁兽也随之发出一阵嘶嚎,像是在说:

“莫走嘛,我让你抱一哈!”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联想到这学堂里原本的十套桌椅,这之前可能发生过什么?

唯有那位夷人少女一直坐着不动,大概是很想肖柏赶快离开吧?说起来,她前天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差点就被吓跑,结果还是被这群古怪的同学留住了。。。

明明眼前都是群牛鬼蛇神,但肖柏似乎却从它们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真挚的情感,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想自己离开,这已经迈开的脚步,又显得有些迈不出去了。。。

见他暂时停下了脚步,黑板上便随之浮现出字迹:“肖柏同学能先坐下吗?我们给你说说咱们这个班的事,就当开个班会好了。。。”



正文卷 123.特别的课

肖柏勉为其难的坐回了原位,而班上两个能说话的,一个会写字的,则相互配合着,给他讲起了这个丁字班,以及这所松涛院。

松涛院毕竟是个以奇字著称的地方,就连教学模式都和山居院那种传统书院不同,这里的老师很少会站在讲台上照本宣科的念着书上东西,他们大多时间只是告诉学生应该去学什么,比如哪本书该看,该朝哪个方向努力,或是该研究些什么;以及解答学生们的各种问题,教他们一些独到的学习方法,只扮演一个引路人的角色。

总的来说,这里的学习氛围非常的自由,让学生可以自由发挥,哪怕是将学生分门别类了,但若是想学其他班的东西也是随便,只是未必适合自己就是了。。。

所以其他三个正常的班也是经常没有老师在的,让学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自习乃是整个松涛院的常态,而非丁字班独有。

这大概是松涛院几百年以来总结出的最适合各种精英学生的模式,所以招生才会非常严格,绝不是普通学生能混得进来的,能进来的,往往都是基础好,并且能很快适应这种学习模式的人。

至于对他们各种特长的考察,其实也是为了方便书院这边替学生规划学习方向,让他们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的长项。

而这丁字班的设立,就是考虑到像肖柏以及这班上的其他学生这样的特例,他们的基础往往不太好,特长也很难往治国致富自强这三个方面去归类,那么就把这样的学生单独拉出来,主要引导他们学一些基础方面的东西,至于未来规划什么的,就得视具体情况而定了。

所以这丁字班就叫丁字班,并没有其他班的三年时限,像柳树,食铁兽这些,在这里都呆了挺长时间了。。。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如你所见,班上的大家这样的情况,学东西往往会很慢。。。”黑皮少女开口说道。

“这里很需要大家的相互帮助,所以我们才想尽可能的留下每位进来的同学,能多一个人,便能多一些帮助。”瞎子也跟着说道。

想想也是,这班上的瞎子,柳树,食铁兽都是看不了书的,班长虽然能看书,却没法念,只用写的话,效率太低了,平时大概只能靠着黑皮少女用嘴念,想想还真是挺辛苦的?

“那些夫子和教习呢?这种情况他们都不管的吗?”肖柏又开口问道,这样的一群学生比较难教,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既然收进了书院,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他们时不时会来一次,给我们上上课,解答一下问题,就像对待其他班一样。”班长在黑板上写道。

“他们也是很忙的,既要做学问,又要修炼,还要照顾其他班的学生,我们这边的话,来得自然比较少。”黑皮少女跟着说道。

松涛院即是书院,同时也能算作一个修行门派,可不是只会读书的,这里不仅有着那门《君子八德》,还出过神将鲁光达,狂生苏晓乐这样的超级高手。

这里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也不知道肖大牛是不是看重了这里的独特,才会特意和肖柏提及这里。

“那既然这样,自学就自学呗,总得学点什么吧?”肖柏又继续说道,他先前听见瞎子说这里之前正在学《君子八德》?这既是世上最长的功法,同时也是一门教授思想品德的典籍,虽说在大多人眼中都是坑人的,但适当了解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书被我输掉了,要不你去抄一本?”黑皮少女又跟着说道。

“为什么书会成为赌注啊?”肖柏连忙问道,他之前就挺好奇这个的。

“这就要从书院的一项传统说起了。。。”班长在黑板上开始写道。

原来这松涛院居然是不会给学生们发书本的!因为每个人要看要学的书都不太一样,即使是同一个班的也是如此,老师只会告诉学生应该看哪本书,而书的来源则由自己想办法解决。

好在所有的书都能在书院最高的那栋建筑——藏书楼里找到,只是那里的规矩和林氏书楼一样,不能外借,只能呆在里面看,而一本书往往会有很多人要看,若是想要独占一本随身带着,便只能把整本书抄录下来,要么就自己另想办法。

虽说这抄书的过程本身也是个学习和记忆的过程,但毕竟还是挺辛苦的,总是有人想要偷懒,找人代抄一本,一些丙字班的寒门子弟甚至还能靠这个赚点小钱,于是书能成为具有价值的赌注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像黑皮少女这样,把别人班长为了全班同学而抄下来的书拿出去赌,就有些过分了,只能说蛮人毕竟是蛮人,做事就是不讲究。

“我也不想输的啊!我和人赌的就是《君子八德》的下一卷,就是不想让班长再辛苦,谁知道你们华国人如此狡诈。。。”黑皮少女气鼓鼓的说着,看来应该是在赌局上吃了暗亏?

“你可真够笨的,就不知道用钱吗?”肖柏也替班长觉得不值,跟着说道。

“钱?”黑皮少女脸上随即浮现出一副不屑的笑容,反问道:“你觉得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缺钱的?”

“说起钱,我好像还没交学费来着?”肖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开口嘀咕道。

结果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来自院外的声音:“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吗?丁字班是不需要交学费的,可不像其他班,每年半张金叶子,一点都不能少。”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身穿教习儒衫的大帅逼走了进来,丁字班的其他学生们连连起立,对着他躬身见礼,而班长则在黑板上写道:“秦教习,您来啦?(羞涩)”

你羞涩个什么劲啊。。。

“嘿~听说丁字班来了位新生,便特意来看看,顺便也看看你们。”大帅逼说着,冲着肖柏露出一抹能让男人自惭形秽的微笑,又道:“你就是肖柏吧?正好,我叫秦小白,大家也喜欢叫我小白,看来你我是有缘啊。。。”

这人,就是昨晚陪在齐夫子身边的那位年轻书生,他对于能得到那两句评语的肖柏十分感兴趣,这便亲自过来看看真人。

“既然来了,那就顺便上一课好了。”大帅逼又继续说道,“正好,现在其他班都还没开课,那个地方应该还比较安静,你们随我来吧。”

“要出去上课?可它怎么办?”肖柏连忙指着身后的柳枝问道。

大帅逼笑而不语,没有回答,倒是那柳枝自己动了起来,在肖柏的头顶留下了一张绿油油的新嫩柳叶。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植物系的似乎都很喜欢他头顶?

“好了,走吧,你们把雅儿照顾好。”大帅逼说着,这便自顾自的迈步往前走去,而黑皮少女也顾不得瞎子的坚持,连忙一把拉住她,跟了上去。

就这样,这个奇怪的丁字班跟着大帅逼,沿着没人的小路,走到了书院更深的一个地方,这里看上去有点像个花园,四周一副郁郁葱葱的景象,而在正中间,则竖立了十几尊雕塑。

这些雕塑都是些形态各异的书生,有些做仰天呻吟状,有些做伏案低头状,还有一些做慷慨激昂状,每一尊都雕得很精美,看上去栩栩如生,姿势动作更是活灵活现的。

十余尊雕塑依摆放位置和距离,分成了三组,每一组的最前面则摆在一尊像是带头大哥的,显得格外的扎眼。

“这些就是书院里的优秀学生吧?分别代表了三个班?”肖柏推测道,这是很明显的东西,而雕塑只分了三组,显然是没有丁字班的容身之地。。。

“大致如此,不过有一点小错误。。。”大帅逼纠正道,指着第一组雕塑的那位带头大哥——一位手持经书,正在慷慨演讲着的中年人形象。

“这位是尉迟师兄,也就是人称第一贤相的尉迟杰。。。”大帅逼说着,又指向了第二组雕塑。

这边的带头大哥是一位身着盔甲,手持长枪,正在呐喊咆哮的军人形象。

“这位是鲁师兄,替我们华国守护万里疆域的神将鲁光达。”

接着,他又领着众人来到第三组雕像面前,这一组的带头大哥看上去有些古怪,脸上蓄着络腮胡子,身形高大魁梧,却是衣衫不整,胸口大咧咧的敞开,一手拿书,一手提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与其说是书生,倒是更像个杀猪的。。。

该不是摆错了吧?肖柏不由得暗自想道。

结果回头就听见大帅逼介绍道:“这位是苏师兄,江湖人称狂生苏晓乐。。。呃。。。你们不要觉得古怪,苏师兄平日里就是这样的。。。”

说着,他又从第一组雕塑开始,一组一组的指了过来,嘴上继续说道:“庙堂,军伍,江湖,这并不是按照班次来区分的,而是他们日后所涉及的领域。。。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尉迟师兄其实是丙字班的,而鲁师兄则是乙字班的。。。”



正文卷 124.简单的小事

肖柏听着这大帅逼的讲述,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声说出了心头的感悟:“所以这意思是。。。读哪个班其实并不重要?英雄不问出身?僵尸也能当偶像?中二少年也能驾驶巨大机器人,高中生也能拯救世界?”

大帅逼悄悄听完了他这番感悟,当即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前面说得倒也没错,可后面那番鬼话又是什么意思?

为了维持师长的威严,他也没发问,而是露出一副笑而不语的表情,又补充道:“话虽如此,但英雄也问出身。。。”

说着,他又给肖柏简单讲了讲尉迟师兄和鲁师兄的故事。

华国这两位传说中的人物,尉迟杰出身寒门而非官宦之家,更知民间疾苦,所以一生都致力于发展经济,降低税负,改善民生,与华国有史以来风评最好的德帝相互搭档,营造出了自立国以来的第一场盛世,为后面的持续富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而鲁光达出身商贾而非军伍世家,从小便精于统筹计算,以及商人特有的奸诈,后来更是将这一优势发挥到了行军作战上,总是能像个精明而狡诈的商人一般,以最小的代价去实现最优的结果,同时亦有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勇气和豪情。

别看他的雕塑全身着甲,英勇非凡的样子,但他其实是那种坐镇后方,运筹帷幄的大帅,而非身先士卒,悍勇无敌的猛将。。。

大帅逼所说的英雄要问出身,表达的其实是这层意思,就是不知道肖柏听懂了多少。。。

而肖柏正准备听听那位狂生苏师兄的故事时,一旁的黑皮居然很没礼貌的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嘴里嘟囔着说道:“秦教习,这堂课我前前后后听了快十次了,能讲点新的不?”

不仅是她,除了肖柏和同样刚来的夷人女孩之外,其他丁字班的学生也都差不多这副模样,只能勉强打起精神的样子。。。

这套内容和说辞它们已经听过太多次了,每次丁字班来新生的时候,大帅逼便要找机会讲上一遍。。。

其实也不仅仅是丁字班,其他三个班也都会上这么一堂课。

不过大帅逼并未因此动怒,看上去脾气挺好,讪笑着说道,“哈哈,看来我是和书院里的老前辈们待太久,也染上了他们喜欢重复说话的老毛病。。。”

果然是人类的本质啊。。。肖柏在心头暗叹了一句。

“不过嘛,今天来了新学生,自然还是有点新东西要讲的。”大帅逼又继续说道,领着众人靠近那些雕塑几步,又继续说道:“听闻肖柏同学精通雕刻之道,还有一手徒手雕石的绝技?不知可否为我们大家展示一二,顺便修缮一下这些雕塑?”

之前站的远,看起来还不觉得有何异样,等隔得近了再仔细看看,这些雕塑确实有些年久失修的样子,缺乏维护保养,很多地方得重新打磨打磨。。。

“至于你们嘛,看看这院里的杂草,都快到脚脖子了,还有四下的植株,也是需要维护一下的。。。”大帅逼又继续说道。

感情这货是想把丁字班的学生找来义务劳动?想来过几天其他三个班都要开课了,是该抓紧时间把这里打理打理。

“当然了,书院一向秉承有劳有德,我也不会让你们白白辛苦的。”大帅逼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了三本书,递给了肖柏。

肖柏接过来一看,最上面的两本是分别是《君子八德》的孝﹑悌两篇,入手有一股殷实的厚重感,想来里面的篇幅应该很多,抄起来肯定更辛苦,也难怪能成为赌注了。

而最后一本,看上去很黄很旧,入手很薄,封面上也没写名字,翻开一看,居然是一副字帖?像是给学童瞄字用的那种。

“这两本,记得好好保管,别再拿出去和人赌了。。。话说阿兰你也是心大,居然敢和乙字班的那些人打麻将?你不知道他们是最精于算计的吗?”大帅逼没好气的说道,说得黑皮少女一下子就泄了气,抬不起头,也还不了口。

大帅逼说罢,又望向肖柏,脸上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说道:“这幅字帖,只能借你三日,算起来,已是坏了规矩,你一定要仔细保管!一定要仔细保管!一定要仔细保管!”

大概是很重要的事吧,他一连强调了三遍,听得肖柏一愣一愣的,险些以为手上捧着的是什么绝世秘籍了。。。

“三日之后,我便来收回,届时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便是在这里修上十年的花园也赔不起!”

听着大帅逼这样说,肖柏险些都想把这字帖还给他算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视线落到里面那些字迹上面的时候,却又有些舍不得。。。

因为那些字确实很好看,很漂亮,端正,大气,一笔一画气势磅礴,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哪怕肖柏是个不懂书法也不懂欣赏的人,都在心里产生了一种提笔模仿的冲动。。。

大帅逼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在看见他被这字帖所吸引之后,暗自点了点头,连忙拍了拍他肩膀,把他从鉴赏中拉了回来,又道:“好了,你回去慢慢看,现在,先把活干了,不然我可就要立马收回来。。。”

说着,他便冲着众人挥挥手,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说道:“加油吧!我去忙别的事了,天黑之前会回来验收的,若是没完成的话,哼哼。。。”

“啊,对了,这么简单的小事,你们丁字班自己应该就能完成吧?那就不要去麻烦别人了。。。”大帅逼临走之前又最后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留下了丁字班的人和一院子的石雕。

只是修修石雕,清理一下花园,应该没啥问题吧?肖柏并没怎么在意的样子,呼了口气,将两本君子八德递给了黑皮少女,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把字帖收进怀里,又摸出钢铁直男符,插入了腰间,甩了甩胳膊,走向了那些年久失修的雕塑。

“我来负责这些雕塑,花园就交给你们了。”他说道。

“好的!大家也赶快干活吧!就先从除草开始吧!(干劲满满)”一张漂浮在半空中的字条上也在众人眼前飞舞了起来。

食铁兽第一个响应,当即发出一声低吼,扑向了地上长得老高的杂草,只见它口脚并用,那粗短的小爪子左右一阵乱挥,嘴里则一阵乱咬,看上去好像很努力很卖力,可实际上却只是在卖萌,对除草一点帮助都没有。。。

再看看那瞎子,就这么短短的功夫,已经撞上了三尊雕塑,疼得眼泪都喷出来了,完全指望不了,甚至还得分神去照看她。。。

而那夷人少女,也是一副没干过农活的模样,犹犹豫豫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上也是一副为难的表情,真是一点都不像她那父亲。

还有班长,只能不停的在纸条上写着“加油!”“努力!”等等字样,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连加油鼓劲都没有声音。。。

至于树师姐,它这会就是一片树叶,不被当做杂草除掉都不错了。。。

也只有那位黑皮少女,能放下身为美少女的矜持,勉为其难的弯下腰,着手拔除脚下的杂草,只是动作看上去并不怎么熟练,很是生疏,照这样下去,哪怕是不休息不吃喝,忙到天黑都不一定忙得完。。。

肖柏的双手不停在一尊雕塑上摩擦着,扭头看了一眼同学们的情况,不禁觉得大为头疼,仅仅只是除草的这一步,就搞成了这副模样,想想后面还有修剪树枝,修剪灌木。。。时间还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这群同学简直是猪队友中的猪队友,小学生中的小学生,开挂都带不动的那种。。。

更让人蛋疼的是,他们手头还没有任何工具,甚至都没人懂园艺方面的东西。

所以别看大帅逼仅仅只是提了个听上去很简单的小要求,对于正常班级来说喝汤一样容易的小事,但落在这丁字班头上,却立马变成了一项颇为麻烦的挑战。。。

而且他还提前把报酬给付了,都没给肖柏他们拒绝的机会。

“这货是不是故意耍我的?”肖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又要修缮石雕,又要修剪树木和灌木,还要帮着除草?可他不过只是看过几次肖大牛打理自家茅屋,有那么点朦胧的印象,对这种事也算不上熟练,而且修缮石雕就够麻烦的了。

若是再揽上其他事,怕是累死自己也忙不过来吧?

不行不行,得另外想想办法。。。肖柏连连摇头,若是任由这群同学这么闹下去,字帖肯定是保不住了,必须得另想办法。

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办法找人来帮忙,最好是下山去那镇里请两位园艺师傅上来,可大帅逼临走之前特意强调了不能找人,只能丁字班自己来完成,直接堵死了这条最简单有效的路。

那还能怎么办呢?自己手头的符也没有能应付这种场合的。。。肖柏很是头疼的想道。



正文卷 125.小小的团队协作

就在这肖柏感到无力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了肖大牛曾经说过的话:

“每当自己遇见困难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想想,一位合格的龙傲天在面对困难的时候该怎么做?”

是了!既然我是要成为主角的男人,那就不应该被这点小困难拦住,容我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故事里的主角们,带着猪队友时是怎么做的?肖柏连忙转换思路,开始回忆起故事里的各种桥段。

对!这种时候,就应该仔细了解每位队友的情况,得知他们的能力,再仔细分析当下情况,尽可能的让每位队友的能力都得到发挥!

同时,还要维持士气,让大家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众志成城之下,一定可以肖柏一边想着,一边望向了自己的同学们,然后脑子里的思路突然就卡壳了。

他只看见那食铁兽正在地上团成一个毛球,左右来回打滚卖萌;黑皮少女大概觉得这样很有趣,一路追着它玩闹。

瞎子则是一副鸭子坐的坐姿,看着还挺可爱的?她手头捏着几根比较结实的杂草,在那里编蜻蜓;班长飘在她身旁,在纸上写道:“雅儿你的手真巧!(羡慕)”

至于那夷人少女,也坐在瞎子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编蜻蜓;肖柏头顶的柳叶则不停摩擦着,一副也想要围过去的样子

话说我们不是在干活吗?怎么突然一下变得像在郊游一样啊?!而且为什么这瞎子可以编蜻蜓啊?不是看不见的吗?

这样的队友,真的带得动吗?真的能拧成一股绳吗?怕是连根面条都不行吧!肖柏在心头疯狂吐槽着。

可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吧?他很想留下那字帖,也不想就此认输,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肖柏发出了一连串的大声咳嗽,打断了同学们玩闹的雅兴,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没好气的问道:“我们不是在打理花园吗?”

众人顿时感到一阵惭愧,纷纷低下了头,瞎子连忙放下了手头的蜻蜓,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肖柏同学,一时间忘记了正事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尽管吩咐便是。”

“对啊,大家都不太擅长这种事,全指望肖柏同学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班长也跟着在纸上写道。

一个瞎子和一个鬼能干什么啊?你们别干扰别人注意力,起反作用就好了啊肖柏没好气的腹诽着,又对着那个看上去好像还比较正常的夷人少女问道:“你看上去倒是手脚健全,又能进这个松涛院,应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吧?你会什么?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明明是听上去很正确很合理的询问,结果那夷人少女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又用一种近乎求饶的眼神望向肖柏,嘴上怯生生的答道:“我我会跳舞”

“跳舞?跳舞有什么用?还不如胸口碎大石来得好看也不如喉顶樱枪来得刺激”肖柏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结果夷人少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白,呼吸也随之变得格外急促,连瞳孔都开始扩散了,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剧烈啊?我没说错什么吧?怕不是精神有问题?肖柏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奇怪的问道:“喂?你没事吧?那要不你帮忙去外面借点工具回来,镰刀,柴刀一类的工具,这点小事总是没问题的吧?”

大概是没听见锤子和樱枪这等关键字,夷人少女的脸色随之缓和了许多,小声答道:“没没问题”说着就连忙准备往外跑,似乎完全不敢违抗肖柏的样子?

“确实应该先借些工具回来,那就我和她一起去吧,她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班长连忙在纸上写道,跟着夷人少女一同飘出去了。

打发这两人出去找工具,也算是让她们能派上些用场,肖柏又伸手戳了戳头顶的柳叶,问道:“树师姐,你除了在我头顶摩擦之外,还会点别的啥不?”

柳叶顿时又在他头顶摩擦起来,发出一阵沙沙沙的轻响。

“树师姐叫你把它放到旁边的树上。”黑皮少女开口翻译道。

肖柏连忙照做,随便找了颗矮树将那柳叶放了上去,片刻后,便看见这株矮树也活了过来,主动晃动起树枝,像是在对肖柏招手。

咦?原来这货并不是柳树,还能随意附身其他的树?难怪它叫树师姐而不是柳师姐啊肖柏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树师姐,你既然能让这棵树动起来,那能不能控制那些枝条,把它们收拢一些?让它们看上去不要那么凌乱。”

矮树晃了晃,枝条也跟着动了起来,按照肖柏的吩咐,往内里稍微收拢了一些。

“居然可行?”肖柏双眼一亮,伸手戳了戳某截看上去还是有些突兀的树杈,又说道:“这根呢?再往里面稍微收一些?”

树师姐连忙照做,尝试了一下,但却失败了,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这新身体,还是它的控制幅度只能有这么大。

“看来只是收拢的话,还是不行”肖柏摸着下巴,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颗矮树的树冠,凭借着他对图形和线条这类的东西的敏感,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连忙说道:“你能让它往上扬,或者向下垂吗?只要不突出来就好”

树师姐再次尝试,让那截特别突兀的树枝往下垂了一些,因为角度变化的原因,它突出来的程度也就没那么扎眼了。

肖柏又如法炮制的指了指其他几处树杈,树师姐跟着照做,一团树冠经由这样的调整之后,看起来就舒服了很多,虽说还是无法和园艺师傅修剪出来的相比,但勉强也能看得过去了,反正就算让丁字班的学生亲手来剪,也无非是这个效果了。

这样一来,似乎就有办法了啊!肖柏心头当即一喜,眼下这项打理花园的任务,大致分成了除草,修枝,打磨石像这三步,其中最难的打磨石像可以靠自己解决;而利用树师姐的能力,也能以取巧的方式完成修枝的这一项。

等到班长回来之后,就让她配合树师姐,来休整树枝和灌木。

那么剩下最简单的除草,只需要等班长她们借回来工具,让手脚健全的阿兰和那个古怪的夷女一起动手,应该也是能完成的吧?

至于帮不上忙的食铁兽和瞎子,就让他们帮着清理割下的杂草好了,这花园不小,割下来的杂草也肯定需要处理,正好就交给这两个没啥用的货色。

这点小事,总是没问题的吧?由此看来,这项任务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无解?肖柏敲了一下手心,连忙和其他同学们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这样?应该可行吧?有刀在手,区区杂草自然不在话下。”黑皮少女答道。

“我也没问题,一定会努力帮上大家的!”瞎子答道,跟着又笑了起来,还笑得特别阳光。

食铁兽也用眼神配合着吼叫说道:“嘿,你娃还是靠得住!”

于是等到班长她俩借回来两把割草的镰刀之后,打理花园的任务才算是正常的展开了。

树师姐的那截柳叶,缠在班长的那支笔上,由班长带去旁边的另一棵树,接着又在班长的指挥下,调整着那些树枝树杈,让它们看起来和谐美观。

黑皮少女和夷人少女则一人一把镰刀,努力的蹲在地上割草,有了工具的帮助,哪怕两人都不怎么熟练,但效率却是提高了不少。

尤其是黑皮少女,虽说是第一次尝试镰刀这样的奇怪刀具,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逐渐找到了手感,动作也随之熟练了起来,一拨一握一割,一捧杂草便被割下。

肖柏偷偷看了她几眼,总觉得她好像是很会用刀的样子?

那夷人少女的动作虽然慢了点,但总是在干活,多少也能帮上点忙吧?

至于瞎子和食铁兽,一人用手捧,一兽用嘴咬,将割下的杂草堆砌到院门口,虽说即使是这样的小事,瞎子还是会时不时的摔一跤,但总归也是出力了吧?

而肖柏自己,更是不必多说,虽然承担的是最麻烦也最多的活,可处理起来却是最快,效率最高的,他最先完成了修缮工作,还能腾出手来帮食铁兽弄杂草,让瞎子去旁边坐着继续编蜻蜓了。

不然老看着她摔跤,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最后,这项原本很让人头疼的小任务,居然只花了两个时辰就完成了?

“呼~真是累死了,写了好多字(擦汗擦汗)”

“真是的,这点小事,居然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我给大家编了好几个草结,有蜻蜓,蚂蚱,蝴蝶”

“我想要那个丁丁猫!”

隐约之间,丁字班这个小团队已经初见雏形,谁是核心,谁是骨干,谁只能包鸡包眼打辅助,已是一目了然。

正文卷 126.丁字班的好处?

众人以意想不到的高效率收拾好花园后,恰好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丁字班包括肖柏在内的四头人形生物都觉得肚子饿了。

“肖柏同学,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吧?”瞎子微笑着说道,顺手递给了肖柏一只草编成的蛐蛐。

肖柏接过来仔细看看,居然编的惟妙惟肖,还挺精致的?

“那就麻烦雅儿了,吃过饭,再顺便带肖柏同学来宿舍吧,我先送树师姐回去。”班长在纸上写道,作为不用吃饭的非人类,她打算先把那片柳叶带回学堂。

至于食铁兽,肯定也不会去食堂这种人吃饭的地方,大概是去打铁铺找吃的吧?

我说你们有没有搞错啊?一个瞎子想要主动带路,一个班长居然同意了,还写字给瞎子看肖柏很是无语的想道,不过倒也没拒绝别人的好意,和其他三头人形生物一同往着食堂方向走去。

这一路,走得肖柏战战兢兢的,一直盯着瞎子,生怕她突然摔一跤

就这么从花园到食堂的一段路,一行人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一方面是食堂太远,另一方面则是瞎子走得太慢,又不倔强的让人搀扶,不过还好有肖柏一路盯着,扶了她好几次,没摔着。

离开花园那段没什么人出没的地段后,他们一路上倒也遇上过不少学生,引来了不少目光,这倒是不奇怪,和肖柏一路的三位女孩质量极高,一个可爱,一个性感,一个漂亮,确实是很扎眼,自然也有一些人用复杂和嫉妒的目光打量着肖柏,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货身边会有三位如此高质量的美少女吧?

进了食堂之后,肖柏发现这里很安静,并不像酒楼饭馆那般闹哄哄的,所有人都是闷头扒饭,低声咀嚼,没人闲聊,更没人喧哗。

“这里有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瞎子小声的嘱咐了肖柏一句,“还有,每个班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不可逾越,咱们的地方,好像是在那边”说着,她又伸出小手,指向了门口泔水桶的方向。

肖柏:“”

还好黑皮少女及时握住了瞎子的手,指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咱们能别逞强了吗?吓得我差点以为这个班都是吃猪食的肖柏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来到桌前坐下,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两荤三素一汤,应该勉强够四个人吃吧?

不过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不错?竟是不比林家的大厨逊色多少?看来松涛院不愧是松涛院,连饭菜都如此优秀,给肖柏留下了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

其实最开始听说要来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忐忑的,这是因为肖大牛当年讲过的一段往事:

“第一次去食堂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中,那时不懂事,直觉得难吃,又贵,很是嫌弃”

“等到后来我进了大学之后,便开始怀念起高中食堂的好来,实惠,量大,打菜阿姨也很健康,手不会莫名其妙的发抖”

“再等到后来我参加工作,去了工地食堂之后,又忍不住开始怀念起大学食堂来,至少干净卫生,不会出现今天人捧着吃饭的碗,明天被看门大黄狗捧着啃骨头这种事;菜色也多,不会出现青椒炒番茄这种黑暗料理”

“所以说啊,人要学会知足,要学会珍惜眼前的美好,你总觉得我做饭难吃,不如你妈,也不如李家沟的厨子,可等你什么时候出了这茅屋,才会怀念起你爸的手艺来”

虽说肖大牛这番话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实际的发展情况却不太一样,反正肖柏是一点都不怀念他的手艺便是,这货经常把酒当成酱油往菜里倒,也时常搞混糖和盐,连那贪吃的小熊崽都吃不下去。

因为其他三人都是女孩子,饭量都不大的缘故,这一桌子菜大半都进了肖柏肚子,不得不说这是丁字班唯一的优势了,相比起其他班一桌子5、6个男生抢这几盘菜,肖柏则可以充分体验吃饱喝足的满足感。

吃过饭,肖柏又跟着同学来到了今后三年里居住的宿舍,不同于其他班的学生住的木楼,丁字班的宿舍是一间挺大的四合院,一点都不比别心小院小,里面还布置了水池假山,凉亭长廊等,看上去典雅别致。

关键是,这里是男女混住!!!

好吧,只是混住在一个院子里,各自的房间还是要分开的不过这倒也算是丁字班比其他班强的地方,每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不需要和其他人挤。

“这里一共有十间房,我们住了五间,剩下五间你可以任选,今天早上已经有人来打扫过了,东西也已备好。”班长在字条上写道。

“班上一共七名学生,除了树师姐,还有谁不住这里?”肖柏好奇的问道。

正抱着一根竹子猛啃的食铁兽哼唧了两声。

“滚滚说它住那边。”黑皮少女伸手指向了院外的一片茂密竹林。

“下午不用去学堂了,正好今天又有新同学来,大家坐下来聊天好不好?”瞎子开口提议道:“我可以给抚琴,或者沏茶?不过茶叶的话,清茶喝完了,只有红茶可以吗?”

呃记得这货好像是个西域魔人吧?为什么连沏茶抚琴这些华国的风雅也会?弹琴啥的也就算了,一个瞎子,又是怎么学会沏茶的?肖柏暗自想道,他本想回房间仔细研究下那字帖的,不过对瞎子的茶艺也有点兴趣,这便和同学们来到那长廊坐下。

瞎子居然真的从自己房间里拿出来一套茶具和一张小火炉,又从院外的井里打上来一桶清水,有模有样的泡起了茶。

在等待水开的过程中,班长率先起了话头,在纸上写道:“美宫同学和肖柏同学都是新来的,大家对你们都不太熟悉,不如先由你们聊起?美宫同学比肖柏同学先来两天,便由你先说吧?”

“我我叫橘美宫,东海橘家的人。”夷人少女,也就是抛弃了原先身份,改头换面过的小美公开口说道,又勉强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我是用引荐信进来的,后来被分来了这个班。”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她这一次说的是真话,包括姓名和出身,因为鬼壹说过她不再需要隐瞒,大大方方的求学便好,所以除了容貌进行了些微的易容,让人不会猜到她就是泉城那有名的清倌之外,基本就没再掩饰什么了。

甚至连此行的目的,她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当时负责接待的教习,自己是为了寻找拯救族人的方法而来,可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被分到这丁字班来,遇见了一群妖魔鬼怪。

同学奇葩也就算了,自己还能另想办法,可小美公绝对想不到,那个肖柏居然也来了松涛院,居然还成了自己同学?当她看见肖柏出现在学堂时,真是有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不过经由上午的一些短暂接触和交谈,她发现肖柏好像没有认出自己,心里也就缓和了很多,像之前吃饭和这会喝茶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过激的反应了。

小美公说着,又直接和同学们言明了自己的目的,并介绍了一番自己族人们的窘迫现状。

她的氏族起先并没有多苦,甚至还颇具规模和实力,占据了一座还算富裕的小岛,人口也不少,有着自己的渔船和战船,除了正常的生活之外,也和东海的其他氏族一样,参与那一场场战争,劫掠人口和岛屿。

只是到了她祖父的祖父那一辈,那位担任家主的祖父并没有与之相配的智谋和胆识,并且目光短浅,心术不正,在一场联合其他几只氏族,共同对抗另外几只氏族,关乎到东海群岛统一大业的战争中,居然做出了背弃盟友,临阵脱逃这等让人不齿的举动,导致自己这边大败,伤亡惨重。

但倘若战事就此结束,东海群岛就此统一的话,那也就还好,她的氏族或许能凭借保存下来的实力,借着弃暗投明的说法,从中混到点好处,可恰好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华国的舰队到了

于是这场战事就不了了之了,东海群岛错过了最佳的统一时机,而她的氏族也因为战场上的不光彩举动,被其他氏族联合起来放逐到了一个名叫死地岛的孤岛上,瓜分了他们所有的船。

那里环境恶劣,物产贫乏,自然环境极其恶劣,时不时就会遇上风暴和海啸,并且远离航路,没有任何离开的机会和希望,只能慢慢等死,这样的放逐,与屠杀无异,并且还要忍受死亡前的痛苦煎熬

还好,小美公的祖父那时已经入赘了其他氏族,侥幸逃过了一截,但他并未忘记自己那些生活在绝望中的族人们,一直给自己的儿子和孙女灌输拯救族人的观念。

等到祖父也死后,作为族人的唯一希望,从小就背负着沉重使命的鬼壹,便带着小美公来到华国,试图寻找能拯救自己族人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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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27.你还是个治愈系?

同学们听完小美公的一番讲述后,纷纷露出了十分同情的神色,为她族人的凄惨命运感到怜悯,不过却没人能说得出来具体该怎么办。

只有肖柏没心没肺的开口说道:“你们怎么那么笨?就不能自己造船跑?或者雇些船去接?实在不行,游泳也好啊!东海又没加盖子。”

“你!”小美公被他气得美眸圆瞪,如果不是顾忌形象,怕是想当场咬他一口了,自己的族人都这么可怜了,这货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可她心头大概还是惧怕着肖柏,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唉算了,你不知道具体情况那些放逐我族人的家伙,不允许我们离开,经常在附近海域巡逻,还会定时登岛检查,就是防止我们用这种方法逃离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杀光我们全部族人!”

“雇个强者一路护送,把那些巡逻的人干掉不就完了?”肖柏继续说着,脑海里则很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那个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若是有这种级数的人出马,这种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了吧?

“你想得太简单了,那里十分偏远,唯一能走的航路,只能从其他氏族的地盘上穿过;而且那里海况复杂,暗礁密布,大船根本去不了,而我的族人还剩下三千多人,这得需要多少船?又得怎样的强者才护得住?”小美公气鼓鼓的反问道。

坐船逃跑这种思路,鬼壹已经考虑过无数种方案了,最后发现即使是东海其他氏族允许,想把族人们全部接出来都是件很困难的事,那地方能装七八百人的大船去不了,只能准备百多条小船,先把人接到附近岛屿上,再换大船接走。

这样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别人的眼睛换句话说,那座岛原本就是给他们族人准备的监狱,带着三千人越狱这种事,太过夸张了。

所以鬼壹一直在从别的方向上想办法,想要让其他氏族放过自己族人,或是让华国海军出面调停,之前帮暗鬼做事,就是想要换取一个这方面的承诺,只可惜计划最后失败了。

“这种情况,几乎是无解的死局啊,这松涛院里,真的有破局的办法吗?”黑皮少女在一旁开口问道,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的人若是能出来,我家那边倒是有办法接纳。”

她来自蛮荒北漠,虽然地名里带了个漠字,但其实并不是西域沙漠那样的地方,而是草原、荒山、戈壁混杂的地形,地广人稀,气候恶劣,不过确实物产丰富,又和东海群岛一样,也没有统一的国家,人们以氏族为单位聚居,别看被华国人蔑称为蛮子,实际上却不怎么打仗,毕竟地方太大了,暂且还是能相安无事的。

在那样地方,人力无疑是十分宝贵的资源,所以黑皮少女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多谢了,替我族人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找到救出他们的方法。”小美公冲着黑皮少女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这事我也告诉过了秦教习,他最后把我分到丁字班来,大概是能在这里找到那个办法吧?”

这番话其实带了点自我安慰的性质,她更倾向于认为大帅逼也没头绪,又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学生适合什么班,只是出于委婉和温柔,才把自己安排到这里来的吧?

不过秦教习很帅,帅得让她都有点微微心动,自然更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要是换成那个姓肖的

“唉~这种事,我不太懂,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还是给你倒杯茶吧。”瞎子开口说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小美公,这便提起已经咕噜作响的小水壶,而小美公也效仿着华国礼仪,主动端起茶盏,递了过去。

于是下一秒,便听见了“啊啊啊啊!!!”的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滚烫的开水直接淋小美公手上了,烫得她眼泪都出来

这家伙果然好笨啊,那明明是瞎子啊!这都敢接肖柏忍不住腹诽道。

还好,这时食铁兽站了出来,连滚带爬的跑到小美公身边,用眼神和嘶吼声说道:“莫哭莫哭,我给你舔一哈就不痛咯。”接着便看见它伸出舌头,在小美公被烫伤的手上舔了舔。

小美公居然奇迹般的觉得不疼了?举起手看看,手背上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顷刻间便恢复如初?如果不是先前被烫得太过刻骨铭心,她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了!

“这么厉害?!”肖柏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效果看起来,比丹药和医生什么的都厉害多了啊!简直像肖大牛故事里的魔法一般。

这食铁兽的能力居然是治愈系的?还是头熊德?

“呼幸好有滚滚在”瞎子连忙感慨了一句,又连忙向小美公道歉,难怪她每天摔那么多跤,身上脸上却看不见什么伤痕,原来是因为有个大奶妈在啊

“我也就是能治下外伤,治不了她的族人啊”食铁兽借助黑皮少女的嘴感慨了一句,又回头看向肖柏,用眼神问道:“我看你上午用手修那些石头,有没有那里受伤嘛?要不要给你也舔一哈?”

“呃谢谢,暂时不用。”肖柏摆了摆手,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除了会治伤,你还会别的啥不?会把脉不?”

食铁兽用眼神答复道:“会个锤子!我就是头熊!只能治外伤!”

哪怕只是外伤,也很厉害了!看来以后得和这货打好关系啊,肖柏在心里想道,这头熊可比林三叔厉害多啦!难怪能混进松涛院里当学生。

在经历了这段小插曲后,茶话会继续,接下来便轮到肖柏介绍自己了。

“我的名字你们都知道了,从叶州大荒山里来的,到这里主要就是想体验一番学院生活,顺便交交朋友对了,我的符很厉害,有机会的话,让你们见识见识。”肖柏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又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了瞎子。

如今其他同学的情况和能力他都大致了解了,就剩下这个奇怪的瞎子了,她看上去算是四个人型生物里最奇怪的一个,肖柏对她很是好奇。

可惜瞎子完全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反倒是提着开水壶,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朝着他一步步逼近过来

礼貌的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后,肖柏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诶?我吗?肖柏同学居然对我感兴趣吗?”瞎子歪着头,轻轻笑着,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来自一个小国的普通家庭,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睁开眼睛,必须一直闭着”

原来是没瞎?只是必须闭眼?这是啥情况?难道是传说中的写轮眼?蚊香眼?能让人挖来挖去的那种?肖柏思索着,正打算多问两句,却看见班长的字条递了过来。

“雅儿她有些特殊的原因,最好不要追问了。”

这个话题被岔了过去,改由班长给大家讲起了这松涛院里的奇闻轶事,最后提及了一个传闻:

“我前两月,听其他班的人提起,今年云台仙境也许会开放?不知道我们班有没有机会去一次?”

云台仙境?这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啊!肖柏连忙回忆了一番,这才记起此地乃是华国赫赫有名的大秘境,九地之一。

因为上次在泉山秘境中的有趣经历和不菲收获,让他对秘境这地方格外的感兴趣,暂时都忘掉了肖大牛的特别嘱咐,连忙追问道:“那个云台仙境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

“虽然没去过,但好东西肯定是不少的,毕竟是华国九地之一,听说很多人在里面找到过价值不菲的天材地宝。”黑皮少女开口答道:“只是里面也十分危险,也出过很多惨剧,像咱们班这种情况,应该是进不去的吧?夫子们不会允许我们去的。”

“唉哟,那个鬼地方,每年都传说要开要开,结果一次都没开,我看还是好好读书,莫想多咯。”食铁兽也跟着嘶吼道。

像九地这种级数的大秘境,开放时间肯定不会像泉山秘境那样规律,人们不知道时间,也就无法提前做准备,这无疑又给本就凶险的环境又多添了几分变数。

可惜了,还真想进去看看的肖柏颇为遗憾的想道,还是老老实实研究下那副字帖吧。

而就在他感到遗憾的时候,送他字帖的大帅逼正好在给院长齐夫子汇报丁字班的情况。

“动作倒是挺麻利的,师兄们的雕像修整得也还不错,只是修枝除草这些就办得一般了不过这终究是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另外,我把无意贴借他了,他看上去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借倒是没什么,就是有点早了”齐夫子应了一句,并未追问原因,而是转手拿起一份信函,又说道:“道门那边送来的,说的是那云台仙境的事。”

正文卷 128.奇妙的字帖

听见齐夫子提及云台仙境的事,大帅逼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反倒是有些好笑的问道:“又来了?今年倒是比较晚啊?就是不知道这次算得准不准?”

他完全没把道门的通知当回事,毕竟这种通告每年都会来上一次,搞得像是云台仙境每年都要开一次似的,然而天机难测,这么多年下来,道门就没算准几次。

毕竟这云台仙境在大秘境之中也算是最缥缈虚幻,神秘莫测的那一档,开启时间毫无规律不说,持续时间也不确定,根据此前的记载,分别持续过5-10天不等;虽然不限制进入人数,可是其具体入口都会随机变化,最夸张的一次,入口竟是出现在中州皇陵附近,很是闹出了一番波折。

“今年或许真的会开吧?”齐夫子也笑了起来,又捻了捻花白的胡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继续说道:“我近来夜观星象”

大帅逼连连摆手,他对自己老师的能力水平还是比较了解的,夜观星象啥的,基本就是在瞎蒙

“但不管是真是假,些许的准备还是要做的,你还是理份名单出来吧。”齐夫子又接着说道。

虽然道门往往算不太准,但多少还是发现了点端倪才敢去推算,肯定不是信口开河,提前做点简单的准备倒也无可厚非。

若是云台仙境真要开启了,会提前三日呈现出一番宏大的天地异象,届时不止华国五州,就连东海,北漠,西域都能看见,进而推算出入口的具体位置,对于普通修士而言,若是距离入口不够近,又不会快速飞遁的手段,根本就赶不上。

再加上内里的凶险莫测,更是有血妖傀甲这等让上三境修士都头疼的凶物出没,这地方基本上就不适合散修去混了,一般都是由各个大门派,大世家,组织一批高手结伴入内。

只是这世家门派之间,往往又有着各种恩怨情仇,一同进了这法外之地,届时就很难说清究竟是妖物凶猛,还是人心险恶

但好在松涛院不像普通书院那般平庸,他们也有着挑战云台仙境的资本,并且曾经在里面捞到过不少好处,像鲁光达,苏晓乐这等人物都去过,得到过不小的机缘。

“理个名单倒是简单我只是在想,这次要不要把丁字班也算上?”大帅逼突然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齐夫子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学生居然会问出这般奇怪的问题,于是便开口说道:“你为何会想到他们?该不是觉得他们能打理下花园,就有进入云台仙境的资格了吧?”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那班的学生各有特异之处,没准能在里面找着点机缘?虽说成不了主力,但进去混一混应该也还好吧?”大帅逼答道。

越是厉害的大秘境,内里的灵气就越是充裕,本身就是一个适合修炼的绝佳环境,再加上没有人数限制,所以一些足够强势,高手又够多的大门大派,往往会顺便带点弟子进去混混。

齐夫子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只是理个名单而已,这云台仙境开不开都是两说,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此时的肖柏那边已经暂时将这云台仙境的事抛去脑后了,在喝了一杯瞎子泡得红茶后,他觉得有点疲倦,这便回房打了个盹——他最后在几间空房里挑了最偏,离大家最远的那间,这样会显得比较安静,不用担心女同学往房间里闯。

房间并不算大,比起在泉城时小了不少,想和人玩积木啥的就会显得很有些拥挤,不过倒是够他用了,里面的陈设也很齐全,书桌衣柜应有尽有,总得来说条件还是挺不错的。

肖柏大概睡了一个时辰,起床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书桌前,摸出了那副字帖,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些字真的是越看越舒服,内里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美感,连肖柏这种完全不通书法的人看起来都爱不释手,忍不住取出笔墨纸砚,开始照着那字帖瞄了起来。

肖柏原本的字继承自肖大牛,潦草得简直草菅人命,不过若是静下心来,仔仔细细一笔一画的照着描,居然也是能写得有模有样?

这得益于他平日里制符的锻炼,只要把这些字想象成一团符纹,照着画就是,大致的样子还是能学个七分像,比他平日里那名字都写不好的字迹可是强太多了。

肖柏描了大概十来个字,又放下了笔,把自己写的和字帖上对比了一番,又低声嘟囔道:“还是没有别人的好看啊虽然看起来很像,可差别却是一眼能看出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描下的字比起原版,最大的区别就是空洞,不饱满,空有其形,未得其髓,区别大得他这种门外汉都看得出来。

对书法并不了解的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有多深,可不止是描得像就行了,这里面还有着控笔和力道方面的差距,甚至还要考虑到心境,情绪的影响。难学到别人的精髓,算是只得其形,不得其髓吧?

尤其是这副看上去就很奇妙的字帖,哪怕是找位书法大家来临摹,都很难复原那奇妙的美感。

“要不展开神念试试看?”肖柏嘀咕着,觉得试一试。

有了神念帮忙,瞄起字来自是又多像了几分,虽说还是无法模仿其中精髓,但肖柏却是多了点新奇的发现。

开启神念之后,他的五感得到大幅加强,再看向那些字,就总觉得有那么点熟悉的感觉,似乎和幻符的符纹有点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具体是哪里相同,他又说不出来,就是感觉着好像很相似。

到后面,肖柏索性放下了笔,专心盯着那字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点什么,连忙拿过黑色书箱,翻找起之前入手的那片石斛兰。

小奶猫这会正趴在石斛兰上打盹,嘤嘤草则在一旁轻轻转动着叶片,像是在给它吹风,结果被肖柏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嘤嘤!”嘤嘤草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声,报复性的爬上了肖柏头顶。

肖柏也不管它,径直拿出空了一块的石斛兰,开始和字帖仔细对比起来。

这番举动在外人看来简直荒谬,像是疯了一般,石斛兰上面是一片叶脉状的纹路,而字帖上是一个个工整美观的字,两者哪有半点可比性?

可肖柏却真的找着了点相同之处,他敏锐的在那些字迹的笔画间,感应到了一种和石斛兰十分相似的纹路?

这纹路隐藏在墨迹之中,并没有具体的形状,也不是啥具体的脉络,似乎是完全无形的,肉眼完全看不出来,唯有开启神念,才能隐约的察觉到其中奥妙。

肖柏不懂书法,也不懂这些无形纹路的成因,不过倒是敢肯定这应该就是他觉得熟悉的根源所在,与其说这字和幻符的符纹相似,倒不如说是与石斛兰的纹路相似。

石斛兰上面的纹路,是经由天地灵气常年冲刷所形成的灵纹;幻符的符纹,是肖大牛模拟天地灵气的运行而创造出来的;那么隐藏在笔画间的这些纹路,又是如何形成的?

肖柏正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思路被暂时打断了。

“谁啊?怎么大白天就来敲门?”肖柏没好气的问道,将石斛兰放回了黑色书箱,起身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大帅逼,他脸上带着一副玩味的笑意,问道:“大白天不敲门,难道你想晚上有人来敲门不成?还是说,你和谁约好了?啧啧,这可才刚认识一天啊”

这院子里住着三位女生,还都是各具特色的高水准美少女,大帅逼这番话里隐藏着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只是肖柏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听不懂大帅逼这番荤话,还是面色平静的问道:“秦教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新生的情况,觉得这里如何?”大帅逼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屋里,一眼就看见了肖柏扔在桌上的字,连忙拿了过来,鉴赏了一番,又笑了笑说道:“倒也有模有样的,不过还是差了点”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大帅逼拍了拍肖柏的肩膀,又莫名其妙的鼓励了一句:“字中有天地,方能正神行,好好练,对你以后有好处。”

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开口问道:“这字为什么这么好看?是因为其中有那种神奇的纹路吗?这是怎么写出来的?”

“什么?!”大帅逼手一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更是差点跳了起来,连忙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在里面看见了纹路?”

“也不是说看见吧?”肖柏耸了耸肩,“这些纹路应该是看不见的,我只是感觉到它们好像存在”

“嘶~居然这么快?这才一天不到啊”大帅逼感慨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正文卷 129.粗鄙之人安懂风雅之道?

大帅逼之所以将这副字帖借给肖柏,实际上是因为苟夫子的提议,这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在得知肖柏最后进了丁字班后,便找上了大帅逼,和他说起了这事。

他既然给出了肖柏那么高的评价,自然十分看好他的前景,对他有着很高的期待,这才想着让他试着参悟无意贴。

不过大帅逼却觉得很错愕,虽说这字帖并非不能外借,也肖柏看看也没什么,但正常而言都是入学两年三年之后,有了一定的知识积累和艺术审美之后,才让学生去尝试参悟,像这种刚刚进入学院就要参悟这副字帖的情况,之前还从未发生过。

更不用说肖柏还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这可是苟夫子亲笔写下的评价,这种人,能懂书法?怕是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吧?

“我一直认为,适合参悟无意贴的人并非满腹经纶的书生,或是啥书法大家,牛鼻子更是不行,反倒是那些胸无点墨的粗鄙武夫最为合适。”苟夫子这样解释道。

这番话听起来毫无逻辑,简直是疯言疯语,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鄙武夫,怎么懂得欣赏这等书法瑰宝?当时的大帅逼并未接受苟夫子的这番奇葩想法,只是碍于他的辈分,没有直接反驳。

而苟夫子则继续解释道:“其实你看看,说起书法,论起对字的研究,我们也好,山居院也好,道门也好,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无人出其右,倒也是出过几位大家,出过几幅好字,可终究不过是些普通的风雅之物,更是没有一人能完整的临摹出这副无意贴,这其中的玄妙,定然不止是单纯的书法了。”

“这难道那些武夫就可以?”大帅逼好奇的反问道。

“倒也未必,只是我一直觉得,灵山剑门那门极意剑,和这副无意贴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那些不通书法的剑修都能从中悟出一套剑法,我们呢?”苟夫子也跟着反问道。

那门只有七个字的极意剑,江湖传言上面的每个字都是一招精妙无双的剑术,剑法就藏在字里,让人自行领悟,确实和这张暗藏玄机的无意贴有些相似之处。

可大帅逼还是坚持反驳道:“这其实不是一码事吧?那极意剑本就是以剑刻下的字,他们能从中有所领悟也实属正常,这字帖是由笔写下的,不也有人从中悟出过一套书法么?”

“怎么可能只是一套书法那么简单?你我皆知,这无意贴中暗藏着天地灵气的波动,谁会无聊到用这个来写字?这么多年下来,无数人参悟过无意贴,最终却也只是看出点皮毛,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其中不是什么简单书法。”苟夫子还是很固执的说道。

“或许就是套普通的书法也说不定呢?毕竟这么多才华横溢的前辈都参悟过了,对灵气波动最有研究的道门也看过了,不也还是没什么发现吗?”大帅逼笑着说道,“毕竟这灵气波动也算是天机,不可揣度啊”

大帅逼说着,突然又想起了苟夫子对肖柏的那句评价,心头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卖苟夫子一个面子,这便继续说道:“不过这字帖放着也是放着,前辈您对那小子评价极高,让他看一眼倒也无妨。”

“这样最好不过,此子心性淳朴,又刚入学,没被那套大道理所染,最是合适。”苟夫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肖柏才从大帅逼手头拿到了这副字帖。

不过说到底,大帅逼只是看在苟夫子面子上才借他字帖,并不指望他能参悟出什么来,只是这无意贴即使参不透,照着描描那些漂亮的字也是有好处的,能练练字,培养一下精气神,磨炼一下心境,这对以后中三境的晋升能起到一点帮助。

可谁知肖柏居然能在短短时间里察觉到那些字里的灵气纹路,大大出乎了大帅逼的预料,虽说这点小秘密很早就被发现了,可那些人无一不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又对书法颇有造诣之人,肖柏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像是目不识丁,这就很值得人在意了。

大帅逼当即挥了挥衣袖,关上了房门,又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灼灼的望向肖柏,问道:“你除了察觉到里面的纹路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发现没?能说出那具体是什么样的纹路吗?”

肖柏摇了摇头,他目前也仅仅只是感应到那些纹路,知道它们大致组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再详细的也就不知道了,他也不过是刚刚接触这东西而已。

“这样吗?”大帅逼点了点头,有一点点失望,又觉得松了口气,这小子若是真的半天就能参透无意贴,那怕不是恐怖如斯?不,是比斯还恐怖!

“这字帖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写出来的?我总觉得它好像很神奇,不像是普通的字帖?”肖柏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真的,不骗你。”大帅逼尴尬的笑了笑,“其实这字帖,是建立这所松涛院的赵夫子从一处秘境中找到的。”

“蛤?!那它岂不是有百多年历史了?!”肖柏忍不住惊呼出声,又连忙拿过那字帖仔细翻看了一番。

它看上去虽然很是老旧了,但绝对不会有百年那么旧,再考虑到大帅逼随手就把它借给了刚入学的自己,想必之前也借给过很多人,在那么多人翻看的情况下,早就该被翻烂了吧?

他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页脚这种容易破损的地方,不但没有短缺,甚至都没什么半点褶皱!页面上更是看不见一个多余的墨点污渍,这副字帖除了旧之外,可以说是完好无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肖柏不禁摩挲着纸张,手感和正常的老书别无二致,以至于他入手的时候都没察觉到丝毫异样。

大帅逼耸了耸肩,答道:“我们一直以为它是神仙写的,所以上面的字才那么好看。”

“神仙”肖柏听见这个字眼,顿时露出一番古怪的表情,不像正常人那般向往和憧憬。

这大概是受了肖大牛故事的影响吧?反正神仙在他的字典里,也就是一些厉害的人类,并不是多么的神秘,有时候表现得甚至还不如凡人,戾气特别重,看见别人有啥好东西就想杀人夺宝,几句口角就要灭人满门,一点蝇头小利就能争得头破血流。

还有那些玩游戏打不过别人,就使用高科技作弊的神仙,就更让人不齿了。

反正总的来说,肖柏对神仙这个东西,印象很不好

“既然这是神仙的东西,肯定很宝贵吧?为何如此轻易的就借给我了?”肖柏又问了一句。

“宝贵是宝贵,但也不至于不能借,再说了,我们很看好你,对你也很放心。”大帅逼答道,并未提及苟夫子的事。

这无意贴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天成贴,意为此贴天成,非凡人所写,更是被松涛院当个秘宝一样,死死的藏着,偷偷的研究。

可研究久了之后才发现,除了经久耐用之外,其实和普通字帖也并没有太大差别,反正也没人能从中悟出点啥不得了的东西,名字也就逐渐被换成无意贴了。

“反正之前说过了,这贴借你三天,你抓紧时间好好看吧。”大帅逼说道,他见肖柏的进展也不过如此,就并未过多深究,而是转口说起了此行的正事。

“这趟过来找你,一是询问下情况,二是给你点东西。”大帅逼说着,又递了两本很薄的书册给肖柏。

“这一本,是书院的武学,叫《强身健体拳》;这一本,是从《妖异志》里摘抄出的一部分。”大帅逼分别指着两本书介绍道,“这拳法可练可不练,不过妖异志的摘录部分,最好是找机会和同学们一同学学,并认真记下。”

这两本书,也算是云台仙境相关的简单准备工作,那门《强身健体拳》,是一门有点类似于军伍杀字拳的武学,易上手,最开始练的时候,基本就是广播体操,只能锻炼锻炼身体,但如果和《君子八德》配合着用,便能相辅相成,爆发出极强的威力。

至于具体有多强?当年狂生苏晓乐就是用这套拳法打得魔魁沙问天鼻血横飞的。

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因为苏晓乐的君子八德练得好,能让这门粗浅拳法中附带上克制魔道邪修的浩然正气,若是君子八德练得不行,这拳法还是只能当健身操。

不过既然能克制邪修,那对秘境中的各种妖物肯定也有奇效,所以才被当做例行公事一般派发给了丁字班,只是考虑到丁字班的实际情况,练不练其实也就没啥两样

至于那本《妖异志》的摘录部分,则比较重要了,里面记录的是曾经在云台仙境出现过的妖物资料,能让学生们知道谁能对付,谁是惹不起的,显得尤为重要,务必要认真学习,所以才被大帅逼特别强调。

正文卷 130.坑儿

大帅逼留下两册书,这便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神情严肃的叮嘱了肖柏一句:

“虽说文人风流,咱们书院也不禁止男女来往,但却命令禁止婚嫁,而你所在的丁字班又情况特殊,只有你一个男生,务必注意影响,不要乱搞男女关系”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特别强调这种事,大概是因为长得太帅,经常会遇见各种香艳展开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肖柏连忙来了套否认三连,自己本来就对这方面的事毫无兴趣,班上这些女生虽然都算漂亮吧,但一个比一个奇怪,连打扮都不会,哪有小萌儿来得乖巧可爱?

但话说回来,松涛院的这条规定也是奇怪,按理来说,这里的学生大多是20岁上下的年龄,正好该谈婚论嫁的时间,结果却不许别人结婚,听上去总有些不对,该不是因为不想随红包吧?

“真的没有?那倒也好,既然来了书院,本就应当一心向学的”大帅逼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最后目光又落到了肖柏头顶的嘤嘤草上面,从刚才开始,嘤嘤草就一直固执的盘踞在肖柏头顶,让大帅逼很是在意,这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这妖宠,怎么老喜欢爬你头顶?看着怪不吉利的”

“嘤嘤嘤嘤!”嘤嘤草当即对着大帅逼使出了四重嘤的妖风狂袭,以示警告,一副本座一生行事,何须向你等解释的派头,当然是想呆哪,就呆哪了。

等到大帅逼离开之后,肖柏又坐回桌旁,随意翻了翻那本广播体操和《妖异志》,没太大兴趣,这便又重新拿过字帖,一边欣赏,一边继续描字。

也不知道他爹和他爷爷见他突然喜欢上了书法,又会作何感想?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来到了饭点,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居然是黑皮、瞎子和小美公,女生们居然还真的在快天黑的时候来敲他门了?

不过又看见她们手上端着一碗清粥,一盘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来意倒也很单纯就是。

“我们见你一直很专注,不忍心打扰,就没叫你一起去吃饭。”黑皮说着,把手头饭食放在桌上,又继续道:“雅儿心软,怕你饿着,这才帮你带回来晚饭。”

中午吃得挺好,晚上就只是清粥馒头,十分清淡,倒也算是相互调剂,健康饮食吧?就是吃馒头这种事,太过残忍。

瞎子温柔的笑了笑,好奇的问了一句:“肖柏同学之前在做什么学问呐?好认真的样子?”

“好像是在练字?”小美公帮忙回答道,又随手拿起桌上肖柏写的字看了一眼,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居然还蛮好看的”

在她的印象里,肖柏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粗人,俗人,还是个去到荷心舫那种地方都只顾着吃的怪人,却是没想到这字倒是写得蛮漂亮的,比她以前见过的那些自诩书法大家的风流文人都不差了。

“嗯,我也觉得好看!”瞎子也跟着附和道。

我说瞎子同学,咱们能不能少一点恭维,多一份真诚啊?被一个瞎子称赞字写得好,哪怕是我也高兴不起来吧?肖柏忍不住腹诽道,嘴上倒是客气的说着:“谢谢你们帮我带回晚饭,好人一生平安。”

说罢,他又拿起了一块馒头,当着女生的面就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便三两口把馒头全吃光,又咕咚咕咚喝光了粥,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晚饭了。

这番凶狠的吃相,饿死鬼似的,完全不像个书生,本是不宜在漂亮女同学面前展现的,不过小美公倒是见识过他的做派,见怪不怪了;而黑皮少女的目光中反倒是多了一分欣赏,大概是觉得男人就该大吃大喝吧?至于瞎子她看不见

肖柏吃完之后,见三位女生还不肯离开,当即又狐疑的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把把猫借我玩玩呗?”黑皮少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原来这才是她的来意,“你应该还没喂过它吧?这小东西肯定饿坏了吧?”

“放心吧,不会的,我经常忘记喂它,应该早就习惯了。”肖柏随口说着,从桌上拿起了正在不停蠕动着的小奶猫,递给了黑皮少女,又顺手从黑色书箱里摸出一根乳衣笋,一并递了过去,大大方方的说道:“喂这个就可以了,但别喂太多了,这笋子老贵了。”

黑皮少女和小美公简直都想替小奶猫哭泣了,经常忘记喂就不说了,还喂它吃素;吃素也就算了,还要省着点喂;这样也就算了,还总嫌弃别人长不大

这能长得大才有鬼了!也得亏小奶猫是妖兽,体质够强,才没被他喂死。

黑皮少女接过小奶猫,当即满脸心疼的把它塞进胸口,安慰似的抚摸着它的额头,又随手把那截乳衣笋丢给了小美公,她才不会喂这种东西呢!这便给它去找些牛羊奶来!

“记得过会还我啊!”肖柏最后叮嘱了一句,又在桌旁坐下,准备晚上的学习。

等到女生们众星捧月般的带着小奶猫离开后,肖柏便擦亮了蒜头王八,又拿出了那本《符道真解·中》,今晚打算研习符道。

虽说心头对字帖更感兴趣一些,但兴趣终究只是兴趣,符道才是他的立足之本,断然不可荒废。

根据肖大牛攻略上的安排,制成了幻符·超电磁炮后,接下来应该到了‘将钢铁直男升级成幻符·钛合金直男’这一步。

从理论上来说,这一步应该很轻松才对,毕竟钢铁直男是肖柏使用最多,掌握最熟练,对整套符纹也完全吃透了,那么只是将它升级成幻符的话,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吧?

不过肖柏只是看了一眼关于这升级的步骤,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这道幻符并不像超电磁炮那样,画出符纹充好电就能用的,它还有另外一项前提条件:

“事先准备好一套足够坚实耐用的盔甲,去掉头部”

“盔甲样式选择西域全身铠,材质越好,效果越强,切勿使用藤甲皮甲,最理想的目标,应该是凤羽翎衣”

看到这里,肖柏差点就跳起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凤羽翎衣好像是传说中的七大神兵之一吧?用这玩意来制符?没搞错吗?有那样的神器在手,真的还需要幻符吗?

肖柏不禁觉得,肖大牛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怕不是酒喝多了?怕是在犯浑吧?这样的要求,根本就是在坑爹,哦不对,是坑儿吧?

而接下来的步骤,更是从侧面应征了肖柏的猜测。

“依下图所示,准备好一条腰带和一套摇杆装置,尽量以高品质玉石来制作腰带,各类天材地宝为最优选;再以柔性金属来制作摇杆,如果能找到塑料那是最好不过,可惜这世上应该还没有”

“提前设计好一套华丽的变身姿势和台词,要有特点,要足够霸气,但不要太中二”

在这几条连肖柏都无法接受的奇葩要求后面,才是钛合金直男的具体符纹,最后则是那腰带和摇杆装置的设计图。

肖柏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这一步给跳过了,翻到了下一页他严重怀疑肖大牛设计这张符时犯傻了,之前的步骤明明都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到这里却突然如此跳脱,都不像是同一人的手笔了。

这道符,哪里是如今的肖柏做得出来的?

虽说从客观角度上来评价,这道符对其他材料的要求极高,但那其实是所谓的最优选择,如果一定要做的话,次一等的材料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行,肖大牛把这张符排在这个位置,或许本就没指望肖柏能做出最理想状态的钛合金直男,只是想着把相关知识先教给他再说?

只是肖柏在符道这方面,一向是追求尽善尽美,随意凑合啥的,不太符合他的美学,毕竟他是第一张幻符都不惜浪费,舍得用石斛兰来打造的狠人,所以这道符,自然就被他先行跳过了。

当然了,肖大牛毕竟是肖柏父亲,应该也知道儿子的性格,他这番安排,或许也有着故意引导,让肖柏不要完全遵循攻略步骤的意思?

反正不管怎么说,钢铁直男暂时是升不了级了。

而升级钢铁直男的下一步,则是‘以多种材料制符’,这一项严格说来并不是什么任务目标,而是一次知识讲解,里面主要讲解了如何用玉石,硬木,甚至石斛兰这等制符专用的天材地宝来制符,逐一分析对比了其中优劣,详细讲解了里面的技术要点。

比如说玉石比起普通石片,其能容纳的符力更多,符的效果作用也会更持久;但因为质地等原因,雕刻符纹会极其麻烦,需要很多的练习。

而以硬木制符的话,就恰好相反,符纹好画,但效果会打些折扣,只适合一些特殊场合。

总的来说,这一步算是对肖柏现有知识体系的一些补充和完善吧。

正文卷 131.厉害的符阵

‘以其他材料制符’这一项,肖柏暂时还是进行不了的,他手头没有现成的材料练手,玉石需要购买,价格不菲;硬木也并不是说外面随便砍棵树回来就行,不仅有着年份和树种的要求,最好还是能带着一点点灵气的那种灵木。

比如像上次在泉山秘境中的那片铁松林,就比较合适;又比如丁字班的树师姐,大概也很合适吧?只不过拿同班同学当材料这种事,太渣了,他做不来。

既然没有材料练习,肖柏就暂且将这方面的知识点先囫囵背下,打算等以后能弄到材料再说,于是又把《符道真解·中》继续往后翻。

后面的内容,对应的是攻略书上‘制成幻符·叹息之壁’这一项,只听名字就能猜到,这应该是一张防御向的幻符。

之前那张攻击向的幻符·超电磁炮,就能一举击溃一位上三境高手的念化分身;那么一张防御向的幻符呢?挡住上三境高手的全力一击?

总之,能保命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毕竟活着才能当主角,肖柏当即就来了兴致,开始研究起这套符纹来。

然后他接着就发现,这张幻符和超电磁炮又有些不一样,它的组织架构更接近于符阵,有点类似于诅咒之地和之前偷小奶猫的手段,不过其结构更为复杂,并不是简单的由五张符所构成,而是由最少三张,最多十八张符所组成!

每三张符,便能构成一组符阵,发挥出最基本的效果;如果再增加三张,变成两组,性能便会有一定的提升;如果增加到最多的六组十八张,便是这套符阵的最终形态,真正的叹息之壁!

而这最终形态下的叹息之壁,肯定就不仅仅只是挡下上三境高手一击这么简单了,而是足以作为一个门派护山大阵这种层次的完整防御体系,不仅仅能抵御外敌,甚至还能主动消灭入侵者!

护山大阵这种东西,不管是在现实世界中,还是肖大牛的故事中,都是特牛逼的那类存在,这毕竟是一个门派的核心防御力量,很多门派都要倾尽全派之力来打造这玩意,而一些实力不强的小门派,更是想都不敢想。

而这道叹息之壁,竟是和护山大阵同档次的犀利货?而且只靠一人便能打造,总共还只由十八张符组成,甚至都能揣进衣袖里

一套能够随身携带的护山大阵这样一看的话,这叹息之壁就强得有些离谱了,用肖大牛的写在书上的原话来说:“只要你能够完整打造出叹息之壁,便可随走随布,只要是在这大阵之中接敌,便能占据着无法撼动的绝对主场优势,哪怕带着国足和上海龙之队都能赢!”

由此可见,这套完整的叹息之壁是多么强大之物。

不过作为代价,其制作难度对于现在的肖柏而言,可以说是比之前升级钢铁直男还要超纲,这十八张符,每一张都格外复杂,而且竟是没有一张重复的?!制作这套符阵,就等于是制作十八张幻符

同时,除了最前面的三张可以用石头来做之外,剩下的全都需要以各种不同的材料来打造,几乎全都是天材地宝,其中有些还能花钱买到,有些则已经很多年没出世了;除了这些天材地宝之外,甚至还需要一些听起来就觉得很猎奇的材料,什么斯嘉蒂之眼,什么圣者遗物,什么纯金月轮,这都是哪个位面的东西?

所以这符的名字,叹息之壁,究竟是让敌人叹息?还是让肖柏叹息?

他严重怀疑,即使是肖大牛自己也仅仅只是设计出了这套符,却没有完整的打造出来过,不然完全应该在老家茅屋附近布下这套犀利的大阵,也不至于让小熊崽和大花猫啥的闯进来撒野了。

反正肖柏觉得,自己恐怕把钢铁直男升级成钛合金直男的时候,这套完整的叹息之壁怕是还没着落

但话又说回来,虽说完整的叹息之壁极其麻烦,但即使不完整的,也是完全能用的,只要能做出最基础的三张,便相当于多了件护身法器;而且这套符阵的组合十分多变灵活,只要能做出两组六张,那么除了最基础的三张符不能动之外,剩下的三张符能根据不同的搭配,形成很多种组合配置,从而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

关于每种组合配置的不同效果,肖大牛都在书里进行过了详细记载,以至于关于这套叹息之壁的篇幅特别特别长,几乎占据了整本书的大半部分。

肖柏大致的翻看了一下,发现其中有几个组合比较有趣,比如说那个可以快速疗伤祛毒的配置;或是可以让人物理隐形的配置;但要说最有趣的,应该是那个叫做谜团的配置,居然能实现故事里各种传送门,传送阵的功能,让人瞬间跨越千山万水!

这套配置可以说是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功能中最值得期待的,如果有了的话,肖柏就可以世界各地到处乱跑,还能随时回到泉城的家里玩小萌儿

不过这套配置,需要十五张符来组合,算起来也没比完整形态简单多少,其实最关键的两张被肖大牛命名为‘乔’和‘贝’的符,一个需要一种名叫芥子石的材料;另一个则需要一种名叫幻空魇蜕皮的猎奇物。

这哪像是人类能找到的东西?这所谓的空间传送的功能,怕也只是肖大牛的设想而已吧?

“算了,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一点一点慢慢来吧可以先试着做下最基础的三张,老爹居然把这么复杂的东西放在中篇里面,应该也没想过让我一口气都做出来吧”肖柏低声嘀咕着,把视线放在了其中一张的符纹上。

大概是因为有了之前制作超电磁炮的经验,肖柏如今再看幻符的符纹,就没有那么头疼了,起码不再觉得是在看一团乱麻,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大致捋清了这些符线,剖析出了每段符线的大致作用,剩下的就是一边继续研究理解,一边着手练习符线的刻绘。

“效率比上次高了很多啊?而且连神念都没展开是我变聪明了吗?还是变厉害了?明明之前看着还挺头疼的”肖柏低声嘀咕着,又带着试验的性质,展开了神念,再次去观察起这书上的符线。

可看着看着,他的脸上却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又连忙摸出了那副无意贴,开始对照起上面的字和肖大牛所绘制的符纹。

他竟是在肖大牛画出来的符纹中,发现了一点类似无意贴中的隐藏纹路?!

先前和大帅逼闲聊的时候,他曾经提起过,无意贴是神仙所写,里面的隐藏纹路就是一种天地元气的波动规律,应该是仙人引动天地元气所写出来的,又或是仙人在写字的时候,无意间在期间融入了自己的精气神和心境神念这些玄乎的东西,所形成的。

反正总的来说,人是不可能写出来这种隐藏纹路来的。

可肖大牛却真的是人,虽说是个奇怪的人,但好歹生了肖柏这个正常的儿子,有喜怒哀乐这等七情六欲,也会遇见生老病死这些事,而且最后还死掉了,那他肯定就是一个真实的人,这一点肖柏是不作任何怀疑的。

那为什么肖大牛也能写出这种隐藏纹路呢?是他掌握了什么神仙手段?还是说写无意贴的其实也是个普通人?

肖柏想了想,更倾向于第二种判断,因为他之前就曾经考虑过一个问题:肖大牛编撰这本《符道真解·中》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他整天都沉浸在悲伤和自怨自艾中,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在那里写书,以至于那字迹扭曲得惨绝人寰。

可这种状态下的肖大牛,却能准确无误的在书上画出幻符的符纹?要知道这发丝般细微的符线,容不得半点差错,而肖柏能成功制出超电磁炮,便说明符纹确实是没有丝毫纰漏的,那么肖大牛又是如何做到的?这种事,哪怕他没喝酒,都很难办到吧?

“这样想来,老爹应该是用一种特殊手法在书上画下的符纹,和那无意贴应该是同种手法,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肖柏低声自语道。

肖柏又继续推测道:无意贴不可能是老爸写的,因为这东西足足有百年历史了,那时候他都不知道在哪呢想来他应该是参悟过无意贴,或者说曾经得到过一本和无意贴类似的字帖,从中领悟出了这套法门吧?

那么这样一来的话,我或许也可以找到老爸所会的那种手法,用来参悟这无意贴呢?肖柏想到这里,又从黑色书箱里找出了肖大牛传下的最后一本经验书《符道真解·下》

上篇和中篇他都已经看过了,里面并没有关于这类手法的记载,那就只可能存在于下篇之中了,毕竟肖大牛曾经说过,他这辈子的本事都写在这三本书里了,那么这门神奇的法门,也没理由对儿子藏私才对吧?

正文卷 132.记忆中的美味

肖柏拿出了《符道真解·下》,一边翻看着目录,一边低声嘟囔道:“哼哼,若是我成功掌握了这种手法,反过来解开了这百年来无人能懂的无意贴,那岂不是能装一大波逼?让人惊呼恐怖如斯?”

把这目录大致一过,还真给他找着一项名叫‘灵纹拓印术’的条目,当即翻到那一页,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这所谓的灵纹拓印术的,还真是肖大牛用来拓印符纹的法门,按照那书上的说法,幻符是模拟天地异象制成,其符纹在受到大量灵气冲击后,会产生一种很细微的共鸣,这时则可以用一种名叫‘拓印符’的东西,将符纹完整的拓印下来。

接着,再用白纸覆盖在拓印符上,点上一点墨汁,符纹便被印在纸上了,整个过程和步骤可以说是非常简单,肖大牛还特别提及过,若是肖柏以后创造出了自己的幻符,就可以用这种方式把符传承下去。

只是看上去似乎和无限灵纹没什么关联?

“或许我应该试试看,用这种方法能不能把字帖上的字给拓印下来?”肖柏自语道,“不过,得先把这拓印符做出来,还得找来大量灵气去冲刷字帖,还是有点小麻烦的”

拓印符的符纹就被记录在这项法门的后面,只是普通的符,不算难,以肖柏目前的符道水准,稍微花点心思就能做出来;只是这大量灵气有点不好找,得回头想想办法。

当然了,今天还是算了,这会天已经黑了,肖柏打算要回小奶猫,再打坐练功一会,这充实的一天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于是他这便离开房间,径直敲响了黑皮少女的房门。

黑皮开门一看是他,也明白了他的来意,开口说道:“真是的,就不能让我多玩一会吗?诶?!你别伸手,我自会还你!”她说着,依依不舍的从胸前取出了小奶猫,递给了肖柏。

小奶猫一离开她温暖的怀抱,就奋力挣扎了起来,似乎很不愿再回到肖柏的魔爪中,结果被肖柏抓住挠了挠软软的肚皮,又一下子老实了下来。

“啧啧,不但长不大,还越来越不乖了?看来得找点新的训练手法?”肖柏威胁似的说道。

小奶猫顿时就抖了起来。

黑皮则连忙开口替小奶猫辩解道:“它很乖的,这么小就通灵了,只是年龄尚幼,还有些怕冷,你晚上别把它一个人丢那黑漆漆的地方了,得给它找点软和,暖和的地方”

“这样啊?明白了,那我也把它挂在胸口睡吧。”肖柏说着,就这么捧着小奶猫回了自己房间,随手把它丢在了枕头上,自己则在床边盘膝坐好,开始练功。

他头顶的嘤嘤草见他打算练功,顿时开心的叫唤了起来。

“你高兴个什么劲啊?”肖柏嘟囔了一句,也没理它,很快就进入了入定状态,开始正运起了波纹气功,以增强体内内息。

这一练,就是两个时辰,等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夜已深了,四周都安安静静的,他也打算就这么睡下。

不过头刚挨着枕头,肖柏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说话,但用的语言却是完全听不懂的鸟语。

他又重新起身,推开了房门,打算看看怎么回事。

今晚的月色不错,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小院,映得亮堂堂的,而瞎子正站在院门口,似乎在和什么人交流着什么,用的就是那叽里咕噜的鸟语。

瞎子看上去应该也是快睡觉的样子,那头金色的长发散了开来,随意的披在肩上,看上去非常的耀眼,而她身上也穿着一条黑色丝质睡裙,很轻很薄,隐约露出了内里白皙的皮肤,裙摆也很短,看上去十分的清凉,圆润的双肩和修长的双腿大大方方的展露了出来。

银色月光的淡淡的撒在她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披了一层华丽的薄纱,让她看上去晶莹剔透,美丽动人,像是那月下的精灵一般。

而在瞎子面前,则有个灰溜溜的身影,他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似乎不敢直视面前这位美丽的少女,只是用急促的语调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方才肖柏应该就是被他的声音给吵到了。

啧啧,这什么?舔狗实录?肖柏心头腹诽道,又仔细看了看那人,居然也是一头金发,想必也是个来自西域的鬼佬,感情还是头黄毛舔狗?

肖柏的动静也被两人察觉到,黄毛舔狗猛然一下站了起来,言语激动的说了些什么,瞎子则轻声回应了几句,接着便不容分说的把他推出了院外,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房门。

场面十分真实,舔狗果然一无所有。

瞎子又调整了一下表情,回过头来,冲着肖柏露出一副可人的微笑,主动开口解释道:“肖柏同学是被我吵到了吗?真是抱歉这人是我一位同乡,方才是因为我家那边的事过来找我”

啧啧,哪有跪在地上交流的同乡?以为能骗过我吗?肖柏不屑的想着,倒也没戳破她,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嗯嗯,知道了,晚安。”

说罢,他就真的回屋睡觉了,完全不想多欣赏几眼这番月下美人的美景,也一句话都不想多聊

不过等他躺回床上之后,脑子里倒也不由得浮现出瞎子方才的那番美态,嘴里还低声嘀咕了一句:“嗯没大小姐漂亮,也没小萌儿可爱”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一早,肖柏早早的起床,喂好了小奶猫,便带上昨天大帅逼留下的两册书,又是第一个到了学堂。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二个,因为树师姐一直就在这里

“早啊!”肖柏热情的和柳树打了个招呼,柳树则发出一串沙沙沙的轻响作为回应。

说来也怪,他昨天还因为自己是班上唯一一个正常人而感到格格不入,今天居然那么快就适应了过来,似乎能很快的融入进这古怪的丁字班?

同学们也很快陆陆续续的来了,最晚到的依旧是瞎子,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几跤,看上去竟是比昨天还可怜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衫,把那姣好而窈窕的身段紧紧的遮挡了起来,完全不复昨晚那样的美丽。

食铁兽好心的蹭了过去,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只可惜对方完全看不见。

这时,肖柏站了起来,扬了扬手里那本《妖异志》的摘录部分,开口说道:“这个是昨天秦教习留下的,要我们尽快学习。”

“那就辛苦肖柏同学念给大家听了。”班长在纸上写道。

“咳咳,那么大家先坐好,滚滚,你也回位置上。”肖柏说着,翻开了那本薄薄的册子,先念出了扉页上写着的血红色大字:

“秘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探险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听起来还挺吓人的”

因为这册子只是摘录,自然也就没了前言寄语啥的东西,往后一番,直接就进入了妖物的资料。

“毒云蜂,体型约为普通蜜蜂三倍有余,毒性猛烈,被蛰后会出现强烈的呕吐,眩晕等症状,重则致命,需及时医治常于灵木灵植周围筑巢,会酿造一种特别的花蜜,名为云香蜜,色泽金黄,晶莹剔透,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可用于”肖柏念着,用力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这番长长的描述,在他眼中的重点其实只有后面那一小段而已

在毒云蜂的一番常规描述之后,还有一副配图,那上面是一只看上去黑乎乎的大蜂子,看上去十分狰狞,尾巴上还带着根又尖又长的毒刺,看着就让人胆寒,一想到这东西还往往是群体出动,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上去还真就像一片可怖的毒云。

“总之,它的蜜十分珍贵,即是美味珍馐,又可入药、炼丹,但考虑到其攻击性极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靠近,恐有性命危险”肖柏最后总结了一句,又低声嘀咕道:“原来这东西叫毒云蜂啊,我一直以为叫大针蜂来的”

“咦?听你这么说,你以前遇见过?”黑皮听见了他那句嘀咕,好奇的问了一句。

“以前在大荒山里见过,也尝过几次它的蜜,那味道,真香!真甜!现在想起来都要留口水”肖柏说着,忍不住抹了抹嘴唇。

毒云蜂这玩意在妖物之中还算是比较常见的那一类,除了秘境,其他深山老林里也实有出没,还动不动弄出几条人命来,所以肖柏见过这东西倒是不奇怪。

可玩意如此凶残,他居然还尝过那云香蜜?那得花多少钱才买得到啊?

“主要是我家旁边那户邻居喜欢去掏它的蜜,经常被蛰得满山乱跑,我爸看不下去,就会帮他们一把,他们回头就会分我家一点尝尝。”肖柏又接着解释道。

一旁的小美公和黑皮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家邻居这是什么路数?为什么连毒云蜂的巢都敢去掏?!

正文卷 133.听起来都吓人的妖物

当年大荒山里的周围邻里,和肖家关系最好的当属熊家,熊爸熊妈都嘴馋,和肖家颇有点一拍即合的感觉,两家相互搭档,还真在山里找着过不少好吃的,肖柏这手在山里觅食的本事,很多都是和熊家学的。

关系第二好的,应该是猫家,只是在小奶猫刚出生的那段时间里,两家关系一度非常紧张,一直等到小奶猫长大了,肖柏偷不走了,才再度缓和了下来。

不过熊家和猫家的关系却一直不好,经常打架,即使有肖家在中间做缓冲,两边也一直不睦,小奶猫都一直不和小熊崽玩,只是时不时会偷偷的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小熊崽背着肖柏满山乱跑。

至于其他邻居,关系就比较一般了,比如乌龟家,一家子都太懒了,又一直住水里,来往不便;又比如鸽子家,这一家子又太过骄傲,几乎不和大家来玩,家又住得太高,很难爬;还有大白狗,这货还没成家,是只单身狗,习惯也不好,喜欢偷别人家东西,大家都不怎么待见它。

肖柏念完了关于大针蜂,哦不,毒云蜂的资料后,又翻到了下一页,居然又是一熟人?恰好就是那头单身狗。

书上说,这货的学名叫银狡魔狐,胆小,狡猾,动作迅疾而隐秘,天生就会使用一些粗浅的幻术,像是鬼打墙一类的,用以自保和捕猎,其毛皮是这世上最名贵的皮草,是每位贵妇的至高追求,因为数量稀少,捕获不易等缘故,其价格不亚于天材地宝。

这份摘录会把这东西也记录进来,或许是觉得学生们没准能撞上大运,一夜暴富?

感情这单身狗还是一钻石王老五?肖柏在心头暗叹了一句,正准备继续往后读,却看见黑皮和小美公一副双眼发亮的架势,连瞎子也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也不知道她们对啥那么感兴趣,该不会是想抓这货吧?

于是他便开口劝道:“这货基本上是抓不到的,狡猾得很,跑起来和道闪电似的,我还记得有年冬天,大雪封山,这货把我们家和领居家的过冬粮都偷了,结果三家一起上都没留住它所以你们就别想啦!”

“你这人也真是的,想一想都不行吗?”黑皮没好气的说着。

“听肖柏同学说,这狐狸你也见过?”瞎子则饶有兴致的问道,“我记得这可是很罕见的妖兽呀,肖柏同学你家到底住什么地方。”

“大荒山啊,昨天不就说过了吗?”肖柏随口答道。

其实按照地理学来说,大荒山是一条从锦州西南部延伸至叶州西北部的庞大山脉,将西域大漠和华国隔开,是华国的一道天然屏障,其大部分区域都是没人去过的荒山密林,类似李家沟、岩山村这种地方,都算是很外围很外围的区域了。

所以肖柏说自己从大荒山来,很多人都下意识的以为他来自像李家沟那样的外围山村,可现在看来,李家沟那种地方哪有这么多稀罕的妖兽,又哪能出得了敢掏毒云蜂的狠人?

“从我家到李家沟,大概要走四个时辰左右吧,还是挺远了。”肖柏又解释了一句,“不过这是按我的速度来计算的,换做你们的话,怕是要走上一天吧?”

“什么?这怎么可能?”小美公差点跳了起来,她还在当间谍那些年,对整个叶州的地理人物都进行过很详细的了解,如果按照肖柏所说,他住的地方离李家沟还有那么长的路程,那直接进入了还没人涉足过的荒山区域,完全脱离了正常人类的居住范围。

住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四周廖无人烟,该怎么生活?这根本想都不敢想吧?感情以前觉得这货是个山野村夫,都算是恭维他了?这根本就是野人了吧?小美公顿时又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向肖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货色,难怪会那么可怕了。

反观黑皮,她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美眸中居然流露出了几分欣赏,并且毫不掩饰的直接开口说道:“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只有能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男人,才算是值得尊重的男子汉,看来我之前还真是低估你了。”

黑皮所在的北漠太过辽阔,人口密度远不如华国这边,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住得偏远其实是件很常见的事,但常见归常见,这里面的辛苦她却是懂得,甚至还有过切身体会——

那是他们氏族的成年礼,不管男女,十六岁时都会被父母送去陌生的郊外,可能是草原,也可能是戈壁,甚至还可能是雪山和沼泽,孩子们需要独立在外面生存两周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的北漠男女,并获得结婚,成家,外出游历等权力。

“嘿,怪求不得我见你多么亲切,原来你也是山里来的啊。”食铁兽也跟着用眼神说着,居然会对肖柏的来历感到亲切,这倒也是很罕见的情况吧?

小美公看见同学们这样的反应,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些族人们,同样生活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饱受痛苦的折磨;可反观这怪物脸上的表情,回忆的时候居然一副很滋润很怀念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吗?

难道说,他身上有着什么能改善生存环境的东西?比如说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如果说能从他身上搞到什么,应该能缓解族人们的苦难吧?她的思维不由得发散了起来

“好了好了,若是以后有空,请你们去我家玩,很好玩的。”肖柏热情的说道,手头又翻过了一页,准备继续念下一款妖物的资料。

不过等他翻到下一页后,却不由得愣了一下。

虽说这页和前面还是一样的格式,一副配图,加上一段文字描述,可那张图看上去却有点不一般,居然是一具血红色的盔甲?

这盔甲的外型十分古怪,并不是华国或者西域的款式,头部又尖又细,像把锐利的尖刀;胸口倒像是常规的胸甲,只是绘制着一些奇怪的线条,散发出一种妖异的美感;手部并不是寻常的手甲,而是两柄锐利的刀刃;足部则是类似猛禽的利爪。

这副图画得十分逼真传神,让肖柏即使只是看图,都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这是血妖傀甲?”肖柏念出了这妖物的名字和后面的文字描述:“一种完全不知道如何形成的妖物,外壳坚硬无比,神兵难辟;手足锋锐,常人不可挡;动作迅疾,肉眼不可视;啸声能摄人心神,掩耳无用”

不同于前面的描述都会说说妖物的价值,这里直接就把价值作用啥的省略掉了,大概是想说遇见这玩意的时候,就别去考虑那些事了

他的声音越念越低,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凶残的妖物,而整间学堂里原本和睦活跃的气氛,也瞬间降至了冰点,大家都像是被吓着了似的。

“这么厉害?(害怕)”班长开始在纸上写道,“那上面有没有说遇见这东西后,该怎么办?它有没有什么弱点啥的?”

“若是身边没有上三境修士保护的话,遇上了它,建议”肖柏欲言又止的说道,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建议什么?”瞎子连忙追问道。

“建议自杀,服毒自杀”肖柏沉声说道,“这东西对人类有着十分强的敌意,若是被它直接杀了倒是痛快,但若是落在它手头,往往会饱受折磨,并且会被它当做诱饵,引诱更多的人前来”

肖柏念完,定了定神,又接着说道:“这书上说,这货太过凶残,已经脱离了妖物的范畴,不该算作妖物了,应该算作三界妖灵。”

“三界妖灵?!”黑皮顿时瞪大了双眼,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可以常理度之。”肖柏念出了书上的解释,“大概是和天妖同一级别的存在吧?只不过天妖是活的,这货则很难说清是不是活的”

这厉害的妖物把大家都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可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学堂里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尖啸声。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原来是嘤嘤草不知怎么的,突然叫唤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莫名其妙的叫唤个什么劲?”肖柏没好气的问道。

黑皮先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才翻译道:“它说它也是个三界妖灵。”

不过一说完,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只卯足了劲都只能吹出缕缕清风的草木精,居然说自己是和血妖傀甲同等级的三界妖灵?

难怪别人会笑了。

“哈哈哈~”肖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来应该是嘤嘤草见气氛太过紧张,突然给大家讲了个冷笑话来活跃下气氛。

“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别闹别闹,还怪吓人的。”肖柏戳了戳嘤嘤草,又继续说道。

正文卷 134.突然开启的秘境

嘤嘤草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当即气鼓鼓的嘤了一声,又缩回黑色书箱里了,不过也拜它所赐,场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小美公也连忙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偷偷瞪了肖柏一眼,心头暗骂道:这混蛋,连养的妖宠都那么会欺负人

肖柏又继续念起了后面的内容,只是后面的几款妖兽都挺一般的,都是一些寻常猛兽的变种,危险性一般,价值也较低,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这篇摘抄很薄,肖柏很快就念到了最后两页,却不再是妖兽的资料,而是云台仙境这一大秘境的情报,看上去不像是《妖异志》原本的内容,而是别人添加上去的。

这里简单描述了一下云台仙境的情况,那里面看上去就像个十分庞大、广阔的仙家园林,由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浮空岛所组成,那上面有山,有树,有水,风景秀美,云雾缭绕,流露出一种虚无缥缈的神秘气质,甚至还能在更远的地方隐约看见建筑的轮廓,人们推测那可能就是神仙居住的仙宫,而云台仙境这个名字也正是因此而来,认为这里就是各种神话故事里的洞天福地。

云台仙境现世以来已经有了上百年历史,人类也已经进去过很多次了,可至今也依旧没有探寻完所有浮岛,甚至那座隐藏在云雾中的仙宫也没人找到,它看上去好像并不远,可又总是进不去,显得无比玄妙,让人忍不住幻想其中究竟藏了多少宝贝。

至此,这本薄薄书册上的内容便都念完了,一直默默听着的瞎子当即站了起来,先对肖柏表示了一番感谢,又好奇的问了一句:“虽然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可为什么秦教习会叫我们了解这种东西呀?难道是要带我们进入这云台仙境?”

“咦?咱们班的实力,难道已经可以进入那种地方闯荡了吗?”班长也在纸上写道。

肖柏也顿时来了兴致,露出了一脸向往的神色,感叹道:“若是真能进去就好了,那里面看上去很有趣的样子,肯定能找着不少好东西。”

不过黑皮却泼了盆冷水,“你们还是不要想多了,就凭我们的实力,就算那云台仙境真的开放了,也轮不着我们进去,秦教习应该只是让我们了解一下吧?”

“我也觉得,反正我是点都不想切那种鬼地方,里面竹子都找不到。”食铁兽也跟着用眼神说道。

众人就这么随意的闲聊了一会,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混过去了,吃过午饭后,肖柏把小奶猫借给女生们玩,自己则回去房间,打算琢磨一下那拓印符的事。

对于云台仙境的事,他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那地方的开放时间完全无法预估,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放,想那么多也没用。

拓印符的研究十分顺利,差不多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成功做出来了,只是还没试过具体效果,主要也没法试,不知道去哪找来大量灵气去冲刷那字帖。

“等以后先找好大量灵气,再去找秦教习借来这字帖试试”肖柏自语道,字帖明天就要被收回去了,剩下的时间,还可以再好好描描字。

他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亮堂得很,好像时间还早?这便拿出笔墨纸砚,慢条斯理的开始磨墨。

可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娇叫。

肖柏本以为是昨晚那头舔狗强闯女生宿舍,连忙出去查看,结果却看见小美公一脸惊讶的抬头望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咋回事?又犯病了?”肖柏嘀咕了一句,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天上望去。

此时已然临近黄昏,太阳正在缓缓下山,可天色却亮堂得宛如白昼,而在更远一些的云层中,还能隐约的看见一抹建筑的虚影。

这样的天地异象,似乎预示了什么?传说中的云台仙境,居然要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时间点开启?

不仅是松涛院这边能看见,华国五州,乃至东海,西域这些地方都能看见,修士们纷纷激动了起来,连忙根据那异象显现的位置,开始估算入口所在的位置。

“看上去,离我们似乎不远啊?正好就在这锦州境内?”大帅逼也站在床边,一脸凝重的说道,“想不到这云台仙境居然是真的要开启了,可道门那边不是说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吗?现在这个时间,太突然了”

“应该是写下那信的时候,还有一两个月吧。”站在他身边的齐夫子也开口说道,道门那封信上并没有落款时间,又是用鸽子送来的,鬼知道这路上耽搁了多少时间

所以说,写信不规范,道友两行泪啊

“总之,抓紧时间吧,按照之前的名单,先把人都召集起来。”齐夫子又继续吩咐道,心头还有点暗自庆幸,幸好提前做了点简单准备,不至于在这紧要关头显得手足无措。

于是整个松涛院就瞬间热闹了起来,教习们纷纷拿着之前订下的名单,四处奔走,去召集上面的人,而今天又恰好是今年招生的最后一天,名单上的很多夫子正在为此忙碌着,结果云台仙境恰好卡在这尴尬的时间点上开启了,他们也不得不暂时丢下手头的工作。

至于最后一批新生入学的事,只能暂且缓缓了,毕竟还是这云台仙境比较重要。

在书楼外的一座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和教习,还有几位头发胡子花白,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夫子,他们都是名单上的人选,要组成一支庞大的队伍,一同进入云台仙境。

丁字班也在其中,因为这秘境开启得太过突然,没时间再去调整,也就给了他们混进去的机会,这会正聚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里,因为都是群怪人怪物,和其他正常人显得格格不入,都没敢和其他同伴们一起讨论,而是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怎么办?我们真的要去那云台仙境吗?可是我行李都没准备好”瞎子有些胆怯的低声说道,她身上只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只塞了点衣服裙子啥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第一时间是带这些东西

“我也是,竹子都来不及带,进切了怕是要饿死球了。”食铁兽也露出了一番十分担忧的眼神。

倒是肖柏十分自信的说道:“放心吧,有我在,饿不死你的。”

“嘿!我就晓得你娃靠得住!”食铁兽顿时用某种充满希望的眼神望向了肖柏,以及他背后的黑色书箱,心想这箱子这么大,里面肯定塞了很多食物吧?

只可惜它想多了,这事来得太突然,肖柏也没时间多准备,这书箱里除了一点上次大小姐给的还没吃完的零嘴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书和石头

“我我就是害怕那些怪物,听起来都好吓人”小美公则在旁边低声叹息了一句,又默默的盯住了肖柏,悄悄往他身边靠近了点,因为上次在泉山秘境中的遭遇,让她心里下意识的产生了这家伙很可靠,此行都要依赖他的荒谬想法。

她连自己的立场都忘了

“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之前听其他班的人提起过,之前几次云台仙境开启的时候,那些门派,世家,总会带些年轻小辈进去修炼的,咱们书院也是一样,会有厉害的夫子负责照看我们的”黑皮则开口安慰道。

她正说着的时候,又听见院长齐夫子高声说道:“人都到齐了,这便出发吧。“

于是一位年迈的夫子便朝着丁字班这边走了过来,他年纪应该很大了,但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隐隐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很显然是位高深莫测的强者。

“你们就是丁字班的?”那夫子对着肖柏等人问道,见他们点头后,便简单而直接的说道:“我姓吕,你们随我来。”

说罢,他手头大袖一挥,凭空画出了一本金光闪闪的书本,口中又念叨了点什么,在肖柏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们全部摄入了书里,变成了书页上的一副副画。

关键这画还会自己动的,只见画上的肖柏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头顶弹出个对话气泡:“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二次元了?”

食铁兽的头上也出现了气泡:“嘿嘿,这下你们都和我一样,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了。”

同样变成画的小美公则低头摸了摸自己胸口,露出了一脸绝望的表情

众人身边还飘着一只笔,头上也跟着弹出个气泡:“这好像是书院的一门神通,叫妙手丹青”

那位吕夫子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也没过多解释什么,当即合上了书本,口中又一次念叨起法诀,整个人顿时凌空飞了起来,朝着那天地异象的位置飞了过去。

而广场上的其他人也纷纷行动了起来,只见夫子们各显神通,要么把学生们收进衣袖里;要么变出一本硕大的,像是一条飞毯的书,载上学生,纷纷朝着远方飞去。

正文卷 135.特别的进入方式

云台仙境突然开启的消息,让整个华国的修行界为之震动,随处都能看见正在赶赴锦州的各路修士,有些手段的纷纷使出各种飞遁,飞不了的也是快马加鞭的往地方赶。

秘境探险这种事,特别是这种不限制人数的大秘境,讲求的就是一个快字,毕竟东西就那么多,先到先得,若是去得慢了,怕是只能蹭蹭灵气了。

而原本就在锦州的松涛院,无疑是第一批赶赴现场的,等到各位夫子飞抵现场后,又纷纷使出手段,将捎带过来的学生们放下。

带着丁字班的吕夫子这会正站在一片云朵之上,他重新掏出那本看上去很普通的书,摊开来,又翻了个面,像是抖灰尘一样甩了甩,接着便看见丁字班的学生一个接一个的从书里掉了出来,落在那云朵上面。

“噫~~~”

“唉!!!”

“嗷嗷!!!”

“唉哟~”

“呜”

重新恢复正常的肖柏,跌坐在了云朵上面,还没来得及总结进入二次元的体验,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云端,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伸手摸了摸下面的云层。

手感软绵绵的,像是团蓬松的棉花糖,却又足以承担几人的重量而不溢散,十分神奇。

肖柏很想揪下一片云朵,试试看味道怎么样,可别看这云朵入手软软的,却韧性十足,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扯不下来。

吕夫子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又重新翻开书本确认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好像少了一个?”

这时,肖柏屁股下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在那里奋力的挣扎抽搐着,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肖柏被吓了一条,连忙挪开,这才露出了先前被压在身下的小美公

“呜呜”小美公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连忙逃到离肖柏远远的地方,做双手抱膝状,像是自闭了一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道:“你除了欺负我,还会做什么?”

“夫子,这云是怎么回事?”肖柏好奇的问道,又在那云朵上跳了跳,弹性十足,非常有趣。

“不要乱动,小心掉下去!”吕夫子连忙喝止他的作死行径,又开口解释道:“这云便是入口所在了,只要待在上面,它自会带我们进入秘境。”

这时,周围又看见很多动作比较快的修士抵达,都是些距离这里比较近的修士,他们有些是凭空在天上飞,有些是被刀剑,禅杖等各种兵器带着飞,还有些则十分潇洒的踩在剑上飞,就像传说中的剑仙那般。

要说其中排场最大的,赫然是一艘硕大的飞船,外表上看着像是条精致美观的楼船,也像正常的船只一样挂着帆,一路劈开云海,浩浩荡荡的驶了过来,看上去格外气派,引得周围众人无不侧目。

肖柏也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和别人的手段比起来,自己被人变成纸片人再带过来,就太low了

“真是一条好船啊!好想上去看看。”他低声感慨了一句,心头突然觉得肖大牛让他游历江湖增长见识,还真是项很棒的安排,能见着这种有趣的东西。

不过吕夫子却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哼~这群喜欢钻研奇巧淫技的货色,就是喜欢出这种没意义的风头”

原来这条船来自机巧奇谷,乃是他们的镇派至宝,被称作仙旅飞舟,每逢这种修士齐聚的大场面,总会拉出来晒一晒。

而江湖六派之一的机巧奇谷,恰好也在这锦州境内,和两院之一的松涛院算是邻居,相互之间虽说没啥仇怨,但就是有些莫名的互相看不顺眼,一边说别人是奇巧淫技,一边说别人说迂腐穷酸,两边很少有往来。

那条好船靠近之后,慢慢的减速,靠近那些实质般的云朵,又从上面陆续的跳下两三道人影,落在那些云朵上,好船这么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四周的云朵便逐渐被机巧奇谷的人占满了。

等到这些实质般的云朵上都站上了人,它们便缓缓飘动了起来,向着更高的天空中那朦朦胧胧的建筑虚影飞去。

而那些没赶上的修士,只能等待这些浮云重新聚集,上第二班车了。

很快的,肖柏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庞大的灵气冲洗了一下,接着便是眼前一花,等到视力恢复之后,赫然发现周围天色瞬间变暗了,原本还宛如白昼的光亮,瞬间变得黄昏般的昏黄。

四下的景色也已截然不同,原本还空无一物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一座浮岛,星罗棋布,远远望去还能隐约看见上面的各种景色。

他们已经进入了秘境中。

这朵云彩朝着最近的一座浮岛飘了过去,靠在了浮岛的边缘,便不再动了,中间只隔了一小段距离,只消纵身一跃便能跳过去。

别看吕夫子年迈,手脚竟是一点都看不见老年人的迟钝,灵活的一跳,就落到了浮岛上。

肖柏连忙跟上,还顺手把体型娇小的瞎子夹在腋下,跳上了浮岛,四下观望一番,发现这里好似一座庞大的花园,脚下是清脆的嫩草,四周生长着各种植被花卉,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好一番郁郁葱葱的绿色风情。

“肖柏同学,快放我下来呀,你弄疼我了!”被夹住的瞎子忍不住娇叫道,像只小猫似的,张牙舞爪的挣扎着。

肖柏这才放下了瞎子,又回头从云朵上接下食铁兽,黑皮和班长也自己跳上了浮岛,最后云朵上只剩了个小美公。

“你干嘛呢?怎么还不下来?”肖柏开口问了一句。

“我”小美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在云朵边缘,想跳又害怕的样子。

肖柏当即没心没肺的嘲笑了起来:“哈哈,你该不是害怕吧?胆子可真小。”

小美公正欲生气,却看见肖柏冲着自己张开双臂,又接着说道:“来来来,胆子大一点,我会接着你的。”

“哼!少少瞧不起人了!”小美公不爽的嘟囔着,银牙一咬,闭上眼睛就向前一跃,结果刚好一头撞进了肖柏怀里,额头正好磕在肖柏的下巴上。

两人都被撞疼了,分别捂着下巴和额头哼哼了起来。

“你这家伙,心眼真坏,我好心接你,你却拿头撞我?”肖柏颇为不爽的说道。

小美公捂着发红的额头,正欲辩解几句,却听见吕夫子那边开口说道:“好了,我已探查了一番这里的情况,没甚危险,很安全,我这便要去和其他人汇合,你们就安心呆在此地修炼,不要走动”

原来自从众人进入秘境之后,之前外面那一片浮云便随机分散开来,单独朝着一座小岛飞去,这便等于把修士们拆成了三五成群的小股。

而秘境探险,尤其是这般凶险莫测的秘境,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像吕夫子这种修为的高手,肯定是探险的核心主力,不可能一直呆在丁字班的学生身边的,把他们带进秘境后,自然要离开,和其他主力选手汇合。

只不过按照常理,刚进入秘境时的外围区域一般都很安全,各个门派的弟子们也会被安排在这种地方进行修炼,只要不去自寻死路,便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倘若真遇上什么意外,就赶快逃上浮云,它自会带你们飞离此岛,同时再点燃焰火,我自会赶来救援。”吕夫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窜天猴一般的玩意,又问道:“谁是班长?”

“我”班长在纸上写道。

吕夫子:“”

他只能讲视线放在了肖柏身上,把那窜天猴递给了他,又叮嘱道:“切记,不要胡乱使用,这是用来救命的,千万要小心。”

他挺怕肖柏把这求救的玩意当个焰火给点了

吕夫子说完,便再次腾空飞起,赶去和其他人汇合,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呼~原来这里就是秘境啊,虽然看不见,但总觉得景色应该很美吧?”瞎子摊开双臂,扬起头,挺着和小萌儿差不多水准的胸膛,似乎想要感受这周围的美丽一般。

“啊对了,树师姐呢?谁带着的?”班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在纸上写道。

“在我这里。”黑皮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片柳叶,将它搭在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槐树上,又开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班长在纸上写道:“自然是依夫子吩咐,就地修炼了,这里灵气确实充裕,我感觉好舒服!(伸懒腰)”

“那你们先在这里呆会,我去周围逛逛,看看能不能照着啥吃的。”肖柏开口说道,众人来得充满,都是没准备干粮的,比起修炼,还是找吃的更重要一些。

说罢,他敲了敲黑色书箱,里面的嘤嘤草连忙跳了出来,手脚麻利的爬上了他头顶,看上去兴致勃勃的模样。

肖柏又随手把蒜头王八丢给了黑皮,接着说道:“拿来照明的,好了,我走了。”

很快的,他便朝着远处的小树林走去,把一众女生晾在了原地。

正文卷 136.冲突

肖柏离开了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很快就带着一脸失望回来了,怀里抱着捧又青又小的野果,看上去似乎收获不佳?

没办法,这座岛着实有些太小了点,虽说看上去像是个庞大的花园,可也终究只是花园而已,能大到哪去?

“不行啊,这地方太贫瘠了,连吃的都没有,勉强只找着了这些,你们尝尝看?”他说着,把野果递给众人。

小美公试着咬了一口,当即就吐了出来,这味道又酸又涩,实在是难以下咽,这玩意简直不是人吃的。

“难道我们剩下几天里都要靠这个过活?”黑皮也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身上没有食物,岛上也找不着,又不敢离开这里,怎么办才好?

“我倒是不用吃东西,可你们几个怎么办?(担心)”班长连忙在纸上写道。

唯有食铁兽不怎么嫌弃的样子,囫囵吞下了两个,又用眼神感慨道:“我咋个觉得味道还可以喃?”

毕竟是连铁都能吃的货色

“那要不尝尝树叶树皮草根啥的?”肖柏开口提议道,他在大荒山的时候倒也尝过一些甜甜的树叶,还蛮好吃的,回头可以再试着去找找?

不过一听见他准备吃这些东西,树师姐和嘤嘤草就忍不住发抖了起来

“放心吧,不会吃你们的!”肖柏连忙保证道,又从黑色书箱里拿出了小奶猫,放在手上端详着,脸上流露出十分不舍的表情。

小奶猫也跟着抖了起来,还连连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像是在向人求救。

黑皮立马就跳了起来,一把从他手头抢过小奶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简直不是人,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想吃?!”

“你别胡说!我怎么会吃小奶猫?”肖柏开口辩解道,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在想,平时用来喂它的那种笋子,人也是能吃的,味道还很好,我那里还剩了一些,实在不行可以吃这个,只是小奶猫怕是要挨饿几天了”

小奶猫听见他这么说,当即抖得更厉害了,连叫声都变得格外可怜。

只有瞎子脸上挂着乐观的笑容,还在努力安慰着同学们:“大家别着急,我觉得书院肯定也知道我们身上没带太多食物,后面应该会安排人手送进来的吧?”

班长也跟着在纸上写道:“雅儿说得对,书院那边应该有所安排才是,我们可以耐心等等?”

“唉,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这里那么多岛,上面肯定有很多好吃的”肖柏十分遗憾的感慨了一句,又抬头望向了远处正逐渐被黑暗笼罩着的一座一座浮岛,一时间心痒难耐。

若是按他以往的个性,肯定不管不顾知难而上了,可如今胆子却有点变小了,这一来是因为脑子里还记得肖大牛关于秘境的一连串嘱咐;二来是因为那片《妖异志》上面关于血妖傀甲的描述太过骇人,他可没自信到认为自己能敌得过那种怪物。

可就在他心生感慨之际,远处已经逐渐昏暗下去的天幕上突然绽放出一番五光十色的霞光,给这黑漆漆的夜幕添了几分华丽的点缀,看着就像是某垃圾游戏抽出ssr一样。

普通的天材地宝是不能引起这番天地异象的,这种能引发霞光的宝物,要么是最稀有最罕见的那类天材地宝,要么是仙人们留下的什么神秘法器,绝对是能让人抢得头破血流的东西。

而远距离旁观这番异象,却无法涉足其中,就有点自己十单沉船,却看着海豹白嫖出货似的,会引发极度不适。

那五彩霞光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消散了,肖柏当即也是一番捶胸顿足,很想去凑凑热闹,可这个天真的想法还没能维持三息时间,便被他自己打消了。

因为从那个方向,突然爆发出一番狂暴的灵气波动,紧接着又看见天空中闪过道道火光,金光,黑风,血雾啥的,这很显然是有高手当场开片了,肯定还不止一两位,而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规模群架!

就在那出现霞光的下方一座大型浮岛上面,此时正有三拨人马在对峙着,一边是松涛院的夫子们,手头纷纷拿着书册,文房四宝一类的兵器,后面还簇拥着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修,看上去人多势众,隐隐占据着场面的上风。

而人数第二多的一方,则穿着统一的短打,手头拿着针匣,铁扇,折凳等等奇门兵器,这些是机巧奇谷的人,旁边还立着一些铁人,木兽等等机关,看上去也是不落下风。

至于人数最少的第三方,都是统一的一袭黑衣,脸上要么带着面具,要么画着油彩,看不清真实面貌,用的武器和施展的功法也是五花八门,看上去就像一群藏头露尾的乌合之众,这很显然是魔门中人。

云台仙境无人主持,场面又比较混乱,正好适合魔门的人混进来,只不过如今天下正道强盛,魔道式微,混进来的宵小之徒一般都是低调行事,暗中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像今天这般和正派正面对峙的场面,倒是十分罕见了。

倒也能通过这一点看出他们对这件异宝的重视。

而众人所争抢的目标,此时则安安静静的呆在三方势力的夹缝之中,那是一枚巴掌大的花朵,每瓣叶片都像是用五彩琉璃铸成的一般,晶莹剔透,散发出一阵阵的流光溢彩。

此物名叫琉璃晶蕊,最顶级最罕见的那档天材地宝,效果也同样强大,主要功用是作引入药,炼制各种神奇丹药,其中又以能够延年益寿的寿元丹,和能生肌续骨的再造膏最为出名,就连直接吞服都能起到增强修为,治愈内伤的作用。

像这种涉及到寿命的天材地宝,那自然是要争抢一番,更何况这还是一朵完整的琉璃晶蕊,上面的每张叶片都是无价之宝。

不过按理来说,松涛院和机巧奇谷都是名门正派,理应强强联手,先把敌人清理了再说分润的事,可恰好又因为这两家平日里不睦,此时竟是完全没有联合的打算,反倒是相互提防,给了魔门众人可乘之机。

别看松涛院以奇字著称,可本质上还是一群书生,骨子里都有读书人的臭脾气,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主动挑衅机巧奇谷的人?

“你们不是自诩机关术天下无双,无论是用来续命还是续肢,都要强过悬针门吗?怎的今天又会对这花来了兴趣?”

“哼!说是什么名门正派,结果却是连先到先得的规矩都不懂?这花是我们先发现的,本就应该是我们的。”

而机巧奇谷这些人,本质上也就是一票性情古怪的技术宅,比起脾气,怕是一点都不逊色于读书人,当即就听见他们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你们的?那你叫它一声,看看它理你不?”

“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你们,迂腐,穷酸,都来了这种地方,还讲什么规矩?你问问这群妖魔鬼怪和你讲规矩不?”

而那群魔门中人,也没敢在这种时候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毕竟大家都不是蠢人,谁还能看不穿这点小心思?要是回头引得两家同仇敌忾,那可就没戏了。

于是,一位头带猴儿脸面具,看上去气度不凡的男子上前了半步,效仿起了名门正派的做法,打了个道门稽首,朗声说道:“诸位道友、前辈,今日可否卖我一个面子,这朵琉璃晶蕊,对我岳丈的伤势有着奇效,可否请诸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我家自会承下此情,过往恩怨一概既往不咎。”

他这么一说,众人便猜到了此人的真实身份,当即便有人开口说道:“魔徒卫广?想不到你居然还敢现身?也不怕你师门的人赶来,将你就地正法?”

此獠曾是玄正道现任掌门玄止仙师最后收的一位关门弟子,深得门派器重,被誉为道门不世出的天才,若是安安心心当道士的话,如今肯定已经前途无量,未来八圣也肯定有他一尊席位。

可或许就是因为他太过天才了,不小心迈过了那条线,成了个疯子,突然叛出道门,打死打伤了好多同门师兄弟,最后跑去给魔魁沙问天当了徒弟,甚至还娶了沙问天的女儿,铁了心的坠入魔道。

他口中的岳丈,自然就是八圣之一的魔魁沙问天,此獠自从与狂生苏晓乐一战落败后,虽是没有横尸当场,勉强捡回条性命,但落下的伤势这么多年下来也一直未愈,甚至有小道传闻已经逐渐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了这位徒弟兼女婿打理,隐隐有了淡出江湖的味道。

而这朵琉璃晶蕊,恰好就是他治伤的关键药引,也难怪卫广会强势出面,舆图强夺了,不知道玄正道的人知道他对沙问天如此尽孝,又会被气成什么样?

只不过他抛出来的筹码仅仅只是化解苏晓乐和沙问天的这段恩怨,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吧?

正文卷 137.抢夺

卫广这番看似谦和,实则强势的发言,顿时激起了松涛院这边的强烈不满,领头的那位夫子顿时拉下了脸,厉声喝道:“竖子狂妄!难不成我们堂堂松涛院还怕了你们这群宵小不成?”

“呵呵”卫广干笑了两声,“贵院家大业大,自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只不过眼下这里,贵院的人好像还不够多?”

他说着,口中突然念动法诀,在掌间凝聚出了一股黑乎乎的罡风,在手掌上飞速的旋转着,一股庞大而邪恶的气息也随之开始在场间扩散开来,让正派修士们无不色变。

这招名为黑风煞,乃是卫广的成名绝技,据说是将道家道法和魔门秘法相互融合所自创出来的,威力极强,势不可挡!

施展出这招的卫广,也不再维持敛气功夫,浑身气势全开,一副邪气凛然的架势,竟是只凭身上这股气势就逼得松涛院的人纷纷后退了半步。

“不好!这魔头怕是有了超凡境巅峰的修为,甚至可能已经入了圣化境!”一位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难怪方才的一番试探让我感觉有些不对。”

上有三境,合一、超凡、圣化,每一境之间都有着几何级的实力差距!别看松涛院在场的十二位夫子年纪够大,可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堪堪晋入超凡境,和这魔头有着极大的差距。

没办法,他们毕竟是群书生,修的又是以进展缓慢为特点的《君子八德》,若非苏晓乐那种天资绝伦之辈,此生能晋入上三境已是难能可贵,比起进展,自是不如这道魔双修的卫广。

反观机巧奇谷那边,情况也是差不多,因为比较喜欢钻研各种杂学的关系,导致门人修为普遍偏低,此番他们一共二十余人的队伍,只有八位上三境修士,都只是上三境的第一境,合一境的水平,剩下的全是些中三境修士。

至于那群散修,更是不用提了,看上去人是不少,也有十几号人,可总共就三位合一境修士,剩下的都是些跟着凑热闹的中三境修士。

若是只拼境界的话,在场的正派人士加起来都敌不过魔门那边,原来这群平日里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突然敢于出来刚正面,并非是只想着乘松涛院和机巧奇谷不睦来浑水摸鱼,而是占据着硬实力上面的绝对优势。

毕竟这是秘境开启的第一时间,又不少正派高手都没来得及进来,比如卫广原来的师门玄正道,若是那些正派道士在场,自是不用惧怕他这妖风了。

但眼下,倒也不是绝对没机会就是了,正派这边依然占据着人数上的上风,况且这里又是灵气充裕的秘境,修为之间的巨大差距被弥补了一些。

更关键的是,双方都想要夺这琉璃晶蕊,都害怕波及到这异宝,不敢火力全开,方才的一番试探中大家也都保持着一定克制。

于是松涛院的夫子们便打定了主意,只要联合机巧奇谷,寸步不让,等待第二批修士们入内,届时肯定正派势大,没准还会有道门的高手前来,这魔头必定铩羽而归!

可就在他们打着这番好算盘的时候,却突然看见琉璃晶蕊所在的那片泥土突然一阵翻涌,一只手猛然从土里探了出来,一把握住了那晶莹剔透的花茎,把花拖进了土里。

这异宝,居然在众人眼皮底下被生生偷走了?!

“不好!”夫子们顿时大喊一声,纷纷发动早就酝酿好的攻势,一时间只看见天空中浮现出数个的金光大字,宛如实质一般,朝着魔门那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哈哈哈!得手了!”卫广大笑一声,将手头那股妖风朝着正派这边猛然一撒,只见那股原本只有树苗大小的妖风瞬间扩散,变成了一大波汹涌澎湃的飓风,将异宝生长的一方土地完全护住,挡下了夫子们的攻击,把战场完全分割开来。

原来这狡猾的魔头从始至终都没想着谈条件,先前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安排的人手拖延时间。

机巧奇谷的人这时也意识到上当了,也纷纷动手,只见那一尊尊甲人木兽同时动了起来,悍不惧死的朝着那股妖风扑去,在撞上妖风的一瞬间,直接就被肢解成了一摊摊零件,可随着他们口中念动法诀,那些零件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又重新组合成一具具完整的木偶,继续冲向那股妖风。

而领头的那位修士更是从怀里掏出了两根黑乎乎的木棍,扔在了地上,那木棍一落地,瞬间变成了两条硕大的木巨蟒,飞快的掘开地面,从地下开始追击那采花大盗。

“啧~这群木匠的手段真是麻烦”卫广心知这木巨蟒的厉害,自己那手下肯定逃不掉,于是心下一横,控制着那股妖风朝着机巧奇谷的方向卷去。

面对这股汹涌的妖风,机巧奇谷的人也是不慌,朗声大喊道:“立盾!”接着便看见还在和妖风纠缠的木人木兽顿时散落成一地零件,又重新聚集组合在一起,瞬间形成了一栋高大宽广的木制城楼,将众人护在了中间,挡住了那妖风的侵袭。

而失去了妖风掩护的魔门众人,就正好成了绝佳的攻击目标,只见松涛院的夫子们纷纷念诵起圣贤经典,空气中开始浮现出一个接一个的金色大字,带着汹涌澎湃的浩然正气,像是大雪崩一般朝着魔门众人压了下去。

这时,其他魔门高手也出手,施展出各种乌烟瘴气,强行抵挡住了这波攻势,那些正派散修们也开始凑热闹,场面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而在场修为最高的卫广,因为不敢全力施为,又要顾及那位手下的缘故,居然被这群修为低于自己的对手依靠人数优势逼得有些狼狈

只等着琉璃晶蕊入手,就把这伙老贼全杀掉!心头酝酿着怒气的卫广,就在等着那手下送回琉璃晶蕊的那一刻

而他也并没有等太久,一只抓着琉璃晶蕊的手猛然一下从土里伸出,卫广心头一喜,当即便要将异宝摄入手中。

可还没等他施为,那双手却突然一下收了回去,又看见土层里喷出一股暗红色的鲜血,隐约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原来是那人被木巨蟒追上了

“得手了!快撤!”机巧奇谷的人顿时高呼了一声,同时也算是提醒了其他人。

“啊!!!!!我誓要杀尽你们这群木匠!”被人在眼皮底下抢走秘宝的卫广,当即发狂般的怒吼道,那团原本还被他刻意控制着的黑色妖风,化作一股仿佛能席卷天地的狂暴飓风,威势暴涨了几倍不止,之前还能勉强抵挡妖风的木制城楼,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而此时,还老老实实呆在安全浮岛上的肖柏等人,远远的望着那股到处肆虐的黑色暴风,感受着从那里一阵阵用来的狂暴波动,脸上已经写满了惊骇二字。

肖柏这下算是明白,为啥肖大牛会让他符道有成之后再闯荡江湖,又为啥会特意叮嘱他秘境凶险了这江湖,果真是险恶啊!

“谁赢了?”黑皮试探着问了一句。

“方才还能看见一些金色的大字闪过,这会都被那黑风遮住了,怕是”小美公有些犹豫的说道。

“糟球了!这下是坏人赢了,我们啷个办?我怕不是要遭他们逮住?”食铁兽当即就露出了一番惊恐的眼神。

众人心头纷纷担忧,因为江湖上曾经就出过一场类似的惨剧,那是发生在一个名叫落雪秘境的事,那是一个和泉山秘境差不多的中小型秘境,进去的主要都是各个门派的年轻弟子,也是正邪两派的修士发生火并,结果正派落败,被邪派控制了整个秘境,甚至还堵上了出口,不让一人逃离,最后酿下了一场无人生还的血案,史称落血惨案

自从那次惨案之后,类似这种给新人们混的秘境,都会交由道门来主持,提前布下道家阵法,杜绝类似惨剧的再度上演。

可这云台仙境,却是无人主持的,那样的剧情,该不会在这里又复刻一次吧?

这时,还是班长及时站出来稳定了一下军心,认真的在纸上写道:“应该不会的吧?这云台仙境比那落雪秘境大太多了,而且浮岛众多,环境复杂,后面还有很多修士陆陆续续的进来,所谓邪不压正,他们肯定不敢如此猖獗的。”

这大概是肖柏认识了这位班长以来,她头一次履行起班长的职责。

有了这番稳定军心的话,众人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但也不敢完全放下,必要的警戒还是要的,大家都要做好最坏情况的准备。

“大家晚上都聚在一起,别分开了,我这里还有些符,应该能抵御一下,再安排一下值夜,时刻保持警惕。”肖柏当即按照故事里主角们的对策,对着同学们说道,又从怀里摸出了那套偷猫符阵,希望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正文卷 138.看我来作个死!

这套抓猫用的符阵名叫蛇之纸箱,按照其能够躲开暴怒猫妈妈的追杀来看,理论上也应该能躲开人类修士的探查才对?就是不清楚能不能屏蔽修士的神念了,只是按照肖大牛的作风来推测,他应该不会蛋疼到专门为了偷猫而设计一套符阵吧?

总之,肖柏在靠近那团浮云的位置,用这套符阵画出了一个区域,口中念念有词:“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然后把最中间那张符拍在了正中央,一道隐秘区域便建成了,并不大,有点挤,还把化身歪脖子老树的树师姐隔离在了外面。

倒不是肖柏歧视植物系,而是树师姐自己的要求,她拍着自己的歪脖子保证,自己比人类修士更加敏锐,而且别人还发现不了,又不用睡觉,完全可以肩负起警戒的重任,绝对是一位优秀的哨兵!

反正只要有树师姐在,其他同学似乎都可以安心休息,如果有情况,它会发出动静叫醒大家的,嗯,应该就是用那股轻微的沙沙声

然后肖柏拿出吕夫子留下的那枚窜天猴,问道:“既然这样,那么察觉危险之后,树师姐你能第一时间点燃这个吗?”

树师姐:“沙沙沙”

“她说:‘肖柏同学,你不要欺树太甚’”黑皮翻译开口说道。

让一棵树放烟花,真的很过分吗?

总之,这一晚大家也只能这样饿着肚子,蜷缩在一起,凑合凑合过了,这套抓猫符阵里面的符力足以支持到明天白天,这样一来第二批修士肯定也入内了,那群邪魔外道就不敢放肆了。

因为没带帐篷的缘故,又不敢生火,几位女生只能挤在一起,相互依偎着抱团取暖,活像一窝被抛弃了的可怜小猫;而肖柏离她们远远的,自己一个人独占了最大的地盘和最好的位置,躺在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十分宽敞,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和女生们的反差显得尤为强烈。

不过漫漫长夜,太早睡觉也不好,肖柏决定做点什么,当然了,不可能是和女生们做点什么。

他默默的打开了黑色书箱,从里面翻出了那副无意贴,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胡乱就把字帖也塞了进去,这会拿出来虽是无法练字,不过可以仔细端详欣赏一番,无疑也是一种享受。

在他眼中,这字帖竟是比同班的三位美少女更具吸引力

不过看着看着,他突然察觉到了有点不一样的地方,那些大字中暗藏的隐形纹路,莫名其妙的变得清晰了起来?像是受到了大量灵气的冲刷似的,而且从那纹路的清晰程度上来看,似乎被冲刷的时间还挺长?

可他却不记得什么时候遇上过大量灵气了,硬要说的话,也就进入秘境的那个瞬间吧?那股灵气确实挺庞大的,可时间却太短了,一息都没有,怎么也算不上冲刷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事,字帖已经被大量灵气冲刷过,恰好是最适合拓印的时机!

于是肖柏连忙从书箱里抽出几页白纸,又拿出了拓印符,再将白纸一页页的卡进字帖中,最后把拓印符放在了字帖表面,催动了这张符。

接着便看见拓印符发出一道淡淡的微弱光芒,来来回回的在字帖表面上扫射了几遍,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表示拓印完成了。

“就这样?”肖柏从字帖里抽出了那些白字,又擦亮了蒜头王八,仔细端详了起来。

从外表上看,白纸依旧是白纸,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肖柏还差最后一个步骤,要滴上墨汁后,才会显现出东西来。

眼下的状况并不太方便研磨,不过倒也是能看了,只需展开神念,便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白纸上隐藏着的脉络纹路。

这纹路乍看上去和石斛兰以及幻符的纹路有些相似,不过以肖柏对线条的敏感,还是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看来这三者应该都是和天地灵气的波动有关,只是具体的表现形式不太一样。

根据肖大牛教授的理论,不同的灵气波动就代表了不同的天地异象,幻符的思路就是在此基础上进行模拟和修改,以实现各种不同的功用,那么这字帖上所暗藏的纹路,是否也是同一种套路呢?

字里面的纹路相对比较简单,而且有些零散,但如果将每一个字上面的纹路都拼接在一起,却又能组成一团类似符纹的东西。

肖柏见眼下时间还早,还不太想睡,而这些符纹又比较简单,就索性摸出一块石片,照着刻出了一张效果未知的符。

“嘿?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会不会是什么超厉害的符?”他一时觉得很好奇,毕竟这是他自己发现的新符纹,而非肖大牛教授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半原创?

而以他这种玩心重,又喜欢新鲜冒险和各种第一次的性格,当然欲罢不能,当即也顾不上休息了,而是盘膝打坐,准备化开点内息,注入这符里,看看究竟是个啥。

故事里的各种主角,在这种时候,总能得到什么超厉害的技巧,希望我也能,若是能得到星爆弃疗斩,强者鉴定术,圣晶石推荐召唤一类的霸道招式就好了!不过看这符纹蛮简单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厉害东西吧?肖柏有些小遗憾的在心头暗叹了一句,接着便集中精神,开始逆运波纹气功。

也得亏是肖大牛看不见他这番做派,否则怕是要气得扇他几记耳刮子,这熊孩子咋就这么喜欢作死呢?这可是未知的天地异象波动,一着不慎,很可能引发可怕后果,是能乱玩的吗?

只可惜,肖大牛把这方面的知识都写在《符道真解·下》里面,也是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居然那么疯

两个时辰过会,内息化好了,肖柏连忙注入进石片中,这种神秘的符便完成了。

不过考虑到同学们的安全,他还借口小解,稍微离远了些,这才面对着一片空地,擦了下手上的符,嘴上还轻声说道:“来吧!我自己的符道!”

于是下一息,便看见他衣袖里突然冒出了一大股黑烟,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探进去查看,发现黑烟居然是从字帖里冒出来的?

那些黑烟在空气中涌动着,逐渐的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团球型的黑雾,内里又隐约浮现出一张骇人的鬼面,大大的三角眼,看上去格外凶残,又咧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两枚尖尖的獠牙。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肖柏顿时也被吓了一跳,这张符,好像真弄出来了个了不得的玩意?

“桀桀桀桀桀!”那鬼面发出一连串冷冷的笑声,用一副低沉沙哑干涉的坏人标配嗓音,仰天高喊道:“终于!本尊被囚禁了五百年!终于重见天日了!”

这货看上去,似乎是个什么恐怖的大魔头?!

说罢,它又低下了三角眼,望向了肖柏,冷笑着问道:“愚蠢的小子,就是你将本尊放出来的?很好!你做得很好!作为奖励,你就成为本尊的肉身,与我一同给这个世界带去痛苦和绝望唉哟!”

它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被肖柏弹了一记脑崩

“小声点,别人还在睡觉呢!”肖柏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黄口小儿!竟敢触碰本尊!”那鬼面愤怒的咆哮道,“我这便让你品尝一番真正的噩梦与绝望!”

它说着,便朝着肖柏扑了上去!

结果肖柏一脸的淡定,伸手又在它脑门上又挨了一记脑崩,“不是叫你小声点了吗?怎么不听话?”

那鬼面吃痛,忍不住往后飘了半步,开口问道:“可可恶!世人皆惧本尊,你为何不怕?”

“你觉得自己很可怕吗?”肖柏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反问道。

别看这鬼面突然冒了出来,又一口一个本尊,声色俱厉的样子,可充其量也就比鸭蛋大一点的提及,身体又只是由软绵绵的黑雾组成,这副尊荣,真不知道能吓着谁

而且仔细看看,这货还和某个鬼系加毒系的瓦斯状小畜生有点像

“哼!看来,是本尊低估你了,那么现在,是时候认真起来,给你点颜色看看了!”鬼面咆哮着,露出一副超凶的表情,打算第三次扑上来。

这时,肖柏头顶的嘤嘤草大概是有些厌烦了,冲着它吹出了一股妖风。

“嘤嘤嘤嘤嘤嘤嘤!”

而这平日里拿来当风扇都不够力道的妖风,对付这鬼面竟是取得了意外的效果?

鬼面被这妖风一吹,身形顿时开始飞速的溢散,原本还比鸭蛋大一点的体系,顷刻间就只剩了鹌鹑蛋大小,嘴里再也顾不得装逼,连忙声泪俱下的哀求道:“要要死了!小的有眼不识真仙,求大仙收了神通吧!”

“啧,感情闹了半天,是只连嘤嘤草都能欺负的鶸鸡啊”肖柏有些好笑的说着,伸手戳了戳嘤嘤草,让它绕了这货一命。

难怪嘤嘤草只使出了七重嘤,大概觉得这货配不上它使出八重嘤吧?

正文卷 139.给个痛快吧!

嘤嘤草收回了妖风,肖柏看着只剩下鹌鹑蛋大小的鬼面,伸手轻轻戳了戳它,问道:“喂?没死吧?没死就吱一声?”

那鹌鹑蛋发出一番‘嗡嗡嗡’的蚊子般叫声,太轻了,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还是肖柏展开神念,加强了五感,才勉强听清楚他在说:“多谢仙尊不杀之恩”

称呼怎么一下子就上升到仙尊了?

见它终于老实了下来,肖柏便用手轻轻捧住它,坐回地上,饶有兴致的问道:“来,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个东西”那鬼面小声的答道,又意识到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自己,又连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说,我原本是一尊,哦不,是一头小小的精怪,名叫黑山小妖”

经过这鬼面一番絮絮叨叨的描述后,肖柏才算是理清了事情始末。

这货原本是一种名叫鬼面邪魇的精怪,这款精怪除了长得吓人之外,没啥别的本事,也就是吓吓人,搞搞恶作剧,以人类的恐惧情绪为食,能增强修为。

这货一开始生活在一座名叫大黑山的偏远荒山里默默修炼,也就靠着吓唬下荒山脚下的愚昧村民为生,也就因为地处偏远,没人管得过来,倒是让它在这里混出了点道行,自封黑山老妖。

只是后来,它偶然得了场机缘,一伙强人去到那山村,把村民残忍的杀害了,它从这番惨剧中吸收到了不少恐惧情绪,饱餐了一顿,修为大进,也就有了底气外出闯荡。

而那段历史时期,华国并未统一,战乱四起,江湖上也没有道门这样的正派支柱和秩序维护者,还处在弱肉强食的蛮荒时期,反正每天都在死人,到处都在死人。

这便给了这货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它经常游荡在各大战场,偷偷吸食人类的情绪,也就逐渐变得越来越强,也从那修修士的战斗中领悟了一些伤人的手段,从一头没啥威胁的小妖怪成长为一头挺厉害的大妖怪,寻常修士还真奈何不了它,很是嚣张了一段时间。

然后嘛,就遇见了传说中的仙人,被仙人以一种神仙手段封进了一本书里,也就是如今这副无意贴,直到五百年后,才被肖柏放了出来。

等它出来之后,见肖柏修为不显,身上也没有丝毫的气息外泄,怎么看都是一凡人,便下意识的以为肖柏是误打误撞将自己放出来的,当即便想逞凶,制住肖柏。

然后就被嘤嘤草一阵七重嘤的妖风狂袭,吹得只剩下鹌鹑蛋大小了。

于是它便看清现实了,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看着面嫩,但肯定也是通晓神仙手段的那类强者,要不然怎么能解开它的封印呢?

至于为何看起来修为不显,那肯定也是什么神仙手段了,神仙的修为,自己怎么看得穿呢?也得亏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才留了自己一条小命吧?

这种心慈手软的年轻人,最好骗了!这样一来,自己便可以先骗取他的信任,把当年的自己吹得再牛逼一些,引起此人兴趣,让他有求于我接着再慢慢寻找机会,等着东山再起,甚至还可能从他那里偷学来各种神仙手段,届时肯定能让实力更进一步!鬼面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制订出了一套低调隐忍翻盘的未来战略。

它活了很长时间,算是阅人无数,对人类的心理拿捏得非常准确,像肖柏这样的愣头青,最是好骗,肯定逃不出它的魔掌!

可肖柏的反应却有些不太对劲,在听完了鬼面的叙述后,似乎并不太感情,还有些好笑的问答:“听起来,总觉得你在吹牛啊?五百年你真的很厉害?”

说着,他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枚鹌鹑蛋,引得它一阵吱吱吱的怪叫,开口辩解道:

“仙尊,我被封在那书里500年了,500年都吃不到东西,也就只剩如今这副模样了,若不是我道行还勉强够看,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啊,不过你现在只剩下这么点大,没什么用,看上去还是个坏蛋,干脆再把你塞回去好了?”肖柏又跟着说道。

鬼面顿时就愣住了,亏得自己之前觉得这货是一心地善良之辈,可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这人是魔鬼吗?把我放出来又塞回去,给予我希望又让我再度绝望?

你难道也是头邪魇伪装而成的人类?要吸食我的情绪?

鬼面简直快要哭出来,连忙吱吱吱的求饶:“仙尊,您别看我现在只有这么点大,但还是有机会重新成长回去的,届时肯定能成为仙尊的一大助力”

这是它之前就想好应对思路,只要自己努力的展现出自身价值,以人类修士这般唯利是图的共性,应该就会暂且放下自己了。

而肖柏似乎上钩了?连忙好奇的问道。“重新成长回去?那你需要多久才能变回以前那牛逼的样子?”

“这个嘛得看眼下的局势如何了,若是战乱四起,冲突不断,我成长得大概就比较快,只需要100年便能重回巅峰吧诶?!仙尊?!仙尊!!!你怎么又拿起那书了?!”那鬼面说到一半,看见肖柏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了无意贴,当即被吓得差点烟消云散。

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100年?怕是嘤嘤草都成为三界妖灵了?我还留你何用?”肖柏不耐烦的说道,“更何况,如今国泰民安,江湖上也是风平浪静,等你变回去,怕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原来是这样?鬼面心头一凝,飞速的思考着自己还剩下些什么价值,赶快开口补充道:“仙尊不要啊!我可是从几百年前来的,知道当年的很多事,见证过当年的很多场大战,仙尊对此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慢慢讲给您听。”

这总能唬住这小子了吧?年轻人对这些都是很感兴趣的,它暗自想道。

结果肖柏还是摇头:“没兴趣,人要着眼于将来,不能沉浸于过去,我干嘛要对几百年前的事有兴趣?”

听起来倒是一本正经的,可仔细想想,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人难道脑子有病吗?还是说现在的修士都是这副模样?以史为鉴的道理都不懂吗?就算不懂,当年那些事当成故事来听也是十分有趣的啊鬼面一时间琢磨不透肖柏的心思,又只好改口说道:

“仙尊!我这里还记得好几门修士的神通,都是威力不凡的那种,我愿将心法口诀都背出来,献于仙尊。”

“不必了,我早已决定将此生献给符道。”肖柏又继续说道。

鬼面:(`′)/┻━┻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何铁了心的要弄死我?鬼面在心头咆哮着,可嘴上却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求仙尊饶命啊!我愿给仙尊做牛做马,只求能放我一条生路!”鬼面为了活命,已经放弃了自尊,酷酷哀求道。

肖柏大概是真的心软了,又放下了无意贴,饶有兴致的问道:“做牛做马?学声牛叫来听听?”

我tm¥#%#¥&*@!

“不会?那来个四马攒蹄看看?”

做牛做马是你这样理解的吗?鬼面心头恨不得咬肖柏一口,嘴上只能勉为其难的辩解道:“仙尊,我是做不成牛马了,但我还会很多其他的事”

结果肖柏居然满脸的失望,嘀咕道:“可惜啊,这下找不到牛奶来喂猫了那你还会什么?会卖萌吗?会舔舌头吗?”

您对我是不是产生了奇怪的误会?鬼面心头已经快要绝望了,只能最后尝试着问道:“敢问仙尊,卖萌是什么意思?”

“emmmm,大概就是这样吧?”肖柏说着,掏出了小奶猫,又继续道:“就是变得和它一样可爱!”

要不您还是杀了我吧,给个痛快的!

正文卷 140.你学不会的

如果说这鬼面是有着高贵而神秘血统的大妖,在被肖柏这般欺辱后,肯定是啐口唾沫,撩起袖子就上去和肖柏拼了,哪怕是死,也是有骨气的站着死!

然而它说到底只不过是一只弱小的精怪,在尊严和生命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甚至还唯唯诺诺的说道:“请仙尊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学会卖萌的!”

一边进行着最后的努力,它也一边在心头叫苦,这些仙人都是这般蛮不讲理的吗?前面遇见的那个,不管不问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后面遇见这个更过分,变着花样的玩自己果然仙人啥的,都是不可理喻的吗?

可肖柏还是毫不留情的掐灭了它最后一缕希望:“你是个坏蛋啊,还是很厉害的坏蛋,又杀了那么多人,你这样的是学不会卖萌的。”

“我”鬼面委屈得快哭出来了,只得说出了真话:“其实我只是长得凶,没有那么坏,先前说那些,大多是骗你的”

其实纵观它500年前的所作所为,作恶虽多,但也就是吓唬吓唬村民,骗骗那些对自己欲图不轨的修士,也就再没干过啥坏事了,更多时候也就是在旁边围观人类内斗,蹭蹭恐惧情绪,就连后面修为有成,学了些手段也多是用来自保,远远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毕竟它只是只精怪,没有人类那么多的**和物资需求,每天能吃得饱就很满足了,而人类在它眼中,就是宝贵的粮食供应者,所以它基本是很少伤人的,更不用说杀人了,远不如人类那些魔道邪修凶残。

结果就这样,都遭了500年监禁,不外乎就是因为面相凶恶,看起来吓人呗。

见它说了真话,肖柏这才放下了手头的无意贴,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笑着说道:“这么说才对嘛,你看看你这副模样,非要说自己很厉害,结果牛皮吹破了吧?”

“你说你如果真像自己吹嘘的那般厉害,怎么可能就被封在一册普通的字帖里?又怎么会被如此简单的封印住,被我随手就解开了?而且还一点传说故事都没留下?”

鬼面自是不敢反驳,只是在心头辩解道:虽然我当年不怎么伤人,可我还真的蛮厉害啊,寻常修士真的奈何不了我而且那仙家封印只是对你来说简单吧?你知道对于一只精怪来说那是多可怕多复杂的东西吗?我可是研究了500年都没找着门道啊!

想到这里,它不由得在心头怀疑起了肖柏的身份,这小子看上去其貌不扬,衣着打扮也是普普通通,怎么看怎么像个普通门派里的小杂鱼,可为何这么难对付?还带着一只如此厉害的妖宠,那犀利的妖风,让自己完全招架不住

它又偷偷转动着视线,打量了一番四周,看见了一副羞涩状,好奇又不敢往这边看的树师姐;无所事事在空中飞倒八字的班长;一头黑白相间,睡得呼哧呼哧的猛兽

我的天!神树木灵,器灵法宝,上古妖兽这小子身边跟着的居然都是这些东西?鬼面的身体开始有些微微颤抖,有些庆幸先前动手的只是那株妖草,若是等到这几位出手,自己怕是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它这下算是明白为何这小子看见自己还会表现得凌然不惧,游刃有余;为何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助力;又为何能随手解开那仙家封印了

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的狠人,哪里还看得上自己这等小妖?这货莫不是某个大门派掌门的关门弟子?不不对,这世上哪有奢侈到把这些好东西交给一个小家伙的门派?这货肯定是某位仙尊的儿子!

鬼面自以为自己判断对了肖柏的身份,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抱紧这位仙尊之子的大腿时,它的视线落到了肖柏背后那口黑色书箱上

在看见黑色书箱的那个瞬间,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几分,连忙往后退开好几步远,身体更是抖得有些模糊了。

“咦?你怎么突然掉色了?分辨率也变低了?”肖柏察觉到它的异样,开口问道。

“仙仙尊您背后那”鬼面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说这个?就是一口书箱而已啊,里面还蛮大的,住起来挺舒服。”肖柏答道。

鬼面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书书箱?住住这里面?舒舒服?”

“对啊,有什么问题?”肖柏说着,伸手戳了戳嘤嘤草,大概是想让它示范一下如何住进黑色书箱。

而嘤嘤草很好的发挥了表率作用,只见它轻车熟路的从肖柏头顶爬下,一路溜到黑色书箱顶盖上,又用足根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灵活的钻了进去,但也很快的钻了出来,再重新爬回肖柏头顶,得意的昂着头,嘤了一声,像是在说自己很能干似的。

鬼面的脸色顿时又变白了几分,这才明白自己的判断又失误了,这小子哪是什么仙尊子嗣,根本就是某位妖仙的儿子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用如此可怕的存在当书箱?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难怪这小子如此歹毒,说的话又如此奇怪,还如此会玩弄小妖,原来是因为家学的缘故而他之所以对自己如此苛刻,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称呼他为‘仙尊’吧?

鬼面这样暗自想道,连忙将脸上那副凶狠的笑容换成一副谄媚的笑容,口中的称呼也改了,道:“公子,是小的眼瞎,没看清公子身份,还望公子看在同道的份上,多多海涵”

“什么同道?我和你这种邪魔外道怎么可能是同道?”肖柏颇为不爽的反问道。

“这”鬼面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冒犯了这小妖仙,这性情实在太难琢磨了吧?不过它很快又回忆起其他妖怪说过的话,传说那些修成正果的妖仙,和仙人无异,都已经不算是妖怪了,说它们是同道,也难免会生气吧?

于是鬼面赶快辩解道:“是小的不懂事,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计较”

肖柏见它这么低声下气的,也不忍心继续欺负它了,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总是动不动就道歉啊?难道我看上去很凶吗?”

不是很凶,而是超凶啊!

“其实吧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很好说话的,也很善良,你大可不必那么怕我”肖柏很认真的说道,又突然想起了点什么,连忙开口问道:“对了,你之前说过,你懂很多东西,算是见多识广?这也是骗我的吗?”

“没没没!这是实话,小的却是算得上见多识广。”鬼面连忙摇头,生怕自己自己又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神秘公子。

它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当年还自由的时候,它就经常旁观人类的各种战斗,哪里有大战哪里就有它,也跟着去过不少地方,甚至连传说中的仙人也见过了,自诩一句见多识广,还真不是骗人。

“这样啊,那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当一位随身老爷爷。”肖柏说出了对鬼面的安排。

他也是突然想起了这茬,毕竟故事里的那些主角,很多都有位随身老爷爷的,自己在这方面自然也不能落后了,而这鬼面,看起来虽然有点弱,不过凑合凑合应该也能将就下吧?

“呃这随身老爷爷是什么啊?”鬼面好奇的问了一句。

肖柏给它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随身老爷爷,“大概就是一位见多识广又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肉身,不得不寄宿在某件器物上,然后主角随身带着那器物”

说着说着,就看见这鬼面又开始发抖了

原来这随身老爷爷,竟是要将一位见多识广的强者灵魂从肉身中强行剥离出来,封印进器物中,当个妖宠似的带在身边,永世不得自由这是何等阴损,何等可怕,何等恶毒的招数啊!

难怪别人是妖仙,自己只是头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妖,就是因为自己还不够狠啊!

可不管心里怎么抱怨,鬼面也不敢违逆肖柏的意思,既然要自己当随身老爷爷,那就当呗,反正自己无影无形,不用再经受那灵魂剥离之苦,索性就跟在这尊小妖仙身边,没准还能混着点好处?

肖柏见它答应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既然说定了,那还得给你起个名字,你之前说你叫黑山小妖?这名字太长了,以后就叫你小妖吧”

“另外,还有一事,一位合格的老爷爷是不能被人发现的,包括说话也不能发出声音,我们俩的交流不能被旁人发现,你会这方面的手段吗?”肖柏又追问了一句。

您身边都跟着一大堆如此扎眼的东西了,旁人又怎么会在意我啊鬼面无语的想着,嘴上却是连忙回答道:“会的会的!”

小妖连忙答道,飘得离肖柏近了些,突然间变得透明了,又将一段话悄无声息的传递给了肖柏:“公子请看,这是我的天赋能力。”

正文卷 141.消失的历史

这鬼面当年能够到处吓唬村民,又能在战场周围游荡着吸取恐怖情绪而不被人发现,靠的就是这点天赋能力。

“嗯嗯,很好很好,看来你很适合当位随身老爷爷,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肖柏开心的说道,自己这下也算是又找到了一块主角拼图,当即心情大好,又开口鼓励道:

“你以后要多多努力啊,一定要成为一位厉害的随身老爷爷!”

“谨遵公子法旨。”鬼面连忙答道。

故事里一般都是老爷爷鼓励主角,结果到了肖柏这里,却是反过来了

“对了,还得找个什么东西把你给封进去,需要的时候再放出来不过我手头好像没戒指什么的啊?”肖柏又继续说道,“那这事暂时先放一放,等出去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书箱里吧。”

“不敢不敢,那里是草前辈的住处,如果可以的话,我住公子袖子里就行了。”鬼面连忙开口说道。

那位草前辈,居然能任性的呆在公子头顶,想来也是深得公子宠爱,自己断然不敢得罪,怎么敢去它的地盘住?

再说了,住在那种恐怖的存在里面,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它宁可被再度封印进书里,也不去那可怕的地方住。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它又像是害怕肖柏反悔似的,主动的钻进了肖柏袖子里。

结果等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袖子里装着的居然全是石头,还全是那种很普通的石头,只是上面刻了些古怪的线条

这妖仙的思维,果然不是普通小妖能理解的啊

收好了老爷爷,肖柏又再度翻开无意贴,发现上面那些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工整而漂亮,同时散发着那种独特的异样魅力,与之前完全没有区别。

看来自己放出这小妖也并未破坏这无意贴,这样一来,别人也发现不了老爷爷的秘密了肖柏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好了无意贴,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住处。

树师姐见他回来,连忙发出一连串沙沙沙的声音,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这番声响把几个女孩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敌人来袭,纷纷醒了过来。

不过三个人的反应却又各有不同。

黑皮在张望四周,寻找敌人的踪影;瞎子在茫然四顾,困困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小美公则是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肖柏,似乎把他当成了敌人,大概是觉得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肖柏尴尬的笑了笑,勉强解释了一番,让女生们又重新睡下。

老爷爷的事自然被他隐瞒了,按照主角的行事惯例,这肯定是要保密的。

就这样,这一夜还算是安安稳稳的渡过了,除了肚子都很饿之外

到了白天,在肖柏袖子里躲了一宿的小妖偷偷跑了出来,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对着肖柏密语道:“原来这里是云仙门啊,难怪昨晚就觉得有些熟悉”

“云仙门?这里不是云台仙境吗?传说中的大秘境?”肖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该不会认错了吧?”

“不会错的,公子,你看这知客云,本就是云仙门独有的东西,我当年还有幸坐过一次但要说是大秘境的话?倒也没错,云仙门本就是个建立在大秘境中的门派。”小妖答道。

肖柏顿时有些惊讶:“咦?秘境里面还能住人?建立门派?”

“当然可以,秘境本就是灵气充裕之地,最适合修炼的场所,还能很好的抵御外敌入侵,自然是建立门派的绝佳场所,只要实力够强,手段够精妙,能够完全掌控一座秘境的话,住在这里面便是最合适的。”

小妖一边解答,心头一边也在疑惑,这位妖仙之子,怎么连这点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有?那位妖仙竟是没跟他讲过这些事?想让他自己去探究?

这妖仙的想法果然难以揣度,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恰好很懂这些东西,可以给他讲解,也算是彰显了自己的存在价值,不用担心被随手抛弃了小妖在心头打定了主意,连忙十分热情的主动给肖柏科普道:

“公子,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不少门派都是建立在秘境中的,不过像云仙门这样单独占据着一个大秘境的,却是独此一家”

“听你这么说,这云仙门很厉害咯?是最厉害的门派?”肖柏好奇的问道。

小妖这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关于云仙门的历史:“厉害自然是厉害的,但要说是不是最厉害的,倒也没个定论,不过他们是那时公认的最神秘,最玄妙,距离仙道最近的门派”

在他的描述中,这个云仙门虽是神秘莫测,也不怎么参与江湖纷争,却又以热情好客而著称,并不像其他门派一样山门紧锁,不准外人入内,反倒是不管正道魔道,都可入内作客,共论大道,完全一副潜心修炼,不问世事的样子。

像小妖当年都曾进来参观过,不过这里找不到它想吃的,随便转悠了一圈就离开了。

然而不管来过多少客人,却始终没人能探清他们的虚实,这门派的真面目仿佛永远笼罩在那片缭绕的云雾之中,显得神秘而强大,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这便让云仙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极其崇高,黑白两道都吃得开,颇有一点万人敬仰的超然气势。

“可说来奇怪,一向热情好客的云仙门,怎么会把公子你们给晾在这荒岛上?未免太失礼了吧?”小妖又十分奇怪的嘀咕了一句。

“这个嘛恐怕现在的云台仙境,已经不是当年的云仙门了。”肖柏答道,“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人住,只剩下一群妖兽,还是特别厉害的那种。”

“什么?!”小妖顿时发出了一番震惊的声音,“这里居然已经没人了?我被关押的这几百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谁知道啊?或许是被人灭门了?”肖柏推测道。

“这不可能,云仙门那样的门派,不说地位超然,没人敢与他们为敌,就说他们占据着这大秘境,岂是能攻打进来的?除非有仙人出手!而且恐怕还不止一位”

云仙门被誉为最接近仙道的门派,可终究只是最接近而已,未能真正的迈过那条界限,那么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接近,才引来了灭顶之灾?小妖在心头暗自推测道。

不过它自己也不太相信这样的推测,倒是更倾向于认为云仙门是真的触碰到了仙道,整派飞升了,不过那样的话,似乎也没必要遗弃掉原来的山门吧?这里多漂亮多舒服啊?

“公子,关于这云仙门的事,江湖上可曾留下过什么说法?”它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想要通过各种传言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像云仙门这种盛极一时的门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江湖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可肖柏却摇了摇头,答道:“我反正没听说过,不过我之前一直住山里,消息闭塞,回头我问问其他人吧。”

黑皮看见他朝自己这方走来,倒是抢先问了一句:“你一个人站那边嘀咕啥呢?”

“研究历史。”肖柏如实答道。

“噗~”女生们忍不住笑了,这货怎么就没个正行?这荒山野岭的研究个啥的历史?

“同学,你听说过云仙门么?”肖柏又开口问道。

食铁兽当即发出一声嘶吼,黑皮跟着翻译道:“滚滚说它听说过,是锦州一处有名的酒楼,擅长烹制竹林三鲜。”

“这样啊,那回头一定要去试试呃不对,我说的云仙门不是啊,而是一个门派,很久很久以前存在过的门派。”肖柏又详细解释了一句,又望向食铁兽追问道。

结果这黑白色毛球用一个眼神回答了他:“我就是头熊,咋个会知道你们人类勒事嘛?”

肖柏又接着望向其他女生,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连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树师姐也是一样,这知识储备还不如一头熊。

最后,肖柏只好望向了班长,说道:“班长,你年纪大,总该听说过吧?”

结果班长写在纸上的回答却有点奇怪:“哼!肖柏同学真是讨厌!”

我怎么了我?肖柏疑惑的挠了挠头,又独自去到一旁,继续和小妖交流了起来,“你看,大家都没听说过。”

“这可真是奇怪了”小妖也疑惑的沉吟了一句,然后又转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公子,那几位和您是同学?”

肖柏以为它是觉得丁字班奇怪,就随口解释了一句:“对啊,我们班就是这样的,同学都比较奇怪,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我觉得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吧?话说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是人啊?你父亲究竟对你进行了怎样的教育啊?未免太奇怪了点吧?小妖无语的腹诽着,嘴上倒是讪笑着说道:“嘿~小的本以为他们都是公子的东西,包括那三位人类女孩。”

“蛤?谁会要这么奇怪的东西啊!你别乱想了!”肖柏连忙分辨道。

正文卷 142.过分的要求

肖柏正在和小妖讨论着的时候,又听见奇怪东西之一的瞎子在一旁可怜巴巴的说道:“呜~肚子好饿”

老实说,肖柏自己的肚子也很饿,于是便压低声音问道:“你既然来过这里,那么知道哪里能找着吃的东西吗?”

小妖顿时摆出一副江湖前辈般的沧桑语气,格外装逼的感慨了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就有吃的”

肖柏:“我说的是我吃的”

“呃这个嘛公子不妨乘上这知客云?按理说,它会自动带着您去往接引门人那里,那自然就能找着吃的。”小妖很是奇怪的回答道,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古怪的公子了。

既然是什么大妖之后,那还能让自己饿着肚子?这身边不是就有三个大活人吗?实在不行把她们吃了呗?

“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已经没人住了,住着的只有各种妖兽,其中还有那些特别厉害的,像是血妖傀甲啥的。”肖柏没好气的说道。

妖兽对你们来说不就是用来吃的吗?小妖在心头嘀咕了一句,又好奇的转口问道:“公子,这血妖傀甲是何物?居然能让你都颇为忌惮?”

在它看来,这货身边又是神树木灵又是器灵法宝又是上古妖兽的,再加上被当做书箱的恐怖存在,除了那三个不知道是玩物还是食物的普通女人外,每一个都是当年的自己对付不了的,哪里还有妖兽敢惹他们?这血妖傀甲竟是连他们都忌惮的恐怖存在?那自己没理由没听过啊?

“啧~连血妖傀甲都不知道?你这随身老爷爷,很不靠谱啊,还需要多多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素养啊。”肖柏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打算给它科普一番血妖傀甲的凶残时,却突然看见远处的天边飘来了一朵云。

那朵云和普通的知客云不大一样,不仅左右两边多了双灰扑扑的翅膀,上面还竖了面帆,显得颇为怪异;上面还坐了四个人,不停在四下张望着,一副仓皇逃窜的样子。

肖柏连忙就想挥手打招呼,却被同样看见这朵云的黑皮拉住了。

“好像是机巧奇谷的人,不过却受了伤”黑皮低声说道,以为肖柏能听懂这话里的暗示。

在秘境这种环境复杂,人心更是叵测的地方,除非是实力超群,否则还是不要做滥好人了,唯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别看对面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这后面很可能偷偷跟着追兵的,胡乱插手,搞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个道理,黑皮是在北漠荒原上学到的,她觉得同样在极端环境下长大的肖柏应该也能明白才是。

结果肖柏却是完全不懂,居然真的冲对面招了招手,还大声的喊道:“喂!在吗?”

黑皮差点被他气得跳了起来,这货是真的不懂什么叫人心叵测吗?

那朵云山的人发现这岛上有人,连忙调转了云上的船帆,朝着这边过来了;而肖柏则大咧咧的站在浮岛边缘等待着迎接他们,非但没有半点提防之心,脸上甚至还洋溢着某种奇怪的期待。

等到那朵云靠近,双方相互能看清面容后,竟是不约而同的齐声问了一句:

“是你?”

原来这云上还坐了位熟人,就是上次在泉城,徐剑主搞的那场煮酒论剑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任公子,他恰好就是机巧奇谷的人。

“你是肖兄?”任公子勉力回忆起了肖柏的姓氏,上回那煮酒论剑,就是因为这小子的两番话,搞得大家不欢而散,所以对他也算是有些印象了。

“呃我记得,你是那位仁兄?”肖柏也试探着说道,他其实根本不记得别人姓什么了,只是看他有些面熟,才用了仁兄这么一个泛称。

结果对面刚好姓任于是就看见那任公子的神色放松了些,感慨了一句:“想不到肖兄也还记得我遥记得几月前大家煮酒论道,何等的意气风发,结果今天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聚首。”

“好了好了,先上来吧,这岛很安全的。”肖柏用神念近距离确认了来人没啥异样和敌意之后,连忙开口招呼道,又回头冲着同学们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帮忙。

这云上坐了四人,每人身上都带了些伤,有一人已经昏迷了,有一人满脸是血,看上去伤得很重,而那任公子倒是受伤较轻,只是神色黯淡,精神萎靡。

看来之前他们确实经历过一场大战

帮着把伤员安顿好之后,肖柏又打开黑色书箱,从里面翻找出了一副药箱,里面居然装着些棉纱,金疮药一类的东西,还有几包各种疗伤解毒的药散。

这自然是能干又心细的大小姐给肖柏准备的,不过却被肖柏大方的递给了机巧奇谷的人,看得黑皮在一旁不禁的摇头,这男人太败家了!这类疗伤救命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分给外人?

“肖兄”任公子打开那沉甸甸的药箱,看见里面正是需要的药品,一下便感觉到了里面的沉重,当即十分严肃的说道:“大恩不言谢,肖兄今日之德,任某没齿难忘!”

肖柏竟是很没风度的说道:“别说的那么沉重,这也不是白给你们的”

听他这么说,机巧奇谷的人本以为他会乘人之危提出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结果却听见他继续说道:“你们身上有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

“呃有的有的!”那满脸是血的弟子连忙解开身后的包裹,把里面一大堆的干粮递了过去。

他们可不同于松涛院,毕竟有那么大一艘豪华飞舟做跳板,各方面的准备自然是充分了很多,像这些普通的食物,每个人背了鼓鼓囊囊一大包,半个月的量,后面还会有人陆陆续续的送进来,完全是管饱管够,送出去也是完全不心痛,完全不能和救命的药品相提并论。

相比起来,各类疗伤的药品就宝贵得多了,这倒不是机巧奇谷没准备这些,只是这门派的风格比较独特,崇尚小队协作,对各种资源的分配管理有着特别的套路,像各种疗伤用品,都是交给一位懂医术的队员统一携带,让他担当奶妈的角色,以求对症下药,不至于吃错药。

思路原本是没问题,毕竟一个游戏要有奶妈才平衡嘛,只是遇见如今这种和奶妈失散的情况,其他人就有些抓瞎了

还好,他们遇上了慷慨大方又热心的肖柏同学。

帮着处理了一番伤员之后,大家这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肖柏一边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望向那个满脸是血的弟子,好心的问了一句:“你这没事吧?”

这人明明都满脸是血了,居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忙里忙外的,显然是位坚强的硬汉,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那人听见肖柏这么问,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道:“呃其实我没受伤,这血是别人溅我脸上的,逃得匆忙,都没来得及清洗”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清泉符,从里面引出一股清水,洗了把脸,看上去总算是正常了点。

“你们之前究竟遇上了什么?竟会如此惨烈?”黑皮也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问道。

“唉没想到那魔头竟是恐怖如斯”任公子皱着眉头,和众人说起来昨晚的状况。

机巧奇谷的战斗风格不同于其他地方,即使是修为低的弟子,也能用自己的机关木兽为派里高手提供助力,所以昨晚的时候任公子他们这一小队人马也都在场。

可即使人多势众,机关也神奇玄妙,但终究敌不过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那魔头杀过来的时候,众人不敌,被瞬间冲散了,众人四散而逃,又被魔门的其他人一路追杀,逃了一整夜,好容易才摆脱了敌人,这便遇上了肖柏他们。

“那朵漂亮的花呢?那魔头得手了?”肖柏追问了一句。

“被方师伯的巨蟒叼走,往其他地方跑了,现在情况还犹未可知,若非如此,我们怕是也逃不出那卫广的魔爪。”任公子答道,又想了想,猛然站起身,对肖柏一个深深的鞠躬,开口央求道:

“肖兄,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手头的机关皆已用尽,已是山穷水尽的局面,幸得肖兄出手相助只是,这番还有个不情之请”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小巧的令牌,深深的低下了头,接着说道:“可否劳烦肖兄帮忙找寻我派前辈?”

眼下这样的危局,他们肯定不敢胡乱放烟花发信号啥的来暴露自己位置,谁知道会引来自己人还是敌人?想要脱困,最好就是固守待援,但一味龟缩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任公子这便想请肖柏帮忙出去找寻援军。

只是这请求着实有些过分了,这秘境如此凶险,又有魔门的人四处作孽,肖柏的修为又没到能随意闯荡的地步,让人这么出去,简直就是逼他去冒险,所以这话他说出来也是颇为心虚,十分惭愧的样子。

正文卷 143.出去逛逛

听完机巧奇谷这番过分的要求,黑皮当即就拉下了脸,冷冷的喝问道:“你们机巧奇谷的人,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任公子他们自知理亏,当即满脸通红,也不敢反驳,只得朝着松涛院的众人深深鞠躬,又开口许诺道:“如果能熬过这场大劫,事后定有重谢。”

班长大概是见他们情况确实不好,态度也很诚恳,便帮忙劝道:“阿兰,你也别这样说啦,大家都是同道,危难之际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

肖柏也跟着站了起来,道:“行!我去帮你找人,不过,你们那朵云得借我们用用。”

他倒不见得真是多么的古道热心,只是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憋着实在难受,早就想相处逛逛了,另外,他们那朵云看上去也蛮好玩的样子?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肖兄高义!果真如传言一般,义薄云天!”任公子说着,连忙把手头那块木牌信物交给肖柏,又告诉了他那朵云的控制方法,最后还怕他们饿着,把身上的一半干粮都分给了他们。

黑皮见着两个男人就这样完成了交易,气得差点跳起来。

不过肖柏却没怎么理会她的反对,当即左手拎起瞎子,右手拎起小美公,就这么跳上了那朵带着风帆的知客云,带着众人离开了这座浮岛。

机巧奇谷的人则站在边上,冲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深的鞠躬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我不想走啊!”小美公简直快哭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跟着去冒险,只是完全敌不过肖柏的力量,都来不及抵抗就被丢上来了。

“你这样实在太莽撞了,这秘境这么大,又如此凶险,还有魔道中人肆虐,就凭我们怎么去找人?”黑皮也没好气的说道。

肖柏手上控制着云朵上的风帆,嘴上倒是辩解道:“找人嘛,等我们先去浮岛上玩玩再说咯,主要是有了这朵云,我们就能去想去的浮岛了,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吗?不想知道那些岛上有些什么好东西吗?”

“不想!”黑皮和小美公异口同声的说道。

唯有瞎子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说道:“肖柏同学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啧啧,女人真是麻烦,真是无趣,还是瞎子比较好肖柏在心头嘀咕了一句,默默控制着风帆,让知客云朝着一座远处的浮岛飘去。

那是小妖给他的建议,说是以前进来的时候,知客云都会把客人先送去一座类似山门的浮岛,那里有着一棵大大的迎客松,也会有人在那里专门接待客人,若是想要弄清楚这云仙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里着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肖柏原本对云仙门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小妖劝他说这里既然还有琉璃晶蕊这等异宝现世,那就说明其他地方肯定也散落了不少宝物,云仙门的人应该是来不及带走了,这里肯定隐藏着云仙门的大批宝藏!

肖柏这才来了兴致,打算先去那原来的山门浮岛看一看。

没过多久,知客云在肖柏的控制下靠近了目的地,小美公一看这云的走向就惊了,连忙开口说道:“你难道想上岛?那里可是不知道隐藏了什么厉害的妖怪!你想带着大家一同送死吗?”

“没事,我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肖柏随口敷衍了一句,手上倒是毫不犹豫的控制着知客云,缓缓靠近了浮岛。

“呜~你不是说不进去吗?”小美公见他一意孤行,又要哭出来了。

“没事,我就进去一下,马上就出来。”肖柏说着,让知客云靠近了浮岛边上,又转身拎起瞎子,率先跳上了浮岛。

“你好歹把雅儿留下啊!”黑皮简直无奈了,只得抱起食铁兽,跟着他跳上了浮岛,连带着把树师姐的柳叶也带了上来。

小美公没办法了,又不敢一个人呆在云上,万一遇见路过的魔道邪修,怕不是被劫财又劫色?只能硬着头皮也跟了上去。

等到丁字班的学生们都上了这座岛,才发现这里看上去比先前那个小岛要大得多,也宽敞了许多,四处还能看见些建筑的残骸和被截断的树根,地上还能看见剑痕一类的战场痕迹。

看上去十分破败,还隐隐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这就是那株迎客松?”肖柏望着面前已经一团死灰的巨大枯树,开口问道。

这枯树即使已经完全死掉了,可还是有着五人合抱那么粗,让人能联想出它生前是何等的雄伟挺拔。

被黑皮握在手里的树师姐,突然就发出了一阵摩挲的声音,听上去透出了一股隐隐的悲凉。

“咦?师姐你怎么哭了?”黑皮奇怪的问道。

“大概是触景伤情,兔死狐悲吧?”肖柏应了一句。

结果树师姐哭得更厉害了

黑皮和班长当即就想纠正一下他这乱用成语的坏毛病,结果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枯树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接着,便看见一具浑身血红色的盔甲式怪物从树后走了出来。

血妖傀甲!

没想到丁字班就进来这么一次,结果就遇上了这秘境里最危险的东西!

女生们齐刷刷的发出了一阵尖叫,班长也赶快在纸上写下了“哇啊啊啊啊啊!!!”的字样,连看不见的瞎子都跟着一起尖叫了起来,还下意识的往肖柏身后缩,结果发现好像有点挤,原来是旁边还多了头小美公,脚下还挤了头食铁兽。

肖柏也是面色铁青,双手同时插入了左右衣袖,一手握住了幻符·超电磁炮,一手握住了风剑香的那枚剑佩,这是他手头最厉害的两件东西了。

只是,幻符的启动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酝酿,上次用的时候有王伯在旁帮忙牵制对手,这次似乎就没那么好的环境了,而这血妖傀甲,又是以动作特别迅疾而著称

至于那块剑佩,自从上次用过之后,一直还是普通玉佩的模样,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叫出那尊又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

正文卷 144.剧本不对啊!

如果是血妖傀甲真如《妖异志》上记载的那般凶残,肖柏他们恐怕是无力抵抗的,可眼前这具傀甲却和书上描述的不大一样?它的动作有些僵硬,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发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时不时发出了一番‘桀桀桀’的重金属腔调的怪笑,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肖柏等人,没有急着杀过来。

这尊傀甲似乎并不是多么的凶猛,看上去就像是具提线木偶,还是没了润滑油那种,可仅仅是如此,也够吓人了,从它身上发出的古怪噪音,着实让人胆寒。

“好好吓人”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贴在肖柏背后,声音听起来微微发颤。

“都都怪你!还说什么就进去一次,这下可怎么办?”小美公带着委屈的哭腔问道,这会也缩在肖柏身后,双手扒在他右肩上,小心翼翼的露出双眼打量着面前这尊强大的敌人,又立即缩了回去,完全不敢直视这恐怖的对手。

“快用你那些符想想办法呀!”小美公觉得自己这下怕是要带着未能拯救族人的遗憾死去了,还是和这臭混蛋死在一起

敌人没动,肖柏这边也不敢乱动,生怕刺激到这恐怖的家伙,更不敢逃跑,把后背露给这种以迅捷著称的敌人;而对面似乎也不着急,像是要多享受一会捕猎时的愉悦

双方也就随之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对峙状态。

“公子,你们这是在干嘛?该不会在忌惮这家伙吧?”小妖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它居然在这些人身上品尝到了久违的美味,这还是它500年来第一次品尝到恐惧的味道。

“这不废话吗?这可是传说中的三界妖灵啊!”肖柏压低了声音说道,就躲在身后的瞎子和小美公大概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似乎并没有听见。

“三界妖灵?!就这货?”小妖说着,心头倒是更加疑惑了,这位妖仙之子,怎么会分辨不出什么才是真正的三界妖灵?

而盘踞在肖柏头顶的嘤嘤草,似乎也很不满意肖柏这么怂的举动,当即气鼓鼓的‘嘤!’的一声,又对着那血妖傀甲吹出了一股妖风。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秘奥义·禁忌·八重嘤”黑皮在旁边十分尽职的翻译出了嘤嘤草喊出的招式名字。

肖柏被嘤嘤草这番的坑爹举动逼得差点跳起来,没想到这嘤嘤草居然也是头猪队友,自己这边还在思考对策,它就突然开怪了?

你就一躺尸老板,能不能别添乱啊!!!肖柏在心里怒吼了一句,连忙把幻符插入腰间,准备和对面硬拼了。

结果血妖傀甲并未扑过来,大概是嘤嘤草的攻击太弱的缘故?都没能拉进战斗,反倒是就着那股妖风,在原地打起了转,像是在随风起舞一般。

等到嘤嘤草的妖风一停,血妖傀甲也跟着停了下来,四肢猛然抽搐了一下,居然像是被吹晕了一般,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这头在书上被描述的恐怖至极的三界妖灵,居然被嘤嘤草那乘凉都嫌不够劲的妖风给放倒了?开玩笑的吧?都是幻觉吧?只是巧合吧?肖柏心头顿时闪过了很多念头。

接着他又听见小妖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再用那种阿谀奉承的般语气说道:“草前辈威武!草前辈牛逼!神风一过,宵小伏诛!草前辈竟是恐怖如斯!”

嘤嘤草得意极了,高昂起三张叶片,‘嘤嘤嘤’的叫了三声。

“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三界妖灵!”一旁的黑皮连忙翻译道。

呃这剧本究竟是哪里不对啊?为什么这样的危局,会让嘤嘤草装逼成功了啊?明明我才是主角啊!为什么连嘤嘤草都不如?肖柏心头有些失落的感慨着,又望向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血妖傀甲,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把腰间的幻符退了出去,又换上替身使者,控制着白胖虚影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坨大面团似的,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想要检查一下敌人的尸体。

“肖柏同学小心呀!(担忧)”班长连忙在纸上写道,只可惜肖柏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血妖傀甲身上,并未注意到她的好意。

等到再靠近一些之后,肖柏发现这傀甲身上原本那层妖艳的血红色正在逐渐褪去,一团团的邪魅的纹路也逐渐消散,露出了下面寻常而普通的古铜色,似乎是被嘤嘤草的一股妖风吹得掉色了?

等到它身上的红色完全消退之后,整个模样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双手不再是又尖又长的利刃,双足不再是狰狞锐利的利爪,而是变成了正常款式的手甲和铁靴,看上去已经和正常的西域全身甲很像了,就连头顶那根弧刃都分裂成了两根长长的蟑螂须,像是那戏台上的老将军。

“这就对了嘛,这不就是云仙门的接引甲人吗?当年随处可见的那种。”小妖开口说道,“先前应该只是受了什么影响,才变成先前那副模样若是要我选的话,还是红色时比较好看,狰狞,霸气,身份尽显”

它正说着的时候,原本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的甲人突然一个挺身,翻坐了起来,面甲位置上也随之浮现出一张人脸,看上去憨厚老实那种,双眼正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肖柏。

“咦?居然有客人来访?”甲人用那种毫无起伏顿挫的机械音说道,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学着人类的模样,冲着肖柏拱拱手,又接着说道:“还是位来历不凡的小公子?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切莫怪罪”

一边和肖柏见礼,它的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继续道:“奇怪?为何门庭会如此凌乱?负责打扫的人呢?真是的,这岂不是让贵客见笑?”

说着,它连忙伸出右手,在左手手背上敲了三下,发出咚咚咚的三声闷响。

不过却没人回应它,于是便看见它露出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坏了吧?唉~又要叨扰蜉蝣仙子了”

最后,它的视线落到了身后那棵枯树上,面甲上顿时露出一副惊恐的神情,慌慌张张的嚷嚷道:“树兄!树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一日没给你浇水,怎的就变成了这样?”

“不不对,咱们云仙门不应该是这样的”甲人低声嘀咕着,身体又开始了微微颤抖,面甲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木讷和呆滞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思考和回忆之中。

“它以前就是这样的?”肖柏默默的看着甲人的独角戏,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不是的啊,我上次来的时候,这些甲人在云仙门里也就是当个仆役,随处可见,不比机关木人机灵,就是个物件,更不会有神智”小妖疑惑的说道,“眼前这尊,看上去有些诡异,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还是说我被关起来之后,这些甲人有了些新的变化?”

就在两人低声探讨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嗖嗖嗖的三声破空声响,随着三道血红色的残影闪过,三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血妖傀甲来到了那具甲人面前。

刚刚才暗自松了口气的女生们顿时又发出了一连串的高分贝尖叫,连食铁兽都跟着嘶吼了起来。

甲人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又恢复了平常的面色,对着那三具血妖傀甲絮絮叨叨的说道:“刀三,枪八,弓十二,你们来的正好,快快,把这周围收拾了一下,有客人上门了,莫要丢了咱们云仙门的颜面”

三具傀甲似乎并未听懂它的话,当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嘶嚎声,挥舞起臂上双刃,闪电般的袭向毫无防备的甲人。

可这本应瞬间让它身首异处的犀利攻势,却被那甲人随手一抬便挡了下来,接着又疑惑的问道:“刀三,你这是在干嘛?居然突然出手袭击我?”

傀甲依旧没有理会它,而是再次发起了攻击,它们的速度果然如书上描述的那般可怕,一瞬间就化作了三道血红色的残影,两道袭向甲人,一道朝着肖柏这边掠来。

“不可对贵客无礼!”甲人说着,身体居然也化作了一道残影,将扑向众人的那具傀甲挡了下来,同时背心处也浮现出了四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另外两具傀甲留下的。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剑一啊!”甲人的双手死死抓住一具傀甲的臂上双刃,嘴上还在继续说道。

三具傀甲仍旧用那种黑皮都翻译不来的嘶吼声作为回答,竟是想要绕过它,直接袭向肖柏等人。

甲人丢开了握着的双刃,并掌为刀,双手猛然一挥,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银亮的光线,将三具傀甲再度逼退。

“你们若是再这样,就休怪我无情了!”甲人的腔调逐渐变得冰冷了下来,“若不是不想再多叨扰蜉蝣仙子,我这便把你们都给拆了!”

正文卷 145.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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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46.神秘仙宫

甲人剑一看着天空的信号焰火,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

“没,这是修士们的联络手段”肖柏连忙给他解释了一番放焰火的用意。

“现在的修士,居然要靠这样的手段来联络吗?”剑一摇了摇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话说它不过是一具甲人而已,干的也是一些微小的工作,怎么就那么喜欢思考呢?

知客云继续朝着秘境深处飞去,可没飞多久,就正面撞上了另一伙人。

这伙人同样对知客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原本白得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变得乌漆墨黑的,看着像是乌云,云上坐着的也是几个看上去就阴阳怪气的修士,一眼就能看出来路不正。

“这是机巧奇谷的手段!那云上的人是机巧奇谷的人!”对面的魔道邪修顿时大喊道。

“奉卫大人命,抓活的!”邪修们嚷嚷着,控制着乌云朝着肖柏这边追了过来。

呵呵,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肖柏在心头冷冷的暗笑道,今天的肖柏已经不是昨天的肖柏了,如今身边有大腿,遇上这等宵小自然是一点不慌。

“小公子,你们认识?”剑一见着对面来势汹汹的模样,又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问道。

“没,他们是一群邪修,专门进来杀人夺宝的,十分凶残!”肖柏连忙说道。

“嗯虽说我派讲求来者届是客,对正邪之道并不是那样的分明,但也不能坐视客人们起冲突,未免有失礼数。”剑一说着,又对着扑来的邪修们拱拱手,十分客气的说道:“几位客人,我派之内不许私斗,还望”

它话未说完,对面就丢过来两枚钢钉,算作是回应了。

剑一随手一挥,便将钢钉抓了下来,手头一用力,直接将其捏成几段,嘴上则有些愠怒的说道:“竟是如此的蛮不讲理,这是逼我下逐客令啊”

说罢,只见它拍了拍手,对面那票邪修的身影就逐渐模糊了起来,顷刻间便凭空消失了。

“我去!这就把他们杀了?”肖柏满脸惊讶的问道,只是拍拍手,对面人就没了,这是何等可怕的手段?

话说这云仙门究竟有多强大啊?一尊接引甲人就如此厉害,那其门人岂不是更可怕?这样的门派,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副田地?连一点江湖传说都没留下?

就在肖柏胡思乱想的时候,又听见剑一解释道:“小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将他们遣送出去,不再允许入内而已。”

“这样吗?”肖柏点了点头,虽说只是送客,但放在这秘境里面,绝对也是很厉害的手段了,如果接下来能把那厉害的大魔头也送出去就好了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还隔他很远很远的卫广并未察觉到这番恶意,正在专心致志的搜寻着那条木巨蟒的下落,这机巧奇谷的破玩意着实烦人,飞得极快,还会钻地装死,连琉璃晶蕊的异宝波动也被它的特殊材质所屏蔽,搞得卫广现在完全丢失了目标。

“哼!我就不信,你还能让它永远不出来。”卫广说着,索性放弃了搜索,打算就这么潜伏下来,耐心的等待机会。

为了让潜伏更加隐秘,他从体内抽出了一股黑色妖风,让其附在一位手下身上,又开口说道:“去吧,若是遭遇不测,汝妻子我养之。”

那手下与他身形相仿,又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衣物,脸上还带着同款面具,被这妖风附体后,连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与卫广完全一样了,整个人都变成了另一个卫广。

手下对着卫广深深的鞠了一躬,一言不发的腾空飞起,朝着之前一朵焰火指引的位置飞去,那是道门点燃的焰火。

卫广的计划,竟是让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伪装成自己,主动在道门眼前露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自己则可以隐秘行事了;哪怕这手下被杀,也能制造出自己被击毙的假象,这样正派人士自然会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破绽。

在知道道门的人出现后,卫广明白如今自己势弱,恐怕不能再像昨晚那般霸道了,便定下了这歹毒的计划。

“哼!就让你们暂且得意一阵子吧。”卫广说着,低头看向了脚下一具完好无损的散修尸体,一手伸向了尸体的脸,一手又在自己脸上摩挲着,似乎在对比双方的脸型?

此时的肖柏等人似乎和这场纷争没什么关系,一行人在剑一的指引下,飘到了一座浮岛上空,那下面原本应该是座广场,只是被破坏殆尽了,只剩下一堆堆的废墟和繁茂的杂草,里面还隐约能看见一些血红色的身影。

“这里原本乃是论道坛,掌门仙师经常于此讲道,门下弟子们也会在此交流心得,曾经是最热闹的地方,可如今”剑一脸上露出了一抹哀伤的神色,又接着说道:“过了论道坛,便是内门所在了,希望在那里能有所发现吧。”

说着,知客云继续朝上飞去,穿过一片薄薄的云层后,一座宏伟的建筑顿时浮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座整个都建立在云端之上的大殿,看上去就像故事里的仙宫一般,只是上面少了很多应有的光彩,看上去灰扑扑的,有些破败的样子,像是死掉了似的,不过却勉强保持着完整的结构,不像外面那一堆堆废墟。

不出意外的话,在下面能看见的那座隐藏于云雾中的神秘仙宫,应该就是这里了,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如此多的修士进入过这云台仙境,却没人目睹过这仙宫的真容,怕是想不到这仙宫的真容会是这副模样吧?

“这里就是云仙殿。”剑一说着,让知客云降到了大殿入口,正对着一道又高又宽的阶梯,又抢先一步跳了下去,半跪在阶梯下,朗声说道:“弟子剑一,领贵客前来拜会掌门仙师。”

它一连说了好几遍,可那大殿依旧一片死寂,得不到任何回应。

正文卷 147.宝库

剑一等了很久,等不到任何回应后,这才站了起来,回头对着肖柏等人说道:“小公子,请随我来。”接着一行人便拾阶而上,跟着剑一进入了这座大殿之中。

这里大部分的建筑结构还是被完好的保留了下来,也没看见什么战斗的痕迹,只是显得十分陈旧,四处都落满了灰尘,有些地方还能看见些不可名状的黑灰,像是书被烧掉的余烬。

“和故事里写的不一样啊,没有机关,也没有禁制什么的。”肖柏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大殿,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下面那层薄云便是禁制,是这里原本就存在着的,历时数百年还在正常运转着,这才让云仙殿没被其他人闯入过”剑一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又带着众人来到了正殿。

这里十分宽阔,布置了百余根高大的立柱,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上面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鸟走兽等图案,周围角落里还能看见仙鹤、马车、大钟一类的青铜铸件,只是上面都犯着一抹绿色,锈迹斑斑。

而在大殿正上方,还摆放着一张玉石制成的高背椅,看起来像是什么大人物的座位。即使已经十分陈旧,四处蒙尘,但肖柏还是能大致脑补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在那座位之上,对着下面发号施令的模样。

“这里果然也变成这样了。”剑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又道:“咱们去宝库那边看看吧。”

众人一听这个建议,纷纷就来了精神,肖柏更是脑补着那一片能把人双眼闪花的金灿灿的场面。

可等来到宝库一看,却又顿时失望,这里原本有着一座厚重的大铁门,此时却是空门大开,露出了里面凌乱的景象,只见四处都乱七八糟的散落着阵盘、铜镜、拂尘等原本或许是法器的东西,只是如今全都被厚厚的灰尘盖住,四周的兵器架上还摆着一些刀枪棍棒,但都是锈迹斑斑的样子。

总的来说,这里完全宝库应有的那种金灿灿的感觉,反倒更像个废品仓库。

连宝库都成了这样,其他地方更是不必多说了,这座雄伟的大殿里面,怕是找不着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不过剑一看见这么一副衰败的场景,反倒是露出了一副欣慰的表情,低声叹道:“如此看来,或许还好?”

原来这里的很多地方都有着被翻找过的迹象,但大部分东西却没被拿走,想来应该是有人急急忙忙的进来,慌乱的带走了一些贵重的东西,留下了大部分,以至于这宝库看起来还挺殷实的?只可惜曾经放在这里的法器,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恐怕已经完全用不了了

黑皮从地上捡起一块阵盘,吹了吹灰,还没来得及摆弄,阵盘便自行散架了。

“可惜”她轻声低叹了一句。

肖柏不愿意相信这等残酷的现实,也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只葫芦,依照故事里的桥段,朗声说道:“请宝贝转身!”

葫芦没有反应。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葫芦拒绝回应。

“爷爷又被妖怪抓走啦!”

葫芦毫不在意。

这时,剑一注意到了肖柏的古怪举动,扭过头来说了一句:“小公子,这葫芦原本是存放丹药用的,不是法器”

肖柏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尴尬,连忙想要拔开塞子,看看里面还剩了些啥,结果手上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整只葫芦顿时就裂开了,从里面洒出一大滩细沙一般的东西。

放得太久,丹药都化成沙了

“这么惨?”肖柏捧着手头的沙,走到了食铁兽面前,把手递到了它嘴边。

食铁兽顿时用眼神骂道:“你娃头脑壳有包?”

“啧连你都不吃,看来是真的坏掉了。”肖柏拍了拍手头的药灰,又连忙一个灵敏的转身,一把拽住了打算随意走走的瞎子,这地上东西又多又杂,还很脏,瞎子若是被绊了摔上跤,怕是整个人都要变成灰色了。

“这又是什么?”小美公弯腰捡起了一根黑乎乎的棍状物,大概有两根手指粗,入手挺沉的。

这里散落的最多的就是这玩意了。

“该该不会是”小美公看着这玩意的长度和形状,脑子里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一张俏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我看看?”黑皮从她手里拿过了那棍状物,吹了吹上面的灰,又敲了敲,似乎想要找到这玩意的用法。

不过最后,她却是用一种会让她嫁不出的粗鲁方式,用力一掰,将那棍状物折成了两段,露出了一截黄澄澄的断面。

“这居然是金条?!”小美公顿时惊呼道,“只是放了太久,表面都黑了。”

“什么?找到好东西了?”肖柏一听见那边有所发现,连忙撇开瞎子,凑了过去,又从黑皮手头接过了半截沉甸甸的金条,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番笑意。

他又弯腰从地上再捡起一根,掂量了一番,又继续说道:“还挺沉的,不过这真的是金条吗?不知道成色如何?”

说着,他竟是拿着这又粗又黑的棍子,往小美公的嘴喂了过去。

“臭流氓!你想干嘛?”小美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厉声喝道。

“你咬一咬,看看是不是真的金子?”肖柏提议道。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这么脏,叫我怎么下口?”小美公气鼓鼓的反问道,又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跟着反驳道:“你自己怎么不咬?”

“好了别吵了,这些应该是真的金条。”黑皮在旁边劝道,又低头在地上找了找,发现这种黑乎乎的金条还真是不少,随处都能捡到。

“这么说,我们发财了?”肖柏有些兴奋的说道。

可同学们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兴奋的样子?依旧平静,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模样。

这时,又听见剑一咳嗽了两声,尽可能委婉的提醒了一句:“小公子,这些姑且还算是我们云仙门的东西”

正文卷 148.???

肖柏听见剑一的提醒,连忙有点尴尬的放下了手头的半截金条,又偷偷叹了口气,若是能把这里的金条全都席卷一空,他肯定可以在攻略‘积攒钱财’那一项后面打好几个勾了。

剑一倒也没太在意这货的歹念,毕竟金条可以说是这个宝库里最多,也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当然,那是以前的情况,现在这番境地,这些低俗的黄白之物反倒成了最有价值的东西

“我方才大致清点了一下这里的库存,发现确实少了几样门派至宝,应该是当初变故出现时被带走了,如此看来,我派应该还有人幸存,并留下了传承”剑一说着,又转身走出了宝库,继续说道:“诸位请随我来吧,这云仙殿里唯一还值得一去的地方,就只剩下秘殿了,那里是管理整个仙境的阵眼所在,希望能有所发现吧?”

众人连忙跟上它的脚步,肖柏则心有所感的感慨了一句:“剑一大叔果然好厉害啊,居然还是位仓库管理员!”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错误世界观,总觉得仓库管理员是非常厉害的存在,比如那尊村姑石雕的原型,就是一位十分厉害的仓管,被世人尊为圣女

除了仓库管理员之外,其他类型的管理员也非常牛逼,比如群管理员,游戏管理员;当然,其中至尊至强的,还要属图书管理员

“不过是些份内的小事”剑一听出了他话里的敬佩,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然后突然就楞了一下,接着嘀咕道:“不对啊我明明只是一具接引甲人而已,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平日里根本无权进入这云仙殿啊”

“咦?大叔你这是怎么了?”肖柏连忙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剑一连连摇头,“我只记得我根本没进过这云仙殿,也没来过宝库,更不应该知道秘殿的事,可这些东西却全都存在于我的记忆里,还格外的熟悉”

它又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久,最后才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蜉蝣仙子时,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吧?宝库和秘殿原本就是蜉蝣仙子负责管理的,或许就是她教会了我这些?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具接引甲人而已啊?”

那位总是被它提及的蜉蝣仙子居然也是位仓库管理员?难怪这么牛逼!肖柏在心头暗叹了一句,对于剑一的发问,只是随口说道:“或许那位强大的仓管,是想让大叔你来重振云仙门?”

剑一对这番话不置可否,转口说道:“还是去秘殿看看再说吧。”

于是它便带着众人继续向前,途经了几座偏殿和其他一些看着像是练功场,炼丹房之类地方,等到把肖柏等人都快绕晕了之后,才来到了一间很不起眼的石室,看着像是平日里堆放杂物的地方。

可等到众人进入石室之后,突然觉得眼前又是一花,竟是来到了一间地下密室,这里并不大,陈设十分简单,居中一张大石桌,旁边几墩矮石凳,周围墙壁上挖出了几个烛台似的凹槽,里面不知道摆了什么东西,发出阵阵淡淡的荧光,照亮了整间密室。

除此之外,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个窗户都没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还挺干净的,没外面那么脏。

可这种一眼望去就能全部看清的狭小空间里,真的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剑一没有多言,径直来到那石桌面前,屈起两指,有节奏的在石桌边缘敲了敲。

接着,便看见这石桌突然亮了起来,桌面上凭空浮现出了一串符号,看起来有点像是道门用的那种卦文,或许是某种特别的留言?剑一连忙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肖柏自然看不懂这些古怪的文字,连忙望向了一旁的黑皮。

黑皮则是一脸懵逼,反问道:“你该不会觉得我能看懂吧?”

你不是连嘤嘤草在说什么都能听懂吗?结果看不懂字?肖柏有点失望,又赶快戳了戳衣袖里的小妖。

“公子,这可是仙家文字,仙人用来传递信息的,我区区一小妖,怎么可能懂?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啧,不但队友靠不住,连这随身老爷爷也是个没谱的肖柏在心头吐槽道,只能耐心等剑一自己解释了。

剑一看了没多久,便重新抬起头来,摆出一副四十五度角望天的姿势,长叹了一声,感慨道:“仙子您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具接引甲人,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又让我从哪去找得了我派传承之人?”

说罢,它又低头继续看了起来,可看着看着,目光却逐渐放到了肖柏身上

“你你要干嘛?”肖柏有些害怕,连忙后退了几步。

“仙子留言说,能唤醒我之人,便是得了我派传承的继承者,我应尽力辅佐此人,重振山门”剑一开口说道。

“哦,这样啊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没办法了”肖柏说着,一把从头顶抓下了嘤嘤草,依依不舍的递了出去,还很深情的对着嘤嘤草告别道:“苟富贵,勿相忘!”

“嘤?!”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嘤嘤草连忙挣扎了起来,又发出了一连串‘嘤嘤嘤’的怪叫。

“它说:你个负心汉,吃干抹净就要抛弃人家”黑皮翻译道,顿时又用某种古怪的鄙夷眼神望向了肖柏,像是在说:你个衣冠禽兽,连自己的妖宠都不放过!

“你不要听它胡说啊!我根本没对它做过什么啊!”肖柏连忙辩解道。

这时,剑一靠了过来,礼貌的挡开了他握着嘤嘤草的手,又顺势一把摁住他的肩头,脸上摆出一副格外认真的表情,说道:“少主,唤醒我的不是它,而是你啊!”

“呃”肖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道:“剑一大叔,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我呢,其实什么都没做,就是它的一股妖风把你给吹醒的”

剑一愣了一下,然后连连摇头,又道:“它刮出来的妖风,就是少主你的真气啊!我当时遭奸人暗害,身中邪法,神志不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唤醒的。”

“蛤?”肖柏一下子愣了,“这真气是个啥?为啥嘤嘤草又能吹出我的真气来?”

“嘤嘤嘤!”嘤嘤草答道,又蹭着肖柏走神的空挡,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又一路沿着他胳膊爬回了头顶的宝座。

“它说:因为它很厉害!”黑皮帮忙翻译道。

小妖也连忙在衣袖里感慨道:“原来如此,难怪草前辈的手段神乎其技,竟是能汲取仙家真气?草前辈竟是恐怖如斯?”

肖柏听见众人这么说,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又继续辩解道:“那个剑一大叔,我或许是偶然把你唤醒了,但我和你们云仙门真是没有半点关系,这肯定只是巧合而已,你认错人了,我学的都是我父亲肖大牛教的东西。”

肖大牛显然是和云仙门没有半点关系的,云仙门消亡的时候,肖大牛还不知道是个啥状态,这怎么可能扯上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肖大牛真的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云仙门传承,又怎么会落得横死大荒山的凄惨下场?这云仙门怎么看怎么牛逼,留下的传承肯定也格外厉害,怎么会让肖大牛混成那副惨状?

可这剑一大概脑子都是金属做的,头特别铁,还认死理,仍旧固执的说道:“少主,我是不会认错人的,我云仙门乃是世上唯一一家探寻仙道的门派,自我派衰落后,世上再无升仙之法,你如今能练出真气,便肯定是得了我派传承,是我派唯一的继承者。”

这番理由听上去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什么叫只要练出真气就一定是继承者,未免也太霸道了吧?这世上这么大,时间又过去了几百年那么久,就没有别人探寻仙道吗?显然不可能吧!

毕竟肖大牛是名穿越者,按照故事里的说法,穿越者都是很强很牛逼的,即使肖大牛不强也不牛逼,但找寻出一条自己的道总是可能的吧?更何况他还强调过,自己的符道是根据《c》《高等数学》等独门奇功自创出来的,和神仙啥的没有丝毫关系。

所以不管剑一怎么固执,肖柏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自家爷俩绝对和云仙门无关,若是这都能扯上关系,他肖柏马上从那云上跳下去!

只不过,肖大牛是穿越者的这事肖柏没法和剑一说,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另外一个理由:“剑一大叔你看,我其实不会啥真气,我是气海凝冰啊!”

肖柏说着,主动递出左手,示意剑一摸摸他的脉。

剑一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肖柏继续问道。

谁知剑一居然面露惊喜之色,赞叹道:“想不到少主年纪轻轻,修为竟是到了气海凝冰的境界!实乃我派之幸!”

肖柏:“???”

正文卷 149.这就是你的理想?

一直以来,气海凝冰就是肖柏一块十分好用的挡箭牌,对很多人都很有效,没想到却对付不了剑一,这大概是因为它不是人吧?

剑一看肖柏一脸错愕的模样,打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于是扭头对着几位女生说道:“我与少主接下来有要事相商,还未诸位行个方便”说着,它又对着肖柏问了一句:“这几位当中,可有少主枕边人?她倒是能留下来。”

“没有没有!”肖柏连连摇头。

“那好请诸位先去偏殿稍候。”剑一点点头,又伸手在那桌面上摸了摸,还没等女生们回应,就看见她们的身形逐渐模糊了起来,连食铁兽和班长都没放过,全都消失在了石室之中。

“这样就方便说话了“等到石室中就剩下两人后,剑一才像个长辈一样唠叨道:“不过少主,恕我冒昧,你眼下年纪也不小了,婚嫁之事也应放在心上了,毕竟无后为大啊,我看那皮肤稍黑的姑娘就挺不错,身材好生养”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黑皮控?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没去接这话茬,反正家里还有个萌萌的小萌儿等着长大,于是便把话题拉回正题上,开口问道:“剑一大叔,这气海凝冰的事”

“少主平日里可有感觉不适?比如气短胸闷,腹胀腹痛,食欲不佳,夜不能寐?”

肖柏连连摇头,他身体特好,能吃能睡的。

“这便对了,若是那些粗鄙武夫得了气海凝冰,便是不治之症,不能修炼,身体也会大受影响;而公子的气海冰山乃是仙家真气凝结而成,与武夫的寻常内气截然不同,完全不会受此所扰。”剑一解释道,又接着发问:

“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少主眼下所修炼的心法,正运可增加修为,呈现出气海凝冰的状况;逆练则可将消冰化气?”

肖柏简直惊了,为何这货连他的波纹气功都知道?这不是肖大牛所谓的不传之秘吗?

剑一一下就读懂了肖柏的表情,继续问道:“这门心法其实并不算复杂,你应该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了吧?”

肖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如今你丹田里的真气,因为凝为坚冰,无法直接取用,需得提前化开才能运气?”剑一又道。

“大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肖柏顿时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甲人完全说中了波纹气功的所有特性,要说这是肖大牛后来自创的,似乎也说不通?

“这门波纹气功,该不会是你创造的吧?”肖柏又问道。

“你我皆凡人,何德何能创出这等奇功?”剑一笑了笑,又纠正道:“而且它不叫什么波纹气功,原名应该叫《无常》,意喻仙道缥缈,变幻莫测,势无常态。”

一听见无常这个名字,袖子里的小妖当即就嚷嚷了起来,“什么?公子你练的居然是那门传说中的无常?这可是我那个时代被誉为无上玄功的神秘绝学啊!数不清的人类修士为了这神功生死相搏,我目睹过好多次,想不到它最后竟是落入公子手中?实乃天意所归!”

若是一位普通人突然知道自己从小就练起的功法其实是门无上绝学的话,怕是要当场兴奋得上天,可肖柏却表示内心平静,甚至还有些想笑,不由得想起那些人拼了老命抢来这门心法,结果练着练着把自己练出气海凝冰的场面,那可是非常喜感了。

和肖大牛故事里那门《太监宝典》《自宫剑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啊?

剑一听不见小妖说的话,还在自顾自的给肖柏讲解这心法的来历:“当年我派可是下了大力气,才得到了这门无常,又前后牺牲了好几位修炼天才,才总算找出了这门心法的门道。”

“此功先是练出仙家真气,又凝气成冰,再聚冰成山,待山连天地之时,便可开山见海,大道方成。”剑一又继续给他讲述了一番这功法修炼到后面的过程。

这倒是肖大牛从来没有告诉过肖柏的,那货一直在强调自己的符道如何如何,对这门心法却是很少提及,一直让肖柏闷头练就是了。

或许肖大牛并未想过要让肖柏成就啥了不起的大道吧?

而剑一那边还在继续说道:“不过这门神功也仅仅只是用来修炼仙家真气,具体的运用还需自行想办法,当年我派也曾专门挑选了一批年轻才俊来专门修炼此法,并研究其运用方法,历时上百年之久,也没找到太好的办法后来又遭遇了那场浩劫”

从这番话来看,通过这门无常修炼出的真气仅仅只是基础,就像是一桶水,可以用来洗衣做饭浇花干很多事情,但具体要怎么用,就得自行领悟了。

而波纹气功和无常之间肯定存在着一定联系,或许是肖大牛在其基础上进行过改良的?又或许根本就是同一门心法?真正属于肖大牛原创的只是他的符道而已?

但相较而言的话,反倒是具体的运用方法更关键也更困难一些,否则光是憋一肚子气用不了,那不成个煤气罐了?从云仙门花了上百年时间来研究其运用这一点来看,肖大牛的符道反倒是比这门功法更牛逼一些?

可不管怎么说,肖柏大概是和这云仙门脱不开干系了

“不知少主如今主修的什么?”剑一又问了一句,“我看你一副书生扮相,但又不怎么像个读书人”

“那你觉得我像个啥?”肖柏好奇的反问道。

“咳咳咱们不说这个了。”剑一连忙岔开话题,不太敢说出心里实话,又跟着问道:“少主,我派此前的最大遗憾,便是没能找到运用这仙家真气的办法,不知少主如今是如何使用的?”

肖柏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冷气符递了过去,这还是这个月要交给砺剑阁的货。

“符?!”剑一微微一惊,连忙接过来,在手掌里仔细打量了起来。

以剑一大叔的眼力,应该能从这张符里面看出我的水准吧?肖柏在心头暗自想道。

结果剑一却摇了摇头,反问道:“这是什么鬼画符?真的能用?”

呃忘记这符是特别加密过的肖柏连忙换了张钢铁直男递了过去。

这一下,剑一的反应总算是正常了,点了点头,喃喃说道:“确实精妙,能感觉到内里符力的不同寻常,还隐约看见我派符道的一些影子用符这一点,我们以前也不是没尝试过,但被证明了是条死路,为何你这里却能成功呢?”

“大概是因为我爸的符和传统的符不太一样吧?”肖柏随口答道,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波纹气功也是他教的。”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了,想来应该是令尊偶得我派传承,习得了那门无常,又从中悟出了我派百年都未能发现的使用之法令尊真乃惊世神人也!由他得了我派传承,实乃我派之幸!”剑一脸上满是敬佩,又抬头望向了石室的天花板,拱了拱手,大概是在表示对肖大牛的敬重吧?

“不知令尊眼下在何处?我这便请他回来继任掌门之位。”剑一又继续问道。

“他死了,几个月前,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荒山里。”肖柏面露悲伤的答道。

“什么?!”剑一差点就跳起来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令尊已然触碰到了仙道的门槛,怎么可能横死荒山?”

“他身体一直不太好,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肖柏勉为其难的解释道。

“身体不好?”剑一愣了一下,随即又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毕竟是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修炼这门奇功,落下暗伤也是情理之中唉还望少主继承令尊遗志,将此道发扬光大”

“对了,不知令尊姓名?我回头给他立块牌位,”剑一又继续说道。

“我爸叫肖大牛。”肖柏答道。

“这名字倒也朴实”剑一低声嘀咕了一句,“算起来,他应该算是我派第232代掌门,少主你的话,应该是233代。”

“啊?剑一大叔,我爸人不在了,也就罢了,可我怎么就233了?我真的不想当什么掌门啊!”肖柏连连摆手,像是握着块烫手山芋一般。

“当掌门还不好?那你还想当什么?”剑一很纳闷的问道,以它对于江湖儿女的理解,谁没个开宗立派的梦想?

“我想当主角,想当龙傲天。”肖柏如实答道。

“主角?!你竟是想当一戏子?!”剑一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心肌梗塞的模样,双手还很配合的捂住了左边心口。

好不容易寻回来的门派继承人居然想当个戏子,哪怕是甲人都要给气出心脏病啊!

“不是大叔你别气,不是你想的那种主角”肖柏连连摆手,试图安慰道,“但总之,我现在既无名气又没实力,还很年轻,怎么都轮不到我当掌门啥的,更何况,我对这门派一点了解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掌门嘛?”

正文卷 150.这个还蛮好玩的?

其实在肖柏听过的各路主角当中,倒也有担任掌门,总裁,鬼屋老板,外星皇帝这类管理类职位的,这也算是一条主角之路吧?

不过就像肖柏自己说的那样,他什么都不懂,不能逞这个强,装这个逼。

可剑一却毫不介意,继续说道:“少主,你既已掌握了本派最关键的传承,其他那些东西,懂不懂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除了这升仙之道,别的也都可有可无,若你实在有心,我也可以慢慢教你。”

“不学不学,能学好符道就不错了,你是不知道这有多难!”肖柏连连摇头。

“升仙之道,即是窥探天机之道,岂有容易之理?”剑一答道,“不过少主专心符道,也是正好,多余的那些东西,若是有人想学,我大可代替少主传授,派里其他的杂务,也由我负责打理,少主只需专心修炼便是。”

“这么舒服?”肖柏有些犹豫了,可转念一想,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当即还是开口回绝道:“不行,这掌门虽好,但我还是不能当”

这下不止是剑一,连衣袖里的小妖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开口劝道:“公子,你为何要拒绝这等美事?这云仙门可是名门大派,底蕴极深,便是能成为门下弟子都殊为不易,如今人家可是请你直接当掌门啊!这岂有拒绝之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看看现在,破败成这样,还剩个啥?”肖柏压低了声音答道。

“这下面可是还剩了个硕大的秘境啊,灵气充裕,物产丰富,有此等洞天福地在,其他那些俗物又算得了什么?这可是多少门派求都求不来的宝地啊!”小妖又继续劝道。

“嘶~这好像也是差点忘了下面的秘境也是云仙门的地盘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曾经如此辉煌,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想必是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仇家吧?若是再杀上门来”肖柏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时,剑一忍不住插嘴说道:“少主,俗话说儿不嫌家贫,你这怎么就嫌弃起自家门派了来?至于当年那事其实也是因为我们一直未能悟出运用真气的办法才导致的,具体的情况眼下虽不便告知,但少主只要安心修炼,证得大道,便不会重蹈覆辙。”

剑一似乎完全不考虑肖柏的想法,直接就把他视为了掌门,当即又继续说道:“不过少主所说也确有其事,如今派里是落魄了些,需要好好打理一番另外,云仙门这个名字也不太好沿用了,不如改叫忘仙门如何?即是忘,亦是望”

“对了,眼下人手缺乏,不知少主可否再多唤醒几尊甲人?多几个帮手?”

“喏~借你。”肖柏又从头顶抓下了嘤嘤草,递了过去。

“嘤嘤嘤!”嘤嘤草气鼓鼓的挣扎了起来,可惜如今黑皮不再身边,没人听得懂它在叫唤些什么。

“只靠它是没用的先不说这事吧,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剑一苦笑着说道,暂且放过了这事,又指着那石桌说道:

“少主且看,这方石桌乃是这秘境原本的镇境神石,也就是俗称的阵眼磨制而成,可以掌控整个门派,亦可洞悉内里的一举一动。”

它说着,伸手又在石桌上敲了敲,只见这灰扑扑的石桌顿时绽放出一阵明亮的光芒,桌面上凭空浮现出了一个个的光点,或大或小,颜色各异。

白色的,大一些的,代表着秘境里的各座浮岛,其中最大的一个,则是目前肖柏所在的云仙殿,或者说忘仙颠。

而在这些大的光团上还有很多其他颜色的小光点,其中绿色的代表肖柏、剑一这两位门人;黄色的则代表肖柏那几位同学;红色的则代表那些进来冒险的修士们。

大概的讲解了一番之后,剑一后退了两步,示意肖柏上前体验一番,还特别补充了一句:“阵眼已奉你为主,少主可施展开神念,自会习得具体的操作手法。”

“啊?我这不还没答应吗?”肖柏有些惊讶的问道,“我都还没考虑好”

“此阵眼乃天地造化之物,内里暗藏天机,它自动奉你为主,说明此乃天意,而天意难为,少主就莫要推辞了。”剑一很认真的说着,却把头别去了一边,不敢正视肖柏,也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

“剑一大叔,这话是你随口编来诳我的吧?”肖柏见着它这样的反常举动,一下就看穿了它的谎言。

“咳咳,我一具甲人,怎么会骗人呢?那是你们人类才会的把戏,我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剑一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直接用后脑勺对着肖柏

小妖也连忙帮腔道:“对对对,天意所为,众望所归,公子就快应下来吧!”

对于如今的它而言,自然是要抱紧肖柏大腿了,大腿越粗,它越高兴,反正它和肖柏人鬼殊途,又没有竞争和敌对关系,连需求都不一样,自然是见得肖柏越来越好,由衷的希望他继任掌门之位。

只不过,它如今却是有些看不清肖柏的身份了,之前一度认为他是妖仙之子,本体也是尊大妖啥的,可从方才聊天中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似乎又不是这样?一尊妖仙是绝对不会暴死荒山的,可一届凡人,又怎么能教出这妖怪般的儿子来?

但不管怎么说,小妖总是要抱紧这根大腿就是了,只不过它作为肖柏钦定的随身老爷爷,理应自己做大腿给肖柏抱才对,如今居然这样反过来了,也算是毫无职业操守吧?

“先看看再说吧”肖柏无奈的说道,他对这掌门的位置还是有些兴趣的,当然了,主要是想着这下面的秘境里肯定有很多好东西,若是成了自家后花园,岂不是任君采摘?一想到这一点,他就真的有些心动。

“这好像还蛮好玩的?”肖柏一边说着,一边按照剑一说的那样,释放出了神念。

就在神念与石桌接触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脑中突然多出了点异样的感觉,像是被醍醐灌顶了一般,难以言喻,但并不难受,也不痛苦。

等到这异样感消失之后,肖柏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对这石桌极为熟悉了,脑子里已经有了它的所有操作手法,这确实是一番十分神奇的体验。

“如果老爸的符道能用这种方式教给我该多好?”肖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又开始着手尝试,想先看看这阵眼的监视功能。

他将神念聚焦在了一枚代表着同学的黄色小光点上,眼前瞬间就浮现出了那片区域的情景,只看见同学们正焦急在原地踱步,哪都不敢去,又担心他的情况,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那家伙怎么还没点动静?该不会被那甲人杀了吧?”小美公问道,脸色看着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巴不得肖柏原地暴毙才对吧?怎么会担心起肖柏的情况来?

黑皮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甲人对我们还挺友好的。”

“肖柏同学真的好厉害啊,在这种地方都有熟人。”瞎子则在旁边到处乱逛,还莫名其妙的发出了一句感慨。

“这哪里叫厉害啊?这明明很奇怪吧?”小美公说着,眼看着瞎子又要摔,连忙扑了上去,“小心,摔!”

结果却是两人摔成了一团,两个人都变得脏兮兮的

“噗~这货果然好笨!”肖柏在心头给小美公下了定义,又错开了视线,关注起了下面那些红色光点。

比较值得在意的地方大概是两处。

其中一处是一枚单独的红色光点,孤身冲向了由很多光点聚集而成的红色大光团,看着像是飞蛾扑火似的,也随即求仁得仁,消失不见了

这应该是什么地方爆发了一场pvp吧?还是一场群殴?

肖柏本想看看具体过程的,只不过因为双方打得太过激烈,造成的灵力波动影响了他的观察,导致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不能像先前偷窥女生那样看得清晰透彻。

不过倒是有一团信息直接流入了他的脑海里,让他能明白事情的经过。

那枚单独的光点,是名手握黑风,满身魔门邪气的家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魔徒卫广。

而那些聚在一起的光团,则是一群道门老司机。

而事情的经过,由肖柏自己总结出来大致是这样的:

卫广这下牛逼了!

卫广向老司机释放了嘲讽。

老司机受到了嘲讽的影响。

老司机向卫广释放了斩杀。

卫广死亡了

嗯,反正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总之,卫广那大魔头死了,这是好事!

至于另一处值得一提的地方,则是肖柏通过这阵眼找到了机巧奇谷的大队人马,不过没在里面发现任公子他们,肖柏这才记起了任公子拜托的事。

于是他便按照脑中的知识,从怀中掏出了任公子的那信物,对着石桌丢了下去。

正文卷 151.消除记忆的办法

石桌的表面原本坚固而平整,可当那木制信物落在上面时,整个桌面顿时变得宛如一汪水,信物径直就沉了进去,还溅起一点点轻微的涟漪,看上去十分神奇。

而此时那队机巧奇谷的人马正忙着寻找那条叼走了琉璃晶蕊的木巨蟒,原本负责操控巨蟒的那位修士被卫广重伤,这会已经失去了意识,已经被送出去抢救了,而失去了控制的木巨蟒自然就化作了一尊大型木雕,没法再被操控,只能慢慢寻找。

可那修士在昏迷之前将木巨蟒藏得很远很深,机巧奇谷的人折腾了好久都没找着线索,正在火大之时,一块信物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一人头上。

“谁那么无聊啊!”被砸了头的那货当即气鼓鼓的问道,然后低头看了眼信物上刻着的名字,又当即大吼道:“任同?你疯了吗?居然在这种时候玩闹?简直目无尊长!”

“师叔,任同他之前走散了,我们一直在找他。”旁边一人连忙开口说道。

“啥?那这信物是怎么来的?”这人纳闷的问道,又不禁抬头望天。

恰好就在这时,一枚纸团又凭空浮现在空中,正巧落在他脸上。

“有情况!”那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脸色大变,连忙大声呼喊道。

机巧奇谷的人顿时唰唰唰的丢出一大堆木人木兽,又纷纷散成一堆零件,再像变形金刚似的组合成两尊看上去就很彪悍的木麒麟,把所有人都护在了身后。

“何方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一位看起来十分干练的中年人朗声说道,又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拱拱手,表现得还算礼貌。

他是机巧奇谷的副谷主高辛,此行的领头,只是之前因为一点俗事耽搁了,没能赶上第一批,等到今天早上才得以进入秘境来主持大局。

此时他正面色凝重,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敌袭。

像这类隔空传物的法门,乃是相当高端的一类法门,寻常门派是根本学不到的,也就道门那群牛鼻子和松涛院那群迂夫子才会点类似的,但绝对做不到这般的突然和悄无声息,对距离、环境、物件种类啥的也有着苛刻的限制,施展起来也比较麻烦,没理由用来丢纸团这么恶趣味才对。

所以这突然出现的信物和纸团,着实把机巧奇谷的人给吓着了,这肯定是哪位神秘强者在暗中作怪!搞不好任同等人已经落到了他手上!

领头的高谷主喊了好几声,见没人回应,这才接过那纸团,打了开来,皱着眉头,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有些吞吞吐吐的念出了上面的内容:“任工子它们,在一桌小道桑躲避磨闷,拖入把醒悟带给妮们”

“我的妈呀,短短一句话,居然这么多错别字?!还有这字迹,是人写出来的吗?没念过私塾吗?”高谷主觉得自己仿佛遭受了什么精神污染似的,连忙把那字条撕得粉碎,再不想多看一眼。

“散了吧,不是敌人,只是传信告诉我们任同的事,”高谷主又说道,挥手解开了那两尊木麒麟,又将木牌递给一位长老形象的修士,吩咐道:“劳烦你走一趟,差些人手,顺着信物指引的方向,去接应下任同他们吧。”

那长老连连点头,叫出了几位弟子,带上各自的机关,朝着远处飞去了。

“谷主,这究竟是什么手段?居然如此神异?却又用来搞这般顽童似的恶作剧?”旁边又有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问道,看得出来他对这种传递信息的手段十分不满,你说都掌握了这等技巧了,好好送信不行吗?非得突然折腾一下,把人都给吓一跳。

“不清楚,等任同他们回来再问问看吧。”高谷主说着,又招呼起剩下的人手,继续寻找木巨蟒了。

“送信完毕!”此时远在石室中的肖柏正拍了拍巴掌,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自我感觉这样的手段不错,又快,又隐秘,还挺好玩的。

末了,他还感慨了一句:“整个过程都没什么问题,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的身份话说这机巧奇谷的机关果然很有趣啊,看上去非常酷炫,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见识见识”

先前那张字条,是他故意写成那样的,为的就是把自己和送信的神秘高人区分开来,至于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他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不能暴露这掌门的身份,容易引来歹人觊觎。

最好的办法就是,平常而普通的肖柏作为表面上的身份,把忘仙门掌门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隐藏身份,等到自己哪天的实力足够了,再突然掀开神秘的面纱,强行装一大波逼。

类似这样的双身份操作模式,故事里很多主角都用过,想想还挺带感的?

为了实现这一点,他首先要让人知道这秘境里有一位神秘而强大的高人存在,送出信物和字条,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机巧奇谷回头肯定会传开这事。

而自己和这位神秘高人之间的联系,肖柏也已经想好了说辞,应该能骗过别人,毕竟他有着气海凝冰这块好用的挡箭牌。

接着他便和剑一说出了心头打算。

剑一听懂他的计划,表示了认同和支持,“如今派里百废待兴,当然是低调行事为好,想不到少主自己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原本还在犹豫怎么提醒你的,毕竟像你这般年纪的少年,都爱出风头,想不到少主竟是心思沉稳,果然不愧是天命注定的继承人啊!”

这一大番恭维,把肖柏都说得有些脸红了,赶快岔开话题,问道:“剑一大叔,派里有没有什么消除记忆的办法?”

眼下还有个唯一的漏洞,就是几位同班同学,他们和肖柏一起来过这里,肯定是隐瞒不了的,得想个办法才行。

剑一点了点头,答道:“这个简单,我这便去把女的全杀了,再关押那妖兽和器灵,应该就没问题了。”

正文卷 152.那就这样吧!

剑一撂下狠话,竟是直接转身,作势便要去行凶,肖柏连忙从后面拉住它,劝道:“剑一大叔,除了杀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剑一答道,又稍微思索了一番后,给出了第二个建议:“若是不杀的话,那我这便去猛击她们后脑,力求将其打傻,日后疯疯癫癫的,自然不怕泄密了。”

肖柏简直哭笑不得,这货为啥就想出这种办法?就没点正常向的吗?

剑一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这个建议多半也不会被采纳,于是又提出了第三个建议:“还有一个办法,便是将她们统统关押起来,可用作仆役、苦力,或是试药、侍寝正巧如今派里人丁凋零”

仆役啥的也就算了,还要把人当成试验品这么狠的吗?话说最后那项侍寝你又是怎么想到的啊?肖柏忍不住在心头腹诽道。

可剑一居然还嫌不够似的,又接着补充道:“这三个女人,样貌俱佳,但根骨资质有些差异,那蛮女资质最好,亦适合生养,大可囚为禁脔,用以繁衍后代;那瞎子体质特异,不宜生育,当个侍寝丫鬟便可;最后剩下那个毫无特点,就贬为苦力吧!”

我去,还能这样安排的吗?苦力和丫鬟都还好了,这禁脔又是什么鬼?这剑一看起来面相老实,心头想法怎么就这般鬼畜?

这云仙门当年该不是靠血淋淋的人口贸易发家的吧?

“少主还是不满意?那我就没法子了。”剑一双手一摊,满脸遗憾的说道,“要不少主还是多研究研究这阵眼?或许能有这方面的发现?”

“你早说啊”肖柏嘀咕了一句,重新讲注意力放在了那阵眼之上,又在脑海中仔细思索起先前灌输进来的各种知识和用法。

仔细检查过一遍之后,直接清除记忆的办法还是没有,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有着类似功用的法门,叫做黄粱一梦,其具体作用是对人的记忆进行干扰,让人误以为真实发生过的事是一场梦境,还能对这梦境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让其变得荒诞,玄幻。

这样一来,中招的人只会觉得自己是做了场奇怪的梦,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起到保密的效果,算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了。

至于为什么走着走着突然做起了白日梦,肖柏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正好可以配合自己的双重身份计划。

于是他便着手操作了起来,重新偷窥起了还在原地等他回来的同学们,然后又发动了阵眼的另一项功能,将自己的神念凝聚成了一双看不见的催眠之手,这样只要接触到同学们,就能让她们睡去,接下来就能开始编织梦境了。

肖柏控制着神念化作的无形双手,悄悄逼近了食铁兽身后,然后揪了一下它那短短的小尾巴。

食铁兽顿时愤怒的咆哮了一声,回头怒视着身后的小美公,用眼神说道:“摸锤子摸?”

小美公一脸纳闷,她离食铁兽挺远的,正在忙着擦拭身上沾着的灰,又顺便打理一下已经摔成泥猴的瞎子,结果突然就被食铁兽凶了一下,莫名其妙的。

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却看见食铁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怎么”小美公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右脸颊被人捏住,还在往外用力的拉扯着,疼得她顿时娇叫了起来:“唉”

结果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觉得脑子一沉,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美宫同学?你怎么了?”瞎子听见了些异样,连忙慌张的伸手胡乱挥舞着,却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人温柔的摸了摸。

“是肖柏同学吗?呜”她嘴里呢喃着,也跟着睡着了。

肖柏又接着对班长施以毒手,只见那支笔突然一下就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仿佛变成了一只普通的毛笔。

最后,就轮到黑皮和被她插在发梢上的树师姐了。

树师姐倒是好办,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便睡着了;可这黑皮却让肖柏有些犹豫,到底该摸她哪里比较好呢?

肖柏本想摸摸看她平时塞小奶猫的特别突出显眼的地方,自己可是还没摸过呢!可转念想了想,又有点怂,改为拍了拍她肩膀。

就这样,同学们悉数睡去,肖柏这便开始着手给她们编织梦境。

按照阵眼传递的知识,这段记忆的大体流程是不能变的,所以梦境也只能改编,不能胡编和瞎编,依旧要遵循今天发生过的事,也就说从早上醒来,到遇见机巧奇谷的任公子,再离岛探险,偶遇剑一,目睹了一场战斗,再被剑一带来云仙殿,这个过程和顺序是不能改编的。

但是其中的很多具体细节却是能变的,比如人的样貌,发生过的对话,乃至具体的地形景色啥的都能改编。

于是肖柏便先拿最好欺负的小美公下手。

小美公梦见自己早上在浮岛上醒来之后,周围还是昨日的那些同学们,不一样的是某个混蛋莫名其妙的变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起来,看得她俏脸微红,心头暗叹道:“这坏蛋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看了?”

接着,外边飘来一朵云彩,上面站着几位神仙一样的人物,对着众人说道:“上面已经决定了,就是你们了,快拿着这块信物,去寻找你们的仙缘吧!”

说罢,仙人便将木牌递给了肖柏,又让众人坐上那朵祥云,飘去了另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

在那岛上,众人邂逅了一位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老者,那老者**着上身,浑身都是石头般的肌肉,正在和三位红衣人血战。

打着打着,老者从地上提起一块石板,撞上那红衣人胸口,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大锤,对着红衣人的胸口就是一下,当场就把那红衣人砸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场面极度血腥,看得小美公心惊肉跳的。

正文卷 153.大家都梦见了什么?

梦境中的那场战斗十分短暂,那老者很是凶残,手段又特别猎奇,与他为敌的三位红衣人都死的极其凄惨,满地都是绿色的血和一坨坨盒子。

收拾了三位红衣人,老者又朝着众人走来,朗声说道:“你们也是来求仙缘的?随我来吧!”

接着,他便带着众人乘上祥云,来到了一处看上去虚无缥缈的仙宫之内,先带大家四处参观了一下,还晒了晒那塞满了金银珠宝,显得金碧辉煌的宝库。

最后,老者将众人带入一间狭小的石室,又开口问道:“欲得仙缘者,必是聪慧之人,还得有一技之长,方能修成正果。”

不知为何突然变帅了很多的肖柏连忙举手说道:“我最聪明了,又会制符,选我选我!”

那老者点了点头,示意肖柏留下,又问剩下的人:“你们呢?”

小美公见肖柏拔得头筹,连忙举手说道:“我我也很聪明,我还会跳舞!”

结果那老者却失望的摇了摇头,“不,你很笨,而且跳舞也没什么意思,女人都会跳舞。”

“我我还会胸口碎大石!”梦里的小美公失去了理性思维能力,又接着喊道。

老者还是不满意,又问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胸口碎大石了,倒是喉顶樱枪更好看,你会吗?”

“这个我不会”小美公老老实实的答道。

“那还留你何用?往生去吧!”老者说完,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掏出来一把红缨枪,对着小美公的喉咙就扎了过来。

小美公顿时发出一连串尖叫,随即便失去了意识,大概是死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迷迷糊糊的恢复了一点意识,觉得身体好沉好重,全身都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很困难。

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真的好难受还没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小美公暗自想道,结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奋力的睁开双眼,四周一下就亮了。

原来她此时正置身于一间简陋的茅屋内,躺在一张茅草铺上,从窗外透过的黯淡光线来看,这会已经快要天黑了。

这茅屋很狭小,只能勉强摆下两张茅草铺,另一张上面正躺着肖柏,他还在昏迷中,表情脸色看上去也是十分难受,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噩梦。

我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小美公有些焦急的想着,又垂目往自己身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胸口居然还压着头黑皮,黑皮身上又压了个瞎子,瞎子上面还有头食铁兽

难怪会觉得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大家都压在我身上啊?!小美公简直快哭了,凭什么那混蛋就能独占一张茅草铺啊?

她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将身上的同学们摇摇醒。

等到其他同学们都一一醒来之后,肖柏也跟着醒了,大家围坐在这茅屋里,面面相觑,似乎都在回味这方才那番奇怪的梦境,就连罪魁祸首都摆出一副凝眉沉思的模样。

“你们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肖柏挠着头,装模作样的问道,“我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好像做了场奇怪的梦”黑皮说道,又微微蜷缩起身子,脸上露出了一副后怕的表情,又低声呢喃道:“很怪很怪的梦”

“巧了,我也是”肖柏连忙答道,又试探着问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黑皮摇了摇头,她的有效记忆只持续到昨晚进入秘境,然后安然入睡那会,之后就是那场古怪的梦境了。

“我也是我也是!”班长连忙在纸上写道:“我居然会做梦?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做梦的,话说那梦真的好奇怪”

“还很可怕!”小美公跟着说道,虽说清醒过来之后,让她松了一大口气,也意识到了梦里那老头的怪异和不合理之处,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一阵胆寒,那老头太凶恶了!比肖柏那混蛋凶了不知道多少倍!

“诶?美宫同学居然做了噩梦吗?我倒是做了个还不错的梦,都有点舍不得醒来呢”瞎子跟着说道,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

“大家都说说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吧?”肖柏又好奇的开口问道。

虽说他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可他并不能直接看见别人的梦境,对梦境的改编也不是说唱戏那样,一个桥段一个桥段的详细安排,再写下对白啥的。

实际上这种通过梦境来影响记忆的法门是有着各种限制的,这并不是造梦,只是看上去像一场梦,本质上是一种对记忆的干扰和影响,所以整个事件经过是不能改变的。

而肖柏所能做的,其实就是脑补出一些要替换掉的人物形象,然后安排好一个替换对话的大致发展方向,至于后面具体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那基本就是阵眼的事了。

他这次给对话设置的方向是寻仙和才艺,然后又更改了一下人物形象,所以这会也很想看看大家的记忆变成什么样了。

“我先说我先说!”食铁兽当即通过黑皮讲述了自己的梦境。

在开头处还是差不多的,大家一觉醒来,发现肖柏变帅了很多,然后机巧奇谷的人被换成了几位仙人,指引众人去寻找仙缘,再来到一座岛上。

接下去开始就不一样了,

比如说食铁兽遇见的,是一头看起来像是黑雾凝结而成的黑色大魔怪,身上还在燃烧着火焰,而它的对手,则是三头颜色各异的食铁兽,分别是红色蓝色和土色,正在一齐围攻那黑色大魔怪。

结果却看见那黑色大魔怪突然摆出一副双手叉腰的模样,突然从体内迸发出一只只黑色的鸽子,瞬间秒杀了三头食铁兽,让它们变成了一大堆闪亮的金叶子。

最后,大魔怪把众人抓取了一间黑乎乎的囚牢里,又对着食铁兽问道:“你会什么?踩地板?醉拳?还是元素分离?”

梦境中的食铁兽完全不受意识控制,居然用人声开口回答道:“我会摇尾巴和水溅跃。”

于是便看见大魔怪抬手挥舞了三下,它瞬间便和小美公一样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以为自己死掉了

正文卷 154.错失良机?

相比起食铁兽和小美公的猎奇向记忆来说,黑皮的这段记忆则被修改得难以启齿?连说起来都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

反正大概就是,她同样在岛上遇见了一个又色又猥琐的老头,正和三位娇滴滴的江湖女侠战斗着,并且一招就将女侠们的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打成了碎片

接着,老头又将众人抓去了密室之中,并询问黑皮会些什么。

结果梦里的黑皮居然恬不知耻的回答道:“我会生孩子”

再然后发生的事,黑皮就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一张俏脸已经涨得通红,修长的双腿还夹得紧紧的,让人不禁遐想她接下去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情况?

说完了黑皮,接下来就是瞎子了,相比起其他人遭遇的各种精神污染,瞎子居然表示这个梦还挺不错的?虽说她最后在梦里成了个天天端茶倒水的丫鬟,时不时还被强行喂一些奇怪丹药,最后也是惨死于吃错药了可她在讲述这段记忆时,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因为,在梦里我的眼睛能看见东西了。”瞎子给出了一个十分简单的答案,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事,居然就能让她感到幸福?

“而且还见着大家的样子了,大家都好漂亮,肖柏同学也好好看。”瞎子甜甜的笑着,说出了让肖柏不禁老脸一红的话来。

接下来轮到班长

她整个梦境的过程和小美公的有些类似,唯一不同的是,梦里的一切都是由字所组成的,比如说天空,就是密密麻麻的一排‘天’字;云就是一大堆‘云’字凑在一起,组成一个云朵的形状;至于同学们,则是由阿兰、雅儿、美宫等等一些字拼凑出大致的人物轮廓。

大概是为了说明同学们都很好看,拼凑人物的字体居然都和别的字体不一样?比如说黑皮和小美公的字体看起来就很娟秀;肖柏的字体则比较的硬朗方正;而瞎子的字体则是可爱的幼圆体。

每个人说话的时候,也不是直接用嘴巴说,而是在头顶弹出一个气泡状的框体,在里面浮现出对话的文字。

而接下来遇见的那位老者,则是由又黑又大的字体拼凑而成,他面对的则是三个由红色字体凑成的敌人,双方一番交手,打得十分激烈,到处都是‘嘣!’‘呯!’‘叮!’‘锵!’这样的文字在飞溅。

打斗的结果自然不会有变化,还是老者技高一筹,把那三个敌人拆成了碎片,眼前满地都散落着‘敌人’的字样。

到了最后,老者询问班长会什么的时候,她也很正常的回答道:“大概是会写字吧?”

这个回答或许是太过普通了,老者并没有再多表示,只是随手一挥,就让她昏睡了过去,直到这会才被同学们叫醒。

“仔细想一想,这个梦倒是蛮有趣的?想不到我做的梦会是这样的”班长最后在纸上感慨了一句。

至于最后的树师姐,她的梦也算是比较平淡和正常吧?除了所有颜色都是绿色的,只是用不同层次的渐变来区分和凸显出人物,所有人说出来的话也都变成了‘沙沙沙’的轻响,总的来说,是个非常绿色健康环保的梦境吧?

听完了所有同学被篡改过的记忆后,肖柏偷偷的点了点头,大概总结出了一点这种修改记忆方式的门道,只不过为什么有些人的梦境会很奇怪,有些人的又很正常呢?是因为她们自己的原因?还是那阵眼的刻意引导?

但不管怎么说,这记忆修改算是成功了吧?几乎所有人都把之前经历的一切当成了一场缥缈的梦境,回头应该很快就会忘掉,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把一些细节圆回来。

于是肖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给一直潜伏在屋外待机的剑一传递出了信号。

他们之前已经串好台词了。

接着便看见浑身金光闪闪,看起来贵气逼人的剑一走了进来,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对着众人说道:“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醒过来,看来你们的资质着实不堪,与我派无缘,请回吧!”

众人顿时一惊,连忙询问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便看见剑一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给众人随口解释了几句。

大意就是,他们原本是受人之托,外出寻人的,结果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偶遇了住在这秘境里的仙人,这便求起了仙缘,而仙人则大方的表示相逢即是缘,既然来了,就试练一下,看看有没有修仙的资质吧?

接着便是那场古怪的梦境,其实就是一场试炼,只不过因为是仙人的手段,众人都有些受不了,才会昏迷过去,记忆也出现了一些遗漏。

“好了,就是这些了,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凡人待的地方。”剑一不耐烦的催促道,又从天上唤来一朵知客云,赶快把众人赶走。

等大家坐上知客云,飞出茅屋外的那间小院时,才赫然发现自己原来身处一座缥缈的仙宫之内,那宫殿云雾缭绕,看起来朦朦胧胧的,给众人留下了一种神秘而庄严的印象。

“原来这世上居然真的有神仙”黑皮坐在云端上,双臂环抱着双腿,低声感慨了一句,又接着有些自责的叹道:“可惜了啊,这么好的机会,被错过了我当时怎么会说出那么不检点的话来?”

“呜”小美公也随之发出一声遗憾的哀鸣,听起来蛮可怜的,也跟着说道:“如果能通过仙人的考验就好了,仙人那里或许有着拯救族人们的办法?”

“嘻嘻,我倒是挺满足的,能让我短暂的重见光明。”瞎子倒是众人之中最洒脱的一个。

肖柏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同学们的感慨,心头总算是放心下来了,自己的计划进展得堪称完美,完全相信了剑一那番话,让同学们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忘掉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还顺便树立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仙人形象。

正文卷 155.充满希望的前景

出了忘仙殿之后,知客云载着肖柏等人一路向下,穿过了那层薄薄的云雾,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岛上,这岛比昨晚众人栖身那里大了很多,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中间还有一汪小湖,看上去风景怡人,让人心旷神怡。

知客云一直降落在了湖边,肖柏拧着瞎子跳下云朵后,又跟着说道:“快去洗洗吧,都脏成什么样了?”

明明是非常善意的建议,结果瞎子却产生了一些奇怪的联想,连忙摆出一副双手捂胸的模样,满脸羞涩的问道:“诶?肖柏同学是想看我洗澡?”

“不不许偷看!”小美公也跟着强调了一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浑身弄得脏兮兮的,当即也想在这小湖里清洗一下身体。

“洗澡有什么好看的?”肖柏不屑的反问了一句,又对着其他人说道:“我去四处看看,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罢,他三两步就消失在了周围的树林里,去探查这岛上情况了,顺便也要找个僻静地方打坐修炼一会。

其实在过来的时候,他就通过阵眼确认过这岛上的情况了,没有敌人,十分安全,后来也是通过阵眼控制着那朵知客云,特地来到这座方便安排同学们的岛上,这里有水,她们身上也有任公子提供的充足食物,应该能在这里待很久。

至于他自己,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办,如今忘仙门百废待兴,需要他做的事还真不少。

首先肯定是补充人手,按照先前和剑一商议的步骤,他眼下需要找到更多的血妖傀甲,让嘤嘤草再多吹醒几尊甲人,抓为壮丁,这样能给剑一那边提供些帮手,加快重建的效率。

接着,还需要尽可能收集下面这些浮岛上的资源,最好是把那些四处掠夺的修士们统统赶走,如今这里可是他的后花园,岂容他人肆虐?

只是要赶人,也不能赶得太粗暴,得选择合适的时机和方式,还需要再等等。

再接下来,便是竖立起一个高深莫测的隐藏身份,以及背后的神秘门派了,如今忘仙门实力不济,自然只能想些故弄玄虚的法子,他和剑一已经编排好了一些剧本,等着演给别人看了。

“麻烦事好多啊这算不算开局一具甲人,装备全靠打?”肖柏揉了揉太阳穴,低声感慨了一句。

毕竟是从轻松愉快的升级向rpg游戏突变成了超硬核模拟经营游戏,一时间确实会让人头大。

“还是先一步步来”肖柏说着,动用了一下神念,眼前顿时浮现出一片光影组成的小地图,赫然就是阵眼所显示的那种的缩小版,上面依旧有着各式各样的光点标记。

这就是阵眼附带的另一个神奇功能了,按照它传输过来的知识,在肖柏离开忘仙殿密室时,特意留了一点神念在那阵眼上,这样就能随时远距离启动阵眼的一些功能,像这种随身小地图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驱逐恶客,控制知客云,激活防御大阵,开启秘境入口等等功能。

不过只有一部分功能可以用,像是偷窥,催眠,修改记忆啥的就用不了,那必须要在密室中才行,但饶是如此,也差不多够用了,单是有着一副秘境的完整动态地图,就已足够宝贵,像那朵引起了正邪大战的琉璃晶蕊,如今在地图上就是一朵小花瓣形状的光点,正安静的待在一座浮岛上,等着肖柏去采摘。

又比如开启秘境入口功能,这个即使肖柏离开了秘境,也依旧能随时启动,并且入口可以选择在他神念覆盖范围内的任意位置,这样一来,玩法可就很多了,自己可以随意出入不说,还能随时从里面叫出帮手;或者直接把入口开在敌人脚下,把人关进去。

简直是居家旅行,探险寻宝,杀人越货的不二神器,肖柏已经忍不住脑补出以后各种利用这一功能的画面了,可以完美还原肖大牛故事里的那些精彩桥段。

像什么站在灯柱上,让入口开在自己背后,配上一些金色的光影特效,再让里面的人拿刀枪棍棒啥的朝外面乱砸,形成一股让人窒息的火力压制;亦或是当自己被人重重包围,身处绝境时,让秘境开在背后的空地上,再从里面冲出来一大堆手持双刀的甲人,给它们身上打出一根根光柱的视觉特效,最后一边高喊着慷慨激昂的口号,一边完成反杀。

想想就带感啊!

只不过想要实现这些功能,还需要很长一段的努力便是好在整个门派里的资源还是有不少的,这事算是有个盼头吧?

可话又说回来,别看忘仙殿的宝库空空如野,但下层浮岛上面所拥有的资源,竟是比望仙殿那边还丰富了一些?能用的还真不少。

从阵眼传给肖柏的知识来看,当年云仙门鼎盛时期,下面分设了六大分宗,分别修习剑术、道法、御兽、医道、星象、奇门,其中每个宗门下面,还细分了其他的小派别。

比如说剑宗下面就分设了剑技、技击、铸剑;道宗下面就有道术、炼丹、炼器;星象、奇门那边则有观星、经略、暗器、符道等等。

而这些分宗都有着各自的地盘和独立的宝库,像修士们能找到的那些好东西,其实都是六大分宗当年遗留下来的东西,因为没被收入云仙殿宝库,才让后人有机可乘了。

总的来说,云仙门拥有一套相当完整全面的修炼体系了,涉猎广博,资源丰富,底蕴极深,远非如今这些门派可比,也难怪当年能拥有那样的江湖地位了。

但就是一个这样强大的门派,居然就那么一声不响的衰落了,甚至都没能在江湖上留下一点传说,这一点想来,也是十分蹊跷。

只是阵眼和剑一一样,都没有告诉肖柏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害怕事情真相太过骇人,把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传人给吓跑了吧?

正文卷 156.配置完备

肖柏一个人呆在树林里,完全没有半点去偷看女生洗澡的性趣,其实如果诚心想偷窥的话,女同学们根本防范不了,只是相比起来,女孩子哪有这阵眼来得好吸引力?

“这阵眼可真是神奇啊!说起来,这算不算是故事里的随身空间呢?这样看,我如今有了穿越者血统,大学生身份,随身老爷爷,随身宠物以及随身空间,一般主角的配置差不多都齐了,是不是就差个随身系统了?不知道老爸留下的攻略书算不算?”肖柏又暗自嘀咕了一句。

虽说他有的这些东西都有点山寨的感觉,很多都是强行凑数的,远不如故事里的神奇,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凑齐了主角要素?

“不想那么多了,先练练功吧,明天一早还得和大叔去抓壮丁呢。”肖柏说着,当即在一根树杈上盘膝打坐,开始运转波纹气功,而嘤嘤草也他头顶手舞足蹈的模样,看上去十分高兴。

明天的抓壮丁活动,自然是需要剑一同行的,那血妖傀甲还是太过凶狠,只是肖柏一人恐怕有些应付不来,还是带上剑一保底比较好。

等他一口气练完一周,又重新检视了一下丹田里那座冰山,其规模和高度似乎增加得比平时多了一点?看来在秘境这种灵气充裕的环境下,确实适合修炼,他以后练功的时候,还是要尽量回来这里打坐。

“你准备好了吗?明天可别掉链子啊!”肖柏伸手戳了戳头顶的嘤嘤草,提醒了一句。

“嘤嘤嘤!”嘤嘤草底气十足的回答道,虽然听不懂说了些什么,起码气势上看着是胸有成竹了。

“嗯,差不多该回去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们也该洗完了吧?”肖柏算了算时间,这会应该是过了一个时辰有余了,再泡下去怕是都要发涨了吧?

等他回到营地后,女生们果然都已经洗完了,正围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还升起了火堆,试图让那些冰冷的干粮变得更好下咽一些。

而在旁边的树师姐身上,还挂着三件洗干净的儒衫,她们竟是连衣服都一并洗了?此时身上穿着的,都是各自的睡裙,裙摆还都不长,三双漂亮紧致的长腿和三对小巧可爱的玉足就这么大方的展示给肖柏欣赏。

可肖柏却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出门的时候明明急得连食物都没带,却带上了换洗衣物?啧女人果然靠不住。

见到肖柏回来,小美公连忙警惕的问道:“你你先前没偷看吧?”说着,目光一直往他胯下瞄,大概在观察着什么

肖柏都没开口,瞎子就帮着辩解道:“美宫同学你不要这样呀,要相信肖柏同学才是,何况不是还有树师姐帮忙放哨吗?”

大概是因为修改记忆的时候恢复了视力,见过了被美化得玉树临风的肖柏,这会瞎子对他的好感似乎有所上升?

果然还是瞎子比较乖肖柏腹诽了一句,在火堆旁坐下,从黑色书箱里掏出了小奶猫。

一感应到火堆的热度,小奶猫顿时就浑身发抖了,毛茸茸的身子连忙缩成一团,不停的蹭着肖柏的掌心,嘴里还跟着发出了可怜的哀鸣。

“你平时到底怎么养它的?它居然会以为你要把它烤来吃了?”黑皮气鼓鼓的问道,连忙附身想要抢过小奶猫,也顾不得这样的姿势会让胸门大开,让人一览无遗了。

肖柏当即就范,连忙别开头,把小奶猫主动的递了出去。

“你”黑皮古铜色的脸庞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连忙掩了掩胸口,都没好意思再把小奶猫往以前那地方塞。

“四周我都看过了,很安全,如今食物也够了,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修炼,不过我还是想四处逛逛,明天一早要出去探险,试试看还能不能遇上那仙缘,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肖柏连忙转换了一下话题,试探着问道。

“我就不去了吧?这趟的收获已经足够了,跟着肖柏同学的话,会成为你的负担。”瞎子十分乖巧的说着。

明明只是做了一场下场凄惨的怪梦,就因为重见光明的缘故,居然就觉得满足了吗?这未免也太好养了吧?

“我也不去了,留下来照顾雅儿。”黑皮也跟着说道,她对仙缘啥的并不是特别有兴趣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场梦境难以启齿的缘故吧?如今只想赶快忘掉这事,不想在和那好色的仙人扯上关系了。

“我我倒是想去”小美公在一旁怯生生的说道,虽说在梦境里遭遇了那样的对待,可她还是坚持认为仙人有着拯救族人的办法,自己应该多尝试一下。

结果肖柏却无情的回绝道:“不行,你太笨了,只会拖我后腿,不带你玩。”

“你!”小美公气得想咬他一口,不服的反问道:“我哪笨了?”

“不笨吗?那要不我问你三个问题,测试一下?”肖柏说道。

“这”小美公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泉山秘境里遇见的三大难题,她后面甚至还和鬼壹探讨过,结果父女都完全猜不透答案,甚至连问题都没完全弄明白

“还是算了吧,我留下来,陪着她们”小美公最后只能欲哭无泪的说道,她实在是没有面对那些问题的勇气,不想当着其他同学的面被证明是个笨蛋。

剩下的食铁兽和树师姐本来就不怎么好动,自然哪都不想走,而班长也只好留下,一切都如肖柏最先预料的一样,只有他一人外出探险。

“肖柏同学,你一个人出去的话,千万要注意安全啊。”瞎子很关切的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等我,会给你们带些好吃的回来的。”肖柏说着。

一听见好吃的,小美公的双眼都有些微微发亮,上次泉山秘境她一路跟着肖柏,可是大饱了一番口福,这会都还很是回味,也不由得像个独守家中的小媳妇一般,期盼着肖柏快点回来。

正文卷 157.计划不顺?

就这样平静的渡过一夜之后,肖柏第二天很早就醒来,胡乱在湖边抹了把脸,便乘上知客云,跑去和剑一碰头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就近的一座浮岛上,按照阵眼提供的信息,这里只有一具血妖傀甲,抓起来应该会比较安全。

具体的操作方法便是由剑一上前拉住仇恨,最好是强行制住对方,让嘤嘤草得以从容的祭出妖风狂袭,不然的话,以这玩意的灵敏度,搞不好连风都能躲开。

很快的,两人在阵眼的指引下来到了制定位置,不过四下观望,却看不见那血红色的身影,四周安安静静的,看上去并无异样,展开神念扫视了一圈之后,也没什么发现。

肖柏正在纳闷,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阵眼耍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身旁的剑一大喊了一声:“得手了!”

扭头一看,它竟是像只树袋熊似的,四肢都缠在了一棵大树上,将其紧紧抱住。

“那个大叔你能不能别”肖柏正说着,却看见那棵大树的身形突然扭曲了起来,灰色的树皮上也随之泛起了一抹抹血红,竟是一具傀甲所伪装的?!而各方面感知一向灵敏的肖柏先前竟是一点端倪都没发觉?

若是没有剑一在旁,单凭他一人,怕是早就被这绝妙的伪装之法坑到了吧?难怪这东西会被《妖异志》奉作三界妖灵,着实难以对付,动作又快又狠,还那么会伪装,神念都探查不到

还好有剑一在,肖柏连忙戳了戳嘤嘤草,于是一阵嘤嘤嘤的妖风刮过之后,那树皮上的血红色逐渐消退了下去,最后从里面掉出来一具和剑一十分相似的古铜色甲人。

“呼~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肖柏靠近过去,低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甲人,又奇怪的问了一句:“它怎么不动?”

“稍等,我来叫醒它。”剑一说着,伸手在那甲人头顶用力敲了敲,发出duangduangduang的打铁声,再用力踹了一脚。

结果甲人还是没有动静,看来剑一的手段并不奏效?

“你该不是把它打坏了吧?”肖柏有点担忧的问道。

“应该不至于容我看看”剑一说着,又手脚麻利的拆开了甲人的头部,仔细的观望了一番,然后又放去一旁,再随手摘下了自己的脑袋,拆了开来,对比起了内里的构造。

一具无头的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和别人的脑袋进行对比,这场面着实惊悚,看得肖柏都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是这样”剑一研究了一会之后,有所发现,把自己脑袋重新接了回去,又继续给肖柏解释了一番内里缘由。

原来剑一的构造和这具甲人的构造是不太一样的,简单来说就是脑子里差了点东西,以至于即便吹散了它身上的红色血雾,让其恢复原貌,也依旧无法动弹。

毕竟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这些普通的甲人一直处于年久失修状态,一旦脱离了那红色血雾的支撑,直接就变成了一摊废铁,显然是用不了的。

极有可能整个秘境里也只有剑一这么一具特别的存在,肖柏憧憬着那番大手一挥,背后冒出一票金甲战士的美好场面很可能要泡汤了。

“完了我刚勾勒的美好未来啊!”肖柏顿时有些遗憾的说道。

“少主莫慌,应该还不至于。”剑一连忙安慰道,“阵眼灌输给我的知识,只有当年剑宗的各种剑术,并没有其他传承,想必应该是要交由其他人,这样看,特殊的甲人肯定不止我一具。”

按照它的推测,当年那场浩劫降临时,云仙门的人应该是特别打造了十余具甲人,并将门派传承封入了阵眼之中,等待事态平息,再由阵眼将这些传承分别传给那些甲人,以此将门派传承延续下去。

而云仙门当年有六大分宗,每一宗下面又分设三堂,如此算来,特殊的甲人理应有十八具才对,这样才能完整的保留下云仙门的传承。

所以说肖柏什么掷杯为号,背后涌出五百刀斧手的场面大概是不行了,顶多是凑出个忘仙门十八铜人。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剑一的推测而已,具体的详情阵眼也并未完全告诉它,只是从眼下的线索大概推导出了这样的结论。

“照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能碰运气,看看下一具是不是和你一样能接受传承的特殊个体?”肖柏一边说着,一边又拉开了地图,看了看上面那一个个星罗棋布的红点,不由得头皮发麻,想要在这里找出特别的十八个,不说大海捞针吧,也够他折腾好一阵子的。

而且这里面的不稳定因素也太多了,首先是不是存在这样特别的十八具甲人还犹未可知,毕竟一切都是剑一的推测;而就算全猜中了,那十八具特殊的甲人这会是否还存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这里涌入过数不清的人类修士,与血妖傀甲发生过无数次战斗,指不定那些特殊甲人都被强者给摧毁了呢?

所以这种指望着剑一摁住一个,嘤嘤草吹一个这样的手段,基本是行不通的。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剑一摸着下巴,又接着说道:“我记得,当年是奇宗下面的机关堂负责铸造我们这种甲人的,而有关机关堂的传承,肯定也有一具甲人能继承,若是我们能找出它来,便能重新铸造出新的甲人,甚至像我这样的特殊个体也是可以的。”

“你这个想法听起来更不靠谱了啊!从这么多里面找出十八个都很麻烦了,你还想找出最特别的那个?怕是咱两为此忙乎上几年都没个结果。”肖柏苦着脸说道。

“这倒是,看来我们得先找出个能快速驱除这红色邪法的方法出来,最好是一口气能将所有甲人全部复原,这样肯定就轻松许多了。”剑一说着,又抬头用某种期待的眼神望向了嘤嘤草。

“嘤嘤嘤?!”嘤嘤草顿时有些奇怪的哼了几声,像是在问:“你该不会觉得我可以做到吧?”

正文卷 158.突发事件

指望嘤嘤草显然是不可能的,它拼了老命也只能吹出那么一点点的风力,想让它刮出一股足以席卷整个秘境的庞大妖风,着实有些高估它了。

除非它能成长到魔徒卫广那种水准,能刮出那种能席卷一切的庞大妖风,可看它每天只会蹲在肖柏头顶,也不肯修炼的架势,肯定也做不到这一点了。

“看来依靠唤醒甲人来增加这条路是暂时走不通了。”剑一也有些遗憾的说道,“那不如这样吧,我去宝库里取些没用的黄白之物交由少主,少主再去外面雇些人手回来?”

“倒也是个办法,可这样没问题吗?感觉会出乱子啊”肖柏有些担忧的问道。

剑一摇了摇头,十分自信的说道:“没问题的,待他们干完活之后,少主又像先前那番修改掉他们的记忆即可,不会泄露门派的秘密,顺便连工钱都能节省下来了。”

这就想着克扣别人辛苦钱了吗?你这货心怎么这么黑啊?肖柏连连摆手,“这样不行,一来是人太多,很麻烦,二来他们进来做工总不是一天两天,怎么都是按月算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修改不了。”

“既然修改不了,那就”剑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云仙门当年修的是邪道吗?怎么做出来的甲人这么邪恶啊?肖柏赶快摇了摇头,有些逞强的说道:“算了,还是由我来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大规模的驱散那红雾,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身上那红雾究竟是个啥东西啊?感觉很邪门的样子。”

“确实邪门,因为那本就是当年一位邪仙布下的手段,专门用来对付人类的甲人和机关术的。”剑一简单的解释道,“不过少主的仙家真气和那些书生的浩然正气恰好可以克制它。”

啧,这么看来,云仙门当年肯定干了啥坏事,连邪仙啥的都招惹上了?这是黑吃黑了吗?肖柏在心头腹诽着,又想详细问问当年究竟发生了啥,可剑一却闭口不言,怎么问都不说,最后还丢下一句:“我这便回去接着清扫大殿了。”

说罢,就这么跳上知客云跑掉了。

“啧,人手不够,那么大一座云仙殿,够它打扫一年的吧?”肖柏心头不禁有些同情剑一了,不过眼下自己肯定不会去帮忙,而是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得去收集一下浮岛上那些还能用的资源,比如说那朵琉璃晶蕊,不能让外人抢了自家宝贝。

于是他便坐着知客云,悠哉悠哉的朝着琉璃晶蕊的方向飘了过去,只是飘着飘着,情况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之前刚出发的时候,地图表示琉璃晶蕊还没被别人发现,周围也并没有代表其他修士的光点,可等肖柏飘到半路,才发现已经有好多光点朝着那地方汇聚过去了,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知客云飞得太慢,肖柏的速度显然没办法比上三境修士更快,肯定是赶不及了,而一旦众人开始哄抢琉璃晶蕊,以他的实力也就只能旁观了,搞不好还会被波及到。

虽说手头掌握着阵眼,有着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可在这种需要拼硬实力的时候,阵眼就给不了太多帮助了,如果这里的护山大阵还在倒是还好,可那大阵早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破坏掉了,根本就用不了。

肖柏眼下手头能用的,也只有强行逐客这一项了,但这项功能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需要近距离才能生效,关键是驱逐别人的时候,别人身上的东西也会被一并带走,也就意味着如果琉璃晶蕊落入别人手中,他就毫无办法了。

总之,先得尽快赶过去才行,眼下他没在密室里,用不了阵眼的偷窥功能,只能看着那些红点,在心头期盼那些聚集过去的修士们先自己打一架,拼得热火朝天,给他争取出足够的时间。

关键是,明明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琉璃晶蕊,怎么突然就暴露出自己位置了呢?也没见天上放光啊?

肖柏并不知道,就在他和剑一忙着抓壮丁的时候,机巧奇谷那边的人则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吃不到嘴里,十分不耐烦了,又担心这异宝被别人偷走,于是强行启动了法门,远距离拆开了那条木巨蟒。

这样一来,异宝的气息不再被木巨蟒所遮盖,一下子就暴露了位置,被很多人感知到了,瞬间便引得人们蜂拥而至。

机巧奇谷这么做,有点风险,不过他们人多,又带了足够数量的机关,再加上手头持有底牌,倒也不是很虚,虽说会引起一些矛盾和纷争,但总比被人白白偷走来得好。

而就在肖柏焦急飞向事发地点的时候,那里的事态也大致在朝他期望的方向上发展着,此时最先赶到的一批修士们,俨然形成了一番对峙的局面。

只是机巧奇谷的人并不在其中,他们运气不太好,找错了方向,距离地点还有些远。

其实最先感应到异宝位置,并拍马赶到的是一位无门派的散修,可他才刚刚飞抵浮岛上空,正准备缩小神念范围,仔细搜索异宝准备位置时,却突然遭到了另一位散修的偷袭。

对于各路散修而言,这种事算是司空平常了,无门无派,本身就意味着亦正亦邪,干点杀人越货的勾当实属正常。

于是两人当即就大打出手,战成一团,但很快又陆续有其他散修赶到,大家新仇旧恨,过往恩怨一并算着,眼看着冲突很快升级,并愈演愈烈。

而松涛院是第一个赶到的现场名门正派,他们抵达时,场面已经乱成了一片,只见到处都是修士在捉对厮杀,各种法器剑气四处乱飞,满天都是火光和烟雾,还时不时有人打算偷跑,结果被人发现,一齐围攻,横死当场的。

关键是打得这般激烈,神念受到严重干扰,谁也无法感知到异宝的准确位置了,也不知道异宝是否被波及到。

正文卷 159.今天是个好日子

在这种大家胡乱混战的状况下,即使松涛院的夫子们拉高了嗓门想要劝架,也根本没人听得进去,只能施展出各自的护身神通,避免被战况波及到。

松涛院到场后不久,其他的大门派也陆陆续续的抵达了现场,如今这已是秘境开启的第三天,前后已经进来了好几批人,一时间更是六派齐聚,啥和尚道士土豪之类的全都入了场,并被这异宝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场面一时间竟是堪比前些日子的道门组织的名门论道。

随着这些大门派的到场,散修们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退去了旁边,更有一些明眼人径直离去了,既然有这些大派在,像他们这种散修肯定是捞不着什么油水了。

所以心有不甘的散修们纷纷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脑门一热和别人打起来了呢?蹭着这个机会先去寻宝岂不是更好?结果这下好了,折腾半天,一场空。

“想不到今日大家于此地再度聚首,诸位别来无恙?”道门的一位老道飘在空中,一手拂尘一手长剑,衣衫无风自动,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见过仙师,不知大家聚集此处,所谓何物?”一名看上去皮肤黝黑,赤着胳膊,腰上还裹着张兽皮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他骑在一头胖乎乎的怪鸟身上,那怪鸟正拼命扇动着翅膀,努力浮在空中,看起来非常辛苦的样子。

这很显然是驭兽幽泽的人。

“当然是为了我们找到的一朵琉璃晶蕊,想不到你们居然都跑来凑热闹了?”机巧奇谷的高谷主朗声说道,脸色不太好看。

他倒也没想到己方之前居然完全找错了方向,以至于花了这么久才飞到这里,搞得聚集了一大堆人,再想取宝,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就成你们的了?你们这群木匠,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松涛院的夫子们跟着就对机巧奇谷强势宣布主权的做派表示了不满和抗议。

“哼!若是没有我派长老拼尽全力从那卫广手头抢走了琉璃晶蕊,这会异宝怕是早已落入那魔头手中了吧?而我派长老至今重伤未愈,于情于理,这异宝都该是我们的!”方谷主寸步不让的说道。

“当时若不是我们拼尽全力,浴血奋战,帮你们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你们能找到机会送走异宝?仅凭你们这些人,怕是全都要死在那魔头手上!这异宝怎么都轮不到你家独吞。”松涛院的夫子也十分不服的说道。

当日的一场大战,大家都是出了力的,也各有损失,按照道上规矩,这琉璃晶蕊也确实该有松涛院的一份。

“照这么说的话,那我们道门最后击杀了那叛徒,也算是出了力的,是不是也该有一份?”道门中也有人发出了声音。

毕竟这琉璃晶蕊能够炼制增加寿命的寿元丹,而寿命这个东西,没人会嫌多,所以饶是平日里表现得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道门对这琉璃晶蕊也很感兴趣。

不过还是有人不怎么感兴趣的。

“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只是一朵琉璃晶蕊?真是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女修,身后还跟着一群衣着华贵,各个身背长长剑匣的弟子,这自然是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

而砺剑阁作为以钞能力著称的门派,对琉璃晶蕊这种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这总归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那自然没必要浪费时间。

“哦?想不到风阁主居然亲至?”众人见着风剑香开口,纷纷朝她望了过来,礼貌的见了见礼,更不乏有人乘机用饱含**的目光仔细欣赏着这位风花剑圣的美态。

风剑香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随意的挥了挥手,就算是回礼了,又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慢慢争,我们先走了。”

少了一派争抢,这对机巧奇谷来说确实是好事,那高谷主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朝着风剑香拱拱手,恭维道:“风阁主不愧是江湖第一的奇女子,果然洒脱,日后若是有空,还望来谷里作客。”

风剑香随口敷衍了一句:“好的好的,在鹿上了。”

说罢,这便准备带人离开,可刚一转身,却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又回过头来,对着松涛院的人问道:“你们那边,最近是不是收了位叫肖柏的学生?他来这秘境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眼下明明是大派对峙,颇为紧张的时刻,谁也想不到这女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想着寻人?

而松涛院这边之前带肖柏他们过来的吕夫子上前了一步,答道:“风阁主,我们确实收了一位叫肖柏的学生,也确实来了这云台仙境,只是他实力不济,没跟着我们一起,而是单独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安心修炼。”

“这样啊?那好。”风剑香说着,也没再多说什么,更没解释自己和这肖柏的关系,就这么带着门人飞走了。

等她前脚刚一离开,又有像灵山剑门,驭兽幽泽这些与此事无关的门派,也跟着离去了,最后也就留下了三家自问有资格分一杯羹的门派。

而就在道门准备商议一番这琉璃晶蕊如何分配时,天上却又突生异状——只见另一个方向的天边,又突然冒出来一抹五光十色的彩霞,标志着又有一桩异宝现世。

“看来此行,运气不错?竟是遇上了两件异宝。”道门的领头老道暗笑道,又对着身旁的其他老道点了点头,接着便有几位道人离开了队伍,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其他门派也纷纷如法炮制,分出一点人朝那个方向去了,于是围在这座浮岛上空的人,又少了一撮。

可等到剩下的人打算继续商议分配事宜的时候,西面的天空居然又冒出一抹五彩霞光,又是一件异宝现世了。

今天难道是什么吉日不成?

正文卷 160.那人有点眼熟

按照常理来说,像琉璃晶蕊这种能够引发天地异象的神奇异宝,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很难遇得上一件,而这朵琉璃晶蕊很可能就是此次秘境中现世的最具价值之物。

可今天却有些反常,其他异宝好像是不甘心被琉璃晶蕊抢了风头一般,居然接连有两件现世?这等好事,可是千载难逢,自然不容错过。

于是蹲守琉璃晶蕊的三家只得再分出人手,又朝着西边飞去,还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甚至像松涛院这边都只留下了一位夫子负责打嘴仗,而道门那边也只留下了三位老司机。

只有机巧奇谷留下的人还比较多一些,一副不贪心的样子,只想着能入手琉璃晶蕊即可。

结果就在这时,北面的天空上再次出现了一抹五彩霞光,现世的异宝一下子变成了四件,这可不是千载难逢了,而是万年不遇!

“这这怎么可能?一次竟有四件异宝现世?”机巧奇谷的高谷主都有些坐不住了,今天这云台仙境未免太过慷慨了一点吧?慷慨得都有些邪门了,难道是来了位善财童子?

这下,连高谷主也动摇了,心想如今这边大局已定,剩下的无非就是些扯皮的事,而从江湖影响力各方面因素考虑来看,这琉璃晶蕊最后难免要分给松涛院和道门一点,那反正都要分润出去,不能法自家独吞,那不如再试试其他三件异宝?没准能捞着更多的好处。

想到这里,他便果断的带走了一多半的人手,朝着最后露出霞光的北面飞去,只留下了一位长老,负责和另外两家扯皮。

而就在修士们心怀希望,朝着其他方向飞去的时候,还在慢悠悠飞着的肖柏却心急如焚,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副小地图,嘴上嘟囔道:“怎么还有人留着啊?这都引不走他们吗?要不,再来一道霞光?”

剑一的声音连忙在他耳边响起:“少主不可,如今这般局面,已是极限了,再多的话,难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

原来这霞光根本就不是什么异宝现世引发的天地异象,而是肖柏和剑一两人搞出的视觉欺诈,骗人的。

之前飞在半路上的肖柏见琉璃晶蕊那里的人越聚越多,心头虽是着急,但也一直保持着冷静,思索着对策,同时又仔细回忆着脑子被传进来的阵眼知识,想看看能不能找着法子破局。

结果他便记起了阵眼可以制造光影特效这么一个不起眼小功能。

这功能并无实际上的作用,放在以往的云仙门,最多也就是配合掌门讲道,用来制作出紫气东来,风起云涌这一类的视觉特效,基本就是个充台面,装逼的功能,要不就是过节时让天色变得红霞满天,显得十分喜庆,图个吉利。

而肖柏之前会注意到这个功能,完全是想着后面找着类似的机会装逼,倒也没想到眼下居然能派上用场,成功把那些围在琉璃晶蕊附近的修士们引走。

毕竟这类宏大的视觉特效,并无其他办法可以做到,别人自然也不会想到这霞光其实是假的。

只不过这项功能是无法远程操控的,必须得到那密室里才能用,于是肖柏连忙联络上正拿着一截树枝当扫把的剑一,让它前往密室,去制造出这一轮视觉欺诈。

不过可惜的是,连续三轮彩霞,也没能把那里的人全部引走,而剩下的这些人,要对付起来也非常的麻烦,只能另想办法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剩下的人也没急着去采摘琉璃晶蕊,还驻留在原地对峙着,应该是在扯皮?这应该能给肖柏争取到赶到现场的时间。

可要怎么对付这些人,终究是个绕不开的难题,如今剑一要呆在密室里控制霞光,无法过来帮忙,只靠他一人的话,怎么看都太勉强了些。

而就在肖柏琢磨着该怎么在这些人眼皮底下拿回琉璃晶蕊时,一伙修士飞快的从他头顶掠了过去,朝着远处的霞光飞驰着,似乎并未注意到他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肖柏也是见怪不怪,他之前已经遇见过好几波修士了,结果都没人看他一眼,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霞光牢牢吸引住了。

可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一道原本飞在最前面的倩影突然停了下来,又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方才坐在云上那人,看着有些眼熟,我回头去看看,你们继续,不用等我,自己多加小心。”

“总阁主,如今异宝现世,大家争抢,您这”一位身背剑匣的老者连忙拦住她,很是疑惑的问道,他之前也瞟了一眼那人,毫无修为,就一小角色,应该是谁带进来的小辈吧?还不知死活的坐在云上到处乱飘,都不知道这秘境有多么凶险?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会比异宝更重要?要知道这争夺异宝可是很危险的事,少了这样一位强者坐镇,自己这边的底气都要弱上几分。

可这位总阁主的性子也是古怪的很,也一向不分轻重,居然开口说道:“区区异宝而已,怎么比得起我的人生大事?别说了,你们快去吧,若是我认错了,回头很快就能追上你们的。”

说着,她竟是不管不顾的绕开了那老者的阻拦,又回头朝着肖柏飞去。

很快的,她便追上了肖柏,轻飘飘的落在了他身边,顿时把肖柏给吓得跳了起来。

“噫!!!”肖柏正想催动提前插在腰间的替身使者,结果看清了来人那美艳绝伦的长相后,又惊喜的笑了出来,“是你?风剑香!”

“是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风剑香纠正道,连忙伸手捏住肖柏的左右脸皮,往外用力拉扯着,嘴上还娇笑着说道:“小小白,时隔这么多年,总算是见着你真人了。”

呃难道上次见的不是真人?肖柏回忆起之前和风剑香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她只是一具念化分身,所以这番话其实应该是自己说才对吧?

正文卷 161.羞羞的事?

虽然肖柏一直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和这位漂亮小姐姐说,就等到真的再度见面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风剑香的笑容太过温柔,又太过好看的缘故吧?

“先前飞过来的时候,就瞧着你眼熟,幸好回过头来看了看,险些就错过了。”风剑香一边揉捏着肖柏的脸,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又跟着问了一句:“你这番慢悠悠的飘着,是要去哪?”

“随便找个地方凑凑热闹,见见世面。”肖柏随口撒了个谎,环顾了一番天上的五彩霞光,又问道:“风阁主不去寻宝吗?”

听见这个问题,风剑香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尖锐了起来,手头猛然一个用力,捏得肖柏面皮生痛。

“不要叫我风阁主,要叫姐姐!”风剑香纠正着肖柏的错误称呼,接着又补充一句:“嗯现在还只能叫姐姐,你还需多努努力,才能换成另一个”

可具体换成哪一个,她又没明说。

“呃好吧,那姐姐不去寻宝吗?”肖柏改口问道。

“难得能遇上你,这宝还有什么好寻的?正好这里景色宜人,我们四处逛逛吧?可比寻宝有趣多了。”风剑香答道,完全没把这漫天霞光和惊世异宝放在眼里。

末了,她还压低了声音,用那种妩媚撩人的语气补充了一句:“若是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做点羞羞的事喔”

“羞羞羞的事?”肖柏浑身顿时有些僵硬,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回忆起了当日在泉城里的那段画面,就是小美公伪装的王诗,跨坐在他腰上,自行脱去衣物,露出下面那副完美娇躯的美景。

美人当前,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也得亏风剑香不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

不过他的脸倒是有些不争气的红了,被风剑香瞧在眼里,当即又笑着说道:“唉哟!你脸红啦?嘻嘻,胡思乱想什么呢?最多就给你牵牵手当然如果你表现得好,倒也不是不可以更进一步”

如果换成一位正常的男性,听见这样的大美人说出这样一番璇妮的暗示,肯定不可能拒绝风剑香的美意,这异宝能不能寻到还是两说,但一亲芳泽的机会可就明面白白的摆在眼前,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才对。

可肖柏终究还是有点不正常,在最初的一番脸红之后,连忙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副细腻的胴体抛开,又正色道:“不行不行,我还有要事要办!”

结果风剑香手上又开始用力,有些不开心的问道:“要事?什么事能比得上终身大事?”说罢,又看了看这知客云飘的方向,心有所感,又接着问道:“你难道想着那朵琉璃晶蕊?”

话说到这份上,肖柏也不再好隐瞒,只得点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那东西是我制符要用的材料,这便想过去碰碰运气。”

这还真不是假话,虽说不是主要的动机,但琉璃晶蕊也的确在肖大牛留下的清单里,是用来制作那套叹息之壁的材料之一。

“这样啊?”风剑香的美眸半闭,稍微想了想,马上又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陪你走一趟!”

之前肖柏本就为实力不足而苦恼,眼下见着这么一位大高手自动送上门来,当即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不愉快,他又连忙补充道:“反正一朵琉璃晶蕊我也用不完,剩下的都归姐姐你。”

总不能让人白白出力不是?

可风剑香却是比想象中还要慷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就这点小东西,还分那么清楚?真是一点都不亲切。”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啊,你要我怎么亲切啊?肖柏不禁腹诽了一句。

“不过像这种事,我亲自出面终究还是有些不好得另外像个办法才行。”风剑香说着,提起了腰上挂着的一只小巧荷包,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那荷包上绣着精致的花边和图案,看起来也就一个巴掌大小,本应只是女子寻常的装饰一般,里面装着什么更是一目了然才对,可看着风剑香在里面翻找的架势,仿佛在一口大麻袋里找东西似的

她翻了好一阵子,最后从里面掏出来两张黑色方巾,不太像女子用的手帕,反倒更像是歹人们蒙在脸上的面巾。

“来来来,把这个带上,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我们来了。”风剑香递了一块面巾给肖柏,自己也拿起一块,蒙在脸上,勉强遮挡了一下那盛世美颜。

“这这有用?”肖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小姐姐你太漂亮啦,只是这样蒙住脸,别人还是能认出你来啊?

“你可别小看了这东西,这可不是什么普通面巾,而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好东西!”风剑香说着,为了应征自己的说法,又伸手从肖柏手头拿走了那块面巾。

于是肖柏眼前便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风剑香的姣好面容逐渐扭曲了起来,身上的气质也跟着变化,最后竟是变成了一个陌生女飞贼的形象?

等到女飞贼再把面巾递回他手里,她的面容才逐渐恢复,变回了既漂亮又有钱的风剑香。

“竟是真有这等神奇之物?”肖柏心头一喜,他之前就在各种故事里听说过类似的装备,只要一蒙上这样的黑布,不管多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来,想不到如今还真给他遇上了实物?

于是他也连忙蒙上面巾,在外人眼中的形象逐渐变成了一个绿林强人,两人的组合也就随之变成了强盗飞贼的配置。

“像这样就可以啦!我们走吧!不过这朵云实在太慢了,还是我带着你飞过去吧?”风剑香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涩,竟是主动伸手挽住了肖柏?

只不过,她这一挽,并不像寻常女孩子那样挽着臂弯或者腰,而是直接挽住了肖柏的脖子确切的说,应该是勒住了肖柏的脖子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羞羞的事吧?

正文卷 162.我给你掠阵

风剑香不愧是时下当红的江湖奇女子,思路做派的确和普通女孩不大一样,连带着别人飞这等事都如此特立独行,看着就像是把肖柏给掳走了似的,以至于飞在路上的时候,肖柏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两人的姿势,让他的脸刚好凑到了风剑香胸前,鼻腔里满是一股淡淡的幽香;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风剑香用的力气太大,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又被这么带着飞,脖子都快断掉了

饶是如此,风剑香却还是没有半点自觉,反倒是很诡异的露出一副小女生的做派,撒娇似的说道:“虽然我很厉害没错,可过一会却不太方便出手,更是不能出剑,只能在后面为你掠阵,所以小小白你要努力哟,要保护好我才行”

她贵为一派掌门,亲自下场夺宝本就有点不太合适了,更何况之前又是当着众人离去的,如今再又复返,面子上肯定挂不住,就算她自己不太在乎这个,也不得不为门派考虑。

只不过,既不方便出手,更不能出剑的风剑香,到时候又有什么用?又凭什么自信给肖柏掠阵?

可惜肖柏眼下没心思想这个了,只是在心头大声喊道:我的姐,说这种话的时候,你力气能不能稍微轻点,真的要死人了啊!

好在两地距离并不远,风剑香飞起来也够快,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先前还聚集了一大票人的那座浮岛上空,直接无视了还在那里讨价还价的三伙人,径直朝着浮岛冲了下去。

“什么人?!”道门的一位老司机第一时间发现了有人偷跑,连忙出声喝道,同时手上拂尘一甩,挥出一股气劲,袭向两人背心。

可这气劲的速度却是比风剑香的反应差多了,她带着肖柏一个敏捷的闪身,便躲了开来,继续朝着浮岛降下。

“光天化日之下,竟是还有贼人?”松涛院留下的那位夫子很是生气的喝道,之前本就一直在扯皮,为了几片琉璃晶蕊的花瓣和人争得嗓子快冒烟,如今见人竟敢当着三派的面抢宝?更是火冒三丈,出手也是毫不留情,直接念出了一段圣贤经文,在空中凝聚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信’字,朝着两人劈头盖脸的压了下去。

原来君子八德练到后面能制造出这样的大字来伤人?肖柏看着那大字朝着自己逼来,心头竟是产生了这样一个古怪的想法。

反观风剑香,居然不闪不避,似乎完全无视了那金色大字,任由它砸在自己后背上。

只听见呯的一声轻响后,她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层水波状的涟漪,将那大字死死挡住,不得分毫寸进,直到其中力量消散,在空中散成了一捧金沙状的光点。

这很显然是一件护身法器,只不过一位上三境夫子的全力出手,竟是如此轻易的被挡了下来?这怕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器。

“咦?这贼人有些手段?”机巧奇谷的人见状,也连忙释放出了各自的机关,组合成了一具硕大的木雕,朝着两人飞扑了过去。

风剑香伸手在那小荷包里掏了掏,随手弹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片,迎向了那木雕。

这枚石片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毫无威胁,木雕自然不会顾忌这等小玩意,任由它打在自己翅膀上。

于是下一息,便看见这块石片绽放出一记银亮的闪光,一闪而逝,快得肉眼都很难看清。

而那只硕大的木雕,顿时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以那对翅膀为线,被横切成了两半,散成了一摊零件,而那些零件又像是受了什么巨大力量的冲击一般,竟是碎成了一缕缕细细的木丝,再也无法重新组合了。

这机巧奇谷引以为傲的木机关,本是以无限重组而著称,可眼下竟是被这样轻易的毁去了?

这块石片,很显然是一枚剑符,并且还是由一位极强的剑修制作的剑符,内里蕴含着的这一剑,更是迅疾而霸道,完全不输给风剑香本人的剑术。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飘在天上的三派门人甚至缓了一阵子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到后背渗出了一股微微的凉意,并在心中产生了一股后怕感:若是方才那一剑的目标是自己,不知能否生还?

“这这是灵山剑门的极意剑!”道门那位老司机顿时道出了这一剑的来历,“迅疾锋锐,一剑封喉,势不可挡这是一字剑!”

那门只有七个字的极意剑,每个字便是一套剑招,以那个字命名,很少有人够资格见过全部的七套剑招,而见过最多的,便是这招一字剑,它在那剑谱上,便是个简单的‘一’字。

而实际使出来的效果,倒也确确实实只需要出一剑。

“难道是灵山剑门的人去而复返了?”机巧奇谷的人心疼自己被这一剑毁去的木雕,脸上更是混合着愤怒和惊愕的复杂神情。

“不太像,方才那贼人用的是一张剑符”道门的老司机虽然年纪大,但眼神却是极好,认出了方才女飞贼的手段。

“能使出极意剑制成的剑符,定然是声名显赫之辈,这俩贼人究竟是谁?”松涛院的夫子连忙追问道。

“这个倒也未必”老司机皱起眉头,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似乎不太方便说出内里的实情。

原来这灵山剑门的一字剑虽然强悍,也极难练成,但其制成的剑符却不算是很罕见的东西,这全因为派里有位特别护短的大师兄,每当有小师弟要出门历练闯荡江湖时,便会好心的送张剑符给人傍身。

可惜小师弟们未必就那么争气了,或是被杀或是被骗,总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让剑符落入他人手中,所以这剑符的来历,还真没法推测。

只不过,别人若是能入手这样一枚剑符,定然是当成杀手锏底牌一样的宝贝使用,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乱用的,可这对贼人,怎么随手就用掉了呢?

正文卷 163.你怎么没死?

就在三派门人为这女飞贼施展出来的手段感到错愕时,这队贼人已然接着这个小小的空档,落到了浮岛之上。

“不好!快拦住他们!”道门老司机连忙高喊道,口中念动起法诀,手头拂尘更是连连舞动,竟是凭空生成了三团火球,朝着两人袭去。

这是道法,三炎火咒,这化成火球不仅速度快,还能被施术者隔空控制,极难躲避,威力更是极强,其散发出热浪让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阵阵扭曲,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像这样的大威力道法,若是使用常规的护体功法,或是外家横练啥的,根本无法阻挡,普通的护具更是无效,连法器啥的都很难抵挡住。

这老司机既然用出了道法,便是有了痛下杀手的打算,当即便用神念引导着三团火球朝着两人掠去,一副要把他们深深烤熟的架势。

可面对这股来势汹汹的热浪,女飞贼依旧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又伸手从那荷包里掏出了一张写满了道家卦文的黄纸,撕去一角,朝着那三团火球扔了出去。

那看起来轻飘飘的黄纸,飘向这般炽烈的火球,本应在半空中化作了一缕灰烬才对,可它上面的卦文却突然亮了起来,从中猛然喷出了一股淡蓝色的液体,化作一张仿佛由水织成的大网,将那三团火球牢牢的包裹在了其中。

火球虽然很努力的挣扎着,但终究抵不过天生相克的水,只见那水网越收越紧,火球也就愈发式微,很快就只剩下了三抹小火苗,被这水网硬生生的掐灭了。

女飞贼化解了老司机的手段,当即又散去了那张水网,那张黄纸也随之飞回她手头,被重新收回荷包里。

而在这番火与水的激情碰撞下,一大股白色水蒸气顿时弥漫开来,将两人的身影都笼罩了进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寻宝啊!”女飞贼借着这水雾的掩护,稍微松了口气,又连忙低声提醒道。

“哦哦,好的。”男强盗肖柏连连点头,他倒是没想到既不能出手又不能出剑的风剑香居然还有这般手段,那小巧的荷包简直和故事中那头蓝胖子的口袋似的,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好东西。

这大概就是风剑香自信给他掠阵的底气所在了吧?她除了是一位顶尖的剑修之外,同时还是一位钞能力拥有者,就算不用剑,也足以应付这样的场面了。

“这是水牢咒?这贼人身上竟是连道符都有?”老道看着两人不禁再度惊呼道。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对贼人,看起来和小毛贼似的,可为何身上有那么多好东西?先是剑符,又是道符,还有护身法器?这看起来明明身价不菲,为何要做这等藏头露尾的勾当?

“他们究竟是白氏?还是王氏?亦或是赵家,墨家的人?”松涛院的夫子也皱起了眉头,他印象里,这江湖上的所谓‘四家’,也是钞能力的拥有者,也很喜欢用钱砸人,像这种带着一大堆宝物跑来秘境寻宝的事,很像是那些富二代能干出来的。

他下意识的便将刚刚离去的风剑香排除在外了,按理来说,你作为一派掌门,又那么有钱,没理由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吧?

“依我看,应该是那锦州王氏的小辈吧?这王氏最早就是以麻匪起家,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性竟是一点没改!”机巧奇谷的人也跟着说道,同样也没往风剑香的身上去想。

“但不管如何,不能让他们就此得逞。”道门老司机气鼓鼓的说着,操起手头长剑,这便朝着那团水雾扑了进去。

“不要下杀手!”松涛院的夫子连忙好心提醒道,既然认定了对面是四家的小辈,那最好不要闹出人命,否则就以四家那护短的习性,事情搞不好会闹大。

只不过他未免担心错了对象,那老司机冲入水雾中没多久,就突然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又听见他怒骂道:“你!你竟然用毒?!”接着便是噗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人倒地了一般。

“卑鄙!”松涛院的夫子骂了一句,连忙准备下去支援,可还未来得及动身,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朝着后脑袭来。

他当即爆发出了不符合其年龄的敏捷,猛然一个矮身,险险避开了来自背后的偷袭,又连忙朝后望去,却看见一位很面生的散修正冲着他邪邪一笑。

“你?你是何人?!”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已是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做什么?”那散修笑着,在掌中聚起一股黑风,朝着这边扔了过来。

“你是魔徒卫广!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机巧奇谷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手段的来历,连忙惊讶的问道。

根据道门那边的说法,卫广被他们当场击毙了才对,怎么在这里又突然出现?

一边问着,他们手上同时还放出了剩下的机关,组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将自己的人和松涛院的夫子都护在了后面。

而那夫子也连忙再度凝聚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信’字,朝着那股黑风迎去。

“哼!蚍蜉撼树!”散修不屑的冷哼一声,手上猛然一个用力,便看见那黑风顿时又膨胀了好几倍,先是随意的一触,便将那大字击散,而那面看起来挺厚实的大盾,面也是不堪一击,也被瞬间搅碎,躲在后面的众人当即便受到了一股劲力的袭击,纷纷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这伙人里也不乏上三境修士坐镇,只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竟是连一击也抵挡不住?这魔头未免也太过骇人?

一击解决掉在场众人后,卫广甚至都没心情去补刀,又重新将黑风召回身边,将自己周身护住,这才朝着下面那水雾冲去,原本还挺浓厚的水雾,一接触到那黑风,顷刻间便被吹散,露出了下面的女飞贼,和正在努力刨土的男强盗。

正文卷 164.这人你可以对付

自从这秘境又放进来几批人,尤其是道门的人进来之后,魔徒卫广自知势微,便找了亲信扮做自己,充当替身,而那替身后面更是被道门的人集火秒杀掉了,成功制造出他已横死的假象。

卫广这便趁势蛰伏了下来,伪装成了另一位被他杀害的散修,耐心的等待着机会,并且在琉璃晶蕊再度出现时赶了过来。

等他到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卫广本想随手杀掉这些人,再抢走异宝,可不知道道门什么时候会抵达,他对这群抱团的老司机还是颇为忌惮的,担心贸然出手会暴露身份,引来后面的追杀,所以便没有妄动,只是在暗中出手,挑动那些修士们自己内斗,制造出一番混乱的场面,自己则继续潜伏下来,伺机而动。

连他自己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还是这等的天赐良机,一时间彩霞满天,多尊异宝同时现世,引走了在场的大部分人。

卫广同样对其他异宝没啥兴趣,只想着这件能救自家岳父的琉璃晶蕊,他继续耐心等待着,估摸着那些人离开的时间和距离,等觉得差不多了,准备出手的时候,却突然闯入了一对小毛贼。

他本以为这对小毛贼会被瞬间解决掉,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般难缠,还顺便帮他解决掉了那道门老司机,这可是在场唯一对他有可能构成的威胁的。

这简直等于是把琉璃晶蕊拱手奉上一般。

于是卫广的心情变得非常不错,甚至都没急着再下杀手,而是慢悠悠的落到了两人面前,冷冷的说道:“念在你们是小辈的份上,我不与你们多计较,就此罢手,乖乖离去吧。”

他虽是大魔头,但不是那种什么臭鱼烂虾都要杀的杀人狂,尤其是考虑到这两人很有可能是来自四大世家,没必要结下这不必要的血仇。

那女飞贼见慢悠悠的飘下来,连忙挡在了男强盗面前,一手捂在腰间,摆出了一副拔剑的姿态,如临大敌,又面色凝重的说道:“这魔头厉害,你快逃”

那男强盗低声不知道在和谁说了些什么,竟是不顾女飞贼的好意,不但不逃,还反过来护在她面前,面对卫广摆出一副凌然不惧的模样,更是挺直了腰杆,开口问道:“你就是那魔徒卫广?长得倒是普普通通,果然越是变态的人,样貌往往越是平常啊”

这小子是被吓傻了吗?怎么满口胡话?卫广心头有些纳闷,可看在这人在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在女人面前逞强,没有缩在女人背后,倒也算条汉子,于是便收起了杀心,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那股缠在他身上的黑色妖风便朝着对面扑了过去,作势想把他直接吹飞了事。

可这时,却突然看见那小贼头顶上突然蹦出来一株翠绿的妖草,发出一番嘤嘤嘤的怪叫声,冲着那黑色妖风也吹出了一股妖风。

卫广根本就没把这样的反击放在眼里,自己这黑风煞,可是辛苦多年凝练而来,更是融合了道家的道法,威力远超了普通的黑风,其威力简直势不可挡,哪怕一般的上三境的修士都难以抵挡,更何况这样的小辈?

他心里正在这样想着,接着便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黑色妖风瞬间消失不见了,接着便是一股微弱的凉风轻轻吹在了脸上。

这结果实在太过惊悚,以至于卫广都愣了一下,还用力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自己凝练多年的黑风煞,竟是敌不过这傻啦吧唧的妖草?我难道是在做梦不成?卫广显然不太敢相信这样的结果,用力摇了摇头,重新再度凝聚出一股妖风,袭向了对手。

“嘤嘤嘤嘤嘤嘤!”那绿色妖草一连嘤了六声,又吹出一股妖风,撞向黑色妖风。

于是黑色妖风再一次被吹散了,卫广也又一次感觉到一阵清风拂面,只是这一次,那清风似乎不再温和,反倒像是两记大耳刮子抽在脸上一样,让他觉得面皮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怎么可能?’”男强盗得意洋洋的说道。

“怎么可能?”卫广十分配合的说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用力拧了把大腿,切实的感觉到了痛感,说明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的。

自己纵横江湖多年,就是靠着这股黑风打下的名望,今天怎么会在这小辈面前一败涂地?

而先前还一副战战兢兢模样的女飞贼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从旁边一把勒住了男强盗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哇!你居然真的能对付他?好厉害!好帅!”

原来在卫广现身之后,扮演男强盗的肖柏本是有些紧张的,可之前还总是玩忽职守的随身老爷爷却突然发挥出了点应有的职业素养,开口说道:“公子,这人一身黑风煞练得不错啊,竟是已经凝聚到了这样的程度,即使放在我们那个时代,也算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了,只可惜,他遇上了公子你啊”

“啊?我难道还能对付他不成?”肖柏连忙问道:“可我听之前那任公子说,这黑风非常可怕的啊!”

“这黑风凝练到这种程度,确实霸道威猛,只是对于对公子你来说却是不算什么,草前辈连剑一先生身上的那股红雾都能吹散,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仙家手段,这黑风再强,也不过是人间的手段罢了只不过,公子你能对付得了黑风,倒是未必能赢过他本人啊,他不可能只有这一种手段。”随身老爷爷小妖这样说道。

“只要能解决黑风,那应该就没问题了,我这边可也是有着位大高手在的!”肖柏说着,心头一下子涌出了自信,这才有了之前发生的一幕。

而一切也正如小妖所说,嘤嘤草原本准备用来吹散那红雾的妖风,对付起这黑风来,还真是轻松简单,有种手到擒来的感觉?

正文卷 165.得手

这卫广见自己的杀手锏被人轻松化解,一时间也有些慌,摸不清这对狗男女的底细,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个足够反应的距离,这才朗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肖柏难得主动装逼成功一次,心情自然大好,当即做双手叉腰状,顺着对面的话头答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听见身边的女飞贼风剑香接上了下一句:“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这下肖柏一下子有些懵了,自己原本都打算一个人把台词念完的,怎么这小姐姐居然还能接上话?难道老爸当年也和她说过那些故事?

“你还愣着干嘛?快接下一句啊”风剑香见他突然发起呆来,连忙掐了掐他软肋,催促道。

“哦哦,为为了贯彻”肖柏结结巴巴的说着,又挠了挠头,讪笑道:“那啥,不好意思,有点紧张,突然忘词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风剑香顿时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双手用力的勒住肖柏脖子,像是要把这不靠谱的搭档活活勒死一般。

“快别念词了,直接报上名号吧!”风剑香一边勒,一边低声催促道。

“好的!我们的名号就是就是”肖柏又朗声说道,可说道一半,又卡壳了,连忙低声问道:“事发突然,名号啥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办?”

“你就这点水平还学别人装逼?”风剑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赶快随便想一个啦!”

“那那就雌雄大盗?”肖柏尝试着现起了个名头。

“这什么鬼名字?俗得爆炸了!满地都是这样的名字。”风剑香十分不满,勒着脖子胳膊猛然用力。

“咳咳咳那就公母毛贼?这样的名字应该没别人起了吧?”肖柏连忙换了一个。

“没别人起是因为太蠢太难听了啊!”

“那采花怪盗二人组?”

“这么长的名字,谁会有耐心听完啊!”

终于,卫广实在看不下这狗男女的花式打情骂俏了,当即厉声喝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说罢,他又将双手架在胸前,摆出了一副要动手的姿势,继续说道:“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卫广纵横江湖,可不是只靠这一手黑风煞。”

正如小妖所说的那样,到了卫广这种级数的强者,手头肯定不止一套拿手绝活,实际上除了那无坚不摧的黑风煞之外,他的道门拳法和剑法啥的也都没落下,甚至还会一些当年习得的道法,这些傍身的本事可是一直没丢的。

所以即使嘤嘤草处理得了黑风,却很难奈何得了卫广本人。

不过对手只有一人,而且还是这般恰到好处的距离,正好适合肖柏发挥。

接着便看见他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被风剑香弄乱的衣衫,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对着卫广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是该让你体会一下权限狗的厉害了!”

说罢,只见他拍了拍巴掌,高声说道:“你被管理员移出了本群!”

卫广心头一阵纳闷,这货都在说些什么胡话?可他还来不及细想,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得模糊,开始快速消失在空气中,而他本人却没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和不适。

“不好!”卫广心头一凝,知道这是即将离开秘境的征兆,连忙放出黑风护住自己全身,想要抵御秘境的排斥,可这种事,却不是想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他当即便觉得意识一阵模糊,等到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秘境外面了。

有些尴尬的是,他现身的地方,恰好就是一大堆人等着在进去的入口,众人见他出来,先是有些好奇,接着又发现了他身上那股用来护身的标志性黑风。

“这人是魔徒卫广!”在外面等待的人当即高呼出声。

“什么?这魔头也来了?!”

“他在哪?此人当年辱我妻儿,我誓要杀他!”

“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吧!”

于是刚刚还以为自己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即将成功偷走异宝,迎来阖家美满人生巅峰的卫广,顿时遭到了一大堆修士的围攻饶是他修为高深,也不敢这般以一敌多,谁知道有没有八圣级别的强者伺机偷袭呢?眼下也只能放出黑风,远遁而去。

“啊!!!我誓要杀你!”被修士们追得有些狼狈的卫广一边躲避着背后的攻击,一边愤怒的大吼道,那对在他眼皮底下夺走异宝的狗男女,已经被他记下了!

虽说对方有着能遮掩气息的东西,让他难以判断其真实身份,但他们来自四大世家总是错不了的,而这些世家子弟,最是高调张扬,得了琉璃晶蕊这样的好货,肯定是瞒不住的,只要自己有心,总能将其揪出来。

到时候,定要让这狗男女暴尸荒野!哦不,是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摆了一道的卫广愤怒的想着,凭借着多年以来被道门追杀所磨练出来的逃命技巧,成功的逃之夭夭。

等到成功的驱逐掉卫广之后,肖柏连忙继续埋头挖土,而风剑香则跑去救治先前被卫广打飞的其他人,还顺便给被自己毒晕过去的老司机嘴里塞了颗解药,等到她那边忙完之后,肖柏这边也正好挖出了那条木巨蟒。

这条木巨蟒被机巧奇谷的人远程自毁掉了,此时已经无法动弹,而那琉璃晶蕊,也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它张开的口中,看着就像是从这蟒蛇嘴里生出来的一般。

“哇!这花好漂亮!”肖柏拿起了琉璃晶蕊,端详了一番那晶莹剔透,宛如水晶的花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脖子就被风剑香一把勒住,重新带回了天空,又跟着提醒道:“别看了,快把它放进你那书箱里,免得气息外露引来别人,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说罢,她就这么勒着肖柏,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留下了一片狼藉。

正文卷 166.分别

逃离的现场的两人,在肖柏的指引下,来到一座偏僻无人的小浮岛,揭下面巾后,便从男女毛贼重新变回了堂堂正正的松涛院学生和砺剑阁掌门,切换身份只需要蒙个面,还真是方便。

风剑香又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卷灰扑扑的帆布,据她所说这是能屏蔽异宝气息的宝物,接着便把两人都罩了进去,好似要在这荒郊野外做点羞羞的事?

不过躲在布下面的二人,倒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衣衫也很整齐,肖柏先擦亮了蒜头王八,又从黑色书箱里重新拿出刚入手的琉璃晶蕊,放在手头仔细端详着,这画面看起来就像两个孩童在被窝里分享彼此的小秘密一般。

“这花是真的好看。”肖柏又一次感慨道,竟是随手便大方的递给了风剑香。

“确实很美”风剑香拿在手里赏玩了一番,跟着附和道,接着又将这花别在了耳畔,露出一抹比花更美的娇笑,冲着肖柏问道:“姐姐好看吗?”

虽说此时两人都龟缩在这帆布里,并不能完全欣赏到风剑香的身姿,但仅凭那副绝色容颜,再配上这朵闪烁着异样光泽的琉璃晶蕊,饶是肖柏再怎么直男,也没法违心的说出谎话,连忙点点头,由衷的说道:“好看!”

“嘻嘻,那姐姐以后嫁给你当老婆好不好?这朵花就当是定情信物了?”风剑香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媚眼如丝的调笑道。

风剑香本就生得极美,眼下两人一同捂在这帆布里,颇有点大被同眠的感觉,气氛很是璇妮,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很近,以至于呼吸间都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这让肖柏的双眼不禁失神,嘴里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不行,我不能当舔狗”

“我掐死你这没良心的!”风剑香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双手一把就捏住了肖柏的脖子,像是要把他给生生掐断一般的凶狠。

不过还好,风剑香本也是逗他玩的,两人在这被窝里打闹一番后,风剑香最后还是把琉璃晶蕊递还给了肖柏,还用有些惋惜和遗憾的口吻感慨了一句:“小小白,你还得再努力一些才行呢”

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方向上的努力,肖柏听不太懂,也就没接这话,而是重新拿起琉璃晶蕊,指着那花瓣说道:“一共十二片花瓣,那么依约定,分你一半,你看行吗?”

整个夺回琉璃晶蕊的过程中,主要的威胁还是风剑香用那荷包里的宝贝解决掉的,消耗好像还真不少?肖柏只是随手动用阵眼的权限驱逐了卫广而已,在他自己看来,几乎没怎么出力,也就刨了刨土,结果最后还提出五五分,已经是有些占人便宜了,所以问话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可风剑香却不这么想,摇了摇头,反问道:“想不到你还挺大方的?这一点,倒是和你父亲一样”

说罢,她便伸出两截嫩葱般的手指,轻轻从上面摘下了一片花瓣而已,剩下的,则被她推还给了肖柏。

“姐姐留下一片,做个念想便好。”说罢,她便把那片花瓣小心翼翼的贴身放好,而不是塞进那小荷包里面。

“呃这个”肖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剑香一把捏住了脸颊,又听见她用姐姐劝诫弟弟那般的口吻继续说道:

“好了别说了,姐姐有钱,不差这点小东西,而你还要修行,后面多的是用钱的地方”风剑香说着,眼波流转,又落到了那尊蒜头王八上面,又继续说道:“可你以后,不要对谁都那么大方,尤其是对女孩子”

最后,她一把将蒜头王八攥在手里,据为己有,还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个就归我了,你之前送过那林家大小姐一个,自然也得送我一个。”

“呃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肖柏不禁问道,按理说她应该没和大小姐见过面才对吧?

“这天底下的事,若是我想知道,还能有瞒过我的?”风剑香有些自负的答道,“我不仅知道那如花似玉的林家大小姐天天念着你,还知道你和那娇小可人的二小姐订了婚约,那妮子才12岁啊,你也真下得去手?难道是喜欢这种年幼的类型?”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听起来越来越酸,最后又不禁嗔怪道:“看不出来,你本事没多少,沾花惹草的功夫倒是厉害得紧?这番进入了松涛院,有没有结识几位漂亮可爱的女同学啊?”

“有倒是有的,不过她们都好笨”肖柏如实答道。

风剑香听见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很是奇怪的感慨了一句:“看来那林氏的两位小姐,眼神都不太好”

说罢,她便让肖柏重新收好琉璃晶蕊,再一把掀开了帆布,结束了这场被窝秘话,又朝着远处的彩霞望了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来也是时候结束这场短暂的约会了,虽说她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肖柏,比如他这些年的经历,比如那婚约的事,比如他先前对付那卫广的手段。

不过两人之间留下些话,可以等下次见面再说风剑香笑了笑,冲着肖柏干脆的挥挥手,“姐姐得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办,小小白,继续努力哟!虽然你被我带着飞的样子有些狼狈,但面对卫广的时候还真的挺帅的”

说罢,她没有再带上肖柏,甚至都没管他接下来的死活,径直飞上天空,朝着自己门人那边快速飞了过去。

肖柏望着她离去的倩影,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惆怅,这小姐姐真像是一股风似的,来的风风火火,走的也是潇潇洒洒,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聊聊的

“呼这样一来的话,我也该继续忙接下来的事了。”肖柏低声嘀咕着,也抬头望向了漫天的彩霞,差不多是时候收场了吧?像这样欺骗大家,总归是不太好的

当然了,肯定不能草草的收起霞光这么简单,毕竟是已经搭建好的舞台,得好好利用才是。

正文卷 167.开幕

肖柏坐在这浮岛边上,等待着就近的知客云来接自己,同时又观察着小地图,目前的修士们被那霞光吸引,基本都集中在了北面南面和西面,除了像同班同学那种鶸鸡之外,基本上有点本事的人都跑去凑热闹了。

毕竟像这种大范围的霞光,很可能不是一件两件异宝现世那么简单了,极有可能是什么宝库即将开启的前兆,那这宝库里的东西,可就是见者有份了。

“算起来,好像西面的人最多啊?嗯那就决定在那里了!”肖柏心头打定了主意,正好知客云也来了,他这便跳了上去,朝着最上方的忘仙殿飘去,路上还再次联络上的剑一。

“大叔,时机正好,你这便去西边吧。”肖柏对着剑一吩咐道。

“得令!”剑一回答得很干脆,但马上又有些犹豫的转口问道:“不过少主,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你之前不是还说咱们眼下要低调行事?”

“按照故事里所说的,眼下这个时局,既要低调,亦要高调,一味的走极端并不可取,我们既要不引起太多人注意,又要让人产生足够的敬畏,震慑一些心怀不轨的宵小,所以才需要这样做。”肖柏义正言辞的说道,把自己的计划描述得十分高大上,似乎是重振门派的必要措施一般。

剑一自然就信了,愿意尽全力配合肖柏,这便离开了密室,乘上一朵知客云,朝着预订位置飘去。

等肖柏回到那间密室之后,连忙来到石桌旁坐下,当即开始了一系列的操作,只见他一下子爆发出了单身十六年的手速,手指在石桌上飞快的舞动着,看着像是职业选手似的,都可以去驾驶巨大机器人了。

而被他所瞄准的西面方向,这里本来只有一座很小的浮岛,一眼就能望穿那种,可天上却围着一大票修士,按照那霞光所指引的方向,这里应该就是异宝现世的地点了。

只不过不管人们怎么看,用眼睛也好用神念也好,都没在这岛上有丝毫发现,可还是没人放弃离开,大概是觉得异宝没现世之前,没动静也是正常的吧?毕竟那天上的五彩霞光可是被人看在眼里,没人会以为这是场闹剧。

于是人多,难免就嘴杂,四下吵得纷纷攘攘的,和菜市场似的,人们都在猜测这究竟是件什么样的异宝,是某件遗留下来的强**器?还是什么首次现世的天材地宝?亦或是传说中的神仙传承?

还有更多的人在讨论这异宝的归属,毕竟在场有很多大门派的人,除了砺剑阁和机巧奇谷没分人来这边以外,其他四派以及道门,松涛院都分了人留守在这里。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散修,那里面或许就潜伏着魔门中人,只是眼下正派势大,扛把子卫广又被道门击毙了,自然没人敢跳出来搞事,只得在一旁默默观望。

“啧你们怎么不再配合一点,直接打起来呢?若是先之前琉璃晶蕊那样打起来才是最好”肖柏在密室里观察着现场的状况,有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看来还得我亲自出手”他继续说着,启动了阵眼那无形鬼手的功能,又蹭着此时无人动手,偷窥功能还没有被干扰,仔细观察起这群人的面相来。

很快的,他找到了几个看上去有些心浮气躁,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绝佳目标。

于是接着便听见有位女修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紧紧搂住一旁男修的胳膊,又回头怒视着一位飘在她身后的单身修士,怒骂道:“你居然敢摸老娘屁股?”

那人先是一脸懵逼,然后又不服气的反问道:“啥?我摸你屁股?简直可笑!在场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修,我为何唯独要轻薄你这半老徐娘?”

这下,那女修的姘头就忍不了了,回骂道:“你这厮,怕是在找死?!”

这些人本就等得很不爽了,只需一点小小的火星,当即便能引爆冲突,肖柏看着这边已经吵了起来,便先行放过,又对准了另外一小撮人。

接着便看见一位站在云上的修士捂着屁股惨叫着跳了起来,接着回头就给站他身后的人一耳光,两人很快便扭打了起来。

“两堆火苗了,再来一堆,应该就差不多了”肖柏嘀咕着,瞄准了最后的目标,那是一位长发及腰,长裙及地,看上去气质出尘的女性,颇有女神范,身边应该有很多舔狗吧?

而在她身后还真站着几头看上去年轻气盛的舔狗,巴巴的望着她的背影,这很显然也是个合适的拱火对象,肖柏当即控制着无形鬼手如法炮制一番后,他便默默的等待着冲突的发生。

结果那女修回过头来,捋了捋脸上的络腮胡子,咧开一张血盆大口,冲着那几位年轻人露出一抹骇人的虎式微笑,用粗犷而沙哑的嗓音问道:“几位小哥哥,难道也好这口?”

“妈呀!”

“鬼啊!”

那几位之前还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讪的年轻人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做鸟兽散状,竟是一点冲突都没能引发。

而肖柏强行忍住了差点吐出隔夜饭的冲动,自责道:“失策了,想不到居然是位女装大佬,下次一定要看清楚正脸再行事,这背影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

经由他这么一番折腾,之前被大门派压制,表现得挺和平的散修们纷纷激动了起来,到处都见人在吵架,直接动手开撕的也不少,引得高高飘在最上方的大派修士们也纷纷侧目。

“怎么又打起来了?”道门为首的一位老司机皱了皱眉头,作势便想出手,让这些人安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怒喝:“何方宵小?竟敢扰我清修?”

随着这整个秘境都能听见的宏大声音,天边突然浮现出了一道金光闪闪,脚踩五彩祥云的身影,看上去浑身都笼罩在灿烂的金色光芒之中。

正文卷 168.仙尊您这是怎么了?

众人闻声,遥遥望去,只见这身影就像是完全用金子漆成的一般,晃得人阵阵眼花,完全看不清他的真容,只能隐约看出个身着盔甲的人形,身后好像还长着一对同样金光闪闪的硕大羽翼?看上去霸气非凡,似乎浑身都有着一种是兄弟就来砍我的气质。

如果这人有名字,那肯定是叫龙城狂霸拽一类的吧?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一番外型还是颇具震慑力的,先前还在闹腾着的修士们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用充满敬畏的目光望向了这道神秘的金色身影,就像是免费玩家在仰望氪金大佬一般。

就连一向清高的道门众人也不由得低下了头,这尊身影不仅看起来狂霸酷炫,连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是磅礴到让人咋舌的境界,让人甚至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完全不像是人间九境所能衡量的范畴。

他似乎很生气?大概因为清修被人打扰,所以放出来的气息便是如此骇人?

不仅仅是西边,就连其他两个方向上的修士,都知道有位绝世强者突然现身了,即使他们只能看见天上的金光,见不得真容,可那宏钟般的音量,以及隔得老远都能让人感觉到窒息的庞大气息,已经足以震慑住秘境里的所有人。

这是一位强者,而且是顶尖强者,放眼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位有着如此恐怖气息的人了,这人很可能是位修道有成的仙尊!道门领头的那位老司机在心头暗叹了一句,他只是感应着那人身上的气息,便已心生敬畏,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慨道:“仙尊强者,竟是恐怖如斯?”

连一位高深莫测的道门老司机都这样,更何况其他修为不高的人呢?此时有不少修士已经就地跪拜了起来,嘴里纷纷高呼着:

“仙尊!求您收我为徒吧!”

“真君!我自幼便仰慕真君大名,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拜入真君门下!”

“仙人!您收干女儿吗?我技术很好的”

就连肖柏那些同学们,即使没有开启神念,但也感觉到了这人的可怕,全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状,小美公更是低声问道:“真正的仙人,都是这般吓人的么?之前我们遇上的,就是这样的仙人么?难怪他在我梦里的形象会如此恐怖”

“我大概也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般不检点了,肯定是被这仙人吓傻了,胡口乱说的”黑皮也连忙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他好像是因为被人打扰了清修才发怒的吧?那我们之前遇见他,是不是也打扰到他了?他会不会怪罪我们?要不我们赶快去给他赔礼道歉吧?”瞎子也一边发抖,一边提出了很没骨气的建议。

“雅儿别怕,他之前既然放过了我们,这会应该就不会再迁怒于我们了吧?(担忧)”班长连忙安慰起了瞎子,只可惜一番好意做给瞎子看了。

金色人影的这番高调出场,瞬间就震慑住了秘境内的所有修士,而那位道门领头的老司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当即便担当起了正派之首的责任,拉高了音量,开口劝说,试图平息他的怒火。

“这位仙尊,晚辈们也是无意间冒犯,还望仙尊高抬贵”

可惜这人的耐心大概非常不好,都没听完那老道说什么,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怒斥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

这我放了什么光华?老司机心头一阵纳闷,还没来得及多解释,便看见那人影对着自己遥遥一指,自己的身影也随之开始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中。

“师尊!”

“师叔!”

“师兄!”

道门中人顿时发出了一连串悲怆的哀嚎,更是有几个年轻司机不太冷静,作势想要扑上去,为老司机报仇。

还好,他们中间还是有人很懂事,另一位老司机连忙拦住了众人,并开口说道:“大家别急,师兄他没事,只是被驱逐出了秘境”说罢,又扭头对着那人影说道:“多谢仙尊海涵”

那金色人影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哼!我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

呃我们好像也没要你解释什么啊?在场众人都听得懵逼,有点听不懂这仙尊的意思,难道是因为层次差距太大,已经无法正常交流了吗?

总不会是这仙尊刚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乱,满口说胡话吧?

而更关键的问题是,这种风格的对话,别人根本没法接腔啊

不过还好,这仙尊稍微收敛了一下放飞的思绪,用别人能够理解的语言喝道:“本尊偶得此宝地,一直于此清修,尔等竟敢擅自闯入我宅邸,扰我清修?”

“仙尊恕罪,我等此前并不知此地乃仙尊府邸,实属无意,还望仙尊”第二位站出来的老司机开口想要辩解几句,结果还是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那人影大手一挥,将他强行送了出去。

悄无声息之间又送走一人之后,这仙尊竟是又摆出一副四十五度望天的姿势,感慨了一句:“吾之一生,不弱于人!”

到底谁那么不长眼觉得你弱了啊?我们不都被你吓得瑟瑟发抖了吗?话说这神仙的思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交流起来会这么累啊!众人纷纷在心头吐槽道。

可惜有了之前两位老司机被强行遣返的前车之鉴,道门这边自然没人再想上来搭话了,最后还是由灵山剑门那边派出一位长老,对着那金色人影拱手一礼,又不卑不亢的问道:“那不知仙尊想要我等怎么做?”

金色人影微微低下头,答道:“我一直想看看你这副表情,这副嫉妒我的表情!”

“这”那长老一脸懵逼的揉了揉脸,还以为是自己面色出了啥问题,又从衣袖里摸出面铜镜偷偷照了照。

似乎没问题啊?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位长老眼下也只能觉得是自己哪里不对劲,让仙尊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总不能大逆不道的觉得是仙尊的脑子有问题吧?

第十六笼馒头说

为啥我的尼禄按不出红刀?

正文卷 169.送客

这位满口胡话的金甲仙尊,自然就是剑一假扮的,肖柏借助阵眼的视觉特效等等功能,将它装饰了一番,硬生生把一具看起来面相憨厚老实的甲人ps成了一副狂霸酷炫拽的造型。

而那一身恐怖的气息,自然也是阵眼的功劳,这些都是云仙门当年留下的手段,每当什么人要对外讲道的时候,便会这样ps一下,效果极佳,只是以前云仙门的人做不到肖柏这般过分就是了。

至于肖柏为什么要让剑一代替自己来做这事,这是他仔细斟酌权衡过后的选择,考虑到这个伪装出来的身份还是需要一定实力的,剑一肯定比他自己合适;其次便是想着有时候可以两个身份同时在人前出现,这样就能完美的掩盖住真相,让人猜不到他肖柏其实才是这秘境之主。

总之,计划进展得还比较顺利,剑一的惊艳亮相成功的震慑住了在场修士们,要说唯一的瑕疵,就是这剑一没念好台词吧?有点装逼装成了逗逼的感觉?

这只能怪剑一这货不是人类,头太铁,当肖柏告诉他需要出场装逼的时候,它居然一脸纳闷的反问肖柏什么是装逼?

这种事,用言语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肖柏勉强解释了一下,又给它描述了几个装逼桥段,最后传授了他几句装逼台词,剑一似懂非懂的应了下来,结果最后就成这样了。

还好,台词里原本还有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剑一大概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念出来吧?真要把这句也说了,外人恐怕真的要怀疑这仙尊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既然暂时唬住了众人,剑一扮演的金甲仙尊便接着按照预订计划说道:“此地乃我清修府邸,本尊谅你们修行不易,这般便不与你们太多计较,速速离去吧!”说着,它大手一挥,而肖柏见状也连忙开启了秘境的出口。

只见三个方向的天空中各自出现了一阵空间的扭曲,一扇门一样的东西缓缓打开,示意修士们自行离去。

“这多谢仙尊高抬贵手。”道门的人率先回应道,第一个带头飞向了出口,而剩下的人也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

虽说还想在这秘境里多玩一会的,可这仙尊的实力太过恐怖,心思也太难揣摩,说话都那样了,谁知道是不是个喜怒无常之人?这会心情好还放众人一条生路,回头心情一不好,岂不是大开杀戒?让人实在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经由这么一出折腾后,很多修士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秘境,原本还热热闹闹的秘境一下子就显得冷清了很多,只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些人,多是些修为不高,还不会飞的小辈;以及一些一心成仙,依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痴心人。

不过松涛院的吕夫子却留了下来,毕恭毕敬的对着剑一说道:“仙尊,我书院里还有几位小辈,修为不高,恐怕来不到这出口,还望仙尊准许我前去接他们。”

别看这吕夫子话不怎么多,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可这会居然还想着肖柏等人,倒也算是不容易了吧?

可剑一却摇了摇头,答道:“哼!你不用多管,自行离去便是。”

那些不会飞的小辈肖柏自然有办法处理,单独在他们栖身的地方开个门就好了,不用接来接去的那么麻烦。

等到那些会飞的修士们都一一被赶出秘境之后,肖柏这才松了口气,又根据阵眼提供的位置,在那些不会飞的修士面前多开启了几个出口,最后再和剑一一道,将那些跪在地上不肯走的逐一用逐客令清理出去。

一番忙碌之后,阵眼显示的地图上已经再看不见一个红点了,总算是把所有修士都请了出去,肖柏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自叹道:“真是的,搞得那么麻烦,要是这逐客令能够对多人使用就好了。”

阵眼的功能虽多,但肯定不是所有功能都有的,因为逐客令一次只能对一个人使用,像这般大规模赶人的时候,就会非常的麻烦,以往云仙门势大的时候倒是不用在意这个,可如今的忘仙门人丁凋零,就一个年轻的掌门加个头铁的甲人,搞得连送客都要如此的大费周折。

“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放人进来了。”肖柏说着,拍了拍面前的石桌,像是在对着阵眼说话似的。

根据阵眼传递的知识,这云台仙境之所以会不定期开启一次,其实是因为内里的灵气太过充裕,即使是这般庞大的规模,也会出现灵气过剩的情况,那可能会造成很多不良的影响,甚至引发灵气风暴这等天灾,这时阵眼便会主动开启一次入口,将灵气排出去一些,便给了其他修士们可乘之机。

因为这秘境里的灵气增长速度也并非恒定的,而是时多时少,所以这门开启的时间才会比较随机,但这和星象天文啥的都没关系,这次道门能通过占卜猜到这里的开启时间,其实就是蒙中了。

至于这个灵气过多的现象,也是肖柏以后需要注意的一点,如果他不想自己后花园再随便涌来一大批人的话,而曾经的云仙门是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因为那时人多,修士会不停的吸纳天地灵气来修行,所以不需要这方面的担心。

而现在这里只剩下肖柏一人,而他所能吸纳的天地灵气比起这秘境里的总量来看,简直是九牛一毛,看来以后得好好想个消耗这些过剩灵气的办法才行。

做完这一切之后,肖柏本想休息一小会,然后再四处逛逛自己的随身空间,可却突然听见剑一在一旁问了一句:“少主,这几个女人被你特意留下了,是有什么别的安排了吗?”

“诶?!”肖柏顿时一愣,连忙又打开地图一看,这才发现上面居然还残存几个代表着同班同学的黄点,因为之前一直忙着清理地图上的红点,就下意识的把她们给忽略掉了

正文卷 170.仗义

总而言之,肖柏真的只是忘记了同学们,才把她们留下的,肯定不会是想对她们做什么。

不过这一点点的小疏忽倒也不算什么,肖柏重新控制起阵眼,直接让出口出现在了同学们身前的空地上,都不再需要金甲仙尊再出面,她们应该自己就会懂,乖乖离开。

可结果这群同学果然很笨,什么都不懂,看见出口出现了,居然还是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还是强行挤在一块,瑟瑟发抖的样子。

“你们咋回事?”肖柏看着地图上还是没有消失的黄点,有些纳闷,连忙启动了偷窥模式,想看看同学们到底是怎么了。

接着他便听见小美公说道:“门开了,我们要不要走?”

“不行不行!”瞎子从后面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两根稚气的双马尾也随之舞动了起来,“肖柏同学还没回来,我们要等着他一同离开。”

“雅儿说得对,这种时候不能丢下肖柏同学。(严肃)”班长也在纸上很严肃的写道。

“可是若是错过了这出口开启的时间,我们会不会出不去了?”黑皮十分担心的说道,她也是很想离开的,主要是很惧怕那位神秘的仙尊,毕竟做过那番不知检点的梦,让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位神仙了。

“再等哈嘛!急锤子啊!”食铁兽也十分仗义的用眼神说道。

“可是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小美公一双美眸望向了肖柏之前离开的方向,心里从未如此渴望过这货快些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神仙好吓人,肖柏同学肯定也被吓坏了吧?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抛弃他!”瞎子十分坚决的说道,“我相信他也肯定不会抛弃我们,自己先走的!”

抱歉,那神仙就是我话说你们倒是赶快走啊!果断抛弃我啊!你们怎么这么笨啊肖柏不由得在心头腹诽道,虽说这瞎子如此仗义,听着让肖柏心头觉得暖暖的,可眼下他却是需要自己一个人留下,处理后面一些事,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和剑一还要好好清点一番目前仅存的家产,别看目前门派破败了,但下层浮岛里还是有不少资源的,毕竟连琉璃晶蕊这等好东西都能现世,如果好好打理打理的话,没准还能攒出点家底?

像忘仙殿宝库里的那堆废品,丹药肯定是用不上了,只是那些失效的法器,生锈的盔甲和武器啥的,应该还能废品回收一下,拆出其中能用的部分,也能补贴家用,还有那些已经发黑的金条,好好清洗清洗,放在外面也是一笔巨款。

还有原先六大分宗自己名下的宝库,里面肯定还有些东西,不管是材料还是能回收的废品啥的;以及当年的那些药园和果园,仔细找找或许也能有所发现,像这株琉璃晶蕊,就是当年药园里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个工作量十分的繁重,让肖柏自己去做肯定是没时间的,他只是打算跟着剑一逛一逛,把地方都找出来,然后布置下工作,让剑一一个人呆秘境里慢慢搞,还好它不用吃饭睡觉啥的。

按原计划,肖柏少说也得在里面多呆上一两天的时间才能放心离开,之后他会自己想办法赶回松涛院,而说给别人听的借口他都编好了,就说自己当时在一个无人岛上探险,离开秘境后又与大家失散了云云,应该能够糊弄过去,这计划也挺完善的。

可结果却是百密一疏,留下了同班同学,可偏偏同班同学又特别仗义,一副要等他回来再一同离开的架势,关键是她们还觉得肖柏也是个同样仗义的人,肯定会回来和大家一齐离开,绝不会自己先走的。

肖柏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她们留下这错误印象的,但总之眼下的情况有些麻烦就是了。

已经变回了普通甲人,又回到了密室的剑一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便体贴的建议道:“少主,不如我去把她们赶走?”

这办法听起来似乎不错,可肖柏还是摇了摇头,他担心同学们太过固执,被剑一驱赶也不愿离开,结果逼得剑一采用物理手段送她们上路,这就悲剧了。

他最后权衡了一番之后,做出了决定:“算了,计划变动一下,我还是先带着她们出去吧,这几天大叔你就先继续打扫大殿吧,等我找着机会回来再继续后面的。”

“得令,这样也好反正这大殿打扫起来,还要很长一阵子”剑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小小的失望,又重新拿起当扫把的树杈,回去打扫起大殿了。

话说它为什么会觉得失望啊?又到底是因为只能打扫大殿失望还是因为不能驱赶同学而失望啊?

于是就这样,肖柏又坐着知客云,慢悠悠的飘回了之前藏身的浮岛。

在外面放哨的树师姐一见他回来了,连忙激动的发出一阵阵沙沙声,告诉了大家这一好消息。

瞎子随即露出了一副放心的微笑,轻声叹道:“肖柏同学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抛弃大家的。”

肖柏一落地,赶快装出一副急切的表情,连声说道:“方才那个金甲怪人,好吓人,乘着门还在,我们快点走吧!”说罢,又习惯性的伸手拎起瞎子。

大概是因为那场梦境的影响,瞎子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不再像以前那般挣扎了。

接着,肖柏便头也不回的跳进了门里,而剩下的同学们则捎带上树师姐,快步跟了上去。

又是一阵视野模糊之后,众人已经来到了秘境外面,依旧是几天前的入口位置,四周还是围了很多人,非常热闹,连机巧奇谷那艘飞舟都还在,

而有所不同的是,因为肖柏已经完全关闭了秘境的大门,之前天上那神奇的天地异象已经没了,然后供众人落脚的浮云也没了

“噫!!!”

“啊!!!”

“救命啊!!!”

正文卷 171.请你帮个小忙

除了班长之外的丁字班学生们顿时发出一连串杀猪般的惨叫,朝着地面坠落了下去

不过还好他们叫得足够大声,吸引到了周围的注意力,一本金灿灿的大书飞快的掠过,接住了众人,而落在书上的几人顿时像是掉进水里了一般,整个人都没进了书里,变成了书页上的一张纸片人。

接着便看见肖柏的头顶冒出一个对话气泡:“我们这是死掉了,来到二次元了吗?”

小美公的头上也跟着冒出个气泡:“我们好像被摔扁了?”

很快的,大书自行飞回了吕夫子手里,又再把肖柏等人安然无恙的抖了出来。

“呼得救了”恢复正常的肖柏连忙抹了把冷汗,并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尽快学会飞行的办法。

他又接着环顾了一番四周,似乎置身于一条巨大楼船的甲板上?再仔细看看,这赫然就是机巧奇谷那条华丽的飞舟,而且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其他门派的修士,让这条原本还挺宽广的飞舟都显得有些拥挤了。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吕夫子没好气的问道,此时松涛院的大部队都已经返回书院了,只剩了几位夫子留在现场,打算和其他同道讨论一番那突然冒出来的金甲仙尊,地方就选在机巧奇谷这条硕大的飞舟上。

肖柏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看见第一个被仙尊驱逐的道门老司机,和机巧奇谷那位高谷主一同飞了起来,邀请众人进去船舱内部,详谈之前发生的事。

而像肖柏这类的晚辈,自然没资格入内的,只能待在甲板上,吕夫子临走前,还特意叮嘱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回头再带你们回书院,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啧正想说到处逛逛的”肖柏低声嘀咕了一句,他对这条华丽而气派的飞舟十分好奇,很想一探究竟的。

不过就在甲板上逛逛也好,肖柏拎起瞎子,又带着同学们随意走了走,心里对这飞舟很是羡慕,觉得这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给自己整一条。

“如果我有钱该多好”他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而小美公也是一脸憧憬的神色,这飞舟很大很宽,挤一挤的话,应该可以塞下很多人,若是能去到海上,肯定能把自己族人们一次救回来!

居然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找到了拯救族人的办法?她心头不由得一喜,看来拯救族人的关键,应该就落在这机巧奇谷上面了?

正好这时,一旁有人叫起了肖柏:“肖兄!肖兄!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你。”

众人回头一看,居然是之前帮助过的那位任公子,他看上去安然无恙,而且还换了身干净的衣衫,一下子就从落魄修士变身成了翩翩公子。

小美公一见任公子过来了,便想借此机会搭上机巧奇谷的线,连忙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羞涩模样,又甩出几个含情脉脉的暧昧眼神,宛如一位春心荡漾的大家闺秀,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别样魅力。

她当年在荷心舫当头牌的时候,就是靠着这手,骗了不知道多少公子哥为她一掷千金,如今虽说已经离开那地方了,但这看家的本领还是没忘的。

只可惜任公子看都没看她一眼,注意力全在肖柏身上,一直用灼热的颜色盯着肖柏,明明只见过两面,却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还很是热情的一把抓住了肖柏的手,继续说道:“这次可是多亏了肖兄你啊!来来来,进里面来坐。”

这让人不禁怀疑两人是否有断袖之癖?

不过肖柏先前确实完成了他的嘱托,把那信物递给了机巧奇谷的长辈,让任公子他们提前获救,少吃了不少苦头,受伤的同僚也得到了及时救治,这份恩情,自然是得承下来,任公子这样的态度,也是应该的。

接着,众人便跟着任公子来到了他居住的单独船舱,虽说只是间不大的小房间,但也足够众人坐下喝茶了。

肖柏随意喝了两口茶,没聊秘境里的事,反倒是询问起了这飞舟的状况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是真的很好奇。

任公子倒也热情,能说的都给肖柏简单介绍了一番,或许是看出了肖柏眼中的憧憬,还说了一些大实话,像什么这飞舟看着气派,其实维护起来颇为麻烦啊,时不时也会趴窝啥的;不过要说最关键最麻烦的,就是它没法像修士一样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想去哪去哪,而是有着固定的飞行路线,必须沿着灵脉飞,要依靠灵气的流动来推动这条庞然大物,所以还得是那种比较大的灵脉。

“emmmm,听着好像是火车一样啊”肖柏低声嘟囔了一句,有着这样的限制,他的兴致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

而一旁的小美公听见这个,之前还卯足的力气一下子就有些歇菜了,有着这样的限制,那这飞舟根本到不了族人居住的荒岛

给肖柏科普完了飞舟,任公子这才把话题扯回秘境里的事,用满脸憧憬的神色说道:“那金甲仙尊,着实骇人,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存在,不知肖兄对此怎么看?”

“强无敌!”肖柏连忙竖起了大拇指,自己吹了自己一下。

“这修仙之道,果然是令人神往啊”任公子感慨了一句,又转头说道:“对了,这次多亏了肖兄帮忙,以后若是有事能帮忙,肖兄你尽管开口便是。”

“说到这个好像还真有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做个小东西?”肖柏说着,拿过了黑色书箱,飞快的从里面拿出了符道真解·中》,再飞快的盖上盖子。

这书箱里藏着那朵琉璃晶蕊,若是不小心溢出气息,被人察觉到,那可就精彩了

还好肖柏动作够快,没露出什么破绽,他接着又把父亲留下的书翻开,翻到了将钢铁直男升级成幻符·钛合金直男那一页。

正文卷 172.蒙混过关

要将钢铁直男升级成幻符,其符纹本身的难度比起超电磁炮来说倒是不算大,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提前准备一套盔甲和一条带着奇怪装置的腰带上面,而肖大牛还特意在腰带和奇怪装置设计图的那一页末尾留下了一行小字:“将此页撕下,交予能工巧匠帮忙制作。”

盔甲倒是可以慢慢寻找,不过这特别的腰带,倒是可以请机巧奇谷的人帮个小忙?他们那可以随意拆卸组合的木机关,看起来也很牛逼的样子,怎么都配得上能工巧匠这四个字吧?

肖柏这便撕下了那页设计图,交给了任公子,并问道:“能帮我做个这个吗?”

任公子没有急着点头,而是先仔细端详了一番设计图,脸上逐渐流露出狐疑和别扭的神色,开口问了一句:“肖兄这上面的各种标注和说明,究竟用的什么文字?我竟是完全不认得”

“哦,不好意思。”肖柏连忙拿回了设计图,有点尴尬的说道:“这是我家的祖传书法,济世狂草,外人一般都不认得,我这便给你注解一下。”

他这便借用了一下任公子房间里的笔墨,用前阵子瞄字锻炼出来的一点笔力,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在肖大牛的标注旁边写上了翻译,他这样写出来的字迹虽然不好看,但勉强算是工整,辨认起来倒也不难。

有了肖柏的这番注解,任公子自然是能看懂这设计图了,只是他看完之后,又有些犹豫的说道:“肖兄,你就是想让我帮忙做这么个小玩意?”

这腰带和装置,虽然看起来十分古怪,搞不清具体用途,可却是一点都不难,比起那神奇的木机关可是差太远了,别说请机巧奇谷的人帮忙了,便是随便找个老木匠,也能做出来。

“嗯?怎么样?能做吗?应该不难吧?”肖柏问道。

“这等小玩意,随手就能做出来了,我尽快做好,差人给你送去。”任公子明明欠了份很大的人情,肖柏却只提出这么个简单的小要求,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多谢啦!好人一生平安!”肖柏连忙致谢。

“以咱们的交情,肖兄大可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任公子热情的回应道,又接着问出了先前一直盘踞在心头的疑惑,“肖兄,你当初究竟是怎么找着我派长辈,把信物送过去的?”

机巧奇谷的人在接回任公子一行人后,详细询问了一番其中细节,接着便发现了其中问题,这信物明明是交给松涛院的一个新生,回头又是怎么用那等玄妙的手段转交给机巧奇谷的?总不能可能是这新生有着那番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手法吧?有这能耐,还去松涛院干嘛?

肖柏早就料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而他也早已想好了说辞,这便开口说道:“这个嘛,是因为我们在找寻你家长辈的时候,偶遇了一位仙人,他说要赐我仙缘,可我说要帮你送信,那仙人就说:‘这点小事,挥挥手啦!’便帮我把信物交给你家长辈了。”

“什么?仙人?仙缘?!”任公子一下就跳了起来,“你们难道遇见了那金甲仙尊?”

“是不是那金甲仙尊还不清楚,反正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肖柏答道。

而三位女生也连忙跟着点头,连食铁兽都跟着点起了头,而小美公和黑皮看起来更是面色古怪,似乎遇上的不是啥千载难逢的仙缘,而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回忆。

“这这事关重大啊!”任公子顿时面色凝重的说道,“肖兄,我可否将此事说出去,此时恰好各派齐聚,你们书院的夫子也在。”

“可以可以,说吧说吧。”肖柏大方的点了点头。

任公子这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等他离开之后,班长才从瞎子手里蹦跶出来,在纸上写道:“呼~憋死我了,总算能动了,话说肖柏同学,把这种事公开出去真的好吗?”

“没什么影响吧?反正也不是啥大事,我们也没捞着啥好处,何必瞒着?”肖柏很坦率的说道。

“对呀对呀,我也这样想。”瞎子像个小迷妹似的帮腔道。

而黑皮则红着脸说道:“说出去倒也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他们要追问我那梦里的细节”

丁字班这边才刚刚达成一致,便看见任公子急急忙忙的返回了,班长连忙缩回瞎子手里装死,又听见任公子急切的说道:“诸位,请随我来,前辈们都很想知道此事的细节。”

就这样,肖柏等人来到了一间最大的船舱,这里布置得像个小型的门庭,各大门派的代表都聚集在了这里,包括某个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

她见着肖柏进来,当即眼前一亮,可等她看清楚肖柏身边的几位漂亮女同学,尤其是被拎在手里的瞎子之后,脸色又跟着一沉,连忙别过头去,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满满的嫌弃和不爽。

松涛院这边牵头的吕夫子连忙把众人叫去身边,让他们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后经过,并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那场奇怪的梦境。

等到能说话的几位学生分别说完后,又被追问了一些细节,只是肖柏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于是在场的一群人便开始了低声讨论,而道门那边牵头的老司机则捻着胡须,沉吟道:“梦中试炼?这确实是仙人手段看来几位小友是真的遇上了一番仙缘啊,可惜错过了啊”

“只是他们这梦境听上去有些古怪?不过这倒也符合那位神秘仙尊的做派,看来应该就是遇上那仙尊了吧?而接引他们的那尊甲人,应该是仙尊的侍从?”吕夫子也跟着说道,又用惋惜中带点责怪的口吻对着肖柏等人说道:“你们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白白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机缘。”

并没人质疑这事件的真实性,算是让肖柏成功的蒙混过关了吧?

正文卷 173.掉坑了?

聊完了这场神奇而遗憾的仙缘后,在场的前辈们又开始继续讨论起了金甲仙尊的事,而肖柏等人或许是因为与此沾了点边的缘故,被破例留下来允许旁听。

肖柏心头偷偷暗喜,自己正好想听听别人评价他这第二重的身份,看看自己这人设经营得如何。

他随意听了一会,便大致总结出了众人眼中的仙尊形象:神秘,强大,高深莫测,性情也算是温和,应该不是啥邪仙妖仙,还算是比较好说话的那种吧?只不过言语古怪,思维迥异,常人难以揣度

总的来说,和他预想中的最理想情况差不多?只是如果少了后面那半截就更好了

而众人接下来便打算谈谈后面怎么应对这位仙尊,这恰好也是肖柏想听的内容,只是他才刚刚拉起耳朵,就听见一个悦耳女声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前辈,我对后面的讨论不是很有兴趣,倒是对先前几位小辈的奇遇更感兴趣一些,不知可否暂离一阵,再多询问一番?”

说话的自然是风剑香,她这会正是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还冷冷的打量着肖柏,以及蹭在他身边的小迷妹瞎子。

“风阁主轻便,莫要欺负我家学生便好。”吕夫子点了点头。

于是风剑香便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了肖柏的手,还很不客气的推开了一旁的瞎子,就这么把肖柏一个人强行拖出了会场。

而肖柏则是一点都不想离开,只是敌不过风剑香的力量,就这么被拖了出去,只能说还好没用勒脖子的方式带他走吧?

出了会场,风剑香径直把肖柏带去了旁边的一间私密小屋,一关上门,回头就捏住肖柏脸颊,没好气的说道:“好哇!亏得我之前还特意叮嘱过你,结果回头就和女同学腻上了?有了wo哦不,我是说有了林家姐妹花都不够,连那魔人女子都要下手?果然是坨花心大萝贝!”

看得出来,她对所谓的仙缘奇遇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是对肖柏身边的漂亮女同学更在意。

“没啊!她只是我同学而已,她眼睛看不见,走路容易摔倒,我这才比较照顾她。”肖柏连忙辩解道。

“蛤?居然连瞎子都不放过吗?你这是看中别人哪一点?体态娇小?又是金色双马尾?你就这么喜欢年纪小的吗?”风剑香气鼓鼓的说道,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比你大几岁”

“诶?你说啥?”肖柏没太听清楚她后面半截话。

“没啥!”风剑香连忙岔开了话题,“我只是想说,你错过了那仙缘,倒也未必是坏事这云台仙境里的仙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听她这么一说,像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也难怪会表现得毫无兴趣,反倒更在意肖柏的私生活。

肖柏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连忙压低了声音问道:“呃你是不是知道那里的事?你听说过云仙门吗?”

风剑香连忙捂住他的嘴唇,示意他小声一些,跟着又贴近他身边,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连云仙门都知道了?是肖叔叔告诉你的?还是那仙尊告诉你的?”

“这个其实是”肖柏有些犹豫的说道,他之前考虑过肖大牛可能知道些什么,不过没想到风剑香也知道,看来应该是肖大牛告诉过她?只是眼下这情况来得有些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开口的时候便有些结巴。

可风剑香却是嫌弃他声音太大,连忙提醒道:“不是说了小声点吗?”

说罢,又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把他凑近到自己耳边,嘴唇险些都碰上她俏丽脸蛋了,风剑香也稍微觉得有些含羞,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也随之染上了点点红晕,让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在商议什么上古辛密,反倒更像是一对情人悄悄私会,在互诉肉麻情话一般。

也乘着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肖柏快速的整理好了思路,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其实是我之前听接引我们那人无意间提起过云仙门这个名字,只是记得不太清楚了,有些模糊”

“你们的记忆都被干扰了,搞不好还进行过篡改和抹除,这种事普通人做不到,可对仙人来说却是易如反掌你们真正遇见的很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否则也没有动你们记忆的必要了”风剑香小声的分析道,听得肖柏一阵心惊胆战的,居然这就推测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还猜到了内有隐情,除了搞错肖柏的身份之外

“那这云仙门什么来头?我爸和他们又有关系?”肖柏又跟着追问道。

“你好好说话,别往人家耳朵里吹气里,痒痒的”风剑香脸上的红晕更多了几分,先是娇嗔了一句,这才接着说道:“这云仙门反正不是啥好地方,你爸当年就是各种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呃这么说来,他们是什么邪魔外道?难道之前对我们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我该不会已经”肖柏继续扮演着无辜受害者的样子,满脸的担忧,一手捂胸一手捂胯,像是遇见了变态似的。

“你别闹,和云仙门本身无关,这门派在几百年前也是显赫一时的名门正派,后来不知道惹上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无声无息的消亡了,最后更是在江湖上连个名字都没留下,你爸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又告诉了我。”风剑香解释道,末了,又问了一句:“这下你应该明白为何不要扯上关系了吧?”

有着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存在,能瞬间灭掉鼎盛时期的云仙门,甚至连其存在过的事实都能抹消掉,导致后来都几乎没人记得这门派的存在了那自然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肖柏连连点头,也算是明白了剑一和阵眼为何不肯告诉他门派之前的遭遇了。

而他的心头更是随之一沉,自己如今不止扯上了关系,还跑去当了新任掌门

自己似乎被坑大发了啊?

正文卷 174.无形的压力

如果不是因为风剑香还在身边,肖柏很想立马联系上剑一,追问一番当年的具体情况了。

不过眼下,他只有问面前的风剑香了,“姐姐,既然这云仙门是名门正派,那消灭他们的肯定就是邪魔外道了吧?那这群坏人,究竟是些什么人?现在还活着吗?这都好几百年了吧?”

“这云仙门历经如此劫难,都有人幸存至今,想必当年那群仇家也能活这么久吧?不过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你爸没和我说过”风剑香说着说着,发现肖柏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立马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你该不是之前撒了谎?实际上已经和云仙门扯上关系了?若你只是参加了一场测试,却没通过,也不算是扯上了关系,不应该如此担心才是对了!你之前对付卫广的时候”

她突然记起了肖柏对付那卫广的手段,十分的神秘玄乎,也不像是肖大牛的手段,毕竟就算肖大牛亲至,对付卫广这种级数的对手也没肖柏那般的轻松。

肖柏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赶快临时现编了一个借口:“虽说我没通过那仙尊的测试,不过在几位同学里面算是表现最好的一个,那仙尊便说与我有缘,想让我帮他办几件小事,若是办得好,他那边会有赏赐。”

最后还不忘故作严肃的补充道:“不过那仙尊不让我将此事告诉外人,姐姐你可千万别说出啊!”

这番谎话其实漏洞颇多,以风剑香的头脑应该能听出来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大概是因为肖柏把这样的秘密与自己分享,说明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一下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开心,也没深究期间细节,反倒是完全的信以为真,感慨了一句:

“缘这个东西,果真是妙不可言,你爸当年就遇上过这云仙门的幸存者,后来知道内里水深,就想尽办法撇清关系,想不到这场孽缘最后又落回到你身上,这就是你们肖家命数?还是说,你爸当年承下的因果,被你继承了过去?”

我继承点什么不好,偏偏要继承这种东西?肖柏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他原本就对宿命论因果律啥的不太感冒,可听见风剑香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有几分相信了,或许这冥冥之中,真有天命什么的说法吧?要不自己随便逛个小秘境,就能抓住恰好能对付那邪异血雾的嘤嘤草;回头去了云台仙境,又恰好撞上了剑一

“不过眼下看来,那位金甲仙尊高调现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所吸引,反倒是没人会注意到你这样的小货色,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风剑香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仙尊托你办的事,倒也不用完全回绝,若是机会合适,也可以替他跑一趟,换些好处回来,这云仙门当年显赫一时,底蕴深不可测,想来那仙尊也不会太小气吧?只是你办这些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谨慎。”

最后,她又温柔的摸了摸肖柏的脸颊,安慰道:“好了,不用太过在意,此事本就是机遇与危险并存,看你如何把握了,再不济,还有姐姐我在呢?你如今既然去了松涛院,那就好好学那里的本事,这松涛院的法门,能引动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最是克制那些邪魔,你学好那里的本事,自然就不用害怕了”

肖柏用力的点了点头,门派的情况比他预想中的更严重了一些,带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紧迫感,在感到担忧之余,心里却又突然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自己或许应该再努力一些?

长久以来,他虽然已经足够勤奋,可修炼的动力更多还是基于肖大牛的嘱托和个人的兴趣,而如今一想到那潜藏在暗中的强敌,这动力也就更足了几分。

同时,他也有点小小的庆幸,自己眼下应该还是安全的,得益于之前考虑得还算周到,竖起了金甲仙尊这样一个耀眼的马甲,应该能把他吸引不少注意力吧?

“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更加的精研符道!”肖柏很认真的说道。

“嗯嗯!这就对了!不要老和班上女同学鬼混,尤其是那瞎子和那夷人!”风剑香又乘机说道,“不过那黑皮倒是可以多接触接触据我所知,她是北漠一位酋长的女儿,算是位家境显赫的小公主,而北漠那种地方,广袤无垠,物产丰富,能找着不少我们这边罕见的好东西,你日后制符,肯定需要不少材料和金银,和她搞好关系的话,会有所帮助。”

肖柏倒是没想到,平时明明就充当个翻译,又不像瞎子那般可爱和温柔,颜值也比美宫低了一点点的黑皮,居然还能入得了风剑香的法眼?而且还来历不凡?

当然了,虽然风剑香建议他与黑皮修好,可也不忘提醒道:“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只是普通的搞好关系而已!你可千万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更不要去当舔狗!舔狗不得好死!”

“呃这样吗?可我爸当年不是说过黑皮好舔来着?”肖柏小声感慨了一句。

风剑香又用力捏住了他脸颊,用恐吓般的语气说道:“你还不了解你爸?他的话能全信?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北漠公主!身边会少了舔狗?唉只可惜我当初和肖叔叔定下了约定,不然这会便把你虏回家去,当个面首养起来了”

“另外,道门那边也可以走得近些,最好是能从他们手头弄到些好用的法器,把自己武装起来,虽说我这里倒是有不少这类东西,可惜就是不能给你”风剑香说着,看来她与肖大牛之间的所谓约定,似乎有着很多限制?肖大牛大概是不想把自己儿子养成个吃软饭的吧?不然以她如今这番的身家和手头掌握的资源,随便漏一点也够肖柏吃了,不用像现在这般,只能空口鼓励他才对?



正文卷 175.你身边舔狗多吗?

风剑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把肖柏给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接着用嗔怪式的语气说道:

“虽然钱不需要太多,可多少也要赚一些,说起来,你之前和我们门派那笔交易,要价实在是太低了,你怎么这么笨?一点做生意的头脑都没有,在林家那样的商贾之家呆了那么久,竟是一点做生意的道理都没学到?你说你都干嘛去了?天天和那两位可爱黏人的小姐玩?”

“我天天都在练功,发自真心的练功!”肖柏连忙辩解道,只在练功之余,玩玩小萌儿,或者说陪小萌儿玩玩,绝对没有玩过大小姐!

可惜后面半句他没敢说出口。∮菠∞萝∞小∮说

接着他本想问问风剑香自己和她到底算个什么样的关系,她又和自己家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当初和老爸又发生了怎样的事?只可惜他刚打算开口,风剑香就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抢先说道:“好了,我得回去和那群老家伙们说说,别把你的事到处乱传。”

她最后又突然眯起双眼,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补充道:“总之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如果你能乖乖听话的话,姐姐可以给你一些奖励哟!而且是外人求都求不来的奖励,大人才懂的奖励哟!”

说罢,她便离开了肖柏身边,又回去了那门庭,继续和其他正派人士讨论起那金甲仙尊的事了。

肖柏本想也进去听听看的,不过却看见同学们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瞎子就像是感觉到了他在身边似的,连忙关切的问道:“肖柏同学?风阁主没欺负你吧?”

“肯定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肖柏有些奇怪的反问道,还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心想那应该不算是欺负吧?

“哦,那就好。”瞎子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又问道:“不过,肖柏同学你好像惹她不高兴了?我总觉得她好凶的样子”

“错觉错觉,风阁主人挺好的。”肖柏辩解了一句,又看着一旁的黑皮,想起了之前风剑香的叮嘱,这便开口问道:“阿兰同学,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事?”黑皮问道。

“你身边有很多舔狗吗?”肖柏问道。

“舔舔狗?”黑皮明明是第一次听见这个陌生的名词,可本能的就觉得这不是啥好词,小麦色的脸庞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烫,连忙反问道:“舔狗是什么意思?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让我联想到那些淫秽之事”

“呃舔狗大概就是追求者的意思吧?你为什么会往下三路的方向去联想?”肖柏有些纳闷,这黑皮平时看上去挺高冷的样子,结果却是意外的好色?难怪最后的梦境会变得难以启齿啊

“你!你别胡说!明明就是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对劲!话说你问我追求者的事又是想干嘛?”黑皮很是警惕的问道,还后退了一小步,双手捂住胸口,似乎在防范肖柏的突然出手?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肖柏答道。

他之所以会问这个奇怪的问题,完全是因为当初肖大牛灌输过的奇怪观念:如果你将来遇见了心目中的女神,想要与她交好的话,一定要注意她身边的舔狗数量,如果舔狗众多,那就最好不要知难而上,那样的挑战,对你而言太过艰难了,更不要也加入舔狗的队伍,还是赶快换个目标吧!

虽然不知道肖大牛这套理论的逻辑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肖柏还是老老实实的记了下来,所以之前在荷心舫遇见那美艳的小美公时,他才表现得十分冷淡,不就是因为小美公身边的舔狗太多么?都能组一支舔狗大军了

而如今既然风剑香建议与黑皮交好,那自然还是得问问看。

“我干嘛要回答这个问题啊!”黑皮没好气的说道,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小美公也跟着帮腔道:“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可身边的好闺蜜瞎子却当了叛徒,摇晃着她的胳膊,帮肖柏辩解道:“阿兰,肖柏同学应该没什么恶意的,也没有什么歪念头,你就告诉他呗?”

这小妮子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啊?黑皮心头有点小郁闷,不过还是看在瞎子的面子,勉为其难的答道:“虽说来了华国这边之后,还没接触到多少男性,不过在北漠那边的话,还是有一些倾慕者的”

“这样啊,明白了,谢谢果然身边舔狗很多啊,有点麻烦”肖柏点了点头,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没继续往后多问,就这么扭头回了先前落脚的房间。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黑皮被他这番奇怪的态度弄得有些迷糊,只好抓住瞎子问道:“雅儿,你是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什么吗?”

瞎子摇了摇头,“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肖柏同学应该只是好奇吧?”

“这家伙,一直就这是这么古怪的,就别想着揣摩他的心思了。”小美公跟着嘀咕了一句,不由得想起了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那段羞耻往事。

就这样,各派前辈们的会总算是开完了,不过却没人透露他们后面究竟密谋了些什么,也没人出来宣布结果,更没有再多逗留,而是各自返回了,连例行的鉴宝会都没举办。

看来大家心里都在想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心思理会其他东西了。

而丁字班的学生们也再一次被吕夫子压缩成了纸片人,带回了松涛院,把他们放出来之后,吕夫子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们几个,虽然情况特殊,但也算是我们书院的学生,看来日后也得对你们严加要求,我回头便会和院长说这事,就从每个月的例行考试开始吧。”

别看松涛院的学术氛围灵活自由,但各种考核却是一点不少,反而很严格,只不过之前丁字班因为学生的特殊情况,在这方面是要比其他三个班轻松很多的,而如今有了错失仙缘这事,才让吕夫子想起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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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实在抱歉,遇见点特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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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76.和黑皮搞好关系

虽说在松涛院这个地方,学起来很自由,但考核起来却是各种严格,基本上每月一次小考,每年一次大考这样,毕竟来这里不是来玩,而是做学问的。

考试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固定的题目,一般来说,学的是什么,就考什么,学的治国经略,那就考治国经略;学的琴棋书画,就考琴棋书画;若是修的《君子八德》,便展示一下修行成果,可以说是非常灵活了。

甚至考试时间都不太固定,每年的大考到还好,但每个月的小考则相当的随性,有点看心情决定时间的意思,这一点可以算是很坑学生了。

这些麻烦的考试,之前都是和丁字班无关的,可从秘境归来之后,好日子似乎快倒头了?

只是肖柏目前暂时还没心思去想这些事,几经折腾总算回到自己房间后,他这便躺回了床上,关好了房门,联络上了秘境里的剑一,找它询问起当年的详细经过。

可剑一到了这种时候,却尽显老油条风范,不管肖柏怎么问,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怎么都不肯正面回答,反倒是回头给肖柏提了不少要求:

“少主,你若是有空,帮忙捎带点扫把、抹布啥的进来吧,我这里正需要这个。”

“少主,不知增派人手一事你可有思路了?这大殿太大,我一个人打扫起来着实有些辛苦”

“要不少主还是把那几个女人再骗进来,当做仆役吧?忙时做牛做马,闲时侍寝暖床,岂不美哉?”

我美你个头啊肖柏和这货有些聊不下去了,连忙中断了联系,自己盘坐在床上,考虑起这后面的计划来。

这趟秘境之旅,除开那不靠谱的随身老爷爷和有点坑的随身空间之外,琉璃晶蕊算是此行最切实的收益了,肖柏想要制作那套叹息之壁的符阵,就需要用到这朵花,只不过制作叹息之壁只要花茎部分,最值钱花瓣完全用不上

所以这朵花完全可以拆开来,花茎部分用来制符,花瓣部分则拿出去交易置换,想必能换回来不少好东西,只不过这东西很是烫手,不能大咧咧的直接出手,得缓缓再说。

“不过就算是有了琉璃晶蕊的花茎,还是差另外两样材料啊”肖柏对照着肖大牛的书,用花茎部分制成的那张符,被命名为‘法尔’,本身无法直接使用,不过却存在着三种符阵的组合模式,其中一种是兼顾的防御的同时,提供一个范围性的持续治疗效果;另一种则可以建立起一道能够驱散毒素,净化诅咒的结界。

这两种组合分别需要两组六符和三组九符来构成,名字分别叫幻符阵·治愈之地和幻符阵·纯净之地。

但要说最霸道的组合,还是那个需要五组十五符来构成的幻符阵·生命凋零,所有置身于符阵中的生命,不管是人、兽,哪怕是草木,都会被飞速的吸取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而被吸取的生命力会聚集在这张符上,将其转变成一枚饱含生命能量的灵丹妙药,按照肖大牛的说法,收割的生命越多,转化出来的药效也就越强,但具体有多强,他却没有写明,反倒是批注道:“此法有伤天和,切勿使用。”

看来这套组合配置,应该不只是存在于理论中,肖大牛很可能具体试过,所以最后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吧?

“太后面的东西先不想了,就是不知道这套纯净之地,能否净化那血妖傀甲身上的诡异红雾?”肖柏仔细看了看肖大牛的说明,按他的说法,这套符阵几乎可以净化世间的一切诅咒,而那诡异血雾,应该也是诅咒的一种吧?

只不过想要制出这套一共由九张符组成纯净之地,除开最基础的不需要额外材料的三张和已经入手的琉璃晶蕊之外,还需要筹备五种材料,其中有两种比较好找,清心小果,祛毒兰,这些都是在药铺里就能买到的药材。

但剩下的三种就很麻烦了,一种是高僧舍利,佛门圣物,不可能用钱买得到的无价之宝;一种是圣女之泪,听起来莫名其妙的,来路不明,这世上又没有法国村姑;最后一种更扯淡了,竟然要仙人之血?这世上有没有仙人还两说,就算有,又去哪找?找到了又怎么取别人的血?

反正想要打造这套这叹息之壁,就是很麻烦。

“还缺了好多材料啊”肖柏嘀咕了一声,“或许应该问问黑皮?毕竟是风姐姐推荐的人,可又该怎么和她搞好关系呢?好麻烦啊”

肖柏从书箱里掏出了小奶猫,挠了挠它软软的肚皮,又捏了捏它粉嫩的肉垫,问了一句:“要不把你送给黑皮,换些材料回来?”

小奶猫原本被他弄得挺不舒服,还在他手里奋力的蠕动挣扎着,但一听他这么说,突然一下就乖巧安静了下来,还发出一番奶声奶气的叫声,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可肖柏却是会错了意,连忙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嘿~我之前都是逗你的,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又怎么会舍得把你送人?”

小奶猫一听,当即很失落的低下了头,又奋力挣扎了起来。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到了第二天,肖柏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敲了敲黑皮的房门。

“干嘛呢?”黑皮开门问道。

“阿兰同学,早上好。”肖柏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哦~你也好,话说你还记得我名字啊?我都以为自己就叫黑皮了呢”黑皮答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帮你喂猫?”

“不,我只是想提醒阿兰同学,今天天凉,务必多穿衣服。”肖柏正色道。

黑皮一脸纳闷的往天上望了眼,这眼下还是九月,秋老虎肆虐的时节,多穿衣服?捂痱子吗?

她正觉得奇怪,又听见肖柏继续说道:“若是身体不适,记得多喝热水,最后,晚安,早点睡。”

说罢,肖柏便丢下了一脸懵逼的黑皮,跑去吃早饭了。

正文卷 177.筹码

黑皮这一大清早就被肖柏搞得莫名其妙,可等她也吃过早饭,刚刚走进学堂,肖柏又凑了上来,还乘着她没反应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软软的脸颊。

“吓?!你又想干嘛?”黑皮捂住脸,疑惑的问道。

“想和你多说说话。”肖柏坦然的说道,又皱眉思索了一阵,接着伸手戳了戳黑皮的肚子。

“呀!你这流氓!”黑皮顿时娇叫道。

“这对话不太对啊?因为没戳对位置吗?那看来只能戳那里了”肖柏的视线聚焦到黑皮身上最突出也最引人注目的部位,缓缓的伸出手指

还好黑皮的反应及时跟上了,连忙双手护胸,肖柏的手指只戳到了她胳膊上。

“你这混蛋!大清早就来耍我吗?!我和你拼了!”黑皮忍无可忍的发出了一番咆哮,扑了上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肖柏招架着黑皮的拳头,极力辩解着。

“我不听!我不听!我今天就是要为民除害!”黑皮义愤填膺的说着,就这么和肖柏扭打在了一起。

肖柏一边闪避,还一边纳闷的嘀咕道:“不对啊?这样根本没办法聊天啊,好感度似乎也没有上升?也没出现选项?到底怎么回事?”

一直等其他同学赶到,才勉强制止住了两人的纠纷,班长端起了一位班长应有的派头,对着肖柏训斥道:“肖柏同学!你为什么要欺负阿兰同学?(气愤!)”

“不都说了吗?我没想着欺负她,反倒是想和她搞好关系来的,所以就想多戳戳她”肖柏一脸的无辜,摊开双手,辩解道。

“戳戳我?你你这臭流氓!登徒子!”黑皮忍不住骂了起来,一张俏脸也是越骂越红,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你们听我解释呀!事情是这样的”肖柏没办法,只好把心头的计划合盘托出。

这事得从肖大牛某方面的错误教育方式说起,因为要教的东西实在太多,肖大牛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教给儿子,比如说如何撩妹这种事,肖大牛就没怎么教,只传授了几句套路化的台词,也就是肖柏大清早和黑皮说的那些。

“总之,这种事呢,你就是要多和别人聊聊天说说话,多说多撩,实在不行就轻轻的舔一舔,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反正你现在还小,不用想太多。”

于是肖柏便打算实践一番肖大牛的理论,先是一股脑的把台词说了一遍,回头又想着和黑皮多说说话,可实在是找不到啥有意义的共同话题,这才想到戳这个办法。

肖大牛曾经说过,自己以前在老家那边的时候可是风光得紧,又是拯救世界的御主,又是力挽狂澜的指挥官,又是空中劈叉的舰长,身边围绕着一群形形色色,既可爱又懂事,还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孩子。

她们不会吵也不会闹,想和她们说话的时候,戳一戳就好,戳得越多,聊天越多,哪怕是植物人都能涨好感度。

结果肖柏就信以为真了

同学们听完肖柏这一番描述,纷纷露出一番哭笑不得的表情,奇葩都见识过,可奇葩成这样的父子,还真是生平仅见

班长帮忙打着圆场,在纸上写道:“或许是肖柏同学你会错了意吧?你父亲应该不是那个意思才对。”

受害者黑皮也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而见识过肖柏路数的小美公则解开了长久以来的疑问:这货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会匪夷所思到那种地步,现在倒是知道原因了,应该就是被那个叫肖大牛的家伙给祸害的。

唯有瞎子的关注点有些与众不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看来肖柏同学很在意阿兰啊?果然还是阿兰这样的女孩比较受欢迎?”说着,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过她这番莫名其妙的疑问倒是提醒了黑皮,连忙开口问道:“我姑且信了你的话,可你为什么突然想着和我搞好关系?”

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一同拉尖了耳朵,等待着肖柏的回答。

“其实是这样的,我听说北漠物产丰富,而我制符则需要一些罕见的材料,这便想和你搞好关系”肖柏如实答道。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直说?搞那些花花肠子”黑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反倒是泛起了一点微妙的失落感,原来这家伙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黑皮倒也不太在乎这个,从小到大她见多了这种带着各种目的接近自己的人,早就习惯了,像肖柏这种还算是目的单纯吧?

于是她又接着问道:“你需要找些什么材料?说来听听?”

“眼下最需要的是佛门舍利、圣女之泪、仙人之血这三样东西。”肖柏答道。

“什么?!”黑皮又懵逼了,这都是些啥材料?自己连听都没听过,这真是用来制符的?不是召唤邪神啥的吗?

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说道:“你能说点这世上有的东西吗?”

这时,小美公突然在旁边插嘴说道:“佛门舍利?这个我倒是知道,这可是佛门至宝,不过我或许有办法弄到。”

肖柏一听,顿时有些惊讶,这女人又笨又好欺负,想不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于是便开口问道:“真的?你没骗人?”

“具体的情况我还得问问我父亲,不过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只不过,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小美公还真没吹牛皮,她是真的有佛门舍利的线索。

“钱?”肖柏提议道,他目前能拿出来的东西除了琉璃晶蕊外,也就是钱了。

“钱怎么可能买到这种宝物?”小美公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那就拯救你族人的办法?”肖柏接着说道,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提及什么很简单的事一般,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

正文卷 今天容我再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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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78.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或许是因为肖柏的语气太过平静,腔调太过随意,以至于小美公在听见他的话后楞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确认道:“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这里有拯救你族人的办法,你帮我找来佛门舍利,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肖柏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没有把这筹码太当回事的样子。

云台仙境的入口现在受他掌控,能在神念覆盖范围内随意开启,所以只需要他去一趟小美公族人所在的孤岛,开启入口,把人接入秘境即可。

再一次听清楚肖柏的话后,小美公并没有像预料中那般露出狂喜的神色,反倒是拉着脸,十分严肃的警告道:“不要拿这事开玩笑了,即使是我,也是会生气的!”

很显然,她不太相信肖柏的话,以为这个坏心眼的混蛋又想耍自己。

“我怎么会骗你呢?”肖柏说着,连忙把小美公拉到一旁,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而小美公脸上的表情也展开了一系列精彩的变化,从疑惑到不解再到惊喜,最后沉淀下来的却是恍惚和茫然混杂的复杂神色。

肖柏告诉她,自己那天单独离开后,又遇上了赐予仙缘的那位仙尊,他委托自己帮忙办点小事,之后会许些好处,这其中的一件小事便是帮忙搜罗一些吃苦耐劳,听话懂事的仆役,而小美公的族人们显然是不错的人选,既解决了人力问题,也从苦难中解救出了他们,一举两得。

这套说辞实在是太具说服力了,小美公差一点就当场点头了,能给一位神秘而强大的仙尊做仆人,怎么看都比困在那荒岛上等死强多了!没准还能得点仙缘啥的?

她也一点都不怀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既然是那位恐怖得难以想象的仙尊出手,拯救她的族人易如反掌;只不过回想起自己那古怪的梦境,让她心头有些放心不下,连忙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仙尊那边需要多少人?我我的族人有点多?又需要些什么样的人?平时主要是做些什么?他们不会被欺负吧?”

“人数这个嘛多少都无所谓,只不过他们需要自己准备食物,仙尊那边没有适合普通人的食物。”肖柏答道。

云台仙境的空间十分广阔,根据阵眼的记载,云仙门最鼎盛时期,全派算上学徒、仆役这些下人,足足有三万人之多,而这也不过才住了一半的浮岛,所以人数肯定不是问题,届时给他们找两个安全的浮岛住下即可,只不过秘境里没吃的,这一点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食物不用担心,我能解决。”小美公十分自信的说道,她这些年和父亲很是攒下了些钱,拿去买粮食的话,够族人们吃上好久了。

“至于需要什么样的人和做什么嘛这个仙尊也没细说,不过既然是当仆役,那要求应该没那么高吧?听话,能吃苦,不捣乱就好。”肖柏又继续说道。

“嗯嗯!这也没问题,我的族人们好不容易能脱离苦海,必定会珍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小美公又赶快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仙尊似乎性情古怪,不太好伺候?”

先前那仙尊生气的时候好吓人,她担心自己族人被人心情不爽就碾成齑粉了。

“这倒是不用在意,那仙尊虽然说的话怪怪的,脾气反倒是意外的好,你看,之前不也没刁难我们吗?其他也没人受伤,只是被送出秘境了而已。”肖柏又继续说道,“只不过他们进去之后,大概是不能随意出入了,得在里面住上很长一阵子。”

肖柏出于保密方面的考虑,肯定不能随意放那些人出来,至少在他有信心应对那神秘仇家之前,是不能让人随意出入了。

不过小美公倒是不在乎这事,秘境本就是灵气充裕之地,一般人想进去常住都不行,反正只要能离开那荒岛,别的事她都不怎么在乎了。

于是便听见她说道:“这样应该可行,我这便去和父亲说这事,顺便问问他佛门舍利的事,你放心,只要能救下我的族人,舍利定当奉上,我们一族还另有厚报!”

说罢,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等到她走后,瞎子才好奇的问道:“肖柏同学,你之前和美宫同学都说了些什么呀?你真的有办法拯救她的族人吗?”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肖柏把之前那番说辞简略的说了一下,因为之前和风剑香那边也是同样的说法,是他计划中让自己两重身份相互联系起来的手段,所以告诉别人也没关系。

瞎子在听完肖柏的解释后,当即便露出了一份欣慰的笑容,感慨道:“那位神明大人果然是位好人呢”

看来她还在怀念着梦境里重见光明的事,对那位仙尊印象极好,这就送上好人卡了。

“剩下的,就看她那边能不能找到佛门舍利了。”肖柏望着小美公离开的方向,低声嘀咕了一句。

此时的小美公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了似的,回到房里,便迫不及待的摸出来一块黑乎乎的铁片,在上面敲了敲,这是鬼壹留给她的紧急联络手段,只要用了,鬼壹便会尽快赶来与她碰头。

而就在当天下午,这对父女便在山脚小镇的一家客栈里碰了面,小美公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肖柏的计划和打算,而鬼壹则坐在桌旁,仔细斟酌和盘算了好一阵子,才猛然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这便去给他找来佛门舍利,这段时间你务必要稳住他,与他好好相处。”

看得出来,他也认可了肖柏的计划。

在即将动身之前,他还感慨了一句:“呼果真是世事无常,此子先前虽然毁我大计,可拯救族人的契机最后却又落到他身上,我机关算尽,却是不如一场仙缘唉,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说着,他的视线又落回到了小美公身上,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我记得,那小子好像还没成家的吧?”

正文卷 179.要好好相处哦

小美公听见鬼壹这么一说,扬起头稍微想了想,答道:“那家伙之前在泉城赢了比武招亲,应该和林氏定了亲吧?这样算是有家室了?”

“只是口头定亲而已,两边长辈应该还没见过,做不得数的,这么说来,他应该是还没成家吧?”鬼壹说着,视线不由得又落到了自己这生得沉鱼落雁的女儿身上。

小美公被他这么一盯,像是读懂了他的眼神,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惨白,连连摇头摆手,又慌慌张张的说道:“父父亲大人,那家伙是个大坏蛋,只会欺负我,若是跟了他,我后面的日子肯定好可怜而且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喜欢班上那瞎子”

她就这么语无伦次的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害怕极了,甚至还死死的护住胸口,似乎已经脑补出肖柏狞笑着舞起大锤朝自己胸口砸来的恐怖画面。

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连忙补充道:

鬼壹听完自己女儿的这番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才开口反问道:“我无非是随口问问他的情况,想要对他有更多的了解,毕竟他如今算是掌控了我们族人命运的重要人物,你这又想到哪去了?”

小美公一听,俏脸不禁一红,连忙辩解道:“我我只是以为父亲您又想让我”

就算是我想,你做得来吗?泉城的教训还不够吗?鬼壹在心头腹诽了一句,嘴上却是说道:“倒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能和他维持正常的同学朋友关系便好。”

这番话让小美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可依旧拉着张苦瓜脸,小声抱怨道:“可这家伙,心性古怪,想法迥异,还老觉得我笨,就算是普通的相处,也好难”

“你难道还不如一个瞎子吗?”鬼壹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可是那瞎子真的好可爱,身形娇小,头发还是漂亮的金色,像个精致的娃娃,平日里又温柔可人,说起话来也是甜甜的,还会用草根编蝴蝶小美公回想起和瞎子相处的经历,不由得在心头嘟囔着。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答复他吧,就说一月内,我便可寻来佛门舍利,问问他打算怎么办。”鬼壹说着,把小美公支回了书院,自己则坐在房间里,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华国地图,仔细端详了起来。

佛门舍利乃高僧圆寂后所化,而说到高僧,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悲宏寺里那群又凶又莽的和尚,舍利供奉在寺里,谁敢去那种地方偷?

但实际上并非只有悲宏寺的高僧才能化出舍利,在其他一些规模较小也不怎么出名的寺庙里,同样有着佛法精湛的得道高僧,也同样供奉着佛门舍利;甚至还有一些在外苦修的苦行高僧死后留下的舍利,流落在民间,被一些普通人家供奉着。

所以佛门舍利并不是只有悲宏寺里才有,在外面一样有可能找到,难点在于如何寻找,这对普通人来说犹如大海捞针,但对于在暗鬼这种组织里呆过很长时间的鬼壹来说,却不算太难,他正好知道一家偏僻小寺里供奉着舍利,也在锦州境内,路程不算远,快马加鞭的话十来天就能跑个来回。

只是考虑到这等佛门圣物比较玄乎,最好不要强抢或者偷窃,还是奉上一笔香油钱,想办法买下来比较好,于是鬼壹便清点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辛苦积攒的积蓄,一并带在了身上,又低声感慨了一句:

“如今看来,我在暗鬼里蛰伏多年,也不算是完全浪费时间了这么说来,那位暗主之前承诺过给我拯救族人的契机,倒也不算是言而无信?”

说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位神秘莫测的暗主,心头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那暗主会不会事先就知道那小子身上有着拯救自己族人的办法?于是通过这一连串复杂的过程让自己父女和那小子搭上线?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用力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荒谬的猜测,又接着自语道:“只是如今看来,那小子和美宫也未必说了实话,他来历神秘,一身本事更是古怪,我之前一直就猜不出他的来头,这么看的话他或许根本就是那位强大仙尊的弟子,外出历练来的吧?难怪会这么厉害,这么难对付”

鬼壹虽然自我感觉是猜对了,但也没打算说给别人知道,也不打算做点什么,毕竟眼下立场不同了,自己日后还得多多仰仗这位仙尊弟子,要努力交好才行。

心头打定了主意,他便带上全副身家,朝那小寺赶去。

而小美公那边,等她返回书院之后,已经到了下午,学堂都已经散了,肖柏也回去了自己房间,正在桌前打磨下个月交付砺剑阁那边的货。

小美公站在门外,犹豫了好一会,才总算是鼓足了勇气,敲了敲门。

而肖柏一开门,就看见青春靓丽的小美公正冲着自己露出一番甜甜的微笑,不由得一愣,疑惑的问道:“你病了?”

你这是什么鬼话啊?我看上去像是有病的样子吗?小美公心头腹诽着,尽量模仿着瞎子说话时那股温温柔柔的腔调,开口问道:“肖柏同学为什么这么说?”

“你平时见了我,都和死了妈似的苦着脸,今天居然对着我笑了?”肖柏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理由。

小美公:(╯‵□′)╯︵┻━┻

你倒是好好反省一下啊!你得是把我欺负得多惨我才会这么怕你啊!她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是临时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辩解道:“那是因为我平日里背负着拯救族人的重任,所以不怎么爱笑,可如今有了肖柏同学帮忙,心情自然大好了。”

“这样啊?”肖柏不禁流露出一番同情的神色,大概是在同情小美公的族人们吧,获救的希望都落在这笨蛋身上,想想还真是怪可怜的?

还好,他没把心头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然小美公怕是又要被他气哭了。

正文卷 180.学生们最害怕的事

肖柏今天难得的没怎么欺负小美公,反倒是让她进了自己房间,仔细详谈这桩交易的事。

在听见一个月后便可入手佛门舍利后,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番惊喜的神色,想不到这么难搞的一样材料居然还真能找到?又不禁开口赞叹道:“你爸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说罢,又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自己衣袖说道:“瞧见没?学着点,别人这才叫专业,你看看你,一问三不知,算什么随身老爷爷?”

躲在他衣袖里的小妖简直欲哭无泪,你非要找我一个五百年前的邪灵询问这种佛门圣物的事?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小美公装作没听见他的窃窃私语,抓紧正题,追问道:“那我们这边拿到佛门舍利后,你又打算怎么办?”

“这个简单,你们拿到货之后,我们一起去一趟你们族人的小岛,我便联络仙尊,让他开启秘境入口,把你族人接进去,你们再把舍利给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肖柏说道。

虽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说法听上去有些别扭,不过小美公还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模式,这事聊到这里,便算是定了下来。

只是她没急着离开,因为想着要和这家伙好好相处,便留了下来,打算和他多聊聊天。

说起来,肖柏那边想着和黑皮搞好关系,而小美公这边却想着和肖柏搞好关系,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丁字班原本还算是简单和单纯的同窗情谊,恐怕会变味了吧?

而肖柏大概是不想这样,于是便冲着小美公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美公抽了抽琼鼻,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就是想和肖柏同学多说说话聊聊天,可以吗?”

“emmmm,打算聊些什么?”

“这个我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都有涉猎,不知肖柏同学”

“没兴趣,我完全不懂。”

“那我曾经游历华国各地,听过很多有趣的见闻,不知肖柏同学”

“还是没兴趣,这些东西我听得够多了。”

“那我”

“唉,我有些空了,想睡会,回头再聊吧。”

“哦那肖柏同学早些休息”小美公说着,有些木讷的出了门,当她刚一离开,才突然意识到方才的那番对话有些异样的熟悉感?似乎曾经发生过?

再仔细想想,好像自己还在荷心舫当头牌的那些年,很多男人就是这样想和自己套近乎的,对话模式都差不多,只不过双方的身份如今来了一次调换,让小美公深深的体会到了一把舔狗内心的憋屈和无力。

“原来之前那些和我凑近乎的人,就是这样的心情吗?那肖柏那边的话”她低声自语着,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以前遇见这种对话时心情,是那样的不屑和烦躁

小美公越想心里越委屈,明明今天肖柏都还没欺负她,却还是觉得鼻子一酸,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正打算进门的时候,恰好就住旁边的瞎子也推开了门,她手里端着只小巧的木盆,看上去是想去院子里打点水。

虽然瞎子眼睛看不见,不过其他方面的感觉却很敏锐,一下子就发觉了旁边的小美公,这便扭过头来,冲着她甜甜的笑着,很是热情的说道:“美宫同学,今天上午阿兰给大家念书的时候你不在,没有听见,不过我都背下来了,再讲一遍给你听吧?”

呜这家伙,连我这个女的都觉得好可爱,难怪那坏蛋那么护着她小美公心里有些酸酸的想着,竟是有点羡慕和嫉妒瞎子了,再仔细看看她衣衫也有些凌乱,脏兮兮的,手脚上还残留着伤痕,应该是又摔了不少次,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那坏蛋,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吗?小美公的心头有了点想法,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学学瞎子?或许可以先从发型学起,学她那样绑两个双马尾?

“美宫同学?”瞎子见小美公没回应自己,又开口问了一句。

小美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雅儿,你是要去打水吗?我帮你吧,顺便下午也没什么事,我陪你聊聊天?”

“诶?”瞎子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小美公的好意,毕竟之前自己一个人打水的时候,摔过好几次,把自己浑身弄得湿漉漉,很难受。

就这样,两位美少女一下午都呆在了一起,聊着女生之间的话题,就没人去打扰肖柏了。

不过女的不来找他,倒是男的找上了门来,就是上次借字帖给他的大帅逼秦教习。

“本想上午过来的,不过手头事多,只能下午过来了”大帅逼说着,冲肖柏摊开手,“先把无意贴还我。”

肖柏有些恋恋不舍的递上了字帖,虽说这里面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他揣进了衣袖,但上面的字并没有因为封印被破解而出现变化,依旧是那样的美观大方,散发出那种神秘的魅力,还是可以当个珍贵的收藏品的。

大帅逼自然没能察觉到字帖的变化,确认上面的字没问题后,便收进了衣袖,随口问了一句:“之前说是借你三天,可赶着这云台仙境的事,让你又多看了几天,就是不知你有什么额外的收获没有?”

肖柏连连摇头,随身老爷爷是必须保密的东西,不能和别人说。

“看来你又错过了一场机缘啊。”大帅逼带着惋惜的口吻说道,这番话也有些双关的意思,大概也是为他错过仙缘这事感到惋惜吧?

“这次过来,还要另外通知你们一件事,吕夫子那边把你们这次的情况详细说了说,建议我们对丁字班加强管教,所以从今以后,你们也要参与每月例考了。”

“考试?!”肖柏的嘴角抽了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副诡异的画面,自己坐在桌案边上,对着空白的试纸不停挠头;左右两边是笔都拿不了的树师姐和食铁兽;前面是把墨汁涂得满脸满手的瞎子;后面是因为完全做不来而不停哭泣的小美公

这画面,实在太凄惨了吧?

正文卷 181.圣女之泪的线索?

不管怎么说,让丁字班的学生们参加考试,怎么看都是件不合适的事,至少在肖柏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大帅逼或许是猜到了他心头的想法,又继续补充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们班的情况我们很清楚,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你们的,考试的难度也不过是随堂小考的难度,很轻松的。”

这番话倒是稍微让人放心了一些,不过肖柏还是多问了一句:“如果成绩不好,会怎么样?不会被开除吧?”

“开除?不不不,这倒是不会。”大帅逼摆了摆手,“不过成绩太差的话,试卷会被寄回你家里而已”

你们是人啊?肖柏心里大声咆哮道,但转念一想,随即又松了口气,叹道:“还好我爸妈都不在了”

这样即使考不好,也不怕被别人知道啦!

可谁知大帅逼却坏笑着说道,“没事,我们可以寄给你岳丈林家主前天还来了封信,询问你的状况,还期望我们对你严加管教”

肖柏一听,头都大了,这林大叔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但这还不算完,大帅逼又接着说道:“另外,还有砺剑阁的风阁主,也是特意叮嘱过我们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会对你如此关心,真是羡煞旁人啊不过这话说回来,林家主当初替你准备好了举荐信,你为何不用呢?如果当初就用上,你也不会被分到这丁字班来了。”

“我只是觉得这入学考试似乎挺有趣的样子,就试了试。”肖柏随口解释了一句,又反问道:“再说了,我们丁字班也没什么不好吧?”

这丁字班人少,又有三位娇艳欲滴的美少女,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大帅逼有些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又站起身来,最后叮嘱了一句:“帮我把月试的转告给班上其他同学吧,你们现在既然在学君子八德,那回头也就是考这上面的东西,可以多多准备一下。”

肖柏见他作势要走,又连忙开口问道:“秦教习,我这里到还有一事请教,你知道圣女之泪这东西吗?”

“圣女之泪?没听说过”大帅逼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圣女倒是知道”

“哦?她们在哪?”肖柏一下子来了兴致,只要能找到所谓的圣女,把她揍一顿打哭,应该就能得到这圣女之泪了吧?

“魔门之中,自封圣女的很多,尤其是各种小派小教,圣女这头衔多如牛毛,要说起比较有名的,大概是魔教圣女沙晓晓吧?也就是沙问天的女儿,魔徒卫广的妻子”大帅逼介绍道,“你是想要去找她讨几滴眼泪吗?不过魔徒卫广在云台仙境中被道门诛杀,她新近丧偶,应该整天以泪洗面,这眼泪应该不值钱吧?”

“呃这个还是算了吧”肖柏一下子有些怂,卫广其实没死这事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他和风剑香化身男女飞贼从别人眼皮底下抢走了琉璃晶蕊,这事肯定不能公开,自然也没办法说出这卫广还活着的消息来,有些尴尬。

既然卫广没死,又哪敢去把人老婆打哭?这怕不是要被卫广揍得鼻血横飞?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圣女之泪是想干嘛,但我猜这玩意肯定和这些魔门中人没什么观念,你或许需要换个方向”大帅逼说着,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接着补充道:“对了,你可以问问班上的雅儿同学,他们西域那边也有圣女这个说法。”

“这样啊?那好,多谢秦教习指点。”肖柏连忙说道,也不顾大帅逼还没离开,自己居然抢先出了屋,跑去敲了敲瞎子的房门。

结果开门的居然是小美公?而且还是换了个发型的小美公,平日里的黑长直被梳成两股稚气的双马尾,看上去竟是多添了几分娇俏与可爱。

“你你怎么来了?”小美公有些奇怪的问道,还特意把左右两边的发梢捋到胸前,双手把玩着,像是在提醒肖柏注意自己的新发型一般。

可肖柏却完全没在意她,径直走进了瞎子的房间,看着正坐在桌边编草根的瞎子,径直问道:“雅儿,你听说过圣女之泪这东西吗?”

瞎子的身体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了,冲着肖柏露出往日里常见的那种温柔微笑,反问道:“肖柏同学为什么会问我这个?”

从她这番反应来看,似乎知道些什么?肖柏连忙解释了一下这是制符所需要的材料,于是便看见瞎子微微低下了头,脸上的笑容中也掺杂进了一丝苦涩,轻声答道:“在我们的字典里,原本是没有圣女这个说法的,如果按照你们的语义翻译回去的话,应该指的是‘为神所宠爱的少女’吧?那可是教派中的大人物呢”

“相传她们在做出不洁的举动,背弃神的恩宠之后,会从胸口凝结出一枚眼泪形状的结晶,美丽而璀璨,被人称作最后的圣洁之晶,又叫做背弃者的心之泪,肖柏同学指的是这个吗?”瞎子最后问道。

“大概是吧?”肖柏自己也不太确定,起码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起码比魔教圣女啥的听起来靠谱一点?只不过名字的差距太大了点?但考虑到这东西是西域那边的玩意,两边文化语言有着很大差异,中间可能又加入了肖大牛自己取的名字,所以别人才没听说过这东西吧?

只不过从瞎子的描述来看,这玩意好像也不是简单的把人打哭就能入手的?

而这时,又听见瞎子那边继续说道:“肖柏同学,我说的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未必是真的,这个圣洁之晶和心之泪,其实应该是某种比较罕见的名贵钻石而已,只能用作头冠、戒指项链上的装饰,像那样的传说,很可能是有人为了给钻石增色而编造出来的。”

“毕竟如果真是得到了神明眷顾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背弃神明的不洁之举呢?”瞎子最后反问了一句。

这说法似乎有点道理?

正文卷 182.送你了

听瞎子的这个说法,这个圣女之泪可能没有肖柏想象中那么玄乎,应该也不是真的眼泪,这反倒是个好消息,如果只是装饰用的钻石,或许还比较好入手?毕竟有钱就行了。

不过就在肖柏想要打听一番这种钻石的入手途径时,胸前夹着只小奶猫的黑皮走了进来,她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房里的众人,问道:“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

肖柏给她解释了一番方才的聊天内容,便看见黑皮露出一番若有所思的表情,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串明晃晃的挂坠,问道:“心之泪?说的是这个吧?”

众人定睛一看,那挂坠上还真的挂着一枚眼泪形状的钻石,看起来晶莹剔透,闪闪发光,颇为名贵的样子。

我去,黑皮牛逼!这都能随手掏出来?肖柏心头一喜,当即从黑皮手头接过那挂坠,连忙问道:“阿兰同学,能把这个卖给我吗?”

“卖倒是不用了,你想要送你便是。”黑皮很大气的挥挥手,豪迈的说道。

我去,这么大方的吗?这出手简直比那个有钱漂亮厉害的风剑香还要阔绰啊!肖柏不禁在心头感慨道,可却听见黑皮那边继续说道:

“这个是我从一个西域商贩的小摊上买来的,五个银元,挺便宜,不过做工倒是很精致,一般人都分辨不出来,听说很多公子哥喜欢买来骗女孩子”

说着说着,她又用狐疑的眼神看向肖柏,一副你是不是打算用这个去欺骗哪位良家妇女感情的意思。

肖柏只能尴尬的收起了挂坠,这种地摊货,肯定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只能回头送给小萌儿了。

一旁的小美公留意到了肖柏的尴尬,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算了,回头还是帮你问问我父亲吧,他见多识广,或许有这方面的线索。”

“这样?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好人一生平安!”肖柏很诚恳的说道,虽说自己和她父亲还没见过面,不过能帮忙搞来佛门舍利,想必也是个厉害人物吧?有这样的人帮忙,或许有些希望?

就这样,他离开了瞎子的房间,又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开始着手打磨叹息之壁里面最简单最基础也不需要额外材料的三张符。

有了之前制作超电磁炮的经验,这三张符的制作过程非常顺利,到傍晚时分便刻绘好了符纹,再花些时间给里面充满符能,这组最基础的符阵便算是完成了。

肖柏将三张符摆在地上,激活了它们,身边顿时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看上去似乎很薄,不过他自己插上替身使者后攻击屏障试了试,居然能抵挡白胖虚影的五次攻击才碎裂?若是只看防护性能的话,倒是意外的不错?虽说这也就和普通品质的法器差不多,但考虑到其成本和制作难度,性价比却是很高。

当然,仅仅这样的程度,肯定算不上什么叹息之壁,这套符阵的精髓还是在于后面各式各样的组合,眼下这套最基础的符阵,也就凑合用用的水平吧。

可就这样的水平,反倒是让躲在他衣袖里的小妖有些吃惊,连声说道:“公子,你这套阵法,竟是如此神奇?看来那位剑一先生果然没看走眼。”

“啊?就这你都能尬吹一波的吗?”肖柏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尬吹什么意思?”小妖有点诧异,倒也没有深究,而是继续道:“这并非我吹捧,而是我在这阵法中,察觉到了一丝类似天地灵气的波动,这便是借天地之造化,应天机之玄妙,货真价实的无上大道啊!”

“真是越说越玄乎了”肖柏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了符阵,准备早些休息了。

“寻常的修士,修来修去,也无非是修自身而已,哪怕是到了所谓的超凡境,圣化境,也无非是超凡出尘,显圣人造化罢了,总还是被局限在‘人’这个范畴,觅不得天机,始终到不了仙人的境界”小妖又道。

肖柏挺想告诉他,发明出这套符道的肖大牛,终究也只是个凡人而已,绝不是什么仙人,他应该也没想过成为仙人,肖柏自然也没想过这茬,能成为一名龙傲天级别的主角便心满意足了。

可老爸真的是这么厉害的人吗?肖柏躺在床上,不禁想道,在他心目中,肖大牛还是那副佝偻着腰,没事就倚在歪脖子老树边上喝酒,时不时说些奇怪故事的家伙,那样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厉害的强者,一点高手气质都没有,不说和那些仙风道骨的老司机对比了,连风剑香都不如。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肖大牛,才让他觉得亲切和熟悉,如果他真的像剑一或者小妖描述的那般厉害,反倒是让肖柏觉得陌生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肖柏突然挺想他的

巧的是,第二天一早,正好轮到他念书给大家听,念的也正好是《孝字篇》,肖柏翻到了上次黑皮读到的那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让人菊花一紧的抬头:何为孝,何为爱?

但还好,内容还算正常,不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怀孕,肖柏通篇读下来,里面提及最多的就是无后这件事,按上面的说法,自己十六岁了还没当爹,已经算是很不孝了

而所谓百善孝为先,不孝的人,肯定称不上君子,身上也就没有浩然正气,那自然也学不到这松涛院里最精髓最厉害的东西。

可小萌儿才那么小,怎么可能生孩子啊?而身边其他女孩,又有谁肯给他生孩子啊?

那要不,还是每天给父母上柱香,再找个时间烧点纸钱和他们喜欢的东西过去?

上香倒是简单,纸钱也好说,但说起父亲肖大牛喜欢的东西,就有点复杂了,除了李家沟的黄酒之外,其他的都不太好找啊?比如说什么手机,什么游戏,什么塑料小人,这得上哪去找来烧给他?

至于母亲那边,因为走得太早,肖柏竟是连她喜欢什么都记不得了

正文卷 183.学点别的?

肖柏给同学们读完了《孝字篇》的后面几个小节,总觉得有点别扭,按照这上面的说法,自己好像真不够孝顺?像守孝三年这类的繁文缛节基本都没有遵守,而不孝顺,便无德,无德之人就不配称君子,那自然就无法掌握浩然正气了。

老实说,他对这浩然正气还挺有兴趣的,像吕夫子那手把人拍成纸片人就很好玩,打架的时候天上各种金闪闪的大字看上去也很有趣,正好他现在的符道进展受限于材料,起码有一阵子会比较闲,便打算好好学学这《君子八德》,可如今看来,这法门似乎与自己无缘啊?

于是他有点失望的放下书本,对着同学们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多学点别的东西?”

松涛院学风自由,夫子和教习会建议学生们学什么,但不会规定学生们只能学什么,实际上像是贤相尉迟师兄和神将鲁师兄,也都是靠着自学,才在与出生不符的领域中建立起一番伟业,所以肖柏想要再学点别的,只要是书院里有的,并且是有用的知识,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问题在于,要学点别的啥呢?

“要不我们学养猫吧?”肖柏说着,伸手从黑皮胸口揪出了小奶猫,看着这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小毛球,和同学们提议道。

“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书院里怎么可能有?”黑皮红着脸捂着胸口,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学点治国经略方面的东西吗?”

“要不我们学点建筑方面的知识?”一旁的小美公提议道,她这是为以后族人们的生活考虑,毕竟那云台仙境里面都没个像样的落脚点。

“我倒是想学医术,可是书院在这方面似乎不太擅长的样子?”瞎子也跟着附和道。

“我想学书法!”

“我想学厨!”

班长和食铁兽也纷纷说道,最后黑皮还帮忙转达了树师姐的意见,她居然很猎奇的想学园艺

这怕不是有什么不健康的奇怪癖好?

反正总结下来,同学们各自意见不一,很难统一,这种时候,肯定还是各自按照自己的兴趣和需要学自己想学的比较好。

肖柏没有干涉别人兴趣爱好的习惯,于是便提议道:“要不,我们想办法去把大家想看的书搞些回来?这样大家想学什么都能自己看书,如果不能自己看的,就找瞎子帮忙读吧?”

想法没问题,只不过这松涛院情况特殊,书籍不能外借,只得自己抄录,想学点东西还得多花些心思。

“可是,抄书很辛苦的”班长在纸上写道,“我上次抄了一本,累死我了,结果还被阿兰输给别人了”

“我那不是想要赢回来更多的书给大家读吗?”黑皮有些心虚的答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去书楼那边看看?没准能从别人手头换回来几本书?”肖柏当即提议道。

说干就干,肖柏这便打算动身前往书楼,黑皮怕他乱来惹祸,连忙跟了上去,而小美公似乎也不太放心,也跟来了,最后连瞎子都亦步亦趋的追了上来,丁字班的几头人形生物一下子就在书楼外齐聚了。

整个松涛院最高的建筑便是这栋书楼了,外面修了一截又长又气派的石阶,每一阶都还特别高,很不好怕,会给人一种像是在爬山的感觉,大概是故意营造出书山路难行这样的氛围?

而此时正值上午,最适合读书的时间,这书楼外面也是预料之中的热闹,很多学生都聚在那石阶左右,郎朗的读书声几乎是扑面而来,营造出一种温文儒雅的意境,如果不看他们手头举着的各种奇怪牌子的话,几乎就和正常学堂差不多了。

“诚心求《袖里乾坤精要》抄本,可用《仁德书》《九星曲》《屠龙谱》置换。”

“修行以至关口,急需苏晓乐师兄注解过的《健体拳》原本,价格免疫。”

“求一位书法好的师兄帮忙抄录《耻字篇》,我做饭很好吃的,可以帮你开小灶。”

“幸运大抽奖,一个银元一抽,内有绝版孤本,尽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些学生们一边举着乱七八糟的木牌,一边埋头在那里看书,时不时和过来搭话的人小声聊上两句,让这原本儒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这就是书楼?”肖柏看着面前的场面,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黑皮啥的致意要跟来,这场面,对于他这种新生来说,根本就罩不住啊。

“这就是松涛院。”黑皮纠正了他的说法,接着便轻车熟路的领着众人,爬了五截石梯,来到一位穿着有些穷酸,却又干净整洁的书生面前。

这书生看面相也不比肖柏大几岁,模样也普普通通,但身上的气质却格外的精神,很符合世人心目中最标准的书生形象,而他也与其他人不同,手上并没有举着乱七八糟的牌子,只是捧着本书默默读着,不过在面前却摆了一只干干净净的瓷碗,里面放着几枚零碎的铜子银元啥的。

“包师兄。”黑皮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丢了一枚银元在那碗里,敲出了一声脆响。

这包师兄当即便微笑着抬起头,回应道:“阿兰公主,今天又想来找些什么书?”

“都说了不要叫我公主了”黑皮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脸,接着道:“我的同学们想学养猫,造房子,书法,以及医术,厨艺和园艺啥的,就带着过来问问。”

“这个嘛”包师兄思索了片刻,又接着答道:“造房子的建筑之法,可以从《石工记》入手;书法自然便是从《小字贴》开始最好,这虽是入门的东西,但却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医术这方面书院并不太擅长,倒是有本《丹方总录》可以参考一下”

那包师兄就这么絮絮叨叨的报出了一大堆书名,最后才说道:“至于这养猫我好像没看见这方面的书,抱歉了。”

正文卷 184.你看我这个想法靠谱不?

这硕大的松涛院硕大的书楼,连猫都不会养,听起来有些好笑?

“有这些已经够了,多谢包师兄了。”黑皮说着,冲着对面拱手一礼,又拉着肖柏等人继续往石梯上爬去。

这番对话听得肖柏有些纳闷,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人,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位可是包无才包师兄,知道得多有什么奇怪的吗?”黑皮反倒是有些奇怪的反问了一句。

这古怪而别扭的名字姑且不去吐槽他,可这个人知道得多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吗?

黑皮从肖柏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又跟着说道:“你连包师兄都不知道?那你当初是怎么想着来考松涛院的?”

这之间有什么逻辑联系吗?肖柏觉得自己简直无法理解黑皮的脑回路了。

还是身边的瞎子比较体贴,帮忙解释道:“自从苏师兄离开书院,外出云游之后,包师兄便是咱们书院最出名的一位师兄了,肖柏同学你真的没听说过他吗?”

我连位列八圣的苏师兄都是才知道不久,又怎么会知道别人?肖柏无语的腹诽道。

瞎子连忙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似乎很出名的包师兄。

一般来说,一位学生在书院里的学期为三年,三年之后如果通过大考,便可学成离开;不过有些学生学问做得好,便可以一直留在书院里继续深造,有点像肖大牛描述过的研究僧和博士僧,像苏晓乐和这位包师兄便是这种情况。

根据学生中的传言,包师兄已经在书院里呆了十年时间,至于他为什么看上去只有20来岁?这是因为当年他年仅十二岁时便考入了松涛院,堪称神童,天生的学霸。

和那位画风宛如杀猪匠,特别狂妄自负,还特别能打的狂生苏晓乐不同,这位包师兄更像是一位正常画风的书生,不怎么会打架的样子,反正没人见过他动手,也从不离开学院,日常的吃穿度用,便靠那小碗里的钱。

据说此人曾立下重誓,不把这书楼里的书看完,是不会离开书院的,看上去像是个非常典型的书呆子。

没人知道他已经读过多少书,还剩多少书,只知道他连一些教习和夫子们都不知道的问题也能答上来,若是学习的时候遇见什么难题,找他帮忙是个挺靠谱的选择。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位安静的学霸,每天都会坐在第五阶的石梯上,等待着同学们上来发问,期待着他们能慷慨解囊。

“听起来就像知乎和百度似的。”肖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算是他对这位古怪师兄的第一印象吧?

“原来如此,这松涛院,果然高人辈出啊,父亲让我来这里果然是对的。”同样是第一次听说这包师兄的小美公也跟着说道。

“对了,肖柏同学你要找的那些奇怪的材料,不如去问问包师兄?他懂的多,或许会知道?”瞎子又跟着提议道。

“不过包师兄虽然懂得多,但肯定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当然,问一问还是可以的。”黑皮在一旁补充道。

肖柏一下子来了点兴致,又一把拎起瞎子,三两步回到了那位包师兄身边,学着黑皮的样子丢了枚银元到他碗里,便开口问道:“包师兄你好,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圣女之泪是什么东西?”

包师兄抬起头来看,看了看有些面生的肖柏,又低头思索了片刻,反口问道:“你听说过心之泪的传说吗?很多西域商人讲过的。”

见肖柏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道:“那并不全是他们为了推销首饰编出来的,按照古书记载,如果你真能找到一位为神所钟爱的西域魔女,再让她发自内心的哭泣,便能凝结出真正的心之泪,也就是圣女之泪,和市井传说有些不同的是,并不需要什么背弃神恩一类的说法,和所谓的堕落也没什么关系,那些都是西域商人们胡乱加上去的。”

“emmmm,好像是简单了一些,但好像还是很麻烦啊?西域那边人也不少吧?从那么多人里面找出一个特定的,这不和大海捞针似的?这些人有什么特点吗?”肖柏又跟着问道。

“她们圣洁而美丽,纯洁而无暇,能够像太阳一般治愈世间疾苦,能够代神明为世人降下福祉。”包师兄回答道。

肖柏听完,把手头拎着的瞎子提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可爱是很可爱了,但和圣洁美丽啥的似乎不沾边啊?单论颜值的话,瞎子比小美公都要差一些,大概是因为风格气质的不同吧?

至于是否纯洁,平日里经常见她把自己摔得和泥猴似的,好像也不沾边?无瑕更不说了,眼睛这不还瞎着的吗?

“诶?肖柏同学?你是在盯着我看吗?”瞎子大概是感应到了肖柏的不善目光,连忙有些羞涩的挣扎了起来。

“算了,不是你”肖柏说着,放下了瞎子,“果然要找一个这样的人太难。”

“找人难,想让她发自内心的哭泣便更难了。”一旁的包师兄补充道。

“这个还好吧?如果能找到,我狠狠揍她一顿,还怕她不哭?”肖柏倒是很无所谓的说道。

包师兄大概也没想到这般简单直接的想法,先是愣了愣,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这位师弟倒是和苏师兄有些像,喜欢简单直接的路数你是今年的新生吗?我以前没见过你。”

“是的,新生,丁字班的。”肖柏答道。

“哦?丁字班?有趣”包师兄说道,没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肖柏的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又追问道:“师兄,既然这圣女难找,那么西域的神明呢?我寻思着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找到那位神明,让他喜欢上我手里这瞎子,这样瞎子就成圣女了吧?我回头再把瞎子打哭,不就有了圣女之泪?”

“你”包师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大概是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这等奇葩货色吧?

正文卷 185.女人果然很麻烦

即使是这位满腹经纶的包师兄,都有些受不了肖柏的这番奇葩思路,至于一旁可怜的瞎子,则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当场就想逃走,可惜却被肖柏一把就拎回了身边。

包师兄稍微花了点时间平复下心情,看在一个银元的面子上,这才继续开口劝说道:“这位师弟,这鬼神之物,神秘莫测,人力不可及,你的这番想法,太过跳脱?”

肖柏却不怎么认同他的想法,这神仙妖怪啥的东西,有那么玄乎吗?自己衣袖里不就藏了个鬼怪?前几天不也扮演了一次神仙吗?

只是出于对师兄的尊重,他没有抬这个杠,而是转口问道:“那师兄知不知道这圣女之泪有什么功效?能不能找到其他东西替代?”

既然材料本身太难搞,那只能试试曲线救国的思路,找来别的东西替代了,至于这最后的效果如何,能不能发挥出这套符阵应有的驱邪效果,只能试试看才知道了。

“这个嘛,或许要回书楼里翻翻那些典籍了”包师兄欲言又止的答道。

肖柏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又摸出一枚银元,丢进了师兄面前的碗里。

“师弟豪爽,我回头便帮你查阅一番,三个月后再来找我吧。”包师兄淡定的说道。

肖柏愣了愣,又接连丢了两枚银元进去。

“师弟慷慨,我这边也会抓紧时间,一个月后再来找我吧。”包师兄接着说道。

肖柏这下索性直接丢了片金叶子进去。

“师弟,你就在此地等我,我这就去帮你查阅典籍。”包师兄说着,抱起面前的瓷碗,当即便拾级而上,去书楼帮肖柏查资料了。

啧啧,这就是书生风骨吗?肖柏觉得有些好笑,这便在包师兄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还顺便拉着瞎子一同坐在自己身边。

瞎子乖巧的坐在肖柏身边,双膝拢在身前,双手捧着自己下巴,有些担心的说道:“肖柏同学,虽然我看不见,但好像你对包师兄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我只不过是打赏了他一下啊,真的很过分吗?我爸当初说过,这些文人书生啥的,只要你打赏一下,他们的效率会提高,打赏越多,效率越高”肖柏很无所谓的说道。

过了一会,黑皮和小美公又重新走了下来,也跟着在石阶上坐下,小美公又好奇的问道:“我方才看见包师兄急急忙忙的跑进了书楼,你该不是问了别人什么古怪的问题吧?”

看来她对之前肖柏的三个问题还心有余悸。

“怎么会?我只是拜托他帮忙查查资料,包师兄为人热情,这就跑去帮忙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呗。”肖柏答道。

就这样,三位靓丽的美少女便陪着肖柏一同坐在原地,组成了一道养眼的风景线,来来往往的学生们都忍不住朝他们多看了几眼,而被美少女们环绕在中间的肖柏,则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时不时就会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刺一下。

但还好,一片金叶子的威力十足,让包师兄的效率瞬间爆表,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喘着粗气折返了回来,一边坐在石阶上呼呼喘气,一边对着肖柏说道:“幸不辱命。”

他居然真在书楼里一本名为《魔域行记》的游记中查到了肖柏想知道的内容。

“这本《魔域行记》乃是悲宏寺一位云游四方的苦行僧所著,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事了,这位高僧带着几名徒弟,前往西域布道,记载下了沿途见闻,为我们了解西域提供了第一手资料,里面便有师弟你想知道的东西”

包师兄先是大概介绍了一番参考文献的由来,听起来像是很权威很靠谱的那种?接着又颇为遗憾的感慨道:“只可惜这高僧最终客死他乡,还被那群残暴的魔人挫骨扬灰倒也足见这本游记的可贵。”

可是出身西域的瞎子却有些不爽,当即开口辩解道:“这个事件我也听说过,那高僧和他的徒弟们被人称作来自东方的光头魔鬼,一路烧杀抢掠,作恶多端,最后还是好几个国家共同集结起了一票英勇的护教骑士,才让他们伏诛”

两边各执一词,有了分歧,不过肖柏倒是更相信瞎子的说法一些,倒不是因为瞎子比包师兄萌,而是因为这位高僧来自悲宏寺,那里的和尚超凶,喜欢用物理手段布道,引发冲突再正常不过了,而两地各种文化传统差异极大,很多那边的民俗在这边看来完全是恶习,会闹出这种事也实属正常。

当然,烧杀掳虐,作恶多端啥的应该是过分了,这悲宏寺又不是传说中的仙峰寺,和尚虽是凶了点,但终究还是走的正道,这一点肖柏倒是可以相信。

只不过仅仅一小队和尚就能让西域诸国吃瘪,也不知道是这和尚太凶了,还是魔人们的战斗力未免也太鶸了

眼下当然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肖柏连忙插入两人中间,说回了正题:“那么这游记上是怎么说这事的?”

“据书上记载,西域魔人们普遍认为纯洁少女的眼泪或多或少都有着驱邪,净化的功效,并且能治愈伤病,还能做药引入药,越是圣洁之女,其功效也就越强,而这所谓的心之泪,便是其中功效最强的那种。”包师兄开口解释道。

“意思是说,不需要找到什么圣女,直接拿普通女孩的眼泪也能用是吧?”肖柏说着,朝着身边的瞎子投去了善意的目光。

“说是这样说,只不过这和我们的药理之说相差甚远,也未必是真的,反正我是不怎么信的,若是女人哭一哭便能驱邪,那道门和佛门还能干什么呢?只不过此事会被高僧特意记下,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才是,这里面或许有什么关节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照这么说的话,问题好像又绕回原点了啊?肖柏不由得挠了挠头,这女人的眼泪还真是麻烦,果然女人就是麻烦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幻符》,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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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86.祖传杀手锏

不过既然那位云游高僧会专门记录此事,那么便值得肖柏一试,姑且先随便找几滴眼泪看看效果?

而瞎子虽然眼瞎,心头却很明亮,一下子就察觉到肖柏的歹意,转身就想逃走,也不看看这石梯和何等陡峭,于是刚迈出第一步就踩了个空,眼见着就要噗通噗通滚下去了。

还好肖柏反应够快一把将她拎了回来。

“呜”感觉自己难逃魔爪的瞎子顿时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又发出一阵小兽般的哀鸣,看着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猫,这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让人实在不忍心欺负她,哪怕是肖柏这样的货色都下不去手了

“唉算了算了,咱们先回宿舍再说吧。”肖柏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扭头对着瞎子和小美公开口提议道:“我先带她回去,你们俩进去书楼找书?”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对雅儿干什么坏事!”黑皮义正言辞的说道,很不放心肖柏的样子。

于是三人又只好跟着肖柏回了小院,结果这一趟书楼之行,书皮都没看见一张,还白白花了不少钱,只换回了一条模棱两可的消息,似乎有点亏啊?

不过只要能入手那款罕见的材料,应该都是值得的,而让一个女孩哭泣的办法有很多,把人打哭只不过是其中最简单直接的一种,肖柏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想出了好几种把瞎子弄哭的套路,基本都是从肖大牛的故事中总结出来的。

于是等到三人回到小院,肖柏便扛着瞎子,一脚踢开她的房门,将她丢到床上,双手伸向她纤细的腰肢。

“不不要肖柏同学,那里很敏感,不不行”瞎子尝试着挣扎起来,可不管怎么翻滚折腾,还是难逃肖柏的掌控。

接着便看见肖柏活动起灵活的五指,以轻柔的力道挠着瞎子的腋下,腰间等痒处。

“不不行了哈哈哈,好痒”瞎子在床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像是笑得哭出来了似的,只不过预想中的眼泪并没有流出来。

“是力道不够吗?还是说应该换个部位?”肖柏嘀咕着,将手伸向瞎子那双玲珑玉足。

结果却是旁边的黑皮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扑了上来,从后面勒住了肖柏脖子,要跟他拼命的架势,嘴上还大声质问道:“你就不能想个更靠谱的办法吗?”

肖柏和黑皮打闹了一阵,这才分开,又重新干了正事,询问道:“既然挠痒痒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换个套路了,不知道食堂里有没有洋葱什么的?”

“洋葱?那是什么?”三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反问道。

洋葱是肖大牛教给他的名词,这个世界未必就有,就算有,也未必还叫这个名字

“那芥末呢?”肖柏又问道。

“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呀,在这里怎么会有?你若是要,只能等我们回老家的时候给你找些来。”小美公开口答道,虽是解答了肖柏的疑惑,可这说辞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容易引起什么歧义?

“那就只能找普通辣椒了啊?做点又辣又香又好吃的菜。”肖柏不放弃的接着说道。

“这个没用的。”黑皮摇了摇头,“去年你还没来的时候,其他班的学生曾经请我们吃过一顿特别辣的宴席,被称作火宴山,结果一桌子的人都被辣哭了,连滚滚都受不了,雅儿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嘻嘻”一旁的瞎子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的味觉不是太灵敏,所以不怕吃这些的。”说罢,居然还吐了吐粉嫩的可爱小舌头,像是展示给肖柏看似的。

“这也不行吗?”肖柏挠了挠头,开始尝试第三个办法,“那么雅儿,你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往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诶?这个吗?好像没有呢?”瞎子笑着说道,“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大家都对我很好,一直以来都挺开心的”

肖柏即使缺少和女孩子接触的经验,但还是一眼看出了瞎子在撒谎,因为她脸上的笑容不像平日里那样温柔而灿烂,而是掺杂进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平日里明明摔得遍体鳞伤也依旧能露出温暖笑容的她,或许过去并不像她说的那般轻松。

而肖柏看着她这异样的笑容,实在不忍心继续逼她去回忆什么了,只得再换下一个套路。

“看来,是时候使出我的必杀技了。”肖柏扬起了脸,握紧了拳头,脸上浮现出了毅然决然的表情,“我爸说过,这个套路,只有在我实在找不着老婆的时候才能用,可如今看来,不得不用在这里了”

他似乎即将要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一般,眼神中闪烁出觉悟的光辉,又扭头对着小美公说道:“去去去,帮我们沏壶茶来。”

小美公有些纳闷,可还是甘愿像个丫鬟似的听使唤,这就出门打水去了,又从自己房间里找来茶具,在瞎子的房间里摆好,一旁架起小火炉烧水,静等肖柏出招。

至于肖柏自己,则先回了趟自己房间,从黑色书箱里找出来一张依旧许久没用过的符,又回到瞎子那边。

“我接下来要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悲伤,却又凄美的故事,我这一生听过很多故事,其中大部分是欢乐向的喜剧,悲剧听得不多,但每一个都让我印象深刻,希望你们也能喜欢。”肖柏用一种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说道。

三位女孩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番期待的神色,很想听听看这家伙能讲出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他接着便擦了擦手头的符,一股悠扬而婉转的音乐顿时响起,充满了优美的异域情调,虽然没有任何唱词,但这似乎在描述战争带给人们的伤痛。

伴随着这轻灵的曲调,肖柏说起了故事:“这是一个世界上最幸福女孩的故事,故事要从一对年轻人在一座浮空城的偶然邂逅说起”

这故事自然也是从肖大牛那里听来的,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悲情的故事,当初讲述得也特别仔细和动情,为了让自己儿子也能充分体验到自己的情感,甚至还特意制作出这张能发出音乐的符,里面储存了好几首音乐,会配合着剧情的展开陆续播放,加深听众的代入感。

而肖柏也很喜欢这个故事,便把这些完整的复述了下来,让三位女性听众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随着另一首轻快激昂的战斗曲,她们仿佛进入到了故事中那个悲凉而绝望的世界,亲眼看着那位有着一头淡蓝色长发的女孩为了人类的命运与各种可怕的怪物展开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三人的小手都攥得紧紧的,为她的命运和遭遇感到担忧。

又随着一首舒缓而温馨的日常曲,她们仿佛体验到了,男主和女主之间那青涩而甜蜜的爱情,不禁感到欣慰和憧憬,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也不禁期待着两人后面的生活,那些可怕的怪物,应该可以解决吧?应该不用在经历先前那种惊险的战斗吧?两个人应该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可故事的剧情在这里却开始逐渐低落,女主因为之前战斗的缘故,身体每况愈下,淡蓝色的长发开始逐渐变红,而记忆也开始逐渐流失,开始记不得身边伙伴们的名字,甚至连胡椒放在什么地方都记不起了

三位女孩的情绪也随之变化着,有些害怕这后面的残忍悲剧,似乎不愿意再听下去,但心中又怀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剧情能出现重大转折。

她们被故事中人物的命运所牵动着,已经忘了肖柏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她们,就连平时一向习惯破坏气氛的嘤嘤草也被这故事所牵动,低垂着头,默默听着肖柏讲述。

直到最后,开篇第一首曲子再度响起时,最让人痛心的结局还是被肖柏无情的说了出来,小美公和黑皮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相拥而泣。

而瞎子那边,也在用力的抽着鼻子,揉着眼睛,嘴里一边哽咽一边嘀咕着:“她真的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看上去明明就是已经在哭了,动作和情绪都一模一样,甚至眼眶都红了,可为什么眼角一滴眼泪都看不见?一旁小美公和黑皮都哭成喷泉了啊!下面的小奶猫都被洗了一遭盐水浴啊!

就连旁边没心没肺的嘤嘤草都低声嘤嘤嘤的抽泣着,三种叶片上不停凝结出墨绿色的液体。

连草都听哭了啊,这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按照肖大牛的说法,自己当初能骗到妈妈,就是靠这个深情而悲伤的故事,把妈妈讲哭了,这才成功的趁虚而入,所以才当个传家宝似的留给肖柏,给他以后用来骗老婆用。

肖柏这下真有点没招了,连这种程度的传家宝级杀手锏都用上了,瞎子还是不中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又还能怎么办?再给她讲个某路姓青年和小怪兽少女的故事?

可那个故事凄美归凄美,主角却是头舔狗,肖柏很不喜欢他,更为那可怜的小怪兽感到不值;而且故事又有些长了,要讲很久;而更关键的地方则在于

那故事***没写完啊!怎么给人讲?

所以既然杀手锏都不管用,那要不还是试试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肖柏摩拳擦掌的想着,可是看着瞎子在那边用力的抽泣着,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是真的在哭,只是没眼泪而已,那么把她打一顿应该也没用?

难道是瞎子没有眼泪?这么冷酷无情的吗?

三个女孩凑在一起,哭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缓和下来,又一边窃窃私语,大概是在回味剧情,连泡好的茶都顾不上喝,更是把肖柏忘在一旁了。

过了好一阵子,她们大概是讨论够了,结果还是瞎子先开口问道:“肖柏同学,如果换成你遇见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这个时候肖柏似乎不应该参与她们的讨论才对,不过他倒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自己当年听完之后也考虑过一阵子类似的问题,于是便开口答道:“如果换我的话,肯定能做得更好吧?我会变得比那位主角更厉害,厉害到能保护身边的所有人。”

“这种话,倒还像个男人。”小美公抹了把眼泪,似乎挺满意肖柏的回答?

瞎子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肖柏同学,你的故事很好,我很喜欢,也真的感受到了悲伤,很伤心的哭了一场”

说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依然干燥的脸颊,手顿时一僵,脸上露出一番难以置信的表情,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果然我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了吗?”瞎子低声呢喃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众人说道:“对不起大家,我突然觉得好累,想睡一会。”

黑皮和小美公连忙起身准备离开,肖柏本来挺担心瞎子的,想留下来,却被黑皮强行拉走了。

三人来到屋外后,肖柏才忍不住低声问道:“雅儿这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啊?她不是普通的瞎子?”

“你现在才意识到?咱们丁字班的学生,又有谁是真的普通人?”黑皮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小美公很想举手告诉她,自己是真的普通人,虽然曾经可能不太普通,但现在真的真的就是个普通的少女。

肖柏想了想,说道:“班长是只笔,树师姐是棵树,滚滚是团毛球,你能听懂别人的各种语言,美宫特别的笨,那么雅儿呢?雅儿的特别之处在哪里?除了可爱之外?”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她从未提起过,问她也不说,我之前私下里偷偷问过秦教习,他似乎知道点什么,可也是不说”黑皮答道,“只不过我总觉得咱们班上除了你之外,雅儿应该是最特别的那个。”

“听你这么说,突然很好奇啊”肖柏沉声说道,心头一边琢磨着这事,一边回去了自己房间。



正文卷 187.她的眼睛有问题

瞎子很显然是个有故事的女孩,这故事恐怕还不简单,但她似乎也没有要牵连其他人的意思。

至于眼泪这事,再找瞎子显然不可能了,肖柏只得另想办法,重新再找一位西域少女来哭?而且最好找个传说中那种身上盔甲只用来保护私密部位的女战士?或是用色情暴露的法袍来释放魅惑法术的女法师?

好吧,这明显是不切实际的事,虽说如今两国通商,来往愈发密切,但大多是商队之间的往来,这路途又远又辛苦,能走得下这条路的女性很少,就算真的有,也肯定是狠角色,不会是传说中那种形象,届时谁把谁打哭都说不准呢。

退一步来说,合法的异国商人在华国是受律法保护的,贸然袭击他们,回头捕快就要跑来把肖柏打哭了而眼下他身处锦州,这里不像泉城那边是商路节点,异国人很少很少,基本是看不见的。

至于书院里面,除了丁字班之外,其他地方似乎也有异国学生的身影,只不过都是男性,魔人少女肖柏至今也只见过瞎子一个。

看来这个时代不够女拳啊?

“没办法,要不这事就先放一放吧?”肖柏说着,打算再看会书,于是伸手戳了戳扒在他脖子上的嘤嘤草,说道:“好了好了,我要看书啦。”

平日里一向趾高气扬,盘踞在肖柏头顶的嘤嘤草大概是被先前的故事感染,这会都没缓过神来,死死的缠在肖柏脖子上,一副求抱抱求安慰的架势,还时不时喷出绿色黏液,把肖柏的脖子都染得一片绿了。

而就在肖柏都打算暂时放一放的时候,躲在衣袖里的小妖却突然开口说道:“公子,我方才仔细观察了那魔女,倒是有些发现。”

肖柏一下子又来了兴致,连忙问道:“哦?你总算靠谱了一次?快说说看,是什么发现?”

“她的眼睛有问题”小妖答道。

收回之前的话,这家伙不但不靠谱,智商还很堪忧,别人眼睛都瞎了,这还能没问题?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意思,我见她真心在哭,却又流不出眼泪,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叫妖眸异瞳的说法,她的眼睛,未必是真瞎了。”小妖说着,接着便给肖柏解释起了这妖异邪瞳的概念。

这指的是一些人的眼睛天生便与其他人的不一样,也算是一种天生异象,这样的眼睛会比普通人的眼睛多出一些功能,像是民间流传的阴阳眼,天眼啥的,就属于这个范畴,甚至像小萌儿那双红宝石般的漂亮双眸,也可以算作妖异邪瞳,只不过她眼睛大概只有卖萌的功能?

得益于眼睛的特殊能力,这类人往往很厉害,只不过这种眼睛用起来也有诸多限制,性能越强,功能越玄妙的,限制往往越多,所以长有这种眼睛的人一般都不怎么睁开眼睛,一直闭眼,最多就是眯成一条缝。

所以说眯眯眼都是变态啊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那这些人的眼睛都有什么功能啊?能不能现场复制别人使用的武艺剑术?或者看穿一切事物的死线?”

“这都是什么能力?简直耸人听闻!”小妖有些惊恐的答道。

啧啧,看来眼睛争霸是打不起来了,神也不能杀给你看了肖柏有些遗憾的腹诽了一句,又继续追问道:“那么简单点的功能,比如射出激光?瞪谁谁怀孕?”

“公子,你说的这些都太夸张了,我们真的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小妖有些无奈的说道,只得给他举例说明了一下。

在它生活的那个时代,有位江湖人称盲道人的厉害道士,据说其双眼有着透视的功能,能够看穿别人体内的内息流动,进而摸清别人的战斗思路,加以反制,打起架来自是无往不利,闯出了赫赫威名。

只不过后来此人得罪了很多女性修士,成了淫邪妖道,沦为江湖公敌,最后被逼得自戳双目,变为废人,下场凄惨,着实让人觉得惋惜。

至于为什么会得罪女性修士?大概因为他的眼睛能透视吧?

“这么看来,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顶多是葫芦娃水准的瞳术。”肖柏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

小妖不敢反驳,连忙说回正题:“虽说我当年没能亲眼见过拥有这种眼睛的人,不过听说这种人的眼睛反而会失去一些普通人就有的功能,像是看不见正常事物,流不出眼泪之类的。”

“那你觉得瞎子她就属于这种情况?”肖柏又问道。

“有可能,不然松涛院没理由放她进丁字班。”小妖推测道,又接着给出了一条建议:“我当年曾经听闻,云仙门那边收过几位有这种眼睛的弟子,对此应该有所了解,公子不妨和剑一先生探讨一番?”

“嗯,有道理,正好我答应给大叔买些扫把啥的回去,这便回门派一趟吧。”肖柏说着,也顾不上看书了,当即出门来到山下小镇,买了一大堆清洁用具,又找了个僻静的无人处,开启了秘境的入口,回到了云台仙境。

这秘境的入口只能开在肖柏神念覆盖的范围内,但出口却是可以随意指定的,肖柏直接让出口开在了剑一目前所在的位置,一跳出来,便恰好看见剑一一个人在那边忙活。

此时的剑一脸上带着张布口罩,身上围着条长长的围裙,做工很是简陋,应该是他自己缝出来的,手上正提着根大树杈,努力的打扫着大殿,也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点布料,大概是从之前修士们遗落的东西翻出来的吧?

话说一甲人用得着这么讲究吗?

剑一发现了肖柏,又看见了他手头的清洁工具,顿时拉下口罩,露出一番欣慰的神情,说道:“少主你可算找来工具了,这些天附近的树杈都快被我拔光了。”

肖柏歉意的笑了笑,主动把工具递了过去,又一边看着他继续打扫大殿,一边和他聊起了这几天的各种情况。



正文卷 188.历史中的小小奇迹

其实肖柏之前一直和剑一保持着联系,包括骗小美公族人进来当壮丁一事,也算是两人合谋的,只是关于同学们的状况还没好好聊过。

剑一扫着地,听完了肖柏的描述,最后问了一句:“少主,这妖异邪瞳亦算是罕见的天生异象,你为何今天才发现?”

“其实她之前倒也提及过自己眼睛没瞎,只是没法睁开的事,我当时没太当回事,又一直瞎子瞎子的叫着,就给忘了”肖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么少主是想此女收为己用?可我看来,此女各方面都平平无奇,不太好用啊?”剑一又额外提醒了一句。

“可我爸当年倒是无意中提及过,金发双马尾最好用什么的”肖柏嘟囔了一句,不太明白这里面为何会出现分歧。

剑一没在这方面多言,而是拄着扫把沉思了片刻,重新说起了正题:“根据阵眼里面的记载,咱们当年也曾收过几位拥有这种特别眼睛的弟子,但情况和这魔女有些不同,他们的眼睛只有一只比较特别,另一只倒是可以正常使用”

按理来说,肖柏目前作为忘仙门掌门,那么阵眼也应该把当年云仙门的这些历史都传输给他才对,可或许是害怕他从其中发现那场巨大浩劫的秘密,故而强行把这些都隐瞒了下来,搞得肖柏作为掌门,都不知道自己门下出过些什么厉害角色。

“不过我倒是依稀记得,好像有两位弟子的眼睛是无法流泪的”剑一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和干涉,断断续续的,大概是因为数据量太大,回忆起这些东西会造成很大的负担?

“啊对了其中一位女弟子外出游历偶遇毒王黄栋最后竟是全身而归”剑一回忆到了这里,一下子又恢复常态,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又继续说道:

“当时那位毒王黄栋,阴险歹毒,一身毒物更是让人防不胜防,以那位弟子的实力,遇上他本不应有生还的可能,可最后不但奇迹般的生还,还安然无恙,没落下什么暗伤,只不过她本人对此也不清楚,当时那毒王黄栋见她身中剧毒,已经昏迷濒死,又对自己的毒术极度自信,以为她必死,便拂袖而去,却没想到她居然能活了下来”

“是因为她的眼睛很厉害?”肖柏好奇的问道。

“这倒不是,根据阵眼的记载来看,她的眼睛并没什么厉害的作用,只不过可以随心情改变颜色而已。”剑一答道。

这种功能有个锤子用啊?肖柏不禁腹诽了一句,不过脑海里倒是忍不住联想了一番,如果瞎子睁开双眼,然后两只眼睛的颜色又不一样

咦?倒是意外的可爱?

可如果只是可爱的话,这位弟子又是怎么从毒王手头逃出来的呢?

“当时我们也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还进行过很多研究测试,结果却一无所获,此事便不了了之,只当是那毒王过度自信,用错了药,可如今依据少主你先前的说法来看,也有可能是她的眼泪救了她一命?”剑一又推测道。

“如果那和尚写的是真的,越是稀罕的眼泪,驱邪的效果便越强,那像她这种本应无法流泪的邪瞳,一旦涌出眼泪,可能就是这世上最珍惜的眼泪了吧?既然能驱邪,能祛毒倒也说得通”

“而这位弟子当时身临绝境,弥留之际的求生本能让这邪瞳涌出泪水,救下了自己一命,这倒也契合了那西域传说的说法,人临死之前的眼泪,必定是发自真心的。”

剑一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整个推理的过程没有太大漏洞,也再找不出第三种解释,这很可能就是这场神秘奇迹的真相了,比起毒王配毒失误这种说法,这种有些玄乎的解释反而更说得通?

只是没想到,云仙门女弟子这幸运的经历发生在500年前,反倒是500年后才由那位云游高僧发现了其中的一点线索,破解了当年的这场谜题,这种珍稀的眼泪,很可能就是肖大牛所说的圣女之泪。

不过这里却有一个肖柏想不通的地方,这事前后间隔如此之久,线索还隐藏得如此隐晦,那肖大牛又是从何得知这圣女之泪存在的?即便他可能在接受云仙门传承时知晓了这位女弟子身上的奇迹,可他当时不太可能看过那本云游僧的游记,又是如何凭空推测出这眼泪存在的?

另一个疑点则在于,肖大牛为何不直接在这书上写明这罕见材料的来路呢?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东西的神秘,应该也能想到日后肖柏寻找这些材料时的难处才对,那他为何不直接在书里写明白?是酒喝多了忘了?还是说,因为什么原因没办法详细写?

总之,与肖柏相伴了十六年的肖大牛,在这个瞬间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琢磨不透了。

可惜现在肖大牛不在了,肖柏也没办法再去探寻究竟,还是先着眼于现实,从瞎子那里弄来眼泪吧。

这好像也挺麻烦的啊?这瞎子正常手段应该是哭不出来了,但若是照着那位女弟子的经历如法炮制,似乎也不太靠谱,这其中风险太大了,搞不好就把瞎子给弄死了,这事肖柏干不出来。

而剑一则在旁边说道:“想把女人弄哭的法子还是很多的,像什么霸王硬上弓啊,始乱终弃一类的,只是少主你为人坦荡耿直,这种歹毒的办法怕是不肯用吧?”

“我回头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肖柏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少主,你制作这套符阵的最大目的便是净化甲人身上的血雾恶咒,从而解救出更多人手,更快的复兴门派既然眼下这条路遇见了阻碍,那不如尽快把说好的那票夷人弄进来?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一个人打扫大殿实在是辛苦”剑一又接着提醒道。

“咳咳,不要急不要急,在做了在做了,大叔你再坚持一阵,年底就给你放假加薪!”



正文卷 189.书院的另一面

肖柏向剑一撂下这番谎话后,当即便跳进了出口,逃之夭夭了。

而书院山脚小镇的某个僻静角落里,空气中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波动,从里面探出了三片草叶,草叶微微旋转着,发出轻轻的声响:“嘤!嘤嘤嘤~嘤嘤!”

接着草叶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回了波动中,又听见内里隐约传来一阵无奈的询问:“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如果外面没人就叫两声,有人就叫三声,你叫那么多声是想干嘛?”

再过了一小会,那波动里又探出来一团黑漆漆的黑雾,又很快缩了回去,接着才看见肖柏的身影逐渐从里面浮现,凭空出现在了这偏僻的巷角里。

“看来这种事还是交给你比较靠谱,和个摄像头似的。”肖柏把小妖揣回衣袖,难得的表扬了它一句。

小妖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想我五百年前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一号大妖,怎么就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话说这摄像头又是个什么玩意?

之所以出来时要采取这么复杂的办法,主要是防止被别人看见,从秘境里出来时的入口是无法随意指定位置的,只能在先前进去时的原位开启,所以肖柏就谨慎了点,免得碰见别人,不好解释。

等到他从小镇返回学院之后,天已经黑了,同学们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瞎子的房间从外面看着则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大概是睡下了?

不过不管她睡不睡,好像都不用点灯?

“该怎样才能得到你的眼泪呢?”肖柏望着瞎子的房间,低声呢喃道,随即又摇了摇头,这问题太复杂,一时半会想不出个办法,便索性回屋练功了。

这符阵的事,很可能会因此拖上一阵子,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肖柏这会冲进瞎子房间干出些不义之举把她弄哭,不也还得等美宫那边送来佛门舍利不是?反正不管怎么看,剑一都得清扫一个月大殿先。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一早,丁字班的学生们照例聚集在了学堂里,今天轮到小美公给大家念书,念的还是《君子八德》的内容,而她则充分发挥出了自己在声乐方面的特长,念起书来好听得像唱歌似的,很好的缓解了肖柏昨天留下的伤痛。

肖柏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掌握不了这浩然正气了,但听得还是很认真的,毕竟后面还涉及到考试啥的,若是不合格,被人把成绩单寄回林氏,那大小姐和小萌儿得多失望啊?

等念道巳时左右的时候,这《孝字篇》也就学完了,接下来应该进入的是讲述尊敬长辈的《悌字篇》,这书丁字班倒是有,就是上次打扫花园之后,大帅逼送给他们的,若是再把这一本学完,后面的篇章就得自己想办法弄来了。

“今天这《悌字篇》就先不学了吧?咱们再去趟书楼那边,找点其他的学问,这本来是昨天的事,结果被耽搁了。”肖柏站起来提议道。

“你也好意思说,耽搁大家的事,还浪费那么多钱,结果什么线索都没找到。”黑皮瞪了他一眼,很嫌弃的说道。

看来这黑皮的好感度,很难刷上去啊?

不过黑皮嘴上嫌弃,却还是陪着肖柏一起去了书楼那边,同行的还有瞎子和小美公,四人还是先找到了那位什么都懂的包师兄,虽说昨天别人已经帮忙理出了需要的书目,但这些书具体要去哪找?能不能从什么地方搞到别人弄好的抄本?这些事还是可以麻烦一下天天混迹在这里的包师兄。

而包师兄竟是很热情的答应免费帮忙,大概是昨天那张金叶子收得心头有愧吧?他主动帮着去其他学生那边转了一圈,最后对着众人说道:“我大致的捋了捋,你们若是能找到三枚品相还不错的灵果,不管具体品种,便能周转换到你们需要的这些书,包括君子八德后面的忠﹑信﹑礼三篇也一并在内。”

“多谢包师兄了!等我们找来灵果,还得再麻烦下师兄。”黑皮连忙说道。

“小事小事。”包师兄客气的笑了笑,又坐回石梯上看书了。

这交易听起来好像有些亏?用三枚灵果换几本手抄的书,放去外面怕是亏出血的赔本买卖,可这事落在这松涛院里却是稀疏平常了,在这种地方,书和知识就是最重要的通硬货,而这些修炼浩然正气的书生们,因为其整个修炼体系和外面的武者道士和尚啥的不一样,对各种灵物资源的需求很低,所以灵物这种东西在书院里并不算多贵重的玩意。

别看包师兄把这桩交易说得很简单的样子,似乎找来灵果就能换来书,可实际上这内里的环节怕是相当麻烦的,很可能是涉及到多位学生的多方交易,用灵果去换来其他书,再用这些书去换丁字班需要的书这样,若是没有包师兄这等人物帮忙,要靠肖柏等人自己去忙活的话,怕是要被绕晕。

“可我们又该去哪里找灵果呢?”瞎子小声的问道。

“丙字班那边有些学生专门学的灵植栽培这方面的东西,书院里也有他们开辟的灵田,去问问呗。”黑皮说道,接着便领着众人离开书院,绕到后山,果然发现了几层开在山坡上的梯田,里面还能看见一些学生忙碌的身影。

这些学生虽说也是一身儒衫的书生扮相,却是挽着袖口裤腿,不嫌脏不嫌累的在田间劳作着,若是脱了这衣服,也就和寻常老农看着差不多了。

大概也就是松涛院才能看见这种事了,其实除了主修理论的甲、乙两班之外,丙字班的学生们大部分学生更注重实践,除了这片田地之外,其他诸如铁铺,采石场,后厨,酒窖这些地方,也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而这些看似低贱的地方,却走出去过无数优秀的人才。

君子当自强不息,而自强之道,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这或许就是松涛院比其他传统书院高明的地方吧?



正文卷 190.这事都快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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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91.实验失败?

从梯田回学堂的这一路上,肖柏都在偷偷琢磨着这事,反观女生们,倒是在正儿八经的讨论着请假去会城的事,毕竟要去那么多天,肯定不能大家一起去,书院这边得留个会说人话的照看着才行,得商量一下到底谁去。

黑皮觉得此行路途遥远,会走得很辛苦,就自己和肖柏两个人去便好,反正两人都是经得住折腾的,留下瞎子和小美公照顾其他同学们。

这建议本应是合情合理的,可小美公大概是觉得孤男寡女**的,容易搞出生活作风问题,觉得还是自己和肖柏一起去比较好。

瞎子一听能出去玩,也很兴奋的样子,想要一起跟着去,还说自己之前去过会城,可以给大家带路。

三人居然就此引发了一番莫名其妙的争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肖柏也没怎么去听,只是隐约听见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为什么那么熟练?”一类的对白。

有些奇怪的是,明明留下肖柏一人看家,三个女孩一起去便好,可或许是觉得有个男人在身边比较靠得住,没有选择这个最优解。

等回到学堂后,她们三个还在那边讨论此事,肖柏则抱着那筐橘子坐回自己位置,旁边的食铁兽鼻子灵,一下子就嗅到了那股橘子的清香,连忙凑近过来,熟练的抱住肖柏大腿,用眼神眼巴巴的问道:“这是啥子哦?给我也整一个?”

虽说没有黑皮在旁边翻译,可基于某种联系和羁绊,肖柏还是看懂了它的眼神,大方的递了个橘子给它,还顺便摸了摸它那毛茸茸圆鼓鼓的大脑袋。

食铁兽用又粗又短的小爪子捧起橘子,连皮一同囫囵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又用疑惑的眼神问道:“咋个有点苦喃?”

“你倒是把皮剥开再吃啊”肖柏无奈的说着,只得帮它剥了一个,顿时把食铁兽甜的眉开眼笑的。

一口气给食铁兽喂了三枚橘子,肖柏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滚滚,你吃过灵果吗?”

食铁兽大叫了几声,应该是在提醒黑皮记得翻译,这才回答道:“以前还住在山里头的时候,倒是尝过,味道不摆咯!巴适得很!结果跑这里上学之后,就再没吃到过了。”

黑皮急匆匆的翻译完,又回过头去继续和小美公她们争论到底谁先来的问题了。

“这么说,你可以分辨出灵果和普通水果咯?”肖柏追问道。

“那是肯定的,闻一哈就晓得咯。”

“那就好”肖柏点了点头,这便打算先回自己住处,仔细琢磨一下嘤嘤草提醒的那事,看看自己是不是突然觉醒了什么神秘外挂。

临走前,他还不忘留下一捧橘子,给那三个女人解解渴,顺便再让班长和树师姐也尝尝。

再回去的路上,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前在泉山秘境里的一系列操作,先是摘下灵果,用树叶包好,最后放进黑色书箱里,一套非常普通且正常的操作,还原起来非常容易。

于是他便找来几片大张的树叶,包起几个橘子,放进黑色书箱,又从头上抓下了嘤嘤草,连同小奶猫一起塞了进去。

“当时应该就是这样了吧?再没有别的了?”肖柏用力晃了晃黑色书箱,把橘子重新拿出来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普通的橘子。

“来来来,对着橘子吹吹气。”肖柏戳了戳嘤嘤草,命令道。

“嘤嘤嘤嘤!”嘤嘤草很听话的吹出一股妖风,不过只有四重,力道只有平时的一半。

肖柏再次拿起橘子,看了看,结果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是时间不够吗?”肖柏嘀咕了一句,他上次这么操作的时候,从放进野果再到送给林三叔,之间差不多隔了个大半天的时间。

于是他便把努力想要爬出来的嘤嘤草重新摁回书箱,再拿起桌上那盏沉重的砚台盖在书箱顶上,就凭嘤嘤草和小奶猫的力量,根本逃不出来。

“嘤嘤嘤!”嘤嘤草被他这番卸磨杀驴的做法气得在书箱里直叫唤。

肖柏也不管它,自己坐回床上打坐练功去了。

他这一练,竟是练了个大半天,等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太阳都开始落山了,这时间算起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肖柏没急着去开书箱,而是下意识的检视了一番修炼的成果,可明明认真的练了这么久,也没有嘤嘤草在头顶干扰,所获竟是还不如日常的睡前修炼?

看来今天的状态很糟糕啊?希望书箱里能有些乐观的发现吧?

于是他打开书箱一看,发现嘤嘤草正缩在角落里自闭,很伤心的样子,而且还哭过了,脚下还撒着些绿色的草液;至于小奶猫,也是跟着被饿了大半天,不停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辛苦你们了。”肖柏连忙主动把嘤嘤草捧回自己头顶,又掰开一枚普通的橘子,塞进小奶猫嘴里。

小奶猫只恨自己没长牙,没办法咬这厮一口。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肖柏从书箱里拿出橘子,连忙出门,在院外竹林里找到食铁兽,把橘子递了过去,让它闻闻看。

而食铁兽才吃完了好多竹子,对橘子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嗅了嗅,然后摇了摇头,谢绝了肖柏的好意。

“怎么了?这橘子难道不是灵果吗?”肖柏狐疑的问道。

“你在说啥子哦?没睡醒么?”食铁兽用眼神答道。

还是不行?那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肖柏拿着橘子回到房间,有些想不明白了,按理来说自己已经完美的复刻了一遍当时的做法,唯一的区别就是身边没有大小姐等人,难道说这外挂不是自己的?而是大小姐他们的?还是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那普通野果是真正的灵果,自己当时没认出来而已?

这想法不禁让他觉得有点小郁闷。

可就在这时,衣袖里的小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你在干什么啊?”

正文卷 192.注灵之术

躲在衣袖里的小妖之前就一直在默默进行着人类观察,看着肖柏瞎折腾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了。

肖柏捧着小奶猫,继续喂着橘子,随口说了说之前的想法。

“原来如此,公子竟是在钻研这注灵之术啊!公子不愧是公子,一举一动都蕴含深意”小妖由衷的赞叹道。

在小妖那个时代,物产比如今还要稀缺,各种灵物都珍贵得很,于是修士们便脑洞大开,挖空心思琢磨出了种种制作人工灵物的办法。

这就是小妖口中的注灵之术。

那时的修士们倒是研究出了不少办法,只是大多都不可靠,制作出来的灵物品质极差,难堪大用,毕竟灵物这东西是天地元气日积月累冲刷而成的,人工的方法很难抹平这时间的差距。

不过倒也有人成功制作出了可堪一用的人工灵物,不过却是藉由灵气风暴这类天灾而生成的。

灵气风暴是天地灵气如火山喷发一般的剧烈爆发,喷薄而出的灵气化作毁灭般的力量,足以杀死范围内的任何生命,同时也能将灵气强行注入周围的物品中,让它们变成灵物。

只不过这样方式太过粗暴,缺少积累沉淀,那些物品中的灵气便会逐渐消散,最后回归平凡,简单来说就是保质期很短,也就几个月时间。

也并不是任何东西都能承受得住这股汹涌的灵气,像木头、玉石、果子这类质地不坚的材料,肯定是被当场撕成碎片了,也就只有矿石、盔甲、刀剑啥的能承受得住。

而且灵气风暴这样的灾难,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现的,基本不会自然喷发,一般都是人类自己作死,比如曾经就有一个钻研地脉风水一学的门派,妄图改变灵脉流动,方便门人修行,结果导致两条灵脉相撞,引发一场剧烈的灵气风暴,最后整个门派都被一锅端了。

要么就是强者之间的生死相搏,也有可能引爆附近的灵脉,制造出一场小规模的灵气风暴,这种现象在天下大乱时比较容易看见,例如历史上记载的几次天妖乱世的天妖劫,人类和天妖们的殊死搏杀,也有可能引发灵气风暴。

“不管怎么说,这注灵之术都是件危险且低收益的事,修士们也逐渐发现了此路不同,后来也就没人研究这方面的事了,只是不知道公子如今怎么想起这事的?该不会就为了搞出三枚灵果去和别人换书,才想着琢磨这法子的吧?”小妖又好奇的问道。

“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做出这等本末倒置,舍近求远的事?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肖柏没好气的反问道。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想必公子一定是为了日后门派的复兴发展,才想着研究这个吧?”小妖连忙改口道,“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远见。”

“这个?老实说我还真没想到,我只是觉得灵果应该会很好吃,为了方便以后能随时吃到”肖柏很老实的答道。

竟是只为了口腹之欲?!把我的恭维还给我好吗?!

肖柏听不见小妖的腹诽,又接着说道:“照你刚才的说法,这人造灵物基本是做不出来的吧?那么我在泉山秘境采来的那批野果,真是我认错了?不应该呀?就算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可舌头应该不会骗我才对吧?”

舌头这么灵?怎么不去当厨子?小妖不禁腹诽了一句,又道:“若是换做其他人,这注灵之术必定是寻不着的,可若是在公子身上,我倒觉得未必不可能,毕竟你身边有着那位大前辈在,以它之能,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公子上一次培育灵果成功,应该便是仰仗了它的威能吧?”

小妖口中这个名字都不敢提的大前辈,不是说的肖大牛,也不是嘤嘤草,而是肖柏那口黑色书箱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妖总觉得这黑色书箱是什么恐怖如斯的存在,对其又敬又怕。

肖柏也曾问过它原因,它却不肯说,只是苦苦哀求道:“我这样的小妖,岂敢直视鬼神之姿?又怎敢嚼大前辈舌根?若不是呆在公子身边,方圆百里我都不敢靠近的,还望公子不要逼我了。”

一番话说得玄乎乎的,搞得黑色书箱像个邪神似的,可肖柏还能不懂这黑色书箱?那可是从出身起就陪在身边的家什,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肖大牛放进书箱里,带着他去走邻居了;后来长大了一点,这书箱更是扮演过桌子椅子小床砧板等等角色,也不见它突然窜起来吃了肖柏呢?

对肖柏来说,这朝夕相伴的黑色书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家什了,自己还能不清楚它?除了空间大,能装很多东西,足够结实,以及在危急时刻能蒙人脑袋之外,它和普通书箱没什么不同。

所以小妖的话他肯定是不会信的,这货大概胆子太小,又被关太久,关出了毛病,脱离时代太久了,以至于看什么都觉得厉害,不说肖柏,居然会觉得班长和树师姐很牛逼,甚至连嘤嘤草这种货色都强无敌了。

“唉,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见识太短,才会产生这样那样的错觉,不是说过以后跟着我好好看好好学吗?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鬼话连篇”肖柏无奈的叹道。

“可可我就是鬼啊,还能说人话不成?”小妖很是委屈的辩解道。

这好像也是?

“那你既然说这人造灵物的关键在黑色书箱上面,可我之前不是试过了吗?嘤嘤草这会不都还在生我气吗?结果不还是没用。”肖柏又接着问道。

“不,我觉得公子你少了一个关键环节,少了进出秘境这一环。”小妖连忙提醒道。

“嘶~有点意思”肖柏不禁陷入了思考,如果说人造灵物的关键在于将灵气注入物件的话,那么自己先前的一系列操作过程中好像确实没涉及到灵气?而他还记得当时进出泉山秘境和云台仙境时,也确实是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灵气?

正文卷 193.进进出出

修士们在进出秘境时所感受到的那股灵气,是因为秘境内的灵气含量普遍比外界更高更强,当入口开启时灵气便依照自然规律开始向外流动,而入口这么一个相对狭小的区域就变成了一个类似风口的地方,所以修士们进出秘境时会感觉到一大波灵气扑面而来。

不过这股灵气也只是相对起来比较强烈而已,和灵气风暴那种程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况且修士们出入秘境的过程很短,只凭这一点点灵气的量和时间,根本不可能生成人工灵物。

这么看起来的话,上次那批灵果或许真是黑色书箱的功劳?

他不由得又记起了之前研究《无意贴》时的一个细节,那时为了将《无意贴》用拓印符印下来,需要先将用大量灵气冲刷《无意贴》,可那时肖柏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将《无意贴》放入黑色书箱,再进入了一次云台仙境,这《无意贴》便自行达到了能被拓印的状态。

这样来看的话,小妖的提议或许真的有些道理,并不是说的鬼话?

肖柏决定试试看,反正他现在是随时能够进出秘境,当即便锁上房门,开启了回去门派的入口,跳了进去,又立马跳了出来,完成了一次进出。

接着他便把书箱里的橘子掏出来,仔细端详了起来,似乎还是没有变化?

肖柏还没来得及失望,一旁的小妖便赶快提醒道:“成了成了!这橘子上真的蕴含了一丝灵气,公子不妨展开神念再探!”

肖柏依它所言,展开了神念,果然在那橘子上发现了那么细微的一缕灵气!

虽说这缕灵气实在是弱得不像话,如果说中等品相的灵果内里的灵气差不多是一碗水的话,这橘子上面的灵气大概只是一根头发丝,根本算不上灵果。

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实现了从0到1的突破吧?如果按照灵物的正常形成过程,即使是这么一点点的灵气,也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积累到,还得在灵气充裕的环境下。

“恭喜公子顺利掌握了这世人难以企及的注灵之术!”小妖连忙恭维道。

“别闹了,就这么一点点的灵气,有什么用?”肖柏没好气的说着,掰开了那枚橘子,又塞进了小奶猫嘴里,小奶猫自然很不情愿的挣扎了起来,努力用毛绒绒的小爪子扒着肖柏的手指,只可惜这爪子上面只有软软的肉垫,根本没指甲,它这点微弱的反抗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看,连猫都嫌弃。”肖柏又说道。

“这可能是因为入口太小,内里能汇聚的灵气太少太薄,公子又进出得太快,所以没能注入太多灵气吧?公子你能把入口再开大一些吗?”小妖又跟着问道。

不管是此前的泉山秘境,还是后面的云台仙境,其秘境的入口都可以说是很庞大的那种,足以让数百人同时出入,能够聚集的灵气量肯定也不算小了;反观肖柏开启的这个入口,也就勉强够两人出入,完全不能想必。

“不行不行!”肖柏连连摇头,这秘境入口的开启会引起各式各样的反应,开太大了很容易被人察觉,目前这种大小已是安全隐秘的极限了,再大了肯定会被发觉的。

“那么公子不妨在这入口处多呆一会?”小妖又改口建议道。

“你以为这秘境的入口是什么地方啊?想呆多久就呆多久的吗?”肖柏没好气的答道。

“那公子只能多出入几次秘境来试试了。”小妖最后说道。

肖柏点了点头,接着便背着黑色书箱,在房间里反复出入了十次,再拿出橘子一看,内里的灵气果然是提高了不少,虽说距离灵果的程度还差很多,但如果继续这样反复出入的话,理论上倒也的确能制作出品质够高的灵果。

“可这样未免也太没效率了吧?”肖柏不由得嘀咕了一句,“直接呆在灵气充裕的地方不行吗?必须要这样出入吗?”

为了能偷懒,他索性再度跳进秘境,稍微等了一阵子再打开书箱查看橘子,结果上面的灵气并未增加,看来不进进出出的话应该是不行的?

“我觉得此法的重点在于灵气的流动,这秘境内的灵气虽然充裕,但流动却很缓慢,所以需要日积月累才能形成各种灵物,而这入口处的灵气流动却是极快的,再加上大前辈的威能,才能抹平这时间上的差距。”小妖又接着推测道。

“那我再多进出几次试试吧”肖柏重新背起书箱,又开始不停的进进出出,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反复进出了几百次秘境。

剑一那边也注意到了肖柏的异样,忍不住借助阵眼的联系问了一句:“少主,你怎么老是进进出出的?是有什么烦心事解不开吗?需要我帮你开导开导吗?”

“没事没事,你别管我。”肖柏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难道是公子看上了那位姑娘?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需要我教你几招吗?”剑一还是不肯放弃的追问道。

我不过是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而已,你怎么会联想到姑娘身上去的?话说你也就一具甲人,还懂得撩妹啥的?这可是连我爸都不懂的东西,我才不信!肖柏腹诽了一句,没有再搭理剑一。

而剑一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打扰,继续默默的打扫大殿去了。

肖柏这番进进出出,直到他的神念耗尽,再无法开启入口才停了下来。

而努力果然是有回报的,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后,再打开书箱拿出橘子一看,即使不用展开神念,也能感觉到不凡,那橘皮的表面已经开始散发出隐约的光泽了,肯定已经不是普通的橘子了,而是变成了充满灵气的橘子?

“呼累死我了。”肖柏喘了口气,连忙坐了下来,剥开一瓣橘子丢进嘴里,一股浓郁的香味和甜味顿时在舌尖绽放开来,舒服得让他的双眼都不由得眯了起来。

果然变得更美味了,先前的辛苦是完全值得的。

肖柏又塞了一瓣给小奶猫,这次连这个挑剔的小家伙都不嫌弃了,居然发出了一番欣慰的叫声,感动得像是要哭出来了,自己落在这家伙手里几个月了,总算吃着点像样的东西了!

“太好吃了!”肖柏一口气连吃了三个橘子,连神念耗尽带来的头疼都缓解了不少。

“公子,这橘子里面的灵气充裕,便是橘皮也是一样,不要随手乱扔了,肯定还有用的。”小妖又接着提醒道。

“哦?有什么用?喂猫?”肖柏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橘皮,就往小奶猫嘴里塞。

还好小妖看不下去了,及时的开口相劝:“公子,这橘皮用来煮汤煎药皆可,还是别拿来喂猫了吧?”

肖柏这才作罢,小心翼翼的把橘子皮重新捡了起来,放进黑色书箱里面,他对煎药不太在意,不过倒是知道这东西熬汤时可以加入调味,加入了这种橘皮熬出来的汤,肯定无比美味吧?

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小奶猫连哭的心都有了,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肖柏今日的恶行,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报复回来,也逼他吃橘子皮!

把东西都收拾好后,肖柏才重新拿过一枚橘子,问道:“你说,这橘子如今算是什么品质的灵果?拿去外面能卖多少钱?”

他还记得攻略上‘积攒钱财’这项指标,自己眼下算是勉强达到了‘手游玩家’这个程度,可后面还有‘石油巨佬’‘马氏双雄’‘蝙蝠侠’这么好几级,任重而道远啊。

按说这橘子这么好吃,连橘子皮都能入药熬汤,拿出去卖的话,怎么也得一片哦不,三片金叶子一枚吧?

不过小妖那边的答复听起来却有些犹豫和迟疑,很是勉强的说道:“此物的价值不太好估量啊若是只看内里灵气,说是上品灵果也不为过,可那种品级的灵果,往往会有着其他更多功效,而这橘子也仅仅只是好吃而已,还是无法和真正的上品灵果相比的可若是把它当做中品灵果的话,这灵气却又多了那么多,似乎有些不值?不过还要考虑到这毕竟是公子注灵而成的人工灵果,和天然灵果之间又有不同,这价钱我实在是不敢估”

小妖这意思倒也很明显了,不管这橘子的灵气多么浓郁,它始终还是橘子,底子就摆在那里,这是无法改变的。

“这样啊?那么拿出去换书应该是足够了吧?”肖柏又跟着问了一句,他倒是不在意好不好卖的问题,就算卖不出去,留下来自己吃便是,还能分给瞎子吃,不也挺好?

“只是换书倒是绰绰有余了,虽说这人工灵果内里的灵气会逐渐消散,但起码也能保持一年,而大部分灵果也只能存放那么久了。”小妖答道。

“那好,就先留下三枚,拿出去换书好了。”肖柏当即从书箱里挑出了三枚灵果,摆在了一旁。

按理来说别人要的只是三枚中品灵果,他用这三枚接近上品灵果的橘子去换,是有些亏了的,其实一枚应该就够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橘子毕竟是人工制作的灵果,有点山寨的感觉?那么这桩交易倒也说得上公道了,而肖柏也不是个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不想去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利。

反正普通的橘子满大街都能买,大不了他再稍微辛苦一会,重新弄出一批来呗。

于是就这样,肖柏心满意足的睡下了,而第二天一早到了学堂之后,还大大方方的拿出橘子来分享给同学们。

结果那黑皮却不领情,皱着眉头说道:“哪有那清早就吃橘子的?也不怕凉着胃?”

小美公则捂着小腹,有些羞涩的说道:“我今天不能吃橘子”

但等到肖柏将橘子剥开,经由灵气加持后的浓郁香味在学堂里绽放开来之后,这两人也就里面还原了人类的本质之一,一边往嘴里塞着橘子,一边感叹道:“真香!”

而瞎子则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跟着感慨道:“这橘子好像比昨天更好吃了?果然有肖柏同学在身边的话,会觉得很幸福呢”

我不要你觉得幸福啊,我要你哭啊!肖柏不由得腹诽道。

分给同学们的橘子几下便被吃光,肖柏连忙把剥下的橘皮也收拾了起来,小美公见状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收这橘皮干什么?”

“你们就没发现这橘子与众不同吗?”肖柏得意的反问道,“嘿嘿,这些橘子其实都是灵果!”

“什么?!”黑皮愣了一下,连忙抓起一片橘皮,仔细的嗅了嗅,再认真的端详了一番,又接着说道:“果然不凡,还真是灵果?这橘子你是从哪弄来的?该不会就是昨天那师兄卖你的吧?”

“这个嘛其实是我昨天见过了那神秘仙尊一面,把橘子上贡给他,仙尊大概是见我有礼貌,就送了我一些更好吃的橘子。”肖柏说了一套昨晚就想好的说辞,反正什么都往神秘仙尊身上推就对了。

“那这这不是很贵重的橘子吗?”小美公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以前倒也知道肖柏大方,但没想到会大方到如此程度,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都舍得拿出来分享。

“呜~肖柏同学对我真好,好感动”瞎子也在旁边跟着说道。

话说你既然都觉得感动了,为什么不肯留下感动的眼泪呢?

而黑皮看起来也有些局促的样子,应该也是没遇见拿这等灵果当零嘴分享的豪爽男子,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这灵果,算是我承了你的情,我会好好记下的。”

看来肖柏这看似大方的做派,在她心里也刷到了不少的好感度?拿如果以后没事就进进出出秘境,多折腾出一批这样的吃食,逢人就送,这好感度岂不是轻松到手?

只是这进出的过程着实有些累人,还很耗时间,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能提高效率就好了。

正文卷 194.众里寻她千百度

给同学们分享了美味的橘子,肖柏当即便想拿三个去换书,结果黑皮和小美公顿时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拽住他的胳膊,异口同声的说道:“你疯了?这可是仙尊赐下的仙橘,怎么能如此浪费?”

“没没事的,仙尊给了我挺多,这等俗物,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肖柏连忙说道。

“在仙尊眼里不算什么,可你还能和仙尊比了吗?”黑皮没好气的教训道。

“对呀对呀,不能如此败家的!”小美公也跟着附和道。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管啊?女人果然就是很麻烦啊肖柏无语的腹诽着,只得现编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借口:“可这橘子,本就是仙尊听闻我在找寻灵果换书,才特意赐下的,算是我替他办事的一点好处吧,若是不拿去换书,岂不是违背了仙尊法旨?”

两个女生听见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反驳不了了,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这仙尊出手未免也太阔绰了吧?简直大方得不像话,明明之前在云台仙境遇上他时还很古怪小气的样子不是?

她们虽是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再多揣度,毕竟那是神秘而强大的仙尊啊,不可用常理度之,眼下也只得默认了肖柏的奢侈举动,都隐约的替他感到心疼。

倒是小美公心里又有了点别样的心思,自己的族人们以后可是要进入那云台仙境,给仙尊当仆役的,跟着一位如此大方的主人,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了,这便让她不禁憧憬起以后的美好生活来。

果然还是应该和这坏蛋搞好关系吧?可惜他眼里只有那瞎子,瞎子究竟哪一点好了小美公默默的看着拎起瞎子赶往书楼的肖柏,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众人很快又一次找到了包师兄,肖柏当即递了三枚橘子上去,客气的说道:“还望包师兄帮帮忙。”

包师兄看了眼这橘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竟是都不敢伸手去接,声音也微微颤抖的问道:“不是说,中品灵果即可吗?你这可是上品灵果啊”

说着说着,他脸上竟是浮现出一番愧疚的神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其实,原本只需要两枚灵果便是,这多出来的一枚,是我自己想要的,只是这桩小事若是只得一枚中品灵果,倒也说得过去,但若是换成上品灵果,我这实在良心不安”包师兄居然很坦诚的说出了自己从中抽成的想法,大概就是为了求个心安吧?

可肖柏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并未对包师兄这般做法感到不满,别人帮忙办事,从中抽点好处,很正常的事,关键是这橘子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宝贵

于是他依旧那么大方的说道:“没事没事,包师兄你自己留一个便是。”

包师兄连忙起身,对着肖柏深深一揖,“这师弟义薄云天,此情我包某人记下了,日后若是有事,只管开口便是。”

说罢,便从肖柏手头接过三枚橘子,转身帮忙换书去了。

一旁的黑皮和小美公看得一愣一愣的,虽说她们多少觉得肖柏这人性情古怪,思维迥异,很不好相处,应该是人缘很差的那种吧?可不管是机巧奇谷的那位任公子,还是眼前的这位包师兄,对这家伙都是青眼有加,就连自己也是,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对他的观感竟是越来越好?甚至还越看越顺眼了

而这货能得到神秘仙尊的赏识,或许也是这样?

女孩们偷偷的藏起心头的情愫,不敢多言,而肖柏则毫无所觉的样子,就地坐下,还把瞎子拉到身边,伸手戳着她软软的脸颊,不停的说道:“雅儿你就哭一个呗?哭了我再请你吃个橘子?”

众人没等多久,便看见包师兄回来了,只是他手上并没有拿着书,反倒还是拿着三枚橘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同学,仔细一看,还是位女同学?

“这位是白师妹,也就是原本求购两枚灵果之人,但她觉得师弟你拿出来的灵果太过贵重,便要亲自过来与你面谈。”包师兄简单的介绍道。

这位白师妹穿着一身书院的儒衫,一头青丝扎成一股高马尾,爽利而活泼,样貌亦是年轻可爱,虽说颜值比起肖柏身边的女孩们稍微差了一些,但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了。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和林家大小姐有一些相似之处,很显然也是位出身富裕的大家闺秀。

而她正面带微笑,准备和肖柏等人打个招呼的时候,却看见肖柏像是要跳起来似的,眼神灼热,满脸激动的说道:“是你!我可算找着你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货竟是个登徒子?白师妹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就开口尖叫了。

原来这位白师妹,竟是肖柏一直以来就想找的那位同学,也是进入书院以后最想结交的那位同学,也就是上次入学试中做出一桌子美味佳肴那位,先前一直没能再遇上,搞得肖柏以为她没能通过第二轮考验,倒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缘,妙不可言?

黑皮一见肖柏这痴汉的做派,忍不了了,当即从背后一把勒住他脖子,气鼓鼓的骂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怎么和个流氓似的?把人家都吓坏了!”

说着说着,她不禁又想起这货之前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这货好像的确就是个流氓吧?

小美公这时则表现出了良好的团队合作精神,蹭着黑皮制住肖柏,连忙上前一把拉住那位白师妹,脸上露出一副和蔼的微笑,劝道:“你别怕,这家伙只是又抽疯了,他没有恶意的。”

或许是被小美公的容貌所欺骗,白师妹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打算听听看肖柏的解释。

片刻后

“噗~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听完了肖柏解释的白师妹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肖柏同学竟是因为此事挂念我,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她即是以厨艺入学,不是厨子也至少是个爱做菜的姑娘,那么在听闻别人仅仅只是远远看着便喜欢自己手艺之时,心情自然是极好的,对肖柏的观感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观。

“我叫白苒,肖柏同学以后若是想试试我的手艺,可以来后厨那边找我。”白师妹对着肖柏微微一礼,姿态摆的很低,看得出来应该是很有家教的女孩,比黑皮这种动不动就勒人脖子的货色好多了。

只是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为何甘愿去后厨里学习,围着那油烟灶台转悠?想想倒也挺奇怪的。

肖柏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连连点头,“嗯嗯嗯!今天中午就来!”

还真是个坦率的人啊白苒心头低语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丝毫变化,依旧是大方的笑着说道:“那好,今天便让肖柏同学尝尝我的拿手之作。”

眼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就要勾搭上了,小美公连忙插嘴道:“那个白苒同学,我们能谈谈交易的事吗?”

“当然当然,险些将此事忘了。”白苒笑了笑,当即从衣袖里掏出了三本厚厚的大书,一看就是要花很多功夫去抄录的那种,放在这松涛院里,价值不菲。

她又接着说道:“之前原本和包师兄约好,两枚中品灵果便可换得这些抄本,只是肖柏同学突然拿出上品灵果,这远远超出了这抄本的价值,我便过来一趟,问问看怎么能弥补这里面的差价。”

“不用了,你给我多做几顿呜”肖柏的话说道一半,又被黑皮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嘴,而一旁的瞎子大概也感受到了巨大的竞争压力,居然也帮忙一把抱住了肖柏的腰,搞得他都不能用力挣扎,害怕弄伤了她们。

接着便听见黑皮代替肖柏说道:“白同学你别听他胡说,这里面的差价自然是要补的,只是想要怎么补,不如由你说了算?”

白苒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纠缠在一起的黑皮和肖柏,掩嘴轻笑道:“倒是想不到传说中的阿兰公主竟是持家有道我想金叶子这类俗物,阿兰公主定是看不上了,要不我再去找些抄本过来?或者筹集一些可以冲抵差价的灵物?只是筹集这些东西还需要些时间,不知能不能先将灵果与我,回头我会尽快送上这份差额。”

包师兄此时也跟着说道:“白同学的信誉不用质疑,我可以替她担保。”

黑皮权衡了一番利弊,答道:“那就还是用材料吧?书什么的,等我们学完眼前的再说不迟。”

“嗯那便这么说定了。”白苒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还是被禁言的肖柏,继续道:“公主能让肖柏同学说说话吗?我还有些其他事要和他聊聊。”

黑皮只好不那么情愿的松开了肖柏,又听见白苒继续说道:“肖柏同学日后若是再有什么灵物想出手,大可来找我,若是能像这橘子灵果一般直接入菜的最好,这等上品灵物,做出来的菜可好吃了!”

众人一听,不禁愣了愣,拿上品灵果做菜?就为饱个口腹之欲?这白同学的做派怎么和某人这么像呢?

“好的好的!”肖柏连连点头,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最好,白苒留下那三本抄本,带着两枚橘子离去了,临走前,自然也不忘邀请丁字班的女生们中午也一同前来享用佳肴。

等到她走远之后,黑皮这才想起了什么,对着包师兄问道:“上州白?”

她大概是根据对方的姓氏,以及身上那股名门闺秀的气质推测的吧?关键是这世上奢侈到能拿上品灵物做菜的人家,似乎尽此一家吧?反正她贵为蛮族公主,也没能享受过这般的奢侈。

包师兄耸了耸肩,没有作答,只是默默拿起白苒留下的三本抄本,跑去帮丁字班换他们真正要用的书去了。

再过了一阵子

丁字班的学生们每人手上都捧着一本书,走在回去学堂的路上,肖柏拎着瞎子,边走边翻看着手头的一本手记,这日记并无什么名字,只是上面记载的内容很让他感兴趣,居然是某个人饲养宠物的记录?

“我也是后来才记起,书楼里有这么一本东西,原本书院这边是不通此道的,相关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个了,我寻思着肖柏师弟或许对此有兴趣,就花了点时间抄了下来。”这是包师兄把这手记送给肖柏时所说的话,这手记原本也不属于双方的交易范畴,大概是包师兄见肖柏太过大方,额外赠送的吧?

这里面的内容并不算多,用语也都是言简意赅,没什么之乎者也的调调,倒是恰好契合了肖柏的风格?可也正因为这样,导致肖柏把整本手记囫囵翻完后,都不知道对方究竟养了个什么玩意,只知道昵称是叫做‘小乖’,很俗气的样子。

按照手记上的描述,这小乖从小就温顺乖巧,很是通灵,对主人的话言听计从,学什么都很快,像学个握手啥的,两三遍就会。

肖柏想了想,抓过头顶的嘤嘤草,说道:“握手!”

“嘤嘤嘤!”嘤嘤草直接糊了他一脸。

肖柏摇了摇头,又把嘤嘤草放回了头顶,再从黑皮胸口拿走小奶猫,再次试探道:“握手!”

小奶猫很是嫌弃的挥舞着小爪子,想要回去先前那温暖的怀抱。

肖柏皱了皱眉,把小奶猫丢回给黑皮,又顺手拎来坐在旁边的瞎子,继续说道:“握手!”

瞎子:“???”

“啧”肖柏瘪了瘪嘴,又把抱住自己大腿讨要橘子的食铁兽抓了起来,最后一次尝试道:“握手!”

“莫名其妙握个锤子手啊?你哈老蛮?”食铁兽当即用眼神回复道。

“唉”肖柏无奈的叹了口气,身边这些可供饲养的东西,怎么连这俗气的‘小乖’都比不上啊?!

肖柏有点郁闷,继续认认真真的翻看了下去,大概是想在里面寻找出更好的训练方法吧?

正文卷 195.进化

总的看下来,这本饲养手记中关于如何训练培养宠物的方法描述得并不太多,更多的内容都是在描写那小乖如何的可爱乖巧,如何的听话懂事,技术方面的东西真的很少,以至于这手记看起来更像是在晒宠物,看得肖柏一阵羡慕嫉妒,不过倒也体验了一把云养宠的感觉?

不过说起养宠这事,肖柏记得云仙门当初也有过相关的驭兽分支,只不过按照阵眼自己传递的说法,水平应该是挺菜的,和剑术,技击这些同为当年垫底的科目。

这说法听上去挺奇怪的,以云仙门当年的画风,剑术这些打架方面的手段居然会不太擅长?他们最擅长的反倒是星象占卜,风水算学这方面的东西,听上去战斗力很鶸的样子,也难怪会开发出那么多唬人的手段?

或许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被人一夜之间灭了门吧?

只不过这种垫底的说法是相对的,至于拉到江湖上去比较是什么水准,阵眼并未告知,但从小妖提及云仙门的口吻来看,他们在打架这件事上也不至于太蹩脚才对吧?那么同为垫底的驭兽科目,应该也不至于不入流才对?

所以如果肖柏认真想学的话,肯定比这本晒宠手记上的东西来得强,只是阵眼那边还未传给他详细的知识和内容,应该是还需等待什么契机吧?

但即使是云仙门的传承,里面也肯定没有肖柏理想中那种培育手法——练到xx级,学习xx级技能,进化成xx一类的法门,这种东西应该只存在于幻想中吧?现实世界中肯定是不可能有的。

总不能说带着嘤嘤草出去打两架就进化成巴大蝴,再打两架又进化成铁甲蛹什么的吧?

“可惜了,原本还以为你能进化成钢铁加鲁鲁的”肖柏摩挲着小奶猫,颇为遗憾的说道。

虽说这晒宠手记看上去不太靠谱,但里面至少还是描述了一些适合入门级选手的简单法门,倒是让肖柏暗自记了下来,并琢磨着怎么运用。

恰好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一声吆喝:“丁字班肖柏!有你的书信包裹,速去书院门口领取!”

话音一落,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吆喝这人又急着跑去通知其他人了。

一听见有自己的书信,肖柏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并不是谁寄来的,而是想到了刚刚就在晒宠手记上看见的一段描述,大意就是说那小乖非常机灵,只教了一次就学会了帮主人收信送信啥的,虽然只是在一个小范围内这样做,但也足以惹来旁人羡慕了。

可肖柏看了看嘤嘤草和小奶猫,这两个一个没法拿东西,一个至今都只能缓慢的蠕动,这种事根本就不能想了,而剩下的瞎子还是算了吧,怕她摔着

肖柏的目光只能落在了食铁兽身上。

“爪子嘛?”食铁兽感受到了他那不善的目光,连忙用眼神问道。

“帮我去拿包裹和信。”肖柏说道。

“你没长腿?”食铁兽不满的反问道。

“拿回来,我请你吃橘子!”肖柏提出了条件。

于是食铁兽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过了一小会又连滚带爬的回来了,身上多了副小巧的背篓,里面正好装着副包裹和一封信函。

它居然还真的拿回来了?至于这多出来的小背篓,大概是相熟的教习帮它背上去的?

“不错不错,办得很好。”肖柏实践成功,心情顿时大好,奖励般的摸了摸它的头,又剥开一半橘子,喂给了它,再从它背后解下背篓,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这信是大小姐和小萌儿寄来的,可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机巧奇谷的任公子寄来的?那上面说他已经以最快的完成了肖柏的嘱托,做好了那条结构古怪的腰带,只是因为时间比较匆忙,没办法收集多好的材料,只能用谷里现成的东西凑合凑合,希望肖柏不要介意。

肖大牛并未详细要求那腰带的材质,只是希望足够的经久耐用,所以肖柏倒也不太在意这点小瑕疵,当即拆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一副精巧美观的锦盒,再打开来,一条泛着淡淡光泽的玉带便静静的呈现在他面前。

黑皮好奇的望了一眼,顿时露出些微的惊讶,凑近过来,伸手摸了摸那玉带的表面,“这是黄绸玉木?”

“那是什么东西?”肖柏好奇的问道。

“一种十分特别的名贵木材,质地坚韧,柔软,外表看似玉石,入手却有着软木特有的柔和,甚至和细密的丝绸都有一拼,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虽说算不上灵木,但价值却丝毫不逊”

肖柏听完,也伸手摸了摸这腰带的表面,果然如黑皮描述的那般,细密而柔滑,手感和捏着小萌儿的小脚和瞎子的小手似的。

看来这任公子所说的凑合凑合,还真不是随便凑合啊。

“这东西在北漠也有出产,而机巧奇谷的人经常跑来这边收购这种木材,好像是用作他们那些机关的核心部件”黑皮说着,仔细端详了一番这腰带的大小和那古怪的造型,又继续说道:“居然用上了一整块黄绸玉木?这任公子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这条腰带只算材料的价格,也少说在五十片金叶子上下了”

连外面的树师姐都被这材质吸引了过来,垂下了一条柳叶,发出了一番沙沙沙的轻响。

“她说这树原本肯定是极为漂亮的,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奇怪的样子?”黑皮翻译道。

这事还真不太好解释肖柏随便敷衍了一个借口,当即便决定先回自己房间,好好研究研究这东西,并嘱咐瞎子帮忙捎带份午饭回来。

他已经完全把先前和白苒的约定忘掉了。

接着肖柏便飞速的赶回自己房间,锁好房门,拿出腰带,再打开上面那个带着摇杆的机关盒子,摇了摇那摇杆,确认了里面的齿轮啥的能够正常运作。

于是他便满脸兴奋带上了这条腰带,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两枚石片,一枚是原本的钢铁直男,一枚是升级钢铁直男的那张幻符——这是他利用这几天闲暇时候准备好的。

不过就在他准备试试看这升级后的幻符威力时,却突然记起还差了件东西——一套盔甲

“差点把这茬忘了不过还好,我记得门派宝库里还留着些盔甲?好像都生锈报废了,拿来试符倒是恰好合适?”肖柏嘀咕道。

按照他的个人美学,原本应该是一口气准备妥当,力求尽善尽美才对,可是按照肖大牛的说法,这套钛合金直男的最理想情况居然是用传说中七兵之一的凤羽翎衣做素材

这太过缥缈的要求直接就粉碎了肖柏的美学和强迫症,眼下只得先试试看具体的效果,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回头再去寻找更好的素材来替换。

于是肖柏便返回了门派,找上了还在打扫大殿的剑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宝库的东西尽归少主所有,想要取用自是没问题,可那些盔甲大多年久失修,也没有少主你说的那种全身铠,半身的款式倒是有一些”剑一放下扫把答道。

“可以可以,半身的也行,反正只是试验,以后我会再寻更好的。”肖柏答道。

于是剑一便带着肖柏来到那座基本等同于废品库的宝库,从里面翻找出了一套满是盔甲的环锁甲,又找来清水擦洗了一遍,逐渐露出了其原本的容貌。

这套环锁甲的款式有点像是军伍中的将军甲,周身都泛着一点淡淡的银光,做功十分精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在无人保养的情况下也没生锈,可见其原本的用料必定不凡,只可惜内里的灵气全都溢散掉了,让它只能沦落成了普通盔甲。

稍微有点可惜啊,这东西能被收进大殿宝库中,想必当年也是件威力不凡的宝物吧?可惜如今只能用来当试验品了。肖柏颇为遗憾的暗叹了一句,在剑一的帮助下默默的套上了这身盔甲,一下子形象就显得诡异了起来。

因为事发突然,他也缺少相应的准备,导致里面还是穿着书院的儒衫,这造型一下子就变成了儒衫搭盔甲,不伦不类的,十分滑稽。

还好眼下没女生跟过来,否则肖柏怕是要形象大损。

穿戴好盔甲后,肖柏又重新在腰间带上那条腰带,双手一左一右的捏着两张石片,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有仪式感的甩了甩手,像是在摇晃手中石片似的,最后将两张石片插入了那机关匣的凹槽之中。

而肖大牛在介绍这张符的时候,特意说过可以预先设计好一套华丽的姿势和配套的台词,这事肖柏之前只在快睡觉躺床上时考虑过,构想过很多姿势,比如说左手指天,右手自然下垂,告诉别人不要停下来的姿势。

又比如说微微的倾斜站立,左手五指张开护在脸前,右手握拳下垂什么的。

可这些姿势最终都被放弃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朴素,不那么骚气的姿势——双腿稍微岔开,一手拉开衣领,露出下面一抹古铜色的肌肤,另一只手则握住摇杆,缓缓摇动了起来。

随着摇杆的转动,被插入凹槽的两张符也被激活,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沿着腰带渗入他的丹田,并流转在他周身的经脉中,这让从未被其他力量侵入过身体的肖柏感到了有些不适,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哼。

一旁的剑一见状,连忙关切的问道:“少主你行不行啊?”

肖柏没有理会他,稍微适应了一点那股力量的入侵后,摇动摇杆的速度变逐渐加快,直到感觉到全身的经脉都充满了那股神秘力量后,才低声喊出了一句普普通通的台词:

“变身!”

他倒也设想过诸如‘代表月亮惩罚你’之类的台词,可是听上去太蔡了,也就放弃了。

在念出这句台词之后,他体内的那股力量便开始沿着经脉开始向他的身体渗透,因为有了之前的适应过程,这一阶段便没再让他感觉到异样,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呃好像嘤嘤草还在头顶?

可这时整个变身过程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即使他记起了这茬,也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融入四肢的力量最终突破了他血肉和皮肤的限制,流出了体外,发出一阵乳白色荧光的同时,又开始与他身上的盔甲发生反应,并逐渐的变得坚固,凝为实质。

等到他身上不再散发出光亮后,整个变身过程便结束了,肖柏已经成功的从钢铁直男进化成了钛合金直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一层奇怪的物质覆盖着,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有生命的液体一般,草绿色,正沿着他的身体缓缓流动着,可他手上的实际触感却是异常的坚实,像是套了一双坚固的手甲一般。

而他的上半身也同样被这股奇怪的绿色物质覆盖着,搞得浑身绿油油的,像是被人泼了层绿漆似的,可原本没有盔甲覆盖的下半身却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非常的不协调。

这大概就是肖大牛强调要全身甲的原因了,这符的原理似乎是让内里符力与身上盔甲产生反应,变化成这层看似液体,实则坚固的物质?

至于为什么又要求不能有头盔,大概是因为这层物质如果盖在脸上,会不会遮挡视线影响呼吸不说,这颜色还怪不吉利的

所以说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难看的颜色啊?老爸的审美还真是差劲啊肖柏很是无语的嘀咕了一句。

默默旁观了肖柏整个变身过程的剑一则露出一番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东西,最后才开口说道:“少主,这似乎就是门派里的仙云兵甲术啊?想不到你已经掌握到了这样的程度?可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脸怎么了?肖柏本想开口这样发问,可等到话说出去之后,却变成了三声怪叫:

“嘤嘤嘤?”

正文卷 196.我只出一成力!

肖柏发出这番奇怪的叫声后,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顿时惊讶的说道:“嘤?!嘤嘤?!”

“少主你在说些什么啊?!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剑一也是一副快跳起来的样子,听上去似乎很着急?可是看它那张金属脸庞上的表情,又是一副拼命忍住笑的样子?

“嘤嘤嘤!”肖柏这下是真的有些急了,可惜还是没人听得懂,大概需要本章说一类的帮忙翻译一下?

剑一想了想,先把胸前的围腰解开,露出蹭的发亮的胸膛,那上面印出了肖柏如今的样子,脸大概还是原来那张脸,只是变得绿油油的,然后旁边还围绕着三块叶片,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只长了人脸的大号嘤嘤草

两张符组合在一起,为什么会这样呢?肖柏无奈的叹了口气:“嘤~”

结果头上的三张叶片居然转动了一下,朝着剑一吹出了一股妖风,风力看上去还十分强劲,把它脚下的灰尘都吹飞起来了。

肖柏想了想,又扭动着头部,对着其他地方吹着气:“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于是便看见一股妖风席卷了两人所在的这间偏殿,把灰尘吹得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犹如梦回北京城。

“少主,你就算不帮忙打扫,也被给我添乱啊”剑一顿时被灰尘糊的灰头土脸的,看上去颇为狼狈,没好气的继续说道:“还有少主,这仙家真气不是让你这样浪费的啊”

最后,肖柏想了想,又伸手反方向的摇了摇腰间的摇杆,解除了变身状态,随着一阵白光闪过,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人形,之前那身环锁甲也重新变回了正常的盔甲,而嘤嘤草也从那团白光中跳了出来,落在他头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肖柏一脸郁闷的说道。

虽说这套钛合金直男的制作过程还算顺利,但符纹符线还是他牺牲睡眠时间辛苦画出来的,这条腰带也是消耗了一大波人情换回来的,最后还用上了一套用料不凡的盔甲,他还以为自己能变成故事里那种蝗虫超人,或者长着咸蛋眼睛的巨人啥的,结果居然搞成了这样?

“你方才说的那什么仙云兵甲术,是怎么回事?”肖柏开始寻找原因,先开口询问道。

剑一当即便给他说起了这东西,原来这所谓的仙云兵甲术,是当初云仙门在研究仙道,想办法利用仙家真气时有限的成果之一,算是货真价实的仙术,其效果之一便是将仙家真气覆盖在体表,形成像之前肖柏身上的那层奇怪物质,看起来像是可以流动液体,但实际上却是固体,被他们称作仙气甲衣。

这层仙气甲衣十分坚固,硬度堪比那些神兵宝甲,而且还能很好的防护敌人的各种气劲,算是综合了盔甲和护体功法这两方面的效果,相当可靠。

同时这层甲衣还能随着修士的神念控制,随时控制其防御区域,什么地方遭受攻击便可将甲衣全部集中过去,抵挡住敌人的强力攻势,必要时可以将全身的甲衣都汇聚在手中,化作一面甲盾,可以抵挡成吨的伤害。

这甲盾当然也能化作各种武器,随心所欲,可近可远,千变万化,其锋锐程度更是堪比神兵利器,又同时具有物理伤害和气劲伤害,让敌人很难同时防御,使用得当的话,可以输出成吨的伤害。

总的来说,这门仙术在攻防层面上可以说是十分强力了,但它真正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其兼顾一定的治愈效果,只要不是头被打爆,心脏被戳穿这类的致命伤,其他大部分伤势,像是断手断脚,胸口被开个洞啥的,只要没有当场死亡,都可以依靠其效果得到恢复。

这治愈能力可以说是强得变态了,只不过使用起来却有点小小的尴尬,那就是必须保证甲衣覆盖在身上时才能维持治愈效果,但一般受了重伤的人很难再维持神智,自然也就无法维持甲衣了

可即使有着这点小尴尬,但总的来看这甲衣在保护修士方面基本算是做到极致了,但上面那些其实还不算最重要最关键最核心的功能,其真正最精华的功能在于

这甲衣可以随时改变外形款式,随意设定颜色花纹,既可以做成威风凛凛的硬派盔甲,也可以化作仙风道骨的白衣道袍,哪怕是各种酷炫的皮套也没问题!

当年的云仙门一致认为这一点才是这门仙云兵甲术的真正价值所在!

毕竟帅是一辈子的事啊。

虽说剑一说肖柏这符就是仙云兵甲术,搞得肖柏也有点小激动,可冷静下来仔细对比的话,就会发现两者其实差距挺大的?尤其是最关键功能这一点,肖柏变身后的形象又蠢又难看,连话都说不了,若是当年开发出来的仙云兵甲术是这尿性,怕是开发者会被丢去煲汤。

至于其他的防御方面的性能,肖柏还没来得及测试,不知道这钛合金直男是否和仙云兵甲术同样强力了。

“我寻思,这里面应该是出了什么差错令尊当年既然接受了门派的传承,那么这仙云兵甲术也必然在其中,但他在传授给你时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修改?”剑一推测道,“令尊是不是喜欢绿色?”

“你爸才喜欢绿色!”肖柏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可我没爸啊?”剑一很无辜的答道。

肖柏:“”

“我爸他应该是进行过一些修改吧?你看,这仙云兵甲术明明是门仙术道法,现在却变成了符,肯定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至于这颜色和造型,我觉得可能是这货的影响?”肖柏说着,从头上抓下了嘤嘤草,递给剑一。

嘤嘤草很不情愿的扭动了起来,不停发出‘嘤嘤嘤’的叫声,也不肯呆在剑一头顶,宁可强行挣脱剑一掌心,呆在肖柏脚下。

它倒是意外的黏人呢?

“我爸当时特别提过,这套符的盔甲不需要头盔,这应该不会是什么恶趣味吧?很可能头盔啥的会对变身过程进行干扰?”肖柏回忆了一番肖大牛关于钛合金直男的描述,决定再试一次,反正两张符里还剩下了一些符力,还能再变身一次。

为了防止先前的意外再现,这一次他换了个变身姿势,一手环绕在胸前,一手五指大涨,呈爪状罩在脸前,摆出一副完美生物的造型,倒是台词没换,还是朴实无华的:“变身!”

接着,肖柏收起了姿势,又摇动摇杆,白色光芒再度笼罩在他全身。

等到这一次等到光芒散尽,他的造型勉强算是正常了许多,一层乳白色疑是甲衣的物资紧紧的覆盖住了他的上半身,隐约的勾勒出他那健美的胸肌和腹肌,看起来像是穿了件白色紧身皮衣一般。

这么看来,先前那副猎奇的模样还真是嘤嘤草的问题?

而剑一在旁边端详了一番肖柏这副正常的造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少主的身材还真是不错”

正常是正常了,可也太过正常了点,一点逼格都没了,目前只覆盖上半身都还好,后面若是再覆盖了全身,把下半身的线条也勾勒出来,一下子就变得像是个紧身皮衣基佬似的,给给的

得亏是乳白色而不是紫色

“少主能够控制这层甲衣的外型吗?”剑一连忙开口问道,都没急着研究这甲衣是否有着合格的防护力,反倒是先关注款式方面的情况。

“大概是不行吧?没说过怎么调整外型,大概只能这样了?我爸的书上也没提及这个。”肖柏瘪了瘪嘴,觉得肖大牛有时候也挺没谱的,最重要最关键最核心的功能怎么就给忘了呢?

“那再试试看这甲衣的性能?”剑一说着,并掌为刀,准备出手了。

“你你稍微悠着点啊。”肖柏有些紧张的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只用两成力。”剑一说着,身形顿时消失在了原地,以肖柏的实力只勉强捕捉到它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残影,一瞬间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手刀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后,肖柏的胸前那层紧身甲衣泛起了一阵水波状的涟漪,而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都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感觉到胸口热热的,不过并不痛,看起来应该是没受伤?

可虽说是成功挡下了剑一两成力道的攻击,但也仅是两成力而已,别人连兵器都没用的,自己还被逼退了好几步,挺狼狈的,这防御性能似乎比较一般?

可剑一的看法却和肖柏不同,它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少主,这仙云兵甲术已然有了八成火候,可以挡下我的攻击了。”

“可惜只是两成而已要不你再加大点力道试试?”肖柏又提议道。

“那好,这次我提高到一成,少主请小心。”剑一答道。

“啥?”肖柏愣了一下,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剑一的手刀又挥了过来,戳在他胸口。

在手掌和甲衣触碰的瞬间,肖柏身上的甲衣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顿时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直接放弃了身体其他部位的防护,一瞬间流动聚集到了剑一的攻击点上,而那里直接被戳得溅起了一团乳白色的水花,像是在牛奶里扔了块石头似的。

而这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即使甲衣已经全力防护,还卸掉了大半的力量,但剩下的那部分依旧让肖柏站立不稳,戳得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最后甚至直接一屁股摔了下去。

这力量实在太强了这哪里是什么一成,根本就是十成吧?肖柏无语的腹诽着,揉了揉被戳得生痛的胸口,重新爬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之前聚集过去的甲衣又再度散开,重新包裹住肖柏的上半身,准备迎接下一次挑战。

“果然,八成火候的仙云兵甲术,已经足以抵御我的全力一击了!恭喜少主神功有成!”剑一连忙开口说道。

“你这力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柏无语的问道,眼神无意间瞟到了剑一的脚下,赫然发现它脚下的石板都已经被踩碎了,一大片龟裂状的裂痕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像是张硕大的蜘蛛网一般。

此獠竟是恐怖如斯?所以说先前这甲衣究竟承受了多重的一击啊?

“我毕竟是个甲人,不是真正的人类,构造和人类差距也很大,并不能像你们一般自由的控制力道,我只有一二三种力量,三成力最弱,平时使用的;二成力一般,对付普通敌人时用;而一成力最强,遭遇强敌时才会使用。”剑一回答着肖柏的疑惑,最后竟是露出一番人性化的落寞神情,叹道:

“唉这些东西阵眼应该和少主说过吧?可少主一点都不知道,根本不关心我这老仆吗?”

这话说得肖柏心里都有些内疚了连忙解释道:“咳咳,阵眼传来的知识太多,虽是全记下来了,却不能全想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他又继续说道:“啊对了,你和外面那些血妖傀甲战斗时,用的几成力?”

“若是只有一尊,那么二成便足够,若是两尊一起来,为了速战速决,还是要使出一成力的。”剑一开口解释道。

“这么说来,我现在已经可以抵挡住血妖傀甲的攻击了?那可是被称作三界妖灵的可怕妖物啊”肖柏嘀咕道,心里还有点小激动的样子?甚至想这就出去单挑一具血妖傀甲试试?

还好他记得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符力,已然是不多了,甲衣应该只能再维持一小会了,真要出去,怕不是送人头?况且战斗这种事不止是防御强就行的,速度和力量也很重要。

肖柏连忙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冲动。

反正就眼下看来,这身甲衣的防御力还是值得信赖的,就是不知道攻击力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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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97.会变成什么呢?

其实比起各方面的防御能力,肖柏倒是更期待这套甲衣能多提供一些攻击方面的手段。

毕竟各方面盘点下来,他在防御方面有了这身甲衣,又有大小姐那边的两件法器,还有后面会持续优化增强的幻符阵·叹息之壁,在防御力方面基本算是拉满了,同年龄同阶层的人很难凑出他这么一套全面而完善的防御配置。

反倒是攻击力这方面有些欠缺了,主要依靠的是幻符·超电磁炮和剑符·召唤风剑香,都是用起来比较局限的大招,而普通的攻击手段就只有替身使者和那张能施展远程气劲的突突突,用着倒也凑合,但真算不上特别强力的手段。

看得出来肖大牛把儿子的命看得挺重要的,都是先教的保命的本事,而继续往后修习符道的话,肯定还能学会更多厉害的攻击方面的符,可肖柏还是期望眼下就能再多获得一些强力的攻击手段,平时可以用来和黑皮打架,必要时也可以应付突发情况。

可他本想蹭着内里符力还有剩余,想和剑一试试这甲衣的攻击性能,但剑一却连忙摆摆手,很谦虚的说道:“少主神功盖世,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住折腾,要不我们还是去修心殿吧?那里有专门的摆好的靶子。”

很快的,剑一把肖柏带到了修心殿,这里名字虽然叫做‘修心’,但实际上却是个广阔庞大的练功房,有着整个忘仙殿中仅次于主殿的占地面积,其中还分了好几个修行区域,不管是道法、武艺,亦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弟子们理论上都可以在这里练习。

至于为什么是理论上?因为这云层上的大殿平日里那些普通弟子根本无权入内,很多人其实都是在各自分宗的山头上修炼的,这大殿里的练功房,更多时候其实是用来检阅修炼成果用。

两人进入了那间用来修炼或者说检阅武艺的偏殿,这里应该已经被剑一清扫过了,看着还挺干净的,只是空荡荡的,只剩一大片白花花的墙壁,上面留有各种拳印脚印爪印,看着还怪渗人的

“这四周墙壁与阵眼相连,少主你只需要对着这墙壁挥拳击打,阵眼那边便可评估出你的威力。”剑一简单的介绍道。

肖柏点了点头,走到墙边,鼓起了大概八分力道,挥起覆盖着甲衣的拳头,打在了那墙壁上,心想这墙壁看着就像是劣质粉墙,而自己作为一派掌门,又有幻符相助,这一拳下去,怎么的也得映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让后人高呼恐怖如斯吧?

结果那粉墙却纹丝不动,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按理来说,他的力道都能徒手掏假山了,可打在这墙壁上,却显得如此无力?

而肖柏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这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机械般的声音:“斗之力,三段!”

这这算个什么评价?而且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很耳熟的样子?

肖柏连忙向一旁的剑一投去了询问的视线,如果按照剑一先前的那个一成力最强,三成力最弱的标准来看的话,自己这个斗之力三段,好像很蔡的样子啊?

剑一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跟着一拳击出,打在了那墙壁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很浅很浅的拳印,这力量肉眼可见的比肖柏更强,于是便那个机械音便接着说道:“斗之力,五段!”

“我方才用的是二成力。”剑一跟着说明道。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评价标准又变成数字越大越厉害了啊?还有斗之力这种称呼又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的设定啊?肖柏很是无语的腹诽道。

而剑一似乎像是听见了他心里的吐槽一般,又接着解释道:“武技,又称斗技,这斗之力,自然便是武斗的力量,这不是很好理解吗?”

“道理我都懂,可听起来总觉得别扭”肖柏答了一句。

“少主实在不喜欢的话,可以联系阵眼,换个称呼便是,你如今贵为掌门,这些都是小事。”剑一又接着说道。

“算了算了,尊重传统吧”肖柏摇了摇头,又跟着问道:“那么我这个斗之力三段,算是怎样的水准?”

“单独从力量方面来看,大概也就和普通弟子差不多吧?”剑一给出了一个不太中听的评价,但马上又安慰道:“但这其实并不重要,少主修的是仙道,不是那粗鄙武道,力量不强也没关系。”

可肖柏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番失望的神色,这甲衣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仙云兵甲术一般,可攻可守,变化自如,而是比较偏向于防御,甚至连外形款式也不能随意改变,这哪算得上什么神功有成,只能算个缩水的山寨版吧?

剑一大概是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又赶快跟着说道:“少主勿忧,此符仅从防御性能来看,已然足够可观了,毕竟能挡下我一分力的全力一击,这以是难能可贵”

道理我都懂,可光是防御强明显还是不够的呀,毕竟是要当主角,而故事里那个主角不是六边形战士?全属性拉满的?

“而且我觉得此符应该还存在更多变化,其威能未必就是如此简单。”剑一又跟着说道。

“你是指,先前和嘤嘤草合体那事?”肖柏想了想,觉得这也是方向吧?肖大牛在书上特意强调过不要带头盔,意思应该是头上不要有任何东西?然后还说过盔甲品质越高越好,是不是能从这方面来考虑问题呢?

如果说和嘤嘤草合体之后,就变得绿油油的,只能嘤嘤嘤的怪叫和吹出没什么用的妖风,算是获得了嘤嘤草的特性?那么和其他东西合体应该也能继承别人的特性吧?

如果和瞎子合体会变瞎?和小萌儿合体会变得很可爱?和黑皮合体能听得懂别人的话?和美宫合体那就是变笨?

好像都没什么用啊?而且这说法听起来还怪怪的,容易引起一些不健康的联想

肖柏本想再试试用其他的东西放在头顶,再变身试试看的,只是这符力基本已经消耗殆尽了,连甲衣都没法继续维持了,更多的尝试只能暂时作罢。

这符力的消耗还是太快了点,这也算是个扣分项吧?肖柏又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他之前两张符充满了符力,结果一共就变身了两次,挨了剑一两拳,自己出了一拳,这符力就几乎快要耗尽了,而自己丹田里那座冰山也消融了一截,这消耗可以算是相当的大了。

而他给两张符充满一次符力,至少需要快三个时辰的打坐去化开内息,小半天了,即使有了云吞海,这效率还是不够高。

不过,主要的消耗大头应该是之前和嘤嘤草合体时用掉的,若是把绿油油的形态和紧身衣的形态分开来看的话,反倒是绿油油那会消耗更大一些?那么后面测试起来,效率肯定也不够高。

挺麻烦的啊,这老爸也真是的,这种事为什么不在书里写明呢?居然要我自己慢慢琢磨,他该不会自己也没做出过这张符吧?肖柏暗自想着,收回了腰带,觉得等抽空给两张符重新补满符力再继续测试了。

于是他接着便和剑一告别,离开了秘境,回去了自己房间。

因为之前秘境的入口就开在自己房间里,所以出去的时候肖柏也没怎么太在意,直接就跳出去了,结果却发现自己房间里居然多了个人?他进出秘境的举动就这么被人发现了?

不过还好,多出来的人是个瞎子,而且还趴在桌上睡着了,完全没看见肖柏回来。

这家伙,怎么会跑来我房间睡觉了啊?肖柏有些不爽的想着,又稍微靠近了一些,结果看见书桌上摆着的一些饭菜,这才记起来自己先前好像拜托过瞎子帮忙捎份午饭回来?

菜放下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呢?肖柏不太理解瞎子的想法,又低头看了看她那张安详的睡脸,似乎睡得很沉,两片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合着,又长又整齐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白皙细嫩的脸蛋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下显得香甜而可口

这家伙还真是可爱啊肖柏很想戳戳她的脸蛋,但是又不忍心打扰她这番美好的睡眠,于是便轻手轻脚的端起桌上的饭菜。

不过这一动,瞎子便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肖柏同学,你回来了吗?”

“嗯嗯。”肖柏连忙答道。

“嘻嘻,我帮你把午饭带回来了,白苒同学做的菜可好吃了,快尝尝?”瞎子又跟着说道,赶快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肖柏。

“白苒同学很奇怪你为什么没去吃饭,我们说你专注学习,今天就不来了,她便特意准备了两盘凉菜。”瞎子又继续说道。

肖柏连忙从面前的盘子里夹起一块伴着红油和蒜泥的肉皮,这肉以很好的刀功切成薄片,整片肉都是透亮了,而喂进嘴里之后那爽快的辣味和浓浓的蒜香,更是差点让肖柏把舌头都咽下去。

另一盘则是凉拌的鱼皮,鱼皮那细腻的口感搭配上这神奇的调味,完全感觉不到半点鱼类的腥味,口齿间只有那胜过鱼肉的鲜美。

虽说只有两盘菜,但足以让肖柏不后悔认识这位白苒同学了,果然是这里最适合结交的对象啊,只是凉菜便如此美味,那热菜岂不是能让人欲罢不能?肖柏甚至都有点后悔中午没去品尝白苒的手艺了。

而就在他闷头吃饭的时候,瞎子则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萌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默默的看着肖柏吃饭,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可她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才对?

等到肖柏饱餐了一顿后,才注意到这会已经快到酉时了,不知不觉中他在秘境里竟然呆了那么久?

而瞎子大概也知道肖柏的习性,陪着他吃了饭便回去了自己房间,肖柏则还念着这张新符的事,当即便坐回床上,盘膝打坐,准备给两张符充能,继续后面的各种测试。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同学们应该已经睡下了吧?肖柏本来还想拉个人来合体试试看的,这会也只能作罢。

不过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先和小奶猫合体试试看的时候,突然又听见窗外飘进来一连串叽里呱啦的鸟语。

推开窗户一看,还是瞎子和上次来过的那头金毛舔狗,那金毛犬还是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叽里咕噜的说着鸟语,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导致音量稍微拔高了一些,这才惊动了肖柏。

而旁边的瞎子,还是那身薄纱睡裙,裙摆特别特别短,露出圆润的双腿,因为她这会正背对着肖柏,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反倒是晚风一吹,撩起那裙摆,差点啥都被肖柏看光了

要不要去赶走那舔狗呢?肖柏正有些犹豫,可那金毛犬却抢先一步帮他做了决定,他居然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握住了瞎子那纤细的手腕?

怎么着?舔狗脱缰?反噬其主?肖柏这下就忍不住了,猛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发现肖柏突然出现后,那金毛犬连忙松开爪子,反过来挡在了瞎子面前,压低了声音,用不那么标准的官话警告道:“不要过来!也不要插手这件事!”

“什么不要插手?你这不是想抓着瞎子?”肖柏没好气的反问道,还故意提高了音量,惊醒了其他同学们。

班长第一个从窗户里飘了出来,在纸上写道:“有坏人?”

而这金毛犬大概是认识班长的,居然用着比对肖柏客气得多的语气说道:“这位女士,还望你不要插手!”

“这人大概是有病?不要和他废话,来吧班长,我们合体,共御强敌,救回瞎子!”肖柏说着,一把抓住了飘在身边的班长,把她放在头顶,启动了腰间的变身腰带。

正文卷 198.这只是场误会?

其实严格来说,在实力未知的敌人面前贸然使用变身这种效果不确定,还处于试验测试阶段的手段很不明智,肖柏毕竟不是日本女高中生,理论上不可能每次变身都能顺利解决敌人才对?

只不过他考虑到这里是松涛院的地盘,内有一大票强力高手坐镇,这金毛舔狗如果敢乱来的话,只要闹出点大动静,值夜的夫子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将其镇压,所以试试看这新符的效果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便看见黑夜中一团白光闪过,肖柏顺利的完成了变身,班长也随之消失不见,大概是融合进了那层甲衣里?

而对面那金毛舔狗的脸色则瞬间变得惨白,非但没有抢先攻击,反倒是连连后退了几步,像是被肖柏的新形态吓住了。

哼哼!这样就被吓住了吗?看来这次的形态极具杀伤力啊!肖柏心头一阵暗爽,打算趁着敌人被震慑住的绝佳机会,放几句狠话,装一波逼。

只不过还没等他想好台词,却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两声尖叫:

“呀!!!!!!”

“啊!!!!!!”

肖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美公也被先前的一系列动静吵醒,来到院中观望,然后看见瞎子被那金毛犬劫持,所以才发出尖叫吧?

至于另外一个叫声,听起来应该是黑皮的?可是却没看见人?大概是光线太暗的缘故?

“你瞎嚷嚷什么?”肖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结果发现自己嘴唇虽然在张合,但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反倒是头顶突然冒出一个气泡一样的东西,里面显示出了这几个字。

“妖妖怪!!!”刚刚发出尖叫的小美公也是脸色惨白,很害怕的样子。

咦?对面不就是个很常见的西域魔人吗?一条金毛舔狗而已,至于那么惊讶吗?肖柏有些纳闷的腹诽道,按理来说这丁字班里除了自己各个都是妖魔鬼怪,这美宫怎么还没适应吗?

小美公的反应倒是恰好提醒了对面那金毛舔狗,当即便跟着开口大声喊道:“有妖怪!快来人啊!”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你明明才是坏人吧?怎么还开口求救的?而且你们这一口一个妖怪的又是怎么回事啊?

肖柏正感到疑惑的时候,不远的夜空中则飘来了一声正气十足的怒喝:“何方妖孽,竟敢来我松涛院造次?”

随着这声喝问,天空中竟然真的浮现出‘何方妖孽,竟敢来我松涛院造次?’这几个金灿灿的实体大字,并朝着着小院砸了过来,而且看那字体的飞行轨迹,居然不是冲着舆图劫持女生的金毛舔狗,反倒是朝着见义勇为的肖柏砸来?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肖柏的头顶又浮现出了气泡,极力的抵挡着这不分敌我的攻击,而这甲衣的性能也的确过硬,帮助他成功的扛过了那几个大字的攻势。

可惜抵御这攻势的同时也在急速消耗着内里的符力,还是被那个‘,’号砸中了,甲衣也随之破碎,最后被那个‘?’号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片刻后

脸上还带着睡意的大帅逼用力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没好气的瞪着站在面前的学生们,又冲着罪魁祸首肖柏质问道:“就算你晚上不睡觉,老老实实在房间里读书也好,哪怕是找个女孩子谈心也行,怎么就想着跑出来吓人?”

“我没想着吓人,只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的符。”肖柏不服气的辩解道。

“那你就不知道你的符真的很吓人吗?”大帅逼没好气的说道。

当时肖柏的变身成功了,也顺利的与班长合体了,而且从说不了话,只能用聊天气泡来看,应该还成功的融合了班长的一些特质,应征了之前的一系列推测,这个实验可以说是很成功了。

可问题就出在那甲衣融合了班长的隐身特质,变得完全透明了,而肖柏身上的环锁甲又只有上半身,所以只有上半身变得透明了于是当时的情况在别人眼中看来就是这样的:

只有两截腿在那里蹦蹦跳跳,挡在那金毛舔狗面前,空气中还时不时冒出一块写着字的气泡,上面浮现出别人看不懂的话

想想半夜开门结果看见院子里有两截在自己走路的腿是多么恐怖而惊悚的画面吧,小美公和黑皮没被当场吓晕过去算是她们身经百战见多识广,心理素质很强了。

“我只是不知道这符会是这样的效果啊,真没想着吓人,完全是因为这家伙打算劫持瞎子,情急之下我才出面的,这全都是他的锅!”肖柏极力辩解道,把锅都推给站在旁边的金毛舔狗。

而这金毛舔狗大概是没遇见过脸皮这么厚这么能甩锅的人,脸色顿时又红又白的,开口反驳道:“依芙雅小姐不是瞎子!”

咦?居然辩解的是这个方向?话说依芙雅是瞎子的本名吗?

大帅逼叹了口气,又扭头对着那金毛舔狗问道:“那么格登同学,你又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去骚扰依芙雅同学?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相关规定吧?”

“我之前与齐夫子说过此事”金毛舔狗欲言又止的说着,又瞟了一眼其他丁字班的学生们,大概是在暗示不想让他们听见。

大帅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着肖柏等人说道:“今晚你们就暂且先回去睡觉吧?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于是肖柏等其他丁字班的学生则被赶出了这间书房,留下了瞎子他们三人密谋着什么。

虽说大帅逼让他们先回去睡觉,可肖柏却没走,而是倚着走廊坐了下来,一副要等着瞎子出来一起回去的架势。

毕竟瞎子在云台仙境里执意要等他,那他这会自然也不会先行离开。

小美公和黑皮明白他的想法,没多说什么,而是一左一右的在他身旁坐下,打算一起等,而班长则飘在半空中,时不时抖一抖,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样子。

“班长你还好吧?”肖柏见状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与班长合体后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就是不知道班长那边怎么样。

“还还好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脸红)”

你脸红个什么劲啊?又为什么会把这种事也写出来啊?肖柏有些无语的腹诽道。

不过接下来和班长进行过一番交流后,却发现她似乎并不记得合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就停留在被肖柏一把抓住,放在头顶上那会,再后面就是一起被金色问号压住的事了,看来好像是这段合体的过程让她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你的符,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小美公怀抱着双膝,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大概是还没完全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吧?

“我倒是更在意雅儿那边的事”黑皮则开口说道。

听见她一说话,肖柏这才注意到这家伙,或许是因为天黑的缘故,之前黑皮的存在感实在很低,导致这会借着走廊上明光符的照明才看清了黑皮的模样。

因为整个事件发生得挺突然,黑皮都没来得及换身衣服,身上居然穿着一套很薄很清凉的薄纱睡裙,和瞎子那条有点相似,很轻易的就能透过那层若影若现的薄纱看见下面那层健康而性感的小麦色皮肤,再加上黑皮那傲人的身材,似乎让肖柏一下子明白了肖大牛当初那句“黑皮好舔”具体是个什么含义?

“你看什么呀?!”黑皮察觉到了肖柏的视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口。

“没什么,只是之前天黑,都没来得及看清你。”肖柏很认真的解释道。

“你!”黑皮大概是误会了他这番话的意思,差点被气得跳起来。

还好肖柏及时岔开了话题,改口问道:“话说瞎子那边到底是个啥事?黑皮你知道吗?”

“我的名字叫兰,不是黑皮;依芙雅也不叫瞎子”黑皮没好气的纠正道,又接着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雅儿的具体情况,只是大概觉得她的家境不俗,而那个男的是他们家里的守护骑士,所以这事肯定不是你想的劫持什么的。”

“又一个富家小姐吗?”肖柏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你难道认为普通人家的女孩能来到华国,进入这最有名的松涛院?”黑皮反问道。

我呀!我不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吗?只是很不走运的和你们搅合在了一起一旁的小美公在心里举起了手,默默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那这守护骑士又是个什么玩意?”肖柏又接着问道。

“大概就是负责保护她家里的人,守护生命和荣誉啥的吧?我不太清楚西域那边的说法,雅儿也没说太多,我只知道这些。”黑皮答道。

“那这不就是个护院吗?区区一个护院,还敢对家里的小姐不敬?”肖柏很是不解的问道,看看别人林家的护院,哪怕王伯,周护院这些强者,对大小姐和小萌儿也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丝毫逾越之举,别人这才是合格的护院好吧?像这金毛舔狗,竟然敢对瞎子用强?简直就是护院之屑!

“都说了两边的习俗不一样,你就别瞎猜了。”黑皮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大帅逼和瞎子等三人走了出来,看见肖柏他们居然还守在门口,大帅逼非但没有责怪,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番欣慰的神情,开口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睡吧。”

肖柏连忙起身,习惯性的想要拎起瞎子,结果那屑护院居然抢先一步拦在了他面前,怒目而视。

眼看着两人又要起冲突的样子,大帅逼连忙开口喝道:“别闹!”

瞎子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连忙往前一扑,撞进了小美公怀里,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细声细气的说道:“阿兰,我们回去吧?”

“可我是美宫啊”小美公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就这样,丁字班的人又一齐回去了小院,而那屑护院也是一路跟着,直到肖柏回头一把关上了门,才很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闹出这样的事,大家似乎都不太想睡的样子,于是又聚集在了黑皮的房间里。

“格登先生他不是坏人,也不想伤害我,肖柏同学你应该是错怪他了。”瞎子勉为其难的开口解释了一句,又跟着莫名其妙的补充道:“而且格登先生他已经成家了,儿子都三岁大了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才背井离乡,跟着我来到了书院,我一直很感激他”

也不知道她后面补充这点是个什么意思

“那么他究竟是想干嘛呢?”肖柏问道。

“他只是想带我回家而已。”瞎子低声说着,又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可我不想回去”

接着,她才勉为其难的和大家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她的家庭算是西域那边的富贵人家,父亲是个伯爵啥的贵族,挺有影响力那种,算得上显赫了,只不过他们家倒不是因为战功或者财富啥的发迹,而是因为一个叫做探秘协会的组织,瞎子的父母都是这协会里面的中层干部。

这个探秘协会,名字听起来挺挫的,这倒是因为翻译的缘故,本来的全称应该叫做‘探索真理与神秘的智慧集会’,还挺有逼格的样子?其组织架构有点类似于华国这边的江湖门派,非官方性质。

只是这探秘协会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成员遍布西域诸国,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从瞎子的描述来看,应该也不是啥邪魔外道,反倒是颇有名望,有点类似这边的三大道门。

而眼下的情况是,这个探秘协会想要她回家,并已经向她父母施压,最后那屑护院便想带瞎子回去

这里面有很多细节瞎子都没说得太具体,只是大概提了一句是因为自己的眼睛,而那边施加的压力看上去也不小,以至于那屑护院才会如此着急。

正文卷 199.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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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200.无人能挡?

肖柏提出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十分尖锐了,不管松涛院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但本质上还是个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书院,那么保护里面的学生本应是第一要务才是,可像这样随便允许外人进来拿人,道义上姑且不论,面子上也挂不住吧?

真不知道那些夫子是怎么想的而面前的大帅逼也不知道是脸皮够厚还是怎样,面对肖柏的质问居然神色如常?有些避轻就重的说道:“这个嘛书院这边肯定是没办法插手了,对面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居然还请来了皇上的一纸手谕,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如此嚣张”

听见这个消息,在场的学生们都不由得愣住了,对方这能量到底得有多大?连华国皇帝都要卖他们面子?这事岂不是完全没有周旋的余地了吗?

可肖柏却是不管那么多,既然书院不作为,那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挺身而出保护同学了,于是又听见他继续追问道:“那对面来的人,到底厉不厉害?笨不笨?好不好骗?或者说有什么弱点?”

大帅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道:“来的都是西域魔人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话说你问这个干嘛?”

“当然是他们刚正面啦!”肖柏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朗声说道,“既然书院不管,那只能由我们自己来保护瞎子了!”肖柏说着,护在了瞎子身前,把瞎子感动得不行。

可惜还是没有哭出来

“你就别瞎掺和这种事了。”大帅逼认真的劝了一句,“对面怎么说也是西域那边的强者,就你这三脚猫的水准,还是算了吧”

瞎子虽然被肖柏感动得想哭,可大帅逼的这番话倒也是提醒了她,立马就改口劝道:“对呀,肖柏同学,探秘会来的人肯定都是厉害的高手,很凶的那种,你不要为了我逞强”

这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符道和门派啊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很明智的没把这番扎心的话直接说出来,而是保持着那副自信的架势,安慰道:“可不要小看我了,我比你想象的厉害!你以为我是谁啊!”

虽说方才大帅逼提过对面起码有着中三境的实力,甚至接近上三境,但肖柏却是不怎么害怕的,毕竟之前比武招亲的时候,在擂台上和那位西域骑士大山猪交过手,赢得非常轻松,而中三境的光头张他也依靠锁头挂堂堂正正的赢过,连上三境的暗主分身也被他一炮轰死过,如今又有防御力极强的新符在手,怎么看都是有着一拼之力的!

重点是,他手头还有着两张王牌!

一张那自然是手中的那张剑符,那可是瞬间解决掉林家事件的强力护身符,一旦激活,先是两道霸气的剑气,跟着还会冒出来一个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哪怕是具分身,应该也足以应付这种局面了。

肖柏还真不信对方会派出八圣级别的强者来干这种苦差事。

至于第二张王牌,则是拥有斗之力五段,可以正面硬怼两具血妖傀甲的清洁工剑一。

就在这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偷偷给剑一送去了信息,叫它做好战斗准备,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自己便会掷杯为号,同时在敌人背后开启秘境入口,让剑一突然从敌人背后出现,给他们来一记阳光而正义的背刺!

如此阴险的招数,肯定很难防范才对,而剑一这么鬼畜的货色,当然不会拒绝这种事,几乎是当场就撕开了身上的围腰,丢掉了扫把,一副要爆衣变身的样子,又跟着回复道:“少主,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命令!”

如此阴险而致命的杀招,当然算得上一张王牌。

所以肖柏的实力摆在这里,丁字班的其他学生也不是吃素的,班长能够隐身,同样能够施展正义背刺;而瞎子力气不小,动作敏捷,勒脖子特别熟练,应该也能帮上忙;食铁兽滚滚可以治疗伤口,增加己方的持续作战能力。

至于剩下的树师姐和美宫好吧,她们应该是吃素的

总的来看,丁字班也算是颇有一番实力的小团体?还真未必不能保护住瞎子吧?只要他们愿意和肖柏一起同仇敌忾,依靠热血正义友情羁绊气势应该也能战胜强敌吧?

反正故事里是这么写的。

于是肖柏便冲着黑皮投过去了一番询问的眼神,问她愿不愿意与自己并肩作战。

黑皮先是有些犹豫,可大概是被肖柏表现出的气势和豪情所感染,还是点了点头,毅然决然的说道:“如果是雅儿自己愿意离开,那我就不会插手,但绝对不允许有人强行带走她!”

食铁兽滚滚也跟着用眼神咆哮了起来:“说得好!不能让那几个龟儿子抓走我们同学!”

班长都跟着在纸上写道:“阿兰说得对!丁字班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同学!”

就连小美公也被这样的群体氛围所感染,跟着说道:“对对对!我也要和你们并肩作战!”

对于只是个普通女孩的她来说,说出这番话也是需要鼓足勇气的。

可肖柏却瞟了她一眼,冷冷的问了一句:“你会什么?”

“我会唱歌,会跳舞,还会胸口碎”小美公热血上头,差点说出一件极其恐怖的事,还好及时冷静了下来,把话又吞了回去。

大帅逼看着丁字班这副群情激奋的架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们就不要跟着肖柏胡闹了,这种事哪里还用得着你们出面?”

“我们不出面,书院不出面,难道任由瞎子被他们带走?”肖柏义愤填膺的反问道。

“唉虽说书院不方便出面,这不等于就能让他们轻易的带走依芙雅同学啊”大帅逼苦笑着说道。

“那还有谁?”肖柏一下子没明白大帅逼的意思,奇怪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一个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

众人回头一看,居然是之前在书楼里摆碗的那位包师兄?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位看起来面相老成的学生,一副典型的书呆子模样。

“咦?包师兄,你怎么来了?”肖柏问道。

“总在书楼外面读书,久了也乏了,便想着换个地方。”包师兄答道,自顾自的走进学堂,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看了看旁边的食铁兽,笑着打了个招呼:“滚滚师弟,我们又见面啦!”

食铁兽挥了挥短短的爪子,和他打了个招呼。

而另外两位书呆子师兄也跟着进来,其中一位看起来快有三十出头,发际线都全线崩盘的师兄坐到了小美公旁边的桌边,在上面铺开一席宣纸,又拿出笔墨纸砚,对着小美公问道:“师妹,能否替我磨墨?”

小美公先是愣了一下,又露出一副不太情愿的表情,不过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接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开始磨墨。

最后那位看上去似乎家境贫寒,身上儒衫都全是补丁的师兄则坐在了瞎子旁边,捧起一卷书,就这么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丁字班的人看得一脸懵逼,这群师兄是要闹哪样?这种时候了怎么跑来捣乱?

而大帅逼却像是知道他们要来似的,开口说道:“我方才又权衡了一下,丁字班的想法倒也不是不行?毕竟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在理!”那位满身补丁的师兄头也不抬的答道,“此乃同窗之谊。”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注意看着点他们,尤其是那个肖柏!千万别让他乱来!”大帅逼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急匆匆的离开了。

等他走后,肖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三位师兄的用意,只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包师兄,你们这是要干嘛?”

“肖柏师弟为人豪爽,但在这方面的悟性却有点差啊,我们这是要干嘛,你难道看不出来?”包师兄微笑着答道。

“难道你们是来帮忙助拳的?”肖柏纳闷的说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位师兄,都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虽说这松涛院是出过八圣级别的高手,但那苏师兄完全一副杀猪匠的架势,跟着三位温文儒雅的师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他们真的会打架?

师兄们没有给肖柏解惑,倒是那位补丁师兄站了起来,走上了讲台,“我之前听秦教习说,你们还在学君子八德?那正好,我来给你们念一段”

说着,他居然就像是在上课一般,朗声念了起来

这画风实在太诡异了

只是随着他的朗诵声,一股无形的力量也开始悄然在这学堂周围凝聚了起来,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那位发际线崩盘的师兄则等到小美公磨好了墨,哈哈大笑了两声,挥起手中狼毫,在纸上书写了起来,他这番动作看似随意,和平常练字一般,但随着他笔尖的挥舞,那股聚集起来的无形力量也开始随之流动了起来,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只不过丁字班学艺不精,暂时还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至于包师兄则是微微一笑,开口提示道:“你们罗师兄的书,一般人可是听不见的,姑且稍安勿躁,耐心坐下来听罢。”

而就在丁字班这番瞎折腾的同时,远在院长齐夫子的书房里,两位来自西域的客人却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们正是探秘协会的人,一大清早就来了书院,然后就被齐夫子请来奉茶,接着便看见齐夫子像是表演茶艺一般,慢悠悠的烧水,醒茶,冲茶,看上去典雅而富有意境。

探秘协会的两人本来很想速战速决,两下把人带走完事,可即使文化不通,也不会喝华国茶叶的味道,却又不太好破坏齐夫子的这番意境,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就这么一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而齐夫子一边冲茶,还一边和两人聊着华国各地的风花雪月,人文风光,除了看过一眼对方递来的皇帝手谕后,再没提过正事。

所以两位西域人哪怕看出来齐夫子是在拖延时间,他们也没急着撕破脸,反正手谕在这里,这可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帝签发的命令,这个书院再怎么有名,总不能违抗吧?

只是这皇帝手谕里面的内容,并不是直接命令松涛院放人,而是说要顾及到两国情谊,尽量配合对方的行动。

‘尽量配合’这里面的弹性和操作空间可以说是很大了

而探秘会的人又因为语言不通,暂时没能完全看出这里面的猫腻,只是想着自己协会花费了大代价,通过国王的外交渠道给华国许了些好处,这才换来这么一道手谕,那么事情应该很稳才对吧?

不过等得久了,多少还是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魔人便用他们的语言问向身边的老者:“安德鲁大人,他们这样拖延时间,那魔女会不会乘机逃走了?”

那老者想了想,摇了摇头,开口答道:“有这样的可能性,但不大,她不敢睁开双眼,也没有骑士格登的帮助,连华国人都放弃了她,她又能逃到哪去?”

“可这老头”那年轻人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

“或许只是给那魔女争取一些和同学告别的时间吧?听说她在这里过得不错,认识了一些朋友?呵呵,真是可笑,灾厄之魔女的朋友?真不知道那些小朋友们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后会怎么想?”

“她居然有朋友了?这些人会不会阻碍我们?”

“只是这里的学生而已,以我们的实力,他们够不成任何威胁,没人能阻碍我们。”那老者冷笑着说道,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算是这老头违抗他们皇帝的命令,不肯放人也无妨,我来的时候已经调查过了,这里最强的那个晓乐·苏目前不在这里,而我们则有摩尔大人亲至”

“再耐心点吧,这华国的茶叶,细细品来,倒也有几分味道”那老者十分淡定的说道。

正文卷 201.你的武器很特别啊?

就在这两位探秘会的使者快要适应华国茶叶那特别的苦味时,大帅逼突然走进了书房,在齐夫子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而齐夫子则顿时流露出一番惊讶的神色,连忙站了起来,对着两位客人说道:“书院里还有些别的事,两位客人请自便罢”

两位使者也跟着站了起来,故作客气的说道:“感谢齐先生提供的美味茶叶,您有事您先忙,我们也该去办正事了。”

说罢,四人一齐离开了这书房,保持着这副表面上宾主尽欢的氛围,就此分别。

而昨晚制造出一系列事件的金毛舔狗正乖乖的守在门口,见两位使者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谦卑的问道:“两位大人,我们这便去带小姐回家?”

他自然是希望瞎子快乖乖回去西域的,这样自己也不用背井离乡了,能早些回去陪陪老婆孩子,而且探秘会那边也已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承诺过,绝不会伤害瞎子,只是单纯的想要研究她身上的秘密而已,甚至对瞎子的父母,以及整个家族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所以说能顺利的带瞎子回家,对于他这位守护骑士来说不仅没违背信条和操守,反而对大家都有好处,那么他愿意站在探秘会这边,充当一个带路党也是很正确也很明智的选择。

可以说除了瞎子之外,这是件让人皆大欢喜的好事。

而眼下除了昨晚的一场闹剧之外,再没有遇上任何阻力了,守护骑士格登一边走在前面带着路,一边已经开始憧憬着回家后的天伦之乐了。

不过等到一群人来到丁字班的学堂外面时,却发现一个古怪的年轻人挡在了门口,他头顶一株怪草,左右两边拽着沉甸甸的衣袖,身后背着口硕大的黑色书箱,正是肖柏。

“他就是我昨晚提及的那位学生。”格登用西域的语言在那位名叫安德鲁的老者耳边低语了一句,而昨晚发生的详细情况他都已经上报过了,老者也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会是此行唯一可能的阻碍。

可他身上却看不见半点敌意,反倒是慈祥的笑着,宛如一位和蔼的长者一般,用略显生硬的官话对着肖柏问道:“这位小朋友,你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在你身上看见了许多神秘”

“我叫安德鲁,来自探索真理与神秘智慧集会的高级执事,很想和你这位有趣的小朋友交个朋友。”

老者的姿态出乎意料的低,而望向嘤嘤草和黑色书箱的眼神也是格外的灼热,这两件可以算是十分罕见的东西,对于秉承着‘探索世间一切神秘’这一信条的探秘会成员来说,自然有着十分巨大的吸引力。

而一直对对方抱有很强敌意的肖柏则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展开,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居然觉得我有趣?你觉得我哪里有趣,我改还不行吗?”

“呃?”那老者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善意会迎来这么一番奇葩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会,接着才露出一番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看来你对我,或者说我们探秘会有着很大的误解?对我们抱有很强的敌意?那我不得不说是你多心了,我们并不是你们所谓的那种邪魔外道,只是一群热衷于探索秘密的学者,爱好知识与和平,致力于推动人类的共同进步”

老者先是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似乎是想把肖柏给唬住,又接着安抚道:“我之前也曾听闻,你与依芙雅小姐有着很深的友谊,很舍不得她离开这里?那么请容许我正式的邀请你前往西域作客,与依芙雅小姐一起,这样一来你们便不用分开,而你在我们那里也能享受到贵宾般的尊贵待遇”

对于探秘会而言,在回收灾厄之魔女依芙雅的同时,若是还能捡回一位随身携带两件神秘物品的有趣小子,那可是赚大了,也不枉辛苦走上这一趟了。

可老者的善意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肖柏还是一副防备的表情,正色道:“你这老东西,就是传说中的人贩子吧?先是要把我同学强行抓走,这又想把我也骗走?呸!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爸说过,人贩子最可恨了!”

说罢,他竟是一点都不想和对面废话的样子,直接往腰间插入了替身使者,背后随之浮现出熟悉的白胖虚影,而这虚影大概也认为对方是可恶的人贩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格外的凶恶。

(╬ ̄皿 ̄)

“哦?这就是华国的道法吗?”那老者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那白胖虚影,又十分淡定的对着身边那位年轻的使者说道:“金,是时候向我展示一下你所学的成果了,打败他,再带走他,我预感这小子身上的神秘不会比依芙雅小姐少。”

看来肖柏的两次拒绝已经消磨掉了他为数不多的耐心,这便准备直接动手了

而这种先和你客气一番,若是一言不合,立马翻脸动手的粗野做派,也算是探秘协会的标准风格了,有相当多的神秘人物或者神秘事物,就是被他们用这种或请或抢的方式送回去的。

“遵命,安德鲁大人,请您稍等片刻,这些东方的戏法对我而言是没用的。”那位年轻的使者十分自信的说着,又上前了半步,从身上那件长袍下面抽出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摆出了一副双手握剑,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姿态。

“幻象?幽灵?还是鬼魂?”那年轻学者仔细观察了一番那虚影,这样问道。

双方明明已经是剑拔弩张的状况了,可他还是要维持住最后的风度,半是炫耀半是威胁的继续说道:“我的这把圣剑,出自神秘学大师温克之手,还接受过摩尔大人的亲手赐福,其神秘度已经超出了你的认知范畴,更是幽灵们的天然克星,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奉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吧!”

肖柏听见他这番说辞,竟是露出一番鄙夷的神情,反问道:“更现代的神秘会在更古老的神秘面前无效?感情你还是一月厨?”

虽说不明白月厨是什么意思,可从对方的表情倒也足以判断出,这大概是骂人的话吧?

于是这年轻使者便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喝,挥舞着长剑,冲着肖柏扑了过来。

而肖柏对于这番突如其来的攻势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低声说道:“果然就像师兄们所说的那样,你们这群西域魔人,表面上还算客气,可骨子里却还是粗俗和野蛮,真不愧是化外蛮夷”

接着,他心念一动,白胖虚影也随之动了起来,挥舞起圆圆的拳头,迎向了对手的长剑。

“在真正的神秘面前颤抖吧!”年轻使者大喝道,一剑劈在了虚影的拳头上。

如果按照探秘协会多年积累下来的实战经验,他这柄满是神秘的圣剑正面迎上肖柏这看起来很可笑的虚影,后者应该被完全压制,无从发挥,甚至被一击而溃,直接消散也是正常的,反正类似这种幽灵鬼魂的玩意,在神秘学层面是完全上不得台面的劣等货。

然而预想中一击必杀的画面并未出现,白胖虚影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是稳稳的接住了对手的攻势,同时,反击和反震的力道也迅速通过长剑传递到年轻使者的手中,让他双手猛然一抖,连剑柄都握不住,直接掉落在地上。

“这”年轻使者一下子尴尬的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是弯腰去捡剑,还是就此认输。

肖柏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又是两拳砸了过去,直击对方面门。

可这本应打得对面鼻血横飞的一拳,竟是被一层淡淡的光罩挡住了?看起来有点像是护身法器一类的玩意?

刚一出手就落了下风的年轻使者也随即反应了过来,意识到对手的神秘度似乎一点也不低,这才谨慎的后退了几步,同时还吹了声口哨,只见那柄落在地上的长剑竟是自己飞了起来,落回到他的手中。

“飞剑?!”肖柏眼前顿时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

“金!你太轻敌了,对手可是连我都看重的有趣之人,收起你那半吊子的剑术,认真迎敌吧!之前若是没有温克大师的盔甲,你已经受伤了!”老者也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这年轻人能够跟在他身边,看重的是他在神秘学方面的天赋,而不是那简陋的剑术,倒也没想到这货居然如此不谨慎,一上来就丢人

“十分抱歉安德鲁大人,我本以为我的剑技这段时间有所长进的”年轻使者不好意思的说着,重新竖起手中长剑,接着又用魔语大声喊道:“火焰!”

那柄原本看着很普通的长剑之上顿时凭空冒出了一股火焰,沿着剑身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变成了一柄火焰长剑。

“啧啧?火之高兴?不知道有没有霜之哀伤啊”肖柏眼中的兴致愈发的浓厚,看得出来,他应该很想把这把好玩的武器收入囊中。

正文卷 202.你高兴就好

虽说肖柏心里有了那么点杀人夺宝的歹念,但前提是要搞得定对方才行,而对手在听从了身后长者的提醒后,果然没有再冒冒失失的提着这把火焰长剑冲上来白给,而是站在原地,隔空对着肖柏挥了一剑。

接着便看见那剑上缠绕着的火焰流动起来,化作一条由火组成的巨蟒,汹涌而澎湃,飞快的席卷过来,把肖柏盘在了中间。

肖柏身后的白胖虚影也感觉到了危险,连忙抱住双臂,把肖柏护在了中间,而那火焰也顺势变成了一个巨大罩子的形状,足足有两人之高,劈头盖脸的把肖柏扣在了里面,像是要把他憋在里面活活烤熟一般。

“哼哼,这才是真正的神秘,真正的力量!”年轻使者颇为得意的说道,对自己的手段很是满意的样子,又抬高音量,冲着肖柏的方向喊道:“我知道你暂时还没死,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求饶!”

肖柏没有说话,像是已经被烧死了一般,也或许是他求饶的声音无法通过火焰传递出来?更没有试图挣脱,看来已经是无计可施,被火焰完全困死了?

高级执事安德鲁大概也觉得胜局已定,又对着年轻使者说道:“稍微注意一下,不要真的把他烧死了,一具尸体的研究价值远不如一个活体。”

“请放心,安德鲁大人,我的火焰能感应到他的状态,他还在勉强支撑着,暂时不会死的。”年轻使者十分自信的说道,看来是铁了心要给肖柏点苦头吃,已找回方才在剑术上丢脸的场子。

而就在这时,肖柏身后的学徒里突然传出了一番郎朗的读书声,里面的学生们似乎完全无视了同学的处境,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读书?

而这读书声最开始只有两个沉稳的男生,后面又开始逐渐加入了几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还能隐约听见野兽的嘶嚎,甚至连一旁的那株柳树也开始无风自动,发出一番沙沙的轻响。

两位探秘会的使者不疑有他,纷纷露出一番鄙夷的神色,低声说道:“同学受难,自己居然还在读书?这华国人果然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功利,自私,冷漠,懦弱而胆小,毫无团队精神。。。”

可就在他们得出这番评价的时候,场上却异变突生,只见罩住肖柏的那股火焰飞速的流动了起来,仿佛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涡旋一般,正将那火焰飞快的吸入其中,只是几息时间,这股汹涌澎湃的烈焰便完全消失不见了,一丁点火星都没剩下。

而那原本白白胖胖的虚影,此时则全身都被火焰所覆盖,甚至连体系都因此而膨胀了一倍,看上去更加的圆润魁梧,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焰巨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变得更厉害了嘛?”成功从火焰牢笼中脱身的肖柏邪邪一笑,抬脚便朝着对面扑了过去,嘴里还高喊出一句十分应景的台词:“让火焰净化一切!”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清楚为什么替身使者突然就变成了火焰使者,按照这张符的设计指标,原本是无法对抗这股烈焰的,只能强行以牺牲躯体为代价,暂时保护住他的安全,但当内里符力耗尽,不再能恢复身躯时,肖柏肯定会被烧成一摊焦炭。

而肖柏原本是打算硬顶着两张符对内息的巨大消耗,发动变身来脱困的,可还没等他开始摇摇杆,就听见了身后那番郎朗读书声,接着这火焰便奇迹般的被替身使者给吃了下去?

这很显然是包师兄他们的手笔,应该是动用了某种妙法,借助浩然正气的神妙,扭转了这火焰的控制,让它转为肖柏所用。

当然,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面前还有两个厉害的对手摆着,肖柏出手也不再客气,拉进一定距离后便一拳轰出,火焰虚影也跟着打出一拳,身上的那股火焰也顿时化作一条烈焰巨龙,席卷向两名使者。

那年轻使者看见这一幕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火焰会变成别人的?反倒是那位年迈的高级执事反应更快一些,他飞快的从长袍下掏出一根擀面杖形状的东西,嘴里用魔语高声喊道:“光芒!”

两人身前顿时浮现出一场金光闪闪的巨大盾牌,正面迎向了那条烈焰长龙,最后两两相撞,不停的相互抵消,直至同时消失。

失去了这股火焰的虚影也随之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缩回了正常的大小,重新变成那白白胖胖的模样。

“啧。。。一次性的啊?早知道多装会逼再用了。。。”肖柏有点小失望的嘀咕道,方才那火焰虚影的模样他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真的很酷很拽,只可惜一下就变回原型了。

而高级执事安德鲁也同样有些失望的说道:“你的火焰,即使是我的光盾抵挡起来都有些勉强了,看来你的确经历过努力的锻炼,不过和这样的对手比较起来,还是太嫩。。。”

他说着,抬头望向了肖柏背后的学堂,大概也猜到了这里面有猫腻,之前那读书声应该在暗中帮助了对面的小子,只是因为两边的力量体系差异太大,他也不太清楚这内里的神秘,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花样,暂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将武斗转为文斗,咄咄逼人的问道:

“你们华国人,都是这般阴险的吗?我们可是带着你们皇帝的命令,要求你们尽力配合,结果却遇上这种事?这会让你们的皇帝陛下很失望的吧?”

他话音刚落,却听见身后飘过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安德鲁先生,我必须纠正你一点,皇上手谕上写的是‘尽量配合’,而非‘尽力配合’,希望你不要搞错了,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安德鲁闻声回头望去,发现正是之前在院长书房里见过的那位特别英俊的年轻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跟过来了,大概也目睹了方才的一幕,脸上正带着一股玩味的笑意。

而他的这番说辞听起来也非常奇怪,老者顿时扭头望向守护骑士格登,用魔族语问道:“你在华国呆的时间比我们都久,请解释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尽量和尽力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这个。。。原则上应该是一个意思,但程度似乎又有些不大一样?似乎要结合具体语境来判断?总之华国的语言在这些方面特别复杂,我在语言方面并没有太好的天赋,学得不是很好,或许依芙雅小姐懂得更多?”格登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看来似乎也没太弄懂这里面的区别。

看来这个带路党一点都不专业啊?

安德鲁有些郁闷,只好又冲着大帅逼声色俱厉的问道:“秦先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阻碍我们的行动?是想要不顾你们皇帝的命令,与我们探秘协会开战?”

“不敢不敢!”大帅逼连连摆手,“你看,我都站得这么远了,哪里有阻碍你们的行动?你们随意,你们自便,不用管我。”

“那这小子又是什么意思?”安德鲁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又指着肖柏问道,“他是你们的学生,现在正在阻碍我们的行动,完全不肯配合!”

“哦,明白了。”大帅逼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对着肖柏喊了一句:“肖柏,你让开,别拦着两位客人。。。”

肖柏自然是无动于衷,他甚至都没听见大帅逼喊了什么,两人之间隔得有些远,而大帅逼的声音又格外的低,风太大,听不清。

“你看,他不肯听我的,那我也没办法了。”大帅逼冲着安德鲁摊了摊手,满脸无奈的说道。

“你!你是在耍我吗?他作为学生,难道不该听从老师的命令吗?”安德鲁差点跳了起来。

“嘿,其实吧,咱们书院和其他书院还是有些不同的,我们这里秉承着灵活自由的学风,并不强求学生听从老师的话,只要他们不违反规定,相信你在过来的路上应该是听说过这一点的吧?而眼下他并未违反任何规定,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啊,只能让他月考不及格了。”大帅逼很是无辜的说道。

这下,探秘协会的人算是知道自己被人彻彻底底的摆了一道,付出不菲代价换来的皇帝手谕宛如一纸空文不说,连这书院也完全不肯配合。。。安德鲁没有当场暴跳如雷,算是涵养很好了。

不过他毕竟也算是身居高位,很快也冷静了下来,抓住了其中的空隙,又接着开口说道:“那既然你们校方已经承诺过不会插手,只是不阻止学生的个人行为,那么我想要收拾这个无礼的家伙,你们也不会阻止了对吧?”

“是的,我们不会插手,你高兴就好。”大帅逼坏笑着答道,甚至又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完全不打算插手,根本不顾及肖柏死活的样子。

而对面,怎么说也是有着接近上三境实力的强者啊。。。



正文卷 203.霸道的攻击

大帅逼这番放任肖柏直面一位西域强者的做法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负责任?或者说把宝全押在包师兄他们身上太过冒险?对方毕竟也是登堂入室的高手,又有着各种神奇的物品道具,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太放心?

而高级执事心里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想法,就算学生敢出面阻拦,解决掉了便是,区区学生而已,怎么可能抵挡住探秘协会的一位高级执事?

方才肖柏和年轻使者的对决他全都看在眼里,这小子根本不足为惧,连对付一个不成器的学徒都需要别人帮忙,那么只要自己亲自出马,定然是手到擒来!

就在此时,大帅逼所站的小花园的一坨灌木中,突然探出个脑袋,低声问道:“秦教习,那老杂毛看起来想行凶?咱们什么时候上?”

仔细一看,这里面居然还躲了个人?手上还提着把挖土的铲子,正是上次好心送橘子给肖柏他们吃的那位师兄。

也不止是这堆灌木,整个小花园的其他能藏人的地方,像是假山,树杈一类地方,几乎都能看见点有人躲藏在其中的身影,像是埋伏刀斧手似的,就等着掷杯为号,便一拥而上,把这两个魔人剁成齑粉?

“不要慌。。。小心别被发现了。。。”大帅逼低声说着,伸手把那位师兄的脑袋摁了回去,这才继续说道:“肖柏比我预想的似乎要厉害一些?没准自己就能把这老杂毛解决了?”

“咦?师弟有那么厉害吗?之前不是靠着包师兄的《喝正书》才勉强稳住了吗?但我看这老杂毛厉害得紧,包师兄怕是应付不来?”这位好心的师兄还是很担心的说道。

这所谓的《喝正书》,便是方才那股火焰突然倒戈的原因,这是书院里一门高深玄妙的神通,取当头棒喝,重归正道之意,大概感觉就是一位满腔正气的书生,喝止敌人暴行,并让他们改邪归正一样,具体效果就是像刚才那样,火焰突然被白胖虚影所吸收,变成了火焰虚影,算是相当厉害的法门。

不过这么强悍的神通自然有着诸多限制,像是双方实力不能差距太大,对手攻势不能太强一类的,实际上书院里会这门神通的人也非常少,连院长齐夫子和其得意门生大帅逼都玩不转这招,想包师兄之前也是靠着补丁师兄和发际线师兄的帮助才能成功施展。

如果接下来再用这手来对付看起来明显比年轻使者厉害几个级数的高级执事,恐怕就靠不住了。

“不要急,我另有安排。”大帅逼胸有成竹的说道。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两人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琴声?

丁字班原本因为学生特殊等原因,位置相对偏远,周围也一向很安静,除了这间学堂之外,附近就只有些空房间和堆放杂物的仓库了。

然而此时这些平时根本没人会去的地方,却开始陆陆续续传出一些杂音,似乎是有人在校准琴、箫、钟鼓等乐器时弄出的声响,这些杂音原本在松涛院里算是经常听见的,毕竟这里有不少修行音律方面的学生,可出现在丁字班附近,就显得有些反常了。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极度自信,高级执事安德鲁第一时间并没有在意这些异样的声响,可等他一举起手头擀面杖,准备动手时,这原本还算细微的琴声、萧声以及各种钟鼓之声突然一下子变得震耳欲聋,仿佛有一大票乐团抵在他耳朵边上演奏似的。

实战经验相当风度的高级执事立马意识到自己遭受了声音方面的攻击,原本打算展开的攻势立即转换为手势,从手头擀面杖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当即包裹住了他的头部,让他脑门变得格外铮亮。

而之前那番震耳欲聋的声响也随之消失不见,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高级执事见自己手段奏效,成功化解了华国人的阴险偷袭,不禁轻蔑的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学徒问道:“你没事吧?方才那声音似乎可以乱人心神,务必小心。。。”

年轻使者:“???”

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之前那场演出似乎是专门为这位高级执事所准备的。

高级执事顿时面色一凝,这种能够精准定位到个体的声音攻击显然比所有人都能听见那种更加高端,这让他不由得收起了几分轻视之意,正色道:“这个学校果然有几分门道,应该也是掌握着不低的神秘,我们务必要速战速决了!”

说罢,他便不打算再给肖柏机会,又一次举起了擀面杖。

可他只是刚一抬手,先前明明已经消失不见的噪音却再度席卷而来,声势更是比之前还要浩大,让他一瞬间头晕眼花,耳旁全是嗡嗡的耳鸣声,险些站立不稳,若不是很快又主动散去的话,他怕是要直接昏厥过去。

可自己明明维持着防护啊?为什么还是能听见?难道这声音能够穿透我的防护?高级执事心头顿时一凉,大概也意识到了对方在刻意留手,应该是不想闹出外交纠纷吧?否则光凭这神秘莫测的攻击方式,应该能轻易收走他性命的。

“这群该死的华国佬,居然把我堂堂一位高级执事逼到如此境地!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与我们开战的准备,那我也不需要再留手了。”安德鲁恶狠狠的自语道,望向肖柏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相当明显的杀意。

虽说活体样本根据研究价值,但死掉的,或许更方便?

说罢,他不再试图举起擀面杖,而是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一把捅进了自己胸口。

“噫!”对面的肖柏被他这阵仗给下了一跳,这老家伙是跑来碰瓷的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自杀?

安德鲁这番惊人的举动同样唬住了其他学生,大家都知道这事不宜闹出人命,可对面突然来了手自杀,简直防不胜防,于是之前操控声音的学生们纷纷一愣,错过了打断他的最佳时机,让他顺利的完成了必要的仪式。

接着便看见安德鲁猛然一下从胸口拔出匕首,从伤口处喷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股炽烈的光芒,又听见他高声大喊道:“咕噜!叽里咕噜!”

从他胸口涌出的光芒则飞快的凝结变化,化作一匹长着两只翅膀的白色骏马,安德鲁以不符合其年龄的敏捷身手跳到了马背上,而这长了翅膀的大白马随之发出一声长嘶,扬起翅膀,腾空而起,冲向了高空。

“这。。。斗气化马?!”肖柏也有些被这一幕吓住了,又抬头望向已经飞得很高的大白马,有点遗憾的说道:“这么帅气的招式,居然用来逃跑?”

在他看来,对面应该是想用这招来逃走?可低头却注意到那年轻使者望向自己的异样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一般。。。

“不好!”肖柏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再度抬头,便看见那大白马正拼命扇动着翅膀,凌空蹬着马蹄,一副全力加速的姿态,朝着自己急速俯冲而来。

可高傲的高级执事大人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安德鲁升空只是为了躲避那诡异的噪音,顺便为接下来的俯冲积蓄足够的速度和冲击力,给肖柏来一场死从天降!

而这匹全力加速的大白马,速度快得连声音都追不上它,在身后留下了一圈圈的音爆云,也根本不给肖柏任何思考和闪避的空间,更不给师兄师姐们出手的机会,几息之间,便已经冲到了肖柏的头顶,马背上安德鲁甚至已经能清晰的看见肖柏脸上的错愕与惊恐。

下一秒,大白马狠狠的撞向了大地,化作一团巨大的光球,猛烈的炸开,轰的一声巨响后,汹涌而出的光芒顷刻间便扫平了周围的一切,引发的冲击波更是让老远的植被都纷纷为之低头,像是在表示臣服一般。

身上被一层淡淡光幕笼罩住的安德鲁十分淡定的站在爆炸的最中心,用略带欣赏的目光审视着周围的一片狼藉,似乎为自己的攻势感到十分满意。

“这可是摩尔大人也不敢正面承受的一击,那小子最后竟是直接化作了尘埃?做得太过火了?有点可惜啊,浪费了难得的研究样本。。。不过灾厄之魔女应该不会死,反而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睁开双眼吧?”安德鲁十分自信的说着,又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金?你没事吧?以温克大师的盔甲,应该能抵御住我的余波才是。”

可年轻使者并未回应他。

“金?怎么回事?晕过去了吗?”安德鲁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的神色,正想着要不要回头帮这个不争气的学徒一把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金属摩擦的怪声。

他连忙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尊金属甲人,浑身都散发着古铜色的暗光,有着一张很人性化的,看上去很老实的面容。

“何方宵小?竟敢擅闯忘仙门?!”



正文卷 204.真正的强者

这尊突然出现在安德鲁身后的甲人,自然就是忘仙门的清洁工,先前接到肖柏命令,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剑一了。

之前在知道总算有架可以打,能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剑一还有点小激动,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柏迟迟不肯召唤它出去,它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离开了平日打扫的大殿,去到后院自己给自己盖的茅草屋,也就是上次安顿肖柏和他同学那里。

它在自己小屋里翻找了一阵,找了点大概是之前其他修士遗落下来的衣物,想把自己也稍微打扮打扮,免得一会出去打架的时候扮相太寒碜,给门派丢脸。

结果还没等它选好衣服,一匹大白马突然冲了进来,把这原本郁郁葱葱,和个花园似的后院给毁了大半

于是剑一就怒了,也不打算追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径直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道:

“我叫你擅闯门派!我叫你毁我后院”

刚刚才释放了大招的安德鲁一时半会还没恢复过来,面对剑一的攻势毫无还手之力,几下就被揍趴在地上,满地打滚,嘴里还不停的用魔语嚷嚷道:“咕噜咕噜!叽里咕噜!”

可剑一又哪里听得懂这外语?下手自然更狠了。

“我叫你不说人话!我叫你骑白马”

与此同时,丁字班的学堂前,所有在场的人都正用那种错愕和惊讶的目光盯着肖柏,他们显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个骑白马的老头不是很凶?不是势不可挡的俯冲下来了吗?肖柏不是完全没法躲闪了吗?可为什么现在却毫发无伤?而且周围也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老头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大家的心里都有着一连串的疑问,包括躲在学堂里面暗中帮忙的包师兄,也是满脸的疑惑,饶是他满腹经纶,可像这种诡异的情况显然是书上从未记载过的。

反倒是平日里笨笨的小美公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半信半疑的推测道:“这个或许是那位仙尊出手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老头为何凭空消失了,仙尊毕竟是仙尊,使出来的手段肯定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仙尊?什么仙尊?”包师兄暂时还没听说过肖柏的‘秘密’,连忙追问道。

而就在小美公给他解释的同时,院外幸存的那位年轻使者,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异常复杂的神情,既有绝望和畏惧,又有不解和畏惧,甚至还掺杂了一些奇怪的激动?而嘴里则用魔语不停的低声嘀咕道:“这是何等的神秘?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畴!这世上,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神秘?”

按照探秘协会自己的那套神秘学理论,不管是何种类型的神秘,只要施展出来,那必定会有些表象,或者说特别的视觉效果,而往往越是强大的神秘,其视觉效果就会越明显,越华丽。

而这位高级执事消失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有感应到,这情况诡异得就像是整个人被瞬间抹去了一般,这样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那套神秘学的领域,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奇怪,既因为这神秘的强大而战栗,又因为看见了自己领域的真正高峰而激动。

不过肖柏并没有施展多么玄妙的手段,当时的情况相当的危急,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压阵的底牌之一,想要开启秘境入口放出剑一,试图让剑一拦住大白马,只不过那大白马速度实在太快,他的入口才刚刚开启,还没来得及召唤出剑一,大白马就自己一头撞了进去

所以它才会突然出现在秘境里,又因为那边的出口为了让剑一尽快通过,肯定会出现在它身边不远,所以大白马才把后院给毁了。

总而言之,肖柏这番应对手段十分简单,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般高大上,只不过放眼天下,再没人能像他一样完全掌控一个秘境,并随时开启入口,所以这番原理简单的手段在别人眼里就瞬间显得神奇而玄妙。

“唉这和原定计划有些出入啊,原本不想暴露自己能随意开启秘境入口这事的看来只好继续往神秘仙尊身上推了”肖柏暗自低语了一句,额角这才渗出一缕后怕的汗水,方才那一下,是真的很危险!

“呼还好,没受伤剑一大叔应该能解决这老家伙吧?”他暗自低语了一句,又抬头望向对面已经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年轻使者,发现对面似乎已经丧失了斗志,这便赶快想了句胜利的宣言,朗声说道:“犹豫,就会败北!”

那年轻使者愣了一下,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没听懂。

“还愣着干什么?想活命的话,留下你的长剑,还有你身上那件银鳞胸甲!”肖柏声色俱厉的威胁道,他之前就觉得这柄能喷火的剑挺好玩的,而且对面身上好像还有一件能抵挡白胖虚影的盔甲?倒是正好能用作变身的素材,不容错过。

那年轻人这下才反应了过来,已然丧失了抵抗勇气的他手里一软,丢掉了那柄长剑,又伸手解开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下面一件闪闪发光的银色盔甲。

这盔甲确实是西域全身甲的样式,上面还刻绘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花纹,看上去还挺美观的?而且设计上相当的贴身,并不显得囊肿和笨重,相信肖柏换上会很好看吧?

话说这还是肖柏第一次干这巧取豪夺的勾当,蛮挺刺激的?他心里甚至还有点小紧张,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大男人脱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比当初看小美公跳舞和小萌儿卖萌还认真,生怕对面诈降,突然暴起伤人啥的。

不过这人大概是真的丧失战斗意志,竟是老老实实的一件一件脱下盔甲,神情甚至还稍微放松了一些,也并未觉得肖柏的要求过分,大概是因为在西域那边,投降之后也是要脱去盔甲的吧?

很快的,他脱下了最后一件盔甲,身上只剩下内衬的单衣,接着又冲着肖柏微微躬身,低声下气的说道:“这位大人,我正式向您投降,希望您能给予俘虏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可就在肖柏打算回答的时候,一个温和中略带愠怒的声音突然从众人头顶飘了下来:“学徒金,你居然就这样选择了投降?你的尊严和骄傲呢?这可真让你的家族蒙羞!”

众人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浑身裹着血红色长袍的西域魔人,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气度不凡的样子,脸上带着副眼罩,蒙着右眼,手里则拎着一个随从打扮的人,正从天上缓缓降落下来。

那年轻使者一见到这人出现,当即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浑身不停颤抖着,哭喊道:“摩尔大人!您终于赶到了,安德鲁大人他”

“安德鲁还没有死”这大红袍落地后,放开了手头的随从,又继续说道:“你也不用试图以此来搪塞你的懦弱。”

那年轻使者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现,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一旁,没敢再多言半句。

这时,大红袍才回过头来,望向神情凝重的肖柏,先是微微躬身致意,又冲着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连忙上前一步,高昂着头,看上去无比的骄傲,又接着用字正腔圆的华国官话介绍道:“站在你面前的无比尊贵之人,萨坎帝国侯爵,护国贤者,探秘协会尊者,西域联合军高级顾问,神迹之创造者,摩尔大人!”

报菜名一般的说出了一大堆头衔之后,这随从才后退了半步,由那大红袍自己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何种方式,但能够击败安德鲁的人已经足以证明你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报上你的名字吧!”

肖柏本不想理会如此装逼的对手,可出于礼貌,还是勉为其难应了一句:“我是这里的学生肖柏。”

“很好!你的名字我记下了。”大红袍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在山下看见了安德鲁召唤出天马,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结果想不到居然以他的失败而收场,你果然是一位掌控着强大神秘的对手,看来这所学院里除了那位苏先生之外,又多了一位值得我在意的强者。”

这番话可以说是狂妄至极了,松涛院这么大,内里强者不胜繁多,可能入得了他法眼的居然只有狂生苏晓乐和面前的肖柏?这狂得让后面的大帅逼恨不得亲自下场了。

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货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即使远在华国这边,都听说这货的名字和那个‘奇迹创造者’的头衔。

此獠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可他几十年前活跃在大漠战场上时就已经是这副容貌了。

“情况不妙快!去通知院长,来了个很麻烦的家伙。”大帅逼面色凝重,对着躲在灌木丛里的好心师兄说道。

正文卷 205.诡异空间

很显然,松涛院这次有些托大了,之前他们大概评估出那位使者的实力不强,不难应付,于是便让学生们负责阻碍对面行动,并未料到对面此行居然还多来个老怪物,这绝对是学生们应付不了的棘手人物。

“肖柏!快跑!这家伙凶残得很!”大帅逼连忙大声提醒肖柏,想让他避其锋芒。

可似乎是晚了一步?

“呵呵,我早就料到即使有着皇帝的命令,你们也不会乖乖配合,毕竟这事关一所学院的尊严和底限然而东方的学者们啊!战争已经开始了!”摩尔慷慨激昂的说着,并从那血红色的长袍下煞有其事的掏出了一团什么东西。

肖柏本以为他会掏出什么了不得的大杀器,可仔细一看,居然是个毛茸茸的小猫布偶?

而且明显是那种小女孩才会抱着的小猫布偶,看上去有些老旧,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玩意,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人手头才对。

可就乘着肖柏被这小猫布偶吸引住视线的当头,摩尔又伸手掀开了脸上的眼罩,露出了一枚让人毛骨悚然的黑色眼眸。

那并不是像普通华国人一般的黑色眼眸,不是那种层次分明的黑,甚至连瞳仁也没有,看上去更像是眼球被人挖出来的似的,只有一团深邃的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那种,让人不禁冒出鸡皮疙瘩。

下一秒,肖柏感觉到周围的光线一暗,四周的景物开始飞快的扭曲变形,仿佛流动的液体一般,被对手那恐怖眼球化作的黑洞所吸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在书院了,而是来到了一片十分诡异的空间,这不大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又一座的西式钟楼,像是胡乱堆放的垃圾一般,有些倒悬在天上,有些又是斜斜的插在地上,将整个空间挤占得只剩下肖柏所站立的一小块空地,让整个地方都只剩下这古旧钟楼所专属的死灰色。

这钟楼上面的硕大指针也处于完全停滞的状态,所有的时间都指向西式时间12:59分的样子,看上去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了。

肖柏还没搞清楚状况,又听见后面传来‘唉哟唉哟’的几声娇叫声,连忙回头一看,居然是黑皮和小美公她们不知道怎么也被吸进来了,从空中一道半开的门里摔到了地上,甚至连班长和树师姐都没能逃过一劫,也被抓了进来。

而最后被抓进来的是正是今天的主角瞎子,肖柏见她从门里掉落出来,连忙伸手接住了她,而那道门也随之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这是什么地方呀?!”小美公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带着哭腔问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波及到的,先前不都好好的在后面看肖柏表演吗?怎么视线一黑就出现在了这种诡异的地方?

“这里是摩尔先生的私人领域,他那只被人称作‘深渊魔眼’的眼睛的能力,能够开辟出这样一个神秘空间,并藉由一些联系将人拉进来。”瞎子依偎在肖柏怀里,用于处境完全不符的平静腔调开口说道,又饱含歉意的补充道:“想不到探秘会居然会找到我童年时的玩偶,对不起大家,被我连累进来了”

她明明没有睁开双眼,却又像是能洞悉一切,又扭过头,面对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人的地方,提醒道:“他就在那里。”

“感谢依芙雅小姐的解说,不愧是更高位的魔眼,更强大的神秘,我这点雕虫小技自然是瞒不过你的。”被瞎子‘注视’的那片空气中突然发出了阵阵波动,浑身大红袍的摩尔从中缓缓浮现。

他像是扔垃圾一般随手扔掉了手头的小猫布偶,又从长袍下掏出两把小巧精致的手弩,接着说道:“那么现在,游戏开始了,希望能让诸位尽兴。”

说罢,他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空气中,而周围那密密麻麻的钟楼也终于走完了最后一步,时间来到了13:00这个十分邪恶的时间点,并一齐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这连成一片的钟声震得人头皮发麻,而能够听得懂很多语言的黑皮更像是在经历什么酷刑一般,捂着头惨叫着,满地打滚,给这连绵的钟声里多添了几个不和谐的音符。

食铁兽以为她受伤了,连忙扑了过去,在她脸上用力的舔了几下,可这并不能缓解她的痛苦,直到这钟声敲满了十三下,逐渐平息下去后,黑皮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已经口吐白沫,完全昏死了过去。

“一个”虚空中再次飘来摩尔的声音,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大家小心,摩尔对这片空间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他随时可能从任何地方出现,攻击我们。”瞎子连忙提醒道。

可肖柏却张大了嘴,大声问道:“啊?你说啥?听不见!!!”

刚才那副钟声已经震得他短暂失聪了。

而就在这时,两只弩箭从一个异常的刁钻的角度袭来,在食铁兽毫无反应的情况中命中了它的屁股

“啊啊啊!我中箭了!血流满地啊!”食铁兽顿时嘶吼道,接着也昏死了过去。

可惜黑皮先倒了,肖柏并未及时听见它最后的提醒。

“两个”摩尔的声音再次传来,满是稳操胜券般的从容。

“这下麻烦了”肖柏再次激活了替身使者,一边护住自己,一边警惕的搜索着四周,同时也展开了神念,但是却一无所获,而暂时失聪的他感知也比平日迟钝了很多,以至于没能及时拦截住射向树师姐的弩箭。

随着树师姐栖身的柳叶被钉在了地上,丁字班已经被放倒了三人,而这场所谓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已经三个了,依芙雅小姐还是不肯睁开双眼吗?你应该知道的,只有魔眼才能对抗魔眼,我本以为你已经做好了觉悟,看来,还是不够啊”摩尔又一次开口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而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两根弩箭已经阴险的射向了小美公后心而小美公毕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修为也不高,反应也不快,还很笨,理论上是不可能躲开这阴险偷袭的,而一旦中箭的话,以她的体质,怕是要当场毙命

可眼见着弩箭即将命中的时候,空气中却突然腾起了一道闪烁着淡淡光幕的屏障,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箭矢,把小美公从鬼门关前捞了回来。

听见箭矢与屏障撞击的轻响声后,小美公连忙回头,看见地上掉落的两枚箭矢,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有多么危险,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惨白,险些就这么被吓晕过去了。

“呼~看来这箭虽然阴险,威力倒是一般。”肖柏低声说道,他方才及时的布下了叹息之壁·基础版,拉开了一个范围性的防御屏障,这才勉强救下了小美公。

然而同时维持替身使者和叹息之壁,意味着肖柏的内息也进入了高速消耗的状态,这让他的神情不禁变得有些急切,如果不能及时破局的话,他肯定也坚持不了太久。

而实战经验丰富的摩尔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大致推测出了他的状态,依旧躲在暗处,略带嘲讽的问道:“哦?不愧是能击败安德鲁的强者,不会让我连连得手,不过你又能救得下几次?”

“确实有点麻烦啊”肖柏低声嘟囔了一句,快步靠近了小美公。

小美公见他靠近,还以为他会像保护瞎子那样把自己紧紧搂进怀里,一时间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又打算说点什么。

可还没等她开口,却看见肖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像是在确认手感一般,接着便是一记手刀劈在她纤细的颈项上,把她当场打晕了过去。

原本打算再度偷袭的摩尔都愣住了,稍微缓了缓才开口问道:“你你这是”

瞎子也跟着扬起头来,一脸不解的望着肖柏。

“我觉得她退了我们还能赢。”肖柏随意解释了一句,此举虽然看似有些冒险,但他心里其实有数,之前乘着对面废话的功夫,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黑皮和食铁兽的状况,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触碰不到它俩,似乎变成了幻影啥的,手直接穿过去了?

可怀里的瞎子和刚才的小美公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软绵绵,热乎乎的,手感极佳。

再加上对面并没有对失去抵抗能力的黑皮和食铁兽补刀,总不会是他道德高尚吧?应该是存在某种限制?

瞎子略微的思索了一番,才像是醒悟过来了一般,连忙说道:“是了,他的魔眼并不是把我们的**拉入这片空间,而是灵魂!我们的灵魂在这里会被他的力量实质化,所以才会被他攻击,可如果在这里面失去意识的话,灵魂又会重新虚无化,反而变得安全了!”

“可如果我们没办法冲破这片空间的话,灵魂恐怕会被永远的拘禁在这里,而外面的**则会很快的丧失生机,直至真正的死去!”

正文卷 206.可怕的瞎子

瞎子的话让肖柏不禁愣了一下,被抓进来的只有灵魂?这种事虽然在肖大牛的故事里听见过类似的,可他这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与故事里也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他依旧保留着真实的五感,甚至连神念和内息都能照常使用,若是没有瞎子提醒,他或许根本都意识不到这点。

“所以说,要怎么办?”肖柏一面维持着防御,一面开口问道,就在之前瞎子给他科普的时间里,对面的摩尔可没有假装掉线,已经又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发动三次攻击了。

“只能想办法攻击到他的本体,让他受伤,迫使他无法维持这个空间或者用十分强大的攻击直接攻击这片空间。”瞎子开口答道。

她的魔眼等级更高,能直接看穿弱于自己的魔眼,洞悉他的特性与弱点,也提出了很好的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两个方法似乎很难实现啊?

那摩尔神出鬼没的,连影子都摸不到,几乎不可能攻击到他,而大威力招式的话,肖柏手上虽然有着威力强劲的幻符·超电磁炮,可对面肯定不会给他机会准备酝酿。

若是黑色书箱还在身边都还好,可以用锁头挂拖延一下时间,可眼下他只是灵魂被拉了进来,嘤嘤草,黑书箱,以及衣袖里的小妖都没出现在这里

就在肖柏觉得有些为难的时候,瞎子努力的挣扎着身子,双手环抱住肖柏的脖子,很突兀的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说道:“肖柏同学,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太快的忘记我”

接着,她猛然一用力,竟是强行挣脱了肖柏的怀抱,挡在了肖柏面前,又扬起头,微微侧过脸庞,展露出一抹凄美的微笑,叹道:“这一次,轮到我来保护肖柏同学了!”

说罢,她那刷子般的漂亮睫毛微微一颤,双眼缓缓的睁了开来,露出了一双蓝宝石般的漂亮双眸,娇小的身体也随之开始缓缓上升,漂浮在了半空中,原本绑成稚气双马尾的金发也自己解开,无风自动着,飞舞飘扬着,并一点一点的从那灿烂的金色变成天空那样的纯净蓝色。

而飘在半空中的瞎子似乎像在努力抵御着什么,目光愈发的冰冷,神情愈发的麻木,像是依芙雅这个人正在急速消失一般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和呆滞,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可还在努力的想要扭过头来,最后再多看肖柏一眼

可惜未能如愿,就在她最后一根发丝都变成蓝色之后,她的眸子终于变成了不似常人那般的冰冷,也不再是宝石一般的蓝色,左边变成了妖艳的金色,右边则变成了诡秘的紫色。

而就在这个瞬间,肖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这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在提醒他,面前的瞎子不再是平日里可以拎来拎去的小宠物,而是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存在。

只不过这蓝发异色瞳的瞎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比平时更漂亮了?

就在肖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脸颊上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撒在了脸上,伸手一摸,竟是一层晶莹的粉末?看上去就像是化作了实体的眼泪?

这是肖柏心念一动,连忙抬头,却看见瞎子已经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飞扬的背影。

他只能赶快从衣袖里摸出一瓶丹药,这还是很早很早之前玄一道的一贤老司机送他的那瓶,说是能提高练功效率,味道还挺清凉的,被他时不时当口香糖吃。

肖柏连忙把里面剩下的药丸全倒了出来,再把那晶莹的粉末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仔细的贴身收好。

“呵呵,时隔十年,灾厄之魔女重现于世,作为见证者,我为此感到十分的荣幸。”摩尔像是为了表达敬意一般,身影重新浮现在了两人面前。

只不过他此时的造型看起来颇为搞笑,整个身体包括头部都被那件红色斗篷紧紧包裹着,像是蒙着床被单似的,而这斗篷左右两边还分别开了两个洞,让他一双被盔甲包裹住的双手能够伸出来,手弩也被他扔掉了,换成了右手小木锤,左手三角盾的奇怪配置。

整个人看着就像个滑稽的斗篷怪,看得出来他真是很忌惮瞎子,已经顾不得再维持先前那样的优雅和风度了,而之前一直只用手弩这样的武器攻击肖柏他们,或许就是为了把其他力量留到这时,用来集中对付瞎子。

瞎子的脑袋微微偏了偏,像是没听懂对手的意思,那双金色与紫色的异色瞳也跟着望了过去。

而被她注视着的摩尔,整个身形仿佛变成了水中的倒影,正随着水面泛起的涟漪而波动着,扭曲着,那身红色的斗篷更像是被打气的气球一般,飞快的膨胀着,握着木锤和三角盾的双手又像是发疯了一般,在原地疯狂的挥舞着,似乎在攻击什么看不见的敌人,看着像是抽疯了一般。

肖柏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就听见摩尔主动开口解说道:“真不愧是能让一切陷入疯狂的灾厄之魔眼,即使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依旧无法完全抵御这庞大的威能”

“但幸好,我已经针对这样的情况做足了准备”摩尔继续说着,勉力控制住正在狂舞着的右手,将它一点点的伸向身侧,而那手掌和木锤也随之消失在了空气中,等它们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昏迷不醒的小美公身前,正朝着小美公的胸口用力砸了下去!

虽说这木锤看起来不像流星锤碎颅锤一般的狰狞恐怖,可它既然会被摩尔选来对付瞎子,其杀伤力肯定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一锤下去,怕是要砸得小美公胸腔碎裂吧?

肖柏本想去拦截,可动作却是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的看见那木锤敲在小美公胸口,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仅是肖柏感到不解,连远处的摩尔也是十分的错愕,竟是直接开口惊呼道:“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专门针对灵魂攻击的灵魂粉碎者,为什么会无效?难道那混蛋给我的是假货?”

因为被抓进来的都是灵魂,很多常规手段自然无法奏效,必须得像肖柏之前敲晕小美公那样,徒手攻击,以灵魂攻击灵魂,所以普通武器在这里其实是用不上的。

但像摩尔的手弩和这柄木锤,都是专门针对他的能力进行特化的神秘武器,可以攻击灵魂。

这便是摩尔这只魔眼厉害的地方了,若是对他没有了解便被拉了进来,不但容易搞不清楚状况,还没了武器装备,基本是难逃毒手了。

可也正因为这里都是灵魂,不管和本体再怎么相似,肯定还是有些微不同的,比如说心志坚定,意志强韧的普通人在这里甚至可能比心志不坚的修士更耐揍,更难缠。

摩尔硬顶着瞎子的攻势,收回了木锤,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任何问题,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个女人在潜意识里认定自己的胸膛十分坚韧,并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什么奇葩货色啊?这女人的尺寸在东方人种中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档次了吧?比起灾厄魔女那对a强多了,应该非常柔软才对,可为什么潜意识里会觉得自己的胸口坚硬无比啊?

看来只能换一个目标了摩尔心头暗想道,又强行伸出了手,把攻击对象换成了肖柏。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提醒,这次不仅是肖柏反应了过来,即时闪身,避开了攻击;连飘在半空的瞎子都反应了过来,她的目光微微一转,望向了那锤子。

她的本意大概是想保护肖柏吧?却没想到自己这视线的变化,不仅让对面暂时逃脱了锁定,余光甚至还波及到了肖柏。

仅仅只是被她那目光微微一瞟,肖柏顿时觉得自己大脑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很多平日里只敢稍微想一想的念头发疯似的涌了出来,什么抱着小萌儿的腿用力的舔什么逼着喜欢穿短裙子的大小姐换上小萌儿那样的长袜什么把头埋在黑皮胸口用力磨蹭什么乘着瞎子穿睡裙的时候掀开裙摆

甚至连把小奶猫烤来尝尝味道这种只是偶尔一闪而过的恶念都跟着冒了出来,把他的脑子搅得一团浆糊,若不是瞎子及时的收回了目光,他恐怕会当场发疯。

至于他原本很平静的丹田里,那座冰山仿佛变成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更像点燃了他浑身的血液一般,让他浑身都沸腾了起来,差点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有了这样的危险经历,肖柏也大致猜到了瞎子眼睛的作用,应该是能让人走火入魔,丧心病狂?或许不仅仅是人,也包括现实里的动植物和各种武器装备?

她这双眼睛若是在人多的地方睁开,那绝对是一场让一切都陷入疯狂的恐怖浩劫,灾厄之魔女这个诨号,倒也是意外的贴切。

正文卷 207.底牌尽出

侥幸逃过一劫的肖柏不禁都有些后怕,若不是身处这片特殊空间,这睁开双眼的瞎子简直就是枚自走核弹,比传说中的‘斯’还要恐怖。

“不行不行,得赶快逃出去!不然不说那斗篷怪,怕是瞎子都要瞪死我!”肖柏急切的说道,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石片和一支笔,接着道:“班长,替我护法,争取点时间,大概要几十息吧?”

原来班长也被牵连着一同摄了进来,只是肖柏为了保护她,一直把她塞在衣袖里,还没被对面注意到。

“我先去一直就在叫你放我出去帮忙呀!(急切)”班长也飞快的在纸上写道。

“啊?不好意思,没听见”肖柏随口说着,蹭着那斗篷怪又被瞎子瞪住的机会,赶快在地上布下好了符阵,同时又很冒险的暂时解除了替身使者和叹息之壁,转而将超电磁炮插入了腰间。

他这是打算用超电磁炮直接击溃这片空间,但内息经过之前的几番消耗,剩下的想要启动这张幻符大概需要2分钟左右,比上一次在林氏大宅里慢了不少,这漫长的准备过程肯定会被对面所干扰,搞不好还会被瞎子误伤,所以就需要这套之前抓小奶猫时用过的符阵·蛇之纸箱。

这套符阵的作用就是潜行隐遁,降低自身的存在感,用来对付猫妈妈没问题,可能不能骗过瞎子和斗篷怪就不好说了,得看班长能不能帮上忙。

“放心吧肖柏同学,其实我很厉害的!会保护好你的!(自信)”班长在纸上写道,又飞到了肖柏头顶,随时准备保护他,为了让肖柏放心,她甚至还画了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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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总觉得像是在卖萌,很不靠谱的样子啊!肖柏心头顿时忐忑不安了起来,可眼下也没得更好的办法了,若是不能尽快脱困的话,就算不说被波及误伤的事,瞎子那边的状况看起来也很是不妙啊!

她的身形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沉稳了,已经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原本那飘逸的蓝发也开始出现了几缕不和谐的金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这强无敌的魔女形态怕是维持不了太久

而这样的变化显然也被摩尔看在了眼里,躲在斗篷下的脸庞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冷笑,他敢于以低位魔眼正面硬怼灾厄魔女,肯定不是不知死活的蚍蜉撼树之举,而是做足了功课和准备的,越是强大的魔眼,限制肯定越多,能使用的时间也肯定越短!

他已经充分估算过魔女形态能持续的时间,做好了完全的防护,甚至连后手也准备好了,像是被他一同拉入的丁字班同学们,就是在关键时刻分散魔女注意力,为他争取时间的筹码。

所以他的作战思路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直到对面的魔眼无法使用,剩下的就很轻松了别看他似乎在苦苦支撑,实则还游刃有余。

而这套方案里的唯一变数,就是那几个同学,尤其是那个男生,他背后那个黑色大箱子似乎是件十分厉害的神秘物品,自己只是瞟了一眼,隐约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觉,还好他城府够深又善于表情控制,没有当场露出破绽。

而将这些人拉入自己的深渊之后,发现那黑色书箱没有跟着进来,便让他安心了许多,不过为了求稳,他还是很想尽快放倒肖柏,最好是能生擒他,以此来要挟对面那可怕的魔女。

他已经看出来了,那魔女对这男的似乎有些超越了友谊的情愫,这绝对是块很好用的挡箭牌。

可现在的问题是那小子怎么突然消失了?之前站着的地方怎么变成了一支笔?摩尔一时间有些纳闷,以为肖柏是躲进那笔里去了,当即便顶着魔女的压力,一锤子远程砸向了班长。

不出意料的是,瞎子根本就没有调转目光,还是死死盯着摩尔,完全不顾班长安危。

得亏平日里以姐妹相称,塑料姐妹?

而班长在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锤后,当即在纸上写道:“唉哟!好痛!(揉揉)”

呃似乎就只是好痛而已?

有没有搞错啊?这支笔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自己写字啊?还有这难道不是结结实实的挨了灵魂粉碎者一下吗?为什么仅仅只是觉得好痛而已啊!而且看上去还像在卖萌一样?!摩尔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这个班上的学生都是怎么回事啊?依芙雅小姐你就不能结交一些正常的朋友吗?

那这下怎么办?剩下还能攻击的人就剩那个黑皮美妞了,可摩尔也认得这人是北漠的公主,那群未开化的蛮子根本不和人讲道理的,若是她死在自己手头,自己的国家怕是要生灵涂炭

看来,只能朝那黑白熊下手了,它应该是魔女的宠物吧?摩尔暗自低语道,在心里飞快的估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和斗篷的剩余耐久,又一次控制住右手,开始攻击食铁兽。

大概是因为平日里经常摔伤,得了很多滚滚的照顾,当瞎子发现对手意图后,连忙调转了视线,可或许是因为状态不如之前那般完整,动作稍微慢了半拍,直接导致食铁兽同时被木锤和她的视线集中,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

可摩尔还没来得及因为得手而高兴,却看见这挨了两记重击的食铁兽突然一下醒了过来,身躯飞速的膨胀着,很快就变成了一头足足有小山般大小的巨熊,双眼变得像血一样鲜红,发狂似的朝着摩尔扑了过去。

一边狂奔,还一边大声咆哮着:“嗷嗷!嗷嗷嗷嗷嗷!”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老子今天要弄死你这哈麻皮!’

摩尔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这看起来很可爱的黑白熊居然是传说中的魔兽!而且是十分聪明的那种,平日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兽性,结果被魔女的视线波及,控制不住发狂了!而自己这身鲜艳的红斗篷,很显然是个特别醒目又特别嘲讽的目标

这下失算了,不得不提前交出一张底牌摩尔有些心疼的暗叹道,强行控制住还在胡乱挥舞的左手,将手里那面三角盾朝着飞速扑过来的巨熊扔了过去。

这三角盾在飞到巨熊头顶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道三角体的光罩,将巨熊那庞大的身躯死死的罩在了里面,任凭它嘶吼咆哮,疯狂的撞击着光罩,却难以动摇分毫。

原来这三角盾是件十分厉害的防具,摩尔本来打算是等到斗篷撑不住的时候再用它来防御的,结果没想到突生事端,白白浪费在了这种地方。

该死!我只想着防范那小子,没想到其他人竟然也这般难缠,实在是有些失策摩尔的心里已经隐约的感到一些后悔了,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解除自己的魔眼,把这些人都放出去?这会那魔女脑中应该还残存着一些理智,如果出去的话,她肯定会害怕波及到无辜者,收敛住魔眼的威力,自己的压力也会减轻很多。

但同时,他却要应对那群东方学者们的威胁了,他深知自己几十年前在战场上的辉煌战绩给华国人造成了怎样的损失,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有皇帝的命令也不行。

而就在他患得患失之际,空气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十分危险的波动,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一道足以致命的攻势已经偷偷瞄准了他,并且正在酝酿着

是那个小子?可他在哪里?为什么我会看不见他?摩尔若不是被魔女的视线压制着,肯定当场跳起来了,这些华国人实在太卑鄙,太无耻了!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再抛出一张底牌。

随着斗篷缝隙里一口喷出的鲜血,天空中那原本悬浮着的钟楼纷纷朝着丁字班所在的空地砸落,那势头看上去像是天塌了一般,一副要将众人活埋的架势,若是被这些钟楼砸中,在场众人的灵魂怕是要被碾成碎屑,被永远的囚禁在这片深渊之中。

这招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大范围攻击原本是计划用来最后拖延那魔女的,强如灾厄之魔女面对这番攻势都只能自保,可此时却被逼得只能用来中断那看不见的致命攻势。

然而就在眼看着那些钟楼即将把众人压成齑粉的瞬间,却看见那支笔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大字:“定!”

于是这片排山倒海一般的钟楼像是听见了不可违逆的神谕一般,竟是乖乖的定在了半空中,再没有动弹半步

还没等摩尔来得及感到绝望,之前一片原本无人的空地中突然闪烁出一股股炽烈的电弧,肖柏的身影也随之浮现,他的十指扣成爪状,并在胸前,那里正聚集着一团白亮的电浆。

“来!细数你的罪恶吧!”肖柏朗声说道,双手微微一松,不再被钳制的电浆顿时化作一道华丽的光柱,朝着被压制在原地的摩尔激射而去。

正文卷 208.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当看见那股骇人的电光柱朝自己涌来时,摩尔心头的唯一期望便是那些倒悬着的钟楼能稍微阻碍一下其威势,给自己争取到一点点机会,然而当他看见那些钟楼仅仅是被余波触及便瞬间灰飞烟灭后,便明白了这一想法不过是点奢望。

“计划失败,真是可惜啊”摩尔遗憾的叹息了一句,任由那电光柱命中了自己的身体,接着由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将整片空间都撕成了两半,等到那光柱消失之后,所经之处只留下了一条深邃而黑暗的裂痕。

原来不止是那些钟楼无法抵挡,连整个空间都无法承受这张幻符的威力,或许是因为这里太过特殊,以灵魂状态激发的超电磁炮竟是比外面更强上了几分?

随着这片特殊空间被肖柏破坏,他也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斥力正在排斥着自己的身体,看来应该是能活着离开了吧?而离开前的最后一秒,他望向了瞎子,她已经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那头绚丽的蓝色头发正在快速的变回原本的金色。

接着,他的视线微微一黑,等到重新恢复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学堂前的小院里,面前依旧站着那个强大的摩尔,只是他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不仅仅白得像是个死人,也再看不见之前的从容与自信,只剩下阴谋被挫败后的恼怒与怨毒,正在急促的喘息着。

就连那身华丽的红色斗篷,也变成了一片黑乎乎的烂布,正一块一块的从他身上掉落,让他看起来像是被大象踩过了一般的狼狈。

可不管怎么狼狈,他依旧没死,依旧与肖柏对峙着。

“这厮怎么这么难缠啊?难道在里面打赢了他,出来还要再打一次?谁设计的这么恶心的boss啊?这策划简直是人间之屑!”肖柏心头一时间有些慌乱,已经在胡言乱语了。

而他衣袖里的小妖则连忙提醒道:“公子,你没事了吗?你之前在原地发楞了好几息的时间了,我还以为你中了对面什么歹毒的招式”

咦?肖柏微微一愣,他之前在那片空间里和这魔头纠缠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怎么外面就过了几息?时间流逝不对等吗?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学徒里也传来了包师兄颇为紧张的惊呼声:“依芙雅同学?你没事吧?哦晕过去了?还好晕过去了”

站在更远一些的大帅逼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他显然是知道摩尔那可怕的能力,先前一看见双方同时发楞,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格外严肃,放任这种级别的对手显然是学院方面的轻敌和失策!

但还好,肖柏顺利回来了,他稍微放松了些,在听见依芙雅也顺利的昏了过去,才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知道魔女形态的瞎子有多么可怕,而四周埋伏着的众多学生,包括包师兄他们在内,或许是为了尽可能的阻拦探秘会的人,也或许是防备瞎子吧

但眼下还没到真正松懈的时候,那摩尔显然还保留着战力,恐怕还能兴风作浪,于是他再次开口提醒道:“肖柏!快退下,此獠交由我们来对付。”

“呵呵?对付我?年轻的学者啊,你未免太过自信了”那摩尔在经过一番短暂的休息之后,大概是缓过了一口气,又重新站直了身体,伸手摸向自己怀里,不知道又要祭出什么可怕的神秘物品。

而就在这时,很远的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振聋发聩般的怒吼:“喝!”

随着这声雷鸣般的怒喝,一个硕大的,金闪闪的‘喝!’字浮现在了空中,朝着那摩尔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虽说这种用金色大字去砸别人的招式肖柏已经见过好几次了,甚至还亲身感受过其威力,不过这一次,这枚大字似乎有所不同?那上面澎湃而精纯的力量让即使对浩然正气了解不多的他也清楚感觉到了,这一击,绝对来自一位恐怖的大高手!

而那摩尔也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像刚才那安德鲁一样插进了自己胸口,从中喷出的鲜血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邪恶的羊头,正面迎向了那个‘喝’字。

两股庞大的力量顿时在半空中相撞,其引发的劲风逼肖柏微微眯起双眼,被推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到那羊头消散时残留的点点血丝,而摩尔已经半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你这阴险小人,今天便把命留在这里吧!”肖柏的身后又飘来了先前的那个声音,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杀猪匠哦不,应该是个貌似杀猪匠的书生正踩在半空中,大步朝着这边走来,这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书卷,一身儒衫乱糟糟的,邋遢得不成样子。

这杀猪匠的步子迈得很大,几步就迈过了遥远的距离,落到了肖柏和摩尔之间,他先是轻蔑的瞟了一眼已经重伤的摩尔,又扭过视线,瞟了肖柏一眼,一张血盆大口裂开一个渗人的弧度,开口道:“小师弟,你不错!”

说着,竟是将手头酒壶丢给了肖柏,像是奖励他一口酒喝似的。

肖柏有些局促的接住酒壶,试探着问道:“呃你是苏师兄?”

很显然,有着这种画风,又这般厉害的人物,江湖上便只有一个狂生苏晓乐了。

“嘿嘿,是我,咱们书院除了我之外,也没谁像个屠户吧?”苏晓乐应了一句。

肖柏点了点头,当即便端起那酒壶,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那淡黄色的酒液一边辣得他有些想咳嗽,一边却在他的唇齿间绽放出一股浓郁的香气,而这酒液流经喉咙进到胃里之后,居然奇迹般的消散成一股气体,偷偷融入肖柏的经脉之中,又汇聚到他的丹田之内,原本因为释放超电磁炮而被消耗殆尽的内息居然恢复了三成左右?

这酒,显然不是俗物啊肖柏很想再多喝上几口,结果苏晓乐却很小气的一把抢过了酒壶,又开口教训道:“酒能壮胆,打架之前喝两口,就会充满勇气,但不能多喝,要误事。”

他说着,将酒壶别回腰间,再度望向依旧半跪在地上的摩尔,朗声说道:“我念你也是一代宗师,自尽吧,多少能留下些体面。”

已然是山穷水尽的摩尔却咧嘴一笑,说道:“我记得你们华国的学者,讲究君子不趁人之危,像苏先生这般强大的学者,定是将其奉为信条吧?”

这求饶的说辞不怎么高明啊?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本以为苏晓乐会上去一巴掌摁死对方,可结果却依旧站着原地,脸上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又开口反问道:

“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呵呵,既然敢来苏先生的地盘上拿人,我定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的。”摩尔说着,缓缓站直了身体,更是恬不知耻的说道:“我方才在于你师弟的较量中已然受了重伤,那么以苏先生的规矩,我若是还能受你一拳,便放我一条生路吧?”

“切那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苏晓乐很是不爽的呲了一声,当即扬起那蒲扇般的巴掌,隔空朝着对面扇了过去。

这一掌并没有什么花哨的架势,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视觉效果,看着就像是普通的扇苍蝇一般,可离得最近的肖柏却听见刮起一阵呼呼的风声,一股无形的力量也被这掌风所带动,化作一柄看不见的大锤,重重的砸在摩尔的身体上。

“噗!”摩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只能在那位幸存随从的搀扶下才勉力站着,可脸上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对着苏晓乐问道:“苏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说罢,他也不等对面回答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捧粉末,洒在自己身上,其身后便跟着冒出来一对蝙蝠状的翅膀,他扑腾着这对蝠翼,两手分别抓住自己的随从和那位年轻的使者,腾空而起,飞快的逃掉了。

而苏晓乐则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极力压制着追上去补刀的冲动。

肖柏在一旁看得都快跳起来了,连声说道:“苏师兄,你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啊!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苏晓乐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小师弟,斩草除根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你这书是怎么念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肖柏简直有些无语了。

“咱们读书人,做事是要讲原则的,更不能坏了自己的规矩。”苏晓乐说着,脸上又跟着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微笑,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之前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和一个大光头下棋,那家伙最喜欢度化这种大恶人了。”

正文卷 209.战利品?

虽说先前在那神秘空间里与摩尔交战的时候,肖柏这边好像还赢得挺轻松的?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觉得自己怕是没有半点机会

这家伙真的太厉害了,而且心思缜密,诡计多端,更是装备精良,身上不知道还藏了多少厉害玩意,感觉像是在面对某个蓝胖子似的;而即使魔眼被破,他也依旧留有余力,甚至还能硬接苏晓乐两招不死,成功逃离

连八圣之一的苏晓乐都称他为一代宗师,还真不是没道理的恭维。

他之前便以一己之力正面对上魔女形态的瞎子,甚至还有余力去对付肖柏等人,若不是变身后的瞎子的确厉害,再加上他对肖柏等人不够了解,没有做好相应准备的话,结局怕是会截然不同吧?

总之,若是以后再遇上这家伙,他又针对自己做足了准备的话,肖柏觉得自己怕是难逃魔爪,而这种大恶人肯定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后面很可能再找自己寻仇,所以他对苏晓乐就这么放跑摩尔感到十分的不满。

你说你人称狂生,长得又凶神恶煞的,扮相又这么杀猪匠,可为什么还是像个普通书生一样的讲原则啊?果然骨子里还是个迂腐穷酸的书生吗?

虽说这些话都是肖柏心头的腹诽,但或许是因为面部表情太过明显,以至于被苏晓乐猜到了点什么,又有些无奈的教训道:“你这小子,怎么连我都信不过?这《信字篇》是怎么学的?”

“呃我其实是今年才入学的,目前还没学到那里”肖柏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一下子觉得有些累了,便解开了身后的黑色书箱,把它当凳子,坐下休息着。

苏晓乐瞟了一眼那黑色书箱,神情顿时一凝,又看了看把它当凳子的肖柏,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你小子,果然有些意思啊?难怪能当那风剑香的姘头,不过入学都这么久了,怎么会连《信字篇》都没学到?不应该啊”

说着,他也一点都不讲究的跟着盘膝坐下,就这么和肖柏在这战场中间聊了起来。

话说姘头是怎么回事啊?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啊!我也很矜持的好不好?不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不检点之人!肖柏本想吐槽,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苏晓乐继续说道:

“你也不必担心此獠卷土重来,他这次八成是走不掉的,想杀这家伙的人比你预想的要多,算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我放他离开,即是践行自己的信条,也是卖别人一个面子”

接着,苏晓乐便给肖柏说起了摩尔当年犯下的种种恶行。

在几十年前,华国和西域还在不停交战的时候,这货就凭借着自己的诡异能力,刺杀了很多华**方的将领,让华国吃了好几场败仗,损失惨重。

“此獠的能力的确强悍,让人防不胜防,只消通过奸细弄到点将帅们的随身物品,便可实行刺杀,得手的几率很高而如果只是一人背刺,对于人才辈出的军伍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这货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可以一次性将多人拉入那空间里,你之前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吧?”

肖柏点了点头,这货之前就先是通过瞎子小时候的一只布偶,进而把丁字班的全都拉进了那空间之中,这种能力用来刺杀实在太可怕了,很可能一次就端掉半个指挥层

两分交战多年,华国胜多输少,但输的那几次里面,便总有此獠活跃的身影,这血海深仇,便是这么结下的。

“那当时又是怎么对付他的?”肖柏又好奇的追问道。

“也是靠了点运气,抓住了他的一位同僚,那货是个软骨头,没几下就招的干干净净,我们也就知道了此獠的能力特点。”

“接着便是军方去道门和悲宏寺那边请来了些厉害的牛鼻子和光头,他们都很擅长应对这种神魂方面的东西,这些高手接着便伪装成军方将领,来了招守株待兔,此獠果然上钩,然后被揍得妈都不认识”

“之后他便蛰伏了下来,哪怕吃败仗也不再出现,以至于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想不到如今又卷土重来,还好没让他得逞。”苏晓乐说罢,竟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那种彪悍的脸庞上居然闪过了一抹后怕的神色。

如果真的让他们抓走瞎子,再将其驯服,带到战场上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关键是还差点让他们得逞了!肖柏又不由得想到了皇帝的一纸口谕,这位一直以当年德帝为目标的皇帝,好像并不像世人传颂中的那般贤明啊

“好了,不要想太多,你今天表现不错。”苏晓乐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肖柏肩膀,又从手头一直攥着的那本书里撕下来一页,递给了他。

那书页看着似乎只是张普普通通的纸页,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喝’字,本应是轻飘飘的,可肖柏捧在手里却总有一股很沉重的错觉。

苏晓乐似乎是懒得解释其中奥妙,只是催促着他快去休息,自己则说去找院长,扭头离开了。

肖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仔细的折好那书页,将其放入衣袖里。

接着,他便听见小妖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它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招惹肖柏不满的事,以至于他要弄死自己。

“这么厉害?”肖柏连忙把那书页拿出来,转手塞进怀里,小妖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鬼命。

这张厉害的书页或者说字帖,应该算是获胜的战利品之一吧?除此之外,还有那年轻使者留下的长剑和一身盔甲,这会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等着别人来收捡。

不过要说最沉重的战利品,应该是这会正安静躺在瓷瓶的晶莹粉末吧?肖柏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肖大牛所说的圣女之泪,这可是根本哭不出来的瞎子,在灵魂状态下留下的眼泪,珍贵程度自不必多说,也肯定是发自内心,或者说是发自灵魂的眼泪。

“不容易啊对了,还得去看看瞎子”肖柏自语着,又快步回到学堂里,看见瞎子正躺在几张拼起来的课桌上,面色安详。

他心头一沉,以为瞎子死了,不由得回想起瞎子在变身之前对自己露出的那番凄美微笑,以及叮嘱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话语,心里突然一阵抽搐般的疼痛。

还好一旁的包师兄赶快解释道:“莫慌,她还没死,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这是使用魔眼代价。”

“那她大概多久能醒来?”肖柏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连忙追问道。

“不知道。”包师兄遗憾的摇了摇头,“我们这边对魔眼这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越是厉害的眼睛,代价也就越沉重,她的强大你应该也见过了吧?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会异常沉重”

“那我带她去找医生,我认识泉城名医,悬针门的那啥医仙也认识。”肖柏说着,作势便要上前抱起瞎子。

可包师兄却伸手拦住了他,劝道:“没用的,名医也好,悬针门的医仙也好,治不来这种病的,确切来说,她这并不算是病,而是一种必然的过程,便如同生老病死一般,不是人力能左右的。”

“既然人不行,那仙人总可以吧?”肖柏反问了一句,轻轻拨开了包师兄的胳膊,双手抱起了瞎子娇柔的身躯,有些心疼的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又继续说道:“我去请仙尊帮忙。”

倒不是说他真要找自己的第二个身份帮忙,而是他还记得,云仙门当年收过好几位拥有这种异瞳的弟子,对其有着更多的了解,既然悬针门都治不好的话,或许门派里会有些办法?

接着,他也不顾其他人劝阻,抱起瞎子就快步回到了房间,再打开秘境入口,跳了进去。

一进入门派,恰好就出现在剑一面前,剑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瞎子,竟是有些欣慰的说道:“恭喜少主,可算是记起传宗接代的使命了!不过此女身材干瘪,不宜生养啊”

“别闹,我是带她回来治病的。”肖柏没好气的说道,简单的给剑一解释了一番事情经过,又连忙问道:“像她这种情况,门派里有办法医治吗?”

结果剑一居然立马给了他一个好消息:“办法自然是有的,门派当年的医术,可是仅次于星象算学之后,也算是看家的本事了。”

肖柏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听见他继续说道:“只不过我不会啊要治她的话,得唤醒其他懂医术的门人才行。”

“这样?那就还好”肖柏这下也算是安了心,如今他已经入手了最关键的圣女之泪,而佛门舍利应该也很快就能入手,唤醒更多甲人的事并不算远。

“等此番事了,我便去取回佛门舍利,唤醒更多门人。”肖柏说着,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转口问道:“对了,之前我放了个敌人进来,你解决他了吗?”

正文卷 210.我们的关系升级了

之前来了一招斗气化马,结果被肖柏送入秘境那位探秘会高级执事安德鲁,这会正提着柄扫把打扫正殿前那截又高又长的楼梯,脸上满是淤青,甚至还残留着没擦干的鼻血,看来之前应该是被剑一狠狠的教导了一番。∥菠x萝x小∥说

“你居然没杀他?”肖柏和剑一站在正殿的一处阳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位囚徒。

派里缺人,剑一留他一命当苦力倒也说得过去,而且正好肖柏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他,但有些奇怪的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的庄严肃穆,里面还掺杂着憧憬与向往,看上去完全不像个阶下囚,反倒更像是历尽千辛万苦抵达圣地朝圣的虔诚信徒。

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之前还试图反抗,可等他看见正殿之后,突然像是失心疯了一般,跪在地上又哭又叫的,满嘴的鸟语,也不知道在嚷嚷些什么后来就心甘情愿的提起扫把开始打扫了。”剑一很是奇怪的说起了之前的情况。

对于将探索神秘作为毕生信条的安德鲁而言,在看见忘仙殿这座坐落于云海之上的雄伟大殿时,无异于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宝库,比起这座云巅之上的仙宫,魔女又算个什么?这里才是真正的神秘,这里才是他信仰的所在,这里才是他的最终归宿。

只要能够留在这里,他甘愿做任何事,不计代价,只要能稍微的了解一下这里的神秘便心满意足,而那位慷慨的管理者,居然让他打扫这里的台阶?并可以随意仰望这座神秘的奇观?安德鲁便一下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居然还有这种展开?”肖柏都觉得有些诧异了,他之前还有点发愁怎么从这家伙嘴里撬出些有用的情报呢,结果看来是完全多虑了。

“我这正好有点事要问问他,你帮我去问问?”肖柏又接着说道,转告了剑一几个问题,主要都是关于这次事件始末的,这些问题比较重要,至于斗气化马的法门这种相对次要的问题,他打算等后面再问。

剑一领命而去,结果过了好一阵子才带着一脸无奈回来,肖柏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他不肯招?”

“不是不招而是招得太多了,这货连他五岁时还在尿床;一直偷偷暗恋教堂里老嬷嬷的事都告诉我了”剑一苦着脸答道。

接着,他便给肖柏概括和总结了一下这次事件的始末。

原来瞎子的魔眼早在三岁时就觉醒了,当时便直接引发了一场灾难,她家里的很多仆人都遭了殃,她父母也是很侥幸的逃过了一劫,之后就一直很忌惮自己的女儿,完全不当是亲生的,更是亲手把她送去了探秘会,探秘会接了下来,开始研究魔眼的奥秘和封印控制的办法。

然而那时的瞎子太小,根本控制不足自己的力量,简直就是一场会呼吸的灾厄,连探秘会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承受不住了,不管人员伤亡还是财产损失都十分惨重,这瞎子完全不是能研究的对象,根本就是坨烫手山芋。

但恰好那个时候,正是华国计划与西域通商,双方正在不停谈判撕逼的时间点,两边为了得到足够的信任和保障,正在商议人质、贵重物品等等抵押物,虽说这些东西现在是用不上了,但在那个敏感的时期却的确是让两边能正常交流的重要保障。

于是探秘会就突发奇想的将瞎子包装成了一件战场上的大杀器,作为人质交由华国,以示和平相处的诚意和决心,并顺便把这小魔女赶快送走。

最后华国在经过一番考虑之后答应了下来,交由松涛院负责,并签订了相关时限的条款,而松涛院这边的夫子们则采用正神行等等玄妙法门,通过心理暗示等等方式让瞎子不再睁开双眼,以此来实现对魔眼的封印,让她能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成长为如今这般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的少女。

所以瞎子其实三岁时就来到这边生活了,与其说她是西域魔人,其实倒更像是个华国少女,对父母家庭啥的自然也很没有归属感。

之后便是探秘会逐渐发现瞎子已经变得安定可控,就想着重开当年的研究,于是便拿出当年的条款找上华国皇帝,再加上一些贸易上的让利,让皇帝签下了那纸手谕。

但如今这皇帝也不是啥省油的灯,自然知道瞎子的厉害,肯定是不想放她回去的,只是碍于那些条约,只能给松涛院下了那么一纸模棱两可的手谕,暗示松涛院阻碍探秘会的计划。

他这么一番操作,便将可能引发的国与国之间的外交纠纷,降低至松涛院和探秘会两个组织之间的学术争端,甚至淡化成个人与探秘会之间的私人恩怨。

可探秘会也不是好惹的,应该是猜到了华国皇帝的想法,直接派出了摩尔这样的强者,做好了强行掳人的准备,差点就让华国这边吃个暗亏了。

“我原本以为就是件挺简单的事,想不到这下面居然还藏了这么多内容?难怪我爸叫我不上朝堂,这里面的东西,真是复杂”肖柏听到这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躺在一张石床上,静静睡着的瞎子,伸手戳了戳她软软的脸蛋,又接着说道:“可怜的小瞎子,爹不疼妈不爱,谁都把你当个工具人等你醒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乖乖呆在我身边吧。”

剑一听见他这么一说,在旁边建议道:“此女虽说资质一般,但这双眼睛倒也算是厉害,少主可以考虑将她收入门下当名弟子。”

“当名弟子?嗯嗯,很好!我正愁着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她留在身边,这个办法好!比娶她靠谱多了!”肖柏很是高兴的说道。

其实在经过了之前的一场大战后,瞎子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宠物,而是一位并肩作战,共御强敌的可靠战友,两人关系也由同窗变成了同袍,算是升级了吧?而以后还要再加上同门,关系进一步稳固,妥妥的铁哥们!

他的想法倒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昏迷中的瞎子知道后又是作何感想

“这边就先这样吧,我先回书院去,那里事还多,剑一大叔记得帮我照顾好瞎子啊。”肖柏说着,就这么离开了门派,去忙乎后继的杂事了。

与此同时

刚刚从苏晓乐手头逃掉一命的摩尔,带着随从和年轻使者飞了老远之后,也有些支持不住,降落在了一片远离官道的隐秘小树林里。

这一路上飞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黑甲骑兵在大路上飞驰着,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咳咳看来后面的路,也不好走啊”摩尔说着,又咳出了几口污血,又扭头对着那位随从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那随从听罢,浑身为之一僵,微微颤抖了起来,想要逃走却又不敢,最终只得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

而摩尔则掏出一双黑乎乎的手套带上,那手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看着竟像是烧焦的人皮一般?不停散发出一股恶臭和邪恶的气息

摩尔将手伸到了那随从头顶上,接着便看见随从的皮肤飞速的凹陷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最终只留下一具皱巴巴的干尸,而摩尔的状态则快速好转着,很快便有力气维持住平日里的风度与骄傲了。

一旁目睹了这一幕的年轻使者看得心惊胆战的,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不必担心,虽然伤势并未痊愈,但想要离开华国应该是够用了,我们这便去大使馆,那里有人帮忙掩护。”摩尔安慰了一句,正想再度祭出那对蝠翼起飞时,不远处的树林中却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相击的脆响。

一位身披灰色袈裟,手持禅杖的光头和尚从树后走了出来,冲着两人吟了一声佛号,开口道:“我佛慈悲,贫僧法号空玄这位施主,你一身杀业过重,贫僧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华国只有一位叫空玄的和尚,便是悲宏寺护法,八圣第五,江湖人称金刚的空玄大师。

摩尔的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他大概猜到了对面是谁,在这种时候遇上这样一位强敌,绝对不是啥好事,关键是这些华国僧侣算是他魔眼的天然克星,当年更是差点死在了他们手上。

可他还是强行保持着镇静,低声问道:“成佛?似乎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要怎样成佛?”

“这个简单,施主只需自尽便可。”对面的和尚答道。

摩尔简直无语了,你们华国人就这么喜欢逼别人自杀吗?

而空玄和尚大概也看见了他一脸的不情愿,便继续说道:“看来施主还是放不下啊无妨,贫僧这便帮你一把,渡你成佛。”

说罢,他便操起那明晃晃的禅杖,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正文卷 211.罕见的温柔

这一天,很多的锦州百姓都有幸见证了一场来自悲宏寺的宏**事——一位浑身冒着金光的得道高僧,飞在天上,一路追着两个鬼佬,想要渡化他们。v菠n萝n小v说

一边追,还一边听见这高僧在劝诫二人。

“施主,莫要跑了,回头是岸。”

“施主,你身受重伤,不如听贫僧诵段佛经?神魂方可安息。”

不怎么了解悲宏寺画风的老百姓纷纷觉得这大师果真是慈悲为怀,连鬼佬都追着劝诫,送人安息,劝人回头是岸,不愧是得道高僧!

只是这岸,怕是彼岸,所谓安息,怕是永远不用醒来的那种安息

不过这事,和肖柏也就没有太大关系了,他在回了书院后,先去了下先前的战场,收捡起了自己的战利品,又被大帅逼叫住,仔细问起了瞎子的情况,以及那那神秘空间里发生的状况。

等到脱身之后,天都快黑了,把肖柏也折腾得够累,等回去住处后也顾不上休息,又去隔壁房间探望小美公和黑皮她们。

她们的情况已经由夫子们检查过了,并无大碍,好好休息两天即可,只是小美公毕竟胸口遭受了重击,这会已经服下丹药,沉沉睡去了。

黑皮则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静养,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不过见到肖柏主动来探望自己,还是勉力挤出了一番欣慰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肖柏在黑皮床沿坐下,戳了戳她的脸颊,关切的问道。

“还好就是稍微有些疲惫。”黑皮轻声答道,打量着难得关心自己一次的肖柏,目光随之温柔了许多,又跟着问道:“雅儿呢?她怎么样?”

“仙尊答应帮忙了,我便把她留在仙尊身边,等好消息便是,所以你们也要尽快好起来,记得多喝热水,盖好被子。”肖柏说着,很主动的替黑皮紧了紧身上的被单,把她裹成个蚕宝宝。

虽说这样被裹得紧紧的会有些不舒服,但黑皮却没有拒绝肖柏的好意,反倒是微微眯起双眼,嘴里轻轻哼着,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番难得的温柔。

而肖柏也仿佛一下子从钢铁直男变成了阳光暖男,又接着说道:“对了,我再帮你剥个橘子吧?难受的时候吃点甜的,会舒服很多。”

说罢,他居然真的掏出一枚上次弄出来的灵气橘子,剥了起来。

这家伙,有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嘛?连这么贵重的橘子都舍得给我吃?看来他心里应该有我黑皮偷偷的想着,一张原本气色不佳的俏脸居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可就在她朱唇轻启,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的肖柏把橘子喂进自己嘴里时,却看见肖柏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又拿出小奶猫,喂给它一瓣,第三瓣才塞进了黑皮嘴里

“呜”

“怎么了?不甜吗?”肖柏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瓣,有些奇怪的问道。

橘子自然还是很甜的,只是吃橘子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好了

“哼”黑皮几口把橘子咽了下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来来来,再吃一瓣。”肖柏连忙又喂了她一瓣,就这么你一瓣我一瓣的把橘子给瓜分掉了,至于可怜的小奶猫,食量应该很小吧?只吃一瓣大概是够了。

“剩下的橘子皮,我给你泡进水里,喝了能清热解毒。”肖柏说着,把剥下了橘子皮塞进了黑皮的水杯里,这便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说完,他竟是就这么走了,半点留下照顾下黑皮的想法都没有

等他离开之后,黑皮才把半张俏脸埋进被窝里,气鼓鼓的说道:“呜这混蛋,也不知道多陪我一会”

话说自己也真是笨,居然会对这个家伙报以期待

回到了自己房间的肖柏,瞟了一眼缴获的盔甲和刀剑,乱糟糟的堆在角落里,也没心情去收拾,径直躺回了床上,回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稍微想了一会,他又从衣袖里放出小妖,让它自己去角落里自闭,接着才从怀里摸出了那张苏晓乐送的书页,端详了一番上面的那个‘喝’字,嘀咕道:“这东西要怎么用啊?苏师兄也不说,难道是要我自己琢磨吗?”

他不禁又想起自己气海冰山上那层淡淡的金色,心念一动,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葩的念头:难道说这书页其实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件厉害的法宝武器啥的,只是单纯的作为一道引子,引导自己修习浩然正气?

这个想法虽说有些跳脱,倒也不是完全说不通,毕竟他当时追问苏晓乐为何放走那魔人的时候,苏晓乐居然很严肃认真的回答了他其实按理来说的话,以他这样的无名小辈去质问一位八圣级别的前辈,还很没礼貌那种,别人根本都不用理会他才对。

毕竟八圣行事,何须向他肖柏解释?

“当时苏师兄自己也气得不行,可为了所谓的底线和原则,还是强忍着没动手这似乎也算是种暗示?想要掌握浩然正气,未必一定要遵循书上的繁文缛节,像他那样坚守原则和底线即可?”肖柏又得出了这样的猜测,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苏晓乐那样的人物,明显不会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可他骨子里似乎还是深藏着书生的气质?依旧是个酸腐的读书人?

“想要像苏师兄那样,既显得狂放不羁,又有些迂腐不化,应该很难吧?虽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弄明白”肖柏想得有些头晕,索性也不乱想了,而是早早的闷头睡去。

他倒是睡得早,可院长书房那边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齐夫子正伏案桌前,奋笔疾书着,大帅逼和苏晓乐则坐在一旁的茶案边,牛嚼牡丹似的浪费着齐夫子的茶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天的事。

“这么说苏师兄你竟是很看好肖柏那小子?居然会出手指点他”

“我可是一向喜欢提携后辈的,不过具体能学会多少,就得看这小子的悟性如何了不过即是那风剑香的面首,怎么也该有几分本事吧?”苏晓乐答道。

“呃这个嘛我倒觉得这小子的悟性只属中人之资。”大帅逼笑了笑,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把无意贴借肖柏参悟一事,最后不也什么都没悟出来?

“那你们又是怎么把他放进丁字班的?”

“这是因为苟夫子的一句评语。”大帅逼给苏晓乐简单的重复了一下当初苟夫子那句了不得的评语,让这位狂生都不禁有些微微惊讶,跟着叹道:“那老狗,居然还干了件人事?”

他当年考松涛院的时候,就被那苟夫子刁难过,如今都还记恨着呢。

“不可无礼!”一旁的齐夫子放下手中狼毫,训斥了一句,又把两人都叫到身边,把先前写好的东西塞进一支信封里,让大帅逼找个会飞的学生当鸽子连夜送去中州皇城。

“此事至此,算是暂告一段落,但后面的波澜也会随之而来而我纵观此事,倒是有了个有趣的发现。”齐夫子说着,突然卖了个关子,话题一转,改口问道:“就在前阵子,泉城林家遇袭,他们那立命的传家宝险些失窃,最后也是靠着肖柏这小子力挽狂澜。”

“泉城林氏?”这种小族对苏晓乐而言无疑是陌生的,他还稍微花了点心思去回忆了一番,“我好像记得,他们和军器监走得很近,和某款军伍重械有关?这也有人敢动?怕不是什么小妖在兴风作浪,而是大怪在搅风搅雨吧?”

以他的见闻阅历,只需一点点线索便从中推测出了种种可能,神情也不禁有些严峻了起来,又接着说道:“而今天这事又与这肖柏有关,听说之前那次云台仙境里,他还错失了一场仙缘?

嘿一而再,再而三啊,他这怕不是某位大手推到台面上的棋子?难怪能当那风剑香的入幕之宾啊你把他放到丁字班,倒也正好合适。”

齐夫子对他这番推断持不置可否的态度,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建议,看来是相信苏晓乐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又接着说起了下一件事。

他从桌上拿起一封请柬,扬了扬,介绍道:“驭兽泽将于下月二十举办今年的斗宠大赛,这请柬也是昨天送到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苏晓乐正色道,连连摆手。

“哦?这种热闹,你居然不去凑一脚?”齐夫子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我若是想去,直接去便是,这请柬你可以留给其他师弟们,让他们也出去玩玩,别天天窝这里当个迂夫子。”苏晓乐很认真的建议道,“我看那肖柏就适合去,他身边不是带着个厉害玩意吗?没准还能给你赢块兽王令回来?”

“你就这么看好他?还是那风阁主许了你什么好处?”齐夫子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苏晓乐连连摇头,露出一副笑而不语的玩味表情。

正文卷 212.把她也带上

就这样,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江湖上便疯传着昨天的大新闻:空玄神僧昨天一路追着两个魔人,从松涛院追到了锦州首府陵城,更是直接冲进了魔人的大使馆,将那摩尔杖毙,据说是被渡化成了一摊肉泥

这悲宏寺的物理渡化之法,竟是恐怖如斯?!

只可惜空玄大师自己对这番战果还是有些犹豫,只是说那摩尔大概应该可能是死透了

而被他这番金刚怒目波及到的还有一些西域客商,以及几位大使馆官员,总计十余人伤亡,算得上是非常恶性的外交事件了。

相比之下,松涛院这里发生的摩擦只算是小事了。

这则大新闻在一些化身鸽子的高手传播下,很快就传到了中州皇城,多国大使联名找上了皇帝,讨要说法,而皇帝则勃然大怒,当场痛斥了松涛院和悲宏寺的暴行,并表示会依照华国律法,给予他们严厉惩处!当即下旨勒令他们上缴高达十片金叶子的罚金和不少于一万字的悔过书,甚至还令身边的掌印太监戴公公亲自负责催收,一分钱,一个字都不能少!

这番严厉的惩处气得大使们想当场骂娘,一个劲的在心头怒斥华国人的卑鄙和无耻。

可除了骂骂,又能怎么样呢?打是打不过的,华国人的弩箭和军阵简直不讲道理,中断贸易?如今这东西方贸易让国内的地主农场主矿场主们赚得流油,一旦中断,各种患有严重精神病的杀手恐怕立马就会误入大使的家

不过这些事和肖柏基本没啥关系了,他渡过了相对安稳的三天,也不用去念书,就每天去探望一下黑皮小美公和食铁兽,给她们喂个灵气橘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练功和研习符道,再时不时回门派戳戳瞎子。

说的是用手指戳戳瞎子的脸蛋,别想歪了。

等到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康复之后,小美公突然收到了鬼壹的消息,他已经搞到了佛门舍利,并已经找好了一条船,正在前往东海的路上,询问肖柏什么时候能动身。

这事他原本计划是要花上一个月时间搞定的,只是在行事过程中偶然遇上了之前的一位同僚,鬼伍,此人办事比那个二货鬼拾靠谱多了,两人之前也曾一起合作干过两票大的,私交颇为不错。

在鬼伍的帮忙下,他顺利的用大笔香油钱请出了佛门舍利,并借助暗鬼的渠道找好了船,进展比原计划快了很多。

“这样啊?那我们就快点赶去东海吧?早点把这事办了,我也好和仙尊交待。”肖柏说道,他是很想尽快找到这最后一味材料,唤醒更多甲人,并救醒瞎子的。

而黑皮则连忙说道:“去那边一趟,要花很长时间吧?得和书院里告假才是,而且你们就这么过去,语言也不通,应该带个翻译吧?”

说罢,她便高高的挺起胸膛,像是炫耀那胸前的弧度一般。

小美公本想谢绝黑皮的好意,只需要自己和肖柏两个人去就好,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肖柏连声说道:“嗯嗯,你说的有道理,你也一起去吧?正好一起出去散散心。”

说罢,他又决定再带上食铁兽和班长它们,几个人形生物走了,它们没人照顾,会很可怜的。

于是众人便找上了大帅逼,大帅逼听罢,有些犹豫,让他们等一会,自己去找齐夫子。

而齐夫子则凝眉沉思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是在权衡着什么,最后才点了点头,说道:“让他们去吧,之后也不用急着回来,再去趟云州驭兽泽,观礼他们的斗宠大会哦对了,可以把白家那小丫头也带上。”

大帅逼有些疑惑,似乎没理解齐夫子这样安排的用意。

“这小子,走哪哪出事,索性让他出去避避风头,也让书院能安静的做做学问。”齐夫子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你取我那张云飞帖给他们吧,必要的时候也能多个逃跑的手段。”

大帅逼领命而去,重新找到了肖柏,递了两本小册子给他。

“这张是院长的云飞帖,用神念激活后你们可以乘坐它飞行,就不用慢吞吞的赶路了”

肖柏顿时眉开眼笑,他早就羡慕能飞的修士了,只可惜自己实力不够,而各种能飞的道具也很难入手的样子,没想到书院居然会主动送他一件。

“而这张是下月二十,驭兽泽斗宠大会的请柬,院长安排你和其他几位师兄一同去观礼,你们到时候直接在云州碰头。”大帅逼又接着介绍道。

“斗宠大会?那是什么?小畜生全国大赛?我又不是小畜生训练师,也没有道场的徽章,也可以参加吗?”肖柏好奇的问道。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大帅逼一脸懵逼的问道,又接着给肖柏科普起这斗宠大会。

虽说这名字上带了个斗字,但这个斗宠大会并不是类似斗鸡赌狗赛马一样的简单赌局,而是一场以交流为主要目的的养宠爱好者集会,全国各地的爱好者聚集在一起,晒宠鉴宠,交流心得经验,以及各种交易,也没什么门槛限制,哪怕只是养的小猫小狗也能去凑个热闹,那自然是广邀豪杰,连松涛院这种本不擅长驭兽的地方都会收到请柬。

而整个大会的精华,则是里面的兽王决,各种有战斗力的宠物上台角逐出最能打的兽王,主人则可以赢下一块兽王令,即是荣誉,也可以向驭兽泽换取一些高价值奖品。

“那咱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赢下这块兽王令?”肖柏有些激动的问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他头顶的嘤嘤草也其气势所染,挺胸抬头的嘤了几声。

“不都说了吗?主要是观礼!以咱们的驭兽水准,就不要去掺和什么兽王决了,你也要记得听师兄们安排,不要失了礼数。”大帅逼没好气的说道。

“只是看热闹吗?那些师兄们呢?”肖柏好奇的追问道。

“他们平时也就是养猪,放羊,喂鸽子,你觉得这些东西能拿上台面吗?”大帅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肖柏却是不以为然,反驳道:“这有什么拿不上台面的?师兄们把猪喂得更肥,把羊放得更鲜,把鸽子训得更听话,这可是关系天下民生的大事,怎么会拿不上台面?”

大帅逼不由得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肖柏在这方面的理念居然会胜过自己一筹?

看来你还真没愧对苟夫子那句评语啊他在心里默默叹道,却不知肖柏其实已经对这些师兄心生歹念。

他已经在考虑如何与这些师兄搞好关系,以便后面将他们和那个种橘子的好心师兄一起赚上门派,这样就能随时吃到好东西啦!

“另外,一年丙字班的白苒会和你们一道,她之前就一直想去东海那边寻找更好的鱼类当食材,斗宠会那边也有些她想找的,你们好像也和她有过接触了吧?就把她一并带上吧,路上记得多照顾一下等等,你这是什么表情?”大帅逼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肖柏的表情很不对劲,竟是眼泪汪汪的,一副想哭的样子?

这小子又抽什么疯啊?!照顾一下女同学就那么让你为难吗?

谁知肖柏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十分感动的说道:“太好了!谢谢你秦教习,也谢谢书院,竟然能做出这么完美的安排!”

一路上跟着个大厨,随时采集食材,随地烹饪佳肴,这简直是神仙不换的逍遥之旅,这让肖柏怎能不为之感动?

更何况,把师兄们赚上山后,总得有人负责料理师兄们的产出吧?白苒同学显然就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肖柏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和白苒同学搞好关系,争取再把她也赚上山。

就这样,众人收拾好行李之后,便在丁字班所住的小院里集合了,肖柏的行李一如既往的简单,只有一口黑色书箱,而小美公和黑皮则准备了一个老大的包袱,里面塞满了各种漂亮的衣服裙子。

而白苒就更夸张了,居然背着一副比她整个人都高的大箱子,看着像是辛苦的蜗牛一般,外面还绑着副火炉,里面也隐隐透出些金属摩擦的声音。

她大概是把整个厨房都随身带着了吧?

肖柏一想到这些东西能带来的美食,一时间竟是无法坚持原则,主动上前帮忙,“白苒同学,我帮你一把吧?看你蛮辛苦的。”

“谢谢肖柏同学。”白苒微笑着答道,“你人真好。”

一旁的小美公和黑皮就不怎么开心了,自己也背着很重的行李啊!怎么不见你主动帮忙啊?眼里只有新来的妹子吗?会做吃的了不起啊?

肖柏接过了白苒身后的移动厨房,直接将其丢回了门派,又谎称这是仙尊教他的秘法,把事情搪塞了过去,接着便展开神念,按照大帅逼教导的方法激活了那张云飞帖。

正文卷 213.眼花了?

原本只有巴掌大的云飞帖,被肖柏的神念激活后,顿时像充气的皮球一般膨胀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条漂浮在半空中的大书,又有点像是飞毯,肖柏还记得之前赶赴云台仙境时,不少夫子和学生就是乘坐的这个飞过去的,当时他还挺羡慕的,想不到如今自己也有了。

接着他便连忙招呼众人坐了上去,再次动用神念,给云飞帖指引了一个方向,接着便看见云飞帖慢悠悠的飞了起来,载着众人朝东海的方向飞去。

云飞帖一开始飞得挺慢,肖柏等人还能饶有兴致的欣赏四周风景,感受这番新奇的体验,毕竟上次飞去云台仙境是被吕夫子压成纸片人带过的,如今总算是能看看沿途美景了。

可飞着飞着,就有些不对劲了,云飞帖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也越飞越高,凛冽的寒风更是呼啸着扑面而来,刮得人面皮生痛,而这不断提高的速度,更是让人感到两股发软,极度不适。

肖柏还好,还能勉力坐着,只是一开始的悠闲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而黑皮和小美公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肖柏身侧,身体因恐惧微微颤抖着,更是紧紧的贴着肖柏,就差投怀送抱,主动钻进他怀里了。

连嘤嘤草都主动放弃了头顶的宝座,缩进了肖柏衣领,食铁兽也是紧紧的抱住他的大腿,班长和树师姐则被肖柏死死攥在手心,生怕把它俩吹飞了。

唯有坐在众人的白苒表现得十分平静,她像是坐惯了这类交通工具,又身怀某种能对抗狂风的宝物,居然还能一脸平静的坐在,完全不为所动。

众人在高空飞了好几个时辰,临近黄昏的时候才隐约望见了海平面,肖柏连忙控制着云飞帖降低高度和速度,寻找着与鬼壹碰头的地方。

双方约定的地点名叫月牙湾,是云州海域内一座重要的深水港,多条航路的中转和补给站,同时也是这里的一处风景名胜,从空中望去格外显眼,而肖柏一行人的运气也是足够的好,没偏离太大的方向,所以没花太多功夫便找到了这里,并发现了停泊在港口的一条华国商船,上面挂着一面橘黄色的大帆。

一副普通华国富家翁打扮的鬼壹已经在甲板上等着众人了,小美公在出发前就告诉了他几位同学要同行,鬼壹也没有反对,等他们刚一站上甲板,便迎了上去,“有劳诸位先生了”

说着,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又环顾了一番四周,抱着歉意说道:“条件有限,只能准备这样的船了,还望诸位能稍加忍耐。”

他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除了白苒之外,每个人都苦着脸咧着嘴,一副非常不满的样子。

“卜卜是妮这里有热水吗?”肖柏强行捋直了舌头问道,原来他们这是被冷风吹得太久了,脸已经僵了

洗过一把脸,众人这才逐渐恢复正常,而白苒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开口说道:“肖柏同学,听闻你精通符道,造诣颇深,为何不制作几张御风符呢?”说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澄澄的纸符,递了过去。

“哇!你怎么不早说?”肖柏郁闷的反问道。

“我本以为肖柏同学你是故意没准备的”白苒似笑非笑的说着,大概是在暗示之前小美公和黑皮那番小鸟依人状。

“我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还有这种符而已”肖柏嘟囔着,仔细端详了一番御风符,记住了那套十分简单的符纹,打算回头就做几张给同学们带上,这样黑皮和美宫就不用死命的往自己身边挤了。

反正距离目的地的那座荒岛,还有两天左右的航程,而肖柏原本是打算直接飞过去的,可小美公和鬼壹商量一番后,觉得那样有些大张旗鼓,容易被人发现,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乘坐这条商船,伪装成偶然路过的商人比较好。

时间挺充裕的,而肖柏正好还没坐船出过海,顺便还能帮白苒钓鱼,这便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商船拉起船锚,缓缓出海了,等到船刚刚驶出港口,肖柏便迫不及待的找鬼壹要了两根鱼竿,自己一根,白苒一根,就这么肩并着肩,坐在船舷上钓起了鱼,顺便欣赏着夕阳沉入海平面的壮丽美景。

可黑皮就没那么好运,船没开多久就被晃得晕船了,正被小美公陪着在甲板另一侧吹风

都说了让你不要来了,非要跟着来,搞得像抢男人似的小美公心里没好气的嘟囔着,手上倒是很温柔的抚摸着黑皮的后背,帮着她缓解痛苦。

小美公的视线又随即落到了肖柏和白苒的背影上,心里原本是很不爽的,这才认识多久?就黏得那么近了?可稍微多看了两眼,又觉得这画面有些微妙的和谐?倒也不是说两人很般配登对啥的,就是觉得挺自然的,看着都没那么扎眼了。

大概是落日的余晖把自己晃得眼花了?

就在小美公胡思乱想的时候,鬼壹端着碗汤药走了过来,这是专门给黑皮熬得缓解晕船的药,这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做事确实细致。

小美公连忙喂黑皮喝药,鬼壹则往肖柏那边看了一眼,感慨道:“好一对和睦的兄妹让我不禁想起了你那早夭的姑姑”

“咦?”小美公不由得一愣,这才意识到那两人与其说是情侣,倒还真是更像兄妹一些?但这应该不可能啊?那白苒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大小姐,而肖柏不过是个山野村夫,怎么都不可能是兄妹吧?

“父亲,您看错了吧?他们其实才刚认识没两天。”小美公说道。

“呃”鬼壹稍微想了想,也觉得不对劲,他对肖柏还是比较了解的,也看出了那白苒应该出身富贵人家,两人身份差异明显是极大的,先前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哈哈,想不到我橘次郎自诩阅人无数,有时也会看走眼啊”他笑了笑,把这段尴尬敷衍了过去。

正文卷 214.听故事

肖柏和白苒在船舷边上一直坐到太阳落山,天完全黑了下来,唯一的收获便是知道了船在航行时是钓不起来鱼的,至少像他们这样拿根鱼竿是钓不起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又对视了一眼,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便明白了彼此心头的担忧:没钓上来鱼,晚饭可怎么办?

一旁的水手则看得暗自发笑,原本以为这两人只是拿着鱼竿装装样子,追求一个所谓的情调,结果这两个笨蛋还居然是真的想钓鱼

“以前听我爸讲故事,总以为钓鱼是件很简单的事”肖柏有些郁闷的说道,按照肖大牛以前讲的那些故事,钓鱼真的很简单,只需要拉一个叫网线的鱼线,甩下一些特别的诱饵,给诱饵起个奇怪的名字,诸如德国油纸包,圆珠笔芯一类的,便有成吨的鱼主动咬钩。

看来肖柏并没有学到这些啊。

不过还好,机灵的水手们还是通过挂在船尾的网兜捞上来了几条小鱼,还有螃蟹海虾啥的。

白苒连忙凑近过去,从里面捡了一条头很大的胖头鱼,一掌将其劈晕,又找肖柏要回了那套移动厨房,一个人进后舱忙乎去了。

没过多会,便看见她端着面大大的餐盘走了出来,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切得薄如蝉翼的鱼片,每一片都是晶莹剔透,白里透红,正在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白苒把同学们招呼进船舱,介绍道:“这是我自己新发明的一种烹饪手法,将鱼片成薄片,再以野山菌,竹荪等山鲜熬成的素汤稍加烫制而成,大家尝尝看?”

肖柏连忙夹起一块鱼片扔进嘴里,一股前所未有的美味顿时在舌尖绽放开来,鱼肉肥美而细嫩,只是经过了微微一烫,既保持了原本的鲜味,又恰到好处的压制住了其中腥味,并将那一点点淡淡的山鲜完美的融合起来,使其味道和口感更显鲜活灵动,入口便化作一条灵动的小鱼,将美味撒遍了每一粒味蕾。

“白苒同学真是太棒了!”肖柏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白苒听着他的赞美,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眸眯成了月牙,似乎很在意肖柏评价的样子?

就连小美公都不由得在心里赞叹着白苒的厨艺,这简直胜过荷心舫的大厨数倍!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无比庞大的压力,虽说自己的容貌和身段自信还在白苒之上,可看看旁边那货一脸感动的样子,也能想到这手厨艺对男性而言是何等强大的诱惑。

至于黑皮就比较可怜了,这会的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肖柏几口把一大盘鱼片席卷一空。

而白苒也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说道:“果然自己主动出来是对的,仅仅是呆在书院里,很难找到像这般鲜活的食材。”

说罢,一双灵动的眸子又望向肖柏,继续问道:“肖柏同学,后面几天我再尝试几道新菜,也请你帮忙试吃可好?”

肖柏的头顿时点得快拉出残影了。

白苒接着又将捞上来的螃蟹海虾贝壳啥的蒸炒一番,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大米煮了几碗海鲜杂烩饭,当做今晚的主食,让肖柏吃得心满意足。

真不愧是书院里最值得结交的一位同学啊,以后若是天天和白苒同学一起出门就好了。

等到众人吃过了晚饭,只啃了几口干粮的鬼壹则找上了门来,他手里拿着一副海图,准备给肖柏讲讲后面几天的航程和具体安排。

吃饱喝足的肖柏饶有兴致的看着海图上代表着东海群岛的区域,大大小小的群岛聚在一起,围成一个蟹钳般的形状,而众人此行的目的地,便在岛群的东南方,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点,周围再看不见一丁点陆地。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华国为什么不直接吞并这片群岛呢?从距离上看也不远啊”肖柏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又突然意识到小美公和这位橘大叔也是夷人,连忙歉意的问道:“呃抱歉,没冒犯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鬼壹连连摆手,“实际上我比谁都期盼着华国能吞并这里,这样我的族人们肯定就能找到脱困的机会,只可惜一直没能等到,幸好如今遇上了公子你。”

“至于公子所问的问题,不外乎是物产贫瘠,华国看不上;再加之东海氏族颇多,势力根深蒂固,情势复杂,不宜统治,所以才一直没有动手,只是不停的施加压力,不让东海统一。”

“另外还有一个说法就比较飘忽了,其实当年功帝在位时,也曾想过吞并东海,并为此筹备了十余年之久,最后打造出了一只势不可挡庞大的无敌舰队,他自己更是御驾亲征,誓要收服东海,以当时那支舰队的规模,便是东海这边的船再多三倍,亦是以卵击石可惜后来那支舰队却是全军覆没,功帝本人也是命丧鱼腹,沦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他口中的这位功帝,乃是那位最受敬仰爱戴的德帝玄孙,可他完全没有学到一点曾祖的贤明,反倒以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而著称,当真是人如其名,其在位二十一年,华国便与周边整整打了十八年,尤其是与西域诸国的几场大战,打得尤为惨烈,若非是德帝打下的底子够厚,华国被他这样折腾,怕是早已走向衰亡。

然而即是这样一个最好以近乎搞笑的方式收场的皇帝,严格来说也是有几分武勋的,比如说强行拼下了西域荒漠周边的几处城邦,能让华国在那里建立起军事堡垒,拥有了进攻与防御的坚实基点,算是抢回了与西域诸国打拉锯战的资本。

再比如说抢下了与北漠蛮荒接临处的几条重要走廊,彻底封死了北漠蛮人的所有入侵路线,让北部上州能一直安慰持续至今。

还有就是推进了兵器制造业和造船业等等领域的进步,为华国在军事技术上的领先奠定了基础。

反正总的算下来,这位皇帝怎么也算是功过相抵吧?只是那会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太苦了,才会把他黑成什么昏庸暴君,鱼饵皇帝,更是有些胆大的说书人像段子手一样编排他的各种笑话,搞得如今提起他,总觉得像是什么搞笑艺人。

肖柏默默的听完鬼壹的讲述,开口问了一句:“既然是如此强大的无敌舰队,怎么会全军覆没的?遇上纳尔逊了?”

“纳尔逊是谁?”鬼壹纳闷的反问道,“听起来怎么像是个魔人的名字?此事与魔人无关”

“那这样的黄金舰队怎么输的?卡拉被污染了?不再纯洁?”肖柏又继续推测道。

鬼壹顿时一脸为难的回头望向了小美公,期望她能帮忙翻译一下肖柏的话,可看见女儿也是苦着脸不停摇头之后,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女儿平日里的辛苦,天天与这种人交流,肯定很累吧?

“公子,像这种纵横四海的庞大舰队,唯一能让其覆灭的,肯定只有天灾啊!”鬼壹有些无奈的说出了正确答案,“当时那舰队还开在半途的时候,遇上了千年难遇的狂暴飓风,刮起了一道连接海天的水龙卷,将所有舰船都吸了进去,只余下几条挂在后面的小船得以逃脱。”

“运气居然这么不好?他们出门之前没看天气预报的吗?”肖柏又接着问道。

“公子说的是道门那手段?那个没什么用,都是道士们用来骗有钱人的。”鬼壹解释道,“不过与其说是运气不好,倒不如说内里有天意吧?毕竟那场飓风是华国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一次,至今都再未遇上过,可谓空前绝后了所以有不少人认同这种天意的说法,之后华国对征服东海便失去了兴趣。”

“至于东海这边,则普遍认为是风神大人显灵了,降下了庇护的风暴,保护了祂的子民。”鬼壹又想闲聊一般接着介绍道,“而这风神,也从东海百姓们信仰的诸多神明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如今信徒最多的教派。”

“风神?”肖柏愣了一下,回头从黑色书箱里翻出来一尊巴掌大的雕像,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穿着长裙,看上去颇为可爱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捧御币,发间别着一个青蛙发卡。

“是长这样的吗?头发是绿色,裙子是蓝色。”肖柏递过去雕像,问道。

结果鬼壹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连连摇头,否认道:“公子你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吧?传说中的风神虽然从未显过真身,但定然不会是这样的,因为相传祂的真名乃是统御四海之龙主,想来应该是一条呼风唤雨的龙才对。”

“这样?”肖柏点了点头,连忙背过身去,对着躲在衣袖里的小妖问道:“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小妖活了很久,又是见多识广,对这些事应该有些了解才对?

小妖想了想,开口答道:“大一点的蛇算不算?”



正文卷 215.辛苦的小美公

“大一点的蛇?那肯定不行啊!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龙啊。”肖柏对小妖的这番回答不太满意。

“若公子指的是神话里那种呼风唤雨,上天入地的龙,肯定是没有的,倒是听说有些大妖会伪装成龙的样子吓吓人,以便接受供奉,我觉得那位风神应该就是这样,因为有人供奉,才会保护这里的人。”小妖又继续说道。

肖柏之所以突然对龙产生了兴趣,是因为鬼壹先前的一段故事让他记起了叹息之壁那张长长的材料清单,里面有多种与龙有关的材料,比如龙鳞,龙血,龙眼,龙舌兰,龙胤,魔龙之心啥的。

如果真的要打造完全体的叹息之壁,他恐怕得找到一条龙,并且和它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而龙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并不像肖柏籍贯地那般的尊贵,这里的龙并不是什么图腾和民族象征,也不代表皇帝,只能算是一种比较罕见的妖兽,考虑到其在民间传说中有着尊贵、吉祥等属性,也可以算作神兽或者瑞兽,应该是可以沟通一下的吧?

可小妖的说法就让他有些失望了,这世上居然是没有龙的吗?那自己要找这些材料,岂不是只能去往西域?听说那边有种会飞的大蜥蜴,也被称为龙。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不想跑那么远的,所以若是以后能遇上一些自称为龙的家伙,倒也是可以和它们聊聊?比如说那位东海的风神?

而小妖大概是从他的面部表情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连忙开口劝说道:“公子,那风神可以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风暴,实力至少也是位妖仙了!”

“哦?妖仙很厉害吗?比天妖和三界妖灵如何?”肖柏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个真不太好说,我没还没见过妖仙,也没和天妖交手过,不知道其两边的具体实力,都只是听过些传说而已。”

“从各种传说来看,这三者各自侧重的方向又有所不同,天妖是由普通妖兽进化而来的,理论上只要活得够久,机缘够好,任何妖兽都能变成天妖;而三界妖灵则是天生与众不同的妖物,神秘莫测,不可以常理揣度,没人知道它们的来源,也不知道具体的实力;至于妖仙,则是效仿了一些人类的修行手段,并终有所成的妖物。”

“按说来,妖仙应该是比普通天妖更强的,可天妖之中也是有着赤地千里的恐怖存在,未必就比妖仙弱了,而三界妖灵的实力又很难衡量,所以真的很难说清这三者究竟谁更厉害,反正就我目前见过最恐怖的存在,就是公子你背后那位前辈了,可我都不知道它究竟是天妖还是妖仙?或是三界妖灵?”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它就是口书箱,分类是容器,它陪了我十六年了,被我又当椅子又当床的,我还能不知道它?它真是啥大妖怪,怎么不一口把我吞了?你说你怎么就不听人话呢?”肖柏有些不爽的教训道。

小妖面对肖柏的这番固执,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选择默默闭嘴。

结束了和小妖的对话后,肖柏又重新回过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鬼壹说道:“好了好了,大叔你继续说。”

鬼壹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肖柏方才应该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交流着什么,或许就是那位仙尊?询问的就是关于那风神的事?虽然感到很好奇,可他也不好问,甚至还得装出一副不知道肖柏干了什么的模样,继续说起了关于行程安排的事。

按照目前的航速,他们大概会在后天凌晨抵达那座荒岛,接下来大概还需要一天时间让族人们收拾行李,并将船上带着的粮食搬上岛,用作族人们未来一段时间的使用,毕竟仙尊那边说过,只包住,不包吃。

等族人们都被仙尊带走后,他们再乘船返回月牙湾,之后便可以分道扬镳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就是五天多一点的时间。

而鬼壹接下去要说的,才是这场谈话的重点,如何避免各种意外的出现。

“我们此行最危险的一段路,便是这里了。”他指着海图上一处小小的海峡说道,“这里名叫鬼门峡,也被人叫做鬼门关,四周暗礁密布,海况复杂,也是去往荒岛的唯一航线,而这里恰好又是山田家把持的。”

“这个山田啥的,和你们家关系不太好?”肖柏注意到了鬼壹逐渐严肃的脸色,开口问道。

“不是不太好,而是非常不好当年那件事之后,山田家遭受的损失是最沉重的,家主的儿子都死了好几个而放逐我们家的决定,也是山田家力推的结果好多年前我也曾试图在这边活动,力求解除对我们家的放逐,原本已经有好几家有所松动了,可最后还被山田家否决了。”

“而他们更是亲自扮演起了狱卒的角色,会对所有来往船只严加盘查,甚至加以跟踪,确保我们的族人没有半点逃生的可能。”

“哇!听起来很严峻的样子啊那我们怎么过去?飞过去?还是强行闯过去?”肖柏追问道。

“这个我已有安排,也有足够的把握能顺利通关,只是我的手段会涉及到一些隐秘,还望我施为时公子能回避一下。”鬼壹尽可能含蓄的说道。

他寻找拯救族人的办法已经很多年了,各种方法肯定都考虑过,通过鬼门峡的办法肯定是早已准备妥当的,只是这成功率最高,最稳妥的办法需要用到暗鬼的手段,他担心被肖柏发现,怀疑他是林氏大劫的真凶,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驱使暗鬼秘法时,不能让肖柏看见。

为了让肖柏放心,他也不等对面反应,连忙从怀里摸出了一副小巧的锦盒,主动递了过去。

肖柏狐疑的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像是骨头,又像是某种结晶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还不停的溢出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光头张身上的味道。

“哇!佛门圣物!公子饶命!”衣袖里的小妖连忙大喊道,拼命往他衣袖深处转,都快溜到夹肢窝了。

看来这就是肖柏要找的佛门舍利了,只是按照两边约定,这东西本应是等橘家族人全都进入秘境,再也逃不掉之后才交付的,想不到这鬼壹居然如此信任肖柏,先行奉上了?

“橘大叔你真是相信我啊,很有诚意!”肖柏点了点头,“而我爸说过,做人当以诚相待,你既然都这么有诚意了,那我肯定也遵守诺言!”

鬼壹看着面前这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心头竟是很奇怪的微微一暖?是自己干了太多坏事,骗了太多的人,当听见以诚相待四个字后,居然有些感动了?

“公子高义!”鬼壹当即双手抱拳,敬上一礼,“等此番事了,公子若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吩咐便是,定然万死不辞!”

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心头的那点小小的感动只是很次要的原因,主要原因则是自己族人以后的命运很大程度上要依赖这位仙尊爱徒了,和他搞好关系,甚至任其驱策也是必须的事。

可惜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啊!空有一副好皮囊,结果都没被正眼看过,在他心里的地位怕是都不如那蛮女

于是等到鬼壹离开,小美公送他回船舱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拉住女儿,开口问道:“这肖柏,平时待你如何?”

“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吧?”小美公模棱两可的说道,按理来说,肖柏待她还是很大方的,会请她吃很贵重的橘子,时不时还会让她吸吸小奶猫,遇见危险的时候也会保护她。

可和他聊天从来没多过五句话,明明和黑皮都能有说有笑的,还时不时把手往人家胸口伸瞎子那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她都敢去和西域的强大组织拼命可对待自己的时候,就总是被嘲笑笨,时不时还被欺负一下

鬼壹默默的听完,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在荷心舫里学到的本事,一点都用不上?”

“他又不通音律,上次本来说弹琴给他听,问他想听什么曲子,结果他报上来的曲目我一个都听不懂”小美公十分委屈的说道,琼鼻一抽一抽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都是些什么曲目?”鬼壹连忙问道。

“什么威廉退尔,极乐净土,改革春风吹满地”

鬼壹不禁为之一震,这些名字,真的是曲目吗?

小美公也接着说道:“我又不敢跳舞给他看,害怕他突然想看胸口碎大石,哦对了,他最近好像很喜欢喉顶樱枪诶?父亲,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脖子?”

“我回头就去给你找门靠谱的外家横练功夫,你自己也要勤加修炼,争取早日练成喉顶樱枪的绝技!”鬼壹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加油!一切都是为了族人们!”

小美公:Σ(っ°Д°;)っ

正文卷 216.此女竟是如斯主动?

就这样,等大家各自回房后,肖柏赶了几张砺剑阁的订单,也早早睡下了,等到第二天醒来之后,听见船舱外出来阵阵娇媚的呼声:“喝!哈!”

他连忙出门一看,发现平日里总是懒懒的,最后一个起床的小美公居然在甲板上扎着马步,左右手还在交替着出拳,宛然一副武学萌新正在入门练习的架势。

周围的水手时不时打量她一番,笑上两句,或是吹声口哨,搞得她俏脸满是红晕,但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在那里进行着最基础的练习。

肖柏凑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关切的问道:“病了?”

小美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还是一板一眼的出着拳,打在肖柏的胸口上,这软弱无力的拳头没有丝毫杀伤力,反倒更是在撒娇。

“不说话?难道是傻了?”肖柏又继续问道。

小美公真的想咬他一口。

这时,站在一旁的鬼壹开口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回去之后,你自己记得要勤加练习。”

说罢,他又冲着肖柏继续道:“小女昨晚和我说了,以后想要成为公子身边的人,成为一份可靠的助力,这便下定决心,开始习武,我相信再过阵子,她会给公子带来惊喜。”

肖柏扭头看了看小美公这副苦瓜脸,总觉得这位橘大叔好像在骗自己

话又说回来,她那么笨,怎么练都没用的吧?肯定是帮不上忙的,还不如跟着白苒同学去学厨。

而小美公竟像是听见他心里的想法一般,对着鬼壹说道:“父亲,我这便去找白苒同学了,帮忙打下手。”

说罢,她便缩回了船舱里。

而此时距离早饭还有一阵子,肖柏想了想,溜去了黑皮的房间,打算探望一番,结果一进去,就看见黑皮软绵绵的缩成一团,被子也没盖好,睡裙下的两截大长腿就这么露在肖柏面前,甚至胸前那抹扣人心弦的弧度都没被好好遮掩住。

虽说昨天已经服了药,但晕船的症状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依旧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你说你,长那么大了,居然还晕船?是因为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吗?”肖柏神色如常的说着,先用被子把黑皮裹成个蚕宝宝,又像变魔术一样从衣袖里摸出一枚橘子,剥了起来。

“呜”黑皮在床上软软的哼了一声,大概是在回应他吧?

被肖柏喂了几瓣橘子后,黑皮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肖柏,嘴角微微挂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大概是一睁眼便看见肖柏,让她心情很好吧?

“话说,你不是自告奋勇要当翻译的吗?结果天天躺床上,还怎么翻译?搞得和公费旅游似的”肖柏又嘟囔道。

“呜!”黑皮的腮帮子跟着就鼓了起来,引得肖柏又伸手来戳。

“对了!说起这个翻译的能力,我倒是有个想法,需要你的配合,咱们试试合体吧?没准合体之后,你的病情也会好转?”肖柏突发奇想的提议道。

黑皮这种能听懂别人话的能力,他可是一直很羡慕的,之前就曾考虑过和黑皮合体的事,而通过与班长合体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与黑皮合体后应该就能听懂嘤嘤草和小奶猫它们在说些什么了,而那层仙云甲衣应该会变成黑色吧?

黑皮大概还是有些迷糊,听见肖柏这么一说,浑身一下子绷紧了,嘴里开始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合合体?结结合?男女之事小宝宝?!”

也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脸蛋一瞬间便红头了,眼神也愈发的迷离,连嘴都扭曲成了波浪形,一张脸基本都成了这样:

(@﹏@)

怎么一听见合体,就往那方面联想?连小宝宝都来了?你这黑皮干脆叫色皮好了肖柏本想吐槽的,可黑皮大概是受到了很强的刺激,居然就这么昏过去了?

肖柏没办法,只好回到了自己房间,从书箱里抓出了小奶猫,给它喂了点之前剥下来的橘子皮,接着又掰开小奶猫的嘴,想看看牙齿长出来了没。

“为什么还是没长牙啊?”肖柏说着,又拿起了它的毛茸茸的小爪子,捏了捏上面的粉嫩肉垫,结果发现连爪子也没长。

“还是长得太慢了啊看来只能让你和嘤嘤草一起参加那个兽王决,和别人的宠物一较高下,以实战来刺激成长?”

小奶猫此时心头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了六点看法:“”

而嘤嘤草也在他头顶叫唤了起来:“嘤!嘤嘤嘤!嘤!”

虽说听不懂具体的意思,但从叫声的节奏和内里的情绪来看,它好像也不太喜欢肖柏这番安排?

“呃你也不想参加那个兽王决?可是那机会难得啊,可以和全国的训练师一较高下的机会真的很难遇到。”肖柏本打算劝嘤嘤草回心转意,可还没来得及往下说,身后便响了一阵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米香。

肖柏心念一动,连忙跑过去开门,而门后果不其然站着白苒,她手头正捧着一碗色泽清淡的小米粥,香味就是从中散播出来的。

肖柏连忙接过碗,嘴里赞叹道:“白苒同学真好,好人一生平安!”

白苒咯咯的笑着,又往旁边侧过去一步,露出了躲在背后的小美公,她手里也端着碗粥,只是看上去乌漆嘛黑的,还在不停翻腾着气泡

“我我也做了早饭,只是自己吃不完,就给你多端了一碗”小美公勉为其难的说着,俏脸跟着别去了一旁,像是不敢正视肖柏和自己的作品一般。

“呃”肖柏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的问道:“你这是把黑皮给煮了?”

“你!”小美公气鼓鼓的,又想咬他一口,“你不喝就算了!”

“不行不行!”肖柏连忙伸手抢过了她手头的碗,又接着解释道:“我爸教过我,若是有女孩子给你做饭的话,不管多难吃都不能嫌弃,否则会成单身狗的!”

说着,他把小美公的作品凑近眼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理论上应该是一碗黑米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颜色为什么会那么深

于是他先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了白苒那碗粥,味道虽说清淡,但内里却有着一股源自小米的香甜,倒是正适合当早饭。

接着,才犹犹豫豫的把小美公那碗黑米粥递到了嘴边,抱着必死的觉悟,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普通?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吓人,除了糖放得稍微多了些,太甜了一点之外,和普通黑米粥并没有太大区别,喝了也不会死人。

“emmmm,还凑合?可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吓人?”肖柏好奇的问道,也是几口喝完,这才让小美公偷偷松了口气。

“其实美宫同学也是有一手厨艺的,只是有一阵子没上过灶,有些生疏了而她用的这款黑米,是我特意找来的特殊品种,味道会比普通黑米更好,但卖相不佳,我一直在寻找改良的办法”白苒开口解释道。

原来小美公跟着白苒进了厨房之后,原本是打算默默旁观的,可白苒却鼓励她自己动手做,还主动提供了自己带来的一些食材,只是没有说得太清楚,以至于小美公选择了这份她驾驭不了的食材。

而小美公则拿出小时候跟着鬼壹四处奔走时学来的厨艺,煮了这么一碗黑米粥,手生是手生了点,她确实很久没碰灶台了,但能吃肯定还是能吃的,白苒和她都尝过了才端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总之,也谢谢美宫了,嗯,你也好人一生平安!”肖柏最后说道。

“哼!”小美公冷哼了一声,主动从肖柏手头接过两副空碗,很贤惠的去刷碗了,而白苒则留了下来,眨巴着灵动的双眸,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肖柏同学,你觉得美宫同学怎么样?”

“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肖柏有些纳闷,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心头的想法:“她很漂亮啊,很好看,虽然有些笨,但是个好人。”

“就这样?没别的了?”白苒觉得有些奇怪,正常男人面对小美公这般落落出尘的美少女,怎么着也该多说几句吧?

“还能有什么?”肖柏奇怪的问道。

白苒愣了愣,微微歪着头,用看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肖柏一番,表情一时间有些古怪,可她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嘀咕道:“不过这样也好,一名夷女,进不得家门的”

“白苒同学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肖柏追问道。

“没没没!没什么!”白苒有些慌张的摆摆手,又回过头去,看了看没人的走道,这才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仰起头,凝视着肖柏的双眼,双手拢在胸前,像个告白的小女生那般紧张和局促,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问道:

“肖柏同学,你我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不如我能叫你哥哥吗?”

正文卷 217.好兆头

白苒似乎非常紧张,语句也相当混乱,可想要更加亲近一些的想法还是成功的传达给了肖柏,于是随意的笑了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好啊!”

肖柏一直想要一个妹妹,而之前的小萌儿四年后就成老婆了,他还时不时琢磨着到时候要不要另外再找个妹妹,没想到这会居然有个主动送上门来的?

而且白苒简直就是理想中最完美的妹妹模板,家境优渥,知书达理,乖巧可爱,温柔可人,而最最关键的是,她做饭好吃啊!

虽说不如小萌儿萌,也不穿那种撩人的长袜,可她做饭好吃啊!

虽说论颜值不如小美公,论身材不如瞎子,论发育不如黑皮,可她做饭好吃啊!

虽说只认识了几天,相互之间也并不了解,连别人家住哪都不知道,可她做饭好吃啊!

所以肖柏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头了,又跟着说道:“我也觉得和白苒同学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恨不得义结金兰,邀为同道依我看,我们这就烧把黄纸,再斩个鸡头呃这海上可能找不到鸡,那就剁个鱼头吧?”

“噗!”先前还挺紧张和局促的白苒一下就被他逗乐了,大概也没想到肖柏居然想和自己拜把子?这怎么可以?

于是她连忙回绝道:“柏哥哥,你我之间,不用讲那些江湖规矩。”

“这样?嗯嗯,那也好,我本来也是个不太规矩的人。”肖柏跟着说道。

你天天和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的三位女同学腻在一起,结果对她们都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你这都要是不太规矩,这世上怕是没有规矩的人了白苒心头默默的说着,嘴上却说道:

“不过柏哥哥,我家里人不太喜欢我随意结交男生,所以在外人面前,我恐怕还是只能叫你肖柏同学,希望你不要介怀。”

“嗯嗯,没关系没关系,这都是小事。”肖柏十分洒脱的说道,“不过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可以见见你家里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的!到那时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他们有些会很喜欢你,而有些恐怕会很讨厌你白苒心头叹息了一声,脸上赶快重新露出危险,很主动的上前两步,一把挽住了肖柏的胳膊,接着道:“好了柏哥哥,不说那些了,我们出去钓鱼吧?我觉得今天应该能钓上来很大的鱼!”

肖柏本想告诉她就凭咱俩的水平怕是啥都钓不上来,可实在不忍心拒绝新妹妹的要求,只得跟着她去了,两人又并肩做到船舷边。

肖柏虽然在做着无用功,可心情倒是很好,主要是此次出现十分顺利,最主要的三个目标之一:和白苒搞好关系以便赚她上山,目前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白苒的好感度比黑皮可是好刷太多了,戳都不用戳就唰唰唰的往上涨。

白苒还没察觉到肖柏后面的歹念,这会的心情也是很好,双眼微微眯着,双腿可爱的晃悠着,一点也不在意钓鱼的结果,只是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而在甲板上忙活着的鬼壹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自语道:“怎么看都像是兄妹啊?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还是老糊涂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毛病,他又找上了正在照顾黑皮的女儿,用夷语问道:“你之前说过那白苒出身富贵人家,可究竟是哪家?”

小美公并没急着回答,而是用官话说道:“父亲,不用换语言了,阿兰什么话都听得懂”

黑皮:(@﹏@)

看来是还没醒来

鬼壹一下子非常尴尬

“她具体出生哪家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阿兰见她气质出尘,又出手阔绰,推测来自上州白氏。”小美公又继续说道。

“上州白?!那尊极凰的上州白?!”鬼壹似乎对着这个结果感到十分诧异,甚至凝眉沉思了半天,才开口继续说道:

“极凰白瑟,八圣之首,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具天份的修士,也是传说中华国最美的女人,当今皇帝更是赐下了‘武之极,美如凰’这样的评价,上州白之所以是上州白,可以说是靠她一人撑起来的,以女流之辈继任白氏家主,竟是没人有半句不服”

“但据我所知,白氏的嫡系一脉正面临着人丁凋零的危局,原本便只有一男二女,可长子和长女却因为各种意外早夭,仅剩那白瑟一人,那长子虽然留下了一位子嗣,却也是个女孩”

“所以江湖上盛传是那白瑟一人夺了家族气运,才招致这样的恶果,更有很多人觉得这上州白迟早改名叫上州王上州李或是上周张”

小美公听到这里,心念一动,开口问道:“难道说那白苒就是白氏长子留下的遗孤?而白瑟如今又是家主,那她就是白氏唯一的大小姐?”

鬼壹听罢,当即皱起了眉头,颇为不满的指责道:“美宫,我说过多少次了,遇见事情要多动脑,多想多分析!你好好想想,她若是白氏唯一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跟着我们跑到这种地方来?怎么可能会亲手触碰灶台?又怎么可能跑去松涛院学艺?她身边可是有着一位天下无敌的姑姑啊”

小美公被他这么一提点,也想通了内里关节,那位白氏大小姐确实不可能来到这种地方凑热闹,也不可能和自己挤在一间狭窄的厨房里替个男人做早饭,甚至都不可能离开白氏大宅才对。

于是她便羞愧的低下了头,继续说道:“那么白苒可能只是白氏某个分家或者旁系的子女吧?哦不,或许她根本不是白氏子弟,而是来自另外的富贵人家,毕竟这天底下姓白的那么多”

“你若遇见问题都这么想,肖柏或许也不会嫌弃你笨了。”鬼壹丢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船舱,自己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开始琢磨着更复杂的问题。

要不要查一查这白苒的来历?这样或许可以推测出一点肖柏那神秘的背景可这样做的风险会非常非常大,很可能引起肖柏的不悦,那族人们后面的日子可怎么办?

更何况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兄妹都说不清鬼壹想到这里,连忙摇了摇头,将先前那危险的想法抛出脑后,又接着自语道:“呼~差点犯了个错误,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鬼壹,可我明明已经退休了,只是个发愁女儿嫁不出去的可怜老头罢了”

看来暗鬼对他的影响确实太深了,以至于到今天都忘不掉鬼壹的身份,还时不时犯点职业病。

肖柏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小插曲,正一边听白苒聊着华国各地的美味佳肴,一边努力的咽着唾沫,直到水手们又从海里捞上一网海鲜,白苒赶过去挑选之后,才从这美味的折磨中解脱了出来。

白苒很快就挑选好食材,回厨房忙碌了,肖柏本想回船舱练练功的,可突然又想起了接下来的小畜生大赛,自己手头没有靠得住的小畜生,于是又凑到了水手那边,对着正在分拣剩余海鲜的那人问道:“你好,有点事想打听一下”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那种长了眼睛的水母?看着还可爱的那种?或者一匹由水做成的马?”

水手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那么有没有见过中间镶嵌着宝石的海星,总是拿蹼扶着头的黄皮鸭子?”肖柏又不放弃的追问道。

水手们这次都没面面相觑了,而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起他来。

“都没有?那头戴皇冠的鲤鱼呢?”肖柏最后问道。

水手们的眼神里已经饱含着同情了

“都没有啊这下有点麻烦”肖柏无奈的嘟囔着,走回了自己房间,心头倒是挺担心这事的,小奶猫和嘤嘤草都不行,如今手头唯一算是能用的大概只有食铁兽了吧?可它偏偏又是个治愈系的辅助

还是说要尽快完成符阵,尽快救醒瞎子,再把瞎子丢上去?

这样也不行,时间上大概是不可能赶得及,而且瞎子太厉害了,在那种环境下变身魔女的话,会死人的!

难道说只能找师兄们借些羊和鸽子上去?那怕是还不如听大帅逼的话,乖乖在下面旁观呢

肖柏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不由得想起了大荒山里的小伙伴们,若是大奶猫和大熊崽在就好了,可惜大荒山远在叶州,驭兽泽又在云州,天南地北的,离得太远了,时间上恐怕

等等,似乎来得及?肖柏心念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那种云飞帖,如果可以飞的话,这时间不仅来得及,简直是绰绰有余!

“等这边抓完壮丁,就马上飞回大荒山!随便也可以邀请同学们去家里做客,顺便看看小伙伴们,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想我”肖柏想通了之后,心情一下子变得大好,此次外出的第二个目标:参加小畜生大赛,目前也看见了好兆头!

看来这趟出门,会是一趟轻松愉快的旅程啊!

就是不知道第一个目标:抓壮丁会进行得如何

正文卷 218.潜入

随着这一天夜幕的缓缓降临,众人所在的这条船终于缓缓的来到了鬼门峡附近。

正如鬼壹描述的那样,这条狭窄的水道由两座矗立着高山与危崖的荒岛围成,左右两截高耸的峭壁组成了一个门一样的形状,在夜晚仅有的一点星光照耀下,显得幽暗而深邃,壮丽而宏伟,真的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一般,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两侧崖壁的顶端分别竖着两根灯塔,即是指引着这条危险水道中唯一正确的方向,也在监视着过往船只,两名山田家的瞭望手正靠在灯塔脚下喝着酒,聊着天。

这条航路实在太偏了,尤其是晚上,很少有船会冒险走这条危险的道,枯燥而乏味的工作更是对人意志的极大消磨,若是没有足够的酒和钱,很少有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当差。

“呃。。。今晚怎么的突然起雾了?”一名瞭望手看着远方正在腾起的雾气,奇怪的嘟囔了一句。

“这大海上,什么天气遇不见?有雾不是正好吗?肯定没人再敢靠近了,来来来,接着喝。。。”另一人则醉醺醺的说道。

而在这峭壁下方的小滩上,绑着几条小船,旁边则有个小型的营寨,里面住着十余名轮换的水手,每当有可疑船只靠近时,他们便负责过去检查,若是对面对这一带不熟,他们还会帮忙引路,并顺手狠狠的宰上的一刀。

不过他们今晚应该是不用忙活了,外面起了大雾,而没有人能在这样的能见度下通过鬼门峡,完全可以安心睡觉。

随着那浓郁的大雾逐渐覆盖住了整个鬼门峡,山田家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打起了瞌睡,并没有留意到有条商船正在大雾的掩护下缓缓靠近。

山田家的人并不会想到,鬼壹在还比较年轻的时候,曾经伪装成一名普通的水手,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两年,摸清了水下每一块礁石的位置,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安稳的通过。

他为了拯救族人,已经进行过太多的努力了,而这里的航路也被他一直铭记于心,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此时的鬼壹正面色凝重,亲自掌舵,小心翼翼的操控着船只,在鬼门峡中缓缓的穿行着,他必须在一炷香的时间里通过,否则那诡异的雾气便会消散。

这雾气是一件暗主亲赐的法器所形成的,这还是他刚刚加入暗鬼不久,纳上了一份堪称完美的投名状后,暗主为了收买人心,拿出了三件法器让他选择,其中一件是攻击向的,一件是逃命向的,还有一件就是这个看似价值最低,但实际上却是最有可能派上用场的。

严格来说,他在暗鬼混了这么多年,学到的本事或者收集的物品道具,几乎都是那种有可能在拯救族人的过程中帮上忙的类型,这也导致他的正面战斗力十分孱弱,怕是连个寻常武夫都打不过。

所以这一路上,他必须避免一切可能的冲突,尽可能的隐秘行动,要像一个幽灵那般,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而此时的肖柏正依照和鬼壹的约定,乖乖呆在船舱里,百无聊赖的样子,他原本是想打坐练功的,可这船晃悠悠的,不太方便,看书也花眼睛,于是便想着把佛门舍利掏出来研究研究。

众所周知,佛门舍利乃佛门圣物,专门克制各种阴邪之物,而暗鬼所使用的各种手段,恰好就是被克制得最惨的那类,眼下这大雾当然也算在其中。

于是鬼壹低头看了看怀里正在冒烟的鬼头令牌,又望了望四周正在飞速消散的雾气,脸上表情一时间变得格外精彩。。。

肖柏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锣声和阵阵咿里哇啦的怪叫,才意识到好像出事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看看时,小美公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一头扑进了他怀里,小手攥着他胸前衣襟,急切的说道:“快!快帮帮我父亲!”

走到甲板上一看,几名手持钢刀,凶神恶煞的敌人正在追砍着水手,还有一些正沿着船舷攀爬着,而鬼壹手里则夹着几把飞刀,朝着其中一名敌人掷了出去。

飞刀在夜色里划出点点寒芒,接着便是噗噗噗的几声闷响,被瞄准的那位敌人当即便。。。提着刀继续追杀水手。。。

居然一把都没中,全都射空了,鬼壹这准头,简直堪称人体描边大师了。

“哇。。。橘大叔你行不行啊。。。”肖柏嘟囔了一句,将替身使者插入了腰间,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咆哮:“欧拉欧拉欧拉!”

片刻后。。。

商船晃晃悠悠的驶出了鬼门峡,背后则是一股冲天而起的狼烟在替他们送行,所有爬上船的敌人都被肖柏解决掉了,而水手们也很幸运的无人死亡,只是受了些刀伤,被食铁兽舔了舔便治好了。

总的来说,情况还好?如果不考虑对方随时可能到来的追兵的话。。。

“也就是说,公子是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才拿出佛门舍利研究?”鬼壹在听完了肖柏的解释后,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强忍住自己给自己两耳光的冲动。

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傻?怎么会提前把佛门舍利给他了?而这小子什么时候研究不好,偏偏要在晚上研究这个?你晚上干点晚上该干的事不好吗?就算你和我女儿滚床单也好过给我添乱啊!

鬼壹很想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但是又不敢,甚至不得不冲着肖柏拱拱手,致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鬼壹可以说是给足了肖柏面子,但他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便讪笑着问道:“橘大叔,眼下情势如何?严峻卜严骏?”

鬼壹认真的想了想,答道:“暂且还在控制之内吧。。。只是时间方面恐怕就没那么充裕了,也许还要看点运气。。。”

虽说一场完美的潜入变成了一场无双的潜入,但还好计划的容错率够高,即使对方点燃的狼烟,他们也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没那么稳了,还得看敌人配不配合。

“我们直接弃船,乘坐公子你那件飞行法器前往荒岛。”鬼壹当机立断的说道,这个做法可以保证他们摆脱敌人的追兵,但代价是船上满满当当的粮食和各类生活必需品就只能放弃了,族人们以后会辛苦一阵子。

“那这些水手呢?他们怎么办?”肖柏有些担心的问道。

“倒是不必担心这个,他们反倒比我们更加安全,我方才已经和大副说过了,让沿原路返回便是,若是遇上山田家的人,便亮出船帮的名号,山田家不敢为难他们这些拿钱办事的人,只会针对我们。”鬼壹说道。

他之前雇佣船只时,专门挑选了这家由云州鲲鹏卫暗中控制的船帮,作为帮着鲲鹏卫暗中捞油水的组织,他们的佣金比普通船帮高了三成,但是却敢接一些其他人不敢接的活儿,靠的就是鲲鹏卫那票无敌水师的威慑力。

所以只要不是正面起了冲突,像这种帮人干点脏活的事,山田家也不敢深究。。。当然了,也不用指望这些水手会帮肖柏他们保密,届时遇上对面盘问,肯定会和盘托出,让山田家自己去找背后正主算账。

“所以我更担心的是你们日后的安危,干了这一票之后,山田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势必会找上门来寻仇,而你们又没有伪装,很容易就会被找到。”鬼壹担忧的说道。

“这个嘛。。。还好吧?夷人很好对付的啊,我上次在泉城就遇见过的,被我揍得鼻血横飞!”肖柏大咧咧的说道。

不好意思,你在泉城对付的是我的人。。。鬼壹心头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嘴上却说道:“公子实力超群,自然是不怕这些宵小之辈,可我就是担心你身边的人。”说着,他的目光便落到了小美公身上。

“这个你也可以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肖柏拍了拍小美公的脑袋,十分自信的说道。

这小子倒是挺有责任感的?可就是太自大了。。。鬼壹又忍不住继续提醒道:“如果只是山田家的人,或许倒还好,就是怕他们花重金雇佣暗鬼或者冥引的人。。。”

“你说的这些我在泉城都遇见过的,暗鬼的人很弱的,还很笨。。。冥引的人倒是稍微厉害点,不过也被我一炮打死了。”肖柏还是那副大咧咧的样子,一点都不害怕。

暗鬼的人,不就是说的我吗?我真的很弱很笨吗?鬼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因为被肖柏轻视而感到郁闷,又因为能和他同一战线而感到欣慰。。。

“橘大叔,你不用担心的,既然肖柏同学觉得没问题,那你就不用担心。”一旁之前一言不发的白苒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她从始至终,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即使刚才被打斗声吸引着出来查看,也是一副淡定的看戏般的姿态,完全不像小美公一样被吓得脸都白了,就像是知道这些人根本伤不着自己似的。。。



正文卷 219.好长的头衔

话说到这个份上,鬼壹实在也有些无力反驳了,只好岔开这个原本很危险的话题,转口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我有些担心山田家的人直接请出那位剑圣”

“剑圣?!”肖柏愣了一下,连忙又追问道:“会用枪不?”

剑圣为什么会用枪啊!我在和你说着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稍微严肃一点啊!鬼壹简直无语了,可还是只能答道:“枪自然是不用的,只是到了这种领域的强者,也是会飞的,有可能追上我们,不过这么晚了,他们应该不会出动了。”

如果肖柏他们直接飞去荒岛的话,山田家的人只用船是肯定追不上了,但是派出剑圣级别的强者就不一定了,这也是眼下一个十分不安定的变数,而最开始他主张坐船过来,也是为了不引起这种强者的注意,免得来个空中坠落。

可这肖柏还是不当一回事那可是剑圣啊!东海强者的顶点,相当于你们华国的上三境强者啊!你可不可以稍微害怕一下表示尊敬啊!鬼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了。

“剑圣虽然听起来挺厉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可怕的样子?反倒是斗尊这种名头,一听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恐怖如斯!”肖柏还在旁边接着说道。

而白苒也跟着接腔道:“可不是?我听说东海这边原本是出过十位剑圣的,每一个都号称纵横东海无敌手,只有剑圣之间的相互切磋才能让他们找到战斗的感觉”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前往华国,会会我们的高手于是这十位剑圣便决定从北向南,逐一挑战华国的知名高手”白苒说道这里,笑了笑,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肖柏则被她成功钓起了胃口,连驱使云飞帖的准备都暂停了下来,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接着说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白苒笑着说道,“他们决定从北向南挑战,第一站自然是去了上州”

“然后遇上了那尊极凰,只出了一招,十位剑圣便只回去了四个从此以后,便再没人敢有这番荒唐的想法了”鬼壹为了尽快上路,帮着补充了后面的情节。

“哇?!那极凰这么厉害?一招就能击败六位上三境强者?”肖柏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说道。

“确切的说,是她觉得要给东海这边的武学留点底子,所以只击败了六个。”白苒在旁边小声纠正了一句。

“听得我都心生向往了,真的好想一睹这位八圣之首的风采。”肖柏忍不住开口叹了一句,“只可惜像她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肯定不会见我这种小虾米啦”

她若是不想见你,我又怎么可能找到你,还给你做饭?白苒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不再提这事了。

经过这么一番小插曲后,云飞帖也准备完毕,肖柏当即抱起黑皮跳了上去,其他人也一一跟上,朝着那荒岛飞去。

虽说距离并不远,只是这黑灯瞎火的,又没个定位的手段,想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座孤岛,即使有着鬼壹指路,也折腾了一整晚,直到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众人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

等到云飞帖刚刚降落,鬼壹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时隔数十年,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带来了真正的希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老泪纵横。

他原本考虑过抵达之后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甚至还为此权衡了好久,可等到真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只说得出一句最简单的话语:

“大家!次郎回来了!”

反观小美公则没有他这般的激动,只是很平静的依偎在肖柏身边,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一抹解脱般的微笑。

肖柏本来也想说点什么,可当他看见从那简陋茅草屋里走出来的一个个人时,却突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人,与其说是人,反倒是更像行尸走肉,骨瘦如柴,表情麻木,目光呆滞,从他们身上看不见半点人的精气神,甚至感觉不到半点活着的样子

这个草屋组成的小村庄里,找不到一个胖子,甚至连一个健康的人都看不见

这得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人变成这副模样?小美公之前说他的族人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肖柏本以为是她夸张了,可如今亲眼看见之后,他才明白这对父女究竟背负着何等沉重的使命。

一旁的白苒也觉得心头无比沉重,默默的躲去了肖柏背后,不忍直视这般惨状;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黑皮则不停的低声抽泣着

“我稍微离开一会,去和仙尊商议一番,你们尽快做好离开的准备吧,赶在那什么剑圣过来之前。”肖柏说道,这便独自去到了僻静处,打开了回门派的入口。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剑一解释,自己答应他的明明是找来一票壮丁,结果却是一群难民

与此同时,远在山田家的主岛上,现任的山田家主正面色铁青的看着手头的报告,他外表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挺着大大的肚子,跪坐在地板上,小得像是绿豆一般,在那报告上不停扫视着。

等他看完之后,思考了一番,才对着跪在面前的手下问道:“你确定是橘家的人?确定他们是要救出那群罪人?”

“那船上的水手说的,有人称那雇主为‘橘大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橘次郎那逃脱了制裁的漏网之鱼。”那名手下答道。

“那条船呢?放他们走了?”家主又继续追问道。

“是的,他们是金鹏帮的船,也出示了信物,我们的人不敢强留,只得放他们离开,只是他们已经提供了知道的所有信息,包括那几名歹徒的样貌和相互称呼。”

“其中有三位样貌不凡的女人,其中一个似乎是北漠蛮人,而当时出手的则是一个姓肖的年轻人,手段阴险狠辣,判断不出来历,但几息之间便将我们的人全杀掉了”那手下跟着汇报道。

原来自从肖柏他们离开,那商船调头离开之后,很快就被看见狼烟的山田家战船拦截,而这些人果然很没江湖义气,说出了肖柏等人的情况后就扬长而去,完全不想参与其中。

“哼~我听说那橘次郎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当年回群岛暗中活动的时候,还向几个好色的老头推销过自己女儿如今来看,应该是用他手头唯一的牌骗来了一位华国的年轻强者吧?呵呵,真是个不择手段的好父亲啊!”那家主阴笑着讥讽道。

“我们已经派出战船前往那座牢笼了,不过听说那些人带着能飞的法器,恐怕会赶不及,需要去请一郎大人吗?”那手下又继续问道。

家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番为难的神色,斟酌了半晌,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我记得,今天是神殿祭司献上祭品的日子?”

那手下愣了一下,马上答道:“是的,祭司大人们昨晚便已经出发。”

家主随即又陷入了一番沉思,粗短的手指在面前的矮案上轻轻敲击着,最后才开口说道:“那就不用去请一郎先生了,他如今正在佛寺静修,不要随意打扰他。”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能够带着一千多人飞行的法器,即使是华国佬也做不出这等神物,他们终究还是要走海路让我们的战船不要靠近了,从南北两路拦截他们的航路,不要让他们从海上离开。”

手下听着家主这番有些奇怪的命令,忍不住问道:“可这些人来势汹汹,明显是有备而来,里面又有那年轻强者,甚至可能不止一位,那么祭司大人们的安危”

“哼~”家主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那群神棍从来就不喜欢我,也不相信我对风神大人的虔诚,他们只喜欢松岛家那群装腔作势的骗子,那就看看松岛家供奉的那位剑圣赶不赶得及救他们吧?”

“或者说,当风神大人知道有人打算对祂的祭品下手后,会不会再展现一次神怒?我对此可是非常期待,距离祂上次展现神迹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很多人都快忘记了祂的存在,也是时候唤醒一下风神大人了。”

家主说着,脸上随之浮现出了一番无比阴险的笑容。

而肖柏此时并不知道有个阴险的胖子正在帮他拉仇恨,他回去门派后,在正殿外面的广场上找到了剑一,这里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而稍远一些的地方,还能看见探秘会高级执事安德鲁忙碌着的身影。

至于剑一,则用手当尖刀修建着一旁的植被,注意到肖柏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见礼,就听见旁边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安德鲁整个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像是卑微的贱民一般,脑门死死的贴着地板,嘴里朗声说道:“啊!尊贵的秘境之主,伟大神秘的继承者,至高无上的东方神明,您最卑微的仆人安德鲁恭迎您的到来!”

正文卷 220.怼他们!

肖柏被安德鲁这突然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明白那一长串头衔居然指的是自己?他不禁疑惑的对剑一问道:“你把他打傻了?”

“没我只是想着他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便简单的给他说明了一番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你是这里的主人。”剑一无辜的答道,“那一长串头衔也不是我教的,他自己编的。”

“话说他不是应该在下面扫台阶吗?怎么上来的?”肖柏又跟着问道。

“这个少主你有所不知,这家伙真的是疯了,这两天一直没日没夜的扫楼梯,把那台阶都快扫成镜子了,累了就随便找阶台阶睡一会,吃的也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垃圾,都是之前那些修士们扔下的干粮,就这样,他还一脸的满足”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他上来扫广场了,话说少主你那有吃的没?我怕这么好一劳力给饿死了”剑一又接着说道。

“呃现在身上只有橘子,凑合着吃吧?”肖柏说着,摸出一枚灵气橘子,丢了过去。

安德鲁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忙跪在地上,像是接受神之恩赐一般接住了橘子,等他拿起橘子一看,立即就发现了内里的灵气,更是兴奋得差点晕了过去。

这位年轻的秘境之主,实在太慷慨!太大方了!居然赏赐给自己这等的宝物!而自己之前居然还对他不敬,与他为敌一想到这里,安德鲁羞愧得简直想原地自杀,小心翼翼的将橘子收好后,又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为了偿还这番罪孽,自己要将这整个宫殿都打扫成镜子一般!

说完了安德鲁,肖柏这才和剑一说起了正事,提及了那群壮丁其实是难民的实情。

“身体孱弱?神情呆滞?没有希望?”剑一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若只是身体不行,倒是简单,这秘境本就是灵气充裕之地,即使是普通人呆在里面,体质也会逐渐好转可是这精神方面的事就比较麻烦了,而我又只是一具甲人,不太懂你们人类这些东西。”

“我觉得麻烦的也是这里,怎么办比较好呢?”肖柏也无奈的说道。

这时,旁边的安德鲁鼓起勇气插了句嘴:“尊贵的大人,能让我帮助解决您的烦恼吗?”

“咦?你有办法?”肖柏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听大人您描述的情况,这种人在西域不算少见,他们失去了希望,其实是因为没有了信仰,只需要给他们一点点信仰之光的照耀,他们便会重新燃起希望!”安德鲁连忙答道。

“听起来还不错可是,我要去哪给他们弄尊大神出来?”肖柏追问道。

“大人,您自己不就是吗?”安德鲁冷不丁的又吓了肖柏一跳。

肖柏正打算纠正他这扭曲的三观,一旁的剑一则连忙开口劝道:“少主,他说的这也是个办法,其实当年的历代掌门,也经常被一些普通老百姓当做神仙供奉的,而少主你又是有史以来最接近仙道之人,受人供奉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况且,能受人供奉的话,对你后面的修行也会有莫大的好处。”

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肖大牛的故事里,也有不少被人崇拜,受人供奉的主角,听上去似乎还挺爽的?肖柏也有点想试试看。

只不过,肯定不能是真身去接受供奉了,一来自己这副形象看上去还真不像个神仙,别人也未必和安德鲁一样的傻;二来也害怕自己被人供奉多了膨胀,落入自甘堕落的深渊。

如果要供奉的话,只能让那些人对着神秘仙尊供奉。

“这件事,请大人交给我来办吧!我曾经在教堂里当过一阵子的传教士,我会让这群贱民学会崇拜您的威能,学会敬仰这伟大的神秘!”安德鲁又接着请缨道。

“姑且先这样说着吧,如果找不到更好办法的话。”肖柏最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难民这事,又和剑一提起了可能会遇上的来自夷人剑圣的威胁,需要他在必要的时候出面,解决掉对面的强者。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要求,可剑一听完却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反问道:“东海?夷人?剑圣?可我记得东海那边只有一群猴子啊?难道猴子也能当剑圣?”

呃五百年前,东海群岛确实是片茹毛饮血的荒地,夷人聚落是三百多年前才逐步建立起来的

肖柏只得简单的给剑一科普了一番世界格局。

“原来如此,那里居然有人住了可我记得那里还住着一头很厉害的大妖怪啊?这些人居然没被吃光吗?”剑一又奇怪的问了一句。

“大妖怪?”肖柏不禁想起了之前鬼壹提及的那什么风神,和剑一也说了一下。

“能驱使滔天巨浪?那大妖当年神出鬼没的,很少有人见它出手,应该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一场如此庞大的风暴,它恐怕也是摸到了仙道的门槛吧?应该尊称为妖仙了。”剑一正色道,接着又不甘心的叹了一句:“唉,想不到我们门派,自诩追寻仙道,反倒是比只妖怪还落后了”

这你也好意思说啊?说是修仙多久多久,实际上就那么点点的成果,简直就是云修仙啊,云仙门这名字倒是起的挺贴切的?肖柏在心里吐槽着。

“这妖仙应该是很厉害了,不过少主倒是不用怕,它肯定奈何不了你,至于那什么猴子剑圣,若是找上门来的话,少主大可放他进来,我这正愁后院没人打理”

“我来我来!”安德鲁顿时高举起双手,“等我教化了那群愚民,便来打理后院!”

这家伙是真的疯了肖柏无奈的摇摇头,这便急着离开了门派,他担心对方的剑圣突然杀上门来,不能在这里久留。

结果等他一出去,就看见鬼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窜着,而那些不成人形的难民们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有些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惶恐的躲避着什么,有些则跪在地上,朝着远方不停跪拜,完全不顾小美公和黑皮等人的劝阻。

这是咋了?敌人的剑圣这就到了?吃了急速符吗?跑这么快?

肖柏连忙抓住鬼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鬼壹一见他出来,顿时松了口气,哭丧着脸说道:“公子,你可算出来了,眼下情况有变,那风神殿的祭司居然要上岛抓我的族人当祭品!”

接着,他便尽可能简短的给肖柏说明了一番情况。

原来这里的情况,比之前预计得还要严重许多,难民们不但要在这里经受折磨和煎熬,自三年前起,竟是还要被那些神殿祭司抓去做活祭!

而且活祭的人数还在不停的上升,最开始只是一个两个,后面就逐渐上升到十余个,到现在一次竟是要抓走几十个!原本这里还有3000来号人,被这么一抓,如今竟是只剩下1000多人了!

鬼壹之前曾与风神殿有过一些接触,那时的神殿还很正常,信众很多,教义也很温和,甚至还对他族人的遭遇表示过同情,也尝试过化解这段积年旧怨。

所以在鬼壹的看来,风神殿肯定不是敌人,甚至还考虑过危急时向他们求助,完全没有想到会与之为敌,那曾想到世道变得这么快,这神殿居然变成屠杀自己族人的残暴刽子手,一时间难免方寸大乱。

“我艹!”肖柏听完鬼壹一番语无伦次的描述,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完全想不到这种邪恶而残忍的活祭居然还能被自己碰上?姑且不说三观方面的问题,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劳力和信众啊!

“妈的!敢抓我的人?走!怼他们!”肖柏义愤填膺的说着,这便要去教训一番那群邪教祭司,可却被鬼壹一把拉住了。

“公子不可!那群神殿祭司受到风神庇护,向他们动手,恐怕会引来风神的怒火!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龙神啊!”

“怕什么?”肖柏气得不行,都管不了那么多了,强拉着鬼壹往前走,又继续说道:“是龙正好,我正好差点龙身上的材料呢!”

鬼壹见他如此自信,也定了定神,想起了这小子背后还有位神秘仙尊,或许也是一位可以与风神比肩的强大存在?

于是他便领着肖柏来到了一处山崖边,能看见一条船正在靠岸,从上面跳下来一群身穿灰袍的人,胸口别着一枚龙头形状的徽章。

“也得亏这里的皇帝不信龙,不然华国水师怕不是早把这邪教给灭了。”肖柏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时,又听见一个灰袍人高声喊道:“罪人的族民们!不要躲藏了!唯有向风神大人赎罪,才是减轻你们罪孽的唯一办法,我们这次只要五十人,珍稀着来之不易的机会吧!”

说罢,他们也没有急着去抓人,反正这岛不大,能躲的地方也不多,罪人们也是任人宰割没有反抗能力,这便留在沙滩上,对着远处的天空不停的跪拜着。

正文卷 221.风紧扯呼

就在这群灰袍祭司对着远处认真跪拜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点奇怪的声音,扭头一看,山崖上正在闪烁着一股股的电光,里面还能隐约的看见个人影。

这是风神大人的神迹?祂正在亲自挑选祭品?这群祭司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样的疑惑。

可下一息,他们便看见一股硕大的电光柱朝着自己激射而来,没有留给他们半点犹豫和闪避的机会,在场的十余位祭司连带着后面的一条船统统被这电光柱命中,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不过还是有三人幸存了下来,那根恐怖的电光柱稍微偏离了一点点,让他们侥幸活了下来,这是肖柏故意留下来的活口。

可这三名幸存者还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利,引得风神大人不悦,故而降下神罚,于是也没立即逃跑,而是继续跪在沙滩上,疯狂的跪拜着。

“这群神棍是不是傻?这都不跑?”肖柏嘟囔着,从腰间收起了那张超电磁炮,又对着神情有些恍惚的鬼壹说道:“橘大叔,麻烦你跑一趟,抓那三头活口上来,我要问问话大叔?大叔?!”

肖柏一连叫了好几声,鬼壹才勉强有了点反应,连忙擦了把冷汗,结结巴巴的答道:“好好的”又撞撞跌跌的后退了几步。

这张符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虽说之前在林家大宅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但那次有暗主的分身护着,距离也没这么近,而这次他就站在肖柏背后,极近距离下的见证了他屠杀神殿祭司的一整个过程,这感受完全不一样!

当时空中那暴躁的电弧让他四肢发麻,甚至头发都一根根的立了起来,而当那光柱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射出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当初肖柏用这招挫败他多年布局时所留下的心理阴影再被重新唤醒,让他感到胸闷气短,双脚发软,极度不适。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肖柏ptsd突然发作了

呃他是要我干嘛来的?去召集族人?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的鬼壹总算是回过神了,一下子都忘记肖柏要他干啥

他正欲发问,却看见肖柏一脸凝重的眺望着天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下一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恐怖的气息从远处袭来,牢牢的锁住了他,而远处的天边也随之浮现出了一双巨大的双眼,正在怒视着这个方向。

那双眼睛似乎躲藏在云层中,显得有些模糊,可那带着庞大威压的目光却透过厚厚的云层传递了过来,表达出主人心头的愤怒。

即使只是目光,便让鬼壹和肖柏都动弹不得,就像是被毒蛇盯着的小白兔一般,除了瑟瑟发抖之外,无能为力。

糟糕!杀了祭司,引起风神注意了!鬼壹心头一凝,暗自叫苦。

而肖柏则显得十分紧张,这应该是他离开大荒山之后遇见的最可怕的敌人,只是被这样凝视着,后背便冒出了冷汗,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源于死亡的恐惧。

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双眼睛之上,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黑色书箱正在微微颤抖着,并且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苏醒一般。

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原本正在忙碌着的松涛院学生们也感受到了来自天边的恐怖视线,班长被一下子吓得掉在了地上,食铁兽也是怕得满地打滚,小美公和黑皮也是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黑皮:Σ︴

小美公:Σっ

唯有站在众人背后的白苒表现得还算镇静,只是神情严肃的凝视着远方,脸色愈发的铁青。

这并不是说她的脸色不好看,而是真的在逐渐变成金属一般的颜色,在光线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黯淡的银光,也不止是脸庞,包括手背,颈项等等露在外面的部位,都在进行着这样诡异的变化,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像平日那般温婉乖巧,而是逐渐变得阴冷和锐利,就像一尊莫得感情的杀人机器。

甚至在她体内还隐约的发出了阵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那身儒衫遮盖下,她的整个身躯都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光滑的裂纹,像是随时会碎裂一般,但这并不是因为对面那恐怖的压力,反倒像是她自己的主动行为。

可就在这时,那双怒意满满的巨大双眼突然发现了点什么,连忙收回了视线,随之便消失在了云层之中,而最后传递过来的眼神中竟是让人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惊讶与慌张

这看起来,似乎是逃跑了?

随着那双眼的消失,肖柏身后的黑色书箱也立即停止了震动,又变回了普通的书箱,而远处的白苒也蹭着同学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恢复了常态,并低声自语了一句:“呼好险,差点就暴露了我还挺喜欢当名学生的”

稍微晚一些才回过神来的肖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变化,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的重重的出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和迷茫,这个强大的敌人来得太突然,又走得太奇怪,让他脑子稍微有点乱。

“橘大叔,你没事吧?那东西好像是逃走了。”他又扭头对着基本已经趴在地上的鬼壹说道。

“我我还好”鬼壹在短时间内连续受了两次心理创伤,一下子觉得心口老疼了,一边捂住胸口,一边用那种敬畏的语气说道:“那就是风神啊”

“果然就是那个风神吗?还真的很吓人”肖柏嘟囔了一句,又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走了,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此地不可久留!大叔你快去召集族人,我下去抓完活口就上来。”

之前那三名被他故意留下来的活口,此时已经是口吐白沫,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来是被那风神的视线给吓晕了过去,这倒也正好,肖柏不用费事就把他们扔回了门派,简单的和剑一说了一下情况,又急急忙忙的出来,准备接走那批难民。

在那恐怖风神的压迫下,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急促起来,那些原本已经跑散掉的难民们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起来,胡乱收拾了点家当,便逐个逐个的走进肖柏打开的门派入口。

另一边的出口被设定在一座安全的大型浮岛上面,其面积大概有这座荒岛的一半大,足够他们居住了,而上面已经被剑一仔细排查过,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遗留,可以放心居住。

收容完难民之后,肖柏又赶快祭出了云飞帖,带着同学们朝着月牙湾的方向飞去,鬼壹必须在那里再采购一批粮食,不然他的族人就只能吃土了。

等到他们飞出去老远,那荒岛都已经看不见了之后,肖柏才拍了拍一左一右黏在自己身上的黑皮和小美公,说道:“好了,这会应该安全了。”

之前在船上无聊的时候,他临时做了几张御风符出来,飞行体验得到了大幅改善,不用担心脸都被吹僵了。

“呜”

黑皮还是很害怕的样子,呜咽了一声,非但没有离开,反倒黏得更紧了。

小美公倒是稍微矜持了些,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有些犹豫的问道:“这样就结束了吗?那东西不会追来了吗?”

“再往前就是华国领海了,即使是风神也不敢轻举妄动吧?我们应该是安全了。”坐在后面的鬼壹开口答道,接着又叹了口气,感慨道:“呼~原本以为是简单安全的一趟,结果居然闹出这么多事,连风神大人都被惊动了。”

说罢,他有些无奈的望向了肖柏,心头很没理由的生出了一种错觉:这小子怎么走哪哪出事?

而肖柏在缓过来之后,又回到了以往那副大咧咧的样子,挺无所谓的说道:“其实还好吧?还挺刺激的,算是有惊无险吧?而且我们这不还没遇上那什么剑圣吗?”

“恐怕是因为山田家的人知道神殿祭司会去,所以才没有派出剑圣吧?”鬼壹推测道,“不过公子,这往后你反倒还需更加谨慎,你杀了一船的神殿祭司,引得风神动怒,接下来很可能不只是山田家,而是整个风神殿都会盯上你。”

“嘿!找来最好,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这群残忍的邪教分子,人人得而诛之!”肖柏答道,还很装逼的摆了摆手指,慷慨激昂的说道:“真正的主角,从不惧怕这等邪道宵小!”

得了吧,你这后背上的冷汗都没干呢而且这整个风神殿所掌控的强者,绝非山田家可比啊鬼壹心头腹诽着,没把这话说出来,大概是觉得说出来也没用吧。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妖突然给肖柏传递了一条信息:“公子,我方才仔细斟酌了一番,发现那什么风神似乎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般骇人”

肖柏愣了一下,把衣袖举到嘴边,没好气的问道:“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它刚才没有吓到我啊”小妖十分无辜的答了句。

正文卷 222.此事了结

在肖柏身边的诸多物件中,小妖虽然被设定为随手老爷爷,可平时一点忙都帮不上,胆量也是最小的一个,见了什么都害怕,连个不会动的黑色书箱都怕,还不如小奶猫。

所以当肖柏听见它自称刚才没被吓到时,第一反应是这货在说鬼话。

可小妖还在认真的跟他解释道:“我当年便是靠着人类的绝望情绪为食,对各种吓人的手法算是相当了解了,方才那尊强大的存在也动用了类似的手法,才会显得如此骇人。”

它这番说法可以说是非常谦虚,实际上当年它全盛时,对各种吓人的手段完全说的上是专家了,而且不同于其他低端的魑魅魍魉只是把人吓跑,或者各种恶趣味,它是能通过恐吓让人切切实实产生绝望的,相比起来,那神神秘秘的风神在这方面还稍逊它一筹。

所以它很难得的大胆了一次。

肖柏听它说得那么认真,仔细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继续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东西真的是在吓人,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它非常虚弱,虚弱到了要用这种手段来维持威慑力的地步。”小妖又接着分析道,“这和我当年的情况有些相似,而一尊真正强大的妖仙,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展现自己实力的,甚至还会更加低调,免得引来其他强敌的觊觎”

妖怪和人不同,人可是要比妖怪凶恶多了,还会有类似肖柏这样的货色觊觎妖怪身上的各种器官部位,像这种浑身是宝的强大妖怪更是如此,在很多人眼里简直就是座会走路的宝库。

所以低调对于妖怪来说是真的很必要,而这风神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反常了

“更何况它还在收受活祭,这就更加反常了,按照当年了解的一些妖物修炼的道理,活祭虽然进展较快,但后患无穷,容易失去理性堕入疯狂,还容易引来人类的敌意,若非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碰的”

“而这风神原本已经在受人供奉,算是仙道有成,只需加以时日便可铸成大道,这可是很多妖物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无上大道,可它却反其道而行之,改用活祭,简直是自毁前程”

“所以我推测它应该是受了重伤,又受到强敌威胁,才这么急于恢复实力,否则不应该如此愚蠢的。”小妖最后总结道。

“听起来倒是有理有据让人幸福,可问题是,就算我知道了这些,似乎也没意义吧?总不能我现在杀个回马枪,把它给狩猎了?”肖柏反问道。

“这个还是算了吧”小妖连忙劝说道:“即使是虚弱的妖仙,也是正儿八经的妖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它藏去哪了也不知道不过公子接下来不是要去驭兽泽吗?这门派其实五百年前就存在了,只是那时非常孱弱,算是个无名小派,可即便如此,传承五百年的底蕴也不容小觑,公子届时不妨在那里寻找有用的线索。”

“哇?这驭兽泽这么厉害?居然有五百年历史?看来过去之后真的得和他们好好交流一下,我正愁着嘤嘤草总是不听话,小奶猫也一直长不大”肖柏一下子来了兴致,恨不得这会就改道飞去云州。

只不过,今天才十月初十,距离斗宠大会还有十天,他着急也没用,眼下还是先把难民这事处理妥当,再回大荒山去召集起童年玩伴,接下来若是还有时间,可以回泉城看看小萌儿和另一只小奶猫,以及大小姐和林大叔。

于是到这一天约莫正午时分,肖柏一行人总算是飞抵了月牙湾,进入了华国地盘,而背后也并没有什么牛鬼蛇神追来,看起来应该是成功逃掉了。

众人一落地,肖柏便把一左一右黏在身上的小美公和黑皮推开,又让鬼壹去租了条小船,自己则把门派入口开在那货仓的入口处,这样鬼壹去买来粮食,只需要叫帮工把粮食扔进货仓即可。

“千万记住啊,叫他们把粮食扔进来就行,千万别走进来,否则引起仙尊不悦,那就麻烦了。”肖柏最后叮嘱了一遍鬼壹,自己便走入货仓,回到了门派。

他将出口直接设置在了剑一的身边,想看看他怎么处理先前那三个俘虏的。

可落地之后,他却置身于一个阴森森的山洞里,面前是一副硕大的牢笼,每根围栏都足有胳膊那么粗,里面关押着三名俘虏。

剑一就站在牢笼外面,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负责审讯俘虏的居然是之前的俘虏安德鲁?他见到肖柏回来,连忙跪下去行了个大礼,又接着对笼子里的三人吼道:“哇哇!啊哇哇哇!”

肖柏有点懵,朝剑一递过去询问的目光。

“没办法啊,语言不通。”剑一很是无奈的说道,“倒是安德鲁还勉强懂点夷语,只能让他来做了。”

“原来如此。”肖柏点了点头,也只能认可这种方式了,总不能叫黑皮进来帮忙审犯人吧?

接着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的问道:“想不到门派里还有这种地方啊?怪怕人的”

“这里原本是驭兽的分宗用来训练猛兽的地方。”剑一坏笑着说道,“你当时把人丢下就跑了,我就想到了这个地方,倒是没想到如今还能用”

正说着,又听见一旁的安德鲁气鼓鼓的大吼了几声:“哇喔哇!!哇哇!哇哇哇哇!”

然后那三名夷人则回答道:“吺鼡ㄖㄅ,硪們ィ不會屈棴ㄖㄅ!”

安德鲁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石壁用力敲了几下,接着便看见牢笼顶部裂开了一条口子,从上面淋下来一大泼冷水,浇了那三人一身。

“这是之前用来给猛兽清洗身体的机关。”剑一解释了一句,又对着安德鲁说道:“你告诉他们,再不招的话,再浇下来的就是开水了。”

“遵命,不过请容我想想,开水用夷语应该怎么说来的”安德鲁答道,思索了一番,又对着俘虏们喊道:“啊哇哇哇哇哇!”

“ごィ厸?覀把硪們燒荿汧水?”俘虏们面色一凝,怒骂道:“迩怎ㄙ袽此殘忍?”

肖柏听得一阵阵头大,没心思在这里听他们彪鸟语,便丢下一句:“我去看看那票难民,这里有结果了再和我说吧。”接着便走出了那阴森森的山洞,叫来一朵知客云,坐了上去,飞向了难民们聚集的荒岛。

而那些刚刚抵达,正在四处走动查看环境的难民们,看见云上飘了个人过来,便纷纷跪在地上,朝着肖柏不停的磕头,虽说听不懂他们嘴里叽里咕噜的鸟语,可从语气上来看,应该都在说一些感激的话。

肖柏则低声嘟囔了一句:“希望到了996工作制的时候,你们以后还能这样感激我”

按照剑一的说法,这群人在秘境这种灵气充裕的环境下待上一个月,身体便会恢复很多,到时候就可以用了,而肖柏那时应该也忙完了手头的事,差不多该唤醒剩下的甲人了,也就到了门派高速恢复的时期,人力肯定是不够用的,像这些难民就老老实实的加班,体验一下996的残忍吧!

想下班?不可能的!工头喊一嗓子,大家接着干!

最后,肖柏将秘境的出口设置在了这岛上,让鬼壹买来的粮食能直接落到难民们手中,便坐着知客云离开了,再让知客云四处乱飞,自己则坐在上面盘膝打坐,练起了波纹气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练练功呗,刚好他的内息在之前施展超电磁炮时用光了。

而嘤嘤草一见他开始打坐,连忙兴奋的跳到了他头顶,手舞足蹈的样子。

就这么一坐,两个时辰过去了,等肖柏一睁眼,顿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感,再内视一番丹田,发现之前已经耗尽的冰山居然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还更显巍峨高耸,修为显然又有了一些进展。

而在那山顶之间,还能看见一抹虚无缥缈的云雾,内里又隐约夹杂着点点金光,让这云雾泛出些微金光,竟是有些像那天边的朝霞。

“咦?居然恢复得这么快?以往不是至少一个晚上吗?”肖柏自己都觉得有些疑惑,没想到今天的效率居然会这么高,这比平时快了差不多一倍!

“看来在这灵气充裕的地方练功确实更好啊,以后若是条件允许,我还是回门派练功吧!”肖柏又接着说道。

“嘤嘤嘤!”头顶的嘤嘤草连忙附和道,应该是在赞同他吧?

“不过,为什么雪山之上会出现云雾?这不应该啊我所有的气不是都会被冻成冰吗?”肖柏有些奇怪的嘀咕道,“不过也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状态反倒是比平时更好了嗯,看来回头还是要去趟泉城,请林三叔帮忙把把脉。”

就这么说着,他又让知客云去了趟难民岛,看见难民们正在分发粮食,看来鬼壹那边应该是办好了,这事也算是就此了结了。

于是他便离开了门派,回到了之前那条船上,可等他刚一走出船舱,便看见小美公父女一左一右的跪在地上,嘴里齐声喊道:“公子大恩,橘家没齿难忘!”

肖柏微微一愣,发现鬼壹似乎一瞬间又年轻了少许,或许是整个人又因为卸下了肩上的沉重压力,显得格外轻松了吧?

至于一旁的小美公则没什么变化,还是笨笨的样子。

“公子日后若是有事,尽管吩咐,橘某人定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鬼壹接着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以后一定乖乖听你话,就是做你老婆也可以!”小美公也因为一时激动,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你们先起来吧,都是小事,你们也别谢我,要谢仙尊,若不是他点头,我想也不敢想啊!”肖柏连忙说道。

“仙尊那自然是要谢的,只是我等凡人,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孝敬他老人家啊对了,听闻小女在之前梦境中曾经面临过仙尊的考验?他老人家似乎喜欢胸口碎大石和喉顶樱枪?我这便让小女勤加修炼,并为此编排一曲漂亮的曲目,届时献于仙尊观赏!”鬼壹又接着说道。

“呜”小美公呜咽了一声,也跟着点了点头,心头突然有些后悔告诉父亲那事了。

之前这边运完了粮食,白苒和黑皮去港里挑选海货,班长和食铁兽也跟着去了,就剩下这对父女在那边商量着以后怎么和肖柏相处。

结果聊着聊着,小美公就说出了之前那梦境,而鬼壹则从梦境中得知了仙尊喜欢喉顶樱枪一事,便这样做出了决定。

只是这仙尊的喜好,怎的这般奇怪?居然会喜欢这种江湖卖艺的把戏?这或许和他还是凡人时有关?鬼壹大致推测道,可也不敢多想,只知道照着去迎合就完了。

而这时,肖柏突然又想起了一茬,又开口说道:“说起来,橘大叔你好像很懂喔?而我这里正好需要找些材料来制符,不知道大叔能不能帮忙看看?”

之前众人对那佛门舍利都束手无策,结果还是鬼壹通过特别渠道给他弄来了,那么其他材料他或许也能帮帮忙。

“公子但说无妨。”

“大概就是斯嘉蒂之眼,圣者遗物,纯金月轮,芥子石,幻空魇蜕皮,这几样吧?”肖柏答道。

肖大牛开出的那一长串材料列表里面,有些是市面上常见的很好买到的,有些则是他在后面进行过详细说明的,包括用法和材料的来源,而有些则和那圣女之泪一样,只有一个单独的名字,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要肖柏自己去探寻的。

所以肖柏一直怀疑肖大牛也没能完成一整套完整的叹息之壁,这应该是他从什么地方抄来的,所以其中有些材料他自己都不清楚来历,才显得如此坑人。

而他之前在船上无聊时整理了一下那材料列表,如今最坑的就剩下这五件了,也不知道见多识广的鬼壹能不能帮忙降低点难度?

正文卷 223.回家

肖柏像是报菜名一般的列出了五份会让别人听得一脸懵逼的材料,而鬼壹也确实没让人失望,他居然还听说过其中两种?

“这芥子石,应该与道门有关。”鬼壹有些含蓄的说道,实际上他确定这玩意就在道门手上,只是鲜有人知道罢了。

这事得从他当年刚加入暗鬼时说起了那时鬼壹刚刚犯下两桩漂亮的大案,深得暗主器重,甚至还赐下秘宝以示嘉奖。

但很快的,他便接到了一个简单的任务:负责接应几位同僚,他们应该是在操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一次性出动了三尊大鬼首和五个鬼头以及下面数不清的小鬼,约莫投入了近半数的力量,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是为了从道门之中偷出一件异宝。

结果这任务只是才刚刚开始便宣告了失败,道门对那异宝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所有人想象,动手的两位大鬼首当场便被击毙,更通过拘魂咒这等禁术从死人口中拷问出了情报,将与之相关的暗鬼势力连根拔起,三尊大鬼首和五个鬼头无一幸免

也得亏鬼壹是刚加入的新人,又是负责边缘的接应工作,才没被牵连进去,不过也由此可见道门的可怕,一旦认真起来,真不是暗鬼这等邪门宵小能抵御的。

在那以后,鬼壹便从小鬼晋升成了如今的鬼头鬼壹,以填补人员损失的空白,也是从那以后,暗鬼大概是认清了自己组织的本质,再也不敢去掺和这种事了,而林氏一役中暗主的各种放水行为,或许就是因为这事留下的阴影吧?

直到此事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从其他同僚的口中隐约的听见那异宝是叫芥子石,似乎与道门的道统有关,涉及到其存在的根基?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东西都不是肖柏能觊觎的,哪怕他背后有着一位神秘的仙尊。

只是这话他不太方便直说,便答应肖柏会去道门那边打听打听消息,成功的把话题揭了过去,又说起了他听说过的第二件材料。

“这个纯金月轮,曾经在一场隐秘的鉴宝会上出现过。”鬼壹又接着说道。

那是暗鬼接过的为数不多的正常向的任务,替这场隐秘的鉴宝会提供暗处的保护,对付其他偷鸡摸狗的宵小,也有点花钱让暗鬼不要来搞事的味道在里面。

鬼壹肯定不会提及暗鬼,只说自己也受人邀请,去见了见世面,并在那里见到过这所谓的纯金月轮,据说是一块很特别的天外陨铁,呈娥眉月型,周身都闪烁着灿烂的金光,即使被厚厚的面料覆盖住也难以遮挡其光芒。

最后这月轮被一位神秘买家以5万片金叶子的超夸张价码买走

这价钱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过那鉴宝会是秘密举办的,不管买家还是卖家或是主持者,都带着面具,看不出真实身份,所以我也只是知道这么件东西罢了。”鬼壹最后又说道。

他这里又有一点隐瞒,因为当时躲在暗中当保安的他也被这吓人的金额给唬住了,便注意了一下那神秘买家,虽说对方进行过伪装,但举手投足间则流露出一股干练的作风,极有可能是军伍之人。

而一个当兵的肯定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即使是大将军韩篙也没那么阔绰,所以此物很有可能是被华国五卫之中的某一只买走,而一向穷酸的天狼卫和虎骁卫基本不用考虑了,剩下的三只里面,又以油水最肥的中州龙鳞卫最为可能。

只不过这龙鳞卫本身就是御林军,搞不好是在帮皇帝办事,所以这件材料怎么看也不是肖柏能摸得着的。

鬼壹提供了两件材料的一点点线索,并答应帮忙继续打听,可实际上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可肖柏倒也没想这么多,还有些期待的说道:“那么就麻烦橘大叔了,希望能有好消息!”

打听我是会去打听的,但好消息肯定是没有的鬼壹心头腹诽道,他打算过阵子斟酌好措辞之后,再认真劝劝肖柏打消这作死的念头,另外选点别的材料代替。

就这样,众人在月牙湾的旅店随便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肖柏便邀请众人去自己家做客。

鬼壹虽然挺想去那传说中的大荒山看看,可既然答应了肖柏要帮忙找材料,肯定不能言行不一,只好婉言谢绝,独自离开了。

剩下的女孩们则挺兴奋的样子,平日里就总听肖柏吹嘘那大荒山如何如何好玩,好吃的如何如何多,如今再被他主动邀请,当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黑皮表现得有点羞涩忸怩,脸色微红,心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色色的事;白苒则目光闪烁,难以揣测其想法;至于小美公怀着奇怪的期待,小声问道:“咱们这么多人,你家里住得下吗?”

“当然住得下啊,我家还蛮大的,整座大荒山都是我家,住的地方多着勒。”肖柏得意洋洋的说道。

看样子他没能抓到小美公这问题的关键点啊

等到肖柏又从港口的鱼市上买了好几条肥硕的大鱼,拿草绳栓好,丢进黑色书箱后,便启动了云飞帖,带着众人朝着叶州方向飞去。

这一飞又是半天过去了,直到中午左右才抵达山脚下的李家沟,不过肖柏没停下,径直飞进李家沟背后那片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才让云飞帖暂时悬浮在空中,接着又掏出了那枚猫儿脸玉佩,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我家有点难找,你们别急啊,容我想想”他说着,将猫儿脸玉佩轻轻一抛,这玉佩竟是悬浮在他掌中,微微旋转起来,看着像个罗盘似的。

肖柏又控制着云飞帖朝着猫儿脸玉佩指引的方向缓缓飞行着,嘴上则带着庆幸的口吻说道:“幸好这次能飞着过去,不然光有个大致方向,还得自己在这山里翻腾,想要走进去,可不知道要多久,又带着你们几个”

黑皮一听,脸上露出一抹妩媚的微笑,轻声问道:“那以后若是要走在回家,我又走不动了,你会背我吗?或者像平时带着雅儿那样?”

肖柏瞟了她一眼,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想什么呢?我这不背着大书箱吗?怎么还背得动你,而且你那么重,我拎不起来的”

黑皮差点就被他气哭了

还好这时猫儿脸玉佩突然停止了旋转,肖柏连忙大呼了一声:“到了!”接着便控制着云飞帖的开始降落。

等到云飞帖降低到一个高度时,众人突然觉得眼前微微一花,又感觉到一股灵气扑面而来,等到视力恢复之后,眼前便突兀的出现了一片被群山环伺着的平坦谷地,风景秀丽而典雅,有着一股宁静而祥和的气息。

而在那山谷之中,立着一间小小的茅屋,应该就是肖柏的家了。

这一切的转换十分突然,之前还在天上的时候,周围并没有那么多山,下面也看不见什么山谷和茅屋,只是这眼一花就来到这地方,像极了进出秘境时的体验。

“这里是秘境?”黑皮被这奇妙的体验冲淡了方才的气恼,疑惑的问了一句。

“是很像,但是又有些不太像”小美公跟着说道,她已经有过两次进出秘境的体验了,而进入这里的时候虽然和进出秘境有点相似,但还是有些不同的,一个是自己的视线恢复得很快,之前进出云台仙境时她可是眼花了好久;二来是那股扑面而来的灵气没有那么强烈和明显,显得温和了许多。

这里大概是个微型秘境?或者说是仿照秘境做出来的世外桃源?她在心里推测道,也明白了之前还和肖柏是敌人时,怎么都打听不到这大荒山的消息,原来他口中的大荒山根本不是常人理解中的那个地方。

就在众人觉得新奇和疑惑至于,云飞帖已经落地,众人纷纷跳下,正准备仔细欣赏一番这周围的秀美风光时,一道黑影却从背后悄然的靠近过来。

白苒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回头一看,发现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众人身后!

这大虫即使是趴着,也足有一人之高,一身白毛,连一点黑斑都看不见,显得高贵而圣洁,别看那四肢比小美公的腰都粗,人脸那么大的利爪也在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暗光,让人不寒而栗,可那一身的肌肉线条却完美的融合了力量与灵活,充分诠释着猫科动物的独特美感。

关键是这么大一头老虎,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来到众人身后的?它之前若是乘着众人大意的时候暴起伤人,在场众人怕是无人能幸免

但还好,它只是趴在原地,用那双铜铃般的双眼冷冷的打量着众人。

而这时,肖柏也注意到了身后的不对劲,连忙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一番诧异的神情,惊呼道:“猫妈妈?”

大老虎“嗷嗷”的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它它说:你回来了?”黑皮看样子被大老虎吓得不清,处于本能的翻译道。

肖柏连忙几步上前,微微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老虎的头,给了它一个温暖的拥抱。

而这大老虎也没有一口咬死肖柏,而是微微矮下身子,温柔的蹭了蹭肖柏的脸,又跟着嗷嗷叫了几声。

“你这小兔崽子虽然顽皮,但不在了之后,还怪想你的。”黑皮连忙跟着翻译道。

虽说在肖柏的故事里,猫妈妈总是扮演着一个凶巴巴的反面角色,像极了邻居家的凶恶大妈,可怎么说也是看着肖柏从小长大的,当年肖柏还小的时候满山乱跑,有几次都是猫妈妈把他叼回来的,只是因为偷小奶猫那事,让猫妈妈真的生了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事也早就不提了。

大老虎说完,轻轻挣开了肖柏的怀抱,用那骇人的大爪子轻轻拍了拍肖柏的头,又在黑皮的帮助下说道:“你长结实了,也变白了。”

“嘿嘿”肖柏讪笑了两声,又连忙从黑色书箱里掏出早上买来的鱼,这会都还是新鲜的,还在蹦跶着。

“云州那边的海货,带回来给您尝尝鲜。”肖柏表现得就像个上长辈家里拜访的晚辈一般。

猫妈妈低头嗅了嗅,又用那大爪子灵活的把鱼接了过来,当即吞了一条下去,咀嚼一番后,才借助黑皮说道:“你以后不要把这种东西往箱子里装了。”

并没有提及味道,反而是说起了其他事,看来对这鱼不太满意?

接着便看见猫妈妈瞥了一眼躲在肖柏衣领处瑟瑟发抖的嘤嘤草,用黑皮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把这个给我吃呢。”

嘤嘤草吓得一下子就缩进了肖柏衣服里,再不敢出来了。

不是说猫都爱吃鱼的吗?为什么这里的爱吃素?

猫妈妈又跟着嗷呜嗷呜的叫了几声,可黑皮却没急着翻译,反倒是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犹豫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它问你我们是不是你的女人,还问我们有没有你的小宝宝”

“不!不是的!她们只是我同学,不能和她们生小宝宝的!”肖柏连忙解释道。

“啧,没出息,和你那好兄弟一副德性”猫妈妈借助黑皮表达了不满。

就在众人好奇肖柏的好兄弟是谁时,一旁的密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宏亮的虎啸,接着便看见里面窜出来一只同样款式的白色大老虎,它看着和猫妈妈有几分相似,但身上多出了许多道黑色的斑纹。

这大老虎闪电般的扑向了肖柏,将他一把就摁在了地上,接着便看见它把头凑近肖柏的脸庞,又闻又舔,还不停用额头去蹭着,嘴里则发出阵阵兴奋的叫声。

“小白你可算回来啦!我好想你啊!外面好玩吗?东西好吃吗?”黑皮开口翻译道。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肖柏当年的好兄弟,那只传说中的小奶猫了,只是它如今这副体型,还是叫大奶猫比较合适吧?

正文卷 224.人缘好?

就这样,肖柏一行人算是在老家落了脚,众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惊吓之后,也发现这位猫妈妈出乎意料的通人性,整个就像个邻家阿姨一般,于是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开始各自忙了起来。

白苒和小美公支起了随身厨房,开始张罗午饭;班长带着树师姐去外面找棵树附身,晒晒太阳,这几天一直在海上飘着,树师姐都好久没吃饭了;肖柏是忙着和许久未见的玩伴在一旁玩闹;至于剩下的黑皮和食铁兽,则坐在原地,和猫妈妈拉着家常。

猫妈妈慵懒的躺在草地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黑皮,开口说道:“你挺不错的,听话,懂事,身子也很结实,可为什么不是小白的女人?他虽然顽皮,但很强大,可以养活你和保护你。”

看来它虽然很通人性,但有些思维理念肯定还是和人类不同,例如择偶标准这方面。

我知道他很厉害,也知道他能保护我,而且他还长得蛮好看的。。。可他不喜欢我啊,他只喜欢雅儿那种小女孩的类型。。。黑皮在心头暗自叫苦,嘴上则委婉的说道:“大概是。。。还没到时候吧?”

猫妈妈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结果被肖柏一阵突然的诡异笑声打断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扭头一看,发现他正一边傻笑着一边被大奶猫抱住在地上打滚。。。

以前大奶猫还是小奶猫的时候,在猫妈妈允许的情况下,他就这么抱着小奶猫在地上打滚,只是如今小奶猫长成了大奶猫,肖柏抱不动了,就变成大奶猫抱着他打滚了。

这画面看起来gaygay的。。。

猫妈妈的思路被打断了,只好另外开了一个话题,望着被黑皮抱在怀里的小奶猫说道:“这孩子,是那小子从别人家偷来的吧?想不到他贼心不改,终究还是朝着别人家的宝宝下手了。”

“没。。。肖柏说他是从路边捡来的。”黑皮连忙帮着说起了好话。

“把它给我看看。”

黑皮连忙把小奶猫递了过去,这小东西以为猫妈妈要吃它,连忙吓得蠕动了起来,短小的爪子努力的挥舞着,嘴里还发出阵阵可怜的呜咽,叫肖柏赶紧来救它。

等到猫妈妈小心翼翼的舔了它几下之后,它才稍微安静了下来,奶声奶气的叫了起来。

“这孩子,是他前几天才抓来的吧?”猫妈妈检查了一下小奶猫的状况后,问了一句。

“诶?可肖柏说是他几个月前捡回来的?”黑皮诧异的反问道。

猫妈妈顿时一愣,脸上浮现出一番很人性化的懵逼表情,低头仔细瞧了瞧小奶猫,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肖柏放在一旁的黑色书箱,开口问道:“那小子,平时把这孩子都放那箱子里的?”

“大概是吧?”黑皮答道。

肖柏这货其实很不负责的,平日里经常忙起来就忘记喂猫,也没给人家准备小窝,有事没事就往那黑色书箱里一扔就完事。

“叫他以后不要养在那里面了。”猫妈妈提醒道,“这样会冒犯那位大人的。。。”

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奇怪,黑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还没等到她发问,一旁大概是滚累了的大奶猫突然凑了过来,看见了地上的小奶猫,当即惊喜的高呼道:“哇!小白,这是你给我找来的媳妇吗?它真可爱!”

说着,它居然低下头,想要舔舔小奶猫,看来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弟,连这方面的癖好都是一样的,都喜欢小的。。。

而猫妈妈大概是见不得儿子如此猥琐,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道道黑色的斑纹,背后的尾巴随即像是鞭子一般抽在大奶猫背上,疼得它嗷嗷直叫,连忙逃掉了。

教训完儿子,它把尾巴收回来,身上的黑色斑纹又缓缓的消失不见,重新变得雪白。

黑皮注意到了这一幕,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一种名叫白练魂虎的妖兽,传说中天妖的一种,其保持安静时通体雪白,宛如白练,可一旦发力,身上便会浮现出这样的黑色纹路。

自己居然在和一头天妖拉家常?这一发现让黑皮一时间有点晕,她曾经和很多动物聊过天,但它们大多听不懂人话,也绝不是天妖这等让人闻风丧胆的凶兽。

“把这孩子守好,好好喂养吧,它跟了那小兔崽子,又得了那位大人庇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猫妈妈说着,视线又落到了正老老实实蹲坐在地上,一脸乖巧的食铁兽身上。

“这孩子也是他捡来的?”

“没,它是我们的同学,叫滚滚,和我们一起在一个叫松涛院的地方念书。”黑皮连忙解释道。

“念书?学人类的那套东西?这是想修成妖仙吗?”猫妈妈说了两句,又随即露出一脸惆怅的表情,像是在缅怀过去一般,接着说道:“想当年,你家祖辈也是以凶猛悍勇著称的,和我们也有过几次交手,大家算是伯仲之间,怎么到了你这一辈,会突然想着走妖仙这条路呢?”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黑皮消化了一番才翻译给食铁兽听,而食铁兽听完也愣了愣,这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晓得为啥子,就是妈老汉喊我来专心读书,不要和人打锤,我就听咯。”

猫妈妈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看来是不想掺和别人的修炼之道吧?不过这妖仙和天妖这两条路,以食铁兽的血脉优势,应该选天妖更合适一些,可它却是想着绕远路去学人类那些东西,怕是够得折腾了。

此时的肖柏那边,他正趴在大奶猫背上,替它揉着刚刚被打的部位,嘴里还嘟囔道:“猫妈妈果然还是那么凶啊。。。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大奶猫好奇的回过头来,叫了一声。

虽然没有黑皮在一旁当翻译,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心意相通,完全用不着黑皮帮忙。

“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玩?我这边要去参加一场名叫斗宠大会的盛大聚会,可热闹了,还有一个叫兽王决的比赛,比谁是最厉害的妖兽,肯定很有意思,你想不想一起去?顺便还能叫上小熊。”肖柏趴在大奶猫耳边说道。

大奶猫一听见能出去玩,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连连点头,还发出了一阵咕咕咕的奇怪叫声,大概是说还可以把鸽子也叫上。

“咦?鸽子吗?我和它们家不太熟啊,它家住太高了。”肖柏瘪了瘪嘴,答道。

大奶猫一边挥舞着爪子,一边模仿着各种奇怪的声音,告诉肖柏鸽子家那只小鸽子长大了,而自从肖柏走后,它妈妈便把家搬来了这附近,说是要帮肖柏看家,所以最近就和小鸽子走得近,和小熊也熟了,算是自己的小弟吧?有好处肯定不能忘了它。

“这样啊?那带上它倒是无所谓,只要它父母同意的话。”肖柏答道。

大奶猫一听见这话,当即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大概是因为它妈妈是诸位家长中最凶最严厉的一个,自己想舔舔小奶猫都会挨一尾巴,而想要出去玩的话,肯定很难说服它同意。

至于别家的孩子都没被管得那么严,像小熊,在肖柏这里住上两三天熊爸熊妈都不管不问的,而自己就连和小熊玩一玩都要被妈妈教训,嫌它脏,又长得黑。

“猫妈妈那边是有点难,不过我可以帮着你说话,它虽然很凶,但还是挺宠我的。”肖柏非常自信的说道。

就在两个小的商量着该怎么说服猫妈妈的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啼鸣,抬头一看,竟是两只火红色的大鸟?

两只大鸟看着有些像老鹰,可周身的羽毛都是如火一般的炙热和鲜红,飞在天上就像两股跃动的火焰。

其中体型稍大一些,毛色更鲜艳一些的那只,落到了猫妈妈身旁,嘴里叼着几根叫不出名字的鲜嫩树枝;而另一只小了一圈的则径直落到了大奶猫背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肖柏。

“哇!小鸽子都长这么大了?!”肖柏顿时惊呼道。

你管这个叫鸽子?黑皮看着身旁这只站着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鸟,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她知道这东西的学名是叫炎羽隼,是一种极其稀有罕见的妖兽,北漠那边曾经有过出没的迹象,至今都被一些部族奉为带来好运与胜利的神鹰。

没人知道它的实力究竟算是什么品级,因为实在太少见了,而且飞得又高又快,没人和它们交过手,也没出来祸害过人,所以究竟算不算天妖很难判断。

不过从这只大鸟敢于站在猫妈妈身边来看,恐怕应该是差不多级数的存在吧?没见平日里趾高气扬,自诩三界妖灵的嘤嘤草见了猫妈妈都被吓得不敢露头,食铁兽滚滚也老实得像只小奶猫一样?

稍大一点的那只炎羽隼丢下了嘴里的两截树枝,和猫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扇动着翅膀,带起一股吹得人眼花的劲风,径直飞走了。

小一点的那只则留了下来,兴致勃勃的听大奶猫嗷嗷叫。

黑皮稍微偷听了一下,只听见大奶猫得意洋洋的说道:“小白,好兄弟,够义气,这趟回来,还给我带了只媳妇,超可爱的!”

你们究竟想对小奶猫做什么啊!黑皮顿时紧紧的抱住小奶猫,深怕它惨遭这鬼畜两人组的毒手。

至于猫妈妈则假装没听见自己儿子的话,只是默默的低下头,从大鸟丢下的两截树枝上咬下一片树叶,递给了黑皮,开口解释道:“你吃一半,它吃一半,之后每隔半月便服下半片。。。不过这是送给那小兔崽子的东西,还是给他留下另一截吧,只是他一向吃不来真正的好东西,经常给浪费掉了。。。”

黑皮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捧着一截树枝,仔细端详了一番上面的树叶,每一片都翠绿饱满,隐约发出一点些微的淡光,虽说她并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但也明白这肯定是天材地宝那一级数的宝物。

这时,肖柏也注意到了鸽子爸爸留下的树枝,连忙大笑一声,小跑过来捡起另一根,兴致勃勃的跟黑皮介绍道:“我跟你说,这个可好吃了,嚼起来清新回甜,之后更是神清气爽,我爸管它叫绿箭。。。”

说罢,他拽下了一片树叶,大方的递给黑皮,脸上又邪邪一笑,说道:“交个朋友吧?”

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啊。。。黑皮苦笑着接了过来,又看见肖柏自己也拽下一片,丢进嘴里嚼了起来,还不忘提醒了一句:“记得不要咽下去啊,容易卡住喉咙,对肠胃也不好。”

说着,他又跑去大奶猫和小鸽子分享这东西了。

这时,猫妈妈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不要听他胡说,也不要像他这样浪费,他从小到大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这种好东西,也是受了他那胡来的父亲影响吧。。。”

“可是。。。为什么方才那位炎羽隼会送来这东西?”黑皮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因为那位大人喜欢他,愿意庇护他,照顾他,奉他为主,任他借用自己的威能,他便独享这圣地的宠爱。”猫妈妈给出了一个非常玄乎的答案。

这番话成功的把黑皮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不忘叮嘱了一句:“所以你也要多多努力,成为他的伴侣,加油,我看好你。”

怎么搞得像是媳妇见婆婆似的。。。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不想长那么大的呀。。。黑皮被猫妈妈这番突如其来的鼓励扰乱了心绪,一时间都没仔细去思考前面那番奇怪的说辞。

而就在这时,随着先前那只大鸟的来临,之前还算安静的小山谷突然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四周的树林里惊起了一片片的飞鸟,可以隐约看见很多东西正在朝着这边赶来,颇有一番万兽来朝的架势。

至于一直躲在肖柏衣袖里不敢露头的小妖,在见识到这番阵仗后也忍不住在心里叹道:你还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你这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妖仙之子吧?



正文卷 225.喧嚣

那些蜂拥而至的动物起初还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乱作一团,弄出什么危险,可它们只是在靠近茅屋之后便纷纷安静了下来,甚至都没有走出那片小树林。

大概是在趴在外面的猫妈妈唬住了吧?

只有个别通灵性的动物才敢踏上茅屋外的那片草地,它们井然有序的排着队,嘴里叼着或爪子里提着各式各样的野果山珍,一个一个轮流来到猫妈妈面前恭敬的放下,又发出一两声问候式的叫声,再安安静静的退回树林之中。

而猫妈妈则保持着一副威严满满的姿态,对每一位前来进贡的动物微微点头,看着就像个管家似的,而且还很熟练的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这奇妙的一幕看得黑皮啧啧称奇,而肖柏也显得很开心,夸张的笑着,对着每一位过来送礼的小动物致谢,也不知道它们听不听得懂。

一直等到白苒和小美公把午饭都弄好了,周围的动物们才逐渐散去,让小山谷又重回宁静。

“吓~之前一直忙着做饭,都没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里会多了这么多果子?”小美公看着草地上堆得满满的礼物,有些惊讶的说道。

“哈哈,都是邻居们送的,它们都知道我好久没吃过这山里的东西了,特意送来的。”肖柏说着,随手拎起一枚紫红色的野果,朝着小美公丢了过去。

“尝尝这个!”

不过他这力道有些没控制好,超过了小美公的应对范畴,一下子没接住,被那野果砸在了脸上

“唉哟!”小美公顿时发出一声娇叫。

还好这野果并不硬,质地特别软,所以小美公并未受伤,只是被从中迸裂而出的果液糊了一脸,而这果液又恰好是黏稠的乳白色

“呜”小美公委屈的哼哼着,被白色果液糊了一脸不说,有一些顺着她纤细的颈项都流进了胸口,还有一些则流到了她的嘴唇边,被她不经意的抿了一小口。

咦?甜甜的?蛮好喝的小美公顿时被这黏稠果液的美妙味道所吸引,伸出手指微微沾了点脸上残留的黏液,又递到嘴边,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

不知不觉的,这脸上的白色果液就被她这么给舔完了,看来这果子是真的很好吃。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黑皮一阵面红耳赤,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色情的东西。

而这时白苒也把最后一盘鱼给端上了桌,也留意到了那一大堆野果,连忙过去捡起一枚,轻轻嗅了嗅,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这些居然全是灵果!而且品质不低!更有一些连她都叫不出名字的高级货混在其中!

她的视线又随即落到黑皮手头那截树枝上,双眼不禁微微睁大,这居然是一截华茂春松的嫩枝?

这树虽然带了个松字,但并不是真的松字,只是用来形容它的挺拔与秀美,它在诸多灵木中算是很特别的一类,其作用不见得很强,但却足够特别,导致其价钱十分高昂,常年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而这么一截嫩枝,更是其中的极品。

而作用嘛外敷可养颜美容,留住青春靓丽;入药后内服可安神保胎,护得母子平安。

这都是对女性来说很重要的作用,所以价钱才被炒得那么高,很多富有的女性都是靠着这东西来维持自己的容貌,而其中最夸张的那位当属白家最出名的那个女人,明明都老大不小了,可和白苒一同出门的时候会总被认成姐妹,而且姐姐还是白苒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也不全是华茂春松的功劳,也和白瑟天生丽质修为高深驻颜有术有关。

至于猫妈妈为什么要让黑皮和小奶猫每个月服下半片,其用意就不得而知了

“想不到这山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啊”白苒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黛眉微皱,接着嘟囔道:“难怪不肯回姥姥家了,这外面多么逍遥快活啊?身边又有形形色色的美人相伴”

但很快的,她又恢复如常,像个贤妻良母一般的招呼大家过来吃饭,自己还特意坐在了肖柏身边,给他介绍起每道菜色,时不时又往他碗里捻上一夹菜,都完全顾不上自己吃。

而猫妈妈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眼前突然一花,觉得白苒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虚影一般,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它不由得低吼了一句:“锦夫人?”

可那虚影又瞬间消失,白苒还是那个白苒,并没有任何变化,也并不是它熟悉的那个人。

奇怪?是我今天说了太多话,眼花了吗?猫妈妈在心里嘀咕着,又扭头看了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它正像只家猫似的乖乖坐在原地,满脸期待的望着肖柏,而后者在享受美食的过程中也没忘了这好兄弟,时不时就扔来条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干,被它张嘴一口吞下。

猫妈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需要给它们也做点吃的吗?”白苒看着肖柏这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用,我之前问了,它们都吃过了,而且它们很能吃的,就这一桌子,不够大奶猫一人吃的。”肖柏连忙答道。

等到众人刚刚吃完饭,正一起帮着白苒收拾残局的时候,异变突生!

“咚!咚!咚!”远处正传来阵阵擂鼓般的沉闷声响,脚下的地面也随之轻轻颤抖着,放眼望去,还能看见远方的树林正在猛烈的波动和扭曲着,似乎有个什么恐怖的庞然大物正在其中横冲直撞,并朝着小茅屋这边狂奔而来。

而在那片天上,还能看见一团正在飞快移动的黑云,似乎正在追着地上那个大东西。

“呀!小熊又去掏蜂窝了!我得帮它!”大奶猫顿时用黑皮惊呼道。

掏蜂窝?难道那片看起来铺天盖地的黑云,居然是一群蜂子?那得是多么恐怖和疯狂的毒蜂,才能组成这么一片带着催城之势的毒云?

大奶猫并没有给众人太多的思考时间,当即调转了个方向,依旧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洁白无瑕的毛皮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花纹。

“快捂住耳朵!”肖柏连忙大声提醒道。

女孩们纷纷丢下手头的碗筷捂住了耳朵,连猫妈妈都捂住了耳朵,小鸽子更是用一双长长的翅膀把整个头都遮住了。

唯有食铁兽滚滚没有这样做,因为爪子太短了,够不着自己的耳朵,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捂住了自己眼睛,再把脑袋钻进了肖柏大腿中间。

接着,便听见大奶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猫叫哦不,是虎啸

随着这一声虎啸,可以清晰的看见它嘴边的空气都呈现出了一圈圈的波纹,而远处的树林像是被狂风刮过了一般,纷纷弯下了腰,宛如像一位王者臣服那般。

至于天上的那团黑云,作为这啸声的目标,当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大利爪命中了似的,碎裂成了一缕缕黑烟,又逐渐散落成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坠落下去,让那一片天上下起了一阵黑色的暴雨。

虎啸山林,万兽当辟,何况是一只天妖全力吼出的一嗓子,只是一声便将那黑压压的蜂云给驱散掉了。

“哇!你现在变得好厉害!”肖柏见危机解除,兴奋的鼓了鼓掌,连忙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大奶猫的脖子蹭了起来,以示庆祝。

大奶猫低声应了一句,可负责翻译的黑皮却没开口。

“它在说什么呀?”小美公好奇的问了一句,又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黑皮。

可还是没有回应

她连忙一扭头,顿时给吓了一跳。

黑皮:(@﹏@)

她虽然听了肖柏的话捂住了耳朵,可因为听觉异于常人的关系,还是被吓晕了过去,幸好大奶猫的目标并不是她,只是受了点余波的冲击,否则她这猫妈妈特别看好的媳妇,怕是还没过门就没了

肖柏连忙抱起黑皮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那种小木板床上,又伸手戳了戳她脸颊,嘴里很没人性的吐槽道:“你说你这翻译,三天两头就晕倒,一点都不能干啊”

跟着他一同钻进来的大奶猫,也学着肖柏的样子用爪子戳了戳黑皮的脸,又用肢体语言和眼神问道:“肖柏这是你媳妇吗?她好软好弱啊,一点都不厉害,而且还不够白,我妈妈肯定不喜欢她。”

“别胡说,她只是我同学。”肖柏拍了拍它的头,又领着他离开了茅屋,恰好这时,对面的树林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竟是一头憨态可掬,圆滚滚的小灰熊?

它嘴里叼着一副和它脑袋差不多体积的巨大蜂巢,正兴奋的朝着肖柏扑来,大概是因为体型太圆,四肢又太短的缘故,以至于它这番奔跑的架势看起来像是在地上打滚似的。

不过它才跑到一半,突然发现了猫妈妈还趴在旁边,一下又停了下来,转而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央求的望着猫妈妈。

猫妈妈也不吱声,只是缓缓阖上双眼,像是要睡觉一般,假装没看见它。

这下,小灰熊才兴高采烈的扑了过去,丢掉嘴里的蜂巢,一头扎进了肖柏怀里。

“哇!小熊你也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能变得这么小了?”肖柏用力抱起小灰熊,很是开心的说道,说着,他又注意到小熊身上一些残留的伤口和肿包,很是心疼的说道:“不用去帮我掏蜂窝了,你看你这被叮得多惨?”

众人听得有些懵逼,惹出那群恐怖毒蜂,并闹出之前那副惊天动地架势的东西,怎么说也该是头庞然大物才对?和面前这头圆滚滚还挺萌的小熊又有什么关系?

肖柏则没有解释,只是把小熊抱到了食铁兽旁边,请它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食铁兽伸出舌头,正准备帮它舔舔的时候,小熊却用眼神和肢体语言问道:“这是你帮我找的媳妇么?可它好像是公的啊”

看来小熊应该是从其他动物口中得知了肖柏帮小猫找了个媳妇,还是很可爱那种,毕竟小猫之前特别得意,四处炫耀,和别家说过好几遍这事了。

“不要胡说啊!它是我同学啊!不是什么媳妇!”肖柏连忙开口解释道。

小美公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肖柏怎么回事?怎么逢人就要介绍媳妇?他自己不还单身的吗?

至于白苒,则从地上捡起那又大又黑又硬的蜂巢,伸出小手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检查其结构,接着又看见她那洁白如玉的指尖放出一抹淡淡的寒光,竟是徒手将这蜂巢直接捏碎了,又从里面抓出来一条又白又肥的恶心虫子,在她掌间不停蠕动着。

面对这条能把一般女孩子吓哭的大肥虫,白苒却是凛然不惧,还握在手里仔细的拿捏观察,似乎在考虑用来做个啥菜比较好?

“没认错的话,方才那群毒蜂,就是毒云蜂吧?传说中连上三境修士都会觉得头疼的东西而这个玩意,就是蜂后了吧?嘿嘿,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嘴里又喃喃说道。

猫妈妈见状,应该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连忙轻轻哼了一声。

“您是想叫我把它放了?可这蜂后,乃是千金难求的珍贵食材啊诶?!您别瞪我我这就放”白苒无奈的说着,把那大肥虫远远的扔了出去。

猫妈妈这才满意的重新趴回了地上,又在心里琢磨着:这女孩,果然不是锦夫人啊,锦夫人可是不敢用手抓这东西的那我刚才为何会有那样的错觉?

而白苒则蹲下身子,将之前捏碎的蜂巢碎片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别看她之前只是随手一捏便碎了,可实际上却是用了好几分力道,由此可见这蜂巢的坚硬程度,里面应该还暗藏着蜂毒,完全用来可以打磨成各种暗器,肯定会很厉害!

至于肖柏那边,并没有在意这蜂巢的事,而是一本正经的和小伙伴讨论着斗宠大会的事。



正文卷 226.什么?!

肖柏才给小熊说完了这事,它当即就兴奋得用力点头,恨不得马上就出发的架势,看来也是在这山里呆腻了,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你爸妈那边没问题吗?”肖柏又问了一句。

小熊连连点头,并表示自己父母正在养膘,为接下来的睡觉做准备。

这会已经10月了,倒也差不多是该准备睡觉的事了。

小熊没问题,小鸽子本来就是听父亲的安排过来跟肖柏混,自然也没问题,剩下还没说清的,就剩个小猫了。

可等到它鼓起勇气把这事告诉了猫妈妈之后,猫妈妈却没有表示,只是趴在地上,用冷冷的眼神默默的盯着它,大概是在表示反对吧。

小猫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还好这时肖柏及时的挺身而出,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猫妈妈,我会照顾好小猫的,也不会让它学坏!”

猫妈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大概是在说:或许不跟你一块还好些。

不过就在这时,它似乎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连忙挥舞着爪子用肢体语言和眼神问道:“我儿子这么大,又那么白那么好看,跟你出去肯定很扎眼,会惹来恶人觊觎,你又如何能保护好它?”

“这个简单!我早就想好了!”肖柏说着,连忙跑去拿来黑色书箱,又拍了拍小猫的头,说道:“来,展示一下那个。”

小猫‘嗷’的叫了一声,身上开始浮现出黑色斑纹,整个体型却飞速的缩小,最后竟是变得比一只家猫还小一号,显得娇小玲珑,只看外表的话,只是一只漂亮可爱的普通白猫而已。

猫妈妈都有些被吓到的样子,这不是灰熊家的伎俩吗?为何自己儿子也学到了?是背着自己和小熊崽子厮混时学来的?

“小鸽子也会这个!”肖柏说着,又伸手拍了拍鸽子的翅膀,示意它也演示一下。

于是便看见这只原本快有一人高的神骏隼鹰飞快的缩小到了一只普通的鸽子大小,只不过那身羽毛的颜色却是没法改变,依旧是耀眼的火红色,看起来像是被烤熟的鸽子似的。

猫妈妈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对着小熊问道:“你把这看家的本领交给它俩,不怕父母责骂?”

“它们都不管我的。”小熊得意洋洋的表示。

猫妈妈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就是这熊崽和鹰崽,怕不是也从自己儿子身上学去了什么东西吧?

“这样变小之后,就不怕被人注意了吧?”肖柏说着,一手就把三只变小了的小伙伴捧起,塞进了黑色书箱里面。

他动作太快,猫妈妈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小崽子消失在那深邃的书箱之中,一时间显得特别紧张,圆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书箱,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不过肖柏很快的又随手把三个小东西捞了出来,见它们毫无异样,猫妈妈才总算是很人性化的露出一脸放松的神情,之前身上浮现的黑斑也逐渐的消退了下去。

看来这小兔崽子是真的很得宠,这样乱来居然都没事猫妈妈没有再多说什么,看来应该是默许了此事吧?

毕竟这山里虽好,又自成一片天地,可终究只有那么点大,对于天妖来说还是太小了,总窝在里面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人类口中的天妖劫,从秘境中离开的天妖一入人间便疯狂搞事,有很大原因就是被憋得太惨了。

就这么说定了之后,肖柏便算是完成了小伙伴的招募,如此一来再去参加斗宠大会,也就有了几分底气。

就是不知道其他训练师的小畜生实力如何了,真想好好见识见识,交流交流。

既然大荒山这边的事已经办妥,那只需要在茅屋里住上一晚,明天便可启程前往泉城了,反正距离斗宠大会还有好几天时间,他可以在泉城住上三天,带同学们在泉城里逛逛,再去往云州驭兽泽,又在那边玩个两天,差不多就要和师兄们汇合了。

而且最好还是在这段时间内,把净化用的叹息之地给搞定。

就在肖柏一边规划着接下来的几天的安排时,小美公却突然找上了他,有些慌张的说道:“班长和树师姐呢?之前走了就没见回来,可这会天都要黑了”

班长先前带树师姐出去吃饭,也就是进行光合作用了,这应该是附身在一颗树上,然后吸取一轮养料,时间和过程都挺漫长的,怎么着也该等明天才回来吧?

听完了肖柏的解释,小美公倒也安心了下来,又赶快问起了第二个问题:“阿兰那边,应该要睡到明天早上了,可她又把你小屋里的床给占了,白苒同学带的厨房里有张简单的床铺,可以将就一下,那就剩下咱两了”

说着,她竟是露出了有些期待的表情,又显得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攥住了衣服下摆,期待着肖柏的回答。

“这个啊?屋里不是还有一张大床吗?”肖柏反问道,这茅屋里其实还有一张肖柏父母当年睡的大床,也正好是两人睡的

“所以你是想”小美公有些羞涩的说道,脸愈发的红了。

“我当然是睡外面啊,草地软软的,睡着多舒服啊?还能和小猫一起睡,你叫白苒同学别睡厨房了,你们一起去睡大床吧。”肖柏很坦然的说道。

我比不上瞎子就算了,居然还比不上一只猫?!小美公顿时又羞又恼,气鼓鼓的回茅屋去了。

于是就这样,肖柏在草地上睡了一晚,不过一点都不难受,更是不冷,就睡在身边的小猫就像个暖炉似的,热乎乎的,肖柏还正好用它毛茸茸的爪子当枕头,睡得可香了。

反倒是和白苒在大床上睡了一晚的小美公,第二天起来就觉得各种不适,觉得全身凉凉的,像是在冰窟了睡了一晚似的,话说昨晚身边睡的明明是个大活人,可却奇怪的感觉不到多少温度,仿佛身边睡着的是一坨铁

“大概是这山里太潮湿了吧?而且昨晚还和白苒同学聊天到好晚”小美公暗自嘟囔了一句,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等到班长带着吃了一天饭的树师姐返回后,黑皮也从昨天的惊吓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丁字班重新集齐,差不多是时候离开大荒山了。

肖柏先是摘来几捧树叶,又从地上那堆果物中挑选出几枚卖相好的分别打成小包,准备当做给小萌儿和林大叔他们的礼物,剩下的则全都塞进了黑色书箱。

接着又给了猫妈妈一个温暖的拥抱,说道:“猫妈妈,我们这便走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它们安全带回来的。”

一行人该上云飞帖的上云飞帖,该进衣袖的进衣袖,该呆书箱里的被塞进书箱,就这么离开了大荒山,朝着泉城飞去。

不过肖柏没有直接飞去林氏大宅,而是降落在了门口,准备租辆马车走大路过去,这是因为大小姐以前和他提及过,除非是太过紧急的情况,一般就算会飞的修士也不会直接飞进别人家里,这样太没礼貌了,还容易被误会。

甚至被城防军那边当成什么邪道给射下来也说不定,这种事还真发生过,某个世家子弟从一些不太干净的渠道入手了一件飞行法器,可这东西却是出自一位魔门邪道之手,飞起来乌烟瘴气的,成功的被城防军误会成了魔头,架起了神火劲弩招呼了一通。

最终法器被毁,屁股上还中了两箭,更是从天空跌落摔断了一条腿,下场简直凄惨无比,也正是因为这故事太吓人了,才让肖柏印象深刻,决定坐马车回未来岳丈家。

进城的门关过得很顺利,只是吸引了很多周围路人的目光,毕竟黑皮和小美公都太扎眼了,这么一左一右的黏在肖柏左右,背后还跟着个清纯可爱的白苒,简直是羡煞旁人,恨不得取而代之。

可肖柏的心思却没放在同学身上,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小萌儿那甜甜的笑容,那娇小的身段,和那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

他还真是很想小萌儿了。

从城门到车马行这段路上,自然也是繁华得有些纷乱了,不但本地人来人往,还有更多异国人混在其中,显得热闹而喧嚣。

而肖柏身后的黑色书箱也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了开来,从里面露出三个小脑袋,三双圆圆的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这繁华的人世,还在偷偷交流着。

“哇哇哇,好多人这里比山里热闹太多了”小猫悄悄的感慨了一声。

“要抓一只来尝尝看吗?我还没尝过人的味道,山里只有小白,我舍不得吃他。”小熊跟着说道。

“不行不行!我妈妈特别说过,千万不要吃人,会让小白不喜欢的。”小猫连忙劝阻道。

“哦哦,那还是算了”小熊憨憨的说着,放弃了这番危险的想法,看来还是肖柏比较重要?

“不过这些果子倒是可以尝尝的”小猫发现了一辆运载着各种蔬果的马车。

“我去给你们雕回来!”鸽子自告奋勇的说着,随即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从小猫和小熊顶开的那道小缝里窜了出去,闪电般的掠过那辆马车,一对爪子分别抓了枚番茄和土豆,又重新飞回了黑色书箱。

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变小之后更是毫不起眼,所以这一连串偷盗的动作甚至都没被别人察觉,只是感觉到眼前突然花了一下,出现了一道火光,接着便消失不见了,而这满满一车的蔬果,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其中少了两枚。

鸽子将番茄和土豆分给了两位小伙伴,而小猫和小熊只是尝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还把剩下的也扔了出去。

“呸呸呸!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吃?”小熊忍不住骂道。

“一点味道都没有,像是在吃土小白他在外面,就是吃这种东西的吗?”小猫则有些替肖柏心疼的样子。

“白哥儿也是不容易啊不过两位哥哥,这外面的东西这般难吃,那后面的几天咱们吃什么呀?”鸽子则有些担心的说道。

“小白昨天不是收了很多礼物吗?省着点,应该够吃了吧?还有小熊昨天掏来的蜂窝,那蜂蜜吃了不容易饿。”小猫连忙说道,“而且我妈妈说过了,如果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好吃,就尽量呆在这里别出去,那样就不会觉得饿了你们现在觉得饿吗?”

“唔好像还真的不饿?我平时这会应该开始吃第二餐了才对”小熊有些疑惑的答道。

大概是因为黑色书箱的隔音效果足够的好,肖柏此时还不知道小伙伴们的担忧,他顺利的租到了一辆马车,带着众人往林氏大宅走去,又跟着说道:“我先回林大叔那边看看,接着再带你们出去吃点好吃的,突然好怀念荷心舫的花雕怪味鱼啊”

小美公听见他提及荷心舫,心头顿时一紧,生怕他又接着说点什么,但还好肖柏只是怀念着花雕怪味鱼,似乎是忘掉了那个努力跳舞表演的漂亮小美公。

这发现让她有些庆幸,但又有些不高兴,自己比不过瞎子比不过猫都算了,结果连一盘鱼都不如了吗?

而黑皮则比较在意另一件事,开口问道:“那位林家主林大叔,和你算是什么关系?”

肖柏平时在书院里并未提及过林家的事,所以黑皮还不知道这码事。

“应该算是岳父吧?不过还要等几年我和小萌儿完婚之后才算,到时候我就是林氏赘婿了。”肖柏一脸坦然的说道。

“什么?!你已经和人有婚约了?!”

“什么?!你跑去别家当赘婿了?!”

黑皮和白苒一同发出惊呼,只是关注的重点却不大一样,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截然不同,黑皮看上去是有些伤感和遗憾,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而白苒则是面色铁青,不再像个乖巧小师妹,反而像是要当街杀人一般,看上去老吓人了



正文卷 227.你回来了?

在这个年代,社会主流的价值观还是很瞧不起入赘这种事的,尤其是像肖柏这种年纪轻轻,长相不赖,荷包也比同龄人更充实,又进了松涛院这种名门,关键同时还深受神秘仙尊宠爱的人,怎么看都是前途光明,前途无量的,结果居然跑去做了赘婿,这就实在让人很难理解了。。。

而黑皮和白苒的反应虽说不尽相同,但接下来却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你你你!怎么能跑去当赘婿呢?”

黑皮虽说不是华国人,但人家可是北漠酋长的掌上明珠,正儿八经的阿兰公主,你这肖柏做了赘婿,那和黑皮之间就不可能再发生什么了,不管猫妈妈怎么看好都没用,都不说林氏怎么想了,自己父亲若是知道自己和个赘婿搅在一起,怕不是马上把自己抓回去?

白苒更是不用说了,这会已经气得整张脸都没有血色了,似乎肖柏跑去入赘伤了她很大面子似的?

老实说,好像还真的很伤面子,这事要是传回家里,怕不得翻了天?

唯有小美公表现得很正常,她是早知道这事了。

而不懂人情世故的食铁兽则一把抱住小美公的腿,用眼神问道:“她们咋个突然就生气咯?”

反倒是肖柏自己对这种事没什么概念,居然还大咧咧的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入赘有什么不好吗?小萌儿很可爱的,你们见了也会喜欢,林大叔待我挺好的,林三叔又会治病,大小姐也很能干,过会就给你们一一介绍。”

“迫不及待!”白苒没头没脑的说道,“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位让你甘愿入赘的林氏美人是何等的倾国倾城了!”

“那好那好,咱们这就进去!”肖柏大概是脑子里只想着小萌儿的容颜和腿了,都没注意到白苒那要杀人的表情。

肖柏作为林氏引以为傲的女婿,回林府简直就像回自己家似的,门外的家丁护院不但热情相迎,连管家王伯都亲自出来迎接他了,他还是那副胖乎乎又笑眯眯的模样,和蔼的说道:“姑爷回来得可是正好,两位小姐之前一直合计着去找你的事,如今你主动回来,倒是省了番麻烦。”

“诶?她们居然想去找我吗?看来也很想我吧?”肖柏随口应了一句,暂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小事。

之前正在为瞎子那事犯难的时候,他曾经给这边来过一封信,询问这事该怎么办?是不是可以把瞎子娶了留在身边?

可此一时彼一时,瞎子的事暂时完结了,自己也找到了更好的办法留下她,婚娶什么的肯定不用再提,整件事都被他暂时放下了,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写过信这事。

所以王伯见他居然如此答复自己,也是有点奇怪,这小子是在故意装傻还是怎么的?然后又瞥了一眼跟在肖柏身后的三位美人,心头不禁暗叹道:这小子该不是已经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吧?今天是带人回来说这事的?

他的视线又不由得落到了面色难看的白苒身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面色逐渐凝重,脸上的笑意甚至都开始逐渐僵硬,拢在袖子里的双手都开始暗自发力,一副随时暴起发难的架势。

“王伯?王伯?你这是怎么了?”肖柏见王伯脸色不对,连忙摇了摇他胳膊,又把之前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来尝尝,我从大荒山带来的果子,可甜了!”

王伯微微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笑眯眯的接过肖柏的一点心意,又笑道:“多谢姑爷好意了,咱们别站着了,快进去见见老爷吧,他也时常念叨你的。”

肖柏点点头,当即领着众人往正厅走去,王伯则拉来一名家丁,吩咐他快去玄正观那边找老司机,自己慢悠悠的坠在众人后面,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白苒身上,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肖柏回来了的消息,很快也传遍了林府,包括正在闺房里试着新衣服的大小姐和小萌儿。

“诶?!这家伙,怎么一声招呼不打突然就回来了?!”大小姐嘴上嗔怪道,脸上却是浮现出一番惊喜的神色,可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连忙对着自己妹妹说道:“我先回去换衣服。。。”

她此时的穿着打扮非常的大胆前卫,短袖短裙,腿上则是一双西域那边过来的黑色长袜,将她一双玉腿紧紧包裹住,却在裙摆下面留下了一点点缝隙,露出了一抹白皙的肌肤,却又恰好被袜口勒出了不多不少的点点肉痕,非但不显胖,反倒是更显娇柔与诱惑。

原来自肖柏离开后不久,泉城这边有点流行起了这种西域过来的新式长袜,虽说那些贩运这些过来的西域商人一再强调这是男人穿的,并且是身份高贵尊称的上流男士穿的,可泉城却没有哪个男的敢穿这个,反倒是独得一些爱美女性的青睐,结果却在年轻女性之间掀起了一股小小的风潮。

小萌儿这次也算是走在了时尚前沿吧?而大小姐之前倒也试过,可惜脸皮薄,只敢偷偷在屋里揽镜自照,没敢穿出门去,更别说穿给肖柏看了,所以这便打算回去换掉。

结果小萌儿却连忙拉住了她,又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小姐的脸色顿时出现了一番复杂的变化,有些诧异又有些生气的问道:“什么?那家伙经常盯着你的腿看?眼睛都发直了?还老想摸?”

“嘻嘻,所以姐姐你就这样穿的话,柏哥哥肯定会喜欢的。”小萌儿娇笑着说道。

而这个时候,肖柏正和林海山介绍着自己的同学们,刚好介绍完黑皮,一旁的王伯便连忙在林海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海山听罢,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原来是阿罕酋长的千金啊!想不到北漠公主居然驾临寒舍,正是令此蓬荜生辉,先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原来林氏和北漠那边有着一点生意上的往来,主要是收购成衣铺的皮草和药铺那边的原料,这生意又是通过黑皮他们部落完成的,所以林氏和黑皮那边算是有点联系吧?只不过生意这方面的事主要是林老二在打理,林海山没怎么接手,这才需要王伯提醒才认出了黑皮的身份。

“林大叔客气了,你们是我们部族重要的客人,是我突兀上门,叨扰了才对。”黑皮很得体的回应道。

“说不上说不上,你和我家贤婿乃是同窗,上门来玩自是大大欢迎,还请就坐。”林海山说着,目光又落到了白苒身上,又和王伯交换了一番眼神,最后竟是用严厉的语气对着肖柏问道:“你这小子,可是怠慢了这位小姐?”

他注意到了白苒气度不凡,也注意到了对方的面色不悦,便直接拿肖柏问话了。

“咦?”肖柏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白苒,却见她突然变了副脸,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一双大眼都眯成了月牙状,笑得很是和善,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嘛。

于是他又回过头,问道:“林大叔你这是怎么了?白苒同学哪里不好?”

“那看来是我林氏礼数不周了?”林海山有些犹豫的问道。

“没有的事,泉城林氏,如雷贯耳,我亦是久闻其名,今日难得一见,难免显得有些激动。”白苒很平静的回答道,话语不失礼貌,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肖柏最后又介绍了一下小美公,至于班长和食铁兽啥的就先暂时略过了,不太方便介绍它们,最后又将准备好的小礼物奉上,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林大叔,我可以去找小萌儿了吧?”

按理来说这是有点不太合适的,可林海山也知道这小子的德性,便没有强求,而是点头同意了,也没提及之前那封信,大概是知道自己女儿会帮自己问吧?

于是肖柏便急匆匆的带着众人离开了正厅,等到他们一走,林海山才一脸疑惑的对着王伯低声问道:“上州白?”

“听闻白氏是育有一女,年纪也差不多这般大,不过不太可能。。。”王伯摇了摇头,“可能是什么远房亲戚吧?但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我总觉得。。。此女不似活人。。。”

王伯年轻时修炼的血天魔功,乃是魔门邪法,吸人精血,夺人生机练就的,所以对于这方面特别敏感,虽说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不再动用这番邪功了,可这番敏锐倒还是保留了下来,便一眼察觉出了白苒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不似活人?难道还是什么精怪不成?”林海山有些惊讶的问道。

“也有这个可能吧?那松涛院本就是有教无类的地方,里面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也正常,而姑爷本就喜欢新鲜刺激,与之交好并不奇怪。”王伯答道。

“可她既已化为人形,举止又大方得体,谈吐之中也是有教养的,却又为何面色不善?”林海山还是有些不解自己那里得罪这白苒同学了。

“或许她生来便是这样吧?精怪化形,却中间不是真人,难免会有些纰漏,亦或许是天性使然?对陌生人天然怀有敌意?我寻思着她既然跟着姑爷来到这有道门庇护的泉城,应该不会心存歹念吧?”王伯说着,又岔开话题,问道:“不过姑爷上次来信提及那人,似乎不在其中?”

“大概是不在吧?这小子,在信里说什么‘一只金发双马尾平板萝莉,超萌的!’我是一个字都没看懂,只知道是个魔人女子,可今天带回来的人里面却只有个蛮人和夷人,应该只是普通同学吧?”林海山推测道。

“普通同学?”王伯大概回想了一番之前黑皮和小美公的种种神态,不由得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此事。。。这小子若是不再提起,我便当他只是脑子坏了,又撒了回疯,不与他计较;可他若是再和我说起这事,便免不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了,有了我家两位女儿垂青还不够?居然还惦记着什么金发双马尾?简直胡闹!”林海山又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

而这个时候,肖柏已经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小姐所居的小院,刚一迈进去,便看见一个小巧的身影撞进了怀里,脆生生的喊道:“柏哥哥!”

“嘿嘿!小萌儿!”肖柏笑着,一把将小萌儿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处,为了防止她坐不稳摔下去,双手都搂住了她大腿,顺理成章的感受了一番那白色长袜的柔滑触感。

小萌儿原本是想抱住肖柏亲亲蹭蹭的,可这时又注意到他身后居然跟着几个别的女人,而自己又没带兜帽,便连忙娇叫了一声,把脸埋进肖柏胸膛,还是那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看来她这个自闭症并没有因为肖柏的离开而缓解啊。。。

“别怕别怕,她们都是我同学而已,都是好人,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不会看不起你的。”肖柏连忙安慰道。

什么叫不是正常人呀!几个女孩同时在心头咆哮道,也都注意到了听信了肖柏安慰,而悄悄抬起头的小萌儿,看见她那头漂亮的银发和红色的双眸。

居然是天生异象?不过真的好可爱,像只漂亮的小猫似的,身材性格又和瞎子相仿,都是小女孩一般的黏人,难怪肖柏这家伙会那么惦记。几位同学又一齐腹诽道。

这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大小姐也走到了肖柏面前,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又像个大方得体的家庭主妇一般,开口说道:“你回来了?快把客人们请进来坐下吧?”

说罢,她的目光也不由得打量了一番肖柏带回来的同学们。

结果这一看,就不高兴了,虽说脸上还勉力维持着笑容,招呼着同学们就坐,可却乘着肖柏不注意的空挡,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唉哟!”肖柏遭了一记突击,差点连手上小萌儿都抱不稳了。



正文卷 228.他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不管心里有多不高兴,林氏长女的基本礼仪还是要拿住的,大小姐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只顾着玩自己妹妹的肖柏,被迫代替他接待起了眼前的同学们,但肯定不用指望会有多好的脸色了,而且还是一上来就用那种咄咄逼人的口吻问道:“那家伙信里所说之人,是哪位?”

同学们并不知道肖柏写信的内容,一时间面面相觑,又纷纷摇头。

“就是那个什么金发双马尾”大小姐不得不说得再清楚了一些。

“你是说瞎哦不,是说雅儿吗?”黑皮反应了过来,“她先前出了点意外,正在静养,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便没和我们一同出来。”

大小姐露出一番松了口气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瞎子没来呢,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

而一旁的小美公因为历来就对大小姐的印象很好,这会又连忙开口恭维了一句:“林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貌若天仙的人物,难怪肖柏平日里经常提起你。”

“诶?他居然会提起我吗?都说我什么?”大小姐来了点兴致,赶快追问道。

“说你好看,说你能干什么的。”小美公解释道。

“谢谢,你也很好看。”大小姐回敬道。

几个女孩就这么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又显然是各怀心事,聊得自然称不上多愉快。

反倒是肖柏那边,抱着小萌儿在院子里东跑西窜的,又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傻笑,显得开心极了。

就这么瞎折腾了一会,他也有些累了,便在院里一处凉亭里稍微坐了会,又顺便把小萌儿放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可小萌儿似乎还没玩够,居然从背后一把搂住肖柏的脖子,趴在他耳边,用一种妩媚的语气轻声说道:“柏哥哥,我院里那两丫鬟前阵子回乡省亲了,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住,晚上的时候,好害怕”

这说的倒是真事,所以她这段时间都是和大小姐住一起的,但此时和肖柏说这番话的意思,显然不单单是告诉他这个情况。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王伯和护院们在吗?他们都很厉害的,宵小们绝对不敢靠近。”肖柏正色道。

“呜”小萌儿很不高兴的鼓起了腮帮子,又不放弃的继续说道:“可我的院子住的偏,离王伯他们很远。”

“那我去和林大叔说说,让他给你换个近点的院子?”肖柏又继续提议道。

小萌儿简直快被他气哭了,当即委屈的嗔怪道:“柏哥哥好笨!”

“胡说!我可聪明了!”肖柏大言不惭的说道,又跟着问起了另一件自己挂念着的事:“啊对了,你姐那只小奶猫呢?我想看看长大了点了没。”

小萌儿只得把他带去了大小姐的闺房,领着他来到大小姐的床边,结果便看见另一只小奶猫这会正趴在小萌儿那只锤头鲨布偶身上,用爪子不停挠着布偶背上的鱼鳍,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在大小姐的悉心照料下,这只小奶猫可比它妹妹的日子过得好多了,虽说这会还是很小很可爱的样子,但已经比肖柏那只胖了一圈,也睁开了眼睛,长出了几颗小虎牙,甚至已经能自己走路了,看起来发育得相当不错。

而肖柏这只,不说走路了,这会都没睁眼没长牙,只能勉强的蠕动

都是同一窝里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难道是抱错了?肖柏很是不解。

“它现在倒也愈发的听话乖巧了,我无聊的时候全靠着它解闷。”小萌儿说着,脱去鞋子,躺上了床,又从锤头鲨身上拿过小奶猫,放在了自己那双穿着白色长袜的腿上,而为了给小奶猫一个更大的活动空间,她又把裙摆稍微往上提了一点点

小奶猫和她也是很熟悉了,当即在她腿上爬来爬去的,还险些钻进裙摆里面,又时不时低头舔一下,逗得小萌儿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清笑。

这引得肖柏的视线在小萌儿的腿上上下移动着,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从长袜下露出的那抹肉色一般,让他有些不知道究竟是该看猫还是看人,连呼吸有些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

“柏哥哥”小萌儿见他脸色逐渐发红,自己也是美眸半闭,眼神迷离,竟是主动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可肖柏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质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肖柏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下了客人,正叉着腰,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肖柏尴尬的说着,从小萌儿身上收回了手,连忙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接着解释道:“我只是在检查小奶猫的发育状况对了,你怎么不在外面陪我同学了?”

“你也知道她们是你带回来的客人啊?你不去作陪,反而腻在我房里,成何体统?!快跟我出来,我正好也有几事问你。”大小姐没好气的说着,又快步走过来,拽起肖柏,拉着他走出去陪同学们了。

而可怜的小萌儿依旧怕生,只能在房里陪小奶猫玩了。

大小姐挽着他的胳膊,在众人面前坐下,又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往他身边挪了挪,还刻意夹起两条长腿,在肖柏面前晃悠着,提醒他注意自己今天的大胆穿着。

可惜肖柏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对着几位同学说道:“大家再稍微坐一会,我就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今天就不麻烦白苒同学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没?花雕怪味鱼?影戏算条?九味醉虾?”

“你除了吃和玩还会什么?气我吗?”大小姐气急败坏的使出了家传寝技,勒住了他脖子,凶巴巴的教训道,“你之前不是写信回来吗?信上说那人呢?”

被她这么一提醒,肖柏才记起了之前那封信的事,连忙开口解释道:“那事已经办好了!不用担心了!”

“什么?!办好了?”大小姐会错了意,以为这办好了是他已经把人家瞎子给糟蹋了,顿时一僵,浑身无力,心头更是难受得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甚至眼泪都开始蓄势待发,喷薄欲出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得亏是黑皮懂事,连忙拉住她,解释道:“他说的办好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码事。”

“对啊对啊,如今瞎子正安顿在仙尊那里,等待醒来之后,便会被仙尊收为弟子,已经不用为她的事担心了!咦?大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沙子太大,眼睛糊了。”大小姐连忙用力揉了揉双眼,“这么说,你也不打算娶她了?”

“我哪懂什么婚嫁的事,她的麻烦既然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自然不用娶她了,留着当个小师妹多好?”肖柏接着说道。

呼~大小姐偷偷松了口气,赶快岔开了话题,又问道:“你又怎么做了那什么仙尊的弟子?”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肖柏这便和她说起了从入学之后到如今发生的种种,即使已经忽略了很多细节和不能说的辛密,但事情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他这一说,却是接近了饭点都没说完,众人便一并出门吃饭,一路上还在继续说。

待到他们离开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林海山和王伯,以及被临时请来降妖除魔的正心老司机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林海山当即便急切的问道:“以道长之见,此妖究竟是何来路?不过见他们一同出门道长也未阻止,想必应该不会有事吧?”

正心老司机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犹豫了好久,反倒是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林家主所指的究竟是那只妖怪?”

林海山顿时被吓了一跳,感情这小子身边跟着的还不止一只妖怪啊?难道那个容貌秀美的夷人女子也是头妖怪不成?

“而且这事,老道真不敢说有没有事,不瞒两位,方才之所以按兵不动,并非是自信,而是胆怯”正心老道有些羞愧的说道,“肖小友身上妖气之盛,生平仅见,竟是比我当年所见那场天妖劫还要凶上几分!”

也不知道他这番话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但却是成功把林海山脸都给吓白了。

可老司机却还嫌不够似的,又继续说道:“天妖降世,赤地千里,为祸一方,我当年还仅是一位小道童,得正宝祖师错爱,被领着去见了见世面,见识过所谓的天妖之威,可当日那妖之气与小友身上的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怕是比当年强了三倍有余!”

像道门和佛门这种组织,除了念经之外,也要担任降妖除魔的社会责任,所以对妖物、妖气这等普通人不了解的东西有着自己的一套认识,能用神念感知到。

“反倒是你们在意的那位白姓女子,虽说我也觉得有些古怪,但身上却是没有半点妖气的,反倒是隐约暗藏着一股仙气,定然不是凡人,也肯定不是妖物。”正心老道又接着说道。

“难道我那女婿是个妖怪吗?那我两个女儿岂不是深陷危局?”林海山跟着推测道。

这小子,思维跳脱,异于常人,行事古怪,来历神秘,又脉象紊乱,气海凝冰了还能活蹦乱跳,偏偏本事还不小,甚至还能妖言惑众,要不怎么骗走自己两个女儿的?

所以说林海山这番推测,可以算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了。

结果正心老道却用来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又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小友自己定然不是什么化形的妖物,这我之前和他多次接触,也动用过神念探查,甚至还请他入了聚神阵,都没发现任何异样,这一点林家主大可放心。”

“只是先前与小友相见时他还一切如常,怎么几月未见便成这样了?”老道捻着自己那撮山羊胡,很不理解的样子。

可他思前想后,最后竟是提出了一个十分耸人听闻的推论:“这难道是大妖夺舍?!”

这下别说是林海山,连王伯的脸都给吓白了,当即开口问道:“这世间竟是真有夺舍之事?”

夺舍这种手段,对世人而言并不陌生,毕竟是说书先生常用的段子嘛,至于现实中,还并未听说过这等骇人之事。

如今这老司机却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段子里的事,自然让两人不寒而栗了。

“两位勿怕,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夺舍这个说法,即使在我们道门里面也只有一个虚无缥缈的说法,可数百年下来,也未找到任何真实案例,毕竟这人死如灯灭,神魂俱散,这种事从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正心老道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夺舍这种事确确实实是不存在的,即使在云仙门的传承里也没记载过这种事,包括肖大牛当年说故事时也说过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那我这女婿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海山很是不解的问道,“既然他身边的人没问题,他自己也没问题,那这突然多出来的妖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寻思了一番,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他偶得了一件神秘异宝,可能与某只强悍大妖有关,所以妖气旺盛;二则是他身上附了我用神念都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是此物所散发出的妖气”正心老道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友此番回来,可有表现出异样?”老道又跟着问道。

“没有还是那么让人头痛。”林海山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又赶快急切的追问道:“那如今这事可怎么办?”

看起来他很担心肖柏的安危。

“家主莫慌,既然小友一切如常,那就暂且先按兵不动,这几日注意仔细观察,看看他行事可有诡异之处,之后再做定夺。”老司机建议道。

“这”林海山不禁有些犯难了,这小子,行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诡异的,这可让人如何分辨啊?



正文卷 229.老司机也会打小报告

正心老道大概是看出了林海山的为难,又连忙跟着劝道:“家主勿忧,我又仔细想了想,小友此番身上妖气虽重,但并不凶厉,还是相当平缓的,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直到他说出这番话,林海山才大概放松了一些,连忙给王伯使了个眼色,后者则把一片金叶子塞进了老道手里,低声说道:“此番还得劳驾仙长多多担待了。”

老道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称是,并表示自己这就去偷偷窥探肖柏行迹,如果遇上不测,定然出手搭救。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想多了,肖柏身上既没有什么异宝,也没被什么附身,只是身边的妖魔鬼怪确实多了点。

衣领里躲着嘤嘤草,衣袖里躲着小妖,怀里躲着班长和树师姐,脚下跟着头食铁兽,背后箱子里还藏了三个小伙伴,这数量着实不少了。

不过考虑到班长和树师姐好像不算是妖物?所以说是妖魔鬼怪也不太对?应该说牛鬼蛇神?好像又不太好听,还是说魑魅魍魉比较合适吧?

而散发出这股浓郁妖气的,则是身后书箱里的三个小伙伴,而这三个小家伙把黑色书箱顶开了一条小缝,躲在里面偷偷进行着人类观察,身上的妖气便随着这道缝泄漏了出去,这才让老司机察觉到的,只是那缝隙又很小太小,正心老道上了年纪,眼神没那么好,没注意到这一点点小细节,才会各种胡乱猜测。

如果三位小伙伴真的听猫妈妈的话,老老实实呆在箱子里面,也就没这码事了,箱子明显有着阻隔妖气的作用,否则猫妈妈怎么会那么简单的答应放它们出来?

此时的肖柏暂时还不知道自家小伙伴给自己惹了点小小的误会,他这会正坐在城里最好也最贵的酒楼醉云楼的包房里,之前的故事也正好说道了对战西域强者摩尔这里。

“总之大概过程就是这样了,这货确实是生平仅见的强敌,如果不是大家团结一心精诚合作,又有着热血羁绊友情希望可能性的帮助,我今天怕是也回不来了。”肖柏说道,这番话可以说是给足了同学们面子。

用兜帽遮住自己头发和脸庞的小萌儿听得如痴如醉,心情更是随着剧情而跌宕起伏,这会才算是放松了下来,紧紧的黏在肖柏身边,娇滴滴的说道:“呜~柏哥哥,之前真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大小姐一开始也听得紧张死了,双手差点都把裙摆给撕开了,不过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之前不是说那位傲人的阿兰公主和这位漂亮的小美公一进去就晕倒了吗?这和热血羁绊友情希望可能性又有什么关系?

反观黑皮几人的脸色,也是有些惭愧的样子,很不好意思的低头检查起自己的发育情况了。

为了缓解这点小小的尴尬,小美公连忙寻了个话题,指着正在桌上亦步亦趋到处乱爬的小奶猫,问道:“这只小猫,和肖柏那只好像有些像?可又感觉好像大了一圈?”

“这么说的话,两个小东西是挺像的”黑皮应了一句,又从胸口掏出了肖柏那只小奶猫,捧在手心里进行了一番对比,最后得出了结论:“看来都是一窝生的。”

“是了,这两只小奶猫都是这家伙进山里时候抓来的。”大小姐有些小小的得意,“他当时还冒了不小的危险,抓回来了这对兄妹,便分了我一只”

这话里的暗示,怕是除了肖柏之外别人都听出来了,于是便听见他开口辩解道:“咦?难道不是你用两件”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大小姐恶狠狠的掐住了脖子,逼得他把真相给咽了回去。

“那即是一窝生的,为什么差别会如此大呢?”小美公又忍不住问道,“大小姐这只,都会自己走路了,还很活泼,肖柏这只却好像永远都睁不开眼睛似的”

说着,桌上那只小奶猫似乎注意到了黑皮手头那只,连忙凑近过来,两只爪子搭在黑皮手掌上,对着自己妹妹嗅了嗅,又跟着发出一连串奶声奶气的叫声。

“它在问妹妹你怎么了,为什么还只有这么点大?”黑皮帮忙翻译道,又很是不爽的解释道:“那是因为有个人天天喂你妹妹吃素啊!”

大小姐第一时间并没注意到两只小奶猫的差异,反倒是注意到了黑皮把猫从胸口掏出来这事,连忙担忧的问道:“那家伙把这小家伙送你了?”

“他哪舍得?若是真送我了,也不至于这么可怜了,也是这几天被我捏着不还他,小家伙才算是过得好了点。”黑皮答道,又用手轻轻挠着小奶猫软软的肚皮。

于是大小姐就有点纠结了,如果为了小奶猫好的话,应该继续交由黑皮喂养才对;可如果真给了黑皮,自己肯定又不高兴,这毕竟是一公一母的一对,自己和肖柏一人一只多好

而这次,肖柏却像是一下子醒悟了一般,明白了大小姐的心思,连忙开口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啊,这不马上要去斗宠大会吗?到时候全国的小畜生训练师都会齐聚一堂的,我会和他们交流一番养猫的经验心得,我这只也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

“驭兽泽的斗宠大会?说起这个,我们家好像也受到了请柬。”大小姐突然提了一句。

虽说林氏和驭兽半毛钱关系都没,可他们本来就和云州那边有着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像是珍珠、珊瑚,以及一些能入药的海产,都是林老二从那边收的,连小萌儿那只锤头鲨布偶也是从那边带回来的,所以免不得会和驭兽泽这种地头蛇有来往。

而这斗宠大会,本身性质又有点类似于节日庆典,当然会大发请柬,搞得越热闹越好,林氏会收到请柬也很正常。

“你们也有请柬吗?”肖柏有些惊喜的说道,又对着小萌儿问道:“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他正好想和小萌儿多呆一阵子的,这下倒是有了个合理的借口。

“去倒是没问题,爹爹那边正好不知道让家里谁去呢,而那边正好还有些林氏的产业,过去顺便看一眼,只是萌儿还没出过那么远的门”大小姐跟着说道。

“没没关系的,和柏哥哥一起的话,萌儿不怕!”小萌儿当即勇敢的说道。

“哈哈哈!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肖柏很是开心的说道。

可这时,白苒却有些扫兴的说道:“我就不去了,得顺路回一趟上州老家。”

这一说,倒是基本坐实了她出身上州白氏的猜测,这天下姓白的人虽多,但上州那边却基本是只此一家了。

而就在别人都在咀嚼这条信息,犹豫着是不是该和白氏族人搞好点关系的时候,肖柏却有些不解的问道:“白苒同学为什么不去啊?这斗宠大会不是听起来就很好玩吗?”

“我要回家维护保养。”白苒脱口而出,但马上又察觉到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赶快辩解道:“是那套厨房,需要维护保养一番,而我这次也弄了不少新的食材,得回去再试试菜,就不和你们去云州了,还望见谅。”

她原本的计划的确是跟肖柏走一趟的,可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必须得回去维护保养一番了,这主要是因为之前遇见那风神和后面听见肖柏给人当了赘婿的事后,情绪一下子有些激动,身上的伪装差点就维持不住了,所以必须得回家一趟,免得白苒这个人设崩坏掉了。

顺便,还得把肖柏跑去给人当赘婿这等丢人的事告诉家里大人,让他们来定夺,她之前在林宅的时候都差点当场发作,幸好脑子里还记得最基础的礼貌,这才忍了下来,让长辈去解决此事。

虽说长辈发起火来怕是更为骇人,结果恐怕还不如她自己来处理

就在肖柏为了日后的口腹之欲而感到遗憾的时候,酒菜及时上桌了,让他短暂的忘记了这点不快,专心享受起了眼前的美食。

而就在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时候,隔壁包厢却被正心老道和麾下道童强占了,他们点了桌简单的素席,正在窃窃私语的密谋着什么。

“观主,即便我这观妖气的功夫不到家,可也能看出居士身上的情况不妙啊?我们该怎么救回居士?”那道童小声的问道。

“急什么?我这第二次隔近了仔细看看,才发现了事情原委,原来是小友背后又带了三只妖怪,所以才显得这般吓人,不过这妖气强而不凶,应该是不会伤人的。”正心老道抿着杯清茶,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妖气会如此强盛,可即便是三妖合一,这妖气未免也太盛了吧?居士这究竟是带了三只什么啊?天妖吗?三只天妖?”那道童又继续问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种事可能吗?”正心老道没好气的弹了个脑崩,“天妖何等凶暴?又是何等疯狂?一旦降世,会老老实实呆在凡人身边?”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道童捂着自己脑门,无辜的问道。

“依我看,怕是那箱子的问题啊你仔细想想小友那口书箱,看似普通吧?但里面居然能藏下三只妖兽?这箱子才多大?”

“这么一说难道这箱子内有乾坤?”道童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了”正心老道捻了捻山羊胡,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此事,我得写封信回道圣山,和几位师叔说说这箱子的事。”

道童不由得一愣,这种事需要还需要请教门里祖师们?不管这箱子多么神奇,哪怕是传说中的法宝,也不至于这般吧?道门作为名门正派的代表,正义的代言人,不可能去做那偷鸡摸狗,杀人夺宝的事,那别人的箱子再好,也不值得在意才对吧?

很显然,以他的位置,并不知道那些道门的辛密,而像正心这样的一观之主,必然知道的多了些,知道这种内有乾坤的物件,很可能与道门至宝芥子石有关。

其实类似肖大牛故事里各种乾坤袋纳物袋一类的东西,这世上也有,像风剑香之前在肖柏面前展示过的小荷包一类的,只不过这种东西可不像故事里那般普遍到人手一个的地步,而是极其珍稀珍贵,价钱更是夸张得炫目,并且只有道门出产,每一件都有着明确而详细的记录,也不会出售和外送,只有外借这一说法。

风剑香那枚小荷包,便是她奉上派里的三把神兵才借到的,为其仅仅三年。

所以说肖柏身上的妖气并不算什么,老司机甚至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反倒是这口疑是内有乾坤的箱子更让他在意,这东西明显不可能出自道门,甚至听说还有着随令自动,罩人脑袋的功能,那就更显神秘而玄妙了,这就必须和道圣山那边汇报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老司机也顾不上吃喝了,这便拉着道童回观里写信去了。

而此时的肖柏还并不知道有人盯上了这件陪着他从小长大的家什,正一边自己吃着菜,一边把好吃的往小萌儿碗里和脚下的书箱里夹。

“怎么样?好吃吗?”鸽子看见尝了一筷子鱼的小熊,赶快问道。

“倒是比刚才的好吃了些,可还是不如山里的东西好。”小熊吧唧着嘴,答道。

这时,肖柏又为了一筷子进来。

“快快快,该你吃了!”小猫连忙催促道,它刚刚被肖柏喂了一筷子肉,给咸得不行,都不敢回应自家兄弟的好意了。

“这”鸽子看着那筷子上的半只螃蟹,鼓起勇气咬住,又一口咬碎了蟹壳,开始啄食里面的白嫩蟹肉。

等它勉为其难的吃了下去之后,身上跟着就腾起了一股火焰,吓得小猫和小熊连连后退。

“两位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这实在太辣了”鸽子嘴里冒着一股股火星,开口辩解道。

正文卷 230.再来一次?

很显然,人和妖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肖柏所喜欢的各种美食,对于三位小伙伴而言简直是难以下咽,它们毕竟吃惯了大荒山里的东西,又怎么吃得来人类大厨的手艺呢?

所以就在肖柏又夹了一只虾往箱子里塞的时候,小猫终于忍不了了,伸出舌头在他手背上舔了一下。

“怎么了?”肖柏低下头问道。

小猫从箱子里探出头来,两只爪子扒拉在箱子边缘,借助黑皮解释道:“我们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食物!小白你快别喂了!”

“呃那要不吃个橘子?哦对了,箱子里还有之前邻居们送的东西,你们自己翻出来吃吧。”肖柏连忙说道。

“没有你的肯首,我们哪里敢动这箱子里的东西?找都找不到。”小猫可怜巴巴的答道。

“哦那我拿给你们吧。”肖柏说着,连忙伸手去随便掏了三枚野果,递给了三位小伙伴,它们这才暂时满意的缩回箱子里了。

这时,大小姐才一脸惊讶的问道:“你箱子里居然还藏了只猫?为什么不把它放出来?还有为什么阿兰公主听得懂它的话?”

“别问那么尖锐的问题啊,很难回答的”肖柏无奈的说道,简单的说了一下小猫是领居家的孩子,这次是跟着自己一起去斗宠大会玩的,不能随便放出来,这是和猫妈妈之间的约定。

至于为什么黑皮能听懂动物的话,他哪会知道,只能随口敷衍道:“大概是因为黑皮好舔吧?”

总之就这样,众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完了饭,肖柏又带着大家四处转悠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在泉城里的住所,林海山之前送他那栋别心小院。

把众人都安顿下来之后,他又一个人缩回了房里,返回了门派,直接传送到了剑一身边,这一次剑一并没有呆在之前那山洞牢笼里,而是在忘仙殿整理之前被安德鲁破坏的后院,但却不是把被翻开的土重新整平,反倒是拿着把锄头,把地给翻得整整齐齐的。

“你这是在干嘛?”肖柏好奇的问道。

“把地翻翻好,再种点什么下去。”剑一答道。

“啊?!”

“少主,咱们这忘仙殿所处,本就是整个秘境中灵气汇聚之处,乃是灵气最浓郁,流动也最快的地方,在这里随便种点什么,假以时日便会长成各类灵植,届时等到下面的人员齐备,就能移到下面浮岛去,作为灵植的育种。”剑一耐心的解释道。

“呃那也不至于种在这里吧?这里之前我记得不是座小花园吗?”肖柏又继续问道。

“种哪里其实都差不多,这后院的花园常年没人打理,基本也荒了,正好又被那西域妖人把地给翻了一遭,我倒也能省点力,毕竟人力紧张”剑一答道,看不出来它居然还挺务实的?

说罢,它又暂时放下了手中锄头,斟酌了一番言辞,尽可能含蓄的说道:“少主,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要干那么多活”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开始制符,尽力早日驱逐魔咒。”肖柏连忙答道,又想起了另一事,跟着问道:“那些难民住得还行吧?之前那三名俘虏呢?招了吗?”

“难民们住得还行,这会也和我一样勤勤恳恳的翻地,准备种点东西,只是每天总要浪费那么一个时辰跪在地上膜拜想来他们久经苦难,倒也算是能吃苦耐劳吧?只是刚一过来便要劳作,身体的恢复就会慢上一些,但也胜在不需要我们操心。”剑一答道。

“暂时先就这么放着吧,这些人短时间也用不上,他们一直住在那荒岛上,缺乏必要的教育,想用也是个麻烦事。”肖柏说道。

“至于那三名俘虏,招倒是招了,那安德鲁去外面拣回干柴,又找难民们借了口锅,当着他们的面烧起了开水,几个人一下就怂了。”剑一有些好笑的说道,“只是也没招出多少有用的东西,他们之前都是捐了家财,得了份进风神殿办事的差事,也没多长时间,好多东西都没接触到,而之前知道得多的小头目又被少主你一炮轰成了灰”

“呃”肖柏一下子就有点尴尬了,他的江湖经验毕竟还是不足,只想着留活口盘问,一时间就没意识到活口的质量,结果仓促出手,只抓回来三个没啥大用的人。

“不过他们倒也不算是完全没用,多少还是能知道点那风神殿的信息,比如说那邪教居然网罗了八名猴子剑圣做护法,在猴岛上有着很高的声望,若是真如那个橘家小辈所说,他们会报复少主你的话,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剑一认真的叮嘱了一句。

其实猴子剑圣这个说法虽是剑一自己发明的蔑称,但对肖柏来说却不算太陌生,因为肖大牛的故事里出现过,不过那里面叫白猿剑圣,是位超厉害的顶级强者!逼格很高!

可夷岛上那些猴子剑圣嘛,却有点给这一分类丢脸的味道,毕竟十位剑圣信誓旦旦的要会会华国高手,结果第一战就被一个人揍得鼻血横飞,丢人丢到这份上,让肖柏心里倒是都不怎么怂的。

“至于三位俘虏,已经被安德鲁控制着去教化那些难民了,正好我们都不懂夷语,这三人倒是还能派上点用场。”剑一又接着说道。

“这样做倒是没啥问题,不过你得多盯着点那安德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肖柏叮嘱了一句。

剑一自然应下,而肖柏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去了瞎子睡觉的地方,看了看依旧昏迷中的可人少女,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再多等等吧,很快就能救醒你了,可惜这次没法带着你一起出去玩了。”

说罢,他便离开门派,回去了自己房间,从黑色书箱里拿出来之前收集好的制符材料,准备着手处理。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三位小伙伴,为了害怕它们无聊,还特意把嘤嘤草也丢进了黑色书箱,并且叮嘱道:“你好好陪我三位兄弟玩,莫要怠慢了它们。”

“嘤”嘤嘤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可自从三位小伙伴来了身边,一下子就变得胆小了起来,只敢缩在肖柏衣领里,看来是很忌惮三位小伙伴。

得亏没事还吹嘘自己是什么三界妖灵呢,结果就这点成色?

小猫它们之前就对嘤嘤草感到很好奇,这会当即凑近过去,用爪子轻轻的挠了一下,还用舌头舔了舔,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怎么满是小白的味道?”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草应了一句。

“你是说你从小白那里借了气?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小熊不知道为何听懂的嘤嘤草的意思。

“嘤嘤嘤!嘤!嘤!”嘤嘤草又叫唤道。

“意思是,你的存在对小白很有好处?叫我们不要欺负你?”小熊继续翻译道,“放心吧,你是它的随从和宠物,我们怎么会与你为难呢?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嘤~”嘤嘤草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连腰杆都能稍微挺直了一点,可也只是稍微一点点而已,它还是很害怕这三位明明对它没有恶意的小伙伴。

没办法,对于天妖的恐惧已经根植于它的基因之中,面对三位小伙伴时,它甚至还能体会到自己祖上被天妖捕获和啃食的痛苦,这让它怎么不怕呢?

还好,自己的族群差不多被吃光了,或许自己就是剩下来的最后一员吧?而这些大妖怪们也早就忘掉了自己的味道,对于它们而言,自己的族群只不过是诸多食物中毫不起眼的一小撮吧

不过再度面对天妖,回忆起曾经被支配恐惧的嘤嘤草也在心头按下决心,以后不能再这样懈怠了!一定要更多努力,天天都敦促肖柏练功,这样以后若是它们突然想要吃自己,就能就能撑到肖柏来救

可惜此时的肖柏并不清楚自己小宠物的决心,这会正在认认真真的绘制着符纹,要制作出这套净化之地,一共需要三组九符,排除掉之前已经做好的中心基础符阵的三张,剩下还需要制作六张。

虽说材料都已备齐,其中一些常见的材料也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处理,可接下来的工作量倒也不小,仅仅绘制符纹就是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活。

也得亏是肖大牛生前的安排比较科学合理,让他一步一步,又间入深的这样练习过来,有了绘制超电磁炮和升级钢铁直男的经验后,再绘制这套净化之地顺利了不少,虽然因为太过复杂的符线还是很耗时间,不过在肖柏选择用之前那块石斛兰替换掉部分区域的符线后,效率倒也能接受?

直到晚上小萌儿亲手给他送饭进来时,他居然只花了两个时辰便刻好了其中一张。

“柏哥哥,饭是白苒姐做的,她的手艺真好,我在旁边帮忙,都跟着学了不少。”小萌儿站在桌旁,双手撑着桌子,甜甜的笑着,就这么看着肖柏吃饭。

“等萌儿长大了,做法的手艺肯定会更好!”肖柏一边嚼着食物,一边鼓励道。

“嗯我也会努力的!”小萌儿答道,可似乎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忧心忡忡的问道:“可是柏哥哥,若是等萌儿长大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我永远喜欢小萌儿!”肖柏信誓旦旦的说道,又追问了一句:“萌儿怎么会有这番奇怪的想法?”

“因为和你一起来的姐姐们,都说你喜欢小的”小萌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呃这个嘛”肖柏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不过再仔细端详了一番小萌儿的身形后,却十分笃定的说道:“可我觉得,小萌儿应该是长不大了,所以不用担心。”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可小萌儿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时间只能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讲道理,这番话并不是随口胡说的,依照肖大牛给他灌输的有限的生理知识来看,女孩子在12岁时差不多应该已经发育了才对?毕竟这是个十四五岁就能当妈的年代

可小萌儿这都十二岁了,却还是一点变化都看不出来所以基本上应该是不会发育了吧?这或许是天生异象的影响?

瞎子那边也差不多,明明就比肖柏小了一岁,身材却是和小萌儿差不多应该也是那双魔眼的影响吧?营养都集中到眼睛上了,身体便没法发育?

呃倒也不能说差不多吧?之前两次晚上偷窥到了穿睡衣的瞎子,以及这段时间没事回去看她戳她,倒是发现瞎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勉强还是有那么点弧度的,个子也比小萌儿要高一个头,腿也更长一些,还是比小萌儿要强一些的

想到这里,肖柏又找到了一句托词,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过你也别听她们瞎说,我不是喜欢小的,只不过喜欢的恰好都是小的而已。”

等到他吃完饭,又把大小姐和小萌儿送上了回家的马车,这又回到房间继续忙着制符,他打算今晚再刻好两份符纹,这样明天再加把劲,能把六张符全都刻好,接着再花两天时间去注入材料和符力,争取赶在斗宠大会之前把门派里的隐患给解决了,可以玩得更安心一些。

而就在肖柏这边努力的时候,远在东海群岛的山田家倒也没在玩乐,那位胖乎乎的家主接到了手下的密报,仔细读完之后,深深的呼了口气,问道:“这么说,风神殿是心意已决?又要来次十圣上华国?连一郎大人都被借走了就不怕再撞上那白瑟吗?”

“一郎大人早年一败,这些年来一直于佛寺静坐,磨砺剑气,想必就是为了能报仇雪恨吧?所以这次,他是主动要求同去的。”手下解释道。

正文卷 231.我们给你跪了

肖柏之前在东海群岛的一番胡作非为,在这么短短几天时间里便传遍了东海,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名震东海了,乃至鲲鹏卫那边都知道了这事。

不过这并不是威名,而是恶名——劫走罪人;杀害并劫持神殿祭司;放走风神祭品,干扰祭祀,逼得神殿不得不从其他途径搜罗祭品,引得风神震怒

这几条罪状加起来,在风神殿不予余力的渲染下,肖柏一下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党、暴徒,仇恨值甚至超过了那几位屡次向东海用兵,手上积攒了上万条人命的华国海军降临,更是被人冠之以‘首恶’‘魔头’‘神敌’这样的凶名。

这也是因为风神殿恶意夸大、扭曲事实的缘故,肖柏一共就杀了几名神殿祭司,被他们夸大成一口气杀了上百,人物形象也从一个皮肤稍黑的普通山野青年,被扭曲成了一个身高八尺,眼似铜铃,口若血盆,每天都要以婴儿和少女为食的大怪兽!都快可以小儿止哭了!

之所以要这样搞,一方面是肖柏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风神也确实很生气,而风神殿自一个民间的小型教派发展到如今这番一统东海的局面,还真没遇见过被人这样骑脸的,饶是那些华国将军,都要顾及到宗教的影响力,保持着克制与底限。

既是亵渎了风神的威严,又打了神殿的耳光,让人怎能不怒?

而另一方面嘛,不管肖柏做的事有多过分,他终究是个无名小辈,修为也不高,结果带着两个橘家的废物就能深入东海腹地大干一票,最后还毫发无伤的脱身了?这无疑是对神殿威严和实力的严重挑衅。

不把肖柏吹牛逼点,风神殿的威慑力还怎么维持?面子还要不要的?这种手段其实就和肖大牛当年的故事里,某岛国对着敌方一条五万吨潜水战列舰大吹特吹一样,得用吹嘘敌人的方式来保全自己的面子。

所以就这样,肖柏的名头在东海算是落实了,一下就成了头号通缉犯,而与他同流合污的橘家父女自然也逃不掉,甚至连小美公母亲那一氏族都遭了牵连,也得亏她妈也走得早,还不至于遭罪。

接着,风神殿更是效率全开,利用风神赐下的信息渠道,联络上了使节、质子这样的内应,恰好肖柏又因为卷入了魔女争夺事件而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度,这便让风神殿以一个极高的效率得到了此獠即将赶赴斗宠大会的消息。

所以才有了这十圣再上华国一事,一口气派出十名剑圣,确保能将此獠枭首,以平风神怒火。

而山田家本就因为此事与肖柏结仇,他们供奉的剑圣要出动,家主当然也没什么话好说。

“十圣齐聚,只为一小毛贼,这阵势实在摆得太大了些,看来有些人和华国学了一辈子,却永远学不会那韬光养晦,低调隐忍的精髓。”山田家主对此次行动这样评价道。

“主要是从内应那边得到了消息,此獠似乎和华国八圣那位狂生苏晓乐是同名师兄弟,十圣齐聚,主要就是针对这人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如此行事。”那心腹手下帮忙解释了一句。

“这般大张旗鼓,真不怕打草惊蛇吗?”家主不屑的笑了笑。

“华国那边应该是反应不过来的,这次事情能那么快决定下来,全靠了风神大人恩赐,才能高速的传递消息,他们不可能料到事情才过去短短几天,我们便聚齐十圣降下雷霆一击。”手下又继续辩解道。

他这番乐观的想法其实挺有道理的,在这个时代,常规的信息传递手段只靠驿马和鸽子,又低效又不稳定,除非真有啥大事才会启用各种高效的手段,像是用上三境修士当鸽子送信这种,但华国一向自大,这次针对的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谁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呢?又有谁会料到报复来得那么快呢?连肖柏自己都没怎么在意这事的。

“要说这里面唯一的问题,便是选在这斗宠大会上动手了,那盛事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会聚集出比我们东海还多的人,其中高手也多,他们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也是有些不妥的”家主说道,但不等手下解释,他自己也想清楚了这样做的缘由,又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但我也能猜到他们的打算,这场盛事鱼龙混杂,便于隐藏身份,又有诸多高手坐镇,小孩都知道没人敢乱来,他们突然出手,肯定会出其不意。”

“这便是为什么要十圣齐聚的第二个原因了,自上次的安城大耻后,大家励精图治,隐忍磨砺至今,今时已然不同往日,便是再遇上那极凰,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手下有些小激动的说着,“我之前去送一郎大人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温养至今的剑意即将出鞘,整个人都如同一把神兵利器一般,仅仅是露出的些微气息便让我双目刺痛,不寒而栗。”

虽然他把剑圣吹得牛逼上天了,可家主却还是冷笑着反问道:“你哪来的信心?该不是以为那极凰这些年来都在养尊处优?止步不前?”

“这倒不是,只不过之前打听那首恶消息时,无意间听见了另一条情报:白瑟身边那件神兵,华国七兵之一凤羽翎衣并不在她身边,并以此为借口拒绝了另一位强者,机剑吴为的切磋邀请,这事就发生在几天前。而此人当年能够一举击败十圣,靠的就是这件宝甲的神异,一旦没了这东西,她未必有传说中那般不可战胜了。”

家主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念一动,感慨道:“或许这一次,一郎大人真能一雪前耻吧?只可惜他们此行去的是云州,而那尊极凰生性倨傲,肯定不会去凑这种热闹了,不由得替一郎大人感到遗憾啊”

此时的肖柏当然不会料到有人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份特大号惊喜,这斗宠大会之前的几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制符上面,连小萌儿都没怎么陪,而领着同学游览泉城名胜这种事更是甩给了秘书大小姐

不过这样倒也好,只有几个女孩出去反倒是方便,也不用看着大小姐和小萌儿一左一右黏着肖柏秀恩爱。

因为要制符的关系,肖柏在泉城多待了一天,等到他将磨碎的佛门舍利和从瞎子那里得来的固态眼泪以一个注入灵魂的姿势洒在两张符上面之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呼~希望有用,没有白白辛苦。”肖柏嘟囔着,赶快捧着符回到了门派,开始和剑一商量此事。

安德鲁这会刚好在正殿外面清扫广场,一见肖柏回来,先是一番磕头跪拜,然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肖柏手中,脸上露出一番好奇的神色,不过没敢发问。

“少主是想让这套符,尽可能覆盖多的范围?”剑一和肖柏交流了一番之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不妨去到阵眼处。”

肖柏连忙依照他所说的,去了阵眼所在的那间密室,做到了那石桌旁边,而此时的阵眼像是知道了他想做什么一般,桌面上凭空浮现出了几张圆盘,像是在示意肖柏把符放上去。

“呃我记得这个不是用来布置护山大阵的吗?”肖柏检索了一下脑中的知识,有些奇怪的问道。

云仙门当年还是有点东西的,比如这护山大阵的布置,就比很多门派要高出一个层次,并不是把固定的东西埋在固定的地方,再拉网画线啥的,而是将这些繁杂的东西全都整合进了阵眼之中,只需要将用来维持大阵的关键物品放入对应位置,阵眼会自动拉网画线,让大阵成型。

当然,这也和护山大阵听起来牛逼,但实际原理反倒并不复杂有关,让布阵物相互联系的这个过程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只要能收集到足够的物品,剩下的就毫无难度,其难度主要是体现在收集物品这一过程上。

而眼下肖柏已经完成了最难的一步,剩下的自然简单了,他这便按照脑中的记忆,将九张符分别摆放在石桌的九个位置上,并激活了这套符阵。

石桌微微发亮,九张符也缓缓的沉入了桌面,整套符阵也随之被阵眼扩散到了整个秘境之中。

肖柏明明身处不透风的密室之中,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沁人心扉的舒爽微风迎面拂过,顿觉神清气爽,连这几日制符所积累的疲劳也随之一扫而空。

正在外面清扫广场的安德鲁也感觉到了这点变化,一脸惊讶的摸了摸身上被剑一揍出来的伤痕,居然也被瞬间治愈了?甚至连老迈的身体都焕发出了一股活力,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连扫三天三夜都不用休息!

安德鲁顿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用西域语激动的高呼着神迹之类的口号。

这套净化之地是由三组九符所组成,本身就包含了两组六符治愈之地的符文,自然也兼容了其中功能,在驱逐诅咒的同时有着治疗伤势,恢复体力的作用。

就连刚刚到此的难民们,常年积压的隐疾都缓解了不少,精神更是为之一振,连面色都红润了几分,也连忙放下手下的农活,像安德鲁一样顶礼膜拜了起来。

若是这符阵的效果能一直维持下去的话,他们身上的各种毛病应该不出三天就能彻底根治,马上就能投入到热火朝天的门派重建工作中去。

但可惜的是,这舒爽的微风仅仅只持续了一小会便消失了,几张符又重新露出桌面,肖柏连忙抓起其中一张查看,不由得一愣,这才几息时间?里面的符力居然就消耗一空?

毕竟要覆盖整个秘境那么大的范围,这符力自然被瞬间抽干了。

“少主下次再用,记得先通过阵眼控制一下覆盖范围,不需要铺那么大的。”剑一读懂了肖柏的表情,跟着劝了一句,又接着问道:“那些甲人呢?是否已经恢复?”

肖柏收起了耗尽的符,用阵眼的小地图功能查看了一番,顿时面露喜色,之前代表着血妖傀甲的那种红点,竟是已经完全消失了,还多出来了五枚代表友军的绿点!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五名苏醒的甲人应该都和剑一一样,能够和人交流,并且从阵眼处继承了一部分门派的传承,一共六名甲人,分别对应了当年剑术、道法、驭兽、医道、星象、奇门这六大分宗。

把这个消息告诉剑一后,它激动得顿时半跪下去,面露喜色的说道:“恭喜少主,门派复兴终于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我等苦等五百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肖柏也跟着大大的松了口气,为了这事自己前后没少辛苦折腾,连可爱的瞎子都被弄成睡美人了,如果最后失败的话,那可就亏大了!幸好是成功了。

不过稍微有些遗憾的是,更多的普通甲人并未恢复,被祛除诅咒后它们也失去了耐以支持的最后力量,只能伴随着云仙门的过去一同消逝。

还好肖柏提前准备了一些人手,要不然这门派里的人数还不过十位呢。

而那些苏醒过来的甲人们,先是如剑一之前那番表情一样,一脸懵逼的满地乱窜了半天,才接到了阵眼传递过来的信息,明白了如今的情况和接下来的使命,便连忙乘坐着知客云,朝着忘仙殿而来,最后又聚集在被勉强打扫了一番的正殿处,集体叩见新任掌门。

“少主英明神武!神功盖世!”自称道一,接受了道宗传承的那位甲人高呼道。

“少主千秋万代!一统江山!”自称驭一的甲人也跟着喊道,这明显是驭兽宗的。

“少主文韬武略!气吞山河!”名叫医一的甲人也不甘人后的喊道。

“少主在手!天下我有!”这是管星象的星一。

“少主老仙!法力无边!”奇门宗的奇一最后喊道。

正文卷 232.请开始你的表演

肖柏明明被人拍了一堆马屁,还是很浮夸那种,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你说这些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咋就没有一个恐怖如斯呢?还有,最后那个家伙到底是奇一还是奇葩啊?这都说的什么话啊?

恐怖如斯这种词,怎么可能用在当面的恭维和夸奖?在他明白这个道理之前,自然还得为这个成就纠结一阵子的。

“大家不要那么拘谨,随便坐。”肖柏对着下面空空荡荡的正殿说道,假意客气了一番,这才正儿八经的说道:“之前你们还没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琢磨该说些什么,但我也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这里就随便说点心里话吧”

几尊甲人纷纷起立,分成33的两排分立在左右两侧,准备聆听这位年轻掌门的教诲。

“咱们门派如今百废待兴,幸好大家都醒过来了,接下来便应该努力的进行重建工作,除了一些必要的清洁修葺和维护工作外,还得想办法多弄点钱财。”肖柏说出了振兴门派的第一个思路。

不要觉得提到钱就很俗很铜臭,不够高雅大气,但实际上一个门派的发展是离不开这些俗物的,即使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云仙门也不例外,而如今这个世道,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没一个是穷的。

就拿这六派来说,很多人都知道砺剑阁很有钱,他们也确实是最富有的门派,毕竟做的是高端武器生意,算是军火商了,但剩下的几个门派也没比他们穷到哪去。

比如说天下剑首灵山剑门,除了常规的保护费,对外传授剑道的课时费,帮军方办事的辛苦费之外,他们手头还握有上州和锦州这两个人口大州的盐铁专卖权,这是几十年前派里一位善于钻营的掌门混成了当朝太师后,配合军方支持所抢下来的。

又比如说这次要举报小畜生大会的驭兽泽,手里有着北漠良马的进口渠道,这些神骏的高头马一直是华国骑军的主力战马,比本地产的瘦马矮马无论是速度耐力都强出不只一筹,在经过驭兽泽的专门训练后,又变得更听话更通人性,大大提高了华国骑兵的战斗力,也节约了骑兵的训练时间。

可以说华国骑兵能在西域战场上大放异彩,里面少不了驭兽泽的功劳,而只要骑兵这兵种还存在,驭兽泽就永远不会为钱发愁。

至于其他的几派,机巧奇谷垄断着豪华马车,高档首饰加工这类的奢侈品市场;悲宏寺有各种香油钱进账不说,本身还是个大地主;悬针门更是不用多说,他们可是医生,这年头的医生待遇和社会地位可是比肖大牛那边强太多了。

反正总结下来,大派就没有穷的,没钱就不配成为大派,这就是个没钱玩nmb的游戏,不存在什么白嫖海豹,所以忘仙门想要复兴,一定得考虑这个问题。

而忘仙门现在的收入嘛说起来有些丢人,居然只有掌门本人帮砺剑阁做工赚回来的一点小钱

“少主所言自是极有道理的,这黄白之物随俗,却也必不可缺,不过此事依我来看,倒是不必担心也不用着急,以咱们的底蕴,又坐拥这座秘境,自然不可能穷。”道一那边开口答道。

这倒不是它盲目自信,而是确实有这样的底气,毕竟下面那么大一个灵气充裕的秘境,赚钱的法子简直不要太多,闭着眼睛都不用为钱发愁,只要稍微耐心一点,让门派步入正轨,金叶子自然是滚滚而来。

这些道理肖柏倒是也懂,只不过他心里却还是有些急,希望能尽快弄到些钱财,这主要是因为上次听鬼壹说那纯金月轮的事,那可是五万片金叶子啊!自己得攒多少年才攒的出这么大笔钱来?而如果不能尽快赚够钱的话,万一什么时候又出现同档次的东西怎么买得起?剁手给别人吗?

只是这种事,他急也没用就是了,眼下首先拿出来说,主要还是让几尊甲人心里有个数,希望他们能把这事放在心上,别像剑一一样天天打扫卫生都忘了正事。

说完了第一茬,肖柏又接着说道:“然后这第二件事,咱们门派的各项传承,希望大家能尽快的整理出来,如今派里人少,后面肯定要招募更多弟子的,得准备好这些东西来吸引别人。”

他这番话算是说道点子上了,门派要做大,除了有钱之外自然还需有货,还得是扎实的干货,不如怎么吸引得来真正靠谱的门人?而肖柏一直觊觎着书院里的那些师兄,总想着赚人上山,让他们也体验一番996工作制的感受,那肯定得有吸引师兄们的地方才行,总不能真的把人绑上山吧?

这种简单却又足够重要的道理,几位甲人不用说也都明白,当即应了下来,并表示自己回头就会开始着手整理这些东西,应该很快就能拿出个结果来,毕竟有着之前云仙门教授学徒的经验,这事办起来不算麻烦。

“然后就是第三件事了,咱们也得想办法加强自身实力,拳头要狠要硬,免得重蹈当年覆辙。”肖柏又接着说道。

几尊甲人听完这话,没有急着作答,反而是齐刷刷的望向了剑一,用眼神询问它为什么告诉了肖柏当年的事?就不怕把好不容易找来的新掌门吓跑吗?

剑一则满脸无辜,这事他和阵眼都是绝对保密的,从未告诉过肖柏。

“你们不要想多了,我其实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肖柏突然插了一句嘴,他确实至今都不知道当年的具体细节,只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分析和风剑香那边的一点点提醒,大概猜到云仙门当年是遇上了深不可测的强敌。

“虽说已经时隔500年了,当年的仇家或许已经没了,但我们绝不可以放松警惕,要随时提防着他们卷土重来,毕竟连咱们都能涅槃重生,这仇家未必就没了,我此番想法也是未雨绸缪了,希望大家能励精图治,众志成城的,让门派真的强大起来,别再像当年一样搞什么云修仙了。”肖柏慷慨激昂的说道。

几尊甲人受他气势所感,纷纷半跪下去,齐呼道:“少主英明!此番教诲吾等必将铭记于心!”

几人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正殿上回响着,一时间还真的有了点名门大牌的气质?

可等到回音一小时,刚刚安静下来,那星一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少主所言,实乃句句珠玑,吾等自当铭记,每日回味以自省,不过这云修仙又是什么意思?少主难道已经实践出真正的仙道了?”

话说你想说的重点就是后面的问题吧?前面那一段马屁是完全可以省略的吧?干嘛又要说出来呢?凑字数吗?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嘴上给它解释道:

“当年喊着修仙修仙,结果那么多年下来,成果少得有限不说,大多还是些无用的,都是嘴巴修仙了,你说这不叫云修仙还叫什么?云仙门这个名字倒是真的没取错了,也得亏这世上没有一个叫键盘的东西,否则怕是要叫键仙门,云盘山啥的吧?”

这番话说得有些狠,却也是实情,云仙门当年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不然怎么到一朝覆灭的下场呢?他如今说起这事,心里想的是借此鞭策一下这群家伙。

几尊甲人被鞭打得哑口无言,当即羞愧的低下了头。

肖柏也是见好就收,又改口说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大家以后一起努力便是啊,对了,你们都各自接收了当年分宗的传承,可具体又是些什么?剑一大叔的本事我是见识过了,你们呢?不如来露一手?”

这或许才是今天的肉戏。

道一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肖柏拱拱手,答道:“我接受的是道宗传承,通晓这道术、炼丹、炼器之道,少主想要校考自是没问题,只不过条件所限,我也只能露一手道术来逗少主笑了。”

说罢,只见它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一拍腹部,口中顿时喷出一股炽烈的火焰,看着就像是街头艺人的杂技表演一般,不过这些火焰并没有一闪而逝,反倒是继续存在着,漂浮在空中,并且按照它的控制分裂成一团又一团的小火苗,原本凝为一体的火焰,变得像是一捧散落在空中的雨滴。

别看它这一手看着像是杂技,不酷炫也不大气,视觉效果也很一般,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一幕如果被道门那些同样修炼道术的老司机们看见,怕是要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惊呼恐怖如斯了。

喷火本身不算啥了不起的本事,火焰凝而不散也不算多难,可是让这火焰分裂成一团团的小火苗却是真的体现水准了,也是道一这场表演的真正精华所在,这不但对道术本身有着严苛要求,需得足够高端和复杂才能实现;同时对施术者的掌控水平也有着很高的要求,才能玩得转这花哨的道术。

这一手用来搏肖柏一笑的小戏法,按照道门那边的记载应该叫做焰雨诀,不过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失传了,道一今天亮这一手,这招才时隔五百年之久,再度重现江湖,只可惜观众稍微少了点。

可它的表演却没有就此结束,口中反倒是继续念叨着什么,最后大喝一声:“疾!”

接着便看见那些分裂出来的小火苗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开始在空中欢快的舞动着,并在道一的控制下逐渐组成了一个形状,看着大概是这样的:

ヽ( ̄▽ ̄)

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重现江湖而感到开心吧?

肖柏对这番表演极为满意,虽说他并不懂得内里的真正精妙,可还是兴奋的鼓起了掌,这可比他在泉城街头看过的火焰杂耍高端了一百倍!

“云仙焰雨诀!请少主斧正!”道一器宇轩昂的报出了道术的名字,看来应该是在常规焰雨诀的内容上进行过改变,所以才加上了云仙这两个字。

云仙门当年身居高位,万人敬仰,手头没点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修起仙来蔡得像是个云玩家,可这种常规手段肯定不会差。

“道一大叔牛逼!666!”肖柏竖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而道一虽然不明白掌门为啥要喊666,但也听出来他语气里的赞美与肯定,这便谦虚的应了一声,又挺胸抬头的回到了原位。

接下来便轮到下一位了,按理来说应该是驭一来一段的,可它却十分谦虚低调的说道:“有道一师兄的珠玉在前,我那点雕虫小技就不敢先献丑了,还望少主再给我点时间,容我稍微准备一番。”

合情合理的要求,肖柏自然不会拒绝,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医一。

医一却是面露尴尬,有些为难的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少主,我继承的是医宗传承,专修医术和毒术,也通推拿针灸,可若是要拿出来表演,却不太合适,只能斗胆问一句,少主身体有恙乎?我帮你看看?”

它这说的也是实话,在场又没有病人,怎么表演医术?虽然隔壁偏殿还睡着个瞎子,但是拿瞎子当表演道具这种事,肯定不行,肖柏又不是渣男。

“你说的倒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诸位见谅。”肖柏有些遗憾的说道,“我的身体也很好,没啥毛病,很健康。”

医一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道歉,又转口说道:“那么少主不妨叫来膝下子嗣?我这里有几道方子,服下之后可强身健体,开拓气脉,用来打基础最好不过,少主即是这般年轻,儿女应该也不大,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

“啊?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啊?多谢医一大叔的好意了。”肖柏有些尴尬的说道。

“咦?膝下无子?”医一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视线不禁往肖柏胯下飘去,“少主起码也有十六八岁了吧?居然还未成家?”

正文卷 233.233

其实肖柏一直很不理解那些人的思维,为什么总是很在意婚配的事?为什么总是把子孙后代看得如此重要?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不好吗?

医一见肖柏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也没继续追问,只是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又低声说道:“少主这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妨,我这里有几道方子,之前的历代掌门都很喜欢”

肖柏连连摆手示意它别说了,又把视线投向了一旁的星一,连忙说道:“星一大叔,我之前就听闻派里的星象算学天下无双,不知可否展示一二?”

星一接受的是星象宗的传承,细分下来就是星象、风水、算学、经略这四项,也是剑一口中云仙门最厉害,最完整,最透彻的学问,所以肖柏对此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而星一也当仁不让的挺胸抬头,昂着脸,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对着肖柏器宇轩昂的说道:“回禀少主,我宗的星象算数的确是天下一绝,当年也一直雄踞六宗之首,然而这种东西,却不适合用来当众表演,少主一定想看的话,我给你唱个歌?跳个舞?”

肖柏听得都愣住了,你说你摆出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说出这么一番自信满满的话,结果最后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唱歌跳舞了?这中间怎么一点起承都没有的?还有这唱歌跳舞又是怎么回事啊?你是小美公吗?人家都知道只凭歌舞是不行了,正在努力练习胸口碎大石呢!

还好这时剑一及时站了出来,帮忙缓解了一番尴尬的局面,对着星一劝道:“星一师兄,少主一向不喜歌舞,就不用表演这个了,你不妨就此观看一番星象,毕竟时隔500年了,也应该再看看。”

星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建议,接着说道:“是应该看看的,可是眼下身处秘境,看得不够真切啊”

云台仙境里面自然也有日出日落,和外界的时间是一致的,星星月亮啥的也都能看见,只是星一又说看不真切,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剑一又连忙帮着打圆场,对着肖柏说道:“少主,观星之事,虚得到秘境外才行,你不妨让星一师兄出去看看?”

“诶?需要这么麻烦吗?可现在外面不是白天吗?而且还容易引人注目吧?”肖柏有些迟疑的说道,带着这么大一尊甲人出去然后一直等到天黑再让它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吧?那几个女的随时可能闯入啊。

不过这时的星一大概是被剑一给说动了,觉得时隔500年,确实应该仔细看看星象,居然主动请缨道:“这都是小事,我作为一位成熟的星象学家,白日观星这等小事肯定是难不住我的,至于少主担忧引人注目的事,也很好办”

它说着,双手突然握住了自己的脖子,莫名其妙的怒喝一声:“大好头颅!谁来取之?!”

说罢,竟是手头突然一个用力,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饶是肖柏已经见过了大场面,也还是被它给吓了一跳,话说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言谈举止为啥总是那么突然啊?你可以稍微铺垫一下,让别人有个心理准备吗?而且明明那么大声的问谁来取之,最后为什么是自己把头给拧下来了啊?

“吾辈头颅,借少主一用!”那星一继续保持着慷慨激昂的语调,自己把头丢进了肖柏怀里。

肖柏差点就没接住

“少主只需让吾辈头颅外出一观即可。”星一又跟着说道。

于是肖柏还真就捧着颗金属人头回到了自己房间,又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几个女孩都不在院子里,应该又结伴出去玩了吧?应该暂时不会来骚扰自己了,这才打开了窗户,捧着头颅,朝向天空。

只剩一个脑袋的星一还真就认认真真的在大白天看起了星星,嘴里还时不时发出阵阵低吟:“嗯嗯,竟是这样哦哦,如此这般”

它大概也就看了半柱香的功夫,便示意肖柏可以回去了,于是肖柏赶快捧着它的头,传送回了门派,又坐回了自己的掌门宝座之上。

在场的其他甲人见两人回来,都有些激动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很关注观星的结果?毕竟时隔500年了,它们也很想知道如今的情况。

星一也注意到了别人的急迫,连忙说道:“诸位且稍等,容我仔细盘算一番。”说着,它那具无头的身躯也跟着摆出了一分掐算的姿势,又在原地踱步了起来,被肖柏捧着的头则念念有词。

不过念着念着,众人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星一的脑袋也跟着痛呼了一声:“唉哟!”

扭头一看,原来是它那无头的身躯到处乱走,撞上了周围的立柱

这家伙,真的是当年传承里最厉害的一个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啊!话说你就不能先把头装回去再算吗?肖柏心里不由得腹诽道。

可星一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诸位不要在意,我并无大碍而结果有了!”

随着它这么一说,地上的无头身躯也连忙爬了起来,摆出一副挺胸抬头的姿势,做好了装逼的准备,肖柏手中的头颅也跟着说道:“吾日观星象,但见九星闪耀,昂宿、参商、壁宿居北,北辰星拱,流火、北斗居中,星耀四方,环以紫薇、袭月、白虹,擘两分星,高居其位并无异样,以我派多年的观星学说,结合经略算学来看的话,我敢肯定”

肖柏虽然听不懂它到底在说什么,却下意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收敛起呼吸,不敢打扰它,心里连吐槽也放弃了,专注的等待着它最后的结论。

而星一也没关子,直接说出了最后的结论:“我敢肯定,明日晴转多云,申时有阵雨!”

肖柏愣了一下,直接把手中头颅抛去了正殿角落。

“噫?!我的头?怎么回事?少主?!大好头颅!谁来取之?!”角落传来阵阵叫声,而一具无头的身躯也在殿里四处乱窜了起来,最后又撞上了一根立柱,随之沉寂了下来。

肖柏其实真的很想把这家伙直接拆掉来补贴家用的,你之前酝酿了半天,看了那么久,算了那么久,结果最后就是一则天气预报?这就是云仙门当年最厉害的星象宗吗?

难怪最后会覆灭了,不奇怪好吧!

还好这时道一站了出来,帮忙辩解道:“少主息怒,星一师兄这番推算,肯定不会有错的。”

“问题不是错不错,而是有没有用啊?这星象算学吹得那么牛逼,结果只是能预测天气而已吗?”肖柏有些头大的问道。

“少主,这预测天气,也算是预知未来的一种啊,而且别看是个小小的天气,这里面亦是暗藏玄机的,当年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无法如此准确的预测天气。”道一接着劝道,又继续补充道:

“少主可不要小觑了这天气,往大了来说,天气乃天机演变,这亦是一种揣度天机之法;往小了来说,天气对我宗很多道法有着不小的影响,如果能提前预知的话,我们方能更好的准备;再说细一些,能预测到各种灾害,方能逢凶化吉,避免生灵涂炭啊!”

“是了,当年我派能积累起人望,受多方敬仰,很多都是依赖星象宗的天气预测,藉此减轻了很多暴雨、干旱、大雪的影响,可以说是造福一方了,吾辈小计,断然不敢和星一师兄相比的。”医一也格外认真的说道。

肖柏被它们这么一劝,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肤浅和浮躁,当即羞愧的低下了头,如果真是这样来看的话,这星象宗位列六宗之首,还真是有一番道理的。

只不过距离他原本的期待有很大差异便是了,他还以为这星象算学可以预测天下大事,可以测人气运啥的呢

驭一似乎通过肖柏的面部表情读懂了他的想法,又跟着问道:“少主可是觉得这星象之术,应该能预言天下大事才对?其实不然,正所谓事在人为,这天下之事何其繁多,又怎么会是星象所能看出来的?妄论预言?这种事,只能以天下大事来推演预估罢了,那便是经略之论了,自诩能预测这些的,都是些江湖骗子。”

肖柏这下算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连忙有些内疚的说道:“那个能帮忙把星一大叔的头给安回去吗?”

等剑一帮忙把星一的头重新装回去之后,这事算是就此揭过,最后也就剩下一个奇一了。

它接受的是当年奇门宗传承,而这所谓的奇门,其实和杂学有些相近,基本上三教九流的东西都包含在了里面,科目也是所有分宗里最繁杂的,比较拿得出手的是符道、机关、暗器这三项,至于剩下的还有乐器、骗术等等乱七八糟的十余项科目。

之所以会搞得如此冗杂,主要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云仙门当年通过各种手段从其他地方得来的传承,比如某个小派被灭,他们帮人报仇,顺便收了点这方面的东西;亦或是某个小派混不下去了,跑来投奔云仙门,被他们吸纳,也就收了这类的传承。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无用,只是偶尔能派上点点用场,直接丢掉又显得浪费,就被奇门宗像收垃圾一般的收了起来。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反倒是挺合适的,因为奇一能够表演的东西肯定很多,各种走江湖的套路它理论上都会,别说胸口碎大石,喉顶樱枪了,连口吞长剑,蒙眼飞刀这些都会,花样比小美公可是多得多。

只是表演的人没有小美公好看,演出效果恐怕会比较糟糕吧?

不过也正是因为选择太多,奇一从之前想到现在,反倒是有些拿不准主意究竟表演什么,最后还是试探性的对肖柏问道:“少主,你身上可有什么果物?我来表演一番蒙眼飞刀?就请驭一师兄来配合吧?它正好也没表演。”

一旁的驭一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连连摆手说道:“这等事,还是别找我了吧?找剑一和道一师兄不是更好吗?”

“果子吗?”肖柏有些犹豫,黑色书箱里确实还剩了些果子,可那些都是三位小伙伴接下去几天的口粮,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而不值钱的橘子,这些他陆陆续续的剥给小萌儿和大小姐吃,已经吃完了。

“没有果子吗?那算了吧,正好这等奇巧淫技也是难登大雅之堂”奇一有些遗憾的说道,又突然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点子,连忙说道:“少主我给你表演一段简单的机关术吧!且看我如今是个人形,给你变只猫出来!”

说罢,它当即拉开架势,扎起马步,像是在运功行气一般,嘴里也是念念有词,似乎在催动着什么法诀。

肖柏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么大一尊甲人,还真能变成猫不成?那一定很精彩!

这时,奇一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毕,顿时双手一拍腹部,嘴里大喝道:“起!”

接着便看见它头顶突然冒出来了一对尖尖的猫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是多了一副耳朵就叫变成猫了吗?

奇一也注意到肖柏的表情似乎很不满意,又连忙说道:“少主别急!我这番变化,还有两段!”

居然是三段式的变身吗?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肖柏心头又重燃起了点点期待。

于是又听见奇一一声大喝,头上的猫耳突然一下子伸长了一大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少主且看,这是兔子!”奇一说着,偷偷看了眼肖柏愈来愈黑的脸色,又赶快大喝一声,耳朵也再度变长一截。

“这是驴子!”它大言不惭的说道。

此时的肖柏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辛苦折腾那么久收集材料制符,为什么会救回来这样一个逗比,能不能退货啊?

正文卷 234.我算是知道为啥是你当掌门了

被奇一这个奇葩这么一折腾,原本好好的气氛一下子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而最后剩下的驭一则抓住机会,赶蛇上棍,快步走到驴子形态的奇一面前,大声喊道:“蹲下!”

奇一居然很配合的真的蹲了下去?

“握手!”驭一又跟着说道。

奇一连忙伸出一只手,和对面握了握。

“跳!”驭一再次命令道。

奇一当即来了个深蹲蛙跳。

“少主,我表演完了。”驭一朝着肖柏拱了拱手。

干脆把这货也一并退掉吧?话说我之前那么辛苦究竟图了个啥啊!肖柏很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当场宣布散会,让这些人自个忙自个的去。

而之前一直没有表现机会的剑一则连忙说道:“诸位!我们先把大殿打扫一下吧!”接着便从各种扫把拖布啥的,分发给几位同伴。

几位甲人非但没有嫌弃和推辞,反而是当做什么很要紧的重任一般,接过了清洁工具,还大吼了一声,看上去气势汹汹的样子,相互簇拥着走了出去。

肖柏则连忙叫住了医一,带着它去了一旁的偏殿,请它帮忙看看瞎子的情况。

医一先是扫了一眼依旧昏迷中的瞎子,又看了眼肖柏,大概是察觉到了他脸上的急切和温柔,居然松了口气似的,叹道:“还好,少主还是喜欢女人的,我之前还担心你有龙阳之好”

不就是十六岁了还没有结婚生子吗?至于那么上纲上线吗?差点都被人当成变态了啊!肖柏心头腹诽着,嘴上却是问道:“医一大叔,你看她这情况如何?”

医一之前表现得还挺专业的样子,比那两个逗比靠谱多了,而剑一之前还曾为它背书过,觉得只要有它在,瞎子的情况肯定能得到治愈,所以肖柏对它很是期待。

谁知医一只是随意的瞟了瞎子一眼,便连连摇头,还直言不讳的说道:“不太好!”

肖柏心头顿时一沉,连云仙门的医术都治不好瞎子吗?这可怎么办?还去哪里找其他医生?

而医一又接着说道:“个子矮,身材干瘪,还是个魔人,除了样貌还算乖巧可爱之外,并不是什么理想的伴侣。”

“我问的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啊!”肖柏有些抓狂了,这些甲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难交流啊?还有瞎子究竟哪里不好了啊?明明那么可爱,又是很稀有的金发双马尾!

虽然是在吐槽,心头反倒是稍微松了口气,或许瞎子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哦原来少主担心的是病情,且容我先把个脉。”医一说着,在瞎子身边坐下,抓起她的左手,把了一阵,又换到了右手把了一阵,脸上随即浮现出了一番疑惑的神情,开口问道:“咦?她为何还是处子之身?少主你没碰过她吗?”

这个家伙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方面的事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当个医生吗?果然还是和之前两个逗比一起退掉算了?肖柏在心头疯狂吐槽着,觉得自己和这群脑回路有问题的甲人完全就格格不入。

得亏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上下齐心,这心根本没办法齐吧?

而医一大概也看出了肖柏想把自己给退掉的想法,连忙认真了起来,仔仔细细的号了下脉,又搬开瞎子的小嘴,看了看舌头,最后把手伸向了瞎子的眼睛,似乎想要翻开眼睑查看一下瞳孔的状况。

可它的手才伸到一半,突然又像是触电了一般收了回来,连忙扭头望向肖柏,问道:“少主,此女可是天生异象?生来便带着一双妖瞳?并且这妖瞳还异常强力,之前还大肆使用一番?”

“确实如此,她之前为了保护我们,过渡使用了眼睛的力量,才会一直醒不过来的”肖柏连忙答道,又温柔的摸了摸瞎子的脸蛋,还伸出一根手指去撩拨瞎子那又长又密,看着像刷子一般的眼睫毛。

医一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之前刚刚把手伸向对方的眼睛,结果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了回来,应该是这妖瞳的自我保护?可为什么少主又能这般?

它心里突然有了些思路,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又伸出了一根手指,从指间冒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并迅速的扎入了瞎子胸口。

瞎子原本已经无法动弹的身躯突然微微一颤,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如此看来,情况还不错,她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意识,对外界的刺激有一定的反应。”医一收回银针,很笃定的说道。

“有救吗?”肖柏心头一喜,连忙问道。

“那自然是有的,她这情况在我记忆的诸多病例中算是挺乐观的,少主及时让她住进这偏殿里,四下灵气充裕,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症状。”医一自信的说道,“只需抓副方子,再配以针术即可,并不需要其他额外的准备,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那就太好了!”肖柏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先前把瞎子接回来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事不宜迟,我这便给她施针,请少主脱去她全身衣物,以薄纱遮掩,方便行事。”医一又接着说道。

“什么?”肖柏的身体突然一僵,“脱脱衣服?”

他长这么大,只看过一次女孩子脱衣服,那还是之前在泉城时遇见的那个王诗,和入侵林宅的暴徒一伙的那个,而且那一次,别人衣服也没脱完,身上还剩了件肚兜的结果这次,居然要自己把瞎子给脱光光?

天见可怜,他平日里见过最高的尺度也无非是穿短裙的大小姐而已

“少主你在犹豫什么?这都是为了给她治病啊,是嫌我不方便吗?那再帮我找条黑布吧,我蒙上双眼便是。”医一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不不,不是你,是我”肖柏面色微红,用力咽了口唾沫,看上去越来越紧张了。

“少主莫要犹豫,她的病每拖一天,治疗起来便要慢上一分,如果你真的想治好她,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大不了日后给她个正经的名分,只不过此女乃是魔人,难免会被人嚼嚼舌根”医一又接着劝道。

“你你稍微等我一会”肖柏说着,赶快回了一趟现世,一把将床上挂着的蚊帐给扯了下来,再回到了瞎子和医一的面前。

“呃倒也能凑合”医一瞟了眼他手头的蚊帐,有些面色古怪的说道。

肖柏接着便闭上双眼,只眯开一条小小的细缝,替瞎子宽衣解带,最后又喘着粗气,滋溜一声撕下了一截蚊帐,把她全身都包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不知道为何,明明被裹得紧紧的,可是看着瞎子那被蚊帐勾勒出的身体曲线,肖柏的脸反而是更红了大概是因为这蚊帐有些轻薄,很多颜色都遮掩不住吧?下面的肌肤更是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

倒是这身材,还真是够平的,就比小萌儿强得有限了

“黑布就不用了,就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肖柏问道,他可不敢真让医一闭着眼睛戳银针,谁知道会不会戳错了地方?

“可以了,那我这便施针了。”医一说着,示意肖柏后退几步,接着便抓起瞎子的肩膀,把她猛然一下拉着站立了起来,原本看上去还和人类手掌差不多的双掌也随之出现了变化,变得像是两团金属仙人球一般,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有粗有细,又长又短的银针,看着老渗人了。

它挥舞着两团仙人球,围绕着瞎子的身体上下翻飞,那上面的一根根银针随之精准的射入瞎子身上的几个穴位。

必须强调一下,是医学上的穴位。

也就几息的时间,瞎子身上便扎满了各种型号的银针,看上去应该很疼的样子,可她脸上的神态反倒是舒缓了很多,连眉头都微微松开了一些,看来这治疗效果应该还挺好?

最后,它让身上已经扎满银针的瞎子再次平躺下去,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急着撤下银针,而是扭头对着一旁的肖柏说道:“效果不错,一炷香后便可取针,之后再服下汤药,如此循环往复七日,即可痊愈。”

“如此甚好,医一大叔把药方写给我吧?我出去抓药。”肖柏连忙说道。

“不敢劳烦少主,这方子并不难,都是些常用的,医宗的仓库里应该还有存货。”医一说道,突然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连忙叹道:“不对,我忘了,这都500年了,仓库里面的东西没人打理,怕是都发霉了吧?”

“都不是发霉不发霉的问题了,而是早就被外面的人给搬空了。”肖柏很是无奈的说道。

毕竟云仙门在500年前就变成了云台仙境,还每隔几年就会开启一次,大批修士蜂拥而至,这里面有的东西差不多都快给搬空了,之前能剩下一朵琉璃晶蕊,都算是这东西长得慢,还藏得隐蔽,所以还能让肖柏给抢回来,像是仓库啥的,早就空空如野了。

“果然只能去外面抓药回来了,这就稍微有点麻烦了这疗伤的进程怕是要被多拖上一阵子。”医一很是遗憾的说道。

“外面的药不能用吗?”肖柏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倒不是,用还是能用的,需要的几味药都比较常见,只是这外面的药材,品质终究比不上当年派里储存的,药力会有所欠缺不过,此番疗法的重点不在于药,而在于针,这药是帮她恢复身体用的,少主若是能找来其他的大补之物,或许能起到一定的弥补作用。”

“这样吗?”肖柏稍微想了想,连忙打开背后的黑色书箱,伸手在里面掏了一阵,最后居然拿出来一个硕大的蜂窝,竟是有两个人头那么大。

“毒云蜂巢?!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医一一下子惊了,“少说也有近百年的积累才能如此大个吧?少主竟是能找来此等宝物?!”

毒云蜂这东西,500年前也是个异常凶悍的玩意,那些铺天盖地的毒蜂虽然单个的威胁不算大,可数量实在太过可怕了,很多常规的手段应付起来效果并不好,颇有些关刀砍蚂蚁的无力感,而眼前这个如此硕大的蜂巢就更是如此了。

敢去掏这个东西的修士,毫无疑问都是一方豪强!

“少主果真神功盖世,尔等敬佩不已!”医一连忙冲着肖柏拱了拱手,又小心翼翼的从他手头接过这蜂巢,小心翼翼的在上面戳了个小洞,沾出来了点点蜂蜜,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继续说道:“果然是百年份的毒云蜂蜜,此物乃是大补!有这个东西在,我的方子也得改一改了。”

“这个果然有用?那这些呢?”肖柏一下子来了点兴致,也顾不得小伙伴们接下去几天吃什么,又在书箱里掏了一阵,取出了三枚记忆中味道非常好的野果。

“沙树果?!玉芝晶?!白灵草心?!”医一顿时看得一愣一愣的,“少主你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

像这种水准的灵果,已经算得上是异宝的档次了,每一个都能引发一番争抢,甚至引发流血冲突,交代几条人命的!

“嘿都是别人送的,平日里当零嘴吃。”肖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甚至都记不得这些果子是谁家送来的,只知道那大蜂窝是小熊冒险掏回来的,一直被他放着,没舍得吃里面的蜜。

“什么?!这”医一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可内心的震撼却让它什么都说不出来。

门派不是已经落魄了吗?为啥这位年轻的新掌门如此了得,能拿这等天材地宝当零嘴吃?难怪阵眼会选择他作为新的掌门来承担复兴大任,有这等神人在,门派何愁不兴?!

医一当即从肖柏手头又接过这三枚灵果,又竖起三只手指,认真的说道:“少主,且给我三日,三日之内必定治好此女,如若不然,我的名字以后倒过来念!”



正文卷 235.汇合

给瞎子这边的诊疗结束后,肖柏便带着两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页离开了门派,其中一张上面写的是药方,虽说肖柏十分一口气拿出那么多天材地宝给瞎子治病,但只靠天材地宝显然还是不行,必须再配上一些辅助的汤药。

至于另一张纸,上面写着煎药捣药需要的各种器皿工具,这种简单的小物件也被那些闯入的修士们给搬空了,肖柏还得去外面重新找,不过幸好林家本身就经营着药铺的生意,这事倒也不难。

医一并没有说过这方子不能外泄啥的,看来是非常慷慨大方,不介意别人分享自己的成果?

不过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几位女生却正好回来,她们今天似乎去逛了成衣铺,身上都换上了漂亮的新衣服和新裙子,不再是之前那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儒衫,而是时下泉城最流行的短裙加西域长袜的搭配,修长的双腿分别被黑色和白色的长袜包裹住,看得肖柏一阵头晕目眩。

“干嘛这么盯着我看?不好看吗?”黑皮被肖柏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面色微红,有些局促的拉了拉短短的裙摆,她在大小姐的建议下,换了一身和肤色呈明显反差的白色短裙加白色长袜,性感中有多了几分清纯,偏偏上衣又稍稍的有些短,以至于多露出了一抹纤细的腰肢,看上去比平时更撩人,更好舔了。

“好看好看!比平时好看多了!”肖柏当即很坦诚的说道。

黑皮这才放松了下来,偷偷笑了笑,又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只能穿这么一次。。。”

眼下众人马上就要离开泉城去参加斗宠大会,在那种正式场合下显然不能打扮得如此前卫,而回去书院之后更不用说了,以至于黑皮都有些不舍这身很漂亮的新裙子。

“没事的,咱们以后可以偷偷穿。”一旁的小美公说着,伸手摩挲着自己腿上的黑色长袜,还不禁感慨了一句:“这袜子的质感真好。。。”

“咳咳咳!”肖柏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连忙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又一把拉起大小姐的手,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诶?!你。。。你想干嘛?”大小姐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用剩下的一只手捂住裙子的下摆,满脸娇羞的问道,心里大概是认为肖柏被撩拨得心急火燎,兽性大发?毕竟刚才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为什么不往屋里去反而是往外走?

“得去捡几幅药,要抓紧时间了,药铺快关门了吧?”肖柏解释道。

“药?你不是不爱吃药吗?”大小姐被他拽着,快步行走在泉城的大街上,裙摆随风飞扬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不是我吃,是给别人吃的。”肖柏答道。

“呼~呼~是这样?你倒是走慢一点呀。。。”大小姐一边轻呼着,一边有些哀怨的说道。

“已经很慢了呀,大小姐你这几个月没怎么锻炼身体啊?以前明明不是跟得上的吗?”肖柏头也不回的答道。

就这样,两人飞快的来到就近的一家林家药铺,结果一进门,迎面就撞上了林老三,他也正好来这里巡查,结果看见两个小辈手拉着手急匆匆的跑进来,自家侄女还面色潮红,神情不由得变得古怪了起来。

“咦?林三叔也在?正好,帮我抓几幅药吧?”肖柏连忙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呃。。。”林老三有些愕然,不过出于职业习惯,还是接过了药方,低头看了看,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声沉吟道:“这字。。。竟是古篆?写得还真是漂亮啊,想不到现在还有人用古篆来写方子,我还只在医书里见过。”

他已经暗自打算,回头就把这张漂亮的方子好好收藏起来。

医学这种各位注重传承和积累的学科,当然是沿着前人的脚步一步步走下来的,所以每一位合格的医生哪怕不会写,也要会认这种古体字,不然怎么读那些上了年头的医书呢?

不过等到林老三把上面的每一位药都看了一遍,又在心里揣摩了一番之后,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接着便支走左右的人,紧紧关上门,气鼓鼓的问道:“你们两人,居然敢私定终身?还有了夫妻之实?!”

肖柏一下子就懵了,大小姐的一张俏脸也是瞬间变得雪白,自己什么时候和这家伙有了夫妻之实?最多也就敢牵牵手而已吧?也只亲过两次嘴。。。怎么突然一下就如此的危言耸听了?

“那不然你们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又要抓一副安神养胎的方子干嘛?看来是这小子还没去读书之前的事了吧?梦儿,你一向乖巧,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若是让你爹知道了。。。”林老三痛心疾首的说道,又一把抓起了大小姐的手腕,视线还不停的往她的小腹瞄去。

“林三叔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肖柏忍不住咆哮道,这一连串的话未免信息量太大了吧?自己最多就是被大小姐咬过一次嘴唇,怎么就扯到安神养胎这事上面去了?

可林老三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出来,还反手抓过了肖柏的手腕摸了摸,最后竟是尴尬的感慨道:“说真的,你们两人的脉象交换一下反倒是比较合理。。。”

“所以说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林三叔你究竟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抱歉抱歉,是我想多了,我只是看着这方子上面用的全是安神养胎这方面的药,便以为你们已经有了小宝宝,急急忙忙的过来抓药。。。”林老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这番也是泉城名医当久了,习惯性的揣测患者心理,结果才闹出那么大个误会。

“这药不是给大小姐的,也不是给我的,更不是给小萌儿的,是抓给我那位同学的,就是信上提到过的那个瞎子。”肖柏连忙解释道。

可他这一解释,对面一对叔侄就差点跳起来了。

“什么?你居然已经玷污了那女子?!”

“什么?你真的连瞎子都不放过?不是说过和她之间没什么的吗?你个大骗子!”

大小姐说着说着,竟是差点哭了。

“我不都说了没这回事吗?只是瞎子伤得很重,这会都没醒过来,所以才需要用到这方子,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事,话说你们这些人,思想怎么如此不纯洁?总往那种事上联想。。。”肖柏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番话,竟是把林家叔侄给说得哑口无言?

就这么尴尬了好一会,林老三才干笑了两声打了个圆场:“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这方子这有些不对劲,就算是要安神养胎,也不需要如此多种药才是,药效过猛,反而伤身,结果是用在其他病症的吗?看来你找的那位医生,水准不凡啊?你是怎么认识的?”

“是那位仙尊大人帮忙引荐的神医。”肖柏随口敷衍道,又稍微编了点借口,说那神医性格孤僻,思维怪异,心理扭曲,断绝了林老三见上一面的打算。

就这么化解了误会之后,林老三连忙吩咐伙计们去抓药,自己着坐在一旁认真研究着那纸药方,嘴里还不停嘀咕着:

“这几味药容在一起,药性过猛,猛药若毒,哪怕辅以银针也很难化解吧?除非能用针术将药力合理的调配引导。。。可人与人的经脉气血又有着诸多差异,他又是如何做到不会出差错的呢?这种手法真能唤醒沉睡不醒之人?不行,我得修书一封寄去老师处,请教一番。。。”

他并不知道治疗环境是在灵气充沛的秘境之中,也不知道医一手头还有几种天材地宝可用,环境和条件的差异如此之大,只是这样用常理去凭空推断,哪怕找上那八圣之一的医仙商慈,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这样来看,医一并不是不介意别人抄走自己的方子,而是哪怕被人抄了也没用。。。

不过他最后还是留住了肖柏,一口气写了两封信,说了下这方子的事,但出于职业道德,并未抄录方子本身,只是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描述。

之后,他将两封信连同一块刻有名字的木牌递给了肖柏,说道:“你这趟不是要去云州斗宠大会吗?我们悬针门的人也会去,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两封信交由他们,这木牌便是信物。”

那信封上一封写着‘恩师亲启’一封又写着‘掌门亲启’,分别寄给他师父鬼手医仙和悬针门掌门医仙商慈。

“另外还有一事,差点忘了,你这次带回来的小礼物,也不知道你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这等灵果,竟是随手就送人了。。。大哥已经帮你仔细的收好了,一番孝心也领了,不过这等好货,还是回头等奇珍宴上再摆出来吧,所以年底的时候,记得回家过年。”林老三又叮嘱了一句,这做派宛然已经认定了肖柏这个侄女婿,把他当一家人了。

肖柏愣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收好两封信,这才提着已经打包的药材和煎药需要的工具,带着大小姐离开了药铺。

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小姐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呆呆的任由肖柏牵着自己的小手,甚至都不顾路人的调笑。

直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像是鼓起勇气一般,突然站定了下来,对着肖柏小声问道:“你和那个瞎子,真的没什么吗?”

“那是当然啦,我肖柏什么时候骗过人?”肖柏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那你想不想让我喝这味药?”大小姐又壮起胆子试探性的问道。

“你又没病,喝药干嘛?药这个东西,能不喝就别喝,喝多了会变得萌萌哒!”肖柏认真的劝告着。

“唉。。。”大小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拿这家伙没啥太好办法。。。自己明明都说得那么明显了。。。

就这样,肖柏回了家,先把药材和工具送回了门派,又渡过了在泉城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他先回了趟门派,配合着医一给瞎子又来了个疗程,再把那碗大小姐很想喝的药灌进瞎子嘴里,这才回来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云州。

因为随行的都是女孩子,又多了大小姐和小萌儿两位大家闺秀,所以出发的时间就稍微晚了点,等到众人一路飞抵云州,找到之前和师兄们约定见面的那家客栈时,天都黑了。

此时距离斗宠大会开幕还剩下一天。

“肖师弟,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我们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带头的那位师兄很是无奈的说道。

“嘿嘿,不好意思,路上遇见了点其他的事。。。对了,几位师兄怎么称呼啊?”肖柏跟着问道。

“我是平时负责放羊的杨师兄;这位是养鱼的余师兄;这位是喂鸽子的葛师兄;这位是赶鸭子的吴师兄。”那位师兄给肖柏一一介绍了一番坐在周围的其他几位师兄,每一位的姓氏都和他们的专业相当匹配的样子。

“在等师弟你过来那段时间,书院那边寄来了一封包裹和一封信。”葛师兄说着,拿出了一只又大又沉的包裹和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这得多强壮的鸽子才背得动这么重的东西啊?”肖柏接过那沉重的包裹,不禁问道,他都怀疑这里面装的是几匹方砖。

“那你想多了,包裹是托其他人捎带送来的。”

拆开包裹一看,里面居然还真是八本厚得像方砖一样的书?竟然是一套完整版的君子八德?

再打开信一看,竟是大帅逼借着院长齐夫子和狂生苏晓乐的名头写给他的,内容简单来说有四点,前面三点分别是:不要闹事,一定要听师兄的话!不要闹事,一定要听师兄的话!不要闹事,一定要听师兄的话!

大概是因为此事确实很重要,而信又是以三个人的名义一同写的,所以才复读了三遍吧?

至于最后一点,则是叫他这段时间不要急着回书院,他前阵子惹下那事如今开始发酵了,如今各路西域间谍齐聚书院,闹得鸡犬不宁,先要他在外面避避风头再说。



正文卷 236.小小的骚动

之前的魔女夺还一役,探秘会动用了一位尊者和一位高级执事,结果却被狡猾的皇帝、阴险的书生、野蛮的和尚三方联合起来坑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魔女的影子都没见着,还损失了两尊高端战力,连带潜伏在大使馆里的间谍暗子都被那和尚给清理了大半。

如此大败,这场子不找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那和尚实在太凶太野蛮了,魔女也不在他们手里,所以探秘会的目标就盯在了松涛院上面,就肖柏离开后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出现了三次失火,两次人员失踪,五次遇袭的事件,得亏是苏晓乐还没走,有位八圣坐镇,目前还没出现死者,但也有数十名学生在骚乱中受伤。

“所以你这段时间务必要低调行事,不要暴露行踪,小心被那群丧心病狂的鬼佬盯上。”赶鸭子的吴师兄很认真的劝道。

“齐夫子那边之所以借你一套完整的君子八德,也是希望你在这种时候能勿忘本心,勤加修炼。”余师兄也跟着说道。

“所以这次斗宠会,前两天人多的时候,我们带你去见见世面,后面剩下的几天,你还是好好呆在客栈里吧,这里是驭兽泽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鬼佬是断然不敢来此地闹事的”

“或是偷偷离开也行,正好能带着你的身边几位姑娘四处游玩一番,好好陪陪人家,莫要辜负了姑娘家的一番真心。”为首的杨师兄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次的斗宠大会,为期一共八天,前面三天都是普通的交流会座谈会宠物展销会,重头戏是第四天开始的兽王决,要打到第八天才能决出今年的兽王。

所以师兄们只让肖柏参与前面两天,他心里断然是不乐意的,只是不想让师兄们为难,便假意答应了下来,心里倒是有了番自己的计较。

我这不还可以易容吗?先假意离开,换个造型再混进去,既能不被鬼佬们发现,也不会让师兄们为难,还能顺便支走大小姐和小萌儿,让她们不被牵连,简直是一举多得面面俱到岂不美哉?肖柏如此想到,甚至还有点暗自得意,认为自己想了个很棒的办法。

于是他便暂时辞别了师兄们,又打听了一番悬针门的住处,准备过去帮林老三送信。

他此时所在的这个地方,唤作连镇,距离驭兽泽很近,算是他们的地盘,繁华那是自然的,面积也不小,甚至比一些小城还大了,而比较外围的一些地方则被驭兽泽全盘包下,专门用来安顿远道而来的各路客人,这样也方便大家交流论道。

所以肖柏要找悬针门的人也不难,就过了一条街便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顺利的联络上了其门人,把信递了过去。

“竟是叶州泉城林师叔送来的?这么远送过来,真是辛苦兄台了。”接过信的那位门人看着和肖柏差不多年纪,挺有礼貌的样子,又顺手递给肖柏一只小瓷瓶,算是犒劳他的辛苦,又接着介绍道:“这是我炼制的小糖丸,吃着还挺甜的,当个零嘴吃吧。”

肖柏接下了瓷瓶,就此告辞,自己则回了客栈,又打开了黑色书箱,把刚刚入手的小零嘴倒入掌心里,递到三位小伙伴面前。

“据说是很甜的,你们尝尝看?”

小猫顿时伸出前爪扒拉着他胳膊,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一下,又稍微咀嚼了一番,才有些惊喜的用肢体语言表达道:“果然是好舔,看来这外面还是有能吃的东西的!”

说起这事,肖柏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明明说好带三位小伙伴出来见见世面,游山玩水,结果非但天天把人关在箱子里,连好吃的也拿不出来,想来也是惭愧得很。

还好,三位小伙伴都很善解人意,也很喜欢呆在书箱里的样子,并未和他抱怨这事,而今天奉上的糖丸也被它们飞快的分食一空。

不过就在肖柏打开书箱和小伙伴们分享美味的同时,远在十几里外的驭兽泽总坛处,确实一番鸡犬不宁的混乱场面,那些平日里很乖巧,如臂指使的妖兽们此时却像是吃错了药一般,到处撒疯,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要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闹得门人们也是一番鸡飞狗跳。

“小强?!小强你怎么了小强?!”

“我家阿花突然到处窜,那位师兄来帮我一把?”

“阿呆!不可以!那是你亲兄弟!”

“掌门呢?快去通报掌门啊!”

“玄清道的清幽真人到了,掌门亲自去迎接了,这会不在总坛啊!”

还好这样的骚乱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有派里强者出手,动用起驭兽秘术,强行镇压住了宠物们的骚动。

“幸好还有朱长老坐镇!”驭兽泽的门人们纷纷松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出手便平息了骚乱的朱长老开口问道,不过问的对象却不是门人,反而是身边一只硕大的怪鸟,仔细一看,竟是一只体型庞大,毛色鲜艳的大鹦鹉?

“呱!究竟是怎么回事?!”鹦鹉答道,神态语气和朱长老竟是如出一辙?

“你这笨鸟,我没叫你学说话!”朱长老气急败坏的掐住鹦鹉脖子,用力摇晃着。

“呱!救命!”鹦鹉惨叫了一声,这才赶快说道:“北面有强敌自北面来!”

“北面?!”朱长老闻声望去,那边恰好就是安顿远道宾客的地方,能住那里的,都是收了请柬的贵客,不是啥不请自来的盲流,怎么会有敌人?

“或许是谁带了件了不得的异宝过来,刺激到了它们。”一位身披兽皮,体型壮硕的男子推测道,他看上去也是派里的高手,身边跟着只硕大的肥鸡,正在和朱长老的大鹦鹉对视着。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不过这位客人未免也太没礼貌了吧?”朱长老神情不悦的说道。

因为斗宠大会时也会有一些相应的鉴宝会,交易会举办,所以会有人带着那种针对妖兽的宝物过来也不奇怪,连驭兽泽自己也囤积了很多类似的道具,都是用来降服妖兽用的。

只是今天遇上的这件,其威能显然不小,就这么突然放出来终究是不妥,确实很没礼貌,估计是客人们已经提前在进行交易,所以才闹出这种乱子吧?

“还是不要去随意打扰客人们了,虽说他们失礼在先,我们作为主人却不能失了礼数,等掌门回来了,将此事禀报上去,交由他老人家定夺吧。”朱长老最后做出了决定,打算暂时把这段小插曲压一压,没有当场杀上门去。

就在那骚乱发生的同时,远在连镇郊外的一处小凉亭里,两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正在对饮,他们一人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的模样,身后立着一只趾高气扬的大仙鹤;另一位则在腰间围了张鹿皮,旁边跟着只膀阔腰圆的大猩猩。

别看这大猩猩的胳膊比人的腰还粗,却能像人类一般捻起小巧的酒壶,给两人斟酒,力道尺度更是控制得极好,竟是滴酒不漏?

不过就在肖柏掀开书箱的同时,它的胳膊却突然猛的一颤,险些把面前石桌都给掀翻了,而那只嚣张的大仙鹤也同时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望向西面,嘴里高声啼叫了两声。

原本还在叙旧的两位老者同时面色一凝,那老道连忙往西边望了一眼,眉头不由得一皱,低声说道:“这妖气冲天啊?天妖乱世?”

“啊?老友你莫不是喝多了?这云州境内一向太平,更何况这连镇近郊?”那围着鹿皮的老者恰好也姓陆,正是驭兽泽这一代的掌门。

虽说驭兽泽一直与各路妖兽打着交道,但是他们并没有学会道门那手神奇的观气术,只会一些近距离感应妖气的法门,所以只要距离一远,他们的反应还不如身边的宠物来得敏锐。

“倒也没那么严重,这妖气虽盛,却不凶厉,没准是哪位道友驯服了一头强大天妖,带来给我们见见世面?”这说话的老道自然就是玄清道的当代掌门清幽真人了。

“老友莫要胡闹,我驭兽泽立派500余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驯服天妖这等荒唐事,这天妖本是妖中之王,岂会甘于人下?这等道理,连三岁孩童都懂的。”陆掌门十分笃定的说道。

“那就只可能是某件邪派异宝了。”清幽道人跟着说道,虽说他对于驭兽之术也十分擅长,算是立派的小畜生训练师,更是培养出了身后这只大仙鹤,但对面毕竟是驭兽的业界权威,他肯定也不好反驳对方。

“能隔着这么远让我家小乖失态的异宝?”陆掌门捻了捻胡子,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来我这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怕是留不住了。”

“呵呵,谁不知道你家驭兽泽家大业大,又傍上了大司马,这点小钱,至于拿出棺材本吗?”那清幽道人笑了一声,又继续开始喝酒,似乎并未把这冲天的妖气放在心上。

这当然不用放在心上,这斗宠大会广邀天下强者,此时不说全致,起码也到了大半,那连镇北面的几处客栈里不知道住着多少上三境高手,真有那么蠢的人赶在这个地方闹事不成?

果不其然,那妖气很快就消失了,两个老头又继续喝酒叙旧。

而此时的肖柏暂时还不知道这一点点的小插曲,在喂完了小伙伴之后,便关上书箱,早早睡下了,他明天还有得忙,今天得早点休息才行。

就这样,在把半夜偷偷钻进自己被窝的小萌儿抱回大小姐床上之后,肖柏这一夜还算过得安安稳稳,而第二天一早,他又先回门派去看瞎子,先是习惯性的戳了戳脸蛋,试探她的反应,又撩拨了一下她的眼睫毛,最后才捏住她的鼻子,把一大碗药灌进她嘴里。

接着医一走了过来,变出两团仙人球,扎了瞎子一顿,才开口说道:“如此一来,她明日应该就能清醒了。”

“哦?正好!明日斗宠大会开幕,她总算是能赶上了!”肖柏很是欣慰的说道。

“不可不可!”医一连连摆手,“大病初愈,怎么能跑去凑这种热闹?虽是清醒过来,她少说也要在这里躺上半月,再多加调理,才能外出。”

“唉可怜的小瞎子不过没事,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肖柏说着,与瞎子道了别,又赶快回到现世,去送别白苒。

在过来的路上白苒就和他说好了,到了连镇就分道扬镳,她回上州老家去保养维护那套随身厨房。

肖柏原本打算是用云飞帖把她送回去的,毕竟这里距离上州还是挺远的,但白苒却拒绝了,表示自己还需要顺道去寻位友人,让肖柏不必操劳。

于是肖柏只能砸了几十枚银元,帮她雇了辆豪华马车,又替她把那套沉重的随身厨房搬上车放好,才依依不舍的说道:“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呀!”

“嘻嘻,柏哥哥对女孩子一向是这么好的吗?”白苒俏皮的笑了笑,又反过来递给肖柏一只硕大的包裹,里面不停散发出阵阵可口的香味。

这是她昨晚连夜给肖柏做得各种小零嘴,生怕肖柏吃不饱似的,做了满满一大包。

就这样,两人在连镇外面挥手告别,肖柏回了客栈,准备和大家分享白苒最后的手艺;而白苒则等到马车走远了之后,提着行李跳下了车,再随手塞给车夫一个银元,让他绕去隔壁杜家村多接个人,自己留在原地等。

等到车夫也离开了之后,她才独自走进路边的一处小树林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背后突兀的长出了一对金属制成的羽翼,片片羽毛层层叠叠的翻了出来,却不是常见的长羽型,而是奇怪的圆形?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凤羽。

接着,她扇动起金属羽翼,提着行李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天际。

正文卷 237.猎奇

刚和白苒分别不久,肖柏还在往嘴里塞着她做的小鱼干时,班长却突然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在纸上写道:“肖柏同学?白苒同学离开了?”

见肖柏点了点头,班长又继续在纸上写道:“呼~之前其实一直就想和肖柏同学你说,我总觉得白苒同学和我很像”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你们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啊?”肖柏有些无语的答道,班长就是只笔,连实体都没有,可别人白苒呢?落落大方的富家小姐,乖巧可人的懂事妹妹,这哪里像啦?

而班长也被他问得一时语塞,笔杆子在空气中晃悠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啦,别想这些奇怪的事啦,咱们今天抓紧时间好好玩玩。”肖柏又转口说道,还伸手拍了拍班长的笔杆,以示安慰。

“呜又又被肖柏同学占便宜了(呜咽)”

我对着一支笔能占什么便宜啊?话说为什么要用‘又’字啊?肖柏很是无语的腹诽道。

按照他的原定计划,送走白苒之后,原本打算带着小萌儿和大小姐去逛逛连镇这热闹的市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毕竟按照几位师兄的说法,明天斗宠大会正式开幕,他们作为特邀嘉宾,是要观礼整个过程的,不能到处转悠,想必也是非常的无聊。

结果他正准备去叫小萌儿起床的时候,就被葛师兄叫住了,顺势又把他揪了过去,接着便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什么现在情况不明,鬼佬在暗中觊觎,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云云。

之后,几位师兄又把他强行拽去参加了一场私下的聚会,就是一群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坐着喝茶聊天,这种事,哪有小萌儿和大小姐好玩?肖柏自然是不太高兴的,可又架不住师兄们的热情,还是被强行拖进了一家茶馆,又给他介绍了一桌子记不得哪门哪派的青年才俊。

席间倒是见着了一位熟人,就是之前砺剑阁徐剑主搞的那什么煮酒论道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公子,据说出身中州赵氏,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

不过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况且那次煮酒论道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先就是这位赵公子带来的女伴乱说话,嚼风剑香的舌根,引得徐剑主颇为不快,接着众人讨论起八圣空缺的位置,又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今日再次重逢,两人只是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再没多余的动作,避免了尴尬,而本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肖柏自然就显得比较无聊和边缘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默默吃着白苒留下的小鱼干。

“今次这个斗宠大会,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啊,而且一年比一年势大,这驭兽泽也端的是财大气粗,蒸蒸日上啊!”不知道是谁突然起了个头,众人的话题也就落到了这次的东家身上。

驭兽泽的全称本应是叫驭兽幽泽,这名字听起来有些邪气,像是魔道宵小一般,所以江湖上一般都习惯去掉那个幽字,简称为驭兽泽。

不过别看驭兽泽这个名字也不怎么样,但他们确实货真价实的名门正派,历史底蕴极深,势力范围极大,又背靠华**方,算得上是背景深厚,所以才有资格和实力组织这种一年一度的盛会。

同时此派在民间的声望也是极高,这大概是因为他们一直无条件传授一些简单的驭兽之道,教百姓们把猪喂得更肥,羊喂得更软,鸽子喂得更壮,也没有什么欺男霸女,鱼肉相邻的恶行,连办个斗宠大会也邀请百姓同乐,倒是比其他五个大派表现得亲民许多。

只是在江湖门派当中,驭兽泽的威望就要差了那么点了,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一直没出过八圣级别的强者,这倒不是说他们战斗力不行,只是这驭兽之道,终究算作借助外力,和主流思想不太符合,所以和机巧奇谷一样,算是有些偏门那种,八圣这种位置,自然就轮不到他们。

这时,又有一人说起了斗宠大会的真正肉戏,“话说回来,今年的兽王,又不知花落谁家?该不会还是被驭兽泽自己的人给得了吧?如此一来便是蝉联三届了,怕不是又要引起些闲言碎语?”

斗宠大会这种小畜生之间的较量,驭兽泽这种专精驭兽之道的门派自然是占尽优势,这兽王决举办了数十届,大多数时候都是被驭兽泽自己的人拔得头筹,少有失手,这难免会引起一些微词。

“话不是这么说的,天底之下,钟爱驭兽之道的人何其之多?驭兽泽虽是最强的,但这兽王决的赛制特殊,最强者也不见得能笑到最后,反倒是要看点运气的。”又有人反驳道。

这兽王决的赛制相当的另类,并不是常见的捉对厮杀,或是一擂到底这种简单的模式,而是前面先赛四天,每天都决出一位擂主,最后一天再让这四位擂主捉对厮杀,赢家便是今年的兽王。

从理论上来看,第一天的擂主显然是比较占优的,不仅剩下三天能让麾下小畜生们充分休息,还能观察其他三位对手的情况,有充足的时间临场制订策略,最后的赢面自然会比较大。

不过实际上这点优势却并不明显,因为大家都知道第一天的擂主很有优势,竞争往往就是最激烈的,压力也最大,很容易出现消耗过大,小畜生恢复不过来等状况,结果最后以疲兵应战,痛饮苦果。

可第四天的擂主也未必就能占到便宜,毕竟想要成为一天擂主也不是啥容易的事,又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情况未必就比第一擂的好多少。

所以说能不能赢下最后的兽王,除了看自己的小宠物强不强之外,还真需要点运气,看遇见的对手强不强,消耗大不大,若是拼尽全力拿了个第一擂,却害得小畜生们死的死伤的伤,那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而志在今年兽王的肖柏自然是很认真的听了这番分析,也在心里琢磨了起来,自己该第几天上场比较好呢?

他原本打算继续听听这些人吹牛,看看能不能听到更多信息,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有谁突然插了一句嘴,强行扭转了一下话题。

“说起这驭兽之道,其实就像诸位手中的各种兵器一般,可驭兽泽这么多年下来,八圣未出一位不说,连七兵的位置都占不上一个,想来也是颇为遗憾依我看,那七兵之尾的那凤羽翎衣,不妨换做一头驭兽泽的神兽,诸位以为如何?”

这番话一出口,现场突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般的口无遮拦,这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那凤羽翎衣乃是极凰白瑟的贴身神兵?要把它排出七兵之列,不和直接打白瑟的脸一样?是谁胆子那么大?

结果等人们看清楚发言者之后,却又纷纷附和了起来,表示认同这样的说法,即使心里不太赞同的,也还是随波逐流的点了点头,觉得这话题值得讨论一番。

原来说这话的人正是和肖柏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公子。

上州白氏乃四家之首,极凰白瑟又是八圣之首,连所用兵器都能派上七兵之一,这么过分的事,中州赵氏第一个不服,其他人都惧怕白氏之威,唯独他们赵氏是不怕的,皇亲国戚嘛,别人怕他们还差不多。

至于凤羽翎衣这件兵器,其本身就存在着很多争议,当初将它位列七兵,很大程度上是在给白瑟面子,毕竟这武器比起其他六件,终究是差了一点的,这差距并不是性能和威力,而是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

比如说七兵之一的护国神剑,其本身只不过是把军用的制式长剑,不知道哪个铁匠铺的无名铁匠敲出来的,质地不坚,剑锋不锐,性能可以说是平庸至极。

然而它是华**神鲁光达的佩剑,并且从始至终只用过这么一把剑,也就是提着这把普通的剑,在西域大漠力克强敌,为华国奠定下后世的根基,才被奉为护国之名。

这样一把剑排在七兵之首,别人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而其他剩下的天狼啸月枪、度世禅杖、无弦弓、离魂刺、战鬼双刃这些,都是差不多类似的性质,其威力和性能未必比得上如今的神兵利器,但每一把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并曾经被那些英雄豪杰所使用,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护得家国安宁。

所以说这其他六把武器都有着历史情怀,国家大义的加成,而凤羽翎衣身上就没有这些,这件兵器现世得很晚,其主白瑟起势也晚,那会都和西域诸国休战了,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若不是曾经有过一次单人力克东海十剑圣的佳话,凤羽翎衣怕是根本和七兵扯不上关系。

更何况这凤羽翎衣本身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件盔甲,而非兵器,只是因为其性能出众,穿在白瑟身上又确实很漂亮,颇有点神兵配美人的韵味,才被人归类为兵器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赵公子这番听起来很扯淡的话才会得到别人附和,毕竟你一件盔甲都能算作兵器了,别人驭兽泽的强力妖兽凭什么就不行了?真要论及国家贡献,人家驭兽泽一直担负着华国骑军的马匹供应,肯定比你个每日闭门不出的白大美人靠谱啊。

肖柏当然是无意掺和这种讨论的,只是听见别人提及上州白氏啥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在意,白苒走到什么地方了?这小鱼干快吃完了,后面该怎么办?

此时被肖柏挂念着的白苒,正浑身**的躺在一块铁毡之上,身边满是大锤,火炉,台钳一类的玩意,看着像是在进行什么另类的play。

而她那原本光洁的背部,也不知道被什么利刃划开了一道硕大的口子,旁边一位带着白口罩,遮掩住容貌的女人正伸手在那伤口里翻动着什么,像是在掏心掏肺一般,让这画面看起来极其渗人。

可白苒的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痛苦的神色,反倒是异常平静,只是时不时发出一声娇叫,冲着身边的女人喊道:“妈!你倒是轻点呀!”

“你想我轻一点,就没想着控制住自己的性子?”那女人答道,又顺手拿过身边一把小一号的铁锤,伸进白苒背后的伤口里,在里面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出门之前,不是特意叮嘱过你的吗?要么就一口气的变回原型,要么就隐忍不发,你这要变不变的,才会搞得自己不舒服。”那女人又接着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年轻,露在口罩外的双眼也满是神采,眼角也看不见半点岁月的痕迹,却不知为何会被白苒叫妈?

“唉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突然冒出来一头大怪兽,我当时真的以为它会突然扑过来把我哥给吃掉。”

“你哥的事,哪用得着你担心?你就算被那大怪兽压扁了,他也不会有事。”女人没好气的应了一句,又接着补充道:“我叫你去他身边,只是让你见见他,顺便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要是过得不好,就让他回家,倒也没想过需要保护他什么的,他不背着那口大箱子吗?”

“可他过得一点都不好呀!已经被那群夷人记恨上了不说,连魔人也要找他麻烦,他还跑去给人家当赘婿!”白苒气鼓鼓的说道。

“蛮夷宵小,不足为惧,这一点倒是和他爸很像,走哪都不肯安宁不过这当赘婿又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有些奇怪的问道,“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岂不是私定终身?成何体统?我这边给你弄好了之后,你赶快回去找他,把他带回家里来”

一边说着,她像是在生气一般,手上猛然一用力,白苒的体内顿时咔嚓咔嚓作响,逼得她又是娇娇连连,哭丧着脸说道:“妈!你在干嘛呀?!我的胸都凹进去了!”

正文卷 238.心乱如麻

此时的肖柏暂且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家,有一位了不得的长辈在等着自己回家,而且还打算出手干预自己的婚姻大事。

而他这一天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着师兄们到处乱逛糊弄过去了,有价值的消息并没有打听到多少,这些人聊起天来多是天南地北的胡扯,而且聊着聊着就往女人的方向上去了,什么哪里哪里出了位美人,谁谁谁想要一亲芳泽结果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或是哪里又出了位文韬武略的清倌,多少人为之一掷千金云云。

真是无聊啊,有这闲工夫,多聊聊哪家的小宠物更厉害不好吗?这种女人的事有什么好聊的?居然还那么多人对此感兴趣当时的肖柏很是不解的腹诽道,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几名聊得火热的师兄,颇有些羞于与之为伍的感觉。

所谓的文士风流,总是绕不开青楼窑子的,无法理解这一点的肖柏,终究是很难成为一名合格的书生啊

不过在一大堆杂乱而无用的信息中,他还是听见了一条比较有价值的咨询,据说这次有人带了件了不得的异宝过来,像是要在后续的鉴宝会交易会上出手的样子,听说昨晚那异宝就已经露过面了,隔得老远惊得驭兽泽那边鸡飞狗跳的,显然是威力不凡,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好运找到了这等宝物,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之一掷千金了。

这个消息让肖柏来了点兴致,这件异宝或许就是某件自己所需的制符材料?那自然不容错过,而眼下很需要筹集出一笔资金,光靠他身上那点金叶子,肯定是不够看的。

所以等到下午十分肖柏回到客栈的时候,连忙找上了刚刚逛街回来的大小姐等人,他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大小姐的双手,深情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诶?!你你你想干嘛?”大小姐顿时有些紧张的问道,心想这家伙该不是突然开窍了,想要自己喝那副药了吧?可这里明明人那么多,小萌儿也在旁边,这怎么可以?

谁知,肖柏开口竟是问道:“大小姐,你们林家收不收金条的?”

“咦?”大小姐突然就愣住了。

接着便看见肖柏从兜里摸出来一根黑乎乎的棍状物,在她面前用力掰断,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截面,又继续说道:“我需要一笔钱,但手头暂时没有其他能换钱的东西,就只有这个了,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换成金叶子?”

这些金条都是云仙门当年的存货,经过剑一的一番清点后,品相较好的,还能让人认得出这是金条的大概还剩了183根,如果按照500年前的汇率,一根大概能换20余片金叶子左右,相当于3000多张金叶子的一笔巨款了。

可是这距离那块卖了5万片金叶子的纯金月轮还是差了太多,剩下的部分肖柏就只能考虑出手那朵琉璃晶蕊了,反正最精华的叶片部分他还留着,也不知道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拿出去卖能换得几个钱。

大小姐看着他那一脸踌躇满志的表情,狐疑的问道:“你该不是觊觎着那什么异宝吧?”

原来昨晚的那点小骚动都传得这么广了,连大小姐什么的都知道了?

“未必就是那什么异宝吧?其他好东西也能蹭着这个机会买一点。”肖柏答道。

这倒也是他的心里话,如果琉璃晶蕊能直接置换到那神秘异宝是最好不过,剩下的钱他还要买些其他东西,比如说这两天他回去照顾瞎子的时候,医一和驭一就和他特别说过,希望他能采购点作物的种子和小兽的幼崽,以便重开种植业和养殖业。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饶是身家早已过了百片金叶子的肖柏都觉得捉襟见肘。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把书箱里的各种果子卖掉了,听林三叔的说法,这些果子好像也挺值钱的?可如果卖掉的话,小伙伴们接下来几天又吃什么呢?

所以能不能换掉这批金条,很关键!

而大小姐在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帮你问问在这边的叔叔伯伯们能不能置换吧,你如果实在是缺钱的话,我身上倒是还带了十张金叶子,先借你用?”

在这个年头,像金叶子这般硬朗的货币,带着一张就足够在华国周游上一圈了,像大小姐这种出个门居然带着十片金叶子的,也真的是阔气。

不过还有更阔气的,原本抱着小奶猫在旁边蹭蹭的小萌儿一听见肖柏缺钱用,竟是直接取出一只还带着体温的贴身小荷包,递给了肖柏,里面居然装了二十多片金叶子!

“这些原本是打算等到我们完婚之后,给小宝宝买新衣服用的,不过柏哥哥急着用的话,现在便先拿去用吧。”小萌儿又接着说道。

“肖柏你急着用钱吗?我这里也有一点。”黑皮跟着说道,“不过也不多,这个月家里的钱还没寄来,也就只有几十片吧”

只能说女生们是真的有钱这么一凑,还硬是给肖柏凑出了一百多片金叶子。

可肖柏却是连连摆手,谢绝了大家的好意,又正色道:“我怎么能用你们的钱呢?这不成吃软饭的吗?不行不行,当主角是绝对不能吃软饭的!”

众人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大小姐带着肖柏出去找寻林氏在这边的那些叔叔伯伯了。

还好一切顺利,在经由林氏产业一位掌柜的引荐下,他们联系上了本地的一家钱庄,对方在仔细的审查了一遍金条的品相后,开出了一根置换十五片金叶子的价码。

这价钱比起500年前低了很多,可也没办法,谁叫这批金条氧化严重呢,而且考虑到社会经济的变化,对面这个价钱倒也算是公道,看在林氏面子上并没有占肖柏便宜。

然而这钱庄并不大,总共也没存多少金叶子,东拼西凑的,最后也只给肖柏换了500片而已,要再换的话,就只能用金票了,可这东西出了云州就很难用,这家钱庄在华国其他地方的分铺并没有设置多少。

肖柏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带着500片金叶子离开了,最后还不忘感慨了一句:“唉,这要是有个传说中的支付宝该多好?”

就这样,肖柏带着并不充分的准备,迎来了第二天斗宠大会的正式开幕。

肖柏依照惯例还是起了个大早,先回了趟门派,在玩了一会瞎子后,又端起已经凉得差不多的汤药,再捏住瞎子鼻子,开始往她嘴里灌。

只不过之前两天这样灌药的时候,瞎子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乖乖的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但今天却是有些不同。

“呜呜呜哦哦哦咳咳咳”

肖柏顿时一喜,“瞎子哦不,雅儿你醒啦?来来来,还有最后一口,喝完了再说话。”

说罢,他把最后一点药也灌进瞎子嘴里,又伸手拂弄着她的前胸后背,帮着她把药顺利的咽下肚子。

“呜好好苦”瞎子也随之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哀鸣,这居然是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怎么样?好些了吗?”肖柏又用力抓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了起来。

“呜肖柏同学,别晃了,好晕。”瞎子又软绵绵的说道。

肖柏连忙把她放平躺下,这才让她露出了一番稍微舒服了一点的微笑。

就这么稍微缓了一会之后,瞎子大概是真的缓过来了,连忙迫不及待的伸出双手,对着肖柏做了个求抱抱的姿势。

肖柏则握住她的双手,颇为激动的说道:“你可算是醒了,这段时间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嘻嘻。”瞎子甜甜的笑着,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才刚刚康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肖柏连忙凑近过去想要扶她,却反被瞎子趁其不备,一下子缩进了他怀里。

“谢谢你的关心,肖柏同学”瞎子依偎在肖柏怀里,娇俏的脸蛋在他胸口轻轻的蹭着,像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又听见她继续说道:

“其实我虽然醒不过来,但却能感应到外界发生的一切,所以我知道肖柏同学每天都会来看我和关心我,也知道你请了一位了不起的大夫来替我治病,还拿出了宝贵的药材,这些我都知道,连你每天都会戳戳我的脸都知道”

“呃”肖柏一时间有些尴尬,照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连自己替她宽衣解带的事都知道?虽说是为了治病吧,但是未免也太

而瞎子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局促一般,主动抓起了肖柏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又用双手捂住他的手背,不让他抽开,任由他抚摸着自己柔嫩的脸蛋,还轻笑着说道:“肖柏同学以后想摸的话,随时都可以,不用等我睡着的时候”

此时的肖柏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了。

“啊对了,还有之前那位大夫说过的话,肖柏同学也不必担心”瞎子又继续说道,“我虽然是魔人,却从小就被送来了华国这边,是吃华国的米长大的至于生孩子的话,虽然不如阿兰那般有优势,但我也会努力去作的!”

看来她昏迷的时候不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听力还特别好,之前医一数落她各种不是的话都听进了耳里,还一直挂在心上。

“这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啊,我不是为了那种事才救你的。”肖柏连忙辩解道。

“嘻嘻,我知道的,肖柏同学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瞎子说着,居然又蹭着肖柏一个不注意,突然往上蹭了蹭,软软的嘴唇在肖柏的脸庞温柔的印了一下,接着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句夷语。

“这样一来,我应该是抢先了吧?”瞎子有些小得意的笑了起来。

肖柏则顿时变得有些懵逼,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直到医一很不识趣的在旁边咳嗽了几声,才把他重新唤醒。

“啊对了,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雅儿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回来看你。”肖柏连忙说着,也不顾瞎子的纠缠,当场落荒而逃了。

等他离开了之后,医一才走近瞎子身边,对着还在闭着眼,脸朝着肖柏离开方向,摆出一副望眼欲穿架势的瞎子说道,“这位小姐,该用针了。”

“啊好的,谢谢你,医一大叔。”瞎子应了一声,连忙躺下。

“以后若是不必要,就不要随便再用你这双妖瞳了,此番能这么快把你救醒,多亏了少主拿出的三样天材地宝,以后怕是就没那么好的事了。”医一又接着说道,语气里听着有些心疼的意思,三枚原本能有更多利用空间的灵果就这么浪费掉了,他都替肖柏心疼,这忘仙门百废待兴,若是让少主摊上个败家娘们,可就真麻烦了。

瞎子大概也知道自己浪费了好东西,连忙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会记得的,以后不会了,有肖柏同学保护我的话,应该也不用再睁开双眼了吧?”

而被瞎子寄予厚望的肖柏这会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木讷的跟着师兄们前往斗宠大会的开幕会场,一路上对小萌儿的亲昵也是有些躲躲闪闪的样子,看得其他人都觉得奇怪,以前这家伙不是把这还没过门的小媳妇当个宝贝一样捧着的吗?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呜柏哥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不喜欢萌儿了?是萌儿做错了什么吗?被柏哥哥讨厌了吗?”小萌儿有些委屈的问道。

“没没有,小萌儿多可爱啊,我永远喜欢小萌儿”肖柏有些尴尬的应付道,以前可以理直气壮说出口的话,今天听上去却有些底气不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小萌儿冲着自己卖萌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瞎子对自己甜甜微笑的画面,简直像个渣男一样。

于是就这样,心怀忐忑的肖柏坐上了看台,有些麻木的迎来了这场自己期待已久的盛宴。

正文卷 239.各怀异心

此时的肖柏正身处一座硕大的斗兽场里,这里正是为了每年的斗宠大会而专门修建的,可以容纳5000多人,在这个年代算是相当宏伟的工程了,三天后的兽王决也将在这里上演。

至于平时的话,这里也会承办诸如赛马一类的普通娱乐,一直以来就是这云州最热闹的地方,而今天更是比平日里更要喧嚣了几分,不但5000人坐得满满当当的,外面还围了一圈凑热闹的闲散人等。

肖柏和师兄同学们坐在所谓的贵宾席上,怀里抱着小萌儿,下巴搭在她的头顶,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脑子里却还在想着瞎子的事,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也挺想像这样抱着瞎子看热闹。

心情纷乱的肖柏并没有认真听驭兽泽那位鹿皮老者的开场发言,也没留意台下的各种花哨表演,直到医仙商慈登台露面,才在周围的一片惊呼声中清醒了过来,望向了这位八圣第三。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医仙居然是位满头华发,富态和蔼的老奶奶?身上看不见半点高手气质,也不像苏晓乐那般的个性逼人,普通得就像个再常见不过的老太,这样的人居然能够力压极剑吴为位列八圣第三?

关键是,那位灵山剑门的吴掌门还特别服气,他居然就跟在商慈身后露面了,而且面对这老太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甚至各种躬身执弟子礼。

可即使姿态放得很低,旁人还是一眼能看出他是位绝世高手,那身上一股凌冽的剑气即使已经尽力收敛,却还是显得咄咄逼人,多看他两眼仿佛都会被刺伤一般。

“哦?想不到吴掌门居然亲至?八圣来了两位捧场?这番驭兽泽的面子可真的大了。”肖柏身边的吴师兄感慨了一句。

“何止两位,之前苏师兄来我这里抓羊的时候,还说过他原本也是想来的,只是因为门派里出了点幺蛾子,走不了,苏师兄若是来了,那八圣可是到了三位了。”

“其实这吴为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只是他前阵子跑去上州想要挑战极凰白瑟,结果却被对方推脱了,这才顺道过来看一眼吧?你看他这身剑气,显然是酝酿已久的,就是为了那一战,结果却是落了个空。”葛师兄则有些好笑的提了个小插曲,“不过依我来看,即使他励精图治这么多年,磨砺出这样一身剑气,也未必就是白瑟的对手吧?”

余师兄则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吴为位列第四,可前面三人,除了白瑟之外,大司马韩篙位高权重,肯定不能挑战;商医仙又是声望显赫,还比他高出一辈,肯定也不能挑战;他想更进一步,只能瞄准这第一的位置了。”

肖柏的目光也被那吴为吸引住了,这个看起来约莫40来岁的吴掌门应该算是最标准的剑修模板了吧?可这一身气息看着虽然可怕,却总觉得少了点道门老司机的气质,即使身穿白衣,也没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或许是因为吴为身形高大魁梧,颜值又有点跟不上吧?总觉得像个粗鄙武夫,再联想到门派里学剑的剑一,腹黑而鬼畜,让他不禁怀疑真实的剑修和肖大牛故事里的恐怕不是一码事?

“真可惜,原本以为剑修很帅的,还打算再修符之余顺便学学剑,以便日后耍帅,可这学剑的人看着好像也不够帅啊?”肖柏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在肖大牛的各种故事里,让人觉得潇洒帅气,风流倜傥的职业大概有三个,一个就是白衣飘飘,一剑西来的剑修;一个就是满腹经纶,肆意洒脱的书生;最后便是干练利落,百项全能的特战兵王,这三个职业都是当年肖柏十分憧憬的,也是故事里各路主角最所选择的。

可真的出了大荒山,见识到了这些职业后,他却有点幻灭的感觉,这世上最强的书生像个杀猪匠;最厉害的剑修像个粗鄙武夫,至于最后剩下的特战兵王好像根本没有这个职业?

“果然我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修行符道啊”肖柏有点小失落的感慨道。

不过这时,小萌儿却突然回过头来,眼巴巴的望着他,又很认真的说了一句:“柏哥哥,你修什么都是最帅气,最好看的,萌儿最喜欢的!”

说罢,她又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忙贴近肖柏怀里,咯咯咯的偷偷笑着。

唔小萌儿果然也很可爱啊,但瞎子也很可爱啊,两人一个银发一个金发,一个红眼一个蓝眼,真的让人很难选择啊他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句。

至于黑皮小美公和大小姐,只能说常见的黑发黑眸对肖柏有点缺乏吸引力吧?

与此同时,随着两位特别嘉宾的亮相,这场开幕式也趋向了白热化,驭兽泽也拿出了点真本事,先是放出了一票高大神骏,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大白马,组成了一个大方阵,在下方的斗场中开始了巡游,即使没有骑手也能做到令行禁止,甚至连步伐步幅都保持着一致,简直就像一只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一般。

场间顿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掌声和欢呼,因为能坐在这个场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马匹代表着一只精锐而强悍的骑兵,而这样的骑兵便能守护这片国泰民安,理应享受这份喝彩。

至于个别被邀请进来的西域客人,看着这白马方阵则有些尴尬和难受,这简直就是耀武扬威嘛!这群狡猾的华国佬,居然用这等邪术来驯养战马,难怪两方交战的时候己方骑兵总是被摁着摩擦,这根本就是耍赖!太不要脸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安插间谍,偷走他们的驯马技巧!

在白马方阵之后,天上又随之飞起一片鸽子,它们也在驭兽泽门人的控制下,维持着一朵花的阵型,又时不时在排列变化一番,在空中组成各种漂亮的图案,并且没有一只暴露出本性,鸽了逃跑啥的,也让人看得不禁赞叹不已。

一旁的葛师兄看见这一幕,却是满脸羞愧,掩面说道:“唉比我强太多了,我喂的鸽子虽然也很强壮,却没这般听话乖巧,至今都学不会什么是信义,总是时不时弄丢一些书信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这番理念听着挺好,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等到鸽子的表演结束后,接下来又有什么猴子乐队,小猫小狗杂技团一类的表演,也不知道驭兽泽为什么没有放出那些高大威猛的妖兽,而是选择了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动物来表演,难免就让肖柏觉得有些不过瘾,你这些阿猫阿狗,胸口碎大石都不会,连美宫都比不上啊!

如果只是单论让宠物乖巧听话的话,他肖柏倒也不遑多让,看看他身边的这些宠物,小猫小熊小个子,小萌儿瞎子班长啥的,也都很听话嘛!

实际上只有真正比较通晓驭兽之道的人,像是驭一这种,才能从这番表演中看出驭兽泽的道行来,要让这些本身并不通灵的普通动物完成这种需要高配合度的集体表演,绝对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不禁需要精通驭兽之术,还得花上很长时间去练习。

而就在肖柏为这波表演感到有些遗憾的时候,另一波没资格入场的人也在感到遗憾,只是遗憾的方向和内容有些不一样,他们是在为错失良机而感到遗憾。

“吉利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一位头带鬼面,做夷人浪客打扮的人开口问道。

而他所询问的这位大人,也是同样的打扮,甚至这间柴房里的十个人都是这样的浪客模样,而他们正是为讨伐恶徒肖柏,漂洋过海而来的东海剑圣们。

因为华国的自信与自大,视东海夷人为宵小之徒,所以并不禁止这种藏头遮脸的浪客出没,再加上这云州靠近东海,夷人本来就多,斗宠大会又讲究一个普天同庆,从而给了十位剑圣混入连镇的机会,甚至可以说非常顺利。

他们提前七天便在连镇潜伏了下来,通过各路眼线确认了肖柏会过来的消息,而且也提前盯上了他的师兄们,并在肖柏抵达的第一时间找到了目标,还画出了肖柏的简笔肖像。

那画像大概是这样的:╮( ̄▽ ̄)╭

于是便有人提议立即出手,攻其不备,将肖柏格杀在客栈,结果都准备动身了,却被十人当中为首的剑圣吉利阻止了。

理由是太过危险肖柏住的那地方,周围全是华国的江湖人士,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强者,他们又不可能收集到所有宾客的情报,就这么贸然扑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就算有机会击杀肖柏,自己这十个人能活下几个可真是难说

“我等受了神殿供奉,此事自当尽力而为,可今次再入华国,所见所闻,深有所感,这华国何其强盛?能人异士又何其之多?反观我们呢?遇上这种事也只能凑出十个人来,真要都死在了这里,以后又怎么办?我昨日执意按兵不动,着实是不想让诸位生死异国他乡啊”那剑圣吉利声情并茂的说道,找的理由也算是冠冕堂皇,有理有据了。

不过在他内心深处,却不完全是这样想的,他虽是接受风神殿供奉,可同时也是东海大族吉利家的长辈,自家目前隐隐有着制霸东海的趋势,前阵子还刚和华国达成了几项关于珍珠珊瑚等奢侈品的交易,正是感情升温期,这就难免有了借助华国威势,来一手狐假虎威,从而东海步武的野望。

所以此番让他领头来华国搞事,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杀个无名宵小本身或许不算什么大事,也基本不会影响到后继的战略思路,可为何要那么急?一定要赶在这斗宠大会上下手?这事情万一搞大了怎么办?

只可惜风神殿势大,他推脱不了,而自己又是当年上州之败的幸存者,在东海颇具名望,这次是真的被赶鸭子上架逼着来的。

虽说他也知道挑在这个敏感时期动手有着诸多意想不到的方便,甚至能让风神殿在华国扬名立威,让这群骄傲自大的华国佬不再敢轻视,之前他们都计划好了,将肖柏枭首之后,首级挂在连镇城门上,旁边写下此獠罪状,再引用华国名句,用肖柏的血写下‘烦我风神者,虽远必株!’这几个血红色的大字。

想想确实很威风很解气,可对比起实打实的家族利益,就还是有些不够看了所以这位剑圣吉利根本就不想在这斗宠大会上动手,不想把事情搞大,而是想要尽力的隐秘,悄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杀了。

这和风神殿的思路根本是背道而驰。

领头的剑圣吉利有私心,而那位屈居次席的剑圣东川也一样,他所在的东川家也在积极和华国进行贸易,和吉利家形成了商业竞争关系,并且隐约也有借华国势头耀武扬威的歪心思,再加上他们家本身就和山田家有隙,在听见肖柏放走了山田家看守的罪人时,心头还暗自高兴,还借此机会狠狠嘲讽了一番山田家那个胖子。

所以这位剑圣东川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他同样也是当年上州之行的失败者,一直留有心理阴影不说,这次行动又和家族利益相悖,甚至还得屈居竞争对手的指挥下,去帮山田家那群鼠辈报仇?

这是一种怎样憋屈的体验?他不消极怠工才怪了,你们风神大人生气了,怎么不自己出手?如果不是自己女儿自幼就去风神殿当了巫女,他怕是死都不会跑这一趟。

至于同样是当年被白瑟虐过的剑圣一郎,他在东海常年修佛,本就不太吃风神殿那套,这次过来,心里却总挂念着复仇一事,对其他事都不怎么关心在意。

领头的三位老资历的剑圣都是这般的各怀异心,其他剩下七位年轻的新生代剑圣哪怕是有想法,也很难实施,东海的社会结构就这样,资历比实力更重要。

正文卷 240.不虚此行

总而言之,东海这十圣再入华国,虽说算得上是同仇敌忾,却怎么都说不上同心协力,于是当听见为首的三位老资历剑圣都打算再等等,再缓缓的时候,两位新生代的年轻剑圣却猛然一下站了起来,作势便要摔门而去。

“两位,切勿冲动,不要破坏大局。”剑圣吉利连忙开口劝道。

“吉利大人多虑了,我们只是在这柴房里待久了,闷得慌,出去喝杯酒而已。”其中一人闷声答道,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两人稍微走远一些之后,其中一人才突然开口说道:“土屋大人,你这番一同离开,可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哈哈,真不愧是五十岚大人,果然深知我心,不错,我已没有耐心陪他们在这柴房里蹉跎时间了!”另一人低声答道。

“哼!那吉利老狗,老而不死,却早已没了心志和锐气,看来十年前的一败,已经让他胆寒了吧?被个女人唬成这样,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是啊,依我看,这三位前辈都没能从那女人的阴影中走出来,做事束手束脚,宛如无胆鼠辈!神殿真不该召集他们过来的,只是给我等添乱罢了!”

“哼!我这几天也早已打听清楚了,那贼人哪里算什么祸首?在这边只是个无名小辈而已,对付这种人,居然还要十圣齐出,甚至还得蹲在柴房里,藏头遮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也是时候让这些无能的前辈和嚣张的华国佬见识见识我们东海的勇气与决意了!”

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决定了这就表演一番东海的传统艺能——独走。

当然,如果不是忌惮这那三位老牌剑圣的名声,他们很可能还要表演另一项传统艺能——下克上。

这样的想法在明眼人看来无疑是愚蠢透顶的,不过要考虑到这几位新生代剑圣乃是当年上州一败后才脱颖而出的年轻人,从小便是生长着褒扬与赞誉中的天才少年,二十来岁便名震东海,成为新兴的剑客代表,那自然是心比天高,无比骄傲,今次又被幸存的三位前辈压制,那当然是格外不爽。

他们和之前的那批剑圣不同,自幼便被风神殿照顾,连老婆都是神殿的巫女或者祭司,对神殿的依赖和忠诚自然超过了当年的一批老人,并且一直渴求着一个能超越前辈的机遇,甚至私下里还耻笑过十圣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这事。

而与华国人的交锋,也局限于欺负一下商船的保镖护卫,那自然是手到擒来,所向披靡的。

所以这番过来,他们可是抱着雄心壮志,预备大展拳脚,扬名天下的,向风神大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与忠诚的,结果却龟缩柴房里这么多天,那肯定是忍不了的。

既然忍不了,那必然就要搞搞事,杀点人发泄一番。

于是两人便结伴来到一家茶楼坐下,又被茶博士一脸嫌弃的赶去了角落里一张小桌,就连茶楼里养的鹦鹉都在冲着两人聒噪的喊道:“夷猴!夷猴!”

两人的脸色被面具遮掩住,看不见,可说出来的话,却已是戾气十足。

“过会动手的时候,顺便取了这厮狗头!哦,还有那蠢鸟!”剑圣五十岚盯着那狗眼看人低的茶博士,压抑着怒气,低声嘶吼道。

“冷静,莫要被一点小事乱了心绪。”剑圣土屋连忙劝道,“我其实早几天就想出了这个计划,并暗中差人盯着那贼人的动向,如今选的这家茶楼,乃是待会散会之后的必经之路,等那贼人路过时,我们便突然暴起,猝不及防的取他首级!”

“而后,我们的撤退路线也规划好了,只需这番这番”剑圣土屋说着,又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大概画了下一会的逃跑路线,看来此人虽然很自信,却没有狂妄到以两人之力硬悍华国修士的地步,还是准备了后手的。

“真不愧是土屋大人,早就想好了克敌妙策!实在让人佩服!”剑圣五十岚钦佩的说道,又稍微有点担忧的问了一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那极剑吴为?听闻此人剑术天下无双”

“五十岚大人,这种时候,就不要挫自家威风了,华国人的水准,这么多年下来你我也见识过不少了吧?那什么四海蛟龙?东洋狂虎,海霸刀,你不也见识过了吗?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不也是一剑就杀掉?就算那吴为比这些人强了一些,但又能强出多少?既然是人,那总是有极限的。”剑圣土屋十分自信的说道。

他口中这什么四海蛟龙啥的,都是些商船保镖的江湖诨号,要知道保镖这一行嘛,最重要的就是个名头,其行事风格难免与华国传统的低调内敛不太相符,不然拿什么去震慑那些宵小?

“这么一说倒也是,我当年对上那海上无敌五兄弟,五人一起上,也不过是几息之间便被我一一砍杀的事。”剑圣五十岚被对面这样一鼓舞,信心也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又接着说道:“我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剑圣,而这华国,有资格称圣的也不过八人而已。”

“这便对了,其实这番,我本是打算大闹一场,顺便会会这所谓的八圣第四,结果却被那吉利老狗压着不能动弹哼!此番定要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新生代的觉悟!”剑圣土屋摩拳擦掌的说道。

就在这时,茶楼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原来是开幕式已经结束,宾客们开始陆续离开斗兽场,准备正式享受这番盛会了,已然是到了防备最松懈,场面最热闹却也最混乱,最适合偷袭杀人的时机。

“时候到了,做好准备!”剑圣土屋连忙开口说道,“就按着之前的计划,你我同时使出得意的秘奥义剑术,斩杀贼人!若是有人不长眼的敢阻拦,便一并杀了!”

“了解!我磨砺多年的居合之利,便让华国佬见识一下吧!”

此时的肖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番突如其来的天降杀机,正表现得有些慌乱和狼狈,左手牵着一只大小姐,右手牵着一口黑皮,左边腋下夹着一捧小美公,右边夹着一坨食铁兽,脖子上骑着一头小萌儿,衣服里还躲着一搓嘤嘤草和班长。

没办法,这开幕式一散,场面一下就乱了,人来人往的,实在太乱了,他害怕身边的人走丢,被冲散,就只能这样了。

“呜怎么这么多人呀比泉城的几大庙会加起来的人还多”大小姐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握着肖柏的纤手不由得多用了点力,生怕丢掉似的。

“在北漠从没见过这么多人”黑皮也忍不住说了一句,瞬间又往肖柏身边黏得更近了一些。

“呜呜,你这笨蛋,清点呀,腰都快被你夹断了,唉!我的裙子”小美公也跟着说道。

就连位置最安全的小萌儿也有些害怕,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紧紧夹着肖柏的脖子,很害怕突然掉下来。

“再坚持一下,看见那茶楼了没,那里就是岔路口,人会少一些。”身后的杨师兄开口鼓励道。

不过就在众人随着人流蠕动着,眼看着就要抵达那岔路口的茶楼时,两股磅礴而恐怖的杀气突然从茶楼中迸发了出来,直指全身手脚不得空闲的肖柏。

而那茶楼里那只鹦鹉也随之发出一连串呱呱呱的怪叫声,像是被吓着了一般。

“觉悟吧!秘奥义·鬼神突刺!”

“我的痛苦还在你之上!秘奥义·居合一闪!”

随着两声夷语的怒喝,两道黑漆漆的人影突然暴起,朝着肖柏杀了过去。

他们的杀意很浓很肃杀,动作也确实很快,施展出的招式也的确堪称精妙,只是两息时间,便已撞开挡路的闲人,来到了肖柏面前。

可就是因为这太过明显的杀意,让肖柏提前有了准备时间,在两人还没过来时就松开了手上的挂件,掏出了衣袖里的替身使者。

然而对方毕竟是剑圣级别的强者,动作迅疾如闪电,在肖柏还没来得及将符插入腰间时,明晃晃的刀光便已经闪出,袭向他的颈项。

下一息,一股血雾喷薄而出,溅了周围路人满头满脸,接着便听见噗通一声闷响

“肖柏!”大小姐顿时撕心裂肺的喊道,以为肖柏已经遭遇不测,自家姐妹要守寡了。

结果她定睛一看,却发现肖柏居然还是好端端的站着,倒下的居然是两名歹徒?甚至身上都没被黏上血污?

原来在血即将喷过来的关键时刻,白胖虚影及时出现了,及时替他挡了下来,还顺便把小萌儿也护在了里面,只是自己却被染成了个红胖子。

可问题是,为什么倒下的会是两名歹徒?

那一刻的攻守易势发生得实在太快,饶是以肖柏的眼力和反应,都没完全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名歹人正要砍中自己的时候,身上突然喷出了一大股鲜血,像是运功不慎,原地暴毙了一般。

至于比他眼力更差一些的路人们,则只是看见两道黑影气势汹汹的从茶楼里冲了出来,一边跑身上一边喷血,像是被仇家砍杀一般。

而就在人们疑惑不解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堂而皇之的占据着这条交通要道,缓缓驶到案发现场,从里面跳下来一位虎背熊腰的魁梧剑客,身后还跟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何方宵小,安敢在此造次?不知我吴某人就在此地吗?”那魁梧剑客,自然就是灵山剑门的吴掌门了,他脸色铁青,看起来非常不爽的样子。

他毕竟是公开露面过的,并且为斗宠大会献上了一番祝词,结果回头就有人在这大街上行凶伤人?不说给不给驭兽泽面子的事了,是看不起他这华国第四圣不成?

所以在感觉到那股明显到露骨的杀气时,他便隔空出手了,即使当时他还坐在马车里,陪着老奶奶聊天,完全没有半点准备;即使当时他和现场之间隔了老远,中间还塞满了闲杂人等,可饶是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他的杀招还是比两位夷人剑圣快了几分,而且还玄妙得让路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像是两名夷人自己暴毙了一般。

而替他们驾车的那位车夫,则连忙过去查看了一番,又很是不屑的踢了地上的尸体两脚,才回来报告道:“抱歉,惊扰到三位贵客了,只是两名夷人不知为何当街行凶,幸亏吴掌门及时出手,并未造成其他伤亡。”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慈祥的老太太念叨着,又赶快吩咐道:“他们要伤的那小朋友,一切安好吧?有没有被吓到?麻烦领他过来一下吧。”

车夫连忙领命而去,寻找正在帮黑皮和大小姐擦脸的肖柏。

“刚才那一剑,隔空引动天地灵气化为剑气伤人,这便是传说中的天剑吧?想不到吴掌门这么快就领悟了,如此一来,极意七剑便是学全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从马车上下来的第三人,一位白发老道则说起了另一件事。

“前辈过誉了,也才是刚刚领悟不久,距离融会贯通还差得很远,此番本是打算寻那白圣切磋一番,帮助积累消化的,却没想到会浪费在这宵小身上”吴为颇为遗憾的答道。

灵山剑门那只有七个字的极意剑,七个字原本是无序的,只是被后人强行组合了一番,念作:‘万化归一成天地’,每个字便是一招剑术,而其中的天字,便是七个字里面最玄妙最深奥也最难学的。

相传学全七剑,将其融会贯通后,还能悟出一套强无敌的终极剑术,只可惜这么多年下来,根本就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仅是能学全七剑的人都已是屈指可数,所以至今还没人能走到这最后一步。

而这两位夷人剑圣虽然死得憋屈了点,但亲身体悟一番吴为新练成的天剑,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正文卷 241.道不同不相为谋

驭兽泽的相关人员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开始了各种善后工作,一旁的茶楼也被强行清出来一间包厢,邀请吴为等三人入内稍事休息,接着又带了肖柏等人进去,看来是打算问问看事情原委。

让这群小年轻近距离直面着八圣中的两位,一时间难免有些紧张和局促,大小姐和黑皮倒是还好,小美公则是浑身微微颤抖着,都不敢抬头了。

不过最搞笑的还是葛师兄,他怀里居然还抱着几只鸽子,在那里咕咕的叫着

肖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压低声音,略显尴尬的解释道:“之前看你有危险,就像招来附近的鸽子,施展一招鸽以咏志,助你一把,可等鸽子过来的时候,事情都结束了”

这时,又听见那老奶奶笑着说道:“小丫头们就随我来吧。”

在场女生们哪敢不从?她们可都知道这老奶奶就是方才露过面的商医仙,连小萌儿都被大小姐从肖柏身上摘了下来,跟着去了隔壁小间,唯有班长还被肖柏揣在怀里,没法参加这番难能可贵的女性话题圈。

而留下来的肖柏则和师兄们一起面对那浑身锐气的吴为和那仙风道骨的老道,以及一位身披鹿皮的老者。

这可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佬啊

“见过清幽真人,陆掌门,吴掌门。”领头的杨师兄不卑不亢的与三位大佬见礼,却是把吴为放在了最后面,这三人里面虽是他的实力最强,但年纪和辈分却是最低。

换做其他江湖人士,肯定是把他放在前面才对,但对于讲究礼义信的松涛院学子来说,杨师兄这样的顺序才是最合适的。

肖柏等人也连忙跟着杨师兄附和道。

清幽老道很随和的笑了笑;吴为则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不知道是他生来就这气质,还是说心里看不上这几位松涛院的学生。

而那陆老头则看了眼葛师兄怀里的鸽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是打算施展你们松涛院那招鸽以咏志吧?还是先把鸽子放回去吧”

葛师兄如临大赦,连忙跑去窗边,把怀里鸽子都放了出去,可正要关窗时,一道白影又突然闪过,直接从窗户里冲了进来,把几名学生给吓了一跳。

结果定睛一看,居然是只趾高气扬的大仙鹤?

“如何?”清幽老道问了一句,居然是冲着那大仙鹤问的,原来事情发生后,他连忙让这仙鹤去天上飞了一圈,观察有没有其他异样。

“唧唧!”仙鹤应了一声,用力的甩了甩头,接着又恢复到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立到了老道身旁。

“哦?居然无事发生吗?”老道不由得捻了捻胸前胡须,又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了身边的两位。

“看来是我想多了。”吴为冷冷的应了一句。

“我就说嘛,应该只有这两夷猴犯蠢而已,如果真是什么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不会挑在那么愚蠢的时间和地点。”陆老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些夷猴,经常就是一言不合便要拔刀伤人的。”

在之前肖柏等人上楼来之前,三人进行过一番讨论,吴为觉得这夷人不应该那么蠢才对,这里面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这番当街送死,颇有点吸引己方视线的味道,或许其他地方有人会乘机搞事?

不过却无事发生,看来只是单纯的遇上了两头蠢货。

“但愿如此吧”吴为回了一句,又望向了肖柏,接着问道:“你就是肖柏吧?这两夷人为何要杀你?”

肖柏原本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老道那只大仙鹤,听见对面突然叫出了自己名字,一时间有些诧异,反问道:“咦?你认识我?”

吴为没有说话,反倒是清幽道人帮着说道:“小友近段时间,也算是声名鹊起了。”

其实按理来说,肖柏这等既无实力又无成就的小辈,本应像个无名小卒一般,默默无闻,更不用提被这三位大佬知道了,其实如果在路边随便抓个江湖人士问他知不知道肖柏,别人也肯定是一脸懵逼的。

然而却因为最近的一些事件,以及某个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女人经常把他挂在嘴边,反倒是让这些上层大佬们知道了这小子。

在座三位大佬都知道,此子先前在云台仙境中近距离见过那神秘仙尊,却错过了一场仙缘,但似乎和那位仙尊还保持着一点联系;也知道他就在不久前卷入了华国和西域探秘会的纷争,保下了那件作为质子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又把她藏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以及某个二十多岁还没出嫁的女子,经常和人提起这小子,说他长得好看皮肤也好,小时候很可爱云云,让人隐约觉得两人有染,不是姘头便是面首。

所以肖柏这样一个无名小辈,反倒是让大佬们都知道了。

至于他身怀异宝,身后书箱也有古怪的事,暂时还只有泉城的正心老司机知道,虽是写信回了门派,可他是玄正观的人,这书信此事也还在路上,都不知道到了哪,所以玄清观的清幽道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个细节。

在听陆老头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被大佬关注的事之后,肖柏先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感慨道:“原来我已经这般出名了啊?”

接着,竟是有些得意的说道:“哼哼!不愧是我!”

几名师兄连忙把他摁住,生怕他就这么飘了起来,说出什么更丢人的话来。

“哈哈哈,无妨,年少轻狂一些,未必是坏事不过,你和那两位夷人又是如何结怨的?让他们恨不得当街杀你,怕是有什么杀父夺妻之恨吧?”陆老头又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没有没有,我不喜欢杀人的,而且已经有老婆了,虽然还有些小,要等她再长大一些。”肖柏连忙辩解道。

“陆前辈不是在问你这个”吴为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心里则微微泛起了一丝不悦,似乎对肖柏这跳脱的思维有些不爽。

“要说其他事的话,大概就是我释放了一批他们关押的罪人吧?”肖柏想了想,又接着说起了拯救小美公族人的事。

这事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松涛院那边都知道,别人想打听肯定能打听道,所以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而且就算要骗人,他现场编织的谎言怕是骗不过这三位阅人无数,江湖经验丰富的大佬吧?还不如实话实说了。

他最后甚至连那风神的事也一并说了。

“所以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肖柏最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虽说之前橘大叔提醒了他好几次要当心风神殿的报复,他却没想到对面居然会来得那么快,又那么急。

这段不算多复杂的信息被三位大佬快速的咀嚼了一番,每个人似乎都从这单纯的表面发掘出了点内在的东西。

陆老头关注的是这个:“看来这风神殿应该是供奉着一头大妖,能隐于云间,隔着数百里施展威压,怕是已经到了传说中妖仙的层次难怪这邪教能这么快的做大,原来是有所依仗啊”

清幽老道则更在意那神秘仙尊的事,“看来小友你并未完全错失仙缘啊那仙尊倒也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一样,看似凶厉,实则仁善,应该是不忍见那些罪人受苦,才出手相助,当然也有可能是另有所图”

不过这老道再怎么联想,也不会往仙尊身边缺乏人手这个方向上去考虑,身边没人用,大可敞开山门,就凭当日那震慑全场的威势,还愁招不到人手?怕是不知道多少人甘愿不计报酬的前去吧?

他心里虽然对那仙尊很是好奇,想要问更多一些,可出于矜持和礼貌,并未开口,当日,或许也是不想惹那仙尊不快吧?

至于吴为,他关注的东西就更奇怪了,居然开口问道:“你只用了一张符,便杀了那些夷人祭司?”

“是啊,他们很蠢的,站在那里让我打。”肖柏如实答道。

吴为再一次皱了皱眉,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肖柏的面容五官,虽说没有再多表示,可身上露出的那股锐气似乎变得更扎手了一些?

看来,他好像很不喜欢肖柏,不知道是嫉妒他的颜值,还是不喜欢他那种跳脱的思路。

结果这时,肖柏居然还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对了,那什么风神,我推测它正处在虚弱期,我们要不要组个狩猎小队,前去讨伐?”

这番话一说出口,清幽老道和陆老头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大概是觉得此子天真可爱吧?可吴为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居然气鼓鼓的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像一阵风一般的拂袖而去了?

“这”杨师兄顿时显得有些紧张,自家这小师弟当真是口无遮拦,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口?和三位江湖前辈结伴?你算老几?

然而即便如此,也最多说肖柏不知天高地厚吧,这样的人满地都是,像陆掌门和清幽道长都是一笑了之,吴为更是应该见得多了才是,居然会如此生气?竟是连另外两人的面子都不顾,就这么走了?

至于吗?堂堂八圣,居然只有如此气量?

另外两位大佬也是一脸的错愕,这是怎么了?竖子戏言,值得如此动气?

但不管吴为再怎么小气,也是肖柏口无遮拦在先,于是几位师兄再加上两位大佬,轮番上阵,好好的说教了他一顿,训得他头都不敢抬。

当然了,主要是师兄们在说,两位大佬只是偶尔插嘴几句,但也够让肖柏难受了。

肖柏心里也是委屈啊,自己提供了那么重要的一条情报,又处于好意想让大家一同发财,怎么却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果然和这些人合不来,看来讨伐风神那事,得另外找靠谱的队友了,比如某位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

肖柏这边水深火热的挨训,可女性话题圈那边却是相处融洽,几位女孩在刚面对医仙商慈时难免有些紧张,可等这老奶奶笑眯眯的从怀里摸出大枣、果仁等等小零食分享给众人之后,气氛居然迅速的好转了起来。

“呵呵,你们这些小家伙,总是见着我就害怕,我有那么吓人吗?”老奶奶笑眯眯的说道。

“商奶奶和我们想象中的不大一样。”黑皮仗着自己身份场上最高,壮着胆子说道。

“呵呵,好俊的丫头,北漠果然也是个出美人的地方。”老奶奶打量了一番黑皮,很亲切的主动的牵起了黑皮的手,又处于职业习惯摸了摸她的脉,竟是露出一番惊喜的神色,又微笑说道:“以后哪家小子若是能娶到你,定是儿孙满堂,可是八辈子的福份啊”

黑皮顿时俏脸一红,又隐隐约约的往向了隔壁,心头倒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些长辈都差不多,都觉得自己很能生孩子?猫妈妈是这样,这位老奶奶也是这样

老奶奶又一边和众人聊着,一边伸手在她们衣服上留下的血污处随手一抹,原本已经被弄脏的地方竟是神奇变得干净了?看着像是道家的净衣咒?

老奶奶注意到了小丫头们的诧异眼神,开口解释道:“和道门无关,只是活血化瘀的手法的一点活用而已。”

医术还能这么用?可真是是长见识了

而接下来和拉家常一般的聊天中,众人知道了这老奶奶居然已是鲐背之年?!可看上去也不过才60岁的样子,不但精神矍铄,思维清晰,甚至还有一口好牙,完全看不出是个90岁的老人。

这或许便是学医的好处了吧?

总之,比起肖柏那边的处境,这边最后已经演化成了老奶奶带着几位漂亮可爱的小孙女享受天伦之乐,甚至连小萌儿都不怕这位老奶奶了,还罕见的让她抱了抱,要知道,平日里除了大小姐和肖柏,她可是连林海山都不让抱的。

正文卷 242.我的团队颇具实力

就在肖柏被师兄们捧着大道理,拿着圣人经念叨得头大的时候,老奶奶商慈及时出手相助了,把肖柏叫了过去,说是有其他事要询问一番。

他如临大赦,连忙去了隔壁小间,等他一出门,清幽老道才笑着对几位师兄说道:“你们其实也不用这般严格,我们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方才见那小子被你们念叨得都快晕了,我都想要开口相劝,却又不太好说什么。。。”

“两位前辈大量,但这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的。”杨师兄拱了拱手,回答道。

而肖柏那边,苦着脸走进那满是女孩的小间之后,商奶奶一下就注意到他那闷闷不乐的表情,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方才出言不逊,被几位师兄训了吧?”

看得出来她虽然上了年纪,但耳朵却是一点不背,在与小丫头们聊天的同时,还掌握着隔壁的一举一动,考虑到她的身份地位,也算是基本操作了吧?

肖柏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是好事,你那几位师兄也是真心护着你,才会这样。”商奶奶又接着说道。

肖柏不由得一愣,自己不过是处于好意,说错了一句话,结果就被师兄们围着念经,这还能算是好事吗?

大小姐连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先帮着他跟商慈辩解了一番:“商奶奶,他自幼在山里长大,不懂这些规矩,希望您别怪他。”

接着又连忙趴在肖柏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下这里面的江湖规矩。

华国是个讲究上下尊卑,很重礼数的地方,像肖柏方才那样以小辈的身份说出冒犯长辈的话,本应是遭受严重惩罚的,若是几位师兄在这种关头还要护短的话,且不说会坏了书院的名声,还很有可能引发围观路人帮松涛院管教学生的恶性事件。

师兄们这般严格,是不想给旁人插手管教肖柏的机会,也得亏是方才在场的都是大佬,没有其他人在场,尤其是没有灵山剑门的门人在场,否则怕不是要当场戳肖柏两剑。

经大小姐这么一说,肖柏倒也反应了过来,类似的桥段他在肖大牛的故事里可听过不少,比如某某不长眼的蠢货当众挑衅主角,结果背后靠山又极其护短,主角被逼无奈只能出手教训那货,最后顺理成章的将其实力连根铲除。

这样看来,师兄们还确实是为他好。

商慈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而是拿出了一封信,微笑着说道:“这封信就是你送来的吧?也是辛苦你了,也是今天见了你,才突然记起之前我那师侄和徒孙都提过的一件事,他说你是气海凝冰,却并无大碍,甚至还有办法动用内息?”

她口中的师侄,自然是林老三的师父鬼手神医,他在林氏那场大劫过会,确实对肖柏表现出非常的兴趣,甚至还邀请他加入悬针门,以便自己研究,后来回了门派后,还和自己的师叔商慈简单探讨过一番这种罕见的病例。

不过时间隔得有些久了,商慈也是在看过林老三寄回来的信,对那道用药明显不当的方子产生了好奇,这才重新注意到肖柏这个特殊病例。

于是她又冲肖柏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身边坐,等肖柏过去之后,她又习惯性的伸手替他把了把脉,脸上的笑容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低声呢喃道:“这脉象果然很古怪。。。若不是见你活蹦乱跳的,我都不相信这样的脉象居然真实存在。。。”

听她这番说法,这种近似于男人怀胎的奇葩脉象,好像还有过记载?该不是哪位女装大佬真正突破了性别界限吧?

面对着众人的疑惑眼神,商慈又接着解释道:“像他这样的脉象,我还和你们一样年轻时在一些杂书上看见过,当时觉得像是看见了个很有趣的笑话,便记了下来。”

按照小妖和剑一之前的一个说法,肖柏练的这门内功不叫波纹气功,原名应该叫无常才对,它曾经为云仙门所得,并成为他们展开云修仙的一个起点,但在之前和之后肯定也有过数次易主,所以有其他人也练过并留下相应记载倒也不是啥奇怪的事。

“不过按那杂书上的记载,出现这样奇怪的脉象是因为修炼了来路不明的内功,你也是这样吗?”商慈又好奇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练的是无上神功,和那些路边杂鱼不一样的。”肖柏连忙说道。

商慈没有反驳这番说法,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把肖柏的脉象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头录入医书之中,又接着问道:“我观你脉象,丹田内还多了一丝其他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浩然正气了吧?你可有感觉到两股气息的相冲?平日里有无不适?”

“浩然正气?”肖柏不由得一愣,想起了自己丹田里萦绕在雪山之巅的那股淡金色薄雾,那居然真的就是浩然正气?

他接着又连连摇头,继续道:“我身体并无不适,可我也是今天才确定了这就是浩然正气。。。这东西这么容易练的吗?我听师兄们说要认真练上起码两年才行吧?”

结果这次却是黑皮开口答道:“浩然正气其实不难修炼,真正的难点在于运用和掌握,它和内息不一样,不能直接用来催动招式的,而是要用特别的手段去引动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产生共鸣,以此来实现各种玄妙的效果,师兄们说的修炼指的就是这个引动的手段。”

“不过你这么多短的时间就能练出浩然正气,倒也很不容易就是了,难怪秦教习他们这般的看重你,连云飞帖这种东西都借你用。。。”黑皮又接着说道,心里则悄悄嘀咕了一句: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她毕竟比肖柏在松涛院混的时间更长一些,又因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缘故,曾经也有不少男生献过殷勤,所以知道的稍微多一些。

而商慈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以她的身份,肯定也知道浩然正气运行原理这点简单的常识,她只是很奇怪肖柏的状态,好得有点太不正常了。

按照目前最新锐最前沿的医学理论,人类的丹田虽然容许多种不同属内息的留存,比如说普通内息,剑修的剑气,书生的浩然正气,佛门的佛法,魔门的邪气,乃至西域魔人的神秘力量这些,都是能够共存于丹田的,并不会直接爆体而亡。

但却没人这么做,因为体内气息繁杂的话,在练功和运功时很容易发生意外,引发走火入魔啥的,而且这般混杂的内息,更会影响到招式的发挥和威力。

像是剑修施展的剑气,不够精纯,内含杂质,甚至还带着一股没什么用的浩然正气或是佛门金光,这非但不能增加威力,反而会让剑法的威力大幅度下降。

所以这世上的修士们,在修炼的时候都会尽可能的保持住自己内息的统一性,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子,就要提前做好准备规划,想当书生就不要去念经,想当和尚就不要去学剑。

这一步一般是在下三境的真罡境时期完成的,真罡境时期整个就是一个精炼提纯去杂的过程,在这个时期就一定要规划好未来,因为一旦进入中三境,就再没有转职的机会了。

所以肖柏这种两股不同属内息的情况,才让商慈感到奇怪,但转念一想,这位八圣第三圣似乎又抓住了其中关节,这小子的内息就是一坨冰山,根本不运转的,所以才没有影响,而他与人交手时依赖的又是符这一外物,自然就不存在别人眼中的风险了。

这法子虽是新颖,但却没有太大意义,终究是取巧之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商慈心头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并没有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转口问起了那药方的事。

林老三给他的信上,没有详细写清楚药方,只列了其中几位药,也没写斤两,但就这样都足以堪称匪夷所思了,因为只需要看那几味药,不管多少斤两,不管再掺杂一些什么样的药材想中和柔化,玩出花来都无法消弭其中毒性。

至少按照悬针门现有的医学知识,这药方是完全不合理的,所以商慈第一时间并未询问那医生为什么要这么配药,而是问道:“服下这药的小丫头,病情好转了吗?”

“当然好啦,林氏药材很正宗的,她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床,但已经清醒了过来,还能卖萌呢!”肖柏如实答道。

商慈微微一愣,没去纠结卖萌是个啥意思,而是在心里飞快的猜测了几个可能,又跟着问道:“替她治病的那位神医,可是在她服下药后又施以针灸?并且还用上了一些那方子上没写的药材?比如说。。。白灵草心?”

“哇?老奶奶你好厉害,这都能猜到?”肖柏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我不厉害,厉害的是那位神医。。。”商慈收敛起了笑容,脸上竟是浮现出她这把年纪不该有的敬佩神色,“这样的用药法,其医术远在我之上,以我之能,是驾驭不了这般猛药的。”

“若是有机会,真的很想与他见上一面啊!”商慈最后很认真的说道。

“那。。。我回头帮你问问吧?不过那人思维怪异想法极端脾气古怪,老奶奶您别抱太大希望的好。”肖柏很认真的说道。

想不到那个动不动就劝我结婚生子的医一大叔,看起来挺不靠谱的,结果却这么厉害?连当世医仙都佩服。。。肖柏想到这里,心情一下子涌出了一股踏实感,身边有着两位专业大奶妈,而且一个主治外伤,一个主治内伤,分工明确,很稳!

至于主治外伤那位是谁?当然就是只会打滚卖萌和舔人疗伤的食铁兽了,被它那么一舔,伤口立即愈合不说,连疤都不会留下,算起来比医一还要厉害。

如此看来,自己身边的团队越来越靠谱了嘛?门派里的甲人们各有所长,身边的同学也有着各自的定位,小萌儿卖萌,大小姐能看,黑皮能翻译,食铁兽能疗伤,班长能隐身,白苒能做饭,除了美宫之外,大家都有用处。

之后若是再加上那位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她是武力和财力担当,这个小团队就算是完美无缺了吧?真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组队去讨伐那尊风神大妖。

而且这样算起来的话,《养成攻略》上面结交好友那一项,应该算是完成了吧?能打上勾了吧?肖柏又暗自想道。

至于帮商慈引荐医一这事,他打算想放一放,等门派多恢复一阵子再说,免得出乱子,不过倒是可以考虑借此机会,从悬针门那边赚些人才上山?比如老奶奶提及过的单身小师妹啥的?

这倒不是说肖柏突然色急了想要传宗接代,而是他认为一个门派想要健康有序的发展,小师妹可是一项必备道具,书里主角的那些门派里,都有小师妹存在的,这可是标配!

他原本打算是让瞎子来当这个角色的,可最近瞎子又特别可爱特别黏人,他有些舍不得了,只能从外面再抓人回来当小师妹了。

就在他的思绪胡乱飞舞,琢磨着怎么赚小师妹上山的时候,一盏茶也差不多喝完了,几位大佬该问的想问的也差不多了,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陪小辈们浪费时间,这便提前一步先行离开了。

肖柏等人也跟着出了茶楼,师兄们在出去之前还跟肖柏解释了一番方才为什么要严厉说教,并表示中午请他搓顿好的,以示安慰。

此时这连镇外面,已经恢复了应有的秩序和热闹,两个夷人横死当场带来的冲击和混乱甚至比不过两伙卖艺人为了抢位置的争吵打闹,不由得让人唏嘘不已。

也让继续龟缩在柴房里的夷人剑圣们悲愤不已。

“土屋、五十岚,你们且去,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替你们报的!”为首的剑圣吉利义愤填膺的说着,可内心里,却是在偷偷暗喜。



正文卷 243.稳住!

整个连镇四处都洋溢着欢快和喜悦的气氛,唯独这间柴房里满是压抑和悲愤,当然了,只是看上去悲愤而已,实际上像剑圣吉利一般心头暗喜之人或许还有其他?只是所有人都头带鬼面,看不出来罢了。

“拜这两人的莽撞所赐,我们的计划不得不再搁置一下了。”屈居次席的剑圣东川气愤的说道,当然,他心里肯定是希望直接搁置成鸽子的。

“话说回来,这些强大的华国佬,还真是可怕啊,听说五十岚和土屋被杀的时候,一点反应和抵抗都没有,让路人还以为是他们自己原地暴毙了,这华国佬的手段,着实阴险骇人!”一位年轻的剑圣低声说道,很容易听出来他已经有些怂了。

毕竟土屋和五十岚在新生代剑圣里面算是顶尖好手了,一手居合和突刺快如闪电,可饶是这样,都没能碰到对方衣角,还被人瞬间格杀这要是换了自己上去的话

“也不要太妖魔化华国人了,土屋和五十岚的实力,未必有那么大差距,他们可是竹内大人的得意门生依我看,更多的还是他们所使用的竹内心锐流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平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剑圣一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在华国这边,高层次的修士在动手时也在遵循着沉稳内敛这一原则,讲究一个低调隐忍杀戮,杀招不出,杀意不出,不会提前散出杀气去提醒对方的,甚至还有一些极其迅疾的刺杀手法,能比杀气更快触及对手,快出了一种境界,像那些冥引刺客就很擅长这个。

而东海这边的剑客浪人,一开始也是效仿华国,走同样的路子,像这次前来的三位老资历剑圣都是如此。

可自从十年前上州一败后,幸存回来的一位名叫竹内的剑圣就动起了歪脑筋,打算反其道而行之,战前主动释放杀气,起一个恐吓对手,扰乱心神的作用,并将其命名为竹内心锐流。

这一手改变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用在恃强凌弱,一对一的场合时,往往能发挥奇效,用来对付什么四海蛟龙,海上无敌五兄弟这等货色时更是特别管用,对手直接就被浓烈的杀气给吓傻了,动作反应都比平时慢了不少,很容易就能得手。

所以这套竹内心锐流便在东海这边发扬光大,其中的土屋和五十岚便是佼佼者,而那剑圣竹内也很想在华国人身上试试自己的流派,可惜命没那么硬,提前死了两年,便轮到他的得意弟子来帮他效验一番效果如何了。

然后结果也都看见了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对付肖柏这样实力不济的弱者宵小,这心锐流应该是十分好用的才对,可两人却选错了场合,在这华国强者林立的地方释放出那么强的一股杀气,相当于在闹市上敲锣打鼓的说自己要持械行凶了,那么不管你的居合和突刺有多快,又怎么快得过那些华国强者?自然就被反手秒杀了。

“我并不是觉得心锐流不好,只是土屋和五十岚太过急躁了,这样的环境,根本不是施展心锐流的地方。”剑圣一郎最后总结道。

剩下的几位剑圣听了都纷纷点头,他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这也的确是心锐流的明显弱点,太过露骨了,而其中几位新生代剑圣更是极为凝重,他们都认为传统流派是赢不了华国佬的,所以早早便选择了进展更快,效果更好的心锐流,他们如果想出手的话,搞不好会和土屋和五十岚一个下场。

“吉利大人应该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不让我们急于动手的吧?”其中一位年轻剑圣连忙半跪着说道,“说来惭愧,我之前并未想到那么多,还以为是吉利大人是胆小怕事才一直隐忍,没想到是我们几人拖了后腿实在抱歉,还望大人原谅”

没没没,我其实就是不想坏了我家的生意和布局剑圣吉利心里腹诽了一句,嘴上倒是宽宏大量的接受了对方的致歉。

“可是吉利大人,我们又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又要在这柴房里忍到什么时候?”又有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要着急,权当是一种修行罢。”剑圣吉利劝道,“而且,我们不需要再等多久了,这些华国强者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的。”

他这番说法不无道理,这斗宠大会开幕的第一天,确实是华国佬战力最集中,高手最多的时候,因为很多江湖好手都过来捧场嘛,可大家又都是很忙的,不可能所有高手都在这里待满八天看完最后的兽王决,很多人捧完场肯定会陆陆续续的离去,这里的高手肯定会越来越少。

而等到高手不多,剩下人又被兽王决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时机定然会出现的。

几位剑圣听完吉利的这番分析后,纷纷点头,认可了他的判断,接着便强行按捺住内心烦躁的情绪,继续忍耐下去了。

而就在几位夷人剑圣蹲在柴房里图谋不轨的时候,连镇郊外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里,几名鬼佬却是一脸难受的坐了一圈,看着像是吃坏了肚子似的。

“所以说,我们之前的布置全都扑了个空?目标一路吃喝玩乐的到了这里,而我的人却在荒郊野外白白喝了几天的风?”一头金发碧眼的中年鬼佬有些愠怒的说着,又把手里的一张字条捏成一团小饼饼。

“查尔斯大人,这都是锦州那边的人办事不利,只打听到目标会过来这里参加斗宠大会,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直接飞过来的”之前还在斗宠大会上代表西域出席省会的鬼佬代表,此时却像个小人物,对着面前鬼佬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原来自从上次松涛院一战后,探秘会虽然损失两员大将,可非但没有放弃夺还瞎子的期望,甚至还变本加厉了,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摩尔被那凶蛮和尚超度之前留下的遗言中,发现成长后的魔女实力更进了几分,甚至有被控制的可能,所以便想要夺回这件强力的大杀器。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就没停止过对松涛院的骚扰,逼得苏晓乐都没办法离开书院,也搞得学院让肖柏不要急着回来,免得自投罗网。

在这样的骚扰中,他们得知了肖柏会前往云州参加斗宠大会一事,于是便连忙召集好手偷偷入关,又心急火燎的赶赴云州,潜伏在连镇周围的各处交通要道,只要肖柏从此经过,保证他插翅也难飞!

不得不说这番想法是要比夷人更聪明一些的,没有想着在连镇里面强行动手,去触华国强者的眉头,而是打算在野外对肖柏实行秘密抓捕。

结果他们没想到,肖柏还真是直接飞过来的,让埋伏在野外的人白白的风餐露宿了几天。

“查尔斯大人,这也是实属无奈的事吧,谁能想到会有人如此大方,将宝贵的飞行道具给目标使用呢?”旁边另一位样貌英俊的鬼佬也接着说道,“如此这般,我们应该尽快把人手召集回来,别让他们再受苦了。”

“已经在做了。”先前的鬼佬代表答道,接着又面露尴尬,“只是我们放出去的鸽子,大多被吃掉了”

在场几位鬼佬不由得一愣,让他连忙解释。

“是这样的,这些华国佬着实卑鄙,他们将我们的住地安排在这里,看似清静,无人打扰,周围也没安排人手窥探,可这片区域,却是那些驯兽师们溜宠物的地方,天上总有各种猛禽盘旋,肆意猎食,我们放出去的鸽子全给吃掉了”鬼佬代表苦着脸说道。

原来并非每一只小畜生都像肖柏的三位小伙伴那般乖巧懂事,能乖乖在书箱里蹲上好几天,事实上很多小畜生都需要外出放风,保持野性,才不会给训练师添麻烦,而为了不打扰连镇百姓原本的生活,驭兽泽特意在郊外划出了一片放风区,让各位外敌的训练师溜溜小畜生。

而这鬼佬代表的住处,恰好就在这片区域内,并且还被驭兽泽很正式的告知,过来附近出没的各种小畜生都是别人训练师的财产,不得伤害,否则轻则赔钱,重则引发外交冲突。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番尴尬的状况,鬼佬们想用鸽子给外面送信,结果鸽子却被大鸟给抓走了只能用人去送,那效率自然低了很多。

鸽子再怎么说,总是飞得比马跑得快的。

这大概就是夷人比鬼佬为数不多的优势吧,他们有着风神殿提供的特殊信息渠道,情报交流的效率比鬼佬快得多了,又因为发色瞳色和华国人一致,能更好的打听到情报,所以在信息收集方面是比鬼佬要强得多。

反观鬼佬这边,打听个消息很麻烦不说,还容易引起别人戒心,现在连送个信都成了难题,怕是只能劳烦几位探秘会的尊贵人物亲自扮演一下鸽子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这事错不在你。”中年的查尔斯点点头说道,又对着身旁一位还没来得及发言的年轻人说道,“执事提姆,麻烦你跑一趟,把我们的人都召集回来吧。”

年轻的执事当即领命而去,坐在原地的查尔斯则拿起了另一张字条,念了念上面的内容,又接着说道:“两名夷人舆图当街行凶,目标也是那个肖柏,结果被华国人以某种诡秘的手段当场格杀,出手者疑似那位圣者吴为”

“这群猴子是想干嘛?!”那位英俊的年轻人有些紧张的问道,“难道也盯上了灾厄魔女?!”

因为信息滞后的缘故,他们暂时还不知道肖柏已经在东海大闹了一场。

“这很有可能是华国佬的又一场奸计啊”一位坐在角落里,有些昏昏欲睡的老者突然开口说道。

“他们最喜欢玩这种把戏了,放出一个毫无保护的诱人目标,把敌人引诱出来,再一网打尽,当年的西域战场上,这招屡试不爽,而充当诱饵最多的,便是我们今天看见的那些高头大马,漂亮而神骏,对我们的战士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看得出来,这位老者的年龄应该也不小,还经历过当年的大漠历战。

“感谢您的提醒,尊者安格斯,我会注意这个的。”为首的查尔斯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又接着补充道:

“但我并不认为那些猴子是为了魔女而来,他们缺乏对魔女的足够认识,对国家层面比如战略威慑等事务更是处于很原始的阶段,华国佬的船只要升起帆,便能把他们吓得举族迁徙,所以我不认为他们有勇气来争夺这样一件武器。”

“至于这街上的骚乱,很可能只是一场小小的纠纷,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目标身边有一位夷人美女吧?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只有两人便敢在这种地方当街行凶,这只能让我得出这样的判断,他们都被爱情和美色冲昏了头脑,否则没理由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那快睡着的老者连连点头,低声说道:“圣者查尔斯,你是此次行动的领导,我尊重你的判断,但我还是要用华国人的一句谚语提醒你,‘莫要小觑天下英雄’,这一点,哪怕对于那些猴子也是一样的。”

虽说是被人含蓄的指责了一下,但查尔斯依旧面色不变,还很谦卑的答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一直尊您为前辈和长者,对您的话语自当铭记于心。”

“那么查尔斯大人,等到外面的人手回来之后,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走?”英俊的年轻人又跟着问道。

“不必着急,华国佬至今还没找上门来,说明他们还未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我们依旧潜伏在暗处,那么便应该像位老练的猎手一般,耐心的等待机会和破绽,目标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应该不会急着离开,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这位探秘会的圣者查尔斯胸有成竹的答道。

正文卷 244.驭兽泽的独门绝技

探秘会这个组织虽然庞大,但其内部的职务划分并不复杂,基本就只有学徒、执事、高级执事、尊主或者说尊者这四个主要的类别,比一些江湖门派要简单多了。

而像这位查尔斯所顶着的圣者头衔,更像是一种荣誉称号,表明此人实力强劲声望崇高功勋卓著,倒不是说他权势滔天,在行政权力他理论上和一位尊主是差不多的。

至于其具体战力如何,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清晰量化的标准,这是因为西域那边的力量体系有些特殊,不像华国这边清楚的划分了上中下三境,存在着境界碾压,在西域那边,各种神奇装备和物品对实力影响很大,依赖程度也很高,还存在着针对和克制的说法,上下限的差距很明显。

所以这位圣者查尔斯未必就比已被渡化的摩尔强,但也未必会在丁字班几个小虾米这里翻车。

不过就在这群西域强者打算按兵不动,静待良机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的画像已经摆在了另一张桌子上,周围坐着以鹿皮老者为首的一票驭兽泽强者,还有清幽老道在一旁帮忙参谋,而在众人对面,则坐着一位手持鲲鹏卫印信的使者。

“统领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鹿皮老者指着那查尔斯的画像,面色不悦的问道,“就因为此獠是西域那边的皇亲国戚?”

“准确来说,不止是皇亲国戚,而是与多个国家的多名实权贵族有所牵连,其中也包括一些我们的重要贸易伙伴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和他的几位随从都是合法入境的。”那位使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原来这个查尔斯,除了探秘会圣者这一头衔外,还有着很多封号和头衔,并且是几只与华国有着密切往来的商团股东之一,而他也不是像摩尔那样的战犯,这次入境,用的是那位特使身边特别顾问的身份,属于合法入境,如果不犯事的话,是不能动他的,甚至都不能跟踪和监视。

而驭兽泽也确实没有派人监视他,他的动向都是由可爱又可靠的动物小伙伴们提供的。

可即使有着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也一直蠢蠢欲动,但做事却也干净利落,没让华国这边抓着什么切实证据,前阵子差了些人手驻扎在连镇交通要道附近的小树林里,看着像是要行凶,可这么多天下去了,也没有实际行动,还是没犯法。

所以这就很烦人了,明明此人不安好心,可在他没有做出什么具体坏事之前,真的没法动他,还得给予礼遇和尊重,连鲲鹏卫都专门遣人来提醒此事。

“总而言之,还望诸位稍微克制一下,不要轻举妄动,当然,也得盯紧此人,稍有异动,便可将其拿住!”那鲲鹏卫的使者最后说道。

“那他们的目的呢?真的就是叫肖柏的那个小子?我记得他先前还险些被两名夷人刺杀。”清幽老道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神色也有些古怪,但是没想到这个山间野小子会这么香,有那么多人对他有兴趣。

“那个肖柏应该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索要当年作为质子过来的那个小丫头,而此女却是被那肖柏藏了起来。”使者说道,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应该只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很可能还在觊觎着贵派的驭兽之术或是其他辛密。”

“啧啧,我之前见那小子,还觉得面相老实,虽然不太懂礼数,但多少也该有些分寸,想不到还真是一事精!看来那群酸书生把他丢来这边,是想借我们的手帮忙清理那些盯着这小子的宵小啊,真是可恶!”鹿皮老者很是不爽的说道。

“唉,谁叫我们欠他们的呢”之前出手平息过宠物骚动的朱长老有些无奈的说道。

别看鹿皮老者对松涛院很不客气的样子,但两派在明面上的关系却是极好,就比玄清道差一点了,经常相互吹捧,说对方有德有才,乃国家栋梁云云,这都是因为当年苏晓乐成名一役,力克魔魁沙问天的时候,顺手救下了驭兽泽很多人。

实际上苏晓乐就是发现沙问天在追杀驭兽泽的人,看不下去了,才果断出手的。

有这样一份恩情在,想要驭兽泽帮着对付一下鬼佬,倒也不算啥过分的要求了。

鹿皮老者琢磨了一阵,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又对着一直站在身后的亲传大弟子说道:“阿华,你盯着点这小子吧,别让他死在我们这儿了,今天也得亏是吴掌门在场,不然他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结果回头还被这小子愣生生气走了,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

那亲传弟子自然是点头应下,一旁清幽老道也附和道:“这番安排倒是极好,我先去听商医仙说过,此子体质特异,年纪轻轻便已修炼出浩然正气,想来也算是齐老头的得意门生吧?是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而且我见他之前一直盯着我家大白,应该也是一爱宠之人吧?倒也让人讨厌不起来。”清幽老道最后又嘀咕了一句,显然是注意到了肖柏之前一直盯着自家大仙鹤看的事。

此时的肖柏还不知道自己被那么多人所关注,甚至已经成了一场涉及三方的巨大冲突的导火索,完全没有半点作为关键人物的自觉,在离开茶楼后,还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师兄们,自己带着几位女孩在连镇热闹的街道上转悠了起来,堂而皇之的享受着这番节日的喧嚣和喜庆。

不过他从一位小贩那里买下好几串糖葫芦,给几个女孩嘴里一人塞上一根之后,突然看见在卖糖葫芦的小摊旁边,钻出了一只圆滚滚的小刺猬,正用小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啊哈!上次在泉山秘境错过了,结果今天正好撞上了!”肖柏开心的嚷嚷了一声,快步朝着小刺猬走去,本应赶快阻止他的大小姐正忙着舔糖葫芦,没能第一时间制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向小刺猬伸出魔爪。

不过就在他琢磨着该怎么下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那小刺猬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参加斗宠大会吧?”

肖柏:Σ(っ°Д°;)っ

他整个人一下子懵逼了,虽说见识过不少乖巧听话懂事的小畜生,自己也能和小猫小熊啥的进行交流,但还从没遇见过能口吐人言的小畜生啊!这刺猬成精了吗?!

那小刺猬见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当即发出吱吱吱的一阵奸笑,又接着说道:“吱吱吱,抱歉吓着你了,别怕别怕,我叫阿华,是这一带的巡管,是通过驭兽通灵术法借着这小家伙和你说话,并不是它本身会说话。”

肖柏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给吓得跳起来了。

“既然小兄弟是第一次来,那不妨由我来当个向导?带你去逛逛热闹好玩的地方?”小刺猬又继续问道。

肖柏自然是连连点头,接着便看见小刺猬亦步亦趋的蠕动到他脚下,又收起了背后的针毛,让肖柏把自己捧在了手心里。

肖柏接着又把小刺猬介绍给几位女孩,出人意料的是,她们却没有被这会说人话的小家伙吓到,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这可是驭兽泽鼎鼎有名的驭兽通灵术啊,连我都知道,你却不知道,还有脸说我笨?”小美公当即得意洋洋的嘲讽道。

“这是驭兽泽的独门绝学,有点类似于上三境高手的念化分身,能将一部分神念附着于动物身上,让它们变成自己的一具分身。”黑皮也跟着解释道。

“嘿,还是黑皮好!”肖柏很是感激的说道。

“我明明叫阿兰呀”黑皮无奈的叹了一句。

而那小刺猬默默的打量了一番肖柏身边几位如花似玉的女孩之后,心里有了些计较,当即把预订行程中喝花酒的部分给划掉了,转而当起了一名正常向的向导,带着众人先去逛了逛最热闹的小宠物市场。

这里沿街摆满了各种小摊,卖的都是些可爱的小奶猫小奶狗小香猪等等幼崽,几个女孩一看见就有些走不动路,纷纷过去撩拨那些可爱的小家伙,连黑皮都把胸前的小奶猫暂时还给了肖柏,跑过去另寻新欢了。

肖柏也是看得心花怒放,原本打算再买两只小奶猫回去给家里这只超威蓝猫作伴的,可他捧着小奶猫还没靠近,便看见摊上的小毛球们纷纷发出阵阵哀鸣声,害怕得满地打滚,似乎很不喜欢肖柏的样子。

就连趴在肖柏肩头的小刺猬也觉得浑身不适,连忙开口说道:“小兄弟,你就别买这些东西了,怕是根本喂不活的”

别看肖柏这只小奶猫总是长不大,还天天被虐待,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妖兽,很懂人心,一察觉主人要买点和自己人设相似的新角色,便连忙散发出一阵奶气的威严,像肖柏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种小奶猫的威严对于人类来说无异于卖萌,和书箱里那三位是没法比,可用来欺负欺负普通的小猫小狗倒也是足够了。

于是肖柏只能打消了给它添两名玩伴的念头,还是让它和嘤嘤草玩吧

众人在这宠物市场上逛了一圈,最后只有小萌儿买下了一只和雪白色的小奶猫,说是这样家里三人就都有猫了,黑皮和小美公倒是什么都没买。

不过这一路走来,倒是有不少人主动过来询问食铁兽滚滚怎么卖?肖柏居然还认真的问对方打算出多少钱,气得滚滚一路就抱着他的小腿不肯撒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卖掉了。

众人接着又看了看街头杂耍,尝了尝云州的特产美食,天黑之后甚至还看了一场庆祝斗宠大会开幕的焰火晚会,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客栈,而小刺猬也和众人告别,留下一句有缘再见,接着便消失在了一条小巷里。

肖柏等人玩了一天,也是有些累了,在确定了小萌儿今晚应该不会偷偷钻进自己被窝之后,肖柏掩好了门窗,回去了门派,打算去陪陪瞎子,顺便把帮她捎带的小零食给她,顺便还能练练功。

在门派里练功的效果肯定是比外面要好的,所以一旦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回来练功的。

不过等到他刚一消失,驭兽泽那边负责关照他的阿华就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糟糕!这小子怎么不见了?!”

“什么?!”另一位准备在晚上接替阿华,继续照看肖柏的亲传弟子有些惊讶,“师兄你不是看见他回了客栈的吗?那里住着的可全是江湖好手啊?四周也布置有我们的警戒,是什么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潜入进去,将那小子劫走?”

“不,不是被劫走,应该是他自己离开了这怎么可能?”阿华难以置信的说道,连忙控制着自己附身的小动物,一只圆头圆脑的猫头鹰,一头撞破了肖柏的窗户,里面果然是空空如野。

那位师弟也赶快附身了一只小动物,跟着飞进了肖柏的房间,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却是疑惑的说道:“师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你这不附身的是蝙蝠吗?你能看见啥啊?就不知道附身个猫头鹰吗?”阿华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这附近就这一只猫头鹰,被师兄你占着啊”师弟有些委屈的说道。

“罢了罢了,这里由我盯着,你快去禀报朱长老他们。”阿华连忙吩咐道。

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周围有些异动,连忙扇动翅膀,飞出了窗户,那位师弟也赶快让蝙蝠挂在墙角装死。

接着便看见肖柏的身影重新浮现在空气中,怀里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接着又来到窗边,看着打开的窗户,疑惑的嘀咕了一句:“窗户怎么自己开了?之前不是关好的吗?算了,先不管了”

他抱着怀里的东西翻出了窗外,朝着屋顶爬去。

正文卷 245.夜里发生的事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别人大多已经睡下了,肖柏怀里抱着坨东西,身手矫健的爬上了屋顶,又将怀里那坨灰扑扑的玩意捧了起来。

接着朦胧的月色,附身猫头鹰的阿华看清了那东西的原貌,居然是颗人头?!已经发黄发干,不知道是不是用了特殊手法腌制过的?

肖柏更是捧着那人头,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

这一幕着实诡异而骇人,吓得阿华差点从屋檐上摔下去,难道这小子是魔门中人?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恶仪式?

阿华状起胆子,悄悄扇动着翅膀,往肖柏那边挪近了一些,打算听听他在嘀咕些什么?

“如何?可有所得?”他听见肖柏低声问道,却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难道是怀里那人头?

结果这人头居然还真的开口说话了?!

“勿急,待我观之”

这是什么恶毒妖术?!阿华心头大骇,险些都维持不住附身状态,得亏他基本功足够扎实,暂时还没露出破绽,还能继续偷听下去。

他又听见那人头接着说道:“观星象,果然还是要夜里才好,看得真切。”

这是在干什么?观星象?不对,不可能,使出这等邪异之法,怎么可能只是看星星那么简单?就算要看星星,又何必要被人砍了脑袋才能看?这人头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个什么东西?

阿华的心头一瞬间冒出了很多念头。

又稍微过了一会,那人头居然突兀的发出一声惨叫:“唉哟!我好像又撞墙了”

这又是几个意思?阿华有些听不懂了。

“看星星就看星星啊,你不要到处走动啊!”肖柏没好气的应道。

“少主,你不懂,我并非无意义的四处踱步,而是眼光星象,脚踏四方,这乃是星象推演之术的必要步骤,不配合脚步的话,是推算不出结果的。”人头辩解道。

少主?这小子是哪个世家子弟?还是某个隐秘邪派的继承人?话说这两个人居然真的是在用这等邪异的手法看星星?可他们看星星又是为了什么?是要在这斗宠大会上作妖吗?

这时阿华心里已经满是疑问,恨不得当面质问这位白天还和自己相处融洽的少年了。

再过了一会,他又听见那人头以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可以了,已经有结果了。”

结果?!什么结果?这对主仆究竟从星象中看见了什么?是作乱的时机?还是未来时局的变化?阿华心头一凛,拉尖了耳朵,期待着这所谓的结果。

“明日晴转多云,正乃秋高气爽之日,适合出游踏青。”

“咕!”阿华发出一声尖啸,站立不稳,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什么声音?!”肖柏也被这动静下了一跳,连忙四下观望,结果只看见一只圆头圆脑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原来是只猫头鹰啊可惜,这东西其实也挺可爱的,就是飞得太快了,不好抓,好了,星象看完了,我们回去吧。”他说着,又快速的溜回了房间,捧着人头回了门派。

与此同时,远在驭兽泽那边。

“大师兄,你怎么样?”先前那位师弟从怀里摸出一枚瓷瓶,给昏迷过去的阿华嘴里塞了几颗药丸,又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助他服药。

片刻后,阿华清醒了过来,对着还在自己身上折腾的师弟说道:“好了,我没事了。”

师弟依依不舍的收回双手,又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师兄,他刚才已经散去了驭兽通灵术,打算去和朱长老禀报此事,结果刚准备出门,却发现师兄的状态有异,像是心神遭受了强烈冲击,于是也没敢离开,留在师兄身边帮他护法。

这个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只见阿华突然打了个摆子,就那么晕了过去。

“师兄,你究竟看见了什么?为何会心神动荡?”那师弟关切的问道。

“呼见了朱长老再说吧。”阿华神情古怪的说道,他的状态倒也还好,还能自己走路,不需要别人搀扶,又接着说道:“你先去帮我倒杯西域红茶,醒醒神。”

话说先去那位西域使者过来观礼的时候,带了不少特产的红茶过来,因为很不适合华国人的习惯口味,被认定为难喝,都用来夜间醒神了。

又缓了一阵后,两人连忙跑去敲响了朱长老的房门,也顾不得别人才刚纳了一房娇艳的小妾,看得出来事情确实十分紧急。

朱长老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在院子里挺起了两人的汇报,脸上的神情出现了数次变化,显得惊疑不定。

“你是说,那小子突然凭空消失,又很快重新出现,还抱着一颗人头去房顶看星星,那人头还会说话,说明天天气晴朗,适合踏青?”

阿华连连点头。

朱长老的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连忙抓过阿华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疑惑的嘀咕道:“咦?没有走火入魔啊?我还以为你是出现幻觉了,难道是那西域红茶喝多了不成?”

就连师弟都觉得难以置信,跟着附和道:“师兄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小子确实是凭空消失了,但是后来重新出现,又抱着会说话的人头啥的,我倒是没看见,可这听起来未免有些太玄乎了,师兄,你是不是近日太过劳累,头晕眼花看错了?”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阿华急了,竟是摆出一副左手指天的架势,像是要发毒誓一般,这才打消了朱长老和师弟的疑虑,两人连连出言相劝,才让他把手放了下来。

“长老,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该立即出动派里好手,将那小子拿下?”师弟又开口追问道。

“拿什么拿?”朱长老没好气的反问道,“他是做了什么恶?还是犯了什么事?凭什么拿他?”

师弟一时语塞,是啊,这小子不过是抱着颗人头看星星而已,好像并不犯法?

“白天我还听人说过,此子行事诡异,却没想到会诡异到如此地步那颗人头,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法和身体分离了吧?亦或是精怪一类的玩意?待明天和清幽道长探讨一番后,再做定夺吧,不过他这样折腾一番,只是为了看看明天天气如何?这又是何意啊?内里难道有什么深意不成?”

朱长老显然也是搞不清状况了,在安排了阿华和师弟连夜监视肖柏之后,便怀揣着一肚子疑惑回房继续搂着美妾入睡了,而阿华二人则郁闷的回去了自己房间,轮流使用那只猫头鹰,连夜监视肖柏的房间。

不过那房间里并没有人,那小子又不知道消失在哪去了。

此时的肖柏在帮星一把脑袋装回去之后,还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星一大叔,你真的只看见了天气吗?没看见什么别的?这段时间我的境况好像有些不妙啊,今早还遇见人舆图行刺呢,你就不能帮我看看后面几天会不会有什么灾劫?”

“少主,这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星一有点不耐烦的答道,“这漫天星象,何等博大,你我与之相比,砂砾般渺小,怎么可能影响到那些星象呢?那所谓的观星测命,都是江湖骗子的手段,不入流的玩意。”

肖柏顿时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星一大概也是见他脸色难看,又连忙改口说道:“不过,那所谓的算命占卜之术,我倒是也会的,只是不太准若是一定想试试,倒也不无不可,那么少主,想算算吗?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肖柏腹诽了一句,勉为其难的说道:“大叔帮我算算,我后面几天运气如何?能不能赢下那兽王决?”

他之所以如此坚持,倒不是说他很迷信这套,而是觉得既然你这星象宗被认如此推崇,总得有点除了天气预报之外的其他本事吧?哪怕你这天气预报确实很准,可还是来点其他功能吧?要不这大名鼎鼎的星象宗本质是个气象台,实在是好尴尬啊。

星一倒也没拒绝,连忙从肚子里掏出算筹,八卦盘等道具,又给肖柏来了一套全方位的看像,摸骨,最后才认真的说道:“少主近来运势一般,千万莫要行那赌博之事;至于凶吉之事,亦无大碍,反正遇见解决不了的危险,就放剑一和道一出去吧,虽说道宗和剑宗不算我派强项,带放去外面倒也算是一把好手了”

“至于这面相,少主面犯桃花啊,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完成传宗接代之重任,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星一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算了简直和不算差不多嘛,这么真实的吗?肖柏无语的腹诽了一句,这便辞别了星一,打算去看看瞎子了。

他这趟回门派,原本就是打算戳戳瞎子,然后练功的,只是刚一回来便被星一拉住,说是好几天没观星了,一定要让他带自己出去夜观星象。

肖柏不好推辞,只好照办,倒也没想到这简单的看星星,居然会把驭兽泽大师兄给弄得一惊一乍的。

接着,他又提起先前放去一边的小零食,去到偏殿那边找到了瞎子。

他原本回来得就有些晚,又被星一折腾了一番,结果这会瞎子都睡着了,肖柏原本打算把小零嘴放在床头便悄悄离开的,可是看着那张可爱的睡脸,又有些情难自已,伸手撩拨了一下她长长的眼睫毛。

这一撩,瞎子便醒了,嘴里发出一阵可爱的哼哼声,娇笑着说道:“肖柏同学,你来看我了?”

“就是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肖柏答道。

“诶?正好有些嘴馋呢,肖柏同学喂我好不好?”瞎子娇憨的说着,又坐起身来,想往肖柏怀里蹭。

肖柏连忙伸手搂住她,又给她嘴里塞了颗蜜枣,把瞎子甜得双眼都眯成了月牙状。

接着,肖柏一边拍打喂食,一边给她说了说今日的见闻,从被人行刺说起。

瞎子一下子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大概是担心他的安危?先是询问了一番那刺客的事,在得知被顺利解决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等肖柏说到他带着几个女孩游览连镇,享受节日的时候,她又马上替自己紧张了起来,还很不甘心的嘀咕道:“呜我也好想和肖柏同学一起逛街啊”

“哈哈,等你病好了,就带你出去逛逛,不过你眼睛看不见,逛起来也没意思啊?”

饶是瞎子早已知晓了肖柏的习性,也还是被他这番话搞得有些不开心,于是连忙伸手握住肖柏的大手,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肖柏同学,等我们从书院毕业了,我嫁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好啊”肖柏大概是有些困了,脑子发晕,没听清楚这个问题,也或许是老被别人催婚,有些烦了,居然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可等他刚一说出这话,立马就后悔了,自己不是说好了要娶小萌儿的吗?这下怎么办?

瞎子当然不会给他改口的机会,当即就笑了起来,还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像只可爱的小猫一般,用脸蛋摩挲着肖柏的掌心,嘴里则细声细气的说道:“嘻嘻,我就知道肖柏同学会答应的,肖柏同学最好了!能遇见你,是我不幸的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了!”

肖柏低头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与喜悦,听着这番肉麻却又动人的话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口了。

话说,这算是告白吗?类似的桥段,肖柏在故事里听过不少,但那些大多是浪漫的,或是凄美的,要么在一颗烂漫的樱花树下,要么在很多人的期待与围观之下,往往还有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论才对?

可怎么轮到自己了,就是在这病床上,两人吃着零嘴,只是说了些很简单的肉麻话,就这么很随意很普通的完成了?

“嘻嘻”瞎子笑着,又主动蹭起身子,在肖柏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又连忙缩回了被窝,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十分羞涩的样子。

正文卷 246.又找到一件

这个晚上,肖柏不禁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原本打算再练练功的,却是静不下心来,只能早早回客栈睡下了。

恍惚中,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四周一片红色,很喜庆,又有乡间乐队不停吹奏着欢快的曲子,宛然是在李家沟见识过的结婚的场景。

而他自己则成了那胸口盯着大红花的新郎官,身材娇小的新娘被红盖头遮住脸庞,两股金色的双马尾很随意的披在肩膀两侧,应该是瞎子吧?

自己这么快就从书院毕业了,要娶瞎子当老婆了啊?肖柏迷迷糊糊的想着,恍惚之间,面前场景再度变幻,自己已经和心凉置身于一间满是粉红色的卧房里,气氛颇为暧昧。

肖柏下意识的伸出手,揭开了新娘的红盖头,想看看今天的瞎子美不美。

结果下面却是小萌儿?

“柏哥哥,萌儿终于嫁给你了”小萌儿奶声奶气的说着,主动抱了过来,在他脸上蹭了蹭。

等两人分开之后,她又突然变成了大小姐?

“你不是说我好看又能干吗?”大小姐把修长的双腿盘上了床铺,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他。

还不等肖柏回答,大小姐的面容一阵扭曲和模糊,居然又变成了黑皮?她慵懒的躺在了床上,双手枕着头,用那种妩媚撩人的语气说道:“你不是说黑皮很好舔吗?来尝尝看呗?”

肖柏还在为这个建议而犹豫的时候,黑皮又是一阵忸怩,变成了小美公,她拍了拍自己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笨蛋,我的胸口碎大石和喉顶樱枪都练好了,你要试试吗?”

就在肖柏考虑该用什么石头去锤她胸口,或者说用哪把枪顶她喉咙时,突然有一人破门而入,指着他大骂道:“啊哇哇哇哇,柏哥哥你居然是这样的渣男,见一个爱一个,每个都想娶回家!”

扭头一看,居然是平日里一向乖巧的白苒?!

肖柏还来不及辩解,又听见白苒继续说道:“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饭了!”

肖柏一下子有些急了,正欲分辨几句,结果又有一人从窗户突然跳了进来,定睛一看,是那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

“好哇!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花心!”风剑香气鼓鼓的说着,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我要把你的心剜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几个女人!”

“正好用来凉拌一盘花心大萝贝!”白苒附和道,也掏出两把菜刀,和风剑香一起朝肖柏扑了过去。

“哇啊啊啊!”肖柏不由得发出一串惨叫,一下子坐了起来。

等他看清楚恢复原状的房间后,才意识到方才那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真是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肖柏低声嘀咕了一句,从枕头边上抓起了嘤嘤草,用力戳了戳它,把它强行弄醒。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草十分不爽的朝他喷了一股起床气。

被这凉风一吹,肖柏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连忙从衣袖里掏出了小妖,仔细一看,这家伙不知不觉间居然变胖了一圈?整个身体由原来的圆球状拉长了一些,隐约能长出手脚的样子,看着有些像某个鬼毒系的小畜生。

“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你在搞鬼?!”肖柏抓着嘤嘤草对准它,威胁道。

“冤枉啊!这不关我事啊!”小妖嘶声力竭的哀嚎道。

“那你怎么突然变胖了?!”

“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公子,受公子仙气影响,这才稍微变胖了一些”小妖连忙辩解道,“公子方才只是感到害怕,距离绝望还远着呢,而且仅仅是一人的噩梦而已,我又能吃得多胖?若是那么简单就能变胖,我早就天下无敌了,也不至于被封进那书里啊”

“再说了,我现在栖身于公子身边,好处自是不少,怎么可能做那自掘坟墓的蠢事?不说公子你了,便是被你身边的诸位前辈发现,我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它说的倒也是实话,虽说它是学了点影响人类梦境的法门,可那东西却并不好用,梦这个东西,又能有多吓人?还很容易被惊醒,那一点点的情绪,塞牙缝都不够,否则它也不至于去各路战场吸取绝望情绪了。

而肖柏稍微冷静一下之后,倒也听出了他话中的道理,没有为此事继续纠缠,这便放开了嘤嘤草,有些尴尬的说道:“好吧,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你既然这段时间也变胖了,应该进化了吧?那实力有没有提升啊?学会分身和十万伏特没有?能不能米加化?”

小妖听得一脸懵逼,连连摇头,又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子是不是把我当成其他什么古怪的东西了?”

肖柏正欲解释,黑皮和大小姐却突然不敲门就闯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写着关切,异口同声的问道:“大清早就听见你在大呼小叫的,发生什么了?”

肖柏再次见到她俩,不由得有些脸红,连连摆手,“没没有,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话说回来,在那样的梦里会出现瞎子和小萌儿倒也不奇怪,可为什么大小姐和黑皮也会出现?甚至连美宫也没放过,自己不是一向觉得她除了好看之外就只剩下笨了吗?而且最后的白苒和风剑香为什么会那么凶啊?

这个梦难道是预示了什么吗?肖柏很想回门派去请星一为他解梦,却是没有机会,小萌儿和小美公随和跟着进了他的房间,没心没肺的吵着要赶快出去玩,看来昨天玩了一天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肖柏没办法,只好怀着忐忑而复杂的心情带着几位女孩又出了门,又在客栈对面的小摊上尝了尝这云州特产的酸辣面片,结果刚放下碗,昨天那只小刺猬居然又出现了。

“哈哈,想不到又见面了,小兄弟,我们果然有缘呐!”小刺猬很开心的说着。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开心而已,实际上它背后的阿华此时已经是身心俱疲,他昨晚强撑着监视了肖柏一整晚,只和师弟稍微轮换了一会,根本就没休息好,而天刚一麻麻亮,便赶快找上了鹿皮掌门和朱长老,顺带又请来了清幽道长,与他们汇报昨晚发生的事。

三位大佬思索了半天,也没得出啥靠谱的结论,认为此子能够凭空消失,应该是那位神秘仙尊的手笔,看得出来他和那仙尊之间的联系应该比众人想象中更加密切一些?

而那颗会说话的人头,则被认定为某种产生了器灵的法器,这种东西虽然罕见,也不知道其形成的原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玄正道当年分家的时候,就拿走了两件类似的东西,一副茶盏和一把拂尘,不仅能口吐人言,还特别聒噪

听说松涛院也有个类似的玩意,好像是只笔?

至于什么观星象预测天气,在清幽老道看来简直是雕虫小技,道门三家刚入门的弟子都会的玩意,他们也经常做出点有类似功能的小法器,市面上流通的也很多,只是未必测得准罢了。

在道门看来,观星象应该是预测旦夕祸福,大势格局这种重要的大事才对,测个天气算啥?想来那法器虽然有些神妙,却是不入流的玩意。

不过肖柏这个人还是值得在意的,于是三人便授意阿华再辛苦一下,与他多多接触,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再打听到点什么。

于是灌了好多西域红茶的阿华强打起精神,再度化身向导,带着肖柏转悠了起来,在这过程中,也比昨天多了很多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话说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你我好像颇为有缘啊”

“哦?原来叫肖柏啊?这名字我听说过,之前泉山秘境开启时,现身的那位神秘仙尊好像与你有关系?”

“咦?居然是真的有?那仙尊让你替他办点小事,之后许你好处?哇!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仙缘啊!羡慕羡慕”

“放心吧,这等事我自然会保密的,不会四处乱说”

阿华控制着小刺猬一边聊天,一边让师弟把这条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秘密拿去汇报给三位大佬,此子与那神秘仙尊关系密切!

不过就在师弟跑去汇报时,恰好遇见吴为吴掌门向三人辞行,他借口自己还有要事要办,也不顾众人挽留,执意要走,只留下几位灵山剑门的弟子观礼后面的过程。

老实说,这种行为有那么点不礼貌的,虽说不需要他在这里呆到斗宠大会闭幕,可只留了一天就走,却也显得太急躁了一些,关键是商慈和清幽真人这些同为客人,又是江湖前辈的人都没急着走,你个小了一辈的吴掌门又何必那么急呢?

只是别人也不太方便挽留,只能任他离去。

于是吴掌门便错过了肖柏身上这条整个松涛院都知道的秘密,就这么匆匆离开了,关键他走得又急又明显,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利剑一般,从天空中疾驰而过,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发现他离开了。

“如此一来,我们这边又少了一尊强大战力啊,若是那些鬼佬借机作妖”清幽道人有点担心的说道,那鬼佬里毕竟有个什么圣者,听起来挺吓人的样子。

“无妨,我们这边的安排和布置已经到位,即使此獠已经召回了人手,也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派承办斗宠大会多年,这种事也不知遇见过多少次了,道长大可放心,我们应付得来。”朱长老十分自信的答道。

由此可见,那吴为是真的走了,不是什么诱惑鬼佬的布局,就是不知道这吴为是不是真的是被肖柏那小子一番胡言乱语给气走的,度量应该不会那么小吧?

这时,师弟才抓住机会,和三位大佬禀报了之前的发现。

不过这都是早有预料的事了,并未引起大佬们的太多注意,只是让阿华再探再报。

与此同时,肖柏等人在阿华的引导之下,来到了一场在阁楼里召开的鉴宝会上。

这里比起外面并不算热闹,观众甚至还不如街头杂耍来得多,只是除了肖柏他们之外的每个人都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脑袋大脖子粗的,一看就是大款。

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商贾坐在一张张桌子后面,在上面铺设着自己带来的货物,其中不乏天材地宝,也有古玩奇珍,丹药法器啥的更是不会少,甚至连一些可爱的小动物也有,整体规格比肖柏上次在泉城时参加的那场高了不少。

“肖兄弟,不知这里能不能发现那位仙尊托你搜寻之物?”小刺猬趴在肖柏肩膀上,低声问道。

“随意逛逛吧”肖柏有点局促的回答道,他背后哪来的什么仙尊,不都只有他自己?而他此时的荷包又不是很鼓,从偶尔听见的一番讨价还价来看,怕是只有看热闹的份。

而就在这时,某一张桌子那边突然出现了一声惊呼,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肖柏也连忙跟了过去,发现那里坐着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公子,而他面前的桌上则放着一些金闪闪的金器、玉器,似乎都是些女人喜欢的首饰?

肖柏身边的几个女孩看着那些精美华丽的首饰,不由得眼前一亮,虽说心里也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有些期待肖柏会替自己买下一件。

不过引起众人关注的,却不是这些首饰,而是正中央一片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金箔,整体呈月牙状,上面散发出来的金光硬是把周围一众精致首饰全都压了下去,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才是这桌上的真正主角。

“敢问公子,此物是否当年那块卖出了五万金的天外陨铁?”有位见多识广的人率先开口问道。

“先生好见识,这正是那块天外陨铁,不过只是上面的一小部分。”赵公子拱拱手,笑着答道。

肖柏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五万金的陨铁,不就是橘大叔和他说过的纯金月轮吗?

正文卷 247.我和你换

众人听见赵公子和这位看客一同说出这陨铁的来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为其品质而惊叹,有人为其价格而咂舌,也有人为其功用而好奇,并开口问了出来:

“五万片金叶子,简直是生平仅见的巨款了,就是不知这异宝能作何用?值得上这么大笔钱?”

这个问题大概是有些尖锐,以至于赵公子脸上原本和煦的笑意都收敛了几分,又环伺了一圈,想要找到问话那人,却没有发现,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五万金那是原本一整块陨铁的价钱,如今这块,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价钱断然不会那么夸张的。”

默默旁观的肖柏不由得点了点头,难怪他先前听橘大叔说这纯金月轮原本有半个脸盆那么大,这会再看见居然只有半个巴掌大,他还以为这东西会缩水呢。

不过之前鬼壹就推测这东西应该落入了某只强军手中,只是拿不准具体是哪支军卫,如今其中的一小块出现在了赵氏子弟手里,倒也能确定当年应该是被龙鳞卫买走的,毕竟这赵家在龙鳞卫里当差的人多嘛。

“至于其功用实不相瞒,在座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小子我也不敢欺瞒诸位,目前还没有发现太好的用法”赵公子又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毕竟不是啥菜市场的小买卖,最后的买家也不可能是什么平头百姓,不把话说清楚,到时候闹起事来,怕是要给家里招来不小的麻烦,他便索性实话实说了。

但即使说了实话,也并不会对最后的成交价有太大的影响,即便自己手上这块只是一小部分,即便目前还没发现其功用,但这毕竟是古往今来唯一一款金色的陨铁,堪称空前绝后,哪怕摆在家里当个单纯的装饰,这价钱也绝对便宜不了。

“居然还没研究出具体功用吗?不过这倒也不奇怪了,毕竟是这等罕见的材料,肯定不能乱来的”有人很理解的说道。

岂止是不能乱来啊,而是根本没法乱来啊!赵公子在心头呐喊道,他的一位叔叔正是负责研究此物的龙鳞卫军官,从这玩意现世至今的几年时间里一直在研究这玩意,也召集了不知道多少的能工巧匠,机巧奇谷、砺剑阁这种江湖名门也请人来看过,几乎所有法子都试过了,竟是像狗咬刺猬一般,无从下手?

这玩意实在太硬了,切不开,融不化,磨也磨不动,就这拿出来的一小块,还是去年请那位风花剑圣风剑香帮忙,使出了一道极其凌厉的剑气才切下来的。

说起找高手帮忙切块这事,赵家原本打算的是直接请那八圣之首,极凰白瑟的,可白瑟何等高傲一人,上州白更是一点都不虚你中州赵,自然不可能答应。

既然白瑟不答应,那么一向以白瑟为目标的吴为也不可能答应,赵家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年轻一辈的高手中寻找,灵山剑门那位仅次于吴为的剑痴方悟,以及砺剑阁阁主风剑香并称为年轻一辈最强的剑修,亦是八圣空缺的有力竞争者,自然是最优的次选目标。

不过江湖传言方悟单论剑术其实在风剑香之上,只是没那富婆有钱,神兵宝甲法器道符一应俱全,所以实力显得稍弱了一些,可是切片这种事又不需要有钱,风剑香又毕竟是个女子,所以赵家接着联络的便是这剑痴方悟。

结果没想到那方悟居然也很不给面子,居然随便找了个借口给推掉了?

此举自然引得赵家极为不爽,只能转头去请来风剑香,还好这位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也是剑术精湛,剑气精纯,不负众望的一剑将那陨铁切下了一小块。

所以当初泉城几位年轻人论剑的时候,这赵公子才会站在徐公子这边,帮他怼对面的两位公子。

于是赵家的人又拿着这切下来的一小块进行了各种实验,火烧、锻打、碾磨等等手段全都用上了。

陨铁拒绝屈服。

于是这块五万金买来的陨铁,便成了天底下最奢侈的装饰品,无法打磨便做不成兵器,面积不够形状又不好当不了盾牌,做个护心镜又太大了,拿出去赶快卖掉及时止损才是正道。

而赵公子拿出来的这一块,差不多算是试水的,想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不差钱的冤大头愿意买回家当个收藏品,谁买了这块小的,便由赵家做中间,把那块大的也一并卖了,考虑到这玩意的唯一性,摆家里当个收藏品还是合格的。

至于为什么龙鳞卫不自己留着收藏?军队怎么敢收藏如此昂贵又如此华而不实的玩意?传出去了怕不是大街小巷都是流言蜚语?立马成为说书先生口中的段子?

赵公子甚至连段子的标题都想好了:‘惊爆!百姓税金竟被如此浪费?论龙鳞卫的虚有其表!’‘震惊!华国军队花费重金购买一饰物究竟为那般?带你走进那个男人会流泪女人会沉默的事实真相’

而在场的这些人,也确实被其唯一性所吸引,纷纷开出了报价,最高的甚至到了300金之多,足以彰显其豪气了。

但这距离赵公子的心里价位,差距还是太大了,他这次带着这东西出来,家里面是给定了底限的,就这一小块,不得低于5000金,那块大的,怎么也要卖个3万金才行,否则当年涉及到此事的几位叔叔伯伯怕是要掉乌纱的。

恰好今年斗宠大会又有人带了件不得了的异宝过来,虽说直到今天都还没拿出来卖,颇有点吊人胃口的嫌疑,但赵公子却并不怀疑其真实性,毕竟大家都在传这事,而且驭兽泽那边也的确出现了骚乱,异宝之事,肯定是真的。

若是能遇见那身怀异宝之人,再诓他一顿,让他用那异宝换我这陨铁,这交易岂不美哉?赵公子打的便是这样的算盘,所以让是已经有不差钱的土豪开价到了500金,他也还是不为所动。

“赵家公子,你这究竟是何意啊?”目前开价最高的那位土豪有些不满的问道,语气开始逐渐的不耐烦,“500金这个价,买块没什么用的铁片,传出去已经是招人笑话的生意了,你还想怎样啊?”

“史掌柜,您这就说笑了,在场的谁不知道你们史家乃是这云州首富?麾下钱庄史家号更是开遍云州,还在往上州和中州发展,谁敢笑话您老人家啊?”赵公子连忙一通马屁送了过去。

若不是想去中州拓展业务,你以为我想当这冤大头啊?我又不傻史掌柜火大的腹诽了一句,又咬了咬牙,开出了最后的底限:“800金,图个吉利,真不能再高了!”

“史掌柜,莫要开玩笑,这可是天底下真正独一无二的东西,八百金这个白菜价,怕是配不上你史掌柜的身家啊”赵公子不软不硬的否决了这个报价。

别看他嘴上好似心平气和,面色也是平稳如常,心里却是暗自叫苦,大概是猜到这史老抠不肯再加了,可这距离自家底限还差了那么远,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用中州那边的生意迫使史老财就范的时候,却看见一位有些面熟的年轻人挤了过来,问道:“你这东西,换吗?”

“换?”赵公子犹豫了一下,又在搜索了一番记忆,实在想不起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了,只能使出察言观色的经验,大概打量了一番肖柏。

样貌倒算得上英俊,但皮肤有些黑,气质一点都不潇洒,还背着个土气的大黑箱,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有钱的世家子弟,哪个门派里的不入流弟子吧?

他心里已经把肖柏定义为凑热闹的闲杂人等,只是出于礼貌,还是勉为其难的答道:“换也不是不可,就是不知道这位兄台打算用什么来换?若是一些不便出手的东西,我是不愿换的。”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太好东西”肖柏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试探性的问道:“你要符吗?”

“符?!”赵公子愣了一下,感情你丫是一符匠啊?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他心头略有不满,说起话来也就有些带刺了,“这位兄台,你方才应该也听见了,史掌柜可是开出800金的价码,我也没点头的,这世上还有什么符能值800金不成?”

这时的赵公子还没意识到他拒绝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直到过了很久之后,他回想起今天的事,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骂自己当时太年轻,狗眼看人低,怎么就不肯多问两句到底是什么样的符呢?

围观群众也和他差不多,纷纷点头,哪怕是道门大佬亲手制作的符,一张能卖到100金便已经很夸张了,这东西毕竟是消耗品,谁用得起那么贵的?更何况那可是大佬制作的道符,你个小年轻最多也就做点杂符,用这等货色来换这陨铁,怕不得用船来拉?

“不愿意吗?那么香甜的果子呢?很好吃那种。”肖柏又开口问道。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股哄笑声,赵公子原本还挺沉重的心情也被这小子逗乐了。

“这小兄弟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跟着哪位长辈来的吗?他没告诉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若不是你这副表情还算真挚,我都以为你在故意羞辱赵公子和史掌柜了。”

“小朋友,果子在这里不值钱,你可以试试去外面街上卖,没准还能卖个好价钱。”

站在人群外围的大小姐和黑皮等人,都快给急哭了,她们知道肖柏正在被人嘲笑,想要去帮忙分辨几句,结果却挤不进去

赵公子大概也觉得肖柏神情恳切,不像是在恶意开玩笑耍自己,所以还算礼貌的回绝道:“这位兄台,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再好吃的果子,也值不得这个价的。”

“可我是真的很想要这东西啊”肖柏也有些着急,对面不要符也不要果子,自己身上又没那么多钱,偏偏这纯金月轮又是必要的制符材料

难道只能拿琉璃晶蕊出来换?可那东西的来路不正,就这么直接当众拿出来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妥?

他显得有些纠结,可赵公子却不打算给他时间继续纠结,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位兄台,如果实在拿不出什么能换的好东西,不妨让让?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的。”

肖柏没办法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解下了黑色书箱,掀开盖子,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有些奇怪的是,大概是因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东西,而不是放出三位小伙伴,所以这书箱即使打开了盖子也没什么异状,周围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随意瞟一眼,只看见些杂七杂八的石片啥的,心头更是不由得想笑,随身背着石头的傻小子,大山里出来的吧?

“用这个,总可以换了吧?”肖柏从书箱里小心翼翼的捻出了一张薄薄的东西,一股奇异的清香也随之弥漫了开来。

众人原本以为肖柏会掏出块什么鹅卵石一类的搞笑玩意,却没想到拿出来的居然是一块琉璃状的花瓣?而且这淡淡的香味,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显然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这这难道是琉璃晶蕊?!”人群里有个识货的人失声惊呼道。

随着这声惊呼,围观群众们顿时就沸腾了。

“什么?!这就是那传说中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的琉璃晶蕊?!”

“你们仔细看,那花瓣真的像琉璃一样,还有这香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琉璃晶蕊没错了!”

“这可是天材地宝中的天材地宝啊,每逢现世都会引动天地异象的!快快多吸几口这香气,没准对身体有好处。”

赵公子此时的脸色可以说是十分的复杂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穷酸小子居然真的能拿出件异宝,也在心头庆幸着自己还保持着涵养和礼貌,没直接出言羞辱对方,让这番交易还存在着讨价还价的余地。

正文卷 248.交易

以一片不知道有何作用,仅仅能做装饰品的金色陨铁,换一片包治百病,延年益寿的琉璃晶蕊,这样的买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或者说只有傻子才做得出来。

虽说按照市面上很多人估算的价钱,一片琉璃晶蕊应该是卖不到五千金那么贵的,这主要是因为不能直接吃,还需要收集其他几味辅材,再找个道士炼制,才能变成价值连城的寿元丹,这往往是个漫长的过程,中途琉璃晶蕊的药力会有所发散和损失,以至于最后出炉的寿元丹达不到一粒续一年的理论指标,很可能会打个对折。

但对于那些早就准备好辅材和道士的有心人来说,肖柏这片仍显鲜嫩的琉璃晶蕊就等于是人们最渴望的东西,而中州赵氏显然就是这样的有心人。

所以这桩生意赵公子肯定要做,却没急着点头,只是还在想着能顺便将剩下的大部分陨铁给一并推销出去,谁知道这小子还藏了几片琉璃晶蕊呢?

姑且先把桌上这些陪衬当添头一并送他,维持住关系话说我看这小子总觉得眼熟,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该死想不起来了赵公子心里飞快的冒出各种念头,可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搅局者突然冒了出来。

“这位小兄弟!”先前出价最高的史掌柜一把拍上了肖柏的肩膀,“你不妨听我一句劝,这陨铁,无非是罕见,看着漂亮,但实际上却并无什么功用,否则就凭中州赵家的本事,早就把它变成厉害的武器或者法器,何至于拿出来售卖?”

“但你手上这片琉璃晶蕊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异宝,千金不换的稀罕物,若是拿去换些装饰,未免太过浪费了依我看,你不妨将琉璃晶蕊卖给我,我出价两千金!”史掌柜说着,竖起两个手指,比了个v字。

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显然是被这价码给吓着了,开口就是两千金,这可是多少富贵人家一年的收入啊?都能买一位上三境修士替自己效命了。

只是买不回自己的命而已

与此同时,之前一位还在看热闹的,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也开口说话了:“好你个史老财,真不愧是云州第一奸商啊?这等品相的琉璃晶蕊,鲜嫩欲滴的,制成寿元丹,怕是品相最好的那档,这你都只出两千金?欺负这位小兄弟不懂行情吗?”

说着,他又排开人群,挤到了肖柏面前,语重心长的劝道:“小兄弟,听我一句劝,你不妨将这琉璃晶蕊卖给我,我出三千金!”

“卖鱼强!”史掌柜指着那富家翁,气鼓鼓的骂道:“你若是这般不知轻重,莫要怪我不讲道理了!”

这卖鱼强,本名俞强,乃是这云州最大的鱼商,家里又和东海那边有着各种生意,听说还在帮鲲鹏卫揽私财,论其财力和影响力,完全不输给云州第一豪族墨氏。

而敢用这等市井诨号称呼他的史掌柜,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州墨氏日益衰败,若不是在朝堂上还有着一席之地,怕是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而对这位置虎视眈眈的便是这史家和俞家。

之前很多人都觉得这两家会在这斗宠大会上来出好戏,本以为会在兽王决上上演,却没想到在这里提前开场了,而争夺的东西也高端了不少,不仅是虚无缥缈的面子,而是实打实的异宝。

这关乎到延年益寿的玩意,足以让这些赚够几辈子钱的富豪放弃风度和矜持,为之疯狂。

也得益于这两家的出头,周围的围观群众都理性的后退了几步,表示退出这场争夺,让场面稍微宽敞了些,不至于再挤得难受。

“呵呵,轻重?道理?”那卖鱼强冷冷一笑,“什么轻重?什么道理?这世上莫不是还有比命更重的?异宝现世,有财者居之,这莫不是天底下的大道理?你还和我说什么轻重道理?”

“呵呵”史掌柜也是一声冷笑,“这位小兄弟,我也给你三千金,但确实实打实的金叶子,一片不少的交你手中。”

对面的卖鱼强顿时面色一凝,开口骂道:“你这老贼!好生无耻!”

众所周知,三千金是个很大很夸张的数目,一般人家里哪有那么多的现钱?都得往钱庄里放,卖鱼强再如何豪爽,最后还得用钱票来支付。

而这史掌柜,恰好就是这云州最大钱庄的掌柜,他自然是一句话,就能飞快的从周边区域筹集到足够数目的金叶子,直接以现金支付。

这是别家都比不了的明显优势。

几张写着字的白字和一堆明晃晃的金叶子摆在面前,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这充实感和满足感,是钱票无法代替的幸福。

卖鱼强也是没想到史老财开口就亮出了这手最阴险的杀招,一时间显得非常难受,又连忙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小兄弟,金叶子没啥了不起的,我这里恰好带了些漂亮首饰,还有来自东海的名贵珊瑚,端得好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呸!女人用的玩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呵呵,这就是你史老财目中无人了,我早就注意到这位小兄弟并非凡人,进来的时候,可是带着好几位国色天香的小丫头,我这些东西,怕不是正好合适?”

就在两位本地土财从景象出价演变成人身攻击的时候,被暂时忽略掉的赵公子忍不住开口了:“两位长辈,莫不是不把我们中州赵看在眼里?这位兄台明明是在和我谈交易,两位这般横插一脚,未免太不讲理了吧?这就是云州的待客之道?”

说罢,他又望向肖柏,继续说道:“这位兄台,这块陨铁换给你,这一桌子的首饰你也尽管挑选,只要你喜欢,我赵某人便当个交个朋友了。”

“这里可是云州,你们中州赵家的小辈到了这里,竟是如此目无尊长?我看失礼的怕是你们中州人吧?”

“哼!黄口小儿,妄图拿块没用的废铁换取异宝?你们中州赵氏未免也太会做买卖了吧?你家长辈没教过你,诚信为先吗?”

肖柏看着这些人吵来吵去的,眼看着人身攻击都要上升到地域黑了,听得他也是有些头大,甚至都想告诉他们你们别争了,我箱子里还有十片这东西呢,卖你们一人一片好不好?

不过他都没来得及开口,周围的人群却让开了一条道来,仙风道骨的清幽老道从中穿了过来,他也是听见了阿华的汇报,这才匆忙赶来的。

当然,他此番的来意不是争夺琉璃晶蕊,也不是帮哪家站台,只是听闻这小子拿出琉璃晶蕊这东西,有些好奇,过来一探究竟的。

他可是知道,就在几月前,云台仙境里出了一朵琉璃晶蕊,引得多方争抢,还遇上了道门叛徒卫广,虽说最后卫广被毙,但这异宝却被一对藏头露尾的飞贼给抢走了,他想要看看这肖柏是不是其中一人,或是与那狗男女有牵连之人。

恰好此子当时也在那云台仙境中,让人不得不怀疑,再加上肖柏眼下身份敏感,这等异宝又事关重大,那对狗男女更是深不可测,所以清幽老道也不放心交由小辈处理,而是亲自过来看一眼。

不过他刚一靠近,就凭神念感觉到了那朵琉璃晶蕊中充沛的药力和活力,就像是刚刚摘下来似的,当即就暗自摇了摇头,这东西只要一采下来,药力就会不断流失,哪怕能用点手段保存,可之前那朵现世已经有一阵子了,不管用多神奇的手法保存,都不可能这般鲜嫩。

这明显是另一朵琉璃晶蕊了,看来是这小子在别处又得了机缘啊?又或者说那仙尊之物?只是交由他代为出手?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那琉璃晶蕊本就是在云台仙境中出现的清幽老道心里飞快的闪过了各种念头。

在确定了肖柏和那狗男女没牵连后,他本想立即抽身的,可其他人却见他德高望重,当即出言挽留,希望他能主持一番公道。

清幽老道没办法,虽说事情经过他大致能猜到,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了听,又捻起胡须,装模作样的说道:“此事依我看”

嘴上是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码事,为何这小子会想着换那块陨铁残片呢?

这纯金陨铁,他不但知道,门下还有道人受赵家邀请,出手试过,最后结论却是宛如顽石,不可成材,那这小子换这玩意来是何居心?还是说,其实是那仙尊看重此物?

若是仙尊想要这玩意,那么其价值就要重新评估了清幽老道心念一动,甚至有点想委身请那风剑香再跑一趟,多切一块下来,自己拿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至于眼下,在推测这玩意应该是被那仙尊看重之后,清幽老道的立场就难免偏向了赵家公子。

“此事依我看,还是应该讲规矩,既然是赵家公子先与小友谈的买卖,两位确实应该再缓缓的。”

“真人这”史老财和卖鱼强忌惮清幽老道的身份,没敢直接开口反怼,只是不约而同的面露难色,很不想放弃的样子。

毕竟是这般珍贵的异宝,今天若是错过了,又要等到几时才能遇上?自己还有没有命等到那时候?

可眼前的老道毕竟是玄清道掌教,虽说这玄清道在三道之中规模最小,势头最弱,可也是道门正统,和其他两家以同名相称,自己若是不给他面子,又去哪里找道士来炼制这寿元丹?

于是这两位土财顿时难受得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而赵家公子则是意气风发,很是亲切的揽住了肖柏肩膀,热情的说道:“这位兄台,你我一见如故,这桩买卖过后,我在云飞楼摆下一桌,兄台务必要来一叙!”

肖柏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拿出更多的琉璃晶蕊了,虽然自己制符是用不上了,但这东西既然被人如此看重,那不妨回去问问医一,看看能不能利用上,至于拿出来这片,肯定还是用来交换重要的制符材料了。

于是他便当即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那块垂涎已久的纯金月轮,再将琉璃晶蕊很随意的递到赵公子手里,又指着那些首饰珠宝说道:“这些我都觉得挺好看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戴在瞎子和小萌儿身上会挺好看的,黑皮和大小姐戴上的话,也会更漂亮吧?

赵公子接过琉璃晶蕊,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只玉匣,将这晶莹剔透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再把玉匣贴身放好,这才对着带来的仆役们说道:“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家兄弟说这些都挺好看的?”

仆役们连连点头,赶快将一桌子的金银首饰打包装好,递到肖柏手中。

一旁的两位土财气得脸都绿了,先是恶狠狠的瞪了赵公子一眼,又用那种看傻瓜的同情眼神瞟了瞟肖柏,双双拂袖而去。

至此,这桩大买卖总算是落幕了,只是路人们还是不打算放过肖柏的样子,又纷纷围拢过来问东问西,大多是询问他这琉璃晶蕊的来路,可他又能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别人这东西是某个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带着自己,扮成毛贼抢下来的吧?瞬间就被人逼得手足无措,颇为狼狈。

还好,清幽老道注意到了这一点,及时出面把他捞了出来。

“呼~真是救命了,谢谢这位老司机了!好人一生平安!”肖柏连忙诚恳道谢道。

清幽老道却听得一脸懵逼,这算是哪门子的说法啊?那仙尊教的?倒是很有可能,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却是听说那仙尊说的话也是晦涩难懂,或者说语无伦次

“我见小友也是一爱宠之人,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聊聊?”老道又接着提议道。

肖柏自然是连连点头。

正文卷 249.冲击三观

最后肖柏顺利的被清幽老道带着突出了人群,身边几个女孩也连忙跟上,一群人随着老道在这连镇的小巷里一阵穿行,最后在一家巷口的茶铺边上坐了下来。

这里的老板似乎与老道是旧识,见是他来了,连忙从货柜里掏出一翁藏起来的茶叶,替几位准备了起来,而老道则效仿着山贼土匪们的做派,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片刻后,肖柏便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先前那只让他念念不忘的大仙鹤从天而降,威风凛凛的立在老道身旁。

“它便是贫道驯养的宠物了,唤作清羽,也是刚从蛋壳里出来便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下来,说是宠物,倒也更像是伙伴了。”清幽老道并未自持身份,反倒是格外和蔼的主动介绍了一番自家的宠物。

有些出人意料的事,这只大仙鹤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品种,就是最常见也最普通的那种仙鹤,出身可以说是相当普通了,甚至都不如肖柏那只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小奶猫,可如今见它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宛然已经开了灵智,通了灵性,见着人类也是一点不惧怕,显然也有着不俗的实力傍身。

一只普通的仙鹤,经由驯养之后居然进化成了妖兽?甚至还在道门常年的熏陶之下,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果然只要有爱,小畜生便能进化啊”肖柏低声嘟囔了一句。

清幽老道笑了笑,假装自己听懂了,又转口问道:“不知小友驯养过些什么?”

“养得最久的应该是它吧?”肖柏从衣领中揪出了嘤嘤草,放在面前的木桌上,“一直是我亲手养的。”

“嘤!”嘤嘤草叫唤了一声,也连忙效仿着那仙鹤的做派,用两片草叶摆出一副双手叉腰状,也是一副威风凛凛的做派。

“这草木精,倒是格外活泼,挺有趣的。”清幽老道点了点头,简单的评价了一句,像这种能走动的草木精,在市面上并不算少见,价钱也比较合理,算是很多初学者一上手的不错选择,逼格比养只小猫小狗啥的高了一些。

不过寻常看见的那些草木精,灵智不高,往往十分怕人,见了外人一般是一动不动的装死,不会像肖柏这只一样活蹦乱跳的。

于是清幽老道便下意识的记下了嘤嘤草的外型,打算回头和老朋友鹿皮老者探讨一下。

接着,肖柏又从黑皮胸前接过了小奶猫,将它摆在了桌上,看着它闭着眼睛在那里蠕动。

“然后就是它了,虽然我觉得我很认真的在养它,却一直长不大。”肖柏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小猫,倒也是可爱咦?不对,这不是猫”清幽老道盯着小奶猫看了一会,很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路上捡来的,它跑不过我,就被我捡回去了。”肖柏随口答道。

你撒谎就不能稍微认真点吗老道不由得腹诽了一句,走在路上捡回一只啸风虎幼崽?你走的哪条路?告诉我,我也去碰碰运气好不好?

不过他嘴上却是没有说破,还是含笑说道:“看来小友也是大气运加身之人,这等妖兽也能随手捡到不过你捡回它也没多久吧?这等虎崽,却是不太好养活的”

按照玄清道和驭兽泽多年交流和积累下来的驭兽理论知识来看,即便是想养老虎,也不应该是选择啸风虎这种十分难养的类型,一定要养,也不该选择这么小的,这品种的虎妖,成长太慢,需要耗费诸多心力悉心照料,一不小心便会夭折。

驭兽泽那边不是没有驯养此妖的记录,只是成功率相当的低,很多人倒是见它幼时可爱便试着着手喂养,结果总是中途夭折,成功养大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这东西,最好还是等它多长几年再考虑上手比较好。

于是肖柏这只小奶猫,在老道眼中看来,便属于那种萌新什么都不懂,却一上来就要挑战高难度的愚蠢行为了,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打算提醒肖柏两句,看看他能不能有所醒悟,不要继续走这样的弯路。

不过在劝诫之前,他打算先彰显一波专业素养,以便让人信服,这就开口问道:“这小家伙,是小友你才捡回来没几天的吧?”

“没啊,都捡回来好几个月了。”肖柏如实答道。

“什么?!”饶是清幽老道见多识广,城府极深,也露出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几个月了?可自己看这小崽子,明明是刚刚出身不久啊?这时可是幼崽最容易夭折的时期,姑且不说他是怎么喂活几个月的,可为什么都几个月过去了,还是这么点大?

“你是怎么喂的?”老道又好奇的追问道。

肖柏便简单说了说小奶猫的食谱,什么乳衣笋,蘑菇,橘子,橘子皮,愣是没有一个哪怕听起来正常点的食物,除了黑皮会给它找些羊奶牛奶之外,愣是没沾过荤腥

“这你喂它吃素?”清幽老道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也是被强行控制住,才没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没办法啊,它太小了,又总是长不出牙,想喂它吃肉都没办法。”肖柏很是无奈的说道,又还嫌不够似的,接着补充道:“有时候手上事多,还经常忘记喂它”

“这这这”老道一连说了三个这字,感觉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喂幼虎吃素这种业余到堪称愚蠢的举动姑且不去说,他又是怎么让这小东西活过几个月的?按理说如果有人真照他这么喂,活不过两天才对?

可眼前这小毛球不但还活着,甚至还挺有精神的,还在努力挪动着大脑袋,在桌面上蠕动着

清幽老道心情复杂,一时间也顾不得江湖道义了,竟是在未得肖柏允许的情况下,展开了神念,笼罩住了小奶猫,他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妖孽,为何能做到这等不可能之事?莫不是什么唬人的幻术?

这番举动,放在懂行之人眼中,无疑是能引发冲突的无礼之举,但大概是因为老道的动作太快又太隐秘,神念只是稍微一触就收了回去,让肖柏没有注意到;又或许是因为肖柏根本不是啥正儿八经的小畜生训练师,不知道这种行为的意味,总之,他对此举竟是无动于衷?

于是小奶猫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清幽老道给‘看’光了。

可看光了小奶猫的老道,面色却是愈发的古怪了起来,经由神念这么一摸,他确认了这小毛球不是幻象,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而且自己的判断也没出错,的确是啸风虎的幼崽,并且体内生机蓬勃,像是得到了很好的照料一般?

甚至还隐约的感觉到了小奶猫身上的情绪,居然还挺舒服,挺满意的,对未来好似充满了期望一般,眼前这番努力的蠕动,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快成长

老道一时间觉得自己浸淫多年的驭兽之道,在这一瞬间就要被人颠覆了,如此的胡作非为之举,居然能养得活以高难度著称的啸风虎?!不但喂活了,还喂得很好?

你天天都在吃素啊!还经常没得吃啊!为什么还会活力十足,并且对未来充满希望啊?你怕是只假的老虎吧?老道很想这样质问小奶猫。

不过他毕竟是江湖老前辈了,即使内心剧烈动荡,脸上竟是不露半点声色,并且又很快的控制住心神,强行稳定了下来,又隐约的察觉到了此事的一点点奇怪细节。

姑且不说此子这胡来的喂养办法,这幼崽体内的生机,为何会如此蓬勃?感觉完全不像是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兽啊?如果按照驭兽的理论,它现在应该是能跑能跳能咬人的水准了才对,可偏偏又是这般的幼小,眼睛都没能睁开,走路都不会

这又是如何做到的?这小东西体内的生机又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被控制住的?老道思索着这番看似自相矛盾的问题,心里突然有了点推测,这莫不是仙家所用的驭兽之法?

是了,如果将一切疑问都推给那位神秘仙尊,似乎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释?仙家手段,玄妙莫测,常理不可度之,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这小奶猫身上的诡异之处。

驭兽之道,果然是博大精深,我本以为自己浸淫多年,已经深谙此道了,想不到却是坐井观天,若非今日有缘,怕是都不知道内里还有这等玄机,由此看来,老祖宗将驭兽一脉也列作升天大道,不是没有缘由的啊

认为自己快要接触到真相的老道一边脑补着,一边扭头望向了自家仙鹤,打算回头买点橘子回来,在它身上试试看。

“看来小友在这驭兽方面的造诣,已是不弱于我了啊,就是不知小友还养了什么?”稳定下心神的老道又继续追问道,他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指点后辈的心态,反而是换成了开开眼,见见世面的谦虚之心,想看看肖柏还能怎样挑战自己的认知极限。

他觉得不管肖柏接下来向自己展示什么,自己都能承受。

于是便看见肖柏先是一脸为难和犹豫,最后弯腰抱起了一旁的小萌儿,放在自己大腿上,有些羞涩的介绍道:“再有的话,就只有她了,养着以后当媳妇用。”

小萌儿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脸,不敢把那娇俏可爱的脸蛋露给外人看,虽说有肖柏在身边她能一定程度的克服自闭症,但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清幽老道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吗?虽然天生异象,但也是个活生生的小女孩吧?!还是乖巧可爱的那种,就是有些怕生这居然也算是你驯养的宠物吗?

“其实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只是卧病在床,没法带出来。”肖柏又接着解释了一句。

一个还不够,你居然还养两个?清幽老道觉得不仅仅是自己在驭兽方面的认知体系遭到了冲击,连三观都快稳不住了。

那仙尊教出来的弟子,竟是如此脱俗?这人仙之别,竟是如此之大?这仙人殊途,竟是如此之远?清幽老道的心里一时间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搞得他古井一般的道心,都有些动摇了起来。

还好这时,援军及时登场了,先前一直趴在肖柏肩膀上的小刺猬突然跳到了桌上,开口说道:“清幽道长,有些情况,还望你能过来一叙。”

这说话的方式和风格,已经和之前的阿华有些不大一样了,肖柏大概是听不出来,清幽老道却知道,这是朱长老在叫他。

至于阿华,自从看见清幽老道现身试图接管局面之后,自己就默默退下,抓紧时间去休息了,以至于幸运的躲过了方才肖柏那种种直击三观的言论。

“小友,看来只能改日再叙了,此番事罢,你我务必促膝长谈一番。”清幽老道严肃认真的说道,这边站起身来,带着小刺猬和大仙鹤,几步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老司机有点东西啊”肖柏望着老道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我觉得你也有点东西”大小姐在旁边低声的应了一句,“这位可是玄清道掌教,清幽真人啊,我们在他面前,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你居然能和他谈笑风生?还要促膝长谈?”

“是啊是啊,别说说话了,我刚才可是大气都不敢出的,生怕得罪了这样的江湖老前辈,可你居然还能几番让他动容”小美公也跟着说道,以她的眼里,自然看不出老道内心的剧烈起伏,只是看出了有些动容而已。

“总觉得你这家伙,走哪里都很受人欢迎呢?”黑皮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这自然是因为柏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小萌儿有些小得意的说了一句,看起来很为肖柏感到骄傲的样子。

“你们啊,这难道不是因为我是要当主角的人吗?既然要当主角,那自然是受欢迎啦!”肖柏乐呵呵的说着。

正文卷 250.命不该绝

等清幽老道走后,肖柏见这茶铺人不多,便拿出赵公子打包附赠的那包首饰,在众人面前打开,女孩们同时双眼放光,很是羡慕的看着,却不知道他想干嘛。

他先是从里面选了一双镶嵌着玛瑙和珊瑚的手链,然后一把拉过大小姐的手,替她带上了其中一条。

“吓怎么这么突然的,明明还有人看着”大小姐羞涩的说道,却又不愿把手抽回来。

而就在她以为肖柏要给她再带上另一条时,却看见肖柏抓住小萌儿的小脚,把另一条系在她纤细的脚踝上,暴露出了舆图姐妹通吃的野心和歹念。

“咯咯咯”小萌儿甜甜的笑了起来。

肖柏又接着送了黑皮一副明晃晃的耳坠,期望能让她的听力变得更好,能更好的从事翻译的工作,后者自然不懂他的真实想法,只是红着脸收下,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又送了班长一根细长的发簪,构成了一支笔加一根发簪的长条组合,以后必要时可以当筷子用。

“呜谢谢肖柏同学的好意了,可是我拿不上呀,阿兰帮我收捡起来?”班长在纸上写道。

接着,又看见肖柏将一面打磨得光环圆润,周围又镂空雕出各种飞鸟走兽的精美小铜镜递给了小美公,看样子是希望能当做护心镜。

“诶?谢谢谢”小美公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心里甜甜的,连忙把镜子小心收好,贴在心口放着。

最后连树师姐都得了一片金叶子,而没有在场的瞎子和白苒,肖柏也替她们留了一件。

“嗯嗯,一人一件,当个纪念品吧,还剩下的一些,留着以后当彩礼了。”肖柏最后总结道。

他一向是这么大方的,喜欢与他人分享。

不过这些首饰看着精美华丽,但真要论及价值,还不如他平时请同学们吃的那些灵气橘子,用来刷好感倒是效果清晰得肉眼可见了。

做完了这个,他又继续带着同学们在连镇里转悠了起来,享受着今天的节日气息,也因为少了小刺猬这个向导,可以很自由的随意乱逛。

而此时,离去不久的清幽老道正和鹿皮老者一同待在一间阴冷的石室里,面前还躺着一句尸体,血还未冷,才死了不久。

两人面色凝重,因为这尸体是一位魔门弟子留下的。

原来自他离开那鉴宝阁楼后不久,才得了好处的赵公子也没傻到呆在原地炫耀收获,装逼拉仇恨,而是尽快的应付掉各路过来纠缠的人,收摊离开了。

可他们刚一走上街头,便遭到了两位魔门宵小的伏击,好在赵家人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其中一人被当场击毙,尸体就躺在了这里;另一人见势不妙,制造出一些混乱,趁势逃走了。

至于这偷袭的原因,不用问也能猜到,总不会是横刀夺爱一类的恶俗情节吧?肯定是为了那琉璃晶蕊,也就是魔魁沙问天的伤势,毕竟他那好女婿魔徒卫广为了这个,可是连命都没了。

“鬼佬夷猴现在连这些外道宵小也冒出来了,今年怎就这般热闹呢?”鹿皮老者无奈的叹了一句,面色很是难看,没了先前的那份游刃有余。

“这么快,那沙问天也是病入膏肓了吧,才会如此疯狂”清幽老道附和道,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些邪魔外道,可是要比鬼佬和夷猴难对付多了,相互之间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老对手了,有多难缠大家心里都有数,别看他们如今式微,又因为沙问天的伤势和卫广的陨落呈现出内乱的征兆,但想在这斗宠大会上搅出点事,还是有那余力的。

以往的斗宠大会上,这些宵小有没有出没已经无从得知,但确实没搞过事,毕竟这里正派人士聚集,又没什么值得他们铤而走险的东西,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可今年却不一样了,一片异宝琉璃晶蕊现世,潜伏进来的邪魔外道也终于按捺不住,要做点什么了。

“也是没想到,那老贼都快死了,竟是还保持着这般的威信,能让人甘愿为他卖命。”鹿皮老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魔魁沙问天,虽然只在八圣中名列第七,甚至等以后选出第八圣后会被挪去第八,但真要论及其全盛期的实力,进个前五前六问题不大的。

此人虽然在江湖中声名狼藉,更是被市井传为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但真正的老江湖都知道这是恶意黑他的,其实如果抛开立场来看,此人豪爽,仗义,处事精明老练却又不失公平公正,对待同门和下属更是宽厚有加,颇具领袖气质,绝对算得上是江湖枭雄一般的人物。

否则他凭什么能把魔门整合起来,被人奉作魔魁?

这所谓的魔门,在沙问天横空出世之前,只算是那些歪门邪道的一个统称,可以用一盘散沙,乌合之众,臭鱼烂虾等字眼来形容,而沙问天则是威逼利诱,恩威并施,各种手段齐出,将这些被正道所不容的邪魔外道们统一整合了起来。

严格来说,魔门并不算是正统的门派,应该说是一种联盟、同好会、联谊会一类的组织,几个实力还算不错的邪道凑在一起,为更多的歪门小道提供庇护,享受供奉,平日里大家还是各找各妈,互不干涉,只有遇上事了才整合起来,守望相助,共御外敌。

这样的魔门,平常确实挺好对付,但关键时刻还是能集结出一股力量,反抗正道,不再是任人宰割了,又有了个统一的名头,自然是更为难缠了。

沙问天,自然便是其中关键,若是此人不在了,魔门很可能又退化回当年那种一盘散沙的状态,所以苏晓乐重伤沙问天那一拳,才为自己打出了一个八圣的名头,这不仅仅是他实力强悍的体现,更是一种除魔卫道的义举。

如今沙问天濒死,辛苦培养的继承人卫广又被道门清理了门户,眼看着魔门就要不行了,大家都很开心,然而这濒死野兽的最后一搏,或许又会格外的疯狂和可怕

“此事绝对不容小觑,那沙问天余威犹在,麾下心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而那些鬼佬和夷猴再蠢也知道趁乱搞事偏偏这时候那吴为又走了。”鹿皮老者神情凝重的说道。

以驭兽泽的实力和底蕴,理论上是不用在意这些小股死忠分子的,但偏偏斗宠大会分散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而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又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才让老者感到捉襟见肘。

这种时候很需要其他高手的助阵,可机剑吴为偏偏走得那么快;而对此事暂且还不知情的医仙商慈刚才又遣人过来,说是明日便会离开。

按理来说,老奶奶应该是要等到兽王决开打之后再考虑走不走的事,可她却因为林老三的一封信和与肖柏的一番交谈,对那道猛烈的药方产生了些兴趣,想要尽快回去门派再仔细推敲推敲,这便提前动身了。

于是原先还有两位八圣坐镇,异常豪华的阵容一下子就缩水了不少,大佬就只剩下了清幽老道一人了。

清幽老道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老朋友的,他沉吟一番,又想到了点什么,开口问道:“对了,那赵家公子呢?”

“回禀真人,赵家的人还在外面候着。”门口一位驭兽泽的弟子答道。

赵公子一行人也不蠢,知道魔门是看中了这片琉璃晶蕊,他们当然是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的,虽说随行也带了高手保镖护卫,但肯定不愿意独自冒险,沙问天和卫广虽然没了,但还有鬼佛、血妖、天魔这等魔门高手在,他们可都是沙问天的脑残粉,指不定会做出啥疯狂举动,贸然行动太过危险了,这便过来向东道主驭兽泽寻求帮助。

驭兽泽很不想管,可又不能不管,这和对待肖柏的态度一样,既然是自家请来的客人,就不能让人死在自己地盘上,不然这驭兽泽以后还混不混了?

“此事不知能不能找上鲲鹏卫?”清幽老道低声问道。

鹿皮老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些牛鼻子,天天只顾着修你们的道,天下事都不知道的吗?那鲲鹏卫与墨家有染,怎么可能会帮赵家的人?”

别看云州墨氏如今衰落了,但在朝堂上还是赵家的一大政敌的,鲲鹏卫也自然不会帮赵家的人;至于那些鬼佬,别人之前还专门来打过招呼的,所以此事基本就指望不上鲲鹏卫的力量。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老道不禁叹道。

“总之,先让这赵家的人在总坛附近住下吧,我们如今是抽不出人手送他们回中州了,不过待在这边的话,那些邪魔外道也不至于太过放肆,这斗宠大会毕竟还是我们正道势大,希望那些魔头能有所忌惮吧”鹿皮老者沉声说道。

而就在正派大佬们觉得有些头疼的时候,死而复生,或者说假死成功骗过正派耳目的魔徒卫广正面露喜色,大笑了三声,感慨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岳丈的病有救了!”

“恭喜少主!此番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乃是我们魔门命不该绝!”他身旁一位凶神恶煞,长了一张血盆大口,好似才吃过婴孩的壮汉跟着附和道。

“我佛慈悲,此番正乃我等之命数”一位看起来面相和尚,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也开口说道,他一袭僧衣,披着一件暗红色的袈裟,仿佛是用人血染成的一般。

原来自从卫广在云台仙境失手,栽在一对蒙面飞贼面前之后,他虽是懊恼了一阵,却也很快重新振作了起来,借着道门以为他已授首的假象,耐心蛰伏了下来,一边修炼,一边继续打听着琉璃晶蕊的消息,还顺便清理了一批魔门内部蠢蠢欲动的叛徒。

他早已料定那对飞贼会现身,于是便撒开大网,四处埋伏眼线,稍微大一点,上档次一点的鉴宝会都安排上了探子,又特意从暗鬼那里买来了通讯用的秘术,能让他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结果这番布置倒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被他再度发现了这琉璃晶蕊的线索。

稍微有点遗憾的是,还没能抓住那对狗男女的马脚,此番现世的琉璃晶蕊鲜嫩欲滴,是刚摘下来的,肯定不是几个月前那朵了,不过这样倒也不错,品相更好,疗效更佳。

至于那对狗男女,姑且再让他们逍遥一阵了,他卫广就不信这个邪,这两人能一直把这异宝难在手里,这放得越久药力越低,他们总是要露出尾巴的。

“那么少主,我们这便动身,杀去那驭兽泽?”那个像是才吃了人的壮汉,也就是江湖人称血妖的魔门强者又接着问道。

“不必这般着急。”卫广淡定的摇了摇头,“先联络一下那鬼鬼祟祟的家伙,让他在驭兽泽附近布下眼线,盯住那赵家子弟。”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暗鬼的鬼头令,又摊开一张纸条,按照上面说明的频率摇晃起了那块令牌,给他口中鬼鬼祟祟的家伙传递消息。

“少主,就不怕那赵家子弟连夜跑了?”血妖有些担心的问道。

“施主何虑之有?我方一番打草惊蛇之下,那赵家人宛若惊弓之鸟,岂敢贸然行动?这会铁定躲去了那驭兽泽里。”那光头和尚,也就是人称鬼佛的佛门弃徒开口说道。

“不错,这群世家子弟,平日里享受惯了荣华富贵,一条命可是金贵的很,没那个胆子冒险的。”卫广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完全不需要急着露面,先让他过两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吧。”

“是了!那驭兽泽不过一群借助外力的无胆鼠辈,我们杀将过去,正好能来个瓮中捉鳖!”血妖突然一拍大腿,很是兴奋的说道。

考虑到当年沙问天一人就能把驭兽泽一种高手逼入绝境的光辉战史,他这番自信倒也不无道理吧?

正文卷 251.小美公的厉害之处

根据官方记载和民间相传的驭兽泽与魔门的交战历史记录来看,在下三境的低水准对决中,驭兽泽凭借着以多打少,占据着胜率上的绝对优势;可是从开启了神念的中三境开始,胜率就一路下滑,直至差不多持平的样子;而到了上三境的高端对决中,胜率完全反转,驭兽泽这边优势尽失,基本是被摁在地上摩擦。

造成这样的原因,一来是驭兽这条路本身的缺陷,依赖外物,上限不高,实力的上升空间太过单一,只要抓不到厉害的小畜生,不管有多少天赋多少资源都是白瞎,驭兽泽数百年来一直在想办法改变这一局面,也进行过各种努力,收效却不太显著。

二来则是因为魔门的后期高端功法有很多扰乱心神,影响神念等攻心的阴招,偏偏驭兽泽这边又很依赖神念来控制小畜生,被对方克制得很惨,当年沙问天单挑驭兽泽带着十余头带着训练师的小畜生,只用一嗓子恐吓心神的魔啸就把它们全给吓跑了,丢下训练师任人宰割,如果不是苏晓乐及时出现,怕是要全军覆没。

至于为什么魔门优势占尽却没有一口气灭掉驭兽泽,反而任其做大?或许有人产生过这样的幻想,但抛开其他正派不说,华**伍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谁敢动骑军的马,骑军就敢杀谁的妈,在成建制的铁蹄之下,江湖门派怎么抵御得了?

所以饶是卫广自信十足,能带人直取驭兽泽,抢走需要的琉璃晶蕊,但也仅限于此了,根本不敢再把事情扩大,否则怕是第二天就要被华国铁骑踏成肉泥。

但只抢琉璃晶蕊的话,他还是很有信心的,驭兽泽不可能抵挡的住,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没死,怕是还以为魔门这边群龙无首,陷入内乱,可以高枕无忧呢。

至于后续的影响,倒也还在控制范围内,赵家的主要势力在龙鳞卫,这是皇城的禁卫军,很难调动,拿他们这些隐于暗处的江湖人士没什么太好办法。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连拿出琉璃晶蕊的肖柏也想一并擒获,看看他手头还有没有更多好东西,可左思右想一番,还是决定暂时放那小子一马,根据目前收集到的各种消息,这小子身份颇为敏感,来历背景也很是神秘,帮忙收集消息的暗鬼对此子也是相当忌讳,所以稳妥考虑,卫广这次的目标里并没有这个肖柏。

至于动手的时机,这两天还有些不妥,连镇里聚集的正派人士还有点多,己方实力虽强但毕竟人少,恐生意外,最好还是等到兽王决开始之后再动手。

他的这番想法,倒是和探秘会那位圣者如出一辙,都想在那时候现身搞事,让兽王决再热闹一些。

而一向喜欢热闹的肖柏此时还不知道后面有着一大波惊喜,在带着女生们玩了一天,享受了路人一天羡慕嫉妒的眼神洗礼之后,几位师兄抓住了他,要他乖乖听话,明日就离开连镇。

我还没玩够呢肖柏腹诽着,嘴上倒是好好的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是准备施行之前想好的易容计划。

“对了,院长特意叮嘱过,叫你不要用云飞帖,那个太显眼了,只能坐马车,悄然离开。”为首的杨师兄补充道,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锦囊一样的东西,递了过去。

“等你离开连镇20里后,再拆开来,里面有你后面的安排,记住,千万不能提前打开!”杨师兄又十分认真的说道。

肖柏听话的点点头,一一答应了下来,将那锦囊收好。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肖柏先与大小姐小萌儿依依不舍的分别,这对姐妹以为肖柏他们后面还有其他安排,毕竟都留下锦囊了嘛,于是便善解人意的提出姐妹二人乘坐林氏的商船,走海离开,中途再和林老二汇合,一起返回泉城。

于是就这样,在和小萌儿抱抱蹭蹭之后,林氏姐妹花搭上了去往港口的马车;而丁字班的学生们则在师兄的监视之下,坐上了返回锦州的马车。

等到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出二十里远之后,肖柏又摸出了齐夫子给的锦囊,掏出内里的字条一看,竟是一下子愣住了。

这上面并不是叫他返回书院,而是叫他折返回去,绕开连镇,去往一处靠近驭兽泽的农家小院?

“咦?这安排,有些奇怪啊,是要干嘛呢?”肖柏有些读不懂院长的深意,但从结果来看,这番安排倒是正中下怀,他原本就打算偷偷返回的,还在琢磨着该怎么甩掉身边的女生,回去之后又在哪落脚的问题,想不到院长倒是替他安排好了?

难道是院长猜到我要偷偷返回吗?应该不是这字条上面可是写着要让我在那里住满十日,不许外出,直到苏师兄赶来接应

院长这番安排其实不难理解,要他悄然离开,显然是不想让他被猖獗的鬼佬给抓走了,但若是去往其他较远的地方,这路上的安全又很难保障,那不如杀个回马枪,玩一出灯下黑。

就算中途出了啥纰漏也很好弥补,那小院的位置比较偏远,周围人少,情况不像连镇里那么复杂,又偏偏离驭兽泽够近,能享受到他们的庇护。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很聪明也很稳健的安排,只要肖柏乖乖听话,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嗯只要肖柏乖乖听话

在让车夫调转车头,去往那小院的路上,肖柏寻思了一番,觉得后面的行动应该瞒不过同学们,便考虑告诉她们自己的打算,可直接说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便旁敲侧击的聊起了小畜生对战的乐趣与精彩之处。

“这不仅仅是技术与实力的比拼,更是心理的相互博弈,亦是对热血友情羁绊希望和爱的考验”肖柏絮絮叨叨的说着,给同学们简单科普了一下小畜生对战的玩法,都是从肖大牛的故事里提炼出来的。

“反正就是这样,因为我读中了对手读我的预读,成功秀了一手双换的精妙操作,一举解决掉了对面的物防,这样我的剑舞兔子就能无障碍的顺利推队了”

结果女生们听得一头雾水,你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啊?是这个世界上的事吗?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饶是和肖柏认识最久,也早已熟悉他时不时抽疯的小美公,也听得一个劲的摇头,这家伙今天怎么愈来愈疯了啊?是因为被师兄们强行赶走,心里不满,憋傻了吗?

肖柏复述完一大堆天书一样的东西,最后才图穷匕见,开口问道:“你们说,这么精彩的对决,岂能错过?明天兽王决就要开始了,你们甘愿窝在那个小院里吗?”

“你说的这些东西,和兽王决有什么关系?”黑皮疑惑的问道,“至于窝在小院里的话能安静的相处几天,倒也没什么不好”

说着,她又含情脉脉的望向了肖柏,这内里的心意已是不言而喻,只是不敢把脑子里那些色色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肖柏则完全忽略了黑皮后面的半句和那**裸的眼神,居然还在为前面的说法较真:“为什么会没关系?小畜生对战不就是这么打的吗?”

这一句话,倒是暴露了他根本没玩过这个世界的小畜生对战,全是云的,脑补的。

现实世界中的妖宠对决,肯定不可能是你一下我一下的回合制,也不存在打一下收回去再换下一个上来的骚操作,而是双方放出小畜生,互撸互怼,一场便定下输赢。

不管一位训练师养了多少头小畜生,一次上场也只能一只,若是还有下一场,倒是能换一头再上;不过考虑到妖兽获取不易培养更是麻烦,一位训练师能养个2-3头就算是顶尖水准了,怎么可能玩出他口中的各种操作?

而黑皮和小美公虽然头发很长,见识却不是很短,正牌的驭兽对决可是看过的,所以才听不懂肖柏这个云玩家的言论。

不过小美公确实挺了解肖柏的,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便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偷偷溜回连镇,去参加那个兽王决?”

“看来美宫还是懂我的!”肖柏点了点头,又昂首挺胸,雄心万丈的说道:“我这番带了三位小伙伴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我不仅要参加,还要争取夺冠,这样一来,我就比那个年年参赛但却从没拿过冠军的主角更厉害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故事里的主角这么惨,一直都拿不到冠军,不过黑皮倒是挺欣赏他这番力争第一的心气,又觉得他这番自信十足的模样很靓仔,便没有开口反驳。

不过欣赏归欣赏,黑皮倒不觉得他真能赢下那兽王,他毕竟是个从未参加过的新手啊,怎么可能赢咦?不对考虑到他那三位高深莫测小伙伴,没准还真有可能?

小美公则担心的是另外的事,“可你又打算怎么溜回去呢?师兄们可是还留在泉城的,后面肯定也会去兽王决观礼,你一上台,他们不是就发现了吗?回去了又怎么和齐夫子交待?”

“这个嘛我自由妙计。”肖柏胸有成竹的说道,又把自己当初易容参加比武招亲,直到最后才被人认出来的事讲了一遍,还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我的易容水平还不错吧?”

黑皮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可知道其中详情的小美公则是一脸尴尬,这家伙的易容,就是往脸上涂点油彩完事了,然后上台还不忘背着那口显眼的黑色书箱,有没有骗过别人她不清楚,反正她爹是一眼就看穿了这拙劣的伪装。

“你如果真的想去,我肯定劝不住你,但最好让我来给你易容吧”小美公建议道。

她的易容水准还是很不错的,是跟着鬼壹学得最好的本事,放在江湖上也是水准不俗的那种层次。

“这样吗?倒是可以试试,我也觉得我的易容术还存在一点瑕疵。”肖柏认真的考虑了一番之后,同意了小美公的建议。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就你那水准,能叫有点瑕疵吗?就差往脖子上插块牌子了吧?小美公无语的腹诽道。

就这样,几人坐着马车慢悠悠的来到了齐夫子指示的那座农家小院,这里比起连镇确实冷清了太多太多,只零零散散的住着几户人家,这会还都不在,跑去凑热闹了。

小院里准备了足够几人生活十几天的物资,房间也足够每个人单独住下,不给肖柏丝毫违法乱纪的机会。

简单的整理了一番后,小美公便带上各种工具,主动走进了肖柏的房间,在床上跪坐下来,拍了拍自己并在一起的修长双腿,示意肖柏躺下来。

肖柏还真就没心没肺的躺了下去,没有丝毫额外的反应,倒是小美公那双又软又暖的纤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的,弄得他挺舒服的,竟是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咦?居然真的睡着了?这般相信我吗?”小美公嘟囔了一句,心思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肖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迷迷糊糊的被小美公叫醒之后,便看见她举着一面铜镜,里面印着一张他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脸。

那镜子里的形象白白净净的,眉头微微皱着,眼角微微垂着,眉宇间带着几分化不开的忧郁,像是那种典型的忧郁书生,虽说眉眼间和他原本的模样有些相似,却和平日里那种阳光灿烂,乐观开朗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反差,看着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了。

走去外面的话,这张脸应该会更受女孩子欢迎吧?

这就是小美公这手易容术的精妙所在了,如果只是改变一个人的面容,不管手法如何高明,多少也会留下点瑕疵,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破绽。

但像这样,从气质形象这方面着手,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别人就未必会去认真辨认,被识破的几率也就小得多了。

正文卷 252.捕猎

“哇?这么厉害?”肖柏很是惊讶,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居然感觉不到丝毫不适,仿佛自己原本就应该长这样似的。

他看上去有些惊喜,很难得的夸了小美公一句:“原来美宫你也有厉害的本事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唱歌跳舞和胸口碎大石呢,哦不对,胸口碎大石好像还不会?”

这样的表扬,说了还不如不说小美公心里暗自叫苦。

接着,肖柏又兴冲冲的跑去找黑皮,打算给她个惊喜,吓她一大跳!于是也不敲门,直接扑进了黑皮房间,大喝一声:“啊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皮正在照顾小奶猫,缓缓的抬起头,用那种同情和关爱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又接着给小奶猫喂奶去了。

“咦?怎么会没有反应?”肖柏有点纳闷的问了一句。

黑皮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院子里就住了咱们几人,你觉得你是谁?不过美宫的技术倒是真的好”

肖柏表示不服,打算再换个人试试,连忙跑出了小院,找了个没人的墙角,传送回了门派。

他先去找了剑一,打算吓它一跳。

剑一正在打扫一条走廊,见肖柏过来,只是抬头瞟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干活,嘴里跟着问道:“少主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易容了?是要去勾搭良家少女吗?”

肖柏:“”

他又跑去找了接触比较少的,这会正在伏案疾书的道一。

“见过少主,少主好兴致”道一停了笔,恭敬的说道。

肖柏不信邪了,又跑去正殿外面找到了安德鲁。

结果还没等他走进,安德鲁就跪了下去,隔得老远便顶礼膜拜。

肖柏快要绝望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瞎子身上。

瞎子正坐在床上发呆,一听见脚步声,还没等肖柏露面,便扭头望向门口来,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肖柏同学,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肖柏决定收回先前对美宫的好评,这算是什么易容啊?连个瞎子都骗不了的吗?

恰好这时,医一过来给瞎子做例行检查,结果看了看肖柏的新形象,竟是面露喜色,十分开心的说道:“恭喜少主贺喜少主,你可算是想清楚了,记起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为什么这种事都能扯上传宗接代啊?肖柏无语了,只好开口询问为什么每个人都能认出他来。

“少主,这天底下不管多精妙的易容术,能变的无非就是一个人的容貌气质,但要辨认一个人,却有着诸多办法,比如这位魔人姑娘,她仅仅是听脚步声便能认出你来,而我等作为少主门徒,更是与少主有着一层隐秘联系,这是怎么都伪装不出来的”

“至于外面那个扫地的,他也不是啥普通人,肯定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段。”医一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这么说的话,这世上就不存在完美的易容术了?”肖柏追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的,如果有那种法门存在,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医一答道,又接着安慰了一句:“不过少主这手易容术,放去外面倒也堪称神乎其技了,应付外人也足以以假乱真,我若不是与少主有着阵眼这层联系在,也未必能认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肖柏倒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过医一又接着说道:“老实说,我倒是觉得少主如今这副形象,更为俊朗一些,应该也更符合年轻女子的口味,少主以后不如就保持这样?”

呸!那是不可能的!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算什么主角龙傲天?鼠辈宵小还差不多!肖柏心里腹诽着,又随便闲聊了几句,这便离开了门派,回去了那小院。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小美公在黑皮脸上磨磨蹭蹭的。

“你们这是在干嘛?”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易容啊,不是要去参加兽王决吗?”黑皮答道。

“这么热闹的场面,我们当然也要去见识见识的。”小美公头也不抬的答道,专心致志的折腾着黑皮那张俏脸。

“咦?你们居然也要去?”肖柏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的,那多自由啊,身边若是多了两个女人,那多麻烦啊?

“怎么?你想撇开我们?那我就去找师兄告状!”黑皮大概是猜到了肖柏的想法,开口威胁道。

肖柏一下就怂了,虽说那几位师兄未必打得过他,可那番碎碎念的功夫着实骇人,宛如邪神呓语一般,惹不起,惹不起。

他只得先回了自己房间,刚一进门,便看见黑色书箱的盖子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顶开,又咚咚咚的冒出来三个小脑袋。

“小白,这附近人少,我们打算出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来?”小猫手舞足蹈的表达道。

“我就不去了,这附近一马平川,没啥好玩的,不如留下来练练功啊对了,你们出去记得收敛住气息啊。”肖柏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们知道的。”小猫说着,这便维持住这副家猫的模样,领着两位小伙伴出去玩了。

收敛气息这个,原本是猫家的本事,捕猎时用的,但就像小熊把自家能变小的本事教给其他小伙伴一样,小猫也把这本事教给了它们,猫妈妈也是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才勉强同意的,并要求它们一直维持着收敛气息的状态。

其实按照当初在大荒山的约定,三位小伙伴除了兽王决的时候,不但要一直收敛住气息,还不能离开书箱,甚至连外面的东西都不能吃,可以说是非常过分了。

肖柏完全不理解猫妈妈为什么要如此苛刻,这哪里是出去玩?简直像是把小伙伴囚禁在书箱里一样,可当时为了过关,他只能假装答应了下来,回头就悄悄给小伙伴们喂吃的,只是不太符合它们胃口的样子。

倒是三位小伙伴比他自觉得多,这一趟出来竟是一路安安静静的待在书箱里,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提出要出去逛逛而且连东西也不怎么吃,书箱里的果子还剩了不少,让肖柏都觉得很奇怪,它们之前明明很贪玩很好吃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让肖柏都有了点被排挤的感觉。

其实小伙伴们并没肖柏想的那么乖,它们其实也没有一直保持着敛气的状态,那感觉并不是很自在,所以呆在书箱里的时候,还是很随意的,也是这会要出门了才收敛起了气息。

不过即使变小了体型也收敛了气息,可还是有几双眼睛暗中盯上了这三位小伙伴的身影。

这里毕竟靠近驭兽泽总坛,别看周围没什么人,但眼线却是一点不少。

“师兄师兄!快看!我找到好东西了!”一位标准小师妹人设的女子正盘坐在云床上,闭着双眼说道。

“哦?师妹找到了什么?让我康康。”旁边一位驭兽泽的男弟子也闭着眼睛说道,手上则运起法诀,与小师妹交换了一下各自控制的野兽,一副画面顿时呈现在了他脑海中。

三只稚嫩的幼兽正悠哉悠哉的闲逛着,一只普通的家猫,一头熊,和一只浑身火红的麻雀。

师兄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在了那红色的麻雀身上。

“果然是好东西啊!居然能在这种地方找着一只烈雀,师妹你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他很是兴奋的说道。

这烈雀也算是一种妖兽,一般只在偏远的深山老林中出没,算是比较罕见的妖兽,别看体型小,却胜在机动灵活,天生能施展一些火系法术,战力倒也不错。

在目前驭兽泽的妖兽体系中,各方面综合考量下来,烈雀算是中档的存在,只看战力或许不如那些大体型的,但能兼顾侦查和送信,驯养的难度和成本也算不高,比较好上手,确实算是个好东西。

而熊这个东西,不管是不是妖兽,都是款很好用的品种,只凭体型和力量便能证明其价值了,这世上的妖兽并不是那么多见的,各种厉害的猛兽也是驭兽泽的主流,若是驯养得当,养成后的战力也是一点不弱。

至于家猫的话,虽然没啥用,但是可爱啊!能吸能撸,多好?

原本只是一次例行巡逻,没想到居然能撞上这样的发现,关键是并没有在三只动物身上察觉到人类的神念印记,这就表明它们都是无主之兽,不是别家驯养的,那就可以随意捕捉,能者得之。

两人自然格外兴奋。

但在兴奋过后,这位师兄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察觉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为什么一只烈雀,一头熊,一只猫会混在一起?有点奇怪

奇怪归奇怪,抓还是要抓的,有什么问题抓回来了再研究,不过这位师兄手上并没有会飞的妖兽,只凭他自己很难抓住这机敏轻盈的烈雀,于是连忙去找来了大师兄阿华,他养了只大雕,可厉害了!

总算是不用扮演小刺猬的阿华也挺高兴,当即唤来了自家大雕,又施展出驭兽通灵术中的驭灵诀,指挥着大雕往目标地点飞去。

“真不愧是大师兄,这手驭灵诀已是炉火纯青,浑然天成的境界了!”那位小师妹控制着一只小麻雀,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满是倾慕的望着师兄的大雕,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驭兽通灵术中有着多种控制野兽的法门和技巧,比较基础的有各种驯养、指挥野兽的小技巧,和野兽沟通的小方法啥的;

中端一些需要动用神念的,则有散灵诀和驭灵诀等等,前者主要是将神念散布在那些训练好的小动物身上,让到处散开,就相当于将自己的神念铺开,不仅覆盖面积大幅增加,消耗也大大降低,是一种十分好用的侦查手段。

而驭灵诀则像阿华控制小刺猬和大雕那般,将散出去的神念聚集到某一只个头身上,实现远程遥控指挥,甚至开口说话这样的效果。

再高端的,则有神魂链接,心神合一,人宠合击等等,这里就不一一细讲了。

总的来说,他们的方法丰富,花样繁多,而且还在持续开发新玩法,就是有些太依赖神念了,偏偏神念又是个很难修炼的东西,仅有的一些手段又大多被道门所把持,哪怕鹿皮老者与清幽老道交好,也很难搞到这种核心机密。

不过就算搞到了,也还是很难扭转被魔门克制的局面,他们那些阴招主要影响的并不是修士自己,而是麾下的宠物,这真的是防不胜防。

说回正题,大雕阿华很快就抵达了现场,隔得老远就看见三只小动物还在那里慢悠悠的散步,完全没有半点戒心,心头也是不由得一喜,连忙控制着大雕飞向高处,打算来一招从天而降的高速俯冲,一举擒获那只烈雀。

大雕在他的控制下,以一个隐秘的角度悄然的升上了高空,抢占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整个过程都进展得十分顺利,并未引起下方小动物的警觉。

但他也并未急着出手,而是耐心等待着一个最佳的俯冲角度,一个绝对无法躲开的角度,烈雀少见,不容有失。

他毕竟是被门派寄予厚望的年青楷模,各方面的基本功十分扎实,捕捉宠物的技巧纯熟,经验老道,这只烈雀,已是囊中之物了!

“真不愧是大师兄,果然老道!抓鸟犹如探囊取物!”

“恭喜师兄,再立大功一件!”

两位同门显然也懂这方面的道理,眼看着大雕即将就位,连忙一唱一和的说道。

“好好看,好好学。”阿华把时间算得很死,甚至还有功夫装个逼。

等他话音刚落,期待已久的时机便已出现!

“就是现在!食我大雕!”阿华一时兴奋,竟是连招式的名字都喊了出来。

上一章看见有书友质疑设定的问题,这章就稍微解释了一下。

我做设定不算拿手,但勉勉强强还是能自圆其说的,而且有些是故意挖坑,所以看见一些不大合理的地方不要急,没准是为后面展开挖的坑?

正文卷 253.信

随着阿华喊出这句耻度爆表的台词,这只被他精心驯养的大雕当即微微敛起双翼,化作一道漆黑的闪电,高速俯冲下来,只是一息之间便已抵达了烈雀头顶,一双坚实的利爪无情的伸向这只可怜的小麻雀。

“得手了!”阿华自信的说着,通过大雕的视角,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这烈雀身上每一根火红色的羽毛,这样的局面,不可能失手。

可下一息,他眼前却是突然一黑,脑子里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被人用大锤砸中了一般,险些当场昏厥了过去,眼耳口鼻中同时溢出一股黑血

这是神念被重创的征兆。

“师兄!”

小师弟和小师妹连忙一左一右的围了过来。

“怎怎么回事?”阿华面色苍白,气色虚浮,已然是快要晕倒了,可还是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强撑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我没看清”小师弟惭愧的答道。

“我我也是只觉得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师兄的大雕便不见了”小师妹一直盯着师兄的大雕看,倒是捕捉到了多一些的细节。

“什么?!不见了?!”阿华浑身一怔,这只大雕他从小养大,一直悉心照料,情同手足,宛如他的左臂右膀,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最坏的可能,身体再也支持不住,晕死过去了。

与此同时,还在悠哉悠哉晃悠着的小猫好像听见了点什么,扭过头来,对着天上的小鸽子问道:“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只小鸟不小心撞到我了。”小鸽子满不在乎的答道。

“那它可真倒霉,小鸽子飞久了之后,好烫好烫的。”小熊憨憨的说了一句。

“那我们再逛会就回去吧,这附近果然像小白说的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小猫又接着说道。

从始至终,它们都没意识到有人在觊觎着自己,也没察觉到什么危机,这并不是因为它们的感知不够敏锐,而是对手实在太过渺小。

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蚂蚁的威胁一样,小鸽子甚至都没觉得那只大雕对自己有恶意,只以为它是花了眼,一头撞上了自己。

而它在飞行的时候,羽毛会散发出阵阵热量,飞得越高,飞得越久,温度也就越高,最后会烫得连小熊都受不了,一般的东西撞上去,便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瞬间灰飞烟灭。

它们虽然缩小了体型收敛了妖气,但实力却并未缩小和收敛,毫不知情的阿华贸然出手,赔上了自己的宠物不说,神念还遭受了重创,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在身上聚集了太多神念,以求能精准的控制它,结果却是来不及收回神念,受了重伤。

而肖柏对此则毫不知情,正忙着琢磨刚入手的纯金月轮,老实说,他对小刺猬还有些好感,真不是故意要害阿华,实在是他们起了贪念,自己撞上来的

不过他呆屋里折腾了半个时辰,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玩意实在是太硬了,以往斩铁削金的钢铁直男,拿这东西根本一点办法没有,饶是他铆足力气一巴掌下去,也是留不下半点痕迹,至于其他什么拳打脚踢牙咬的方式也都试过了,依旧动不得这月轮分毫。

“明明也不大,轻轻薄薄的,怎么就这么硬呢?”肖柏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又拿起旁边的《符道真解·中》,再次确认了一下上面的使用说明。

按肖大牛在书里说的,需要直接把符纹刻绘在这金色月轮上面,具体的符纹虽然不如幻符的复杂,可也不是啥简笔画,还是得靠他自己来刻,可现在怎么折腾都弄不出半点痕迹,这难度明显超纲了吧?

肖柏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这一整套的叹息之壁肖大牛当年自己并没做出来过,还停留在理论层面,那他这套理论又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还是先看看下篇吧,或许那里面有相应的手法?反正这中篇也看完了。”肖柏自语着,从书箱里拿出了那本《符道真解·下》,也就是肖大牛留下的最后一本经验书。

比起前面的上篇和中篇,这本下篇似乎要薄了一些,也更旧了一些,边角都有些被翻烂的痕迹,甚至书页都不太整齐,里面插了好几页纸,看上去非常杂乱。

如果是前面两篇看着还像是本完整的书,那么这下篇看着就更像是一本笔记,还是有些年头的笔记,很可能是这三本里面最早的,但却被归为下篇,有些奇怪。

而肖柏刚翻开第一页,便看见里面插了一张信纸,上面写着肖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添加进去的话。

“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但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等你学到这本书时再告诉你”

肖柏心头不由得一跳,老爹这是打算告诉自己什么了不得的辛密?绝世神功的口诀?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是神兵利器的出处?

他的视线迫不及待的往下挪动,看见了下面一句话:

“你其实有个妹妹”

这一瞬间,肖柏有点想把这纸信撕掉的冲动,我都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了,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一个有些特别的妹妹,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名分上确实是兄妹,所以你如果做出那些有违人伦之事,我一定打断你三条腿,送你进华国骨科”

“她应该会来主动找你,因为你们是兄妹,但如果没来,那就等你完成第二页攻略上的目标后,再去上州找她,你直接去上州最富贵的那人家,她应该就在那里”

这封不算信的信到这里就结束了,肖柏不禁怀疑肖大牛是不是喝多了之后才写下的这东西,简直莫名其妙的,连措辞都很奇怪,和他前面的文字风格大相径庭。

话说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而是要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还有自己那个妹妹到底有多特别啊?而且总觉得这字里行间都显得很纠结的样子?

肖柏有些疑惑的想道。

正文卷 254.原来你也有这种时候

肖柏把那信纸插回了原处,又仔细的咀嚼起这内里的信息。

自己有个妹妹,但是被送人了?该不是老爹没钱喝酒,把妹妹卖给别家了吧?而且还是上州最富贵的人家不就是那个上州白吗?父亲和他们有交集?

话说白苒同学不就是上州白氏的吗?她也主动叫我哥哥难道我妹妹是白苒同学?肖柏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兴奋,有个白苒这种精通厨艺的女孩当妹妹,简直不要太幸福好吧!

不过稍微冷静一点想想,这事倒也未必,因为白苒同学怎么看都很正常,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和老爹描述的不符;而且自己和她完全不像,不管是容貌五官还是身形体态乃至言行举止都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说是兄妹也太勉强了吧?

想到这里,肖柏倒是稍微清醒了一些,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尴尬,他决定等下次见到白苒的时候问问看这事,她如果真是自己妹妹,那就兄妹团圆幸福美满;但如果不是的话,也可以通过她来打听一下自己妹妹的去向。

虽说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妹妹,让肖柏心里泛起了些许家庭的暖意,但毕竟是还需要确定一番的事,眼下也没有办法联系上白苒,只能暂且先放一放,又继续看起了《符道真解·下》后面的内容。

但如果说开篇的这封信就已经很莫名其妙的话,那后面的内容则是古怪了,而且还十分凌乱,更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而且写下的文字也很奇怪,笔画都很细,像是用某种很尖的笔写出来的,和常见的毛笔字有着鲜明的区别,甚至连颜色都是奇怪的蓝色。

“这个世界的造纸工艺出乎意料的不错?居然都能做出这样的书本了,既然路上捡到了,就说明与我有缘,不如留下来,随手记录点东西吧?以后肯定能变成异界至尊的第一份手记,像神功秘籍一样受人追捧,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带感”

“哇,这个世界的版块好奇怪,就中间一坨陆地,周围全是海?这该不会是某个巨大世界中一片偏僻的小岛吧?”

“这里居然叫华国?倒是有几分归属感呢可明明有着上千年历史了,怎么还停留在封建社会啊?这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怎么回事啊?老马你的理论在这里不凑效啊”

“哇!居然还真有武术和内力这种东西?那有没有斗气啊?我作为一个穿越者,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高喊一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天原本是想借用孙子兵法和三国演义装个**的,结果却成了笑柄,真该死!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空军啊?!”

“我以后再也不想和军伍糙汉扯上关系了!”

“哇!这个世界居然存在全身板甲?并且做工精良?但是好像又没有水力冲锻的科技,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她真的好美,好可爱,哪怕是当舔狗都心甘情愿,可我应该怎么和她搭讪比较好?问她要不要喝热水?”

第一页的内容就是这些了,这些既不像日记又不像笔记,更接近于心情随笔的文字,应该是肖大牛刚来这个世界时写下来的?逻辑和连贯性简直一塌糊涂,信息量也很少,只是让肖柏知道了肖大牛也有装逼失败和甘心当舔狗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这位好美好可爱的人儿是不是妈妈?肖柏心头有些好奇,虽说这些东西似乎没什么有效的信息,不过能多了解一些当年的老爹也是好的,他打算继续往后再看看。

而这第二页开篇的第一句话,便解答了先前的悬念。

“原来她还有个姐姐?姐姐也好美好漂亮,而且还很温柔的样子,好一对姐妹花啊可惜我穿越一年了,还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混得还不如地球上,这种事,只能在夜里想想了”

“痛痛痛,全身都痛,这群混账!此仇我记下了,日后必定加倍奉还!”

“我真的好蠢,为什么会想着在这个世界传播土地改革的思想呢真的,我真的好蠢”

“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了,掌柜不敢雇佣我,大户敌视我,捕快们也盯着我可我又能去哪呢?身上已经一个铜子都没有了”

“睡过街头之后,我才知道柴房是个多么温暖的地方”

“果然我就是个废物吧?什么都做不到,连活下去都做不到,却又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我这样的人,真的配当穿越者吗?”

“呵呵,小说里的东西,果然都是骗人的”

这第二页的内容并不多,一页纸只写了一半,倒是比第一页的清晰一些,但却看得肖柏心头隐隐作痛,他原本以为大荒山里的那个总是佝偻着腰的父亲便已经足够的颓废和凄苦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更惨的时候,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甚至都有了自杀的念头

他的表现完全不像各种故事里的穿越者,就是一个挣扎着求生的可怜人罢了,就连那蓝色的字,都开始变得不完整了,笔画之间断断续续的,就像是墨快干了一般。

肖柏带着有些沉重和惆怅的心情,继续读起了第三页,从这里开始,字迹变成了正常的毛笔字,只是歪歪扭扭的很难辨认,连肖柏看着都觉得吃力。

“原来吃土是真的会死人的”

“救我的这位老奶奶看上去似乎身份不一般啊?有点东西的样子,人也很好,就是每次自称蜉蝣仙子什么的,总觉得很别扭”

看到这里,肖柏不由得愣住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剑一也认识一个叫蜉蝣仙子的人,还经常挂在嘴边?好像他们几尊甲人就是出自她手,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是重名吗?还是说同一个人?可这时隔500年啊,那位蜉蝣仙子能活这么久?肖柏有些疑惑的想着,又继续往下看去。

可等他看见下面一句的时候,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云仙门?云修仙吗?这名字可真扯”

正文卷 255.这笔记太难读了

早在之前剑一和风剑香就和肖柏说过,肖大牛与云仙门有某种联系,很可能得了那里的传承,但后面似乎又不太想在与之有牵连,以至于都没把这事告诉肖柏。

那时的肖柏倒是听个半信半疑,没太放心上,倒是今天在看了肖大牛当年的手记后,基本实锤了这事,内心自然有所震动。

这甚至让他觉得有种被安排上了的感觉,仔细想来,肖大牛得了云仙门传承,自己又是他教出来的,算起来竟是货真价实的云仙门传人,那么在云仙门只剩一个活人的情况下,继任掌门倒也是顺理成章,于是去到云台仙境就遇上剑一,再稀里糊涂的成了掌门

按理来说当时秘境里浮岛那么多,血妖傀甲就更多了,为什么会那么巧就让肖柏正好遇上剑一呢?

肖柏又仔细回忆了一番当初的云台仙境之旅,刚进门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异样,不过在使用了肖大牛传授的符从字帖里救出小妖之后,第二天便被知客云带去了剑一所在的那座浮岛,考虑到阵眼能够控制知客云这一点,这事似乎还真不是巧合?

看来应该是当时使用了老爹教的符,被那阵眼察觉到了,才做出这番安排吧?以阵眼的功能,这种事倒是小事一桩了肖柏暗自想道,又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他当时答应继任掌门之位其实挺勉强,还犹豫了好久,如今回头再看,倒是有种了钦定,内定的感觉。

“得亏我当时还以为自己也像那些主角一样,身怀大气运,逛个秘境都能随手捡个门派回来,为此还偷偷得意了一番”肖柏嘟囔了一句,摇了摇头,又接着往下读。

“也不知道这位老奶奶仙子是如何活了500年那么久的,按照我之前在酒楼里当小厮时听来的各种说法,人是不可能活那么久的,看来这老人家真是个厉害人物啊?那云仙门或许也很强?我逆天改命的契机怕是就要落在这里了”

“从老奶奶仙子的说法来看,云仙门当年可是鼎盛一时的强大门派,颇有八方来朝的架势,可我为何从未听人提及过呢?而且就这样消亡了,这门派真的很强吗?还是说惹上了什么惹不起的对手?看来,我应该更加谨慎一些”

“这老奶奶好像察觉到了我是个穿越者的秘密?这不太可能吧?而她救我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死前看见了什么东西?这算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啊?话说我居然真的死过一次了吗?”

“老奶奶救了我,还给我提供衣食住宿,我确实应该好好报答她,可她的说法实在太玄乎了,究竟什么是死前看见的东西啊?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记得这种事?而且这世上不是每天都在死人吗?为什么就断定我能看见点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呢?其他人就看不见吗?”

“或许他们也看得见,只是没法再开口说话了吧?”

第三页手记到这里便结束了,肖柏连忙翻到了第四页,可这一页竟是被撕掉了?直接就跳到了第五页,而且边缘处还能看见一些涂抹的痕迹。

第五页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老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实在不忍心见着她带着遗憾离去,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所以不管究竟有什么样的风险,我都打算用用那个方法,若是出了什么事,便当是把这条命还给她老人家吧”

肖柏急切的再往下翻了一页,结果手记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复杂得宛如毛线团的符纹,旁边还标注着名字:幻符·炼狱无双暴热波动炮,不过后面这个中二得爆表的名字被画了一道杠,又在后面补上了一个震字。

这大概是一套名为幻符·炼狱无双暴热波动炮(划掉)·震的符纹吧?

所以说这本下册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究竟是要教我符还是要告诉我你当年的故事啊?为什么会编撰得如此随性啊!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编出的这本书啊!

肖柏在心里疯狂吐槽着自家老爹,这本混乱无序的下册已经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怕是连刚下飞机和利益相关的人都评价不来吧?

他又接着往后翻了翻,发现后面接连的十几页都是在讲解这张名字特别长的符纹,就和正常的上篇中篇类似,不过此时的肖柏没有心情去琢磨着一看就很复杂的符,他还想多了解一些老爹当年的事。

不过再往后翻,又是另一套同样十分复杂的符纹,旁边也写着名字:《幻符·曙光女神之宽恕(划掉)·极光处刑(划掉)·凝》

你能把名字想好了再写上来吗?

不过从这两个长得像是凑字数的名字倒是不难推断出,这本下册应该没有进行过任何编撰和校对,就是肖大牛当年的研究笔记,被他原封不动的拿出来了,肖柏甚至还发现了一只画在空白处的简笔画乌龟

可以说是非常真实了,虽说读起来可能会有些累,但却能原封不动还原出当年的肖大牛,他或许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把这本下册也传给了肖柏吧?

肖柏原本打算再继续翻翻看后面的内容,可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居然是黑皮和小美公?

两人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易容,但幅度不大,至少看起来还是青春靓丽,只是变幻了一下画风,又平日里的蛮族公主和大家闺秀变成了邻家少女和小家碧玉,气质上又有些相近,会让人错误的判断成姐妹啥的,倒也算是一对娇艳的姐妹花吧?

只不过黑皮的肤色变白了许多,虽说还是好看,但却没有之前好舔了

“我们不用抛头露面,这种程度就足以骗过师兄他们了。”小美公自信十足的说道,“所以明天你可别想着丢下我们!”

肖柏有些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两人这才满意的离开,又回去隔壁房间商量起明天搭配的衣着。

正文卷 256.攻略的第三页

等到两位女同学离开后,三位小伙伴也跟着回来了,小猫表示这附近确实很无趣,就是些平地,什么都没有;小熊则再次对肖柏表示了同情,这外面的世界,又无聊又没东西吃,认为肖柏在外面过得很辛苦。

“小白你还是早点回来吧,这人类的世界,真的太辛苦了!”小熊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肖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发小的这番好意,心里甚至还有些愧疚,自己明明吹嘘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把小伙伴们给骗了出来,结果它们却一点都体验不到乐趣,天天闷在书箱里,毫无怨言不说,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肖柏内疚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等三位小伙伴们都回去书箱后,他为了缓解心情,继续翻看着肖大牛的笔记,期待着能有更多发现。

不过类似最开头那样的随笔却是没有了,整本书翻完了都没有,这本篇幅并不长的下册,最多的内容便是那两张幻符,然后就是几张功能性的普通符,里面甚至还有冷气符这种肖柏已经学会了的。

干货倒是不算少,却不是肖柏最想看的,他很想知道父亲后面又经历了什么,结果就这样没了

“你这样算不算是烂尾太监啊?”肖柏合上书本,无奈的嘟囔了一句,又立马察觉到了不对,给了自己一耳光,连忙说道:“呸呸呸!他是太监,我又是什么”

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断了?这是不想让我知道后面的事?那他为何又要把这笔记给我?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肖柏寻思了一番,突然记起了肖大牛留下的另一本书,也就是那本攻略秘籍。

这里面或许会有更多的线索?

他连忙把攻略翻到了第二页,上面的几个目标是:‘游历江湖’‘广交好友’‘不入军伍,不上朝堂’‘红颜知己’以及‘秘境探险’。

五个目标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不是去那里杀多少怪那种,只算是对肖柏的期望和要求,要说完成情况的话,以他目前的经历,应该也算是完成了吧?

江湖差不多算是游历过了?好友也认识了一些,天天跟在身边不就是吗?然后军伍和朝堂他本来也没兴趣;至于红颜知己更是不缺,反倒还让他颇为头疼;而秘境探险也去过了,还去了两次!

所以这一页目标说是完成了倒也没问题吧?肖柏这样想着,往后一翻,来到了第三页。

而第三页的第一个目标,直接就把他给看懵逼了。

‘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抱歉,打扰了,这太难了

因为这事起码也是三年后才能考虑的,不管届时选择小萌儿也好,选瞎子也好,都要等三年后了,而且她们两个身形如此娇小,真的能生小宝宝吗?

肖柏觉得这恐怕是这本攻略里最难的一个目标了,只能慢慢等待才有可能完成的,总不能为了尽快完成去娶大小姐黑皮或者小美公吧?

而第二项目标,倒是相对简单了一些。

‘增强修为,达到中三境水准战力’

按照修士们的平均水准,晋入中三境的平均年龄大概在25-30岁左右,天资稍差的可能会拖到35岁,而25-30岁的这个年龄,娶妻生子都已经晚了,肖大牛把这一项放在后面,还是比较有科学依据的。

不过从这个步骤安排,倒也能推断出肖大牛给肖柏设计路线的思路,16岁出山,18岁打好基础开始游历江湖,然后20岁结婚,之后再考虑继续提升实力的事,大概是4-5年时间完成攻略的前两页。

这安排算是挺妥当了,只是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儿子比他争气得多,几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前面两页,如果继续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可能在16岁就拥有比肩中三境水准的战力。

这个成绩,放眼华国,也足以傲人了,大概就比白瑟和风剑香这等当年公认的天才少女差一点吧吧?

不过中三境水准的战力,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呢?肖柏不由得有些纳闷的想着,老实说,他出山至今,倒是打过不少架了,可对手要么是张家子弟这种不入流的小喽啰,要么是暗主分身,魔徒卫广,探秘会尊主摩尔这等强者,这一路上还真没遇见过中三境的对手,最接近的也就是那个光头张了。

他倒是没有因为之前的战绩而膨胀到认为自己已经有了中三境实力,毕竟他与那几位强敌交手主要还是依赖别人的帮忙,暗主分身是靠风剑香分身解决的;魔徒卫广是用秘境权限赶走的;摩尔则是靠着瞎子自我牺牲式的努力和其他同学的帮忙。

“所以说我究竟有什么样的战斗力,还真说不清楚?”肖柏有些尴尬的想到,“是不是应该找个中三境的人过过手?秦教习就是个很好的对象,他也是中三境实力吧?等回了书院,就请他指点一下”

略过这一项,继续看第三个目标:

‘研读《符道真解·下》’

这一项的下面还有几个细化后的子目标:

‘制成幻符·震’

‘制成幻符·凝’

‘收集材料,将幻符阵·叹息之壁扩充到三组九符’

‘将气海雪山修炼成山脉’

‘于云州驭兽泽处,习得驭兽通灵术·神魂合一’(可选)

‘不要和自称云仙门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前面四个子目标倒是没什么好说的,那个可选目标也好理解,这应该是为肖柏的小伙们准备的;可是最后那个目标就看得肖柏有些为难了,自己不但和云仙门扯上关系了,还成了新任掌门,这就非常尴尬了。

可明明肖大牛自己就得了云仙门的传承,还把东西传给了肖柏,又为什么不让儿子扯上关系呢?这条要求本身就很矛盾。

如果说这一个目标只是让肖柏觉得为难的话,那么再下一个目标则是让他觉得懵逼了。

‘找到你妹妹,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回你姥姥家。’

这下面也同样有着子目标:

‘不要和你姥姥家的人同流合污’

‘习得武技:崩云劲’(可选)

正文卷 257.揭幕战

看着这目标,肖柏已经搞不懂自己老爹的思路了,按理说自己在世上还有亲人在,本是件挺好的事,可为什么回姥姥家这么一件小事,放在后面也就算了,还要搞出这样的要求?

肖柏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又继续往下看去。

‘找到江湖人称‘老骗子’的道士,习得道门神念体系:神古土’

这个要求倒是中规中矩吧?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用的是体系二字,说明不是什么单一的法门,而是包含了很多法门的一整套体系。

神念相关的东西,一向是道门的核心机密,外人想学到其中一点皮毛都殊为不易,更何况是一套体系?那么这个老骗子,又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这种东西教给一个外人?肖柏为此又得付出多少代价?

“回头找泉城的老司机打听打听吧”肖柏自语了一句,又望向了下一个目标,也是这一页最后的目标。

‘积累沉淀,开创自己的符道。’

‘设计并制作三张属于自己的普通符,0/3’

‘设计并制作三张属于自己的幻符,0/3’

肖柏对这项要求并不感到意外,既然精研符道,那么总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他只是没料到会这么早,居然在第三页就提出了这项要求,似乎与肖大牛以往讲究循序渐进的风格不大一样?

可是那本下篇我已经大概翻完了啊,里面的内容并不多,哪怕是全部学完,也够不着可以自创幻符的境界吧?肖柏有些疑惑的想道。

而且根据肖大牛当年喝了酒之后吹过的牛逼,他可是自诩符道大家,掌握了此道真正精髓的宗师级人物,无人出其右,那么能教给肖柏的符应该很多很多才对,可写在书里的才多少?

各类杂符林林总总倒是有个二十来张,幻符仅有超电磁炮、钛合金直男、以及新的震和凝这四张,再加一套幻符阵叹息之壁,就算把那套幻符阵的各种变化算进去,这才多少?

这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四张幻符功能强大,相互搭配起来,再辅以各种杂符,居然能形成一套完整全面的力量体系?

超电磁炮算是远程火力;钛合金直男兼顾近战和防御;新的两张看说明应该是范围杀伤和控制,再加上叹息之壁的多种组合,理论上倒是能近能远,能扛能打,能输出能控制,确实很全面,足够应付绝大部分局面和对手了。

如果肖柏能够全部集齐,再加上平日里收集到的各种道具和队友,放眼江湖,自然是罕逢敌手了,仅用四张符便能构成一套简单粗暴有效的力量体系,武装出一名战力堪比上三境的强大修士。

要知道像其他门派的力量体系,抛开那些不入流的杂鱼不谈,稍微上点档次的,无一不是繁琐复杂,从内功到招式必须一一对应,上下高低更是泾渭分明,不练上个几十年很难有所成就。

而肖大牛的符,仅用四张便能达到同样水准

这已经不能说是高明和先进了,而是像某过世主播一样开挂破坏平衡性,影响别人用户体验了。

这么看来,肖大牛酒后的胡言乱语似乎不完全是吹牛?能设计出这么一套东西,其造诣足以堪称卓越了。

然而从理论研究的层面上来看,仅仅四张符,还是太少了,完全不足以让肖柏领悟父亲的符道,并总结出自己的符道,那么这最后一项自创符道的要求显然是无法完成的。

“老爹应该没有把他全部的本事都写在经验书里,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取得更多知识才对。”肖柏自语了一句,有些犹豫的拨动拇指,想要翻去下一页。

他觉得下面一页,应该有和更多传承有关的目标来指引他,只不过依照当初和肖大牛的约定,一页目标没有全部实现的话,是不能翻去下一页的,这应该是为了防止他作死而立下的。

肖柏之前一直老老实实的遵守着这条约定,可今天却被那日记弄得心痒难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要叛逆一次。

“就偷偷看一眼,就一眼如果发现那个目标很难的话,提前做好准备铺垫也能方便我完成吧?”他嘟囔着,努力安慰着自己,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浮躁的心绪,翻到了下一页。

他本来只是想偷看一眼而已,可翻开之后,却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这一页上面并没有写什么难以揣摩的目标,也没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只有简单的三句话。

“走你想走的路,过你想要的生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做你自己的主角,书写你自己的故事。”

这便是这本名为《主角养成攻略》的书上最后的三句话,也是留给肖柏最后的三个目标,再往后都是一片空白,就像是给肖柏书写自己故事的留白一般。

没有具体的指示,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要求肖柏成为上三境强者,也没有要求他开宗立派,传承自己的符道,更没有让他替自己实现当年的遗憾。

“这算是哪门子的养成攻略啊”肖柏苦笑着说道,也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心绪也在迷茫与失落之间反复徘徊,就像是肖大牛刚去世时那般。

不管是父亲也好,父亲留下的攻略也好,终究是没办法陪伴自己一辈子的。

心思复杂的肖柏打开了黑色书箱,从里面抱出了小猫,把它搂进怀里。

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惆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毛茸茸的额头蹭着肖柏的脸。

就这样,肖柏不算多么开心的兴奋的迎来了兽王决的开幕,通过吸小猫和跑回门派吸瞎子等举动,平复下了心情,带着淡淡的激动领着小美公和黑皮赶赴连镇,去参加这期待已久的盛事。

而连镇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已经有三方势力潜伏在了这热闹喧嚣的阴影之中,他们还在充分享受着这场节日,把斗兽场围得水泄不通。

小美公和黑皮被这拥挤的人流逼得都快挂在肖柏身上了,肖柏也突然想起了师兄们的好,他们虽然唠叨,但有他们在的话,可以走宽敞的贵宾通道,入场之后还有专门的位置坐,不要太滋润。

三人在入口处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挤进去,黑皮和小美公都快黏他身上下不来了,不仅错过了开幕式的精彩表演,连揭幕战都已经开打了。

肖柏只买到了廉价的平民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这仅有的落脚点还是他凭借身高体壮强行挤出来的,倒是够三人站下。

可小美公和黑皮却不领情,还是紧紧贴着他,像是被挤怕了一般,让肖柏都没法好好欣赏下面的对决了。

此时下面正在进行着一场狗斗,双方都是较为常见的狼型妖兽,那体格壮得马一样,在那里相互绕着圈子,从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等待着对方的破绽。

两位训练师分别站在左右两座高台上,不停的高声呼喊着什么,像是在指挥,又时不时掐个法诀,便看见狼身上冒出一阵光芒,似乎被增强了某种力量。

狼和狼之间的对决虽然看起来像是狗打架,一样在绕圈圈,但节奏却是快了很多,只是一会便已对撞了数次,相互撕咬了两阵,各自留下了些伤口。

不过在训练师的一通操作下,伤势很快就复原了,两边又继续绕起了圈圈。

还是第一次观看斗兽的肖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双方的心理博弈呢?相互读心呢?技能释放呢?换位操作呢?怎么什么都没有?这还算得上小畜生对战?不就是两只狗大家吗?

就算是没什么操作的对决,也不该是这么墨迹的,他以前在大荒山的时候见过小猫和小熊打架,那就是吼一嗓子就开干,几息之间对手就被咬死了,节奏快得和飙车一样,哪会像眼前这样?

“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李家沟那地方才会一群人围观狗打架,想不到云州这边也是一样啊”他不由得嘟囔了一句,对这样的战局显然是不太满意的。

旁边的其他观众倒是兴致勃勃,还在认真的讨论着场上局势。

“林老哥,这把的胜负你怎么看啊?”

“不好说,驭兽泽这位驭使白狼的小子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能被派上来打揭幕战,自然水准不凡。”

“但对面那个带着黑狼的家伙也不是好惹的,这兽王决每年的第一场都是在驭兽泽和青丘之盟中间展开,对面会派上来的人肯定也不是好相与的这胜负,着实难料啊”

“啊?老哥不要啊,我可是下了好几个大银元,若是输了,怕不是要被家里婆娘追着打?”

就像世上不止灵山剑门耍剑,也不止悲宏寺一桩和尚庙一样,喜欢养宠物的肯定也不止驭兽泽一家,这路人口中的青丘之盟同样也是一家驭兽大派。

只不过它是由多家中小型门派组合而成的,在此之前驭兽一道仅有驭兽泽一家独大,位列江湖六派,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还拿了军方订单,把其他驭兽门派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宛然一副只知驭兽泽,不知有他的架势,老百姓们就连买只猫都要选驭兽泽出品的。

于是剩下的驭兽门派便抱团取暖,组成了这么个青丘之盟,以青丘山这个极具神话色彩的精怪异兽大本营为名,意图与驭兽泽分庭抗争。

他们居然还真的做到了,别看这组织的性质有点类似绿帽俱乐部和败犬互助会,但在几任聪明盟主历经几十年的努力下,还真能和驭兽泽掰掰手腕。

驭兽泽掌控了军马供应,他们则成为了华国最大的信鸽供应商,他们家的鸽子膘肥体壮,诚实守信,非常可靠,不仅官方驿站都用他们的,还远销西域和北陆。

同时,在高端奢侈类宠物市场,他们也占据了一席之地,通过西域那边的渠道成功引进了女装孔雀,卷毛狒狒,彩虹小马等珍稀宠物,深得达官显贵们的喜爱。

虽说驭兽泽也及时推出了刀狗撸狗联盟狗等产品试图夺回失地,但效果不佳,已经让青丘之盟站稳脚跟了。

至于驭兽水准方面,青丘之盟毕竟是多派合一,采众家之长,倒也不落下风,也一直是兽王决上面的强劲对手,只不过他们成立仅有几十年,底蕴不深,也办不起斗宠大会这样的大规模赛事,所以在名望方面还是无法和六派之一的驭兽泽相提并论,还得在挑战者的位置上蹲上很久。

而兽王决每年开幕的第一战,会固定在驭兽泽和青丘之盟的年青一代中间展开,双方派上场的训练师都是年轻人,不管是训练师还是妖兽,水平都是伯仲之间,较量起来自然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引得观众们频频下注,热切讨论。

“你觉得,哪边能赢?”缩在肖柏右边怀里的小美公用后脑勺撞了撞他胸口,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白色的赢啊。”肖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诶?不对吧?黑色那只更强壮,气势也更凶一些,怎么看也是它赢吧?”变白了的黑皮缩在肖柏左边怀里,听罢也回过头来,开口反驳道,她在北陆算是看多了这种场面,应该比肖柏专业很多,做出的判断应该更准确。

“啧啧,妇人之见,不信你看着。”肖柏不屑于反驳。

他话音刚落,场上的局势便再度发生变化,大概是两位训练师也被转圈圈绕晕了,打算一决胜负,便各自唤回了自家小畜生,手上也开始施咒。

而两只狼身上也随之冒出了阵阵光芒,嗷呜一声仰天长啸,准备给对手最后一击。

“它们在吼啥?”肖柏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色那只喊的是mmp。”白皮翻译道,“黑色那只喊的是nmsl。”

看来双方训练师也不是凡人,连脏话都教的会

正文卷 有点卡文,明天白天更

肖柏的父亲肖大牛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佝偻着腰,跛着腿,像是乡间的老农,却总说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时常给肖柏讲那些光怪陆离却又精彩纷呈的奇妙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总是叱咤风云,风光无限,有着波澜壮阔的人生,令人神往。

可五年前母亲去世了,就剩下爷俩在大荒山里的一间茅屋里相依为命,肖大牛不再讲故事,时常拎着黄酒,靠在母亲坟前,低声哀叹道:“我为什么就没有主角模板?我为什么就做不成龙傲天?”

再后来的一天早上,肖柏发现父亲也不见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封简短的遗书:

“我快不行了,要下去见你妈了,你不要来找我,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是有所追求,就照着我的书继续练下去若是心无大志不想练功,就把书都烧了,自己想办法回你姥姥家”

肖柏顿时发疯一般的冲进四周的山林里,找了整整一天,可除了一件染血的麻衣,再无所获

他在母亲的坟旁替父亲立了个衣冠冢,倚着父亲的坟头,望着坠满了星辰的夜空发呆,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孤寂与迷茫。

心中的悲伤被时间慢慢抚平,但日后的去向仍未做出决定,肖柏重新掏出父亲的遗书仔细读了一遍,又信手打开了父亲留下的那只黑色书箱,里面塞满了肖大牛自己撰写的书,最上面的那本的黑色封皮上写着《主角养成攻略》几个大字,翻开书,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条目,有些后面还打着一个红色的勾。

这样的条目对肖柏而言并不陌生,他还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列出过类似的东西,他每做完一项便打上一个勾,同时得到几粒糖果,或是一段故事这样的奖励。

而眼前这份条目上面,‘打好基础’‘符道入门’这两项已经勾上了,再下面的一项则是‘去往泉城林氏,习得心法《云吞海》’。

书页下面还压着一封给林氏家主的信。

“故事里那些主角都很厉害吧?你以后只要照着这攻略上面做,也能变得像他们一样风光无限,天下无双。”父亲当年的话也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肖柏顿时心念一动,虽说并不懂什么是主角模板,什么是龙傲天,但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做出最后决定——他要去试着寻找一下所谓的主角模板,试着成为一名父亲做不成的龙傲天。

就这样,十六岁的肖柏背起那只黑色书箱,走出了这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大荒山,向着叶州首府,以繁华热闹著称的泉城进发。

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风尘仆仆的肖柏第一脚踏进泉城的时候,他是有些懵逼的,这十六年来他去过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大荒山脚下的李家沟,见过人最多的场面就是李家沟的庙会,所以当第一次看见泉城这高耸的城墙,大气的楼宇,喧嚣的人流时,纵使已经在脑海里勾勒过这样的画卷,可当他真正置身其中时,心中的震撼甚至让他有了些微的眩晕感。

虽说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他心里反倒不怎么慌,既然听过那么多故事,怎么着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吧?这些都是小场面肖柏定了定神,当即一边闲逛一边左右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泉城林氏,作为这泉城乃至整个叶州都能排上号的豪门望族,仅仅看着林氏大宅那又高又长的院墙,就能让没见过世面的肖柏都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肖柏叩了叩门,很快便有一位满脸横肉的家丁应了门。

“你好,这有一封给你们家主的信。”肖柏把信递了上去,“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他当初就是用这种方式向一众名叫老司机的神秘强者表达自己的谢意,应该是很严肃很正式很有礼貌的说辞吧?

但那家丁似乎没有领会到肖柏的诚意,接过信狐疑的看了两眼,再上下打量了一番肖柏,古铜色的皮肤,麻衣麻鞋,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乡下的穷小子,还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林家平常的客人有着迥然不同的画风,于是便问道:“什么人让你送来的?”

“我爸,肖大牛。”肖柏答道。

家丁皱起眉头,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再看这小子的模样,显然不会是林家来往的阶层,于是当场拉下了脸,把信丢还给肖柏,没好气的说道:“你找错人了。”说罢,作势就要关门。

可肖柏的动作更快一些,一把将门抵住,又继续问道:“难道这里不是泉城林氏?”

“泉城这么多姓林的,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个林氏?”家丁不耐烦的说着,手上也加大了力道,想要强行关上门。

可谁知他双手都用上了,门却纹丝不动,而肖柏依旧很淡定的一手抵住门,继续问道:“你们家有没有一门叫《云吞海》的心法?来的路上我打听过了,其他林氏都没你们家大,也都没有心法,只有你们这里有。”

“哪来的疯子?还敢觊觎我林氏心法?”家丁面色一凝,声色俱厉的呵斥道:“我家老爷日理万机,没空看你的信,也不会认识你这等人!趁着大爷我今天心情还不错,麻溜点给我滚!林家可不是你撒疯的地方!”

肖柏却像是没听见的样子,面色如常的打量了一番对方,像是在推测对面等级

家丁见喝不走他,当即心一横,当即抽出腰间短棍,直劈肖柏面门。

这一下,肖柏总算是动了,他很随意的一抬手,便将短棍握在手中,那家丁微微一惊,想要抽回短棍,却纹丝不动?

林氏的家丁多多少少都能学到点武艺,这家丁要是认真起来,等闲三五人根本近不得身,可如今却是挣得脸红脖子粗,也没能把短棍从肖柏手中抢回。

他知道这下遇见了硬点子,当即便不再留手,运起凶狠的林氏腿法,一条腿宛如长鞭一般劈向肖柏腰肋。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足以踢碎一根石柱!若是落在这身形并不怎么健壮的肖柏身上,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咔嚓,空气里传来了一声骨折的脆响

以脆弱的腰肋硬挨了这一脚的肖柏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护院抱住右腿,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踢在了一座大山上,反震的力量更是把自己腿弄折了。

“啧杂兵”肖柏看着满地打滚的家丁,评价道。

“啊!救命啊!张家打上门来啦!”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肖柏眨眼间便被一票手持各种武器的家丁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是面色不善,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面对重围,肖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淡定神情,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片,高高举起,大声喊道:“看我暗器!”

家丁们心头先是一惊,接着又觉得好笑,还真有放暗器之前大声提醒的笨蛋啊?视线也自然而然的集中到了肖柏举起的手上。

下一秒,那块灰扑扑的石片猛然绽放出一股炽烈的白光,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瞬间把家丁们全都晃晕了过去,噗通噗通的倒了一地,哀嚎声接连响起。

“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我只看见一片黑暗”

“我在哪里?你们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这暗器居然还真是用来看的

肖柏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倒了一地的家丁,有点得意的感慨了一句:“果然照明术才是最强的法术!”

等到林氏管家王伯听见消息,带着护院赶到现场的时候,毫发无伤的肖柏扬了扬手中书信,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想送封信而已”

语气颇为委屈,似乎他才是受害者?

管家倒是比家丁要讲理得多,信总算是被送到了林氏大当家的手里,片刻后,肖柏便在一众护院的‘护送’下,走进了林家正厅,里面坐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衣玉袍,颇具大人物的气场,正是大当家林海山。

“事情我都知道了,一场误会,你们都下去吧。”林海山支退了下人,又拿起放在手边的信,一边打量着肖柏一边说道:“先前的事是我林家有错在先,还望少侠不要介怀。”

“没事没事,我脾气好。”肖柏回答道。

“你姓肖?大荒山来的?肖大牛的儿子?”林海山又继续问道。

肖柏点了点头。

“这信上还说,你有块贴身玉佩?”林海山指了指信纸,又继续问道。

“说的是这个吧?”肖柏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上面是个形状的猫儿脸,据说是肖大牛自己刻的,从小就贴身带着。

见了玉佩,林海山原本严肃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示意肖柏就坐,这才简单说起了当年的情况。

原来十年前他父亲,林家老太爷在李家沟偶遇一伙仇家,惨遭追杀,落难之际得到了肖大牛的帮助,这才逃出生天。

这欠下的可是救命的恩情,之后林家也一直在寻找肖大牛,却是了无音讯,直到今天肖柏主动找上门来。

正文卷 258.前三轮的较量

此时场上两位训练师所施展的招式,正是肖大牛在攻略书的可选目标中提及过的那招神魂合一。

严格来说,这招准确点应该叫做神魂链接心神合一,有点类似于组合技的感觉,神魂链接的作用是让训练师的神念与小畜生的灵魂产生联系,让训练师对小畜生的指挥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而心神合一则是训练师体内的内息与小畜生体内的妖气产生共鸣,以此对小畜生进行强化加持,让它能施展出非常强悍的必杀技。

因为必须在神魂链接的状态下才能施展心神合一,所以这一套组合技也被人合称为神魂合一,是高端驭兽技巧的代表招式,其理论杀伤力和爆发力一直被人认为是最强的那一档,若是由一位内息精纯的圣化境修士搭档一头强大的天妖来施展这招,怕是能够打出惊天动地的恐怖一击。

当然了,这是理论

虽说现实里很难达到那样的高度,但这招的门槛却并不算高,除了对小畜生和训练师之间的关系感情羁绊有些要求外,再没什么苛刻的要求,算是比较容易掌握的高端向技巧了;而运用的门槛更是低,一位中三境开启了神念的修士再加上一只中等水准,训练有素的小畜生即可施展,但是威力却是不俗,堪比上三境强者的杀伤力,相当于拥有了越级的战斗力。

毕竟是肖大牛在攻略书里特意提及过的招式,那自然是强大且易用的经典。

同时,还有很多以神魂链接为基础的进阶招式,比如成倍增幅小畜生攻击速度防御的神魂狂化;又比如反过来借助妖气增强训练师本体的神魂变等等,玩法非常的多,这里就先不说了。

此时场中的两位选手在经过了三息的读条之后,便同时大喝了一声,一白一黑的两只狼妖亦同时高高跃起,化作黑白两色的光球,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闷响后,这作庞大的斗兽场都轻轻的摇晃了起来,两股庞大力量相撞后爆发出的劲风即使有着道门阵法的阻挡,也还是刮得观众们脸皮阵阵生痛,索性阵法足够结实,无人被波及而受伤。

两人也在这一瞬间分出了胜负,那只白狼被撞得后退了老远,四只爪子只地板上划出数条清晰的沟壑,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可那黑狼却被直接撞得倒飞了出去,嘴里发出一串嗷嗷嗷嗷嗷的哀嚎,倒地不起。

胜负已经十分明显了。

“黑皮!黑皮!”青丘之盟的那位训练师发生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连忙扑向了自己的小畜生,满脸心疼的把它抱了起来。

反观对手,却是得意洋洋的双手叉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确实是位很有实力的对手,但果然还是我的小白更胜一筹!”

这局势的走向,居然和肖柏预测的一样,还真是那头体格气势都处于下风的白狼赢了。

“居然还真被你给说中了”白皮回过头来,晃了晃肖柏的胳膊,又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那只小白能赢的?”

“因为那只小白很精神啊,那黑皮虽然比它强壮,却没它精神,所以我觉得小白能赢!”肖柏解释道,又皱起了眉头,吐槽道:“不过这名字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别扭?”

他下判断的依据并不算是什么法门和技巧,应该算是某种经验之谈?毕竟在大荒山里见多了小畜生互怼,一般都是看起来精神的那一方获胜,比如小熊就比小猫要胖得多壮得多,但打起架来往往都是小猫赢,因为小猫比小熊更加精神。

而这精神也并不是妖气,应该算是气势一类的东西,用比较专业的驭兽学来说,便是小畜生的灵魂强度,会影响到它们运用妖气的水准以及合体技的威力,所以体格落后的白狼最后施展出来的杀招威力更强,取得了优胜。

带着训练师的妖兽对决毕竟不同于普通的猛兽争斗,体格和体重并不是决定性的。

说回赛场,已经赢下一阵的驭兽泽门徒顺理成章的成了目前的擂主,在享受欢呼的同时,也在等待着下一位对手的登台,而那只白狼已经回到他脚下开始养精蓄锐了。

根据规矩,擂主的每场比赛都能更换一次宠物,这毕竟是车轮战,不可能一只宠物打到底的,而且下一轮的对手会先行亮出要上场的宠物,让擂主能依据情况进行更合理的选择,算是对车轮战的一种补偿性措施吧。

而一位训练家一般也就养个2-3头小畜生,想要一擂到底成为今日擂主的话,如何的排兵布阵,合理利用好手上的小畜生也是非常讲究的。

不过他的对手并未立即出现,既给了他休息喘息的机会,也留给了观众们下注的时间。

依照往年惯例,为了保证赛事的专业性和精彩程度,前面三阵都会由专业的驭兽门派出战,往后才会轮到各家散户和爱好者,而此时青丘之盟的选手那边,正在扎堆议论着下一轮派谁上。

“柳师兄的黑皮,明明凶得不行,每天都要咬死十几只鸽子,怎么会敌不过那白狗?”

“唉,我们也是低估了这群养马的要不,下一轮还是让毛师兄的红狗上吧?”

“那怎么行?毛师兄的红狗可是专门留着对付那阿华的,此獠可是那群马夫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那只追风雕着实神骏,不可小觑啊!”

“我原本打听到的消息,这伙马夫第一轮便会让那个阿华登场,想不到他们居然临场变阵”

因为消息被封锁的缘故,青丘之盟暂时还不知道阿华的雕已经没了,还在为难,这便给了驭兽泽那边骑脸嘲讽的机会。

“喂鸽子的,你们的人呢?怎么不敢上了?怕不是被我家师兄吓到,当场鸽了吧?”

“快快把你们那些阿猫阿狗丢上来啊,大伙都等得不耐烦了。”

“该不是阿猫阿狗都拿不出来,只能让鸽子上了吧?”

“养马的,说你马呢?别嚣张!马上就让你马知道厉害!”

在等待下一场开始的间隙里,小美公忍不住在肖柏身上蹭了蹭,开口问道:“你不是也报了名吗?什么时候能上?”

“我这个是散号啊”肖柏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号牌,上面写着233的字样,“现在还轮不到我们这些散号,而且还不能直接上场,得先去外面海选一轮才行。”

因为人多,大家又都很热情,报名的人自然也不少,不乏有人牵着自家土狗都想上去玩一玩的,驭兽泽自然不会让这些玩票的爱好者直接上场,否则要比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些无名无姓又无门无派的散户,得先去外面海选一轮,淘汰掉绝大部分,剩下寥寥几人才能赢得出场的机会。

所以想赢下一天的擂主,也并不需要打太多场,十轮以内也就差不多了。

肖柏排到了233号,还早的很,起码得下午去了,只能先在这边多看几场,让白皮和小美公在自己身上多黏一会了。

就在观众们等得有点不耐烦,开始发出阵阵嘘声之后,青丘之盟那边总算是派出了第二位选手,他带着一头虎背熊腰的山熊登了台。

而驭兽泽那边,上的却是一头矫健的黑豹,和对面的体型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哇?豹子能和熊打的吗?怕是要被一巴掌拍死吧?”小美公有点担忧的说道,又伸手挠了挠肖柏胸口,想听听他的看法。

“倒也未必啊,这熊看着不厉害啊,外强中干的样子,也不是很精神,感觉还打不过我。”肖柏认真的说道。

“这样?那我下那只豹子赢了?”小美公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元,跃跃欲试的样子。

因为之前辛苦攒下来的积蓄都交给父亲帮族人置办给养物资了,现在的小美公挺穷的,也就是黏住肖柏才能勉强吃饭的样子。

而旁边的一些登徒子早就发现小美公生得娇俏,跃跃欲试的样子,连忙借此机会上去搭讪道:“这位姑娘,万万不可浪费钱财啊,这场怎么都不可能是那豹子赢的。”

“是啊是啊,纵使那驭兽泽的人手段不俗,可刚刚才发动了一招强大的秘术,接下来势头必弱,姑娘你可别浪费钱财啊!”

“我们可是专业人士,跟着我们买,下那头熊,包你赢回胭脂钱。”

小美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连忙回头向肖柏投去求助的眼神,结果却看见他和白皮黏在一起,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爽,居然还真就信了这些人的话,买了那头熊赢。

于是过了一会之后,便听见场间又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熊大!熊大你怎么了熊大!撑住啊!”

那豹子以极其灵巧的身姿上下翻飞,把那笨拙的山熊咬得嗷嗷直叫,身上满是伤口,又更像是撕咬在一众赌狗身上似的,满场都没多少欢呼,反而满是哀嚎。

看来下注那头熊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小美公被这悲恸的气势所染,也跟着呜咽了起来:“呜呜呜”

“所以说美宫你真的好笨,不是告诉你了那豹子能赢吗?”肖柏说着,伸手拍了拍正趴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没事的,一个银元而已,你看我,谁都不买,就不会输钱你说你当什么不好,非要去当赌狗?”

就这样,驭兽泽又赢下了一阵,门下弟子自然又是一阵欢呼,然后对着那群喂鸽子的一顿嘲讽。

“你们行不行啊?这熊养得和鸽子似的,连豹子都打不过!”

“赶快回家喂鸽子去吧,别再来丢人现眼了!”

“你们不是有一头吹起来能上天的红狗吗?快快派上来送死!”

青丘之盟那边顿时被嘲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与之相反的,驭兽泽那位鹿皮老者的脸上却是看不见多少徒弟获胜后的喜悦,因为他心里清楚,别看着起头两阵大获全胜,但别家真正的好手都还没上场,反倒是自己这边,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稳妥。

主要是膝下得意弟子阿华的雕莫名其妙就没了

陪坐在一旁的清幽老道也看出好友心头的担忧,连忙低声问道:“除了阿华的追风雕之外,还有没有能和对面那只血鸦犬对抗的妖兽?”

“有自然是有的,但年轻一辈手头却是没有了。”鹿皮老者神情凝重,低声回了一句,“阿华原本是能赢过他的,谁知道遇上这番诡异的事。”

既然开幕战是在年轻一辈之间展开,那么接下来的几轮对决也肯定还是年轻一辈上,直到有一边绷不住了,或是外面来了位有资历的老手,才轮到老一辈的人上。

但谁先上老手以大欺小,就意味着谁在气势和面子上输了,可若是青丘之盟真的派出那位驭使血鸦犬的弟子,肯定是可以横扫驭兽泽这边的。

如果将妖兽也像修士一样划过三六九等,那么阿华的大雕大概在四等,他之前觊觎的烈雀也是四等,但那只血鸦犬却是七等,已经是高端妖兽的层次了。

那妖物浑身血红,身形似犬,却长有鸟喙鸟爪,叫声也不是汪汪汪而是呱呱呱,就像是乌鸦和狗的杂交一般,非常诡异,甚至都能算进三界妖灵的范畴。

阿华原本凭借着本身修为和驭兽水平的优势,还能用追风雕与这血鸦犬斗上一斗,可他的雕没了之后,驭兽泽的年轻弟子便很难抵挡这头高等妖兽了。

而青丘之盟这边眼见着要被人一穿三,输掉这年轻一辈的比拼了,当即也就不再保留,让那位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的毛师兄带着那只诡异的妖物上场了。

这血鸦犬一亮相,猎奇而狰狞的造型瞬间便震慑住了全场,四下立马安静了下来。

驭兽泽的那位弟子也瞬间收起了喜悦与得意,派上了自己的白狼小白,打算强行硬拼。

“完了,那只小白怕是打不过这妖怪。”看台上的肖柏只是瞟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断。

正文卷 259.避其锋芒

驭兽泽的这位选手深知对面那头怪物的厉害,他甚至能隐约感应到自家小白心中的恐惧,哪怕对手的体型比它小了整整一圈,可它甚至连低吼和露出獠牙都不敢,生怕会招惹到对方似的,即使那怪物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安静的盯着它。

情况不妙啊,小白居然已经怯战了驭兽泽弟子心头暗自叫苦,他此时虽然可以动用各种法门强行命令小畜生冲上去飞蛾扑火,但引用肖柏的话来说,这白狼很没精神,这种情况各种招数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哪怕强行发动神魂合一这样的必杀技,恐怕也是收效甚微。

这也是驭兽一脉的另一个弊端和劣势所在了,人类在面对强大敌人时虽然也会感到恐惧,但是能用热血友情羁绊觉悟爱正义可能性来对抗内心的恐惧,但野兽却做不到,它们很难克服那种刻进dna的恐惧感。

而魔门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在与驭兽泽的对抗中一直占据着主动,只能说成也小畜生败也小畜生,在享受了宠物提供的战力之余,自然也要承受相应的弱点。

没法子了,只能拼一把了,希望能对那怪物造成些伤害,给阿华师兄制造机会这位驭兽泽的弟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当即便不顾小伙伴的状态,强行催动了神魂合一。

白狼身上再度亮起了光芒,但比起刚才对战黑狼时,这光芒已经肉眼可见的微弱了许多,这一击的威力将注定不甚理想。

面对对手的必杀技,那位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的毛师兄还是一副淡定的架势,轻咳了两声,低声吩咐道:“解决它。”

接着便看见那鸟喙犬身的怪物对着还在酝酿威势的白狼喊了一嗓子:“呱!”,一股血红色的雾气也随之从它那张鸟嘴里喷涌而出,将白狼笼罩在了其中。

白狼被这股血雾所影响,竟是开始连连咳嗽,浑身剧烈颤抖着,已经是连站都站不住了,而它身上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光芒也是瞬间烟消云散。

最后,都不等驭兽泽弟子运完功法,这白狼便再也支持不住,噗通一声倒了下去,身体急促的起伏着。

一手必杀技,竟是被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

乌鸦本就是散播疾病与瘟疫、死亡与灾厄的信使,看来这怪物也有类似的能力?

“小白!坚持住啊小白!”驭兽泽的弟子心急火燎的喊着,也顾不上认输时的风度了,连忙跳下站台,想要救回自家的宠物。

而那只怪物看见面前又多了一头猎物,居然微微眯起双眼,两对鸟爪在地板上微微抓弄着,显得跃跃欲试的样子。

它竟是想对训练师出手?

看台上的鹿皮老者和清幽老道也都注意到了这一幕,跟在他们身边的大猩猩和大仙鹤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纷纷鼓起了力气,只要那怪物舆图不轨,它们不需要命令,会直接扑过去的。

按照这兽王决的规矩,不管小畜生怎么打生打死,是绝对不能伤人的,这是最基本的底限,若是违背了这一条,那伤人的畜生便会被当场斩杀。

这怪物虽然能在瞬间放倒白狼,可是对上大猩猩和大仙鹤,肯定还是没有半点机会的,即便这大猩猩和大仙鹤本身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品种,但架不住养得久,等级高。

这一头头小畜生,就像是抽卡游戏里的一张张纸片人,不仅要看稀有度,也要考虑练度。

那死人脸自然也懂得这里面的利害,连忙催动了法门,厉声喝道:“血鸦!快回来!”

这怪物在驭兽法门的压制性,被强行按捺住了心头嗜血的冲动,乖乖的回到了主人身旁。

不难看出,这种高等级的妖兽驭使起来很是麻烦,尤其是这类非同寻常的异种,说是妖兽,反倒更像是妖灵了,驭使的难度自然更高。

还好,并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那股血雾散去之后,白狼被即时救了出来,性命算是保住了,但却受了很重的内伤,还得了重病,恐怕得养上好一阵子才能恢复。

“这妖怪太厉害了,沙师弟,快去请大师兄,只有他的大雕才能治这妖怪!”刚刚败下阵来的弟子连忙提醒着自己的同门。

“可是,大师兄他不在这里啊,难道还跟在掌门身边?都这种时候了呀!”那位师弟有些纳闷的说道,今天一开场他就没看见阿华的身影,原本以为他是不想和师弟们凑在一起,可眼下正是要紧时刻,需要他及时出面稳定局势,却还是不见人?

就在这时,一位弟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着两人说道:“不好了,大师兄身体抱恙,上不了了,掌门说下一场让沙师弟你上。”

“啊?我?我怎么上?我家大白哪里是这怪物的对手?”沙师弟一脸的苦逼,他的宠物是一只大白鹅,凶是够凶了,也很勇,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但真对上血鸦犬这等级数的妖怪,怕是今晚就要上餐桌了。

“沙师弟,既然是掌门有令,你就别推辞了,快上吧,我这就去通知厨房那边”那位送信的弟子一边说,一边快步跑开了。

“你这混蛋啊!”沙师弟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可也没啥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鹅毕竟是鹅,勇气十足,一上场就呱呱呱的怪叫着,朝着对面扑了过去,拉都拉不住,只用了几息时间便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在擂台上完成了华丽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迈向了下一站,砧板。

血妖犬对付它连那雾气都没用,一口就咬死了,所以肉质应该没被污染,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而连赢两阵,眼看着就要完成逆转翻盘的青丘之盟弟子们也跳了起来,开始回敬先前的一番嘲讽。

“哈哈哈哈,这傻鹅好肥,真羡慕你们今晚有烧鹅吃。”

“你们干脆别养马了,就养鹅算了,我觉得这事靠谱!”

“既然鹅都来了,下一道菜是什么?鸡?鸭?鱼?干脆凑一桌算了。”

“诶!这就是你不对了,养马的有钱得很,普通的家禽怎么摆的上桌?他们不是还有只大雕没上吗?就等着它下锅了!”

驭兽泽的弟子们被嘲讽得面红耳赤,只能勉为其难的还击道:“你们等着,我家大师兄马上就来,看他的大雕不把你这红狗炖成狗肉!”

他们不想认输,却是不知道那只被寄予厚望的大雕昨天就已经熟了

“唉罢了罢了,就当是我们让他们一阵吧。”看台上的鹿皮老者先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不顾脸面的派个高练度的老手上去解决掉这难缠的妖怪,可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来,这种事其他人做或许还行,但若是他们这东道主,六派之一,驭兽一脉的领军门派也搞以大欺小,面子实在是搁不下。

“也好,只是一日的擂主而已,终究还是最后的兽王最为重要。”清幽老道跟着安慰道,“我仔细看过了,这只血鸦犬的品级虽高,但练得确实不行,毕竟是堪比三界妖灵的东西,没那么好驾驭,我看青丘之盟那小子也是很勉强的样子。”

“呵呵,怕是他们自己都不觉得只靠这东西便能夺魁,只是想借助这歹毒的玩意渔利罢了。”鹿皮老者很是不爽的说道。

他们并不觉得这只血鸦犬最后能夺魁,而青丘之盟自己的人也的确不这么想,年轻弟子上台,主要是争个面子争口气,最后的胜负,还是要落在那些老手身上的。

不过第一天的擂主有着一定的先发优势,若是能成功把一位年轻人送入四强,后面的整体局势都会对青丘之盟有利。

更何况这血鸦犬的手段还异常阴毒,那血雾居然能引发疾病、中毒啥的,不像其他妖兽,哪怕打得头破血流也只是皮外伤,用法门治疗一下,休息一会便又能生龙活虎。

哪怕这血妖犬在四强中落败,也能稳定废掉对手一员战力;即便遇上了自己人,也能干脆利落的认输,让主力保存实力,不必像其他四强选手一样拼个你死我活。

这算是一招简单却好用的战术,连驭兽泽自己也用过好多次,所以很清楚青丘之盟的意图,只是自己这边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妥善处理的办法

只能把锅推在阿华和他的雕身上了。

也不仅仅是驭兽泽,就连其他那些小有名气和实力,跃跃欲试的散修老手们也打起了退堂鼓,哪怕他们都是老手,但也看出来这血鸦犬的阴险之处,不太想让自己的小畜生上去硬拼,反正擂主一共四个位置,范不着去触这霉头,姑且就避开这尊瘟神,明天再说呗。

与此同时,看台上的肖柏在仔细琢磨了一番那血鸦犬之后,暂时丢开白皮和小美公,转手把黑色书箱抱在怀里,又敲了敲顶盖,示意三位小伙伴们出来看看。

书箱的缝隙里顿时露出三双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头猎奇的妖怪。

“你们怎么看?”肖柏小声的问道。

“喵喵喵!”

“哞哞哞!”

“咕咕咕”

三位小伙伴分别给出了意见。

肖柏赶快戳了戳刚被抛弃的白皮,示意让她翻译。

白皮心里一边埋怨,一边尽职尽责的翻译道:

“小猫说这东西长得真丑;小熊说看上去不好吃;小鸽子说它很讨厌这种怪物。”

“呃我也这样觉得,然后呢?”肖柏追问道,却看见三位小伙伴已经缩回了书箱,似乎外面这番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毫无兴趣的样子。

“没有然后了呀,它们就说了这些。”白皮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看看它们这副态度,也不用开口吧?”

“这么说好像也是”肖柏点了点头。

这只一亮相便震慑全场,逼得驭兽泽忍气吞声,迫使很多散修暂避锋芒的血鸦犬,在三位小伙伴眼中大概也就那样了吧?值得一提的也就是长得够丑。

要说打起来怎么样,这个问题并不值得关心,虽说这血鸦犬是七等的妖兽,而天妖的平均水准也只是九等罢了,仅有两级的差距而已,再考虑到肖柏是个完全不懂驭兽的真萌新,对方理论上也未必没有胜机?

然而有些天妖被归在九等,是因为它们只有九等的水平;小猫小熊这样的也被归在九等,是因为只有九等

所以肖柏眼下最需要考虑的问题,仅有究竟什么时候能上场而已,233号,实在是太后面了。

于是他又随便看了两场血鸦犬虐菜的表演,把对面的小畜生和训练师欺负得抱头鼠窜,顿时觉得有些没意思,不如出去看看海选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正好,白皮和小美公也被挤得很辛苦的样子,脸一直红红的,让她们放松一下也好。

三人接着便来到布置在斗兽场北面的海选场地,这里是被单独划出来的一片大平地,随便拉着几根红线,便算是斗兽场了,一时间竟有十余场对决同时上演。

这里倒也有些观众,不过比起场内少了很多,毕竟这边都是些玩票凑热闹的选手,水准太低,甚至连下注的盘口都没有。

不过打得倒是挺热闹的,有斗鸡的,斗狗的,斗驴子,斗蛐蛐的,玩得起劲,业余训练师们也十分激情,吼得嘶声力竭,脸红脖子粗的,显然也是乐在其中。

他们并不在意结果,也不关心自己能不能登上正赛的舞台,只是单纯的享受过程而已,毕竟是一场与民同乐的盛会,每个层次的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乐趣。

肖柏左右问了问,这会才进行到100多号,轮到他的时候真的要下午了,便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打算找个茶铺歇歇脚。

他暂时还没有注意到,一双阴冷的眼睛已经在人群中盯住了他,并悄然跟着他坐进了同一家茶铺。

或许是被四周的喧嚣所影响,肖柏原本格外敏锐的感知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正文卷 260.居然又失败了?

肖柏三人坐进茶铺,一壶凉茶下肚,顿觉心旷神怡,接着便商量起中午去哪吃点好的,肖柏想吃鱼,两个女孩却想吃鸡,意见不太统一。

可聊着聊着,小美公突然打了个哆嗦,脸上露出一副惊愕的神情,又连忙掩饰下来,借口去街角买莲子羹,暂时离开了茶铺,快步躲进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里。

巷子里躲着一位卖糖葫芦的老头,有那么点眼熟的样子,应该刚在海选场地那边瞥见过两眼,想不到居然一路跟着三人过来了?

小美公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有些犹豫的问道:“伍叔?”

“果然是你,想不到你的易容技艺愈发精湛,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糖葫芦老头笑眯眯的说道,表现得很和善的样子。

此人原来是暗鬼的鬼伍,和鬼壹交情颇深,自然也和小美公很熟,之前那枚佛门舍利也是得了他的帮助,才能很顺利的入手。

刚才认出小美公之后,他有些好奇的跟上了三人,又用了暗鬼的秘密手段通知小美公过来一叙,所以才在这小巷里碰面了,因为并无恶意和敌意,肖柏自然察觉不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那个书生模样的小子,便是那肖柏?你的未来夫婿?生得倒是俊俏,被你易容一番之后更是顺眼了”鬼伍作为鬼壹的至交,自然知道更多一些的事,也知道这个之前挫败过鬼壹多年蛰伏的小子居然成了他族人的救星,还为此感慨了一番人事无常,命运多舛。

而暗鬼作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机构,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仇家和敌人,都是生意,所以鬼伍对肖柏也没什么仇恨,反倒是有几分欣赏。

“呜伍叔您别说这些事啦”小美公有些羞涩的敷衍道,又赶快转移了话题:“伍叔特地唤我过来,应该有其他要紧的事吧?”

“不错,如今这连镇表面上热热闹闹,内里却是暗流涌动,我唤你过来,便是特意提醒你们尽早离开。”鬼伍收起了先前那副戏谬的腔调,很是认真的叮嘱道。

“这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小美公顿时有些担忧的问道。

“言尽于此,我不便多说。”鬼伍很严肃的答道。

他此番过来,是接了魔徒卫广的委托,打探连镇局势,盯住赵家公子,顺便找找看那个出售琉璃晶蕊的卖家,魔门很显然是要搞一波大事的,他虽然不能明说,倒是能提醒一下好友的女儿。

而且在活动过程中,他还额外有所发现,鬼佬和夷猴居然也在暗中活动,也不知道是在图谋着什么,这局势,说是暗流涌动真是一点过分,他自然不希望小美公等人来趟这浑水。

在做出仁至义尽的提醒后,鬼伍也没多聊,而是缓缓退入小巷深处,消失不见了。

小美公则带着一脸的愁容回去茶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肖柏说起这事,明说肯定是不行的,她目前的人设可是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能歌善舞的正常向夷人少女,和暗鬼可是扯不上半点关系,也不想再扯上什么关系,这消息来源根本就解释不清。

但若是找其他借口的话,似乎又很难说服肖柏?这家伙一贯头铁,很难规劝的。

所以怎么办才好?

“干嘛一直皱着眉头?莲子羹卖完了?”肖柏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好奇的问了一句,又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打趣道:“你除了笨之外,就只剩好看了,所以别皱眉头了,不好看。”

诶?怎么感觉被撩了?小美公心头突然涌出了一股错觉,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不太接受这种特别的撩人手法。

“要不,我们去附近其他地方玩玩吧?我听说隔壁连城很好玩的,这里逛了三天了,都玩遍了”小美公勉为其难的编织着借口,试图说服肖柏。

“你又在说什么傻话?不是说好了要目睹我夺冠的全过程吗?这种时候怎么能离开?我下去就要参加海选,正式登场的。”肖柏很是不解的反问道。

就连白皮也不明白小美公的突然转变,跟着问道:“美宫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奇怪的话来?”

呜这样果然不行呀小美公心头暗自叫苦,看来只能想办法联络上师兄们,听说他们会一直等到兽王决结束才离开,这会应该还在这连镇,可以找到他们,和他们告状,让他们出面去赶走肖柏。

只是这找师兄的过程有点麻烦,斗兽场里人太多,找人很难;师兄们下榻的客栈离得又远,也没什么太好的借口能甩开两人单独行动小美公思考着办法,视线随意的移动着,不经意间瞟到了肖柏的黑色大书箱,心头顿时一喜。

她根本不用去找师兄们,只要肖柏还背着这书箱上场,师兄们自然就会发现,主动找过来的!而那笨蛋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书箱有多显眼,为人也大大咧咧的,肯定想不到这点小细节。

小美公原本是打算等肖柏登台的时候,帮他稍微伪装一下黑色书箱,让它不那么显眼,可眼下看来还是什么都不做最好,静等他暴露身份,被师兄们教训便是。

希望这笨蛋能明白我的心意,知道我是为了他好,不要因此记恨我小美公在心头默默念叨着,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

反倒是肖柏,为了安抚她,最终选择了妥协,答应中午带两个妹子去吃鸡。

于是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之后,三人又重新回到了海选赛场,好巧不巧的是,这会已经排到了210多号,很快就会轮到肖柏了。

“哈哈!我的小伙伴们已经饥渴难耐了!”肖柏有些激动的嚷嚷道,还挽起了衣袖,一副打算自己也跟着上场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自己是一副忧郁儒生的扮相,摆出这种江湖莽夫的架势有多么的违和

这家伙,或许多高明的易容都伪装不住吧?

很快的,一位驭兽泽的弟子高声喊道:“233号,肖贲旦,6号场!”

肖贲旦是害怕暴露身份而起的化名,也是小美公帮忙取的,听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来了来了!”肖柏兴奋的扑了过去,接着便被那弟子带进了场地。

对面站着一头带着训练师的野猪,壮得像座小山似的,身上裹着厚实的泥垢,那又弯又长的獠牙上还带着点点血迹,显然已经是开过荤了。

这个六号场的周围,聚集的观众也要比其他场次稍微多了点,这都是因为那头野猪,虽然它的训练师也是个业余爱好者,但它自己却足够争气,已经连胜四场了,只要再赢下一场,便可晋级正赛,去斗兽场里与更强的对手一较高下。

而驭兽泽的弟子也是看出了这头野猪的不凡,对它抱以不小的期待,这才把这个233号肖贲旦安排了过来。

从理论上来讲,这些参加海选的业余爱好者也有个自己的小圈子,多少要比纯粹的门外汉和萌新要强一些的,往往最后能杀入正赛的也是小圈子里的人,像这头野猪的训练师便是,在这小圈子里还小有名气的。

反观对面那个肖贲旦,业余圈子里也是没听过的,基本就是个白给的货,能保送那头野猪进入正赛。

等到肖柏一亮相,众人看清他这副文弱书生的扮相,便坚定了心里的乐观判断,而等看见肖柏抱出一只乖巧的白猫之后,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猫乖是很乖了,但怎么可能是大野猪的对手?怕是连只鹅都打不过,看来这个肖贲旦完全是个不懂斗兽为何物的纯新人,以为这斗兽是比谁家宠物乖巧呢?

他们已经预见到了这只可爱的小白猫被野猪一嘴拱飞的画面了,讲道理,野猪骑脸怎么输?闭着眼睛a上去就赢了。

甚至有人出于同情心理,开口劝道:

“这位小兄弟,你干脆直接认输吧,你根本没搞懂这斗兽是怎么玩的吧?居然连猫都抱出来了,我看你家猫还挺乖巧,就别丢上去送死了。”

“是啊是啊,你应该是弄错了,你这是猫,不是老虎,比哪家宠物可爱的比赛昨天就结束了,你来错地方了。”

“倒是应该恭喜下马师傅了,最后一轮居然遇见了完全不懂行的新手,总算是能杀入正赛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对面那位野猪训练师也觉得自己已经稳了,保持着强者的风度和姿态,好意劝说道:“小兄弟,这种时候就别死要面子了,你看看对面那野猪,一条尾巴都比你这猫结实,莫要为了点面子牺牲这小家伙,喂那么乖也不容易吧?”

可肖柏却像是聋了一般,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固执而残忍的把小猫放入了场中,脸上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而这可爱的小白猫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主人的歹毒心思,居然很听话的蹲在了原地,还打了个哈切,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抹了抹脸,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对面那小山般的庞然大物,只是专心卖萌一般。

反倒是对面那头野猪,居然显得有些不安,庞大的身躯甚至在微微颤抖着,在原地不安的踱着步子,眼神里也看不见前面四场的凶性,反倒是有些疑惑和迷茫。

它的本能告诉它此时已经马上转身逃走,可是眼睛却告诉它对面是个虫子一般的东西,而不太灵光的脑子则有些处理不来这样的矛盾。

稍微有些懂行的观众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这猫居然不怕的吗?而且这野猪又是怎么回事?双方的身份怎么感觉对调了?

“可以开始了吗?”肖柏有点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像对面那样的老山猪,他可是吃得多了,小猫小熊吃不完的都往他家门口丢,味道不太好,不过可以拿去外面李家沟卖钱,补贴家用。

“哦好的”负责主持的驭兽泽弟子也是被这诡异的场面唬住了,被肖柏问了一句才回过神来,当即敲响手中铜锣,宣布比赛开始。

“喵喵喵!”小猫冲着对面吼了一嗓子,像是在示威。

接着便看见那野猪像是发疯了一般,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嘶嚎,身体以不符合其体型的灵敏度瞬间转了180度,掉过头就开始不管不顾的一路狂奔,逃命去了,一路上撞得人仰马翻,闹得鸡飞狗跳。

大概是它突然回忆起了那段被刻进dna里的,被支配的恐惧吧?

围观群众们顿时傻眼了,那野猪训练师更是一脸懵逼,愣了好久才想起去叫回这头花费了重金的畜生,连忙转身追猪去了。

“怎么样?我的猫是不是很乖又很厉害?它超凶的!”肖柏见对手落荒而逃,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心头更是偷偷想道,这波主动装逼总算是成功了吧?你们还不倒吸一口凉气,高呼恐怖如斯?

可观众们却不按他设计的剧本走,竟是没怎么搭理他,反倒是在那里议论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马师傅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这猪怎么突然发疯了?”

“是这猪眼神不好?看错了?还是之前连战四场,太过疲惫?可对面就是只小猫啊!”

“我觉得应该是马师傅没控制好的问题吧?这猪凶性未祛,打起来是很凶,但是很难控制,稍有不慎就会逃走,这种事以前也见过好多次了吧?”

“等等,我记得马师傅刚才好像给这猪喂了点黄酒,说是从青丘之盟那边学来的秘法,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凶性他该不是搞错了计量,让这猪发酒疯了吧?”

你们有毒吧?这波逼都能装失败?肖柏心里大声吐槽着,这明明就是我家小猫厉害,直接把对面吓跑了啊,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对手太菜了?

装逼也是门技术活,不能把场面搞得太过匪夷所思,否则会让人怀疑其中真实性,而缩小了体型又收敛了妖气的小猫,在别人眼中怎么看都是只普通的家猫,这就让场面太过离谱,反而是没人肯相信了。



正文卷 261.以礼相待

而就在肖柏有些小郁闷,观众们胡乱猜测着各种可能的时候,而之前作为裁判的驭兽泽弟子却不见了踪影,他正快步跑去向长老汇报情况,只留下一位师弟帮忙照看局面。

作为驭兽泽培养出来的专业人士,他的见识眼界自然是要比普通观众强出一个档次的,在目睹了这场诡异的对决后,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魔门两个字。

魔门那些原本用来吓人唬人的邪法,用在宠物身上会格外有效,方才那番情况,像极了魔门的手段!那个肖贲旦,很可能是魔门中人!

而且此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看面相气质明明是个忧郁书生,整天唉声叹气,忧国忧民那种酸腐之人,可言谈举止却是一股浓浓的江湖豪侠味道,这实在太矛盾了,反常必有妖!

听说有个江湖诨号‘拈花郎君’的魔头就是书生打扮,容貌俊朗,浑身邪气,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淫贼,不知道多少苦主欲饮其血啖其肉,此獠与这个肖贲旦极其相似!而且跑来斗兽身边还带着两位靓丽少女,像极了那拈花郎君的做派!

怀揣着这样的一番脑补,这位弟子自然是急切的回去通风报信,欲将此獠诛杀。

而朱长老在听闻这个消息后,面色也是格外凝重,自己可是刚纳了一房美妾啊!当即找上掌门和清幽老道商议,又放出一只小麻雀,飞抵现场,查看情况,再把麻雀的视角投射到一面铜镜之上,让两位大佬能一同观看。

“此子着实诡异,确实与那魔头有些相似,他这番容貌,应该是易容过的。”鹿皮老者盯着铜镜上的肖柏看了半天,才沉声说道。

但他也不敢直接肯定,因为那采花大盗并不是很高调的人,没多少人见过其长相,也没招惹过驭兽泽的人,所以并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

“不过那拈花郎君,已经有二十年没露面了吧?听说是栽在了上州白氏手头?就算此番再度露面,也不应该这般年轻才是,该不是弄错了吧?”清幽老道则比较冷静的推测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记起那魔头居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可大概是因为此獠着实作恶多端,竟是余威犹在,比隔壁老王都让人胆寒。

“不管他是不是那魔头,总归和魔门是有些关联的。”鹿皮老者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做出了判断,“带着一只小猫以如此诡异的方式赢下比赛,这种事也只有魔门宵小能做到了。”

清幽老道对此倒是不置可否,他的视线反倒是落到了年轻人背后那黑色书箱上,觉得有些眼熟,那个肖柏好像也是背着这么个东西的?

不过这种书箱本就是个很常见的家什,随处可见的,仅以这个东西断定不出具体身份,关键是,那肖柏没必要改头换面啊,想跑来兽王决玩玩,光明正大的来不就好了吗?搞这种藏头露尾的事干嘛?

众人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年轻书生的底细,倒也没轻举妄动直接拿人,而是由朱长老提出了一个折中的靠谱建议:“姑且让我那犬子再去试探一番吧,如果此子真是魔门中人,他也能拖住对方,让我们有时间出手;倘若不是,只是因为那马师傅自己学艺不精,也不至于污蔑了好人,闹出笑话。”

这个法子听上去确实靠谱,反正朱长老的儿子也不打算上场去给血鸦犬刷人头,不如让他去做点别的事。

于是在一连串的暗箱操作下,肖柏下一轮的对手已经被偷偷换成了驭兽泽二师兄,朱长老嫡子加嫡传,仅次于大师兄阿华的年轻俊杰。

“二师兄,你可千万小心啊,莫要遭了那魔头的道。”通风报信的那位弟子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又接着说道:“我这就去保护大师兄和小师妹,免得他们惨遭毒手。”

二师兄愣了一下,面色古怪的点了点头,当即挤开人群,站在了肖柏面前。

“哇!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老半天了。”对面的肖柏盘坐在地上,满脸的不耐烦,那只小白猫则趴在他大腿上,尽情享受着他的抚摸。

他是真的等了很久了,之前驭兽泽的人借口那野猪横冲直撞搅得鸡犬不宁,要去收拾烂摊子,就把他晾在了原地,他倒也还算耐心,一边吸猫一边等着。

只是这大男人当众撸猫,让他身上确实多了几分邪气。

“肖师傅是吧?久仰大名,请了!”二师兄拱手一礼,又吹了声口哨,当即便看见一道影子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他肩膀上。

定睛一看,竟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雪雕?

并没有认出二师兄身份的观众们纷纷发出惊呼。

在驭兽这个圈子里有一条共识:飞禽的总是要比走兽高端和优越一些,这一是因为难抓难养难驯;二是因为很多驭兽的法门运用在机动灵活又会飞的飞禽身上,威力会比用在走兽身上更为直观有效,打起来的时候自然优势占尽,毕竟只有极少数的走兽有着对空的能力。

真正有心气有追求的训练师都是玩鸟的,也就肖柏这种门外汉才喜欢养猫。

所以一看见二师兄是个玩鸟的,观众们就躁动了起来,知道这位年轻人也是个行家,况且这只雪雕也着实神骏、漂亮,体系虽是比先前的野猪小了数倍,但抓只小猫不也是一爪子的事?

“飞禽对走兽,这场面我看多了,这局势还能看不懂?这雪雕赢定了!”

“雪雕骑脸怎么输?不可能输的!”

“可怜这小猫了啊,真是很乖巧。”

肖柏仔细看了看对面那只漂亮的雪雕,心里也是有点羡慕的,当即出于赏识的想法,拍了拍怀里的小猫,叮嘱道:“别把它咬死了。”

小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离开肖柏大腿的意思,自从两人长大后,它已经好久没被肖柏抱着摸过了,难得回忆起了童年的温馨,让它很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架。

于是等到一声锣响,对决正式开始之后,它便故技重施,冲着那雪雕喵喵喵的叫了三声。

原本打算展翅高飞的雪雕一下子就愣住了,呆在二师兄肩膀上一动都不敢动,若不是因为训练有素,它怕是就像先前那野猪一样,直接逃跑了。

“咕咕?咕咕?你怎么了?”二师兄也有些奇怪,他看得挺真切,对面那书生并未发动什么魔门妖法,可自家的雪雕怎么就不动了?

“动啊咕咕,快动啊,为什么不动?”二师兄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而小猫也有些尴尬,本以为吼一嗓子对面肯定就跑了,结果居然未能成功?

它只好勉为其难的睁开双眼,瞪了那雪雕一眼,又放出了体内妖气,朝着那雪雕涌了过去。

这下,雪雕总算是动了,翅膀一扇,爪子一握,竟是直接抓住二师兄的双肩,带着他一起上天了,朝着远方快速逃离。

原来它是判断出眼前局势极度危险,对面那敌人恐怖如斯,根本不可战胜,便忠心耿耿的带着主人一同逃命了。

“啊哇哇哇!快放我下来啊!”二师兄杀猪般的叫喊声隔得老远飘了过来。

“哼哼,又吓跑了一个,这等待的时间比打的时间还长啊”肖柏有些无奈的低语了一声,又赶快抓住机会,对着四周已经石化的观众们说道:“下一个!”

观众们神情古怪,连连后退,这下就连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局势不大对劲,如果是先前那野猪还是马师傅自己的问题,那么这位玩鸟的公子哥明显是个高端业内人士,居然也被吓跑了?还是连人带鸟一齐吓走的?

这一人一猫,竟是恐怖如斯?

可为什么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

不仅是观众们,就连正在看直播的三位大佬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事到如今,旁观了整个过程的他们倒是不怀疑这书生是魔门中人了,因为确实没看见他施展任何邪法;而二师兄的驭兽水平也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啥门外汉,那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小猫根本不是普通的家猫!而是一只保持着家猫外表的强大妖灵!

“这猫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世上有能够变成猫模样的妖物?”鹿皮老者作为驭兽界的权威,居然开口问出了一个似乎很基础的问题,他看了看铜镜上面正用额头亲昵的蹭着肖柏下巴的小猫,又疑惑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还变得这般像,连我都没看出来破绽。”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朱长老皱着眉头答道,“或许说书先生的故事里面有吧?”

两人说着,又把目光聚焦到了清幽老道身上。

“方才有一刹那,妖气冲天,不亚于之前看见过的那次,但又瞬间收敛了起来,只是将贵公子的鸟给吓跑了。”清幽老道解释了一句,“身怀如此妖气,却甘愿像只猫一样被人抱着,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这或许是一种首次面世的三界妖灵吧?”

他已经把小猫划归到了常理不可度的三界妖灵范畴,因为这状况确实太诡异了,妖气那么强,和天妖似的,体型却是娇小可爱,还那么黏人这诡异到猎奇的玩意,只能用三界妖灵来解释了。

一听见这说法,鹿皮老者连忙急切的问道:“实力如何?比那血鸦犬如何?同为三界妖灵,应该差不多?”

清幽老道摇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表示这二者差距犹如云泥之别,那血鸦犬只是因为长相怪异猎奇,被强行划归成了三界妖灵,但和这只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体内的妖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朱长老听完,也是不禁面露苦涩的说道:“你说今年这是怎么了?又是鬼佬,又是夷猴,魔门也想浑水摸鱼,现在还突然冒出来一只神秘妖灵”

这玩意的突然现世绝对不是啥好事,因为太过神秘,谁都不知道它有着怎么样的威能,又有着怎样的性情,别看真的和只猫一样乖巧黏人,但这玩意是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谁知道是不是伪装呢?它如果在这大量人员聚集的连镇突然暴起伤人,怕不是一场人间惨剧

而且这猫怕是还很不好对付,长得和家猫一模一样,又会收敛妖气,让人完全察觉不了,这要是往镇里一躲,谁能找得到?

“道友,眼下应该如何行事?”鹿皮老者已经顾不得颜面了,甚至已经有些慌张的问道,这猫简直像枚定时炸弹一样,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切勿轻举妄动!”清幽老道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话,和那书生接触接触,打探一番情况,他若是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就尽量满足他”

在老道看来,一个神秘书生带着一只神秘妖灵突然登场,隐约有些要挟的架势,肯定是有所图谋的,目的肯定不单纯,搞不好是盯上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总不能说他是跑来享受节日,参加兽王决的吧?

“此人选择这样一种低调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肯定并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狂徒,应该是想要与我们交涉。”老道又继续说道。

“道友言之有理,他没有借妖灵之威逞凶,情况应该比我们想象的要好,我这便差人去与他接触。”鹿皮老者点了点头,稍微放了点心下来。

“还得尽到礼数,我这就差人去云飞楼设宴款待他不,不对,此人随身带着两位美妾,想必也是位性情中人,还是在香梦楼摆下一桌吧,由我亲自做陪。”朱长老跟着补充道。

于是还在原地等着下一位海选对手的肖柏,最后却等来了一位驭兽泽的弟子,对着他躬身一礼,又毕恭毕敬的说道:“我派长老已在香梦楼设宴,不知前辈可否赏脸,前去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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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更,这章算昨天的,今晚理论上还有,如果不摸鱼的话

正文卷 262.登门拜访

还在原地等着下一位海选对手的肖柏,最后却等来了一位驭兽泽的弟子,对着他躬身一礼,又毕恭毕敬的说道:“我派长老已在香梦楼设宴,不知前辈可否赏脸,前去一叙?”

“啊?请我吃饭?”肖柏有点纳闷,“可我这不是还要打比赛吗?”

你丫能不装了吗?搞得像真的来参加比赛似的那弟子心头腹诽了一句,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也怪我之前有眼无珠,未能识得前辈,以前辈之能,何须在这等地方玩闹,这背后的斗兽场才是您的舞台。”

“这么说我不用打海选,直接就可以晋级参加兽王决了?”肖柏大概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问道。

你玩真的啊?带着那般厉害的妖灵跑去参加兽王决,你就不觉得丢人吗?那弟子继续腹诽着,嘴上倒是略显尴尬的说道:“若是前辈有兴趣,那自然是可以的”

兽王决虽然是一场训练师之间的高水平较量,也经常会冒出来一些强力妖兽,但这个强终究还是有个度的,真正特别厉害的妖兽也不会出现在这种比赛上,毕竟最后也就是赢个名声和面子,若是真的有只特别夸张的小畜生在手,这本身就是名声和面子,还需要参加这种比赛吗?

像清幽真人和他那只大仙鹤,虽然每年都会以特别嘉宾的身份过来,但从未上过场,人家根本不需要好吧?

这个肖贲旦的做派和别人清幽真人一比,难免就落了下成,妖宠再厉害又如何呢?人不行啊,实乃德不配位的典范那弟子心头有些不屑的想道。

当然了,也只能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非常恭敬礼貌的,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诀’字的小木牌递了过去,有这个东西在身,便能参加兽王决正赛,四天以内,能自由选择上场的时机。

肖柏见对面态度诚恳,也没察觉到什么恶意,便接过木牌,点头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他本想马上就去参加正赛,看看能不能蹭个第一日的擂主,可那弟子却说正赛那边已经散场了,要打只能等明天,不如先去香梦楼小坐。

没办法,肖柏只好找到白皮和小美公,先是炫耀了一下正赛资格,又和她俩说了有人请客吃饭的事。

“有人请你固然是好的,可是这香梦楼,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对?”白皮有些犹豫的问道。

“何止是不对!那里根本就是青楼啊!”小美公气鼓鼓的说道,她当年还在混这一行的时候,听说过这位同行的大名,还见过几位从里面出来的花魁,那可是真是娇艳欲滴,我见犹怜。

“你们男人就这么喜欢那种地方吗?”白皮听闻这香梦楼的来历后,连忙挺起胸口,凶巴巴的质问道:“那里的姑娘有那么美吗?”

“咦?原来是那种地方吗?”肖柏这才反应过来,回忆了一番自己两次逛青楼喝花酒的经历后,又勉为其难的辩解道:“其实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吧?饭菜还蛮好吃的,还有人出来唱歌跳舞,看得高兴了就打赏两个铜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吧?说起来,我上次在泉城的时候,就看了一场挺精彩的胸口碎大石,还打赏了那跳舞的姑娘一个铜子”

说罢,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接着补充道:“哦对了,旁边还有个女人打扰你吃饭,老麻烦了,就这点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那姑娘跳舞很美是吧?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白皮都快被气得变回黑皮了,一把勒住了肖柏的脖子,像是要杀掉这负心汉一般。

大概是真的很美的小美公有些尴尬的在旁边腹诽了一句,因为那舞就是她跳的,至于念念不忘啥的,还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于是在白皮的强烈反对下,肖柏只能又去找到那位弟子,推掉了对方的好意邀请。

那弟子连忙询问原因,肖柏却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大概是觉得没面子吧?因为白皮太凶了所以不敢上青楼这种事,说出去似乎挺丢人的?

而谢绝了对方好意的他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久留,连忙带上了还在生气的白皮和小美公,乖乖溜回了那间小院。

不过这弟子倒也是机灵人,控制着一只麻雀一路跟着他,确定了他的住址之后,才跑回去和长辈禀报此事。

结果管事的三位大佬听完了汇报,都还没来得及为肖柏的拒绝感到遗憾,反倒是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肖柏所住的那间小院虽然是驭兽泽的势力范围,但本质上却是民宅,驭兽泽这种江湖门派根本无权管辖,相关的租赁都是和户主直接达成的,恰好驭兽泽这段时间又都很忙,人力捉襟见肘,哪有心思去顾忌这等小事?反正那片区域也是日常的巡逻范围,真有什么异样也能立马察觉。

结果就因为这一点小小的疏漏,让一位高深莫测的训练师带着一头实力不明的妖灵,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距离总部如此之近的地方,玩了一出灯下黑,己方对此居然毫无察觉?更不要说防备了,若是此人心怀歹念,突然下狠手,怕是都弄不清楚怎么死的吧?

三位大佬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且古怪,心头满是后怕,对这个肖贲旦更是多了几分忌惮。

“此子心思缜密,行事诡异莫测,让我都自愧不如,可为什么看上去会这般年轻?”朱长老压低了声音说道,又跟着追问了一句:“而他又拒绝了宴请,眼下我等又该如何行事?”

“这家伙,怕是不简单啊那副外表肯定也是假的。”鹿皮老者十分笃定的说道,在他心目中,这个肖贲旦的真面目应该是那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形象,肯定是通过了什么高明的易容术,方能以这副年轻人的相貌示人。

“还好,他并不想与我方为敌,应该还是想谈谈的,不肯赴宴,多半是害怕我们设伏吧?这倒是符合一位老江湖应有的稳重和谨慎。”清幽老道隔空恭维了一句,又接着补充道:“罢了,此人也算是个人物,没准还是某个熟人,我便亲自过去会会他吧。”

三人都没有把这个肖贲旦和之前那个肖柏联系起来,并不是说他们的心思不够缜密,也不是说小美公的易容术真就厉害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了,而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往那个方向上去联想。

讲道理,肖柏只是个正好处在风口浪尖的无名小卒,又是松涛院的学生,做学问或许还行,但哪里懂什么驭兽之道?又凭什么能驾驭一头神秘的三界妖灵?

而且肖柏是和他几位师兄一起来的,身边还跟着四名女孩;这肖贲旦身边只有两名少女不说,师兄更是一个没有,根本就对不上。

至于长相什么的,他们才见过肖柏一面,并没有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这段时间又特别忙,根本顾不上这样的小细节。

若是嘤嘤草还像以前一样喜欢爬他头顶,这倒是个显著的特征,奈何这段时间嘤嘤草十分低调,只敢缩在衣领里不敢冒头

总而言之,肖柏和肖贲旦之间的相似之处,在正常人看来,仅有同为书生,又都背着一副黑色书箱而已,这样的人全天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可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更何况,那肖柏一点都不像个书生,甚至还不如这个肖贲旦有书生气质。

于是三位大佬理所当然的把肖贲旦脑补成了个老妖怪一般的人物,相当的忌惮,最后决定由鹿皮老者和清幽老道一同主动登门拜访,打探其来意,同时还在飞快的调集人手,埋伏在那小院远处,布下了一个足够隐秘的包围圈,以防此人突然搞事。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后,两人于傍晚时分扣响了院门。

“来了来了。”小美公蹦蹦跳跳的过来开了门,给吓了一大跳,“陆掌门?清幽掌教?”

一位是六派掌门之一,一位是三道掌教之一,两位江湖大佬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难道是那笨蛋又干什么坏事了?小美公有些懵逼的想道。

居然认识我们?也不奇怪,以那个肖贲旦之能,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自然不算什么两位大佬心头同时闪过了一个念头,又由鹿皮老者开口说道:“敢问肖贲旦肖居士何在?驭兽泽陆大帆、玄清道清幽,特来拜访。”

“这”小美公更懵了,为何两位大佬会如此恭敬啊?果然是来找那笨蛋的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不过他们说的是肖贲旦,看来是没有识破我的易容?

小美公那不太灵光的小脑瓜一时脑力全开,依照着之前在泉城锻炼出的心理素质和父亲鬼壹的教导,快速的冷静了下来,连忙躬身行礼,又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家良人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两位前辈快请进,我这便去唤他过来。”

因为伪装似乎并没被识破的关系,她便继续进行着角色扮演,按照之前和肖柏的约定,他们两个扮做夫妻,黑皮扮做她妹妹,以便掩人耳目。

肖柏觉得这种事还蛮好玩的,并没有拒绝;黑皮也不会拘泥这等小节,也跟着答应了下来,倒是满足了小美公那点小心思。

至于那个等候多时的说法,其实是一种常见的客套话,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位大佬听罢竟是微微一愣,这个肖贲旦,果然已经算准了自己会主动找上门来!怕是连后面谈话的思路都捋清楚了吧?

此人果然不简单!

两位大佬一边琢磨着,一边跟着进了屋,在一间不大的小客厅里坐下,小美公赶快又蹦蹦跳跳去叫肖柏。

“诶?!他们怎么来了?!”正在专心研究新幻符的肖柏也惊了,还以为对面是识破了自己的伪装,跑来兴师问罪的。

“别慌!稳住!他们并没有认出你来,还在用肖贲旦称呼你。”小美公连忙说道,又跟着推测道:“应该是你之前海选时的表现太过惊人,所以才找过来的吧?”

“这样?”肖柏定了定神,一下子就没那么慌了,甚至还有闲心夸奖了小美公一句:“美宫你好像突然变聪明了,是因为中午吃了鸡的缘故?”

“我明明一直就很聪明!”小美公又羞又恼的跺了跺脚,又赶快说回了正题:“总之你快出去吧,自己小心些,见机行事,若是被识破了,肯定会被交给师兄他们,把你赶出连镇的,这样就不能参加后面的比赛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肖柏点了点头,快步迈出了房门。

可等他一走,小美公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自己不是应该听从鬼伍的提醒,让他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之前还为此苦恼,眼下明明是个绝佳的机会,可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帮他出谋划策?

“呜难道我真的很笨?”她不由得哀怨的叹了一句。

而这时的肖柏,已经在小客厅里见过了两位大佬,又学着师兄们平日里的做派,报上了姓名:“逼人便是肖贲旦”

两位大佬齐齐点头,等着他接着往下简单介绍下自己的来历和师承。

结果却没有然后了

因为肖柏只学了一句,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场间顿时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安静,还好两位大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赶快跟着自我介绍了一句,又继续等着肖柏继续往下说。

可肖柏又哪里知道这种场合应该说点什么?他也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过来的,只能尴尬的环视了一圈,最后望向窗外,生硬的找了个话题:“今日天气不错,日暮西山,残阳如血”

明明已经很尴尬了,甚至连词都用错了,可两位大佬却是同时一怔。

这番话,是在暗示什么?日暮西山,指的是驭兽泽总坛在这里西面?残阳如血?是在暗示我们布下的包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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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推本书,瓦力的《瘟疫医生》

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追的书,克苏鲁风格的,里面的克系展开和克式设定非常带感,并且还有一种译文风,读起来非常带感。

本身的剧情也是十分精彩,情节跌宕起伏,悬念迭出,是近段时间不容错过的佳作。



正文卷 263.你不适合当道士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这样的词,很显然不应该用在眼前这番场合,肖柏这也是一时情急,张口瞎掰了,却没想到居然成功的把两位江湖大佬给唬住了。

也幸亏他自己心虚,不敢和两位大佬对视,一直在屋子里踱步,以便演示自己脸上的神情,让两位大佬没能看清他的面色变化,

虽说用日暮西山来隐喻驭兽泽颇有些讥讽的味道,可鹿皮老者的涵养与城府还是很到位的,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反倒是继续保持着一个较低的姿态,和和气气的说道:

“居士的鞭策之语,我等自将铭记于心;至于外面的一番布置,也是以防万一罢了,并无针对居士的心思,还望居士海涵。”

肖柏听得有点懵,老大爷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怎么会扯到鞭策和原谅上面去了?你究竟误会了什么啊?

“咳咳”肖柏连忙背过身去,不敢让大佬正视自己的表情,又赶快岔开话题,开口问道:“两位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我家小猫?”

而之前被他随手丢在院子里自由活动的小猫,突然听见肖柏叫自己名字,以为他又想摸自己,便连忙从窗户跳了进来,一溜的钻进肖柏怀里,又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偷偷打量了一眼两位大佬。

两位大佬一时间也收起了话匣子,仔细的观察着这只看上去与家猫无异的神秘妖灵,两双老眼同时闪过一连串复杂的神色,有疑惑,有错愕,有好奇,也有些微的羡慕和贪婪

而大概是被两个老头盯得有点烦,居然背着肖柏冲着他们呲了呲牙,那股收敛得很小心的妖气也随之喷薄而出,袭向两位大佬。

那一个瞬间,两人顿时觉得像是被一头大老虎在这么近的距离给盯上了一般,浑身僵硬,汗毛直立,竟是差点连呼吸都不敢了。

吓唬了一番人之后,小猫又连忙收敛起妖气,继续扮做可爱家猫的模样,享受着肖柏的抚摸。

而并没有察觉到这番小动作的肖柏,还抱着炫耀宠物的心态,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我家小猫很萌吧?”

小猫?那样的东西居然叫小猫?两位大佬心头冒出了一个惊悚的念头,又看见小猫撒娇式的喵喵叫着,心头更是无语。

之前隔着铜镜观察,看得还不够真切,心头多少还有些乐观估计,那妖气没准是唬人的呢?

可眼下被这股宛如实质的庞大妖气近距离骑脸,冲击力十足,哪怕只是一瞬间,便足以打消了他们心头的最后一点侥幸。

这只妖灵,起码有着天妖的实力,就算放在天妖之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清幽老道用眼神给老友传达了一番心头的判断。

这个肖贲旦,居然能把一只如此可怕的神秘妖灵驯养到这种地步?那他的实力又得是何等高深?怕是高深莫测都无法形容了,得用恐怖如斯才行!

按照驭兽一脉现有的理论认知,驯兽师的修为绝对不能和小畜生相差太远,虽说不一定是要打得过妖兽,但起码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气势不能弱,得镇得住妖兽才行,就像老虎不可能与鸡为伍的道理一样,所以弱者是不可能驭使这等妖灵的。

这无关驭兽水平,和亲密度也没太大关系,实力差距太大,这些都是靠不住的,唯有两者实力越接近,才能把这等妖灵驯服成宠物。

关键是,居然还能把它驯养得如此听话?

清幽老道是久负盛名的超凡境强者;鹿皮老者也是去年晋入超凡境的新晋高手,考虑到两人手中各自有一头极厉害的妖兽,其理论战力已然是不逊色于八圣,同样有着对八圣最后一席的竞争力,只是吃了年纪太大的亏而已。

可饶是如此,他们都不觉得能把这等妖灵训练到眼前这样的程度,以两人的修为再加上驭兽的手段以及多年驭兽的经验,倒是自信能够勉强驾驭住,可也只是勉强而已,效果怕是还不如青丘之盟那个驭使血鸦犬的年轻人,妄论如臂指使,撒娇卖乖这种程度了。

那么这个肖贲旦的修为,已然到了圣化境?

可能够抵达这上三境最后一步之人,无一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肖贲旦是个化名,但肯定也能找到与其相似的其他顶尖强者,更何况还是驭兽这种相对冷门的流派。

但两位大佬各自搜寻了一番记忆,却是一无所获,此人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总不能是什么隐居深山的老妖怪吧?

可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山,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老妖怪,因为从上三境的第一境合一境开始,每进展一步都极为困难,需要大量的修行资源支持,闭门造车是没用的,这世上就不存在十里坡剑神这样的人物。

所以这个肖贲旦的来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位大佬对视一眼,交换了一番眼神,同时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与不解。

等等,姓肖?

清幽老道突然打了个机灵,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辛密往事一般,连忙站起身来,冲着肖柏拱手说道:“阁下,今日一睹阁下风采,着实不凡,令人神往,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我等不便叨扰,这便告辞。”

说罢,他连忙急匆匆拉住鹿皮老者,夺门而出,刚一迈出院门,更是不顾风度的运起秘法,腾空而起,快速飞走了。

这走得像是逃命一样,还是落荒而逃那种。

而肖柏则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都没搞清楚这是个啥情况,自己这不都没说几句话吗?就看见两位大佬的脸色不停变化,然后就跑了?这来得无缘无故,走得更是莫名其妙,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仅仅是他,就连鹿皮老者也不明白为何清幽老道会突然夺路而逃,等到飞出老远,到了两人平日里喝酒那凉亭时,才找到机会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堂堂玄清道掌教,怎么突然和丢了魂似的?”

“并不是失魂落魄,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清幽老道幽幽的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副酒壶,满满的喝上一口,才继续说道:“你可记得二十年前,那位名震江湖的符魔?”

“当时的第六圣?我自是记得,据传此人一手符篆出神入化,已臻化境,实乃一代宗师,第六圣的位置也算是名副其实,然则此人性格乖戾,树敌太多,引得诸派围剿,早早陨落了,一身传承都没能留下来,着实让人扼腕”鹿皮老者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遗憾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

“可惜那时我还只是个小小的长老,未能一睹宗师风采,遗憾,遗憾可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这都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

“你说的大多对,唯有一点和真相有些偏差。”清幽老道压低了声音,缓缓揭开了那段的封尘往事。

“此人名叫肖言,当年横空出世,成名一役便是一人一符独上灵山,大破惊神剑阵,把当年的李掌门起得当场吐血,更是落下心结,不久后便郁郁而终,这才轮到那吴为上位”

“说此人性格乖戾,树敌太多,倒也确实如此,但这并不是为他引来杀身之祸的根本原因,乃是他太过孤傲,又太过天真,竟是妄想着破坏这世间的规矩”

鹿皮老者微微一愣,随即想明白了内里关键,听闻那符魔的符,能让一位资质平庸之人拥有上三境的实力,并且是全面提升,等于瞬间造就一位强者。

这个能力着实可怕,饶是这世间的神兵利器,或是道门的道门,剑修的剑符,顶多只是让人能施展出上三境的一些能力,或者在上三境强者手头逃出生天罢了,与符魔的这些符,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一个能批量生产上三境强者之人,确实不容于世,就像老道说的那样,他坏了这世间的规矩。

“之前听说过此人的一些传闻,原本还以为是吹嘘的,这世上哪有这等可怕之人?但听你的说法,他的符怕是真的有这番通天之能虽说你我皆未参与当年之事,但面对这样的人,若是让我来抉择,怕是也不会留下他”鹿皮老者低声感慨了一句,又接着补充道:“或许会有人想要招揽控制此人,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屈居人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我们道门当年虽未参与此事,但却是感到暗自庆幸的,如今想来,无异于宵小之为,让人不齿”老道有些惭愧的说道,又低声说出了一个惊天秘闻:

“我方才的话并未说完,他的陨落,也不仅于此你可知此人乃是白氏赘婿?”

“什么?这他竟是那白瑟的姘头?可那极凰不是放话说自己终身不嫁吗?”鹿皮老者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呼道。

“并不是白瑟,而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清幽老道解释道,“长女白锦,此女白瑟,皆是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被当时江湖盛传为绝代双姝那符魔娶的便是长女。”

鹿皮老者听罢,露出一副豁然开朗的神色,他也听说过那符魔本事了得,虽说当时的白瑟还比较年轻,但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日后必成大器;届时白氏坐拥两大高手,再加上其家族深远的影响力和遍地的门生故吏,还能批量的出产上三境强者

这实在是太过影响游戏平衡了。

关键是,此人入赘白氏,就几乎没有别家掺一脚分口汤的余地,一旦事成,便等于白氏一家独大,那不要说江湖上的门派忍不了,怕是上面的皇帝都会感到不安。

此人不除,何以安天下?白氏势大不好动,除掉你个赘婿总是可以的吧?

鹿皮老者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接着开口说道:“既然你特意提及此事,又说那符魔原名肖言,是觉得和这个肖贲旦有关联?可这天底下姓肖之人何其之多,如此推断,是否有些牵强?”

“并无不妥。”清幽老道反驳道,“你再想想最近突然冒出来那个肖柏?”

被他这么一提点,鹿皮老者也记起了那个被暂时遗忘的小辈,经由这么一串联,事情突然便豁然开朗了。

三人届是姓肖,又都是来历神秘,不知师承,而那肖柏似乎又与那位神秘仙尊有联系,这样似乎就能解释为何那肖言和肖贲旦都是横空出世,一鸣惊人,之前却完全没听说这号人物,很显然,他们都是那位神秘仙尊的门下弟子。

也只有这样思考,才能解释清楚这两人来历。

“而且,那肖言与肖贲旦年龄相仿,又都掌握着一手神妙的易容手法。”清幽老道又接着提供了一条信息。

“那肖言,相传有时以年轻人样貌露面,有时又是位妙龄女子,直到身陨之后,被人拔开面具,才知道是个天命老者,若是活到今天,便是古稀之年,与那肖贲旦年龄相仿。”

“两人一人修符,一人驭兽,都是较为偏门的行当,据传那个肖柏也是行事诡异,看来他们这一脉应该都是出这样的人物吧?不过他们的名字很可能是化名,这三人倒也未必就有亲属关系了。”

“这么说”鹿皮老者沉吟半晌,“这三人都是那仙尊座下弟子,那肖言和肖贲旦应该是现实行走的角色,而那肖柏应该是入世修行的吧?可问题在于,那肖贲旦此举究竟是想干什么?若说他此番入世是为了给肖言报仇?那为何找上我们两家?我们与此事并无关联啊”

“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来兽王决玩玩吧他们这一脉的人,行事颇为高调,先有符魔独上灵山,再有肖贲旦兽王决夺魁,倒也相得益彰?”清幽老道继续推测道。

“这说法,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也只能这般去想了”

也得亏是肖柏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否则怕是忍不住要劝一句:老司机你快别当道士了,好好编故事去吧

正文卷 264.人变多了?

两位大佬经过一系列精彩的脑补,得出了一连串的结论,大部分都是能说服自己相信的,唯独关于这个肖贲旦此行的目的和用意,实在让人琢磨不透,清幽老道的那番推断实在太过牵强。

可没办法,除了想要扬名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反正他应该不是上门寻仇的,这一点两位大佬还是能看出来,此人虽然态度倨傲言谈古怪,但却没有太大的敌意,姑且还算是和气吧?而恰好玄清道和驭兽泽又和当年那事无关。

“姑且还是差人暗中盯住他吧?尽量不要有所冲突不过我还是觉得此人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应该另有所图,只是不在你我身上罢了。”鹿皮老者最后不得不进行了一番略带妥协性质的安排。

“如此甚好。”清幽老道点了点头,又给出了一个建议,“他若是真的要去参加兽王决,你又当如何安排?”

“可以让老朱去试试。”鹿皮老者说道,“一来能见识一番那妖灵的真实水准,二来也能让他玩得尽兴一些。”

清幽老道又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聊着,着手给肖柏安排各种对手,确保那妖灵能发挥出实力和水平,也顺便让这位神秘高人见识一下这凡间的驭兽水准。

至于肖柏自己,他是真的只是打算参与一场真实的小畜生对战,单纯的来玩玩,完全料不到人家已经在替他准备一场热闹的欢迎仪式了。

他这会还在因为两位大佬的突然来访和突然离去而纳闷,又拉上了白皮和小美公商量,可两人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猜测这两位大佬是不是认错人,敲错门了?

“也只能这么考虑了”肖柏嘟囔了一句,没有怎么把这事放心上,在吃过一顿小美公下厨做的晚饭后,又返回了门派,打算在门派里打坐练功,顺便看看瞎子。

经过这段日子的调理,瞎子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脸色重新变得红润且富有光泽,戳起来弹性十足,而且已经能下床进行小小的活动了。

只是她一见着肖柏,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往他怀里一钻,就黏着甩不掉了,直到把肖柏最近几天的见闻经历都听了一遍,才小声的说道:“阿兰和美宫她们,应该很开心吧”

“诶?怎么突然说这个?”肖柏反问道。

“呜”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肖柏同学果然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

说着,她又效仿着肖柏的做法,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提醒道:“肖柏同学一定注意些,阿兰和美宫可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好了,你去练功吧。”

说罢,她又飞快的支起身子,在肖柏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又连忙缩回被窝里,显得很害羞的样子,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只剩下两只小手露在外面,紧紧抓住被子的边缘,像是害怕肖柏突然把被子掀开似的。

肖柏当然不是那种会掀女孩子被子的人,这便一边琢磨着瞎子这番话里的深意,一边去到了专门为掌门提供饮食起居之处,一个名叫云楼殿的偏殿。

可还没等他在云床上坐下,几位甲人便找了过来,说是要汇报这几日的情况。

“道策已经整理妥当,我派道中传承便都在此了。”道一怀里捧着一大摞书,叠得比小萌儿和瞎子还高了,每一本都厚得像是砖头一般。

这可是他近段时间没日没夜,辛苦整理撰写出来的,当初在听见肖柏下达整理传承的命令后,就属他对这事最为上心,看来是个真正的老实人。

肖柏随意翻开一本,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篆字,和外面用的字体都不太一样,看着像是天书一般,不禁觉得头皮发麻,头晕目眩,赶快合上书本,说道:“辛苦你了道一大叔,这些书希望你能妥善保管,以后招来门人之后便能派上大用场。”

“这个自然”道一点了点头,但那张金属面孔又随之露出了一番为难的神色,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些书眼下并没有合适的地方放置啊”

按照云仙门当年的做法,每个分宗的相关书籍、物品、资源、装备这些都是自己保管的,他们在下面的浮岛上有着独立的藏书楼和仓库来专门存放这些,可如今道宗原本的浮岛却是一片狼藉,原本清幽的环境被破坏殆尽,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修士战斗后造成的破坏。

这显然是没法用的,道宗很需要一片新的地盘,但楼宇和建筑又不能用戏法变出来,这需要人手去建设。

“那批难民情况如何?严峻卜严骏?能不能用了?”肖柏连忙问道。

“托少主的福,之前动用那波治愈的威能后,他们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想中要快,但是距离使用还差一些,这些人没接受过多少教育,和我们交流起来又是语言不通。”医一答复道,他如今每天都要去检查一下难民们的状况,倒是挺乐观的,可距离肖柏的要求还差得远。

“少主抓来的那位俘虏正在负责教化他们,可进展却不快,而且似乎还走错了路子。”剑一在旁边说道。

探秘会的高级执事安德鲁,每天都在勤勤恳恳的工作着,日子非常单调,却很有规律,并且十分充实。

他每天起床之后,先会跪在正殿面前,用西域魔语赞颂一番这奇迹般的神秘,然后便开始打扫外面的花园;中午十分他会离开,去下面和难民们一起吃饭,同时给他们传教布道,给他们宣讲神秘的伟大,这片秘境的伟大,以及圣主肖柏的伟大。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做这事,直到晚上,才返回上面,在后院的小茅屋里心满意足的入睡。

被他这么一番折腾,现在那些难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朝着天空跪拜,赞颂神秘和奇迹,赞颂肖柏,接着才会开始劳作,随便遇见点什么事,都会高呼圣主之名。

连那三个被抓来的风神殿祭司也受到了安德鲁这波洗脑的影响,开始逐渐忘记风神了。

“这怎么搞得像是邪教一样?”肖柏听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么多人每天吃饭睡觉上个厕所都要念叨着自己的名字,这种感觉可颇为不好受,怪别扭的。

“确实像是邪教的道道。”剑一点了点头,“不过这些难民的忠诚倒是足以保证,前天医一过去,打算在里面挑选一些年轻的女人给少主你当侍寝丫鬟,结果从8岁到80岁的都来了”

看来这医一也算是为了肖柏的传宗接代操碎了心。

“咳咳,不过这些夷女资质不行,甚至还不如那魔女,所以最后我并未挑选”医一连忙解释道,“少主还是在外面去物色吧。”

“行了行了,快打住!”肖柏连连摆手,又扭头望向了剩下的几位甲人,想听听他们要说些啥。

“启禀少主,我养了一窝蜜蜂。”兽一开口汇报道,“可是我跑遍了浮岛,才摘到的一个蜂窝,有了蜜蜂,便能养花,而在这灵气充裕环境下酿出来的蜂蜜,也会比外面多出一些神奇的药效。”

“但光有蜜蜂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挺多东西的,我这边列了一张清单,少主若是有空,还麻烦帮忙找回一些。”兽一说着,递了一页纸给肖柏。

那上面首当其冲就写着大白马、鸽子、公鸡母鸡啥的,整个看下来,都是些常见的家禽家畜,似乎和驭兽这种高大上的学问挂不上边?

而兽一则连忙解释道:“虽说都是些普通的家畜,但能把这些养好了,才是驭兽的真正精髓所在,打打杀杀那种事,由他们去做便好,我辈只需为日后的门人们做好这类后勤的小事。”

“明白了,我回头就去找些回来。”肖柏答应道,正巧这段日子是斗宠大会,买这些东西都很方便。

兽一这边说完,便轮到星一了,他倒是没什么工作成果可说的,只是想要肖柏带他再出去一趟,让他观观星象。

一旁的奇一和道一也跟着表达了自己想出去看看,活动活动的意思,奇一是需要去外面买点需要的东西,他这一脉的传承太多太杂,很多东西不单单是书写就能说明白的,得配合实物。

而道一则是打算蹭着手头工作暂时做完的空档,出去帮忙挑选合格的门徒,顺便寻找靠谱的工人,想要重建道宗。

看得来,他是一众甲人里面对重建门派最上心的一个,做什么都比别人快上几步,非常可靠的样子。

“我等也能顺便帮着处理些杂事,只有少主一人的话,难免有些繁忙了。”星一也跟着说道。

这样的合理要求,肖柏自然没法拒绝,他就是有些担心几尊甲人造型古怪,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这便是我要同去的缘由了,少主且看。”奇一说着,上前一步,口中念念有词,又伸手在道一脸上舞动起来。

只见道一原本十分坚硬的面部线条迅速柔和了起来,最后竟是变成了一副年轻男性的面孔,看上去和真人无异。

“这是当年门里从一个小派那里收罗来的易容秘术,在外面应该已经失传了吧?效果会比普通的易容术更好,连甲人都能用,只是持续时间不长,仅有三个时辰,所以我必须一同跟去。”奇一又接着说道。

“看上去似乎挺厉害的嘛?”肖柏点了点头,如果有这等方便的易容术在,甲人们外出活动自然没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为什么只有脸变了?身体呢?”肖柏又指着道一依旧冰冷,呈古铜色的身躯说道。

“咳咳既然是如此方便的秘术,那自然有些瑕疵和弊端的”奇一勉为其难的解释道,“身体部分,还得麻烦少主想办法”

搞了半天,这秘术只能变脸啊?得亏刚才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奇一也挺靠谱的

虽说这秘术存在一些瑕疵,但事情还是这么定了下来,这天剩下的时间肖柏也顾不上睡觉了,而是溜回了连镇,去成衣店里买回了三套衣服。

于是到了第二天,早早起床并做好爱心早餐的小美公蹦蹦跳跳的推开了肖柏的房门,然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双手不由得一颤,辛苦煮好的小米粥也随之朝地上摔去。

得亏是道一眼尖,嘴里轻喝了一声,运起一个小法诀,隔空托住了那碗粥,才没让小美公的辛苦白费。

她看见肖柏房间里多了三个男人,还都是年轻俊俏的类型,正在整理衣衫

这个混蛋,居然留外人过夜了?还是男人,还是三个?小美公伤心的想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从来不肯正眼看我”

“诶?大清早的你胡说什么呀?”肖柏纳闷的反问道。

一番闹腾之后,小美公才听到了肖柏的解释,原来这三人乃是仙尊门下弟子,此番入世有事要办,需要肖柏接应一下。

三位甲人也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肖柏编织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吗?可为什么”小美公有些欲言又止,仙尊弟子入世来找肖柏倒是没问题,可为什么会在他房里穿衣服啊?

“好了好了,别在意这些细节。”肖柏大咧咧的说着,“走了,今天还要参加兽王决的,咱们早点去,争取占个好位置,别再像昨天那般拥挤了。”

说罢,他又咕咚咕咚几口把小米粥喝完,满意的抹了抹嘴。

大概是见他不嫌弃自己的手艺,小美公的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至于占个好位置啥的,她倒是更希望人群能再密集一点

就这样,肖柏等人早早的出了门。

可等他前脚刚一离开,驭兽泽那边却一下热闹了起来。

“你说什么?那个肖贲旦身边突然又多出了三个年轻人?而且还看不出深浅来历?”鹿皮老者听着门下弟子的汇报,差点跳了起来。

从昨晚开始,弟子们就一直严密监视着那间小院,没看见有外人出入,这三个年轻人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正文卷 265.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肖贲旦身边突然又多出来三个来路不明之人,让驭兽泽上下高度重视,连忙差了名机灵的弟子前去试探,顺便再送上今日兽王决的贵宾票,距离近,可以走特殊通道进场,还有座位那种,不需要肖柏再和白皮小美公挤一起了。

“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肖柏扬了扬手里几块被漆得金闪闪的木牌,挺高兴的。

白皮和小美公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反倒是站在肖柏身后的道一,拿着那木牌端详了半天,铁铸而成的眉毛不由得微微一皱,低声沉吟道:“倒也算是精妙”说着,又和一旁的奇一交换了一番眼神。

奇一邪邪一笑,双手猛的一用力,将那木牌直接掰成了两半,又丢还给了送东西过来的那位弟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至于星一,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抬头望天,好像得了很严重的颈椎病似的,完全没在意这点小事。

但那弟子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包括后方通过铜镜监视着这一幕的鹿皮老者和清幽老道也是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显得非常紧张。

这几张贵宾票,乃是被清幽老道动过手脚的,上面被施加了几道小术法,能够方便的锁定持有者的位置,如果肖柏等人一直带着这木牌,位置就会被随时监控,再加上各种无孔不入的小动物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驭兽泽的监视之下。

可这如意算盘被轻松识破了

但也只是识破了而已,两人并未有多余的举动,也没为难那位弟子,甚至都没和肖柏提及这件小事,而肖柏也没注意到身后的这点小动作,将木牌贴身收好之后,还关切的询问别人为啥脸色一片惨白?

那弟子哪敢搭话,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留下一脸纳闷的肖柏。

“最近这几天都是怎么了?怎么老有怪事发生?人也都变得奇奇怪怪的”肖柏小声嘀咕了一句,又不禁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白皮和小美公。

这两个家伙最近也很奇怪,黑皮被小美公伪装成白皮之后,动不动就脸红,还老喜欢黏在自己身上,也经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小美公,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而且还突然变得聪明了一些!

也不仅是她们,自己身边的人除了那几具甲人,都有点不对劲,嘤嘤草不再往头顶上爬了;小猫小熊不爱出去玩了;班长自从收了自己的发钗礼物后,每天都在进行着莫名其妙的练习,似乎想要尽快适应,让自己能变成一双筷子;而食铁兽自从被肖柏允许钻进黑色书箱看一看之后,突然就变得很喜欢那里,不怎么出来了

再加上昨天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遭遇,让肖柏总觉得眼下时局很是诡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妖,于是他便把视线投向了星一,想要问问他能不能算出点什么东西来。

“接连几日天气届是晴朗,但五日后气温会开始逐渐下降,伴随多云及阵雨。”星一给出了他的推算结论,果然还是那个尽职尽责的天气预报员。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看见了多一些的东西,又望向了东面的天边,指着那里说道:“妖气东来,吉兆!吉兆!”

肖柏听着有些疑惑,紫气东来这个说法他是听过的,那大概算是吉兆吧?可妖气东来又算什么鬼?这又是啥奇葩的星象算学?

难道说自己隐隐察觉到的各种不对,以及身边人们的各种异常反应,就和此事有关?肖柏不禁这样想道。

“妖气东来,有大妖将至,这还不算吉兆吗?当要提前恭喜少主了。”星一勉为其难的解释了一句。

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少主,他的意思是说,有罕见的大妖出没,我们可以把它宰了,或是捕获,这确实是一件幸事,不过我倒是什么征兆都看不出来,这一点还是很佩服星一师兄的。”最正常的道一连忙开口解释道。

大妖?东边的大妖?难道是那什么风神?星一居然能捕捉到它的行踪?肖柏心念一动,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发现啊,他之前可就一直在觊觎着这尊风神,按照小妖的说法,这货的实力处在虚弱期,乃是下手的最佳机会!

在肖大牛的故事里,这等存在可以说浑身是宝,不但能摸出各种神兵利器,还能用尸体打造各种装备,炼制丹药,或者卖钱;亦或是收为宠物,让人惊呼恐怖如斯,有些甚至能变化成各色美人,供人日夜乘骑。

总结来说,这种存在是很多主角成为龙傲天之路上必不可少的送宝童子,肖柏先前本就打算去主动找它,还为此想召集队友,想不到它居然还打算主动送上门来?

这还真是吉兆啊!

“星一大叔,你能找到它的具体位置吗?等我打完今天的擂台,我们就去抓它吧?”肖柏连忙说道。

“这当然是不行的。”星一严肃的回答道,“我也只是通过天气的异常变化判断出这东西在蠢蠢欲动而已,想要寻获具体位置却是没那本事,我又不是江湖骗子。”

啧啧,真让人失望

“少主若是有心,我可以帮忙寻找线索,顺便通知剑一和驭一他们也做好准备,随时待命,若是此物献身,便一鼓作气将其斩获便是。”道一跟着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并没有将大妖什么的放在眼里。

此事就暂时说到这里,肖柏等人又商议着接下来的行程,他们打算分头行动,道一和奇一去处理各种杂事,采办各类物资;星一则和肖柏一起去参加兽王决。

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驭兽泽监视者的眼中,只是因为没敢让小动物靠太近的缘故,并不能听见他们都在交谈些什么,只能看见几个神秘人物聊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你怎么看?”鹿皮老者安排人手分别盯上两股动向的同时,又开口对着老友问了一句。

“这两个看起来年轻的家伙,果然也不简单啊”清幽老道低声感慨了一句,“居然能识破我的道法,这是我罕有的失手还好,他们也是有气度之辈,没为难你家弟子,正如先前所料,他们对我们并无敌意。”

说着,他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之前的那番小动作,其实非常冒险,他也随时做好被识破的准备,若是对面动手,便会隔空出手救下那位送东西的弟子。

好在结果还是让人满意,对面虽然识破了这点小算盘,却也没有发难,倒是更能看出他们的立场,起码也非敌非友吧。

“那剩下的事,还是依照昨晚的安排,让老朱在擂台上会会那肖贲旦吧。”鹿皮老者说着,视线不由得聚焦在肖柏等人年轻俊朗的面容上,又不禁吐槽了一句:“都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岁的老妖怪了,竟是易容得如此年轻”

说到后面,语气里竟是带上了一点点的羡慕。

没过多久,肖柏等人便凭借着驭兽泽送来的贵宾票,坐进了斗兽场,他把黏在身上的白皮扒拉下来,放置在一张空位后,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报名,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可走了没几步,又突然回过头,一把牵住白皮的手,带着她一起走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白皮在这种场合应该能发挥点翻译的作用,听明白对面的小畜生在嚷嚷什么。

“吓?你又想干嘛?”白皮惊呼了一声,言语上有些抵触,身体倒是很老实的跟了上去。

“诶?那我”小美公欲言又止,想要跟上去,却是犹豫了半步,肖柏和白皮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只能留下来陪着星一。

罢了,还是向这位前辈打听打听我族人最近的境遇吧小美公心头暗自想道,当即便很礼貌的与星一搭讪,询问起了自家族人的事。

“我对那些人并无关注,也不负责此事。”星一一直仰头望天,很冷淡的回了一句,把小美公的一连串说辞全给堵了回去。

﹏为什么我就要留下来陪这个怪人啊小美公心头暗自叫苦。

可她又听见星一突然补充了一句:“但少仙尊对他们颇为照顾,过得应该不错”

说着,他又勉为其难的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小美公,再接着仰起头,低声呢喃道:“此女倒是比那瞎子强一些,可是不如方才随少主出去那个,那个唤作黑皮的女子容貌不俗,身材好生养,又带着一身贵气,这才是最理想的选择看来少主多少也是知道些这方面的东西啊”

小美公耳朵尖,大概听见了一点点他的话,心头当即更是郁闷了,为什么别人都更看好阿兰啊?而且理由还很一致我又哪里不如她了啊?

此时的肖柏已经很快报好了名,进入休息区等待擂台开赛,为了消磨时间,他戳着白皮涨好感度,一边观察着同在休息区的那些对手。

他今天虽是来得很早,但抽到的号牌却是4号,还得多等会才能上场,而这休息区也很大,配备了专门的兽栏,里面关着即将登场的小畜生,而训练师则负责帮它们顺毛,调整状态。

反倒是肖柏面前的兽栏,里面空空如野,就身边跟着头漂亮的白皮,搞得像是要把白皮派上场厮杀一般。

这难免就引来了不少疑惑的眼神,随身带着个侨娇娘跑来参赛?这又算个什么事?

倒也有些经验丰富的训练师猜测他驯养的可能是某种猛禽,正在天上飞着,届时一声口哨便会飞扑而下,又是个玩鸟的年轻人?现在年轻人还真是厉害啊

而肖柏也对其他训练师感到十分好奇,右手继续戳着白皮,左手指着隔壁一位训练师问道:“那边在说些啥?”

那人带着的是一头最常见也最好驯养的狼型妖兽,体型一点都不比昨天的黑皮和小白小,是一头大灰狼,训练师正忙着帮它按摩肌肉,又时不时往它嘴里塞着冒血的肉块。

大灰狼正享受着训练师的服务,突然察觉到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之后,连忙回过头来,对着肖柏低吼了一声。

“它说看锤子看。”白皮翻译道,又疑惑的问了一句:“锤子是啥意思?”

“大概是什么不雅的词汇吧?看来这训练师不行啊,教出来的小畜生素质好差,你看我家小猫,从来就不说这些粗鄙之语。”肖柏小声的腹诽了一句。

“那是因为小猫很聪明,又很特殊,猫妈妈也教育得很好,其实像野兽这种东西,本就野性难束,为了保持战力,甚至还得刻意保持它们的野性,故意让它们争斗,兽王决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也有这方面的缘故,所以粗鲁一些才是正常的。”白皮解释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肖柏顿时觉得周围那些小畜生的叫声全像是在骂脏话一样,都不用白皮帮忙翻译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连串敲锣打鼓的喧嚣之声,今天的兽王决,开始了。

首先登场的是两名散修,一人带着头花豹,另一人则是一只很罕见的草木精,一颗成了精的老树,体型比嘤嘤草大了几十倍,周身的树枝树叶都已经枯萎了,脚下的足根密密麻麻,像是蜈蚣一般,站那里就像一座大山一般,挡在了那花豹面前。

这等年份的老树精可以说是十分稀有的妖灵,一旦亮相便引起了全场惊呼,很好的起到了暖场的作用,引得观众们慷慨解囊,疯狂下注。

而那只花豹也确实不是这草木精的对手,那一身枯木硬如金铁,咬不动抓不动,饶是训练师绞尽脑汁,也拿对方毫无办法,只能依靠着敏捷的优势勉强支撑。

反观那老树精,却是游刃有余,挥舞着手中枯枝,就像个张牙舞爪的壮汉一般,一步步将那花豹逼入死角,最后来了一招怀中抱豹杀,几根枝条像蟒蛇一般缠住花豹身体,将其硬生生勒得昏厥了过去。



正文卷 266.就决定是你了!

这头罕见的老树精,一上场就以压倒性的优势解决了敌人,成为了临时的对手,开始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

虽然它的动作缓慢,全程也只出了一招‘让我好好抱抱你’,但架不住防御实在太高,普通的小畜生根本无法破防,其续航能力也不是其他小畜生能媲美的,非常适合兽王决这种车轮战。

于是便看见它的各项赔率开始飞快下跌,说明大家都很看好它,认为它便是今日的擂主了,愿意为它下注,而它下一场的对手,赔率更是疯涨到了一赔八。

而这位对手,恰好驭使的是一只猞猁,同是猫科,体型却比之前的花豹小了好几圈,力量和攻击力更是相差老远,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是老树精的对手,颇有些白给的感觉。

只是那位训练师却并未感到绝望和无奈,反倒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先是施展出驭兽法诀,强化了猞猁的耐力和灵敏,又用一声声的口哨指挥着那只猞猁,利用敏捷上碾压级的优势,主动逼近了老树精。

很显然,他是打算利用敏捷和速度的优势去攻击老树精的弱点,他自信以自己的经验和猞猁的速度,肯定能寻找到对手的弱点,老树精那迟缓的动作,对体型更大的豹子威胁很大,却摸不到体型更小的猞猁,只能被动挨打。

不得不承认这位训练师也是颇有水准的,经验十分丰富,作战思路也着实精明,只见场面上那猞猁上蹿下跳的,完全掌握着主动权,迟缓的老树精拿这种对手似乎毫无办法,只能收缩起周身枝条,摆出一副被动防御的架势。

就连那位训练师脸上也见不着了先前的气定神闲,反倒是有些焦急和无奈,像这种等级的妖灵,驯养起来肯定很不容易,和训练师之间的契合度也远远不如普通妖兽,各种驭兽法诀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很难通过训练师的操作来扭转局势。

至少从常理上来说是这样的,有不少懂行的资深赌棍也看出了这一点,开始往猞猁那边下注了,这种时候不吃一波高赔率,简直对不起自己。

而已经下注老树精这边的观众则显得非常紧张,甚至开始发出嘘声和污言秽语。

只不过别看观众们闹得欢,那猞猁也一直掌握主动,但这老树精的皮也着实结实,还是稳稳的立在那里,让局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

“外面怎么这么闹腾啊话说这一场打得也真够慢的”肖柏在休息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正好就是下一场的对手,需要一直留在后面做准备,没法出去旁观,无聊得只能戳白皮玩了。

只是戳着戳着,手突然抖了一下,不小心把手指戳进白皮嘴里了

“我不是故意的诶?你你不要舔,别吸啊”他连忙尴尬的把手抽了回来。

而就在这时,外面的局势却突然出现了峰回路转的变化。

指挥猞猁的训练师在仔细观察了一番老树精的防御动作后,大胆的推测出其弱点应该在后背,类似人类后腰的那个位置,因为那里的防护是最严密的,不管猞猁在攻击什么地方,那里都被枝条紧紧护着,有点像一个人一直捂着腰和屁股似的。

只要找到了软肋和命门,他便能施展杀招,一举击败对手!

老树精的防御虽然能抵御住对手的普通攻击,但对于神魂合一这种奥义杀招,还是没法硬接的,若是要害处被命中,肯定也会落败。

“不能再等了,花花的体力下降得也很快,继续僵持下去于我不利,此时便是出手的最后时机!”那位训练师低声自语道,突然冲着对手朗声说道:“是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了,你的弱点我已经看穿了!”

他一边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一边死死盯着对手的脸,观察着面部表情,希望能从这句挑衅引起的神色变化中读出对手的一些心理。

而那位对手似乎也是经验不足,原本就不怎么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就皱得更紧了,脸上也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担忧,可他毕竟也不是喜怒形于色的浮躁新手,很快便稳定住情绪,控制住表情,胸有成竹的开口回答道:“好啊,早就听闻张师傅的神魂合一威力无匹,在散修圈子里极负盛名,此番便让我见识一下吧!”

后面正在当观众的其他选手,听见两人的这番对话,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经验丰富的他们即使没看具体的比赛,也能猜测出这场交锋已经上升到心理博弈的层面了,胜负很快便可分晓。

而肖柏还在那里戳白皮呢

哼~虽然你的应变很快,也是有经验的对手,但之前一瞬间的慌乱,已经被我看在眼里了,后面无非是些唬人的废话这一场,是我胜了!自信已经读准了对手想法的张师傅暗自想道,当下也不再犹豫,吹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口哨让猞猁后退出一小段距离,接着便果断的开始施展神魂合一。

神魂合一的读条时间稍微有点长,大概要2-3息的样子,但这位猞猁张师傅大概是学艺不精?准备的时间反而更久了一些,而猞猁与老树精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若是换成其他速度快的猛兽,这段距离足以发起抢攻,打断对面的读条。

以这老树精的威力,一旦被它缠上,那娇小的猞猁怕不是当场暴毙?

可这一点小小的距离,和故意延长的读条时间,正是猞猁张师傅故意留下的陷阱,卖出的破绽,他已经仔细的考虑过老树精的速度,是根本来不及的,对手若是敢大胆抢攻,只会露出破绽,届时自己在突然出手,更是稳操胜券!

但还好,对手并未上当,而是也念起了法诀,似乎想临时加强老树精的防御,准备硬接下这招。

哼~没有上当?不过无所谓了以你对这头树精的控制,施展出的法诀不可能有太好的效果,也不足以抵御我的攻势猞猁张心头自信的想到,他已经将伤害算好了。

当即也不再玩什么花哨,直接发动了神魂合一,让那只猞猁浑身充满了力量,化作一团耀眼的光球,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斜插着扑向老树精的后腰位置。

一般训练师发动神魂合一时,小畜生只能冲直线的,而这位猞猁张竟是能让小畜生拉出一条弧线,也足以彰显出水平和实力的,不愧是散修圈子里久负盛名的实力派选手。

而那猞猁的动作,在神魂合一的加持下已经快如闪电,只是一息之间便来到了对手身后,扑向了那致命的后腰处。

周围的观众们也同时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这关键的胜负一刻。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次矛与盾的硬碰硬交锋时,却突然看见那头老树精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它居是原地跳了起来像人一样跳了起来

猞猁自然扑了个空,并且由于过快的速度和惯性的原因,正好扑到了老树精的脚下

咚的一声巨响后,四周腾起了一股烟尘。

谁也没想到,这猞猁的必杀一击,竟是自投罗网,被老树精以一个十分诡异的突然起跳,踩在了脚下

这结局有些出人意料,也有些搞笑。

然而,胜负已分。

原来这老树精的反应和动作,出乎意料的灵敏,甚至能像人类一样跳跃,这绝对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

而它之前的一系列笨重的表现,根本就是在欺骗对手,欺骗观众,包括那位训练师的一系列面部表情变化,也全都是伪装!

他是故意显得无可奈何,引诱对手使出杀招,再瞬间反制的,一举赢下了比赛。

这也是他赢下比赛的唯一办法,正如猞猁张推测的那样,他对老树精的控制并不是很到位,驭兽法门加持的效果也不会太好,能让老树精瞬间起跳,便已是极限了,若是让他正儿八经的去追逐那只猞猁,根本不可能抓得住,而老树精体力庞大,一举一动也是颇为费力,真要是搞成猫捉老鼠,反倒是会体力先行耗尽,只能憋屈认负。

猞猁张并非没有机会,只是输在了他自以为占据上风的心理博弈上。

这便是正儿八经的高端训练师之间的较量了,仅仅就这么一点小小的细节,便会影响到最后的胜负,这才是高水准的比拼,不是单单比拼宠物之间的性能优劣,更要考验训练师的水准和经验。

总的来说,这一场要比昨天那位仗着血鸦犬的性能imba而成为第一日擂主的训练师高端多了,除了那些输空了钱包的赌狗,大部分的观众都自觉起立,为两位训练师的精彩表演奉上掌声。

可惜猞猁张是没法享受这番掌声了,他正在撕心裂肺的叫唤着:“花花!花花!你坚持住啊!”

还好这头猞猁的身体还算结实,又处在神魂合一的加持状态下,并且对方也有刻意留手,所以虽然被重重的踩了一脚,倒也没当场暴毙,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在确认了自家宠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猞猁张才重新恢复了高手应有的姿态和气度,抱着宠物站了起来,朝着对手说道:“阁下技高一筹,张某甘拜下风。”

说罢,便在观众们鼓励的掌声中退场了。

接下来,便是轮到肖柏上场的时候了。

“我去赢个擂主回来,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肖柏对着白皮丢下一句话,便背着黑色书箱,信步走上了训练师所站的指挥台。

他的出场,顿时熄灭了方才的掌声,引发了一阵窃窃私语。

“他的宠物在哪?难道又是个玩鸟的?”

“玩鸟的怕是敌不过这位树精李师傅吧?”

“众所周知,飞禽速度快,但是力量有所不足,这只树精的结实程度,大家也都看见了,除非这小子能拿出来什么品级很高的妖兽,否则根本奈何不了对面,所以这把我打算继续下李师傅,他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是了,而且这小子面生得紧,不像是什么老手,经验和水准肯定比李师傅差距很远,方才那一场大家也看见了,这兽王决可不仅仅是比谁宠物更凶,更要看训练师的实力,所以这一场也不要犹豫,大家都跟着我一起下李师傅就对了!”

“下李师傅,赚大钱,老树精让你赢到手软”

几乎所有观众都一致看好这位树精李师傅,让他的赔率一路狂跌,肖柏的赔率则一路狂飙,只是一小会便达到了一赔十这种夸张的比例。

按理来说,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对决,根本不应该在这以高水准对抗著称的兽王决上上演才对,可仔细看看人群里一些在拼命鼓吹李师傅,贬低肖柏的人,便会发现这些人大多是驭兽泽的人

而在观众们下注的时候,斗兽场外面也开始有人在搬运着草垛等等软和的东西,堆放在外围的高强之下,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很快的,观众们下注得差不多了,负责主持的一位驭兽泽长老便要求双方互报姓名,又交待了一些简单的规则,接着便敲了一下铜锣,宣布对决开始。

对面的树精李师傅礼貌的朝肖柏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肖师傅,请了!”

“李师傅请!”肖柏也礼貌的回应道,还不忘趁此机会装个逼,又接着说道:“李师傅你的树精看起来很厉害,但不会是我小伙伴对手的!”

“呵呵,拭目以待。”树精李淡定的回应了一句,“倒是肖师傅究竟养了一只怎样的神兽?也该亮出来了吧?”

直到这会,肖柏都还没放出小畜生,因为他有些犹豫究竟该让谁上?

“那么到底该用谁呢?小猫应该是最稳的,但它昨天已经打过两场了,今天就让它休息一下吧”肖柏嘀咕着,又仔细看了看对面老树精那一身枯枝,突然有了一个极佳的主意。

“就决定是你了,出来吧!小鸽子!”

正文卷 267.你在搞毛啊?

“就决定是你了,出来吧!小鸽子!”

肖柏大喝一声,随即用一个自以为帅气而花哨的姿势从背后解下了黑色书箱,看着就像是黑色书箱在他身上滚了一圈似的,最后再咚的一声把书箱杵在地上,再伸手拍了拍箱盖,当然也没忘记摆出一个酷炫而骚气的姿势——右手五指张开,虎口拢在脸前,左手并掌为刀,垫在下巴下面,下半身则扭动着,摆出一副向前迈步的姿势。

周围的观众纷纷露出一副惊艳的神色,他们本以为此人会像其他玩鸟的训练师一样,吹声口哨,便有猛禽从天而降,结果却没想到他的思路会如此新颖,居然将宠物装在身后的箱子里?

可新颖归新颖,这样真的好吗?一些有经验的观众不禁想道,将天性爱好自由的飞禽拘束在这种黑漆漆的箱子里,无异于将它们囚禁在鸟笼里,野性必然被逐渐磨灭,不够凶厉,而且见不到日光,也很影响宠物的状态

而在正中间主席台上一直盯着肖柏的鹿皮老者和清幽老道,也露出了一脸疑惑的神色,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驯养手段,这完全不符合常理,难道他就是用这种非常规的手段来驭使妖灵的?

还有这别扭又邪气的姿势,难道也是驭使妖灵的特殊技巧?

两位大佬一同把肖柏的这副姿势给记了下来,打算回去自己也摆出来试试看,或许能有些体悟?

不过他之前喊的名字是小鸽子吧?昨天那只乖巧的白猫不是叫小猫吗?难道他不打算让那只猫型的妖灵上场?两位大佬心头又不禁冒出了这样一个疑惑。

可不管再怎么猜测,等到那书箱里的东西出来,便知道了,于是在场除了小美公和星一之外的所有观众,都微微屏住呼吸,期待着这书箱里会冒出来一只怎样不得了的宠物。

然而过了好几息时间,肖柏的造型都摆得有点凉了,书箱那边却是毫无动静

“我勒个去,小鸽子你难不成是本性暴露,原地起飞,鸽了?”肖柏嘟囔了一句,有些尴尬的正常站好,伸手敲了敲书箱顶盖。

“干嘛?”小熊从里面探出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嘴角黏糊糊的,应该是才舔过了蜂蜜。

“小鸽子呢?”肖柏没好气的问道。

“哦?你找它啊你等等,我去叫它。”小熊说着,又缩了回去,似乎钻进书箱深处了。

可这书箱看起来也就那么大而已了,但小熊却去了好久,久得观众们都开始不耐烦,纷纷发出谩骂和嘘声了。

“你究竟行不行啊?不行让我上啊!”

“你的宠物呢?鸽了吗?”

“得亏之前还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还特意小下了他一笔,眼下看来,还是继续往李师傅那边加注才是明智之举。”

因为小畜生不比人类,时不时会抽个疯闹个脾气,所以像眼下这种一方宠物无法上场的情况,之前的兽王决上也出现过那么几次,根据规定,如果一段时间内搞不定的话,肖柏这边便自动判负。

所以对面的树精李师傅倒也不急,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和疑惑,心头也在冷冷的讥讽道:让你玩花头,不好好养宠物,搞些幺蛾子,这下好了吧?玩脱了吧?

对上这样的对手,他觉得自己已然胜券在握,也看出了肖柏应该通过了海选晋级正赛了外围爱好者,之前几次类似的意外,也都是发生在这些业余门外汉身上的,也算是他们的传统艺能了。

驭兽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不要以为运气好捡着一只品相好的妖兽,混上了兽王决,就是训练师了,这里面的门道,够你学一辈子的李师傅继续腹诽着,又频频向场边裁判投去眼神,示意他可以宣判自己胜出了。

而那位担任裁判的长老这会也很是为难,他已经被两位大佬吃过风了,说那个肖贲旦是个超级高高高手,水平高得看不着边那种,手上妖灵强悍无匹,世间仅见,此番上场纯粹是来玩的。

所以他都已经准备好看热闹了,结果却是这样一场闹剧?两位大佬该不是在耍自己吧?

眼看着距离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肖柏那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一些精明的观众已经将全副身家押在树精李师傅身上了,反正不到封盘,都可以下注,哪怕赔率低了点,但毕竟是白捡的钱,谁还嫌弃呢?

一时间,肖柏的赔率一路飙升到一赔二十,坐庄的驭兽泽不得不提前封盘,看来这场是要赔得吐血了。

但就在那位裁判已经提起铜锣,准备给肖柏判负的时候,小熊总算是找到了小鸽子。

“小白哥,你叫我?”小鸽子露出个小脑袋,问道。

“你跑哪去了啊?我这正需要你帮我摆平眼前的敌人啊!”肖柏急切的说道。

“之前在深处睡觉呢”小鸽子答道,“小白哥,你别急,我马上去帮你揍它!”

说着,它扇动着翅膀,飞了出来,总算是赶在时限之前亮相了,正在天空中随意挥舞着,像是在进行热身一般。

而它即使已经缩得很小,还收敛住了身上妖气,但那身火红色的鲜艳羽毛却是没有变的,这一出场,便吸引到了所有人的视线。

“好漂亮的小鸟儿,像是被煮熟了似的”

“这好像是叫烈雀吧?挺罕见的一种妖鸟,不过实力不强,品级不高,只是少见而已,当个玩物赏玩倒是很有面子,但要想摆上台面对战,却是很考验师傅的水准和本事。”

“但这个小子一眼就看出来没本事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晋级正赛的?可恶啊,庄家那边封盘了,不然我把家里黄脸婆当掉也要继续加注啊!”

“想必是凭借着这烈雀的罕见,又遇见了几个不入流的新手,才侥幸晋级正赛的,这烈雀虽然在妖兽之中实力不强,但凭借妖气对付普通猛兽还是可以的。”

树精李师傅看了一眼肖柏放出来的小鸽子,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羡慕,这鸟儿确实漂亮,自己也是很想养上一只的,而且眼前这只还特别漂亮,毛色比起普通烈雀更加明艳了几分,真的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在空中跃动着,非常亮眼。

至于比赛的胜负,他更是没有丝毫担心了,就凭烈雀这小嘴小爪,累吐血都别想攻破老树精的防御,如果换成其他技艺精湛的业界大佬来驭使,凭借着高超的操控水准和法门的辅助,或许还有点悬念,但对面这位年轻的肖师傅显然就是个完全不懂行的,他已经看出来了。

看台上的两位大佬则心情复杂,既有些失望,没能看见那只猫妖出手;又有些期待,想看看肖贲旦这等隐居高人能把烈雀这种战力并不强的妖兽玩出什么花样。

而就在这时,盯着小鸽子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的鹿皮老者,突然带着疑惑的口吻,说道:“这烈雀,有些不对啊?总觉得毛色太过鲜艳了一些,竟像是真的在燃烧一样,而且还越燃越旺?对了,我记得阿华那只追风雕,当时就是试图抓捕一只烈雀时出了意外,该不会就是这只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清幽老道也眨了眨有些画的双眼,仔细的定神看了看,又开口问道:“贵派高徒那只追风雕,据说是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是啊,非常的诡异,当时还有两位弟子旁观,都没能看清楚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听到这里,清幽老道皱眉沉思了片刻,脸上顿时闪过了一番惊愕之色,连忙开口喊道:“不好!这鸟根本不是烈雀!快叫李师傅认输!让那肖贲旦收手!”

他虽是已经醒悟了过来,但却已经晚了,绕场飞行了三周半的小鸽子已经完成了预热,身上羽毛的温度已经到达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上面的跃动着的红色已经形成了实质的火焰。

接着,便听见它发出一声完全不属于麻雀的清亮叫声,朝着下面的老树精高速俯冲下来,整个身体宛如一颗燃烧着的流星,在后面拉出了一条由火花组成的尾迹。

看见这一幕,饶是树精李师傅再怎么自信,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当即想要动用法诀。

可小鸽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连一个词都没念出来,便看见小鸽子已经重重的撞在了老树精身上。

轰的一声闷响后,场地中腾起一股滔天的烈焰,汹涌的火焰形成了一道道火焰巨浪,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四周压了下去,与道门布置的防护阵法重重的撞在一起。

而那些溢出来的热量,更是让整个训练场都被点燃了似的,观众们顿时觉得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离得比较近一些的甚至遭受了轻微烫伤。

天妖降世,生灵涂炭。

当然,这也怪小鸽子刚刚才跟着肖柏混,想要搏点好感,出个风头,下手便稍微用力了一些,如果不是清幽老道考虑比较周全,以为那猫型妖灵动起手来会殃及无辜,所以连夜加强了阵法的防御的话,它这一下,便足以让肖柏登上通缉名单,还是赏金最高的那种。

此时整个斗兽场里,还站着的便只有肖柏了,小鸽子在做出那一击后,便飞快的回到他头顶,替它拦下了热浪的冲击;而还坐着的,便只有星一了,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抬头望天的姿势,似乎肖柏闹出再大动静都不觉得意外。

至于小美公,则躲在星一后面,瑟瑟发抖。

“这这究竟是何等妖物?”鹿皮老者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倒是没受伤,就是被吓了一大跳。

“此物乃是炎羽隼,被誉为天妖之下的最强猛禽,隼鹰之王,其飞行时翅膀便会像这样燃起烈焰,攻势更是宛如陨星坠地一般!而眼前这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体型竟是如此细小,一身妖气却是已然到了天妖的层次!”清幽老道蹲坐在地上,又有些后怕的叹息了一声:“还好我昨晚加固了阵法,而那炎羽隼也没用全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当初就不该答应让这妖人上场!”鹿皮老者一拍大腿,一副总之就是十分后悔的表情。

“不答应又如何?他手头可是握着一头天妖啊”清幽老道很是无奈的说道,又连忙摇了摇头,继续道:“不,不对,不是一头,而是两头!如果说这妖人有着能让妖物缩小形体之类的神秘妖法,那么那只猫妖的来历也就有眉目了,若是所料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只缩小之后的白炼魂虎!货真价实的九等天妖!”

“而且在天妖之中也是立于顶点的那层”鹿皮老者有些无奈的补充了一句,“难怪它只是随意叫了几声,便能吓跑对手,天妖之威,岂是普通生灵能承受的?眼下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两位大佬此时都觉得十分为难,动武吧?怕是打不过,随着极剑吴为和医仙商慈的陆续离去,此时这连镇还能镇得住场面的高手便只剩下他们两个,对上两只天妖毫无胜算,就算再拉上其他门派留下的上三境高手,再找来鲲鹏卫帮忙,勉强解决了两头天妖,可那肖贲旦怎么处理?他身边几位突然冒出来不知深浅的年轻人又怎么处理?

而且这一打起来,不知道要殃及多少无辜民众,也不知道潜伏在暗中的魔门、鬼佬、夷猴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无论如何,动武是肯定不能动武的,甚至还得好好安抚那肖贲旦,免得他跑去与那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请朱长老去接触一下那妖人吧?先把他稳住,我这便联络两位师兄,请他们速速遣人支援。”清幽老道给出了一个最稳妥的方法。

与此同时,肖柏那边,却是完全没了趁机装逼的兴致,而是一把抓住小鸽子的脖子,训斥道:“你在搞毛啊?不是说好了这趟出门不能杀人的吗?”



正文卷 268.这种事碰不得

肖柏毕竟不是啥恶人,更不是啥不择手段的坏人,为了赢比赛而殃及无辜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再看见小鸽子整出来的阵仗后,连忙从怀里掏出了那套治愈系的符阵,准备帮人疗伤。

而小鸽子被肖柏一顿教训,委屈极了,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挣表现而已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它很想嘤嘤嘤的叫几声来传达自己的心情,可因为离肖柏太近,为了避免烫伤他,只得强行收敛住体内热量,有点像人类憋着气一般,导致最后发出的声音变成了‘咕咕咕’

不过肖柏刚刚拿出符阵,在观察了一圈四周之后,竟然惊喜的发现似乎并未出现人员伤亡?观众们大多只是被吓了一跳,被热浪冲刷了一波,并无大碍,甚至连对面的那位李师傅也没受什么伤,看来道门的阵法还是十分可靠的。

在稍微回过神之后,周围随即便爆发出了一阵比先前小鸽子攻势还要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这是为小鸽子的强悍而喝彩,也是为了能近距离欣赏到如此劲爆场面而喝彩,虽说还是心有余悸,但是如此强悍的妖兽,如此刺激的大场面,这么多年的兽王决下来这还是第一次,颇有一些见证历史的自豪感,这便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先前的狼狈,竭尽全力的为之喝彩。

毕竟愿意来观赏斗兽比赛的人,大多数都不是啥温文尔雅之辈。

包括那位李师傅也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肖柏拱了拱手,朗声说道:“相当精彩的比赛,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这种完全因为宠物性能优势落败的局面,多少都会觉得憋屈

不过还好,他的宠物还在,还有着继续在圈里混下去的资本。

接着便看见李师傅吹了声口哨,于是便看见已经被完全烧成一堆黑炭的老树精尸体里,蹦出来一颗鲜绿色的小树苗,蹦蹦跳跳的回到了他身边。

原来这才是它的本体,外面的那棵枯树只是它的一层外壳盔甲罢了,这种行动模式有点类似于驾驶巨大机器人的高中生一般,机体虽然被小鸽子烧掉了,但驾驶员却活了下来,只是丧失了战斗力而已。

“啧啧,我记得树师姐好像也有类似的本事?这是它们的种族天赋吗?但嘤嘤草为什么不会?”肖柏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接着便不再多想,而是专心的享受着掌声和喝彩。

此时的他心情大好,没人受伤就最好不过了,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没人高呼恐怖如斯了吧?

他这便收起了符阵,又鼓励般的拍了拍小鸽子的头,赞赏道:“小鸽子你好厉害啊!”

原本还有些委屈的小鸽子莫名其妙的得了夸奖,又凭本能感受到周围那些人类对自己的喜爱与敬仰,心情也随之恢复过来,颇为得意的仰天长啸了一声。

只可惜,它依旧处在憋气的状态,原本尖利的啸声最后变成了一声绵长的“咕~~~~~~~”

“呃炎羽隼的叫声是这样的吗?听起来有点奇怪啊”鹿皮老者那边有些疑惑的说道。

而清幽老道正忙着布置通讯用的阵法,被这么一打岔,也暂停了一下,开口答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典籍的记载,应该不是这样的才对,不过这等神鸟本就极少现世,记载会出现偏差也很正常吧?”

两人一边说着,又纷纷决定回去之后就修正一下派里的典籍记载,特意说明这炎羽隼的叫声听起来像是鸽子一般。

不过就在这时,外面的观众情绪突然出现了反转式的巨大变化。

“啊!!!!我的钱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刚刚下注的观众才从之前那极具冲击力的场面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自己刚才可是全押了李师傅赢啊!

这股悲痛的气息像是一场瘟疫那边,瞬间便席卷了整个训练场,之前明明还喜气洋洋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如丧考妣。

大部分押了点零用钱的人当即便破口大骂,骂李师傅,骂肖柏,恨不得生啖其肉!

而还有一些,情绪则还算稳定。

“完蛋了,这个月的收成全输了,回家那黄脸婆怕不是要追我几条街?”

“所以说啊,你先去为啥不直接把老婆也押出去?你看我,现在反而觉得轻松了不说了,我这就去工地搬砖了。”

“唉,我也只能下海干活了,原本打算赢了这一票就去香云楼享受一番,然后便收手不干了”

“原本以为这一票能补天的,结果只能跑路了,不说了,有没有老哥能接济下?”

至于最后剩下的一些,情绪依旧比较稳定,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诸位赌友,我的钱输光了,家里的田也输光了,先走一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哥等等我,咱们一起吧,黄泉路上有个伴。”

“咱们还是快走吧,那边都已经开始排队了。”

在这斗技场最高一圈的围墙上,不知被谁供出来了个漏洞,足够一个成年人以一个体面的姿态通过,向下跳去,而这里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准备轮流跳下去了,甚至还有排在后面的人开始聒噪的催促着最前面的人:“你到底跳不跳啊?搞紧快点啊!后面还有人排队。”

结果那人还回头骂了一句:“你马的,急什么?赶着投胎啊?诶?别推啊,我差点就掉下去了,啊!!!!!”

不过在一声惨叫之后,接着又听见一句怒骂:“他妈的,这下面是谁铺的草堆啊?!”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斗兽场周围都已经围满了草垛,而这里的高度也并不高,大概也就是4、5层楼的样子,就算没有草垛也很难摔死

对于这种事,驭兽泽已经算是经验丰富,见怪不怪了,这斗宠大会每年都开,花销也是一笔庞大的数字,可驭兽泽却是越办越有钱,越办越热闹了。

所以说,赌博这种事,碰不得啊!

而肖柏听着周围观众们急转直下的情绪,还有点摸不准他们心思的时候,驭兽泽的朱长老奉命找了过来,将他带去了后面的休息区,因为里面的场地被小鸽子一波弄得支离破碎,接下来肯定得稍微休整一下才能继续打,这便给了朱长老接触肖柏的机会。

“这位前辈,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朱长老先递了一只袋子过来。

肖柏狐疑的接了过来,打开往里面瞟了一眼,好家伙,眼睛都差点给闪瞎了,里面竟是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摞金叶子,少说也有上百张,大概是刚才那波赌金的一成。

仅仅是刚才那一拨押注的金额,便超过了昨天一天的总额,没办法,肖柏和李师傅的配合实在太好了,形成了某种无形的默契;而观众们又太有钱,太慷慨了,其中更是不乏像史老财,卖鱼强这种大户,这次也算是被咬了块肉下来。

一般出现这种庄家饱餐一顿的局面后,他们总会给选手们多少分润点意思意思,希望他们明年接着来参赛,只不过这次分给肖柏的特别多,往年都是分不出这么大一笔钱的,这不仅是顾忌到肖柏那神秘莫测的实力,也有他赛前那一串强行装逼失败的缘故,让观众们押得更多了。

还是那句话,赌博这种事,千万沾不得!

在简单而含蓄的解释了一番这笔钱的来历后,朱长老又接着提议道:“前辈,我派已在云飞楼设宴,还望前辈能赏光。”

他的称呼都已经换成了前辈,看来是完完全全的认为肖柏就是个易容装嫩的老妖怪。

“咦?又请我吃饭?可我这不还有比赛要打吗?”肖柏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个场地被破坏,至少要下午时分才修的好,现在外面也已经开始散场了,而且以前辈之威,我想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还敢登台与前辈为敌。”朱长老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其实今天原本准备打算试试这个肖贲旦的水准的,可是在目睹了小鸽子的那一击后,当即便打消了念头。

当宠物本身的性能差距太大的时候,训练师的水准就已经无关紧要了,就像电耗子怎么努力都打不过超梦一样。

就算下午场地修好了,也肯定没人敢上了,别人又不傻,还是明天和那些画风正常的对手较量较量吧今天这个擂主,基本已经确定就是肖贲旦的了,这样算来,他可是兽王决有史以来第一次只打了一场便成为一日擂主的人,创下了最快成为擂主的记录。

“这样啊”肖柏有些犹豫,又难得的暖了一会,回头朝着跟过来的白皮问道:“他们要请咱们吃饭,去不去?”

“去呗?”白皮犹豫了一会,给出了建议,“朱前辈都这般诚恳了。”

而两人正在说着的时候,又有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凑近过来,朱长老一见那人,神情顿时不悦,厉声喝问道:“养鸽子的,你们想干嘛?”

原来他是青丘之盟的人,也是见着肖柏的厉害,连忙凑过来拉拢了。

“哼~不干什么,拜会一下肖前辈而已。”那老者不卑不亢的说道,又对着肖柏躬身一礼,恭敬的说道:“前辈之威,让我等心悦诚服,特在香云楼设下宴席,还望前辈能赏脸一叙。”

为了弥补晚来一步的劣势,他甚至不顾脸皮,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知会了盟主,打算聘请前辈为我盟的客卿长老。”

他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打算拉拢肖柏了,这倒也不奇怪,一位驭使着炎羽隼的训练师,而且看上去还十分年轻,这种人,再怎么折腰拉拢都是值得的,若是青丘之盟能坐拥一头天妖级别的宠物,那将正式压过驭兽泽一头,成为这天下驭兽之魁首。

到时候这斗宠大会,怕是都要轮到青丘之盟来办了。

“前辈,莫要听信此人谗言!”朱长老顿时有些急了,他是没想到青丘之盟居然如此不要脸,又如此急迫,连这个人的来历都没搞清楚,便要请为客卿长老?这实在太不讲规矩了。

说罢,又冲着那老者骂了一句:“你们青丘之盟也太不要脸了!”

“你这养马的,怎的血口喷人?”青丘之盟那位老者不爽的答道,“前辈乃是天下头一号的能驭使天妖之人,便是这传说中记载的天妖使,如此人物,怎能不让人折服?这能算作不要脸?”

朱长老又气又恼,可是又讲不出太有力的反驳之词,只能进行着低素质的人身攻击,满口粗鄙之语。

“你这无耻老贼!#¥#@amp;amp;*!!”

这都是因为陆掌门那边并没有许诺更多好处,让他手上筹码不多,没办法讲道理。

倒也不是说驭兽泽真就不想拉拢这位史无前例的天妖使,只是不敢,因为他们掌握的情况和信息更多,知道此人来路有问题,目的也不明,还很可能与那符魔肖言和其背后的神秘仙尊有关,这让他们怎么敢拉拢?

甚至都不敢扯上太深的关系,免得给自己引来祸事,所以整个思路都是想着以礼相待,稳住此人,让他别生事。

但青丘之盟不知道这些,他们就不管那么多了,怎么乱来都可以,驭兽泽又不可能不管不问把人推给青丘之盟,一方面是不甘心,另一方面也是害怕两边伙同起来又生出什么事端。

而青丘之盟这位老者被朱长老问候了一通父母之后,也来了火气,当即便开始了对喷,素质直接拉满。

“你这老匹夫!@@amp;amp;¥%amp;amp;*!”

可喷了半天,甚至都打算动武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肖柏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原来他在看见两位前辈都开始素质三连之后,便果断的拉着白皮走了,他都有点害怕被两人给带坏了,完全不打算掺和这事;至于吃饭的事,反正这不才收了一包金叶子么?想吃什么还不简单?

于是就这样,肖柏十分狡猾的溜了。

正文卷 269.圣者的决断

就在肖柏一鸣惊人,造成惊人破坏,让人高呼此子不可战胜,顺便把兽王决打入暂停休整阶段的同时,潜藏在连镇的几股暗流也同时收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一位只在华国传说中出现过的神秘天妖使突然现身?高调展示实力,吸引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与注意力,突如其来成为了今年兽王的最有力争夺者?

这是不是有种钦定,内定的感觉?是驭兽泽特意准备好的一出大戏?还是华国佬的卑鄙阴谋?

一时间一股股暗流都有着各自的算盘,不过在通过各路内鬼进一步确认了消息,得知这个肖贲旦是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并非事先安排好的演员,并且目前暂时还不知道师承之后,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饶是夷猴、鬼佬这些货色,也很清楚天妖是什么样的存在,知道这玩意有着多么恐怖的杀伤力,西域那边更是亲身经历过几次天妖劫,对此印象可以说极其深刻。

这等可怕之物,竟是能被人驭使?听上去简直不可思议;但这同时也意味着眼下是生事的最佳时机,华国佬的注意力已经全被那位神秘天妖使所吸引了,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尊者安格斯,您的占卜从来都是如此的灵验。”探秘会的圣徒查尔斯在仔细的读完了手中记录着各种消息的字条,又进行了一番分析和脑补后,忍不住开口赞叹了一句。

“星辰记录着每个人的命运,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偷窥者而已。”年迈的尊重安格斯谦虚的说道。

“执事提姆,那群猴子考虑好了吗?”查尔斯又扭头对着那位英俊的年轻人开口问道。

“很遗憾,他们拒绝了,选择屈服于华国的淫威。”年轻的执事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其实我已经成功说服了他们当中的多半,但那几个人太过年轻,不如那个年迈的剑圣有话语权,所以最终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合作邀请。”

探秘会的人也不傻,没敢在连镇这样的云州腹地大张旗鼓的闹事,但是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暗地里的小动作倒是做了不少,除了必要的情报收集之外,他们还与那群夷人剑圣进行了接触,确认了对方的目标同样也是那个肖柏之后,便有了合作的想法。

鬼佬提出的意见是,先生擒肖柏,经过一番严刑拷打,逼他交出魔女之后,再交由夷人们处置,在这个过程中双方共享信息渠道和战力,在驭兽泽眼皮底下把人给办了,难度不小,所以务必同仇敌忾,同舟共济。

至于指挥权的问题,可以先达成意向后再进行具体磋商,而一些物资和经费方面的东西,则由鬼佬这边承担。

听上去和公平的提议,没什么太大问题,对于战力弱势一方的夷人剑圣们来说更是件好事,能减缓很大的压力。

剩下的五位年轻剑圣急于为同僚土屋和五十岚报仇,自然是迫切的想要与鬼佬合作,他们这些天蹲在柴房里,整个人都颓废了,再继续下去搞不好会疯掉,可那剑圣吉利却是一直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陷入了举棋不定的窘况。

可当今天神秘的天妖使出现,动手的绝佳时机出现之后,那位帅气的执事连忙再去找上了夷人那边,甚至进行了一些隐晦的武力威胁,大概就是我们有着同一个目标,如果不能合作的话,那就只能为敌了云云。

在这样的关头,剑圣吉利终于给出了答复,竟是选择了拒绝?并且明确表示了不会与探秘会为敌,他们甘愿退避三舍,甚至还出让了一部分己方的情报,以此来展现诚意。

像是这个肖贲旦并不是驭兽泽或者其他哪派的人,只是个师承不明的散修一事,就是夷人告诉鬼佬的,而消息来源则是驭兽泽身居高位的朱长老,他新纳的那房娇媚小妾可没那么单纯。

这个消息十分的关键,让探秘会有了动手的底气,只是夷人的态度让他们有些摸不清头脑,你们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召集全岛高手赶赴这边,煞费苦心的安插奸细,得到了很多重要的情报,有着我们无法比拟的情报优势,那为何不动手?而是甘愿退让?

圣者查尔斯一直挺在意这个问题,有些担心这群夷猴是在做戏坑自己,甚至很可能与华国佬勾结了,故意放出假消息什么的,耍了一招把蛇引出洞外的奸计。

倒是那位年轻的执事对此并不担忧,他虽然没怎么接触领头的剑圣吉利,但和几位年轻剑圣聊得就比较多了,从他们的言语以及细微的面部表情中,流露出那股对肖柏刻骨铭心的仇恨,绝对不是假装的,双方真是有着血海深仇,真不是伪装出来的。

“我相信你的眼力与判断,执事提姆,你一直是我们探秘会年轻人中的骄傲,新一代的希望之星,最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尊主的明日之星。”查尔斯开口说道。

虽然后面是一连串的恭维和高帽子,但那年轻人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是觉得压力很大,查尔斯这番话,可不是在夸奖他,而是在施压,如果此事因为他的错误判断导致失败,让探秘会再一次蒙受沉重损失的话,那么这些高帽子便将成为勒死他的一根根绞索。

于是他连忙满脸的郑重认真回答道:“多亏了圣者阁下的教导和引领。”

“那么,便按照方才的计划,你去接触那位新晋的天妖使,我们则开始搜索那个肖柏的位置”查尔斯做出了安排,“最好是能动用你的神秘力量,将那位天妖使吸纳为我们的战力,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尊主的位置便真的离你不远了。”

年轻的执事连忙抚胸半跪了下来,郑重的一番致谢后,便先行一步离开了这间小院。

而留下来的圣者查尔斯则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似乎还是有些犹豫,甚至有点想等执事提姆那边给出反馈之后再动手的样子。

但在思考了好一阵子之后,他还是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尊者安格斯,星辰真的没法再给出更详细的指引了吗?”

“很抱歉,查尔斯大人,我们人类在星辰面前实在太过渺小了,而我也只是一介卑微的愚钝之人,这样的启示,已经是我能力的最大极限了。”那位老者有些惭愧的说道。

他在前几天,通过自己的神秘力量和占星类的神秘物品,得到了目标还留在连镇一定范围内的启示,所以这段时间鬼佬们才显得比较安分,没有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找人,反倒是有了几分守株待兔的闲情惬意。

这个能力非常强大,不仅能确定目标的大致范围,还能预示出他接下来的行动轨迹,以前还在西域的时候,尊者安格斯就利用这项能力捕获了不知道多少研究对象。

可是这样的指引,终究是非常模糊的,其范围和偏差还有点大,经常差了几十里那么远,单纯靠它想抓人还是太难,必须配合着人力的搜索,放在他们的地盘上用自然是无往不利,但想在敌人腹地展开大范围搜索,却是没法操作的。

而且信息往往还有些滞后,比如这次大概预示出了肖柏的行进路线,知道他要去往连镇这个方向,这也与其他探子收集到的情报相吻合,这才让查尔斯做出了半道伏击的安排,只是星辰也不会告诉他肖柏突然会飞了,结果害得一伙探秘会好手在小树林里风餐露宿了好几天。

所以目前虽然确定了目标还在连镇,但是他们又没办法大张旗鼓的搜索,偏偏目标又非常谨慎,居然在前阵子突然躲了起来,原本想让那货夷人来帮忙找人,可他们却不肯合作

剩下的唯一选择,只能是把目标主动引出来了,至于具体的诱饵,那自然是目标的同伙,那几名松涛院的师兄,他们一直住在驭兽泽安排的客栈里,行踪也一直被夷人探子掌控着,并把情况告知了这伙鬼佬。

查尔斯计划将师兄们劫为人质,再逼迫肖柏主动露面,根据打听来的消息,此人重情义,富有骑士精神,当初就肯为那魔女挺身而出,这番也肯定会为了人质现身。

只是光天化日的劫持人质,风险自然是很大的,免不了会遭受牺牲,查尔斯之前犹豫的也一直是这个。

“这种事,若是摩尔还在的话,就方便多了,他的魔眼很适合应付这种局面可惜这个自大的蠢货居然栽在了一个无名之辈手上”查尔斯低声埋怨了一句,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五位探秘会的高级执事鱼贯而入,他们都是此行的武力担当,也是之前埋伏肖柏的领头人物,但却无权参与计划的决策,只能在外面乖乖待命。

“确认过目标的动向了吗?”查尔斯沉声问道。

“根据刚刚收到的消息,几名目标今日并未前去那斗兽场,而是找了一处偏僻的茶楼下棋,那里人流量相对并不算多,四周也没发现埋伏的迹象,很适合动手”一名瞎了一只眼睛,蒙着黑色眼罩的壮汉开口汇报道,但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补充了一句:“只不过他们身边突然多了两名搅局者”

“什么样的搅局者?”查尔斯饶有兴致的问道,“是华国那些久负盛名的强者吗?”

“不,只是两个行事古怪的年轻人。”独眼男又看了看手上刚刚收到的线报,大致描述了一番究竟是怎么样的古怪。

那是两位样貌俊朗,但浑身上下都很奇怪的人,无聊是衣着,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一种诡异,在这个并不寒冷的金秋十月,他们穿着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连脖子都遮了起来,手上还带着手套,基本上除了一张脸之外,身上剩下的部分都被衣服盖住了。

衣服虽然是普通的衣服,华国书生常穿的那种,但这样的打扮实在太过奇怪了,偏偏两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身上带着一种高人一等,藐视众生的高傲,都不屑于用正眼看别人,也不知道自己正是别人眼中的笑柄。

更奇怪的是,两人一人手里扛了两麻袋的东西,不知道里面塞了些什么,看起来挺沉的,背后和腰间还挂着几只家禽,一路上叽叽呱呱的叫着,看着就像是刚刚赶集回来的村夫一般,和那身穿着打扮以及面相外表格格不入,让人不注意都难。

关键是,他们对此依旧没有半点自觉,还经常拉住一个路人问东问西,又拿出一本小册子给别人看,最后在别人的鄙夷目光和骂声中黯然离去,但也并不为此气馁,又继续寻找着下一位路人,直到找上了几位打算去下棋的师兄,然后一起坐进了那茶楼,至今都没出来。

查尔斯听完了这番汇报,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样的疯子并不少见,华国有很多这样的书生,他们落魄而迂腐,愚昧而无知,每天都盼望着能通过考试,成为华国的官僚,是最疯狂的那类人,像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举止都不奇怪,我曾经还听说过更夸张的。”一位高级执事回答道,他已经伪装成普通的西域客商在华国潜伏好多年了,对这些类似的见闻也听过不少。

“不过是两个怪人而已,我也并不觉得能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我们更应该在意那些养马的华国佬,他们更为难缠。”

“我从来不觉得华国佬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他们有着更好的战马和更好的兵器,早就被我们征服了,圣者查尔斯,恕我不敬,您有时候实在是太过谨慎了,过于的谨慎,便是优柔寡断”

被这群人这么一鼓动,又被人小小的激将了一下,查尔斯终究还是舍弃了犹豫,用力点了点头。



正文卷 请个假,今晚休息下,明天白天更

肖柏的父亲肖大牛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佝偻着腰,跛着腿,像是乡间的老农,却总说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时常给肖柏讲那些光怪陆离却又精彩纷呈的奇妙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总是叱咤风云,风光无限,有着波澜壮阔的人生,令人神往。

可五年前母亲去世了,就剩下爷俩在大荒山里的一间茅屋里相依为命,肖大牛不再讲故事,时常拎着黄酒,靠在母亲坟前,低声哀叹道:“我为什么就没有主角模板?我为什么就做不成龙傲天?”

再后来的一天早上,肖柏发现父亲也不见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封简短的遗书:

“我快不行了,要下去见你妈了,你不要来找我,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是有所追求,就照着我的书继续练下去若是心无大志不想练功,就把书都烧了,自己想办法回你姥姥家”

肖柏顿时发疯一般的冲进四周的山林里,找了整整一天,可除了一件染血的麻衣,再无所获

他在母亲的坟旁替父亲立了个衣冠冢,倚着父亲的坟头,望着坠满了星辰的夜空发呆,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孤寂与迷茫。

心中的悲伤被时间慢慢抚平,但日后的去向仍未做出决定,肖柏重新掏出父亲的遗书仔细读了一遍,又信手打开了父亲留下的那只黑色书箱,里面塞满了肖大牛自己撰写的书,最上面的那本的黑色封皮上写着《主角养成攻略》几个大字,翻开书,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条目,有些后面还打着一个红色的勾。

这样的条目对肖柏而言并不陌生,他还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列出过类似的东西,他每做完一项便打上一个勾,同时得到几粒糖果,或是一段故事这样的奖励。

而眼前这份条目上面,‘打好基础’‘符道入门’这两项已经勾上了,再下面的一项则是‘去往泉城林氏,习得心法《云吞海》’。

书页下面还压着一封给林氏家主的信。

“故事里那些主角都很厉害吧?你以后只要照着这攻略上面做,也能变得像他们一样风光无限,天下无双。”父亲当年的话也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肖柏顿时心念一动,虽说并不懂什么是主角模板,什么是龙傲天,但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做出最后决定——他要去试着寻找一下所谓的主角模板,试着成为一名父亲做不成的龙傲天。

就这样,十六岁的肖柏背起那只黑色书箱,走出了这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大荒山,向着叶州首府,以繁华热闹著称的泉城进发。

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风尘仆仆的肖柏第一脚踏进泉城的时候,他是有些懵逼的,这十六年来他去过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大荒山脚下的李家沟,见过人最多的场面就是李家沟的庙会,所以当第一次看见泉城这高耸的城墙,大气的楼宇,喧嚣的人流时,纵使已经在脑海里勾勒过这样的画卷,可当他真正置身其中时,心中的震撼甚至让他有了些微的眩晕感。

虽说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他心里反倒不怎么慌,既然听过那么多故事,怎么着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吧?这些都是小场面肖柏定了定神,当即一边闲逛一边左右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泉城林氏,作为这泉城乃至整个叶州都能排上号的豪门望族,仅仅看着林氏大宅那又高又长的院墙,就能让没见过世面的肖柏都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肖柏叩了叩门,很快便有一位满脸横肉的家丁应了门。

“你好,这有一封给你们家主的信。”肖柏把信递了上去,“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他当初就是用这种方式向一众名叫老司机的神秘强者表达自己的谢意,应该是很严肃很正式很有礼貌的说辞吧?

但那家丁似乎没有领会到肖柏的诚意,接过信狐疑的看了两眼,再上下打量了一番肖柏,古铜色的皮肤,麻衣麻鞋,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乡下的穷小子,还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林家平常的客人有着迥然不同的画风,于是便问道:“什么人让你送来的?”

“我爸,肖大牛。”肖柏答道。

家丁皱起眉头,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再看这小子的模样,显然不会是林家来往的阶层,于是当场拉下了脸,把信丢还给肖柏,没好气的说道:“你找错人了。”说罢,作势就要关门。

可肖柏的动作更快一些,一把将门抵住,又继续问道:“难道这里不是泉城林氏?”

“泉城这么多姓林的,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个林氏?”家丁不耐烦的说着,手上也加大了力道,想要强行关上门。

可谁知他双手都用上了,门却纹丝不动,而肖柏依旧很淡定的一手抵住门,继续问道:“你们家有没有一门叫《云吞海》的心法?来的路上我打听过了,其他林氏都没你们家大,也都没有心法,只有你们这里有。”

“哪来的疯子?还敢觊觎我林氏心法?”家丁面色一凝,声色俱厉的呵斥道:“我家老爷日理万机,没空看你的信,也不会认识你这等人!趁着大爷我今天心情还不错,麻溜点给我滚!林家可不是你撒疯的地方!”

肖柏却像是没听见的样子,面色如常的打量了一番对方,像是在推测对面等级

家丁见喝不走他,当即心一横,当即抽出腰间短棍,直劈肖柏面门。

这一下,肖柏总算是动了,他很随意的一抬手,便将短棍握在手中,那家丁微微一惊,想要抽回短棍,却纹丝不动?

林氏的家丁多多少少都能学到点武艺,这家丁要是认真起来,等闲三五人根本近不得身,可如今却是挣得脸红脖子粗,也没能把短棍从肖柏手中抢回。

他知道这下遇见了硬点子,当即便不再留手,运起凶狠的林氏腿法,一条腿宛如长鞭一般劈向肖柏腰肋。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足以踢碎一根石柱!若是落在这身形并不怎么健壮的肖柏身上,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咔嚓,空气里传来了一声骨折的脆响

以脆弱的腰肋硬挨了这一脚的肖柏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护院抱住右腿,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踢在了一座大山上,反震的力量更是把自己腿弄折了。

“啧杂兵”肖柏看着满地打滚的家丁,评价道。

“啊!救命啊!张家打上门来啦!”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肖柏眨眼间便被一票手持各种武器的家丁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是面色不善,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面对重围,肖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淡定神情,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片,高高举起,大声喊道:“看我暗器!”

家丁们心头先是一惊,接着又觉得好笑,还真有放暗器之前大声提醒的笨蛋啊?视线也自然而然的集中到了肖柏举起的手上。

下一秒,那块灰扑扑的石片猛然绽放出一股炽烈的白光,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瞬间把家丁们全都晃晕了过去,噗通噗通的倒了一地,哀嚎声接连响起。

“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我只看见一片黑暗”

“我在哪里?你们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这暗器居然还真是用来看的

肖柏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倒了一地的家丁,有点得意的感慨了一句:“果然照明术才是最强的法术!”

等到林氏管家王伯听见消息,带着护院赶到现场的时候,毫发无伤的肖柏扬了扬手中书信,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想送封信而已”

语气颇为委屈,似乎他才是受害者?

管家倒是比家丁要讲理得多,信总算是被送到了林氏大当家的手里,片刻后,肖柏便在一众护院的‘护送’下,走进了林家正厅,里面坐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衣玉袍,颇具大人物的气场,正是大当家林海山。

“事情我都知道了,一场误会,你们都下去吧。”林海山支退了下人,又拿起放在手边的信,一边打量着肖柏一边说道:“先前的事是我林家有错在先,还望少侠不要介怀。”

“没事没事,我脾气好。”肖柏回答道。

“你姓肖?大荒山来的?肖大牛的儿子?”林海山又继续问道。

肖柏点了点头。

“这信上还说,你有块贴身玉佩?”林海山指了指信纸,又继续问道。

“说的是这个吧?”肖柏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上面是个形状的猫儿脸,据说是肖大牛自己刻的,从小就贴身带着。

见了玉佩,林海山原本严肃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示意肖柏就坐,这才简单说起了当年的情况。

原来十年前他父亲,林家老太爷在李家沟偶遇一伙仇家,惨遭追杀,落难之际得到了肖大牛的帮助,这才逃出生天。

这欠下的可是救命的恩情,之后林家也一直在寻找肖大牛,却是了无音讯,直到今天肖柏主动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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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270.街头传销

得到了圣者查尔斯的肯首,鬼佬们当即行动了起来,纷纷套上了各自的伪装和假身份,有些扮演西域客商,有些扮演客商的保镖,有些则是西域特使的护卫,查尔斯和安格斯则扮演着特别顾问一类的角色,他们或许不会亲自出手,但肯定会莅临现场,督促指挥。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鬼佬的蛰伏,又或许是因为肖柏先前闹出来的大动静太过骇人,吸引住了太多的视线,这群鬼佬离开住处后,居然还真的没被人注意到?不过就算被注意到了也没什么,他们每个人的身份都是合法的,自由的,哪怕知道他们心怀叵测,但只要他们不主动作乱,别人还真是无计可施。

这伙鬼佬共计42人,带着被小心藏起来的各种武器,组成了一个看似随意的西域观光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朝着几位师兄落脚的茶楼逼去。

话说肖柏这几位师兄,这段时间被周围的热闹和喧嚣搅得有些疲惫,又有些担心书院里喂养的各种家畜,今天便没去观礼斗宠大会,而是打算找个安静地方下下棋,平复下心境。

可他们在街上走着走着,却发现了两个行迹异常古怪可疑的家伙,打扮得非常别扭就不说了,还总是随手抓住一个路人,把手头一本小册子递给别人看,又低声嘀咕着什么,这做派很像是那种邪教分子在传教似的。

作为松涛院的学子,自然是一腔正气的,吴师兄不顾自己只是个养鸭子的,手上本事并不硬,径直就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对方胳膊,打算询问一番。

结果他这一抓,竟像是抓住了一坨又冷又硬的生铁,硬得扎手,凉得扎心。

那怪人微微一用力,挣脱开来,又扭头用眼角冷冷的瞥了吴师兄一眼,像是在打量一只蝼蚁。

“你你想干嘛?”吴师兄心头顿时一凉,有些慌乱的说道。

那怪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手将那本小册子摊开,递给吴师兄看。

吴师兄一看,一下就愣住了,那册子上面画着一条道家的阴阳鱼,原本是随处可见的图案,但眼前这张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全新版本,那阴阳鱼居然在缓缓的旋转?!

这个世界可没有啥视觉魔术,魔幻色彩的说法,更没有的说法,一副明明画在纸上的画却在缓缓移动这种事,怎么看都是诡异而邪门。

这时其他三位师兄也围了过来,都看见了那小册子上的阴阳鱼,但他们的反应却有些不同。

在放羊的杨师兄和养鱼的余师兄看来,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阴阳鱼,他们自己也会画;但在喂鸽子的葛师兄和赶鸭子的吴师兄看来,这阴阳鱼却是在缓缓转动,而且葛师兄眼中的阴阳鱼转动的速度还要比吴师兄更快一点。

为首的杨师兄在听完两人的描述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两位师弟,你们莫不是这段时间逛多了青楼?视线模糊了?”

“师兄莫要说笑,我们这段时间都在一起,哪有空闲去逛青楼?”葛师兄没好气的反驳道。

“那难道是没有去逛青楼,自己又不够检点自律,所以视线模糊了?”一旁的余师兄很不正经的打趣道。

“不要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啊!”吴师兄有些急,暂时撇开这两个没正行的家伙,自顾自的对着旁边的怪人问道:“敢问居士,这图上的道家阴阳鱼,究竟暗藏着何等玄机?”

怪人没急着搭理他,而是扭头和另一名怪人交换了一番眼神,接着才回过头来,用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的语气问道:“你可愿随我修道?”

四名松涛院的弟子一下子就愣住了,花了好几息的时间去整理消化,接着才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啊?莫不是江湖骗子?”

那怪人微微摇了摇头,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愚钝”,却还是无可奈何的重复了一遍,并且说得更详细了一些:“我乃忘仙门坐下弟子,暂领道宗宗主,号‘道一’,我且问你,可愿随我修道?”

原来这两名怪人正是道一和奇一,他们在和肖柏分开后,先去采办了各类物资,两人手头的麻袋和腰间背后挂着的各种家禽便是收获,得益于斗宠大会的热闹,连镇的早市也非常繁荣,让他们买东西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道一便立即着手寻觅有天份之人,打算收为弟子,那副阴阳鱼的图案便是他用特殊的技法画上去的,专门用来检测别人修道天赋的,往往天赋越高的人,看那副图案时阴阳鱼就会转得越快,若是一动不动,就表示毫无天赋。

他画好这副阴阳鱼后,请肖柏过目,结果肖柏傻乎乎的问了一句:“道一大叔你画了个什么东西呀?怎么模模糊糊的一坨,像是马赛克似的”

道一虽然不明白什么是马赛克,但却知道了肖柏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是天纵奇才级别的,他看起来是模糊的一坨马赛克,是因为阴阳鱼转速太快,他已经看不清了。

他毕竟能继承肖大牛的高难度符道,这里面本来就有一些与道法相通之处;而且他在十六岁就觉醒神念,顺便还当上忘仙门掌门,没天赋是不可能的,所以道一对此倒是并没觉得惊讶,这才是掌门应有的水准。

真正让道一感到意外的是瞎子,考虑到这个身材干瘪的瞎子日后很可能是掌门夫人,道一难免对她的天赋也有些好奇,便趁着肖柏不在的时候让她看了一下阴阳鱼,让瞎子看画,这做法听起来似乎有点蠢,但阴阳鱼毕竟不是单纯的画,而是一种道法。

“这似乎是某种神奇而玄妙的东西?”瞎子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连看都不需要看,便能察觉到我的道法吗?此女在这方面的天赋,怕是比少主还要高上几分道一心里颇为惊艳的感慨道,要感应这阴阳鱼里的玄机,看或是不看的难度有着本质上的差距,若是让肖柏不用眼睛,怕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道一心头难得的有些激动,又借机询问瞎子有没有和肖柏同房过,什么时候能生下小宝宝这倒不是他借机耍流氓,而是他觉得这两人生下的子嗣,天赋怕是惊人的高,谁不想要一名聪明的学生呢?他很想教导这样一位天才弟子,让他或者她把道宗传承发扬光大。

至于直接教导肖柏和瞎子,这多少有些逾越了,不太合适。

可惜瞎子并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还以为他在故意逗弄自己,便连忙缩回被窝里,不敢露头了。

这差不多就是这张阴阳鱼的来历了,道一原本是打算趁着这里人多,来一场开坛讲法,因此吸引视线,顺便用阴阳鱼检测天赋,吸纳有资质的弟子。

可肖柏却驳回了这一提议,要求他低调行事,不要声张,道一也没办法,只得采用这种笨办法,在街上随便转悠,找着那些面相看起来有天赋的人,让他们看一眼阴阳鱼,像是抽奖一般。

可天赋这东西,只看面相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他先前的好几次尝试都失败了,那些凡夫俗子看着阴阳鱼根本就一动不动,还觉得道一是傻子和骗子,张口就喷出一串粗鄙之语。

这世道,怎的就变成这样了?屡屡受挫的道一虽然面色不变,可心里还是有些小憋屈的,根据阵眼留下来的记忆,云仙门当年想要收个徒弟,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随便传个消息出去,那些聪明伶俐又天赋极佳的年轻人自然便接踵而至,结果如今却沦落到需要自己这个道宗宗主挨个挨个的询问?受尽冷眼和嘲笑?

而且这世人的心态,怎的又变化那么大?想当初就算是用这种法子在街上挨个挨个的询问,别人就算觉得错愕,也还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有一些机灵人能意识到这就是一场机缘,格外热情,甚至被拒绝后也锲而不舍的,哪会像今天这样,总被人当个骗子?

道一毕竟是刚刚苏醒不久,还是第一次出门,并没意识到这世道已经变了,人心已经变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天下国泰民安,朝廷强势且稳健,江湖已经没有那么江湖了,多了几分安稳和守矩,少了几分戾气和江湖气,老百姓们也不是那么急迫的渴求力量了。

另外就是骗子也变多了,如今这天下道法,届归三大道门所垄断,流传到外面的,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戏法,像是请神符这种东西,不知道骗了多少无辜百姓;要么就是一些跳槽魔门的道门叛徒带出来的东西,所以街头随便拉着个人问他要不要学道,别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江湖骗子,就算不是骗子,那也是邪魔外道,人家自然要骂上几句。

这已经不是那个道法家家有,大家天天学的时代了,也幸好道一用的办法还算隐秘,若是像他自己计划那般堂而皇之的开坛讲法,怕是道门的人立马就扑过来清理门户了。

也算是他运气还不错,能遇上松涛院的几位师兄,毕竟是以奇著称的松涛院教出来的学子,思维要比普通人活跃很多,所以几位师兄虽然觉得道一两人形迹可疑,但看上去又不太像江湖骗子,毕竟实在是太像骗子了,连小孩都骗不过,反而又不怎么像了

所以师兄们还是打算与他聊聊看,只是街头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将两人带去了那座清静的茶楼,这里本来就有些偏,人又被兽王决吸引走了,整个茶楼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倒是正好方便了说话。

“我等乃松涛院门下弟子,敢问两位口中自称的忘仙门,又是何门何派?所属何处?”杨师兄坐下来之后,便有些不客气的问道。

道一没有搭话,倒是一旁的奇一帮忙开口,描述了一番忘仙门,将其形容为一个古老、神秘、强大的门派,他们此行是在寻找有缘人,收为弟子,这种机缘,五百年才有一次!

至于更详细的,碍于肖柏的限制,他也没法说得太详细,总之就是用各种华丽的辞藻和修饰,把忘仙门描述得逼格老高老高了,就像说书先生故事里那种神仙门派似的。

四名师兄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被骗到了,如果不是两人身边的麻袋和家禽太过碍眼,还在不停叽叽咕咕的叫唤的话,他们多半就信了。

你吹牛逼的时候,问过你身边的蛇皮麻袋了吗?几位师兄此时的心头都是这样的想法。

可赶鸭子的吴师兄,却发现了一点不正常的细节,那几只老母鸡和鸭子,之前被两人挂在腰上倒是没觉得,可等两人把它们放下来之后,才发现这几只家禽居然意外的乖巧?只是立在原地,不停的叫唤,却不会到处乱窜,也不会乱拉屎

这就有点奇怪了

而道一也留意到了吴师兄的神色,勉为其难的解释了一句:“它们被我用道法定住了。”

“什么?”吴师兄愣了一下,定身咒这等层次的术法,可就不是什么街头杂耍了,而是正儿八经能登堂入室的道行,据他所知,这类道法放在道门里面,也称得上高深玄妙的那种。

“可它们不是还在叫唤吗?”一旁的余师兄连忙追问了一句。

“不叫唤,我怎知它们死活?”道一冷冷的回了一句。

好有道理,反驳不了,反驳不了几位师兄这才意识到这怪人确实是有些道行的,态度与眼神也一下子转变得恭敬了起来。

奇一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转变,冷笑道:“呵呵,这等小伎俩,在门派里并不算什么,看我给你来个更厉害的!”

说着,他竟是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脑袋给摘了下来,一边继续笑嘻嘻的说着话,一边由一张人脸变成一张由金属雕琢而成的金属人脸!

几位师兄差点被他给吓哭了!

正文卷 271.局面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奇一这番奇葩的演示,把几位师兄狠狠的吓了一跳,也得亏这茶馆里没有其他人,否则怕是得引发骚乱?

在表演完毕后,他又重新把头装回脖子上,面孔也恢复了正常的人色,略显得意的问道:“怎么样?见识到了吧?是不是比定身术厉害多了?”

几位师兄忙不迭的点头,望向二人的目光已经变成了那种对世外高人的敬仰,口中也改称两人为前辈,并且认认真真的考虑起跳槽的事了。

根据松涛院的规矩,学生学满三年通过最后的考试顺利毕业之后,只要不打算留校继续深造的话,那么改投他处也是没问题的,并不存在什么道义、规矩上的阻碍;书院也不会强求他们留校,一切都是自愿的。

这样的风气也不止是松涛院有,其他门派也有类似的制度,比如泉城林氏的林老三,便是学艺归来在老家开医馆,而不是一直守在门派里,并且还能一直挂着个悬针门弟子的铭牌,非常方便,只不过门派里一些真正高深和精髓的东西就学不到了,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话说几位师兄刚好今年也是最后一年,确实到了应该考虑后路的时候,但除了杨师兄之外的其他三人,对此也仅仅是稍微有点兴趣和好奇罢了。

虽说道一和奇一展示了自己的手段,但忘仙门毕竟是个神秘诡异的未知门派,饶是被吹得天花乱坠,但真正细节上的东西却是一句没提,不知道派里有多少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制度,甚至连在哪都不知道,这让人怎么可能答应?

更何况余师兄和吴师兄本就家境优渥,毕业后原本是打算回去继承家业的,而葛师兄本身就是一家江湖小派的少主,学成之后也是要回去振兴家业的。

唯有杨师兄对此很认真,他原本只是山里一个普通的放羊娃,资质天赋非常平庸,也没啥特长本事,能够入学是因为松涛院与魔门的一场战斗中殃及到了他的家人,把他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作为补偿把他收为弟子,所以他如果愿意的话,是能在松涛院呆上一辈子的。

杨师兄是一个努力勤奋,并且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能进入书院是父母的命换来的,所以加倍珍稀一切的机会,吃苦耐劳,任劳任怨,非常的努力,并且和其他同学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师兄,齐夫子会让他带队过来观礼斗宠大会,也正是因为他信得过,靠得住。

但他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一点,只靠努力是很难有出息了,而他又无亲无故,长相也相当一般,等于说其他上升渠道都被堵死了,他一度也认命了,打算就这样在松涛院蹉跎一生,放一辈子羊了。

可是在松涛院里见识过那么多天才的同学,听说过那么多引人神往的传说,要说他心头没点野心和梦想显然不可能的,所以在场四人唯有他很认真的开口问道:“不知贵派招收弟子,有何要求?”

这番话一出口,几名同学都惊了,葛师兄连忙开口劝道:“杨师兄,快醒醒,这种事哪能是如此轻易便决定的,我们连这忘仙门的底细都不清楚啊”

“是啊是啊!师兄你可千万别冲动!”

“而且师兄你不是说过,以后就一直任教的吗?怎的如此轻易便被说动了?”

三位同门都在好言相劝,可这时的道一却说出了一句相当扎心的话:“你资质不够。”

说着,他并不理会一脸错愕的杨师兄,又环视了一番剩下三人,补充道:“你们的资质也都不够。”

语气平静,不带起伏,却又充满了讥讽和轻蔑的味道,颇有一种在座诸位都是垃圾的感觉。

实际上他这番话并未说错,像吴师兄、余师兄这种看着阴阳鱼只能缓缓旋转的天赋,放在当年的云仙门,那是当个外门弟子都有些勉强的,更不用说完全看不出端倪的杨师兄了。

而道一之所以愿意坐下陪他们废话几句,纯粹是觉得眼下门派百废待兴,缺乏人手,即使天赋不佳,也可以先收着,不该那么苛刻的。

可自己和奇一都耐着性子陪他们废话那么久了,这几人居然还在待价而沽?扭扭妮妮不肯答应,完全不明白这是何等的机缘,那就不能怪道一失去耐心了。

姑且不说能在门派里学到些什么,哪怕就是那样一个灵气充裕的环境,也足以让人趋之若鹜了,四位师兄在松涛院养成的读书人那股酸腐和倨傲,让他们错失良缘。

道一说罢,便冷哼一声,重新拎起麻袋和家禽,准备离去;四位师兄想要相劝,却又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好这时,帮忙缓解尴尬的人动手了。

早在奇一还在滔滔不绝的粉饰着忘仙门的时候,鬼佬的人便已经来到了附近,凭借着丰富的经验,迅速且熟练的形成了一个看似疏松随意,实则严丝合缝的包围圈,装作随意闲逛的样子,将茶楼围了起来。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并未引起别人的丝毫警觉,看得出来他们很擅长这个。

而站在一条街外,处于外围坐镇指挥的圣者查尔斯则冲着尊者安格斯点头示意了一番,后者当即从怀里摸出一块血淋淋的物件,看着像是一只耳朵,但只有人耳的一半大小,耳框周围满是细密的茸毛,不知道是从什么生物上割下来的,从那断口处一片伶俐的鲜血来看,怕是才割下来不久?

安格斯将这耳朵塞进嘴里,紧紧咬住,任由那些血丝渗入口腔,又随之闭上了双眼,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饶是与他共事多年的查尔斯,看见这一幕都还是觉得有些恶心,那只耳朵是件非常玄妙的神秘物品,来自一头异变过的大猩猩,距今也有快十年历史了,但那上面的血迹好像永远都是新的,温的,似乎永远不会凝结一般,依旧保持着活性。

闭眼聆听了一会的安格斯突然吐出了嘴里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贴身身后,又干呕了几声,才强忍着恶心,开口说道:“他们正在交谈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具体的内容,但似乎并不愉快?两位搅局者并不像他们的同伙”

他此时站的地方距离那茶楼有着整整一条街之远,但他还是能凭借着这副神奇的耳朵得知内里的具体动向,这番功能,算得上是相当厉害了。

“这几个人的实力呢?”查尔斯又追问了一句。

“孱弱而无力,与凡人无异。”安格斯笑了笑,答道。

“事不宜迟,动手!”查尔斯当机立断的下达了命令,同时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精致且妖异的咒文,他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割了一下,任由一股暗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那股血液落在地上后,飞快的渗入泥土,消失不见了,而查尔斯手腕上的伤痕也奇迹般的瞬间痊愈,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圣者的血结界发动了!我们上!”那位独眼的高级执事用魔语高呼了一声,便带着手下扑向了茶楼正门。

埋伏在其他方向的鬼佬们也纷纷暴起,施展出各种手段,高高跃起,从其他方向跳进了茶楼的窗户。

查尔斯与安格斯并未行动,还是站在原地,安心的等待手下们带回好消息,计划进展到这会,一切都很完美,他的血结界能够将这条街道完全包裹起来,让外面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便不可能会有华国高手前来救场,时间虽然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但却绰绰有余。

那几位高级执事和他们的属下,不仅骁勇善战,经历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场战斗,乃是探秘会最精锐的那档人员,可谓战力强悍;并且装备精良,每个人都配备了强大的圣剑,圣甲,并且身怀数枚高位神秘符纹,论起正面战斗力甚至比尊者安格斯还强,哪怕是对上华国强者,也有一战之力!即便是查尔斯自己,也没有胜过他们的自信。

这番实力,只是抓捕几名普通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已是苍鹰扑兔般的阵仗了,又哪里还需要查尔斯亲自出手?

等到40名鬼佬一拥而入之后,里面顿时传来一声怒喝,声音格外宏亮,又饱含怒气,连远处的查尔斯也听见了。

“米粒一样的珠子,也能发出光亮?”查尔斯把那句话翻译了过来,有些不解,疑惑的望向了一旁的安格斯。

安格斯也有些纳闷,华国佬用的这种语言,十分晦涩难懂,意思表达很不准确,同一句话同样的几个词,经常能解读出好多种意义,所以他也不太明白这句话究竟是几个意思,为什么会放在这样的场合说。

“大概是说,他们虽然弱小,但还是敢于反抗?”安格斯推测道。

“原来如此,勇气可嘉,但这毫无意义。”查尔斯不屑的笑了笑,并未多想,又继续等待着手下们带着人出来。

可好半天过去了,茶楼那边却是毫无动静?既没有打斗的声响,也没有喝骂的言辞,更没人走出来,40名精锐手下就像是冲进去,大家坐下一起喝茶了似的。

“怎么回事?”查尔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说对面实力强悍,己方遇到了点麻烦,那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吧?怎么也会传出打斗的阵仗啊?

“他们或许是想要邀功,想要乘机审问出目标的下落?”安格斯脑补了一番,继续推测道,这种事并不算罕见,因为探秘会并不是纪律多么严明的组织,管理上一直有点混乱,曾经还出现过派人抓捕目标,结果看那目标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很像女子,便将人就地玷污的丑闻

据说那两名搅局者也是面容俊朗的帅气男子,该不会

而就在安格斯胡思乱想的时候,茶楼那边果然有了点动静,只见那个独眼执事从里面走了出来,又不停的左顾右盼,像是失了魂似的,在寻找着什么。

查尔斯站不住了,带着安格斯快步靠近了过去,又冲着正背对着自己的独眼执事,主动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弄了这么久?人呢?”

那独眼执事愣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的身体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有头旋转了180度,冲着两人露出一抹诡异而惊悚的微笑,开口说出了一句字正腔圆的华国官话:

“找到你了”

说罢,那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那颗扭了180度的头也从脖子上脱落,咕咚咕咚的滚出老远,面上依旧保持着先前那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查尔斯与安格斯齐齐打了个寒颤

而那具无头的尸身,竟是连一滴血都没留出来随着他的倒地,便露出了站在后面的,两位手提麻袋,腰挂家禽的年轻人,他们正以轻松写意的口吻聊着些什么:

“照那个扫大院的说,这便是那个一直相对少主不利的邪恶组织,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应该是里面的高层,那还是抓活的吧?”

“抓一个便是。”

“f@ck!”查尔斯不禁怒骂了一句,已然猜到了茶楼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那群精锐的手下,怕是刚刚进去便被瞬间消灭掉了,所以才会一点争斗的动静都没传出来,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喊出来!

这可是身经百战,全副武装,整整40人的队伍啊!丢去战场上足以歼灭一千名华国佬的精锐部队啊!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蒸发了?

不!这不可能!即使是自己,也没能力在一瞬间杀掉这40人,他们应该是中了某种奇怪的毒素,晕过去了,这群阴险的华国佬,最喜欢玩这种花样了查尔斯稍微冷静下来,飞快的捋了一下思路,觉得自己的手下们或许还有救,局面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糟糕?

正文卷 272.无声的较量

暂时定了定神的查尔斯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后退几步,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勉为其难的调整好表情,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维持住风度和体面,用还算标准的华国官话朗声说道:“我是探秘会圣者,查拉皇室首席顾问,诺丁伦王国世袭伯爵,商业联盟特派友好大使”

他像是报菜名一般的报出了十余个头衔,听上去煞有其事的样子,确实像是重要权贵,只在最后才开口问道:“那么我的部下呢?他们虽然有些无礼,冒犯了两位,我会对他们做出相应的处罚,但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两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他们过多计较。”

而道一和奇一像是被他这番名头给唬住了一般,并没有抢着动手,而是耐心的听完这一连串的废话,最后又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看法。

“看起来像是个头目,就抓他吧?”奇一提议道。

“善~”道一答道,便跟着抬起右手。

奇一连连摆手,劝阻道:“别别别,还是我来吧,你下手太狠”

说着,他以一个夸张的角度扭过头来,整颗脑袋快与肩膀平行,看着十分诡异,又冲着查尔斯笑了笑,说道:“你在问你的手下?他们在这里”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灰白色的粉尘,挥手朝着对面撒了过去。

查尔斯被惊得往后连跳了几步,右手紧紧握住藏在衣袖下那柄短小精致的匕首,差点给自己一刀,以施展各种神奇能力了。

不过在确定了这些粉尘似乎无害之后,他又弯下腰,从地上捻起了一小撮,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赫然发现这竟是一捧骨灰!上面居然还残留着些微的温度?

查尔斯的视线突然一花,随之浮现出方才手下们冲进茶楼时的场景,有点类似于幻觉。

40号人从各个方向一拥而上,把那四位书生和茶楼老板小二啥的吓得够呛,但面前的两位怪人却显得格外镇定,像是猜到了他们会来一般,其中一个更是已经摆好了架势,右手竖起两指,左手虚托着一团火焰形状的东西,并不是寻常火焰那般的红色,而是异常邪魅的紫黑色。

接着便听见他嘴里怒喝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又轻喝了一声:“疾!”

那团紫黑色的火焰从他掌间跃起,像是镜像复制一般,分离出一团团同样大小形状,同样在跃动着的紫黑色邪火,并以他为圆心,组成了一道火环,飞快的向外扩散开来,一瞬间便将所有鬼佬全部包裹住了,让他们连一丝惨叫都没发出来,便化作了先前那一捧灰色粉尘。

这得是多高的温度才能将人类的骨头烧成粉末状?而且还是在如此短的一瞬之间,完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

然而更诡异的地方在于,那紫黑色的火焰像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一般,竟是自动的避开了周围的无辜者,没有触及分毫,茶楼里摆放着的桌椅板凳也是原封不动,甚至连这40人使用的刀剑盔甲也是毫发无损,只是失去了身体的支撑,咚咚咚的掉落在木板上,发出一连串低沉的闷响,又从盔甲的缝隙中缓缓渗出那种灰色的粉末

这根本就不是火焰,或者说不是常理认知的火焰,它似乎连热量都没有,窜动的频率也比普通火焰更加诡异,看着就像是活的一般,比起火焰,倒是更像什么可怕的毒虫,那40名鬼佬与其说是被烧死的,倒更像是被吸干了血肉和骨髓。

看见这一幕,查尔斯的内心如坠冰窖,凉了个通通透透,背后也开始渗出一缕缕冷汗,这等恐怖而诡异的神秘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也超出了探秘会的历史记载,意味着这是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对抗的强大神秘。

如果五百年前西域便和东方有过接触的话,或许还有机会见识这种紫黑邪火的恐怖与可怕,或是听过它的赫赫凶名,这等专门焚烧生机的妖火,齐名为噬灵邪炎,即使在那个道法大家都能学的百花齐放的年代,也是最高端的火系术法之一。

不过即使在那个正邪并不像如今这般泾渭分明的时代,这招也因为太过凶残,被很多人所忌讳,若是以现在的价值标准,肯定会被归类为邪道禁术的范畴了,只可惜这霸道的术法因为太难修炼,太难掌握等等原因,很早就失传了,今日乃是它时隔数百年之久再度现世,这伙鬼佬死在它之下,勉强不亏了。

可惜时代久远,查尔斯完全不知道这内里的故事,此时已经完全被这强大的神秘震慑住了心神,心头更是隐隐冒出了顶礼膜拜的念头。

这时,那段记录茶楼里经过的幻象消失了,查尔斯的视线恢复了过来,他微微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两名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雾蒙蒙的诡异环境里,四周光线很暗,空气里还漂浮着那骨灰式的灰色粉末,有些甚至已经随着他的呼吸呛进了喉咙里,让他恶心得直反胃。

但他毕竟是探秘会的圣者,身经百战的强者,很快便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景象全都是虚假的幻觉,自己应该是在不经意间着了敌人的道,或许就是那人扬起骨灰的那个瞬间?

“卑鄙的华国佬”查尔斯低声骂了一句,倒还算冷静,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了那柄匕首,划开了指尖,在自己额头上点下了一点血印。

他所使用的神秘力量被称作神秘的血魔法,以那把匕首为媒介,以自己的鲜血为引,能施展出各种玄妙而神奇的力量,可攻可守,可辅助可支援,在整个探秘会的神秘学体系里,算是最高级的那一档。

“虚妄!”查尔斯口中朗声说道,借助点在眉心的血印,发动了血魔法的力量,驱散了眼前的幻像,只见他周围的空间瞬间崩塌成一片片碎玻璃,随之露出了先前所站的那条街道。

一切如常,那两名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正背对着他,似乎还以为他被幻境困住,正在低声密谋着接下来的歹毒伎俩,发出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呵呵~没想到吧?我已经出来了,你们的火焰确实很神秘,但这幻象就非常一般了,用你们的话来说,只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足以困住我!”查尔斯胸有成竹的说着,急于宣示着自己的阶段性胜利,以打击对面的嚣张气焰。

可是原本应该躲在他身后的老人安格斯却不见了踪影?

“尊者安格斯,你没事吧?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你吧?”查尔斯开口问道。

安格斯并没有回答他,反倒是那两位年轻人回过了头来,冲着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片刺目的血红,和牙齿间残留着的肉屑,以及手上拿着的残肢断臂

查尔斯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两个人,居然乘着自己被幻象困住的机会,把安格斯生生吃掉了?

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查尔斯被这血腥而猎奇的一幕吓得倒退了半步,却突然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低头一看,那竟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

安格斯的头颅!

那人头已经没有了眼睛,只剩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窝,也没有了嘴唇,只留下两排鲜红而惨白的牙齿,正在一张一合着,从里面吐出几个沙哑的音节:“救救我好好痛”

“啊!!!!!”查尔斯大声咆哮着,拿起匕首就在自己身上狂戳了几下,扎出了几个深深的血洞,鲜血喷涌而出,又在他的控制之下,化作鲜血的刀剑,鲜血的怪兽,鲜血的风暴,发疯似的席卷着视线内的一切。

两名年轻人瞬间便被他这波庞大的攻势撕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的碎屑四处喷涌,有不少飞溅到了他脚下,黏在了他身上,引得他的视线不由得往下一瞟

那些喷出来的碎屑,竟是一颗颗的头颅,正是之前冲进去的40名部下,全都和安格斯一眼没有了眼睛,又用没有了嘴唇的嘴低声嘶嚎道:“痛好痛啊”

40人音调各异的嘶嚎,瞬间汇聚成了一股冲击心神的呓语,让查尔斯觉得自己的大脑被生生搅碎掉了一般,口中喷出了一股污血,昏死了过去。

这位强大的探秘会圣者,正面实力能和上三境修士媲美的强者,就这样被玩晕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没了?”依旧坐在茶楼里的道一开口问道,他并没有吃人肉,也没被撕成碎片,甚至都没有出过茶楼,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原地坐着。

这伙鬼佬身强力壮,膀阔腰圆,脑子也不够机灵,乃是绝佳的苦力,而门派眼下正值缺人的时候,怎么会把他们全杀了,那得多浪费啊?所以道一根本就没动手,一直是奇一在施为。

那货鬼佬冲进来的瞬间便中了他的幻术,包括后面过来查看的查尔斯和安格斯,也都不知不觉的掉进了奇一的圈套,查尔斯所见的以为是现实的场景,其实全都是虚假的幻觉,从他靠近茶楼那一刻开始,一切便都是假的。

这可不单单是一种幻术,而是十余款共同组成的幻术体系,堪称幻觉大套餐。

奇一的这套幻术,乃是当年奇宗的立宗之本,由上百代弟子从各门各派收罗来各种幻术,去其糟粕取齐精髓,杂糅在一起而成的体系,可以说是博众家之长,怎么可能不厉害?若是没有这套幻术体系,奇宗当年也没资格单独分立出来,独成一脉了。

“应该就这些了,一共42人,都是上好的劳力,待我回去再好好施为,加深控制,便能投入劳作了。”奇一有些开心的说道,自己这趟随少主出门,没能找着弟子,倒是抓到了几十头苦力,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记得分我一半,修葺道宗。”道一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说好说,咱们师兄弟,谁跟谁啊?”奇一大咧咧的答道。

“这些人,最好的坚持了多久?”道一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最久的应该是外面那个领头的吧,感觉也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坚持了三轮。”奇一说道,又不屑的笑了笑,补充道:“可惜后面还有二十七轮话说这年头的人真是有些缺乏见识啊?想当初奇宗招收弟子的时候,那些小家伙一般都能撑个4、5轮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而且这些鬼佬,和我们有些不一样,神念几乎没有,精神异常脆弱,所以才容易遭了你的道。”道一回道。

探秘会这套神秘学体系,因为本身就是建立在各种诡异的神秘物品之上的,又经常搞些残忍的人体试验,各种手段也是自残向的居多,本身就相当的猎奇和恐怖,这便导致使用这些力量的人精神都比较脆弱,甚至都不如普通人,用流行的一句话来讲,san值太低,所以更容易受到幻术的影响。

其实以查尔斯本身的实力,若是正面硬怼的话,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起码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抓成壮丁,也就是正好撞见了奇一这个克星,才会被如此轻松的一网打尽。

“他们都没事吧?”道一指着同样昏过去的四位师兄和掌柜、小二等无辜者问道,他们同样受到了幻术的影响,只是奇一控制了力道,不会像查尔斯见着的那般恐怖。

“肯定没事的,我很有分寸的。”奇一很自信的答道。

“可这几个小子的裤裆怎么都湿了?”道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emmmm,大概因为我给他们安排的都是香艳的春梦吧?”奇一挠了挠头,讪笑着答道。

“唉这等邪法,有伤天和和门派清誉,以后尽量还是少用为妙。”道一又劝了一句。

“别吧,这不比你那噬灵邪炎要好?”

“不要胡说,我那可不是邪术!”道一认真的反驳道。



正文卷 273.送上门的凯子

虽说道一并未真的施展出那邪异的紫黑妖火杀人,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只是不可能像幻境里那般厉害得如同开挂一般,不需要读条,张口就瞬发,还完全不会误伤其他人,别人还玩不玩?

像这种大威力的招式,哪有那么好控制?

当然也就和他说的一样,这招噬灵邪炎虽然被很多人忌讳,但还真没被江湖人划归为邪术。

这倒不是因为那时的学术风气足够自由,纯粹是死在这招手上的人不多罢了,因为实在太难练了,副作用又特别大,真正把这招练到融会贯通层次的人并不多,当然杀不了多少人,有限的牺牲者当中,大部分还都是修炼的时候遭其反噬,玩火自焚死的

这种术法不失传才奇怪了或许改名叫噬主谐炎会更贴切?

道一和奇一拌着嘴,手上的活倒也没拿下,先把受到轻微波及的几位师兄踢去一旁,再施展道法,将这42名彻底昏死过去的鬼佬压制成纸片人,层层叠叠的放在一起,被奇一收进了怀里。

这种把活人压缩成纸片人的技术,唤作纸人术,很早就出现了,像松涛院夫子们用的类似法门,也是在此基础上改良而来的,平日里能用上的机会不多,但像这种抓壮丁的场合倒是正好合适。

把鬼佬全部抓走后,道一和奇一便离开了这座茶楼,茶钱自然是不会付的,这辈子都不会付的,两人又背起麻袋继续在街头上转悠起来,寻找着有缘之人。

至于几位师兄,只能说他们错失仙缘了吧,他们是快到晌午时分才被人唤醒的,而且还是驭兽泽派过来的人,当查尔斯施展的屏蔽邪术失效后,清幽老道立即察觉这里有些不对,连忙差人过来,这才找到了师兄他们。

驭兽泽的人看见四周被破坏的门窗桌椅,大概猜到这里是出事了,但却没找到伤患和战斗的痕迹,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得询问起师兄们。

“我我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了很多东西都有些记不清”吴师兄面对盘问,言语有些支支吾吾的,脸色也涨得通红,都怪刚才奇一的幻术太过香艳撩人,让他意犹未尽。

余师兄则这样回答道:“我就记得我们遇上了两个怪人,然后请他们喝茶,这怪人的脾气很差,一言不合就叫来了一票鬼佬,然后然后我娶了三位国色天香的老婆,过着乐不思蜀的日子”

葛师兄的状况最糟糕,一边嚷嚷着:“老婆!老婆!不要走啊!”,一边又对着驭兽泽的人手埋怨道:“你们干嘛要叫醒我啊!”

结果反倒是被认定为资质最差,前途最暗淡的杨师兄记得更多细节,连两位怪人来自忘仙门,此番出来收弟子这种事都记得,对那张阴阳鱼更是印象深刻,仔细描述了一番其中玄妙;对道一和奇一更是满口的敬仰赞美之词,称他们是神仙般的人物。

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上了心的人,所以才会记得更多吧?

但鬼佬什么的,他就完全记不得了,因为鬼佬冲进来的时候,幻术已经发动了,他第一个晕了过去,甚至都不知道有人袭击这码事。

剩下的掌柜、小二一类的人,更是说不出个东西来,驭兽泽能收集到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只得差人安顿好几位师兄,再派人回去汇报情况。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伙鬼佬突然神秘失踪的消息也传了回来,搞得陆掌门的头又多大了几分,这伙鬼佬都是合法入境,其中几个身份又颇为敏感,之前一直处于严密监视的状态,而他们这些天也还算安分守己,可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了?那么大伙人突然就不见了?

虽说大家都知道这伙人心怀叵测,可他们毕竟还没生事,理应是受到华国保护的,结果这样一来,搞不好会引起外交纠纷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还好,陆掌门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当即就做出了一系列安排,先抽出人手去搜寻鬼佬的踪迹,争取找到幸存者,并确保没有幸存者。

接着又找上衙门,从天牢里提出几名还没来得及枭首示众的绿林强人,把他们弄死在鬼佬聚居的院落附近,再一把火把现场全部烧毁。

最后再认真的写封书信给朝廷请罪,承认这边因为事务繁忙,疏于防范,让一伙贼人流窜到了鬼佬所在的院子里,把人都杀光掳走了,把锅都甩给这群莫须有的流窜犯。

至于为什么防守严密,临近鲲鹏卫驻地,又有诸多高手坐镇的连镇周围会冒出来一伙贼寇?而且还是厉害到能解决掉探秘会一众强者的贼寇?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嘛

其中最麻烦的大概是最后一步鬼佬会不会相信这番扯淡的说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就一切好说。

这番安排下去,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一位弟子控制的麻雀找到了正在仓惶出逃的西域特使等人,他们很不幸的遭遇了突然冒出来的猛兽袭击,很多人都死了,只有特使被人救下,带回了驭兽泽的黑牢。

一番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后,特使原本还挺硬气,强撑着不肯开口,还破口大骂,用各种外交辞令威胁,可在听闻探秘会的人因为作乱被尽数歼灭后,他一下就泄了气,什么都招了,合盘托出了己方的计划,从抓捕肖柏,绑架人质,制造混乱,再到图谋驭兽泽的驯马技巧等等,很多都只是停留在想象阶段,他也一并招了。

这下陆掌门算是松了口气,信也不用写了,犯罪现场也不用伪造了,锅都不用甩了,只让人将罪犯和口供打包送去鲲鹏卫,便不用担心此事了。

不过根据特使提供的信息,他们总共有50人,其中42人参与了人质绑架行动,他自己则带着6名护卫出逃,准备接应眼下六名护卫的尸体还没凉,而那42人的脚印掌印等踪迹也在那茶楼附近确认过了,这样算下来,却是还少了条漏网之鱼?

而这条长得颇为英俊的漏网之鱼此时还不知道计划已经彻底失败,还在按照原本的安排行事,努力在肖柏身边当舔狗。

他通过夷人的情报很快就在街头一家豆腐花小摊上找到了肖柏,先是大方的帮肖柏付了账,接着才友善的表达了自己想要与肖柏多多接触的想法。

至于理由和借口,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仔细揣摩,所以只能用了‘神交已久’‘久仰大名’‘一见如故’‘你好帅啊’这类经典的范用说辞。

当然,对白皮和小美公也是掏出各种华丽的辞藻进行了一番全方位的赞美,把两个女孩夸上天了,说得她们俏脸微红,十分羞涩的样子。

这便让两个女孩误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帅哥是冲着自己来的,心头略有些小得意,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有魅力的女孩子不过在左顾右盼,仔细对比了一番后,一左一右的揽住了肖柏的胳膊,以示心意。

但很快,她们就发现这位西域风情的帅哥对自己毫无兴趣,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看过自己,反倒是望向肖柏的目光中充满了渴望与急切

说起来,机巧奇谷的任公子也好,松涛院的师兄们也好,眼前这位异域帅哥也好,似乎每位优秀的男性对肖柏的兴趣都要大过他身边的女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至于星一,他从始至终都很少说话,一直保持着举头望青天的姿势,一副不得颈椎病不肯低头的架势,对这些繁杂琐事没有半点兴趣,也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就这么一路跟着肖柏。

肖柏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弄得有点尴尬,礼貌的敷衍了两句,并隐晦的暗示了自己的性取向,喜欢的是小萌儿和瞎子那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之后,便想甩掉这个太过热情的家伙。

奈何这位探秘会的明日之星很有耐心,脸皮也很厚,像块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缠住了肖柏,走到哪跟到哪,干啥都抢先付账,宛然一副大凯子的架势。

殊不知他这番举动却是救了自己一命,驭兽泽的人早就通过各种小动物锁定了他的位置,却没敢动手,因为忌惮着他身边的肖贲旦,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无疑是个让人头大的坏消息,若是这个肖贲旦真的与那伙鬼佬有牵连,等知道了他们全部失踪的消息后,很可能会暴起发难,事态可就严峻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到松涛院书生提及的那两个怪人,他们很可能是造成鬼佬失踪的罪魁祸首!

对了,那肖柏身边今天突然冒出来了两个年轻人,正好在分头行动,并且轻易的识破了清幽道长的术法,甩掉了身后的跟踪,该不会就是书生口中的两个怪人吧?

这样一来,事情好像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一时间让陆掌门和清幽老道想破了头。

幸好道一和奇一赶在两位大佬脑溢血之前露面了,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确定了肖柏的位置,在另一件茶楼里找到了正在听书的少主。

执事提姆依旧厚着脸皮坐在隔壁桌,不但帮肖柏付了钱,还帮他掏腰包打赏了说书先生,凯得不要不要的。

“少主,事情都办好了,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奇一拍了拍身后鼓鼓囊囊的麻袋,一脸得意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人,摆在了桌上。

旁边一直偷窥着肖柏的执事提姆也看见了那叠纸人,甚至还觉得有些眼熟,怎么和圣者查尔斯大人有些像呢?

这是想干什么?某种拙劣的巫术诅咒吗?提姆心头暗自想道,倒也不慌,就凭这种低级的神秘,休想伤到尊贵而强大的圣者殿下!他继续偷听着,想要知道对方的目的,又是从哪里见过圣者殿下长相的?居然能把这纸人画得惟妙惟肖

道一和奇一压根就不在意他的偷听,旁若无人的把茶馆里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奇一还拍了拍那些纸人,很是得意的说道:“都是身强力壮的,而且来历不明,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当牲口用再好不过,也算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了!”

虽然查尔斯之前报出过一连串的头衔,但那时他已经身陷幻境了,说了什么根本没人听见,更没人关心,所以道一和奇一还不知道这伙壮丁来自探秘会。

“嗯嗯,这事你办得很好!”肖柏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奇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阵桌椅碰撞的响声,引得众人扭头望去,看见了神情复杂,正在激烈喘息着的提姆。

他此时的眼中混杂着多种颜色,有愤怒,有不解,有恐惧,也有疑惑和难以置信,在一开始听见己方42人都被变成纸人和捕获后,他本是不信的,但等到他动用了联络用的神秘力量却没得到任何回馈,再动用了寻人方面的神秘力量,确认了同僚们真的就在隔壁桌上时,他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不管那人口中的故事是多么的荒诞不羁,他也不得不承认都是真的,探秘会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强者们,真的变成了纸片人,毫无反抗能力的任人宰割。

这比台上说书先生的故事还要夸张。

“你们知道与探秘会为敌的下场吗?”提姆强行装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开口威胁道,他原本是打算动手强抢那些纸人的,可先前那番故事让他连伸手的勇气都消失殆尽,能勉强站在没有调头逃跑,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探秘会?”肖柏总算对他有了点兴趣,又问道:“你知道探秘会?难不成和他们有关系?”

“我就是探秘会的执事,提姆!”提姆挺胸抬头的说道,决定像个英勇的战士一般站着死,接着便指着肖柏的鼻子骂道:“杀害我同志的邪魔!我必将铲除”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正文卷 274.身份暴露

当执事提姆的视线恢复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茶楼里了,而是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连忙四下张望,发现这里风景秀丽,灵气充裕,周围还漂浮着很多浮空岛,宛如仙境一般,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胸腔中那股悲愤之情都随之消弭了几分。

“这究竟是幻术?能制服圣者殿下的幻术?”提姆低声嘟囔着,正准备使用神秘力量破解眼前幻境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执事提姆?”

提姆连忙回头望去,发现还真是一位熟人,之前失踪的高级执事安德鲁,两人在探秘会中有过多次接触,还有过一段短暂的上下级的关系,嗯,职务层面的上下级。

“安德鲁大人?”提姆顿时一怔,原本已经绝望的内心随之涌出一缕希望,连忙追问道:“你也被关入这幻境之中了?也是中了那人的邪法?”

安德鲁眉头一皱,面露不悦,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幻境?!邪法?!亵渎!不可对伟大存在不敬!”

说着,他连忙跪下身子,低声祷告了起来,向这秘境的伟大圣主告罪。

提姆看得一愣一愣的,又偷偷听了听他的祷词,居然全是未曾听过的,都是他自己原创新编的,像是在向某尊邪神祷告一般。

高级执事安德鲁这是被邪神控制了?这片幻境出自某个邪神之手?还是说这里并不是幻境,而是某个邪神的地盘?提姆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很多不好的念头。

根据探秘会的神秘学知识体系,邪神这种东西,理论上应该是存在的,因为有很多人在研究、使用神秘力量,或是动用神秘物品时,听见过不可言喻的呓语,看见过疯狂而扭曲的各种幻觉,精神崩溃,堕入疯狂之类的事故也时有发生。

所以便有人推测所有的神秘力量都源自一些不可名状,不可直视的神秘存在,祂们强大、隐秘、邪恶,是力量的来源,是疯狂与堕落的化身,这样的存在被人称作邪神,并认为人类的最终归宿便是被他们所毁灭,重归于混沌与黑暗。

这种悲观主义的脑补和揣测居然还真的有人相信了而且信的人还不少,探秘会内部甚至还出现过一伙隐秘的邪神信仰者,称其为天父与救主,还擅自为别人起了名字,没事就念叨着,期望从中能汲取到邪神的伟力。

提姆当然不会与这些堕落而疯狂的家伙为伍,对他们信仰的学说更是嗤之以鼻,甚至还亲手处置过几名邪神信众,下死手的那种!

但他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没有消失,而是隐藏了起来,继续着各式的愚行,而眼下,他便遇见了一个残党,高级执事安德鲁。

他果然已经投靠了邪神?看看他脸上的虔诚与狂热,当初还在当传教士时都没有如此忠贞这倒也能说明为什么我们精心策划的行动会彻底失败了,有着这样一个知道很多秘密和计划的内奸在,敌人确实有着战胜圣者大人的可能提姆一边进行着脑补推测,一边检讨着行动失败的原因,可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邪神这种玩意,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那些歪理邪说难道不全是那群疯子编撰出来的吗?难道说他们才是对的?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觉得头痛欲裂,有了自杀寻死的冲动,这是三观和认知体系被粉碎和颠覆所产生的影响。

这个世界当然是没有邪神的,或许有些类似的存在,但绝对不是探秘会以为的那种,什么疯狂呓语的大章鱼,看一眼就会发疯的不可名状之怪物啥的,而人类的未来当然也不会那般昏暗,反而是欣欣向荣,日子是越过越好的,信众的那套说法的确是脑补瞎编出来的。

如果真的有这么危险的东西,肖大牛不可能一点都不和肖柏提及,华国这边的强者和学者们也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而这种邪说之所以会出现,纯粹是西域那边神秘学体系存在的固有缺陷所导致的,他们的整个理论体系都呈现出一种整体悲观、不积极的态度,研究方式也趋向于血腥和猎奇,施展力量动不动就要放血自残,原始而野蛮,再加上并没有像锤炼神念这等加强精神意志力的手段,导致他们的整体精神面貌都趋向于昏暗。

甚至还会衍生出越是疯狂混乱,就越是强大的荒谬认知,进而演化出各种邪神假说,简单来说就是,负能量太重,正能量不足,那确实容易患上各种心理疾病,会听见呓语,看见幻象,进而脑补出各种邪恶存在,也就不奇怪了。

其实如果华国修士的精神意志不够强,修炼又走火入魔,也会听见各种呓语和看见幻象,这和邪神无关,就是纯粹的精神病。

而造成神秘学体系先天缺陷的主要原因便是他们所使用的各种神秘物品的猎奇特性,副作用和使用条件都很黑暗,这倒也不难理解,如果只是正常的自然造物,像各种天材地宝,不会伤人,那自然就没有杀伤力,再没有进一步加工的情况下,想要拥有杀伤力,那自然只能往邪异的路线上发展。

就像普通的石头威力有限,但具有放射性的石头就能杀人于无形,当然也很有可能伤到自己;而不会伤到自己的东西,又怎么能伤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华国这边的炼器体系,对各种神秘物品的运用和掌握不到位所导致的,也可以看做是大自然的愚弄吧?如果西域和华国这边没有大荒漠这道天堑相隔,让两边能尽早接触。而非等到各自力量体系都已经定型后才开始交流的话,西域的力量体系发展道路应该也不会这般的扭曲和畸形了。

说回正题,安德鲁在经过了一番漫长的祷告后,他才重新抬头望向已经脸色惨白的执事提姆,也大概猜到了他的面色为何如此难看,便主动开口说道:“随我来吧,你想要的答案,都在前方”

话说将执事提姆丢回门派,直接送到安德鲁身边的肖柏,拍了拍手,有点小开心的对着道一和奇一说道:“我跟你们讲,那个探秘会的人,很不错的,你看那个安德鲁,每天任劳任怨的,把大殿外面扫得干干净净,一分工钱都不要,这么好的苦力,真是难找啊。”

道一和奇一也点了点头,他们平日里在门派也见识过了安德鲁的虔诚,那真是不带半点虚假的,比最卑微的奴隶还要驯服,便不禁感慨道:“若是这叠鬼佬也是那个探秘会的人就好了,回头也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他们和探秘会的接触十分有限,只知道安德鲁是探秘会的人,而手头这叠纸人鬼佬和安德鲁简直是鲜明的反差,一边打打杀杀,想要对自己不利;另一边则是大老远见着就顶礼膜拜,这态度差距简直天差地别,所以他们完全没想过两边竟然是一个组织的,只当这伙鬼佬是一群来路不明,又不知深浅的蠢货。

所以当驭兽泽那边发现连最后一个探秘会余孽都突然消失了,大概确认了之前那伙鬼佬也落在肖柏手中后,便连忙遣人过来接触,想要确认此事,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都没有直接让人露面,而是由朱长老控制着一头小刺猬,爬上了肖柏面前的茶桌,开口问起了此事。

“什么?探秘会的鬼佬失踪了?40多号人全都不见了?”肖柏听完,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番痛心疾首的表情,像是丢了一大笔钱似的,又接着感慨了一句:“难道有其他人发现了他们格外好用,抢先一步?”

朱长老都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探秘会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会一脸肉疼啊?可看你之前和那余孽接触时,不是一脸嫌弃和不耐烦吗?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简直匪夷所思,这肖贲旦的脑回路,根本无法揣测嘛!

这时,他又听见肖柏主动开口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寻找一下探秘会的人吗?”

你是专门在耍我吗?你自己不就是最大的嫌犯吗?朱长老简直快疯了,连忙控制着小刺猬说道:“这就不必了,他们消失倒也是件好事,此事就不劳前辈挂心了。”

他哪敢让肖柏帮忙?这不是贼喊抓贼吗?此獠能安分一点,别搞出什么幺蛾子就对了。

“唉可惜啊”肖柏只好一脸遗憾的点了点头,又突然转口,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见着你了啊,跑哪去了?”

之前大师兄阿华曾经用小刺猬和他接触,各种当导游,结果后来不见了,肖柏还觉得挺遗憾的,如今看着小刺猬再次出现,心头有点开心,便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却没有料到这句话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肖贲旦,是没有和小刺猬接触过的才对,所以这番话一出口,朱长老便一下子愣住了。

我之前见过他吗?确实见过,但也是早些时候的事了,几天前我们根本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也不可能与他接触才对啊?朱长老一阵狐疑,连忙遣散了法门,让小刺猬自己离开,又立马回头找上鹿皮老者和清幽老道,和两位大佬说起了此事。

“你是说,他之前见过这只小刺猬?”鹿皮老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只小刺猬虽然看起来圆滚滚的有点可爱,像只普通的小刺猬,但实际上却是一只经过了很多训练,喂过很多药食,被很多驭兽法门驯养和加强过的小刺猬,平日里一直作为驭兽泽的耳目,在连镇里活动,而驭使它的人也不止是阿华,很多弟子当值的时候都用过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只小刺猬算是一种公用工具,而非某人的专属宠物。

但最近驭使过它,又奉命和人接触过的,便只有阿华和朱长老,两人一人接触的是肖柏,一人接触的是肖贲旦,只见间隔又恰好是几天时间。

所以肖贲旦这番说辞,很可能指的就是阿华!

“难道说,这个肖贲旦其实就是松涛院那个肖柏?”清幽老道第一个想通了这一点,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两人的面相以及穿着打扮,赫然发现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而且还都背着一副硕大的黑色书箱!只是眉目间的神情差异太大,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完全相反的两种,身份地位更是不必多说,这便让人不会第一时间往两人其实是一人的方向上联想。

“好精妙的易容术,而且深得了易容之术的真正精髓”清幽老道又接着感慨了一句。

而鹿皮老者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忙说道:“这两人竟是一人?可那肖柏,出了轻狂了一些,言语古怪了一些,却是实力卑微,毫不起眼的江湖小辈啊”

“等等!他可是与那神秘仙尊有所牵连,这一点倒是和我们之前的推测的肖贲旦相符,两人的行事做派也都很诡异,而且那肖柏好像也是有几天没露过面了他们竟是真的同一人?”

“可这又有些说不通啊?那肖柏易容伪装成肖贲旦的理由和动机呢?他又不是啥通缉要犯,想要参加兽王决光明正大的出面不就是了,干嘛要这样折腾一番?”朱长老则很是疑惑的问道。

清幽老道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此事,还得问问那几名松涛院的学生”

四位师兄因为之前遭遇不测,这会正呆在驭兽泽里静养,所以很快就被找了过来,又说出了肖柏的情况,这下才知道肖柏已经奉院长命令,提前离开连镇了,只是不知具体去向,而离开的时间,恰好和肖贲旦出现的时间一致。

这下大佬们才确定了,这肖柏居然还真的就是肖贲旦,心头顿时涌出一股被人戏耍的愤慨!

正文卷 275.山雨欲来

把几位师兄打发去继续休息之后,驭兽泽的陆掌门和朱长老顿时气鼓鼓的站起身来,准备将肖柏捉拿归案,替松涛院好好管教一番这无礼小辈。

结果清幽老道连忙伸手将两人拦了下来,沉声劝道:“他的身份是假的,可身边天妖还能是假的?”

鹿皮老者顿时一愣,有些泄气的重新坐下,重重一拍大腿,不爽的嘟囔道:“想不到我一把年纪,还会被个黄口小儿戏耍”

清幽老道倒是笑了笑,宽慰道:“我倒不觉得这是坏事,反而是好事,至少一直悬着的心是放下了,此子虽然行事古怪,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松涛院那边对他的品性评价也是极高,是个好孩子啊,只是喜欢胡闹,倒也无伤大雅嘛?干嘛这般计较?岂不是有失长辈气度?”

被他这么一劝,鹿皮老者也从被戏耍的愤怒中清醒了过来,神情也柔和了许多,喃喃的嘀咕道:“我就是气这小子让我们担惊受怕好几天!还害得我们兴师动众!既然手头有厉害的妖怪,想去兽王决去便是,谁还能拦着他不成?”

倒是朱长老那边看得更开些,“我们原本就打算和他好好聊聊,询问这天妖之事,之事担心他的来路,如今不是正好吗?可惜他已是松涛院的人了,想要招揽也得等他出师之后”

说来也是有些讽刺,这传说记载中能驭使天妖的天妖使,并非出自驭兽宗门,反倒来自只会放养养鸭子的书院?是不是说明驭兽一脉走错了路子?

几位大佬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也很是担忧,更是很想马上把肖柏拉过来好好盘问一番,不过最好是先让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先去接触一下。

于是娇俏可爱的小师妹总算能做点本质工作,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后,敲响了肖柏的院门,根据一路盯梢的眼线回报,他们听完了书又去了趟斗兽场那边,得知今日擂台不开,他已成为擂主后,便返回小院了。

小师妹倒也是心甘情愿的接下了这差事,她之前通过铜镜和小动物的视角见过那肖贲旦的容貌,果真是好看,比阿华师兄强多了,于是敲门的时候心头也有那么点小小的兴奋和期待。

结果是白皮来应的门,一看见外面站着漂漂亮亮的小师妹,顿时警觉了起来,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大概是因为白皮的容貌表情太凶,身材也太凶,颜值更是占据了上风,导致小师妹一下就很没底气,吱吱呜呜的说道:“你你好,请请问肖前辈在吗?”

驭兽泽并没有告诉小师妹具体的详情,她不知道肖柏就是肖贲旦的事,依旧以前辈相称,显得相当礼貌。

可白皮就很不礼貌了,冷冷的回应了一句:“我家相公不在!”说罢便‘咚’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请小师妹吃了碗闭门羹。

小师妹那叫个委屈,明明都看见你们一起回来的,怎么能说不在呢?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听见动静的小美公连忙从房里走了出来,有些心虚的问道:“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你应该扮我妹妹才对你方才那样,会不会暴露身份?”

询问的重点居然在这里?而不是问来的是谁?

结果白皮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反问道:“外面的小妖精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有心情在意这些?”

说罢,又不满的低声嘟囔道:“虽然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但也太快了一些吧?哼!明明长辈们都更看好我的难道说我应该再主动一些?”

白皮虽然态度不好,警惕性很强,但还真没说谎,肖柏此时确实不在院子里,他一回来,就和那三具甲人回了门派,打算清点和整理一番此行的收获,重点肯定不是麻袋里的物资和腰间的鸡鸭,而是那群壮丁。

不过他刚一回到门派,就看见两个人深深的跪在正殿外面,认真的祈祷着什么,在留意到肖柏回来之后,又连忙调转方向,朝着他磕头行李。

其中一个肯定是虔诚的安德鲁,另一个则是刚刚被抓回来的执事提姆,想不到这洗脑的工作那么快就完成了?看来安德鲁的老本行还是没忘光,毕竟是对着一群语言不通的难民都能传教的狠角色,专业技能堪称卓越。

执事提姆此时怀揣着深深的震撼,将头埋得很低,颤抖着问道:“圣主大人,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圣者大哦不,是查尔斯那伙贼人?”

他在被安德鲁一边洗脑一边带着在门派里小小的转了一圈,确认了这里并非什么邪神的领域,也不是什么幻境,那座雄伟而宏大的浮空城都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和安德鲁一样被这超乎常理和想象力的伟大神秘所折服,当即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哭嚎道:“神迹!这伟大的神迹!”

作为探秘会的精英人员,敬仰神秘和膜拜神秘已经被刻写进了他的dna里,在目睹了忘仙殿这样的奇观之后,这些都是他的本能反应,也难怪安德鲁的传教会如此顺利了。

不过在兴奋、激动和感动之余,他倒也没把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查尔斯彻底抛去脑后,竟是鼓起勇气主动开口询问了,大概是从安德鲁口中得知这里的主人是位非常仁慈慷慨的伟大存在,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而肖柏也果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他,很淡然的说道:“他们接下来会承担起一些修葺整理的工作。”

“什么?!”执事提姆顿时大惊失色,两行眼泪忍不住又留了出来,一瞬间便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您真是太仁慈,太伟大了!居然能让这群罪人触及这样的伟大神秘,并且参与其中?”

能够亲手参与到这里的建设工作,亲手触及甚至构筑出这样一座神秘之地,那是何等光荣而伟大的事啊!果然不愧是掌握着强大力量的圣者大人吗?一来到这里便能得到重视,并投入到这份伟业之中,而自己和安德鲁,就只能打扫庭院执事提姆在心里低语道。

不过因为太激动的缘故,他说的都是叽里咕噜的魔语,导致肖柏完全没听懂,还很疑惑的望了望左右的部下,轻声问了一句:“这番安排很过分吗?他怎么突然就哭了?”

“说明此獠平日里养尊处优,十分懒惰,所以一听见要他劳作,便哭了出来吧?”奇一强行推测道,又跟着补充了一句:“少主放心,把他教给我,我会让他热爱劳动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让鬼变成人!”

说着他便一把拎起了执事提姆,准备拉去好好教育教育,把他改造成一个爱生活爱劳动的好青年。

还好安德鲁看出来形式有些不对,仗着肖柏大度,好言相劝了一波,才让提姆逃过了洗脑一劫,转而跟着他一起,打扫正殿外的庭院。

将壮丁都安排下去之后,道一和奇一又跑去分配采购回来的物资,肖柏闲来无事,打算去戳会瞎子,结果刚一抬腿,便被星一拽住了衣袖。

“少主务必收好此物。”他塞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玩意给肖柏,像是孩童用纸叠出来的玩具,也不知道是他用什么纸叠出来的,看着有点像是街头随便揭下来的告示,边角处还能看见点笔画痕迹。

“这”肖柏接了过来,却有些纳闷。

“天气符。”星一解释道。

我还当是个什么东西呢肖柏有点小郁闷,腹诽了一句,又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可你之前不是预报了后面几天的天气,都是秋高气爽,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吗?那这个又有什么用?”

“天意不可度”星一简单解释了一句,也不详细说明,只是含含糊糊的补充了一句:“当天气不好的时候,它会微微发热,少主只需将其贴身放好,便可知道接下来的天气变化”

这番说辞,颇具神棍风范。

“这有什么用啊?”肖柏很是无语,可仔细想想,还是认真的把这三角纸片贴身收好,毕竟星象宗是当年六宗之首,被很多人推崇,那么应该还是有点门道的吧?不会只是个做天气预报的吧?而且星一这番前后矛盾的说辞,总让人很在意

他跑去戳了会瞎子,可心里一直惦记着这天气符的事,有些分神,被瞎子抓住机会在他脸上偷偷啄了好几下,可谓便宜占尽。

等到离开门派回到小院之后,他还在琢磨着星一的怪异举动,对明天的行程安排都不怎么上心。

但说来也怪,这纸三角看着像是用纸片叠成的,触感却是更像铁片,有点冰凉冰凉的感觉,而且肖柏都已经贴身放了这么久了,温度却还是没啥变化。

好像有点玄妙?

到了夜里,肖柏打坐了一会,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前有些发烫,连忙伸手掏出了那张天气符,又擦亮了蒜头王八,端详了一番这张已经热得有些发烫的纸三角。

纸三角越来越烫,最后甚至已经拿不住了,被肖柏扔在了地上,接着便无火自燃了起来,化作了一滩灰烬。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竟是真的下雨了?

可他却记得今晚月明星稀,完全没有半点下雨的迹象啊?

肖柏心头一凝,一向敏锐的感知似乎也察觉到了点什么,连忙冲进隔壁屋里,用力摇了摇白皮的肩膀,将她叫醒。

“呜这么急吗?终于忍不住了吗?可我还有些没准备好”白皮迷迷糊糊的说着,完全会错了肖柏的意思。

“快醒醒,有大事要发生了!”肖柏连忙说着,又赶快去旁边叫醒了小美公,自己则回去房间,一把掀开黑色书箱,伸手把小猫小熊和小鸽子全都拎了出来,又不顾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冲进了院子里,远远眺望着已经被乌云完全遮挡住的天边。

那里电闪雷鸣,一道道电光在云端闪烁着,隐隐约约的映照出一道被云层掩盖住的庞大身躯,似乎有什么庞大而恐怖的存在正借着乌云的遮掩,朝这边飞来,又时不时响起一阵巨响,让人分辨不清究竟是雷声还是它的咆哮。

跟着他来到院子里的三位小伙伴也齐齐望向那个方向,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嚎,似乎有些忌惮那个躲在云层里的家伙。

“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这怕是一条真龙!”小妖缩在肖柏衣袖里,畏畏缩缩的说道。

“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龙?”肖柏没好气的怼了一句,当即想要打开门派入口,召唤出援兵,顺便再把白皮和小美公塞进去。

可神念一动,门却没有开?

他又尝试了几次,依旧不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他与阵眼之间的链接一般。

没办法,肖柏只好拉住换好衣服的小美公和白皮,又从小院的老树上摘下树师姐,也不顾撑伞,带着大家伙朝着驭兽泽的方向飞奔而去。

依照齐夫子之前的一系列吩咐,如果他真遇见什么危险情况,第一时间便往驭兽泽的方向跑,眼下回不了门派,他只好去驭兽泽,至少能安顿下白皮和小美公。

不过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星一会给他那张天气符,为什么会说出自相矛盾的话,又为什么会玄叨叨的说什么下雨就会变热,原来这都是一种隐晦的提醒,有危机会降临!

可他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不和其他甲人说,让他们事先做好准备?

肖柏奔跑在雨中,有些想不通星一的用意。

其他甲人也同样想不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少主目前的修为,会十分危险!”道一很是愤怒的质问着星一。

“不可说不可说”星一摇了摇头,“但你我绝不能在此时现身,否则会让少主更加危险言尽于此,希望大家能相信我。”

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几尊甲人,或许是听懂了他话语里的暗示,一下子都收了声,只能在心头默默的为肖柏祈祷了。

正文卷 276.不太愉快的谈话

即使几位甲人都领会了星一的意图,知道此事不便多说,星一的选择很可能是当前局势下的无奈之举,但与肖柏最先接触,相处时间最长的剑一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可若是少主出了什么差池”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不仅仅是在担心肖柏,也是在担心这眼看着即将走上正轨的忘仙门

“那便只能说,天意不可违”星一有些沉重的应了一句。

“可事情为何会急转直下,局势突然就变成了这般?”道一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心头似乎又有了些想法,朝着奇一投去很不友善的目光,颇有些怪罪他的意思,大概是觉得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又执意要抓人,事情应该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至少不应该是今天,不应该这么快。

奇一很想辩解几句,可星一却连忙摆摆手,帮他分辨道:“此事与他无关,或许是我的问题,我本以为足够小心,但妖气东来这种话,果然是不能随便说的”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有些不妙,接下来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便察觉到了不对唉,我也是一时不察,说错了话,才为少主招来祸端多说多错啊,我以后果然还是看看天气好了”

星象算学这门学问,可谓博大精深,它或许无法揭示每个人的命运,也无法预言所有事态的发展方向,但总有一些东西是能够看出来的,只是有些看出来了能说,比如明日的天气;但有些东西,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星一师兄你也莫要自责,我明白你也是为了门派日后的发展着想,有些事情是必须去看,去推算的,眼下出现状况,也实属无奈,不过我很想知道,若是少主此番能够逢凶化吉,今后的事态又当如何?”医一那边则开口问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星一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规劝道:“莫要玩火”

说着,他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早些时候,安德鲁和提姆跪在地上对着肖柏顶礼膜拜,口中不停赞颂他名讳的场面,原本没有心脏的胸腔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悸,默默的感慨道:掌门不愧是掌门,这才是在真的玩火

此时的肖柏那边,则显得有些狼狈,正一左一右的夹着黑皮和小美公,胸前揣着小猫,肩膀上爬着小熊,书箱里背着滚滚,脑门上念着树师姐,衣袖里藏着班长,几乎所有身边的人都被他这么揽在身上,而他自己则被小鸽子抓着肩膀,朝着驭兽泽的山门飞去。

走路实在太慢了,而且雨越下越大,都开始影响视线了,地上又泥泞难行,像白皮这种重心不稳的,已经摔了好几跤,变回了黑皮,小美公也差不多,在地上滚得和个泥猴似的,哪还有平日里的端庄秀丽?

没办法,肖柏只能带着她们走,再让小鸽子带着自己等人飞,而小鸽子此时也已经变回了原本大小,飞起来倒是毫不费力,就是雨点不停落在它高温的羽毛上,又被瞬间蒸发,腾起一股股浓郁的水蒸气,弥漫在四周,导致一行人的身影看着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团飞舞着的白雾,格外诡异,差点遭受了驭兽泽的狙击。

幸好朱长老识相,及时迎接了他们,也顾不得啥风度和客套,顶着头上的倾盆大雨,大声嚷嚷道:“那天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是我上次约你们组队讨伐的那玩意!!!”肖柏也大声答道。

朱长老心头不由得暗骂一句我艹,这种存在你居然还想着行凶?你的心得有多大?得亏当时在场的大佬只当作竖子戏言,不然怕是要遭重。

可就是应了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肖柏此时竟然还想着别人身上的材料,又继续大声的说道:“怎么样?认真考虑一下吧?和我组队去讨伐它!我超勇的!”

你tm疯了吧?朱长老都不敢搭腔,连忙把两人领进了驭兽泽内部,躲避风雨。

这驭兽泽虽然带了个泽字,但那已经是五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当时还是个小门派的驭兽泽龟缩于一片沼泽地附近,忍受着蛇蝎毒虫的各种骚扰,励精图治,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居住的地方早已不是以前那潮湿闷臭的环境了,如今这个山门,整体画风更像是一个大型的专业农场,到处耸立着很多豪华的建筑,看上去异常气派。

朱长老先安排人带小美公和黑皮去清理,顺便丢了个毛巾给肖柏,又领着他和他身边的三位小伙伴去见掌门和清幽老道。

这时的鹿皮老者正在一间小厅里面急得四处踱步,以他的经验和修为,比肖柏更早的察觉到了那坨躲在云端的存在,也察觉到了对面散发出来的浓浓恶意,来者明显不善。

他本以为肖柏身边的猫妖和炎羽隼就是此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了,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个更猛的

所以一看见肖柏露面,他便新仇旧恨一起算,都顾不得对面是传说中的天妖使了,急匆匆的纠住对方衣襟,气鼓鼓的问道:“你说,那玩意是不是你的天妖引来的?你知不知道这连镇周边住着多少百姓?又有着多少耕地,马场?你知不知道这玩意闹腾一番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这连镇周围不仅人多,耕地也多,本身就是云州重要的粮产地,周边驭兽泽的马场,关系到华国军伍的马匹供应,如果这些都没了,都不止是云州一个地方遭殃,整个华国都要深受其害。

而那个在云端翻腾着的巨大身影,不用猜都能想象出它的破坏力。

“为什么会是我引来的?”肖柏没好气的反问道。

“难道不是你身上天妖引来的吗?这种层级的妖怪,彼此之间不是会相互吸引吗?”鹿皮老者也是急得晕了头,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天妖又不是替身使者,怎么会相互吸引?老先生你不要乱讲!”肖柏连忙辩解道。

他这番话可不是信口开河乱说的,而是根据在大荒山的观察实践得出的结论,像猫妈妈和熊爸熊妈,那都是老死不相外来的,如果不是有他从中斡旋,小猫小熊的关系都不可能那么好,所以天妖和天妖之间其实是相互排斥的,各种都有着明确的领地概念,而天上那东西,肯定和小猫小熊没关系。

清幽老道倒是比较理性,连忙介入,开口劝道:“两位莫要争了,眼下也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说着,他又望向肖柏,解释道:“但我们必须搞清楚这尊存在突然过来的目的,以便引开它,若是等它真的飞抵连镇,光是降雨引发的洪水都足以抹平这里了。”

肖柏点了点头,倒也同意老道的说法,赶快问道:“那你们想出它为啥突然冒出来了吗?”

“原因应该还是落在你身上,也只可能落在你身上。”清幽老道认真的说道,“这或许与天妖没有多少联系,但肯定与你有联系,你知道为何天妖使只会出现在传说中吗?”

肖柏愣了一下,问道:“啥是天妖使?”

“你就是天妖使!驭使天妖之人!”鹿皮老者没好气的补充道。

“天妖这等存在,集自然造化于一身,乃天地之精华,甚至可以看做是由小部分天地意志化形而成,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应该被人所驭使,驭使天妖之举,有伤天道,有违天和,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现的”

肖柏怀里的小猫或许没听懂老道这番玄叨叨的话,但却听出了里面对肖柏的恶意,连忙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想要咬死这不知死活的老神棍。

但肖柏却伸手摁住了它的脑袋,由自己开口辩解道:“胡言乱语!我根本就没有驭使它们,它们是我的朋友,玩伴,甚至家人,我看你们怕是想要借机强夺我的猫!”

“竖子尔敢!”鹿皮老者顿时大发雷霆,那头站在他身后的大猩猩也跟着咆哮了起来,作势便要暴起伤人。

他大概是真的有些心动,想要将肖柏当场击毙,已解眼前之局。

但一直乖乖趴在肖柏肩膀上的小熊突然动了,它猛的一下窜了下来,身体急速膨胀成一头大熊,将肖柏紧紧护在身后,又冲着那大猩猩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咆哮。

大猩猩瞬间就怂了,“嗷嗷嗷”的惨叫了几声,连忙缩了回去,再不敢造次。

“撼山蛮熊!”清幽老道看着能自由变化身体大小的小熊,念出了它的官方学名,这是小熊一脉的标志性能力。

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何那只疑是白炼魂虎的天妖能变成家猫大小,竟是学会了撼山蛮熊的招牌能力?天妖之间相互学习能力?还能有这种事?岂不是乱套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老道没心思去深究,转而关注起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眼前这小子,身边竟是带着三头天妖!三倍的有伤天和!这都暴击了!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想朝肖柏下手的打算彻底落空了,如果只有小猫和小鸽子,他和鹿皮老者再加上一众驭兽泽的高手或许还能制衡,再另外寻找对付肖柏本人的办法,可眼下却有三头天妖,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战力上限,是真的没法对付。

而自己先前向两位师兄通讯,请求援军的事至今也没有回应,是没有收到?还是不肯出手?或是援军在路上被耽搁了?

形势逼人,清幽老道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开口致歉道:“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对你不利的想法,只是眼下情势危急,还望你能深明大义,能离开连镇,引走那头怪物。”

鹿皮老者也意识到了局面已经脱离自己掌控,咬了咬牙,放出了狠话:“此番事成,我驭兽泽奉你为尊,任你索取,我本人也当卸下职务,由你发落!”

“贫道亦是如此,若能解决眼下危局,我定当自废修为,向你赔罪。”清幽老道也跟着说道。

肖柏被小熊护在身上,也看不见对面的表情,可听着对面的口气,倒也算是诚恳吧,想着他们只是顾及百姓安危,而非一己之力,当下也没那么生气了,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就没想过和我一起去把那家伙干掉吗?”

两位大佬脸都被吓白了,哪敢接话?

“老怂货,看来是没得聊了,果然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狩猎吧,做个孤独的猎人,你们最好是乖乖在后面喊666,不要来添乱,否则别怪我家兄弟脾气不好。”肖柏骂了一句,招呼了一声小熊,这便带着小伙伴们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了之后,鹿皮老者和清幽老道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肖柏这小子了,是该说他无知无畏呢?还是豪气冲云呢?

倒是清幽老道给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此子胸怀大义,英雄少年”

鹿皮老者用力点了点头,又跟着叹道:“这小子虽然有些讨厌,可我还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但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长吁短叹了,速速安排周围民众疏散了,莫要让这小子白白牺牲。”

刚刚结束了一场不愉快谈话的肖柏,倒也没急着冲出去当英雄,而是呆在原地,整理着自己的手牌,同时又对着班长和树师姐她们说道:“我这番过去,非常危险,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和美宫她们一起等我好消息?”

“肖柏同学不要乱说,我可是班长,怎么会抛下你?(毅然决然)”班长飞快的在纸上写道,“美宫和阿兰帮不上忙,但我和树师姐却是能帮衬一些的。(自信!)”

“班长果然够义气啊,不枉我送你一根发钗!”肖柏有些感动的说道。

“嘿嘿,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我已经能当筷子用了,生活方便了很多。”班长不着边际的答了一句。

正文卷 277.原来你长这样?

远方云端中的那个存在,神秘而庞大,若是单人solo,想想就觉得不可能,把肖柏手上的牌摊开来看看,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三位实力强劲的小伙伴;箱子里还背着个奶熊能治愈外伤;再加上一位功能独特的班长,还能合体,变成隐身形态!

虽然只有半边身体就是了

而其他的树师姐嘤嘤草和小妖,虽然派上用场,但至少不会拖后腿,所以在队友方面应该是没问题了,更何况他已经将风剑香留下的那块玉佩翻找了出来,届时打算远程呼叫这根强力大腿。

虽然只是分身就是了

至于肖柏自己,几张功能独特的符加上一套可防御可治疗可驱邪解毒的符阵,输出或许不高,功能性倒是拉满了。

这样盘点下来的话,也并不是肖柏一个人在战斗,他这个小团队倒也算是攻击力十足,功能性全面,再考虑到那云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位风神,它应该还重伤未愈,状态不佳,所以这一仗未必就没得打?至少肖柏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虽然还没见识过对面的实力就是了

但别人就不这么想了,重新变回黑皮,重新变得好舔的阿兰一脸担忧的拽住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逞英雄?”黑皮带着些微的哭腔问道。

“不是我想逞英雄,而是那些所谓的江湖前辈和高手们都怂了”肖柏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不去是不行的,真等这家伙飞过来了,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大家都要遭殃,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是为了保护大家,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肖柏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又伸手戳了戳黑皮的脸颊,宽慰道:“放心吧,我很厉害的,我可是要成为主角的男人,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黑皮见他心意已决,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也不敢和他一起去,怕拖后腿,于是只能鼓起勇气,一把揽住肖柏的脖子,在他嘴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

“诶?!”

“哼~你以为你的初吻对象是雅儿?其实是我黑皮哒!”黑皮红着脸,低垂着头,用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又轻声说道:“快些回来”

肖柏用力的点了点头,吹了声口哨,唤来了小鸽子,抓住他肩膀,腾空而起,就这么朝着那团越来越近的黑云飞去。

至于没有来给肖柏送行的小美公,则在偷偷忙活着更重要的事,她拿着藏在身上的鬼头令,联络鬼壹,想问问看他能不能帮上肖柏一把。

天上的雨越下越急,肖柏浑身早已湿透,被冷风一吹,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子里则在构思着接下来的战术。

他大概已经有了点思路,不过是按着肖大牛的故事里学来了,能不能凑效还得打了才知道。

不过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掉的奇怪问题,自己最开始见着那坨庞然大物时,心里也是很害怕的,第一时间也想过逃回门派啥的,可渐渐的就不怎么害怕了,甚至还生出了前去狩猎的勇气

我也不是什么无脑莽夫啊?怎么突然这么勇?肖柏觉得有些纳闷。

这股勇气的来源有点奇怪,似乎不完全是他自己的觉悟,也不完全是因为不忍生灵涂炭,里面还掺杂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欲望,让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就应该去,应该去杀掉这家伙,否则念头不通达。

就像是有什么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向他的意识里植入了这样的想法和念头一般。

可眼下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即使他觉得自己的举动有那么些不对劲,但此时的距离已经容不得他脱战逃跑了,因为那坨庞然大物已经注意到了他,隔着昏暗的光线和浓厚的乌云投来一番审视的目光。

哪怕肖柏并未直视对面的双眼,但敏锐的感知已经清楚的告诉了他,这就是上次在杀害神殿祭司后遇见的那个存在,一样的视线,一样的压迫力,一样的愤怒。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肖柏不怎么害怕,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抚平了他的心跳和呼吸,让他能以最冷静和理智的状态思考下一步棋。

空战的话,对我不利啊,小猫和小熊都无法发挥,必须得想办法把它引到地上肖柏心里琢磨着,又开启了神念,感知了一番附近的地理环境,发现这里已经临近海边,周围是一长串连绵的海岸线,相当的空旷,很适合作为战场。

“不能再过去了,要想办法把它引过来,就在这里打。”肖柏连忙对着小鸽子吩咐道,示意它降落,同时又思索着该如何把对面引过来,需不需要释放个嘲讽啥的?

不过就在这时,反倒是云端里那个存在主动开口了:“嗷嗷嗷嗷嗷!”

肖柏正在后悔没有带黑皮过来翻译的时候,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古老、沙哑、沧桑的声音:“是你!又是你!果然是你!”

语调里饱含着愤怒,又夹杂了一丝丝惊愕与不解,在声音刚刚响起的时候,肖柏先是觉得一番针扎般的头痛,这是神念遭到攻击的表现,对面竟是直接用神念向他脑海里传递信息!

这可是上三境强者都不曾掌握的手段,并且十分危险,神念不强的人被这样强行传递信息后,很可能被直接搅碎神念,心神遭受重创。

以肖柏目前的修为和神念强度,遇见这样的冲击本应是神念尽碎,当场休克的,但这股疼痛只是略微一闪,几乎是瞬间便消失不见,似乎有什么东西护住了他的神念,让他免受这番杀伤力十足的喊话,还有余力去咀嚼对方这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言语。

什么叫‘又是你?’,这家伙一眼就认出我来了?还真是小气啊!肖柏嘟囔了一句,让小鸽子赶快把自己放在了沙滩上,又仰起头,迎向那股从乌云中投来的视线,朗声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骂人一样,而周围连绵不绝的雨声和轰鸣的雷声本应将其彻底掩埋,根本传不到那么远那么高的天上。

但对方或许是耳朵特别灵,像是真的听见了一般,突然停下了动作,飘在了空中,视线里多了几分疑惑和不解,接着又听见那古老的声音又一次在肖柏脑中响起:“不不是你”

答非所问,但也许是真的听见了肖柏的发问,才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在重新审视了肖柏一番后,那个声音再度变得愤怒起来,厉声喝道:“竟然又是一个违逆之徒!”说着,云里的雷电像是懂得了它的心情一般,不再劈下,而是在它身边萦绕着,白炽而雪亮的电光照亮了漆黑的天幕,也驱散了周围浓厚的乌云,让人得意能窥见它的真容。

它的身躯伟岸而庞大,全身上下都覆盖着泛出银色电光的鳞片,数十根粗壮的胡须随风飞舞着,后面是一张威严而高贵的面孔,看上去竟是与传说中的龙有着几分相似?

可也仅仅是脸比较像,它的身体却整体呈现椭圆形,像个超大号的鲍鱼,与那面容一点都不相称,也完全不适合飘在空中作威作福,倒是更适合摆上餐桌一饱口福

肖柏的第一反应还真是这样,琢磨着要是真能打赢,一定要请白苒帮忙把它做成一大桌海鲜鲍鱼宴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恐怖的家伙居然长了一副如此鲜美的外表?

大概是长残了吧?

但想要一饱口福,也得有实力才行,这套超巨大鲍鱼在说了肖柏是什么违逆之徒后,便不再与肖柏交流,而是伸出三根灵活的胡须,盘住身边的三道闪电,又将其揉在一起,化作一团硕大的闪电球,朝着肖柏远远的砸了过来。

缩在肖柏怀里的小猫见状连忙跳了出来,落地时便已变回原型,纯白的身躯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斑纹,朝着大鲍鱼吼出一声虎啸。

宛如实质的音波撞上了那团闪电球,瞬间爆炸,电流四散激射,像是在空中点亮了一团明亮的焰火一般,映照得周围宛如白昼。

而在这团电流消失在空气中之后,一团鲜艳的火球瞬间划破天际,狠狠的撞在大鲍鱼的脸上,一时间火星迸裂,让大鲍鱼发出一声痛呼。

那是小鸽子的攻击,在丢下肖柏之后它便快速的再度升空,一路爬升到高空,占据了高度优势,并在小猫反击之后立即开始俯冲。

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不值一提,根本没造成什么有效伤害,也没有任何硬直,四周飞舞着的胡须顿时像是灵活的触手一般,朝着小鸽子卷来。

但还好大鲍鱼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小鸽子,后者顺着撞击的反震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灵巧的躲开了触须的追捕,重新飞回高空,躲在了云层之中,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而小熊那边也已经变回了巨熊,在大鲍鱼的注意力被小鸽子吸引的瞬间,便效仿着小猫的样子,朝着天上发出一声熊吼,雄浑有力的音波,打在大鲍鱼的腹部。

大鲍鱼的身体微微一侧,又很快的重归平衡,依旧没受到什么有效伤害,不过它的身子才刚刚重新稳住,那庞大的身躯上便突然冒出了一团团的紫红色妖火,其中一团更是直接出现在它脸上,烧断了好几根触须,逼得它又嚷嚷了两声。

这是小猫发起的攻势,是它从小鸽子来学来的控制火焰的技巧,得益于身上那股磅礴的妖气,火焰的威力和距离甚至比小鸽子家的原版还要强上几分。

可这庞大而笨重的大鲍鱼却有着同样惊人的恢复力,几根被烧断的触须瞬间便重新长了出来,明明已经挨了三头天妖的一轮集火,却依旧毫发无伤。

而它也总算再度开口说话了:“白炼魂虎,撼山蛮熊,炎羽隼?你我本同源,为何助纣为虐?速速拨乱反正,本尊可既往不咎。”

这番话不仅在肖柏脑中响起,三位小伙伴也都听见了,又分别发出了虎啸熊吼鸟鸣的回应,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从大鲍鱼接下来的话里倒也能推测一二。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便休怪本尊无情了,正好汲取尔等养分!”说罢,它用力咆哮了一声,身边的触须发疯似的挥舞了起来,身边的电光也随之四散而去,化作一道道惊雷,朝着它视野里所有生物劈了下去。

一时间,空中同时劈下了数十道横贯天地的巨大闪电,无差别的覆盖到每个敌人的头顶,从远方望去,竟像是用闪电组成了一片树林一般!让看见这一幕的人无不心悸。

“这便是天地之威了,凡人不可敌!”一位漂浮在连镇上空的高手低声感慨了一句,语气里饱含着敬畏,又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掌中虚脱着一股黑色旋风,脸上邪邪一笑,又接着说道:“不知道我的黑风煞何时才有这等威能?”

此人正是魔徒卫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连镇,选择在眼下这个最混乱的时机现身。

而他身边还飘着一位长着血盆大口的壮汉和一个宝相庄严的和尚,正是沙问天的两名实力强劲的心腹,血妖与鬼佛。

而在三人脚下,横七竖八的躺了十余人,有些是驭兽泽的,有些是其他门派留下来的高手,都已经一动不动,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在身上,不知是死是活。

三位上三境的大魔头选择在这种时候现身,可谓是非常致命,眼下连镇周围一片混乱,驭兽泽和鲲鹏卫的人手都忙着疏散民众,抢险救灾,实在是分不出人手来对付他们。

赵家公子花费重金买来的琉璃晶蕊,只怕已是卫广的囊中之物了。

但他的野心明显不止于此,视线投向了远方那片战场,似乎对那里的战斗有着更大,更浓厚的兴趣。

正文卷 278.借你两招三脚猫功夫

卫广来到这连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基本是在收到了琉璃晶蕊再度现世的消息便开始准备,只是因为要收拾和安排的事务有些太多太繁琐,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下才动身。

结果就是这么一耽搁,让他们一行人在路上正好撞上了一批玄正道和玄一道的人马,卫广不疑有他,只当是魔门内部出现了叛徒,出卖了他的消息,让道门派人前来截杀。

但实际上道门这批人马与他还真没啥关系,他们是玄正道和玄一道在收到清幽老道发出的消息后,派遣出来的人手,为的是肖贲旦这位横空出世的天妖使,会与卫广等人相遇纯粹是意外惊喜。

道门当然顾不上什么肖贲旦了,当即便全力对付卫广;而卫广不敢与道门硬拼,害怕节外生枝,只得让另一位得力手下,江湖人称天魔的上三境大魔头,带着大部分人马与道门周旋,自己则带着另外两尊大魔头绕道赶赴连镇。

他的计划成功了,天魔那边果然吸引住了道门的视线,让这边三人能安然潜伏到连镇,并第一时间通过各种信息渠道,尤其是暗鬼的消息,得知了连镇这边的情况。

“天妖使?这种东西居然都冒出来了?我看这天下怕是要乱啊”当时听见这个重磅消息的卫广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心里已然有了各种算计。

接着便是大鲍鱼突然出现,其他正派人士都在忙着救灾,赵家公子也被困在驭兽泽里不敢擅动,这可是夺取琉璃晶蕊的天赐良机!按理说卫广本不应该横生枝节,拿了琉璃晶蕊便马上离开才对?

可等他通过躺在脚下的这批正派人士的口,得知了那位天妖使正在阻截大鲍鱼,爆发惊天大战时,自然就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过去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当个得利渔翁。

最好是两边拼个你死我活,自己突然出现,一招清场!届时不管是几头天妖的尸体,还是那天妖使身上的遗产,亦或是大鲍鱼的尸体,全都可以收入囊中,简直是一波暴富!

就算当不了渔翁,也可以帮那位天妖使一把,从暗鬼收集的消息来看,那位天妖使目前无门无派,行事风格诡异,颇为正道人士忌惮,还没被拉拢这显然是个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自己若是能在危机时出手相助,再凭借人格魅力和威逼利诱的手段将其纳入账下,整个魔门的实力都能得到极大增强!

再不济,自己也能找机会袭杀这天妖使,免得他为正道人士所用。

卫广的算盘打得响亮,怎么看都是赚的,这热闹不容错过啊!但琉璃晶蕊这边,却是不容有失的要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

卫广难免的陷入了纠结。

一旁那宝相庄严的和尚与卫广相处时间最久,自然也猜到了他此时原地踌躇的原因,当即便善解人意的主动说道:“施主,这边的事,交给我与血施主便好,你若是想做什么大事,去便是了,如此犹豫,恐失良机”

“大师的说法自是有道理的,我也不是信不过你与血妖,只不过”卫广欲言又止的说道。

“魁首,眼下这连镇里强者,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一批,剩下的都是些土鸡瓦狗,还被远处的战场牵扯住了战力”像是要吃人的血妖说着,不屑的踢了踢脚下躺着的正派人士,那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的倒霉蛋居然发出一声闷哼,竟是还没死?

想不到这三位一向以凶残暴虐为名的魔头居然还留了活口?

“就凭我与大师联手,那异宝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脚下还有这批人质作为挡箭牌,绝对是万无一失的事,你就放心去吧!”血妖自信满满的说道。

“如此甚好!”卫广终于做出了决定,冲着两位部下拱拱手,认真且谦逊的说道:“琉璃晶蕊的事,就拜托二位了,容我去那边战场一探究竟,等我好消息罢!”

说罢,三位魔头便不再犹豫,将本就很少的人手再度兵分两路,分别朝着两个目标扑去。

而此时的肖柏那边,却已经陷入了苦苦支撑的窘境。

“我去,这货身上的电喷不光的吗?丫是发电厂吧?攻击没有硬直和冷却的吗?还讲不讲道理啊?”肖柏紧紧的缩着身体,忍不住骂了一句。

大鲍鱼自从施展出那招大范围落雷之后,竟是一直不停的,天上的闪电就没消失过,连绵不绝的劈下,已经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完全没给肖柏半点喘息和反击的空间,饶是肖大牛故事里的各种天劫也没这般不讲道理。

好在第一道落雷劈下的时候,肖柏就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叹息之壁,在身边的一个范围内构建起了一道防御屏障,把再次缩小的小猫小熊都护在了里面,小鸽子也在躲过了几道落雷的袭击之后,凭借其比闪电还快的速度缩回了这片临时安全区。

而此时已然是由三组九符组成的叹息之壁,其防御性能也大大增强了,挡是挡得住的,落雷劈在上面也是巍然不动,非常安全。

肖柏已经计划好了,等到那落雷一停,大鲍鱼喘息休息的空挡,便让三位小伙伴同时发动之前的妖火攻击,自己这次便要凭借着叹息之壁的超高防御性能,和对面打一场回合制的战斗。

结果谁知道,这落雷劈起来完全不带停的,那大鲍鱼真就像台不会疲惫的永动机似的,死死的把肖柏等人压在里面,没得半点机会。

渐渐的,叹息之壁里面的符力有些不足了,肖柏不得已之下,只得关闭符阵,转用另一个手段来抵挡落雷,他还记得肖大牛以前教过的知识,木头是绝缘的,不会导电的。

于是黑色书箱代替了符阵,被肖柏顶在了头上,也幸亏它足够的大,能遮掩住肖柏的身形,而三位小伙伴也能挤在肖柏身上,享受这层庇护。

其实按理来说,木头是根本挡不住闪电的,可这黑色书箱却不负众望,更是结实得超乎想象,天上雷电劈在上面,半点痕迹都留不下,甚至连一缕青烟都冒不出来,与其说是它把电流给挡住了,倒更像是它把电流给吞掉了?

所以肖柏此时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有些窘迫,但却并不危险,看样子应该还能支撑很长一阵子吧?

“幸好老爹教了我点物理学,不然可真就没办法了。”肖柏有些暗自庆幸的嘀咕了一句。

但眼下又该如何反击呢?

他倒是有些反击的思路,但都需要空档才行;也试过使用风剑香的玉佩,但明明看上去光泽充盈的玉佩却像是失灵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大概是坏掉了?

这时,狗头军师小妖开始献言献策了:“公子,这是一尊得道妖仙啊!已经触及天道法则了呀!这风雨雷电,便是祂的道,被祂掌控,受祂支配,若是这样耗下去,我们是没机会的!必须另寻办法!”

“这种时候你还说什么鬼话呢?快想想办法啊!”肖柏有些急切的说道。

这显然不是他应该面对的敌人,可即使在这种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违反常理的没有生出半点胆怯?

“公子,一人之力是无法战胜它的,需得借助门派之力,要几尊甲人出手相助才行!”小妖又接着说道。

若不是要用双手撑着黑色书箱,肖柏恨不得一把掐死这没用的随身老爷爷,若是能打开入口联络门派,至于被劈得这般憋屈吗?

“我猜公子此时已经联络不上门派吧?这等层级的妖仙,能用自身的道包裹和屏蔽周围空间,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不仅打不开入口,也联络不上外面,所以你的玉佩也用不了”

肖柏已经决定了,等此事了结之后,便把这幸灾乐祸的家伙给掐死!

还好小妖及时的说出了重点:“我这里有一招秘术,能够偷偷凿开一点缝隙,让公子能与外界联络,这可是我当年用来逃命的真本事!”

它作为一头能在各种战场上徘徊凑热闹,还能活到现在的妖怪,果然是有些玄妙的手段的!肖柏心头顿时一喜,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又听见小妖继续说道:

“只是我如今修为浅薄,施展这招会有些困难”

妈的,果然还是掐死它算了。

幸好在这种关键时刻,前阵子一直韬光养晦,表现低调的嘤嘤草及时站了出来,冲着小妖‘嘤嘤嘤’的叫了两声。

“咦?草前辈你要学那秘术?由你来施展?我倒不是怀疑草前辈你的实力,只是我那秘术非常复杂,更是我压箱底哎呀哎呀,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我这就教你!”

于是过了大概几十息之后,嘤嘤草猛的一下从肖柏衣袖里跳了出来,一路爬到他头顶,趾高气扬的叉着腰,对着身边的空气喷出了一股妖风。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九重嘤,已经是它的最大出力了,可是有用吗?它只用了几十息时间去学习小妖这颇为复杂的秘术

果不其然,这股妖风和往常一样,未能激起丝毫涟漪

果然不行吗?

但就在肖柏感到失望和无奈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原本已经沉寂的东西

那正是他与阵眼之间的联系!自从大鲍鱼出现一来,这条联络渠道便被切断了。

嘤嘤草这一口妖风,竟是真的吹出来一条联络门派的通道?

肖柏心头一喜,连忙通过重新恢复的联系,联络到了剑一等人,并以最快速度说明了一番目前的状况。

“什么?陷入危机?”一众甲人顿时跳了起来。

“少主莫慌!我来助你!”忠心耿耿的剑一此时已经顾不上星一的警告了,他只知道如果肖柏没了,他们忘仙门便再也没有复兴的希望了,也再也找不到下一任掌门了,当即便不管不顾的冲向肖柏打开的入口,准备冲出去和大鲍鱼拼命。

结果却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不行!这个入口太小了!”一旁的道一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少主,你展开的这个入口太小了,连一只手都伸不过去,能再开大一些吗?”

虽然嘤嘤草确实用妖风开凿出一条通道,但它的妖风实在太弱了,范围完全不够大,以至于肖柏展开的入口根本无法让甲人们通过。

众人顿时又急了起来,剑一更是急得不停撞墙,像是打算把那入口撞出来似的。

就在此时,原本就反对甲人们出手的星一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开口问道:“少主,祂方才称你为违逆之徒?”

在得到肖柏的确认后,他顿时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又像个江湖骗子那边在手上掐算了几下,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便是留不得它了,虽然这里面还有些我没看清的缘由,但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少主,这通道虽窄,我无法亲身出来援助你,但却能让阵眼将我那几分三脚猫功夫传递与你,你且好好利用!”星一说罢,当即在原地不停的跺着步,嘴里念念有词,还在不停的手舞足蹈,看着就像是跳大神一般。

但其他几尊甲人却是面色一凝,知道星一这是拿出压箱底的真本事了,这绝不是他口中所谓的三脚猫功夫,而是星象宗位列六宗之首的真正资本!

随着星一在那里唱跳rap,肖柏顿时感觉到一股很诡异的力量正透过阵眼传递到他身上,这是一种神秘的,难以言喻的力量,既不是内息,也不像是其他什么修为,更没有在他四肢经脉里胡乱流窜,反倒是像一层薄纱,轻轻的披在了他身上。

他原本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运用这股玄妙的力量,但脑海里却突然冒出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觉得接下来要做的行为,是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的,水到渠成的,不做便会非常违和,非常难受。

于是便看见他微微扬起头,冲着那头大鲍鱼朗声说道:

“此地禁止飞行!”

正文卷 279.旁观者

“此地禁止飞行!”

肖柏说出口的这句话,并非是星一教他说的,而是一种自然而然,有感而发的感觉,甚至都没经过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好似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局面,就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天上这么大的雨,又电闪雷鸣的,这样的环境下确实不应该还有东西能飞行,肖柏说出这句话,颇有一些顺其自然的调调。

而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天上那只飞得悠哉悠哉的大鲍鱼,突然发出一声疑惑的吼叫:“嗷?”接着便看见它庞大的身躯径直坠落下去,重重的砸在海面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溅起一片瀑布般的水幕,又激起层层巨浪,朝着肖柏扑来。

而天上那连绵不绝的闪电也终于随之停歇,让肖柏有一口喘息之机,乘着这个机会,他又一次有感而发的说道:“我等自当如履平地”

于是便看见那原本比他人还高的浪头一下子就削减了下去,化作道道温和的浪花,像是有灵性一般,乖乖的铺到了他脚下。

肖柏的脚并未被水淹没,反倒像是踩在了一层由海水织成的地毯上,让他得以站在水面上,踏浪而行。

不仅仅是他,连身边的小伙伴,包括嘤嘤草都能立在水上了。

而随着第二句话出口,先前通过阵眼传递过来的那股力量也随之消失,肖柏也没有之前那股有感而发的感觉,反倒是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我居然能站在水上了?那岂不是和传说中的舰娘一样了?”

这时,星一的话也通过阵眼传到了他耳中:“少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若是再进一步,恐生变故,接下来便教给其他师兄弟们了。”

接着,又听见道一抢着说道:“让我来!”

肖柏顿时感觉到一股股力量透过嘤嘤草凿出的小洞降临到自己身上,先是被雨水淋湿的衣物被瞬间烘干,体内积累的寒气也随之消失,让他像是沐浴在暖阳中一般,浑身上下都突出个舒坦。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应都得到了强化,身上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劲,看什么都变得很慢,甚至能看清楚天上坠落下来的雨点,并且有自信将雨水一一躲开。

最后,他身上闪过了好几道光芒,身前浮现出一层又一层的透明护盾,让他好似穿上了一层厚重的透明盔甲一般。

这是道一通过各种增益类道法对他进行的加持,在这一连串的辅助加成下,肖柏的各方面素质都得到了全面的提升,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上涨了老大一截!

就是不知道为何他加持的第一个法术是帮肖柏烘干衣物

接下来是驭一,他也将一股力量通过阵眼传递了过来,并让肖柏抚摸他的三位小伙伴,肖柏照做之后,便看见三位小伙伴身上也开始发光,就像是兽王决上那些正牌训练师给宠物强化一般。

小伙伴和自身都得到了极大的强化,让肖柏心头一下子就涌出了真正的勇气,当即便跳上小猫后背,指挥它朝着远处已经掉进水里的大鲍鱼扑去。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赶来凑热闹的卫广眼里。

这位魔门魁首其实在更早时候就来到了现场,只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又动用了魔门秘法遮掩住身形气息,让肖柏和大鲍鱼暂时都没注意到这位乱入者。

那时的肖柏正被大鲍鱼的闪电所压制,缩在黑色书箱下苦苦支撑;反观卫广则飘在半空中,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战局,并在心里琢磨着下一步举动。

但很突然的,他的浮空法术失效了,整个人猝不及防的从半空中坠落,径直掉进了一口泥潭里,还不小心吃了一嘴的泥,极为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卫广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发现远处的大鲍鱼也坠落了,让他明白这肯定不是自己的法术出问题了,而是那天妖使使用了什么玄妙的手段。

接着,他又看见肖柏身上开始冒出各式各样的光芒,作为道门叛徒,卫广当然能认出这是各种道法的加持效果,但这数量和速度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据他了解,三大道门的全部辅助增益型法术也就那么几种而已了,加起来都没这会肖柏身上的多,这倒不是说三大道门的水平不够,他们曾经也是有很多这类法术的,只是随着时代发展技术进步,这类法术大部分已经被精简、整合、淘汰掉了,只剩下几种效果最好的而已。

因为术法不管怎么增益怎么加持,都很难和法器、装备提供的效果相比,甚至还有可能引发冲突,削弱效果,绝不是简单的叠加,所以精简这些效果不佳,又十分繁杂的增益型法术也算是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吧。

但这位天妖使身上加持的状态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而且看上去还没有相互冲突和矛盾?就从对方身上闪过的各种光芒和散发出的气息来判断,他此时身上相当于激发了两件防御型法器,可以轻松抵挡住自己的黑风煞;攻击型的还未见他出手,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吧?

卫广看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位天妖使不仅有着驭使天妖之能,甚至还握有一套完整的,不会相互冲突的增益法术体系!并且施展效率和效果都非同凡响!

这就让他有点想不明白了,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想要整合构建出一套这般完整的法术体系,所需要投入的时间、资源、精力,都是一个极为夸张的速度,甚至需要几代甚至十几代人来不停的修葺完善,才能达到眼前这般的完成度。

即使抛开开发的过程,只说运用和掌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么多的术法,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它们练到融会贯通的程度,肯定也是极其不易的。

门槛这么高,但其实际效果呢?无非就是几件法器的效果罢了

这显然是件耗时耗力,性价比极低的苦差事,而以这位天妖使的身份和实力,想要弄点法器还不简单?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呢?连我都可以给你啊!卫广在心头默默的说着,又看见肖柏开始给三位小伙伴加成状态,他虽是不太懂驭兽的门道,但毕竟虐过很多训练师,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能判断出肖柏的驭兽水平,自然是比驭兽泽那群废物强出一个层级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位上三境的训练师,驯养着三头妖气冲天的大天妖,自己手头还握有一套复杂的法术体系每一件单独摆出来都是能让人穷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事,那么这家伙究竟活了多久?又是有着何等可怕的天赋?才能做到如此夸张的事?

饶是他一向自以为天纵奇才,但和这家伙比起来,确实完全不够看。

不,不止是他,连那个天字第一号的天才白瑟,也无法与此人相提并论。

关键这人看上去面相还很年轻

呸!不要脸的老妖怪,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还装嫩,身边还带着年轻漂亮的娇柔美眷卫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些许嫉妒之意

与此同时,肖柏那边也完成了准备工作,开始反击了,卫广注意到他和他的天妖能踏水而行,倒也没怎么惊讶,这个他也能做到,一个简单的术法而已。

于是他也顾不上一身泥浆一脸狼狈,连忙运起踏水法诀,跟了上去,远远的坠着。

他此时的心态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了,坐收渔利的心思差不多快消失了,这时候跟过去,很大程度上是想看看热闹,很想知道两头老妖怪能打成个什么样。

不过他倒是更看好那头大鲍鱼一些,毕竟这天妖使虽然才华横溢天赋傲人,但还是被局限在人类的层面上,可对面那个,却是货真价实的妖仙啊!他本以为只存在于道门典籍中的妖仙啊!

仅凭人类的力量,应该是敌不过妖仙的,即使他有着天妖相助而自己到时候便可以看情况插手了,不管是背后捅上一刀或是拉上一把,都有着莫大好处

卫广心里打着小算盘,开始脑补着肖贲旦被打得鼻血横飞,抱头鼠窜的画面,然后自己突然出手,帮他一把,他便从此感恩戴德,给自己做牛做马,任凭驱策,而自己则可以凭借他的力量,横扫道门,成为江湖至尊!

到时候,连岳丈都压不住自己了,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纳上几房美妾,尽享人间极乐!

可等到他再靠近一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大波扑面而来的凛冽剑气,瞬间把他脑海想象中的美妾都砍成了齑粉。

似乎是那老妖怪近身之后,打算用剑术与大鲍鱼战斗?

什什么?这个老妖怪居然还会用剑?卫广一时间被惊得有些不敢再靠近了,为什么这家伙还会用剑?他为什么会用剑?他凭什么会用剑?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此时的卫广突然意识到,这老妖怪可是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天妖使啊!对上只存在于典籍中的妖仙,这样的惊世一战,胜负又哪是那么容易预料的?而自己想要驱策这等人的美梦,又岂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果然,还是背后捅刀子,杀了这老妖怪吧卫广的面颊被那一道道剑气割得生痛,心头也难免生出了歹念。

话说肖柏这边,以最快速度奔赴大鲍鱼坠毁地点后,惊喜的发现这货好像因为体型太大,又飞得太高,被摔得够呛,已经没有太大反应了,之前那种龙一样的脸看不见了,大概是缩了回去?也不嗷嗷乱叫了,只有身体边缘的触须还在挥舞着,表示它还活着,应该只是被摔晕了过去?

当然了,像这样的存在,摔肯定是摔不晕的,它这番静止的状态肯定是其他原因,只是这会肖柏可没时间去深究。

“boss被打硬直了!大家快上!”他大手一挥,让小猫带着自己一路跳到了大鲍鱼背上,使用各种手段,开始大肆破坏。

话说这东西的体型也真是够大的,远远比预计的还大,此时趴在水里一动不动的,像座小岛一般,背上被一层坚实的甲壳所覆盖,到处都耸立着密密麻麻的甲刺,看上去倒更一只超大号的海胆了。

这层甲壳之坚硬,简直可以和那块纯金月轮相提并论了,无论是拳打脚踢,还是小伙伴们的尖牙利爪,或是妖火和肖柏的符,都很难撼动分毫。

若是能把这层甲壳做成防具,怕是能打造出所谓的无法撼动之物吧?

而就在肖柏怎么努力都无法破开甲壳,只能看着小猫它们用妖火慢慢烧的时候,剑一突然开口说道:“少主,这等坚甲,自当需要以锐气相破!我的剑气,正好可以对付它!不知少主身上可有什么锐利坚实之物?用以承载我的剑气?”

肖柏愣了一下,他平日里一般都不用工具啥的,用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手,而书箱里装着的除了吃的就是石头,好像还真没什么兵器?

等一下!他突然记起了那块让自己一筹莫展的纯金月轮,连忙问道:“这个东西倒是很硬,但是太小了,没问题吗?”

“只要够硬便没问题,越小反而越是尖锐!”剑一说着,这便开始通过阵眼开始往肖柏手中的纯金月轮注入剑气。

“之后呢?怎么用?”肖柏感觉着手里的纯金月轮,它的温度开始变得愈发寒冷,又隐约的透出一股锐利的气息,让肖柏隐隐觉得有些扎手。

“可以了,少主只需将其投掷出去即可!”剑一又开口说道。

于是肖柏便把纯金月轮冲着不远处的一簇甲刺扔了过去

下一息,剑气激荡而出,那一簇看似无法撼动的甲刺瞬间被切成了细小的碎屑,漫天飞舞。

而完成了一击的纯金月轮,在剑一的引导下又重新飞回肖柏手中,开始了下一轮的蓄气,看着就像是肖大牛故事里的飞剑一般。

正文卷 280.本尊与你誓不两立!

肖柏通过剑一施展出来的这一股股的剑气,一时间把魔门魁首卫广都给吓得不敢擅动,同时又心生歹念,已经打定主意,过会等肖柏势弱时从背后偷袭,务必袭杀这尊剑法、道法、驭兽三系登顶的恐怖老妖怪。

这股歹念很快就化为杀意,从他身上泄漏了出来。

而此时正在大鲍鱼背上上蹿下跳的肖柏,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缕露骨的恶意,似乎有什么歹人想要伏击自己?

他原本的感知就足够敏锐,又被道一加了一连串的buff,变得更加敏锐了,即使卫广与他还相距甚远,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想捅自己腰子。

他心头顿时一凝,当即也不再犹豫,打出了手头王牌——风剑香的玉佩。

有了嘤嘤草凿出来的漏洞,玉佩果然是能用了,剑气从中蜂拥而出,迅速凝聚成风剑香的外型,同时又以一股恼火的腔调开口说道:

“小白,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或是你夜不能寐才突然想起我的话你就会明白,姐姐我不但漂亮有钱厉害,还很凶!”

肖柏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仔细看了看眼前幻象,才发现她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身上居然只穿了件由薄纱织成的轻薄亵衣,隐约能看见下面的白皙肌肤和妖娆酮体

原来此时已是三更半夜,风剑香早早就睡下了,是被肖柏远程叫醒的,难免带了点起床气,言语也有些语无伦次。

说来也怪,即使风剑香所在的叶州和事发地点云州算是天各一方,但这大鲍鱼或者说大海胆之前折腾出那么大的阵仗,气势滔天的,那么作为上三境强者的风剑香理应有所察觉才对,怎么会睡得呼呼呼的?

其实也不止是风剑香,其他高手也都睡得很香,对这边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看来这大海胆动手的时候,确实也动用了某种屏蔽法门?导致肖柏联络不上外界,外界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还好,他及时叫来了风剑香,而小姐姐虽然一开始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可是被大海胆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一刺激,便瞬间清醒了过来,待她看清面前这尊小岛一样的硕大海胆后,当即露出一副头大的表情,连忙说道:“怎么又是它?小白你是怎么招惹上它的?”

咦?为什么要说又?

肖柏还未来得及发问,又听见风剑香急切的说道:“小白,你怎么这么皮?它绝对不是你能应付的存在,乘它还未完全苏醒,快跑吧!头也不回的跑,姐姐我拼着这具分身损毁,也会帮你拖住它,你一路跑回叶州,跑回姐姐这里,有我派剑阵相助,应该能护得你周全的”

她越说越急,声音里更是隐约带上了一抹哽咽,想她自从懂事后就只哭过一次,没料到今天会被肖柏急得差点哭了。

“姐姐,为什么要跑?现在难道不是我们压着它揍吗?”肖柏有些纳闷的问道,他不知道风剑香为什么如此畏惧大海胆,这东西虽然吓人,但手段好像并不算多强吧?之前那么长时间也没能真正威胁到自己,还被自己弄晕了过去,局面一片大好,怎么突然就要逃跑了?

他召唤风剑香出来,是打算请她帮忙解决后面歹人的,可不是让她牺牲分身,拼着重伤的代价让自己逃跑的。

见风剑香还想说些什么,肖柏又连忙补充道:“而且并不是我招惹的它啊,而是它主动找上门来了,说我是什么违逆之徒”

“什么?”风剑香一下子惊了,连忙低头看了看飘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大海胆,又用诧异的语调问道:“它已经醒了?已经和你有过接触了?”

说着,分身伸出手,用力捏了捏肖柏的脸颊,又像是揩油一般飞快的摸遍了他全身,确认了肖柏安然无恙后,才露出更加惊愕的表情,低声叹道:“怎么会”

以她对肖柏的了解,遇上大海胆肯定是被瞬间秒杀,毫无反抗,死无全尸那种,又因为她刚睡醒没多久,脑子还有点糊,下意识的把眼前场景脑补成了肖柏作死,找到了还未苏醒的大海胆,想抓回去做菜云云,所以才有了先前那番劝诫和自我牺牲的觉悟。

然而事情似乎和她的脑补不太一样?分身当即放出神念,仔细感应了一番周围的情况,果然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力量波动,还是好几波强大力量对撞后残留下来的波动,原来在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这边居然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战?自己竟是毫无察觉?

“它已经说过你是违逆之徒了?和你交手了?又是怎么把它弄晕的?你又是”风剑香一口气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可眼下自然不是聊这些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大海胆什么时候会突然苏醒,必须抓紧这宝贵的输出时机才是。

“姐姐,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此番事了,我自当来找你,和你认真说这事,但眼下,还是得先解决它,而且我察觉到身后还潜伏着一个恶人,想扎我腰子!”肖柏连忙说道,“这里姑且就交给我吧,劳烦姐姐帮忙处理一下后面的歹人!”

“什么?居然还有人想要背后捅刀子?”风剑香神情一凝,当即用剑气变化出一柄长剑,横剑在前,威严满满的说道:“那可不行,扎了你的腰子,我下半辈子的性福可怎么办?”

你的性福和我的腰子有啥关系?肖柏有些不懂,不过来不及发问,风剑香已经冲天而起,朝着肖柏背后的方向掠去,搜寻着那舆图破坏她幸福的歹徒。

而肖柏也总算有机会继续输出了,之前被风剑香耽搁了的这点时间,剑一已经重新给纯金月轮充满了剑气,让他得意再度抛出月轮,继续在大海胆背上搞破坏。

为了让剑招威力更大,毁伤效果更明显,他主动帮剑一想了个名字,还不顾羞耻的高声喊了出来:“吃我一招!超高出力属***斩!”

“食我登龙剑啦!”

剑气再度纵横交错,又切断了一大堆甲刺,这甲壳上原本茂密的甲刺已经被硬生生切出了一片空地,看着就像是程序员的头顶一般。

可饶是肖柏等人通过剑气、妖火等手段造成了相当程度的破坏,大海胆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更没有受伤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肖柏等人造成的破坏太过微弱,没能打醒它?还是说它昏得太深,这样都醒不过来?

剑一那边借助阵眼也察觉了目前局势不尽人意,一边继续传输剑气,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少主,你为何只攻击它背上的甲刺?”

“这是从我爸的故事中总结出的智慧。”肖柏在等待充能的空档时飞快的回答道:“他说他年轻时曾经遇见过类似的怪物,一头浑身长满尖刺的大恶龙,与它斗智斗勇了几百回合,最后发现它身上的刺就是弱点!只要把它身上的刺打断,它就只会趴在地上嘤嘤叫,任人宰割了”

这都是什么没头没脑的故事啊?这前任掌门又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给少主灌输这种没用的知识啊?话说这世上真有那么蠢的生物吗?弱点长满全身?

几尊甲人都听见了肖柏的这番话,忍不住在脑中腹诽了一句。

倒是驭一那边比较认真的劝了一句:“少主,依我看,它背上这些刺,甚至整个甲壳,都不是它的要害,你就算把刺全部砍光,它也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像这种甲壳类的生物,往往需要撬开它的甲壳,才能真的伤到它,少主你不妨寻找一下它甲壳上的边缘和缝隙?”

“我也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肖柏举目眺望,看着这小岛一般辽阔的巨大甲壳,忍不住问道:“你又要我去哪找它的边缘和缝隙?”

“那就不要找了,直接以剑一师兄的剑气,集中攻击一个部位吧,最好能伤到它躲在甲壳里的头部。”驭一又接着说道。

“是了,我这便调整一下我的剑气。”剑一也跟着说道。

肖柏点了点头,吹了声口哨,唤来了小鸽子,让它带上自己和几位小伙伴,朝着大海胆头部的位置飞去,它当时摔下去的时候,整个头都缩进甲壳里面了,所以肖柏也没办法知道它头部的准确位置,只能大致估摸了一番。

不过等到他刚一靠近那个方向,几条触须顿时从那附近的甲刺中伸了出来,袭向肖柏。

小熊顿时大吼了一声,挡在了前面,瞬间便被好十几条触须缠住了,以小熊的力量,竟是挣脱不开?

之前肖柏在另一区域大肆破坏时,这些触须都像是死了一般毫无反应,眼下他一靠近,却主动展开了攻击,这很显然是察觉到了危险,在保护着什么,能证明肖柏的判断是正确的。

越来越多的甲刺变为触须,在空中扭曲着,挥舞着,死死护卫着这片区域,不让肖柏靠近。

不过触须虽然灵活,速度也很快,更是有着能缠绕但并没有控制雷电的能力,硬度也远远不如那些甲刺,虽然成功的将小熊缠住了,但小猫闪电般的出爪,瞬息间便将这些触须全部切碎,救下了小熊,还顺便替肖柏清理出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但也仅限于此了,那些被切断的触须飞快的再生出来,依旧是那么多那么密,把肖柏一行死死的围在了中间,难以寸进。

“你丫是死亡之翼啊?背上长触手的吗?我又不是魔法少女!”肖柏被这些无限重生的触须包围,心头一时间有些急,不禁回想起了肖大牛说过的一些故事。

这时的小熊大概因为先前的失手而愤怒,发出一声咆哮,一把抓住了两根触须,竟是用蛮力将触须硬生生的连根拔起!

这一下,之前还凛然不动的甲壳,终于有了点反应,发出了些微的颤抖,被拔掉的两条触须不再重生,而是飞快的凝实变硬,重新变回了两根细长的甲刺。

看来小熊这一下,才是真的伤到它了。

“别切,别烧,直接拔!”肖柏连忙指挥道。

三位小伙伴们也明白了其中关键,纷纷动用各自手段,开始拔除这些触须,虽然十几根触须的力量能缠得小熊都动弹不得,可单独的一两根触须却无法与小伙们匹敌,只是几息时间,便又有好几根触须被拔了出来。

它们此时所站的位置应该是大海胆的头发,而这番举动看上去有点像是在帮程序员摧毁发际线似的,这便导致甲壳的振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不用别人提醒,也能猜到大概是快醒了。

拔头发果然还是很痛的啊

这时,肖柏也出手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把纯金月轮当飞剑扔出去,而是紧紧握在手中,让内里的剑气萦绕在他拳头周围,并且快速旋转着,将一大股剑气凝聚成一个类似钻头的结构。

“亿万破天钻!”肖柏大声喊出刚刚设定好的招式名字,拳头朝着甲壳位置用力砸了下去。

这股剑气本就锐利,高速旋转更是进一步强化了穿透力,又是头尖尾巴粗的形状,肖柏这一拳下去,便像是个脱手而出的钻头一般,溅起了层层碎屑,深深的钻进了甲壳内部,又在外面留下了一个足有一人粗的恐怖创口。

一息之后,一股墨绿色的液体从创口中喷涌而出,像是油田井喷一般,喷得猝不及防的肖柏一头绿意。

这股液体看着恶心,闻起来也是腥臭刺鼻,但是被喷了一脸的肖柏却没有觉得丝毫不适,反而是鬼使神差的舔了舔嘴唇上沾染的液体,还意犹未尽的从脸上黏了一点,送进口中

他居然觉得这液体很好吃,很香甜,是他期待和憧憬了许久的味道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古老而沧桑的声音,带着满腔怒意,嘶嚎道:“狗贼好胆!竟敢毁我道化,噬我精血!本尊与你誓不两立!”

正文卷 281.我能反杀!

完蛋,boss醒了,还狂暴了肖柏听着对面那怒意满满的腔调,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咯噔

这时,大海胆那张马脸又从甲壳里伸了出来,可以看见它额头上还残留着伤口,正在往外冒着那很美味的绿色液体,看上去像是头破血流的样子。

但肖柏心里还是清楚的,在boss硬直的这段里,他们没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也就给它头上来了一下,还拔了几根头发,这点伤势,根本威胁不到这等庞然大物的生命。

大海胆的头部露出来之后,再度仔细审视了肖柏一番,又继续咆哮道:“盗天之贼,违逆之徒,云仙余孽”

它一口气给肖柏扣了三顶帽子三个罪名,还不等肖柏反应,又自顾自的宣判道:“每一条皆是死罪!给我死!”

说罢,它身上的甲刺纷纷化作扭动着的触须,每一条上面都缠绕着雪亮的电光,整个庞大的身躯都被电光所覆盖,看着就像一坨硕大无比的蓄电池,很显然是在酝酿着什么恐怖的攻势。

周身都被电流覆盖保护的它,也完全不给肖柏抢攻打断的机会,小伙伴们的妖火喷上去,全都被电流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为接下来的狂暴攻势积蓄力。

而就在它蓄力的同时,又有一些外溢的散乱电流顺着脚下的海水向肖柏等人袭来,层层叠叠,仿佛海浪一般。

水毕竟是导电的,大海胆就趴在海面上蓄力,电流自然会在水面上奔窜,在它身边一个很大的范围内铺开了一层电网,别说抢攻了,连站都没法站了。

肖柏身前当即浮现出几层透明的光罩,那是道一在他身上施加的防护道术,可仅仅只是这些外溢的电流,都一口气击穿了三层防护才被拦下,若是等它完成了蓄力,又会是何等可怕的攻击?

还好道一的反应足够快,连忙在肖柏等人身上施加了一道浮空道术,让它们得以浮在空中,暂时有了个落脚点。

“这根本就没法打啊!”肖柏不禁嘟囔了一句,这个大海胆,别看行动笨拙,能力也不花哨,就是电电电,但这些电实在太不讲道理了,全攻全守,威力惊人,还特别持久,连绵不绝,而它本体更是防御惊人,很难受伤

等于说是一个攻高防高血厚招式范围大持久力强几乎没有弱点破绽死角的主,这tm也太不平衡了吧?这真的是人能对付的东西?

哪怕肖大牛故事里说过的那位雷电法王杨永信也没这么不讲道理啊?

而就在肖柏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海胆的蓄力也终于完成了,只见它仰天长啸一声,身上的电流顿时像是火焰爆炸那般,数不清的电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层电浆,又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光幕,没有半点死角,以它为中心朝着四周疯狂的扩散开来。

这很显然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也是无法闪避的,肖柏在情急之下只能寄希望于肖大牛的物理学,将理论上绝缘的黑色书箱挡在了身前。

下一息,这道由电浆组成的光幕席卷而过,一直蔓延到之前肖柏所在的沙滩,所经之处再无半点完整的物体,水下的礁石和珊瑚像是被高温炙烤过一般,溶解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岩浆,又在海水的冷却下迅速凝结成一坨坨黑色的疤痕;沙滩上亦是一片焦黑,砂砾都被溶解成一股股红色的暗流,像是在沙滩上刻出了几道血痕一般。

恐怖如斯!

但如此骇人的招式,果然无法像之前的落雷那般持久,施展完这一招的大海胆甚至都急促的喘息了起来,嘴里还喷出了一股墨绿色的液体,看来即使是它,要发动这种层次的招式也不是毫无代价的。

然而没有关系,这种强度的威能席卷过会,所有敌人都应化为尘埃,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抵御的力量。

“即使再怎么胆大包天,在天道的力量面前,也只是一缕尘埃。”大海胆用嗷嗷嗷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又抬头朝天上望了一眼,想要看看已经化作飞灰的肖柏从空中散落的惨状,这会是它最喜爱的一幕。

结果它只看见了一坨黑漆漆的东西,似乎是留下了全尸的肖柏?然而却倔强的漂浮的空中,并没有随风散落成一捧飞灰。

“这”大海胆那张马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震惊的神情,它之前与肖柏接触这么久,脸上有过愤怒有过疑惑,但还从未有过这般的震惊,因为不管肖柏是个多么罪大恶极的小虫子,也终究只是小虫子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可以轻松摁死的玩意。

可眼下看来,这小虫子似乎有点咯手?

这团黑色,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我感到一丝心悸?大海胆凝视着半空中那团漆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别开了视线,又大声嚎叫道:“不!这不可能!”

话音刚落,天上那团漆黑散开,露出了一个只剩下半身的人,上半身像是被整齐的切断掉了,非常凄惨。

“只剩下了一半?”大海胆有些疑惑,但紧接着就看见一缕缕电光突兀的浮现,在那半截尸体的上半身位置开始凝聚,而从它身后,又跳出来三只周身都燃烧着紫黑色妖火的怪物,正是肖柏的三位小伙伴。

此时的小猫身上那一道道漆黑的纹路像是烧起来了似的,化作一道道紫黑色的火焰纹路,包裹着它的全身,让它看起来像是被妖火点燃了似的;其他两位小伙伴也差不多,都在酝酿着各自的最强一击。

大海胆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危急,虽然都是一些低层次的攻势,但却足以给自己造成伤害,关键是它刚刚放完大招,还需要再多一些的时间喘息,此时正是它最虚弱的时候。

可对面完全不给它喘息的时间,只听见那个剩下半截的身体朗声说了一句:“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

接着便看见一道电光组成了一把巨剑的形状,上面积蓄着一道道锐利的剑气和一股股霸道的剑意,就像是一位强大剑修挥出的剑一般,朝着大海胆劈头盖脸的砍了下来;三头天妖也齐齐发出一声怒吼,从口中喷出三股妖火,萦绕在那道电光之上,将原本银白色的光芒染成了邪异的紫黑色。

看着这柄劈来的巨剑,饶是大海胆也没敢硬接,身边密密麻麻的触须连忙插入周边的海水里,疯狂的划动着,像是一柄柄船桨一般,似乎想要带着这艘大船逃离眼前的危机?

紫黑色巨剑的势头很猛,速度也很快,想用这么纤细的触须带动一座小岛般的庞大身躯来躲避,无益于痴人说梦,但大海胆的心里却是清楚得很,它根本无需完全避开这招,只需要让身体偏离一个小小的角度,让这一剑别伤着自己的要害即可。

可就在它努力闪避的同时,半空中那半截尸体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

“定!”

大海胆那成百上千条触须顿时一滞,不再搅动海水。

虽然只是不到一息的停顿,非常短暂的时间,但也足以让它错失最好的闪避时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巨剑劈在自己头顶。

“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大海胆的头部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一大股墨绿色的血液像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让天上下起了一道绿色的雨,那高傲的头颅随之垂下,庞大的身体不再挣扎,像是死了一般。

这时,半空中的肖柏解除了与班长的合体状态,穿着一件环锁甲的上半身重新浮现,他任由墨绿色的血液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贪婪的张开嘴,品尝着这世间仅见的珍馐佳肴。

局势转折的有些奇怪和突兀,原本还一筹莫展,眼看着就要被电成飞灰的肖柏,竟是突然间完成了反杀?从他举着黑色书箱企图抵御对方攻势,再到大招结束,他展开反击,这中间不过间隔了几息时间,他又是如何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反击的准备的?

换上盔甲,与班长合体,和小伙伴们发动合体技,这么一连串复杂的过程,显然不是几息时间里能够搞定的,甚至都不够他设计出这套复杂的反击攻势。

这就得让时间回溯到他刚刚举起黑色书箱那一刻了,当那层可怕而炙热的电浆与黑色书箱接触的一瞬间,这盏平日里又当板凳又当床还兼职外挂的书箱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化作了一坨漆黑黏稠的液体,反过来把肖柏和三位小伙伴整个包裹了进去。

肖柏心里不由得一慌,但很快又重新安定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黑色书箱为什么自己动了,也意识到了它或许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件家什,但他还是坚信书箱不会伤害自己,毕竟这可是从小陪伴他一起长大的东西。

被包裹在书箱内部,肖柏的五感似乎都被屏蔽了,看不见,听不见,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集合剑一的剑气,自己的符,三位小伙伴的妖火喷射,将它们汇聚在一起,便能对这个原本无从下手的大海胆造成有效伤害

这个念头是突然冒出来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涌出这样的想法,而且按照常理来说,剑气,符,妖火,这是三样根本不搭边的力量,混合在一起本应是相互冲突,相互抵消的,理论上完全不可能融合,甚至一不小心还会引起反噬,未伤人,先伤己。

可肖柏就像是已经知道了应该怎么去融合与调配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让它们不再相冲,反而是相辅相成,让彼此都爆发出最极限的杀伤力。

他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原理,也不知道什么法门口诀,只是莫名其妙的自信,明明从未修炼过剑气和妖火,却自信自己能够做到,像个资深的老司机一样,绝不会失手。

我能反杀!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之前塞进书箱里的盔甲,套在身上,又从衣袖里摸出了班长,摆在自己头上,再握了握已经蓄满了剑气的纯金月轮,最后将钛合金直男的符插入腰间,完成了变身。

这一系列准备过程都是在一种下意识的状态下完成的,肖柏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像是有别人在操控他的身体一般,但是又感觉不到意识被控制的迹象,这一切又都是他自己想做的,要做的。

这状态,有点像之前借助星一的力量让大海胆坠落那时的感觉。

而三位小伙伴也不用他提醒,也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般,做好了配合的准备。

接下来,便是他在半空中凝聚出那柄汇集了三种力量的巨剑,再举剑下劈的一幕了,那三股力量果然被他控制得很好,如臂指使一般;而下劈的角度和力道,也是浑然天成一般,肯定会劈在最合适的位置,一击便能重创,甚至击毙这头不可一世的大海胆。

等到大海胆沉寂之后,肖柏这才从先前那股玄妙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从半空中缓缓落地。

可下一息,他突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头疼,无数的念头疯狂的涌进他的大脑中。

我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跑来和这么恐怖的敌人战斗?

这大海胆好可怕,即使是尸体都让我瑟瑟发抖

为什么我可以同时控制三股力量?为什么我知道大海胆的弱点?

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

头疼欲裂的他跪倒在沙滩上,双手抱着头,身体不停的颤抖和挣扎着,嘴里更是疯狂的蹦出一个又一个的没人能听懂的音节,像是在呓语,又像是在哀嚎和惨叫。

三位小伙伴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趴在原地不停的哀嚎着,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这大概就是肖柏所付出的代价吧?

而就在他无法动弹,只能原地抽搐的时候,大海胆的尸体上却突然裂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悄悄钻出来一条海蛇形状的生物。

正文卷 282.最后的黄雀

那条有着巨蟒般大小的海蛇从甲壳里钻了出来,从那对三角眼里射出了愤怒、怨毒,又混杂着恐惧的目光,正冷冷的打量着在沙滩上满地打滚的肖柏,蛇口大张,露出一长排又密又尖的獠牙。

此时的肖柏和三位小伙伴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简直和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这大海蛇凭借那庞大的身躯和一口毒牙,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收割走他们的性命。

说来也是有些讽刺,之前大海胆使出浑身解数,发起了好几轮惊天动地的攻击,结果都没能奈何得了他们分毫,最后反而是莫名其妙的自己倒下了?

大海蛇心念一动,作势便想游去岸边,可粗壮的身躯刚一动弹,视线却突然落到了肖柏身边的黑色书箱上

黑色书箱一动不动,看着和普通家什没什么区别。

可大海蛇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存在一般,尖头蛇脸上露出一副很人性化的,瞠目结舌的表情,浑身的鳞片更像是炸毛了一般树立起来,连忙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海里,像条泥鳅似的逃之夭夭了。

随着它的仓皇而逃,原本栖身的那小岛一般的身躯也开始飞快的风化龟裂,化作一大片残骸和碎屑,漂浮在海面上,把这片海滩填得满满当当的,看着像是遭受了生化污染一般。

在这摊碎屑之中,更有一块的形状最为特殊,形状像个大菠萝,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粗短尖刺,通体灰白,正被海浪的潮汐推上沙滩,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黑色书箱旁边,轻轻的碰了一下。

结果下一秒,这灰白色的大菠萝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黑色书箱则依旧屹立着沙滩上,不动如山,等待着下一个敢靠近过来的,不知死活的玩意。

至于一旁依旧捂着头打滚的肖柏,此时已经稍微消停了点,只是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战场后方,风剑香的分身飘在空中,死死盯着那个浑身包裹着黑色旋风,也在仓皇逃窜的身影,有些犹豫,要不要趁势追杀一番?

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对方可是凶名赫赫的魔徒卫广,当今的魔门魁首,论实力更是比风剑香本体都墙上一截,更不用说分身了。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但似乎又什么都没做?打了个酱油就跑了?

卫广并没有与风剑香动手,倒不是说他怕了区区一具分身,而是眼下整体的局势于自己不利,贸然动手,恐生变数,并且后面鬼佛和血妖那边已经得手,往天上射出了传讯烟花,此行的主要目标已经达成,那自然还是见好就收,不要去作死了。

当风剑香分身过来寻他的时候,恰好就是大海胆放大招的时候,那惊天动地的气势把卫广都唬住了,根本不敢再往前凑,只得快速后撤,免得被波及到。

但他不能飞,只能在地上跑,自然就被同样在逃的风剑香给发现了。

“凭什么你还能飞啊?”当时的卫广很是不服的嘟囔了一句。

很快的,大海胆的大招放完了,一阵将黑夜映照成白昼的电光闪过后,饶是距离战场已经足够远的卫广都感觉到身体有些酥麻,头发更是被余波电得根根直立,看着像是杀马特贵族一般。

隔得这么远都会被波及,那么战场中心的天妖使肯定已经死了吧?卫广心头顿时一松,打算回头收拾掉风剑香这小娘皮的分身,再回去战场中心看看能不能捡点漏子。

但很快的,那边突然又爆发出一大波气势,里面有剑气、妖气,以及一股卫广从未接触过的神秘力量,三种庞大的力量被什么人整合在一起,汇聚成了一股方才那波闪电的力量波动,让卫广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天妖使居然还活着?并且准备展开反击?卫广心头一凝,总算是抛弃了心头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准备跑路了。

这两个非人的怪物太可怕了,随便一动手都这般声势浩大,自己稍微被余威波及一点怕是就灰飞烟灭了,这样的战斗,哪里还有自己插手的空隙和余地?更何况天上还跟着个八圣候补的分身,也是个难缠的角色,关键是她还能飞,自己却不行,真要交手,太过被动。

权衡利弊之下,逃跑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且卫广本来就很擅长逃跑

还好,风剑香也忌惮着他的凶名,更是担心背后肖柏的情况,没有追杀,而是调头飞回那片沙滩。

这时的肖柏已经安静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脸色一片惨白,眉头更是紧皱着,呼吸非常急促,像是在做噩梦一般。

三位小伙伴却已经不见了,之前被海水冲上沙滩的那些甲壳碎片也不见了,也不知道被谁给捡走了,只有肖柏独身一人躺在这片被烤得焦黑一片的沙滩上,身边立着一盏黑色书箱。

风剑香连忙扑了过去,先是给肖柏把了把脉,居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大概是认为肖柏并无大碍?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肖柏那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凌空暴毙的脉象里摸出安心感的

接着,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掏荷包,想给肖柏喂药,俏脸还有些羞涩,大概是觉得肖柏如此痛苦,肯定是难以下咽了,得靠自己用嘴来喂他吃药

结果摸了半天,她才记起这只是具分身,肯定是没办法给肖柏喂药的。

风剑香只好以公主抱的方式横抱起肖柏,带着他飞向连镇。

至于黑色书箱,则被她丢在了原地。

她根本不敢碰这东西而且她也多少也听过点这东西的神异,知道它丢不了。

等到风剑香抱着肖柏飞远了之后,孤零零的黑色书箱微微抖了一下,接着便缓缓沉入了下面的沙滩里,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连镇一片灯火辉煌,大街小巷都贴着照明用的明光符,亮堂得像是白天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过节,可镇子里却是一片鸦雀无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街头巷尾更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混乱景象,四周散落着各种衣物杂物,看不见一个人影。

因为人全被驭兽泽疏散了

为了不让肖柏白白牺牲,驭兽泽爆发出了一个大门派应有的底力,清幽老道更是不惜血本的动用的道门大阵,稳定民众心神,让他们能以最快速度逃跑,而不是贪恋家里财物,最后在各种小动物和鲲鹏卫的帮助下,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疏散了连镇群众,肖柏那边还没打完,这边人都已经跑了,创下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快的疏散记录。

代价就是自己老巢那边被魔门掏了,来不及回援,让卫广等大魔头轻松得手了。

不过还好,鬼佛和血妖非常收敛,不敢节外生枝,只是胁迫赵公子交出了琉璃晶蕊,便抽身逃离了,倒是没有害了赵公子性命,也没威胁到留在驭兽泽的黑皮和小美公。

他们毕竟就两个人,冲进别人老巢已经很冒险了,外面还有鲲鹏卫的支援,哪里还敢轻举妄动?拿了东西自然是赶快跑路,至于那赵公子,既然已经乖乖交出了东西,那也不至于谋财害命了,毕竟是皇亲国戚,最好不要结下血仇。

于是乎这妖仙乱世,魔门浑水摸鱼,本应是死伤惨重,生灵涂炭的一场浩劫,结果最后在肖柏的努力奋战和魔门的自我克制之下,居然奇迹般的没有造成多少伤亡?

然而保护了一方平安的肖柏,此时却要面临一个医生都找不到的窘境,甚至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倚在墙角,借着那一点点的屋檐遮风挡雨,凄惨得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原来当风剑香抱着他回到连镇后,都没来得及找个地方安顿他,这具分身的时限便已经到了

不管念化分身是多么玄妙的法门,终究不是没有限制的,更何况距离还隔了这么远,风剑香能用分身把他抱回连镇,已然是尽了最大努力。

身形正在不断的变淡的分身只能把肖柏放在一处看起来还算干燥的屋檐下,都来不及替他找条毯子棉被啥的,下半身便已经消散不见了,风剑香急得快要哭出来,只能抓紧最后的时间,轻轻摸了摸肖柏的脸颊,柔声说道:“小白,你一定要没”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分身便已经彻底消散,只留下昏迷不醒的肖柏一人,但还好他的情况已经逐渐稳定,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安定了许多,看着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吧?天上的倾盆暴雨也随着大海胆的离去而逐渐变小,此时已经只剩下连绵细雨了,等到驭兽泽的人回来捡走他,应该就能脱离窘境。

可就在这时,本应空无一人的街巷,突然冒出来了八条人影,从多个方向围成一个弧形,朝着昏迷中的肖柏缓缓的围了上去。

他们步伐稳健,身形肃杀,手里握着刀枪棍棒各种武器,保持着沉默,一点一点靠近过去。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他们脸上的面具上,手头的各种武器上,再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每一滴都像是在奏响一道死亡的音符。

正是从头蛰伏到尾的八位东海剑圣!

他们才是这场动乱中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那只黄雀!

在清幽老道动用道家阵法通知全镇撤离时,他们非但没有跑,反而是冲出柴房,盯着倾盆大雨,朝着远方不停的跪拜着。

他们从远方传来的庞大气息中,嗅到了风神大人的味道!

风神亲至,让五位与风神殿有着密切纠葛的年轻剑圣欣喜若狂,他们原本已经认为这次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为首的剑圣吉利太胆小,太迂腐,太懦弱了,是他一直在阻碍任务,回去之后定要告他一状!让神殿处死这没用的老东西!

可当风神出现之后,他们便不再担心任务什么的了,既然风神愿意亲自出手,展现祂的伟力与威能,亲自处决那个亵渎者,那么自己还瞎忙活什么呢?一边跪拜一边高喊666和强无敌就好了。

很快的,远方爆发出了战斗的波动,五位年轻剑圣顿时兴奋得快要高潮了,连三位原本对风神不怎么感冒的老剑圣,都不由得跟着跪了下来,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那隐约传过来的力量波动都让他们为之窒息。

接下来,几股恐怖的波动传过来之后,战斗结束了,风神的气息消失了。

但夷人剑圣肯定不会认为是风神落败了,而是以为风神已经让那祸首灰飞烟灭,回去继续接受供奉了,于是他们便打算好好享受一番胜利者的愉悦,好好的欢呼雀跃一番,再顺便从空无一人的民居中顺走点财物。

连镇富饶,他们这些天下来可是有目共睹的,是时候收刮一波,好好缓解一下这段日子只能蹲柴房的憋屈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找到连镇大户的家,风剑香便抱着肖柏回来了,此时的肖柏经历了一连串的折腾,脸上的易容早就花了,已然露出了真容,那自然是被夷人剑圣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祸首居然还没死?居然能从风神大人的伟力中逃掉?

但他看上去似乎很虚弱?而抱着她的那个女人也是身形萧索,油灯枯尽,快要不行了!

这等同于自投罗网,自掘坟墓,自取其辱!夷人剑圣们兴奋得都开始乱用成语了,这祸首的头颅,可是能换来一大笔赏赐的!饶是稳健的剑圣吉利都为之动容。

于是他们便行动了,准备吞掉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随着夷人剑圣们的一步步靠近,昏迷中的肖柏被身体本能的危机感所催促,勉力的睁开半边眼睛,看见了这几道模模糊糊的,带着赤裸裸恶意的身影。

他想要反应,但身体却是沉得像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脑子更是晕成一团浆糊,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这下完了肖柏心头默默的叹道。

正文卷 283.家人

此时的肖柏已是砧板上的肉,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而这群夷人剑圣们也并没有急着割他脑袋,反倒是以更加谨慎和小心的姿态缓缓逼近过来,这块馅饼实在太大太香了,让他们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埋伏,阴险狡诈的华国佬最喜欢搞这套了。

直到他们逼近到距离肖柏只有几步的距离,随便上前两步就能取他性命时,臆想中的埋伏总算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肖柏衣领里钻了出来,又跳到肖柏面前,护住肖柏,对着敌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嘤~嘤嘤”

居然是嘤嘤草?

它的叫声有气无力的,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行动也非常勉强,状态并不比肖柏好多少,可它还是勇敢的挡在了肖柏面前。

“什么鬼东西?”一位年轻的剑圣仔细看了看可怜的嘤嘤草,都不屑于出剑,很随意的一脚,像是踢垃圾一般,把它踹飞了。

“嘤~”嘤嘤草惨叫一声,落到肖柏身前的一片水洼里,再也站不起来了。

肖柏气得想咬牙,却是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向稳健的剑圣吉利得出了判断,“那么便按照约定,大家一起上,一人给他一剑,平分功劳。”

其他几位剑圣纷纷扬起了手头的刀枪棍棒,准备分享这块香甜的功劳。

唯有剑圣一郎没有动,只是冷冷的撇了肖柏一眼而已,他还不屑于对着没有反抗能力的对手出剑。

而就在剑圣们举起武器,狞笑着朝肖柏捅下去的这个瞬间,天上的连绵细雨突然停了。

雨停了,并不是天上没有下雨了,而是雨点停滞在了空中,一滴滴圆润的雨点包围着在场众人,水滴的晶莹曲面上印下了每个人的面容。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传来,在明光符的光照下,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从中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个极美的人,就连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容颜,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华丽的裙摆拖在身后,就像是从仙境降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她身上没有外溢出丝毫的气息,只有源于本身那高雅而圣洁的气质,像是个没有半点修为的普通女子。

可夷人剑圣们却顿时为之一滞,脸上浮现出或长或短的失神,为这绝世美颜而倾倒。

然而在短暂的惊艳之后,他们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并不是被人施咒而无法行动,而是体内的本能隔断了大脑的指挥,让他们只能因为恐惧而颤抖,无法再做出多余的反应。

唯有剑圣吉利的修为够高,还能勉强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依靠着手中长剑的支撑,颤抖着,缓缓下跪,哆哆嗦嗦的说道:“还还望白圣,留我等全尸”

那女人并未理会他,更像是没有看见这八名凶神恶煞的夷人一般,径直越过了一动不动的他们,来到肖柏身前,弯下腰,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

因为视力还未完全恢复的缘故,肖柏都没能看清这女人的样子,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温暖味道。

家的味道,能让人平静的味道。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像是沉浸在了一场美梦之中,嘴角微微翘起了些微的弧度,仿佛在微笑。

女人轻轻的抱起他,又顺手捡起一旁的嘤嘤草,依旧当那八位夷人不存在一般,作势便转身离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天上的雨滴又重新开始下坠,而那七位亮出兵器,准备朝肖柏下毒手的夷人剑圣也随之双目圆瞪,从嘴角溢出一股污血,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顷刻之间,七位来自东海的强者便没了气息,唯一还能站着的,只有之前没打算下手的剑圣一郎。

“等等等”他勉力开口,叫住那准备离去的女人。

女人停下了脚步,微微偏了偏头,冷冷的问道:“活着,不好吗?”

剑圣一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生命与剑道之间做出了最后的选择,缓缓说道:“这十年来,我一直在磨砺自己的剑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遇见你,为当年之事做个了断。”

或许是因为心中已有了觉悟和极意,他不再感到恐惧,连说话都流程了许多。

“哦?”女人的头又稍微偏了几分,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吧!”

“喝啊!”剑圣一郎大喝一声,摆出了一副居合的架势,左手紧紧握住剑鞘,右手虚握着剑柄,冷冷的说道:“剑圣一郎,参上!”

“我的觉悟与极意,便让你见识一下吧!”

说罢,他便朝着女人挥出自己酝酿了十年的那一剑。

一道银光闪过,一郎已经像是瞬间移动一般,逼近到了那女人的面前,手中的剑刃距离她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庞仅有一尺之遥。

女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转过了身来,一手抱着肖柏,另一只纤纤玉手则轻轻的夹着那锋锐的剑刃,让它再难寸进。

仅仅只是这最后一点点的距离,便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下一秒,以两人为中心爆开了一圈气劲,将周围的雨滴纷纷切碎,又在周围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剑痕。

女人依旧毫发无伤,而剑圣一郎的身后,却出现了一道深邃的沟壑

“倒是有了几分一字剑的神韵。”女人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多谢指教吾身甚幸”一郎平静的说道,脸上流露出了一副释然的笑容,背后喷出了一大捧鲜血,缓缓的倒了下去。

“也算是个人物,可惜了”女人感慨了一句,重新抱起肖柏,悄然离去了。

等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驭兽泽的陆掌门和清幽老道才来到案发现场,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夷人剑圣,又看了看周围墙上的剑痕和那道沟壑,最后才把视线落在嘴角含笑的一郎身上。

凭借他们的经验和修为,倒也不难脑补出事件经过。

“崩云劲?”陆掌门低声问了一句。

清幽老道点了点头,又看着剑圣一郎的尸体说道:“此人能让极凰施展出白氏绝学,倒也算个人物了,好好收殓吧。”

至于其他未被提及的人,便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便是。

“可白圣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连镇?”陆掌门又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为了某个人而来吧?”清幽老道凝视着之前肖柏倚过的那处墙角,那里还残留着些许痕迹。

与此同时,已经逃得老远的三位魔门巨擘,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遥遥望向了连镇的方向。

“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卫广不解的问道。

“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血妖也有些后怕的问了一句。

“或许只是机缘巧合。”鬼佛双手合十,不停拨弄着手中念珠,低声叹道:“辛哉,辛哉”

这个女人仅仅只是惊鸿一瞥的亮相,不动声色的杀了几个夷人,再带走了肖柏,明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惊得各方震动?

因为她是白氏家主,八圣第一,极凰白瑟。

但肖柏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他很舒心的睡到了自然醒,觉得身下的床铺很软,被窝很暖,而且还有什么人在不停的摸自己的脸。

应该是黑皮或者小美公?她们就喜欢摸自己的脸;而瞎子喜欢直接用嘴亲,小萌儿喜欢轻轻的舔,应该不是她俩

肖柏迷迷糊糊的想着,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了一块陌生的天花板,身旁还坐着一个好看的女人,昨晚就是她救下了自己吧?

等到他看清那女人的容貌之后,心脏不由得用力跳动了几下,有些紧张又有些惊喜的喊道:“妈?”

“不要乱叫!”那人轻轻揪了下他脸颊,“我是你姨。”

“咦?”

“嗯,乖”

肖柏连忙从床上做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和自己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惊讶的问道:“姨?”

肖大牛倒是说过他还有姥姥家,可没说过家里还有个年轻漂亮,还和自己妈妈长得一样的小姨

“看你这么惊讶的样子,你爸没和你说过我?”肖柏的小姨,也就是白瑟笑着说道,手上倒是忍不住把玩着肖柏的脸,又补充了一句:“还好长得像我姐,不像你那个丑鬼老爹。”

看来她和风剑香有着相似的爱好?

“你小时候,还只有小猫那么大的时候,明明很亲我的,怎么长大了反而还生疏了?”白瑟继续说着,手上倒是很霸道的揽着肖柏的脖子,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又笑嘻嘻的说着:“小白儿,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肖柏原本还有些紧张和局促的,可是被这么一抱,倒是瞬间就安心了下来,大概因为白瑟不仅和妈妈长得一样,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被她抱着,特别安心。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白苒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白粥走了进来,很自然的对着肖柏说道:“哥,你醒啦?”

“白苒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肖柏惊讶的问道。

“这是你家,她是你妹,不在这里在哪里?”白瑟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白苒和自己交待过的事,又忍不住笑道:“说起来,你居然还想着和自己妹妹义结金兰?”

肖柏不由得愣了一下,当初他好像还真说过这事,只是后面被白苒委婉的拒绝了。

哪有真的兄妹之间斩鸡头烧黄纸的说法啊?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肖柏顿时觉得一阵头大,明明脑子里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搞清楚,结果突然又冒出来两位家人。

“我是你妈妈的双胞胎妹妹,我叫白瑟,你应该听过我名字吧?”白瑟慢慢的说道。

“如雷贯耳,如雷贯耳!”肖柏苦着脸,“只是我爸没说过我还有个那么厉害的小姨”

“你妈妈叫白锦,我叫白瑟,你就没有过这方面的联想吗?还真是不像你爹啊,他可是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人。”

其实我也喜欢胡思乱想,只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事而已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

讲道理的话,他们一家在大荒山过得够清苦了已经,吃串糖葫芦都是了不得的奖励,怎么会想到自己还有一家显赫的亲戚?

白瑟又接着说道:“小苒是我女儿,也是你爸的女儿。”

她的话音非常平静,但里面的信息量确实很劲爆,让肖柏一下子都有些懵了。

“不过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白瑟解释了一句,冲着一旁的白苒点了点头。

“哥,你可别被吓着了哟。”白苒放下了手头白粥,身上的白嫩肌肤逐渐的变青变硬,最后变成了一尊完全由金属构成的甲人。

如果不是肖柏经常和甲人这种奇怪的生物接触,怕是真的要被吓一跳

不过白苒这番突然的变化倒是足够让人惊讶,也足够让人失望了

好不容易有个乖巧可爱懂事又烧的一手好菜的妹妹,结果是个假人?

“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凤羽翎衣,严格来说,白苒其实是凤羽翎衣的器灵,器灵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你爸那些故事里经常出现的。”白瑟又继续说道,“她本是我的兵器,却被你爸孕育出了器灵,所以算是我们两人的女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肖柏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继续胡思乱想。

上一个妹妹小萌儿稀里糊涂成了未婚妻,第二个妹妹白苒变成了凤羽翎衣,合着我就不配有妹妹是吧?

不过他倒也明白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肖大牛书里关于钛合金直男那段为什么会说凤羽翎衣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初觉得这个说法太离谱太扯淡了,距离肖柏太远,结果现在看来,竟是一点都不离谱,一点都不远,还恰到好处,安排得明明白白。

话说和自己妹妹合体这种事,想一想,好像还有点刺激的样子?

正文卷 284.眼下最紧要的问题

白苒虽然只是具盔甲上的器灵,却是乖巧懂事听话,尽享宠爱,可是名副其实的白氏大小姐。

只不过对外面,甚至是对白氏的旁系亲戚的口径,倒都说她是白瑟那很早就夭折的大哥,也就是肖柏那短命大伯的女儿,只是过继到了家主白瑟名下,双方以母女相称。

反正白氏的嫡传就剩了白瑟孤零零一人,想怎么说都无所谓了。

可如今的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白氏真正的嫡长子回来了。

虽说当年肖柏的父母后来私奔了,但当时完婚的时候可是肖大牛以赘婿身份入赘的白氏,那么在情理上肖柏应该算是白氏的孩子,而不是他肖家的。

所以再介绍了一下仅剩两位的家庭成员,感受了一番久违的家庭温馨后,白瑟便提及了她眼下最关心最在意的那个问题:“我听小苒说,你自个跑去泉城那什么林氏当赘婿了?”

之前明明还温柔和蔼的白瑟,在提出这个问题时,瞬间就变成了一副古板的脸,语气也冰冷了好几分,身上也随之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一下子便从和蔼可亲的小姨变成了那尊名震天下的极凰,这无疑是在提醒肖柏:小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肖柏都不敢与她对视,连忙垂下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小白儿,你知道我当时听见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白瑟用力捏着肖柏的脸颊,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完全不敢搭话,只能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挣脱白瑟的魔爪。

但八圣首席的手段,又岂是他能抗衡的,饶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也是挣脱不开。

“我当时就在想,要不要找个借口把那林氏给灭了?”白瑟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灭掉一个世家豪族在她眼中就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呜呜这小姨好凶,好不讲道理肖柏忍着痛,在心头腹诽了一句。

可白瑟却像是听见了他心声一般,又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小姨我很凶?很不讲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和你爹故事里那些大魔头似的?”

肖柏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得继续默不作声。

“小白儿,你是不知道我的苦,也不知道咱们家的苦,咱们白氏,可就剩咱们三口人了,你又是唯一的男孩,那林氏竟是趁着你不懂事,想拐走咱们家最后的一点血脉,这和灭我白氏一族又有何区别?”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严峻的事,也难怪白瑟会如此生气了,可就算是这样,她训斥肖柏的语气也远远算不上严厉,惩罚也不过是揪脸颊,甚至语气都很快变得温和了下来,还松开了肖柏的脸,替他揉了揉痛处,可以说是非常宠溺了。

不宠不行啊,延续血脉的唯一希望了。

“后来我气稍微消了点,也就不打算深究此事了,只是写了封信送去那林氏。”白瑟又继续说道,“他们林家三兄弟就急急忙忙的过来赔罪了,财物送了一大堆,昨天才走的,也幸亏是他未曾亏待过你”

肖柏听到这里,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林海山一向的忠厚救了他们家一命,他那时对肖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也是发自真心的关怀与喜爱,连两个女儿都贴上去了,这或许才是白瑟放他一马的主要原因吧?

倘若他当时不念旧恩,把肖柏当包袱累赘啥的任意欺凌,那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不过此事虽是揭过了,但你和那林氏二小姐的婚约便只能作罢”白瑟又继续说道。

呃自己以后不能娶小萌儿了?那不就只能娶瞎子了?小萌儿继续当自己妹妹?肖柏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顿时觉得有些不舍。

可能是因为他的想法直接在脸上流露出来,让白瑟轻易就看穿了,当即又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瞧你那猴急的样,小姨还能不让你娶媳妇了?林氏那俩闺女我也见过了,倒也生得俊俏,尤其是那二小姐,白毛白丝小萝莉,那可是你爹当年最中意的款式所以我也没想过当什么封建家长棒打鸳鸯,你想娶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

“诶?”肖柏听罢,不由得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白瑟居然如此开明?完全不忌讳小萌儿的异象?不过什么又叫老爹最中意的款式啊?

“只是什么?”他又连忙追问道。

“那丫头还太小了,才12岁,用你爹的话来说,这是在犯罪!你想娶那小萌儿,得等她再长大一些再说了。”白瑟很认真的说道,“但你的婚事却已经不能再拖了,你已经16岁了,务必在今年之内,最好就是这个月,甚至明天就完婚!”

在这个十四五就能当爹妈的时代,肖柏作为白氏嫡传唯一的男丁,十六岁都还没结婚便已经是大逆不道了,白氏这可正儿八经的在经历着绝后危机,也不能怪白瑟操之过急了。

“诶可是我都不太懂什么是婚姻和爱情啊?”肖柏也没想到小姨会如此着急,有些无奈的问了一句。

“你以为这世上的夫妻,又有多少懂得什么是婚姻和爱情的?”白瑟反问了一句,“生存繁衍,传宗接代,比什么浪漫和情调重要多了。”

“可是今年这都十月了呀?我又去哪里找人和我结婚?”肖柏又问道,眼下愿意和他结婚生孩子的女孩,只有四年后的小萌儿和三年后的瞎子,结果白瑟要他今年就完婚,他又上哪去找人?带上一票白氏恶仆上街强抢民女不成?

“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老实,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白瑟没好气的说道,“我都打听过了,你以前还在泉城的时候,便和那林氏大小姐天天成双入对的,人家也早就卿心于你,定情信物都换过了吧?”

“后来去了松涛院,身边更是环绕着形形色色的女生,走哪里都被一众女生围着,这些可都是你妹妹告诉我的。”

“还有你那个不喜欢我的童养媳,有事没事就在江湖上散播些风言风语,说你肖柏是她砺剑阁的女婿,这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是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姨居然对自己如此了解?不由得扭头用质问的眼神望向了白苒,结果白苒却是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卖了个萌。

而白瑟装作没看见这点兄妹之间的小互动,又自顾自的说道:“所以你别和我说什么身边没有女孩子,在这方面你可比你爹强多了,看不出来还是盘花心大萝贝?”

我不是,我没有,我和她们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肖柏在心头辩解道,却是完全不敢把这番话说出口。

“你要娶的话,可以先娶那林氏大小姐,虽说林氏地位低微,有些配不上我家大少,但贵在是户忠厚人家,能省了不少麻烦”白瑟打起了心里的算盘,开始给肖柏挑媳妇了。

“不过我倒是更看好那个蛮族公主,此女听你妹妹描述,身材好生养,出身倒也不算差了,和你倒也般配,就是皮肤黑了点,以后生出来的宝宝怕是不够可爱,不过问题不大,用你爹的话来说,黑皮好舔嘛”

所以说老爹到底给多少人灌输过他那些奇怪的观念啊?还有为什么你们都知道黑皮好舔啊?我和她相处那么久了都没机会舔,你们就知道她好舔了?肖柏在心里大声吐槽道。

白瑟这次没能听见他的心声,还在继续对肖柏身边的女孩评头论足:“至于那个叫雅儿的魔女,我和松涛院那边打听过了,有些烫手,但对咱们家而言没什么影响,她的实力和潜力倒是配得上你,以后能让咱们家更进一步,还是你爹吹捧过的金发双马尾萝莉就是身材干瘪,不好生养?听你妹妹说,你很喜欢她?之前为了她逞强出头,招惹了一票西域魔人?”

肖柏点了点头,他倒是不介意承认这事,也不觉得招惹探秘会是什么坏事,不惹他们,自己上哪抓壮丁?

白瑟见他爽快的承认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番狐疑的神色,认真的问道:“那林氏二小姐是个白毛萝莉,这魔女又是个黄毛萝莉,你是不是喜欢小的?真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啊!”

“我”肖柏一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白瑟也没深究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夷人女孩,倒也是乖巧可爱,又通琴棋书画这些,还有心跟着你妹学厨,倒也是不错就是出身太过卑贱,怕是不能娶为正妻,只能纳成小妾”

“哦,还有你那童养媳,唯有她绝对不行!”白瑟认真的说道,“这小娘皮,自幼就不喜欢我,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仗着我不会为难她,反倒是愈加放肆了,没点上下尊卑的礼数,这种女人,绝对娶不得!”

她口中这童养媳和小娘皮,不出意外的话指的应该是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但很显然极凰和小极凰之间相处不睦,一个背后狂说另一个坏话;另一个从始至终都没和肖柏说过白氏的事,也不知道她们当年是发生过什么,居然会闹成这样?

“依我看,你就先娶了那蛮族公主吧,我这就派人去北漠提亲,他们应该会卖我几分面子的。”白瑟又自顾自的说道。

“至于后面那些,你倒也不用急,一个一个的娶了便是,最好每一个都能给我生一大堆乖巧可爱的小宝宝,天天围着我叫姥姥,谁叫得最甜最好听,我就给谁买糖吃”

看得出来,这位实力冠绝天下的极凰,也承担着很大的压力,来自嫡传绝后的压力,来自江湖那些风言风语的压力,以至于找回肖柏之后,高兴得都开始做白日梦了。

而肖柏这边简直都想哭了,这还不是封建家长啊?这都包办婚姻了都!完全把自己当成种马了,感情难得回趟姥姥家,就是为了生孩子啊?

他不得不暂时打断了白瑟的姥姥梦,小心翼翼的劝道:“小姨,婚配这种事,咱们可以后面慢慢聊,眼下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吗?”

“这世上还有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的事?”白瑟理直气壮的反问道,不过还是迁就了肖柏一次,把这话题暂时揭过,又问道:“那你想聊点什么?”

“就是我这次的经历”肖柏抓住机会,赶快说了一下自己先前的经过,包括自己脑子里莫名其妙却又自然而然的各种念头,还有心里来路不明的勇气,以及之后的昏迷,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白瑟牵着他的手,耐心的听着,脸色一直没多大变化,似乎只是在听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在听见关键部分时,手上还是突然一紧,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终于,肖柏大概把事情都说完,又跟着提出了一大堆问题,主要都是关于他脑中念头的,明明他后来都感到了强烈的后排,当时又是哪来的勇气冲上去的?这世上还真有个叫梁静茹的?

白瑟听完后,先是凝眉沉思了一阵,又开口安慰道:“你不用为此事太过担心,你那时的状态我大概能猜出点眉目,总之肯定不会是害你,也不是有什么老妖怪要夺舍你,你当时的举动看似鲁莽,但其实是后手的”

白瑟先是安慰了一番,稳定住肖柏的心绪,这才接着说道:“至于这事本身应该说这是你爹迫切想让你继承他的衣钵吧?”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听得肖柏云里雾里的,关键是,为什么又扯上了肖大牛?后手?传承?他这不都过世快半年了啊?一身本领不是已经写在书里都交给自己了吗?

肖柏连忙提出了心头的疑惑,白瑟听罢,答道:“你爹那套东西,怎么可能是只用三本书就能教完的?你后面要学的还多着呢!”

“可他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呵呵”

正文卷 285.往昔

“呵呵”

白瑟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强行岔开了这个话题,改口说道:“总之,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造化,更是你爹当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我爸他”肖柏正欲开口发问,但发现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一时间竟是有点不知道先问哪一个了?

明明一起相依为命的生活着十六年,明明听过了他那么多的故事,肖柏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可自从他过世后,经历过一系列事件后,让他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肖大牛?

白瑟又一次读懂了他的心思,主动开口说道:“你所了解的,知道的,只是肖大牛而已,但肖言对你来说无疑是个陌生人。”

“肖言?这是老爹的真名?他当年究竟干了些什么?以至于后面要隐姓埋名,隐居荒山?”肖柏又连忙问道。

“该做或者不该做的事,他做了很多,却又有些必须做的事没去做”白瑟用一种很模糊的说辞回答道,听着像是在敷衍,可她马上又低声叹了口气,幽幽的感慨道:“他从来就不缺乏成为一名龙傲天的实力,缺的只是决心与勇气罢了,如若不然,你妈妈也不会走得那么早所以他才会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吧?”

这番话,让肖柏不由得回忆起肖大牛佝偻着腰,靠在老树边上喝闷酒的场景,他时不时便会感慨自己为什么成不了龙傲天,以那种追悔莫及的语气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老爹和自己小姨似乎关系匪浅?知道白毛萝莉和黑皮好舔,还知道龙傲天,甚至两人还有一个名义上共同的女儿

他想了想,又抬头问道:“小姨,能和我再说说老爹的事吗?说肖言那个。”

“你若想知道,我自会告诉你,但有件事,你也需想清楚了先。”白瑟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些事他自己没有告诉你,便是因为你一旦知道了,便会牵连进其中这绝不是什么过家家的玩笑,能把他逼得隐居荒山的麻烦,你未必应付得来”

“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听过这些事后,你往后可能就没办法再过上以往的平静日子了;但你如果不想听,我便不会说,你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当咱们白家大少,享尽荣华富贵。”

肖柏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当即便做出了选择:“我想知道,哪怕会招来麻烦,也想知道,我可是要成为主角龙傲天的人啊,不能惧怕麻烦!”

白瑟凝视着他的双眸,在里面找到了坚毅与决心,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感慨道:“你倒是比你爹强多了,他若是有你这样的勇气,也不至于变成那副模样了”

“既然你决定了想听,那便从头开始说吧”

二十五年前的安城,远不如如今这般的繁华,那时的白氏也不像如今这副势大,只算个安城白,距离上州白还有着肉眼可见的明显距离。

但多少也是豪族,名下产业已是遍布了安城,归乡客栈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间。

这里雇了个怪人,据说是长辈见他饿晕在了街头,大发慈悲的给了他口饭吃,招成了小厮,但此獠却一点都不懂得知恩图报,干活笨手笨脚不说,好多粗活还干不下来,又经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风言风语,若不是掌柜着实心善,怕是早就把他轰走了。

这不,桌边的客人正等着他端酒来,他却端着盘子愣在了原地,像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看什么呢?”掌柜没好气的扇了他后脑勺一下,“客人还等着你上酒呢!”

“好好漂亮”被扇了一巴掌的他还是杵在原地,仿佛丢了魂一般。

“什么好漂亮?”掌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位娇俏可爱的少女正在柜台后面清算账目,十分专注的样子,完全不在意四周那些赤裸裸的目光,更不会在乎其中有一股来自这个笨拙愚钝的小厮。

“那是二小姐!正儿八经的贵人!也是你这厮能看的?”掌柜没好气的骂了几句,一把揪住他耳朵,用力一拧。

“唉哟唉哟!”这下他才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还不快去上酒?!让二小姐看见你这偷懒的样子,就不是我留不留你的事了!”掌柜骂着,又在踹了他一脚,催促他赶快动起来。

这二愣子一样的小厮嘴里嘟囔了几句,隐约听见什么‘人权’‘资本家’一类莫名其妙的词汇,倒还是老老实实的干起了活,只是视线总是时不时往那少女身上瞟去。

但从始至终,他也只敢偷看罢了,甚至连稍微靠近一些都不敢,更不用说主动搭话啥的了。

不过他若是真的敢了,这里恐怕也容不下他了。

辛苦忙碌了一整天,等到给马添了料之后,他才回到那间狭小的工棚休息,身体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可是一想到白天见过的那位绝色美少女,心情反倒是不像往日那般沉重和沮丧,脸上居然还能露出一抹简单的微笑?

刚一走进工棚,几位正聚在一起玩骰子的工友便开口打趣道:“傻二,听说你今天盯着二小姐看了好久?怎么?想娶二小姐当媳妇?”

“不不敢的就是看看”他沉闷的答道,也不顾工友们的笑声,自顾自的缩回角落里的茅草铺,这里漏风,又漏雨,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归宿。

但工友们却不打算这般简单的放过他,又有人大声问道:“哈哈哈,这天底下还有傻二你都不敢的事?你可是连鲲鹏卫的军爷都敢戏弄的主,怎么如今变得这般怂了?”

他没有搭话,那次出丑确实是他自己准备不充分的问题,只看着鲲鹏卫大张旗鼓的招收账内谋士,自以为凭借《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些,能给自己谋个好出身,便自信满满的去了。

他先献出一计声东击西,又来了一计暗度陈仓,心想就算不来一出倒笈相迎,也起码能谋个体面的差事吧?

结果别人告诉他,这个世界有人会飞,还有千里眼,你那些伎俩宛如儿戏。

于是他就被当成江湖骗子,直接轰出了军营,临走前还被军汉在腰上用力踹了一脚,疼得他站都站不起来,是像狗一样爬出去的。

幸亏掌柜心善,还愿意给他口饭吃。

为了报答这一饭之恩,他特意给掌柜的科普了下什么是剁手促销,什么是多方联动,希望能帮他改善下店里生意。

结果却被人家当成傻子,起了傻二这个诨号

他最后一次努力,是想要尝试一下账房先生这个职位,结果掌柜的把算盘往他面前一摆,他当即就傻眼了

接连受挫让他多少也算认清了现实,明白了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自己是最丢人的穿越者,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都很难。

他不是没读过书,脑子里知道的也不算少,但是却没有施展的空间,或者没有展示的机会,c有什么用?高等数学又有什么用?会打算盘吗?

早知道就学文了,起码还能当个文抄公

活着,真累

不过就在他已经退化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时候,遇见了她,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偷偷的看着,却让他心里重新燃起了些许的希望

我或许应该再试试别的路子?也许我可以这样他偷偷想道。

可就在这时,工友的一声叫唤把他从遐想拉回了现实,“傻二,快去把马桶洗了。”

他麻木的从茅草铺上爬了起来,默默走向了恶臭不堪的马桶,没人会愿意干这种事,但他必须干,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每个月那点微薄的工钱便会被工友们以各种借口盘剥干净。

告状是没有用的,掌柜对他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了,能给他口饭吃便已是最大的仁慈,想要保住辛苦的劳动所得,只能靠自己

就这样熬过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他又变回了那副麻木的样子,默默的打扫着客栈的门前,为今天的开业做好准备。

可就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宛若天籁的声音:“你好,可以稍微让一让吗?”

他抬头一看,发现昨天那位少女正带着温柔和煦的微笑,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人冲自己笑过了

那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宛如死灰的人生,又突然泛起了点点颜色。

可他都没来得及多品位一番这少女的温柔和甜美,耳边却传来掌柜那杀猪般的叫唤声:“傻二!你这不知死活的,没长眼睛吗?还杵那里干什么?”

掌柜一边嚷嚷着,一边拖着圆滚滚的身躯跑了过来,一屁股就把他撞倒在地,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那少女说道:“大大小姐,您今天怎么来了?”

“妹妹昨天带回来的账目,我看了看还有些疑问,便过来再请教一番”那少女说着,不由得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正傻傻望着自己的傻二,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人就是个傻子,不用管他,咱们进去说吧”掌柜说着,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他的视线,连忙把少女领进了大堂。

大小姐?是昨天那女孩的姐姐么?双胞胎姐妹?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人他依旧坐在地上,有些呆滞的想道。

但很快的,耳边就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工头来了,不给他半点偷懒的机会。

他只好像昨天一样,一边默默干活,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位大小姐。

不过比起昨天的二小姐一直闷头在柜台上写写画画,这位大小姐则显得不是那么的专注,她时不时会抬起头与掌柜讨论点什么,也会对每一位进来的客人露出微笑,就连路过的小厮们,都会得到她目光的赞许与肯定。

她就像是初春那抹和煦的春日一般,将温暖的光芒洒向每个人。

他很想在她面前多转悠一会,却被工头叫去打扫马厩,等到他忙完了回来之后,那位少女已经不见了。

白氏的大小姐,我或许真的连看的资格都没有吧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道。

然而等到第三天早上,正在打扫店门的他却听见了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

“你个傻子,挡在门口干嘛?让开!”

他连忙一回头,看见了白氏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两人样貌几乎一模一样,身上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姐姐温婉大方,妹妹娇俏灵动,一个宛如端庄的牡丹,一个却像是怒放的玫瑰。

好一对姐妹花,好一对绝代双姝。

不过,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机会再看见这对可人儿了,完全没想到她们接连三天都来到了这家生意挺一般的客栈?

他当然不会自以为这是什么缘分,而是意识到这里的账目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白氏姐妹花又一次翻出那厚厚一大摞账本,一边核算,一边和掌柜讨论,相互之间还时不时吵上几句,似乎产生了一些分歧?

偷听下来,好像是妹妹坚持觉得这里的账目有问题,但姐姐却觉得应该信任这位已经干了五年的老掌柜,而掌柜的则在旁边对天发誓,各种表忠心。

“二小姐,我知道这是老太太对你们的一次考验,所以才不让带账房先生过来,还专门安排在我这里,不就是因为老李我一向忠心耿耿吗?老太太这番做法,也是不想让两位小姐难堪啊”掌柜在那边信誓旦旦的说着。

“不是我信不过李叔你,只是以前一直盈利的店,这些年却接连亏损”二小姐皱着那双漂亮的黛眉,怀里抱着本账簿,有些为难的说道。

“咱们这里口岸其实并不好啊,也专门请先生来相过了,说是风水出了点问题”掌柜陪着笑,努力辩解着,“而且咱们这里还养了些苦命人,也是笔花销啊,这都是听老太太的话,行善积德,为咱们白氏积福”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傻二。

二小姐琢磨了一下,黛眉微微一竖,冲着他喊道:“你,过来!”



正文卷 286.我是不是把路给走窄了?

“我知道,他那时候肯定很讨厌我,觉得我刁蛮任性无礼,比起姐姐差太远了”白瑟幽幽的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完全不应该有的苦笑,又继续道:

“但我那年才15岁,就和你这般大,身边所有人都在夸我,全天下的人都在夸我而我为了维持这份虚名,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修炼,对待人接物,人情世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坐在对面的肖柏不太敢搭腔,关于自己小姨的各种传说他可是听过太多了,正所谓世间仅见的修炼天才,一直生活在赞誉和恭维之中才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没想到饶是天才如白瑟这样的人物,也会被几本账簿难倒?

看来即使是天才也是有局限的?

而且自己老爹,或者说那时的肖言,居然会过得如此凄苦?可在他自己说过的那些故事里,哪个主角不是刚刚穿越便能混得顺风顺水?

或者他是真的没有当主角的命吧?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叫住他的话,一切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白瑟突然感慨了一句,似乎很后悔当年和肖言的主动接触?应该是很讨厌他吧?想想也是,明明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美人,却至今未嫁,恐怕是真的恨到极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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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那年还很年轻的白氏二小姐趾高气扬的说着,还很没礼貌的指着傻二的鼻子,质问道:“就是因为养了你这样的人,才让我们客栈年年亏损!”

大小姐连忙拽了拽她的胳膊,想要制止妹妹的无礼举动,可正儿八经的深闺大小姐,又怎么敌得过名震天下的少年英才?二小姐完全不理会姐姐的劝阻,蛮横无理的继续说道:

“我们白家不养没用的闲人!”

傻二愣了一下,心头有些委屈和窝火,他辛苦一个月的工钱,不过才一个银元,还时不时被各种克扣,最后到手的往往就几十个铜子,而自己被掌柜收留也不过才3个月,这里若真是因为多了自己便要亏损的话,那怕是早该倒闭了吧?

他为了保住这份唯一的饭碗,不得不第一次抬起头正视对面那位气势汹汹的年轻女孩,沉声说道:“我会算账。”

“你又说什么疯话?你个连算盘都打不来的东西!”掌柜一下子急了,大声骂道。

“因为我不需要算盘。”傻二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腰,声音也稍微抬高了几分,“几张纸,一支笔即可。”

说着,他便望向了那位很温柔很好说话的大小姐,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清点账目。”

周围听见这番话的人都有些惊讶的扭头望了过来,在这个遍地文盲的年头,算学真不是什么廉价简单的知识,账房先生还算个技术型的体面行当,而一位落魄的小厮放话说自己能清点账目?这已然算是口出狂言的举动了。

“你懂算学?”二小姐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认真打量了一番傻二,嘴角挂上了一抹轻蔑的讥笑。

“比你懂。”他低声答道。

二小姐一下就炸毛了,她最讨厌或者说最怕听见的,便是谁谁谁比自己强,她一直努力让自己永远不要再听见这种话,却没想到一个傻愣愣的小厮居然敢触动自己的逆鳞?

“好!既然敢口出狂言,那便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懂!”二小姐赌气似的把一本账簿拍在桌上,随手翻开其中一页,咄咄逼人的问道:“你来算算,这一页是多少?若是算不出来?就莫要怪本小姐狠辣了,对付江湖骗子,我一向是打断双腿再丢进衙门的!”

说罢,又对着掌柜的吩咐道:“他不是说只需纸笔便可算吗?给他找来!”

“不必了。”傻二突然开口道,“已经算好了,这一页合计26个银元,零8个铜子。”

写账簿的人书法不错,字写得龙飞凤舞的很好看,但代价便是一页纸只能记下寥寥几笔,很是浪费,不过倒是便宜了傻二,瞟一眼就能把这个位数的加减算出来。

这客栈的生意只能算一般,金额也都不大,进出的条目自然也不多,还只是些十位数的加减,别说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傻二了,连小学生都能轻松算出来。

只是因为交易笔数稍微多了点,会显得很乱,如果平时不怎么接触这个,也不懂一些科学计算方法的话,算起来很容易出现错漏。

这与智商和知识储备没啥关系,无非就是个耐心和细心的考验罢了,让傻二这种人来做,其实是有些屈才了,只是这会已经落魄到谷底的他根本没有嫌弃的资本。

在大小姐的支持下,他坐进了柜台后面,抱着三年积累下来的账簿就开始了计算,每一页都是随便瞟两眼,便在纸上写下一个别人不认识的符号,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一年的账便清点完毕了。

“这一年借33金60银43铜,贷10金5银7铜,盈23金55银36铜,再除掉工钱和一些杂项开销,净盈利10金整。”傻二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这一刻,他的眼神不再麻木,脊梁不再佝偻,声音也不再低沉。

账簿上显示出来的金额其实是没有亏损,反而有点小赚,只是数额实在太低了,白氏根本都懒得收,索性留着作为第二年的成本了,等于是没赚到钱。

没赚,就等于亏。

虽然很没缘由,但与他相处了三年的掌柜突然发现眼前这傻子突然换了个人,不再是那条自己心血来潮收留下来的丧家犬了。

一旁的二小姐也听得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会?居然和家里算出的数额一致?而且还这么快”

白氏主家里养着的账房先生,肯定早就已经算过这本账,给出了一个权威的正确答案,和傻二的一致,却和二小姐的有些偏差。

说明她算错了,而且傻二算得比她快了很多

“他算对了?看来真的是位通算学的账房先生呢?”一旁的大小姐笑了笑。

“也有可能是蒙的”二小姐有些不服输的嘟囔道,又把第二年的账簿拍在他面前,凶巴巴的说道:“我不信你能蒙对两次!”

傻二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像是在说:你对数学的力量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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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真的好傻好天真,以为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了,所有人都不如我。”白瑟自嘲般的笑了笑,“直到我遇上了他那天我丢了好大的脸,也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输给别人。”

“呃我爸就是这样认识了你和妈妈,攀上了高枝?”肖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哪有那么容易?我和你妈妈可是名门闺秀,而他呢?充其量一个账房先生罢了,他这番出头,非但没能攀上高枝,反倒是给自己惹来祸事”

“那李掌柜是个精明人,做假账自然也不会出什么纰漏,他后面算出来的几个数字,都是家里先生一样,都算对了,还很快,他在算学这块果然是比我强很多的。”白瑟说着,又望着正在一旁煮茶的白苒,补充了一句:“你妹妹就跟他学了一些,想来也是比我强的吧?”

“后来呢?他既然出了个风头,怎么又摊上祸事了?”肖柏连忙追问道。

“那是因为他找到了李掌柜做假账的漏洞啊,我们这些人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对这些琐事根本不会去管,那自然是账本上写多少就信多少”

“但他不一样,他在店里什么活都干过,知道什么是掺了假的,一一指出来后,李掌柜自然就藏不住了,当场承认了自己贪污的事,事情水落石出,也把他暗暗记恨了下来”

“姐姐很开心的赏了他几十枚银元,那可是他好几年的工钱了”

“可我却不肯承认失败,一边哭一边跑了,姐姐忙着追出来哄我,也就把他忘在一旁了”

“那李掌柜不是啥善茬,被他戳破了自己的丑事,当晚便找来几个街头混混,胖揍了他一顿,钱也被全抢走了”

“以后我们便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他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眼看着姐姐要和墨家联姻的时候”

白瑟简单的描述了一番事情经过,并没有说出具体的细节经过,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肖柏倒是通过老爹的笔记大概了解了一下后面的事,被打残之后的肖言并不服输,跑去唆使那些同样可怜的佃户长工,想搞个大新闻,结果被人打个半死,或者说直接被打死了?

但再后面线索就断了。

肖柏想了想,旁敲侧击的问道:“他和我说过,他后面遇上了一个叫蜉蝣仙子的老奶奶,被她救了一命,但之后就什么都没说了。”

“那蜉蝣仙子,可不是一般人。”白瑟在听见这个名号后,神情一下子便严肃了起来,“她是云仙余孽的最后幸存者,蛊惑人心的老妖怪!总之,你以后要千万小心,不要和云仙余孽扯上关系。”

不难看出,白瑟对这位蜉蝣仙子的印象极差,还有种莫名其妙的仇恨?而且对所谓的云仙余孽也没个好脸色。

对不起,不但扯上关系了,甚至还成为了他们的头目小姨你不会一掌劈死我吧?肖柏有些心虚的想道。

不过为什么大海胆和小姨都一口一个余孽呢?搞得云仙门当年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恶组织似的,但从小妖那边的描述来看,当年的云仙门不是声名显赫,万众来朝吗?而且就自己和几尊甲人的接触来看,除了有时候手段稍微过激了点之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黑深残的东西啊?

肖柏在那边暗自琢磨着,突然感觉到脑海里涌入了一大股信息,来源正是阵眼,它像是以前给肖柏传授使用方法那般,直接将一段知识记忆印进了他脑中,应该是乘着他昏迷的时候做的?

这种直接灌输进来的记忆,如果肖柏不去回忆便不会察觉,只有他回忆这方面内容时才会涌现,而他刚才正好在思索云仙余孽的事,这段多出来的记忆便随之涌上来了。

原来,那个大海胆的学名叫做潜龙天尊?来自一个叫做天道守护者的黑恶势力;原来,当年云仙门的覆灭便是这黑恶势力的手笔?

这票黑恶势力有妖也有人,一共九名成员,每一个都和大海胆的实力相当,负责保护所谓的天道奥秘。

严格来说的话,这票黑恶势力才算是正儿八经的神仙,是得到了正规认证的,可以使用更高一层次的力量,与民间所谓的仙人、妖仙这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肖柏想到这里,头皮不禁发麻,他可是直面过大海胆,知道那东西有多厉害的,结果现在像它那么吊的还有八个?

原来,云仙门不是云修仙,而是作死式修仙?他们擅自窥探天道奥秘,引来了天道守护者的惩罚,要求他们全派自尽以谢罪?

云仙门当然不会从了,直接开怼,凭借着星象宗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居然成功怼死了那头天道守护者,还把它的骨头喂给阵眼了,在作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于是黑恶势力倾巢而出,八尊和大海胆一样实力的天道守护者齐出,一口气就把云仙门给摁死了

这便是大海胆给肖柏安的那三个罪名的由来了,盗天之贼,违逆之徒,云仙余孽,因为窥探天机,所以是贼;因为不肯乖乖自杀,所以违逆;最后余孽这个更是不用说了。

难怪风剑香和白瑟都劝他不要和云仙门有关联,也难怪阵眼先前一直不肯告诉他当年的经过,这种事,是一般人能掺和的吗?

得亏肖柏当初还觉得白捡了个门派美滋滋,以为自己在主角之路上更进了一步,可这哪里是什么主角之路,根本就是作死之道啊!

想到这里,肖柏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了,自己可是才弄死了一头大海胆啊!这要是八头一起涌过来怼自己,怕不是神仙难救?

哦不对,神仙就是想他死的,本来就不会救。

正文卷 287.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一旁的白瑟默默的看着他原地发呆,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一下子就猜到了点什么,连忙问道:“等等,你该不是已经和云仙门扯上关系了吧?”

她倒是早就知道了大海胆的事,当初大海胆第一次冒头的时候,白苒也在场,自然会把情况说给她听;而先前那场战斗,她在带肖柏回来的路上顺便去查看了一番,也大致的推演出了战斗的经过。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肖柏已经和云仙门扯上关系了,之前的提醒,是希望肖柏别像他老爹一样,顶着个云仙门传人的名头招摇过市,引来诸多麻烦。

说起来,肖言当初时隔三年再度找上白氏双姝的时候,就是顶着‘云仙门嫡传’,‘云仙门唯一希望’‘云仙门弃徒’这样三层头衔,才进得来大宅。

至于为什么会把弃徒这种不光彩的事顶在头上,白瑟也是很后面才知道他居然是在效仿故事里那位青云门弃徒

所以白瑟很担心肖柏遗传了肖言的神经病,也跑去和人说自己是云仙门长老,云仙门护法啥的。

至于肖柏背后躲了个神秘天尊的事,她倒也有所耳闻,不过并没往云仙门方面去想,因为肖言当年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真的就是云仙门唯一的活人了,自己死了,云仙门也就彻底消失了云云,所以这位神秘仙尊应该和云仙门无关,可能就是某个神秘的得道高人吧?她还打算回头再好好询问此事的。

可是从肖柏的这番表情变化来看,白瑟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恐怕已经发生了吧?真不愧是那人的儿子啊,蠢到一块去了

但肖柏却是完全不敢承认,连连摆手,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云仙门,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过这名字。”

这谎话也说得太差劲了吧?白瑟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戳穿这小子,可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他强行扭过了话题,追问道:“之后呢?我爹在那三年里又干了些什么呢?”

“那三年?”白瑟没有急着戳破肖柏的谎言,而是顺着这话头继续说道:“他并没有详细描述那三年里的具体经过,我只知道他跟着那老妖婆子修炼,学习云仙门的传承,中间还死了两次,还真被他学到了点本事”

“等等,死了?还是两次?!”肖柏有些惊愕的打断了白瑟的描述。

“是的啊,他自己说的,他被人打断腿之后,很快就饿死街头了,但因为他比较特殊,毕竟是穿越者嘛,死了之后,居然窥见了一些秘密,便被那老妖婆救了回来。”白瑟很平静的说出了一个很惊悚的故事。

老爹居然死而复生?人死了还可以复活?这是故事里所谓的奇迹?或者说诅咒?那为什么不救活妈妈?肖柏思索着,正欲发问,倒是白瑟那边主动开口解释道:

“用他的说法,并不是谁死了都能复活的,也不是什么情况都能复活的,这是他藏了一辈子的秘密,连我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是真的很爱我姐姐,如果可能的话,他肯定会救她的,之所以没有,那便说明此事不可为”

“不过我倒是推测,他那个并不是常理上的死亡,而是一种比较玄妙的假死吧?”

肖柏顿时觉得有些失落,又赶快问起了另一个细节:“他每次死亡,都能窥见一些秘密?是什”

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白瑟射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点在了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但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肖柏大概能猜到这不能说的秘密,很可能就是那所谓的天道奥秘吧?

“原来人死了之后,是会触碰的那个秘密的吗?”肖柏又接着问了一句。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应该只是因为他足够特殊吧?俗话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他却是反过来的。”白瑟轻笑着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算起来,他穿越的时候死一次,落魄的时候死了两次,后来为了破局脱身又死了一次,再加上这次,已经死过五次了。”

感情老爹你已经死出经验来了啊?每一次死亡都会让我变得更强?

张口吹逼猛如虎,一看数据0-5?

“那小姨,你们有没有突然咳嗽,身体不适啥的?”肖柏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他这是想起了肖大牛说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忠诚的铁匠为了拯救自己的主人,利用死而复生的能力和打铁的技巧,战胜了无数强敌,最终实现了目标,成功救出了自己的主人,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可是他的重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死得多了,就会害得周围的人得病,而他最后也因此而感到内疚,完成使命后便自杀谢罪了。

这故事肖柏并不是很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主角死了,也因为这个主角不够强大,基本就是靠送死打赢了那一大堆剑圣级别的敌人,为此还牵连到了身边的人他以后肯定不会学这种主角。

只是先前白瑟的描述让他想到了这个故事,有些担心,故而有此一问。

“???”白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大概回忆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他究竟给你说了多少奇葩的故事啊?你不要总把这些事当真啊!”

“不当真不当真,小姨你接着说后面的事吧。”

“他独自游历了三年,学了些本事,却始终忘不掉我姐姐,或许是死亡多少给了他一些勇气和决心吧,他竟然真的敢打着云仙门的旗号,主动找上门来”

“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说他与我姐有缘,那段时间家里原本安排姐姐与墨氏联姻的,那时的墨氏势大,在朝堂上风光无限,而我们白氏则只是普通大户而已,家里非常看重这场联姻,而姐姐她也有了为家族牺牲自己幸福的觉悟”

“结果还没等他找到我们家,原本预订联姻的那墨家子弟就出了岔子,在朝堂上犯了大忌讳,直接就被丢入监牢了,还牵连了很多墨家的人,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给了他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刚见到他时,我们都没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很会算账的小厮,反倒是他借着个私下里接触的机会,自己道出实情,还摸出了一枚银元,说什么这是姐姐给他的钱,他哪怕最落魄,只能吃土,都舍不得花光,留下来一枚以作念想”

肖柏听到这里,忍不住打岔道:“可他的钱不是已经被那个李掌柜抢光了吗?”

“是啊,抢光了,所以这枚银元是他另外找来的,那番话就是在撒谎,骗我姐姐的,也是后来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才主动承认的,也怪我们那时候涉世未深,没能识破他的伎俩,这个大骗子”

白瑟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了,竟是用上了怀春少女那样的娇嗔语气?脸上也很自然的流露出一抹幸福而欣慰的微笑,像是翻开了一篇美好的回忆一般。

这笑容自然是极美的,足以让大雁坠落,让鱼儿翻肚皮,更是看得肖柏差点又叫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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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前的安城,白家大宅。

依旧被赞誉和恭维包裹着生活的白氏二小姐刚刚结束了今天的修炼,香汗淋漓的,正准备去泡个澡,结果却在一条长廊上看见了那家伙,傻二,或者说肖言。

这条长廊连接着女眷们的住处,再过去便是男士莫入的领域了,他守在这里,活像那些堵在娘家妇女门前纠缠的登徒子一般,看得二小姐心头无名火起。

关键这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给自己换了个愚蠢至极的发型,看着和坨牛粪似的,他还自以为很风骚,还敢主动和二小姐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对姐妹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差距实在太大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形象,太好分辨了。

“二小姐你好呀~”他背靠着长廊的立柱,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蹬在立柱上,凹了个特骚包的造型,手里还捻着一枝从花园里偷偷摘下来的秋菊,时不时做低头轻嗅状,身上甚至还换了身崭新的偏偏白衣,应该是白氏主动送他的。

此番做派,若是个赏心悦目的花样美男,或是一个忧郁深邃的倜傥书生,那二小姐也就不多说什么,还会趁机多看几眼,然而此人的长相可以说是相当一般,勉强算个五官端正吧?和他未来的儿子比起来可是天差地远,都不像是亲生的了。

而且此人的气质,依旧是那个落魄的市井小瘪三,完全驾驭不了这身硬件要求极高的白衣,这便让他这番惺惺作态显得特别辣眼睛。

原本二小姐对他的观感还不至于那么糟糕的,先前墨家事变,白氏恐遭牵连,世人避而不及,但此人却主动来投,还露了两手颇为玄妙的功夫,当即便被请为宾客;而他接着又说出了当年的故事,还拿出了那枚不管多么落魄都没有用掉的银元,倒也让人颇为感动,认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可他接下来却厚着脸皮,开始纠缠起大小姐,这便让人的观感极具下降,讲道理,哪怕大小姐做不了墨家的媳妇,也轮不到你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宵小染指啊?

关键此人满嘴的风言风语,经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话,有事没事就劝大小姐喝热水,把人家当热水袋呢?

于是二小姐好不容易积累到的那点好感度,也就烟消云散了。

“肖公子,你又守在这里干嘛?”二小姐还算有礼貌的问了一句,不管看他多不顺眼,他也毕竟是家里宾客,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自然是想把这朵花献给大小姐了。”肖言很认真的答道。

“替我姐姐谢谢您勒,献花就不必了,我姐姐并不想见你”二小姐说着,语气愈发冰冷了。

可对面却不像是能读懂气氛的那种人,哪怕二小姐的意思都说得如此清楚了,还是锲而不舍的说道:“可这真是我的一点心意要不,二小姐帮忙捎带一下?”

“我凭什么帮你捎带?”二小姐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那我回头请你吃好吃的?”肖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白家的,你拿什么请我?用我们白家的钱?”二小姐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对面一时语塞,脸上也露出了一番难堪的颜色,缓了一会,才认真的答道:“我会赚到钱的,会赚到很多很多钱的!”

“哼~”二小姐冷哼了一声,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可刚一转身,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又回头说道:“把花给我。”

肖言心头一喜,以为对面被自己的真诚所打动,回心转意,愿意帮忙了,连忙小心翼翼的将这朵菊花递进二小姐手头。

二小姐也不再多废话,扭头就走,几步就消失在了长廊拐角。

“哼~自作多情。”二小姐低头瞟了一眼掌中的花朵,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都不知道被那家伙捧在手里多久了,想想都觉得恶心!

她掌间气劲喷涌而出,直接将菊花震成了一抹碎屑,接着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去泡澡了。

而正在闺房里抚琴的大小姐,也不会知道有人为了给她送朵花,在长廊外枯等了两个时辰。

可他依旧每天都来,傻傻的等在长廊外面,也依旧准备着各种小礼物,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纸叠出来的小猫小狗;有时候是街头买回来的小吃,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有些东西交给了大小姐,有些东西交给了侍女,却没有一件送到了大小姐手头。

他这番舔狗行为持续了一个月,本以为是在慢慢积累好感度的,结果等到后面结婚了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准备的礼物居然全被小姨子给扔掉啦!

果然是舔狗最终一无所有!

也难怪他后面对儿子的教育会呈现出另一种极端,应该就是汲取了这番惨痛的教训吧?

正文卷 288.土鸡瓦狗尔

等到肖言再次见到大小姐时,已经在白氏白吃白住一个月之久了。

这一天,大小姐身上长达一个月的禁足令总算被时任家主,肖柏的外公所解除,让她能离开闺房,出去稍微透口气。

其实大小姐白锦并不是那种喜欢窝在家里的深闺大小姐,她甚至比她那天才妹妹更贪玩一些,只是当时被墨家的事所牵连,那事传得沸沸扬扬,全国都知道了,连累她也跟着风评严重被害,不得已只能呆在家里,不敢抛头露面。

在那个封建时代,人们坚定的笃信着各种封建迷信,像这种准备结婚之前,男方突然遭遇一场大劫的事,街头巷尾就会迫不及待的给大小姐扣上一顶‘克夫’的帽子,在那时的社会舆论环境下,这顶帽子可以说是非常沉重了。

虽说以她的容貌再加上白氏的家底,嫁人还是不愁,但想要门当户对,嫁入和白氏差不多的豪门望族就基本不可能了,要么委身下嫁,要么招个靠谱的赘婿

不过以肖言当时的条件,即使不怕丢人主动入赘,也有些不够资格,所以他主动凑上去之后,大小姐还是礼貌的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巧妙的让一名侍女隔在两人中间,这才攀谈了起来。

“大小姐,这是我这些天磨的一个小玩意。”肖言从怀里摸出一尊灰扑扑的小巧石雕,借着侍女,递到了大小姐手头。

“诶?这个”大小姐看着掌间那尊圆滚滚,憨态可掬的电耗子,虽然做工还有些粗糙,算不得多么精致,但胜在形象足够可爱,那条波浪形的尾巴更是点睛之笔,一下就让大小姐难以挪开视线,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赞叹道:“好可爱!”

说着,她又忍不住捧起石雕凑到脸上,轻轻蹭了蹭。

石雕上传来了淡淡的温度,是肖言残留的体温。

大小姐的俏脸微微一红,又连声赞叹道:“多谢肖公子了。”

“你喜欢就好。”肖言很是欣慰的笑了起来,又补充道:“哦对了,你摸摸它的尾巴。”

大小姐依言撸了一下那波浪形的尾巴,只见整个石雕缓缓的亮了起来,先是把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我在它屁股上克了道明光符,把玩之余,还能照明用。”肖言趁热打铁的说道。

“肖公子果然是有心之人。”大小姐又恭维了一句,很仔细的把电耗子贴身收好,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的。

“啊对了,我其实很会制符的,能做很多很多的符,以后再给你做些另外的。”他又接着说道,可以说是非常典型的工科男式聊天了,如果照这么聊下去,以后顶天就是个修电脑的货色。

但那时的大小姐正处在一个人生的低谷期,又被他这件小礼物所打动,一下子涨了一截好感度。

可她身边的侍女就不这么想了,她们并不觉得肖言这样一个,和自己同样出身卑微的人有资格攀附白氏的高枝,连忙开口说道:“肖公子,我们此番正要出门,如果没别的事的话”

“哦好的好的,那你们慢走,路上小心。”肖言习惯性的说道,竟是转身就走了。

结果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愚蠢,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明明有着这么好的机会;明明应该厚着脸皮找借口跟着一起去;明明事先酝酿了好多说辞,结果最后却还是这样的反应?

果然有些东西被刻进dna里了,很难改变了,他一边暗自检讨,一边又拿起一块石头,开始尝试着雕琢出蒜头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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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听到这里,连忙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了自己刻的一尊电耗子,问道:“是这样的电耗子?”

结果都还没眨眼,手头的电耗子便突然消失不见了?连忙抬头一看,居然已经被白瑟抢了过去,捧在了掌心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用那种很兴奋的腔调赞叹道:“就是这个!真的好可爱!比你爹做的还好!哼!他当年死活都不肯给我做一个”

说着,她竟是也把电耗子捧到脸前,用脸蹭了蹭。

这一刻的白瑟,不再是那尊叱咤风云的极凰,而是变回了几十年前的那位少女。

但这样的异常反应只持续了短短三息,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咳嗽几声,有点尴尬的说道:“咳咳,想不到小白儿你的技术竟是比你爹还好了,用这个东西骗过不少女孩子了吧?”

我也就送了大小姐一个诶?等等,老爹当年也是送了大小姐一个?

“可你这个怎么不会发亮啊?”白瑟那边撸着电耗子的尾巴,毫无反应,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是练手做的,还没制成符。”肖柏答道。

制符这种行当,正可谓是三天不摸手生,保持状态和手感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有事没事就会雕点小玩意来维持手感,而想要让电耗子亮起来的话,还需要运功打坐往里面注入符力,那事就比较麻烦,所以他也只是把东西雕出来就丢衣袖里了,打算当做暗器砸人。

“哦,那你若是有空,记得给我也整个,要会发亮才行不过,我记得除了这个电耗子之外,还有其他好几种款式吧?”白瑟又很认真的说道。

“那我回头给您做个村姑吧?所有款式里我最中意这个。”肖柏提议道。

“我也要我也要!”一旁的白苒也跟着起哄道。

“没问题,我给你做个胖头鱼。”肖柏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又赶快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之后呢?我妈妈就因为一尊电耗子就看上了我爸?”

“哪有那么容易?我姐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你爸又长成那副德性,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白瑟有些好笑的说道,“若是他像你这般俊俏,倒还有点机会,幸好你长得像你妈”

白瑟这便继续说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小礼物之后,肖言再接再厉,又做了好几尊精巧的石雕,配合上各种日常居家用的符,每次都能给大小姐带去一份惊喜,很好的帮她缓解了内心的烦闷与委屈。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大小姐迫于舆论压力,不敢像以前那样频繁外出,所以两人能见面的机会依旧很少,每次也说不上几句话——除了旁人的有意阻碍之外,主要原因还是肖言自己不太会说话,不管之前怎么打的腹稿,聊着聊着就开始多喝热水了,还真不能全怪别人。

直到某一天,他遇上了一个上门踢馆的嚣张少年。

“怎么?自诩天字第一号的天才少女,不敢出来与我过过招?”那少年一脸匪气,很是狂妄的在白氏门前叫嚣道,而他身后带着的一票狗腿,也纷纷开始附和,各种粗俗的污言秽语都冒出来了。

肖言四下打听一番,才知道此獠名叫王小明,来自隔壁泰城的历战镖局。

这个历战镖局,如今风头正劲,力压其他几个老字号镖局,得了块‘天下第一镖’的金字牌匾,旁边摁了个大大的玉玺印,表示这是皇帝亲手赐下的。

一个江湖跑镖的,能得到皇帝的亲口称赞,足以见其实力,据说这是他们镖局在一趟皇差中有着力挽狂澜的精彩表现,靠硬实力赢下来的。

而开办这家镖局的,乃是武学世家,泰城王氏,其祖上十几代都是跑镖的,经历过无数血腥厮杀,历战之名倒也是名副其实,确实身经百战。

当代家主兼总镖头王蔑靳,更是赫赫有名的江湖名宿,上三境高手,位列八圣末席。

除了他之外,往下还有王世涛,王容杉,王妍菲,王焱龙,王钢这五位中生代高手,并称历战五虎,上州五龙。

新生代更有王小明这种有资格叫板白瑟的天才少年,同样在十几岁便晋入中三境,境界修为比起白瑟丝毫不落下风,是她那身头衔的最有力竞争者。

这王氏的血脉和基因,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天生的习武之才。

对比王氏,再看看肖家父子,都不知道往dna里氪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王氏和白氏,同为上州豪族,也都想成为上州第一大族,自然不可能和睦相处,但以往却也相互忌惮,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最多也就是围绕着两位少年天才打打嘴仗罢了。

可自从墨家事变后,白氏遭到牵连,王氏自然抓紧机会落井下石,两位天才少年之争,便是个开端和导火索。

但在没有升级成血海深仇和全面冲突之前,两家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矜持和克制,像这种小辈之间的事,长辈不太方便出面,所以王小明在门口叫骂,白氏这边倒也没有以大欺小,而是派了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出来应战。

别看白氏如今全面转型成了商贾世家,赚得个家财万贯,但他们其实是武学世家起家的,祖传绝学崩云劲,更是被誉为拳掌类武学的无上绝学。

他们也没有忘本,代代子弟都在经商之余勤加修炼,这位别人家的孩子修炼崩云劲已有十年之久,略有小成,倒也有几分和王小明过招的底气和自信。

“姓王的,你敢辱我姑奶奶?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别人家的孩子大喝一声,都不想去什么擂台演武场了,当场直接动手,誓要让这狂徒付出代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王小明一拳就把他打得鼻血横飞,满地找牙了

“哼~臭鱼烂虾,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快叫白瑟那小娘皮出来,领教爷爷的威风!”王小明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了是了,没准那小娘皮一出来,便倾心于小公子,誓要以身相许,成就一番江湖佳话呢?”王氏的跟班也跟着附和道。

“呸!你这蠢货胡说什么?你是没见着那墨家的惨状?这克夫的女子,谁还敢要?晦气!”王小明啐了口唾沫,冲着那拍错了马匹的跟班骂道。

看来那些闲言碎语并没有因为大小姐的深居简出而消停,反倒是愈演愈烈,连妹妹白瑟都遭到了牵连

可白瑟依然没有露面,这个时间她正在修炼呢。

王小明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别看他在外面像个痞子似的叫骂,其实用心歹毒的很,如果白瑟出来应战,修炼势必会受到影响,还可能受伤,影响接下来的进展;而且如果落败的话,以为积累起来的骄傲和自信很可能会被摔得粉碎,心境受到极大影响,从此一蹶不振,这第一天才的头衔便彻底让给别人了。

但如果不出来的话,肯定风评被害,招来一大堆风凉话,这也有很大可能干扰她的心境,让她变得狂躁浮躁急躁,最后走火入魔。

她毕竟是个从小就生活在赞誉与恭维中的女孩子,而这王小明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出来寻衅滋事,心思可谓异常歹毒了。

可偏偏白氏还拿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后面又有几位白氏子弟义愤填膺的冲出去,全都不是此獠的一合之敌,横七竖八的在门口躺了一地,场面可谓十分难看了。

这种关键时刻,便轮到平日里白吃白住的宾客们站出来了,而白氏与王小明年龄相仿的宾客,便只有肖言一人。

“肖公子,还望你能出战,挫挫此人气焰。”白府的管事在肖言耳边低语道,顺手递了片金叶子过去。

“好说好说,我观乎此獠,土鸡瓦狗尔!而我平日又多受白氏照顾,此番自是义不容辞!”肖言默默收下了金叶子,又拍拍胸脯,自信十足的说道:“酒且斟下,某去去便来!”

说罢,居然还真的挺身而出,站到了王小明面前。

“嘿,又来个找打的。”

“报上名来,我家小少爷不揍无名之辈。”

肖言深深的吸了口气,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说出了一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我是大小姐的未来夫婿,江湖人称神符无敌肖大牛,今次便让尔等见识我的厉害!”



正文卷 289.水到渠成

肖言这番自爆式的发言,不仅仅把外面的王家人吓着了,连背后的白氏众人也被吓着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名头太响亮,而是这耻度实在是

这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夫婿都来了?这厮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啊?

在这个年代,克夫真的是一顶很重很重的帽子了,而男性的社会地位自然比肖言原来那个时代高了不知道多少,对于真正有能力有水平的男性来说,女性的颜值与美貌并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反正吹了灯都一样。

所以肖言这番话,可以说是下限极低了,低得请他出战的白府管事都一万个后悔,真不该病急乱投医,让这货顶上去的。

可不找他,又能找谁呢?谁叫白氏其他子弟都那么不成器,都不是那王小明的一合之敌,仿佛全族的天赋气运都集中在白瑟一人身上似的。

至于肖大牛这个名字和前面的名号,都没什么人在意了。

不过也是因为有了这番高耻度发言,让肖言有了代替白氏出战的立场和资格,否则他区区一名门客,强出头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果不其然,在他自称白氏女婿后,王家那边便没法在其身份上做文章,只是冷笑一声,说道:“呵呵,想不到竟是一色中饿鬼?连那克夫女都敢上?”

“哼~你们这都是封建迷信!”肖言大咧咧的说着,站到了距离王小明十几步远的地方,做双手叉腰状,并没有扑上去直接动手。

那王小明倒也不急,用眼角瞟了一眼肖言,嗤笑一声,问道:“怎么?说是要挑战我,却是不敢近我十步之内?你们白氏只能招来这种人当女婿?”

肖言神色不变,摆摆手,很和气的说道:“别急,我还在想台词呢啊有了,就用这句吧”

说着,他微微侧身,悄悄把一张石片插入腰间,嘴上朗声说道:“看二乃插标卖首!”

不过就算选好了台词,他也没急着动,依旧站在原地,以挑衅的眼神看着王小明。

这番做派,可以说是和他未来的儿子十分相似了,只能说不愧是父子,行事作风都是一个模子里克出来的,真心亲生的。

但稍微有点区别的是,肖言这样做并不只是为了装逼,也是在拖延时间,暗中运功;另外在台词的选择方面,他倒是比肖柏更加接地气一些,没说那些中二度爆表的话,看来脸皮也要更薄一些?

“哼!”王小明冷哼一声,似乎也发现了点什么,当即便不再给对面运功的机会,脚下运起家传步法‘龙车步’,一息之间便逼近到肖言身边,砂锅大的拳头随之抡起,狠狠的砸向对方鼻梁。

之前那些白氏子弟,就是被他这么一拳打得当场休克,鼻血横飞的,即使这一拳并没有用上什么武技,却也足够料理那些白瑟的亲戚了。

而肖言却是邪邪一笑,眉毛一挑,露出一副我早知道你会抢攻的表情,伸手一拍肚子,大喝道:“看我替身!”

他的背后瞬间浮现出一道人形虚影,稳稳架住了王小明的拳头。

这番虚影冒出来的有些突然,把王小明都给吓了一条,连忙接着反震之力往后退开几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突然冒出来的鬼东西。

那是一个非常结实的壮汉,穿着一件不像是这个时代产物的紧身皮衣,勾勒出身上一块块石头般的壮硕肌肉,头上罩着个红眼绿头大苍蝇模样的头套,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骂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王小明有些忌惮,这白氏乃是武修世家,拳掌功夫放眼江湖都是有名的,绝学崩云劲更是天花板级别的神功,可眼前这个自诩白氏女婿的家伙,竟是玩起了妖法邪术?

肖言当然没有兴趣回答对面的问题,当即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我肖言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

说罢便控制着那苍蝇头虚影,朝着王小明扑了过去。

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他的替身并不能持续太久,远不像后来改进过的那款,能一直笼罩在身后,长时间作战。

而如果一张符没能解决对面,再想用出下一张便嗑药恢复内息,再重新运气,对面显然不可能再给他机会了。

他的基础和资质实在太差了,根本无法和未来的儿子相比,所以别看他现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心头其实慌得一逼。

幸好,这会骂人的苍蝇头倒也没辜负他的信任,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稳稳压制住了王小明,哪怕不会使用武技招式,竟是凭借着数值上的优势,都能逼得王小明狼狈不堪,只能勉力抵挡。

最终,在双方纠缠了十余回合后,恼羞成怒,又急于扭转局势的王小明不管不顾的使出一招家传拳法,想要反击,却反被苍蝇头抓住机会,一拳砸在胸口,整个人顿时就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不省人事了。

肖言赢了!

而且还赢得非常漂亮,干净利索,毫发无伤不说,双脚更是都没离开过原地。

相信明天一早,这城里就要开始传出‘白氏女婿原地不动,几招之间便解决掉王氏英才王小明’的各种传闻了。

突然展现出非凡实力的肖言,在白氏众人眼中的形象也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一下子就觉得此人并不是那么厚颜无耻了,长相也不是那么磕碜了,就连那身白衣也显得风度翩翩,英姿飒爽了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觉得,能收着这么个赘婿,或许也是件美谈佳话?

果然在这个时代,实力才是男人最大的资本。

王小明毕竟是位中三境高手,江湖风评也是不弱于白瑟的天才少年,如今却被此人轻松解决,这样的人物,谁家不喜欢?而且此人出身卑微,无根无萍,稍许小利,便能忠心耿耿,很好控制邀请肖言出战的那位白府管事,心里打着美滋滋的算盘。

相比之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懂琴棋书画,还风评被害的大小姐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不是打二小姐的主意,一切都好说。

他已经决定,回头就把此事禀报给老祖,相信他老人家能够分清利害。

于是就这样,肖言得到了时任家主白栎的亲自召见。

肖柏的外公那时身体还很好,实力方面虽然不强,却也是上三境高手了,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格外逼人,压得肖言都不敢抬头正视。

而他身边,就坐着大小姐白锦,她也听说了面前这登徒子方才说过的狂言,一时间羞涩得不行,根本就不敢抬头,只是在心头暗暗嗔怪着。

能在家族落魄时挫一把王氏的威风,白栎的心情自然是不错的,难得的露出一番笑容,称赞道:“前阵子便听管事说过有位少年俊杰主动来投,老朽这边一直被俗事纠缠,未能一见,倒也没想到还真是条人中之龙,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嘿嘿,您老太客气啦,这段时间在府上白吃白住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这事也是义不容辞”肖言有点局促的答道,又连忙开口辩解了一句:“哦,还有,方才那番话,都是权宜之计,还望您老别放在心里”

说着,又连忙对着大小姐拱手一礼,解释道:“我之前也是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说辞,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希望大小姐海涵。”

话说到这份上了,白氏的人反倒不怎么好拿这事说事了,只能当它是权宜之计吧

但却有人不服,还直接跳了出来,直接冲进正厅,指着肖言的鼻子骂道:“你这流氓!登徒子!色胚!你休想娶我姐姐!”

能在这个时候这样骂他的,除了二小姐白瑟还能有谁?

说着,她还快步跑到大小姐身边,身体大字型张开,挡在姐姐身前,又扭头对着白栎说道:“爹爹,您绝不能让姐姐便宜了此獠!我都不知道他哪里配得上我姐!”

白栎的脸色,有些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自己这个二女儿,真的是被宠坏了,平日里又一直闷头修炼,整个人都有些傻了,都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哼!你不要以为赢了个王小明就了不起,像那样的货色,我可以打十个!”二小姐又自信满满的说道,“只是没人通知我,不然我当场就能把那厮打得满地找牙!”

“你不是很厉害很能打吗?敢和我过过招吗?”她又挑衅般的说道。

“放肆!”白栎也忍不住动了怒,开口呵斥道,接着又狠狠教训了白瑟几句。

大概是说的话有些重,最后二小姐嘤嘤嘤的哭了出来,闷头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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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那个时候,刁蛮任性,不通人情,着实让人讨厌。”白瑟自我检讨着,“可你爹还是容着我让着我,如今回想起来,很是惭愧,却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与他道歉。”

肖柏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没想到这位似乎完美的小姨,年轻时居然也犯过各种错啊

“那后来呢?老爹与你交过手了吗?”他又问道。

“在我的一再纠缠下,自然是交手过一次了。”白瑟答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纤纤玉手,那看上去就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早些年练功时留下的伤疤和老茧都被她以各种手段消弭了,如今这手看起来就像个从未习过武似的,简直就和个豆蔻少女的手一样。

“我们背着你外公和其他人,在家里的演武场里比了一场,只有你妈妈一个观众。”她又继续说道,“那一场交锋很快就结束了,我赢了,但其实是输了。”

“诶?”肖柏有些诧异,这番说法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

“我和他只过了三五招,他只守不攻,最后趁机跳出了圈子,算作输了,但我能看出来,他依旧游刃有余,其实是能赢的”

“那时的我,天天只顾修炼,很少和人动手,最多就是和族里子弟对练一下,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如果我当时真的出去和那个王小明打,恐怕输的会是我,那人十岁起就跟着家里跑镖,经验方面可以说是远胜于我了,打架这事,不是只看修为的。”

“当然现在就不一样了。”白瑟突然笑了笑,很是坦然的说道:“世人皆传我一身不败,其实是错的,我输给过你爹。”

“也正是因为我那时意识到了其实是自己输了这一点,才能及时的调整好心态,如若不然,也到不了如今这样了。”

“你爹当时可以说是用最温和的手法,让我意识到了心境上的巨大隐患,可以说是拉了我一把吧?如果不是这样,我以后还会输得更惨,倒是心境必然遭到巨大打击,肯定没办法练到今天这样了。”白瑟很认真的说道。

“可即使是最温和的手法,也让我偷偷哭了好久,你妈妈劝了我好几天才缓了过来,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让她有些讨厌你爹了,倒是成功的拖延了两人的婚事,算起来,我也是罪大恶极了吧?”白瑟自嘲般的笑了笑。

“想不到我爹那时候居然还挺厉害的?”肖柏倒也没想到两位长辈之间居然有过这样的过往,心头一时也有些感慨。

“不是他厉害,是他的符厉害罢了,若是让他现在来和我打,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白瑟忍不住笑着说道。

“那再后来呢?”肖柏又继续追问道。

“再后来便是他的地位一下子在家里水涨船高咯,所有人都真的把他看作是白氏女婿,一口一个姑爷的叫着,那些年轻小辈也纷纷过来巴结他,他在待人接物这方面倒也没什么问题,很快就和府上年轻人打成了一片,于是就变成了整个府上都希望姐姐能嫁给他这样的氛围。”

“而他的脸皮也确实厚,继续天天纠缠姐姐,送各种小礼物,两人就渐渐开始腻在一起了,而我后面也意识到了他的好,就没怎么阻止这事,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其实,我那时应该再果断一些的”白瑟最后有些后悔的叹道。

正文卷 290.叫我干嘛?

肖柏听出了白瑟语气中的后悔与不甘,却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后悔不甘,也不知道她想‘果断点’什么?

大概是输给过老爹,却没有果断的再度挑战?一直没能挽回颜面?肖柏这样推测道。

不过父母间的婚姻和爱情,居然是这般平平淡淡的?只是藉由了一个小小的契机和一句大胆的发言,便在一起了?完全没有故事里那些轰轰烈烈死去活来惊天动地人神共愤的桥段,也没有什么党争和修罗场,没有‘为什么会这样熟练’的场景,可以说一点都不精彩不曲折不胃疼

就像白瑟所说的那样,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而且老爹居然如此老实?肖柏又暗自思索着,他印象中的肖大牛,并不是那么老实巴交的人才对,甚至可以说是花心大萝贝,自从妈妈去世之后,他才敢和儿子提及当年的各种英勇战绩,什么一个季度换一个老婆;单抽出老婆的辉煌时刻;什么都不做只是每天戳一戳便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爱上自己云云。

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一大堆兄弟姐妹来的,还考虑过要不要找机会去探望下他们可现在从小姨的描述来看,自家老爹还是个老实人?

而白瑟那边则继续说着接下来的展开:“两人就这样很快成婚,你爹当了个别人看不起的赘婿,不过他那一肚子的故事倒也着实有趣,把你妈骗得服服帖帖的,原先你妈本来还有些抵触的,后来就完全沦陷了,两人如胶似漆的,天天跑出去游山玩水,吃香喝辣,我呢?只能闷在家里练功,可把我羡慕坏了”

“哇?他们居然都没有给你捎带些回来?这么过分的吗?”肖柏有些替小姨鸣不平。

“傻孩子,我羡慕的不是那些”白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后面的事。

“他还是有几分聪明才智的,很积极的和你外公献言献策,搞什么降价促销,返利优惠,连锁式服务,剁手节,主张搞什么产业整合,倒是让咱们家在那段最困难的时期,反而揽到了不少钱财”

“他还主张让族里年轻人多读书,少练武,武力方面的事交由他来解决,我起初还以为他是说大话,后来才知道居然是真的,你妹妹的身体就是这么来的。”

肖柏点了点头,他练过肖大牛的符,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之处,自然明白肖大牛这番话绝对不是啥大话,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的!

接着,他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白苒,此时她不知道为何,正像只乖巧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身边,头枕着自己大腿,呼呼呼的睡着了,大概是这些故事已经听过太多遍,听困了吧?

话说,器灵也是需要睡觉的吗?好像也是?班长反正是要睡觉的还有,为什么会如此亲近的睡在自己大腿上啊?肖柏忍不住腹诽道。

“你妹妹那时还没觉醒灵智,只是件普通兵器,但已是足够厉害了,毕竟是他用云仙门那边学来的古法,再加上大笔的材料投入打造出来的,让我穿上之后,有种如虎添翼的感觉,把我高兴坏了,为此还傻乐了好几天。”

“所以家里就真的信了他的各种建议,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了,不到一年时间就从墨家的牵连中恢复了过来,为如今这个上州白打好了基础。”

“然后,你就出生了。”白瑟很平静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微笑,“你那时候真的好小好小,我抱着你都不敢用力,连气都不敢用力的喘,还得先用丝绸垫在手上,怕老茧咯着你的皮肤”

她不停的说着肖柏小时候的可爱,肖柏起初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后面却突然意识到有个不对劲的地方,那是至今20多年前的事了,可自己如今不是才16岁吗?

这中间的几年跑哪去了?还是说自己其实已经20多岁了,一直以为才16岁,在装嫩?

白瑟注意到了他的面色变化,连忙开口解释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确实就是那个时候出身的,只是你刚出生的时候,身子太弱了,不过满月就有夭折的迹象,你父母无奈之下,只好把你丢进了那黑色箱子里。”

“你在那里面呆了好多年,直到十六年前才被接出来,按你爸的说法,呆在那里面是不算时间的,所以你今年确实是十六岁”白瑟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痛惜之情,轻轻摩挲着肖柏的脸颊,又继续说道:“你父母的身体都不算很好,连累到了你,真是苦了你了如果你是我的宝宝,就不用受那样的罪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接受不了这突然的展开。

自己在黑色书箱里带了好几年?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父母也完全没有提及此事?自己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又是如何在书箱里活过那么多年的?

自己当时体弱,可为何现在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不仅十分健康,还足够结实,比瞎子黑皮小萌儿之流强壮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黑色书箱呢?自己当时昏迷之后,就没顾上它了。

肖柏连忙四下张望,却发现黑色书箱正安安静静的倚在床头,让他顿时松了口气,先忍着一大堆问题没有发问,对着白瑟致谢道:“谢谢小姨了,还记得把书箱一并带回来。”

“我没带它回来,它是自己回来的。”白瑟冷不丁的说道。

“什么?!”肖柏差点跳起来了,难道黑色书箱是活的不成?

他虽然已经隐约意识到了黑色书箱的不凡,应该是有些玄妙的,但还真没想过书箱居然是活的这件事,它在陪伴自己的这十六年间,可从来都是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

“看来你爹还没有告诉你关于这箱子的事吧?估计是想借我之口告诉你”白瑟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的书架旁,从里面抽了本书出来,又重新坐回肖柏身边,说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问吧。”

“黑色书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肖柏连忙问道。

“它哦不,应该说祂,曾经有过很多的名字,其中比较有名的是最古之妖,魍魉妖魇,三界妖灵是的,三界妖灵最开始是祂的名头,但祂后来不太喜欢这个名字,才变成了各种邪异妖物的统称。”白瑟手里捧着书,照本宣科的念着。

这番做派有些奇怪,以她极凰的修为和天份,过目不忘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像这么的一点小事,肖柏都能马上记下来,她没理由不行,哪里还需要翻着书来念?似乎放下书就会忘记一般?

不等他发问,白瑟又自顾自的继续念道:“祂虽然有过很多名字,但只要是祂不喜欢的名字,便没有意义,也不会指向祂我这样说你也许不能理解,做个小游戏吧。”

说着,她伸手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口中低声念了句什么,然后又指着缩在肖柏脚边的白苒说道:“来,跟着我念,她就是你妹妹。”

肖柏不太懂这是要干嘛,不过还是听话的跟着念了三遍。

白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句话你应该记下来了吧?那么我现在问你,她是什么?”

“我妹妹。”

“你妹妹是谁?”

“是她。”肖柏指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白苒说道。

“好,就是这样的游戏模式,但我们换个说法。”白瑟指着床头的黑色书箱,又说道:“来跟着我念,祂是三界妖灵。”

肖柏又一次跟着念了三遍,表示这句话自己已经记下了。

“祂是什么?”白瑟问道。

“三界妖灵。”肖柏快速答道,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三界妖灵是什么?”白瑟又跟着问道。

“一些不可名状的难以言喻和解释其成因的妖物诶?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肖柏顿时愣住了,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按理来说,祂是三界妖灵,三界妖灵是祂,是一个非常简单清楚的逻辑,即便是个三岁小孩都能明白,可在白瑟提出那个问题后,肖柏却像是条鱼一样,瞬间忘掉了之前重复了三遍的话,回答了三界妖灵如今的定义。

这就显得非常玄妙了,难怪小妖天天说黑色书箱了不得了不得,结果却连个名头都叫不出来。

白瑟笑了笑,又伸手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再一次问道:“三界妖灵是什么?”

结果这一次,肖柏却很正常的答道:“是祂。”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非常魔幻了,让肖柏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问道:“小姨,你刚才手挥了几下,是做了什么吗?是不是开启了传说中的降智光环,把我变笨了?”

“别胡思乱想,这世上哪有那种东西。”白瑟没好气的说道,“我那只是暂时遮掩住了你的气息,让祂暂时感觉不到你,让你变得像我们一样。”

“这样一来,你能明白我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了吧?祂不喜欢三界妖灵这个名字,所以这个名字便不能指向祂,是不是很玄乎?”

“那应该叫祂什么?”肖柏连忙追问道。

“你平时叫祂什么?”白瑟反问道。

“黑色书箱。”肖柏答道。

白瑟稍微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那祂现在就叫黑色书箱了,祂喜欢这个名字,所以祂就叫黑色书箱看来祂是真的很宠爱你呢,你爹当年给祂取了一大堆名字,祂可是一个都不喜欢的,你就这么普普通通的称呼祂,祂就接受了。”

“那祂究竟是”肖柏又连忙问道。

白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那本书塞给了肖柏,上面的字迹非常熟悉,鬼画符一般,标志性的肖家手笔。

也不知道白瑟是花费了多少努力才能看懂这本书

肖柏低下头,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祂来自时间与空间的裂隙,脱离于整个世界之外的不可名状之处,祂是那里的唯一主宰,宛若神灵,独享宁静”

“我是在穿越时遇见祂的,有过一点点的接触,只是那时完全没意识到那是个什么地方,是后来窥探天机,才知道了祂的存在。”

“藉由第二次作死的契机,我又一次与祂有了些接触和交流,之后祂竟是来到了现世,变成了一盏黑色书箱是祂,但似乎又不是”

“这应该不是祂第一次降临现世了,我后来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典籍,发现它在漫长的历史中不止一次的降临现世,留下过一些模糊、晦涩的传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意识不到那些传说是在说祂,反而以为是在描述什么妖魔鬼怪。”

“我把下面这条记载拿给小姨子读过了,还读了三遍,并清楚的告诉她这就是指的这口箱子,结果小姨子读完之后,下一秒就忘了,还反过来问我那段传说究竟是在描述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她虽然有些笨,但记忆力还是没问题的,问题肯定是出在箱子身上,祂似乎有着某种可以干扰世人思维的伟力,能让自己变得不可视,不可闻?而我则能在一定程度上免疫这种影响,或者说,是祂不想影响我?”

“那段描述是我在一处道观里偶然找到的,具体是这样的:与天地同寿,与日月竞辉,内里有方圆,自成一天地,不可视其型,不可言其名”

肖柏忍不住跟着书上的文字,默念着那段晦涩难懂,言之无物的描述,按理来说,写得这么玄乎,鬼知道是在描述什么?肖大牛就此断定是在说黑色书箱,是不是有些武断和唯心了?完全不科学也不客观。

可就在肖柏默念完那段神叨叨的描述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背后撞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原本安静躺在床头的黑色书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飘在半空中,还轻轻撞了他一下,像是在说:

“叫我干嘛?”

正文卷 291.收获不多?

一个平日里一动不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箱子,突然瞬移到人背后,还撞了撞人?这无疑是非常灵异的骇人场面了,若是让黑皮和小美公这种胆子小的妹子看见的,怕不是当场尖叫?哪怕白瑟这样的强者,也是不由得面色一变,以她的修为,都没能看清这书箱是怎么突然在肖柏背后冒出来的。

可肖柏却是很反常的一点都没觉得害怕,毕竟是从小大大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家什,不管它的来历有多么了不起,他心里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敬畏和恐惧,反倒觉得更加亲切了。

他很自然的往后一靠,顺势倚在书箱上,让自己能坐得更舒服一些,黑色书箱稳稳的撑住了他的身体,在白瑟看来,就像是从背后环抱住了肖柏一般

他果然是深得祂的宠爱,任由他的胡来和任性,包容他的不敬与亲昵。

“这么说,这段传说还真是在描述黑色书箱啊?或许是祂前任的主人留下来的?那我要不要写点什么东西呢?”肖柏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随你喜欢,反正你怎么样,祂都会接受的吧?”白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不过黑色书箱的来历神秘,逼格也是满满,但是根据手头这本笔记接下来的记载来看,功能其实并不算多么强大和逆天,也就仅有特别坚固,不会丢失,容量大得近乎无限,保鲜保湿效果极佳几点,还要再加上后面开发的一个锁头挂,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平衡性的功能?

当然,只是看上去而已,或者说被肖大牛知道并记录下来的就这些,实际上祂究竟有着多大威能,肖家父子都没能摸清楚。

“啊对了,小猫它们”肖柏突然记起了自己的小伙伴,连忙回头打开书箱,伸手进去翻找,结果却感觉到有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舔了下自己手背,他连忙顺势一抓,把小猫从里面揪了出来。

小猫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但还是勉力的支撑起身体,在肖柏的下巴上蹭了蹭,接着便软软的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撸。

肖柏又接着确认了一下其他两位小伙伴的状况,都还好,在安安静静的睡觉,班长小妖树师姐也都缩在他衣袖里睡觉,就是嘤嘤草不见了。

“这是那只大白虎家的小崽子吧?想不到和你这么亲近。”白瑟有些羡慕的盯着肖柏怀里的小猫,有点想抢过来的样子,不过还是维持着长辈应有的尊严和矜持,建议道:“就让它们呆在箱子里吧,它们的神魂受了些影响,还需要一阵子的修养。”

“黑色书箱居然还有疗伤的功效?”肖柏连忙问了一句,手上倒是顺势把小猫重新塞了回去。

“严格来说,并不是疗伤,只是让伤势不再恶化,并依靠自己慢慢的恢复,这是你爸推测出的结论,也算是一种比较缓慢的疗伤方式吧?他当初就是把你放在里面温养了四五年,才顺利把你养到这么大的。”白瑟说着,伸手在肖柏身上到处摸了摸,又把了下脉,补充道:

“不,不止是温养这么简单也不仅仅是体质变好了,你这副根骨和天赋,简直不似常人了想想也是,他在你身上可是寄托了沉重的希望,自然是不惜血本的。”

她虽然没有亲身去过大荒山,但通过自己姐姐白锦和女儿白苒,对那边的情况倒是有些耳闻,也知道肖柏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也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那真是把灵物和天材地宝当零食一样嚼,奢侈到了极点。

哪怕肖柏原本体弱,天赋一般,但是在这种粗暴的填鸭式养成之下,他就是如今天底下最具天份的年轻人,那什么风剑香,凭什么配得上自家侄儿?

老实说,这比她当年奢华了不知道多少倍,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享受着如此条件的人了,饶是现在的白氏家大业大,她也没办法用这种手段再培养出一个人来了,都不单单是资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那些有价无市的各种资源,用钱可是买不来那么多的。

唯一有些可惜和遗憾的是,他修的是肖大牛的自创符道,练的内功也是奇葩得很,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修炼,如果他不是学肖大牛的歪门邪道,而是跟着白瑟走武修的路子,如今的成就绝对不止于眼前这般。

“有点可惜啊早知道我当初应该强硬一些,把你和姐姐都留下来的”白瑟轻声叹了一句,随即又悄无声息的展开了神念,打算给肖柏来个更全面的检查,看看那不靠谱的姐夫究竟是怎么糟蹋这块良才美玉的。

可神念一出,她立即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你修了浩然正气?还略有小成?”

这可是白苒都不知道的事。

肖柏倒是知道她指的是丹田里萦绕在雪山上的那抹金光,答道:“也不算是我自己修的吧?是苏师兄给我的?我现在也就学完了《孝》字篇,还越学越觉得自己不孝顺,靠我自己的话,怕是没可能学会浩然正气的。”

白瑟听完他这番有些丧气的话,一下子就有些不开心了,当即就伸手揪住他两边面颊,往左右用力拉扯着。

“唉哟!唉哟唉哟!”

“小白儿,你可给我记好了,你如今可是堂堂白家大少,我白瑟唯一的亲侄儿,也是日后继承咱们白家的人,更是要成为龙傲天的人物,如今天下第一号的奇才”

“你可以狂,可以傲,可以高调,可以嚣张,可以跋扈,甚至可以带着恶仆恶犬上街调戏良家妇女都无所谓,但我绝不允许你自卑,不许你说自己不行,记得了吗?”白瑟十分霸道的给肖柏灌输道。

白瑟的这番理念,和肖大牛从小给他灌输的那些东西可以说是背道而驰,以肖柏目前的认知,很难理解白瑟的真正用意,但迫于淫威,只能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日后去当个纨绔恶少。

白瑟这才满意的松开手,叹道:“你爸受过太多的磨难,早就失了心气,没了棱角,你难免会受到他的一些影响如果是甘愿做个小人物,像他那般倒也没什么不好,但你注定不是个小人物,便不能像他那样,总觉得自己不行。”

两边的理念可以说是差异极大了,肖柏还得好好消化一番,才能捋清其中的要点和共同点吧。

白瑟则画风一转,回到了先前浩然正气的话题,继续说道:“你体内这缕浩然正气,自然是你自己修行得来的,这东西不同于内息,没有什么传功的说法,苏晓乐顶多是给了你一颗种子,是你自己让它生根发芽,化作了自己的力量。”

“你才进入松涛院,还不知道他们的门道,所谓的《君子八德》,其实并不是什么修炼浩然正气的办法,而是引导浩然正气的办法,主要的作用是端正品行,这样才有可能获得浩然正气,他们那套迂夫子的教育手段,我是一直很不齿的。”

若是其他人说松涛院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恐怕很多人都会跳出来反驳,但若是白瑟说他们不行,那就连齐夫子都很难反驳。

可白瑟却又接着自我反驳道:“只不过,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书院,以教书育人为己任,想的是传播正道,兼济天下,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修炼门派,所以在追寻力量这方面,不是那么的迫切和功利,我和他们,算是理念不合吧?”

肖柏默默点头,搭不上这话。

白瑟则继续用神念检查着他的身体,又开口问道:“你之前喝过那潜龙真君的精血吧?”

“呃那时有些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了,但确实是喝过一种很美味的东西。”肖柏如实答道,他现在都还有点怀念那味道,真香!

“那便是了,不过那玩意的精血,也就你能喝了,其他人怕是触碰到便会化为飞灰,尸骨无存。”白瑟又说出了一个惊悚的消息。

“血里有毒?!”肖柏吓了一跳,顿时掐住了自己脖子。

得亏他觉得那味道好喝,还想着下次有机会给瞎子和小萌儿捎带一份呢

“确切来说并不是毒,而是一种常人难以承受的力量,来自仙神的力量,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剧毒了,得经过很复杂的萃取和提炼才能服用,倒是便宜了你小子。”白瑟又道。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我现在算不算是喝了龙血?体质得到极大加强?炼成了铜皮铁骨,不惧利刃刀剑?”肖柏连忙兴奋的问道,他是下意识的又想起故事里那些桥段了。

结果白瑟又用力一扯他的脸颊,再次疼得他嗷嗷直叫,很直观的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变化。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不要总把你老爹那些故事里的桥段代入现实。”白瑟认真的教训道,“这精血若是制成了炼体方面的丹药,让普通人服下,或许能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吧?但你喝的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东西。”

“那它除了好喝之外,还有什么用呢?”肖柏连忙追问道。

“它依旧改善了你的体质,却不是你想的那种方向,而是另一个方面”

肖柏连忙低头望向自己胯下,该不是把自己变成女孩子了吧?

“别看了,我之前看过了,不是那方面的。”白瑟没好气的弹了他一个脑崩,“它对你体质的改变,连我都说不出究竟是改变了什么,只是神念的检查结果告诉我,你确实是与众不同了,或许那群光头和牛鼻子会知道更多吧?我就是个女拳师,不太懂这方面的道道,回头我找个牛鼻子来看看。”

肖柏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再度打开了黑色书箱,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最后掏出来几根又黑又硬的甲刺,就是长在大海胆背上,后面被小熊以蛮力拔掉的那几根,他之前找小猫的时候就摸到过了,也不知道是谁放进书箱的。

或许是黑色书箱自己放进来的?看来它的功能还要再加上一项自动拾取?

“哦?这倒是个好东西”白瑟从肖柏手头接过一根甲刺,试着掰了掰,感受了一番硬度,又继续道:“一直被仙家真气洗练,即使如今已经失了灵性,但依旧是世间罕见的坚硬和韧性,可以插在你妹妹身上”

“诶?!”肖柏一愣,连忙低头看了下像小猫一样缩在身边的白苒,插在身上?是要插在哪里?头顶?还是胸口?

“不要胡思乱想,你妹妹的身体是由一片片鳞甲组成的,把这个打磨成鳞片形状,就能替换掉她身上的一些部位,也算是帮你增强战力了。”白瑟连忙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是帮我?她不是小姨您的兵器哦不,女儿吗?”

“你比我更需要她。”白瑟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自顾自的收起了两根甲刺,剩下的三根又推回给肖柏,接着吩咐道:“剩下的,你拿给风剑香那小娘皮,看看能不能帮你大招一把兵器,最好是剑,那样会比较帅气。”

肖柏连连点头,接受了这项安排,他至今为止其实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兵器,打起架来要么用拳头要么用符,再就是沉甸甸的衣袖,倒也确实该有个兵器。

“若是她那边还有剩,我便找个牛鼻子,看看能不能给你炼几件护身法器,虽然你大概率是用不上的,不过多一些,倒是能让我安心。”白瑟三言两语,就帮肖柏安排好了这批战利品,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不过照这样来看的话,他辛辛苦苦拼着昏迷不醒为代价解决的大海胆,所得的战利品似乎并不多?仅有一口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精血,和几根制作用的材料?对比起大海胆的强悍,这点收获是不是寒酸了点?配不上难度不说,也配不上白瑟所谓的大机缘,大气运吧?

正文卷 292.你们那么激动干嘛?

虽说此行的收获少了点,不过能正面怼赢那种层级的对手,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吧?而且身边的大家也都还好哦不对,少了株嘤嘤草!

当时肖柏的意识和视线都有些模糊,可还是记得嘤嘤草勇敢的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让他心里感动得不行。

这个小东西,虽然平日里嚣张了点,还喜欢说大话,但在关键时刻又总能派上点用场,还格外的勇敢和忠诚,能够捡到它,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小姨,我当时身边还有一株草木精,不知您有没有看见?”肖柏连忙开口问道。

“那个小东西啊,倒是不错。”白瑟笑吟吟的点点头,对着门口的方向招呼了一声,片刻后,便看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可人丫鬟捧着盆花钵走了进来。

花钵里种着的正是嘤嘤草,它不像其他小伙伴那样依旧在沉睡,而是已经恢复了精神,一看见肖柏就兴奋了起来,连忙从土里挣脱出来,蹦蹦跳跳的朝着肖柏扑了过来。

“嘤嘤嘤~”

“哈哈,你没事就好了。”肖柏主动捧起嘤嘤草,也不顾它的足根还沾着泥土,就这么把它放到了自己头上,给头顶新增了一抹健康的绿色。

嘤嘤草也是有一阵子没爬过他头顶了,顿时又变回了以前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用两枚叶片摆出一副双手叉腰,俯瞰天下的架势。

“这东西唤作同修草,快要灭绝了,非常罕见的天材地宝,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找到一株。”白瑟在旁边介绍道。

“咦?我看它还挺可爱的不是?当个小宠物养倒也蛮好玩的,怎么就濒临灭绝了?是因为做派太嚣张了吗?”肖柏有些好奇的问道,“它还吹嘘过自己是三界妖灵什么的”

“这倒不是,只是它们的味道很好,吃下去还有淬炼体魄,强身健体的作用,大多都被直接服用了,如今已经很稀少了”白瑟解释着,又补充了一句:“连我都只吃过一次”

“嘤!”这番话把嘤嘤草给吓了一条,连忙又缩回了肖柏的衣领里,它也是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肖柏身边冒出来的生物总是对自己心存歹念?

肖柏也是为之一愣,吃嘤嘤草这种事,听上去未免也太猎奇了吧?

“我还以为是叫嘤嘤草来的,它总是嘤嘤嘤的叫,还挺贴切的不是?原来学名是叫做同修草吗?这名字有什么说法吗?可以和我一起修炼,共同变强?”肖柏又跟着问道。

他知道嘤嘤草喜欢在他修炼时爬到他头顶,而且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实力也确实是在不断增强,比起刚捡到时已经强了好几倍,想当初,它吹出来的妖风只是缕缕微风,如今已经增强到能吹乱衣襟和发梢的地步了,风力提高了好几级。

如果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的话,它没准能成长为故事里的吹风机?或者五档电风扇?下次等小萌儿和瞎子都换上那种短短的裙子之后,可以让它躲在暗处偷偷吹风据说肖大牛年轻时最喜欢看那番画面了。

可白瑟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直接粉碎了他对于青春与脉动的美好幻梦。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最早发现他的那位修士给它起了这个名字根据典籍记载,它和其他草木精一样,也是能吸取天地灵气来修炼的,而且修炼时的姿势和人类修士打坐有点像,最初发现它的那人还没意识到它很好吃,就每天带在身边,当个同修的道友,于是便起了这么个名字”

“可惜后来在无意间发现了它的药用价值后,还是无情的把道友给吃掉了,还假惺惺的说了一句‘定当携道友遗志,共赴大道。’只可惜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实力不济,哪怕得了这等天材地宝,最后还是共赴黄泉了,连个名号也没能留下,反倒是同修草这个名字流传至今,也是有些讽刺。”白瑟有些好笑的说道。

肖柏感觉到衣领里的嘤嘤草正在瑟瑟发抖,生怕肖柏也动了歪心思,把自己给吃了。

被嘤嘤草弄得痒痒的,肖柏连忙别着胳膊戳了戳它,以示安抚。

白瑟那边也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这株同修草,却是市面上的有些不同,要更为灵性一些,还特别活泼我之前吃过的普通同修草,虽然也能化出足根,自由移动,但却不怎么爱动,也不会叫唤,还是和植物一样,如果能像你这株这般灵性,我肯定也下不了口。”

“这么说,是我捡到了一株很特别的嘤嘤草?”肖柏又问道。

“大概吧?”白瑟对此不置可否,不过目光却落到了肖柏身后的黑色书箱上,似乎有些别的猜测?

赋予灵性这种事,以祂的威能,自然能轻松做到,而且能不动声色,不让任何人察觉

这并不是什么无端的瞎猜,而是有切实依据和真实案例的,比如还躺在肖柏身边的白苒肖言当初并未解释过白苒具体是怎么出现的,但肯定和黑色书箱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照这么看的话,能得到黑色书箱的神秘赐福,唤醒了灵智,那它自诩三界妖灵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就是不知道黑色书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小东西了,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瑟心里飞快的闪过了几个念头,脸上倒是不动声色,轻轻打了个哈欠,又用慵懒和优雅的姿态伸了个懒腰,一时间美态尽显,让肖柏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视线。

“差不多了,歇息一下吧,让婉婉带你去泡个澡。”白瑟吩咐道。

“诶?我还以为要接着讲我爹的故事呢?”肖柏有些失望的说道,老爹的故事只算是刚刚开了个头而已,后面还有好多没讲,比如那江湖传说的,八圣第六的符魔究竟是不是他?他又是如何从白氏赘婿沦落成大荒山山民的?这中间肯定还发生过很多事,他原本打算一直听到第二天的。

可白瑟却是不打算讲了,笑着说道:“不要那么性急,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给你讲,先去洗个澡吧,不然身上臭烘烘的,一点都不像我白家大少。”

被她唤作婉婉的丫鬟也主动走到他身边,热情的挽住他的胳膊,搀扶着他站了起来,趁机仔细打量了一番肖柏的面容,眼神中开始闪烁出**裸的贪婪,恨不得要添上去似的,笑吟吟的说道:“大少爷,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吧。”

看来她应该是深得白瑟宠爱的贴身丫鬟,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好在她多少还记得上下尊卑,不忘扭头向白瑟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像是在问:我能把您侄子吃掉吗?

想来白瑟之前应该是有过传宗接代方面的考虑和安排,才让她敢如此直接吧?

岂料此时的白瑟心态已经出现了些许变化,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丫鬟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失望,可还是听从了家主的安排,不再有非分之想,保持着足够的热情和礼貌,带肖柏去洗澡了。

等到肖柏一离开,之前不管别人怎么聊天都没有醒来的白苒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像是挺尸一般,双眼猛然一下睁开,有些埋怨的娇嗔道:“臭哥哥,就不能在人家身边多呆一会吗?和哥哥一起睡觉明明是那么舒服的一件事”

接着,她又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这番说法有多么容易造成误解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好不容易能有个这么舒服的补魔机会”

似乎更糟糕了?

原来她之前蜷缩在肖柏身边,并不是真的睡觉或者说亲热,而是在补魔?

这个说法听起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

“你哥眼下的主要任务是给咱们家传宗接代,以后你要找他补魔的话,记得隐晦一些,别让你未来嫂子误会。”白瑟叮嘱道。

“诶?兄妹之间补魔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会误会?”白苒有些不解的问道。

“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不要耽误到咱们家的传宗接代。”白瑟有些霸道的命令道。

“呜若是我能和哥哥传宗接代就好了”白苒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接着又有些小委屈的说道:“妈妈太偏心啦,果然哥哥一回来,就不疼我了。”

“傻女儿,怎么会呢?”白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扬了扬手里的两根的黑硬甲刺,继续说道:“喏,你哥带回来的东西,我这就把它们装进你身体里。”

“诶?!这么粗!这么硬!要进入我身体里面?!我不要!妈妈你果然变了!”白苒连忙摆出一副双手抱胸的姿势,有些抗拒的说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白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埋怨着当年肖大牛怎么不把女儿再设计得更加乖巧听话一些呢?

肖柏那边,在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之后,又在几位丫鬟的服侍下换了一身特别华美的衣袍,强行衬托出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派头,接着便被领进了一栋格外气派的小院宽敞的小院里,比他在泉城的别心小院大了快一倍。

白氏是真的有钱

气派是气派了,奢华是奢华了,就是多少有些不适应,而且还隐隐约约听见一股轻微哭喊声:

“呜呜呜,好好难受哥哥的东西”

像是白苒的声音?

丫鬟们察觉到他异样的表情,连忙解释道:“少爷,那是家主在给小姐传授武功呢,是咱们白氏的无上绝学,肯定要吃些苦头的。”

肖柏并没有想太多,对着丫鬟们吩咐道:“行吧,我想练会功,你们不要打扰我。”

“少爷,这边有家主特地为您准备的练功房,请随我来吧。”一位丫鬟说着,领着肖柏来到这栋别院深处的一间宽敞石室里。

这里设施齐备,木桩甲人大石板等等应有尽有,四周封得严严实实的,隔音和保密效果极佳,外面很难窥探到内里的情况。

而光照和通风,则由一套小型的阵法来维持,让内里不仅明亮,空气也特别清新,甚至连灵气都比外面要浓上那么一点点。

据丫鬟们介绍,这间练功房,花费了几百片金叶子打造,放去外面,都能买下一栋豪宅了,每个月还要画上十几片金叶子用以维护,比六派掌门的练功房还要奢侈。

肖柏顿时就对白氏,或者说自己家里的财大气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想不到我竟然还是个富二代?”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支退了丫鬟,又紧紧关上了房门,“可惜我不大用得上啊,还是找机会劝劝小姨,没必要这么浪费,不过得等我告诉她门派的事之后了。”

这里虽然豪华,但对他却没有多大用,条件再好,又怎么比得上门派?他在那边可是有间偏殿当做掌门的居所和练功房的,比这里还要气派得多,只是装潢得没那么精致罢了。

况且在门派里修炼,累了还能去戳瞎子玩,调剂调剂,在家里修炼的话,戳谁去?

“也不知道小姨知道了我掌门的身份后,会不会打我?又该找个什么样的契机和她说这事呢?”他有些担心的嘟囔了一句,又趁着这里足够隐秘,回了趟门派。

他还有很多事要和甲人们交流一下,尤其是星一。

结果他一回到门派,便发现几尊甲人已经齐聚在正殿里等他了,见他毫发无伤的出现,站在第一位的星一便放声大笑,发疯了一般的大声嚷嚷道:“少主洪福齐天,门派有救啦!”

说着,他竟是像个小孩子一般,手舞足蹈了起来?

其他几位甲人也面露兴奋之色,跟着高喊道:

“少主英明神武,一统江山!”

“少主神功盖世,千秋万代!”

“少主文韬武略,法力无边!”

这番恭维,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呢?

而且,怎么就没有一个恐怖如斯呢?

正文卷 293.前因后果

一番露骨的阿谀奉承之后,甲人们纷纷安静了下来,最兴奋的星一也结束了唱跳rap,上前几步,对着肖柏朗声说道:“少主此举,正可谓真正的打开了局面,开创门派的未来,乃是我派几百年来最为重要的一步,此番功绩,足以比肩创派祖师”

肖柏听得都有些汗颜了,这吹得都有些过头了吧?其实自己整个过程都有点浑浑噩噩的,脑门一热决定上,打着打着头一晕就赢了,都没搞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又是怎样的前因后果,被星一这么一波尬吹,弄得他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星一从他那尴尬的面部表情中读懂了他的想法,又徐徐说道:“少主,此事容我细细说来”

早在五百年前,力求仙道的云仙门便通过星象算学发现了一个让人沮丧的结论:已经有近千年的时间没人成仙了!而且不仅仅是人,包括其他的鬼灵精怪也都一样,这升仙的道路,似乎已经完全断绝了?

虽说中间时不时还有一些散仙出世,包括门派的几位祖师也到达了这个境界,但这些散仙与他们所追求的真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仅仅是寿命,体质等方面的差距,在掌控的力量方面也有着本质上的距离,认真来说话,这些散仙并未脱离人类的范畴,和普通修士依旧是同一层次的存在,只是他们的力量和实力要稍微强上一些罢了。

云仙门要追求的,自然不是这样的仙。

当然,也可以把这些散仙称作仙,把真仙称作层次更高一级的神,都是一些说法上的区别。

他们四处收罗民间传说和各种典籍记载,再根据那些散仙的描述和感悟,力求还原出了一个仙人的层次境界,最后将其划分成了脱胎境、断尘境、真仙境,被他们称作仙三境。

其中脱胎境便算是成了散仙,断尘境便是他们接触到的极限了,也是散仙的极致,厉害还是很厉害了,但还是没有到达真仙境那种长生不老,呼风唤雨,倒转星河的程度。

真仙的存在,并不是云仙门的脑补,而是结合多位散仙的描述,以及民间的各种传说记载,论证过确实存在的人物,而后面的灭门惨案和被肖柏怼了的大海胆,更是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

回想起那铺天盖地,蛮不讲理的漫天雷电,也确实不像是人类可以掌控的力量,没有办法成就真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论证了真仙的存在,还给仙人画了个等级,但云仙门的研究在之后却陷入了长久的困境,依旧找不到具体的突破口。

而那个时候的云仙门,其实也不像小妖描述的那番繁荣昌盛,整体水平只算个普通的一流门派,江湖上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还有好几家,和后面风光无限,万众来朝的鼎盛时期有着不小的差距。

于是,倒数第二任的星象宗宗主决定作个死,利用星象算学之术,去窥探天机。

按照星象宗的祖训来说,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人类对天道的理解和认知只能浮于表面,绝不可深入探究,能预测个天气就行了,再深入下去,是会引来祸端的。

但那时的云仙门对修仙完全陷入了某种狂热的状态,已经是不管不顾了,这样的祖训,自然也被抛去了脑后,那位宗主的作死行为竟是得到了全派上下的一致拥护和赞同?

最后,他调集大批资源,成功发动了被创派祖师封尘了数百年的星象大阵:窥天之途。

他成功了!

并且没有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反倒是借助这份机缘,一口气晋级到了断尘境,成为散仙至强,距离那最后的真仙只差一步之遥,连寿命也得到了大幅延长,得以持续的长时间作死。

而他通过窥探天机所得到的一些知识,开创出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功法,让云仙门逐步繁荣昌盛,与江湖其他一流门派拉开距离,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云仙门发展最快的一段时期了。

肖柏所修的这门《波纹气功》,或者说《无常》,就是那时被修改完善出来的——这门功法的基础本体是一位散仙寿终正寝后留下来的,在江湖中引发过不少事端,最后被云仙门所得,再加上星象宗的窥天成果,最后才得到了这门理论上可以成就真仙的无上绝学。

除了《无常》之外,像是掌控秘境,秘境阵眼,知客云,迎客甲人这些东西,也都是用窥探天机得到的技术做出来的,曾经的云仙门可不在秘境里,而是和其他门派一样,依旧在俗世中沉沦。

据说当年第一次把门派搬入秘境时,全天下的修炼门派都前来祝贺,连几个政权的首脑都亲自前来了,把云仙门的声望地位捧到了最高点,星象宗也是从那时候起,力压其他五个宗门,成为六宗之首。

即使已经做到了一个门派的极致,但云仙门依旧没有就此满足,因为真仙未出,最大的期望未能得到满足。

于是星象宗又做了一次死

是的,第一次作死之后,云仙门安然无恙的发育了好长时间,未出什么差错,便让他们彻底忘记了祖训,以为这窥天大阵非常安全,乃是带领全派升仙的唯一途径。

而且不仅要作,还要作票大的,上次的窥天大阵总共只运转了一个时辰,便被心惊胆战的收了起来,这一次嘛,少说也来个三天吧?

一个时辰便能让云仙门变成如今规模,这要是坚持三天,岂不是直接升仙?

依旧是那位宗主主持的大阵,他也依旧成功了,得到了海量的知识,但他自己却不是毫发无伤了,而是当场七窍流血,昏死了过去。

在弥留之际,他只来得及说出两句遗言:

“不可成仙”

“快跑”

其他就再没有什么了,不仅一点知识都没传达出来,甚至连话都没说清楚,让当年的云仙门众人听得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唯有这位宗主最年轻的亲传弟子,被人们奉作蜉蝣仙子的那位意识到了点什么,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目前肖柏面前这几尊甲人,便是她当年的准备之一。

之后的事,肖柏也大概从星一先前传达的信息中猜出了大概,那宗主的葬礼都没来得及举办,和大海胆一样的天道守护者便杀了过来,要求他们原地自杀。

云仙门和他打了一场,说是将其击杀了,但却不敢肯定,反倒是自己这边损失惨重,诸多高手陨落不说,门里更是差不多死了一半的人

接着便是几尊天道守护者齐聚,共同出手,毫无抵抗之力的云仙门彻底灭门,哪怕是一些逃出去的,都中了一种邪异的诅咒,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妖物,陆陆续续的被人类修士所斩杀。

这诅咒也就是甲人身上那层让他们变成了血妖傀甲的红雾,当时的甲人没有逃出门派的意识,天道守护者也对这些无脑死物没啥兴趣,就任由它们滞留在门派废墟里,算是给那些打算一探究竟的人留了个惊喜吧?

同时,人世间的政权和其他门派似乎也收到了一些警告,让他们修改了史书记载,最后让云仙门这显赫一时的门派彻底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至此,云仙门可以算是灭门了,但却留下了最后一个余孽,那位提前做了一系列准备的蜉蝣仙子,她熬了五百年之久,遇上了肖大牛,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展开,不过那些事星一都不知道,关于500年前的大劫,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听到这里,肖柏也不由得概括,原来你们不是云修仙,而是拿命修仙啊!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这伙人为啥一开始不告诉自己这段历史了,这样的历史,姑且不说黑不黑了吧,吓人是够吓人了,这可是惹了老天爷,和天道对着干啊!

得亏是肖大牛从小就给肖柏灌输着诸如‘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等理念,让他对这种事不是那么的畏惧,甚至还有闲心吐槽,否则的话怕是要被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然而从客观角度,公允的评判云仙门的做法,倒也没什么好指摘的,他们无非是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正所谓人往高处走,追求力量这件事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从他们第一次窥探天机最后却安然无恙来看,老天也并没有禁止他们探寻力量不是?

只是第二次,做得实在太过火了

“所以说,眼下这形势究竟严峻卜严骏?”肖柏听完了星一的讲述后,开口问道,“而且这又和我之前那事有什么关联?”

“我接下来要说的便是这事了,少主的破局之举,便是破在了这个地方”星一又接着说了起来。

在云仙门怼赢了第一尊天道守护者,已经是死到临头的那段时间里,他们短暂的静下了心来,认真的揣摩了一番星象宗宗主的两句遗言。

第二句‘快跑’自然不用多说,他们已经深刻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重点是第一句,什么叫‘不可成仙’?

在见识过天道守护者,也就是传说中真仙的力量之后,他们得出了一个推测,像这样的力量,是不可能任由人类掌握的,否则这个世界怕是瞬间乱套了,所以能成为真仙,或者说真神,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或者说存在,肯定是有限的。

那么不可成仙这句话,应该就是在说成仙或者说成神的名额已经满了,上升空间被堵死了,人类的最高境界便是散仙了。

而如果有人想在名额已满的情况下强行晋升真仙,便会招来打击报复,不管是那既得利益的九人不想让人数再变多,还是说天道只需要九个人,反正就是没路可走了。

这无疑是非常沮丧的一种推断,云仙门最后近乎束手待毙似的覆灭,完全没有努力的抵抗或者说想尽办法逃命,也很可能也和他们历来追求的希望彻底破灭有关。

但还好,他们那时还是进行了一些努力的,比如将传承和历史都被记录在了阵眼之中,再自己将阵眼破坏,让天道守护者误以为这东西废了,从而逃过了一劫,从而让这段封尘历史重见天日。

再之后,便是肖柏出现,开始着手重振门派,又让星一出去再次观星。

在进行天气预报的同时,星一也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端倪,心念一动,便想要看得更多一些。

当然,他没有发动窥天大阵,也不会发动,这东西甚至都没被存进阵眼之中,被直接销毁掉了。

他用的是当年特别开发出来的观星术,名为望仙术,是云仙门第一次作死之后,结合偷来的知识,用来找寻真仙痕迹的,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当年灭门的那几尊大敌还在不在,有没有破碎虚空,给其他人留点机会?

星辰虽然不会反应凡人的状态,但对这些主宰天地的真仙还是有些反馈的,这一点,在后面天道守护者大举进攻的时候,已经得到了验证。

其实按照以往的状况,这望仙术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之前云仙门用过那么多次来搜寻真仙,不也没什么事吗?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了,随意的一望,便成功惊动了大海胆,让它主动找了过来

“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当年门派的研究,这些真仙平时应该都是处于沉睡状态,完全不活动的,所以这望仙术理应是安全的才对,除非是对面没有沉睡,才会感应到如此细微的异样”

“而我后来又仔细揣摩了一番,发现这潜龙真君比起500年前,实力和气势上弱了很多,以至于我最开始都把它判断成了普通大妖,居然还以为是什么吉兆,直到后面慢慢思索才回过神来,提醒了少主你。”星一这样解释道。

“感情我这波是被你给坑的啊?!”肖柏忍不住咆哮道。

正文卷 294.罕见的胜利

星一这番举动,简直像是6级赏金猎人对着25级神装幽鬼丢了个标记虽是无心,但也确实给肖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云仙门毕竟是群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一举一动很容易引起这些大人物的注意。

不过星一也是没想到会有一尊天道守护者并未沉睡,而是保持清醒状态吧?其实这事肖柏之前就提及过了,东海群岛传说中的风神身受重伤,需要活祭来恢复伤势,被肖柏干扰过之后,还特意现身警告过他一次。

只是那时没人会料到这风神居然是货真价实的。

星一接受了肖柏的批评,心头倒是有些暗自庆幸,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就这样打开了局面,让天道守护者少了一员悍将,让出了晋升空间,但仔细想想的话,又总觉得这事太过巧合了一点

刚好有这么一尊身受重伤状态不佳的天道守护者存在;刚好被自己惊动,主动跑过来送人头;又刚好是少主能解决的范畴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那东西真的就这样死了吗?”肖柏突然问了一句。

星一微微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番肖柏,又在手上掐算了一番,最后回过头去,开始和其他几尊甲人小声商量着点什么。

片刻后,道一最先回过头来,对着肖柏拱拱手,说道:“少主,我们觉得你目前的情况稍微有些古怪,请容我施展道法查看一二。”

肖柏点了点头,接着便看见道一掐出几道法诀,落在肖柏身上,又从怀里摸出之前那张探测别人资质的阴阳鱼gif,让其飘在半空中,最后再望向肖柏头顶,又回头与几位甲人商议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肖柏以为自己头顶出了什么变化,连忙仰头观望,却只看见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又伸手摸了摸头发,依旧浓密,没有变秃。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奇一连忙上前两步,猛的一下拉开肖柏卖给他的儒衫,摆出一副给你看个宝贝的架势,朗声说道:“少主且看!”

原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伎俩,让自己的胸腹便得像面铜镜一般,里面映出了肖柏如今的模样——头顶飘着一朵祥云,正在不停的变化着颜色,时而洁白如雪,时而漆黑如墨,时而健康如绿。

“这是道一师兄用来检验根骨资质的一道法术,根据一个人资质的高低,颜色会由深变浅,是一种比阴阳鱼更为详尽透彻的检测之法。”奇一解释道。

道一也在旁边跟着补充道:“此法可以全方位的检测一个人的资质,道术、武学的天赋都能从中窥见一二。”

“那我这天赋算什么?这颜色不是不停在变吗?”肖柏伸手指了指头顶,纳闷的问道。

“这要么说明少主毫无天赋,要么是我的法术对你已经无效了。”道一说着,又让那张阴阳鱼gif飞得离肖柏更近一些,接着问道:“少主如今看这图案又是如何?”

“一坨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肖柏如实答道,那上面的阴阳鱼转速实在太快了,导致了视线模糊。

“所以说,少主并不是毫无天赋之人,只是我的法术已经无法看穿少主根底了。”道一拱拱手,后退两步,再换上星一上前继续解释:

“这样的反应,与我派记载中那些散仙的反应如出一辙,所以我推断,少主你目前的体质已经变成了仙人之躯但似乎又与他们有一些不同之处,只看肉身强度,是要差不少的,但却隐约有了一种位格上的领先”

“少主,你如今这副体质,已然和那些天道守护者有些相似了,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少主应该是无意间夺取了它的道化,用以成就自身,这便是我派一直在探寻的真仙之躯。”

“这才是历史上那些散仙们真正欠缺的东西,这才是晋升真仙真正重要的资质啊!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啊?我成仙了?”肖柏有些诧异,自己从不修仙也从不熬夜,怎么就成仙了?

星一连忙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道:“只是有了成为真仙的资质,如果少主你继续修炼,应该不会被真仙的门槛所限,能顺利突破断尘境,这便有望角逐那个空缺的位置。”

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厉害了?关键是,自己并不觉得有那么高的修为啊

他的实力因为气海凝冰的缘故,很难用常人的九境标准来判断,若是将气海雪山全部化开,应该是有着中三境程度的内息;但若是用上了符,在攻击力和辅助能力方面则差不多摸到了上三境的门槛;可不管怎么吹,距离比上三境更高一筹的仙三境还是差很远的。

“仙三境虽是我派总结出来高出一层的境界,前人也确实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但未必就没有直接跳级的说法”星一又继续解释道。

“例如脱胎境,取脱胎换骨之意,其核心便在于肉身的质变,像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青春永驻等等,与内息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哪怕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只要能实现肉身的质变,也可以视作是脱胎境散仙。”

“要到了断尘境,才需考虑修为之事,这里的断尘,指的是断绝尘世之意,倒不是说斩断尘缘,太上忘情这种,而是在脱胎境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与凡人的不同,有些类似上三境中的超凡境,可以认作是更进一步的超凡脱俗,那修为自然也要极高才行。”

“所以我认为,少主目前算是半只脚踏进了脱胎境,又因为身具道化,比记载里的脱胎境散仙还要高出一筹,但因为少主你目前的修为并不强大,很难有着同境散仙的发挥,但却也算是正式的迈入了门槛,有着直通真仙的可能。”

肖柏听完星一的一连串论述,最后总结道:“反正意思就是,我以后也能变得像大海胆那般厉害是吧?只是我现在修为不够?那你们有什么快速提高修为的办法没?比如说传功?或者吸取别人内力的邪功?”

一众甲人顿时一愣,又由剑一开口问道:“少主你从哪听来的这番说法,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内息也不同,把别人内息吸入体内,和自己内息相冲,这不是走火入魔,瞬间暴毙吗?”

肖柏没有解释这是从肖大牛故事里听来的东西,只是偷偷感慨这故事果然是骗人的,什么山谷大侠,火工头陀,下棋传功,都是假的啊!

“那意思是,我只能自己慢慢修炼咯?可照你说的,这名额只有一个,会不会来不及?”肖柏有点担忧的问道。

“这一点,少主倒是不必担心,不出意料的话,并不会有多少人与你竞争起码在人世之中,应该已经没人知道这条升仙之道了。”星一说道。

这条升仙之道,乃是云仙门历经上半年,付出了巨大牺牲后才总结出来的东西,随着云仙门的覆灭,其他人类修士基本很难再得知这条渠道,肖柏确实不需要担心与人类竞争。

都不用说真仙了,根据肖柏平日里接收到的咨询,目前就连散仙都很难成就,像之前云台仙境的时候,一尊虚张声势的神秘人都能把那么多的高手强者唬退,不难判断出散仙这东西现在都已经极其稀罕了。

按照星一的说法,目前凡尘中仅有一人和肖柏一样,勉强摸到了脱胎境的门槛,加以时日或许能成就散仙,这是他观星得到的结论,还顺势推算了一下那人目前所在的方位,就在上州。

不出意外的话,他指的应该是白瑟,肖柏都不知道自家小姨究竟多大岁数了,可容貌还是青春少女的样子,甚至以为她比小美公和黑皮还要小。

这其实已经是非常明显的征兆了,否则就凭什么护肤保养的手段,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

但即便白瑟的修为搞出了侄子不知道多少倍,她也很难去竞争这个名额,因为按照星一的说法,肖柏得了大海胆的道化,已然有了某种质变,更接近那些天道守护者;而像白瑟这种没有道化的,很可能就和历史上其他散仙一样,被卡死在最后一步。

“但也未必就绝对没有竞争者,没有人,却还有各种各样的妖,它们未必就没有这方面的办法,只不过妖物修炼艰难,不见得能比少主更快。”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那潜龙真君了它如果真的没死,倒是个有力的竞争者。”星一幽幽的说道,“它的道化虽然被少主所夺,却也有重新抢回来的机会。”

“果然,还是需要抓紧时间,我等这便仔细商议一番,争取尽快找出个能让少主修为快速提升的办法。”道一很认真的说道。

老实说,肖柏虽然每天都会抽空打坐,但和别人那些真正勤学苦练的少侠比起来,还是挺摸鱼的,别人恨不得一天变成24个时辰,一直修炼,他则是到处吃喝玩乐撩妹子,还要研究符道,只有晚上有空修炼。

不过他自己对于修炼倒是不怎么排斥,他本性还是很勤奋的,而且对那个真仙之位也很有兴趣,想要抢上一抢。

毕竟在肖大牛故事里那些主角,都是仙人系的更牛逼,不需要系统、巨大机器人、眼睛、血统这些外挂都很牛逼,显然是更适合他的路线。

甲人们正在那边热烈的讨论,肖柏也不怎么好加入,便跑去找瞎子了,有阵子没见着她了,怪想念的。

这会的瞎子穿着那条让肖柏挪不开视线的睡裙,裙摆很短很短那款,灿烂的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正拿着柄扫把,有些笨拙的打扫着自己的房间,像个新婚小媳妇一般。

她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按理说出去玩也是没问题的,只是医一想要多观察一阵子,便让她一直留在门派。

她为了不无聊,也有跟着医一学点简单的医术,主要是推拿按摩方面的手艺,看来以后是想用盲人按摩来服侍肖柏吧?

听见肖柏的脚步声后,她连忙丢开扫把,主动迎了过去。

肖柏心情也不错,主动招呼道:“雅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如今也算是仙人了!”

他希望与人分享自己的喜悦,瞎子显然是个最合适的对象。

“诶?不愧是肖柏同学呢,果然很厉害!”瞎子甜甜的笑着,顺势溜进他怀里,蹭了蹭他胸口,脸上又随之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坏笑,接着问道:“既然肖柏同学已经是仙人了,那就来猜猜我接下来想干什么吧?”

“咦?这个”肖柏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按照肖大牛的说法,女孩子的心思,哪怕是神仙也很难猜到的。

就蹭着他一愣神的功夫,瞎子快速的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又吃吃的笑着,细声细气的说道:“嘻嘻,就是想干这个,没猜到吧?”

“呃这个真没猜到”肖柏有些呆呆的答道。

“既然没猜到的话,便要有惩罚!”瞎子突然认真的说道。

就在肖柏还在抱怨为什么这种事都要被惩罚的时候,瞎子又一次踮起脚尖,在他另一边脸颊上啄了一下。

“嘻嘻,就是这样的惩罚了!”她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

肖柏被她两记偷袭搞得晕乎乎的,心情也颇为激动,一时冲动,居然开口说道:“雅儿,我找到我家人了,我小姨,人很好,等你身体再恢复些,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白瑟是如今肖柏唯一的长辈,带着一位适龄少女去见她,这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也代表了他心里的选择。

这已经是肖柏最直白最露骨的话了。

瞎子微微一愣,接着便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揽住他的腰,用力点了点头,用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嗯!”

这大概是金发双马尾系的罕见胜利吧?

正文卷 295.你有救啦!

其实横向对比小萌儿和依芙雅,颜值上都是香甜可爱的妹子,软萌软萌的;身材上都是肖柏中意的款式;也都很主动,甚至小萌儿还要更主动一些

实力算是伯仲之间吧?

小萌儿还是吃亏在年龄,太小了,让人实在不忍心下口;而且还少了一段并肩作战,共御强敌的宝贵经历,肖柏对她更多的是出于兄妹式的关怀,以及比武招亲后的责任,如今婚约被白瑟否掉,自然就拼不过依芙雅了。

只不过想要说服白瑟接受这位无根无萍的外来媳妇,还是有点困难的,她明显更看好黑皮一些

可雅儿却像是读不懂他的脸色一般,还专门提及了此事:“肖柏同学,你觉得你小姨会喜欢我吗?她是那种很严格的人吗?我不太会做饭,但是在家务方面还是很努力的!”

努力归努力,可总是动不动就摔倒这一点,着实让人心疼话说你干嘛聊这个?聊聊以后孩子叫什么不好吗?

可肖柏看着一脸满足和幸福的雅儿,实在是不忍心说不出心头的担忧,只能不停的戳她脸蛋。

如果雅儿能睁开双眼的话,或许会好得多?肖柏还记得她眼睛也是很漂亮的,还是非常罕见的异色瞳,很明显的加分项。

但要怎么样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睁开双眼呢?这应该是个超高难度的课题,探秘会、松涛院、以及医一都没什么头绪,只靠肖柏的话,恐怕

诶?等等!肖柏自己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冒出来了个念头,或者说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

这种感觉非常的玄妙,似乎他原本应该就知道该如何封印雅儿的双眼,让她变回正常的女孩,脑子里有着相关的知识储备,只要细细思索,多多试验,就能找到具体的办法。

就像是一名学霸,突然遇见了一道以前没见过的难题,他未必第一时间能解出来,但凭借其基础和知识储备,总是能解出正确答案的。

而学渣的话,别说解题了,恐怕题目都不一定能看懂吧?只能在下面画乌龟了。

肖柏明显应该是那个学渣的,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魔眼这方面的知识,但他此时却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学霸,迷之自信,认为自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没来得及回应雅儿的亲昵,女孩忍不住摇了摇他的胳膊,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轻声问道:“肖柏同学?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是你小姨不喜欢我吗?还是我会错了意?”

说着说着,就快哭出来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肖柏连忙答道,又顺手撩拨了一番她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以示安慰。

“是在想以后的小宝宝叫什么吗?这个没关系的,就按着华国的规矩来吧,孩子跟你姓!”

“不是这个啦,我是在想应该怎么样让你能和正常女孩一样睁开双眼。”肖柏一把摁住雅儿的双肩,很认真的说道。

“诶?!这种事,不不可能的吧?”雅儿摇了摇头,作为当事人,她当然比肖柏还清楚有多少人尝试过多少种办法了,这显然是无解的难题。

“这倒是未必!我可是半个仙人啊!”肖柏很自信的说着,几步走到了书桌前坐下,拿过一旁的宣纸,又吩咐道:“快,帮我磨墨!”

他要把脑海里涌出的各种灵感记录下来。

“诶?好的,我记得墨石好像在那柜子顶上”雅儿说着,笨手笨脚的拖来一张椅子,打算踩在上面去给肖柏拿墨石。

结果太心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是背对着肖柏摔的,再加上身上只有一条很短的睡裙,让肖柏一阵面红耳赤

“算了,还是我来吧。”肖柏把她扶了起来,顺手揉了揉摔疼了的膝盖和胳膊,这才自己去下砚台和墨石,再爆发出单身十六年的手速,飞快的研磨出一摊墨汁。

接着,他便在书桌边上坐下,手上又写又画,开始记录下方才脑海里的念头。

不知不觉间,他完全进入了某种忘我的境界,不吃不喝,也忘记了时间,甚至连雅儿也顾不上了,整个过程中除了擦亮了一盏明光符用以照明外,便一直在桌上书写着。

雅儿则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双手捧着下巴,就这么凝视着他,脸上绽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过了不知道几个时辰,肖柏终于停下了笔,从桌面上一大堆草稿纸中挑选出记录着最终成果的那张,大笑三声,朗声说道:“哈哈哈,雅儿,你的病有救了!”

这做派像是在搞什么惩罚游戏似的

可雅儿早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听见他大声嚷嚷,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软软的问道:“肖柏同学,你好了?”

肖柏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连忙把雅儿抱了起来,塞进被窝裹成蚕宝宝,又道:“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明天再说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说罢,便准备带着那张稿纸离开,可刚一转身,就被雅儿一把抱住胳膊。

“肖柏同学,都这么晚了,你住的地方又远,不如”

说着说着,一张俏脸已是红了一片

结果肖柏却抽回了手,大咧咧的说道:“没事,不远,几步就到了,晚安,雅儿。”

说着,他竟是真的离开了房间,打开了入口,回到了那间白瑟花重金给他打造的练功房。

因为他对丫鬟们宣传自己在闭关练功,自然没人来打扰,所以理论上白氏这边应该还不知道他回了趟门派的事吧?

大概?

肖柏也没回自己那同样奢华的房间,就这么在云床上一躺,打算今晚就在这里凑合凑合了。

临睡之前,他又一次从怀里摸出那张稿纸,捧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那上面画了一套符纹,能够封印雅儿的魔眼,同时又不影响双眼的正常使用,她只需要带在身上,便能和普通女孩一样了。

这套符纹是他以肖大牛的符道为基础,结合脑海里涌出来的灵感和知识,自创出来的,其复杂程度完全不亚于肖大牛的幻符,但在用料方面并没有那么考究,以普通玉石就能制成,还能顺便修整成一块玉佩,带在身上和个普通装饰差不多。

虽然这张符还没有真正的做出来,没有具体验证过效果,但肖柏心里就是敢莫名奇妙的肯定,这东西肯定有用,他自己都解释不清这股迷之自信的来源,就是自然而然的觉得这样是可行的。

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让他不禁联想到肖大牛传授的那些效果夸张,用料刁钻的符,肖大牛应该也没做出那样的符,但他就是觉得这样可行,于是教给了肖柏,而肖柏经过实践验证后发现居然确实可行。

这和肖柏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相似?

“这是符道的影响?还是我体质改变后的结果?”肖柏躺在床上思索着,又不禁回忆起和那大海胆的一战,经过了方才的长时间思索,他的内心非常平静,此时再度回想那段经历,感悟和体验却是完全不同了。

当时他刚刚战胜大海胆,心头涌出了无尽的后怕,脑子里更是朦朦胧胧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赢的,更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冲上去的。

虽然现在依旧不知道那股勇气从何而来,但他起码知道自己是怎么打赢的了,那是借助黑色书箱的掩护,以神念控制住符力、妖气、剑气这三种截然不同属性的力量,借助这三股相互冲突所爆发出的力量,一举击溃了大海胆。

这无疑是一种非常高端,非常复杂的神念控制技巧,至少肖柏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利用神念做到这种事,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吹,但他却真的做到了,脑子还记下了这项超高端的技巧。

可如果让他再试一次的话,他却没有足够的自信能重现当时的场面,因为这技巧太过高端了,哪怕他知道了办法,想要实践出来,却是差了很多的熟练度。

“所以说,我脑子里还真是多了很多奇怪的知识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窥探天机?从天机中汲取到的知识?可我没布过什么窥天大阵啊?也没死过啊?”他又暗自嘟囔了一句。

根据白瑟和星一两方面的说法,窥探天机似乎只能通过窥天大阵和死而复生这两种方式?是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窥天大阵?还是已经死过一次了?或者说,是怼赢了天道守护者的结果?这是某种新锐的窥探天机的方式?

这一次,他脑子里没有再冒出莫名其妙的灵感和提示了,这个问题只靠他自己肯定是想不出答案的,便索性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结果第二天叫醒他的,是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睁眼一看,发现白瑟正虎着脸站在面前,手头还拿着那张他辛苦画出来的稿纸。

“呵呵,大少爷今早寅时才回的家呢?是去哪里潇洒了?”白瑟阴阳怪气的说道。

“唉哟唉哟!小姨,我”肖柏疼得龇牙咧嘴的,他根本没料到白瑟会发现他昨天突然消失的事,没有实现组织过谎言和借口,这会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像这种高档的封闭式练功房,又是给小辈用的,里面肯定有着各种监控的布置,不然练得走火入魔死在里面了都没人知道。

于是肖柏离开练功房的一瞬间,白瑟那边就知道了,只是她当时正忙着处理白苒的身体,便将此事暂时放下,甚至都没打算过多追问,只要肖柏不是太过火的话,便允许他保留点自己的小秘密。

毕竟是成年的男孩子嘛,谁还能没点小秘密的?

结果却没想到肖柏居然如此过分,野到凌晨才回来,还不回自己房间,一副装作在里面修炼的样子,那白瑟就忍不了了,必须管教管教!

“说!去哪了?老实交代!”白瑟冷冷的喝道。

“我我回门派见仙尊去了!”肖柏急中生智,丢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还不算是撒谎。

白瑟也听出来他说的是实话,至少是半句实话,神秘仙尊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昨天没来得及细问,但事情还是说得通的,于是先松开了他的脸颊,接着问道:“既然是去见仙尊,为何不与我知会一声?还去了那么久?”

“仙尊传我玄功,所以才去了那么久!”肖柏指着她手里的那张稿纸说道。

“小兔崽子,还敢骗我?!”白瑟一下就生气了,横眉冷眼,一身极凰应有的气势也瞬间爆发出来,压得肖柏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气。

“这东西,明明是你爹的符道,以为我不认识呢?虽说有些细节上的区别,但大体上还是一个套路的东西,我可是他小姨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白瑟凶巴巴的喝道。

被她这身恐怖的气势一唬,肖柏有些失了方寸,只能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这一说,就说了快一个时辰,从进入云台仙境到成为掌门再到后面的一系列展开,全都说了一遍,连打算带雅儿回家见家长的事都说了。

关于修仙的事却是没说,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都没搞清楚具体状况,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完之后,他索性低下了头,摆出一副任凭千刀万剐的姿态。

白瑟一直默默听着,没有打岔,听完后倒是神色如常,没有喊打喊杀的,只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命啊这便是命啊”

肖柏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她挥手打断了,又接着吩咐道:“你先去洗脸吃饭吧,有些人还等着见你,过会让小苒带你过去。”

“小姨你呢?”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我想静静。”白瑟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明明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般不让人省心呢?就知道掺和这种事?就不会多和女孩子鬼混吗?”

听起来有点像是教育小孩的经典结构句式,但具体内容却有些奇怪?

正文卷 296.都是小事

肖柏依照白瑟的吩咐,出了练功房,在一众侍女的环伺下沐浴更衣,又吃了碗白苒端来的混沌,这便跟着她去见一些人。

“我和妈妈都不喜欢他们,也不想你见他们,可是有些事却是没办法”白苒在路上主动说起了这事,“毕竟都是姓白的”

看来肖柏今天要见的,便是住在这大宅里的亲戚们了。

说白氏人丁凋零,其实指的是嫡系宗亲一脉,但各路远房偏房亲戚却是枝繁叶茂,子孙兴旺,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们把嫡系的香火给抢过去了?

在这种豪门世家中,嫡系弱而旁系强,便容易引发各种问题,若不是有着一尊极凰坐镇,这大宅里恐怕不会这般平静。

但说到底,多少也是沾亲带故的,白瑟那身无出其右的实力很难有用武之地,而这些人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大事不敢搞,小麻烦却是能恶心下人的。

谁叫你家主大人自视甚高,一直不肯嫁人呢?莫不是心头还念念不忘着谁?

但现在而今眼目下,局势有点不同了,嫡系突然冒出来个男丁,健康健壮,性取向正常的男丁!

当白瑟昨天在晚饭时说出这一惊爆的消息后,在场的亲戚们瞬间懵逼了,然而明明是家主难得设宴招待族老,那突然的大少却没有露面,只说是还在潜心修炼

情况似乎更糟糕了?若是这大少和家主一样练得一身好本事,那这个家以后还有没有自己插嘴的份了?

不行!必须要探明这大少的底细,尽快!

这便是在肖柏面前坐了一圈的那些亲戚们的想法。

他们当中有人还以为这是白瑟在外面包养的面首,带回来专门恶心自己的,但看见了肖柏的长相后,发现竟然与白瑟有几分相似?感情不是面首而是私生子?这高高在上的极凰总算是动了凡心,在外面有男人了?

还是白苒帮忙道出了实情:“柏哥哥是二姨的孩子。”

亲戚们顿时当着肖柏的面,悄声讨论了起来:

“原来是大小姐的血脉,那就不奇怪了”

“可她当年不是跟着那谁私奔了?”

“是啊,而且还听说孩子难产,母子双双”

这时,白苒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哼~就这么喜欢嚼舌根?我哥就在这里,坐在你们面前,你们想见他,这便见到了,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大大方方说出来。”

白苒年龄不大,家里辈分却是一点不低,别看那些亲戚们又都是四五十岁的人,却都比她要小上一两辈,理论上应该管她叫姨,叫奶奶,对肖柏也得叫声叔,或者爷爷,只是碍于脸皮,还是叫大小姐和大少好点。

嫡系宗亲没了,就剩下一堆远房亲戚,便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被长辈这么一喝,亲戚们自然停止了窃窃私语,转而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大少今年贵庚?有几房妻妾?几名子嗣?”

算是相当的直接了,这也确实是他们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若是这小子孤身一人,倒是能想办法做点文章,可若是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他们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而肖柏的回答倒也没让他们失望:“我马上十七岁了,还没结婚。”

亲戚们顿时松了口气,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肖柏倒也觉得这样的反应有些好玩,其他人听见他十六岁了还单身,多是痛心疾首,或是关怀询问是否有隐疾,这些人倒好,居然一脸放松?

虽说他对于传宗接代还是没啥责任心,但却不难揣摩出这两种不同的心头,那些关心他婚事的人,都对他很好,也是他信得过的人,说明那样的反应是为了他好;而眼前这些人的反应截然不同,那么对待他的态度肯定也截然不同。

别看他们接下来一口一个大少叫得欢,笑得一个比一个亲切,但肖柏已经第一时间把他们列入了不信任的黑名单,基本不怎么搭话,只是随意的嗯两声,也不再透露自己修为方面的细节。

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白苒便领走了肖柏,留下一群心怀不轨的亲戚们面面相觑。

“你们怎么看?”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看起来至少六七十岁的老头开口问道。

他是白瑟拐了两个弯的侄子,在场人望辈分最高的一人,也是唯一没有凑过去和肖柏套近乎的人,冷漠和敌意几乎是**裸的。

众人还在整理思绪,考虑该怎么发言的时候,有一人小声提醒了一句:“三叔,您方才摆出一张冷脸,怕是被那小子看在眼里了”

“那又如何?总不能让他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真的当上白氏大少吧?”三叔冷冷的反问道。

“可他毕竟是家主带回来的人,听那些丫鬟们说,家主对他宠爱有加,之前花大价钱打造的那间练功房,便是为他准备的。”又有一人搭腔道。

那间练功房和那栋小院,早些年前就开始筹备了,中间还引发了诸多摩擦和不快,最后是白瑟一意孤行才建了起来,也就是从那时起,嫡系和旁系的不睦开始愈发的明显和露骨了。

“哼~原本我还以为白瑟在外面有了野种,那院子便是为此而准备的,想不到后面还真的冒了个大少出来”三叔颇为不屑的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但那又怎样?这白氏终究不是她白瑟一个人的白氏,我们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那院子和练功房,可是我家浩儿早就看上了的,便终究是他的,只是让那野小子暂时住下罢了。”

“此言在理,应该说,应该趁着我们说话还有用的时候,帮咱们家真正的小辈们打好基础。”旁边又有一人开口说道。

“罗姑爷,您这番话,也是二奶奶的意思吧?”有人连忙追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你二奶奶念及姐妹旧情,不愿撕破脸,此事便由我出面来办了。”罗姑爷邪邪一笑,答道,接着又舔了舔嘴唇,叹道:“我本担心那白瑟会便宜外人,如今倒是还好”

他其实也是个赘婿,对象的是白瑟的一个远房表姐,也是如今这群亲戚里距离白瑟最亲的一人,因为是个没太多主见的小妇人,任由丈夫顶着自己名头搞事,而白瑟念及旧情和家族和睦,很多时候便退让了。

这赘婿便凭借这一点,影响力仅次于那三叔,同是这伙亲戚中的牵头之人。

那三叔好歹还有点资本,毕竟娶得多,生得多,关系网撒的广,手头又握着几处重要产业,有了点直面白瑟的底气。

反观那罗姑爷,基本就全靠一张嘴和一副黑心肠,底牌全系于白瑟的一念之间,偏偏本人对此还并没有足够的认知,以为自己也是一尊能呼风唤雨的大能,甚至还敢觊觎着白瑟的美貌。

其实如果不是他与三叔那边有着诸多纠葛的话,这会的坟头应该长满野草了。

“好了,不要说别的,还是说说这突然冒出来的野小子吧?你们觉得此獠如何?”三叔把话题扯了回来,又通过‘此獠’这样的称呼,表达了他对肖柏的看法。

“我观乎此獠,土鸡瓦狗耳,也就是运气好,被白瑟捡了回来而已。”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挺身而出,第一个开始嚼肖柏的坏话。

“诸位不妨回想一番,此獠方才应付我们时,略显慌乱局促,显然是没见过大场面的;被问及婚事的时候,目光又有些躲闪,明显是心虚!我推测此獠应该是一好色之徒,没敢说出来罢了,怕被我们嘲笑;问及其他问题的时候,又是吱吱呜呜,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显然是个愚钝,亦没有主见之人,只是白瑟的傀儡和玩物罢了。”

“另外,我还探查过此獠修为,一点气息都没有,显然是个没有修为的常人,也难怪被问及修为是只能闭口不言了。”

这人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坏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编出来的,但确实是说到亲戚们的心坎里去了,他们不就希望这大少是个这样的人吗?

顿时就有人开始鼓掌,随即便稀稀拉拉响成一片,连那三叔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赞叹道:“白鑫你果然是慧眼独具,我就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多谢三叔赏识!”被唤作白鑫的家伙连忙半跪下去,毕恭毕敬的说道。

“好了,此子不足为虑,我等也没必要为此事烦恼,先让他过几天大少的日子吧。”三叔懒洋洋的说着,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三叔依旧坐在原地没走,又压低了声音,扭头对着一直站在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小心点白鑫那小子,此子居心不良。”

“是!爷爷,我记下了。”那年轻人连忙应道。

与此同时,白瑟的书房里,之前还在拼命编排肖柏的白鑫,正低垂着头,一一汇报着方才的见闻,包括自己说的坏话,也一并交待了出来。

白瑟默默的听完,情绪依旧稳定,问道:“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罗善道那蠢货应该是信了,但白闫那老贼,怕是不会信的,他姑且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应该已经看出了大少的不凡,我这一番举动,恐怕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白鑫如实回答道。

白瑟冷笑一声,“收起你那点小算盘吧,我还看不通透?如今既然小白儿回家了,我也不需要再顾忌那么多,你也不用再做那些事。”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纸委任状,丢了过去,又接着道:“去吧,记得以后踏踏实实做事。”

白鑫连忙下跪,磕了个头,这才结果那张纸,忙不迭的便想离开,直面家主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可前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又听见白瑟在背后说道:“你须记住,小白儿才是咱们白氏的未来。”

“是,晚辈定当铭记于心。”白鑫说着,悄悄抹了把冷汗,大概也猜到了白瑟对那番坏话的不满,虽然是应她自己的要求故意这样说的。

等他走远了,白瑟才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唉~也怪我当年只顾着修炼,缺乏管束,才养出这么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不过还好,小白儿回来了,这些跳梁小丑,倒是刚好能让他练练手呵呵,这算不算所谓的扮猪吃老虎?”

不到一天功夫,白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刚回家的大少是个不学无术,不懂礼数,没有修为,没见过世面的野种,甚至外面都已经传开了这事,只是碍于白家势大,没敢大张旗鼓的宣扬,只是作为茶余饭后的私下谈资。

白苒不知其中缘由,给气得不行,差点当场变身暴走,帮哥哥讨回公道,得亏白瑟及时镇压,又把她丢回了厨房。

但肖柏本人却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的事,他更在意小姨接下来的一系列问询和责难,可今天的白瑟似乎很忙,还没顾上他,于是在忐忑不安了一小会之后,他又没心没肺的开始制符了。

要做的自然是那张魔眼封印符,底料是丫鬟们从仓库里翻出来的,一块上等的软玉,据说是某位胆大包天的山寨带王,把白瑟抢回去想当压寨夫人,结果反被白瑟将计就计,把山寨连根拔起,这玉便是其中的一份战利品。

肖柏捧着玉石,开始琢磨着怎么设计造型,是雕个猫儿脸呢?还是刻个电耗子呢?女孩子应该就喜欢这些小东西吧?

结果几位丫鬟实在忍不住了,纠结了好久,才由那位叫婉婉的挺身而出,小声提醒了肖柏他的风评问题。

自从她被白瑟指派给肖柏后,便算是他的人了,可谓与荣俱荣与损俱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开口提醒主人。

然而肖柏听完之后,竟是一点都不动气,很平静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接着便让她们先退下,不要打扰他工作。

正文卷 297.被打了别叫妈

虽然肖柏的态度稍显僵硬和冷淡,反倒让几位丫鬟更为满意和放心了。

瞧瞧咱家大少的气度,根本不屑于与那些宵小争辩!

瞧瞧咱家大少的风度,何等高冷,何等孤傲!

瞧瞧咱家大少的专注度,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完全不为这些琐事所动。

这才是理想中的白家大少嘛!想想都合不拢腿,唯一有点瑕疵的是,他的作风有些太过正派了,都没正眼看过姐妹们,当然,这也许是相处时间不够,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动心呢?

丫鬟们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和梦想,叽叽喳喳的散去了。

肖柏这边,还在专心致志的对付面前这块软玉材料,因为材质和手感与平日里已经习惯了的木料、石料有着很大差异,这玩意让他觉得有些棘手,还没刻下多少符纹,就不小心手一抖,把整片玉都给弄碎了。

还好这块底料够大,原本用来雕个花瓶都可以,还够他折腾一阵。

他又徒手片下来一块玉,再次开始尝试,结果刚开了个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思维为之一滞,手上又不小心抖了一下,符纹花了

“谁啊?!”肖柏有些火大的问道,之前不是吩咐过丫鬟们不要来打扰的吗?

来人的耐心似乎很不好,都没等肖柏应门,就强行推开了房门,看着一众衣着华贵的少年鱼贯而入,足有八人之多,每一个都带着一身纨绔的气质,满满的富家阔少做派。

肖柏和他们对比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白氏子弟,难怪被人骂作野小子。

“大少!”八位少年依次上前见礼,拱了拱手,还算礼貌的说道:“方才大少才见过了家里长辈,却是没见过我等小辈,故特来问候。”

姿态放得挺低的,因为肖柏论辈分至少是他们的叔叔、爷爷那辈,执晚辈礼倒也合适。

肖柏坐在原地,也懒得起身,耐着性子与他们点了点头,招呼道:“你们好。”

“呵呵,果然如叔伯们所言,大少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对面有人轻笑着说道,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我们这么多人专门过来问候你,你站都不站起来一下的?

真当自己大少爷?

这时,对面又有一人接着道:“大少初来乍到,不如由我等陪大少四处游玩一番?我已让人去仙客楼订下一桌,那可是咱们安城最好吃的地方,还望大少赏光。”

听见有人请吃饭,肖柏还是有点心动的,可脑海里马上又浮现出瞎子的笑颜,以及那双只见过一次,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华丽异色瞳

两相比较下来,他还是开口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好人一生平安,但我今天不想出门,还有别的事要忙。”

这番婉拒让八人对视了一眼,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祝福他们一番吧?

接着,又有第三人站出来说道:“大少,别这么扫兴嘛,要不我再去青鸿楼给你请几位姑娘过来?咱们安城最漂亮的姑娘可都在那儿了。”

说着,他还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显得颇为放荡。

这种话,肖柏一听就知道假的,他还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比小姨更漂亮的人了!

而且他对其他女人更是毫无兴趣,身边有雅儿就够了,能加个小萌儿就最好,再多个大小姐也行,若是还有个好舔的黑皮就再好不过了,至于美宫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哦,还有那位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

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所以,他对什么青鸿楼的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就继续拒绝了。

已经被他拒绝了两次,对面却还是没有放弃,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

既然你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那就试试男色?

“大少,吴家戏院近日出了几部新戏,又请来了两名中州那边的当红花旦,那小曲唱得叫个美啊”

肖柏重重的叹了口气,已然是非常不耐烦了,声音也逐渐变得低沉了下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忙,可以让我安静一会吗?”

他并不是多么讨厌或者说看不惯这些白氏子弟,大家都是同龄人,又算是七拐八拐的亲戚,说话也足够客气,他确实不该有生厌的理由。

也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真的很忙,这边要忙着制作魔眼封印符,尽快让雅儿睁开双眼,以便带回家见见小姨;另一边还要随时候着,等小姨过来询问门派那边的事;自己还要抓紧时间修炼,尽早成仙;哪怕有点空闲,也该去关注一下门派那边的发展,抓回来的苦力和壮丁听不听话?干活卖不卖力?

他是真的没时间。

更何况,肖大牛在攻略里可是明确的写过:不要和这些亲戚同流合污,把这项禁令当做了攻略目标,足以见其重要程度,所以肖柏只能狠心拒绝别人的好意了。

一连三次拒绝,对面的耐心也彻底消失了,领头那人当即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这么说?大少是不肯卖我们安城八少的面子咯?”

“八少?不应该是七少吗”

“???”

“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我真的走不开,真的!”肖柏不得不再次重申了一遍。

“啧啧,看来大少乃是一心求道之人啊?也是修为不俗的少年英才咯?不才,我等兄弟也对手头本事有点自信,不妨请大少指点一二?”对面领头那人又接着说道。

他们在找上门之前,就已经听带头大哥评价过肖柏了,据说此獠出身卑微,不通礼数,毫无主见,贪图美色,不学无术,身无修为,完全就是一无是处,只是运气好被捡回来了而已,别被那大少身份唬住,可以随意拿捏。

那人名叫白天浩,是三叔白闫最为器重的孙子,经常带在身边,同时也是白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和领军人物,他说的话,其他小辈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这八人便在这位领袖的唆使下,主动找上了门来,若是这新晋大少比较懂事,又和大家是一路人,那就想办法拉拢,最好是收为小弟;若是他不懂事,非要端着大少的架子,那就想办法让他见识一下白氏子弟的精湛修为,学习一下在白家混事的规矩。

软硬两套方案都准备好了,这安城八少今日就是要挫挫着大少的锐气!

而这种事,是家主不好插手的,白氏历来就鼓励内部竞争,兄弟之间过过手再正常不过,受了伤也是小事,白氏还能少了这点汤药费?

肖柏见对面已经露出了獠牙,散发出**裸的敌意,也不犹豫,一下子站了起来,低声问道:“指点一番后,你们就肯离开了吗?”

“唉哟~大少终于肯站起来说话啦?真是让我等受宠若惊,倍感荣幸,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

“唉哟唉哟~大少你的脸色好凶啊,我好怕啊,不知道大少是想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当然是一起上啦!以大少的修为,咱们一个一个上,哪能尽兴?”

一众少年阴阳怪气的说着,唯有领头说话那个‘好心’提醒了一句:“大少,拳脚无眼,若是不小心伤着大少,还望莫要怪罪,更不要告诉家主,她老人家那么忙,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惊动她,你说是吧?”

一人连忙帮腔道:“就是就是,小辈之间的比拼,输赢自负,可别输了就叫妈哦!”

肖柏点了点头,甩了甩沉甸甸的衣袖,答道:“不错,我也这么想的。”

片刻后

白瑟总算是忙完了手头的杂事,也捋清了思路,打算再找肖柏好好聊聊云仙门的事。

结果刚走到那小院,却看见里面横竖躺了八人,每个人都是头破血流鼻血横飞的样子,陷入了深度休克,身边散落着一些门窗的碎屑,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表明还吊着口气在。

她看也不看这些人,径直进屋找到了还在那边和玉石斗智斗勇的肖柏,问道:“没死人吧?”

“没有,我下手很有分寸。”肖柏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想要去搀扶白瑟,以表礼数。

这都是从《君子八德》里学来的,理论上应该会让白瑟的心情缓和一些,待会不那么凶。

不过白瑟却是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虚情假意,又接着问道:“那怎么全都那副德性了?”

“太菜,不经打。”肖柏如实答道。

他刚才连替身使者都没用,将就着腰里的钢铁直男,就这么上了,也没用什么武器,只见衣袖一抚,对面就头破血流,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他如今好歹也是半个脱胎境散仙,对付几名纨绔子弟自然是瞬间秒杀,整个战斗过程也不过几息,都不比把他们丢出房间费事。

而这院子里原本的丫鬟,故意被八少支开了,避免她们去叫帮手,一时半会还没回来,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吧,只能任由他们八位在院子里躺尸了。

白瑟也是不打算理会这些人的,只是领着肖柏到了更方便谈话的里屋时,才提醒了一句:“这八个蠢货只是被那白天浩派来探路的,那小子还算有几分脑子,只是心术不正,走岔了路。”

“呃你不管教管教的?”肖柏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离开大荒山以来,各路出身不凡的世家子弟也接触过一些了,像什么大小姐,黑皮,赵家公子,机巧奇谷的任公子啥的,这些人给他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显然是家教极严,和这什么安城八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当然了,也遇见过张氏子弟这些不讲道理的,也是没想到白氏子弟竟然也差不多?

“其实全天下的纨绔都差不多,不是谁都有闲工夫来管教小辈的,既然父母不肯,那自然有别人代劳,我也不需要操心这个,我这下半辈子,把你一个人盯紧就好。”白瑟似笑非笑的说道。

您饶了我好不好?肖柏心头暗自叫苦。

“好了,来说说正事吧,民女白瑟,见过肖掌门。”白瑟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小姨你别这样”

“呵呵,开个玩笑,说说吧,既然已经是掌门了,那这云仙门的本事学到了几分?听你爹说,他们当年还是有点东西的。”白瑟改口问道。

肖柏摇了摇头,很谦虚的如实答道,“会的不多,就学了套内功。”

“波纹气功?”白瑟径直喊出了内功的名字。

“诶?小姨你知道?”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这门功法还是我帮着修改的,若是让你按着原版的练,怕是早就走火入魔了吧?虽然现在这个气海凝冰的状况倒也差不多”白瑟有些好笑的解释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肖柏嘀咕了一句,他还记得,这门《波纹气功》的原版,《无常》,本就是当年云仙门修改之后的产物,以云仙门的水准造诣,应该是改得差不多了才对?想不到小姨这边居然还能找到修改空间?

“云仙门毕竟是五百年前的老古董了,而这五百年下来,普通人也不是吃闲饭的,他们奉行的那套理念,我承认有些优势和精妙之处,但如今我修炼体系,也不会差太多就是了。”白瑟解释道。

“我还以为和故事里一样,都是古时候的功夫更牛逼呢。”肖柏稍微有点遗憾的应了句。

“倒也不完全是错的,确实存在极个别这样的情况,但如今我们所修的今法,却有着一个古法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人人可修,人人可练!”白瑟很认真的说道。

简单对比五百年前的修炼体系和如今的修炼体系,不难发现她这个说法的正确性,两个时代修士数量的巨大差距也可以证明这一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项显著的成果和进步。

除了适用性之外,今法的整个体系更为完整,更具层次,对天赋没那么高的要求,对资源的依赖也降低了很多,哪怕一个资质一般的人,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修炼,也能获得一定成就。

正文卷 298.你们不要打啦!

今法对比古法,当然是有着诸多优势,这毕竟是修士们努力那么长时间的结果。

但这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灵活性和上限便是今法不如古法的地方。

越是完整、周密的修炼体系,就代表着兼容性越差,如果换做五百年前,某修士战胜强敌,缴获了一门绝世武学,那他只需要练会这门武学本身即可,战力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但换到如今,这门绝学就没那么容易学了,大家都在各自的体系内修炼,所有高端武学都需要中低端的基础和前置,想要习得,就得从入门开始慢慢练起,想要跳级的话,练不会都是小事,把人练废了都很有可能。

所以像灵山剑门的无上绝学极意剑,就大大方方的摆给游客们观赏,反正要么看不懂,要么看懂了也没法练。

这虽然是加强了绝学的保密度,不怕被人偷学偷窥,也增强了门派的组织度,减少了江湖上因为争夺神功引发的腥风血雨,但同时也堵死了一条上升通道。

不得不再强调一遍,跌落山谷,获得神功秘籍,传功大侠这种事,如今已经不可能了。

门派之间无法兼容交流,修士能触及到的上限自然就降低了,或者说,想要抵达上限的难度就更大了,如今的江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散仙级的强者了,天资如白瑟这样的,也只是勉强摸着了那道门槛,反倒是肖柏比她更有期望晋级更高层次。

如果照这么来看的话,像白瑟这等的天才人物,其实是更适合古法体系的,而像很多天资一般的人,倒是更适合如今这条路。

肖柏默默的听完白瑟的这段关于古今修炼体系的科普,最后问了一句:“那小姨你要不要学云仙门的东西?或许可以帮你更进一步?”

“晚了!”白瑟对此也觉得有些遗憾,“我们白氏的功夫,早已自成一派,而我一路练到今天这个地步,再想去学其他东西,怕是只能自废武功了。”

说着,她又幽幽的感慨道:“其实他当年就劝过我了,可我那时心高气傲,没听进去如今就只能把期望寄托在你小子身上了。”

“那你还要不要学家里的崩云劲?”她又问了一句。

崩云劲这门白氏家传的拳掌类绝学,同时也是白氏这一整套修炼体系的名字,得从最基础的马步长拳开始练,中间还有各种颇为粗鲁的王八拳,滚地拳啥的,要到最后才能到达白瑟那种地步,举手投足便可引发天地元气共鸣,甚至都不需要摆出架势便可出手伤人,既潇洒又霸气。

虽然也是肖大牛提及的攻略目标,但却是个可选目标,交由肖柏自己决定。

“以你的资质,学起来应该比我更快的,如果你再肯努力一些,十年之内应有小成。”白瑟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

肖柏想了想,认真的问道:“小姨,你真的不能传我功力?我要得也不多,一甲子就够”

“臭小子,你知道一甲子是多少年吗?!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白瑟气鼓鼓的揪住他脸颊,“还有,不是和你说过了这世上没有传功的说法吗?赶快把你老爹那些故事忘掉啊!”

“呜如果不能传功的话,那果然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时间很紧张”肖柏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十年,这时间真的太漫长了,还仅仅只是小成而已,他是真的练不起。

但要直接放弃,似乎又有些可惜?

肖柏转念一想,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衣领里掏出嘤嘤草,递了过去,问道:“小姨,你看它能学崩云劲吗?”

“学你奶奶个腿!”

“唉哟唉哟!小姨饶命!”

制裁了一阵肖柏后,白瑟暂时放过他,又继续道:“你不学倒也没什么,走云仙门那套路子或许更好,不过家传绝学还是不能扔,所以,赶快给我生个孙子吧!”

“咳咳,这事咱们回头再说吧小姨,眼下这门派那边的事,你有什么建议吗?”肖柏赶快岔开了话题。

“我能有什么建议呢?你是掌门,麾下又有六位代宗主,何须我一个外人来给建议?而且我就是一粗鄙武夫,并不善于经营,你看看这个家,都给我糟蹋成什么样了?”白瑟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番话倒是有些妄自菲薄了,虽然白氏距离理想中的豪门世家有点差距,有些子弟还缺乏管教,但这么多年下来能稳居世家之首,肯定不单单是她的武力,经营方面的事,她如果真的想教,多少还是能教给肖柏一些东西的。

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对于如今的忘仙门来说,只是个外人,不插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况且,经营家族和经营门派可以说是两个领域的事,她的一些经验和手段未必有效。

或许某个小姐姐懂得更多一些?是不是应该联络一下?

白瑟就像是猜到了肖柏的想法一般,连忙开口警告道:“你也别想着那小娘皮能帮你,她那个宗主,和个傀儡似的”

就在她背后说人坏话的当头,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气鼓鼓的娇喝:“老女人,你说谁傀儡呢?!”

紧接着,那位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便冲了进来,身上还挂着三名丫鬟,苦着脸跟白瑟解释道:“家主,这女人又找上门来了,她径直就冲进来了,我们根本拦不住”

风剑香这等级数的高手,想要横冲直撞,那除了白瑟本人出手,其他人自然是拦不住的,哪怕三位丫鬟豁出去往她身上挂也没用,她就这么扛着三个人冲了进来。

但为什么是‘又’?

肖柏顿时给吓了一跳,小姐姐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原来自从她的分身消散,把肖柏一个人丢在街角之后,心头便一直挂念着这事,觉也睡不着了,门派也顾不上了,第二天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飞奔现场,结果便收到了肖柏被白瑟带走的消息。

她自然是知道肖柏和白瑟关系的,原本打算就此离开,可飞到半路,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白瑟那老女人,一向讨厌自己,若是让肖柏和她相处久了,自己可怎么办?

于是她稍微休息了一番,让内息状态恢复到最佳状态,并于这个时间点冲进了白府。

“小白,我来接你回家,嗯,回咱两的家。”风剑香娇笑着,把身上的丫鬟一个一个扒拉下来,又冲着肖柏伸出纤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不等肖柏回答,白瑟便挡在了他面前,厉声喝道:“你这小娘皮,别想拐跑我侄儿!”

说着,又回过头去,对着肖柏说道:“我其实早就察觉到她过来了,但刻意没有阻拦,你可知为何?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这女人是何等无礼,何等野蛮!”

“呵呵,论野蛮,这天底下怕是没人能和极凰大人相提并论吧?”

“呵呵,既然如此,便让我领教一番风阁主的高招吧!”

“呵呵,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肖柏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漂亮女人,完全不敢插嘴,赶快从地上捡起三位丫鬟,夺门而去,免被波及。

结果他才都没来得及跑出小院,便被白瑟施展出的气劲又揪了回来。

原来就是那么很短的一瞬间,胜负便以分晓,肖柏都没看清楚她们是怎么出手的,只是感觉到背后突然爆发出一大股力量对撞的波动,却又瞬间平息了下来。

风剑香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嘴角还挂上了一抹鲜血,显然已是受了暗伤。

“哇?姐姐你没事吧?”肖柏有些担忧的问道。

“小事,姐姐我什么都不多,就是药多!”风剑香说着,从小荷包里摸出一盘丹药,咕咚咕咚灌进嘴里,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又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看起来似乎不服输?

“你们不要打啦,有事坐下来说不好吗?”肖柏连忙劝道,又赶快去搬椅子,想让两人坐下来。

结果手刚摸到椅背,一整张原本很结实的椅子便瞬间化为了一捧木屑,四散飞舞着,而房间里原本的桌椅板凳,包括放在桌上那坨软玉底料,也在顷刻间变成了一滩碎屑,洒满了整个房间。

甚至包括头顶的房梁和瓦片,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整间屋子都有可能随时倒塌。

很显然,这还是两人尽可能克制的结果,看上去似乎也没想着拼个你死我活,否则的话影响不会只有这点范围。

“哼~换个地方说话吧。”白瑟冷冷的说道,迈步走出了房间,而原本所站的地方,留下了一双深深的脚印,以此为中心还有一圈龟裂的纹路,向四周扩散开来。

风剑香也没说什么,也跟着走了出去,她的脚下也同样是一双脚印和一片龟裂,而且脚印比白瑟的更深,龟裂的范围也更大。

这也代表了两人的功力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如果白瑟要下死手,风剑香怕是毫无机会。

两个女人就这么走了,把肖柏一个人撇在原地,反倒是之前被他帮了一把的三位丫鬟过来安抚道:“大少,没事的,那女人哦不,是风阁主每年都会来一次,与家主较量一番。”

“呃原来如此”肖柏点了点头,又指着依旧躺在院子里的安城八少问道,“那他们呢?怎么办?”

“不用理会,过会自然有人来拖。”丫鬟答道,完全没把八少放在眼里。

接着,一位丫鬟领着肖柏去了小院附近的一座小花园,白瑟和风剑香正坐在这里的凉亭中,时不时伸手在石桌上摁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走过去一看,两人居然是在下棋?

看上去很纤细的手指,只是轻轻在石桌上一摁,这方大青石上便会留下一个或圆或方的印记,她们便是以方圆分黑白,就这么开始了第二回合的较量。

这个玩法可以说是相当硬核了,悔棋都悔不了。

围棋的事,肖柏不太在行,他以前倒是陪着肖大牛下过象棋,倒是班上的女孩子会下,他见过美宫和黑皮对弈,最后黑皮被杀得片甲不留,最后掩面而去,从此以后就只跟雅儿下了。

结果美宫又跑去挑战班长和树师姐,最后也是掩面而去,以后就只找黑皮下了。

一局围棋应该要下很久吧?本身还是修身养性的事,两人下完之后,应该就能心平气和了吧?肖柏看了一会,心头暗自想道。

结果就在这时,风剑香伸手一摁,桌面上五个方形棋子连成一串,顿时就开心的欢呼道:“哈哈哈,这一局是我赢了!”

“呜可恶,大意了!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白瑟心有不甘的说道。

这样看来,两人的棋艺怕是连雅儿都不如,居然还在下孩童玩耍的五子棋

“来来来,我赢了,小白坐我身边来。”风剑香开心的冲着肖柏招手,把他拉到旁边的那张石凳上坐下。

“能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动手?”肖柏苦着脸问道。

按理来说,风剑香和白瑟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两人姑且算是旧识,白瑟还是长辈,又都是既漂亮又厉害的优秀女性,难道不应该相互欣赏,相互吹捧?为什么反而会像敌人一般?

“都怪她为老不尊!”风剑香率先开喷。

“那是她不懂上下尊卑!”白瑟冷冷的反击道。

“小白你不知道,她想当你后妈!”风剑香直接喷出了一口暴击。

白瑟也没料到对面如此直接,脸色略显尴尬,反驳道:“不要听她胡说,只是我不准她和你在一块,她便这般污蔑我!”

“小白你相信我,这都是她当年亲口和我说的!”

“白儿,小姨的话你都不信了?”

“老女人,老不修!”

“小娘皮,信不信撕烂你的嘴?”

被夹在中间的肖柏顿时冷汗直冒,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蠢,跑来掺和这种热闹呢?

正文卷 299.不知不觉就把人得罪了

两位年上的女性在那边吵架互喷,夹在中间的肖柏倍感难受,如坐针毡,想要劝解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在心头感慨道:上了年纪的女人果然很麻烦,还是雅儿和小萌儿这样的好

不过他倒也从只言片语中大概捋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肖大牛当年捡到风剑香的时候,她才三、四岁的模样,名字也不像如今这般潇洒好听。

那时肖柏已经出生,都被丢进了黑色书箱里了,肖大牛独自在外游历,找寻救治自己儿子的办法,结果误打误撞的遇上了一伙人贩子

将歹徒全部枭首后,其他小孩都由官差接走了,唯独剩下个风剑香,她死死的抱着肖大牛双腿不肯撒手,怎么哄都没用,初为人父的肖大牛实在狠不下心来,只得把她领回了白府。

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所在的那个小山村已经惨遭强人洗劫,大人都死了,只有几个小孩被活捉,转手卖给了人贩子,等肖大牛赶到的时候,同村的其他几个小孩都因为虐待和疾病夭折了,只活下来她一个

她也因为此事受了非常严重的刺激,连名字和年龄都记不得,风剑香这个名字还是肖柏妈妈白锦给取的,无根无萍,是为风;剑则是希望她日后能像一柄名剑那般刚正笔挺,名动天下;香倒是希望她能成为个漂亮女孩。

就这样,风剑香在那段时间代替了肖柏,享受着白氏夫妇的照料与宠爱,接受了一些最基础的启蒙教育和武学筑基。

她后来又随白氏夫妇移居大荒山,并在白锦的建议之下,由肖大牛出面操作,让她成了砺剑阁老阁主的关门弟子,那时肖柏才两岁大,所以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其实白氏夫妇原本没想过童养媳啥的,而是把她当个正儿八经的养女,以后给肖柏当个姐姐,只是不正经的肖大牛经常逗她,说她是童养媳云云,以后要嫁给自己儿子啥的。

结果她自己把这事当真了,小小年纪就暗自立下誓言,以后不管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个歪瓜裂枣,痞子流氓,自己都会嫁给他,以此来报答白氏夫妇的养育之恩。

倒也没想到肖柏最后会成长为一位十分优秀的少年,容貌像他妈,自是英俊好看;性格脾气更接近肖大牛,正派、风趣;本事虽然差了点,但却进展神速,让风剑香越看越中意,越看越喜欢。

奈何中间隔着个可恶的老女人!

对白瑟的不满,是还在白府的时候便开始积累的,那时的白瑟性子顽劣,比较招人讨厌,偏偏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自己姐夫起了歹念,经常背着姐姐干出一些恬不知耻的事,又几次正巧被风剑香撞着了。

那时的白瑟在风剑香眼里,就是个自视甚高,顽劣任性,不知检点,舆图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坏女人!

幸好肖大牛比他儿子专一,才没闹出什么人伦惨剧。

当然,这些小事肯定不是两人矛盾的核心,只算个起因,真正让风剑香记恨的是,从白氏夫妇被人追杀被迫离开白府,到隐居荒山不问世事,再到白锦病死他乡的这么一长段时间里,白瑟都没有给予他们丝毫帮助!

不仅没有帮助,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与之决裂的姿态。

所以哪怕后来长大了,风剑香多少也能体谅到白瑟当时的处境与无奈,尤其是成为掌门,切实感受到了责任和重担后,她愈发的理解白瑟那时的选择。

但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会原谅,她眼中的白瑟,依旧是那尊高傲而无情的极凰,所以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极凰,拿她和白瑟比较什么的。

她风剑香堂堂一个重情重义的江湖豪侠,那冷酷无情的老女人凭什么和她比?

她每年都会回白府一趟,看望当年照顾过自己的老人们,顺便看看白瑟这个女人有没有在悔过,所以别看她身上挂着三名丫鬟就鲁莽的冲了进来,但其实白府上下并没人因此受伤,她只是针对白瑟,对于白府上下还是心怀感恩的。

至于白瑟这边嘛,她多少也是心中有愧,对风剑香也是诸多忍让,动手时也是收敛了许多,但嘴上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对方也不是什么小孩了,她极凰不要面子的啊?

等肖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捋清楚之后,两人的第三轮交锋也差不多结束了,这轮嘴仗最后还是风剑香稍占了上风,并得意洋洋的对着肖柏说道:“小白,姐姐厉害吧?已经连下两城了!”

白瑟那边气势落了下风,便想转移战场,便说道:“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我白家的媳妇,讲的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哼?厨艺?你怕是不知道,我已在厨房里已潜心修炼多年了吧?就是为了这一天!”风剑香胸有成竹的说着,又拍了拍肖柏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小白,你等会,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去。”

白瑟则继续挑衅道:“呵呵,怕是丢人现眼吧?莫要害了我家白儿。”

“废话少说,我苦心修炼的厨艺,便让你见识一下吧!”

说着,两人又把肖柏晾在了原地,跑去厨房做饭去了。

他只好朝着身边的丫鬟婉婉投去求助的目光。

“没事的,大少就在这里等着便好。”对方连忙安慰道。

肖柏却还有点担心,“她们不会在厨房里打起来吧?”

“放心吧,两位大人自有分寸。”丫鬟说道,“反正每年都要闹上这么一出,我们都习惯了,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感情很好呢”

“那我还是看看书吧”肖柏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空气喊了一句:“黑色书箱?”

话音刚落,便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凭空出现,撞了撞他肩膀,把一旁的丫鬟都给吓了一跳,反倒是肖柏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随手从里面拿了本书出来,就坐在这凉亭里研读了起来。

正好到了饭点的时候,三抹姣好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凉亭之中,白瑟身边跟着白苒,白苒手头端着副托盘,上面摆着一道凉菜,一道炒菜,和一盅汤。

风剑香也端着一副托盘,上面摆着一盘切成薄片的黄瓜,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质,和一坨模糊的马赛克。

这一轮的比拼,都不用肖柏去亲口尝便能决出胜负了,风剑香做出来的东西,除了那盘黄瓜,其他两盘吃下去怕是会死人的

也不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硬着头皮把这种东西端上来的,话说不是在厨房里修炼了多年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啊?难道这砺剑阁的本体是黑暗料理协会?

结果还是白苒善解人意,替肖柏解惑道:“哥哥,砺剑阁那边有门以柔克刚的柔剑,便是以切菜来修炼的,所以姑姑只是在厨房里当过几年墩子”

“不许叫我姑姑!”风剑香凶巴巴的喝了一声,吓得白苒连忙像只小猫一般缩到了肖柏身后,瑟瑟发抖。

她又接着强行解释道:“我本以为做菜是件很简单的事,我看那些厨子做菜那么多年了,看也该看会了才对,没想到实际上手却那么难”

说着,一张俏脸染上了些微的红晕,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自是美不胜收,倒是比她做出来的菜可口多了。

“所以这一局,是我赢了!”白瑟乘胜追击,得意洋洋的说道。

“呸!根本就不公平,这些菜明明都是小苒做的!”风剑香眼看着要输了,便想着耍赖,“这一局不算!”

“凭什么不算?小苒做的,不就是我做的?你别忘了,她即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兵器。”白瑟据理力争,把风剑香说得有口难辩。

就这样,比分来到了二比二,双方战成了平手。

“好了,先就这样吧,先吃饭。”白瑟倒也没有落井下石,而是转口招呼众人坐下吃饭。

风剑香嘟了嘟嘴,最后倒是没有反对,就在肖柏身边坐下,闷头往嘴里扒饭。

这样再看,这一家子才多少有了点家的味道。

吃过饭后,风剑香倒也没了继续比拼的心思,径直站了起来,牵起肖柏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道:“小白,姐姐得走了,门派那边好多事要处理”

“诶?这么急吗?”肖柏好难得见她一次,自然不想她走得那么匆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风剑香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这便走了,你若是想我,记得来叶州找我;若是这老女人虐待你,也和我说,我帮你出头!”

“呃”肖柏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白瑟虐待肯定不会虐待他的,就是怕她天天催婚

“好了,我走了,希望下次能快点见到你。”风剑香说着,伸手揽着肖柏的脖子,又微微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啄,就像是姐姐亲吻弟弟一般。

“嘻嘻,应该还没有女孩子亲过你吧?”她吃吃笑着,也不等肖柏回答,就这么潇洒的起身飞走了,果真是来去如风,潇洒超然,倒也真是应了她这名字。

肖柏愣了一会,这才坐回原地,望向对面的白瑟。

“喜欢你这姐姐吗?想娶她?”白瑟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其实除开两人之间的矛盾和摩擦,风剑香理论上应该是白瑟最中意的媳妇才对,无论实力、容姿、地位,都是无可挑剔的,至于年龄问题,对于修为高深的修士而言,肯定也不构成阻碍,性别当然也不是。

奈何造化弄人,一桩好好的亲事,最后闹成这般田地。

肖柏没有回答白瑟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倒是他那乖巧懂事的妹妹主动开口说道:“哥哥好像不喜欢比自己年长的类型吧?他更喜欢雅儿,还有林氏二小姐那种小的”

“你想带那魔女回家见我,是认真的?”白瑟又继续问道。

肖柏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便带回来让我瞧瞧吧,虽然是个有些奇怪的女人,但小苒对她的评价还算不错,我还是可以见见她的。”

这番话,说得肖柏心花怒放,原先的一大烦恼顺利解决,差点来个客厅滑跪了。

可白瑟又接着说道:“其实你只要带女人回来都好,我就怕你带个男的回来”

肖柏差点就滑跪撞墙了。

“好了,下午的时间你自行安排吧,出去鬼混也好,呆家里修炼也好,回去当掌门也好,但务必记得回家吃晚饭,你妹妹的手艺,可是其他厨子比不上的。”白瑟最后说道。

这番话听着有点絮絮叨叨的,却让肖柏心头一暖,有个回去吃饭的家,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

只要不催婚,家里便是一切都好。

肖柏这边是吃完饭了,可他的远房侄孙白天浩却是有些吃不下饭,虽然手里端着碗白饭,却是无心下咽,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为什么又是他?凭什么又是他?”

他在知道风剑香又来搞事之后,连忙屁颠屁颠的迎了过去,连手下八少的情况都顾不上了,活脱脱一副舔狗的架势,可献殷勤的话都没说出口,便看见风剑香直接无视了自己,跑去找肖柏了。

明明以前还能攀谈几句的!

之后,他又从盯梢的狗腿那边知道了肖柏那边发生的事,风剑香一如既往的与白瑟较劲,但不同的是,她对那新晋大少表现出的异样热情。

在结合近段时间江湖上风传的她找了个姘头、面首的事,让白天浩一下子心都碎了,恨不得放声高呼:“明明是我先来的!”

他对风剑香可以说是一见倾心,将这位各方面都不弱于家主的美丽女子视作女神,认为她是唯一配得上自己真·白氏大少身份的女人,于是稍微有点机会便扑上去prpr,但努力这么多年下来,还是一无所有,最后被外人占得先机。

“你抢我大少位置,还抢我女人?!我誓与你不共戴天!”白天浩端着碗干饭,发出无能狂怒的咆哮。

正文卷 300.你对仙人有什么误解吗?

白天浩愤怒归愤怒,但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像那被他唆使的般跑去主动送脸下乡,而是几口咽下碗中白饭,认真的思考起对策。

八少已经被他遣人接回来了,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已经陆陆续续的清醒了过来,过程中并未惊动到其他长辈,倒不是说他们做得多么隐蔽,而是根本没人在乎这种事,也管不了这种事。

八少大致的描述了一番当时的经过。

“那贼人,我们好意相劝,他突然就动手了,我等猝不及防之下,才遭了道。”

“我们虽是奋起反抗,可那贼人手段残忍、诡异、狠辣,苦苦支撑之后,才堪堪落败。”

“是的,我怀疑那贼人习了什么妖法,大袖一挥,我便觉得眼冒金星,头疼欲裂,好生歹毒的邪术!”

八少努力的进行着辩解,努力制造出一种力战而败,虽败犹荣,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军太狡猾的感觉,颇有一种“敌人凭本事揍的我,凭什么说我菜?”的味道。

白天浩默默的听完,最后很认真的说道:“你们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夸大?”

八少自然是连连点头,发誓自己所说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

他们倒也真没说假话,情况的确就是那样,当时也确实奋起反抗了,没有一人退缩逃跑,战至全部趴下为止。

见他们这般肯定的模样,白天浩点了点头,信了个八九成。

他对八少的水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没有全信他们的描述,但他们曾经也是努力过的,放去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别人遇见了都要拱手行礼那种,还擅长群殴,出去欺行霸市都不需要带打手,哪怕自己对上他们八个,也要颇费一番周折才能取胜。

再看这八人各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的,总不能是自己打的吧?而且这直跟着自己混,白天浩也相信他们不敢骗自己。

至于那邪异妖法,他也是信的,那肖柏看上去一点修为没有,却能制服八少,肯定是靠了什么诡异的手段。

这样看来,那大少非但不是没有修为的凡人,水准还颇为不错?和自己算是伯仲之间?或许自己凭借着白氏的体系和传承,还要强上几分?白天浩在心头推算了一番肖柏的实力。

他这番推断按照常理认知来看,并不算多么离谱,十几岁的年轻人,平均水平也就是八少那种程度了,能同时应付八人的,在同龄人中便算得上是中上水准了,再厉害一些的,那就得是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了。

而他并未听说过这个叫肖柏的,下意识就把他划分到无名鼠辈的类别了,完全没想到别人如今在江湖最顶级的那层圈子里已是小有名声,什么仙尊弟子,什么风剑香姘头,虽说都不算是什么响亮的名号,但也算是叫得出名字来。

只是他自己层次太低,还接触不到那个圈子,所以完全没听说过。

最后,他自信在武力上稍占上风,便冷笑一声,暗道:“你以为你能瞒过天下人?不还是被我一点小伎俩就试探出来了?”

“不过那妖法倒是值得注意,拂一拂便能让人头晕眼花,着实诡异,应该是他的杀手锏!幸好我提前让八少前去试探,否则后面怕是要糟他暗算”

“不过这也是个把柄和破绽,我白氏堂堂豪门世家,怎能容许这种邪道宵小的存在?哼~白瑟也肯定知道这一点,风剑香应该也知道,却一同选择了隐瞒包庇呵呵,若是能让我拿捏住痛脚,事情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脑补出一番自己用肖柏的秘密去要挟风剑香,让她被迫屈从,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香艳场景,想想还挺激动的?

一番脑补之后,他连忙向白闫禀报此事,要把肖柏修炼邪道功法一事当做己方的一张关键底牌来使用。

白闫在听完汇报后,也是面露喜色,夸奖道:“浩儿这事办得不错,若是真能抓住这点痛脚,往后这白家便是我们说了算的,做得好!做得好!果然是有出息了啊!”

他飞快的脑补出了一系列阴谋诡计,勾勒出了一幅幅美好未来,像是已经坐上家主宝座了一般。

不过必要的谨慎还是没忘,他也没急着拿捏此事,而是要求白天浩去进一步确认真伪,最好是找到切实的证据。

“这事应该不难,此獠不是什么有城府有心机的人物,被下便暴露出了把柄,是那种很好应付的货色,只是有白瑟护着他,需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白天浩自信满满的说道。

白闫则马上给他画了个饼,“嗯,那便好,此事就交由你来负责,若是办好了,你成了货真价实的白氏大少,我也方便向那风剑香提亲。”

白天浩顿时喜上眉梢,半跪下去,连声说道:“此事全靠爷爷做主!”

“你是我最有出息的孙儿,我自然会为你做主。”白闫笑得很慈祥,最后又叮嘱了一句:“不过你行事的时候也务必要小心,不要被白瑟拿住口实,哪怕是有了底牌,也不要一早就亮出来,要学会徐徐图之。”

“孩儿明白!”白天浩连忙应道,“我不仅要寻找他修炼魔功,私通邪道的证据,还要从德才礼义等多个方面挑他的毛病,不仅要让白瑟心服口服,更要让整个白氏,乃至整个天下人都知道他配不上这个位置!”

“正好,他明日应该会去祭祖,我可以趁机拿捏一番”

肖柏多年未归,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照理是应该去祭拜祖先的,而白氏这样的豪门望族,这一套流程可以说是颇为繁琐的,饶是白天浩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那野小子?自己届时全程旁观,专门挑他的不是,既能看他笑话,又能给他扣上一顶不通礼教,不敬先祖的帽子。

等到类似这样的帽子越扣越多,最后再抛出修炼魔功这张杀手锏,那便瞬间爆炸,哪怕白瑟动用武力也翻不了这个盘。

一通算计下来,肖柏在白天浩眼中已经是具尸体了,这便让他心情大好,先前被人横刀夺爱的愤恨之情也舒缓了很多。

因为住的地方隔很远,肖柏未能感觉到别人的恶意,还在忙着打磨玉佩呢。

之前的屋子被毁了,得修葺一番才能用,他只能住进了附近一庄小了几圈的小别院里;之前用的软玉底料也碎成渣渣了,还是丫鬟们重新给他取回来一块,质地和品相明显不如先前那块,但用起来反而更顺手了,没那么容易碎了,倒是方便了肖柏,只是有点委屈了雅儿。

可惜效率还是有点低,今天是来不及完工了,吃过晚饭后便是打坐修炼和戳戳雅儿的时间,只能等明天再继续了。

倒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白瑟才想起来通知他明天要去城郊祠堂祭祖的事。

“你或许会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但没办法,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究一番的,不能落人口实。”白瑟担心他抵触,还专门安慰了他一句,又像哄小孩一般提了个奖励条件:“你若是明天乖乖听话,表现得够好,便让你妹妹给你作几道喜欢的菜?”

结果肖柏却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还说道:“小苒的每道菜我都喜欢。”

“那让你穿上你妹妹,飞出去玩玩?你妹妹穿起来可舒服了!”白瑟又换了个条件。

白苒则是羞红了脸,连忙用小手捂住,还支支吾吾的说道:“妈妈别这样说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这番话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容易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话说为什么我的妹妹是件衣服啊,一点都不可爱!

肖柏还是拒绝了这条与妹妹亲密接触的建议,又很懂事的说道:“没关系的小姨,这些事是我该做的,您不用考虑那么多,我明天会去的对了,需要准备什么吗?”

“最好是准备个媳妇和小宝宝,这样老祖宗们便真的安心了。”白瑟又说起了这个老生从谈的话题,“但如果没有的话,那便不需要准备什么。”

肖柏连连点头,又说了自己晚上要回门派修炼,顺便戳戳雅儿的事,白瑟倒是非常高兴的答应了,只是叮嘱他要小心一些,别被其他人看见,最后还鼓励道:“加油!努力!”

也不知道她这是在为什么事加油鼓劲?

于是肖柏这便回了门派,先告诉了雅儿小姨肯首的好消息,把她高兴坏了,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戳来戳去,还十分兴奋的说道:

“真是太好了,原本我还在为此事担心呢,毕竟我是个魔人女孩现在看来,小姨不愧是八圣之首,这番气度,尽显高人风范呢!”说着,连称呼都改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比你还着急肖柏默默腹诽道。

“看来我也需要更加努力才行,要尽快把嫁衣缝好可惜我的手艺不太好,笨笨的”她又有些惭愧的说道。

居然有着和华国普通女孩一样的想法?倒是意外的很传统?

抱着雅儿玩了一会,肖柏便跑去忙正事了,他先去确认了一下几尊甲人那边的进展,就是为他编撰一套修炼计划那事。

这种事原本应该很简单才对,类似的计划和方案在云仙门那海量的积累传承中肯定是数不胜数的,但肖柏一问,最后却是别问,问就在做了!

细问一番,肖柏才弄清楚了原因,倒不是他们故意拖延敷衍,而是因为他的情况十分特殊,不能按照以往的常理经验来判断,以往的积累自然是用不上的,所以在硬件方面,比如具体练什么功法,以什么步骤进行这类问题上,他们难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

不过若是肖柏打算学点增强战力的招式法术啥的,他们倒是都能传授,只是这种事有些浪费时间,眼下努力增强修为才是要务,打架的话,由他们几个出面就好。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只剩下两个方面,一是让医一和道一那边练手打造一批丹药,以外物来增进效率。

另一方面则是心态心境这软件方面的锤炼,神念也算在内,这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心境与修为不匹配所导致的惨剧,可是有着诸多血泪教训的。

“目前我正在设计一套帮你锤炼心境的幻境,最后由奇一负责具体布置只是这仙人之心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模样,是无情无欲?还是胸怀天下?这些都还得揣摩揣摩,所以少主莫要着急,大可先按着你自己的步调继续。”星一总结道。

“仙人的心境吗?大概是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不择手段?”肖柏推测道,又连忙摇了摇头,“我不想变成那种魔头。”

星一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得出这番认知的。

肖柏又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仙人都那样,也有一些逗比和戏精能成仙的,我更喜欢那样的仙人。”

究竟是谁给他灌输的这些古怪理念啊?一众甲人同时腹诽道。

倒也没人深究这事,医一又开口说道:“我们这边的话,目前还缺少几味药不过这事倒是不用少主担心,我们自有办法解决。”

“咦?之前买回来的种子,才刚刚种下去吧?成长得有这么快吗?”肖柏好奇的问了句。

“自然没有那么快的,还得另寻他法,少主不用担心,这点小事我们处理得来。”医一十分自信的说道。

“不会是杀人夺宝?巧取豪夺吧?”肖柏有些担忧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一向都是追求仙道的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医一也很是不解的问道。

所以说少主心目中的仙人究竟是什么货色啊?听起来怎么像是黑道歹人一般?

他们没问,肖柏也懒得解释,跟着又去看了看奇一那边的工作成果,也就是那批苦力的教育改造情况。

正文卷 301.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奇一的引导下,肖柏通过阵眼得知了先前那批苦力的近况。

他们此时正聚集在一座相当偏远的浮岛上,周围散布着几顶简单的帐篷,旁边还摆放着铁锹、大锤、铁铲等工具,他们在这里进行石料和木料的开采工作,用以后面修葺宗门。

云台仙境范围广阔,浮岛众多,饶是当年的云仙门也没能占据全部浮岛,所以像这种简单的建材直接就地取材即可,虽说不算啥灵物,但常年处在灵气充裕的环境中,哪怕是普通的材料都具有不俗的品质,比外面买的要好不少。

这会因为天黑的缘故,他们已经下工了,四十来号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正在休憩和进食。

食物非常简陋,就是从东海难民那边讨来的窝头和干面饼,居住环境更是糟糕,可以说是非常艰苦的条件了,让人不禁担心他们的工作态度和情绪问题。

但诡异的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番满意和充实的笑容,正在那里谈天说地,一副畅谈美好未来的样子。

“他们都在说些什么?”肖柏对着一旁站着的安德鲁和提姆问道,这两人是他专门叫过来的,就是为了听听这些苦力都在聊些什么。

“他们在问什么时候上工,并且觉得工时的安排不太合理”安德鲁连忙答道。

啧?这么快就开始不满了吗?看来奇一的教育改造工作不太到位啊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

可提姆却跟着说道:“他们认为工时太短了,恨不得再延长一倍,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短了,哪怕农奴的劳作时间也比他们长啊”

肖柏:“???”

“是的,他们正在充分享受着劳作的快乐,认为劳动才能让人愉悦和满足,是最光荣和最荣耀的事,其他的享乐都是些低级趣味”

思想境界这么高的吗?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吗?肖柏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为了近距离瞻仰这座奇迹的话,连我都想投入到他们的工作之中去,这样的人生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提姆慷慨激昂的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他们正以虔诚的心态和满腔的热情投入到奇迹的建设之中,有了他们的努力,宗门的修葺进度得到了长足的进展。”奇一在旁边得意洋洋的说道。

肖柏对于这番变化的原因感到非常好奇,连忙奇一和探讨了一番,奇一则悄悄告诉了他内里关键,嗯,都是些不太方便描述的内容,不能细说。

虽说他们都很热情,但奇一还是没有过度的使用他们,制订的工时非常科学,吃的虽然不怎样,但至少管饱,各种工伤也能及时救治,还真没把他们当奴隶看。

有了这批身强力壮,吃苦耐劳的苦力之后,忘仙门的复兴工作才算是正式展开了,等到后面的夷人难民陆陆续续的投入到更多岗位,效率还能得到进一步提升。

肖柏很满意,夸奖了奇一几句,又要求安德鲁和提姆尽快教授这些人华国官话。

两人自然是跪着应了下来。

把事情都处理了一通后,肖柏没去找雅儿,而是回去练功的偏殿,开始打坐练功,运转了两周天后,才觉得困了,回去了白府睡觉。

这也是白瑟的要求之一,他可以自由选择练功的地点,但睡觉必须回家睡,如果实在想和雅儿一起睡,便把她接回家里,自己会保证没有别人打扰。

肖柏当然还是自己睡的,也没能睡多久,卯时不到便被丫鬟们叫醒,开始服侍着他沐浴更衣,为今天的祭祖做准备,旁边还跟着个妹妹,给他交待着过会的礼仪规范。

“大概就是这些了,哥哥你都记下了吗?”白苒絮絮叨叨的说着,手头端着副碗,往肖柏嘴里喂了个饺子,而肖柏自己则双手双脚张开,呈大字型站立不动,任由几位丫鬟在他身上摆弄,都被揩了好几把油了。

一口咽下美味的海鲜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答道:“记下了记下了,放心吧。”

这番话听上去非常敷衍,显然是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让白苒不禁有些担心,又往他嘴里喂了个饺子,才开口叮嘱道:“哥哥,这礼数已经简化了很多的,是妈妈怕你不耐烦,才特意简化过的,如果连这最起码的礼数都不周到,难免会引来别人非议”

肖柏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头不禁腹诽道:这个妹妹,怎么变成衣服之后就婆婆妈妈的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正想着,嘴里又被塞了个饺子,想法便瞬间变成了:真香!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

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折腾后,准备工作总算是完成了,肖柏整个人看上去都焕然一新了,一身华服,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和点缀,可谓锦衣玉带,颇有衣锦还乡的调调;脸上还刻意磨了个皮,比正常水准白净了许多,还真有了几分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几个丫鬟脸上泛着红晕,不停的偷窥他,心里那份投怀送抱的冲动愈发强烈了。

之后,白家组了个浩浩荡荡的车队,十几辆华贵的马车拍成一条长龙,前面上百号家奴开道,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郊开进。

这番阵仗自然吸引了数不清的围观群众,而肖柏的马车是辆刻意安排的敞篷车,能让周围人都看清他的样貌,而肖柏也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大阵仗,脸上虽然还带着淡定的笑意,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发慌了。

这一路上收到了不知道多少含情脉脉的秋波和羡慕嫉妒的鄙夷,而整个安城都知道白氏大少回来了,白氏有后了。

白氏的祖宅位于城郊,祠堂也在这里,这是他们发迹之前的故居,后来虽然搬进了安城里的大宅,祖宅还是保留着,只是没人住了,也就需要祭拜祖先的时候还能有点人气。

车队抵达后,一众白氏子弟陆续下车,按照辈分排列整齐,等着肖柏开始表演。

即使已经简化了很多步骤,但整个过程还是有着诸多环节,像什么上香上坟扫墓,一个都不能少,直到最后请出族谱,在上面添上肖柏的名字,这一套流程才算是走完了。

白瑟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肖柏的样子,她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不认为这小子能适应这套繁文缛节,所以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并在心头盘算着一会怎么平息别人的口舌。

倒是白苒紧紧盯着肖柏,生怕他出丑丢人;而另一个紧紧盯着他的自然是白天浩,就等着他丢人现眼呢。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呼,活动正式开始,肖柏拂了下衣袖,神情肃穆,昂首阔步的走向祠堂,多双带着挑剔的眼睛同时盯紧了他。

然而直到肖柏上完香磕完头,又走出祠堂之后,竟是没有一人能挑出什么不对来?

不管是走路站立的姿势,再到上香时的发言,再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该有的一个不少,可以省略的一个不省,竟是让最挑剔的腐儒都找不出毛病来,整个过程堪称一次现场礼仪规范的教学。

连白瑟和白苒都微微一惊,这家伙居然这么懂规矩的吗?完全想象不到啊?

白天浩心里更是失望,不是说的这小子不修边幅不懂礼数吗?为什么看起来比自己还懂?他还能真是白氏大少不成?

因为肖柏平日里脑洞大,又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在加上平日里的打扮和做派,让很多人下意识的把他看作了不知礼数的山野村夫,奇葩少年,却是忘了他其实是一名松涛院的学子,两院之一的学生,还是凭自己实力正儿八经考进去的。

他在书院里也不只是与女同学鬼混,得益于神念的帮助,他的记忆力远超普通学生,功课其实一直都没有落下,而他学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君子八德,基本都已经背下来了。

像这种祭祖需要的流程和礼仪,君子八德里有着非常全面和详尽的记载,肖柏当然是早已知晓,根本用不着别人提醒。

他确实不喜欢繁文缛节,把这方面的东西归结为无用的知识,平日里也不注重这方面,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实际上他不仅知道,还知道得比普通人更清楚,出去当个礼仪老师都没问题的。

所以像这么一场简化过的祭祖流程,根本难不住他,都没真当回事,就是走走过场,怎么可能出纰漏?像这种活动虽然无聊,但比起制符、搜寻材料啥的那是简单多了,都不用动脑子的。

也比纠结到底是白丝小萌儿可爱?还是双马尾雅儿可爱?黑皮到底好不好舔?美宫到底能不能胸口碎大石这种问题要简单得多,完全不用费神。

所以像白天浩这类人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准备好的大帽子,怕是戴不上了。

“大少非常不错啊,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想不到在外流落多年,回来之后倒也没让人失望?宗家那边果然是有救了,难怪家主如此器重他。”

“可不是?我是家主,我也宠他啊,样貌俊朗,气度不凡,听说修为实力也颇为不错,不愧是咱们白氏的希望新星。”

“承蒙祖宗庇佑,咱们白氏总算是出了位合格的接班人啦!”

有相当一部分的白氏子弟看好肖柏,他们都是些偏向中立,或者说随便混混,不掺和纷争的吃瓜群众,肖柏这番表现,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印象。

但马上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哼!你们就这么看好他?我却不这么想,一番惺惺作态,不知道昨夜练了多久,又是个面白无须的小白脸,一看就不可靠,白氏的未来不可能落在这等娇气之人的身上。”

“是了,想要统御白氏这个大家族,只靠点表面功夫还是不够的,就是不知道此子的实力如何?反正我是不觉得他能比天浩少爷强,我还是更看好天浩少爷一些。”

“对对对,我也是一样,我永远支持天浩少爷,他才是咱们白氏的未来和希望,而这个家伙,根本都不姓白,凭什么当大少?”

“姓是可以改的,这不算什么事我不看好此子,主要是因为他来历卑微,能认识和接触到的人都是些泥腿子,层次太低了,我堂堂白氏,怎么能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岂不是落了下乘?”

白天浩默默听着周围人的评论,心头多少有了些慰藉,明显看好自己的人更多一些。

不过最后那人的话倒也给了他些启发,觉得很有道理,想要经营这个偌大的白氏,只靠拳头是没用的,人脉才是更关键的因素!这个肖柏,人脉和朋友圈太薄弱了,这绝对是他的致命弱点,也是自己的绝对优势,哪怕他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厉害也没用。

他最多也就能借用一下白瑟的关系网了,但终究是借,很难长久,更何况这位家主本身又是个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人物,得罪的人不少,朋友没几个,怕是也没什么人脉能借给肖柏。

社会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不服不行。

白天浩想到这里,心头已然有了新的计较,虽然今天的期望没能达成,但下个月便有更好的契机——白瑟的寿辰。

像这种大人物的生日,于各路小辈来说无疑是彰显身份和人脉的绝佳机会,也是白天浩打击肖柏,拉拢到更多族人,建立起绝对优势的天赐良机!

而且,这小子很可能就此暴露出与魔门勾结的破绽,那是再完美不过了;即使没有,也能藉此作为牵连出此事的铺垫。

想到这里,白天浩心情顿时大爽,已经开始脑补肖柏和他的朋友在白瑟寿宴上各种丢人的场面了,自己也将彻底踩在他头上,当着他的面迎娶风剑香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为白瑟贺寿了!

ps:这章有些东西原本想写,也设计好了,但是不敢写,大家都懂为什么,那一段就容我敷衍一下吧

正文卷 302.除非...

一整套祭祖的流程走下来,花了快两个时辰,肖柏觉得自己一张脸都快崩得麻木了。

那些亲戚们的议论他多少都听着了点,很多人都在对比他和白天浩,虽说对他的评价总体还是不错的,但是看好对面的人似乎更多一些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种俗事,继续保持着完美的姿态结束了这场繁文缛节,最后被白瑟叫进了她所乘的马车,一同回家。

白瑟对他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赞赏了几句,又接着说道“回头让你妹妹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你若是想要和她出去玩也随你,不试试吗你妹妹很舒服的”

白苒很配合的露出一番羞涩的模样,双手揉捏着裙摆,细声细气的说道“哥哥”

咱们能不能别用这种容易引起歧义的说法啊也不要让一家人的气氛变得如此诡异啊话说妹妹是件衣服果然很麻烦啊

肖柏谢绝了第二个提议,表示自己要忙着制符,不想出去玩。

白苒难免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很委屈的样子,不过中午还是张罗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让肖柏大饱了一番口福。

席间,白苒又提及了接下来的一件大事,关于下个月白瑟的寿辰。

“诶下月十三吗还有半个月”肖柏点了点头,又跟着问道“话说回来,小姨这是多少岁生日啊”

白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

白苒则是咯咯咯的笑着,也没解释什么,反而是转口说道“哥哥如果想带依芙雅同学回家的话,倒是可以选在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像哥哥这样的家伙,身边也会围绕着那么多女孩子啊还都是漂亮可爱的好女孩,就因为哥哥长得好看

就这样,肖柏渡过了几天平稳的日子,每天就是学习、制符、修炼,八少之流没有再来打扰他,很多外人想要拜会也都被白瑟和白苒应付了下来,让他能安安心心的修行。

中途他还抽空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黑皮和美宫,告诉他们自己一切平安,又邀请她们过来上州碰头,反正书院那边没通知他回去之前,他都能在外面浪,自然得把同班同学都叫上。

第二封则是写给小萌儿的,信里坦言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并安慰她不要伤心,她是个好人,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等她稍微再长大一点,再回去娶她。

看来在白瑟的一番压力下,他还是学会做出成年人的选择了。

一对强壮的鸽子带着信件飞了出去,也不知道对面收到信后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另外,他还查看了一番几位小伙伴的状态,有点奇怪,包括食铁兽滚滚在内的几位小伙伴都睡得很沉,肖柏把它们抱出来一阵乱撸都叫不醒。

他有些担心,想去找兽医,却被白瑟叫住了,说它们是有所感悟,正在自闭修炼,不要打扰它们,肖柏只得把它们又重新塞回了黑色书箱。

至于班长和树师姐,在得到白瑟允许后,一个暂时住进了白氏书楼,那里有着白氏多年收集的各种典籍;另一个则住进了后花园,安安静静的呆着。

而他自己,则努力制作着玉佩。

给雅儿的玉佩在又浪费了一块底料后,总算是做出来了,但是在后继的充电过程中却遇见了另一个问题这些品相不佳的玉石能容纳的符力非常有限,色泽各方面也不够鲜亮,杂斑很多,做出来的玉佩不够好看,有些拿不出手。

雅儿倒是不着急,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但肖柏还是很想赶在白瑟生日之前把玉佩做好,这样能让雅儿以最萌的一面去见家里长辈。

她的眼睛是真的很漂亮,很妖艳。

后来医一听见了这事,又转告了奇一,奇一一拍大腿,乐呵呵的捧出来一大堆灵玉毛坯供肖柏挑选这都是下面苦力们采石的收获,他们在采石伐木的时候挖出了一片玉石脉,因为位置偏远又深埋在地下,成功躲过了外人的魔爪,如今总算是重见天日。

奇一帮忙从中挑选出品相最好,灵气最足的一块,将切开的断面摆给肖柏看,却是有些遗憾的说道“色泽倒是很好,也没有杂斑,灵气还算充裕,可惜这纹路花了,否则便是块货真价实的天材地宝了。”

肖柏定睛一看,发现这块玉因为长时间被灵气冲刷,上面呈现出了石斛兰一样的纹路,也就是灵气波动的纹路,导致其卖相不佳。

但若是用来制符,却是上上之选,能帮他节省一大波工序,又因为内里本身就蕴含灵气,还能帮他节省下充电的功夫,唯一的问题就是卖相差了点。

但这应该也没太大关系,反正雅儿很萌,带什么都好看。

于是肖柏便将这块毛坯取走,又仔细设计规划了一番符线的布局,最后从上面切下巴掌那么大的一块,剩下的也被他塞回了黑色书箱,留到以后制符时用。

接下来符纹的绘制过程倒是很顺利,经由了前面一阵的练手,如今的肖柏已经能够驾驭住玉石这种材质偏脆的底料了,很轻松的就刻好了符纹。

他没急着去设计外观,而是先找到雅儿,让她试试这符的效果。

“真的可以吗”雅儿双手捧着这块凉凉的玉石,心情有些激动,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她的眼睛可是让西域和松涛院的诸多高手都无计可施的难题。

“没问题的,相信我吧”肖柏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肩膀,安慰道。

“不是我不相信肖柏同学,只是如果失败的话,担心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而且又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肖柏同学了”雅儿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她的眼睛睁开之后,魔眼之力便会自行发动,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只有力尽晕倒才会停下,在那之前,她就是个活着的灾厄,非常危险。

所以两人此时正处在一座偏僻而空旷的无人浮岛上,后面还站着四尊甲人,以防意外。

“没事的”肖柏还是很笃定的说着,又鼓励道“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相信相信着你的我”

“嗯”雅儿轻轻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石,刷子一般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一点一点缓缓睁开

碧蓝的天,洁白的云,翠绿的草,挺拔的树,一一映入她的眼帘,没有扭曲,也没有疯狂,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是个普通的女孩睁开了双眼。

雅儿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两行清泪缓缓流淌着,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肖柏同学,我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我就说没问题的嘛,来转过身来,也让我康康。”肖柏也很是兴奋的说道。

雅儿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那正冲着自己微笑的大男孩,猛的一下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嘴里激动的说道“肖柏同学真好看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能嫁给你真是太好了”

站在旁边护卫的甲人们纷纷松了口气,医一更是松了两口,总算不用担心少主的婚事了,他们也没有自讨没趣,悄然离去了。

“嗯真是太好了”肖柏也轻轻拥抱住雅儿娇小的身躯,下巴在她头顶温柔的蹭了蹭,又捧起她的俏脸,仔细的端详着。

啧为什么都是蓝色的肖柏有点小小的遗憾,虽然雅儿的双眼如同蓝宝石一般,非常的耀眼,已经足够好看了,但他却还记得,魔女形态的雅儿左眼是妖艳的金色,右眼是邪魅的紫色,头发更是绚丽的淡蓝色,整个人都散发出那种勾魂夺魄的魅力,只是依稀瞟了一眼便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如今的雅儿虽然也很可爱没错,但和正常的西域魔人没太大差别了,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魔女形态那蓝发和异色瞳有些太过扎眼了,别人未必就能接受,就像不能接受白发红瞳的小萌儿一样,肖柏当然也不希望别人把雅儿看做怪物。

或许是因为两人已经足够亲密的缘故,雅儿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声,嘴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意,开口问道“肖柏同学是不是更喜欢我变成魔女的样子”

“倒也不是更喜欢,只是还想再多看两眼”肖柏老老实实的答道,愣了一下,又连忙追问道“你能变成那个样子”

雅儿对此不置可否,又自顾自的笑道“嘻嘻,我就知道,肖柏同学喜欢特别一些的女孩子可那副模样有些太奇怪了,变过去好费力的,除非”

“嗯”

“你亲我一下”雅儿贴进肖柏怀里,仰着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不能是额头,不能是脸,也不能是手,更不能是腿和脚,得亲这里”

她指了指那对娇艳欲滴的红唇。

“好”肖柏用力点了点头,用了个古怪的典故“就让我尝尝你胭脂的味道。”

“咦可我没抹胭唉哟”雅儿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肖柏咬了一口。

看来是一点都不熟练。

“肖柏同学真是的和女孩子接吻要像这样才行”说着,雅儿轻轻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迎了上去

等肖柏离开门派,回到住处后,正巧撞上了过来找他的白苒,妹妹有点小开心的说道“哥哥,明天咱们出去逛街吧该给妈妈挑选礼物了诶等等,你怎么红光满面的,还一直傻笑”

“没没什么。”肖柏揉了揉脸颊,勉强收起那副傻笑,又接着说道“礼物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帮忙准备的,需要再帮你准备一份吗”

白苒想起了他也是一派掌门,送礼这种事自然不能太随意,便谢绝了他的好意,“那我还是自己准备礼物吧,那就说说第二件事。”

她接着说起了一下这个寿辰的事,眼下距离白瑟生日还有一周时间,如果他有什么想邀请的人,那就可以寄出请柬了,最好是多邀请女孩子来,这样白瑟才会高兴。

“正好,我给黑皮她们写了信,邀请她们过来玩,算算日子,应该能赶到吧”肖柏应道。

“嗯,那样就好,书院那边我也以你的名义寄出请柬了,还有其他什么想要邀请的吗最好是身份地位稍微高一点的”白苒委婉的提醒道。

她这段时间听着点风声,那白天浩近段日子上蹿下跳的,到处交朋友,十分活跃的样子,意图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虽说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实际意义,却是不想看着哥哥的风头被那跳梁小丑压过,这才背着白瑟过来,想要提醒肖柏。

但肖柏又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根本听不懂这番隐晦的暗示,在思索一番后,很无所谓的答道“并没有其他人想邀请了吧虽说很想小萌儿和大小姐,但好像不太方便”

他之前和林氏的婚约被白瑟强势撕毁了,让他被动的当了一把悔婚渣男,虽说双方存在着默契,却要顾及到双方的面子和路人的看法,所以在重新定下婚约之前,白氏和林氏不能有明面上的往来。

而肖柏认识的其他人,又都算不上什么朋友,毕竟他才离开与世隔绝的大荒山半年时间,哪能认识多少人在人脉这方面自然比不上一向活络的白天浩。

白苒应该也是想清楚了这一点,便没有再提及这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寿辰前的最后一天,很多请来的和不请自来的宾客都已抵达,把这偌大的白府挤得满满当当不说,连安城的客栈都差不多住满了,这还没算一些在路上的。

来的也不仅仅是江湖人士,甚至连朝廷和军伍也派了位置不低的使节过来贺寿,这便是极凰的面子了,只是过个不知道多少岁的生日,便有八方来贺的盛况,就像是过节一般的热闹。

然而肖柏的朋友,却是一个都没来

正文卷 303.风评再度被害

白瑟的这次寿辰,可以说是白氏立族一来,宾客最多,也最热闹的一次,不但比前任那些家主的大寿还要喧嚣,甚至白瑟自己以往的生日也从未像如今这般。

这可能是因为她的某个大寿吧?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她不肯说,别人不敢问,知道的也不敢说,只能靠猜,反正她一向这般年轻漂亮,就当是岁吧?

当然,也是因为白氏请的人够多,毕竟肖柏回来了,血脉有了传承,便趁着寿宴这机会,把肖柏给推上台面。

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被这个吸引过来的,想要看看这白氏大少是个何等货色,否则单单一场不知道具体年龄的寿宴,还不至于这般热闹。

别看白氏号称四家之首,但这其实是个很江湖的说法,还隐约有些捧杀的味道,哪怕白氏富可敌国,底蕴深厚,人脉广博,的确有着豪门望族的资本,但他们还是有着一个无法回避的根本性问题——立足点,或者说基本盘的层次不够。

除了白氏的其他三家,王氏的盘在军伍;墨氏的盘在朝堂;赵氏的盘在后宫,而白氏却在江湖,真要和其他三家比起来,层次境界其实是低上一筹的,但因为四家的说法是江湖上传出来的,而其他几家的处境更为敏感,无意去争这等虚名,才任由白氏成了这个四家之首。

江湖的说法,还是很不靠谱的

又比如说七兵的排名,如果只看数据和性能,凤羽翎衣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攻高防高血厚,还能变形,会卖萌会做饭,简直就是次时代新锐黑科技,本质上只是一把普通制式佩剑的护国神剑,能被她当盘菜给抄了,结果却排在最末尾。

原因无他,护国神剑之主,神将尉迟杰比白瑟更出名,保家卫国,护国安邦的意义更高,更得人心罢了。

而其他诸如六派、八圣的排名也有着很多槽点,吴为还能打不过商慈这个老太太了?

江湖说法终究是江湖说法,应该加上一句排名不分先后来看,但至少这一回,白氏是挣回了四家之首的面子了。

这段时间整个白氏都忙了个底朝天,连肖柏都没能幸免,必须要见的人实在太多啦,真的很累,给白瑟准备的礼物都只能抽空来完成,都没太多时间和雅儿温存。

他一共给白瑟准备了三份礼物,这也是门派里的甲人们建议的,说什么难得回一次家,礼物要厚重点,不能丢了门派面子云云,而且最好是多种类型的礼物,以彰显水准和层次。

所以肖柏只得让甲人们准备了一份,自己又亲手做了一份,他自己做的是尊石雕,上面是个扎着麻花辫,穿着情趣盔甲,手持大旗的美丽村姑,当然,也可以是女武神什么的

这是肖大牛教的诸多款式里他个人最中意的一款,经过了精心的雕琢和打磨,看上去栩栩如生;功能方面也不再是单一的符纹,而是三套,分别被肖柏刻在了底座下面,旗帜上面和裙子里面,拍拍头就会发亮,戳戳胸口就会发出冷气,捋捋裙子就能散发檀香。

既是精巧,又很好玩,还具有实用性,可以堪称匠心独制,乃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若是用去撩妹的话,效果肯定比电耗子还好。

白苒看见后就吵着给我也整个,为此还提出了给他做饭,让他穿自己,甚至陪他睡觉等等一系列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肖柏没接受那些条件,但事情还是应了下来,答应等她生日时给她也整个。

白苒显得有些失望,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失望。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寿辰当天。

一整个白天,都是各种交际性质的聚会,共计一千余名来自五湖四海的宾客聚集在白府,尽情的谈天说地,吹牛装逼,****,还有不少人进不来大门,只能在门外巴结着家丁护院,给他们一个一睹芳容的机会。

这些宾客大致分成了三类,一类是白氏请来的;一类是不请自来的;还有一类是宾客们带来的女眷和小辈。

其中身份最高的是第二类,里面多是朝堂、军伍、以及其他门派的代表,请柬不可能发给组织机构,他们只能‘不请自来’。

肖柏见的最多的客人便是第二类的,但白瑟并未让他刻意去注重什么礼仪风雅,而是让他自由发挥,本色演出。

宾客们自然是各种审视各种提问,诸如:什么多大年纪啦?修为如何?有几个孩子啦?有没有男孩?哦?没结婚啊那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肖柏依照白瑟的吩咐,按照自己的理解,耐心的一一作答。

于是今天的宾客之中便冒出来几个有些特别的话题:

“这白氏大少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或者说,他到底是从哪个次元冒出来的?”

“气海凝冰是什么新的修为境界吗?为什么听起来和走火入魔似的?”

“好人一生平安有什么特殊寓意吗?老司机又是几个意思?萝莉和萌妹子又是谁发明的称呼?”

“卡面来打有人听说过吗?替身使者有人听说过吗?”

“制符诱惑到底有多诱惑?地恩诶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能往里面氪?”

在经过了一系列注定没有结果的探讨后,这群宾客得出了一个和之前所有人都差不多类似的结论:这位白氏大少,思维迥异,言谈怪异,怕不是脑子和身子都有病?

有些人为这个结果感到悲哀和愤慨,当场就开始打听治疗疯病的方子和法门;有些人则是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这个大少保持这样最好;还有些人却是暗自窃喜,认为这是最适合白氏的结局和下场。

白天浩无疑就是第三种人,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肖柏,先是发现他一个朋友都没请来,心头暗喜;接着又发现此人的待人接物非常差劲,在宾客中的评价不好,便喜上眉梢;最后当他得知很多人都以为此人是个疯子之后,更是心花怒放。

而他这些天负责接待那些小辈客人,通过一掷千金,组织他们吃喝嫖赌等一系列手段,其中还有一些本就是他请来的狐朋狗友,让他这群年轻人中已是极具威望了,更有一些不懂事的人开始替他鸣不平了。

“天浩公子,在我看来,你才应该是这白家大少,凭什么会轮到那个姓肖的?”

一位小门派的少主开口说道,据说他家里有套祖传的无上绝学,威力无敌那种,他本人亦是上州有名的青年才俊,江湖诨号神拳少侠,与白天浩十分要好。

“是啊是啊,这两天看着那傻子登堂入室,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想见见他,便让我替天浩公子不值,这等货色,当个白氏仆役都嫌蠢吧?”

又有一人开口说道,此人乃是安城一家商贾大户子弟,出手豪爽大方,特别喜欢请人逛青楼,固有千金公子的雅号。

“天浩公子,只需你一句话,我便帮你做了这傻瓜。”

一位面色凝重的黑脸少年说道,他自称冥引叛将,说是不满冥引刺客的行事作风,便脱离出来舆图自立门户,机缘巧合之下结实了白天浩,得了不少援助资金。

“三位兄弟,你们的苦心我都是懂的只是”白天浩喝了一口闷酒,露出一脸无奈和苦楚,又喃喃说道:“家主特别中意这小子,她老人家的想法,我这作小辈的实在不敢妄自揣度”

“我明白的。”千金公子连忙点了点头,“天浩兄有些话不方便讲,这也是世家大少的苦衷,但有些话你不方便说,我们几个却是无所畏惧,你家主还管不住我等的嘴。”

“是了,我们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神拳少侠也跟着附和道。

白天浩心头一阵暗喜,剧本进展非常顺利。

“天浩公子,真的不需要我出手帮忙吗?”冥引叛将又再度问道。

“不用,真不用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却是下不得狠手。”白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头却是忍不住暗骂道:下手?当着白瑟的面下手?我看你也差不多疯了吧?

但别人怎么说也算是赤胆忠心,脑子虽然简单了点,但这样才好操控嘛,白天浩面色不显,又说了几句漂亮话安抚,把此事揭了过去。

这时,又有一位这两天刚刚结识的年轻人凑了过来,此人风度翩翩,样貌不凡,又隐隐有着一身修为,哪怕并未名言出身来历,却也是白天浩这段时间的重点结交对象,见他一过来,便主动起身,拱拱手,说道:“徐兄,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挺好挺好,和我那里差不多的。”徐公子笑着答道,隐晦的透露出自己的生活条件一点不比白氏这边差,显然也是个贵公子。

“你们说,那肖柏会为白圣奉上一份什么样的礼物?”那徐公子又接着起了个话头。

“这个应该不会差吧?白苒那小娘皮天天腻在他身边,肯定会在此事上帮忙。”千金公子说道,又舔了舔嘴唇,叹道:“说起来,那白苒也是个可人儿”

他会与白天浩为伍,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家世出身,另一方面,便是觊觎着白苒,两人已经在此事上达成了私底下的协议,如果白天浩得势,那白苒便逃不出千金公子的魔爪。

“可不是吗?我也想有尊白苒那样的可人儿伴在身边。”那徐公子接了句腔,却不知为何会用了一个非常古怪的量词。

“但不管他送上多么名贵的礼物,用的也是家主自己的钱,而我却是靠着自己打拼,自己积攒下来的钱财,为家主奉上一份心意。”白天浩正色道。

“是了是了,天浩公子的格调,自是比那肖柏高得多了再小声告诉你一句,此獠亦是个不守信易之人,我此番前来,也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那徐公子又接着说道。

白天浩面色一喜,又连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正义凛然的说道:“想不到此獠还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想来是欠了徐兄钱?真是丢人现眼!唉,虽然我看他不顺眼,但毕竟他是明面上的大少,这钱,便由我帮他还上吧?不知欠了徐兄多少?”

其他几人连连相劝,又称赞了一番白天浩的深明大义,为他喊冤,不过那徐公子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欠的东西,白兄还不了”

说着,便一边摇着折扇,去往别处了。

这番模棱两可的说法,让白天浩又惊又喜,这所谓别人帮忙还不了的东西,不就是命吗?这位来历不明的徐公子,是为索命而来?

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报此事,既希望这位似乎身手不凡的徐公子能帮忙彻底除掉那肖柏;又担心他动起手来没有分寸,殃及无辜。

一番权衡利弊后,他最终还是决定瞒下此事,如今这大宅里高手如云,更有白瑟坐镇,那姓徐的再怎么厉害也掀不起风浪,所以完全没必要上报此事,免得惊扰了宾客。

他判断,这徐公子很可能与魔门有关,是魔门派来的杀手,如果他强行出手,和肖柏同归于尽那是最好不过;就算没能杀掉肖柏,也能从他尸体上找出魔门弟子的痕迹,可以借机引出肖柏与魔门勾结之事。

或许他并不是魔门杀手,也不是来索命的,那也无所谓,听他的言语,对那肖柏也很看不惯,自己没有上报此事,便有着后继合作的基础,大家继续做朋友,共谋大业。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白天浩顿时觉得自己犹如尉迟杰再世,运筹帷幄,布局谋算,一切尽在掌握!

而那徐公子,在四处闲逛了一番之后,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人实在太多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和阁主一起过来的那肖柏也着实可恶,当上大少便把契约给忘了,这都一个月没交货了!”

正文卷 304.事情的性质不一样了

这位看似神秘的徐公子,其实算是肖柏的‘老朋友’了,就是那位与肖柏签下长期供货合同的砺剑阁徐剑主徐适,风剑香的原迷弟,砺剑阁最年轻的剑主,正儿八经的少年英才。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报家门,反而躲在其他宾客的亲属小辈群体中,便是一个有点曲折的小故事了。

就在十余日前,徐剑主的门下找上他,说是养剑所需的寒物快没了,师兄弟们的剑热得快中暑了,像是被人煮了似的,接着又说之前每个月都有的那批寒物已经断供一个多月了,大家心急火燎的,急得都快熟了。

徐剑主早已过了需要用寒物养剑的阶段,平日里又很繁忙,毕竟头上有个不怎么管事的败家娘们,他忙得顾不上这等琐事,于是连忙查询了一番交易往来,发现由肖柏负责供应的寒物真的有一个多月没送来了,这厮是想干嘛?原地起飞咕咕咕咯?

当然了,这也不是肖柏故意鸽他,或者说看不上那点小钱什么的,而是近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太忙,把这事给忘了。

徐剑主赶快去厨房里找到了正在学做菜的风剑香,急切的说道:“你那姘头快把我弟子给煮啦!”

风剑香身上系着条绣着小猫儿图案的围裙,一头黑长直扎成了高马尾,手头拧着两把菜刀,默默的听完了始末,居然没心没肺的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不久前才见过他,早点告诉我的话,还能帮你问问。”

要不是你这货总把自己的活推给我们,我也不至于忙得忘了这事啊!话说你能不能有点掌门的样子?突然跑来厨房学做菜干嘛?一直嫁不出去,脑子越来越抽了吗?徐剑主不禁在心头咆哮道。

“他如今应该还在那个老女人家里,你自己去找他吧”风剑香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又大方的说道:“对了,这是我今天新学会的菜品,要尝尝看吗?”

“山水有相逢,告辞!”徐剑主谢绝了阁主的好意,狼狈逃窜,他还没活够呢。

虽说被肖柏放了鸽子让他有些生气,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未必是坏事?他先想办法去其他剑主那边借了点寒物来应急,又借口说自己要外出去讨债,把手头的活推给其他剑主,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门派,跑去上州找肖咕咕算账了。

这一路的旅途虽然有些漫长,却是徐剑主难得的假期,一路吃喝玩乐,走得那叫个愉悦。

结果等他昨天找上白府时,才知道明天居然就是风剑香口中那个老女人的寿辰

这就有些尴尬了,他是为了讨债来的,现在却搞得像是为她贺寿而来,这要是让风剑香知道了,不给气得喵喵直叫?

而且他根本就没准备什么礼物,两手空空的,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上门。

更尴尬的是,安城里面的客栈都给住满了,他连个落脚地都找不着,偏偏又在这边没什么朋友,眼看着只能去住柴房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隐姓埋名,佯装出某位宾客带来见见世面的小辈,而白氏众人忙得头晕眼花,自然不可能一一核对,又见他气度不凡,便让他混进去了,又在白天浩的刻意巴结下,住进了白氏豪华的厢房。

他琢磨着等到寿辰过去,宾客们开始陆续离开的时候,再找上肖柏,和他算算账。

不过在和白氏子弟一番闲聊接触下来,他意外的发现肖柏在这里似乎过得不怎么如意?暗地里居然被那么多人厌恶?

他对肖柏的观感倒是挺好的,也很希望他和风剑香的事能成,这样多少能管管那无法无天的败家娘们,让她好好的当个掌门。

所以在听见白天浩等人编排肖柏的坏话时,他很想跳出来帮忙辩驳几句,但后来还是忍住了,不想逞那番口舌之快,便琢磨着要不还是送白瑟一件生日礼物吧?

其实除了砺剑阁之外的其他几派,都派了身份不低的使者过来,唯有风剑香使起了小性子,不让人去,这反倒是不好,徐剑主替她过来,倒是正好合适。

反正他本人对白瑟并没有啥恶感,甚至颇为尊敬,也大概知道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属于家庭内部纠纷,只是不喜欢别人拿风剑香和白瑟比较而已,所以并没有啥心理负担。

“看来只能把这个当礼物了啊”徐剑主偷偷从衣袖里摸出一把漂亮的短剑,上面雕琢着非常华丽的花纹,做工异常精致,周围还点缀着几颗漂亮宝石。

这短剑是把单纯的装饰工艺品,花费了他一年时间精心雕琢而成,是很合适的礼物,本来砺剑阁参与类似活动时便都是用的这类礼品,既高端又上档次,很拿得出手。

只不过,这短剑徐剑主原本是打算等到年关时,拿去叶州泉城的奇珍宴上售卖,骗那些土豪大户公子哥,赚点零花钱的,想不到今天却是要忍痛割爱了。

“希望你快点把那疯女人收了吧,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徐剑主很是心疼的嘟囔道。

就这样,徐剑主继续插科打诨,混过了白天的无聊交际时间,等到了傍晚时开幕的真正肉戏。

在经过了一番繁文缛节后,盛装打扮一番,尽显雍容华贵,美得如同仙女下凡的白瑟于众人面前亮相,让在场所有男性为她的美丽而窒息,又让在场所有女性为这盛世美颜自惭形秽。

包括已经悄悄跟着肖柏来到白府的雅儿也躲在他背后,小声赞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人!难怪肖柏同学那么好看”

徐公子也暗自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别人称呼风剑香为小极凰其实是在赞美和恭维,而非诋毁。

白瑟早已习惯了这类场面,脸上带着淡定而随和的笑容,不冷不淡的邀请宾客们入席就坐,而自己则端坐在正首方,面前摆了张矮桌,等待着宾客轮流前来敬酒送礼。

按照规矩,第一个上前的是她女儿白苒,她手里捧着一条亲手织成的围巾,乖巧的替白瑟围上,甜甜的说道:“天气快凉了,送妈妈一条围巾!”

说着,又端起一杯酒,干脆的一饮而尽,接着道:“再祝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这时,一旁的司仪便朗声高喊道:“白氏长女,送上手织围巾一条。”

台下宾客纷纷开始鼓掌,没人嫌弃白苒的礼物寒酸,反而称赞她有心,懂事,更有一些看着这对母女花双眼发绿,口干舌燥的登徒子,在脑子里不停想象着共御母女的香艳场景,当场失态,发出‘我好了!啊我死了!’之类的奇怪言论,差点就脱下裤子用舌头打字以示敬意,开口叫老婆了。

白苒完事了,于白瑟身边坐下,陪着她一同迎接后面的客人。

是正常的接待,请务必不要想歪了。

接下来便轮到肖柏,他轻轻拉着雅儿的小手,一同站到了白瑟面前,手里捧着各自的礼物。

“小姨,祝你生日快乐!”肖柏把手头的村姑石雕递了过去,介绍道:“这也是我自己做的,名为‘集结在圣旗之下’。”

白瑟捧着石雕,在肖柏的提醒下分别试了试石雕的三项功能,又带着一脸舒心的笑意,大方的展示给宾客们看。

司仪这便接着高喊道:“白氏长子,送上石雕一尊!”

宾客的反应与之前白苒时有些不同,相当一部分人觉得这样的礼物太寒酸了点,你可是白氏大少啊!虽说这石雕倒也精致,功能也挺实用,但档次却是有些低了吧?

还有那跟在背后的黄毛丫头又是什么鬼东西?魔人?送给白瑟当丫鬟的吗?

坐在下面的白天浩冷哼一声,心道:看来还是我高估了这厮,哪怕有白苒那小娘皮帮忙,这土包子仍旧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啧啧,毫无挑战,让人失望

至于那黄毛丫鬟,看着还挺可爱的?自己还没玩过魔女呢,有些新鲜,可以想办法耍点手段找白瑟讨要过来他又暗自思量道。

和白天浩一样觉得有些失望的不在少数,白瑟似乎也是如此,把石雕摆在面前的桌案上,又开口说道:“小白儿,你就准备了一件礼物?”

照理来说,她不该说这番话的,显得很没气度的样子,很不合适,然而她是白瑟,是今晚的寿星主角,自然是想怎样便怎样,没人敢说三道四。

而肖柏与白瑟显然也是有默契的,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往旁边侧移了半步,露出了跟在的雅儿,主动揽住她的香肩,坦然说道:“小姨,这是雅儿,我喜欢的女孩。”

雅儿也跟着说道:“祝白姨仙福永享,寿比南山。”

看起来,两人是把带个媳妇回家这事当做第二件礼物了,先前的司仪则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份礼物该如何通报?

白氏长子送上双马尾萝莉一头?

宾客们则发出一连串惊呼声,接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其实随着与西域的通商,两边通婚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别家大多是纳为小妾,或是招成赘婿,最多也就是收为义子以便掩人耳目了。

但是看着白氏大少的做派,这是想娶为正妻啊?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你堂堂白氏大少,居然要娶一魔人女子?也不怕引人非议?

而且看这黄毛丫头的身形,怕是只有十二三岁吧?你这白大少是不是有些饥不择食了?

白天浩也是没料到这事,他本以为这个肖柏不好色的,结果看来只是喜好有些特殊而已?看来自己讨要过来的打算是要落空了?不过或许还能有些更刺激的展开?

他的思维颇为活跃,这便开始构思该怎么给肖柏送顶绿帽子了。

在场宾客大多不看好雅儿,反倒是白瑟显得颇为开心的样子,很热情的把雅儿拉到自己身边,仔细端详了一番,赞叹道:“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官话倒也说得利落,不错,我很满意!”

说着,便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对着诸位宾客们说道:“这可是一份我期待已久的礼物,回头便挑个黄道吉日,替你们把事办了。”

这番评价让宾客们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能体谅白瑟的苦楚,只要这大少不是带个男的回来,她怕是都会满意。

不管情愿不情愿,众人还是开始鼓掌,但里面却有个别人一动不动,脸色还极为难看,把心头的厌恶直接的写在了脸上,完全不给白瑟留面子。

其中领头的,是一位来自宫里的太监,脸色难看的如丧考妣,他们都是知道雅儿来历的人,明白白氏这个媳妇的来头有多大,哪里是什么黄毛丫头,根本就是个移动灾厄,她若是发起疯来,当场便要血流成河。

最开始雅儿作为质子和筹码被送来华国时,高层对她还是有点兴趣的,并交由松涛院来研究和教化,可等到松涛院那边得出不可控,不可用的结论后,便对她失去了兴趣,就这么随意的养在了松涛院里,渐渐的忘了这事。

高层也不蠢,没有玩什么监禁play,而是给了她很好的待遇,并试图安抚教化她,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让雅儿不会敌视华国,即使出了什么差错,也不会闹得生灵涂炭。

后面探秘会想要索回雅儿,当今皇帝才重新记起这茬,索性和松涛院一同来了出将计就计,不但留下了灾厄魔女,还顺便除掉了摩尔这颗眼中钉。

可谁知道之后的发展出了点差错,某神秘仙尊强势介入,直接把魔女给要了过去,这个结果虽然不是最理想,但还算能接受吧?这么可怕的女人,能彻底消失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她如今却再度出现,不但睁开了双眼,或许已经能够控制住那可怕的力量?但她又偏偏出现在了白氏,甚至还要嫁入白氏?!

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正文卷 305.事件的程度又升级了

在对待雅儿的态度上,华国和探秘会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们从未想过利用或者掌控灾厄魔女的力量,没必要,也信不过,随便她怎么样都好,只要别出现在对面就行。

甚至出现在对面也无所谓,任你眼睛再厉害,这边却是坐拥天下无双的女拳师一枚,敢出来作乱,一拳打成小饼饼。

可眼下却是灾厄魔女与这女拳师同流合污的局面,这便是大家都不想看见的了,虽然这还真不是什么刻意的安排,算是机缘巧合吧?哪怕雅儿不是灾厄魔女,肖柏也会喜欢上她。

大概?

可惜相关知情者并不相信什么缘分,脸色才会那么难看,你一个白瑟已经够牛逼了,再加上个灾厄魔女,怕不是要上天?

所谓的江湖高手,什么八圣六圣的,在华国并不足以兴风作浪,因为军伍更厉害,不管是多厉害的修士,面对成建制的彪悍军人,犀利的军械,以及诸多军伍高手,都是毫无胜算的。

你再怎么能打,又杀得了多少人?

但这个灾厄魔女却不一样了,据说双目所及之处,便尸横遍野,很是克制军伍这种量变引起质变的套路,她与白瑟伙同在一起,会显得非常麻烦。

而且这里面似乎并没有强迫的味道,看那魔女,都笑成一朵花了!明显是心甘情愿,甚至说迫不及待!以后肯定能成为白氏能够驱策的强大力量。

然而就算如此,也只是麻烦的程度了,并不足以成为威胁,无非就是损失伤亡的数字大小罢了,所以脸色难看归难看,还没到当场翻脸的地步,可以谈一谈再看。

这伙人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寿宴结束,明天也不急着离开,得和这尊美丽的极凰促膝长谈一番再看于是乎,他们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没那么骇人了。

于是献礼继续,肖柏已经送上了两份让白瑟非常满意的礼物,这便站去她身边,和白苒在一块,三人一同等待下一位客人。

接下来便轮到各大势力和门派的代表们上来,连白氏的其他亲戚都要排后面,首当其冲的便是之前第一个表示出不悦的老太监,他代表皇帝前来,对白氏这种江湖豪侠最是忌讳。

白氏被称作四家之首,很容易被误解成世家之首,而这华国的地盘上,除了皇宫里那家,又有谁敢称世家之首?

只能说,江湖草莽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就是这么让人不舒服。

不过这老太监带来的礼物却是异常奢侈,一整箱亮晶晶的金银首饰,再搭配上一对精心雕琢的玉壶,上面刻着一双栩栩如生,正在展翅高飞的凤凰,异常华美,价值定然不菲。

华国富强,国库充盈,皇帝的手笔自然不能小气了,安抚和应付这类江湖人士,这样的礼物可谓正好合适。

其余宾客自然是一番叫好和奉承,哪怕那皇帝根本听不见。

而老太监后面的使者们送上的礼物也都是差不多的类型,虽然贵重,但也只是贵重了,并没有多大的亮点和惊喜,白瑟也就一直平静的笑着,说上几句客套话应付着。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寿宴会像这般平静而稳妥的进行下去,最后宾主尽欢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些微的骚动,像是有什么人想要强闯进来?

白瑟微微皱了下眉,望向了动静传来的方向,神念飞快的扫过,又对着身旁的司仪点了点头。

其余宾客们倒也很淡定,这种情况再常见不过了,大人物们过生日的时候,不乏这类想要过来巴结一番攀附关系的人,也不算是坏事,少了这类人的话,反而会显得寿星的层次和逼格不够,这类人也往往能带来点笑料,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可这一次进来的人,画风却有点不一样,并不是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商贾,或是走投无路的官宦、书生,也不是白瑟的爱慕者,而是一头大猩猩?

呃,是尊看着和大猩猩似的壮汉,穿着一身快被撑破的华国儒衫,腰间却还围着张兽皮,手头还附庸风雅的提着面羽扇,却大得像张蒲扇。

此人满身北漠蛮子的气质,穿着打扮却拙劣的效仿着华国的风雅文士,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女子让人眼前一亮,一个身材妖娆而傲人,一看就好生养,古铜色的皮肤更是让人食指大动;另一个则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可谓春华秋菊,相得益彰。

大概是因为前面那猩猩般的壮汉太过惹眼的缘故,两位美人都显得有些局促和害臊,不怎么放得开的样子?这倒也不奇怪,任谁和那壮汉为伍,都会这样。

落在这队人最后面的,则是十余名扛着四口大箱的随从,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不知道塞了些什么。

猩猩壮汉一进场,便认准了今晚的正主,径直走了过去,招呼后面随从把东西方向,又冲着白瑟抱拳一礼,用不太标准的官话,拉开大嗓门,喊出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

“亲家母,久仰!久仰!”

这称呼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白瑟却是淡淡一笑,并未怪罪对方的无礼和突兀,反而跟着提高了音量,朗声问道:“不知英雄怎么称呼?又是想来与我白氏结份什么缘?”

“哈哈哈!我的名字,用你们华国官话念出来太拗口了,他们都叫我阿福大王,你叫我阿福就可以了,哦,对了,我还给自己起了个江湖诨号,你也可以叫我黑虎阿福。”

猩猩壮汉大咧咧的说着,又将身后的黑皮少女唤到身前,伸出砂锅大的巴掌,温柔而慈祥的拍了拍女孩的头,继续说道:“这是我家女儿,北漠最美的明珠,此番前来,便是想与你家喜结良缘!”

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锁定在了旁边的肖柏身上,又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肖柏的肤色不错?

原本就很羞涩的黑皮少女也跟着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望向了站在白瑟身边的肖柏。

少女自然就是黑皮了,肖柏原本以为她赶不上今天这日子了,谁知道却突然冒了出来,以如此震撼的方式亮相。

当然,主要还是她爹的锅。

一伙素昧蒙面的人,突然闯入别家寿宴,看着像是要抢媳妇,结果却是要嫁女儿?如此荒诞不羁之举,换做别人肯定得当场暴走了。

然而白瑟却展现出了极凰应有的英雄气概,哈哈哈大笑三声,朗声说道:“想要喜结良缘,便要看看你家女儿生得美不美了。”

说罢,又冲着黑皮挥挥手,把她唤到身边来,一手握住她手腕而非手掌,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重重的点了点头,赞叹道:“好好好,好一个娇美的可人儿,来来来,坐我身边来。”

说起来,她之前也是这样对待雅儿的,但是对黑皮的评价,却是明显高出一筹。

这无疑是一种表态了,黑皮当即又惊又喜,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他人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圣你怎能如此随意?卜合适吧?

肖柏就觉得不太合适,哪怕黑皮好看又好舔,又能当翻译,出生还高贵,家里又有钱,但是这事太过突然了,实再是让人无法

拒绝?

雅儿也觉得很不合适,明明是我先来的!结果却被黑皮挤到了旁边去。

你以为你的宿敌是小萌儿?其实是我黑皮哒!

肖柏好几次想要插嘴干涉,都被白瑟用凶巴巴的眼神瞪了回去,看来她今天势必要让肖柏见识下什么叫封建包办婚姻。

周围的宾客们已经讨论得快要沸腾了,真是谁也想不到两尊大人物居然这么会玩,真是把婚姻大事当做儿戏么?

但其实除开太过突兀这一点之外,这桩婚事却是又没什么不好?四家之首和北漠枭雄,两家自然是同一层次的,算是门当户对;一对新人又是男俊女靓,颇为般配,倒也是一桩美谈?

但有人就不这么想了,除开那老太监之外,躲在下面的徐剑主顿时脸色黯淡,自家掌门的后半生幸福可怎么办?她可是苦等这小子好多年,两人又算是青梅竹马一般的关系,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白天浩也是一样的脸色,那肖柏若是傍上了北漠豪强这根大腿,那不是大少也得是大少了啊,自己可怎么办?

但比起他们两个,脸色最难看的还要属那老太监,他已经气得直咬牙,一副随时会气急攻心,当场暴毙的样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黑虎阿福的名号,平日里帮忙处理外交事务的他却是再清楚不过,这货是北漠大王!更被那些蛮子奉作千年贤王,声望威望极高,哪怕北漠还未统一建国,此人却是那片飞地上最大最强的军阀枭雄!

阿福大王向华国称臣,每年上供,又积极开展贸易,负责给华国骑军供应战马,是华国非常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两边也已订了两桩亲事,黑皮的一位哥哥和姐姐会与华国这边缔结姻亲。

但黑虎阿福却想亲上加亲,再和白氏来一桩亲事。

这可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北漠枭雄搭档江湖草莽,还是刚刚得到了一门战略威慑武器的江湖草莽,你们这是想干嘛?以武犯禁吗?

可即便是如此敏感的事,两位家长却像是完全意识不到一般,竟是当众开始商量起黄道吉日的事?

其实,白瑟与黑虎阿福肯定都不是什么鲁莽冲动的人,也自然清楚此举会引起多大的非议,实际上这桩看似突兀的订婚,正是两人通信商议后才做出的决定。

白氏与北漠那边有些小规模的贸易往来,彼此也算是知晓,两位领头羊虽然素未蒙面,却是神交已久,彼此都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只是从未用过。

白瑟早就通过白苒知道了黑皮的事,还没见面就很看好她,肖柏回家的当天,她就给北漠那边去了封信说这事,开始着手包办婚姻了。

黑虎阿福收到信后,觉得此事可行,便一边回信,一边快马加鞭,往华国走了一趟,名义上说着听闻女儿在云州遇险,十分挂念,过来探望。

华国这边自然是一路放行,未作他想,完全想不到他背地里却是要当一回封建家长。

等黑皮收到肖柏的来信,邀请她去上州玩的时候,双方家长都已经互通过几封信了,事情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至于这番联姻的目的,除了让白瑟能更早抱上孙子之外,肯定还有着诸多更深层次的考虑,例如提高双方的影响力和话语权等等。

当事情上升到这种层次,还真不是肖柏和黑皮能左右的了。

不过黑虎阿福倒是找女儿聊过,问她对这婚事怎么看?如果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换她某个妹妹来效果也是一样的。

黑皮还能怎么看?我那么听话那么乖,自然是听从长辈安排,为家族大业牺牲自己,自己来承受就好,不要牵连到妹妹们了,就当是便宜肖柏那货咯。

于是,便有了寿宴上这番让人惊掉下巴的展开。

虽说大部分宾客都以为这是两人脑门一热的胡作非为,但也有像老太监这种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人,多少能大概猜到背后的情况。

倘若说两家明目张胆的想要勾结在一起,势必露出诸多风声,华国这边也能及时调整,予与敲打鞭策,从中作梗,断了他们的歹念。

之前谁也没料到双方竟是如此果断,完全不顾风序良俗了,当婚约已经当着诸多有头有脸的客人们订下来之后,却是生米煮成熟饭,外人很难找借口去干涉了,哪怕是皇帝都不能如此任性。

如果说灾厄魔女嫁入白氏,只是让他们变得更麻烦而已,通过敲打恐吓或许还能应付的话,与北漠大王的联姻则是让麻烦升级成了威胁,很多手段却是不能再用了。

哪怕只是最低程度的威胁,也与麻烦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正文卷 306.公子且看我的手段!

白氏旁亲的领袖,人称三叔的白闫,此时正默默望着与黑虎阿福谈笑风生的白瑟,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苦笑,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几岁,心头也随之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直到今天之前,他在家族的各种明争暗斗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和主动,白瑟则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样子,有着很多的退让,如果不是有着一身傲人的武力,恐怕早已被赶下家主之位了吧?

那时的白闫自觉地拿捏住了白瑟这小娘皮,一时风光无限,踌躇满志。

然而在今天的这场寿宴之上,又大了一岁的白瑟却像是突然成熟了一般,通过一桩看似鲁莽的婚约,便让整个白氏的层次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白闫很清楚黑虎阿福的实力和底蕴,也明白这场婚约能给白氏带来多大的利益,他们这江湖豪族的背景即将得到梦寐以求的提升。

哪怕是之前那个西域的黄毛丫头,应该也不是好相与的货色,他从老太监刘公公当时的神情变化中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此时的他也已经明白了,之前的白瑟并非是无能为力,而是不屑,与不在意,根本就没兴趣与他纠缠家族内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利,而她一旦出手落子,便点在了天元之处。

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情愿,白闫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白瑟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距,八圣之首,果真是超凡入圣的人物呐

家主之位,只能是一场幻梦了。

随着白氏与北漠枭雄的强势勾结,这场寿宴就有些变了味道,接下来献礼的每位客人,都会被别人以某种异样的目光审视:你又想和白氏勾结什么?送女儿还是送孙女?

反倒是那些贵重的礼物完全没人在意了,所有人都在担心会不会突然再冒出来一个白氏的强力盟友,尤其是来自皇宫的刘公公和几位来自军伍的使者,他们可以说是最忌讳白氏继续做大的。

还好,接下来不管是客人还是白瑟都表现得比较正常,虽说有些见风使舵之人眼见着白瑟的崛起不可避免,想要进一步巴结一番,上这条大船,便隐晦的询问起白瑟自己的女儿或者说儿子怎么样。

白瑟自然是一一拒绝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嫁入白氏的,这倒是让心怀叵测的刘公公等人稍微松了口气,局面大概应该或许还是掌控之内吧?

也就是徐剑主上前的时候稍微有了段小插曲,他原本都没想着再露面了,就打算当个鸵鸟蒙混过关,可谁知道那白天浩居然主动找上了他,而且开口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徐兄,你是魔道中人吧?”

你tm神经病吧?我徐适好歹也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少年英才,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邪魔外道?徐剑主强忍住脾气,冷笑着问道:“天浩公子何出此言?莫要污蔑徐某。”

“如若不是,你为何一直不肯表明来历?”白天浩反问道,又露出一副‘我拿住你把柄啦’的冷笑,又继续说道:“不过不必担心,我无意揭穿徐兄身份。”

你们白氏有毒吧?那肖柏本就有些神叨叨的,经常说些胡话,结果这下还冒出来个真的疯子?你们都是近亲通婚的吗?徐剑主继续腹诽着,完全不想再和这疯子纠缠下去了,嘴上尽量客气的推脱道:

“白天浩,我劝你不要乱说话,我绝不是什么魔门中人,之所以不能说明来历,自是有别的缘由,你若不信,我这就离开便是。”

他当然不能报上家门了,谁叫两边领头的疯女人总爱撕逼呢?让他的身份立场尴尬无比,如果不是为了帮手下讨要急需的养剑寒物,他怎么说都不肯跑上州来的。

同时,他也很是后悔,自己过来的时候就应该警惕些,不该想着去蹭白氏的厢房,若是老老实实离开,或者随便找间民居借宿,也不会整出这些事端来,唉,都怪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

可即使徐剑主已经难能可贵的示弱和退让了,白天浩却是得理不饶人,不依不饶的说道:“徐兄,我无意为难与你,甚至还想与你交个朋友只是眼下情势逼人,尚有一事需得徐兄相助,这才冒昧前来。”

“找我帮忙?”徐适微微眯起了双眼,似乎想到了点什么,饶有兴致的问道:“说说看?”

“我已知晓那肖柏也是魔门中人,并且抓到了切实证据,而徐兄此番前来,不出所料的话便是为了你们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纠葛吧?所以你始终不肯表露身份和来意而眼下这个局面,我想要徐兄能拿出点东西,坐实那肖柏与魔门勾结的罪证”

“也还请徐兄放心,整个过程中我都不会暴露你的存在,只会说那些罪证是我差人暗中收集而来的,如此一来,便可”白天浩原本保持着一副智珠在握的气势,侃侃而谈,可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对面徐公子望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变了,从原本的慌乱、无奈、懊恼,变成了关爱、同情和不屑,大概猜到了他对自己的看法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

精神病-疯子-智障,白天浩在徐剑主眼中的确经历了三次变化,他本以为对面突然找来是要生出什么事端,不想与之纠缠,想要退避,结果眼下摸清对方真实来意后,自然就不急着走了,甚至还想留下来看戏。

很显然,这货是看着人家肖柏连娶两位娇美的姑娘,又成了北漠蛮王的女婿,嫉妒得质壁分离,打算狗急跳墙了。

但可笑的地方在于,他居然说肖柏也是邪道宵小?打算来这个来构陷肖柏,还要求自己帮忙掺和?完全没想到自己其实和肖柏是一伙的。

他虽然并未与肖柏深交,但却相信他绝对不可能与魔门勾结,因为风剑香相信他,还偷偷告知了两人合力击溃魔头卫广的隐秘往事,而且本身还是松涛院学子,怎么可能会是魔门中人?

也不知道这白天浩是怎么得出这种猜测的。

徐剑主微微一笑,往后退开两步,一副‘害怕被你传染’的模样,又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我身份,那我便告诉你好了。”

接着,他等上一位客人送完礼物后,便站起身来,远远对着白瑟拱手一礼,朗声说道:“砺剑阁徐适,携薄礼一份,为白圣贺寿!”

宾客们偏头望了过来,一点都不惊讶,砺剑阁作为江湖门派,派使者前来为白圣贺寿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位年轻人为何这时才说话?作为门派使者,应该早些露面呀,果然是因为太年轻了,缺乏相关经验吗?

反倒是白瑟的反应有些奇怪,愣了一下,仔细看了徐剑主两眼,开口问道:“你不是那小娘皮身边的小跟班吗?怎么会想着过来送礼?”

她是真没想到风剑香会给自己送生日礼物,这是不是代表着某种原谅或者说释怀的信号?如果那小娘皮肯跟自己服个软,叫声小姨,那自己倒也不是不能原谅她这些年的胡搅蛮缠,也可以考虑一下她和肖柏的事。

白氏想要脱离江湖草莽的层次,需要的盟友助力自然是多多益善,能拉上富甲天下的砺剑阁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风剑香那小娘皮的颜值、天赋、实力、财力也是很不错的,肯定能生个漂亮可爱又很有天赋的小孙子给自己玩,传承祖传绝学崩云劲

白瑟的思维有些发散,难免就想得比较长远,这边有些开心的说道:“能来便好,过来吧。”

徐剑主如蒙大赦一般,快步跑了过去,奉上了那柄华美的短剑,又说了几句祝寿的客套话,赶快退下。

白圣没有为难自己,整个过程也还算顺利,还行他心头悄悄松了口气,又想到自己这番举动可能引发的后果,暗叹道: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吧?

虽然他坐的位置比较靠后,未能看见刘公公等人的脸色变化,不过白氏突然联姻北漠蛮王这种事,他还是能想象出一些后继发展的,会带来一些麻烦,其中也包含着一些契机,而自己奉上的礼物,应该能让白瑟明白砺剑阁的态度。

他作为局外人和旁观者,对风剑香和白瑟之间的矛盾还是看得比较清楚透彻的,知道那念旧情的败家娘们不可能完全丢开白氏不顾,更何况还有肖柏在呢?

这种事外人却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当是理所应当的贺寿行为,但意思却是顺利传达给白氏的,更有可能成为两个疯女人化解矛盾的契机,值得一试。

要说唯一的问题,便是这事是他自作主张了,不知道风剑香又会是怎么想。

果不其然,刘公公等人的情绪依旧稳定,并没有注意到这段小插曲,他们也没心思在意这种小细节了,正忙着思索回头该怎么和白瑟谈判呢,没能及时意识到白氏又多了个强大的盟友。

可白天浩的情绪就很不稳定了,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坐回原位的徐剑主,根本没想到此人竟是砺剑阁的使者?

徐适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天才少年,年纪轻轻便当上了砺剑阁剑主,值得他费力交好的对象,结果自己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认为他是魔门中人?

这等天才人物,一向自视甚高,骄傲得不行,自己这番话,可算是把他往死里得罪了可你说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好吧,因为白瑟与自家女神不睦白天浩还没完全失智,一下子倒也想通了其中关节,也同时意识到了另一个严峻问题:

自己中意的女神打算与白瑟和好了?就是因为那个肖柏来了?此獠抢我大少的位置,还要抢我女神?!

白天浩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黑虎阿福,又看了看坐在白瑟身边的两位漂亮女孩,一想到以后还要再加上个风剑香,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理智濒临崩溃。

他不管不顾的找上了那位冥引叛将,沉声说道:“追命先生,您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可还有效?”

那人正忙着胡吃海喝,听见白天浩这么一问,便放下碗筷,答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过的话自然有效!”

“好,那便请先生帮忙除掉我这心腹大患吧!此人一日不除,我便寝食难安!”白天浩继续道,又补充了一句,“如若事成,必有重谢!”

这位自称追命先生的冥引叛将远远的打量了肖柏一眼,神色如常,答道:“明白了,但今日并非动手的时机,这里人太多了,其中不乏好事,即便我有着从白瑟眼皮底下暗杀此獠的自信,却是很难逃过这么多人的追缴,所以还请公子稍安勿躁,从长计议。”

看见对面顺利的答应,白天浩稍微冷静了一些,也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掉肖柏了,这便点了点头,主动递上一口钱袋,又道:“这,算是定金,之后还有三倍,哦不,五倍的酬劳!”

“公子见外了。”追命先生嘴上客气,手上却是连忙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明晃晃的金叶子差点闪瞎狗眼。

“金额可还满意?是否需要追加?”白天浩又问了一句。

“够了够了,这番厚礼,买那小子人头,算是便宜他了!不过我这里还需要一些额外准备,调制毒药,打造暗器等等,以保万无一失。”追命先生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说!”白天浩二话不说,当即又掏出一口钱袋递了过去,“有任何困难之处,先生只管开口便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已经收下定金,这便开始行动,公子,乘着今天人多,先容我在你府上探查一番”

白天浩自然是连连点头。

“公子且看我的手段!”

追命先生随即便混入了人群之中,又跟着离开的宾客出了白府,揣着五十张金叶子的巨款,连夜逃往隔壁云州,上演了一波怀五夜云的操作。

正文卷 307.第三份礼物

白天浩是急了眼失了智,可这自称冥引叛将的江湖骗子却是精明的很,敢打着冥引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不机灵点怕是早就入住乱葬岗了,不趁机卷款潜逃,留下来送命不成?

不单单是江湖骗子不敢接这桩生意,怕是正牌的冥引刺客也不敢,极凰的怒火还是次要的,还要面对砺剑阁这种大派的报复,某位有钱的小姐姐要是真的不高兴,能砸钱把冥引整个给买下来。

所以别看今天是白瑟的生日,被她抓住机会拉拢了一波强援,同时也在暗中抬高了肖柏的身份,他如今可是白氏大少,北漠女婿,忘仙门掌门,灾厄魔女的掌控者,再多加两个头衔,都能报菜名了。

但很快就有人给他送头衔来了,只见两位年轻人一同走上前来,一位是名小道童,另一名则是肖柏的半个熟人,没了雕的驭兽泽大师兄阿华,两人分别代表玄清道和驭兽泽前来。

周围宾客稍微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两人会一起上去呢?

一套正常的贺寿流程过后,两人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扭头对着肖柏深深一礼,像个门徒小厮一般谦卑的说道:“见过公子。”

宾客们看不懂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为什么还要对这大少行大礼?难道玄清道和驭兽泽也打算和白氏勾结吗?

老太监刘公公顿时有点小紧张,你白氏勾结个黑虎阿福还不够?还要和玄清道和驭兽泽搅合在一起?是想干什么?驯养战马组建骑兵犯上作乱吗?

面对着宾客们的诧异目光,阿华干笑了一声,朗声解释道:“公子乃是传说中记载的天妖使,之前我们云州那边突遇天灾,相信诸位应该有所耳闻吧?那事最后多亏了公子出手,抵御住了那尊大妖,护得我云州百姓平安,此番伟业,公子自当受得起这一拜。”

而那位小道童也随即出面,简单说明了一番之前云州那边的事,不过还是隐瞒了一些细节,比如清幽老道和陆掌门两位大佬让肖柏顶上去,自己跑去疏散群众的怂逼举动。

这两人带来的信息实在太大,让在场宾客们消化了好一阵子才反应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前阵子云州那事,我只当是天灾,想不到居然内有隐情?”

“我当时被那天雷阵阵所惊醒,本以为又是场生灵涂炭的浩劫,结果事后却没太大损失,我还为这事纳闷,原来是这位白氏大少出手相助了么?”

“天妖使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天妖生性凶残,也是人能驾驭的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说起来,我好多产业都在云州,还得感谢这位公子帮忙,让我幸免于难啊”

“白氏已经有尊极凰了,如今又突然冒出来一尊天妖使?难道它们真是气运所在不成?”

这两人的一番操作,给肖柏又送了一顶头衔的同时,也是当着在场一众贵人的面,又狠狠的帮他抬了一波身价。

这自然是清幽老道和陆掌门的刻意安排,不过他们这番帮衬,倒也未必是真的感恩,而是因为当初他们想要骗肖柏一个人去对付大海胆,之后闹出了些不愉快,最后一个许下了辞去掌门职务,任由肖柏发落;另一个则说自费修为,任凭处置,这才让肖柏没和他们过多计较。

那时他们也是被逼得有些急了,话就说得有些过,同时也不觉得肖柏真能对付得了大海胆,很可能身首异处,那是最好不过;若是重伤濒死,两人也能及时相救,最后两相抵消,相当于骗肖柏凭白出去拼命。

哪怕结果再坏一点,他们还能凭着活得久脸皮厚,当做无事发生嘛。

结果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肖柏不但还好好的活着,还摇身一变成了白氏大少,有了极凰帮忙撑腰,那之前的一番承诺已是想赖都不敢赖了,一尊天妖使或许还能应付,但再加上一尊八圣之首,那就真没办法耍无赖了。

所以事情还是要应下来的,只是辞去职务自费修为这种事有点太过分了,这便想着排两名小辈过来谈谈这事,看看能不能温和点解决。

肖柏如果真要追究的话,他们还真有些麻烦,照理说应该亲自过来的,但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实在是拉不下脸,只能派人过来了,再顺便抬肖柏一手,希望能相互给点面子。

于是在帮肖柏造势一波后,两位使者便跟着表示希望能用财物和秘籍等东西平息此事,并约好了明天再谈。

肖柏和白瑟对此不置可否,两人都是挺大度的人,原本都没想着计较这事了,还真能逼得清幽老道自废修为不成?那不是与道门结怨了么?

不过既然有好处主动送上门来,也不至于拒绝便是了,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但白天浩等见不得肖柏好的人,此时却是如丧考妣一般,整张脸黑如焦炭。

天妖使的故事,茶楼里多的是,谁能没听过呢?一想到这个之前还不被人看好的家伙突然就成了这般故事里才有的人物,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真正差距,这心头涌出来的憋屈与嫉妒已经快让白天浩原地爆炸了。

他已经等不及花费重金雇佣的追命先生动手了,自己在衣袖里握住一把装饰用的短匕,开始悄悄的朝肖柏的位置摸了过去,打算身体力行的体验一番天妖使的能耐。

还好,他爷爷白闫要清醒的多,连忙找人叫住了他,并下令让他回房间冷静冷静,这才阻止了白天浩的主动作死,没能破坏寿宴的继续进行。

不过时间进行到这会,寿宴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上去献礼的人身份越来越低,也再没能闹出什么轰动性的消息来。

可就之前的一连串反应,也已经足够让人们讨论很久了,寿宴的主角也顺理成章的从白瑟变成了肖柏。

这或许才是白瑟大张旗鼓摆下寿宴的真正原因吧?

要说唯一的遗憾,便是肖柏拉尖了耳朵,仔细听了听别人对他的评价,结果还是没有一句恐怖如斯

说出这四个字真的有那么困难吗?

就这样,寿宴逐渐临近尾声,就在所有宾客都觉得差不多了,白氏应该再整不出大新闻的时候,白瑟和肖柏却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着,便看见原本月明星稀的天幕上,突然泛起了一片白光,像是天突然亮了一般。

众人连忙抬头观望这番罕见的天地异象,发现那白光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宫殿的虚影,有两名白衣翩翩的年轻人从中缓缓飞出,降落到大宅之中。

这是仙人?传说中的仙人?

“我等乃忘仙门下护法,奉北冥仙尊之令,特来献礼!”

现场宾客听得一愣一愣的,忘仙门是什么?虽然没听过,但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北冥仙尊又是谁?像是某个恐怖如斯的超然存在,很能装逼那种?

他们为什么会派人过来?白瑟的面子究竟有多大?连传说中的仙人都要卖她面子?

但既然是北冥仙尊行事,自然无须向旁人解释,两名护法信步走到白瑟面前,抱拳一礼,又接着说道:“世间俗物,我等拿不出手,相信白圣也看不上,此番便由我等为贵院布下一处大阵,以保家宅平安,佑你百年气运!”

说着,其中一名护法便念动法诀,手上不停的结出法印。

而另一位则在旁边唱跳rap,为其护法。

宾客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到一股清新而温和的力量开始在大宅里弥漫开来,原本坐了一整夜的疲惫随之一空,精神变得特别好,回家之后能和娇妻美妾大战一百回合!

而在白氏正厅的上空,则浮现出一条凤凰的虚影,呈展翅高飞,凤舞九天状,周围还弥漫着一股淡紫色的光芒,显得紫气东来,贵气逼人,这应该就是那护法所说的,保护白氏气运的大阵吧!

看来白氏的崛起腾飞,更进一步,已经无可阻挡了!四家之首,怕是真的要换成世家之首了!

布下大阵后,两位护法还是没有解释什么,当即便腾空而起,飞向夜幕中的宫殿虚影,接着便消失不见,四周恢复如常,那股神奇的力量消失了,正厅上空的凤凰虚影和紫色光芒也没了,一切就宛如一场幻梦,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众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方才那事是真的发生了,真的有仙人下凡,庇护白氏。

刘太监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显得茫然无措,已经不知道该拿这样的白氏怎么办了,他之前多少也听说过那肖柏与某个神秘仙尊有联系的传闻,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在场更是不乏参与过之前云台仙境探秘的人,对那神秘的金甲仙尊也是记忆犹新,当即又开始倒吸凉气了。

这番做派,便是肖柏为白瑟准备的第三份礼物了,也是忘仙门为她送上的礼物。

至于为什么事情要这样折腾一番,则要从肖柏还在准备礼物时说起了。

其实肖柏第一时间也没想过折腾得那么麻烦,就觉得自己雕尊石雕,再让门派从废品仓库里选两件能用的,打磨抛光一下,最后再加上雅儿,也是一共三份,不寒酸,拿得出手,也饱含了自己心意。

甲人们原本也就是照做,依他吩咐去倒腾废品仓库了,可后来星一经过一番仔细思量,觉得不应该这般简单,就想着再折腾一下。

用他的说法是,白瑟是你长辈,而我们是你的门人,亦算是我们的长辈,只在仓库里找些放了五百年的东西当生日礼物,不成体统,这事必须得重新准备份大礼。

肖柏便问他打算送什么?现在门派一穷二白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星一便提议让自己与白瑟见一面,详谈一番,就知道该送什么了。

于是肖柏便安排他出来了一趟,见了见白瑟,两人聊得投机,难免就聊得有些久,久到肖柏都枕在白苒大腿上睡着了。

老实说,硬邦邦的,枕着一点都不舒服,比枕着雅儿和小萌儿还难受,完全没法和美宫的膝枕相提并论。

最后,他们两人便得出了这样的一套方案,在宾客面前上演了一幕仙人下凡的大戏。

北冥仙尊是不存在的,这是肖柏从其他故事里抄来的诨号,听起来很cooooool,很装逼,就借来用用了。

两尊护法分别是道一和星一,道一负责出手,施展了云仙门当年最拿手的独门绝技,也就是那尊凤凰虚影和紫气东来了,星一则负责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实际上除了视觉效果之外,并没有其他功用,只是个装饰性的法术,但这的确是云仙门的拿手绝活。

毕竟这是个衡量法术价值优先考虑帅不帅,能不能装逼的门派。

而那股让宾客们恢复精力的力量,其实是肖柏的手笔,就是叹息之壁·治愈之地的扩大版,并不需要什么麻烦的材料,布置下去也挺简单,是他早些时间提前就在大宅里布好的,只是今天才第一次启动而已,给宾客们制造出一种是仙人下凡才布下法阵的错觉。

其实阵法这东西,布置起来很麻烦的,也就肖柏的符阵还比较简单,如果想用传统手法布置一个正常的大范围阵法,一般需要三至七天,还不算筹备材料的时间,抬手就布下大阵这种事,哪怕当年鼎盛期的云仙门也做不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常理认知,才能给别人带来足够的震撼,让他们去猜测这忘仙门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而在白府布下这个,倒也不全是为了装逼,肖柏以后也会住这里,算是方便自己,还顺便照顾了白瑟和以后会住进来的雅儿、小萌儿等人,可谓一举多得,算是一份逼格满满,又很实用的大礼。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那自然是有着一番深意在其中,看看刘太监那副绝望的表情,也不难猜到一二吧?

正文卷 308.得势

正如星一之前所说的那样,送什么礼物最合适,需要让他与白瑟交流一番之后才知道,于是就这样安排了一出,送给了白氏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势’或者说助力。

这份势未必需要多么强大,但一定要足够的光鲜,逼格要足够的高大上,最好再带上点引人遐想的神秘感,忘仙门显然很擅长这个。

恰好,如今的忘仙门也很需要这个,不然一点名头都没有,连个弟子都招不到。

肖柏原本还有些担心,如此高调,会不会引来敌人什么的?

星一却说天道守护者不会被这点凡间的小事所惊动,它们若是要找上门来,躲是躲不掉的,低调也没有意义,而且一个人也应付不下来,倒不如抓紧时间发展,为以后尽可能多的积蓄战力。

这便有了先前的一幕,让白氏成为了忘仙门在外面的台面,同时又作为白氏背后的助力,相辅相成,各取所需。

于是就这样,在宾客们的惊愕与猜测中,白瑟又渡过了一个18岁的生日,在肖柏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房间,大字型往床上一躺,低声呢喃道:“这样一来,便没问题了吧?没人再敢欺负我们了吧?”

肖柏也听见了她这番低语,只是有些不明白其中深意,难道还有人敢欺负白氏不成?不怕极凰大人的拳头吗?

白瑟就像猜到了他会发问一般,提前开口解释道:“小白儿,这世上的事,不都是一双拳头就能解决的,我今天这番做,也不为别的什么,就是想让你和小苒能安全,幸福的活下去而已”

肖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白瑟又突然一下坐直了身子,望着他,认真的说道:“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小姨很喜欢你的礼物,不过之前和你说的那事,考虑好了吗?”

她说的是改姓的事,之前给肖柏提及过,但他却有些抵触,以习惯了肖柏这个名字为由搪塞了过去,没有接受。

“小姨,我真的挺喜欢现在这名字的。”肖柏无奈的说道,“改成白柏的话,就不好听了呀!”

“那要不改叫白亦吧?这个名字不是挺好吗?”白瑟还是不肯放弃,连新的名字都替他想好了。

“哪里好了啊,听上去就不靠谱,只有不正经的人才会起这种名字吧?”肖柏吐槽了一句,依旧选择了拒绝。

“呜”白瑟突然露出一副小女生惯有的委屈神情,双手环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微微歪着头,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用近乎撒娇的语气再次问道:“就不能听小姨的话吗?”

肖柏也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卖了个萌,竟是一点都不输给萌妹子般的可爱,还真是我见犹怜呢?

可他还是选择了拒绝:“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照看雅儿和黑皮她们,就先走了,小姨您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连忙离开了白瑟的房间,跑去找着了黑皮和雅儿。

因为之前在门派里养成的坏习惯,肖柏找上雅儿的时候已经不会敲门了,都是直接了当的冲进去,反正雅儿都会提前听见他的脚步声,主动过来迎接。

但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他冲进房间一看,里面居然有三个女孩?除了雅儿和黑皮外,还有跟着过来的小美公,三人也没急着睡,而是聚在雅儿的房间里,在聊着些什么,身上只是很随意的穿着短短的睡裙,肖柏放眼一看,全是白花花的腿。

“呀!”小美公娇叫一声,连忙缩进了雅儿的被窝里,又露出个小脑袋,气鼓鼓的望着他。

仔细看看,她的眼眶有些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想来是刚刚才哭过,也不知道被谁欺负了?

倒是黑皮和雅儿表现得很淡定的样子,只是稍微有点羞涩,有些呆呆的望着他。

“不好意思,我明天再来。”肖柏尴尬的说着,连忙退出房间,再顺手替他们关好房门。

“呜这混蛋,就这般猴急的吗?明明连日子都没定下来!”缩在被窝里的小美公捂着胸口,像是又要哭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平时来找我的时候已经不习惯敲门了吧?没想到你们俩也在”雅儿连忙帮忙解释道。

“哼~还没过门,你就急着护着他,就不怕他把你吃干抹净,再始乱终弃?”小美公半是嫉妒半是担心的说道。

“肖柏同学不会那样的,以前都是他护着我,现在是应该我护着他了。”雅儿甜甜的笑着,捋了捋发梢,显得格外有女人味。

“真是羡慕雅儿你啊,他肯定很喜欢你吧?不像我,都是靠父亲帮忙才定下了婚约”黑皮也有些嫉妒的说道,虽然婚约是定下了,却是包办婚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事的。”雅儿冲着她安慰式的笑了笑,又同时牵起两人的手,认真的说道:“肖柏同学以后身边肯定还会有更多女孩子吧?虽然我也很不情愿,但小姨说过,这是为了给白氏延后,只靠我一个人的话,是生不出那么多小宝宝的”

“所以美宫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有机会的。”

明明她的年龄和身材是三人中最小的,此时却隐隐有了种大妇风范,已经开始着手替肖柏整顿后院了。

反观肖柏那边,独自一个人回到房间后,也没想着夜袭什么的,反而是掏出嘤嘤草,开始打坐练功了,这两天忙着各种杂事,修炼都有些落下了,得抓紧时间补起来才行。

而这一夜,也注定会有很多人睡不着,比如以刘太监为首的几位使者,他们可是半点睡意没有,正聚在下榻的客栈里,秉烛夜谈着什么。

在场的除了他之外,还有来自军伍的使者和王氏、墨氏的使者,他们原本并不想与这个阉人为伍,可眼下情势不同,容不得这些偏见,很需要听听看刘公公的想法。

“白瑟这次,实在是有些过了啊,也真是不怕犯忌讳吗?这等江湖草莽,果然是很难接触,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第一个打开话匣子的是墨氏的使者,一开口就表现出了很深的敌意。

墨氏虽然日渐式微,在朝堂上逐渐失势,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和广阔的人脉,倒是勉强维持住了他们的优越感。

可这番话却并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同,来自龙鳞卫的使者,同时也代表赵家而来的那位,更是很不客气的冷笑两声,讥讽道:“我看你们是嫉妒吧?当初说别人白氏女子克夫,还传得沸沸扬扬,如今眼见着白氏要起势,你们却是日薄西山,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惹人发笑。”

“说真的,我觉得白氏还真得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当年退婚,他们怕是还抓不住今天的契机,反倒是会被你们拖累了。”

赵氏乃是外戚,与墨氏这种世人天生的不对付,本就是政敌,如今抓住机会,自然便要嘲讽一番。

墨氏使者被这样一通讥讽,却是还不了口,气鼓鼓的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刘太监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等他走远后,才低声嘟囔道:“这墨家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喜怒浮于表面,一点城府都没有,也怪不得别人看不起他们了。”

宦官外戚在这里一唱一和,剩下其他四位来自军伍的使者脸色自然就不太好看,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爽。

“之前云州一事,我这边也有所耳闻,确实是承了那小子的情,让云州百姓免遭于难,不管他们白氏以后要做什么,我们鲲鹏卫都会记得这事。”来自鲲鹏卫,同时也是王氏的使者说着,表明了己方的中立立场,这便起身离去。

在场众人对这一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其实在华国官场,一直有句流言,或者说诋毁,很多人都认为华国五卫要论谁最靠不住,谁最有可能作乱,那一致认为都是鲲鹏卫。

这事还得从那位好大喜功的功帝远征东海的遗祸说起,当年那票倾注巨资打造的舰队覆灭在风暴之中,导致华国陷入了很长一段无船可用的尴尬时期,被掏空了的国库也无力再打造出一支舰队了。

于是当时的官僚们就一拍脑门想了个绝妙的点子:那锦州王氏不是号称天下巨富吗?就让他们捐金来重造舰队呗,反正锦州也不临海,到时候把船分配给几个临海的州,也没有他们的插手空间,不必担心被他们把持住水师。

这种不用自己掏钱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大部分人支持,皇帝当即签下圣旨,逼着王氏承担了此事,而王氏还真就老老实实的认了,开始捐资造船。

那时的墨氏在朝堂上颇为得势,便各种操作,以抵御夷人海盗,云州与锦州相距甚远等等理由为借口,把新造舰船尽可能多的征调到鲲鹏卫之中。

然而那时谁也没注意到,王氏在接下圣旨的那天起,便利用捐资造船带来的各种便利,开始往鲲鹏卫安插人手,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整个鲲鹏卫都已经不接圣旨,只认王氏了,他们竟是真的隔着大半个华国,把手伸从锦州伸到了云州。

之后,皇帝追究起此事,便是墨氏失势的开头。

不过王氏虽然暗中把持了鲲鹏卫,但还没有表现出犯上作乱的意图,最多也就是听调不听宣而已,所以鲲鹏卫才敢私设船帮,把控东海那边的贸易,大肆招募修士,甚至私贩盐铁。

这种事在历朝历代其实也不算少见了,算是那些拥兵自重的边将们的传统艺能了,还能怎么办?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咯。

而今天白氏展露出的姿态,可总是要比王氏好多了吧?

“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两伙乱臣贼子勾结到一起。”刘太监痛心疾首的感慨道,“单单一家并不足以成事,但如若两家伙同到一起,这个极凰的名号,怕是能去掉那层盖头了吧?”

“我倒是不觉得白氏会这样想。”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使者突然插了句嘴,他是来自天狼卫的使者,也是大将军的得意门生,同时代表着天狼卫和霸王韩篙。

众人的视线顿时汇集到了他身上,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说到底,白瑟终究还是记恨着当年那事,她这番举动,在我看来是自保多于其他,刘公公您或许是多虑了。”年轻人缓缓说道。

刘太监微微一愣,略微思索和咀嚼了一番这说辞,又开口问了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她记恨着那事,是不是你家大将军也没能释怀?”

“可这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就是一赘婿吗?你们还想怎么样?让皇上跪下认错不成?”来自赵氏的使者又是气愤,又是不屑的问道。

年轻使者并未回答这番话,只是摇了摇头,说起了另一件不相关的事:“大将军近些年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本以为是征战沙场落下的暗伤,他却是告诉我,只是夜不能寐罢了。”

“大将军何苦如此烦恼?”刘太监有些不解的问道。

“无他,离心离德罢了。”年轻使者说完,也站起身来,冲着其他人微微一礼,扬长而去。

这场密会原本应该是商量着怎么应付白氏这波突如其来的崛起,与会的也就这么几个人,结果还没能说上几句,便已经三人离场,这还谈个毛?

“离心离德这种话,也真是敢说啊”刘太监幽幽的感慨了一句。

“我就想不明白了,那符魔明明犯了天下的大忌讳,皇上下密旨杀他,乃是天经地义之举,为什么这些人都”赵氏的使者还是很不忿的说着些什么,却被刘太监挥手打断了。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还是好好想想后面怎么安抚白氏,不要让他们和王氏走到一起吧。”刘太监幽幽的说着,不知不觉中,原本打压制裁白氏的想法,已经变成了拉拢和安抚。

正文卷 309.忍不了啦!

到了第二天一早,白氏上上下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白瑟一大早便被刘太监等人找上,把送客人的事丢给了肖柏和白苒,结果两人忙里忙外折腾了半天,却突然遭遇了袭击。

白天浩昨晚一晚没睡,一大早就红着双眼,偷溜进厨房,抽出两把菜刀藏在衣袖里,接着便假意一同送客,结果蹭着肖柏不注意,突然亮出两把菜刀朝着肖柏腰间捅去,还大喊一声:“给老子死!我才是大少!哈哈哈哈!”

肖柏头都没回,衣袖很随意的一拂,接着便看见白天浩头破血流,当场昏死了过去。

“哇!有刺客!”他后知后觉的大喊道,接着又害怕白天浩是在装晕,连忙把衣袖舞得虎虎生风,打算再给他来两下狠的。

结果还是白苒从后背抱住他的腰,高声喊道:“那人是白天浩,别打啦!要死人啦!”

一番骚动引来了不少宾客围观,连正在和白瑟商谈的刘太监都赶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白天浩,欲言又止。

白瑟就站在他身后,有些好笑的说道:“既然公公这般看得上他,便让他跟你走好了。”

方才两人正在商议,刘太监提出以县公爵位,经商的优惠税幅,对白氏商号的支持等条件,换去一个白氏不与王氏同流合污的承诺,但为了确保白氏得了好处后还会老老实实信守承诺,需得交出一名质子,随刘太监入京。

而质子的人选,刘太监便选中了白天浩,他早就知道白氏的年轻人里面就以这个白天浩最为显眼,他亲眼看过之后也给出了孺子可教的高评价,原本是预定中的接班人,结果却横空冒出来个大少,让他的处境无比尴尬。

这个选择原本是非常精明的,白天浩是白闫最疼爱的孙子,而白闫又是白氏里面除了白瑟之外最说得上话的人,乃一众旁亲的领袖,选择白天浩为质子,既可以进可以分化白氏宗旁两系,让他们陷入更激烈的内耗;退可以拉拢白氏旁系,在白瑟身边埋雷埋钉子;同时亦有质子本身的作用,能让白氏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更关键的是,白瑟为了确保肖柏的位置,应该会很轻易的答应这个条件才对,谈判难度理论上应该很低。

刘太监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而白瑟也看穿了他的想法,原本是不打算接受的,她虽然也很讨厌白天浩这小子,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如果要白氏这边交出质子,那朝廷那边也得给出一个承诺,承诺当年那事绝不会再度上演,并公开当年事情的始末。

刘太监当然不肯接受,也不可能接受,当年签下密旨,号令天下英雄围剿那符魔的是皇帝本人,这事作为江湖辛秘,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具体动手的那些势力才知道里面的故事,像驭兽泽和玄清道这些没参与此事的,就完全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皇帝的掺和。

这种事显然是不能公开的,否则皇帝的声誉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因为别人的符很厉害,能培养出很多上三境高手,于是就把人给害死了?哪怕是担心别人募集人手犯上作乱,也得有实际罪证才能定罪不是?

其实当年签下密旨的时候,知道了消息的大将军韩篙是极力劝阻过的,他看重了这种符在军事方面的前景,奈何皇帝和他身边的文臣们更在意统治的稳固,生害怕再出一个王氏这样的存在,最后还是在没有任何律法依据的情况下,签下了那纸绝杀令。

这对白氏,对符魔肖言来说,无疑是不公平的,所以这种事,绝对是不能公开的。

于是两人的谈判就陷入了僵持阶段,在白天浩整出事之前,刘太监提出了白氏交出质子,皇帝发块免死金牌这个阶段。

结果白瑟突然就点头答应了,两人当即击掌为誓,刘太监还在纳闷这女人怎么突然这般痛快了,结果巴掌刚刚拍响,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原来是白瑟凭借修为,提前一步掌握了外面的状况,这才突然改口,用一个必须清理掉的弃子,给肖柏换来一块御赐的免死金牌。

在白天浩没有动手行凶之前,他确实是白瑟这个家主需要保护和照顾的族人,但当他动手的那一刻,依照严禁手足相残的白氏家规,这个家便没这个人了。

刘太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阴了一把,当即就想反悔,结果却听见白瑟幽幽的说道:“刘公公,既然已经谈完了,那请自便吧,王氏的使者已经等候多时了,我还得和他们聊聊。”

这几乎是裸的威胁了,把刘太监气得假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只得喝令随从抬着昏迷不醒的白天浩,灰溜溜的离开了白府。

而等他坐上了返程的马车,又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把这人带回皇城后,找个刀子快的,给他净身,以后就安插在宫里刷粪桶。”

他也是被白瑟摆了一道,气不过,才想着用这种办法报复。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而昏迷不醒的白天浩却是浑然不知这即将到来的可悲命运

经由了这场闹剧,倒是让肖柏这边轻松了不少,客人们大多自觉自愿的主动离去,不想去掺和别人家务事,白闫则是黑着脸找上了白瑟,结果知晓事情经过后,差点一下子晕了过去。

白天浩是他最宠爱的孙子,也是自家一脉最有天份的,结果却遭到了这样的安排关键是还开罪了那刘太监,自己孙子落到他手上,怕是免不得要受番苦了

可他心里苦归苦,却是完全无法辩驳,白天浩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舆图杀人,动手在先,同族相残,还被那么多人看见,哪怕白瑟当场废了他都没人能说句不是。

倒是如今跟着刘太监走了,虽然会受些苦,但起码人还是安全的吧?日后再想办法从中斡旋,救出他来白闫自我安慰着,只能尽可能往好的方面去想,没准天浩还能凭借自己的聪明伶俐,攀上宫里的贵人?让自己再度拥有和白瑟对抗的资本也说不定?

相比他的一番自我安慰,另一位当事人或者说受害者,则还在与白苒探讨一个哲学系列问题:“他是谁?为什么要捅我腰子?他这又要去哪?”

白苒有些无语,心说别人把你当个宿敌来看待,都恨不得你死了,结果你却把人当空气,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吗?

结果还是看完了热闹凑过来的徐剑主帮忙吐槽道:“你说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喔?”

接着,他简单提及了一番之前白天浩说过的各种坏话,表现出的各种敌意,包括他怀疑肖柏是魔门中人,还想要自己帮忙构陷的事也一并说了。

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感慨道:“这厮好生阴险!居然一直在背后设计我,我竟是一点都没察觉!看来以后得小心提防这等小人了,唉,我原本以为自己人见人爱,没人会讨厌我的”

“我呸!你哪来的自信啊?!”徐剑主没好气的说着,又冲他摊开手掌,质问道:“这个月的货呢?!”

“诶这个”肖柏不由得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段时间有些忙,还没顾得上”

因为肖大牛教育的缘故,他很看重信义,注重诚信,被徐剑主这么一问,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门下等你这批货等得都要熟了啊?”

“咳咳,不好意思,那要不你等我两天,我抓紧时间把货赶出来?”肖柏很是惭愧的说道。

因为手上的技巧愈发娴熟,丹田的内息也愈发充盈的缘故,以他目前的效率,全副投入的话大概也就两天时间便能赶制出一个月的货来,比起之前在林氏的时候,效率还要高出几分。

“哦?现在的效率那么高了吗?那我便多等你两天吧。”徐剑主还算大度的说道。

可一旁的白苒却有些心疼哥哥,帮忙求情道:“徐大哥,这事不能再缓缓吗?哥哥他才和两位姑娘定下婚约”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我反倒是不近人情了,那或许可以再宽限”徐剑主摸着下巴,沉吟道,但又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自己不是他们这边的啊!这小子订下婚约的事,明明于自己不利啊!

没办法,肖柏只好暂时抛下雅儿和黑皮,准备回门派先履行和另一个男人的承诺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倒是又想起了另一事,“对了,我这里还有个小忙需要你帮忙一下,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便把徐剑主领到自己房间,又从黑色书箱里掏出来几根黑又硬的甲刺,递了过去,又继续道:“想要拜托你们用这个帮我打造柄兵器,本来应该是直接找你们掌门的,但她上次走得匆忙,便忘记了这茬,你能帮忙带回去给她吗?”

徐剑主皱着眉头接了过来,又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一番,脸上露出些微惊讶的神色,这甲刺异常坚硬,韧性居然也不错?内里还隐约暗含着一股独特的灵气,显然是一种罕见的天材地宝,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话,肯定能打造出一柄不俗的剑。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找来的徐剑主正想发问,面色又一下子变得古怪,这小子刚刚和别的女人订下婚约,就捎带给姘头这种又长又黑又硬的棍状物,怎么总觉得怪别扭的?

不过砺剑阁以打造兵器著称,每位剑主级别的人物都是大师级的铸剑铁匠,业务水平堪称卓越,徐剑主这便发挥出专业素养,问道:“你想打造一把什么样的兵器?”

“你们砺剑阁只会铸剑吧?”肖柏反问道。

“胡说八道!铸造一道,讲求融会贯通,想要铸造一把好剑,需得对十八般兵器的工艺都了如指掌,方能铸出真正的好剑!我们叫砺剑阁,只是因为我们铸出的剑举世无双,方有此名。”徐剑主没好气的科普道,又非常自信的说道:“莫说铸剑,便是打刀,造斧,制杖,无一不精,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出,没有我们造不出的兵器!”

肖柏双眼一亮,十分惊喜的说道:“这样啊?那我想做一把单手剑和一面盾牌,平时拆开来当成正常的剑盾来用,需要的时候,便把剑插进盾牌里,组合变形成一把斧头”

徐剑主听得一愣一愣的,当即便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向他。

“造不出来吗?”肖柏有些失望的问道。

“咳咳,我们只造兵器,盾牌属于防具,算是浪费你这份罕见的材料了。”徐剑主有点尴尬的解释道。

肖柏不得不降低了一下标准:“原来如此,那么换一个吧,就做成一把斧头,长柄的那种,外形和交通信号灯差不多。”

“交通信号灯是什么鬼东西啊?!话说你就这么点材料,而且也不是什么金石类的材料,怎么会想着做斧头?”徐剑主简直无语了,虽然自己说了砺剑阁什么都能造,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最拿手的最擅长的依旧是铸剑啊!

像其他兵器,也只有学徒练手的时候才会做,之后肯定也不会碰了,更不会有人找他们制作剑意外的兵器,可为什么眼前这货老想着做斧头?得亏你白衣翩翩有点贵公子的气质了,难道想拎着斧头出门吗?去干嘛?砍柴吗?

肖柏再次找到拒绝,显得更加失望了,只好再次降低标准:“既然做斧头材料不够的话,那就作把剑吧,作把江湖盛传的黑暗剑!”

徐剑主已经在用关怀与同情的目光审视他了。

“咦?斧头也不行,剑也不行,算了算了,还是做成流星锤吧,这总可以了吧?”肖柏最后只能勉为其难的说道。

徐剑主实在忍不了啦,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摇晃着,恶狠狠的说道:“会说人话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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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10.行动力

最后,徐剑主直接放弃了询问肖柏的想法,索性把材料带回门派教给风剑香,让她来处理好了。

交待好这事,肖柏便打算转身离开,该开工干活了,但徐剑主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又跟着问了一句:“对了,我方才见你制服那家伙时,所用手法非常精妙,大袖一拂,那人就倒了,这是松涛院的袖功?还是白氏的独门绝技?”

之前白天浩舆图行凶时,他是提前发现了的,当时还想着出手相助,但是看见肖柏反手一下就将此獠放倒在地,相当的潇洒,心头也是微微惊讶,对这手段有些好奇。

据他所知,用袖子当武器的主要是松涛院,他们有着一整套玩袖子的法门,什么袖里乾坤,断袖之癖,但那些都是相当高深的技巧,能掌握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就连狂生苏晓乐都不会,他还是更擅长用拳头和嗓门来御敌。

肖柏听见他这样问,便很好心的说道:“这个啊,很简单的,你想学我教你啊。”

说着,便卷起衣袖,递到徐剑主手头,让他感受了一番内里的份量。

徐剑主随意一掂量,就明白了内里玄机,感情你这装了一袖子的石头啊?难怪一下就将那人砸得鼻青脸肿,那么大一包石头,砸你你也肿。

“此法甚为精妙,学不来,学不来,告辞了!”徐剑主连忙败退,生害怕被肖柏传染了似的,也不禁在心头在感慨,不愧是疯剑香看好的男人,两人一个路数的。

就这样,肖柏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赶工。

而白瑟那边,在处理完手头的诸多杂事后,便想着去探望一番暂时住下来的两位未来媳妇,结果发现她们正和一位同样娇俏可爱的女孩在闲聊着什么,见她一过来,便连忙起身行礼,齐声问好。

白瑟心里美滋滋的,她就想看着这种场面,若是每个女孩再挺个大肚子就更好了。

和两位媳妇招呼了一声,白瑟又坐到小美公身边,拉起她的手,柔声说道:“你就是美宫吧?果然是生得好看,难怪那小子总是提起你。”

“诶?!他居然会提起我?”小美公有些小惊喜,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很想听听肖柏是怎么提及自己的。

结果发现白瑟正在偷偷打量自己的胸口这下不用说也能猜到那笨蛋会说些什么了。

而白瑟也直接跳过了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伸手摸了摸小美公的脸蛋,又说道:“也是个好姑娘,回头我便和你家长辈聊聊,说说这门亲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聚在这里的三名女孩,一个蛮人,一个魔人,一个夷人,怎么就没个正常人?白瑟心头不禁暗叹了一句,多少都觉得有些别扭

再想想其他与肖柏有染的女孩,林氏二小姐是个罕见的白发红瞳萝莉,风剑香那小娘皮更是浑身上下都不正常,看来看去,居然只有林氏大小姐这一个正常人?结果偏偏才和林氏退了婚,目前处于舆论上的关系冷淡期,少说也得两三年后才能提起这事了。

想想还真是有些尴尬白瑟微微摇了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出脑后,又继续和几位女孩说道:“小白和阿兰的婚事,便定在明年二月了,雅儿你就稍微委屈一下,等到三月再完婚了,这里面的缘由,你应该也能体谅吧?”

纵使雅儿很是不甘,明明是我先来的,可谁叫黑皮来头更大呢?她多少也明白一些道理,只好把情绪憋在心里,嘴上乖巧的说道:“是,我明白的,我不是那种不知大体的女人。”

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着的却是趁着目前自己和肖柏同学的关系更亲密一些,提前把某些事给坐实了,反正肖柏同学很喜欢自己变成魔女的样子,还很喜欢那条短短的睡裙,经常看得眼睛都直了,那自己再主动一些的话,或许就能在这种事情上抢先一步?

而黑皮和美宫的脸皮都比较薄,不像自己是个厚脸皮的坏女孩,所以,应该能赢吧?

如果安城这边也有那种来自西域的白色长袜卖就好了,听说肖柏同学很喜欢这个,自己应该想办法穿给他看雅儿心头暗自想着,大致的勾勒出了一个计划。

于是这天夜里,肖柏赶完了工,正准备洗洗睡的时候,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本以为来的是白苒,这个妹妹的想法有时候很奇怪,时不时便提出想给自己当睡衣,可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居然是黑皮?

一向比较矜持的她,居然意外的大胆?

“小咪总是闹腾,不肯好好睡觉,便想着过来找你。”黑皮红着脸,怀里捧着小奶猫,并把它当成了借口。

“不是叫超威蓝猫吗?你别给它起些奇怪的名字啊。”肖柏说着,伸手戳了戳小奶猫,结果被它用刚长出来的乳牙轻轻咬了一口。

这件事,它早就想做了!

“哈哈,长牙了!”肖柏很是开心的说着,一边继续撩拨着小奶猫,一边提议道:“既然它不肯好好睡觉,那就交给我吧,我把它丢黑色书箱里去。”

小奶猫气得嘴上又加大了一分力道,但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根本咬不疼人。

黑皮则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么好的夜晚,这么美的月色,你就不想干点其他的吗?”

“大晚上的,还能干什么?”肖柏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可以干呜算了”黑皮被气得想哭。

“是想出去玩吗?稍微再等等吧,等我把手上的活忙完,就带你们去安城玩玩说起来,我都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过这城呢。”肖柏又自顾自的说道。

“算了,还是等完婚之后再说吧?”黑皮只能摇了摇头,又把小奶猫塞回胸口,伸出双手捧起肖柏的脸,认真的问道:“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就没想和我多说些什么吗?”

肖柏想了想,反过来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其实并不太懂婚姻和爱情什么的,但是觉得你很好,很好看,很好舔,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不管你是同学也好,妻子也好,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说着,他的脸不知为何也突然有些红,这大概是他所能说出的最大尺度的情话了吧?

却想不到这番笨拙的言语,倒是让黑皮展颜一笑,主动凑了过来,在他脸上轻轻舔了一下,又模仿着他的说话风格,说道:“你也是黑皮,你也很好舔。”

说罢,便这样甜甜的笑着,怀揣着简单的小小的幸福感,径直离开了。

等到黑皮离开之后,肖柏又没想太多,洗洗干净便往床上一躺,结果刚准备入睡,又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次应该是白苒了吧?他这样想着,再度开门,结果发现外面站着的居然是雅儿?

还是魔女形态的雅儿,淡蓝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异色瞳的双眼正含情脉脉的盯着他,身上是他最喜欢的那款睡裙,腿上居然还穿着那种很是撩人的白色长袜。

这是她找小美公借来的,上次她们和肖柏一同去往林氏的时候,在泉城买过几双这样的袜子。

相比起黑皮的含蓄,更加了解肖柏习性的雅儿便直接得多,径直说道:“肖柏同学,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哦,好的。”肖柏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把雅儿领进了屋,伸手指了指大床,“这床很宽的,你一半,我一半。”

说着,便往床上一躺,还缩了缩身子,特意只占了一小半,留给雅儿更多的空间。

结果雅儿却是强行挤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腰,又像是小女生那般任性的说道:“我要你抱着我睡!”

“嗯嗯好的”肖柏迷迷糊糊的说着,竟是已经睡着了?

他这些天很忙,也累得够呛,今天又赶了一天的工,导致脑袋一沾着枕头,便难逃周公的魔爪。

雅儿顿时觉得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结果还是没能打动这根大木头

“肖柏同学,你究竟是木头做的,还是石头做的?”她小声嘟囔着,把脸贴在他胸口,又低声暗叹道:“哪怕是这样,也算是我领先了一步吧?”

而就在肖柏这边睡得正香的时候,远在叶州泉城的林府,小萌儿却是紧紧抱着怀里的锤头鲨布偶,双腿微微摩挲着,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迟迟不肯入睡,嘴上还喃喃的说道:“柏哥哥,萌儿好想你呀”

肖柏虽然早些天便寄出了信,可她今天却收到,当时就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还抱住自己姐姐,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柏哥哥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大小姐把信看了一遍,很是无奈的安慰道:“萌儿你年纪太小了,而他又必须尽快结婚,这种事是没办法的,不过他不是说过三年后再娶你的吗?”

“万一那时他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万一他把我忘了怎么办?”小萌儿用力揉了揉眼睛,“我想去上州寻他。”

这种事显然是不行的,哪有刚退了婚就找上门去的道理?大小姐只好耐心的一番安抚,心头又暗自叫苦,他好歹还承诺了三年之后娶你,可我又怎么办?

而且,我也很想他啊

但万幸的是,她们很快便得知了一个消息,或许能一定程度的缓解这个问题?

白瑟寿辰上发生的几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华国上下,这类消息不需要鸽子都能传递得很快,只是准确程度容易出现偏差。

林氏姐妹在同一天里便听了三种不同的说法。

一种是:肖柏给北漠蛮王当了女婿,马上就要移居北漠了,听说那蛮王膝下有十几个女儿,怕是不出一个月便要化作肉干

一种是:肖柏一夜娶了十几个老婆,日日尽欢,白日宣淫

还有一种是:那肖柏是妖魔转世,每天都要吃个女子吃个小孩才能满足,如今安城已然成了他的魔窟,生灵涂炭,赤地千里

真不知道这些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

幸好,林氏交友广泛,能得到稍微准确一点的消息,除了一些细节上的差异外,与真实情况倒是相差不大,而其中最大的一点误解,便是很多人认为这忘仙门突然现世,是要广招门徒了,已经有很多人跃跃欲试,打算前往上州试试看自己的仙缘。

林氏姐妹也有这样的冲动,肖柏既然也是那忘仙门的,自己如果能加入,不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吗?

至于资质的问题,反正从茶楼里的故事来看,修仙的资质和习武的资质不一样,可以说是完全两码事,重要的是缘分,如果有缘,哪怕一个资质拙劣的废柴也能一步登仙。

更关键的是,这能够绕开被退婚的舆论影响,去上州和肖柏见上一面,走上这么一趟,怎么都是不亏的。

剩下的重点就是如何说服林海山了。

而就在林氏姐妹计划着如何说服老爹,放她们出去私会情郎的时候,刚刚交完货,送走了徐剑主的肖柏,却遇上了行动力极强的第一批求仙者。

这些人姑且也算是有心了,在听见传闻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安城,又把白氏当成了山门,每天都跑到门口晃悠,寻求自己的仙缘,被家丁护院驱赶过好几次了,可还是每天都来,锲而不舍的样子,让白瑟都有些头疼。

肖柏的确有着广招门徒的打算,但肯定不是现在,最快也得明年开春了,毕竟现在门派还在修复过程中,起码得等到修葺工作完工之后才能招人,不然现在里面就一大堆废墟,别人进来了住哪?

而且就算真的要招,肯定不会在白府上招人啊,这成何体统?必须得另寻地点,再找个黄道吉日,还得提前进行一大波宣传造势,最后把弄出个盛大而隆重的仪式才行。

别嫌麻烦,以当年云仙门收徒的规格,这已是最低标准了。

正文卷 311.给他们安排场试炼

“我要修仙!我要见仙尊!你们凭什么挡我仙缘!”

“反对白氏欺行霸市,忘仙门属于全人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白瑟听着门外面的阵阵叫骂和抗议声,觉得阵阵头大,虽然已经动用了护院驱赶,也找来了官差抓人,可每天外面聚集的求仙者反倒是越来越多,最后连衙门都不敢管了,害怕生出什么事端,更是反过来勒令白氏解决好此事。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锅甩给了肖柏,这小子这段时间看起来比较闲,每天除了修炼之外,就是偶尔玩玩几个女孩,哦不,是陪几个女孩玩一玩,似乎完全不为外面的闹腾所扰,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被白瑟叫来说了一通之后,他也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能怎么办?我不会应付这种事啊,总不能把他们都揍一顿吧?话说这事不是小姨你自己主张搞出来的吗?”

“哼!我不管,既然你是掌门,你就得帮我处理好!”白瑟居然又露出了任性的一面,蛮不讲理的说道。

果然女人都是大猪蹄子!连这等超凡入圣的女人都不例外!

“话说你们原本不就打算招人吗?如今不是正好合适?”白瑟又继续问道。

“时机还不成熟啊,如今门派里面乱糟糟的,还在修缮过程中,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肖柏连忙辩解道,“这些人我之前也稍微看过了,都是些社会盲流,干不了活。”

最开始这些人聚集起来的时候,肖柏还有过把他们招来当工人的打算,可后来让丫鬟们帮忙调查了一番这些人的成分,大多是些三流门派的弟子,或是游手好闲之辈,甚至还有绿林强人混迹其中,说难听点就是票臭鱼烂虾,过来浑水摸鱼的。

之前护院出去驱赶人群,那些人还见了就跑,现在看见护院出来,索性就往地上一躺,大声哀嚎自己腿断了,高喊白氏欺压良民什么的,想要碰瓷。

这种人,怎么可能招进去当工人?

其中或许有些诚心求仙的人,但这些人最起码还懂得修仙这事主要看缘分,被拒之门外后要么离开了,要么找别处住下,耐心等待机会,不会像这样天天过来堵门闹事,至少还是要点脸皮的。

而忘仙门真正想要招收的那种有天赋的弟子,或是少年英才,人家根本不会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过来凑热闹。

所以把这票人晾在外面是最好的办法,相信过阵子人就自己散了,也就是衙门那边帮了倒忙,怕这些人趁机生事,反而给了他们继续闹下去的底气。

肖柏想了想,最好决定把这事交给星一来处理,反正事情算是他和白瑟弄出来的,由他来处理倒也合适。

星一果断把事情揽了下来,并让肖柏不要为这等琐事烦心,专心修炼就好,应该早点告诉他的。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肖柏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个简单,他们不是要机缘吗?便给他们一场机缘吧,顺便再来场考验,如果办得好,倒也能收成外门弟子。”星一胸有成竹的说道。

其实类似这种事,当年的云仙门遇见不知道多少次了,基本是每次开门招徒,都会遇见类似的情况,而他们也得出了堵不如疏的经验,很擅长应付这种事了。

于是星一托道一和奇一帮忙,给他来了一套装逼术,摇身一变,成了一仙风道骨,身上还萦绕着云雾和光芒的老神仙,显得很有逼格和牌面,若是不和他交手,都看不清虚实那种,足以唬住外面的人了。

接着,他又请肖柏将入口开启在半空,先前那若隐若现的浮空宫殿再度出现,他凌空飘下,悬浮在那些求仙者面前,朗声说道:“不得喧哗造次!免扰仙尊清修。”

被他这么一唬,那些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有人半跪有人半蹲,颇为恭敬的望着这位飘在天上的老神仙,更有胆子比较大的人,稍微上前半步,开口问道:“敢问这位仙尊是”

“我乃北冥仙尊座下护法观星子,得知外面有人求仙,便特地出来看看。”星一答道。

“这么说,仙尊是有意收我等为徒了?!”人群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下跪叩首,求赐仙缘。

“正是。”星一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还不等下面的人放声高呼,又继续补充道:“不过尔等可知,这求仙一事,讲求的便是个缘字,你们是否有缘,还得试炼一番。”

“若是真的有心,明日的这个时候,你们自己备好武器食物,过来这里吧。”星一又继续说道,还特别提醒了一句:“仙尊的要求极其严格,试炼的难度和时间也是极长,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务必做好准备,若是没有勇气挑战也无妨,可以静心修炼,做好准备之后再来。”

说罢,他大袖一拂,就这么飞回了空中宫殿,消失不见了。

被他这么一波吸引,外面聚集的求仙者便把目光从白氏身上移到了忘仙门上面来,有相当一部分人仔细想了想,脑补了一番这试炼的难度和时间,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去了,如今再纠缠在这里并无意义,也碰瓷不了白氏,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更有一部分人是既激动又担忧,仙缘总算是出现了,但似乎很难够得着,想要去试试运气,又很在意这试炼的危险,一时间犹豫不决,驻足不前。

只有极个别的人表现出了非凡的决心,决定不管这试炼如何艰难,自己都要去试一试。

人群开始逐渐散去,或是离开,或是去做准备,甚至拉帮结派,共同应对试炼的考验,总之继续堵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可以堵在白府门口谈条件碰瓷,却拿天上的忘仙门毫无办法。

而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高声说道:“好!这样一来,我便有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听上去似乎很有决心,但看看这人的尊荣,整个身体严重畸形,腰完全直不起来,甚至弯得紧紧贴合膝盖,四肢也呈现出一番诡异的扭曲,看着就像一团肉球状的怪物,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得动路的,身上也只有几片破布勉强遮体。

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是个怪物,丑得让人恶心和害怕,有不少人看见他的第一眼都给吓了一跳。

他没有名字,只有阿飞这么一个不算名字的代号,真不知道如此丑恶之物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可偏偏畸形成这样的人,却妄想修仙?他那番话,顿时引来了旁人的一阵嗤笑。

“就你?还想修仙?你也不吐口唾沫瞅瞅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哈哈哈!就你也想修仙?你怎么不想着当皇帝啊?”

“呸!滚开点,恶心的玩意,看着令人作呕。”

说着,阿飞便被人用力踹上几脚,再被路过之人轮番踩踏,整个人和坨烂泥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周围的人逐渐散去,他才手脚并用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口混杂着泥土与血迹的唾沫,没有叫骂和喊痛,反而是勉强睁开肿得不像话的半边眼睛,望向了遥远的天际,那里似乎有着他悲惨人生的唯一希望和救赎。

在外面清场的白氏家丁看着这个怪胎,顿时没好气的骂道:“你个怪物,还不快滚?堵在门口,真是晦气!”

倒是跟着过来查看情况的肖柏挥了挥手,拉住了打算过去补上几脚的家丁,又吩咐道:“这人也挺可怜的,给他碗饭吃吧。”

“大少,您这”家丁顿时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我们家还少了一碗饭吗?”肖柏反问了一句。

那家丁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端了碗隔夜饭出来,摆到阿飞面前,说道:“嗟!来食!”

阿飞可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骨气,连忙对着白府磕了几个响头,又用脏兮兮的双手捧起那碗白饭,手脚并用的几下吞入腹中,看起来应该是饿极了,恨不得把碗也一并吃进去。

最后,他用身上仅剩的几缕破布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那口被自己弄脏的碗,将它放在白府门口,这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临街的一条小巷里,紧紧的蜷缩起身体,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应对明天的试炼。

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机会了,完全没有考虑能不能通过,而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通过,哪怕死在试炼里都好过继续在外面苟活着。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场试炼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能通过,只是忘仙门用来敷衍这批求仙者的一种手段而已,他们在历史上已经用过好多次这招了,既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的离开,又能以考验心性为借口,让他们心甘情愿干些杂活,当一阵子的免费劳工。

只有少数人能在这种卑鄙的试炼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与闪光点,混成了外门弟子,但这显然都与畸形的阿飞没什么关系。

而试炼的大体内容和方式,星一也已经告诉过肖柏了。

把这票人接进门派之后,道一那边会先在他们察觉不了的情况下进行一番简单的天赋检查,接着便把他们分散着随便丢到某个荒芜浮岛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为期一个月。

那些天赋极佳的,会被直接接走,不需要参与后面的试炼;而天赋尚可的,会被稍微注意一下,安排在相对比较近的浮岛上;至于最后那些天赋不行的,那真是没人理会死活了。

一个月的荒岛求生,便可刷掉九成左右的人,甚至很多原本还有些天赋的人也熬不住,只有极个别有大毅力大决心之人能撑下来,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便是让这些人干些杂活,挑水,劈柴,打扫卫生等等,其美名曰考验心性,像这一次,就可以让这些人帮着干点修缮宗门的杂活,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工人,干不了造楼这样的技术活,但砸个石头砍个树总是会的吧?

这个阶段会持续两至三个月不等,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就随便找个借口开掉,最后往往只能剩下寥寥几人能接受这样的劳役,算是过关。

过关的人里面,天赋不错的便会收为外门弟子;但若是没天赋的,便会随便塞本什么武功秘籍打发掉。

这便是整个试炼的大致流程,并不会遇上什么危险,试炼者需要面对的最大考验便是自己,若是真的能撑下来,最后成了外门弟子,也算是一番机缘吧?

别瞧不起外门弟子,当年云仙门的外门弟子里也不乏努力上进之辈,不但成功晋升成内门弟子,最后还能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佬。

当年的剑宗和道宗,都有这样从最基层一步步做起,最后混出一番名堂的强者。

所以别看这种试炼非常坑,但往往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过来被坑,因为不管最后怎么样,起码能在灵气充裕的秘境中呆上一个月,若是做足准备,完全可以当做一次闭关修炼,白蹭秘境的灵气,这好处可比在外面闭关强多了。

当年也不乏一些根本无意加入云仙门的人,就反复通过这种办法过来蹭灵气的,往往这些人天赋还不错,云仙门想招都招不来,只能任由他们蹭。

所以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心,就不会亏,主要就是看试炼者的心态了,但很显然,大部分人没有这种乐观的念头。

比如这一批的试炼者。

到了第二天,白府门口还是聚集了一批人,比起昨天倒是少了很多,但也有两百多号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做足了准备,身上带着各种武器,背后挂着个好大的包裹,显得信心十足。

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生面孔,都是原本在观望,结果昨天收到了确切消息,便连夜赶来的。

畸形的阿飞混在这群人当中,显得格外扎眼,更是半点准备都没有,只有这副怪物般的身躯和内心深处那澎湃的决意。

正文卷 312.对天赋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试炼很快开始,肖柏在阵眼的帮助下,在白府门前的大街上弄出了一圈光环状的传送门,而忘仙门也果然做到了不问出身贵贱,一视同仁,谁想进去都可以,连畸形扭曲的阿飞都顺利入内,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一头冲了进去。

反观有些大包小包准备妥当的人,却在最后关头显得有些犹豫,驻足不前。

“一炷香的时间,此门便会关闭,试炼便会正式开始。”飘在天上的星一开口催促道。

“这位护法大人,我们在里面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啊?”下面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原本昨天就想问了,可对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给别人发问的机会。

“即是试炼,那必定会有危险。”星一如实答道,吓得下面的人为之一震,结果他又跟着安慰道:“但我派亦会在性命攸关之时,保你平安,不会让你们死在里面的。”

如此便放心了,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果然重新鼓起信心,当即便有人高喊道:“不就是时间长了一点,会遇见点危险吗?只要性命无忧,吃点苦头并不算什么,在座诸位谁还没吃过苦?”

说着,便看见那人信步走向光门,又对着其他人拱手一礼,“诸位,希望日后都是师兄弟!”接着便扭头走了进去。

其余人也勉强维持排起队,鱼贯而入,只是几息功夫,所有过来的试炼者都选择了参加试炼,性命无忧这一点确实给了他们太多的底气。

不过星一还是如之前所言,等够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挤眉弄眼的给肖柏传递信号,示意他关门,这中间又有几个迟到的,或是总算下定了决心的试炼者过来,一并走进了光门中,让试炼总人数上升到了233人。

肖柏和星一也随即返回门派,坐在正殿之上,借助阵眼的监控功能,将试炼实况投影在了正殿中央,供众人观看,道一还出手施展了几个道术,帮忙提高了监控的分辨率,看起来画质和蓝光似的。

画面上,所有试炼者都集中在了一座荒芜的浮岛上,正在茫然无措的四处观望,还有一些在研究浮岛的环境,至于那个畸形的阿飞,确实抓起一把泥土和几根青草往嘴里塞,大概是想尝尝看能不能吃吧?

甲人们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么多年下来,什么样的试炼者没见识过?

星一递上了一张小抄,上面写有试炼前的开场白,等肖柏当众念完之后,再宣布正式开始。

没人敢让肖柏自由发挥来说开场白,唯恐北冥仙尊形象受损,风评被害。

而肖柏依照着星一给他的发言稿,念了一通假大空的废话,又宣布了一下试炼的具体规则,解释了两个步骤,最后模棱两可的说出了收徒标准:自由心证,表现突出者即可入门。

在道一的法术配合下,他的声音显得低沉、雄浑而有力,一字一词都渗透出威严满满的力量,让人不禁想仰望与跪拜,成功维持住了北冥仙尊神秘而强大的逼格,更是让试炼者对规则不敢提出半句异议。

说完了开场白,天上便跟着飘下来一大堆木牌,像是飞散的雪花一般,落到每个人手中,这木牌是道一制作的,和之前肖柏在泉山秘境中领到的那张保命符有差不多的用处,在试炼者生命垂危时会被传送出秘境以保平安。

道门那套玩法,其实都是五百年前云仙门玩剩下的。

至于最重要的安全性,还是值得信赖的,绝大部分时候都能正常发挥作用,可以及时将试炼者丢出秘境,不过也偶有例外,死得太快了,最后飞出去一具尸体

所以先前星一才会说:“不会让你们死在里面的。”若是出了意外死在外面,就不关我忘仙门的事了!

当然了,一旦木牌生效送人离场,也就意味着试炼失败,所以当年的类似试炼中,也不乏一些不要命的人直接丢掉了这木牌,最后横死当场

领完了木牌,试炼者按照要求,十余人一组,搭乘上靠在浮岛边上的知客云,这十余朵知客云会呈现出布朗运动,乱飞一气,随机在某个浮岛上抛下一人,最后将所有233名试炼者全都分散在各个浮岛上。

至于那个浮岛上有没有水源,能不能找到吃的,会不会遇上什么吃人的猛兽妖物,遭遇生命危险,那就全看运气了。

毕竟处在忘仙门掌控范围外的浮岛还有很多很多,那上面究竟住了些什么妖魔鬼怪也没人知道,反正这里之前可是九境之一的云台仙境,会遇上些妖物也很正常嘛。

就在试炼者纷纷搭乘上知客云,开始分散的时候,道一又指点肖柏,开启了阵眼的一项特殊功能——检视别人的修道天赋,这功能只能配合那木牌使用,能大概查看一下那些修为不强者的资质和天赋,但为了保证不被人察觉,牺牲了一些准确率和精准度,容易出现疏漏,但胜在用起来简单方便,应付这种场合已是足够了。

启动这项功能后,监控画面中的试炼者身上便被渲染上了一层颜色各异的光影特效,大部分都是淡淡的白色,只有个别人白中泛出些微绿色,表明他们的天赋都相当一般,难堪大用。

更过分的是其中那个畸形儿,竟然是更夸张的灰色,这已经不是适不适合修道的问题了,而是当个正常人都很困难的意思。

若是在这番检视中找到了可堪一用的苗子,这边就会暗箱操作一番,偷偷帮上一把,让知客云将那人丢在一座安全的浮岛上,并尽可能隐蔽的照看一二。

当年那些不想入门又想各种蹭灵气的人,就是利用这一点,堂而皇之的进来修炼。

可惜这一次,并未出现什么有天赋的人啊

几位甲人都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开始议论道:

“这种办法找来的人,果然还和几百年前一样,靠不住啊果然还是要正儿八经的开门招徒,才能招来真正能用的人。”

“可不是,没有开坛,没有大肆宣传,又怎么能吸引到真正的天才少年呢?他们可都是骄傲得紧呐,我们当年都得搞出隆重的大阵仗才行,更何况如今了。”

“好在这次的目的并不是招徒,而是帮少主解决个小麻烦,顺便弄来一批免费劳力,我那边也和劳工们吩咐过了,可以把一些简单的粗活留给这些人来干。”

肖柏默默的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跟着提出了一点异议:“这个东西,还有之前那什么阴阳鱼,都是看别人修道天赋如何的吧?习武的天赋呢?能看吗?”

“这个却是不能的。”道一如实答道。

剑一又跟着站出来解释道:“习武一事,并不像修道那般艰难,哪怕天赋一般的人,如果肯努力,也能有着一番成就可修道就不行了,没天赋那就是真的不行,所以道宗才特别看重天赋。”

“那在习武或者驭兽,医术这方面有天赋的人呢?又该如何筛选?”肖柏又好奇的追问道。

医一站出来解释道:“如果说当年,这些弟子也都是通过正式的收徒招进来的,那时会有更全面和完善的试炼流程,像今天这般的,一般都是用来敷衍那些闹事者的。”

“不过以前在进行到第二步之后,会有专人有意考察一番他们在这些方面的天赋,比如说专门安排他们处理医术、驭兽方面的杂活,如果发现天赋不错的,也会当做外门弟子留下来。”驭一也跟着解释道,接着又笑了笑,又道:“但这次怕是没法用这种方式了。”

肖柏琢磨了一番,又点了点头,再度问道:“道宗那边招生,只看天赋的吗?品性悟性这些呢?有没有什么要求?”

“那自然也是有的,不过都是招进来之后再考察这些,当年也不乏一些心性不佳的弟子,进来是内门弟子,屡教不改后贬为外门弟子,甚至逐出山门,乃至清理门户的。”道一开口解释道,“不过心性和悟性,都能慢慢教导培养,天赋这东西,却是无法改变的。”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不过,门派当年的终极目标便是升仙,这个只能修道才能实现吗?练剑,当医生就不行?”肖柏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星一站出来解释道:“理论上来说,大道朝天,万般皆可入道,亦皆可升仙,但根据我们当年的统计,成就散仙的强者中,绝大部分都是修道的,其他门路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像你小姨那般以武道成就散仙之人,放在当年也是十分罕见的,所以当年道宗势大,弟子最多,名声最响,星象宗也是后来凭借一番铤而走险,才得以后来居上的。”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不过这都是当年的理解了,如今再来看的话,星象算学与符道亦是很有机会的。”

这时,奇一又说了一句:“少主,你的符道造诣远高于我,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检查这些人的符道天赋?”

“这个啊?方法倒是有的”肖柏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了班长,又找人拿来一页纸,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些东西,写完之后,那笔又自己飞了起来,戳了下他脑门,在纸页末尾继续写道:

“肖柏同学坏!不要随便碰女孩子的身体呀!(娇羞)”

肖柏揉了揉额头,拉开衣袖让班长自己飞了回去,再将纸页上班长写的字撕掉,这才又递给甲人们,说道:“能看得懂这些,便有些天赋吧?”

学识最渊博的星一接过来一看,双眼顿时泛起蚊香圈,上面写的全是些看都看不懂的符号:f,then,or,tan,ot啥的,宛如天书一般。

“这是人学的东西吗?”他不禁低声问了一句。

道一也好奇的望了一眼,顿时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像是目睹了什么不可直视的邪神一般,也不禁叹道:“少主的符道,竟是已经到了如此境界?这样的要求,果然只有少主这样的天纵奇才才能掌握吧?”

奇一那边也是双手抱头,很是痛苦的说道:“看来是我太孟浪了,居然敢妄言少主的符道造诣”

由此看来,这一批人试炼者应该是没人能通过肖柏的检验了。

再看看试炼者那边,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在知客云的一番乱飞之下,233位试炼者便被甩到了各自的浮岛上,有很多人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中,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走,试图寻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有些人同样没什么思路,反而是觉得这里灵气充裕,索性原地开始打坐练功了。

唯有个别有着野外生存经验的人,一落地便开始寻找水源,顺便仔细观察四周,寻找野兽出没的痕迹。

畸形者阿飞也是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个孤儿的他,能活到这么大,在求生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这批试炼者里最丰富的,他一落地,便从地上捻起一根青草,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能吃,味道还不错,水分也很充足,看来我只需要吃草便能在这里活下去。”他有些开心的嘟囔着,又扭动着畸形的身躯观望了一番四周那秀美的风景,一向苦大仇深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简单的笑意。

毕竟是在灵气充裕环境下长出的草,自然是比外面的野草要可口许多的。

“这里果然是仙境呐我就算死在这里面,也绝不出去了。”他低声说着,同时将之前领到的保命木牌奋力一丢,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先前肖柏的那番开场白里,可是明确说了,这木牌是作用,可阿飞却根本没当回事,对于他的悲惨人生而言,能死在这个既美丽又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幸福了。

不过才刚刚吃过几把草,垫了垫肚子,正打算四处转悠转悠的阿飞,却突然听见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

正文卷 313.他是奸细!

身后原本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急促,阿飞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顾不上吃草了,连忙手脚并用的想要逃离,可还没跑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嚷嚷:

“是谁?!”

“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儿有活人!”

这些人的口音听着有些奇怪,官话说得不算利索,饶是在华国流浪了很久的阿飞也没听过如此别扭的口音,于是便稍微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那赫然是一大票金发碧眼的魔人!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看着就像是普通的锤子,铁锹一样,身着粗麻布衣,扮做民夫,可哪有这般膀阔腰圆的民夫?脸上更是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因为经常在茶馆这类地方讨口饭吃,各路说书先生的故事阿飞是听过不少的,一下子就脑补出了一套魔人奸细趁机混入仙境,舆图不轨的戏码,心头当即一凝,暗自想道:不好!我撞破了他们的诡计,要被杀人灭口了,得赶快逃跑!

可跑了没几步,他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觉得后脑一疼,双眼一花,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之后,发现脚上被套上了一副铁质镣铐,被关押在一座帐篷里面,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疼得厉害的后脑勺,感觉指尖碰到什么黏糊糊的液体,这显然是自己的血。

早已习惯被殴打和受伤的阿飞咬了咬牙,勉强挪动着畸形的身体,伸头往帐篷外望了一眼,发现外面的天色已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而那群魔人奸细,则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用魔语叽里咕噜的密谋着什么。

他们为何不杀掉我?是打算留着我当口粮吗?听说魔人中有很多食人血肉的妖人阿飞心头拔凉拔凉的,看着那堆篝火,已经幻想出自己被架在上面活活烤熟的惨状了。

不过这些魔人们并没有烤他,反而像是将他遗忘了一般,密谋了一阵后便各自回去帐篷里睡觉了。

哪怕今日不吃我,也终有一天难逃魔掌,不行,我得想办法逃掉阿飞急得在帐篷里直打转,可脚上的镣铐却被固定在帐篷中一根粗大的立柱之上,他根本挣脱不开。

他只能稍微冷静一些,仔细观察了一番帐篷内的情况,这里像是个专门存放货物的地方,里面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看不懂的材料,以及一些伪装成工具的独门兵器,还有些风干的肉。

纵使阿飞肚子很饿,很想吃肉,但也绝不敢捧这些肉,因为他坚信这些都是人肉,自己以后也会被这样挂着风干,他阿飞再怎么凄惨,也绝不会当个吃人的恶鬼!

一定得逃!逃出去之后,再想办法通知这里的仙尊,让他领着天兵天将来剿灭这票魔人暴徒!阿飞又一次坚定了决心,这便盘坐在地上,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恶心的肉球,又把手伸进遮体的破布中,从里面摸出来一根锈迹斑斑的铁丝,开始尝试撬动脚上的镣铐。

这铁丝可以说是他身上唯一的东西了,而撬锁则是他除了挨揍和逃命之外,赖以生存的唯一本领。

这还是他在四处流浪时学会的本领,他曾偶然遇上过一男一女两名飞贼,那男女飞贼见他骨骼惊奇,很适合钻狗洞啥的,便教了他一点开锁的本领,想让他配合着偷东西。

阿飞学得很快,也学得很认真,没多久便遇上了一次练手的机会,三人伙同在一块,打算拿一家杂货铺开刀。

结果就是在偷盗过程中不小心惊醒了店家,又引来了捕快,三人纷纷落网被捕,阿飞和男飞贼在牢里被打了个半死,至于女飞贼嘛大家都懂的

最后,男飞贼被打死在狱中,女飞贼则不知所踪,只有阿飞在挨了数不清的胖揍之后,被再度放了出来。

这段经历,让他学会了撬锁的手艺,可以后却再没有贼胆行窃了,反倒是今天,这门手艺居然又得到了施展空间。

这货魔人所用的锁具并不精妙,阿飞没花多少时间便撬开了脚镣,他轻手轻脚的摸出了帐篷,正打算逃离时,却被篝火边上半截别人吃剩下的玉米棒牢牢的吸引住了视线。

他还是很饿,虽然草也很好吃,但如果能吃上一根热乎乎的玉米棒子,便是死了也值得吧?

怀揣着这样的决心,阿飞缓缓靠近篝火,朝着那玉米棒子探出手。

但就在他即将得手的那一刹那,其他帐篷里又响起了一阵吆喝声:

“是谁?!”

“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儿有活人!”

一众魔人壮汉顿时从帐篷里鱼贯而出,对着阿飞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很快又把他揍得昏死了过去,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手里还牢牢攥着那半截玉米棒子。

第二天一早,阿飞被一顿拳打脚踢叫醒了,一名满脸横肉的魔人丢给他一把铁锹状的兵器,又替他解开了脚镣,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阿飞不敢抵抗,只能捡起那兵器,跟着那魔人出了帐篷。

一伙魔人把他领到了一座小脚下,又指了指几个正拿着铁锹状兵器不停劈砍着山壁的魔人,示意他照着做。

这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挖石头?但阿飞可不会轻易被骗,他姑且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一眼就看出了蹊跷和不对的地方,一伙魔人,大老远跑过来挖石头?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好吧!这伙人一定是在挖密道,或者什么别的歹毒伎俩!

不过,自己腿上的脚镣已除,这货魔人又在各自忙着,倒也是个逃跑的绝佳机会!阿飞心念一动,便伪装出顺从的模样,扛着铁锹状的兵器来到山壁边上,装模作样的工作着,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观察周围局势,只要一有机会

就是现在!阿飞注意到魔人们都在忙碌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形佝偻的自己,便一把丢掉铁锹,撒疯似的朝远处飞奔。

可才刚跑出去几步,身后又传来一连串嚷嚷声:

“阿拉阿拉!”

“犯人逃跑了!”

“跑?只会跑?”

于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后,阿飞再度被带上脚镣丢回了帐篷之中,这一下,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伙魔人确实有些手段的,难怪敢深入华国腹地搞事,以自己的身手,怕是很难逃得掉了。

更麻烦的在于,他们的手段还很不一般,阿飞亲眼看见一名魔人在自己胸口扎了一刀,然后用流出来的血做成了一副更坚固的镣铐,带在了他身上,像是变魔术似的。

又尝试了几次逃跑,结果都已拳打脚踢而告终,阿飞只能暂时放弃了逃跑的计划,先假装顺从,与这伙魔人虚以为蛇一番,等待有人过来搭救。

按理来说,他们每天开山砸石,弄出来的动静很大,很可能惊动到这里的仙尊,届时等仙尊降下怒火,自己就能得救了!

而且阿飞还发现,这伙魔人虽然本事惊人,但脑子却不太好使,只要自己稍微认真点干活的话,他们就会给自己香甜的玉米棒吃!有时候还是烤得焦黄脆嫩的那种,简直就是无上珍馐!

而如果自己再卖力一点,他们甚至还给自己一口热汤喝!

天见可怜,这是阿飞活了18年以来,第一份正经的工作。

而如果再努力一些,他们或许还会分肉干给自己?劳累了一天的阿飞,蹲坐在帐篷边上,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玉米棒子,暗自想道,不过纵使那些肉干的香味很是诱人,但阿飞还是坚决不碰,他就是死在这里,从浮岛边上跳下去,也绝不吃人肉!

可那味道,真的好香啊阿飞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狠狠的咬了几口玉米棒,又自我安慰道:没事的,等我想办法破坏掉他们的奸计,仙尊肯定会赏赐我的,到时候多好吃的东西都会有

于是就这样,畸形的试炼者阿飞便开始了这段卧底潜伏的苦心蛰伏之旅,而高高在上的肖柏等人得知这一消息时,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中间他都和黑皮还有雅儿睡过好几次了。

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并没有其他别的,千万不要想歪了。

“咦?居然还有这种事啊?为什么这会才上报?”肖柏看着正在卖力砸石头的阿飞,好奇的问道。

负责监管魔人苦力的奇一则开口解释道:“我虽然对他们进行了教育改造,但并没有把他们变成纯粹的白痴或者工具,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智慧的,像这类小事,一般都交由他们自己处理,所以他们才等到交货时才提及此事。”

也确实应该如此,若是什么事都要上报,奇一根本忙不过来。

“不过为何他们会遇上一名试炼者呢?”肖柏又继续问道,“当时分散试炼者时,不是都丢到无人岛上的吗?”

“这是因为之前那岛上的玉挖得差不多了,眼下不是还缺石料吗?就安排他们自己找地方挖石头,结果误打误撞就遇上了他。”奇一又跟着解释道,这算是一场小小的统筹失误吧?

“需要我安排他们换个地方不?”他又跟着问了一句。

“这倒是不必了,一点小事而已,能多出一名劳力倒也是好事。”肖柏并没有怪罪奇一,而是看着监控画面上正在努力砸石头的阿飞,笑着说了一句:“别看他这样,倒是挺努力的嘛,也算是身残志坚了。”

奇一皱着眉头说道:“哪有啊苦力们和我说过了,这厮一开始被找到的时候,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长得又奇形怪状的,被他们当成了妖物,险些直接打死了”

“后来发现其实是个畸形的人后,便把他当做外面混进来的奸细,想要对他劳动改造一番,结果这厮却总是偷奸耍滑,想着逃跑,被胖揍了好几顿才老实了下来。”

苦力们自然不知道这次招生的事,所以才闹出来一点意外,不过好在他们的劳动改造还是颇有成效的,如今阿飞倒是老实了,干活很卖力,除了长得太丑又不肯吃肉干之外,倒也是个好劳力。

倒是剑一那边听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看了看动作畸形别扭,但手脚麻利的阿飞,奇怪的问道:“挨了几顿胖揍?还能这般活蹦乱跳?”

这些魔人苦力,虽然被教育改造过了,战斗力比之前在探秘会的时候下降了很多,但一些本领还是没丢的,否则也做不出关押阿飞的镣铐了,而手上拳脚功夫也是很不错的,剑一原本都打算等到门派修葺得差不多了,就把他们练成武傀儡,给门派添上几分战力。

而这个畸形儿,这半月以来挨了多顿胖揍,换做寻常人,怕是直接一命呜呼了,可他却在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下安然无恙?

“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个,按理说这货应该被打得半死了才对”奇一也皱着眉头,心念一动,当即发动了一记远程控制类的法门,操控起一头壮得像熊一般的魔人苦力,暂时放下了手头的活,朝着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着的阿飞逼近过去。

“怎么了?”阿飞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回头问了一句,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些只要自己努力,假装顺从,这些魔人就不会殴打自己,倒是比起在外面还要好上一些了,之前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可是路边顽童都会无缘无故的捡石头扔自己。

所以看见这魔人靠近,他也不疑有他,还问了一句:“这么快就下工了吗?”

那魔人根本不理会他,挥手就是一拳,正中他面门,把他打得倒飞出去,撞在了身后的山壁上。

“为什么又无缘无故的打我?我又犯了什么事?”阿飞很是委屈的哀嚎道。

可那魔人还是不搭理,又是接连几拳,直接把他打晕了过去。

难道他们发现我是假意屈从了?这便要杀人灭口?还是说肉干吃完了?阿飞在失去意识之前,这样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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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14.血脉的力量

砰砰砰,几记势大力沉的老拳过后,阿飞又一次被屈辱的打晕了过去。

但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幽幽转醒,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昏暗的环境中,不是之前已经住惯了的储物帐篷。

“陌生的地板我是已经被他们吃了吗?”他低声的呢喃着,试着活动了一番四肢,却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四肢健在,并且还能自由活动,连先前挨打受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时,他突然听见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错,你是这次来的人里面素质最好的一个。”

伴随着这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一个全身包裹在金属盔甲里的人从黑暗中缓缓走了过来,身上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让阿飞得以看清他的全貌。

“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阿飞双手护着脸,又惊又怕的问道。

盔甲人并未急着回答他,而是审视了一番他畸形的身躯,又自顾自的说道:“身形如此扭曲,却拥有这般的血脉,这究竟是恩赐,还是诅咒?”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又丢下一句:“随我来。”

这话里似乎有着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纵使阿飞的内心已被未知与恐惧填满,却还是下意识的迈开脚步,紧紧跟上了那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轮廓。

片刻后,他重见光明,赫然发现先前所在的位置像是个地洞或者地牢一般的地方,在一阵紧张刺激的跋涉后,才终于回到了地表,郁郁葱葱的秀美风光重新占据了他的视线。

可是那神秘的金属甲人却是不见了,阿飞正打算搜寻那人的身影,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嘎嘎嘎’的干涩怪叫,这显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他缓缓的回过头,看见了那发出怪叫的妖物,比他高了两个身位,强壮健硕,通体雪白,扭曲的颈项,扁圆的嘴喙,露出凶光的双目,一对使劲扑腾,却飞不起来的粗短翅膀。

“这这是什么妖物?!”阿飞被吓得撒腿飞奔,可这妖兽却是不打算放过他,当即挥舞起粗短的翅膀,迈开脚下一双红掌,嘎嘎嘎怪叫着追了上去。

而在云层之上的忘仙门正殿里,剑一和驭一正通过肖柏留下的监控画面,默默的注视着这场夺命追逐。

两人原本都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最后还是驭一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不会出什么差池吧?”

“自然不会,此人可是罕见的天生战狂血脉。”剑一似乎对阿飞很有信心,又继续科普道:“这可是普天之下,一等一的珍稀血脉,天生便是习武的奇才。”

他之前就怀疑阿飞身上有这种罕见的天生战狂血脉,后面还着手验证了一番,发现他在被魔人苦力打晕之后,居然只花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按照当时下手的力道和打击部位,重拳正中头部,换做一个普通的武修,起码要昏迷一天才对,可阿飞却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恢复如初。

接着,他又趁着阿飞被打晕,去到先前那地牢,对他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包括但不限于用剑砍他,往他体内注入破坏性的剑气等等,结果却惊喜的发现,即便是这样的伤害,他也能很快就恢复过来,甚至外伤恢复得还比打击头部更快。

异于常人,甚至比真正妖兽还要强悍的超级自愈能力,便是天生战狂血脉的典型特征了。

但这样的绝世血脉显然不止这一点功用,还有着很多其他的强大之处,只不过根据历史记载,这些力量并不是一出生就拥有的,而是要后天进一步激发,就像是激发天赋,引爆潜能那样。

剑一这便找来了驭一,请他配合,试着开发一下阿飞的血脉能力。

这一过程虽然得到了肖柏的肯首,但他并没有具体参与,实际上他在门派里就呆了一小会,查看了一下试炼者的状况就离开了,他现在可是很忙的,既要修炼又要研究还要应付愈发黏人的雅儿黑皮以及欲欲跃试的小美公,没时间在这里关注阿飞。

“天生战狂血脉的强大,我亦是知晓的,所以我担心的是我养的鹅会不会有事?”驭一解释一句,说清了自己真正担心的问题。

原来正不依不饶追逐着阿飞的怪物,居然是他养的鹅?虽说那妖物的外形看着确实和大白鹅一样,可正常的鹅也就和阿飞一般大了,这只却是足足有成年鸵鸟那般大了,体型是阿飞的几倍。

莫说畸形的阿飞了,就算是雅儿、黑皮、小美公一起上,都是被它欺负得嘤嘤叫的下场,哪怕再多个小萌儿也一样。

这些鹅原本是他去外面市场上买回来的普通家禽,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驯养,最后变成了这副大小,名为鹅,实为妖!

按照驭一的计划,这些鹅养好了之后,可以承担看门、迎客、送信、安保等一系列工作,唯独不能拿来吃,是日后门派的重要劳力,若是被阿飞弄死了,那可心疼死了。

听见同僚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剑一倒是很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这就不用担心了,天生战狂血脉虽然强大,却也是需要锻炼激发的,就此人如今的程度,毫无威胁可言,而你的鹅,已经足以匹敌下三境武者了吧?”

“这倒也是”驭一对于自己养出来的家禽还是颇为自信的,又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对这罕见的血脉了解不多,但是听说这血脉有些不详?”

“是的,依照门派过往的记录来看,这珍稀而强大的血脉并非幸运的恩赐,而是一种恶毒的诅咒。”剑一沉声说道。

云仙门在过去曾经接触过数位天生战狂血脉的拥有者,他们无一例外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残疾和畸形,有和阿飞一样严重驼背的,也有天生便肢体残缺的,从未出现过四肢健全的血脉拥有者。

而在这种封建迷信思维的影响下,天生的残疾儿肯定会被认为不详,灾厄,被各种抛弃,都是孤儿出身,经历着保守煎熬的痛苦人生,本应早些死去,早些解脱,可这强悍的血脉却让他们顽强的活着,像是要让他们历遍人世疾苦一般。

哪怕被人开发出血脉的潜力,拥有了难以匹敌的力量之后,这些人也会因为其悲惨的经历和扭曲的三观,堕入邪道,被人控制,或是被人绞杀,迎来自己的悲剧终末,这似乎已经是他们的既定之命运了。

所以剑一才说这血脉其实是一种恶毒的诅咒。

驭一听完了科普,感慨了一番这些强大而可悲的苦命之人,又跟着说道:“倒是眼前这人,能遇上我们,或许能稍微好一些吧?没准还有着逆天改命的契机?”

“是了,因为我们的少主,便也是逆天改命之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正殿的星一接了句腔,“这人若是沦落到外面,多半又是走上前人的道路了,唯有跟着少主,方能有所转机。”

剑一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反倒是打趣道:“你不是一向鄙视相命之说,认为那是江湖骗子吗?”

“此一时,彼一时。”星一摇了摇头,又补充道:“相命之说,虽然虚无缥缈,毫无依据,但也未必就一无是处,只是很多人学艺不精,看不懂而已。”

“我亦是看不懂的,只是我一直寻思着,像是先前那西域魔女,若是没遇上少主,下半身定然是凄惨无比的而眼前这家伙,有些类似。”星一又指着画面中已经被大白鹅追上,又被踩在地上各种蹂躏的阿飞说道。

“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吧”剑一点了点头,又说出了一番自己的见解,“天赋还能算是真正的恩赐,毕竟再如何有天赋,终究还是要付出自身努力,方能有所成就;而像那魔女,像这怪胎,生来便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那自然也要付出点什么才行”

“老天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着它自己的一杆秤。”星一笑了笑,又指着阿飞提醒了一句:“这人还有些意思,你们也小心些,别把他给玩死了,据我所知,哪怕天生战狂血脉的自愈能力极强,却又不是弄不死的。”

“呵呵,你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道一吗?有他做的护命木牌在,这家伙还能丢了性命?”剑一不以为然的说着。

的确,有着超强的自愈能力打底,又身怀护命木牌,那阿飞最惨也不过是重伤被送出门派了,性命自是无忧,然而这些甲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作死的家伙在进入秘境第一天便把木牌给扔掉了

大家都是很忙的,没时间一直盯着试炼者看,人手又不足,这半个月下来,都是隔一阵子来看一眼这样。

经过了半个月时间的冲刷,原本的2位试炼者,如今已经少掉了大半,仅剩下50名,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主动使用了护命木牌,自行离开了。

毕竟这里面很多人就是进来碰碰运气的,哪怕准备了充足的物资给养,心态也没调整好,熬不住这孤独的日子,又不肯静下心来蹭灵气修炼,自然坚持不了多久。

而这剩下的50人,都是些不乏恒心毅力之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顺利的熬过第一轮,晋级第二轮。

不过他们也算是慢了一步,阿飞如今可以说已经进入第二轮了,怕是没人想到这没人看好的畸形怪物能够领先一步吧?

这段时间的肖柏自然也没闲着,修炼之余,顺手打造好了接下来交给砺剑阁的货,还一直在研究着如何改进雅儿那块定情玉佩。

他其实没把那封印符当什么定情信物,是雅儿一口咬定这是他下的聘礼,无奈之下才承认的。

如今第一版的定情玉佩,虽然性能稳定,功效持久,一次充电能用上一季,顺便还保留了雅儿的形态变化能力,能让他抱着个金发碧眼的雅儿入睡,醒来时却看见个蓝发异色瞳的雅儿,也算是一种颇为惊喜的体验和玩法。

但雅儿那双眼睛原本强悍到足以威慑群雄的力量,却是有些被浪费掉了,肖柏突发奇想之下,开始尝试着让雅儿能自由控制那扭曲万物的恐怖力量。

倒不是说他打算像肖大牛当年那般,让各色娇俏的美少女代替自己下场征战,和各路敌人打生打死,而是他觉得如今的雅儿有些太娇柔了,虽然很软很萌,但人在江湖,手头没点傍身的东西始终还是无法安心。

看看他身边的其他女孩子,大小姐能切换双持狂暴形态;小萌儿能卖萌还很好舔;黑皮也有着一手家传刀术,而且听说精通马术,骑射更是拿手绝活,很有北漠公主应有的风范;小美公则是防御力高;风剑香和白苒就更不用说了吧?

唯有手无缚鸡之力的雅儿让人担心,她身形娇小,力气也小,肖柏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甚至连小美公和黑皮都能把她当个漂亮娃娃一般抱着把玩,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于是肖柏就在想,应该如何让她能控制住双眼的力量,不说大杀四方吧,至少要有点反抗之力吧?

只靠雅儿自己怕是不行的,关键点还是在自己的符上面,于是他便着手研究,试图把封印符变成可以开关的状态,最好是还能再加出力限制,能够自由控制使用几分力量。

虽说已经有了封印符为基础,但后继功能的添加依旧是个很难的课题,肖柏这半个月一直在尝试攻关这个,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的思路,正在着手进行试验。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府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赫然是背着家里,从遥远的叶州远道而来的大小姐和小萌儿。

两姐妹终于奈不住心头的思念,拿着自己攒下的零用钱,偷偷雇了辆马车,就这么一路偷偷摸摸的跑到上州来了。

也得亏如今是个太平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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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15.白氏欺人太甚!

得益于华国良好的治安,林氏姐妹过来这一路过来只走官道,不穿小路,最后还是安然无恙的抵达了上州安城,一路上还算顺利,就是时间长了些。

然而要怎么找到肖柏,却是有些犯难,虽说白府好找,可两个女孩脸皮又薄,还是这种刚退婚的情况,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找上门去。

最后还是在下榻的客栈里,请小二帮忙捎带了一封信过去,才让肖柏主动过来找上了她们,再把她们接回了白府住下。

肖柏可以说是又惊又喜,但回过神却是浓浓的后怕,就两个女孩,居然敢进行如此长时间的旅行,这实在太危险了!

于是在一阵寒暄之后,他就忍住训斥了几句,说得两姐妹羞愧的低下了头,不过看着对方竟是如此在意自己安危,心头反倒是美滋滋的。

小萌儿看着肖柏训起话来有些语重心长,没完没了的征兆,就连忙动用了自己最有力的武器,三两步跑到肖柏身边,顺势爬进他怀里,又抓起他的手主动放在自己穿着白色长袜的大腿上,最后再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仰起头,眼巴巴的望着他,可怜兮兮的说道:“柏哥哥,你就别说啦,萌儿知道错啦”

说着,又主动在肖柏胸口蹭了蹭。

肖柏这下真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了,也低头在她脸上蹭了蹭,把她逗得咯咯咯的笑。

一旁作陪的雅儿看见这一幕,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黑皮则是感到了深深的自卑,为什么自己要长那么高,那么大

白毛白丝萝莉这种生物,果然是太犯规啦!

一番卖萌让肖柏消了气之后,小萌儿又连忙趁热打铁,提起了此行的重头戏,只见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柏哥哥要和别的姐姐结婚了吗?柏哥哥不想娶萌儿了吗?”

“没有没有!”肖柏连连摇头,强行按捺住心头的邪念,正色道:“只是萌儿还太小,得等你再长大一些。”

“可是再长大一些,萌儿就不萌了,那时柏哥哥就不喜欢萌儿了”小萌儿又不依不饶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永远喜欢小萌儿!”肖柏连忙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才稍微让小萌儿放心了些。

可黑皮和雅儿就很不放心了。

而一旁的大小姐,则一直是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明明很想直说自己的年龄正好合适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哼我这趟,就是陪着萌儿过来而已,再顺便给你捎带点东西,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肖柏有些纳闷,我这不什么都没问吗?

大小姐说罢,先把小萌儿强行从肖柏怀里抢了过来,又打开随身携带的大包裹,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东西,都是肖柏喜欢的泉城特色小吃,里面饱含着浓浓的少女心意,也是辛苦她这么大老远背过来了。

不过在这堆小吃里面,还混着一块看起来颇为骇人的鬼头令牌,和小美公身上偷偷带着那块一个款式,乃是之前在林府大战时,那暗主分身留下的暗鬼令牌。

当时留下了两块,一块给肖柏留着当战利品,丢进黑色书箱都快被他忘了另一款则被王伯要走,说是研究研究。

“这个是王伯托我带给你的。”大小姐解释道。

说起这事,她至今都还觉得有些蹊跷,当时两姐妹正在密谋跑路的事,悄悄做着各种准备,结果王伯却突然找上门来,把大小姐吓了一跳,还以为计划败露了。

结果王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眯眯的把这块令牌递了过来,说是若见着肖柏了,便把这个给他,算是偿还那日的救命之恩。

肖柏正打算伸手接过来,结果白瑟却像是嗅到小鱼干的猫咪一般,噗通一下冲了进来,抢先一步把令牌拿到手中。

众人先是被她吓了一跳,接着又纷纷起身行礼。

白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随意,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鬼头令,低声说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样”接着便随手扔还给了肖柏,又补充道:“不算厉害,但用来傍身倒也不错。”

“你注入一缕内息,便能激发出内里的血煞之气说起来,这笑面鬼罗刹当年也是搅起过一番腥风血雨的魔头,想不到如今竟是真能改邪归正?”虽然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却一眼就看出了使用手法,还顺便评价了一句王伯。

肖柏直到令牌入手之后,才隐约感觉到这令牌中散发出的些微煞气和一抹淡淡的血腥味,想来白瑟就是被这个引来的吧?可自己要拿到手中才能感觉到这一丝异样,隔了不知道多远的白瑟却是在大小姐掏出来的瞬间便感觉到了。

两人的差距,依旧是肉眼可见的,饶是星一认定了肖柏在层次上占据上风,也不得不承认具体实力上那天堑般的距离。

这时,一直缩在肖柏衣袖深处躲避着班长的小妖突然活跃了起来,对着肖柏低声说道:“公子,这令牌里的血煞之气,对我颇有裨益,可否让我寄居其中?必要时也能动用内里力量,助公子一臂之力。”

肖柏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并不介意让它强上几分,这家伙实在是太弱了,连嘤嘤草都能欺负它,简直是随身老爷爷届的耻辱。

小妖连忙如蒙大赦般的钻入了令牌,又随之发出一番**的呻吟,又赶快给肖柏汇报道:“回禀公子,有了这些力量的帮助,我当年的一些强力神通便可施展了,都是当初我安身立命的看家本领,以后在战斗中一定能帮上公子你的!”

“哦?那倒是不错,说说看,都能干些什么啊?”肖柏好奇的问道,心头还有些许期待。

虽说一直觉得小妖是个废柴老爷爷,满嘴说不出一句人话,但不得不承认之前在面对大海胆时,还是多亏了它及时教会了嘤嘤草破除结界的法门,让肖柏联络上了外界,这才化险为夷的,所以如今对它的其他本事,还是值得期待一番的。

小妖当即介绍起了自己如今的能力,其中最强大的,便是在别人梦境中的吓人手法。

“凭借此法,我可以编织出一套可怕的梦境,让人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哦哦?这个能力有些意思,是不是那人在梦境中受到的伤害,会如实的反馈到现实?在梦境里死了,现实里也死了?”肖柏连忙追问道,“或者说可以在噩梦中施展强大的精神攻击,让人再也无法醒来?”

他在各种故事里听说过类似的能力,强大而可怕,让人向往和羡慕,可惜这种能力一般只有那些心理变态扭曲的反派角色才会用,比如某杀了自己全族的中二弟控少年比如某一张烂脸的梦境恶魔,实在是不适合他给自己塑造的正义主角人设。

但如果小妖能用的,倒也是一大助力吧?

然而小妖的回答却让人失望:“什么?梦境反馈现实?无法苏醒的噩梦?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公子你是从哪听来的?”

“什么嘛!原来你听都没听过啊?那肯定是没这方面的功能咯?”肖柏有些失望的问道。

小妖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你这噩梦有什么用?让人变成怪物?召唤某种邪神?”肖柏又问了一句。

“这这公子绕了小的吧,你说的那些,简直闻所未闻啊!”小妖被挤兑得都快哭了,又赶快跟着说道:“我这噩梦,只是能让人睡得更沉,不容易清醒,方便我汲取其中的绝望,对心神也有一定影响,却是达不到公子所说的那种恐怖程度啊”

“啧啧就这点用?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肖柏没好气的说道。

“可这确实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啊,我很多时候都靠这个汲取绝望的哦!对了!我这能力还有个功用,就是可以自由控制恐惧的来源,比如说是个被人追杀的噩梦,我就能让那变态杀人狂变成公子你的形象,这样那人醒来后再见着你,便会自然的心生恐惧!”

对于这个功能,肖柏并没什么评价,而是直接从衣领里揪出嘤嘤草,命令道:“吹它!”

“嘤嘤嘤嘤嘤!”

仅仅只是五重嘤,就吹得躲进鬼头令的小妖嗷嗷惨叫,叫唤着求饶,也不知道是嘤嘤草又变厉害了,还是这鬼头令也挡不住它的妖风。

“公子饶命,我这里还有其他能力,我还能干扰他人的神念,让人无法用神念搜索和锁定我,如果用在公子身上,应该也是有用的吧?比如说要潜入什么地方行窃的时候”小妖又连忙说道。

这个算是隐遁方面的能力听起来倒是有那么点用,可是需要潜入的话,哪里用得着隐遁?堂堂正正的杀进去不就好了?时间那么宝贵,怎么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潜入上面?

小妖见着肖柏又要让嘤嘤草吹风,又赶快报上了好几个能力,然而大多数都是没什么用的,都是些躲藏、苟命和吓唬人的伎俩,虽说的确是它安身立命的本事,可却没什么肖柏能用得上的。

不过倒是有两个勉强可能派上用场的能力,其中一个是隐身,让人肉眼看不见,听起来似乎有点用,但是与班长的合体技功能重复了,也就只有在一些班长不肯配合的情况,比如说偷窥雅儿和小萌儿换衣服时能派上点用场。

另一个则是散发出一股凶煞的妖气,用来吓人的,可能装逼时能用上吧?然而说到装逼伎俩,门派里那可多得是,各种款式都有,比这招更精妙,逼格更高。

说到底,小妖终究还是逃不掉废柴老爷爷的宿命啊,而它也只能委屈的承认,随身老爷爷这职业要求实在太高了,自己是真的干不下来。

而就在肖柏和小妖进行脑内互动的时候,白瑟那边却忙着和两位媳妇和两位未来媳妇拉家常。

她怀里抱着小萌儿,时不时就在她柔嫩的脸蛋上亲一下,显得非常喜欢,大概是把她当成孙女了吧?不过喜欢归喜欢,她却还是像肖柏那样,先进行了一番说教,什么你们这个时候不该来的,就两个女孩这么过来多么危险什么的。

面对这位八圣之首,连小萌儿都不敢萌混过关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不停的点头。

最后,白瑟又问了一句:“之前你家父亲过来的时候,和我不是已经说好了,三年之后,再谈这婚约的事,你们是信不过我白瑟?”

“不敢!”大小姐连忙说着,差点就直接跪下了,又连忙说道:“我们只是只是想过来看看”

“看什么?”白瑟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故意追问道。

“看”大小姐犹犹豫豫的,目光忍不住就想往肖柏身上瞟,可在最后关头还是控制住内心的**,说出了之前就预备好的一番说辞:“就是听闻神仙驾临,想过来看看,或许还能摆入那北冥仙尊门下。”

“哦?原来是过来求仙的啊,看来是我会错了意,我还以为你是专程过来探望某人的”白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似乎捉弄大小姐是件很好玩的事一般。

“我”大小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为了自己的那点矜持和家族的颜面,还是只能强忍着说道:“对,就是过来求仙的。”

“看来还真是我错怪了林家丫头,居然真是过来求仙的,这样也好,我与那仙尊有过一面之缘,他应该会卖我几分薄面,收你为弟子吧?”白瑟笑眯眯的说道。

大小姐心头顿时喜上眉梢,以为自己的曲线救国策略成功了,以后能顺理成章的与肖柏朝夕相处了,连忙便准备道谢,结果却听见白瑟继续说道:

“不过你既然诚心求仙,那自然是要潜心修炼,我自会与那仙尊说清楚,让他严加看管,每天只需练功,不许想其他别的。”

“呜呜呜”大小姐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可怜巴巴的哭了出来。

正文卷 316.魔眼的力量

白瑟这番捉弄大小姐,倒不是说她讨厌大小姐,相反,这其实是一种异样的关怀和提醒。

大小姐的这种情况,让她多少看见了些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也是这般的骄傲,故作矜持,嘴上怎么都不肯服输,如果自己当年能再果断一些勇敢一些的话,事情未必会像如今这般。

她希望大小姐能坦率说出内心的真正想法,不要重蹈她当年的覆辙,于是便放下小萌儿,温柔的把大小姐揽进怀里,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的想法不直接告诉他的话,他是不会明白的。”

大小姐收住眼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白瑟又扭头对着肖柏说道:“别在那里自言自语了,没听见这对姐妹打算拜入仙尊门下吗?还不快去速速通报?”

“哦”肖柏连忙站起身来,这便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回了趟门派,还专门找上了几尊甲人,询问他们对此事的看法。

甲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你想要收徒,你收就是了,问我们干嘛?你是领导还是我们是领导?

“可我的东西,没法教给她们啊,总得给她们学点别的”肖柏连忙解释道。

几位甲人顿时觉得有些晚无语,别人女孩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学艺啊,我们都能看出来啊!你居然还认真的考虑这个?

“要不跟着我学医?”医一提议道,“或者跟着星一师兄学点琴棋书画啥的,他的棋技乃是天下一绝。”

星象宗研究的是天文星象,经略算学,琴棋书画作为稍微沾点边的科目,自然也是有所涉猎的,又有着那么多年的积累,给林氏姐妹当个老师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若是对养小动物有兴趣,也能跟着我学习驭兽之道。”驭一也提议道,“至于道法和剑术,修炼起来颇为辛苦,她们或许不愿意吧?当然如果有心,我想道一和剑一两位师兄也是会教授的。”

“嗯嗯,这样便好,我回头和她们说一下,让她们自己选吧,不过”肖柏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接着问道:“她们这样没通过正式仪式就招进来,还是宗主直接授艺的内门弟子,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唉少主你有时候也太过刚正了些”星一哭笑不得的说着,“像这种走后门的内门弟子,当年门派里可是不少,虽说云仙门自诩超凡脱俗,可哪有真正能和俗世割裂开,终究还是有所牵连的,这些事自然少不了,以后也肯定会遇上更多。”

这种事古往今来算是常见了,江湖里那些有名有姓的大派,谁家还能没几个关系户?当年的云仙门自然不能免俗,而如今的忘仙门今后也肯定一样。

肖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便离开门派,回去几位女孩身边,问她们打算学点什么。

林氏姐妹十分惊喜,想不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的解决了?还是由护法亲自授业?这白瑟的面子果真是大啊!

两人稍微商量了一下,最后大小姐决定跟着驭一学驭兽,为的是更好的照顾小奶猫;小萌儿则打算学点琴棋书画,安安心心的做个大家闺秀。

结果一旁的黑皮看得眼热,又眼巴巴的望着肖柏,问道:“我呢?能不能再和仙尊说说看?也让我学点什么?”

肖柏还没来得及搭话,反倒是白瑟那边一把拉回了黑皮,柔声说道:“你现在还想这些干什么?当务之急是赶快给我生几个小宝宝,让我每天能有点事做,之前给你的药,都在按时喝吗?”

“呜在喝的。”黑皮一下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于是就这样,肖柏领着林氏姐妹来到白府的一处僻静花园里,这里已经在早些时候由道一布下了一道简易阵法,借着周围花草灌木的遮掩,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而阵法的作用,其实也就是简单的视觉特效罢了,启动之后,花园的空处会凭空出现一道光门,肖柏趁机将入口开启在那个位置,就能制造出一扇还算体面的传送门。

“你们进去吧,两位护法正在里面等你们。”肖柏在小萌儿的脸上蹭了蹭,把她放到了光门面前。

小萌儿很舍不得他,还想和他多温存一阵的,可也明白不能让别人护法大人多等,只能依依不舍的挥挥小手,又把怀里一直抱着的锤头鲨布偶递给了肖柏,说道:“柏哥哥,以后如果想萌儿了,就蹭蹭鱼鱼吧,那上面有萌儿的味道。”

肖柏依言结果了锤头鲨布偶。

大小姐也想说点告别的话,还想趁机扑过来咬肖柏嘴唇,还好他及时反应了过来,一把摁住了大小姐肩膀,解释道:“你们别被小姨吓着了,门派里面没那么严格的,不需要天天闭关修炼,你看我,不也可以自由出入吗?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被他这么一说,大小姐这才放下了心来,松了口气,又说道:“嘻嘻,这样最好。”

于是就这样,姐妹俩消失在了光门之中,被分别送到了驭一和星一面前,不过却是忘了要回锤头鲨布偶。

肖柏捏着手里毛茸茸的布偶,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布偶被小萌儿抱着的时候看上去明明还挺萌的,憨态可掬的样子,结果一到自己手头,就显得凶神恶煞,十分不爽的样子,那副表情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放开我!莫挨老子!”

“啧,连话都不会说,还能咬我不成?”肖柏很是不屑的笑道,就这么回去了自己房间,把布偶随手塞进了黑色书箱,便继续开始了暂时被中断的研究工作。

他计划今天进行一番阶段性试验,最好是能印证自己的设计思路,尽快把雅儿的魔眼开关给制作出来。

此外,还得给这个新的符重新起个名字,之前那张被雅儿强行说成定情信物,让他还有些遗憾,自己做出来的符不能自己命名,那是多么遗憾的事啊?

这符到时候可以起名叫邪王真眼,直死魔眼,无垢识空之境界啥的,听起来逼格满满的样子。

不过因为大小姐和小萌儿的突然到访,稍微打乱了点进展,原本计划下午进行的试验,一直拖到了晚上,还好,他稍微加快了进展,总算是在雅儿入睡之前搞定了设计方案。

咚咚咚,肖柏轻轻敲响了雅儿的房门,低声问道:“雅儿,你睡了吗?”

雅儿原本已经发下了长发,换好了睡裙,准备入睡的,结果听见肖柏过来敲门,还以为这家伙总算开窍了,当即便激动得跳下床来,都顾不得穿鞋,就赤着晶莹剔透的小脚丫,一蹦一跳的过来开门了,同时还非常开心的说道:“肖柏同学,你总算忍不住了?”

“是啊,忍不住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肖柏很是激动的说着,挤进了雅儿的闺房,又紧紧锁上方面,从衣袖里掏出三块石片,接着说道:“快来试试这个!这可是我琢磨了好长日子才设计出来了,采用了符阵而非简单的符纹,乃是我从老爹留下的符阵上汲取的灵感和思路,理论上可以让你自由控制双眼的力量”

雅儿顿时露出一番欲哭无泪的表情,明明是那么美好的夜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结果是跑来和自己探讨技术问题的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家伙抱有期待呀?!

“快试试吧!”肖柏又跟着催促道,还跟着介绍起这套符阵的用法:“这三张符,一块贴在背心,一块贴在胸口,还有一块贴在小腹,要注意间距和位置,一定要贴在最合适的地方,才能维持住效果的稳定,我还特意进行过优化设计,隔着衣服也能贴,不用脱衣服”

听见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雅儿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的别过头去,有些任性的说道:“记不住,贴不来,你自己帮我贴!”

“哦,那好吧我给你示范一次,你一定要记清楚具体位置啊。”肖柏叮嘱了一句。

“不听不听,以后都让你帮我贴!”雅儿赌气式的说道。

“呃这个确实有点麻烦,那这样吧,等我这次试验成功,论证了这套设计思路后,以后就想办法简化一下,做成能方便携带的小物件,这样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肖柏一边说着,一边着手贴符。

这些符进行过特殊处理,冷冰冰的石片一接触到雅儿的睡裙,就紧紧的黏了上去,让她发出了阵阵轻轻的嘤咛,让肖柏的神情都出现了些许的恍惚,不过他还是牢记此行的目的,精准无误的贴上了三张符。

“现在我来设置一下出力,先开到最低的一成吧。”肖柏站在雅儿身后,在她背心那块上面戳了戳,用神念调整了一下设置。

“现在你试着用用眼睛的力量?”他又提醒了一句。

雅儿歪着头,酝酿了一番,尝试着动用魔眼的力量,一头金发开始逐渐变成蓝色,双眼也变成了金色和紫色的异色瞳。

她的目光落到了远处摆着的一只花瓶上,随着她的注视,那花瓶随之摇晃了起来,上面露出了些微的裂纹。

也就仅此而已了,花瓶并没有扭曲或者碎裂,影响范围也被局限在花瓶上面,没波及到里面插着的鲜花。

雅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双眼中的力量似乎被什么东西所限制住了,虽然自己再稍微用力一些的话,应该就能突破这层限制,直接把花瓶给瞪得粉碎。

但没有必要,如今这样的程度,倒是刚刚好。

“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肖柏连忙问道。

“嗯,虽然还有点陌生,但确实让我可以控制了。”雅儿点了点头,“谢谢肖柏同学。”

“那就好,以后慢慢适应吧,对了,只是一层力量的话,只是让花瓶轻微碎裂吗?看来想要对付敌人的话,还需要提高些出力啊不过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再继续试验吧。”肖柏喃喃的说着,这便想和雅儿道别,回去睡觉。

然而逐渐控制了自己力量的雅儿,却有了些别的想法,只见她突然摇了摇头,说道:“肖柏同学,其实一层力量,用来对付人也足够了。”

说着,她竟是突然一下回过头来,双眼直视着肖柏。

“这”肖柏顿时觉得自己的身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所笼罩,四肢失去了力量,脑子也晕乎乎的,甚至站都站不稳。

他从未想过一向温婉体贴的雅儿会把她的力量用在自己身上。

“肖柏同学,夜深了,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雅儿扶住他的身躯,又把他推倒在自己床上,脸上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妖艳的异色瞳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目光,又撩起自己的睡裙,把手伸向了肖柏的腰间

(以下省略两千字)

第二天一早,肖柏依旧早早的醒了,感觉到身体的状态恢复如初,已经完全摆脱了魔眼的影响。

然而却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反倒是雅儿的状态不太好,大概是力量使用过度了吧,这会还在昏睡,紧紧的黏在他怀里,脸上挂着那种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这老爹不是说过完婚之后才能做这种事吗”肖柏有些尴尬的捂着脸,用力揉了揉,接着又小心翼翼的起身,悄悄穿好衣服,偷偷离开了雅儿的房间。

虽说嘴上又有些不情愿,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还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明晚还是继续过来和雅儿一起睡吧?

从雅儿住的小院一路出来,被不少丫鬟侍女撞见了,大家都在偷偷笑着,搞得肖柏很不好意思。

结果等他回房间洗漱的时候,白瑟还兴冲冲的找上门来,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鼓励式的说道:“总算是长大了,加油啊,以后咱们家就靠你了。”

白瑟刚走,黑皮就哭兮兮的跑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他,不服输的说道:“我不管,凭什么让雅儿领先了!今晚我要和你睡!”

正文卷 317.特别的修炼姿势

黑皮一头扎进肖柏怀里,哪怕一张俏脸已经红得快要烧起来,也死死抱着不肯撒手,一副要把肖柏就地正法的架势。

肖柏顿时觉得有些局促,下意识的想拒绝,却又有些犹豫,脑子里下意识回忆起昨晚雅儿那热情奔放的姿态,如果换成更色气的黑皮,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不过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时,身后的黑色书箱却突然被人顶开,从里面探出三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炯炯有神的打量着两人。

原来是小猫它们突然醒了,不得不说这时机挑选得真是好

“嗷嗷嗷”小猫叫了三声,把黑皮给吓了一跳,又因为过度的害羞和紧张,整张脸都变成了状,险些就晕过去了。

肖柏连忙搂住她,问道“小猫在说啥呢”

“它它在问我们是不是要交配”意识有些模糊的黑皮下意识的翻译道,看上去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沦为了翻译机器。

说起来,黑皮明明有着一身性感的古铜色皮肤,身材又那么妖娆,脑子里也喜欢想些色色的事,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又特别的害羞,一点都没有北漠儿女的大胆与奔放,这大概也是一种特别的反差萌

小猫又嗷嗷嗷的叫了几声,黑皮又机械性的翻译道“它说抱歉打扰了,不过现在不是还不是交配的季节,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它们这段时间已经消化了之前那番大战的所得,学会了一套叫作三妖聚灵阵的阵法,要趁着余韵未消,抓紧时间用在你身上,帮你增进修为。”

“你需得找个灵气充裕之地静修几日,动作要快,别再想着交配的事了。”

小猫一番话说得不太清楚,听得肖柏云里雾里的,什么消化又什么阵法为什么妖兽也能用阵法了这不应该是人类的专利吗还有增进修为又是怎么回事这世上不是不存在传功一说吗

肖柏一脑子的疑问,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小猫又嗷嗷嗷的叫了几声,黑皮便跟着翻译道“它说你别挤了,那么胖,没你位置”

肖柏愣了一下,连忙抱起浑身发烫的黑皮,把她放回自己床上,又从书箱里抱出三位小伙伴,最后才看见食铁兽滚滚从里面探出脑袋,再缓缓爬了出来,最后笨拙的摔在地上,滚成一团毛球。

“这觉睡安逸咯,感觉自己这下便得黑夯实”食铁兽在地上撒欢似的跑了两圈,看着就像个黑白毛线团在滚动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身躯比之前明显又圆了一圈。

黑色书箱里不是没吃的吗怎么会变胖

肖柏想了想,又把头探进书箱里,清点了一番之前邻居们送的礼物,发现少了好几枚甜果,又多了几颗果核,还有之前小熊冒险采回来的蜂蜜,也全都没了。

难怪会胖了一圈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勒,大家都在吃”食铁兽连忙用眼神辩解道。

“罢了罢了,这都是小事。”肖柏一向大方,没和它计较这个,顺手撸了一把它软和的毛皮,问道“你在里面也是在修炼”

食铁兽点点头,用眼神答道“我现在凶得很不信你看”

说着,它便急于向肖柏展示修炼成果,只见它双足直立着站了起来,然后奋力一跃,居然原地跳了起来

虽然跳跃的高度还不足一根手指,但的的确确是跳了起来而它的身躯又那么圆那么胖,这毫无疑问是难能可贵的修行成果

可惜除了卖萌之外没啥用就是了

这时,小猫几步爬到肖柏肩膀上,在他脸上蹭了蹭,催促道“别理它啦,它笨得很,什么都学不会,我们赶快回家去吧,家里的灵气充裕,方便我们施展阵法。”

肖柏也不知道它为何如此着急,但小猫不是那种没谱的小伙伴,这样做必定有它的缘由,肖柏自然是相信它的,于是便唤来丫鬟,让她们帮忙说明情况,再顺便照顾好晕过去的黑皮,班长也被他塞进了黑皮胸口,自己则带着小伙伴,去到了那小花园,返回了门派里所居住的那间偏殿。

“你们看看,这里的灵气还行吗”肖柏问道。

小猫连连点头,这里的灵气倒是比大荒山还充裕几分。

肖柏接着又唤来剑一,说自己要紧急闭关几日,让他们看着自行处理门派事物,这才带着小伙伴们进了练功房,盘坐在云床上。

“我就像平日那样打坐练功就好了”他最后确认道。

小猫点点头,又用肢体语言补充道“记住,一定要尽可能的坚持,哪怕坚持不住了也要继续,坚持得越久,效果越好,千万别错过了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肖柏依言开始打坐,嘤嘤草则壮着胆子从衣领爬到他头顶,又瑟瑟发抖的看着小猫它们。

三位小伙伴打量了一番嘤嘤草,又交换了一番眼神,大概是觉得没问题,便没管它,而是纷纷化作原型,呈三个方向爬坐在肖柏身边,把这间原本很宽敞的练功房给挤得满满当当的。

接着,它们身上散发出一股股紫黑色的妖气,覆盖在肖柏身上,看着像是在他身上套了一层黑布麻袋。

这就是所谓的三妖聚灵阵视觉效果看着似乎挺朴素的

可就在三位小伙伴也纷纷入定之后,原本正在教小萌儿下棋的星一却猛然一下抬起头来,望向了偏殿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又掐指盘算了一番,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师父,您怎么了”坐在对面的小萌儿有些惊讶于这位新任师父的异样,小声问了一句。

说起来,她昨天的拜师意外的顺利,大概是因为白丝萝莉确实很萌,小萌儿又很懂礼貌,让星一对她的观感颇为不错,表现得像位慈祥长者一般,相处得相当融洽。

他也没急着教授具体的东西,而是先耐心的进行兴趣培养,两人看着像是在对弈,但其实看看棋盘,那上面竟是一副由棋子组成的,黑白相间的猫儿脸图案,两人竟是这样你一子我一子的玩起了画图游戏

被小萌儿提问之后,星一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是掌门在修炼奇功,我们继续。”

“嗯”小萌儿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追问道“师父,我什么时候能拜见掌门仙人呀”

“这个嘛起码得等你学有所成之后再说了,而且是学到真正的东西,可不是像这样摆个小猫出来。”星一笑着答道。

同时察觉到异样的还有道一,他施展道术,飞往了偏殿,在门口遇上了剑一。

“少主为何突然闭关了而且这修的是什么功法怎么感觉此间的灵气正在飞速汇聚”道一开口问道。

“少主带着三只妖兽一同闭关的,可能是什么同修之法吧看上去颇为玄妙,你那边没有响应记载吗”剑一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道一摇了摇头,“从未见过有如此奇功,回头可以问问驭一,但我猜这很可能是少主自创的功法吧少主果然天纵奇才,门派复兴有望”

两人都没有在意这样汲取灵气的方法是否会对秘境环境造成影响。

因为这世间从来就不缺少灵气,灵脉更是遍布,或许是天道堵死了凡人成仙的缘故吧,在这方面就显得尤为大方,修士们也因为寿命的原因,让灵气的消耗与再生随之形成了一套循环,所以不存在灵气枯竭,把灵气用完的说法。

或许要等很多人都成了那种一活几千岁的老妖怪后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吧

像秘境这种灵气尤为充裕的地方更是如此,之前也说过,因为环境的相对封闭,产生的灵气往往会淤积过多,让秘境变得不稳定,不得不开启入口,向外宣泄多余灵气,也就给了修士们进入的机会。

而云台仙境这种大型秘境,当年更是足以支撑上万人修行,才能勉强消耗掉这些多余的灵气,像肖柏这种一个人汲取灵气的情况,对秘境环境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就相当于一个人在河里喝了一大口水那样,能有什么影响

“我有种预感,少主出关之后,或许会有某种脱胎换骨的锐变吧”剑一又说道,接着补充了一句“这段时间门派事务劳烦你们暂且盯着,我在这里为少主护法。”

“有劳剑一师兄了,定要护得少主周全,他可真是咱们实现夙愿的唯一期望了。”道一答道。

就这样,肖柏进入了这段有些突然的闭关日子。

虽说他还是和以往一样在体内运转着波纹气功,但体验和感觉却有些微妙的不同,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再是一个人,或者说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反倒觉得自己变得就像气海里那尊冰山,凛然不动,默默的任由风雪飘洒在自己身上,让积雪变得更加厚实。

随着修炼的深入,他的意识也开始由清醒逐渐变得恍惚,最后定格在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奇妙状态,觉得自己好似就真的变成了一座山,不再感到疲惫,也不再有任何杂念,保持着那种不似常人的平静,默默的凝望着周围白茫茫空无一物的空间。

明明在最开始打坐的时候,他脑海里还时不时闪过许多过往的回忆,像是自己在大荒山的童年时光,肖大牛的有趣故事,雅儿昨晚的热情,妹妹烧的可口佳肴等等。

可随着修炼的逐渐深入,这些画面开始变得愈发模糊,直至最终消失不见,他脑中便只记得雅儿的异色瞳,黑皮的肌肤,小萌儿那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等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画面。

再后来,连这些画面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原本如水一般的思绪也像是被冰山冻结了一般,变成了一片纯粹的空白,甚至连时间都已经忘了。

他眼前偶尔会有一缕金光闪过,是他入目望去所能看见的唯一颜色,也就是这时不时闪过的金光,像是撒在冰山上的那抹温暖阳光一般,让他的思绪有些微的解冻迹象,不至于完全凝固。

就靠着这一点点的温暖,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整整坚持了18天

像这样的修炼,其实是非常危险的,虽然坚持得越久收益越大,但意思完全凝固的概率也就越大,稍有不慎,整个人的意识便会完全消散,变成了一尊活死人,可谓万劫不复。

小猫本应提醒他这一点的,可大概是因为太过急迫造成的疏忽让它忽略忘记了,才让他坚持了如此之久,远远超出了这套阵法设计者的预估。

按照原本的设计,哪怕是强如白瑟这样的顶级强者,最长也不过坚持10天,再长便有可能遇上危险了。

那缕金光,也就是原本气海里那股浩然正气,肖柏原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利用这股力量,却没想到还能用在这种地方。

结果最后还是三位小伙伴的妖气率先坚持不住,才结束了修炼。

盘坐在云床上的肖柏缓缓睁开双眼,虽说只有18天的修炼,可在他看来,却仿佛过了180年那么的漫长,脸上已经完全看不见之前的玩世不恭与跳脱,反而像个毫无感情的石人一般,面无表情,呆坐不动,眼中也没了丝毫神采。

“嘤嘤”嘤嘤草也醒了过来,它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就是觉得肚子好饱,然后时间太长了,有些无聊罢了。

不过它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肖柏的情况不太对劲,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只是本能的这样感觉。

它连忙从他头顶跳了下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妖风。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一开口就是最大出力的十重嘤,风力堪比五档电风扇,足以满足肖柏的期待,去吹起女孩子的裙摆了。

这股原本阴冷的妖风,此时却像是温暖的春风一般,拂过了肖柏凝固的意识,让那宛如坚冰般的思绪开始融化,重新变得活络起来。

正文卷 318.闭关的收获

又在云床上继续呆坐了一个时辰后,肖柏才用古井不波的腔调,发出了十八天以来的第一句感慨:

“唉哟~腰好酸,屁股好痛,手脚全都麻了,肚子也好饿”

这反应很正常,你坐这么多天你也这样。

接着,他噗通一下往云床上一躺,鼓足了力气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忠心耿耿的剑一咚的一下就撞了进来,还以为门派里溜进来刺客了。

片刻后

医一缓缓从肖柏身上卸下银针和火罐,语重心长的劝道:“少主,勤奋修炼固然是好,但也要注意休息,久坐伤身啊!”

“我也知道啊,只是这修炼的模式有些特别。”肖柏坐直了身体,重新活动了一番身体,感觉好多了,又继续说道:“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船新版本,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冰山?化身一尊冰山美男!”

他在练功房里坐了十八天之久,而意识处在那种冻结冰山状态下的所经历的时间可能还更长,或许有百年之久?只是那会他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根本不知道在那种状态下维持了多久。

现在重新苏醒后,再回忆这段经历,却是显得非常模糊,记不得时间和具体经历,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段体验,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道维持意识的金光了。

反倒是闭关之前的记忆依旧清晰,现在都还能回味起雅儿嘴唇的味道和小萌儿双腿的手感,仿佛根本没经过这十八天的闭关一般。

不过他的身体和潜意识,却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如今他哪怕是吃饭睡觉,体内都在不停的运转着波纹气功,这显然已经成了那种和呼吸一般的肌肉记忆。

不得不承认这三妖聚灵阵的设计者非常高明,通过这样一段体验,让肖柏在增进修为的同时,还培养出了无时无刻不在练功的本能反应,并且对他的记忆意识影响还微乎其微,甚至还能让三头妖兽在睡觉时就学会这般厉害的阵法。

简直有违常理,像是开挂了一样啊!

说起三位小伙伴,它们倒是没什么大碍,相当于在外界睡了十八天,肚子很饿,体内妖气消耗严重,很是疲惫,肖柏连忙唤来黑色书箱,喂它们吃了些里面的果子,又应它们的要求,将它们放回了书箱接着睡觉。

安顿好小伙伴之后,肖柏才在医一和剑一两人的见证下,开始检视这段闭关的收获所得。

“e,我感觉自己是变厉害了,但厉害了多少却有些说不清楚,甚至还觉得有点别扭?”肖柏在检视了一番丹田的状况后,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说法。

医一连忙替他把了把脉,金属铸成的脸庞变化了多种神态,最后定格于古怪和诧异,手指也不断用力,恨不得把肖柏手腕戳个对穿。

他以前也替肖柏把过脉,脉象看似紊乱似乎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但多摸了摸之后,却也不是毫无规律的乱跳,还是有迹可循的,他还专门记载下了这种脉象。

而如今肖柏的脉象,可以说是很安静了,就是太静了,像个死人似的,已经从原地暴毙进化成了当场死亡。

最后,医一有些奇怪的问道:“少主,你没在运转龟息术一类的法门吧?”

“你看我这样子像吗?”肖柏手里拧着只下面难民上贡的烧鸡,正美滋滋的啃着,的确不像是在憋气的样子,呼吸频率非常正常。

“少主,且容我动用神念再探查一番。”医一又拱手请示道。

肖柏点点头,示意他随意。

在经由了神念的更加细微深入的探查后,医一才惊讶的发现肖柏的心跳是真的又平又缓,远远低于正常人类,并不是什么法门,或者他摸错了脉。

带动他体内血液流动循环的,居然是经脉中一种从未见过的液体?有点像是内息,不过却是液态的,这液体从丹田处出发,带动血液流经全身,竟是起到了心脏原本的功能,难怪他能以如此缓慢的心跳正常行动了。

而他此时的丹田之内,没有了之前的冰山,取而代之的是一汪大湖,就是由那液体汇聚而成的,这湖泊在神念的感知下显得极为宽广,宛如一片内海,湖面上还泛出缕缕波纹状的金光,看着就像是阳光洒在了湖水上一般。

众所周知,正常的内息都是气态的,以气流的形状流淌在经脉里,又被人叫做内气,流动过程中还会溢散出体外,形成所谓的气势。

下至刚入门的学徒,上至断尘境的散仙,都是这种状况,至于真仙是不是,那就没人知道了。

而肖柏的内息一向异于常人,之前是固态的冰山,如今变成了液态的大湖,恐怕已经不能用内息来称呼这液体了,需得改个称呼,真气?或者说只存在于茶楼故事里的真元?

也正是因为有了着液态的真元,才让他的身体会变成如今这种状态,气态的内息无法带动血液流淌,但液态的真元却是可以。

“如今少主这状况,乃是前所未见之症状,我也说不出是好是坏,已经很难用医学理论来解释了,或许是利大于弊吧?”医一最后勉强总结道。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心脏的跳动很慢,但他体内的血液循环和内息运转却没被干扰,可以说是大大降低了心脏的损耗,意味着他的寿命将得到极大的延长。

这世上很多寿终正寝的修士,往往都是死于心脏衰竭,他们的其他五脏六腑反而没什么问题,还能支撑很久,就是心脏不行了。

这本就是个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的器官,偏偏修士们在修炼和作战的过程中还会对它进一步压榨,动不动就要热血上涌心跳加速,时不时还要发狠喷口心头精血来退敌,这损耗自然比其他器官严重,让他的寿命能远远超出正常人的上限。

像市面上炒成天价的寿元丹,其机理也很简单,最大效果就是强心,修复心脏损耗,以此来延年益寿。

所以如今肖柏这状态,应该算是好事吧?

可代价却是,这真元并不是自然流动的,是因为肖柏正在不停的运功,它才能取代心脏的作用,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无时无刻的运功,保证体内血液的正常流动,这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缓慢跳动的心脏能不能及时调整回正常的频率可就没人知道了。

而且随时都有可能遇上需要心脏加速跳动,加大供血的状况,比如遇上强大的敌人时,可功法的运转的频率却是固定的,无法加快,那时又怎么办?心脏的跳动频率能及时恢复吗?

甚至还有可能遇见一些尴尬的情况,比如肖柏准备和雅儿亲热时,“等一下,我先运个功!”

或者正在亲热时,突然运功至关键时刻,获得了突破,然后提起裤腰带大喊一声:“我好了!我突破了!”

这场面想想就觉得尴尬无比

为了确认肖柏如今的身体状况能应付这类突发局面,医一不得不进行了一个试验。

他维持着神念的敏锐感知,时刻注意着肖柏的心跳,脸上却换上一副淫邪的笑容,双手伸向肖柏裤腰带,嘴上说道:“少主,让我康康!”

“???!!!”肖柏被他吓了一跳,心脏猛然一下提速,恢复了正常人水平。

这下才让医一松了口气,看来他的心脏并未因此而消极怠工,还是能正常反应过来的,这样就无需担心了,至少不会出现危险。

至于这时刻运功是否会引发先前描述的那种尴尬场景,医一就管不着了,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他。

稍微解释了一番用意之后,被吓了一跳的肖柏倒也表示了理解,只是看向医一的目光中就难免多了几分古怪

“那我现在的实力呢?是个什么说法?”肖柏又接着问道。

“这个嘛也是很难判断的,若是只看这内息哦不,应该说真元的总量,大概相当于中三境的第二境,宁心境,可这内息和真元的属性是否相同却是无法判断的,能否像内息一样使用也不清楚,少主不妨试试?”医一说着,又对着剑一使了个眼神。

剑一连忙上前一步,说道:“我这里有一门名为手刀斩的掌法,乃是效仿刀气的原理,化掌为刀,劈出一道宛如刀气的锐利掌风,比正常的掌风更加迅捷、潇洒。”

简单的介绍一番后,剑一传授了肖柏运气法门,又手把手的带着他试了试,竟是真的从掌中劈出了一道犀利掌风,在旁边的石墙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剑一连忙跑过去,查看了一番这掌风的威力,脸上随之露出一番又惊又喜的表情。

肖柏能在短时间学会这招手刀斩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这本就是一门相对粗浅的掌法,很好上手,以肖柏的天赋和修为,本就应该学得这么快。

让他惊讶的是这掌风的威力,若是换做一位正常画风的武学天才,掌握的速度不会比肖柏慢,可施展出来的威力却不可能像这般明显,能斩断一戳头发便是不错了,妄论在坚硬的石墙上留下痕迹?还是这么深刻的痕迹。

要知道这里可是专门为掌门准备的练功房,石墙所用的材质本就比普通石墙更加坚硬,想在上面留下痕迹绝非易事。

而这手刀斩算是那种易于上手,难于精通的类型,想要真正发挥出刀气一般的威力,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和积累的,像肖柏这种第一次尝试就能有这般威力的,可以说是有违常理了。

肖柏当然不可能那么熟练,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力,自然是因为真元本身的强大,可以说是更高层次的力量了。

仔细检查了一番那道痕迹后,剑一才面露喜色的说道:“少主,你如今所使用的这种真元,比起修士们的罡气,更加雄浑而凝实,当真是锐利如刀!”

“我倒是觉得蛮好玩的。”肖柏虚握了几下手掌,这还是他第一次试着凭自身的力量发出掌风,也是第一次学会武技,感觉还挺开心的。

他并不介意自己能多些手段傍身,甚至希望越多越好,更不会脑抽到一辈子只用符来战斗,显然不会拒绝源于武学的战力。

看看故事里那些仙人,谁不是剑法道法符法阵法样样精通的全才?肖柏相当仙人,还得继续努力呢。

剑一更是兴致勃勃的说道:“以少主这身真元的威力,像手刀斩这种粗浅的武学是无法完全发挥的,我这里还有几门精妙的绝世武学,这便一一传于少主。”

他虽然足够热情,可肖柏却是连连摆手,不是没兴趣,而是现在还不是学习时候,这种高端武学,岂是三两下能学会的?哪个不是要学上一年半载的?而他眼下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

他这便离开了练功房,借助阵眼找到了小萌儿的位置,飞快的朝那边赶去。

倒不是因为他闭关十八天给憋坏了,一出关就要心急火燎的玩小萌儿,其实他自己也觉得纳闷,脑子里的记忆明明是昨天才和小萌儿分别的样子,可心底和身体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就像是阔别了很多很多年那般。

这种思维和身体本能的轻微割裂感,算是那三妖聚灵阵的后遗症吧。

当然,除了小萌儿之外,他的身体也很想念黑皮和大小姐,小姨和小苒啥的,当然最想的肯定是雅儿,只是小萌儿目前离他最近,就先去找她好了。

此时的小萌儿正呆在自己的住处小屋里,俯趴在小床上,面前摆着一本星一给的初学者入门棋谱,正在努力的啃书。

可她的心绪却不适合钻研棋谱,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高高翘着,频繁的晃悠着,看着像是在吸引别人前去把玩,实际上却是暴露出内心的担忧和不安。

自己已经十几天没见着柏哥哥了,明明之前还以为进入忘仙门后便能天天见面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正文卷 319.状态极佳

就在小萌儿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棋谱时,突然感觉到一双大手把自己抱了起来,紧紧涌入怀中。

“咦?柏哥哥?”她很是惊喜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肖柏,开心的说道“你终于来看萌儿啦!”

“嗯嗯!”肖柏抱着小萌儿,狠狠的吸了几口,感觉到体内那种诡异的空虚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两人亲昵了一阵,他便吩咐小萌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并承诺会经常来看她。

“柏哥哥记得要经常来看萌儿呀!”小萌儿说着,在他脸上香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小手。

接着,肖柏又去见了大小姐,又离开门派,找到了雅儿。

雅儿一见他,便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肖柏同学我错了,都怪我不好,不要再突然闭关了好不好?”女孩抽泣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肖柏则听得有些懵逼,不知道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还莫名其妙的道歉?

原来在他离开的这十多天里,雅儿的心态发生过数次变化,经历了一番忐忑的心里路程。

那晚过会,疲惫不堪的雅儿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结果一睁眼,发现肖柏整个人都不见了,居然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床上。

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各种寂寞空虚冷,很是生肖柏的气,并决定一段时间不理肖柏了,不管他怎么哄都没用!

除非,他能买来一大堆好吃的零嘴,送上几个可爱的小玩具,再温言细语的道歉,并且每天晚上都主动来陪自己,这样倒不是不能考虑原谅他一下。

结果肖柏直接以闭关为借口,消失不见了。

三天过后,雅儿有些心软了,觉得零嘴和玩具不要也可以,只要他好好道歉,再每晚来陪自己,就原谅他。

于是又三天过后,肖柏还是没有出现,雅儿就有些心慌了,觉得道歉也不需要了,也不用每晚来陪自己了,只要他赶快回来就好。

再是三天过后,雅儿急得偷偷哭了好几次,打算等他回来自己就去主动道歉,每晚再去主动陪他,只要他别不要自己就好。

后面甚至已经决定每晚拉上阿兰一起去陪他了,然而肖柏还是没有出现。

到最后,她已经开始担心肖柏的安危了,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是不是被敌人偷袭了?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和胡思乱想中渡过,经受了一番很痛苦的煎熬。

肖柏默默的听完了她的讲述,心疼极了,紧紧拥住自己的娇妻,却笨拙得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越抱越用力,最后逼得雅儿‘唉哟唉哟’的娇叫了起来。

“放心吧,以后应该不会再闭关那么久了,这次也是遇上了一些特殊情况,保证以后不会了!”肖柏信誓旦旦的说道,又接着提议道“等我稍微再巩固一下状态,咱们就一起出去玩玩吧?年前泉城那边有场奇珍宴,听大小姐说很好玩很热闹的样子。”

“嗯嗯”雅儿温柔的点了点头,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肖柏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道“诶?!黑皮也一起吗?那不是三个人了吗?这想想都觉得刺激”

吸完了雅儿,他又去戳了戳黑皮,笨拙了哄了一阵,这才算是勉强给了两位娇妻一番不太合格的交待,之后,他本打算再去看看小美公,看看她的喉顶樱枪和胸口碎大石练得如何了,结果白苒却突然冒了出来,把他揪到了白瑟面前。

白瑟原本是想狠狠教训他一顿的,刚和女孩子过了一夜,第二天就跑去闭关,消失了整整半个多月,这做派简直与渣男无异了,还是又直又渣的那种!

可是在散出神念,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后,却是露出了一脸的疑惑,低声嘟囔道“这就是所谓的仙人之躯?”

于是原本训斥的话也被暂时收下,转而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吩咐道“穿上你妹妹。”

肖柏都来不及抗议,就感觉到硬邦邦的妹妹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接着便是一阵细碎的金属摩擦声,数不清的不规则圆形鳞片开始从他后腰处蔓延开来,覆盖了他全身,最后再稳固定型,变成了一身连头部都覆盖住的鱼鳞甲。

肖柏走到镜子前,揽镜自照,发现自己被包裹成了铁皮罐头,周身泛出健康的绿色,整个脑袋都被个绿油油的扁圆形头盔包裹住,眼睛位置有个硕大的红点,自己就是透过这个红点获取外部视觉的,嘴部位置还一左一右插着两根金属管,应该就是用这个来呼吸的吧?

我的妹妹变成盔甲了,该怎么应对?急!在线等。

接着,他又听见耳边传来白苒那温婉的声音“哥哥,我还可以变化好几种款式的,只不过都是妈妈设计出来自己穿的样式,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

肖柏连连摇头,自己可不想变身女装大佬。

“哦!对了,还有一个妈妈从未用过的款式,或许比较适合哥哥呢?”白苒说着,开始控制身体开始了变化。

只见那些原本坚固的甲片开始软化变形,有些部分甚至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定格成一款一言难尽的样式——全身上下只有胸口和腰间有寥寥几块鳞片遮挡住关键部位,其他区域全部透明化,看着就像是身上只有这几片铁似的,也得亏肖柏身上还穿着衣服,不然就走光了!

这款式确实有点太过分了,不知道是怎么设计出来的,看着像是没穿似的,或许就是故意给别人造成一种防御很薄弱,浑身都是破绽的错觉?

白瑟看着这虽然是自己设计出来的,但根本不敢尝试的款式,脸不禁一红,呵斥道“不是说了不准变成这样吗?!”

“呜”白苒委屈的哼哼着,最后只能变回了默认的铁皮罐头样式。

“好了别闹了,好好站着别动。”白瑟命令道,又绕到肖柏身后,在他脊柱位置捣腾了几下,接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有点痒?”肖柏答道。

“没问你,问的是你妹妹。”白瑟没好气的说道。

白苒半天没搭话,过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的嘤咛,似乎非常舒爽的样子,听着像是被肖柏做了点什么似的。

“好舒服,感觉与哥哥合二为一后,我才是真正而完整的我。”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说法啊!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啊!

“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了。”白瑟说着,就这么撇下肖柏,自己跑进了书房里,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来一本笔记,仔细核查了一番上面的内容后,才重新回到肖柏身边,把笔记递给了他。

肖柏翻开一看,这居然又是一本肖大牛的手记?但不知为何在白瑟手中,没有传给肖柏。

而这手记的标题也极具肖大牛的个人风格

《关于女儿的设计方案、使用指南,及后继更新优化思路》

听着就像是白苒使用手册一般。

肖柏随意翻看了一番里面的内容,都是一些与符道无关的东西,还配着很多图片,有些是各种昆虫模样的皮衣,有些是头顶v字标记的甲人造型,以及自己身上这个绿色铁皮罐头。

不过最多的图案,还是各色模样各具萌点的小萝莉,上面还详细标注了发色瞳色以及袜子的颜色,显得非常认真,似乎这才是设计的重点?

“这东西你回头可以自行研究,怎么用你妹妹都写在这上面了。”白瑟说着,又简单的解释了一番目前的情况“我已经按照你爹的思路,将之前你带回来的甲刺塞进了你妹妹体内,那是来自天道守护者的遗蜕,能与仙家真元产生共鸣,让你妹妹的性能变得更强更好用。”

“如今只有你来穿你妹妹,才能发挥出她的真正性能,哪怕是我来都没那么好用了而你妹妹并不是什么死物,还需要多多磨合,尽可能的多穿吧!你要知道她的深浅,她也得明白你的长短。”

肖柏默默的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明明是严肃认真的学术探讨,可白瑟这用词却是有些微妙,听起来怪怪的?

白瑟则继续说道“你如今已经修成了仙家真元,应该可以自由调动内息了吧?那便从明日起,开始修炼我们白氏的崩云劲吧,以你的基础和资质,三年左右应该就能入门了。”

三年,还只是入门后面怕是不知道还有几个三年,我真有那么多时间吗?肖柏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时,变成了绿皮盔甲的白苒却主动开口说道“妈妈,应该不用那么久,只要让我和哥哥多多合体多多磨合,我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借用他的力量,这样就不需要他亲自修炼了。”

白瑟仔细一琢磨,倒也是点了点头,她当初与白苒也经历过很长的磨合期,自己也经常穿着她练功或是与人交手,而在肖柏还没回家那段时间里,为了不让绝学失传,白苒也早就背熟了崩云劲的运气口诀,可以说无论是理论层面还是实践使用,她都掌握了崩云劲,甚至比其他的白氏子弟更加熟练,应该是仅次于白瑟的。

只是以前盔甲本身没有内息,她学会了也没用,施展不出来,但等到她可以借用肖柏的仙家真元后,这个问题倒也迎刃而解。

都不用我出手,我的盔甲就能一拳打死你!

想想倒也是挺带感的?

“这样倒也不错,能够更快的形成战力,以防不测只是怎么说也是家传绝学,你以后若是有空,还是自己练一练为好。”白瑟最后又提醒了一句。

肖柏点了点头,这才找到了机会,说起了泉城奇珍宴的事。

白瑟听罢,竟是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赞叹道“你总算变得像个正牌的大少爷了!这是好事,雅儿也是功不可没啊!不过记得出去的时候要穿着你妹妹,你俩现在最好就不要分开了,哦不对,晚上还是要分开一下的。”

刚一说完,白苒就很是不满的嘟囔道“诶?可是在哥哥身上好舒服的,我一刻都不想分开!不就是要和女孩子一起睡嘛,我也是女孩子呀,和我就不行吗?”

抱歉,好像是真的不行,无论是伦理层面还是性能层面。

就这样,肖柏处理好一番闭关后的收尾工作后,之前心底那股空虚感已经完全消失,感觉到自身的状态无与伦比的好,内息充盈,精神饱满,力量充足,要上天了都。

等到了晚上,找个借口脱掉了妹妹之后,他还回了趟门派,查看了一番那些试炼者的情况。

又经过了十八天之后,试炼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如今仅剩下16位试炼者了,除了被剑一特别关注,具有天生战狂血脉的阿飞继续与大白鹅斗智斗勇外,剩下的15人已经在各种说辞借口的哄骗下,投入到了门派的修葺工作中,干着些砸石头伐木烧火煮饭一类的杂活。

说起这15人的来历和成分,倒是挺有趣的,其中仅有两名散修和三名小门派弟子算得上是修士,剩下的10人竟然都是求仙的普通人?其中有民夫农夫挑夫纤夫,以及木匠石匠厨子墩子这些手艺人。

那厨子和墩子也是有趣,两人是兄弟,原本在酒楼里做工,结果被掌柜各种欺压,一怒之下不爽辞了,正巧遇上忘仙门招徒,两人便合计着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去仙人的门派里当个厨子。

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想过修仙啥的,纯粹就是过来谋个差事的,可惜整个过程中都没有说明来意的机会,被强行当成了试炼者,白白吃了一个月的苦头。

直到奇一过来安排后继的时候,两人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上仙,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们招不招厨子的啊!”

而那木匠和石匠也是这种情况,想着过来谋个差事,结果被强行试炼了一波,也得亏都是些吃苦耐劳的人,才熬得过试炼,说清了真相。



正文卷 几句题外话

今天被逼着干了件不地道的事,搞得我心里难受又内疚,被这个审查违禁搞得心态都快崩了,很多东西想写又不敢写,根本不知道会不会犯禁,没有标准,什么都是自由心证,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

这书也该进入收尾阶段了。

我自己原本是没打算这么急的,这书在开篇时原本设计了200来万字的大纲,雄心勃勃的,还想要寻求突破。

所以一直维持着还算稳定的更新。

然而这书就像是与我八字不合一般,开书以来各种不顺,成绩惨淡,评价不高,还被各种俗事反复折腾

我是真的写的很累了,难以为继,只能尽快收尾完本了。

非常抱歉,是我没写好,对不住大家。

正文卷 320.攻略进展

大致安排了一番其他试炼者的后继,肖柏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阿飞这位稀有血脉的拥有者上,他可以说是这批试炼者里唯一值得期待的一人了。

监控画面中,阿飞正缩在一堆低矮的灌木丛里,凭借其畸形身躯带来的优势,可以比普通人更好的隐藏住身形,如果没有阵眼的监控,怕是很难找到吧?

“倒是挺适合做个刺客的?”肖柏评价道,他当年在大荒山和小猫它们捉迷藏的时候,也磨砺出了一身的潜行隐遁本事,如今再看看阿飞,认为在潜行方面两人算是旗鼓相当的水准。

躲在灌木丛中的阿飞正在小心翼翼的休憩,还时不时往嘴里塞把青草充饥,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每天都在被那大白鹅一样的怪物追杀,最开始是一头,后面就逐步增加,如今已经有五头白鹅怪在追杀他,几乎时刻都处在命悬一线的绝境中,已经不知道被啄晕多少次了,像这样的安稳休息时间,无疑是宝贵的。

“这小子还不错,是有大决心大毅力之辈。”驭一对此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在他的配合下,几只大白鹅都被训练得强壮有力,足以用来看门示警了,待我再训练一番,亦能迎客。”

用鹅来看门倒是没啥,肖柏当初在李家沟看见不少农家都用鹅来守门,据说比狗还好用;但迎客这事听起来就不太好,有些怪怪的。

故事里的修仙门派,迎客都是用的大白鹤,自家用的却是大白鹅?卜合适吧?

驭一察言观色,敏锐的洞悉了肖柏的想法,连忙解释道:“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市场上又没有白鹤售卖,只能先凑合一下了不过少主你放心!有我和道一、奇一两位师兄的包装,定然不会落了门派的脸面!”

“既然你如此自信的话”肖柏点了点头,没过多深究这个问题,又指着监控画面中已经被大白鹅发现,又开始抱头鼠窜的阿飞,问道:“他这样还要持续多久?”

“这个说起来还有点麻烦。”剑一上去一步,解释道,“想要让天生战狂血脉彻底爆发,需要于绝境中舍生忘死,奋起反抗,这才能觉醒血脉中真正强大的力量,可这人大概是日子过得太苦,已经完全没了反抗的心思,每天只知道这样东躲西藏,这样下去是很难觉醒血脉的。”

“大概是不敢吧?这大白鹅看着好凶,我觉得连我都打不过它。”肖柏看着画面上那凶神恶煞的大白鹅,心头都有些虚,又转口问道:“你们有没有教他点粗浅功法啥的?让他多少有些反抗的力量?”

“我之前去过一次,偷偷留下了一本入门拳谱,结果这家伙不识字。”剑一有些尴尬的说道,“而我又不想破坏这种试炼的氛围,不太好亲自露面。”

“姑且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我相信人类是有极限的,这家伙也终有爆发的一天。”剑一最后说道。

“祝他好运吧!”肖柏心头默默给阿飞点了根蜡,又转口说起了另一件事:“月底我打算去泉城那边参加一场奇珍宴,就是传说中的拍卖会情节,你们商量下要不要一起去?另外咱们最好也准备些东西,拿上面去卖钱,换些资金回来。”

“这事好办,奇一最近正好在清理废品仓库,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有那两个夷人俘虏在帮他,应该不会错过。”驭一开口说道,“而我前些天又去外面掏了副鸟窝,这段日子正在驯养,这些小玩意往往能卖出不菲的价钱。”

说着,只见他伸手刨开胸腹,从里面探出三只圆滚滚的小脑袋,居然是三只圆头圆脑圆眼睛的小猫头鹰?看上去可萌了。

正所谓斗狗熬鹰训马,最来钱的肯定是马,一匹名马价值连城,像豪车一般是身份的象征,能引得富豪争相哄抢,卖出上千片金叶子的天价也不奇怪。

可惜目前门派没条件,也找不到名贵的小马驹,只能退而求其次养猛禽了,或许肖柏以后可以和他岳父商量商量马匹的事。

暂时安排好了门派里的事物,也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候,肖柏这便离开门派,走向自己的小院,里面正埋伏着蠢蠢欲动的雅儿和黑皮。

就这样,肖柏又过了几天安稳和性福的日子,因为不用再花费时间打坐练功,让他有了更多闲暇,可以进一步钻研符道。

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在优化可控魔眼出力的设计案,或许是因为之前那番闭关的缘故,着手处理时让他得到了灵感,进而设计出一套环装的符纹结构,有点类似于将平面的符纹拉成立体结构,可以讲符纹刻在玉镯这类物件上。

不得不说这是肖大牛当年都没能触及的领域,意味着肖柏继封印玉佩和出力控制符阵后,又一次在符道上取得了自己的突破。

于是原本的三张符被优化成了两副手镯和一块玉佩,雅儿带上之后,总算是实现了之前探秘会和松涛院都未能达成的课题,可以自由控制双眼的力量了。

不过她没有再用在肖柏身上,食髓知味的他表现得比以前主动多了,三人的夫妻生活过得相当美满。

获得了这项进展后,肖柏久违的翻开了那本《养成攻略》,开始核对自己的完成度,他之前已经进行到了第三页,而第三页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这个姑且可以打上勾吧?虽然两位娇妻都还没有小宝宝,但在自己的努力耕耘之下,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二个目标是‘增强修为,达到中三境水准战力’,这个不用多说,自然可以打上勾了,他可是连大海胆这种天道守护者都怼过了。

第三个目标是‘研读《符道真解·下》’下面还有一系列子目标,其中‘制成幻符·震’和‘制成幻符·凝’这两个小目标应该不难,加以时日就能完成。

而‘收集材料,将幻符阵·叹息之壁扩充到三组九符’这一项,他已经完成了。

后面的‘将气海雪山修炼成山脉’以及‘于云州驭兽泽处,习得驭兽通灵术·神魂合一’这两项也没问题。

就是前两天,驭兽泽那边送来了与白瑟交涉后承下的酬劳,除了些黄白俗物,丹药材料之外,还有一整套驭兽通灵术的法诀,以及三只妖兽的幼崽,分别是一只小雕,一头小狼崽和一匹小马驹。

看起来还算丰厚,可白瑟对此却还是颇有微词,就这点东西,想去江湖上雇佣一票能对付大海胆的力量,肯定远远不够的,她之前也是看在驭兽泽和玄清道多少能给家族提供点‘势’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但如今形势又不同了,肖柏已经拥有了仙人之躯,对家族的倚靠大大降低,驭兽泽和玄清道的牌子也就显得不那么值钱了。

不过肖柏倒是觉得还行,这波不亏,钱财和丹药自己存下,以备后用,法诀都丢给驭一参考,看看能不能悟出些什么来,等自己有空再试试修炼神魂合一。

三头幼崽也一同送回了门派,交由驭一驯养,怎么说也是修仙门派,里面没点灵兽怎么行?总不能全靠大白鹅撑场面吧?

说回攻略,前面几个目标倒是还好,可唯独‘不要和自称云仙门的人扯上任何关系’这一点是没办法了,木已成舟,肖柏只能把这一项给直接划掉了。

再往后看:

‘找到你妹妹,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回你姥姥家。’

‘不要和你姥姥家的人同流合污’

‘习得武技:崩云劲’

应该都能算是完成了吧?

这一页就还剩下最后四个目标:

‘找到江湖人称‘老骗子’的道士,习得道门神念体系:神古土’

‘积累沉淀,开创自己的符道。’

‘设计并制作三张属于自己的普通符,0/3’

‘设计并制作三张属于自己的幻符,0/3’

找人这事急不来,得看缘分,或许可以请小美公的父亲帮忙打听一下;而开创符道的事,已经在做了!

之前的封印玉佩和出力控制符阵,从难度和思路上来看,算是幻符也不为过,但毕竟不是给肖柏用的,他想了想,还是讲其统归为一张普通符。

本来应该由他给这套符取个霸气又中二的名字的,可雅儿不依,觉得羞耻,于是至今都没能有个像样的名讳。

“不知不觉,这攻略目标也被完成大半了啊。”肖柏嘟囔着,又翻到了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最终目标:

“走你想走的路,过你想要的生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做你自己的主角,书写你自己的故事。”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难点所在吧?他在心头默默叹道,又合上了攻略,继续琢磨起肖大牛最后的两张幻符。

就这样,时间逐渐临近年末,差不多该启程出发了,而就在准备动身的前一天,肖柏又迎接了一个好消息,三位小伙伴又醒了。

这一次,它们倒是没有在领悟什么奇怪的法阵,而且状态看上去还不太好,远不像之前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很是萎靡不振,身上那股雄浑有力的妖气也不见了。

肖柏一时间很是担心,可小猫却蹭了蹭他的脸,借助黑皮解释道:“我们没事,只是层次得到了升华。”

说着,它张嘴吐出了一股淡薄的白色雾气。

“我们的妖气都变成这样了!”小鸽子也是嘴里冒烟的说道。

“但似乎更厉害了,如果全身都是这样的力量,我觉得我再也不怕那些野蜂子了。”小熊也跟着说道。

为了防止意外,肖柏还是回了门派,请医一查看。

“我不是兽医啊!”医一有些委屈的说着,又找来了驭一和星一,一同围观三位小伙伴,最后得出了一番大致的推断:

“有些像是少主你体内的仙家真元,但是很淡,不过终究是要比妖气厉害的,如今已经不能说它们是妖兽了,倒是更像传说中的仙兽!”

“当初围攻门派的天道守护者当中,有人形的仅有三位,其他都是兽型,这番变化,或许意味着它们也有争夺真仙席位的资格了!”

“不过差距稍微有些大”

“想想还真是让人嫉妒啊!我们研究了上百年的升仙之路,少主只用了十八天便找到了,纵使少主天纵奇才,让我等自愧不如,可我们竟然还不如一猫一熊一鸟?”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阵法,不仅事关升仙,还是妖兽结阵,可谓空前绝后,这般重要的事,你们怎么就忘记了?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三位小伙伴对于上述说辞不予置评,它们不太喜欢这几个奇怪的铁人,觉得他们很是聒噪,几乎没有交流互动,还一个劲的催促肖柏带自己离开。

它们如今已经不想住在书箱里了,而是想早些回到大荒山,借助那里的环境和各种野味,快速恢复实力。

虽说云台仙境同样灵气充裕,可终究还是不如家里呆着安稳。

肖柏没办法,只好先回一趟大荒山。

这一趟,除了三位小伙伴和几名女同学,以及穿在身上的妹妹之外,身边还多了大小姐和小萌儿,也差不多是时候放她们回家过年了。

又一次回到大荒山的茅屋,察觉到动静的猫妈妈迎了过来,看见肖柏身边比上次又多了两头雌性,开口说道:“身边的人又多了,可怎么还是没有小崽子?”

接着,又跑到黑皮身边,仔细嗅了嗅,不满的嘟囔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黑皮委屈极了,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这种事又不是只靠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最后,猫妈妈才叼起了依旧维持着奶猫大小的自家儿子,先是仔细查看了一番,用力舔了几下,又发出了一句奇怪的感慨:“肖先生,想不到你真的兑现了当年的承诺?”

正文卷 321.老司机的尴尬

“肖先生,想不到你真的兑现了当年的承诺?”

猫妈妈的一番话,包含了相当的信息量,被黑皮如实翻译出来后,立即引来了肖柏的追问。

猫妈妈这便一边舔着小猫,一边说起了这里面的事。

肖柏的父母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并不受欢迎,左邻右舍都很不喜欢他们一家,也就是看在肖柏的面子上,才没有展开攻击。

这事听起来有些玄乎,那时的肖柏,才刚刚从黑色书箱里出来,可以说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但却深得黑色书箱的宠爱,在这大荒山里,宛然一副太子爷的存在,倒是肖大牛夫妇完全靠蹭着儿子面子,才能定居下来。

不过肖氏夫妇还是很努力的与邻居们好好相处,逐渐改善邻里关系,其中白锦起到了很大作用,端庄貌美,又自带强力亲和气场的她连妖兽都不忍拒绝。

凭借儿子的面子和妻子的努力,肖大牛倒也逐渐被邻居们接受,但真正让他得到认可的,却是那番听起来像是吹牛皮的大话:

“人类是有极限的,妖物也是一样,而我,则可以帮你们超越这个极限!”

“我已经在磨难中窥见了这番契机,然而你我如今的状况,已然是没有超脱的可能了,不妨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实话!届是发自真心!这次的事,也是为了帮你们族群一把,绝对不是想偷你家儿子,唉哟唉哟,别咬啦!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其实这所谓的承诺,是他当年教唆肖柏偷走小奶猫,又被猫妈妈杀上门来之后,被逼无奈之下说出来的,当时暂时是唬住了猫妈妈,信了他的鬼话,只是叼走了小奶猫,没再追究此事。

可后来猫妈妈才逐渐醒悟过来,自己是被骗了,这爷俩是真的想偷自己儿子!那番话无非是脱身的借口!

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两个小崽子的关系又一直很要好,它便没打算追究这事了,却是没想到会有今天的状况。

“照这么说的话,小猫它们是真的变厉害了?”肖柏听完了猫妈妈的讲述,又问了一句。

“妖物也是有极限的,已经立于顶点的我们,仰望过更高存在的大妖,却永远无法触及,这内里的不甘,你应该能理解吧?”猫妈妈反问了一句,“所以才会出现像那黑白熊一样,转修妖仙之道,但那终究只算是邪道。”

“无论是学人类的妖仙,还是修自身的天妖,只靠自己已经无法获得超脱了,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你爹此番履行的他的承诺,才算是真正创造出了契机可眼下也只是契机而已,能否把握住,还得看它自己的造化了。”猫妈妈最后总结道,又低头温柔的舔了舔小猫。

这番话倒也让肖柏很是感慨,连妖都如此努力上进,自诩万物之灵的人类,更没理由当咸鱼了吧?

不过,之前那三妖聚灵阵,还真是老爹的手笔?他已经厉害到这样的程度了?等等!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猫妈妈注意到了肖柏脸上的诧异表情,开口说道:“你对你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这人本事不大,最擅长的却是装死,装起来就和真的一样,他能够逃到这里住下,全靠的这本事。”

末了,它还放了发地图炮:“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反倒是你这个作儿子的不知道?不过也罢,你们人类一向都是如此,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了解。”

在场的一众人形生物竟是有口难辩?

肖柏更是惭愧,父子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他印象里的肖大牛一直是那个喜欢喝酒,喜欢讲故事,喜欢吹牛皮的不靠谱老爹,到今天才知道他原来还喜欢装死

至于妈妈白锦,如果不是遇上小姨,他怕是连她的容颜都记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心有所感,连忙站起身来,想去母亲坟前祭拜。

妈妈的墓就在小茅屋的后面,旁边还立着个肖大牛的衣冠冢,如今看着颇为讽刺,而这里也因为太长时间无人打理,四周杂草丛生,显得颇为破败。

肖柏连忙跪在地上,用手清理着坟前杂草,跟在后面的大小姐心念一动,连忙凑过去想要帮忙,颇有点欺负黑皮和雅儿不懂华国礼数的调调。

然而这两人乃是松涛院的学生,平日里学得最多的便是这类繁文缛节,一眼就看穿了大小姐的歪心思,当即就一左一右的把她挤到了一旁,嘴上还客气的说道:“家务事,不敢劳烦客人。”

“呜呜我只不过是”大小姐只能发出败犬般的悲鸣,心头也不禁有些担忧,这两个女人,也不知道谁是大妇,但都很不好对付的样子,还颇有狼狈为奸的趋势,日后小萌儿少不得被她俩欺负,果然自己还是不能丢下她,以后也得一直照顾她才行。

只能便宜那个笨蛋啦!毕竟姐妹情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肖柏倒是没注意到后宫间的勾心斗角,诚心诚意的祭拜了母亲后,便准备离开了,他此行的时间稍显紧张,没法在茅屋过夜了。

主要这里屋小床窄,隔音效果也差,各种不便。

留下三位小伙伴,他这便坐着云飞帖去往了泉城,却没有直接造访林氏,虽说他也很想去探望林大叔和王伯他们,可毕竟有着之前的退婚,社会舆论不允许,只能在城外便与林氏姐妹分别,暂时分道扬镳,等到了奇珍宴那天再聚首。

纵使林氏姐妹心头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屈服于人言,依依不舍的和肖柏分开;而肖柏为了避嫌,也没有带着同学们入住他那小院,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下。

不止是住,后面的奇珍宴都不方便用肖柏的身份去参加,林氏毕竟也是主办方嘛,就连请柬都是大小姐私下里写给他的,甚至到时候还得麻烦小美公出手,再度变身肖贲旦。

当然,这样的做法倒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照顾林氏颜面以及小萌儿的风评,虽说她的风评还在持续被害,但最好还是不要添油加醋了。

把同学们都安顿下之后,肖柏又独自一人去了趟泉城的玄正观,想要找正心老司机询问一下那个诨号‘老骗子’的道人。

多少也算个熟人,守门的道童还记得他,这便领了他进去,算起来,肖柏之前也算是承了正心老道的情,再度见面后自然是表现得彬彬有礼,未有丝毫逾越,反倒是老司机的神情有些复杂和局促,不复之前那仙风道骨的洒脱。

哪怕肖柏再怎么不通事故,也多少看出来了点端倪,开口问道:“道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

“不敢不敢。”老道连连摆摆手,又面露尴尬的解释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再度与小友相见,心头颇为感慨罢了。”

他与肖柏的接触不算多,最开始还是那场关于灵果来源的交易,后来还有一次聚神阵,以及帮忙解决林氏的危局,再后面才是发现他身上妖气冲天,怀疑他身上带着储物袋这类空间装备,为此还专门写信回山门询问此事。

那时他还认为肖柏是个运气不错,天赋更好的少年,有点扎眼,但和众多的少年英才比起来,除了来历神秘之外,也不过平平无奇,可谁知道,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白氏大少、忘仙门行走、拯救了云州的少年英雄?

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哪怕他是老司机也跟不上了。

而今天再看,他身上非但没了半分妖气,反而隐隐身怀副宏大磅礴的气象,让自己不禁自惭形秽,暗叹这才是仙家弟子应有的风采,不禁让人折服。

至于那空间装备的事,也已经不用在意了,如今那忘仙门被江湖中人吹捧得神乎其神,逼格高得望不着了,完全凌驾于其他六派之上,这少年作为旗下入世行走,有那么一两件法宝神器也不是啥难以想象的事。

总的来说,正心老道此时面对这位太过耀眼的年轻人,颇有那种自惭形秽的尴尬,觉得自己这把岁数真是白活了,所以这天才聊得很是难受。

可惜肖柏却是体会不了他的想法,一番寒暄过会,便开口打听那老骗子的事。

“人称老骗子的道人?”老司机皱了下眉头,思索了一番,反问道:“这样的人有很多,有没有更多细节?”

说罢,他还特意解释了一句:“不是说我们道门盛产骗子,虽说也的确出过几个败类,但大多是些江湖骗子打着我们的旗号招摇撞骗。”

“据说他身上有一套你们道门的神念修行法门,唤作神古土。”肖柏连忙补充了一句。

“嘶~”老司机抽了口凉气,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友是从何处听来此事的?”

“说书先生讲的。”肖柏随意编了个借口。

老司机再度露出尴尬的神色,心想你这撒谎也稍微认真点好不好?这事乃是我们道门辛密,连我了解的都不多,妄论外面的说书先生?

不过这倒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推脱借口,“我没有听说过这人,小友怕是被那说书人骗了吧?那些人都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信不得。”

肖柏之前留意到老道的神情变化,心头还一阵暗喜,以为这事有门,却没想到对面会拿自己的话来搪塞自己,也是一时语塞。

不过从老司机的反应,他也大概猜到自己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尴尬的笑了几声,“哈哈,那我大概是被骗了吧?”

老司机也很有经验的趁势岔开了话题:“不知小友此番前来,是打算参与明天开办的奇珍宴?”

奇珍宴的整个流程会持续七天之久,第一天肯定是最热闹的,但拿出来的货未必就是最好的,很多重磅交易往往都要在后面几天才出现,所以一般有头有脸的人物,往往不会第一天过来。

不过肖柏倒是打算多逛几天的,这一方面是废品仓库那边整理出来的东西不少,直到这会都还在持续清理,想要全部售卖,还是要花些心思的;另一方面则是门派眼下需要的东西也不少,多逛逛,更多的采办些物资回去。

所以他最后点了点头,答道:“对,明天就会参加。”

老司机顿时露出一番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猜到了肖柏会有不少东西出手,而这些来自仙家门派的货物,很值得关注,或许今年这奇珍宴的重头戏,会在第一天就上演吧?

两人又是一番闲聊后,肖柏便告辞了,他还得回门派一趟,处理明天要拿出去卖东西。

等他离开后,正心老道便立即伏案桌前,开始给门派写信,详细的复述一遍自己与忘仙门行走的聊天内容,还特意强调了那老骗子的事,他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可能会影响到道门声誉,必须尽快处理。

对于这个老骗子和他所持的那套修炼法门神古土,正心老道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这涉及到今法与古法的优化改良,里面还有些不光彩的内容。

说起这今法与古法的优劣,其实至今都能听见探讨的声音,前者下限高,后者上限高,确实各有优劣,而当年造成道门一分为三的原因,里面也有这古今之争的缘故。

而那门神古土,是由一名道门弃徒,结合古法那套体系总结优化出来的,虽然也算是今法,但更倾向于古法的套路,与如今道门用的神念修炼体系‘观大道’有着不小的差别。

据说当年神古土和观大道之间还引起过一番热议,最后还是注重下限与稳定的观大道胜出,但神古土也应该有着自己的竞争力,按理说也应该作为第二套方案被保留才对。

结果它的开发者却莫名其妙的成了道门弃徒,连名字都没能留下,这套修炼法门更是被彻底摒弃,已经找不到具体记载了,只剩下几句口口相传的流言。

正文卷 322.我的布置哪里不对?

一个门派不应该嫌自家功法太多,而一位能够总结出一整套修炼体系之人,也定然是天资卓绝,才华横溢之辈,所以道门这事才会显得特别奇怪,里面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手笔?

门派里会出现这种事,正心老道倒是没觉得意外,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谁还敢说自己绝对干净?关键这事往前怕是得追溯到道门还没分家的时候了,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与之相关的人早已入土,还能被人翻出来?

当然,没人会对当年的恩怨情仇是非对错感兴趣,也不会有谁去探究,只要别影响到如今道门的声誉便好,正心老司机写信回去,也仅仅是担心道门风评被害而已。

就在他奋笔疾书的同时,肖柏那边则溜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回到了门派,明天就要去参加奇珍宴了,今晚自然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如今这废品仓库的整理工作已经进行了大半,安德鲁和提姆全程辅助,双眼里满是血丝,喉咙也沙哑了,却还是保持着异常亢奋的状态,尽心尽力的工作着,看着确实很努力,但成效却

两人看见肖柏一过来就纷纷下跪,哀求道:“伟大而仁慈的圣主,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这样做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一幕这些天已经上演过好多次,简单来说就是两人觉得把这里的东西拿出去卖钱实在是太浪费了,完全是暴殄天物的行为,如果仅仅只是缺钱的话,完全可以教给他们负责,两人在探秘会时期可是收敛了不少财物,更是准备了好几套骗取、盗窃、抢劫探秘会资金的方案,只要肖柏轻轻点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昔日同僚的钱包。

没办法,这两人的信仰太过狂热了,已经将这忘仙殿里一草一木都视作了珍宝,哪怕肖柏给他们说过好几次,这些东西已经没用了,却是完全听不进去,甚至还大胆反驳道:“圣主啊!这些东西或许已经失去了力量,但它们作为这座伟大奇迹中的一粒元素,其本身就是伟大奇迹的组成部分,这是不能用性能来衡量的呀!”

“是的,它对您来说或许没有意义,因为您就是这座奇迹的拥有者,世间最伟大的圣地之主,但它们对我们来说却是毕生追求的信仰!如果圣主您实在缺钱的话,交由我来处理便好,我们家族的宝库便是圣地的财产!”

两人这番发自肺腑的忠言,让肖柏听着都有些肉麻了,只好威胁道:“你们再胡说八道,就给我去扫马厩啊!”

两人这才收声,不敢妄言,毕竟那新建的马厩位于下面的浮岛,距离忘仙殿颇为遥远,让他们不能无时无刻的身处奇迹之中,这毫无疑问是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不过这两人虽然不再反对肖柏的计划,却还是想着法子绕着弯子添乱,比如说一件完全报废,就是一坨废铁的盔甲,这两人居然认为是无价之宝,估价1万金,甚至还理直气壮的解释道:

“这可是五百年前的盔甲,源自伟大奇迹的宝库,上面有着深邃而沉重的历史,见证过无数王朝的兴衰与灭亡,它本应作为传世之宝被供奉在皇帝的宝库之中,而不是出现在庸俗的拍卖会上”

肖柏听得一阵无语,随口说道:“既然你们那么喜欢,送你们好了。”

两人当即欣喜若狂,连连跪拜,高呼‘慷慨’‘仁慈’,一大堆肉麻的赞美不用打草稿就脱口而出,像是预先排演过一般。

但接着,两人又对铠甲的具体归属产生了争议,谁都想要据为己有,最终演变成了大打出手!

只见安德鲁往自己胸口捅上一刀,施展了斗气化马的绝技,召唤出一头浑身萦绕着电光,头长独角的大白马,身躯强壮而僵硬,能使用雷电的力量。

提姆也是如法炮制,捅自己一刀,然后召唤出一头体型硕大,看着像只丝瓜一般的怪兽,动作敏捷矫健,凶残弑杀。

然而只交手了一回合,丝瓜怪就被独角马给电成了一堆焦炭。

提姆输得心服口服,由衷的恭维道:“安德鲁大人果然很强,不愧是比我更早进来的信徒,您如今的实力,已然超越了探秘会那些目光短浅的鼠辈了,我愿称你为当世最强!”

安德鲁则抱起自己的战利品,仔细鉴赏着上面的裂痕与锈迹,心不在焉的答道:“只要安心侍奉圣主,每天身处这座伟大奇迹之中,能够时刻感受神秘,研究神秘,你也能变得像我一样强大。”

不得不承认西域的神秘学体系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这两人被当做苦力抓进来后,每天也不修炼,就是跪拜传教加打扫,实力却是增长得一点不慢,比当初被抓时厉害了不少。

肖柏对此还有些好奇,打听了一番,甚至还想学学那招斗气化马。

安德鲁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详细的说明了他们的力量体系,大概就是信仰与探索神秘就能获得力量,越是虔诚,越是强大,随着肖柏赏赐盔甲的慷慨行为,让他的信仰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所以便轻易击败了提姆。

这力量简直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根本学不来,肖柏只能遗憾的放弃斗气化马这样的装逼神技了。

不过话说回来,动不动就捅自己一刀的招式,唬人的效果或许还好,用来装逼的话,怕是不会太好用吧?

总之就这样,肖柏又以两三件废品为代价,强迫二人以世俗、功利的眼光,给其他废品估价,这才让他们稍微消停了一些,能安心工作了。

别看他们是西域来的,但既然敢过来这边从事间谍活动,还是拿西域客商身份当掩护,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的,对市价行情甚至比普通华国商人还懂,一件东西能给出喊价、底价、宰猪价、优惠价四种额度,针对不同人群设计,充分揣摩了不同用户的心理及需求,显得非常专业的样子。

只是强迫他们以世俗眼光来为这些古董估价,颇有些亵渎信仰的意味,导致两人没事就哀嚎实力又下降了,信仰不够坚贞了什么的。

最后,他们挑选出了三件重头货品,三件面子货品,三件女性货品,以及十件一般货品,最后加个凑数的,凑够了三十件货品,再加上驭一那边的两只小猫头鹰和医一临时配置出的一些丹药,以及肖柏自己准备的一些符,预估共计价值在一万到五万片金叶子之间,具体多少得看肖柏怎么卖。

被挑选出来的东西,多是些不易被时间侵蚀的玉石类制品,玉佩、玉盘啥的,也有一套以不易生锈著称的注灵寒铁打造出来的盔甲,和两柄同样材质的刀、剑。

两人将这批货品仔细清洗、擦拭后,又用神秘学手法对其进行了附魔加持,过程中还得到了道一的一些帮助,让它们性能更优,卖相更好。

“以我对华国高端武备和奢侈品市场的了解,这些东西绝对是拍卖会上的抢手货,如果能拿去西域那边售卖的话,金额还能再翻两倍以上啊啊啊!不行了!我的信仰又被这些恶臭的金钱所玷污了,我快不行了!我要堕落了!”安德鲁哀嚎着满地打滚,似乎下一秒就会异变成什么怪物一般。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们太多天没有休息了吧。”肖柏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去休息,自己则把准备好的货品统统装进黑色书箱,离开了门派,又回到了客栈,再拒绝了蠢蠢欲动的黑皮和雅儿,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接着,他从书箱里掏出了两份连自己都垂涎三尺的商品,那两只小猫头鹰,把这圆头圆脑的萌物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把玩起来。

这是这批商品中他个人最中意的,一度认为这才是这批货里最贵重的,甚至都不想卖给别人,结果却遭到了包括驭一本人在内的一致反驳。

客观来说,这窝猫头鹰驭一入手也没多久,时间有限,只进行过很简单基础的训练,只能当个宠物卖卖萌,很难再有其他期望,就是拿出去骗女人钱的,倒是没想到还能骗到自家掌门

还好,他给肖柏留了一只,并保证会将其训练得乖巧听话,这才让肖柏忍痛点头。

如今小猫不在身边,小萌儿回家了,雅儿变质了,连小奶猫都被黑皮彻底霸占了,他只能吸吸这小猫头鹰来补充萌元素了,总不能去吸小美公吧?

把玩了一阵小猫头鹰后,他才满足的倒床睡下,而两只小东西则很是亲昵的立在他床头,睁着圆圆的眼睛默默打量着他。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奇珍宴如期举行。

肖柏依旧是先让小美公出手帮忙易容,变成了忧郁书生肖贲旦,过程中没少被她揩油,导致他们赶到会场的时间有些晚,倒是恰好避开了冗长而无意义的开幕式。

会场设置在一条巨大的楼船上,据说是由水师的军舰改造而成的,大约有五层楼那么高,看着就像一尊飘在江心上的楼宇一般。

因为为期较长,又相对高端,必须持有请柬才能登船,所以来凑热闹的人并不多,肖柏一行人藉由岸边的摆渡小舟登上楼船,结果迎面就遇见一位熟人。

能收到请柬之人非富即贵,作为主办方之一的林海山自然是要守在门口迎接每一位客人的。

“你”林海山一看见肖柏,就忍不住伸手揉眉心,这已然形成应激反应了,虽说肖柏如今已是白家大少,和林氏已无婚约,可肖柏在他眼中,却还是那个惹人头疼又讨人喜欢的女婿。

说来也怪,肖柏明明已经易容过了,结果还是没能骗过林海山,大概是身体本能的头疼感揭露了他的真实身份吧?

“嘿嘿,林大叔,为了避嫌,我只能这样过来啦~”肖柏小声解释道。

林海山当然能明白他这番做法是为了女儿声誉着想,当即变了番正常的脸色,一番恭维寒暄后,又压低声音说道:“梦儿和萌儿都在里面等你,三楼,最好的位置。”

说着,还仔细打量了一番肖柏身边的女孩,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看都是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自己的掌上明珠?这小子的眼力和品位如此差劲吗?

肖柏不好与他多聊,这便带人去了三楼,大小姐和带着厚厚兜帽的小萌儿果然在等着他。

这奇珍宴本质上与肖柏参加过的鉴宝会啥的没区别,都是大家把东西摆在台面上,有意者过来聊,有争议就比谁有钱,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展销会,只是因为交易物往往极具吸引力,经常引得买家争相竞价,才带了点拍卖会的性质。

肖柏带着众人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在大家的帮助下七手八脚的摆上几件卖相不错的商品,又掏出班长摆在旁边,充充台面,显得自己是文雅人士,还让大小姐和黑皮交出小奶猫,摆在边上充当招财猫,最后则让雅儿和小萌儿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担任看板娘。

这显然是一番很合理的安排布置,低调内敛,又不失大气奢华,有逼格,有牌面,理应足够扎眼,门庭若市,引人驻足围观,争相竞价才对。

至少肖柏自己是这样觉得的,安德鲁和提姆也这样想。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明明拉开阵仗,还占据了最佳位置,可来往客人只是瞟了一眼,便面露鄙夷之色,皱着眉头离开了,仿佛肖柏卖的什么恶臭之物一般。

为什么是这样呢?哪里不对?是招财猫不够萌还是看板娘不够乖?我的精妙布局为什么会招人嫌弃啊?肖柏很是疑惑的想着。

其实原因倒也简单,还真出在看板娘身上,小萌儿和雅儿看上去实在太幼了虽说也是适婚年龄,但也要看对方年龄的,肖柏这忧郁书生的面相偏偏又比较显老,还左拥右抱的,这让路人怎么看得下去?

第十六笼馒头说

持续关注ti中。

今天中国队表现还行吧?只是缺谁谁尴尬,八分鸡实在菜得抠脚

这届我依旧不看好中国队,冠军应该由og卫冕,没办法,安皇实在太强了!中国队的反抗就像是对着天空扔斧头一样可笑。

正文卷 323.原来这玩意如此值钱?

肖柏的摊位无人问津,一方面是因为被路人当做了吃嫩草的变态,不屑与之为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目前摆在台面上的货品,卖相着实一般,缺乏吸引视线的亮点。

毕竟是相对高层次的展销会,谁家摆出来的不是好东西?看看别家桌上摆着的东西,五颜六色的玛瑙,奇形怪状的珊瑚,精雕细琢的首饰,香气弥漫的丹药等等等等,确实要比肖柏桌上的两副玉镯和一块玉佩来得吸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废品仓库里收罗的东西,都是五百年前的了,时代在发展进步,各种首饰的做工与款式也在更新换代,他摆上来的这些东西,早都是过时的款式了,工艺又不够华美,被人小觑也是正常现象。

其实黑色书箱里不乏亮眼的货品,比如那套注灵寒铁打造的盔甲刀剑,拿出来足以轰动全场;还有琉璃晶蕊这种稀世药材,也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不过根据很懂行情的安德鲁帮他制订的营销策略,这种真正重磅的好东西不能一口气都拿出来,也不能在第一天拿出来,而是应该每天摆上一部分相对一般的货品,搭配一件相对高价值的好货,让摊位一直维持着关注度和热度,等到时机成熟,才放上真正的压轴货,在哄抬出高价的同时,还能让那些一般的货品卖出一个理想的价格。

肖柏不太懂这里面的道行,只是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便信了,今天摆上的货品都比较一般,其中最值钱的是那根玉钗。

这玉钗的来历很是不凡,乃是当初的统治阶层上贡给云仙门之物,采用那时价值连城的白寒玉,经由那时赫赫有名的能工巧匠磨制而成,同时上面还附带了稳固心神,加持神念,免疫一部分幻术的功能,若是放在五百年前,绝对算得上一件奇珍。

这很显然是件女性用品,理论上应该能引起各路贵妇的兴趣,也是安德鲁制定的营销策略,女人都是大猪蹄子,终究要比男人更爱剁手,从她们入手,再让她们回家吹枕边风,更方便自己造势。

然而五百年过后,当初稀少难觅的白寒玉被发现了多条矿脉,一下就降格成了普通的修炼辅材;能工巧匠也早已作古,当年的款式放在如今已是过时,那些加以点缀的挂坠、玉珠都已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

原本的三项功能也因为年久失修而消散了,最后还是道一出手,在上面附加了自动散发熏香,微微散发荧光这类华而不实的效果,比起当年的实用性,可以说是差了很多。

可就这件肖柏都挺嫌弃的玩意,安德鲁却定价80金起,理想价位是120金,足以去外面买下一捆钗子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的判断,把女人都当傻子吗?

结果雅儿还真想当个傻子,眼睛一直盯着那玉钗看,还时不时摇晃着肖柏的胳膊,撒娇道:“你还没送过我钗子呢,明明都送过班长的”

那是因为我想让班长凑成副筷子啊,怎么,你也想当筷子吗?肖柏默默腹诽了一句,嘴上却是学乖了,柔声安慰道:“不要在意这种小东西,我以后送你更好的!”

大概是对这番说法感到满足,雅儿甜甜的笑着,应道:“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一旁偷听的大小姐顿时觉得自己遭了虐待,决定展现一番自己的价值,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光这样等着也不是个事,我去替你吆喝两声吧。”

她所说的吆喝,当然不是‘有钱捧个人场’这种,而是找上平日里结识的塑料姐妹,邀请她们过来逛逛,所用的由头也是:“诶~那边有个书生,生得好俊,还听说是那什么忘仙门里的人,咱们去看看吧?”

她还真这样帮忙招揽来了第一批客人,小姐妹们一过来,当即便是眼前一亮,暗叹林氏大小姐的眼光着实不凡,这书生确实好看,顿时当着肖柏的面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更不乏一些大胆奔放的类型主动送上含情脉脉的秋波。

边上的小美公好不爽,这家伙哪里好看啦?明明是自己画得好看而已!就他平日里那德性,也就我这种眼神不好的才看得上。

不过要说这桌上的货品,那就入不得这些富家小姐的法眼了,还不如那两只小猫来得可爱,不过还是有姑娘看在好皮囊的份上,抓起了那支土里土气的光秃秃玉钗,问道:“公子,请问这钗子怎么卖?”

“咳咳!”肖柏干咳两声,正襟危坐,报上了一个不算过分的价钱:“姑娘你既然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我就给个优惠价,凑个整,100片金叶子吧!”

这个价钱其实开得很保守了,按照安德鲁的计划,最开始的喊价可是要200金往上的,只是他脸皮实在薄,这才打了个对折。

对面那女孩听见这个价钱,先是一愣,接着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公子好生有趣,果真是从仙家门派出来的人么?”

这番话说得隐晦,若是直接些,大概是这样的意思:你丫懂不懂行啊?张口就来,价钱乱喊的?

旁边的雅儿自然是听出了别人话里的意思,连忙帮着老公说得:“这位姐姐,这钗子很好的,这个价钱很公道的。”

“噗~”那女孩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眼就看出了雅儿和肖柏之间的情侣关系,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这位妹妹,你是不知道100片金叶子能买到多少钗子吧?这价钱,我便当是句笑话听了,不过若是能搭上这位小哥哥,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呢?就是不知道妹妹你舍不舍得?”

雅儿连忙一把揽住肖柏胳膊,生怕他把自己给卖了。

“姑娘,这钗子不是凡物,真值这个价,不信你可以带上试试。”肖柏连忙说道。

其实安德鲁并没有做出这样的安排,在他看来,让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凡夫俗子用世俗的金钱买下这些奇迹古董已经是种恩赐了,你还敢讨价还价?还敢试穿?让你们看一眼都该纳头跪拜好吧!

可肖柏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打算模仿一下普通首饰店家的营销策略,他之前陪身边女孩逛街的时候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套路了,一般像黑皮或者大小姐啥的都会试试,只要他点头说一句好看,就会立即掏钱买下。

过会等那姑娘带上,他也说一句好看,或许就成功卖出去了呢?

那女孩低头看了看手中其貌不扬的钗子,当然不愿意的,是我家缺钱了还是我爹官低了?本小姐是带这种玩意的人吗?

还好大小姐及时提醒道:“别看卖相一般,但这毕竟是仙家门派出来的东西,定然也是有些玄妙,才敢喊这么贵吧?你不妨试试?”

身后那些塑料姐妹也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怂恿道:“对呀对呀,试试呗,又不会少块肉,你若是试试都不肯,这漂亮小哥哥该多伤心呀?”

形势逼人,这女孩也是没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把玉钗浅浅的插进发间。

“姑娘带这个真是好看!”肖柏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那些塑料姐妹也异口同声的说道:“嘻嘻,真是好看咦?不对,为什么你看上去更显明**人了?”

前半句话是反讽,后半句却是货真价实的疑惑了,这位来自高官家庭的女孩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而其他人的说法,更是应征了这点。

“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真好闻,是你们谁身上的熏香吗?”

“真的好好看,这钗子果真不凡?”

“小丽你要是不要?若是不要,便让给我好了,不过这价钱还是有些太贵,小哥哥,就不能便宜点吗?”

被唤作小丽的女孩犹豫了一下,一把抓起肖柏提前准备好的铜镜,揽镜自照一番,脸上随即也浮现出一番惊讶的神色。

自己看上去,好像真的漂亮了不少?至少不会比那林梦逊色了。

其实从客观来说,她的五官容貌并没有变化,依旧是一姿色平平的女子,这玉钗上附带的法术,相当于给她打了个光磨了个皮,营造出一种变漂亮了的错觉。

视觉系特效毕竟是当年云仙门最擅长的手段,随便操作两下,拿出来骗女人钱简直是无往不利,他们当年可没少用这种方式敛财。

看着镜子里愈发美丽的自己,小丽姑娘已经彻底失去理性了,连忙估算了一番自己荷包里的金叶子,顿时面露难色,略显尴尬的回头说道:“我今天出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们能不能先借我些?”

可惜塑料姐妹毕竟是塑料姐妹,当即就有人答道:“没带够钱吗?既然如此,不如将钗子让给我可好?”

“想不到这钗子居然是件法器,还是能让女人变美的稀世珍宝,小哥哥,你且等等我,我这就去二楼找我家夫君要钱,我再给你添上20片金叶子!”

“呵呵,120张金叶子就想拿下此等神物?小弟弟,不用理会这些穷女人,姐姐我给你150金!若是还嫌不够,再加上姐姐我自己够不够?”

“你这荡妇,看见漂亮男人就夹不住腿了?若是让你家胖子知道你在外面养男人”

肖柏看着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吵嘴,一时间都愣住了,他是完全没想到这种骗人的玩意居然能被一路哄抬到200金的天价?而且还是在他出于道德和诚信,明确提醒了这美颜效果只能持续三个月的情况下。

在他看来,这破玩意连一片金叶子都不值啊,结果现在看来,连安德鲁的报价都略显保守了?

果然男人很难理解女人为了美貌能有多疯狂,能付出多大代价。

最后,这根玉钗以210片金叶子的夸张价码,被一位盐商家的大小姐买走,随着她认认真真的将钗子戴好,里面设置的道法完全发挥,让她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美艳不可方物,险些让她妈都认不出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草率尝试只是加了层滤镜效果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套了层ps装甲了,还是那种能把坦克包装成网红的高强度装甲。

所以说当年的云仙门究竟在这类邪术上下了多少工夫啊?不是说一心求仙的吗?

收下一副鼓鼓囊囊塞满金叶子的钱袋后,肖柏还很有良心的最后提醒道:“姑娘,请务必记住,这东西的效果只能持续三个月,你戴得越多,时间越短,所以如果不是很有必要的话,可以摘下来,节约使用时间。”

然而对方面对他的善意,却很是不屑的笑了笑,“小哥哥,你说什么呢?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别想把它摘下来,200来金而已,比我平日里服用的那些丹药可是便宜多了,小哥哥你还有多少,本姑娘全包了!”

有钱了不起啊?!我肖柏堂堂钛合金直男,是干这种事的人吗?肖柏心头不屑的腹诽着,嘴上却口是心非的说道:“今天就只带来了这一件,不过这东西门派里也不多,应该就只剩两件了,等我晚些时候回去问问。”

其实类似于这种骗钱的美颜产品,他事先准备了三件,还一直担心卖不出去,可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可不管这玩意的成本有多低,制作有多简单,他最多也就只能卖三件出去,多了就不值钱了,还会得罪人,那就真成江湖骗子了。

在听说这等神物居然还剩两件,并且仅剩两件后,一些家境优渥的女人便各自下定了决心,今晚回去就好好筹钱,明天再过来大杀四方!

而一些有自知之明,知道竞争不过的,便把目光投向了肖柏摆出来的其他货品,这些东西大多也就5金、10金的样子,很便宜了,又是仙家门派出品,没准还另有玄妙?当即便掏钱买下,让肖柏原本无人问津的东西瞬间卖个精光。

肖柏当日便进账280金的巨款,圆满完成了第一日的销售计划。

正文卷 324.老阁主的难题

其实客观评价的话,肖柏第一天拿出来的这些东西里面,那些不算贵的小饰物反而是更具实用性和性价比的,那上面都附带了驱蚊驱虫,提神醒脑一类的小功能,更实用不说,效果持续时间也是更久。

但这些都没用,这些女人只看中了能让自己变漂亮的玉钗,买下其他东西都有些群体冲动性消费的因素。

送走了这批恩客后,肖柏今天也就闲了下来,这便丢下班长和树师姐照看空空的摊位,自己则带着其他女孩在这奇珍宴上逛了起来,若是两位娇妻和小萌儿看上了什么,倒也能买下,他如今兜里还是有不少闲钱的。

当然,用的肯定是自己的私财,主要是白瑟给的零用钱和驭兽泽那边赔付的款项,以及之前慢慢积攒下来的老婆本,像今天卖门派东西的收入,那都要收归库房,当作门派的资金。

还好,三个女孩都很好养,大多都是逛逛看看,暂时还没找到让肖柏破费的机会。

不过逛着逛着,偶然就来到了砺剑阁的摊位面前,看见徐剑主百无聊赖的坐着,不停打着哈欠,他们的摊位面前竟然也是没人光顾的窘境?

肖柏主动过去打了个招呼。

徐剑主先是一愣,心想你丫谁啊?但随即又留意到了他身边没有易容过的雅儿和黑皮,旋即明白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每天都做一个全新的自己,迎接全新的生活。”肖柏随口敷衍了一句,又跟着问道:“你这怎么会没人?你们砺剑阁不是名满天下吗?”

徐剑主指了指光秃秃的桌面,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摆,又跟着说道:“你是第一次来这奇珍宴吧?真正的好东西哪里会第一天摆出来?而且你没注意到今天过来的多是些无所事事的贵妇小姐吗?我就是来占个位置的。”

“占位置这种事还需要你亲自过来?”肖柏又有些诧异的问道,他知道徐剑主的门派地位,相当于宗主、舵主这样的,怎么会屈尊过来做这些杂事?

“还不都是因为你?”徐剑主顿时用那种哀怨的腔调说道。

这得从他当初为白瑟贺寿归来说起了,回去将事情经过禀报给风剑香之后,对方都来不及计较他私通白氏的事,而是被肖柏的婚约暴击了,整个人先是懵逼了好一阵,接着又像条败犬一般蜷缩进角落,嘴里低声嘟囔着:“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是我先来的”

不过这番丢人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她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变回了那个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风剑香,还气势满满的说道:“哼!两个小娘皮,竟然敢跟我抢男人?我这就闭关一阵,出来之后便要亲手争夺自己的性福!我要让她们明白,我风剑香失去的,迟早要自己夺回来!”

接着,她居然真的跑去闭关了,让人以为是要待神功大成后,取两个小娘皮的狗命!

徐剑主更是被吓得以为她是感情受创,暴击太狠,打击太过沉重,直接失心疯了,后来仔细想了想,才捋清了她的思路。

她大概是认为,肖柏被别人抢走,都是白瑟的歹毒手笔,她才是幕后黑手!这番闭关也是为了冲击圣化境,出来之后便要和白瑟一决雌雄!

对雅儿和黑皮倒是没太多想法,怎么说也是超凡境的大高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方大佬,想欺负雅儿和黑皮哪里还需要闭关?更是丢不下这脸。

只要击败了白瑟,掳走了肖柏,剩下的还不是任由她为所欲为?肖大牛提及过的富婆快乐球都能安排上,哪里还需要在意婚约什么的?

于是原本打算劝她做个好人的徐剑主也就放弃了,想来她在超凡境积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的确是时候尝试一下冲击境界了。

但徐剑主自己就苦了,这大龄剩女太过任性,说闭关就闭关,等于就是把门派俗物又丢给了他们这些剑主,他见势不妙,赶快主动申请了带队过来奇珍宴的苦差,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我们倒是在外面包了个别院,但那里还不如这边清静。”徐剑主不爽的嘟囔道。

他毕竟太年轻,平日里也不太多在江湖上蹦跶,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但见过真容的却不多,恰好这楼船上的客人大多不认识他,这才找了个借口过来蹲守,却是好过待在城里,那边过来套近乎的人太多了,应付得心很累。

“不过你来了倒也正好,上次你说那东西我带来的,跟我来取吧。”徐剑主说着,唤来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徒弟替他蹲守,自己则领着肖柏等人离开这楼船,回到了砺剑阁下榻的别院。

因为挂着砺剑阁招牌的缘故,导致门庭若市,一行人还是偷偷走后门摸进去的。

“喏~你委托的那东西,便是这个了。”徐剑主递了一副锦盒过去。

“咦?这么快?!”肖柏有些惊讶,照理来说,打造一把武器,尤其是上等武器,耗费的时间都是要以年为计数单位的,尤其是还需要加入一些特殊的设计,需要灵感,搞成有生之年系列都不奇怪,当初把那几根骨刺交给徐剑主时,他都做好以后给儿子用的准备了。

结果两人分别才短短时间,居然这么快就打造好了?是砺剑阁专业素养着实卓越?还是他们敷衍了事?怀揣着这样的疑惑,肖柏打开了锦盒。

里面整齐摆放着九片锐三角形状的骨片,依旧保留着骨刺原本那灰扑扑的颜色,显得其貌不扬,乍一看还以为是九片灰色饼干。

意思是风剑香前阵子精研厨艺,把这骨刺都给做成菜了?

能吃吗?不知道味道如何

还好,徐剑主赶在肖柏把三角骨片塞进嘴里之前,抢先解释道:“那女人急着闭关,这东西是我找上老阁主,由他老人家亲自操刀,帮你设计打造而成的。”

他口中的老阁主,便是风剑香的师父,当年肖大牛就是将风剑香引荐给他,才有了如今既漂亮又有钱还很厉害的小姐姐。

不过江湖风传这老阁主退休之后,天天就在后山种花养鸟,不问世事,不管徒弟怎么胡闹也不管不问,谁去拜会也不加理睬,宛然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想不到竟是为了肖柏又重操旧业?

他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具体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肖柏仔细端详了一番手里的骨片,质地坚硬,分量极轻,基本保留了材质的原本特效,整个加工过程就是把它片成三角形,再将两条边缘稍打磨一番,变得极薄,显得相当锋利的样子,最后又在没有打磨的那条边上开了条小缝,制成了一道凹槽,看着像是打算插张什么薄片进去?

“老阁主说这也是剑,不过没有完全做完,剩下的部分还需你自己来补完。”徐剑主摩挲着骨片上那道凹槽,继续说道:“这里面已经镂空了,你可以把符插进去。”

“意思这就是一卡套?”肖柏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那老前辈的思路,这算个什么操作啊?

“他老人家说你应该能自己想到办法,建议你动动脑筋,把这个制成传说中的飞剑。”徐剑主提醒了一句。

“飞剑?!”肖柏不由得一愣,这老人家的想法还真是跳脱啊?

江湖上自然是有着关于飞剑的各路传说,多出自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各种被冠以飞剑名义的武学剑术倒也有,但绝不是印象里那种迅疾如电,如臂指使,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级别,也不需要什么精血祭炼,不存在什么剑损道陨的说法。

那些所谓的飞剑,严格来说只是姿势特殊的投掷技巧,不管威力、速度、攻击范围还是可操控性,都远不如故事里的飞剑,根本就不是一种概念,连猴版都算不上,完全不如各种剑气来得靠谱,很多门派都将其归类于暗器、奇招甚至杂耍这个范畴。

按理来说,砺剑阁的前任掌门,应该不会如此肤浅吧?他所谓的飞剑,没理由是这种把戏才对?

徐剑主也这样认为,见肖柏面露疑惑之色,又开口说道:“老阁主的意思,大概是让你想办法把这个做成某种独门暗器吧?”

“诶?!你们砺剑阁怎么回事呀?做不出充能盾斧和双持流星锤就算了,怎么还做起暗器来了?这莫不是敷衍我?”肖柏有些不爽的反问道。

“咳咳,实不相瞒,我们砺剑阁就是做暗器起家的,只是年代久远,很多人都忘了这事。”徐剑主略显尴尬的解释道。

其实最早的砺剑阁,应该叫做利箭坊,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制作箭矢的小工坊,也兼制飞镖、袖钉等暗器,得益于那个兵荒马乱的乱世和自身的技术实力,再加上过人的气运,让他们屹立不倒,成功熬过乱世,完成了原始积累,还顺便收罗了不少其他地方的锻造工艺。

于是就摇身一变,成了砺剑坊,进而发展到砺剑阁,不但主营业务发生了重大变化,还开创出了养剑术这一独家工艺,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最开始起家的老本行倒是没丢,时至今日,他们也依然承接各种暗器、箭矢的制作,像华国军伍所用的透甲箭,引火箭等特种箭矢,便出自砺剑阁。

他们制作暗器的本事不算顶尖,却也不赖吧,给肖柏打磨的这九张骨片,应该是有其深意的。

“这九片可是老阁主在几根骨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部分,乃是最坚韧也是最精华的部分,很是花了番心思的。”徐剑主最后说道。

“道理我都懂,可为啥这位老前辈却觉得我能补完这东西,甚至还能做出飞剑?”肖柏听完了徐剑主的解释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徐剑主也不懂其中缘由,只能推测道:“他老人家大概是看重你的符道造诣吧?”

“咦?我们不是都没见过吗?”肖柏有些奇怪的追问道。

“你怕是不知道,你如今在我们门派,乃是头号名人,上上下下都认识你,茶余饭后都在聊着你何时与掌门完婚,更是不乏羡慕嫉妒恨之辈,也得亏他们不认得你长相,否则就你这样大咧咧的进来我们的据点,怕不是被那女人的爱慕者活活撕了?”徐剑主有些好笑的说道。

风剑香这等级数的大美人,身边没舔狗那是不可能的,这砺剑阁里不知道潜伏了多少头,也就徐剑主这种与之亲近,认清了她本来面貌的人会没兴趣。

“这样吗?那我琢磨琢磨吧,也不知道符道能不能解决这问题。”肖柏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骨片,觉得那插槽的长宽大小倒还真挺契合他各种符的尺寸,那位老阁主应该是观察过他每月卖过去的寒物,留意到了他的尺寸习惯,才刻意这样设计的吧?

还真是位有心的老人家!

为了不辜负老前辈的美意,肖柏心头重新点燃了钻研的热情,这便让大小姐和小萌儿领着其他女孩去玩,自己则索性回了门派,打算好好研究研究。

两位还未过门的娇妻自然不太满意他这番做派,可是又深知他的秉性,拿他毫无办法。

谁叫自己是真心喜欢呢?

而回去门派的肖柏,还找上了道一和剑一,与他们一起探讨这事。

“我觉得不行。”剑一仔细思索一番后,认真的说道:“飞剑飞剑,重点并不在于飞,而在于剑,若是没有剑气,哪里算得上什么飞剑呢?”

“在这里面装入各种剑符不行吗?剑符你也会做的吧?”肖柏有点不服的提出了自己的思路。

“剑符我自然会做,可那样就没法如臂指使的控制了。”剑一解释道。

一旁的道一也跟着说道:“而如果用术法控制的话,会与剑气相冲,相互影响,也是不行的,而且控制距离也达不到少主描述中那种千里之外的程度。”



正文卷 325.难题的突破口

剑一和道一无疑是各自领域的专业人士,既然以各自的专业素养做出了判断,认为肖柏的飞剑思路不可取,那就是真的不行,至少用剑术和道法的形式实现不了。

看来砺剑阁的老阁主还真是出了道难题。

而如果用符的话,也是不行,符力同样会被剑气与法力所干扰,虽说当初在对战大海胆时,他曾迷迷糊糊的把符力、剑气、妖气三股力量合一,以此重创了大海胆,可如今不管如何回忆,他都想不起那时的具体操作步骤,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再次面临同样的情况,应该可以再次做到而已。

很显然,如何融合这三股力量变成了他的肌肉记忆,或者说手感啥的,这不是具体的知识,并不知道如何将这种手段用在其他方面,这条路显然也是走不通的。

“意思是,这世上还真就没人练成飞剑咯?”肖柏难免有些沮丧的说道。

“至少像茶楼故事里那种飞剑是不行的,不过少主为何不动用仙家真元试试?或许可行?”剑一提议道。

“那个啊,应该也是不行的,情况或许还更糟糕也说不定。”肖柏嘟囔着答道。

在修成真元的一段时间后,他反反复复测试了多次这种全新力量的性能,效果自然是让人满意的,这是绝对强化版的内息,精粹而雄浑,同样的量注入符纹后,威力和效果近乎翻倍,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的的确确是更高层次的力量,整整领先了别人一个版本。

星一的那番形容还真不是恭维。

但同时,这股力量也更加的霸道和唯一,更难与剑气这种属性发生了变化的力量相容,简单来说就是,其他力量的版本太低,系统不匹配了。除非剑气本身就是肖柏自己以真元修练而来的。

可肖柏哪有时间去练剑?这种相对高端的技巧,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更何况学了剑术也未必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如何把剑气运用到这些甲片上?是不是还需要花时间去研究道法?以及用什么材料来作载体?这些都是麻烦的难题。

而且比起这个,如何实现远程操控才是更麻烦的事,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说法,太过夸大了些,如今江湖上可没听说过谁有那么远的射程。

三人又是一番讨论,眼看着思路不畅,肖柏便想暂时搁下,回头再聊,不过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耳边突然响起了白苒的声音:“哥哥,你们刚才都在聊些什么呀?”

因为白瑟之前的吩咐,白苒平日里就被肖柏当衣服穿在身上,外形款式选择了一身普通的儒衫,不是那个绿皮独眼铁罐头,只有睡觉时才脱下,刚开始的时候白苒还挺吵的,总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且提及的话题还总是奇怪又危险。

“哥哥,我也是女孩子呀,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睡觉呢?”

“诶?兄妹之间本就应该很亲密不是吗?何况你我已经合二为一,不分彼此了”

“哥哥,你说我能生个小宝宝吗?”

那会他应付起白苒显得既疲惫又狼狈,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用软绵绵又撩人的话语撩拨得心跳加速,险些失态,更不用说妹妹变成衣服就没人做饭了这种事,总之就是搞得肖柏很头大。

关键他也没感觉到这样做有什么具体的好处,难道身边陪伴着一个乖巧可爱又会做饭的妹妹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她穿在身上呢?说起来还总觉得像个变态似的

要说仅有的那点好处,也就是不会弄脏,不用换洗这样了?哦,还得加上味道,身上总是香喷喷的,像是带了香囊似的,搞得很娘炮的样子,害得雅儿和黑皮总是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大家把小萌儿或者小美公给推倒了?

不过随着两人相处久了之后,白苒逐渐安静了下来,话越说越少,大部分时候都保持沉默,对外部刺激也是毫无反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搞得肖柏还有些担忧,时不时主动找她搭话,生害怕妹妹真的变成件衣服了。

随着白苒的沉默,他也感觉到自己对这身衣服的控制力在不断的增强,外形款式想换就换,香味也能自行调整,还能在一定幅度上控制硬化和透明化。

比如说原本的杀手锏:袖里流星锤,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在衣袖里装石头啥的了,直接挥舞袖子就能把人砸得七荤八素,而且这软软的袖子还能随心所欲的进行硬化和锐化,瞬间便能进化成袖里鬼头刀,袖里方天戟啥的,那要是挥出去,可就不是头破血流那么简单了,得是身首异处!

所以严格来说,他手头并不缺少武器啥的,有妹妹不就够了吗?对飞剑的研究,倒是好奇多过实用了。

见妹妹又一次醒来了,肖柏连忙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状态还好吧?”

“嗯嗯,前所未有的好!每天都和哥哥更亲密几分!”白苒撒娇似的答道,又转口一问:“对了,哥哥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有些感应,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在你身上”

所以说,咱们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容易引起误会和联想的说法啊!肖柏在心头吐槽了一句,又从袖口里摸出了那三角状的甲片,说道:“你说的应该是这个吧?这是上次拜托砺剑阁那边帮忙打造的兵器,我们之前就是在讨论这个。”

接着,他便简单和妹妹提了下这事,并没有深入的聊,因为白苒如今的反应越来越慢,话越来越少,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不由得让人有些担心。

可她自己对此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状态良好,认为这就是两人契合度越来越高的特征。

在听完了肖柏的大概描述后,懒洋洋的白苒勉强打起了些精神,答道:“力量冲突的问题我不太懂,但控制距离这方面的,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与这些甲片有些联系,到时候由我来想办法”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说道:“呜~好困,再让我睡会嘛,哥哥~”

说罢,就这么自顾自的睡着了

不过从她提供的信息来看,她或许才是解决控制范围的关键?

想想也是,她体内也被植入了那些骨刺,与这些骨片乃是同根同源,会有所感应倒也不奇怪,就是不知道她几十才能变回那个乖巧可爱又会做饭的妹妹,来配合肖柏研究了。

按她先前的说法,应该是快了吧?

既然有了白苒的这番说法,眼下肖柏倒是不用急着去考虑控制范围这个更麻烦的问题了,甚至一整个难题获得了一个突破口,如果不再需要为操控而发愁的话,也就不需要考虑力量冲突的兼容性问题了,完全可以把剑符套入骨片中,让它飞过去远距离激活剑符,释放出剑气,以另一种形式达成飞剑的效果和性能。

虽说看上去还是有些山寨感,但威力和实用性肯定是强过那些名叫飞剑的投掷技巧了,怎么说也是超快超强超视距的攻击嘛。

至于传说中的正牌飞剑,只能等肖柏修仙有成之后再慢慢琢磨了,没准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根本就做不出真正的完整版飞剑呢?

与剑一和道一说明情况后,两人倒也面露喜色,对肖柏这种另辟蹊径的山寨思路还赞叹有加:“少主果真是天选之人!这古往今来无人能成的飞剑之术,便由我们忘仙门来开创了!”

“这样看来,我现在应该着手修炼剑气?还是直接用你的?”肖柏又问道。

剑一琢磨了一番,提议道:“我觉得倒是不妨做两手准备,这甲片不是有九张吗?我自会制作剑符,供少主所用;但少主也不妨开始练剑,自己制作剑符,毕竟剑符制作不易,耗时很长,想要让这九张甲片都化作飞剑,只靠我一个人显然没有效率”

“更何况,门派里的剑术虽说独步天下,但别家剑法也未必没有可取之处,少主不妨多多收罗,以便应对各种情况?”

剑修所施展的剑气,其实就是他们经过了进一步淬炼,变得更快更锐利的升级版内息,通过经年累月的修炼剑法而来,而所用剑法的不同,施展出来的剑气也会有些差别。

例如肖柏之前用过的,风剑香留下的剑符所施展出的剑气,来源是她自创的独门绝技剑鸣,一式破刃,二式开天,三式召唤小姐姐,功能非常独特,算是多功能型;而她后面对战卫广时又用过从灵山剑门弄来的一字剑符,施展出了极意剑中的一字剑气,便是以速度和锋利度为重,算是杀伤力惊人的类型。

又比如剑一之前帮忙对抗大海胆时,又用出了忘仙门独创的破甲剑气,能让剑气呈现出螺旋状,高速旋转,以增加护甲穿透;其他的还有什么玄正道的开天剑气,悬针门用银针施展出的点穴剑气等等,这剑气的玩法花样繁多,五花八门的。

不过有个大原则却是无法绕开的,就是越厉害的剑气制成的剑符,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就越长,这是个没得取巧也没法偷懒的事,又因为剑符这东西不存在重复利用的说法,用一次就没了,肖柏要靠这个来玩飞剑的话,得提前准备很多存货才行,总不能做成一次性飞剑吧?

所以剑一才说只靠他一个人制作忙不过来,建议肖柏自己也想想办法,以他仙家真元的威力,施展出来的剑气肯定更加厉害,他也确实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

可就是时间问题,哪怕以肖柏如今半个仙人的体质,想要快速掌握剑气也不太容易就是了,不说五年十年,一年半载怕是跑不掉,这事本身也是个水磨功夫,急不来的。

“少主虽然从未接触过剑道,但毕竟是天字独一号的天才人物,学起来应该也不慢,派里有两门入门级的能磨炼剑气的剑法,唤作气人斩和气人回旋斩,待我回去整理好口诀后便交予少主。”剑一又接着说道。

不得不说,幸好忘仙门是个修古法的老古董,才给了肖柏这么一个跳级跳课的机会,若是换成那些修今法的剑派,哪怕是最简单粗浅的剑气法,也得先练上一阵子基础剑法才能接触,不像现在直接能跳过前面的打基础,直接修炼能磨砺出剑气的剑气法。

当然了,逃课的代价自然就是根基不牢,基础不稳,若是打算用这样练来的剑招与人交战的话,怕是要遭重,不过倒是很适合肖柏如今的需要。

“嗯,那么先就这样吧,我一边练练剑,一边再研究研究这力量兼容的问题,也不能完全把期望寄托在我妹妹身上。”肖柏又说道,顺手摸了摸自己衣服。

“啊!对了,还有一事,我手上好像没剑呀,效仿十里坡剑神用木剑?还是用衣袖代替?”他又跟着问了一句。

剑一则立即纠正道:“看来少主对剑道存在很大误解啊!木剑?那不是孩童玩耍用的吗?重量质地手感截然不同,而这些细微的差别对剑术有着不小的影响,拿木剑练习,那是误入歧途了,除非从此以后只用木剑”

“至于衣袖,那又是什么说法?”

“咳咳,没什么,正好这段时间外面有展销会,我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剑买一把吧。”肖柏有点尴尬的答道。

“以少主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一般的剑可是配不上你的,若是真有什么佳品的话,务必叫上我帮你相一相,我也会去宝库那边再找找看,或许能有所发现吧?”剑一又跟着说道。

只是练习用的而已,以后肯定也不会真的抽剑上去砍人,那不和莽夫似的?还不如用衣袖呢,所以没必要铺张浪费吧?而且咱们派里也没那么多钱去竞拍绝世宝剑啊肖柏有点无语的腹诽着,琢磨着回头就找个什么借口把这事给敷衍过去。

正文卷 326.主动送上门了?

事情暂时说定,剑一便将两门剑气法的口诀传给了肖柏,又去仓库里随手捡了柄废铁,手把手带着他比划了一套剑招,将具体动作记了下来。

剑气当然是劈不出来的,甚至连最基础的内气外放都做不到,这毕竟是高端技巧,和拳掌释放的掌风截然不同,手头毕竟多了一把剑,技术难度不是一个级别的,还需要长时间的反复练习,把剑熟悉得像是自己的手臂一般。

这也是剑修的进展会比其他修士慢上一些的缘故了,若是换在云仙门那个时代,没有如今这套循序渐进的修炼体系,能掌握剑气的修士只是很少一部分,更不用说能熟练驾驭剑气之人了,无一不是天资傲人,才华横溢之辈。

换到如今再看,能练出剑气的人已是不少了,耍得有模有样之人也比以前更多,不得不承认今法在这方面确实更完善和先进。

至于肖柏新学的这个气人斩和气人回旋斩,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不过在实际上手练了练之后,发现具体剑招虽说不复杂,却还算是有些意思的,走的是那种大开大合的路子,几乎没有刺招,多是左右横扫和劈砍,看着像是很适合群战时发挥?

剑这个武器本身并不适合群战,远不如长矛和流星锤这些,所以这套剑招的实战性能尚且存疑,尤其是有几个肖柏都看出来很是夸张多余,还无意义的花哨动作,比如以旋身一剑横扫作为这一招的收尾,再顺势将剑回手收入背后剑鞘,看着一气呵成帅气潇洒,可实战中若是打完一招对面没死你却收了武器,那不是找抽吗?

对此,剑一这样解释道:“少主你才刚刚上手,还不明白这些动作的精妙之处,实际上,剑气对内息的消耗是多过掌风,指间气劲这些招式的,而会使用这套剑招御敌的修士,往往修为不会太高,内息也不够充足,一口内息并不足以连续使出几招,一般都是一招一招的施展,保持节奏,给自己重新提气的机会。”

“道理我都懂,可要维持节奏调息提气,手里拿着剑就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把武器收回剑鞘啊?”肖柏追问道。

“少主且看,每一招最后这收剑回鞘之前,都是一招当胸横扫,足以逼退趁势欺近的敌人,给自己争取到后退调整距离的机会。”剑一解释得很认真,却有些顾左右言它,回避了问题的本质。

肖柏不得不再次问道:“这我也看出来了,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把剑收回去啊?”

“唉~”剑一被追问两次,不得不露出一副无奈和惋惜的神情,叹息道:“看少主在剑道方面,悟性很差啊”

“哈?”

“你就没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的潇洒帅气吗?同时还能彰显出闲庭信步,节奏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之气度!”剑一摆出一副哀其不争的神色,总算是说出了这招真正的设计思路。

“仅仅只是耍帅而已吗?”

“不然呢?如果不是为了形象,为什么要当剑修?用长枪和流星锤不更好吗?”剑一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一向秉承实用至上的肖柏顿时就无语了,很怀疑这招式名字中的‘气人’究竟是剑一所说的‘人气合一’之意,还是惹人生气之意?

只能说云仙门不愧是云仙门,看重和在意的东西总和其他门派不大一样,简直堪称这愈发功利和现实的江湖之中的一股清流。

不过就算实战性能靠不住,但将其作为入门级的剑气磨砺法门却是很好,根据古往今来的实践结果,劈开和挥舞一类的技巧更适合用来磨砺剑气,所以剑一才会特意推荐这两门吧。

最后,剑一又指着肖柏手头那把原本名贵,如今却锈迹斑斑的铁剑说道:“少主且把这剑给我,我帮你好好打磨一番,再调整下配重,争取不影响到手感的积累,不过还是应该尽快找到一把契合身份的剑,此剑仅是眼下凑合凑合。”

交出了手头的剑,今天肖柏也不用练剑了,这便在处理了一些日常琐事后离开了门派,又回去了下榻的客栈。

原本打算回来吸吸小萌儿的,可女孩们逛街还没回来,让他稍微有些寂寞。

“是看会书呢?还是自己出去找点乐子呢?要不要再去荷心舫?真挺怀念那里的花雕怪味鱼和九味醉虾”肖柏嘟囔着,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开门一看,来的是个面嫩的小道士,看着比肖柏还要年轻一些,身上穿着的灰白色的道袍,上面染的图案却和熟悉的道门三宗不同,像是那种不入流的野生小道门。

“晚辈袭月子,师从神机观北斗真君,特来拜会前辈。”小道士礼貌的作揖,又自报了家门。

但从这道号和出身来看,妥妥的骗子没跑了,什么货色啊?敢拿星宿当道号?连真君的名头都叫出来了,唬谁呢?

肖柏在心头断定了对面就是下三滥的江湖骗子,自然不会有啥好脸色,冷冷的说道:“没听说过,没兴趣,没钱!”

说罢,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房门。

那小道士不由得一愣,又连忙扑上去重新敲门,嘴上还努力辩解道:“前辈!前辈您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真的不是骗子啊!”

肖柏有些无奈的再次开门,不客气的说道:“我给你三息时间。”

小道士点点头,赶快说道:“我是在奇珍宴上打听到前辈的事,便特来拜会”

“本派短时间内不收徒了,等明年再说,请自行留意相关消息。”肖柏不耐烦的说着,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不要啊前辈!您误会了,我无意背叛师门,只是想请前辈出面,替我们讨回个公道啊!”小道士只能在门外继续哀嚎道。

你个江湖骗子,还要讨回公道?怎么不去报警啊?肖柏有些好笑的腹诽道。

这时,门外的小道士已经急得哭了出来:“呜呜呜~前辈,求求您听我说完啊,我们真不是骗子,我们的功法也是货真价实的,我师父不是老骗子”

听见老骗子和功法两个关键词,肖柏一下子想到了神念修行法门那事,有了点兴趣,这才耐着性子,勉为其难的第三次开门,没好气的训斥道:“哭什么哭?说说吧,但我若是听出半点不对,可要狠狠揍你一顿了!”

小道士连连点头,抹了把眼泪,跟着肖柏进了屋,便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的事。

他的确来自于一个不入流的小道门,而且还是各方面都不入流,正经的本事不说,连骗人的业务也不够娴熟,如今已经到了濒临倒闭,道统失传的边缘。

可他自己却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家传承乃是货真价实的,源自古时未分家的道门,内里包含无上玄机,有通天彻地之理,乃是祖师窥探天机后传下来的。

这显然是大话,上一个窥探天机的门派已经亡了五百年了,你个连养活自己都犯难的小道观,何德何能苟延残喘到今日?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倒闭了!肖柏心头腹诽着,手上却是打算揍人了。

结果他却听见那小道士说道:“尤其是我派传承下来的神念修炼法门,唤作神古土”

“等等!”肖柏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连忙追问道:“神古土?你就是江湖人称老骗子的道士?”

小道士顿时面色一白,勉力辩解道:“不不是,老骗子一般是说我师父,可他真不是骗子!只是世人看不懂我派传承罢了!我们虽然有时会说些模棱两可,哄人开心的话,却真的从未有过行骗之举啊!不敢损了祖师的颜面,否则我也不会落得如今地步了”

说着,他猛然一下拉开了衣衫,露出内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原来他明面上一身道袍,又自称道士,可背地里却是泉城某位富婆包养的面首,还只是其中之一,而那富婆今天正好光顾过肖柏的摊位,不过只抢到了一盏能增强熏香功效的香炉。

富婆一边让小道士自己动,一边把玩着香炉,还出言讥讽道:“看看,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仙家手笔,这花纹,这做工,居然只要5金,真是赚到了我说你今天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的?浑身没劲是怎么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道士一阵面红耳赤,只得发愤图强,用尽全身力气替她捶背,视线和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香炉上面,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凡,这似乎是件货真价实的法器?并不是骗人的玩具。

“可惜啊,没能抢下那根玉钗,白白便宜了那卖盐的小表子,不知道又有几位富家阔少要被她迫害了?你说我怎么就这般命苦,只能玩玩你这样的货色”那富婆还自顾自的说着,毫不客气的表达出对小道士的嫌弃,想来也差不多该到了以旧换新的时候了。

小道士哪里敢反驳,甚至还想苦苦哀求,如今道观濒临绝境,全靠这女人才能勉力支撑,他哪敢得罪?怕是用上快乐球快乐棒也只能咬牙承受,都是为了师门和道统能够传承延续。

“说起来,那忘仙门的小哥可真是俊啊,你们这些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若是能与他玩上一场,便是散尽家财也是心甘情愿”富婆回忆起肖柏的面容,一下子都有些合不拢腿了,又扭头对着小道士说道:“他今天祭出那玉钗,能让一姿色平庸的女人瞬间变得美若天仙,你说你自诩修道,就不会这类的秘法?”

若是遇上其他人这样说,小道士或许还能施展下话术,可面对这个玩遍自己全身的女人,他完全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承认道:“那样的仙家手段,我自是不会的。”

“呸~没用的东西!妄称什么百年传承的道统,都是些骗人的玩意,没有老娘,你们全都得死在乱葬岗!”富婆不耐烦的说着,又挥了挥手,将香炉递给小道士,示意他点只安神香。

小道士连忙照做,点上20银元一根的高档安神香,淡淡的香味很快便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嗅着这样的香味,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一松,疲惫不堪的精神像是被人按摩过一番,舒爽得不要不要的,险些就要径直睡去,安享这久违的高质量睡眠。

在反观那富婆,竟是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睡得很是安详。

要知道,自从跟了这富婆后,他的身心可是饱受摧残,差不多快被掏空了,年纪轻轻便患上了失眠多梦,尿频尿急等慢性病,平日里已经是很难入睡了。

而那富婆也差不多,别看她一副暴躁的模样,自从男人去世孩子早夭后,心头积攒的压力和负能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能靠着虐待面首来发泄,以此支撑,静享安眠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奢望。

这些年来她已经试过各种办法了,为此还浪费了不少钱财,20银元一根的香也就能骗骗这种人的钱了,不过却是病入膏肓,没啥大用,别说是她了,连跟着蹭点好处的小道士都没能好转。

可今天,她居然久违的沉入了熟睡?这显然是这盏香炉的功劳,真不愧是仙家手段!

小道士也随之大大的出了口气,这女人睡饱之后,脾气能温和许多,起码不会整夜整夜的折腾自己了,让他心头对那位素未蒙面的仙家门人充满了感激。

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里面的契机,世人皆愚钝,看不懂自家传承的精妙所在,那么仙人呢?高高在上的仙人总能看出自家道统中的玄机与奥妙吧?

于是他便强行打起了精神,放弃了宝贵的睡眠机会,跑去外面打听有关肖柏的事,最后倒是顺利的找到了肖柏下榻的客栈,主动找上了门来,见到了肖柏,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十六笼馒头说

提前恭喜og战队勇夺ti9国籍邀请赛冠军,成功卫冕,豪取天价奖金,并成为dota2有史以来第一支卫冕成功的战队,同时也是历史荣誉最辉煌的战队,当之无愧的统治者,此世之传奇。

果然在上帝面前,凡人的努力和抵抗都是徒劳了。

虽说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是25日凌晨4点,败者组决赛都还没开打,然而这一切都已是定数,既定之命运了。

心头自然万分无奈,万分难过,只能安慰自己,起码不用加更了。

正文卷 327.一连串的问题

肖柏在听了小道士的一番诉说后,心头也是隐隐的有些同情这家伙了,看着那小道士展示出来的一些伤痕,简直像是才从天牢里逃出来似的,那富婆的花式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想要验证也很简单,跟着他回那什么神机观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跑一趟并不麻烦,肖柏心里也隐约觉得这应该是真话,寻找这门唤作《神古土》的法门一事,他只和白瑟还有老司机提及过,别人没理由知道,更不至于用这事来诓骗自己。

“走吧,去你家道观看看,你说的传承是真是假,一看便知。”肖柏开口说道。

“咦?!”小道士连忙露出一脸惊喜的神色,大概是没想到对面如此轻易的便相信了自己吧?可随机又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仙长,必须这般急吗?能否稍等几日,我回去一趟,将我道传承取来请您斧正。”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肖柏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方便,只是一来这路程有些远,不敢劳您大驾;二来是观里破败,实在有些见不得人”小道士很是为难的说道。

其实除了这面子上的说法外,他还有些别的打算,想要沾沾忘仙门的仙气,蹭个热度,届时不管对方看不看得上的传承,都能借到点名头,没准还能骗点香火钱,缓解一下派里的窘境。

他甚至还想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备上几份简单的礼物,来一次比较正式,更合礼数的拜访,最好是能叫上那富婆,也算是帮她牵牵线,这样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能稍微舒服一些。

然而肖柏哪里懂得他的想法,当即就又说道:“我这人没那么讲究,你之前不是说道观距离泉城不远吗?我带着你飞过去,一眨眼就到了。”

“可这”小道士还想劝阻一番,结果又听见肖柏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小道士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跟着肖柏一路去到城外,又看见他从衣袖里祭出云飞帖,变成飞毯状,又招呼他坐上去。

“这这便是仙家法器?!不,是传说中的法宝?!”小道士瞪大了双眼,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云飞帖,像是看见啥精致易碎的古董一般。

“什么法宝不法宝?你倒是快点上去啊!”肖柏很是无语的催促道,他还想在天黑前返回的,免得到时候家里女孩回来了找不到他,又怀疑他去外面沾花惹草了。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衣服,深怕把云飞帖弄脏了似的,这才敢慢吞吞的往上爬,结果肖柏实在看不下去,索性揪着他衣领,直接把他丢了上去。

接着,他便在小道士指引下,朝着神机观的方向飞去,其实就在泉城外小麻村附近,骑马也就半个时辰的路,这点距离还要飞过去,已经有些兴师动众了。

但这也恰好满足了小道士的期望,小麻村的乡亲们像是看神仙一般看着两人降落在神机观门口,回头就叽叽喳喳的嚷嚷了起来,很快一个村的人便都知道了这事。

肖柏收起云飞帖,打量了一番这神机观,果不其然,这里确实破败得不成样子,和经常发生各种故事的废弃道观也差不多了。

小道士带着尴尬的神色,踩了几脚门前的杂草,勉强清出条路来,引着肖柏进去,嘴上还惭愧的解释道:“我一直呆在城里,实在没时间打理,这里都是劳烦乡亲们帮忙照看的,让仙长见笑了。”

“无妨,先带我去拜会你家长辈吧。”肖柏倒也没端着神仙架子,很礼貌的说道。

可小道士却露出一脸哀伤,低声说道:“家师已于去年仙逝,如今这观里便仅剩我一人了”

肖柏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客套话,不过也算看出来了,这小道士应该真不是江湖骗子,讲道理,江湖骗子不会混得这么惨,也不会这么拙劣和狼狈。

按他之前的说法,在被那富婆请去念经之前,都是靠着乞讨和乡亲们的接济勉力维持的样子,偶尔能帮穷人家做两场法事,但赚来的几个小钱也都花到这道观上了,若非如此,这里怕是早就成一堆废墟了。

能在这种窘境下还想着延续门派存在,这番诚心倒也难能可贵了。

小道士说着,领着肖柏在观里随意转了转,这里整个就这么大,倒也没几步路,不过走马观花的看下来,肖柏发现这里虽然破败,但该有的应有的宗教设施还挺齐备?各种位置的摆放设置也很讲究,和才去过的玄正观差不多,看得出来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两人一路来到后院,走进一间茅屋,从床铺下面翻找出了几本书籍,递给了肖柏。

摆在最面上的一本,便是肖柏要找的神古土,而其他的,只是些经书,或是宗教仪式理论方面的东西,没啥价值,真正管用的道法阵法,炼丹炼器之法,一本都没有。

“就这些?”肖柏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说源自上古道门的传承吗?”

小道士先前和他说过师门背景,提及到立派祖师是当时上古道门的天才,才华横溢,天资傲人,总结整理出了这套神念法门,备受器重,是掌门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只是后面因为一些他也不知道的缘故,成了弃徒,这才被迫自立门户,所以按理来说,这种人物的传承,不应该如此寒碜吧?

“还能找到的就这些了”小道士颇为惭愧的说道,又跟着辩解了一句:“但真正重要的精华部分都在这里了!”

其实当年那位弃徒留下来的东西确实不少,可很多年过去之后,后面的一代代传人都没能学会他的本事,反而为了延续门派,将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传承给卖掉了,于是就形成了没本事没名声没弟子没香火,只得继续变卖传承的恶性循环,最终才落得如今这副田地。

而这些传承最后能被留下来的,也就是这些没用的宗教理论,以及一本别人看都看不懂的神念法门了。

“我姑且先看看。”肖柏翻开了那本神古土,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可没读上几句,就感觉到了一种古怪与别扭,觉得自己读的并不是什么功法秘籍,而是某种类似星象算学类的东西?和星一平时喜欢念叨的玩意有点相似。

这也难怪别人不把它当秘籍来看了。

肖柏当即通过阵眼,联络上了星一,又在心头默念了这书上的几段话,请他一同来辨识。

念着念着,就听见星一传音道:“少主,你是从哪找到的这东西?”

“一个破道观里,怎么了,有什么说法吗?”肖柏问道。

“这东西,和我派当年研究过的一些东西有些相似,有些思路和理念可以看作出自同源,主要方向都是在窥探天机。”

肖柏不由得愣了,不由得暗暗叹道:感情你们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想着作死呢?

至于窥探天机与锤炼神念有什么联系?星一暂时也看不出来,请肖柏继续读下去,还邀请道一连线,一同讨论。

等到肖柏花了一个时辰将整本书都念完一遍后,两人便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居然是一套借助观星象,窥天机一类的举动,来磨炼修士神念的修炼体系。

这一整套体系分成了几个部分,前面姑且还算是正常的,都是将道门自己的东西加以融合而成,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别家的理念思路,最多就是观星方面的东西,要求修士以神念模拟星象变化,以此来锻炼神念,这姑且也算在常规范畴内吧。

可到了最后被称作‘点睛’的一篇后,便开始作死了,不停的在违法的边缘的试探,最后竟是衍生出一套和窥天大阵有些类似的修炼阵法出来。

虽然还缺乏直接的证据,但星一和道一都认为那道门弃徒应该是接触过云仙门当年传承的,尤其是作死的那部分,两者之间有着太多的相同之处,完全就是一脉相承下来的。

按照时间来说,云仙门牛逼的时候,道门连个雏形都没有,时间上是完全接不上的。

可云仙门当年不仅自己作死,还各种拉着别人一起死,不止一次开坛**,聊得就是窥天大阵这方面的事,他们还以作死大阵为基础,研究过各种延伸变化,其中不乏和神念相关的,这些东西同样随着**流传了出去。

于是两人便进一步推测,那时流传出去的一些东西,被别的门派收藏了下来,再为后来的道门所得,又因为时间上差了百年之久,云仙门又惨遭灭门,已经没人说得清这些作死向传承的具体来历,就这么被道门当做自己的东西封存了下来。

直到那位弃徒横空出世,再度研究过那些传承后,从中领悟出了这样一套神念的修炼法门,那时的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但应该有别人多少知道点,所以才将他逐出山门,沦落为弃徒。

这是毕竟涉及天机,不可名言,不知道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了,那位弃徒或许至死都没搞清楚自己为何被逐出山门吧?否则也不会把这个传下来了。

“这套法门,你们看着如何?有效吗?危险吗?”肖柏又传音问道。

“有效自然是有效的,即使只看前面部分,已然是门不错的神念修炼法门了,完全可以摒弃掉最后一章,再稍加修改补充,便能构成一套效果颇为不俗的体系,开创这套法门的人无疑是个真正的天才人物。”道一那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而星一的看法就不太好了,“可问题就在这最后一章上面,若是照着那个修炼的话,很可能会触碰到天机,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不会有什么,但对于我们而言,无疑是危险的!”

“少主,你不会想练这个吧?切勿玩火,小心**!”星一很严肃的提醒道。

肖柏当然还没有那么膨胀,只是考虑起了经由这事引出的另一个问题:肖大牛为何会在攻略上提及此事?他应该也是看过这本《神古土》,才会在攻略里正儿八经的记录下此事,可其他人或许意识不到这玩意的本质,但他肯定是可以的,又为何会让自己来学?

他肯定知道窥探天机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否则也不会明确要求肖柏不要与云仙门接触了,却让自己来寻找这门神古土,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再考虑到这条目标的顺序,就更加有趣了,这是攻略第四页的第一个目标,前面的目标是娶妻生子和研读《符道真解·下》,后面一项便是要肖柏开创自己的符道。

根据肖大牛的习惯以及攻略前半部分展现出了一些特性,他显然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并且不会安排无意义的事项,那么这一项所处的顺序位置便更耐人寻味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要开创自己的符道,其实并不需要多强的神念,肖柏目前的程度已经够用;就算需要,也可有很多其他更安全的法门,没必要如此麻烦的接触这种违禁之法。

如果肖大牛不是故意要坑自己亲儿子的话,这内里应该有些玄妙?

或者说,如果严格遵循攻略上的安排,没有与云仙门接触过的话,这神古土或许就是一种能安全稳妥窥探天机的方式?而肖柏也需要在违禁的边缘试探一番后,获取到足以自创符道的知识?

当然,现在的肖柏已经亲手怼过了天道守护者,肯定也上了黑名单,被天道重点关注,稍有异动,怕是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强敌。

至于肖大牛的真实想法,恐怕已经琢磨不透了,毕竟攻略是死的,肖柏是活的,已经一定程度的跳出了攻略之外,肖大牛恐怕也想不到这后面的一系列展开。

可应该只是又一次假死的他,却没有及时出现提醒肖柏这一点,他就不担心肖柏真的开练吗?

正文卷 328.努力修炼!

既然肖大牛的真实想法无法揣测,肖柏与道一星一简单商议一番后,决定想将这门神古土收录下来,由星一仔细研究研究,评估风险后再考虑要不要练。

但东西不能白拿人家的,总得有点表示吧?于是肖柏便将功法秘籍先换给了小道士,又开口说道:“这门神念法门,确有玄妙之处,我派有意收录一份,就是不知道贵派有何条件?”

小道士先是一愣,又是一喜,而是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又发了疯似的对着远处天边跪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道:“师父,祖师,咱们门派有救啦!咱们的传承总算有人承认啦!”

说着,又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师父,我没辱没师门,总算是完成了您老人家的嘱托”

肖柏见他真情流露不似作伪,也没意思催促他,而是耐心的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又问了一次:“那么,想好要点什么了吗?钱财?法器?还是丹药?或者其他功法也成。”

“这”小道士面露尴尬,老老实实的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功法价值几何,以前从未遇见过这种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来,还望仙长见谅不如就请仙长帮忙拿主意吧?我想以仙长之气度,还不至于占我这点小便宜。”

肖柏想了想,又与两位甲人简单交换了一番意见,给出了一个提议:“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暂且加入我派,做个记名的外门弟子,我们亦会悉心教导,传你一些道行;假以时日后,你若是觉得学有所成,随时可以离开。”

“这”小道士又是一愣,接着又露出一脸狂喜的神色,连忙半跪下来,激动的说道:“多谢仙长赐下仙缘!”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千金不换的绝佳机会,改变人生境遇的最佳机遇,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更何况对面的条件还十分宽松,只是收录一份,允许他自己保留原本,还允许他随时离开,这真是宛如恩赐一般了。

将来无论是练就一身本事,出来开门收徒,重振门派;亦或是干脆就呆在那里,安心修炼,想办法让自家传承通过这仙家门派流传下来,两者无疑都是很好的未来,比起钱财功法这类不实在的东西,显然还是一条锦绣前程更为诱人。

就是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先前已经有两百多人尝试过了这条前程,又会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见对面答应得如此干脆,肖柏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有点又拿别人家功法,还拿人家当苦力的感觉,着实让人良心不安,于是又好心提醒道:“你可得想清楚了,修炼之路,漫长而艰难,一切都得靠自己,你可有这番恒心与毅力?”

小道士自然是连连点头,并表示自家门派落魄成这样了,也仍旧没有放弃,还在想方设法的延续传承云云。

这倒也确实是恒心与毅力的体现吧。

见他这般坚决,肖柏倒也没再多劝,转口说道:“那你尽快将功法抄录好,再办好琐事,一入门派,便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出来了办好了之后,来客栈找我吧,我会在那里留上七日。”

“明白了!晚辈明早便上门!”小道士很认真的说道。

肖柏没有说话,默默的掂量了一番这本功法的厚度,这犹如半块转头般厚,哪里是短时间抄的完的?熬个通宵都不行吧?

而那小道士大概是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疑惑,连忙开口解释道:“仙长无需担心这个,其实这功法我闲来无事时便一直在抄录,生怕哪天遗失了找不见,更是保证一字不差,只是抄本没有带在身边,得回城里去取。”

他在给富婆当面首的那段时间里,唯一的休闲与放松便是抄书了,前前后后抄了好几本,而今天也是没敢拿抄本去敷衍肖柏,才把他领来看了原本。

“那便这样吧。”肖柏点了点头,示意小道士自己去处理琐事,接着便祭出云飞帖,返回了泉城。

幸好回来得还算及时,家里女孩们逛街回来找不到他,都在商量着去花舫捉奸了。

于是这一夜该玩玩,该睡睡,就这般平静的渡过了。

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麻麻亮,肖柏还未起床,小道士便已经等在了门口,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最体面的道袍,手里毕恭毕敬的捧着两本功法,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一整晚都没睡。

在和小麻村的乡亲们道别了之后,他又仔细的收拾了一番门派里的遗物,这才赶在泉城封门之前回去了富婆那边,跪着跟她道别。

不管这女人如何虐待自己,她终究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拉了门派一把,而自己在她身上也体验到了一些乐趣,不辞而别显然不太合适。

那富婆大概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事,便被这小子抓住了机会,傍上了一条大腿,一时间也是心里有火,却是不敢发泄,只是静静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快滚。

就这样,小道士耐心的等到了肖柏起床,连忙将原本和手抄本一同奉上,供肖柏核对。

肖柏随意翻了翻,表示具体的核对等进了门再说,接着便让小道士闭上眼睛,来了一出仙人抚我顶,把他拉进了门派,送去了道一身边。

他昨晚在喂饱了雅儿和黑皮后,还和道一商量了一番这事,大概就是别把这人当普通的外门弟子,还是要稍微优待一下的,该教的东西还是要教,不能占人家便宜。

道一自然答应下来,承诺会好好安顿他。

于是等到小道士重新睁开双眼后,便看见了云台仙境那壮丽而奇幻的风光,尤其是云端那座若隐若现的宫殿,更是让他当场纳头跪拜,嘴里语无伦次的嘟囔着什么。

很快的,道一坐着知客云来到他身边,悄悄的查看了一番他的天赋,最后居然得出了一个‘尚可’的评价?

要知道,之前那些试炼者,评价最好的也就是‘中人之姿’‘平平无奇’这样,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不可教’‘没救了’‘告辞’这种,想不到这小道士的资质竟是出乎意料的不错?

这或许与他从小便被老观主收养,一直处在相关的熏陶下而养成的;又或许是他们门派实在太惨,天道都看不下去了?

能达到这个层次的天赋,若是稍微努力刻苦一些,日后的造诣也不会太低就是了。

道一将小道士拉上知客云,丢给了他一本入门级的心法,吩咐他自行修炼,又交待了一番门派里的规矩,这才把他带去了另一座有其他两名试炼者居住的浮岛。

这两名试炼者再加上小道士,便是道宗计划招收的外门弟子,而剩下的十余人,除开过来谋差事的手艺人之外,其他的也都被划归到别的宗门了。

将两名试炼者唤来身边,道一介绍了一下新来的小道士,又吩咐二人安顿他起居,带着他做功课啥的,这便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三位剩下的弟子稍微放得开了点,其中一位比较自来熟的还主动开口问道:“护法传你的是什么心法?”

“坐忘吐纳法。”小道士如实答道,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每个人的心法不一样的吗?”

“那是当然,你以为仙家门派是什么地方?岂是像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全派上下都练一种功法的?”一个身形高大,留着颗铮亮光头的弟子说道。

“这就叫做因材施教,我们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打基础的心法自然也不一样,神仙的想法,那就是比外面人高明。”先前的自来熟也跟着吹嘘了一波,又跟着提醒了一句:“记住了,心法各练各的,千万别练人家的,这可是护法为我们精心挑选最适合自身的功夫,练别人的怕是要走火入魔。”

小道士连连点头,心头更加激动了,心头暗叹这仙家门派果真不同寻常!

以他们的层次,自然理解不了今法与古法的优劣和差异,更不会懂得今法那种所有人练一门功法的模式其实才更适合天赋一般的自己。

至于能不能练别人的功夫,道一其实根本没交待过,反正都是些粗浅的入门的东西,怎么开心怎么练就是了,这条不存在的规矩其实是两人自己脑补出来的。

不过功法倒也的确是挑选过的,他偷偷用神念检查了一下小道士的情况,又根据经验,让他练这门坐忘吐纳法,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古法体系的缺陷所在了,凭空增添了一些工作量。

“不知两位师兄怎么称呼?”小道士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主动问道,接着又想报上自己道号,可想了想,如今已经换了门派,再用曾经的道号总是有些不妥,这便报上了自己俗家的姓氏:“我姓吴,你们叫我小吴就行。”

“承蒙道上朋友看得起,叫我一声杰哥,你叫我大师兄就好了。”高大光头答道。

“叫我周师兄就行。”自来熟也答道。

简单的排了下座次,两名先来的便领着小道士去了住处,几间简陋的茅草屋。

“咱们就住这种地方?”小道士有些诧异,他原本想象的住处可是宽广明亮,仙气缭绕的单人套房,和眼前这茅草屋有着极大的差距。

“怎么着?还嫌弃上了?这也是修行的部分,功课的内容,我等修道之人,求得便是一个天地共鸣,此番的环境显然更易于我们进入状态,我在这里修炼的效果,可是比原来门派要强多了!”大师兄有些不爽的解释了一句。

“不过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了。”自来熟接了腔,又指着天上的忘仙殿,继续补充道:“这些天我们也听见了些说法,咱们在的这里,被江湖人称作云台仙境,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小道士连连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这云台仙境,原本乃是现任掌门,北冥仙尊的洞府,他在几百年前决定闭关,便遣散了外门弟子,只留下了那天上的忘仙殿,而其余护法长老也一同闭关,为其护法,所以这下面的云台仙境便荒废掉了”

“后来被俗世的修士当做了秘境,每隔几年便要大肆入侵一波,抢咱们的东西就算了,关键是还惊扰到了仙尊的清修,于是才有了忘仙门重新入世一事。”

小道士继续点头,之前云台仙境突现神秘仙尊一事,在江湖上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听的是几手消息了,原本仙尊出手,将众人遣散,到他耳中就成了仙尊愤而出手,斩了百余名修士首级

“既然如今门派重新入世,这下面的云天仙境自然不能放弃,咱们这些做弟子的,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多做功课,为门派添砖加瓦。”自来熟最后说道,还多提醒了一句:“你可别嫌辛苦,这些事一来是修炼,而来也是为门派积累贡献,以后论功行赏,少不了咱们好处!”

这番说法,自然是奇一那边编出来的说辞,倒是成功的糊弄到了这些试炼者,自觉自愿的辛勤劳动着。

“好了,说那么多干嘛,该开早课了。”光头大师兄颇为不耐烦的催促道,顺手递了把斧头给小道士,还用力的拍了拍他肩膀,很是嫌弃的说道:“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底子太差了,这功课务必要认真,我会在一旁监督你的!”

小道士起初还不太明白,这功课与斧头有啥关系,自己也不是武修啊?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这所谓的早课便是伐木?一人砍,一人劈,一人刨,把树木加工成木材,回头便会有夷人来取,这就是他们一天的功课内容。

至于具体的打坐练功,那是下午和晚上的事了。

就是寻常的劳作,居然也是修炼吗?这仙家门派的手段,果然是常人难以揣度的啊小道士勉为其难的举起斧头,心头默默感慨道,对这神秘的忘仙门又多了几分敬重。

正文卷 329.重抄旧业

打着修炼的旗号让外门弟子承担劳务这种事,并不只是忘仙门一家,这实际上是一种广泛的社会现象,任何一个门派都有外门和内门之分,发展壮大也离不开外门弟子的辛勤劳动。

甚至不止是门派,连普通的木工坊,铁匠铺,厨房这些地方都能看见类似的案例。

因此,这三位外门弟子非但没觉得有何不妥,反倒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忘仙门安排的劳动时间并不长,也就半天而已,留给他们不少时间修炼,这比起其他门派已经算是很人道了,而且还提前教了他们功法,若是换成其他门派,先干上一两年杂活再说吧。

当然,肖柏并不会管这些琐事,把小道士丢进门派后,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今日的奇珍宴上,计划是卖完东西后,再好好逛逛别家的摊位,没准还能找到些制符用的材料呢?今天已是第二天了,好东西应该会陆陆续续的摆上来了。

至于他自己打算售卖的,依旧是和昨天同档次的小玩意,原本他见昨天卖得挺好,今天打算多备些货的,可安德鲁那边却极力劝诫,告诉他如果想要多赚钱的话,就不要一口气拿出太多东西,而是应该像原计划那样,每天拿出一些来卖,一直吊着客人的胃口,方能在摆上真正好货时,卖出个高价。

肖柏听进去了,带着货一个人去往了奇珍宴,至于为什么是一个人?大概是因为昨晚睡得有些晚,雅儿和黑皮都起不来床吧?而小美公则有些自己的事要办。

不过没事,大小姐和小萌儿会在楼船上等他,今天倒是有机会好好陪陪她俩。

很快的,货品一一摆好,小萌儿也被抱在怀里充当看板娘,肖柏安心的开始接待今天的客人,比起昨天刚开张事的门可罗雀,今天还未开张这摊位前就已经有人排队的,而且来的都是一些面相富贵的富家小姐,有些还带着男性钱包一起来的。

今天的压轴货依旧是附带滤镜美颜效果的首饰,由玉钗换成了一副玉镯,根据剑一等人的回忆,这东西曾几何时还是件罕见并且犀利的攻击型法器,唤作多情怀,上面附带着一个强有力的束缚控制型法术,乃是虏人绑票的绝佳工具,可惜如今却变成了美颜滤镜。

与昨天的情况差不多,女人们为了美丽,哪怕是虚假的美丽,开始争相竞价,价钱一路走高到300金往上,足够去外面买一箩筐玉镯了。

她们身边那些人肉钱包的表情也是各种变化,一开始还是云淡风轻,或是自信十足,打算强行出个风头,可随着价钱越喊越高,脸上表情也逐渐变得扭曲和尴尬,这东西实在是太贵了!

连肖柏这个既得利益者都有点小心慌,不禁暗叹雅儿和黑皮真是好,一个好养,一个自己就很有钱,不至于让自己面对这种难熬的场面。

喊到最后,玉镯的价钱定格在330金,由一位大腹便便的魔人富商买走,他身边跟着个年纪差不多能当女儿的年轻少女,随着她带上玉镯,美颜效果开启,这富商也随即露出一番迫不及待的表情,恨不得当场脱裤子了。

这价钱比昨天还夸张,真不知道肖柏拿出真正的好货时,会卖出一个何等夸张的价码?

同时,那些原本更具实用性,却无奈沦为陪衬的货品,卖出的价钱也比昨天高出了三到五成,这多是因为昨天卖出去的那部分陪衬货,被人使用后发现确实好用,口碑开始发酵而导致的。

相信明天再来的时候,连这些陪衬货也能卖出一个可观的价钱了。

最终,肖柏今日的业绩突破了五百金大关,这已经相当于一些中上档次门派一个月的收入了,而肖柏准备的货品,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连奇珍宴上的其他卖家,也开始逐渐的注意到了他,开始四下打听起来,虽说在这种层次的展销会上,几百金的成交并不算稀罕,可连续两天都能卖得这么好,还是值得关注的。

而这一打听下来,才知道这个看似低调的年轻人居然来自最近传得火热的仙家门派?神仙居然也是要花钱的吗?这奇珍宴的规格,无形间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或许应该再多拿点好东西出来,免得落了下乘,惹人发笑有些代表各自门派的卖家开始暗自思索着,而更多的人则对肖柏本身感到好奇,纷纷围拢过来,想要套个近乎。

这种事虽然有些烦,可门派里的甲人们已经提前预见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给他打好预防针了,并且建议他尽可能耐心的与这些人接触接触,也算是为门派提前造势了,也是为以后开坛**、广招门徒一类的事,提前凝聚群众基础。

没有哪个门派的名气和势头是生来就有的,都需要慢慢经营慢慢积累,忘仙门想要重塑往日的辉煌盛况,这种事便无法免俗。

不过甲人们也懂得心疼自家掌门,没把辛苦活计都丢给他一人包揽,到后面第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会由几尊甲人轮流出来接替他。

就这样,肖柏应付这些人一直到饭点,又推脱了数不清多少场的请客吃饭之后,才抱着小萌儿逃了出来。

“呼感觉比修炼还累。”肖柏低声叹了一句,“还好明天不用再来了。”

“嘻嘻,柏哥哥累了吗?萌儿亲一亲,就不累了。”小萌儿很懂事的说着,知行合一的在肖柏脸上香了一下,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比起肖柏,她对这种事倒是见怪不怪了,无论是大小姐还是林海山都遇见过很多类似情况,心头反而还隐约有些高兴,自己的柏哥哥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更何况,那些人看在肖柏的面子上,也没少恭维她,一口一个漂亮可爱,乖巧懂事,让原本很在意别人看法的小萌儿都有些飘了,要知道以往除了肖柏之外,可从来没人这般夸奖过她,都当她是畸形的妖女,恨不得杀之以后快!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些人虽然说话好听,但眼神却不敢恭维,都没看出来两人是情侣关系,反而以为是父女

都怪小美公,把肖柏的妆画得太成熟了!

而锅从天上来的小美公,这会正忙着办正事,帮族人们再筹集一批粮食,改善生活。

她一直通过肖柏关注着族人们的生活状况,对他们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在得知大家都很好的安居乐业之后,也没说就不管不问了,而是一直在想办法帮他们进一步提高生活质量。

当然了,这事一直是鬼壹在主导,连这次采购的钱款都是他这段时间到处打零工筹来的,换来了满满一船的粮食,以及布匹,盐,糖这些。

看得出来,他的赚钱能力比女儿强多了,小美公一点都没学会,都是靠着长得漂亮,以后又有可能给肖柏生孩子这两点优势,在白府白吃白住,也就前阵子靠着雅儿和黑皮的面子,在白府里谋了份教授女眷琴棋书画的差事,给自己赚点零用钱。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粮食倒是没什么,但这些糖可是价值不菲,切勿浪费了,最好是能由你来负责分配,优先分给那些辛勤劳作,努力上进的人。”鬼壹一边看着挑夫忙上忙下,一边嘱咐着自己女儿。

“呜我也想呀,可是我根本接触不到这些,甚至那笨蛋也不管这个,说是仙尊座下的人在负责。”小美公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之前也想过自己要不要效仿林氏姐妹,拜入仙尊门下,这样也能照应下族人们,还为此偷偷找上了白瑟。

可白瑟却拒绝了她的请求,说什么仙尊之前才给了她一次面子,再开口会不好做人云云,这当然都是推托之词罢了,白瑟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她有望成为白瑟的第三名媳妇,尽快给自己生点孙子孙女当玩具,当然不想她跑去修炼什么。

其实若论观感,白瑟对小美公的印象极好,应该是仅次于黑皮和大小姐的,比雅儿和小萌儿要高,这主要是因为小美公在琴棋书画方面的水准了,比大小姐这种能够变身双持狂暴战的还要像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

但可惜肖柏似乎对她不怎么上心的样子,老喜欢欺负她,还逼得她跑去学那些粗野的外家横练功夫,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想的。

所以,小美公也是真的很无奈。

鬼壹在听完女儿的简单描述后,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都把你养在家里了,居然都没碰过你,要说他喜欢男人吧,可已经有两个媳妇了,所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是我教导你的方式出现偏差了吗?可我明明是按着大家闺秀的方式在教育你啊”

“呜呜呜,您当初就不该让我表演胸口碎大石给他看的。”小美公委屈的说道。

“怎么?他识破你身份了?”鬼壹有些心慌,连忙问道。

“这倒是没有,他对我之前那个身份已经没啥印象了,我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他连样貌都忘了,只记得胸口碎大石了”小美公欲哭无泪的解释道。

这种事,该怎么说呢?能在他心里留下个深刻的印象,原本是很美好的事,对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念念不忘什么的,想想还挺带感的?若是等到成了老夫老妻之后,才讲明这事,无疑又是个大大的惊喜与别样的浪漫吧?

可为什么,他只记得胸口碎大石了呀!

“唉人算不如天算,总之,你还是继续努力吧”鬼壹说着,又打算再叮嘱几句事,突然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他顿时面色一变,朝女儿使了个眼色,领着她去到一僻静处,从怀里掏出那枚不停闪烁着鬼头令,看着上面的震动频率,表明这是暗主亲自传来的消息,翻译过来是一句很简单的话:“橘先生,有要事相商。”

自从他脱离暗鬼之后,虽说没有彻底绝交,但应该也是没有往来的状况了,之前与鬼伍的接触,靠的都是当年共事时的私交,应该算是与暗鬼无关了。

暗主突然再度联络,怎么想都不太合适,这让鬼壹一时间也陷入了犹豫,不知道该装死还是回答。

同样看懂了暗主消息的小美公则露出了一脸紧张的神色,担忧的说道:“父亲大人,我们又要回到当年那种生活中吗?”

鬼壹仔细思索了一番,显得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放心,这与你无关,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你牵连进来的。”

从这番回答来看,他应该已经做出决定了。

“你先走吧,回头记得带肖柏过来交付物资,我也会马上离开,就不要和他提及我的事了。”鬼壹叮嘱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一条无人的小巷里。

“父亲”小美公皱着眉头,作西子捧心状,在原地踌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而鬼壹那边,辗转回到临时租下的小屋后,才拿出鬼头令,回复道:“大人您请说。”

鬼头令很快又是一阵闪烁,传来了暗主的消息:“尚有一事,想劳烦先生代为主持。”

鬼壹皱了皱眉头,回复道:“我是个又老又弱的无用之人,何德何能为大人分忧?”

“先生过谦了,以您在泉城的经营,此事非你不可,酬劳亦是丰厚,绝不会亏待先生。”暗主回复道,又暗中表示自己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没办法,身上毕竟带着别人的鬼头令,被掌握行踪也是没办法的事,而鬼壹大概也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一直留在身上没丢吧。

这样的组织,哪能真的说断就断呢?

像是为了让他安心一般,暗主很快又摇来了一条讯息:“先生大可放心,此事于那肖柏无害,本座自是不会让先生为难。”

注意,他说的是无害,而不是无关。

正文卷 330.新的客人

眼下的时节已经临近年关,泉城虽是无雪,天气也还是冷了下来,大小姐都不敢穿短裙子了,小萌儿腿上的白色长袜也换成了厚实保暖的款式,不再泛出隐隐肉色了。

天气虽冷,人们的心却是热乎乎的,都盼着能过个好年,欢欢喜喜的迎来一个蒸蒸日上的新年,却不知道又有人在暗中准备着一场惊喜。

“我佛慈悲,尤记得上次来泉城时,我还是一懵懂小沙弥,如今故地重游,直叹物是人非。”一位宝相庄严的和尚站在城门口,望着泉城年末的繁华景象,低声感慨道。

他身边跟着一位长着血盆大口粗犷汉子,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嘟囔道:“我说大师,你就别抒情了,咱们赶快去办正事吧,如今这泉城,怕是也不安稳。”

“佛曰:欲速则不达,施主何苦如此着急?”那和尚不疾不徐的说道,“再说了,拜访仙人这等事,讲求的便是个缘分,缘分未到,急也急不来。”

这两人一人慈眉善目,一人却是凶神恶煞,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自然引来不少路人的注视,可只是看上两眼,又晃了晃头,径直走开了,特点如此鲜明的二人,竟是没给路人留下丝毫印象,就像根本没见过他们似的。

这两人自然便是魔门的两大魔头,鬼佛与血妖,都是通缉令上赫赫有名的凶人,各方奖金合计起来已超千金,可他们竟然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泉城,没有引起半点骚动?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很简单,没什么阴谋诡计或是血腥厮杀,就是单纯的想去奇珍宴上逛逛,会会那位来自忘仙门的行走。

至于为什么要找上忘仙门,原因也很简单,依旧是为了那琉璃晶蕊,前阵子卫广从赵家公子手头抢下了一片琉璃晶蕊,用以治疗岳父沙问天的伤势,然而沙问天积弊已久,所需要的份量又岂是一片琉璃晶蕊就够的?饶是卫广作为道门曾经的天才,精通炼丹炼药之道,也没办法凭空变出药材来。

没办法,这药不能停,还得继续找,卫广原本是想去寻那当初卖药少年的,可多方打听之后,发现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摇身一变,成了白氏大少?还深得白瑟宠爱?

紧接着,又是忘仙门突然入世,隐隐和白氏结盟;接着又是忘仙门突然招收了一批臭鱼烂虾搞什么入门试炼,从那些人口中得出的信息判断,这忘仙门正是盘踞在之前的云台仙境中。

卫广捋了捋思绪,茅塞顿开,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关节迎刃而解,难怪那小子能掏出稀世珍宝琉璃晶蕊,这都是因为白氏与忘仙门早就暗通款曲了;而忘仙门有琉璃晶蕊更是理所当然,当初失而复得的那朵不就出自别家地盘吗?他们当然可以拿出更多。

药的来源有了,可怎么下手却是个大麻烦,总不能直接杀上白氏吧?姑且不说忘仙门会不会出手的事,仅凭白瑟一人就够他们喝一壶了,那女人简直不讲道理的!哪怕同为圣化境,卫广也不觉得自己是那女人对手。

幸好,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泉城的魔门探子发回线报,忘仙门竟是派遣了一位入世行走来参加泉城奇珍宴,已经连续两天了,都拿出了一些真正的仙家好货,引得众人争相哄抢,赚得盆满钵满。

根据进一步打听,那行走赫然就是之前在云州斗宠大会上露过面的,传说中的天妖使,肖贲旦!

一想到这个人,卫广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可他至今都清晰的记得这天妖使与那云中真龙的旷世一战,那磅礴浩大,浩瀚如海的恐怖力量更是让他记忆犹新,甚至导致他后来出现了轻微的道心不稳迹象,以他圣化境强者的心境,都被震撼成了这样,可想那一战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要不还是回头再想想办法,从白氏着手吧?不一定要打,试着坐下来谈一谈?卫广当时下意识的就蹦出了这个念头,可又连连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打算。

他和白氏之间是没法谈的,手头更没有足够的筹码与白氏谈,更何况那女人那么大岁数还嫁不出去,已经是无法沟通交流的人群了,所以卫广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还是从这位天妖使肖贲旦入手吧,怎么说也是仙家人士,应该没有那么明确的正邪观念吧?而他们入世不久,未必就知道魔门的事,接触起来应该比白氏轻松些?

当然,他肯定不会自己出面,毕竟当初旁观过那场惊世一战,还心怀不轨,谁知道那肖贲旦会不会察觉到什么?这事只能交给两位心腹,鬼佛和血妖来处理。

至于另一位心腹,魔门三大狗腿之一的天魔,已经在之前一役殒命于道门追杀之下了,他那时为了给卫广等人制造脱身机会,主动出面引走了道门高手,最后没能成功逃脱,否则的话,这事应该交由他与鬼佛去办。

血妖那货,虽然忠心耿耿,但面向渗人,脑子和脾气都不太好,唯恐坏事,所以此事还得鬼佛多多担待,血妖只做策应。

至于他自己,也会先去泉城外围蛰伏,静观其变。

“此子容貌俊朗,气度不凡,随身背着一口黑色书箱,身边还带着个白发红瞳的小女孩,疑似父女”血妖手里拿着张探子最新送来的字条,低声念出了上门的内容,又一拍脑门,想了个点子:“大师,要不咱们干脆绑了他女儿,逼他就范吧?”

鬼佛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某种关怀的眼神望着血妖,语重心长的说道:“罪过罪过,施主,咱们初来乍到,怎可行那般恶行?此番当要以礼相待,以诚相交。”

“可他要是看不起咱们怎么办?”血妖忧心忡忡的问道。

“看不起便看不起吧,施主这般光明磊落的人物,何须在意别人眼光?”鬼佛似笑非笑的答道。

“那他要动手呢?”血妖还是不太放心的追问道。

“那我等自当”鬼佛说着,突然有些卡壳了,他原本是想说退避三舍,或者奋起反抗的,可突然又想起了卫广对此人的评价,觉得或许还是引项就戮比较合适?

“咳咳,先不说这个了,施主你之前不是说过泉城这边另有接应吗?”鬼佛有些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是啊,我师弟,欠我一条命的。”血妖说着,突然扭头望向所在的小巷入口处,“这不来了?”

一个胖乎乎笑眯眯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口,赫然是林府管事王伯?

他与血妖竟是同门师兄弟?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王伯当年江湖诨号笑面鬼罗刹,所用功法唤作血天魔功,修的便是邪异歹毒的气血类功法;而血妖只听名字,便知道也是走得这个路子,这类邪门歪道本就小众,两人会有所联系倒也不奇怪。

只是很少有人会想到两人竟是同门师兄弟,师从血啸山庄‘大血手’向潘,当年的关系本就亲密,而血啸山庄被灵山剑门伙同悲宏寺一齐出手的灭门一役中,王伯更是被血妖所救,捡回了一条命,而他也就从那时起,开始心灰意冷,有了引退之心,最后改邪归正,去到林氏当了个小小管事。

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于是王伯不管心里有多么不情愿,却还是来了,只是在见到血妖的瞬间,便收起平日里那副和气生财的微笑,露出一脸的凝重,拱拱手,沉声说道:“师兄,别来无恙?”

“呵呵,师弟,二十年前一别,许久未见,我自是没什么变化,可你倒是愈发富态了,看来这安稳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嘛?”血妖话中带刺的说道。

他其实心里很看不起这师弟的,被那些正道揍了,没想着反击复仇,反倒是怂了,还真让他改邪归正了?若不是念在当年情分,他早就出手清理门户了,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僵,本应老死不相往来的,只是这次跑来泉城,来了他的地头,才勉为其难的联络了一下。

“师兄,你我之间,便省了那些客套吧,有事就说,便是要我将这条命还于你也行。”王伯开门见山的说道。

“啧啧,师弟你也真是不念旧情啊不过你大可放心,师兄我今次过来,不是来搞事的,就是有那么一点小事,想请师弟帮个小忙。”血妖讪笑着,说明了来意和找上他目的,还真就是件小事,希望王伯能帮两人弄份出入奇珍宴的请柬。

之前两人混过城关的时候,靠的是鬼佛的秘术,一套对佛门功法的改良逆运,原本效果是用来吸引别人视线,有点类似于嘲讽的效果,被他改了之后,就起了反效果,能让自己的存在感在普通人眼中降至最低。

就是靠着这个,两人才顺利的混了进来,但这种糊弄普通人的手段用在奇珍宴上却是行不通了,那里据说已经请了上三境高手坐镇,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去的。

所以才有了眼下这兄弟重逢的一幕。

面对血妖的请求,王伯本应拒绝,可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一方面是看在当年救命之恩的份上;另一方面也是足够信任奇珍宴那边坐镇的高手。

那可是真正的大高手,魔魁沙问天都能被他揍得半死,何况两条爪牙?

于是事态便继续按照卫广的剧本发展着,爪牙二人组成功从王伯手中拿到了请柬,血妖摇身一变,成了锦州某富商,而鬼佛则是他聘请的护卫,得道高僧一枚。

两人当即便成功混进了奇珍宴,血妖的面相更是在鬼佛的一番操作下,变成了一副带点江湖气的真富豪,两人在楼船里上蹿下跳混了很久也没人发觉异常,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找到肖贲旦,听周围卖家说,他中午就带着女儿离开了。

“看来今日无缘,且待明日吧。”鬼佛也只能无奈的说道。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明日来的人不会是肖柏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肖柏一大早就抱着小萌儿牵着雅儿还一左一右挽着大小姐和黑皮,上街闲逛吸引仇恨了,临走之前把今天的货和计划中的采购清单交给了来接班的剑一。

“记得上面的东西,帮我留意着啊,我前两天都问过了,都说没有,今天或许有吧?”肖柏最后叮嘱道。

剑一捻起字条看了看,上面写着龙鳞,龙血,龙眼,龙舌兰,龙胤,魔龙之心,全是与龙有关的,不知道是多和别人过不去。

话说其他的东西都好,这龙眼和龙舌兰如今乃是冬季,找不到才是正常的吧?

剑一很快去往了楼船那边,往忘仙门的摊位后面一坐,又冲着早早围拢过来的热情客户们不客气的喝道:“休得喧哗,成何体统!”

没办法,经过前两天的造势,今天来的客人更多的,多是女性,早早就等在这里,自然叽叽喳喳的吵作一团,颇为聒噪。

可这些女人也是奇怪,明明剑一的态度如此恶劣,她们还是嬉皮笑脸,甚至还壮着胆子开口调戏道:“咦?今天居然换了个冷面小哥?虽是不如前两日那小哥生得俊俏,却也是不错了”

“嘻嘻,我反倒是更喜欢这种类型。”

“他没带孩子诶,难道还是单身?”

剑一听着一阵头大,心头默默替肖柏心疼,真不知道他前两天是怎么在这种氛围下坚持下来的。

尽快把东西卖完,立马就走!剑一心头打定了注意,开始将货品逐一摆放出来,每拿出一件,便会引起一连串叽叽喳喳的尖叫声,接着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询问。

剑一直想着拔剑砍人了,也是念在门派为重,耐心的一件件讲解功用,并开始拍卖。

而就在大家争相竞拍时,血妖和鬼佛也准时到了,正呆在人群外围,细细打量着这位被女人包围的入世行走。

正文卷 331.短暂的交手

“这就是那肖贲旦?”血妖悄声问道,又和手头字条上的描述仔细对比了一番,“和线报上描述的不一样啊?这人生得还没我好看,也算是俊朗?”

鬼佛有些无语,人家怎么说也是星目剑眉,仪表堂堂,你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货色哪里的自信和人家比容貌啊?

不过嘴上还是认真的答道:“有可能是探子出了差错;也有可能今天露面的行走换了人,贫僧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

“那咱们怎么做?”血妖又问道。

“计划虽然有些小的变故,但影响不大,既然只是接触,无论是谁都无所谓。”鬼佛说道,又提醒了一句:“我们先察言观色一番,最好能趁机探探他的实力。”

说着,他摆出一副闭目念经的模样,一手合十,一手拨弄着念珠,暗中却施展出邪道法门,让神念绕开围观群众,朝着剑一探去。

这种手段非常隐秘,寻常高手都发现不了,而且除了探查之外,还有神念原本就有的引导和锁定功能,乃是鬼佛的拿手绝活之一,不知道多少江湖好手栽在了这看似不起眼的小阴招之上。

当然,作为隐秘的代价,其效果也没有正常使用神念那么直观和辩解,需得等他神念与剑一身体稍微接触一番后,才能探人虚实。

而剑一此时又处在众多女人的包围中,正疲于应付,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窥探自己,让鬼佛的算盘得逞了。

那股微弱的神念在剑一身上稍微缠绕了一会,又被马上收回身边,将结果传递了回去,而稍微检视了一番结果的鬼佛,却是不由得面色一变。

“怎么了?”一旁的血妖很少看见鬼佛露出淡定以外的神情,连忙问道。

“有些不对劲,此人不似活人?”鬼佛疑惑的嘟囔道,又隔着人群仔细观察了一番满脸不耐烦的剑一,竟是完全看不出半点异样,可神念传回的信息又清晰的表明,他方才似乎触碰到了一坨铁块?

神念作为五感的延伸,其优先级和准确度明显是高出视觉的,既然神念说他不是活人,那他就真不是活人,就是一坨铁,可让鬼佛都感到诧异的地方恰好就是这里,欺骗视觉的幻术、骗术有很多,可是能让一坨铁像人一样活动交流,甚至还流露出与活人无异的情绪变化,这样的手段,可就只有茶楼故事里才有了。

这世上并非没有各种铁人、木人的制造技术,像机巧奇谷那边的机关术就属于这一范畴,然而却没人能把假人做得如此逼真,不算能言会道了,动作都很难如此流畅自然,更是不可能出现情绪变化啥的。

“这是某种匪夷所思的仙家手段?还是我的探查出了纰漏?”鬼佛有种认知被打击的感觉,不信邪的再度施展秘法,探出神念。

可这一次,却没之前那般顺利了,那股细微的神念才刚刚伸出去,还没来得及接触对方,就看见剑一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隔着人群怒视着鬼佛,嘴上厉声喝道:“和尚,你在看我对吧?!何方宵小,竟敢窥视本座?”

根据江湖规矩,在未经别人允许的情况用神念去探查,就是一种**裸的挑选和敌视,对方可以直接动手还击,毕竟神念对人最大的作用就是探查和锁定,这种行为等同于拿刀比着对方要求别人给自己看看。

而早就被客户们惹出一肚子火的剑一,当即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并指为剑,朝着鬼佛划出一道锐利的剑气。

“小心!”血妖见势不妙,顿时大喝一声,上前一步,身上散出鲜红的血雾,抵挡住了这道剑气,明明是气与雾的相撞,却响起了锵的一声脆响,像是金铁相交一般。

围观群众们稍微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女人们顿时发出阵阵尖叫,像是凄厉的警报一般,响彻了整条楼船。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也有人放声高呼道:

“打起来了!有人打起来了!”

“这血雾,是血天魔功!此獠乃是魔门中人!”

“护卫!护卫!有刺客!”

鬼佛看着这番混乱的场面,也是面色一凝,心下更是后悔万分,叹道:“事已至此,走为上策!”说罢,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身昏黄的僧袍瞬间化作一股黑雾,将血妖也笼罩进去,两人一同被黑雾裹挟着,朝着窗口飞窜过去。

事情已经败露,两人当然只能逃跑,谁也不知道那仙家行走是何等实力,更何况这里不乏镇场高手,一众富商身边也都带了好手做保镖,显然不可力敌。

“想跑?”剑一冷冷一笑,并掌为刀,又连连挥舞出数道剑气,银亮的剑光拼成一张网兜,罩向了那股黑雾,饶是它的速度已然很快,又怎么快得过以迅疾著称的剑气?

几道剑气眨眼间就追上了黑雾,像是细长的钢钉那般,从多个方向扎了下去,像是要将雾气钉死在地板上一般,甚至还有多余的几道封锁住了两人打算逃离的窗户,在那里拉出了一张死亡之网,若是径直撞上去,怕不是被当场割成几段?

就在这紧要关头,黑雾中的血妖再度大喝一声,只见数股血浆从黑雾中喷射而出,看着像是个爆开的血袋一般,再化作数股血剑,将刺过来的剑光一一抵挡开来。

同时,那股黑雾也变得更加浓郁,宛如一团会动的墨汁一般,强行撞上了拦在窗户上的剑气。

“噗!!!”黑雾中传来口喷鲜血的声响,显然驱使它的鬼佛为了强行破开剑气,已然受了不清的内伤,却还是给他抓住了机会,强行冲出了封锁,坠入下面的怒泉河中。

一旦入水,多了一层阻隔与保护,神念便很难再锁定有黑雾掩护的两人了,剑一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有些遗憾的嘀咕道:“看来我是有些低估他们了不过也是太久没与人动手,有些生疏了若是让别人知道,少不得要遭讥笑”

方才那种情况,时间很短,总共也就几息时间,但对于一位顶尖的剑修而言,本应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对面完全没有反抗,一味想着逃跑,基本等于站着让他砍了。

可饶是如此,还是没能把两人留下来,确实有失水准,剑一到底还是小瞧了如今的修士。

这场短暂的交手总共不过十息时间,很多人等到剑一重新坐回位置上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也顾不上买卖了,纷纷聊起了之前那事。

“那个浑身血雾的壮汉,恐怕就是魔头血妖吧?这等危险人物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和尚,应该就是鬼佛了吧?据说此人邪法能在悄无声息间控人心智,任其驱策,他刚才竟然真的就潜伏在我身边,想想都觉得后怕!”

“还好仙长及时识破两人身份,救了大家一命啊!想想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若是被那鬼佛控制住,后果难以估量”

大家讨论的如此激烈,反观当事人剑一,却是正襟危坐,一副打算继续做买卖的样子,甚至还趁着别人都在讨论,没人过来骚扰他的空挡,稍微休息了一会。

可他也没能安静多久,很快就有一名杀猪匠拨开人群,来到他面前,拱手一礼,谦逊的说道:“小生苏晓乐,见过前辈。”

剑一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肖柏和他提及过几次这位杀猪匠一样的学长,于是神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答道:“我听我家少小辈提及过你。”

苏晓乐也能猜到这个小辈指的就是肖柏,礼貌的应道:“甚幸,能入得前辈法眼方才一事,乃是小生失察所致,幸得前辈及时出手,免了可怕后果,小生在此谢过。”

说罢,便是深深的一鞠躬。

倒不是说这位狂生转性了,安分守己不狂了,而是面子上实在搁不下,这里怎么说也是自己罩的场子,泉城知府亲自上门请他过来坐镇,就是想借他的名头,震慑宵小,为此还捐上了不菲的报酬。

结果才第二天,就闹出这种祸事,两尊大魔头居然堂而皇之的混了进来,要是闹出什么事来,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幸好另有高人出手,这让苏晓乐又哪还有颜面狂?

而且他在过来搭话之前,已经大概查看过了现场,以他的修为和理解,很快就脑补出了当时的交战场面,又根据旁人的描述,还原出了剑一出手的场面。

这位仙家行走,竟是连武器都没用,只用空手就挥出了十余道剑气,将两尊魔头逼得狼狈不堪,最后拼着重伤为代价,才勉力逃脱的。

这让苏晓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寻常人或许就是看了场热闹,见那仙长释放出了几道剑气便将魔头逼退了;而稍微有些修为水准的人,则能看出剑一的惊人实力,修为高深,内息悠久,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短时间内一口气释放出那么多道剑气的;而换做苏晓乐这种层次的高手,就更是惊讶了,尤其是在知道对面居然是徒手施展出剑气之后。

剑气之所以是剑气,不是掌风啥的,自然需要以兵器来施展才对,这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兵器的辅助加成,释放出去的内息不会那么快那么锐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人的躯体承受不了那么尖锐的气息,虽说也有其他高手剑修能徒手施展剑气,可最多也就释放一两道了,威力也不会太强,并不足以重伤有黑雾保护的鬼佛,连续施展多道锐利的剑气,自己的手怕是直接碎成渣了。

据他所知,哪怕是灵山剑门那门以人为剑的绝学‘剑人’,也做不到这种地步,这位仙家行走,他的内息有多深?肉身又有多强?都有些违背常理了。

你们仙人还讲不讲道理的啊!脑补完现场画面的苏晓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又赶快过来见礼,表现得十分谦逊,一点都不狂。

还好,对方还是卖了他几分面子,没用之前那事拿捏他,倒是让他偷偷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小生这边定会加紧追查此事,尽快给前辈一个交待。”

剑一对此不置可否,他倒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事在他看来,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宵小主动挑衅他,便出手了,结果又失手了,把两人放跑了

更让他某个不存在的部位隐隐作痛的是,这些人似乎还打算把这事传出去?传得路人皆知那种,意思是自己的丢人战绩还要闹成个大新闻?

道一和奇一不知得笑成什么样了,当时那情况换成他们二人,拥有各种诡异的手段,肯定就把两人拿下了吧?

于是剑一只能勉为其难的小声说道:“交待倒是不必了,我只希望此事能够保密,不要传开。”

这里那么多人,又那么多女人,保密显然是不可能的,剑一只是希望别传得沸沸扬扬就好。

“呃小生明白了。”苏晓乐连忙答道,他其实并不明白,不太理解对方为啥想保密,你作为一名入世行走,跑来这种公开场合卖些女人用的东西,不就是为了扬名吗?为什么在这种更方便传播名声的事情上要选择保持低调呢?以一敌二,徒手逼退两大魔头这种事,传出去那得多威风啊?

仙人的想法,果然是常人无法揣度的苏晓乐只能暗叹一句了。

而这时,剑一又瞟了一眼依旧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人群,不耐烦的问道:“他们这是要吵到什么时候?我这边东西还没卖完呢。”

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怎么还想着卖东西呢?您觉得大家还有那个心情来买东西吗?你们难道很缺钱?才会这般急切?苏晓乐忍不住腹诽道,嘴上则是耐心的解释说:“发生了这种事,大家怕是没买东西了,前辈若是嫌吵,不妨去晚辈那边稍坐,这些东西,等明日再卖吧?”

正文卷 332.此事必有蹊跷

当天晚些时候,肖柏那边陪妹子们四处游玩放松一番后,回到门派,就看见剑一一脸尴尬的样子,面前摆放着没能卖出去的货品,数一数,竟是一件都没卖掉?

“哇?!剑一大叔你信不信啊?还真的一件都没卖出去?前两天不是卖得很好,很受欢迎的吗?”肖柏有些奇怪的问道,照理来说,就凭前两日那些贵妇们的热情和疯狂,今天就算是栓条狗在那里也该卖得很好才对吧?

“咳咳,少主,情况有变,中间出了点差池”剑一简单描述了一番楼船上发生的事,包括后面苏晓乐请他喝茶,并承诺会在保密的状态下彻查此事,以及王伯那边知道事发,主动投案等等后继发展。

“居然是王伯给的请柬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唉后来呢?苏师兄打算怎么处理王伯?”肖柏有些关切的追问道。

“说起这人,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为回报当年的一条命,才干了这为非作歹的事;后面事发,也没想着逃避,主动自首,任人发落,倒也算是光明磊落了吧?你那师兄就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再加上林氏家主力保,才没拿他怎么样。”剑一答道,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林氏为了保下他,也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以后的奇珍宴,怕是再无他们的事了。”

像奇珍宴这种高层次聚会的举办权,对于林氏这种想要晋升为豪门,由泉城林变成叶州林的家族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通道,而林海山为了保下王伯,主动放弃了这条路,虽说不影响立足之本,却相当于自己斩断了上升渠道,损失不可谓不大,也能由此看出王伯对林氏的重要。

但林海山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生了一对可人的姐妹花,还恰好与目前炙手可热的白氏大少有染,这未必不是一条更好的路子?

就是说出去有些不大好听罢了

最后,剑一又总结道:“事情便是这样了,因为出了这种事,恰好当时客人太多太热情,为一件货品都要竞价许久,遇见变故,就一件都没能卖掉了。”

“罢了罢了,小事小事,不过这样看来,剑一大叔你的运气不好呀不应该啊,你不是用剑的吗?难道还会用枪?”肖柏问道。

剑一完全不知道其中的梗,还正儿八经的答道:“枪术?倒是亦有涉猎,当年门派里的传承,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都归剑宗统管,我自然是会用枪的”接着又疑惑的问道:“可这与今天之事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没什么,随口吐槽而已说回正题吧,那和尚与大叔你素昧平生,为何要主动挑衅呢?”肖柏又问了一句。

“这事,我和你师兄探讨了一番,觉得此獠应是心存歹念,故意来探我虚实的,或许是看上了咱们的货物?”剑一推测道。

老实说,这个推论不太靠谱,当时那样的环境,周围情况不明,四下高手环伺,而血妖和鬼佛这等魔头,又经受过无数的追杀与埋伏,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那种情况下完全没理由主动挑衅才是,简直像是失了智一般。

苏晓乐猜测,应该是鬼佛对自己的手段过于自信,才敢铤而走险,但剑一却觉得,对面的手段并不高明,自己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端倪,他又是哪来的自信?

但说来说去,似乎又只有这样一个解释了?

“他们居然会对咱们的货品感兴趣?可今天带去的也不算啥好货啊,难道魔门也需要美颜滤镜?”肖柏半信半疑的问道。

“可能吧?你那师兄说那什么卫广的老婆,魔门圣女啥的,当年也是个美人,可年纪大了之后,难免年老色衰,那卫广为了自己过得舒服,遣人来抢咱们的货物倒也有点可能?”剑一又说出了一条他自己都不太信的推论。

那卫广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让得力心腹来干这种事,不怕离心离德吗?可除此之外,一时间又想不出其他缘由了,只能暂且先这么判断吧。

不仅仅是剑一和肖柏想不通这一点,连当事人鬼佛自己都想不明白,他这会身处魔门的一处秘密据点,一处泉城郊外的农舍,正躺在床上疗伤,他那颗铮亮的光头上如今多了一道十字型伤痕,就是强行突围时留下的,也得亏他当年在悲宏寺混过,头够硬,否则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剑气,当真是犀利,以大师的金身之躯,也受了这样的伤也得亏大师修为高深。”一旁帮着疗伤的卫广不禁叹道。

像这种档次的剑气,肉身基本是扛不住的,扛住了也是重伤,要么依靠闪避,要么借助防御法器,江湖俗话说的‘掌风可御,剑气难防’就是这样的道理。

也就悲宏寺的铁憨憨们仗着护体功法天下无双,喜欢干些硬撼剑气的头铁之举,鬼佛虽说脱离那里已经很久,但是这份优良传统还是被刻进了dna里,以至于不习惯携带护体法器。

结果对面的仙家行走当真不是好相与之辈,这下就遭重了,而更让卫广头疼的是,己方怎么就莫名其妙开罪了别人呢?

他本应为此事动怒的,奈何鬼佛和血妖一个卧床不起,一个因为动用了血爆**这样的杀招,至今还在昏迷中,让他也实在不忍心说太重的话,只能委婉一些的说道:“大师,你一向稳重,想不到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此番竟是贫僧之过,自是任凭魁首处置”鬼佛有些虚弱无力的说道,他身上的外伤也不算多重,全靠血妖帮忙拦住了大部分剑气,可为了突围而硬憾剑气,内息的消耗却是一点不小,以至于这会都下不了床。

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跟着说道:“魁首,非是贫僧推脱责任,可今天这事,总觉得有些蹊跷”

“贫僧的纤丝念,乃是最得意的手段,在之前从未失手过,就算是今天,第一次也确实得手了,只是结果有些奇怪,才冒险用了第二次,结果便败露了可那行走为何第一次没有发现,第二次却突然暴起?”鬼佛说出了心头的疑惑。

这确实很奇怪,总不能说对面脾气比较好,两次挑衅才动怒吧?

“大师的意思是有人暗中作妖?嫁祸于你?”卫广立马就联想到了这样的可能。

这种事在江湖上不是没有先例的,用神念挑衅,再嫁祸旁人,也算是栽赃的经典操作了,但会中招的也就是些经验不足的江湖小辈,鬼佛这种档次的大佬,在神念方面的造诣颇深,怎么会遭了这种小花招的道?他肯定能有所察觉才是。

鬼佛又接着说道:“我一开始也不认为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套,毕竟我的纤丝念本来就有类似这样的功用,当年也用这套坑了不少青年才俊,自信是不会更懂这手法的”

“可等到静下心来,我却想起一人,他在神念方面的造诣不亚于我,同时也很擅长此道,若是由他出手,我未必能察觉,但却想不通此人对我出手的理由。”

“你说的难道是那只大耗子?”卫广一下子就想到了鬼佛提及的那人,很显然就是暗鬼的首领,自封暗主那人。

说起这暗鬼与魔门的关系,有那么点复杂,在江湖很多人看来,两边都是藏头露尾的鼠辈,自然是蛇鼠一窝,但实际上,暗鬼只是名义上属于魔门的一份子,但向来我行我素,不听号令,饶是卫广这个代理魁首发话,他们也只是在价钱上打折,并承诺尽心尽力去办事而已了,像上次帮忙在斗宠大会上打探消息,卫广可是先付了钱的。

这番做派,颇有点拿魔门当挡箭牌的味道,这也就导致暗鬼在魔门内部的风评极差,很为人不齿,甚至连暗主都被人私下取了个‘大耗子’这样的蔑称。

不过讲道理的话,哪怕是卫广,鬼佛,血妖这种人头值千金的大魔头,也没有每天藏头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吧?可那暗主,至今都没人知道他的长相与姓名,实乃真鼠辈!

而暗鬼这种不管对谁都秉承着拿钱办事,只谈生意的作风,大抵是没他们不敢办的事,只有接受不了的价钱,所以会对鬼佛出手,完全不奇怪好吧。

但问题是,又是哪个冤大头会这么干?以鬼佛和血妖的实力和名气,想要暗鬼向他们出手自然是要开出夸张天价的,怕是直接请白瑟出手都够了,有那么多钱干点啥不好?

更何况,暗鬼与魔门不睦乃是内部纠纷,外人没理由知道这层辛密,肯定不会找暗鬼下单,那么此事又是由谁主导的?

这一点,卫广与鬼佛都想不通。

“难不成,是那大耗子见我魔门式微,欲取而代之?”卫广最后只能脑补出这样一种猜测。

“此獠若是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何至于藏头遮面这么多年?而且他之前明明有着更好的机会,又为何等到如今时局愈发稳定时才下手?”鬼佛躺在床上问道。

“是了,我也是想不通这一点,若说时机,哪怕就是前阵子,我疲于对付那些见风使舵的白眼狼时,也比今天要好,而如今我们虽然失去了天魔,可岳丈的伤势却也得到好转,他哪来的胆量在此时作妖?”卫广皱着眉头说道。

在前阵子云台仙境一役后,卫广被斩杀,没能得到琉璃晶蕊,沙问天病症已是无药可救等等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正派人士自是敲锣打鼓,而魔门内部也有不少人不安分起来,那时的魔门才是真的显得摇摇欲坠,比今天的局面难看多了。

结果卫广并没有真死,反而是借机清理了一波内部叛徒,让魔门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中,也就是那时才有了代魁首的说法。

按理说那时的暗主没有动作,这会也该继续安分守己才是,毕竟都是些魑魅魍魉,玩阴招下黑手算是有些心得,正面硬怼又哪是卫广的下饭菜?暗主更是一直被人认为是修为不高,所以才不敢抛头露面。

“算了,等大师伤势复原后,我们再找上那大耗子,仔细审问一番吧,眼下大师便安心休息,好好养伤。”卫广最后说道。

鬼佛缓缓点了点头,正打算假寐一阵时,风中突然飘来了一声冷笑。

“嘻嘻,两位想要寻我,又何须他日?”

卫广闻声突然暴起,掌中瞬间凝聚出一股黑风,袭向声音飘来的方向。

此时已至深夜,又是月黑星高的天色,除了房间里一定明光符的光亮外,四下漆黑一片,卫广的黑风煞刮出去后,黑暗中顿时传来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是农舍周围篱笆被切碎的声响。

但黑风击中的,也仅是篱笆而已。

“嘻嘻,魁首何必这般急?竟是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吗?”那声音又在另一个方向传来,接着听见农舍的四面八方一同飘来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卫广眉头紧皱,他的神念早已铺开,仔细搜索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却是一无所获,这一向被人看不起的大耗子,竟是有着这等造诣的隐遁之法?

找不到敌人的卫广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他此番出来,为了低调隐秘,就只带了鬼佛与血妖二人,其余喽啰都是就地征召的,只能跑跑腿打打杂。

但此时,他身边能依仗的两人一个卧床不起,一个昏迷不醒,只余他一人,还要顾及到两位伤员,偏偏对方的手段还非常邪异

局势不利,卫广只能开口搭话道:“呵呵,既然想要申辩,为何不肯露面?”

“嘻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又何须露面?”风中那个声音轻声说道。

卫广正欲继续搭话,方便他继续寻找位置时,黑暗中寒光一闪,两柄暗器划破空气,朝着他双目袭来。

正文卷 333.致命

黑暗中突然投出来的两柄暗器,又快又急又狠,还没有半点声息,显然是高手施为,然而对于卫广这种层次的顶尖强者来说,却没有太大的意义,他甚至动也没动,手中的黑风便自行笼罩在了身前,将两柄射向双目的暗器吹飞出去。

“竟是用出了这等不入流的阴招?看来我还真是被人小瞧了”卫广有些愠怒的说道。

按照江湖经验,暗器这种玩意,面对真正的高手时,基本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神念长时间覆盖下,基本不会露出破绽,再快的暗器也不如他们的反应快,更是有着多种手法来防御,以至于暗器只能用来对付下一般角色,也难怪被人认为是不入流的伎俩了。

而对着卫广投掷暗器,未必是真的想要伤他,反倒是嘲讽的意味更浓一些,这倒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只见卫广大喝一声,手头黑风急剧膨胀,化作了一股凌冽的飓风,朝着四面八方肆虐开来。

只要攻击范围足够大,任何的隐遁与躲藏都没有意义,直接将整个区域都覆盖不就好了吗?卫广显然是不想与暗主继续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然而代价却是动静太大,很容易惊动到泉城里的高手,无论是战是走,卫广都务必速战速决,否则苏晓乐追过来的话,他也没有自信能在暗主的觊觎下对付一位八圣强者。

黑风往四周迅速扩散着,之前四周飘来的诡异笑声里面变成了阵阵惨叫,暗主果然无法抵御这番浩大的攻势,眼看着就要被逼现身了。

可就在这时,卫广听见身后茅屋里传来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不禁用神念一探,发现鬼佛正护着依旧昏迷的血妖,正在苦苦抵御着风压。

这就有些尴尬了,虽说卫广已经尽可能精细的控制住黑风,给两位心腹带来的影响已经很低了,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风平浪静,而两人恰好就处在严重的虚弱之中。

“咳咳咳,魁首不必顾忌我等,还请全力施为,尽快肃清此獠”鬼佛的声音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断断续续的飘了过来。

卫广难免有些犹豫,是应该继续维持攻势,直接弄死那大耗子?还是给他点可乘之机,优先照顾到两名心腹?

最后,他终究还是不忍放弃两名忠心耿耿的心腹,这两人毕竟不像之前那种替死鬼,是他真正的左臂右膀,无奈之下,他只得被迫收敛了一下风势,又踱步靠向了鬼佛身边,并且已经在心头做出了打算,不能在和那头大耗子纠缠了,必须得尽快脱身才行,泉城那边的高手,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吧?

这或许才是那厮的真实想法吧,在这里拖住我,等待泉城那边的正派人士反应过来,前来围剿,好一招借刀杀人!卫广心头暗叹了一句,又接着想道:然而他却没能力留下我,只要能挨过此番,之后我誓要灭他满门!

一边想着,他一边缓缓收回黑风,准备带着两名手下逃离了,反正那大耗子也没办法留下他。

可就在他打算让黑风托起三人,飞遁逃离之时,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这片区域,身形变得极为沉重,像是背上了千斤重担一般,那黑风竟是无法将自己安全的托起了?

虽说他觉得自己拼着修为受损,还是能逃掉的,可两名手下又怎么办?

还好,鬼佛是很有觉悟的,感受到了身体的突然变重便连忙说道:“不好!是道家阵法!”又赶快劝道:“魁首,这次怕是凶险了,你快走,不要管我们了!”

他越是如此,卫广反而愈发不能弃之不顾了。

“这是净空阵?这怎么可能?!”卫广不由得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作为曾经的道门天才,他在阵法方面也是颇有造诣的,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一旦陷入其中,那便真的很难挣脱,是个相当麻烦的东西。

尤其是这个净空阵,就是专门用来防备别人以飞遁逃离的,卫广自己也没少用这东西去截杀别人,只是没想到如今会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阵法的布置同样很麻烦,步骤繁琐,准备工序繁多,耗时也长,还无法移动,只能提前进行布置,再把人引进去,方能派上用场,净空阵这种连圣化境修士都能困住的阵法便更是如此了,起码需要花上三天的时间,浪费无数的材料才能布置完成,一般除非有切实的把握,否则是不会动用这等阵法的。

然而自己从过来之后,就一直窝在这处农宅里,掌控着四周的动向,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布置阵法啥的,更何况他总共才到了一天,又哪有时间布置这等强悍的阵法?

这阵法究竟是从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卫广一时间完全想不通了。

与此同时,之前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度飘了过来:“魁首,不快点丢下两名手下逃吗?”

卫广一张脸顿时黑得能凝出墨汁来,他何曾遇见过这样的嘲讽?或许这大耗子的真实目的就是这两名心腹吧?若是成功减除了他的党羽,他之后便是想要追究也无人可用了。

就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身后的鬼佛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血妖他,已经往生极乐了魁首,你快走吧,贫僧便是拼上性命,也会帮你抵挡一阵的。”

血妖这就已经死了?!他之前的状况不是还算稳定吗?难道是被自己波及到了吗?卫广顿时觉得一阵头晕,心头也涌出了浓浓的内疚。

血妖已是,那鬼佛更是不能放弃了,卫广强行定住心神,等着那大耗子再度开口。

方才的一番话,听着或许没什么,可卫广却敏锐的发现对方的呼吸与腔调变得有些急促了,不复之前那样的淡定,连声音都不再像之前那般的飘忽,这表明大耗子应该也受了伤,同时也受到了这净空阵的影响,状况肯定不妙。

而他再度开口的话,卫广便有把握抓住他的真正方位,发起必杀一击!只要此獠一死,这净空阵便无人主持,自然也留不住他了。

稍等了两三息后,暗主大概是见卫广还是不肯下定决心抛弃手下,不由得说出了更为歹毒的话:“魁首,你若再不走,便走不了了,想想看,你若是死在这里,家里的娇妻会是何等下场?你那宝贝儿子又会如何?”

他竟是开始用妻儿来逼迫卫广了,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才会如此露骨。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卫广面色一凝,大喝道:“抓住你了!”

同时,护在他身边的黑风悉数尽出,化作一道黑色狂龙,卷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为了确保一击必杀,卫广甚至连防御都放弃了,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结果并未让他失望,黑暗中顿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怎怎么可能?!啊!!!”

卫广同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一松,净空阵的效果也消失了。

“哼~宵小之徒,也敢来撵我虎须?”卫广冷冷一笑,不忘装了个逼。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腰间一凉,接着便是一股剧痛,和一股强烈的麻痹感,这显然是腰子被人捅了一刀,刀上还淬有剧毒。

卫广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鬼佛正双手合十,冲着他露出一副歉意的见笑,嘴上说道:“我佛慈悲,贫僧属实无奈,还望魁首深明大义,为了天下苍生,就此往生去吧。”

卫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送出最致命一击的,居然是他最信任,不惜拼上性命都要拉上一把的心腹部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我?卫广很想开口发问,可嘴一张,却是喷出了一口污血,这毒药之烈,饶是他也抵御不住。

他只得将全副内息用来镇压毒素,同时唤回那股黑风,卷起自己身体,朝着远处逃之夭夭,完全不敢出手惩治这近在咫尺的叛徒,只能在最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狠狠的瞪了鬼佛一眼。

那里面有不解,有不甘,还混杂着愤怒与疑惑。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卫广心头就有着不少的疑问,自己此番出来,行踪安排是颇为隐秘的,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发觉了?

鬼佛平时办事,一向稳重,怎么突然又显得莽撞了起来?他本就是使用神念的宗师行家,为何会被人如此轻易的陷害?

以血妖的实力,怎么会被几道剑气便伤成这样,一直昏迷不醒?

种种细节,经历之时或许觉得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只有等如今再回头去看,才能想通内里始末。

可鬼佛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与大耗子勾结起来的?

卫广很想知道这份答案,但却很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而鬼佛身上的伤势,也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否则根本骗不过卫广,见他要逃,自然无力阻挡,只是站在原地,口诵佛经,目送重伤濒死的卫广逃之夭夭。

直到一抹浓郁的雾气飘到他身边,再缓缓凝聚出暗主的身形时,鬼佛才开口说道:“汪施主,最后为何又放弃了?此番机会,可是不会再有下次的。”

“让他回去,是师尊的安排。”暗主的分身缓缓答道,又冲着鬼佛拱手一礼,致谢道:“此番险局,有劳大师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便速速离去吧。”

“善~只是不知这趟完事后,不知事前承诺之事”鬼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悉数倒入嘴中,又最后看了一眼血妖的尸体,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师尽管放心,我们暗鬼从来信守承诺,答应你的东西,当是一件不会少,我们很快就会料理好此事首尾,送你坐上魔魁宝座。”暗主说着,分身再度散发成一股黑雾,包裹住鬼佛身躯,带着他朝着锦州的方向快速飞去。

飞在半路上的鬼佛,连声感慨道:“冤孽,冤孽啊,罪过,罪过”

他又接着问了一句:“此番事了,不知可否面见尊师?”

“家师自然会见你,只是眼下稍有不便,还望大师海涵,不妨先按原计划,掌控魔门。”暗主答道。

“呵~能随手布下净空阵的强者,此番风采,让人不禁神往,那仙家手段也不过如此了吧?我自是迫不及待想要觐见这位前辈了。”鬼佛相当卑微的答道。

“呵呵,此乃家师自创的法阵,唤作诅咒之地,实际效果远非如此这般简单,只是我实力有限,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功效罢了。”暗主解释了一句。

鬼佛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最早在暗主找上他,准备行此大计时,他虽是有些心动,但还是一口回绝了,这里面有几分忠心,又有几分担心,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暗主见他并未将此事透露给卫广,便于半月之前,再度找上了门,提出了一套完整而详实的计划,拿出了一番诚意,还展示出了足以执行计划的力量。

内里的关键,便是那套能让卫广飞不走的阵法,鬼佛冒险亲身体验了一把,确认了效果,态度这才有所松动。

既然有着这么逆天的玩意,那只要卫广中招飞不走,他就必定会死在这里,哪怕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也会死在蜂拥而至的正派人士手里。

所以剩下的重点便是计划该如何实施?血妖这个忠心耿耿的铁憨憨要怎么对付,又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

暗主拿出的那套方案,确实完整而详实,几乎算到了所有的问题,包括忘仙门无意间的帮助都考虑了进去,给了鬼佛坑害血妖的最佳时机。

之后便是一连串忠心耿耿的表演,让卫广对他的戒心放到了最低,同时暗主那边主动卖个破绽,牺牲一具分身,给卫广营造出一番获胜的假象,让他的防备降至最低,最后再抓住他全力施为后的空挡,捅出了那致命的一刀。

正文卷 334.暗鬼

鬼佛任由暗主的分身裹挟着,趁着夜色快速逃离,一路无话,一直凝眉沉思,像是在权衡此举的利弊得失,又隐约露出一番惆怅和惋惜的神色,同时也为暗主的修为感到些许的惊讶。

他竟是判断不出此人究竟是什么水准什么境界?照理来说,能凝聚念化分身,肯定是上三境层次了,可是这具分身上却没流露出丝毫气息,真的就像一捧烟雾一般,显得非常诡异。

也难怪卫广这种级别的高手也很难用神念去锁定他,能在黑风煞的疯狂攻势下苟下来。

要知道,修士自身能依靠各路敛气功夫来收敛住气势,让人摸不透具体境界修为,可念化分身不一样,这种本来就是用内息凝聚而成的东西,何来收敛一说?所以有经验的修士能很轻易的从别人分身的强度大概估算出本体的修为。

可这暗主的分身却丝毫气息都没有外泄,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是什么高端新锐的次时代敛气法?还是什么能遮挡气息的秘宝?

而就在鬼佛胡思乱想的时候,暗主这边正忙着往上汇报工作,一块鬼头令被包裹在分身的雾气里,正在微微的闪烁着。

“师父,事情已经办妥了,我正带着这秃驴往落脚点去。”

良久之后,鬼头令上传来了回应:“办得好!真不愧是我的得意弟子,我一早就看好你,你也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暗主听见这样的夸奖,还是有点小开心的,不过还是非常理智且直爽的回应道:“咳咳,师父的得意弟子是师弟才对吧?连今日这个局,其实也是为师弟准备的吧?”

一股尴尬的气氛顿时顺着鬼头令传了过来,又过了好一会,那边才回应道:“这个嘛你师弟和你还是不一样的,你们的定位不同,职责不同,但我保证绝无丝毫偏心!你千万不要想多了。”

“没事的师父。”暗主飞快的搓着鬼头令,答道:“我不是人类,不会有你们的羡慕嫉妒恨,您能让我成长到如今这般地步,我已是没齿难忘,怎敢有多余心思?”

又过了一小会,那边传回了信息:“这个嘛其实有些时候,我反倒是期望你能有那些情绪的。”

“有痛苦才有喜悦,有这样的感觉才能成为人类,您教过我的,我一直记得。”暗主十分谦逊的回答道。

关于这位神秘的暗主,江湖上有过很多传闻,也有过很多推测,类似为什么从未露出过真面目?为何从未露出过真身,一直在用念化分身办事?以及为何连个姓氏都没人知道?

茶余饭后的人们脑洞大开,帮他编造出了各种理由,像什么长相太过丑陋,不好意思见人;或者此人以前干过很多丢人现眼的事,或者有段舔狗绿帽的不堪回首之往事;又或者其实此人其实是朝廷命官,暗鬼这个组织是朝廷用来监控江湖的秘密机构,暗主也不是一个人,而是由多人轮流出演。

江湖客们脑补了很多,还给他扣上了各种宵小鼠辈,卑鄙阴险之类的名头,却从未想过,这人,或者说这头生物,它生来就是这样的。

是的,暗主并不是人类,而是类似于肖柏随身老爷爷那种鬼魅,以人类的各种负面情绪为食,只不过暗主要厉害得多,也不像小妖那么没用,还满嘴鬼话。

他平日里展露给别人的那副身披黑袍,浑身被黑雾萦绕的形象,就是它的真实形象,只是这外形以及功能性看着和念化分身有点像,才一直被人误解为是它的分身。

而它的名字,本来就叫暗主,他师父原本打算给它起名叫小树的,它嫌弃太普通,才换了暗主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

所以说,这位别人口中藏头露尾的暗主,其实从未遮掩过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只是因为太过坦荡了,别人反而没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妖物这种东西本能上就是惧怕人类的,猥琐乃是它们的天性,谁能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堂而皇之抛头露面的鬼魅?

用它师父的话来说:“人类这种生物,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的答案,有时候你把真相直接摆出来,反而成了一层绝妙的伪装。”

暗主一开始并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直到后来执掌暗鬼,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人类观察后,它才勉强懂得了一些其中的道理。

不过最初还没遇上师父的时候,它其实也像正常的妖物一样,畏畏缩缩,不敢见天日,也就是因为偶然间遇见了那人,才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不但有了些修为,变得厉害了很多,还捞了个不小的名头,甚至还摆脱了只能吸食人类情绪的窘境,能直接吞吐天地灵气,未来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未必没机会超脱出鬼物的范畴。

这番际遇,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所以暗主一直很听师父的话,让它出面掌管暗鬼这个组织,竟是办得有声有色,除了最开始还需要师父遥控一番之外,它很快就上手了,不再需要师父操心,除了偶尔一些好像很复杂的布局需要师父亲自出手外,其他事已经可以撒手不管了。

虽说因为三观思维与人类不同,以至于很多事情的处理并不能让师父完全满意,但不管怎么说,暗主还是以一个鬼物的身份,顺利成为了一个隐秘组织的首领,成长为师父的左臂右膀,帮了他不少的忙。

所以暗鬼这个名字,还是十分贴切的,至于组织的来源,据说是师父当年破获了一起贩卖儿童案,顺藤摸瓜,揪出了幕后主使,再使出雷霆手段,迅速收服了整个组织,包括其人员人脉渠道和传承等都被掌控,再经过后继的长时间兼并发展,才成了如今的暗鬼组织。

至于这个组织的主旨和行动纲领,说出来或许没人信,用师父的话来说:“虽然身在黑暗,却心向光明,我们其实是为了人类未来的希望与福祉而努力的慈善机构!”

因为这番说辞太过离谱,又是师父喝醉之后说出来的话,暗主也没怎么当真,它也不怎么关注这个,反正只要听师父的话就对了嘛,于是也没和手下们交待这个,以至于得力部下们都以为自家就是个偷偷摸摸坑蒙拐骗,再搞点阴谋诡计的邪道组织。

总的来说,暗鬼的性质和外人想象的结果有着很大的差别就是了,所以才会干出收纳了鬼壹这种人,又任由其脱离组织的神秘事件,这种操作,换成其他隐秘机构,根本不可能发生好吧,鬼壹退休的第一天怕是就被杀光全家了。

说道这次突然对卫广出手,其实是师父亲自安排的布置,目的就是把卫广弄成重伤濒死的状态,再让野心勃勃的鬼佛取而代之,给魔门制造出一系列的混乱,最终再由某人出面进行收尾。

而那个最后坐收渔利的人,便是它的师弟,一个和师父很像的年轻人类。

暗主其实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安排这些,它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鬼佛会背叛,当初依照师父的安排找上鬼佛的时候,它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第一次遭遇失败后也考虑过另寻他法,但师父那边却很笃定的说道:

“没事,过阵子再找他就是,他会同意的。”

“你知道的吧?鬼佛这个名头并不是别人给他的诨号,而是他自己起的法号,什么样的人会自称为佛?这样的天赐良机,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至于后面的事,也不用担心,这种毒药的效果我很清楚的,甚至还亲口尝过,卫广没那么容易死,而他背后还有个沙问天,此獠虽然重伤未愈,却依旧不可小觑,鬼佛的野心怕是没那么容易的达成。”

当时聊到这里的时候,暗主实在忍不住了,打岔道:“不是,师父,你为什么会尝过那毒药啊?”

“这个嘛之前淬好毒之后,制作出了一把两面都涂了毒药的匕首,我就不禁”

“咳咳,好了,别纠结这个了,总之你记住,鬼佛肯定会答应我们,但他绝对不会信任我们,尤其是知道我们没有当场格杀卫广之后,届时你先抛出我的名头唬住他,自己再立马脱身,不用担心他会有多大威胁,你师弟那边肯定能把他打得鼻血横飞!”

事前的安排大概就是这样了,而整个经过与发展也和师父预料的如出一辙,在放跑了卫广之后,鬼佛便不再搭话,显示出了相当的不满,如果不是有个神秘的师父暂时压制,再加上他确实受了重伤,肯定是会当场翻脸的。

不过就算师弟那边出了差池,没把鬼佛打得满地找牙,他也不敢造次,毕竟卫广逃走之后,他的首要任务便是斩草除根,抓紧时间把卫广和他岳丈一家全杀了。

对于鬼佛而言,虽然暗主最后关头违背了事前的承诺,放跑了卫广,但也的的确确重伤了卫广,给了他一个绝佳机会,他的伤势更轻,恢复得更快;而卫广经此一役后,必定谁都不会信任了,更是不敢抛头露面,怕引来后继追杀,自己完全可以凭借着以往的威望地位,在暗鬼的配合之下,迅速出面接管卫广的势力。

这样一来,重伤未愈又没了爪牙的卫广,不过是没牙的老虎罢了,也正是考虑清楚了这些关节,鬼佛最后才愿意冒这风险的。

至于暗鬼是否能信守承诺帮他掌控魔门,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暗鬼只能帮他也必须帮他,难不成还能去帮卫广?他自己又一直藏头露尾,在魔门内部风评极差,不可能亲自出面的,自己是他的唯一选择。

也就是这样的考虑,鬼佛对暗主的不满最后也就停留在了不爽这个层面上,大家后面还是要继续合作的嘛,哪怕是各自心怀鬼胎的合作,到时各凭本事好了。

就是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师父后面各种不按常理的出牌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了?还能不能保持眼下这副云淡风轻的淡定模样?

等到两人离开了泉城地界后,正派高手们才陆陆续续的抵达了现场,由苏晓乐牵头,后面跟着德高望重的正心老道,这效率,可以说是姗姗来迟了,最后只能看见血妖的尸体,身上的东西还全被顺走了。

其实正派高手不可能太快过来的,毕竟他们的主要职责是护卫而非歼灭,只是卫广那时境况不利,又顾忌神秘莫测的仙家门派,才显得慌乱,以至于露出了破绽。

只可惜那仙门行走这会正抱着老婆睡大觉呢

抵达现场后的苏晓乐,一边安排人手排查四周,自己也散出神念,感应了一番,最后脑补出了大概的过程,开口说道:“像是魔门间的内斗?卫广遇见了叛徒的刺杀?”

“可我们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他早在数月前就肃清了魔门内部,是没清理干净,留下了余孽?可即便如此,区区余孽又怎么敢朝他这魔门巨擘下手?”一位军校模样的人开口问道,是朝廷那边的人,也是被惊动过来了。

“事有蹊跷啊”苏晓乐捻了捻络腮胡子,露出一脸疑惑,又对着身边的正心老道说道:“道长,我看这情势,怎么反而像是卫广最后被逼退了?”

“是了,贫道也是这样看的,这可真是古怪,这世间除了白氏那位,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逼退那叛徒?饶是吴掌门和大将军也不行吧?时间毕竟太短了而且我四下观望后,竟是没能找到那位高手出手的痕迹,他又是怎么逼退卫广的?”正心老道也是满脸不解的说道。

两人脑补出的画面大概是这样的:卫广遇敌了!卫广发飙了!卫广施展出黑风煞到处乱刮!卫广锁定了敌人!卫广打出了全力一击!卫广逃跑了!

这样的展开,怎么看,都觉得中间好像是少看了一季的样子啊?

正文卷 335.落差

苏晓乐和正心老道对于自己脑补推测出来的战局感到错愕,反倒是一旁被强行拖来的另一位道士有了点发现,此人是泉城玄一观观主一贤道人,也就是当初以丹药和一块玉佩法器为代价,从肖柏手头买来一张符,并努力尝试破解的那人。

后来丹药被肖柏丢在黑色书箱里已经遗忘了,而玉佩被送给了大小姐,让她产生了一些璇妮的误会;至于一贤道人自己,至今都没能摸研究透那张符的机理,为此还找来了不少同门一同参悟,结果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在这场似乎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钻研过程中,他的符道和阵法造诣倒是愈发精进,心态也随之平和了下来,如今已经不再彻夜不眠的疯狂研究了,当然,这样并不足以挽救他濒临崩溃的发际线。

“我观乎此地,像是有人动用过大阵?而且还是很厉害的大阵,卫广或许就是忌惮这阵法的威力,才用蛮力突围,逃之夭夭。”一贤道人给出了一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推断。

然而正心老道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怎么可能?一贤师弟,阵法方面的造诣,我自是不如你,但也不至于连大阵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吧?”

道家阵法是个很复杂很麻烦的东西,何况还是威力强大的大阵,那得劳师动众才能布置出来,之后也不可能清理得如眼下这般干净,总得留下各种明显的痕迹才是。

苏晓乐也认为如此,跟着说道:“是啊,不说事后那些了,这里姑且也算是我暂时照看的地头,不可能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布下大阵的,而且卫广本身也精通你家的阵法,不太可能一头钻进来吧?”

道门为了铲除卫广这枚污点,尝试过各种手段,也不乏动用过大阵,结果却被卫广一番戏耍,一顿精致操作下来,杀人破阵,让道门损失惨重,此后就再没动过用大阵对付他的念头了。

这些都是大家都懂的常识,可一贤道人还是固执的说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我的确是嗅到了点大阵的味道,很像是净空大阵。”

“这”正心老道有些尴尬,他倒是知道这位外门师弟前些日子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本以为最近是恢复了,可眼下看来,药还是不能停啊!

不过苏晓乐倒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问道:“会不会是忘仙门出手了?我今天才和那位行走聊过,乃是一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人物,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今天早些时候出手击退了鬼佛与血妖,避免了一场灾劫,会不会是他放心不下,一路追杀过来,斩杀血妖,击退卫广?”

看来苏晓乐对剑一的印象非常不错,就是不知道知晓他内心深处各种腹黑的想法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番看法?

正心老道捻着山羊胡,寻思了一阵,又接着问道,“这倒是说得通,可你之前不是说过,这位行走乃是一当时罕见之剑修,剑道修为不在吴为之下吗?这样的剑修对上卫广,现场怎么可能没有痕迹?”

“也有可能是另一位行走吧?忘仙门不止一位入世行走,既有之前的天妖使肖贲旦,又有这位剑道大家,或许还有一位擅长阵法的高手?也许就是他出手了?”苏晓乐又道。

这样一通脑补下来,众人勉强是理顺了逻辑思路,一致认同了这一观点,把这份击退卫广的英雄事迹,莫名其妙的算在了忘仙门头上,可怜真正出力的暗主与鬼佛,这会还在逃跑呢。

这或许就是暗主他师父想要营造的效果吧?毕竟世人不会想到那胆小如鼠的暗主和忠心耿耿的鬼佛会突然反水,来了场内斗。

当然,晚上发生的这些事,与肖柏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他香香软软的睡了个通透,然后第二天一早就被小美公缠着去给族人们送给养,倒不是当面牛头人什么的,而是雅儿和黑皮今天约好了要先去拜会泉城有名的妇科圣手,看看肚子里有反应没有,回头再去城外佛寺祭拜求子,这才让小美公有了点宝贵的机会。

今天负责卖货的,乃是忘仙门如今办事最稳,最靠谱的道一,他不但要卖出今天的货物,还要帮道一擦屁股,把昨天的一并卖掉,顺便还得仔细逛逛奇珍宴,今天可是第四天了,很多好东西都开始陆续上架,值得一逛。

而今日的限定货品,则是一柄奇门兵器,看着有点像是割草的镰刀,不是二次元美少女用的那种,而是农地里干活那种。

这把镰刀曾经的名字叫离别钩,本体是相当罕见的攻击型法器,挥舞的时候能自动释放出无声无息,又锐利难挡的风刃,同时还附带着很强的穿透效果,寻常的护体功法和防护法器很难抵挡,一旦被割中便是断手断脚,是一柄非常厉害的法器,性能很接近茶楼故事里的法宝了。

此物来历不明,疑是某位散仙打造,因为那上面的风刃法术太过犀利,远远超出了普通道法的范畴,当年为一邪道所得,在江湖上搅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后来云仙门花费大力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将其格杀,这柄离别钩也自然成了珍贵的战利品。

当然,那是曾经了,如今因为年久失修,用来割草都嫌钝,道一虽然尝试过修复,可毕竟是散仙做出来的东西,他一番努力下来虽然勉强还原了当年的效果,挥舞时也能放出风刃,可无论是威力、速度、射程都远远比不过原版,放出来的风刃还非常显眼,伴随着呜呜呜的明显提示音,说是猴版都有些勉强了。

所以他也没好意思再称它做离别钩,也没听肖柏的建议改叫猴别钩,反倒是安德鲁那边帮了个小忙,给上面付了个魔,让其发出的呼呼风声有种迷惑心智,造成恐惧的效果,算是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此物的性能,能够拿出去卖了。

最后,这镰刀状的攻击法器被命名为夺魂之镰,听上去还蛮有逼格的。

考虑到市面上的攻击法器比较罕见,多的还是防御型和辅助型的,攻击力靠修士自身,或者各种符来弥补,这件法器最后的底价被定在500金,又考虑到这段时间忘仙门声名大噪,货品闯出了名气,底价又被调整到了00金。

可以说是一笔相当夸张的巨款了。

不过有点可惜的是,等道一在摊位上摆好货品后,客人们对这攻击法器没什么兴趣,反倒是更在意沦为陪衬的女性用品,经过昨天的乱子后,今早过来的客人们更加狂热,尤其是在听见美颜饰品仅剩最后一件事,更是轮番出价,搞得真正的压轴货都无人问津了。

道一的心态倒是比剑一更加沉稳和淡定,面对这些聒噪的客人,以及时不时的各种调戏,表现得镇定自若,还趁着别人叫价的空挡,从怀里摸出阴阳鱼,示意闲着看热闹的人来看一看。

而苏晓乐则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他,推测他就是昨晚击退卫广的人,寻思着要不要上前搭话,问问他昨晚的具体经过,只是客人太多太吵,他实在挤不进去,只得在外面干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前面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总共加起来已经卖出了500金的高价,赚得盆满钵满的,可重头戏夺魂之镰,还是无人问津。

大概是因为这镰刀的造型有些土气,又放了那么久,锈迹斑斑的,卖相实在太惨了吧?

不过道一却是一点不急,非常自信这东西能卖出去的样子。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拍走了一盏肖柏亲手制作,能散发冷气的笨蛋雕塑后,才有人指着那镰刀问道:“仙长,这东西,也是法器不成?”

“是的。”道一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又看了看剩下的客人,见到女性客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之后,不慌不忙的把阴阳鱼摆在正前方,朗声说道:“这件法器,自是威力不凡的好东西,但为了让你们能真正认识到它的不凡之处,还得听我细细道来”

接着,他竟是借着这样的氛围和环境,来了一场临时的?

只见他盘膝正坐于桌上,身上附加着几道视觉效果类的法术,显得仙风道骨,神秘莫测,接着又用扩音类的法术,让自己的声音能透过四周嘈杂的喧嚣,传进那些好奇听众的耳中。

类似这种事,云仙门当年做过很多次了,次数远比正儿八经的开坛要多,可以说是非常轻车熟路的操作,而且环境地点和听众也是五花八门,有在闹市中开讲的,也有在别人门派开讲的,更有在青楼花舫上开讲的。

毕竟是潇洒随性的门派,会干出这种操作并不奇怪。

当年每一次的云仙临时,都被江湖人士看作是难得的机遇与仙缘,若是运气好能听上一场,自是受益无穷,并为此津津乐道,哪怕是听不懂,也能当做日后装逼的谈资。

然而眼下的时局嘛,却是有些尴尬的,即是道宗护法的,讲的肯定都是道术方面的东西,可听众呢?有钱人,当官的,哪里听得懂这些道道,听了没一会就不停摇头,表示自己智商不够。

如今的华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修炼之风远不如当年乱世那般盛行了,要不是没办法,谁会想着修炼?那可是又辛苦又危险的。

饶是周围一些修士有些兴趣,也大概知道他在叽里咕噜讲些什么,可大家都是武修,哪里听得懂这些道修的东西?

这年头,几乎所有道法都为道门所控制,道门花了两百多年来做这事,让外面流传的只剩些不入流的骗术和小把戏,正常修士根本就接触不到道术,成功实现了技术垄断,可不像当年,没准那个小门小派都藏着一门高深道术。

这或许就是道一觉得如今人们的道术天赋不如当年的原因了,缺少了周围环境的熏陶,人才的出现几率自然会下降。

所以,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客人们本来是想听他介绍一下这镰刀到底有多牛逼的,可他却洋洋洒洒说一大通别人听不懂的玩意,起初还有些人耐着性子听,逐渐人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苏晓乐一人了。

“呃这”道一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尴尬的问道:“你觉得我哪里没讲好吗?”

“不,前辈讲得很好,连我都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苏晓乐答道,这一半是恭维,一半是真话,他是真的有点类似的感觉,道法和书院的书生手段有些地方还是想通的,不过饶是以他的修为和见识,也是没能全部听懂。

“只是我觉得前辈您没找好场合,在场的这些俗人,是听不懂这些仙家真传的,可惜前辈的一番苦心了。”苏晓乐尴尬的说着,“要不我帮前辈安排一番?让道门那边听听?”

“罢了罢了。”道一没了兴致,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个机缘与兴致,没了便是没了,不可强求。”

他看上去深受打击的样子,想想倒也不奇怪,眼下的冷清,和记忆中的盛况,有着太过鲜明的反差了,让他一时间也没心思卖镰刀了,这便收拾收拾,跑去和肖柏碰头了。

一路去到肖柏住的客栈,按理说他应该是不在的,只是把回门派的门留在了房间里,道一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然后他便看见,小美公带着满脸的娇羞,正骑在肖柏身上,舆图用强的样子?

“抱歉打扰了。”道一说着,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走向了入口所在的位置,不过在即将进入时,又突然停下脚步,扬了扬手里的镰刀,淡定的说道:“少师弟,今日出了些问题,这玩意没卖出去,应该不打紧吧?”

肖柏的脸色和小美公一样,满脸通红,忍不住咆哮着问道:“你为什么在意的是这个啊?!”

正文卷 336.我们只是单纯的技术交流

眼下的场面有些尴尬,肖柏连忙把身上的小美公掀掉,理了理差点就被扒开的衣衫,轻咳两声,正儿八经的朝道一着:“那个其实我们刚才是在演练某种功法,嗯就是这样,单纯的交流而已,你千万不要想歪了。”

道一微微一笑,答道:“我什么都没问啊?”

“总之反正就是这样,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回门派去吧”肖柏说着,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有负仙尊重托,未能将此物卖掉。”道一挥了挥手中镰刀,“不过此事可待晚些时候再说,我先回去了。”

道一说着,默默消失在了入口处,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孤男寡女。

小美公还没从先前的尴尬中缓过来,连忙另外找了个话题,说道:“这位前辈虽然称你为师弟,态度却意外的谦和呢?”

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但是看道一和肖柏的聊天,却觉得不太像同门师兄弟,反倒有些像是从属关系的上下级?而且还是肖柏的位置更高一些?

“我们门派一向如此,没有那么明确的上下尊卑。”肖柏随口解释了一句。

“嗯~应该也是因为你深得北冥仙尊厚爱吧?”小美公嘟囔了一句。

这个话题也就能聊到这种地步了,两人之间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小美公犹豫了好一会,才伸脚踢了踢他,小声问道:“呐~刚才的事,要要继续吗?”

“这个”肖柏挠了挠头,“还是算了吧?雅儿她们也快回来了,容易引起误会的。”

“呜~”小美公委屈的哼哼着,蜷缩起双膝,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细声细气的说道:“她们哪有那么快回来?再说了,不就是普通的技术交流吗?能引起什么误会?”

“总之,今天就先这样了,我先回门派了,还有些事和他们商议。”肖柏赶快找了个借口,紧随着道一的脚步,逃回了门派,还顺手关上了入口,防止小美公追上来。

“呜呜呜!”小美公气得快哭了,忍不住骂道:“枉你还自称少年英雄,结果这点胆量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两人之所以会造成如此尴尬的误会,就得从早些时候说起了,肖柏答应跟着小美公去往码头,给她族人送给养,两人便结伴而行。

肖柏自己对于这趟行程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只想着快点完事,好回门派去修炼;但小美公那边却不这么想,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己不好好把握一番的话,怎么对得起寄予厚望的父亲?怎么对得起翘首以待的族人?怎么对得起至今单身的自己?

于是她便被肖柏一路领进了储物的船舱里,这里整整齐齐堆放着昨天就清点好的各类物资,但小美公却说道:“麻烦你稍微等一等,我得最后再清点一番,免得出了差错。”

“没问题,不过这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给你借个光吧。”肖柏说着,伸手掏出了照明用的蒜头王八,打算擦亮。

可小美公却抢先一把抢过了蒜头王八,又说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怎么能麻烦白氏大少帮我掌灯呢?”

说着,她顺手把蒜头王八藏进怀里,又装模作样的说道:“咦?为什么擦不亮?是坏了吗?”

“咦?不会吧?昨晚我还用过的”肖柏有点纳闷的说着,“是不是你的姿势不对?给我看看?”

因为周围一片漆黑,肖柏下意识就伸手摸了过去,结果却接触到了一团硬邦邦的东西,手感有些奇怪,让他稍微用力捏了一下。

“呀!”小美公顿时发出一声娇叫,娇嗔道:“你摸哪里呀?!”

“诶?怎么了?”肖柏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这是捏着膝盖了?

“都怪你乱来,害我不小心手滑,蒜头王八弄丢了,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小美公嗔怪道。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我帮你找一下吧。”肖柏连声说道。

接着,两人便在黑暗中四处摩挲着,因为船舱有些狭小的缘故,少不了一些肢体接触,还让清点的效率变得很慢,小美公又有些怕黑,黏得很近,以至于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股旖旎的氛围也随之开始慢慢发酵。

找着找着,小美公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笨蛋,你总说我笨,可我觉得你才是最笨的。”

“胡说,我可聪明了!”肖柏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不信?那我说句夷语,你猜猜是什么意思?”小美公娇笑着,叽里咕噜的嘟囔了一句,听着读音像是阿姨洗铁路,让肖柏听得一头雾水。

“大概是,‘你好’的意思?”肖柏随口猜了一句。

“哇!一下子就猜到了,果然很聪明,不过你学会了吗?”小美公又接着问道。

“这么简单有什么学不会的?”肖柏为了展示自己的语言天赋,一连说了几遍这句刚学会的夷语,逗得小美公咯咯咯直笑。

“你怎么笑那么得意?该不是在耍我吧?”肖柏有些疑惑的问道。

然而并未得到小美公的回答,反而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什么香香软软的东西啄了一下,顿时一惊,高呼道:“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呢,是什么东西呢?”小美公应了一句。

然后肖柏又感觉到另一边脸颊也被啄了一下这下饶是他再怎么迟钝,也反应了过来,问道:“你你想干嘛?”

“想”小美公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又问了一句:“你想吗?”

肖柏的耳朵被她弄得痒痒的,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与雅儿和黑皮亲热的时候,呼吸难免开始变得呼吸和急促了起来,不过思维还是很清晰的,连忙说道:“你别这样,你别乱来啊,我会喊人的!”

“嘻嘻~”小美公娇笑着,又得寸进尺的在他耳边继续问道:“笨蛋,你想知道刚才那句话真正的意思吗?”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便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出了那句夷语真正的含义。

“这”肖柏顿时陷入了尴尬与沉默中,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渣男。

被小美公这样一番强势撩拨,才刚刚成为男人的他难免有些心神不宁,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先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吧。”

“处理好之后呢?”小美公乘胜追击,又问道:“这边忙完了之后呢?咱们又该做什么呢?”

肖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小美公主动提议道:“呐~你不是一直想看胸口碎大石吗?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呃”

“可是,胸口碎大石的话,只有我一个人跳着可不好看,得有另一个人配合才行”小美公又继续说道,“回你房间去,我教你,好不好?”

肖柏本应坚定不移的回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美宫那么好看,人也那么好,又那么主动,让他有些不想拒绝。

就这样,两人磨磨唧唧的在船舱里折腾了半天,甚至彼此都有些不想离开这又黑又窄的地方了,最后一直折腾到两人都觉得有些气闷,肖柏才把货物送回了门派,接着又心神不宁的回去了房间,正巧雅儿她们还没回来,小美公便趁热打铁,展开了胸口碎大石的现场教学。

可惜就在肖柏已经情迷意乱,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道一及时的闯了进来,让肖柏逃掉了,可把小美公给气得不行,明明就差一点了!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而逃回门派的肖柏,脑子里却总是小美公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甚至都开始脑补起一系列不和谐的展开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点猎奇的事物来反冲一下,以安心境,最后选择了查看那个畸形阿飞的状况,看一会之后,果然是什么性致都没了,这下才能安心下来搞研究。

他最近正在构思一组新的符,依旧是围绕着雅儿眼睛展开的,算是对之前的两种封印思路的补完,大概思路是,将封印改为疏导与储存,让魔眼的力量不再被强行封印,而是将其储存起来,必要时再放出去,做成一项大范围杀伤性兵器。

这倒不是他喜欢折腾自己老婆,而是雅儿目前使用的第二版封印,也就是能让她自己控制出力的那版,还是存在着一些瑕疵,之前的设计思路,都是以仙家真元构成的符力去抵消魔眼的力量,细算起来,这些别人没有的力量就这样浪费掉了,总觉得有些亏的样子?

另外这版封印还有携带不便,使用不便,双眼会时不时感到疼痛与不适等等问题存在;甚至还有安全隐患,又比如在情绪激动时,魔眼力量陡然爆发,导致符力那边的抵消效果跟不上,进而让封印失灵,魔眼力量外泄,造成意外。

第二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幸好当时两人的姿势不太常规,才没有伤着人,只是破坏了些家具,不过也是把肖柏给吓得半死,搞得雅儿也非常内疚,封印也被赶快换成了更稳定的第一版,雅儿不能再随意变成蓝发异色瞳美少女了。

于是肖柏便有了继续改良第二套封印的想法,而且脑子里已经有了点思路。

说起这个,他一直都觉得有些奇怪,根据他目前所学过的知识,其实并不具备进行这种研究的理论基础,本应是无从下手,完全找不着方向的状态才对。

可在思考研究方向的时候,他却诡异的发现,脑中总能冒出一些想法与念头,这种感觉非常玄妙,有点类似于顿悟,茅塞顿开那种,又有点类似于这种想法他脑中原本就有,只是突然回想起来这样,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是为什么。

这种感觉以前是没有的,也就是经历过那次三妖聚灵阵后才慢慢找到的状态,这让他不禁怀疑觉得这种奇妙的状态与先前的三妖聚灵阵有关。

当时他的意识化作冰山,经历了无法计数的漫长时间,按照这套阵法坚持越久,好处越多的说法来看,这好处恐怕不止是内息修为方面的,或许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没准就是像当年云仙门当年窥探天道一样?

不过根据门派里的记载,窥探过天道之后,那些知识便会自动存在于脑中,清晰且明确,与肖柏眼下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不太一样。

“总之,姑且先试试吧,虽然没有理由,但我就是觉得这一段符纹应该这样画”肖柏低声嘟囔着,手指在一块石板上拂过,留下了一道他自己也解释不清原理的符线。

相信这种感觉能持续下去的话,他设计出整套符纹或许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就是不知道后面再思考其他方面的问题,或者根本不是符道相关的问题时,还能不能找回这种状态?

关于这个,他自己进行过一些尝试,比如说思考‘小萌儿为什么如此可爱?’这种问题,结果并未找到类似的感觉,但在思考‘我应该怎样修炼剑气?’这种问题时,又隐约找到了点感觉。

看来并不是任何问题都能得到回答。

另外,这种状态也不太稳定,很不可控,他也不是随时都能找到状态的,状态的持续时间也很随性,比如说今天,他原本是打算一整天都用来研究的,争取尽快把新版封印做出来,可那种玄妙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或许是因为今天有些心神不宁的缘故吧?画了没一会,他就觉得状态消失了,很难再继续画出后面的符线,甚至连之前画出来的那些都看不懂了。

究竟该如何进入这种顿悟状态,又如何保持下去,他也在摸索之中,为此,他养成了记录的习惯,会写下自己每次进入状态之前在做什么,进入状态之后又在思考什么。

像今天,他就在纸上写道:“与美宫亲热(划掉),暧昧(划掉),接触交流后,便来了状态”

正文卷 337.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

“与美宫亲热(划掉),暧昧(划掉),接触交流后,便来了状态”

“持续时间:一刻钟;研究问题:第三版封印;状态极佳,文思如泉涌”

肖柏记录完这一次来状态后的前因后果,又翻了翻前面几次的记录:

“一觉睡醒,感觉良好,状态极佳”

“舔了舔小萌儿,心情愉悦,状态极佳”

“重新回味了花雕怪味鱼,相当满足,状态极佳”

“雅儿想要女儿,黑皮想要男孩,相得益彰,状态极佳”

通过前面这几次的记录,可以看见来不来状态应该是与他之前做了什么没啥关系的,要说这几次的共同点,也都是心情不错,并且心怀憧憬,满满的期待感,之后再思考问题,便有概率来状态。

不过与美宫交流居然也能产生期待感?究竟是在期待什么呢?他又暗自想道。

期待感应该也不是触发状态的唯一因素,在今天之前,他也进行过一些尝试了,并不是每次都能有状态,状态的持续时间也非常不可控,看来这事还得多琢磨琢磨,如果这种状态能可控,那世间将不再有困扰他的难题,怕是能实现那种全知全能,通晓世间万物的境界?

但也不一定,像是白毛白丝的小萌儿和蓝毛异色瞳的雅儿谁更萌这种问题,应该还是找不出答案的;而涉及到黑色书箱的问题也差不多,果然这世间就不存在全知全能的存在啊。

结束了今天的研究后,肖柏把只画了几条线的石板收收好,准备去找点吃的,结果一出门,便遇见了等在门口的道一,他是过来汇报今天情况的。

“事情大概便是如此了,我本欲借机,奈何如今世人皆愚钝,还耽误了买卖,实在是有愧少主重托”道一很是羞愧的说着。

“没事没事,不是啥大事,反正也卖出去不少东西了嘛,咱们眼下也没多大开销不是?”肖柏安慰道。

如今的忘仙门虽然还是很穷,和那些大门大派没法比,却胜在门人不多,开销不大,关键是云台仙境内部物产丰富,很多东西都可以自给自足,即使是以后,也能节约不少开支。

不过像奇珍宴这种一年一次的展销会,终究不能当做主要的收入来源,看看外面的大派,谁家手头没点稳定收益?这才是真正重要的财源,也是忘仙门需要解决的问题。

话说当年的云仙门,富可敌国,持续稳定的收入来源可谓又多又广,但最主要的大头还是四处收保护费,接受其他门派和世俗政权的供奉,以及掺和贩卖盐铁兵器这种真正的大生意。

这条路子现在肯定是走不通了,还需要另寻他法,甲人们建议的是卖法器,这行当在当年也是一笔很有油水的买卖,像这次的奇珍宴,也算是为后面的生意预热试水了,如果后面做得好了,自是财源广进,自然没必要计较今天这种一时的得失。

而更懂商业的安德鲁,则给出了一项听着有些偏门的建议——他竟是想要肖柏创建一门宗教?!让更多的人来膜拜这奇迹般的神秘?并且还承诺,无论是造势还是赚钱,宗教远比正经生意强,还是百倍的强,又全是无本买卖,堪称稳赚不赔的生意。

听上去很美妙,可肖柏和一众甲人还是拒绝了这番建议,因为这种事太过敏感,牵连太多,涉及到那些既得利益集团,擅自涉足的话,很容易成为江湖公敌。

华国和西域诸国毕竟不一样,领土更为统一完整,也只有一个政权,不像那边,诸国林立,更容易钻空子,花哨玩法和骚操作在这边是行不通的。

相比起来,还是卖法器这种生意更加稳妥,就是产能稍微低了点,但只要能顺利运行起来,效仿砺剑阁那种模式,日后肯定也是富甲天下的。

然而,买卖法器这种事,或许也并不像肖柏等人想象中那般简单。

就在此时,远在中州境内的道圣山,也就是自诩天下道首的玄正道宗门所在,亦是江湖九地之一,大秘境登天梯的入口位置。

这里从山脚到山顶,全是玄正道的地盘,大大小小的道宫、道观一路从山脚蔓延到了山巅,无论规模、人数、战力,都是三大道门里最强盛的那个,甚至连香客的数量都是最多的,其中更是不乏达官显贵。

虽说并称三道道门,三家还分别自诩自家才是正统,但真要论其体量和实力,玄一道和玄清道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毕竟这玄正道才算是老道门的正牌道统继承者,另外两道因为理念分歧出去自立门户后,显得像是分舵一般。

若不是玄正道念及大家师出同源,以师兄弟相称,怕是早被打成邪教,出手剿灭了。

说到底,只有这玄正道才算是真正的道门,只有他们的自诩才是正儿八经的,其他两家也就是随意口嗨一下了,这也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

而在道圣山最顶峰,屹立着一座雄伟庄严的道宫,这里便是供奉着开山祖师正一仙师的道合殿,也是玄正道的核心机构,亦是不许香客们踏足的禁区,所以比起下面那些热热闹闹,香客络绎不绝的地方,这里倒是显得相当的冷清和安静。

在这道合殿的大殿中央,屹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是一位俊朗的中年道人,一手拂尘一手长剑,脸上带着那种胸怀天下的慷慨神色,看上去栩栩如生,气度超然,威严满满,展现出了极高的艺术价值,这便是开山祖师正一仙师的形象了。

雕像脚下,盘坐着一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正是玄正道如今的掌教,玄止道人,照理来说,玄正道的道士们,道号应该以正字开头,就像玄一道和玄清道是以一字和清字打头一样,这大概是从正一祖师那里传下来的习惯了吧。

不过自从道门分宗,分出去两家之后,玄正道这边掌教的道号,便改以玄字开头,颇有统领天下道门之气度,其他两家虽说心里不服,奈何技不如人,不但得承认,还得以师兄相称,每年还得定期过来朝拜与供奉,算是交保护费了。

说起这位现任掌教,显得非常神秘,竟是无人知晓他的实力究竟几何?因为他一向深居简出,低调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和玄清道那个喜欢到处抛头露面的清幽老道形成了鲜明反差,甚至连话都很少,只有必要时才会发出声音,往往就是一锤定音的时候,所以根本没人见过他出手。

不过,世人还是纷纷脑补他是一位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怕是白瑟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只是他不在意俗世虚名,对八圣这种名头毫无兴趣,才让白瑟成了这天下第一高手。

玄止道人在祖师雕像面前,静坐了快一整天,一直闭目沉思,像是睡着了一般,直到这会,他才缓缓睁开双眼,低声沉吟道:“谨遵祖师法旨。”

接着,他咳嗽了两声,几名道童应声而入,恭敬的站在他背后,准备聆听他的命令。

“让正气,正虚二人,走一趟泉城。”玄止掌教低声说着,并未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重新回到了自闭状态。

道童们连忙找上了正气和正虚两位长老,传达了掌教的命令。

正气长老主管日常事务,算是副掌教了;而正虚长老,修为高深,实力傲人,更是老牌的圣化境强者,派中第一高手,一纸道符剑气开天,更是名动天下,被誉为天下最强的符。

关于他和白瑟孰强孰弱,更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大多数人倒是更看好白瑟一些,毕竟肤白貌美有钱,又有七兵之一的凤羽翎衣傍身,人气自然比个六旬老头高。

这两位长老,一文一武,可以说是掌教之下,派中地位最高的人了,难免会对掌教这条莫名其妙的命令感到疑惑,在支走了传令道童后,正气长老才皱着眉头问道:“师弟,你看师兄此番又是何等用意啊?”

“师兄行事,一向如此,内里必定有他的深意,我等只需奉行便好。”正虚长老答道。

“唉~师弟你倒是无所谓,日子本就清闲,可我就不一样了,手头杂事一大堆,哪能说走就走?”正气长老苦着脸说道,他确实要比别人忙得多,所以看上去要比正虚老了好几岁,修为也远不如别人,都是被俗事所累的。

“再说了,一个所谓的仙家门派,或许有几分玄妙,但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哪怕是真的,只是冒出来几个入世行走,便要我俩跑一趟,师兄这番命令,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正气长老又颇为无奈的感慨了一句。

说着,他又在杂乱的书桌上翻找了一番,找出来几条线报,又拿着看了看,这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外面传回来的关于忘仙门的信息,基本上涵盖了大部分情况,连最近两天,他们贩卖女性美颜法器的事都有。

“怎么看,都不觉得值得劳师动众一番。”正气长老十分笃定的说道。

忘仙门的突然现世,让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对于天下道首或者六派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也就是感到惊讶与好奇而已了,谁又能比谁差了?

哪怕他们盘踞在云台仙境里,坐享洞天福地,但玄正道却是掌控着大大小小的诸多秘境,小的像是泉山秘境这种新手练功房;大的像是登天梯这种九地之一,真不比你仙家门派差了,就连灵山剑门不也掌控着九地之首的灵山剑冢吗?

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没有把门派搬进秘境里,少了点这方面的技术,也是因为世俗的诸多牵连,山门也是大开,随时开门迎客的,让他们的神秘感不如忘仙门,没那么虚无缥缈,在普通人口中的讨论度难免会低一些。

所以这忘仙门的突然现世,还真没必要一惊一乍的,正气长老这种态度才是正常的,不过昨晚卫广的事,和今天的事,暂时还没传回来,送信的鸽子大概还在路上吧,如果知道了这两条最新情报,他的看法或许会改变吧。

正虚长老亦是这样认为,也明白师兄的难处,连忙安慰道:“师兄为门派劳心劳力,鞠躬尽瘁,着实辛苦,不过此事依我看,也不用急,掌教师兄只是命我等前往,并未规定时限,我们可以先遣些人手过去看看再说了。”

“说到底,还是师弟懂我,唉”正气长老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语气里隐约透露出了些许对掌教的不满,这也是难免的事,谁叫他每日静坐,麻烦的事不闻不问,全丢给下面,时不时跳出来发号施令,换谁谁都有不满。

“且让泉城的正心师侄,代我等先去探访一番吧。”正气长老安排道,“不过咱们这边也还是再遣个机灵点的人过去吧?”

“依我看,正通就不错。”正虚长老建议道。

“师弟与我不谋而合,那便是他了。”正气长老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转口说道:“说起正心师侄,前阵子还给派里汇报过两件事,我一直忙着别的事,都还未安排,正好这次让正通过去确认下情况。”

他所说的两件事,自然是几个月前关于肖柏身边妖气缭绕,又身携空间法器的事;以及前些日子送回来的,关于肖柏在打听神古土一事,不过老司机还是挺讲义气的,没有提及肖柏的名字,只说是有个人,有个朋友。

这两件事,对于安安稳稳待在泉城的老司机来说是值得汇报的大事,但在统管全局的正气长老看来,简直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发生两件事的同时,又同时发生了追杀卫广和忘仙门现世这种大事,那便自然被忽略了,还要嫌弃一番这师侄怎么除了张口要钱就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正文卷 338.必然存在的矛盾

玄正道两位长老的一番灵活安排下来,换了一种方式去执行掌教的命令,而被他们点名的那位正通道人,只得辛苦跑一趟了。

这位道人三十多岁,修为一般,仅仅只是中三境的第二境宁心境而已,这辈子应该都很难有所建树了,但此人在后勤行政方面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办事稳重踏实,又不失必要的机灵,在派里声望颇高,也是正气长老的左臂右膀,派他去处理这种事,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位长老并不觉得此行会有什么危险,那忘仙门又不是什么邪魔外道,自己这边也不是去挑衅搞事的,无非就是谈不拢嘛,还能动手伤人不成?

但出于谨慎考虑,正虚长老还是在临行前还特地塞给他一副包裹,里面装着几张符和两件保命法器,别看数量不多,却都是高档货色,其中就有正虚长老引以为傲的剑气开天符,若是把这些全用上,饶是他独自一人撞上卫广,也能从魔爪下逃出升天。

这套配置之高端,相信即使谈不拢,忘仙门突然发难,也能保下他性命吧?

然而,两位长老还都不知道那随缘**的事,否则怕是不会有那么乐观了,奈何信息传递效率太低了,想要及时传递消息的代价太大,一般都是用不上的,在通讯这方面,这天下道首还不如阴沟里的暗鬼。

正通道人使用飞行法器抵达泉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先找到了正心老司机,结果发现对面正在给派里写信,便有些好笑的说道:“师弟,既然我来了,你也不用麻烦了,有什么事,说与我听罢?”

两人论年龄,无疑是老司机更大,可论辈分,反而成了师弟。

“师兄,此事嗯稍等,以防隔墙有耳”老司机放下手中的笔,又掐了两道防窥探的法诀,显得格外慎重。

正通道人也不由得神情一凝,这难道是发生什么要紧大事了?

“昨天这泉城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那叛徒遭人伏击暗害,身受重伤。”老司机面露喜色的说道,“若是能乘胜追击,定能铲除此獠,清理门户!”

正通道人也跟着一喜,连连鼓掌,赞叹道:“妙啊!妙啊!这叛徒乃是我派一块心病,如今总算是能将之剪除了!不过,这又是哪位英雄豪杰的壮举?我可得亲自上门,好好感谢一番,可是那苏晓乐?我听闻此人眼下正在泉城”

同时,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为何师弟要搞得偷偷摸摸的?怕人窥探?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普天同庆吗?

“并不是他,这事说来还有些诡异”老司机捻着山羊胡,大概汇报了下昨晚的事,又接着道:“事情大概便是如此了,我原本打算写信汇报此事的,结果师兄却先到一步。”

“不知何人出手?疑似动用了净空大阵?你们一致认为是忘仙门的手笔?”正通道人皱着眉头,神情异常严肃,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师弟要搞得如此隐秘了。

一个门派想晋升一线顶尖,并常年维持,势力、人力、财力,自然缺一不可,但更重要的却是底蕴,也就是传承与修炼体系,这才是大派之所以是大派的根本。

传承要足够厚重,体系要健全完整,要强大,同时也要具备一定的独创性与唯一性,纵观江湖六派,届是如此,大家手头都掌握着别家没有的,独一无二的技法。

道法与阵法,便是玄正道保证自己唯一性的关键所在,对于玄一道和玄清道来说也同样如此;而净空大阵这样的强力阵法,无疑又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如今有外人也动用了净空大阵,而且听描述,还比门派里的更加高端,更加隐秘也更加灵活,显然是更强的阵法,这无疑是个相当危险的讯号。

最初发现净空大阵痕迹的一贤道人,因为醉心于钻研,不太在意这些事,所以还没啥意识,但对于老司机和正通道人这样的人物来说,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内里的敏感性,哪怕还不至于动摇到玄正道的根基,却足以引起警惕了。

对面既然有强化版的净空大阵,那有没有更强的天罚大阵?九曲迷阵?甚至是传说中被列为禁术,严禁任何人触碰的窥天大阵?

正通道人在原地沉思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与他们的人接触过了吗?”

“这不,还在写信请示吗?我哪敢轻举妄动?”老司机尴尬的笑了笑,又叹道:“得亏来的是正通师兄你,若是换了其他师兄弟,怕是也处理不来这局面。”

“我又不能擅自决定,这等大事,自当禀报掌教。”正通道人答道,又接着问道:“你方才说两件事,那还有一事呢?”

“第二件事,目前还未坐实,没得到确切消息,只是听说那忘仙门入世行走,于昨日的奇珍宴上,当众**。”老司机低声说道。

“什么?!此事当真?!”正通道人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怎么能如此?又怎么敢如此?”

其实三家道门自己也有开坛**,但讲的都是宗教方面的事,完全不涉及道法啥的,就是用来招揽香客信徒的;另一家玩宗教信仰的悲宏寺也同样如此,这两家当初可是经历过好一番的明争暗斗,最后才划分出势力范围,勉力营造出一副和谐共处的局面。

结果这时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忘仙门,一副要争抢宗教市场的架势,这让正通道人怎能不气?他此时很想指着那行走的鼻子,质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泉城是我家地盘,想要**,问过我们的意思了吗?”

若是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那便是江湖骗子,外道邪教!

这番态度着实霸道,他们毕竟霸占这个领域很多年了,实在容不得别人涉足。

“师兄!冷静!”老司机连忙拉住对方,再次强调了一遍:“此事尚未落实,姑且等我们再打听打听。”

正通道人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低声问道:“他讲的是哪种法?”

“据说,是别人听不懂的那种。”老司机答道,又补充了一句:“连苏晓乐都没能全听懂”

正通道人的心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感觉事情好像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道门和佛门都喜欢搞宗教宣传,还搞了那么多年,以至于华国上至皇帝,下至乞丐,或多或少都听过点他们的**,怕是连几岁顽童都能听懂些皮毛。

可对面一通**,却是让苏晓乐这等人物都有些听不懂,那他要么是在胡乱讲天书,要么讲的是真正的道法,而非虚假的宗教宣传,老司机想要确认的,便是这一点。

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可如果是后者的话,情况显然比虚假的**更加严峻。

道门在几百年间,通过各种手段,最终实现了将所有道法都收归己有的宏大野望,让俗人再也接触不到真正的道法,进而成就了如今这番盛况,这里面有着几十代人的努力,付出了数不清的汗水,过程中甚至还用上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大概是除了灭人满门这条底限没突破外,其他的方法都用上了。

为了保住这一成果,维持对道法的绝对掌控,道门只许弟子婚配,却不许还俗,终身不得脱离门派,这可是其他门派都没有的严苛规定,甚至比一向以严格凶戾著称的悲宏寺还要过分。

当年卫广的背叛,里面或多或少也有点这方面的原因。

结果突然冒出来的忘仙门同样掌握着道法,这本就让人感到极度不适了,却又束手无策,询问那不管事的掌教,得到的答复却是:“顺其自然。”

大概意思是,把忘仙门当做玄一道,玄清道同等性质的存在,暂且先这样,后面再观望,只要他们不让道法外流,大不了两家公平竞争嘛,道门对于自家几百年的传承归纳总结还是颇为自信的,并不觉得这避世已久的门派能有多大竞争力,现在已经是更先进更优越的今法时代了。

时代在发展,没有交流沟通,闭门造车是出不了成果的,玄正道之所以允许玄清道和玄一道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这忘仙门似乎不太配合的样子?舆图扰乱整个行业领域?

“我这下算是知道,为何掌教会遣正气、正虚两位师叔过来了。”正通道人有点为难的说道,“奈何我出发前,道圣山还没收到这边的消息,两位师叔也没料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棘手的地步,甚至还觉得掌教有些小题大做了,否则也不该我过来的。”

说来也怪,他们掌教天天自闭,大门不出,消息却是比其他人更加灵通?想想也是有些玄妙。

“掌教师叔话不多,却是字字珠玑,一旦开口,定然是大事。”老司机说着,算是认同了对方的判断,不过最后还是颇为乐观的说道:“但事情未必有想象中那么麻烦,也没造成多少影响,毕竟没人听懂他讲了什么嘛,我们还是能找上去谈一谈的。”

正通道人点了点头,连忙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找他们!”

自从昨天发生了两件事后,老司机一直派道童盯着奇珍宴那边,随时回报,实时掌握了对方动向,并得知对面今天还是照旧在贩卖法器,唯一不同的是,拿出来的东西更加高端了,而且身边还多了个魔人老头。

说起卖法器这事,也是让道门颇为不爽的,虽说这生意并不由他们垄断,悲宏寺,灵山剑门也是竞争对手,但没人希望这个市场再来一头巨鳄。

好在这方面的收入只是补贴家用的小钱,还不至于动气,只是小小的不满而已,可若是再加上之前两件事,已经足以让正通道人当场发作了。

两人抵达楼船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很热闹的第一层和第二层都没几个人影,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第三层,围观一个魔人老头滔滔不绝的兜售一套盔甲。

不得不说,魔人老头安德鲁还是很黑心的,居然把原本准备组合成一套的盔甲刀剑分成三部分,一件件分开来卖,并且在介绍货品的时候,还不停的强调这是一套套装,要完整入手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和效能。

这就是逼着别人出高价争抢了,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买肯定买整套的,谁会买个残缺的?岂不是惹人耻笑?

顺便,他还把前两日剑一和道一积压的销售任务一并完成了,不算这套盔甲,今日已经进账了2千金的巨款,其中大头就是昨天的夺魂之镰,最后拍出了1200金的惊人天价,创下了几天以来的最高价码,落入了一位面相阴柔娘气,嗓音尖锐的神秘富商口袋。

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最后会成为皇帝的收藏品之一。

然后,安德鲁才拿出真正的好货,这套被命名为云天仙铠的东西。

此铠以注灵寒铁打造而成,根据当年记载,总计耗时8年,乃是时任掌门所用的盔甲,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拥有着镇牌之宝的地位,其工艺之精湛,可想而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套盔甲在经由修缮之后,依旧有着原版六成左右的效能。

别嫌六成低了,想想离别钩和夺魂之镰的差距,这经由漫长岁月磨砺后还能留下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也确实是值得安德鲁卖力兜售的真正好货。

至于其具体功能,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三点:一,特别特别特别硬,原版离别钩都砍不穿那种级别;二,可以在短时间内极大程度的增强穿戴者的力量,具体幅度大概是能让小萌儿一拳打死一头牛那种。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非常非常好看,非常非常华丽,流畅的线条,精致的纹路,霸气的结构,哪怕阿飞这种畸形儿穿上,都能显得英武不凡。

正文卷 339.就凭你们也配和我抢?

云天仙铠无疑是件精品,也是曾经一段时间的镇牌之宝,至于为什么是一段时间?那自然是因为窥探天道过后,锻造铸甲技术得到了相应提升,后继又制造出了更厉害的铠甲。

虽说这些后继的盔甲,在防护性能方面比起云天仙铠并没有什么优势,但款式却是布甲和贴身软甲,这就意味着穿着搭配可以更加自由,尽显潇洒;另外则是这些后继款式的修葺工作理论上要比云天仙铠更容易一些,复原度能更高,只是需要更长时间而已。

所以云天仙甲就拿出去售卖了,像后面那些平天道袍,华云软甲啥的,自然是留下来认真修复,以后给掌门用上。

但即便如此,云天仙铠的性能摆在那里,突然面世也足以引爆全场,导致下面两层都没什么客人了,都拥过来围观这件神器,还不停掂量着钱袋,开始考虑心理底线。

也正是因为安德鲁的活跃,让一同前来的星一反而像个陪衬,索性便把摊子丢给他,自己一眼不发,在窗边杵着做个样子,顺便观察一番今日的星象。

来自道门的两名道士,在人群外面围观了一阵魔人老头的介绍后,正心老司机低声问道:“师兄,你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你观这件盔甲如何?”

“铸甲非我道擅长,不过应该不是凡品,待我问问”说着,正通道人找上了人群里的一位熟人,来自中州一个铸甲世家的子弟,他们家在这方面有着百年的积累和底蕴,曾经以一件金龙鳞甲讨得皇帝欢心,赢来一块御赐的‘甲天下’牌匾以及赫赫威名。

这位铸甲师显然是真正识货的行家,望着那件银亮的云天仙甲,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脸上也尽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被正通道人拍了拍肩膀,才回复常态,很是惊喜的说道:“正通道长?您怎么也来了?”

“过来凑凑热闹。”正通道人随口说着,又问道:“鲁居士,你是此道大家,你观这件盔甲如何?”

“未能近观,有些细节难免看得不真切,道长不介意的话,我就说了?”铸甲师先是拱拱手,在看见对面点头后,才坦率的如实相告:“说出来不怕您笑话,以我的造诣,都有些想不明白,这盔甲是怎么做出来的?”

华国虽然有着水里锻压技术,能够生产板甲,像天狼卫和虎骁卫那边也都配备了板甲重骑,不过因为各方面的工艺技术问题,受限于材质,板甲的防护性能其实并不比锁甲强多少,在这方面其实还不如西域那边。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那边能将神秘学的一些东西用在铸造盔甲上面,华国虽有更高端的道法,但能指望道门的道爷来给你打铁?

所以这位鲁大师搞不清工艺原理也就不奇怪了,他下意识就不会往道法的方面去想,以常规工艺的话,根本无法处理注灵寒铁这等异常坚固的材料。

正通道人固然知晓其中缘由,难免有点小尴尬,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具体做工先不去说他,只论品质,这盔甲比你家的如何?”

我tm又没近距离看过摸过试穿过,连做工原理都没搞清楚,能说出个毛的品质啊?鲁大师不由得的腹诽了一句,有一种内行面对外行时的无奈,说到底,他真正羡慕嫉妒的是别家的工艺和手法,这才是关键的点,至于成品,只是感兴趣的程度罢了。

不过面对道门中人,他肯定不能再那么坦率,只能勉为其难的推测道:“此铠乃注灵寒铁打制而成,此铁以坚韧耐磨著称,想必制成盔甲也是如此吧?同时因为内含灵气,可以同时制作成法器,具体能怎么发挥道长应该比我更懂,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这番评论可以说是非常保守客观了,也很合乎情理,作为此道大家,他当然不可能在了解不多的时候就胡口乱说,这要是误导了别人,让别人花了冤枉钱,自己岂不是成帮凶了?更何况,同行是冤家,他没有故意贬低,而是尽可能的客观评价,已经很有名家气度了。

正通道人斟酌了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我欲买下此甲,不知能否请居士帮我仔细参详一番?”

鲁大师直接就惊了,你知道这东西能卖多少吗?你看见周围那些被魔人老头忽悠得快雀了,各个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富商了吗?我知道你道门有钱,但也不至于来这种地方炫富吧?

他不由得在脑补了一番道士穿上这身英武的盔甲,然后手拿道剑拂尘的雷人搭配,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过转念想想,道门还真不缺这点小钱,他若是能买下来,再借自己玩一玩,也是件好事。

不过处于道义和职业操守,他最后还是耐心的劝了一句:“道长,此物来历不明,又不许别人近距离观看,这里面恐怕,有些风险而且您看看周围,大家都感兴趣,最后价钱怕是不菲”

“无妨,我道门开口,别家多少会给些面子吧?”正通道人异常自信的说道,道门也确实该有如此的底气与气魄。

至于是不是假货?这其实并不重要,若是真货,他们可以从中研究一番,探探忘仙门在铸甲炼器方面的水平;若是假货,那最好不过,两家俨然已是竞争对手,浪费点黄白之物买下一个日后攻击对方的口实,岂不美哉?

而且自己买下此物后,也算是有了个与对方搭话的由头,算是先礼后兵吧?自己又买了那么贵的东西,大大的金主,他们怎么也该谦虚恭敬一下吧?这样就很容易掌握后继谈话的主动权了。

算一算,这买卖真心不亏!

而就在他打定主意后,魔人老头那边注意到客人们的情绪被撩拨得差不多了,当即也不再继续废话,而是一挥手,用标准的华国官话朗声说道:“这便是此铠的神异之处了,价值应当几何,诸位心里自然有了数,底价一千金,愿此宝甲能配上真正的英雄人物。”

这价钱一出口,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吓人的吗?抢人来的吗?就连个别财大气粗的老板都不由得抽了抽面颊,这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场间却又两人依旧淡定,一位是那面白无须的阴柔男子,一位便是正通道人,两人显然都是能公款报销的,那自然不会被吓到。

但他们也没急着出价,打算先等等,差不多了再开口,一举压死其他买家。

很快的,有人喊出了第一嘴:“一千一百金。”

第一次报价便直接加了一百金,显然也是个开矿的,引得众人无不侧目,结果发现竟是砺剑阁徐适喊的。

与铸甲鲁大师一样,同样以锻造起家的砺剑阁也对这件盔甲的工艺感兴趣,徐剑主真正想买的,也是这背后的技术。

可直接加了一百金,也没能压住别人,很快就有人说道:“原来是徐剑主,这就难怪了,不过此宝与我有缘,还请见谅了,一千二百金!”

这人身上带着一身干练,利落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出身军伍,而消息灵通一些的人,也知道下月便是大将军韩篙的寿辰,花重金买盔甲的意义也就很明显了。

可看着这军汉一开口,原本打算再等等看的阴柔男子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用那娘气的声音喊道:“一千五百金!”

一口气加了三百,这显然已是不讲道理了,而这人明显是个宫内阉人,跑来这种场合,是代表谁来的也是不言而喻,会这样赌气一般的出价,倒也不奇怪了。

大将军韩篙权倾朝野,统领五军,对朝廷亦是忠心耿耿,这是大家都相信的是,只不过宫里那位大概是不怎么信的吧,类似抢盔甲这种小事,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

而正通道人也看出了两人身份和背后代表,一下子也不服气了,皇帝又如何?大将军又如何?听说过一句俗话吗?流水的王朝,铁打的道门,这都经历过多少王朝更迭了,始终屹立不倒,连新皇登基都要来道圣山朝拜,以示正统,又怎么会把军伍和朝堂放在眼里?

于是他也当仁不让的开口:“两千金!”

这一下,其他有意的买家纷纷放弃了,意思是皇室,军伍,道门,三家同时看上了一件东西,这哪里还是竞价拍卖?根本就是朝堂军伍和江湖的一场较劲,正常人哪里还敢掺和?

军汉与太监看了正通道人一眼,不由得同时暗骂道:这牛鼻子怎么也跑来凑热闹?

价钱被一口喊道了两千金,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军汉和太监一时间也没有再报价,而是打算文斗一番。

相比之下资金最不宽裕的军汉最先开口,直接亮出了背后靠山:“我欲买下此物的用意,想必两位应该也明白,又何必与我为难?”

结果那太监阴阳怪气的怼了一句:“呵呵,我倒是不知道大将军府上这般阔气?话说大将军一年俸禄是多少来着?咱家有些记不清了呢”

一句话,就把那军汉怼得面红耳赤,的确,大将军俸禄虽居百官之首,可也不是能随意消费这种天价奢侈品的程度,是的,只是奢侈品,韩篙又不需要上战场,更不需要与人动手,盔甲除了收藏还能干啥?

没人怀疑韩篙拿得出这笔钱,俸禄之外的油水,都是默认的潜规则,皇帝也没心思去管了,只是这些事终究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说。

比起嘴皮子功夫,军汉哪里玩得过太监,比这么一怼,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还击,最后只能气愤的拂袖而去。

那太监旗开得胜,又瞟了正通道人一眼,意思很明显,他都知难而退了,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可道人却轻蔑的笑了笑,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公公,若是想要,您出价啊,现在这价可是贫道出的最高,你若是买不起,便归贫道了。”

太监一下子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咬了咬牙,他能调用的资金其实也没那么夸张,真要是花两千多金买件盔甲回去,皇帝不得把他再阉一遍?

不过,他还是强行还口道:“呵呵,看来这些年道门的香油钱也是揽了不少。”

正通道人的反应却不像那军汉一般窝囊了,顿时挺直了腰杆,朗声说道:“传道、授业、解惑、赈灾、诛邪、济天下,我道自问已做到极致,蒙百姓厚爱,积累下三百年基业,一点小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哼!”太监冷哼一声,也是还不了口,没办法,这种宗教门派最擅长掌控舆论制高点,让统治阶层颇为头疼,平日里做事也是颇有讲究,不落人把柄口实,找不到开刀的借口,更关键的是,他们掌握着相当数量的高端战力,真要是来硬的,谁也讨不了好。

所以说,没必要逞这一时痛快了。

那太监算是想明白了,最后拱拱手,奉承了一句:“道长此言在理,是咱家失礼了,这便恭贺道长喜提宝甲。”

毫无疑问,这场较劲是道门碾压级的全面胜利,而周围看客也是没想到这件最贵的宝物居然能拍得那么快。

而做过很多功课的魔人老头安德鲁却是早有预料,作喜笑颜开状,邀请正通道人上前,还大声附和道:“恭贺道长喜提宝甲!”

周围的其他看客也纷纷齐声高呼道:“恭贺道长喜提宝甲!”

正通道人享受着这番前倨后恭般的簇拥,心头也是颇为满足的,他日常俗事繁忙,很少有机会体验这番装逼的快感。

借着这样的势头,他自信已经掌握了接下来谈判的主动权,便略显倨傲的说道:“你便是忘仙门的入世行走?可否移步一叙,有要事相商。”

同时,他心头也因为之前的簇拥而有些膨胀,生出了点鄙夷的想法:自诩仙家门派,却让个魔人来当入世行走?也不怕惹人耻笑?

正文卷 340.让我和你讲讲道理

安德鲁听见面前这大金主这么一问,连连摆手,又侧移一步,亮出了还杵在窗户边的星一,赶快解释道:“我只是一名卑微的仆人,这位才是真正的行走大人。”

听见他这么一说,正通道人才暗道:这还差不多嘛不过让魔人出来抛头露面,终归还是不够讲究,也是不怕辱没名声?

他一个劲的在心里嘀咕着,也没再开口,就这么等着对方过来主动攀谈,讲道理,自己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还主动搭话了,你也该有点反应吧?

结果谁知道,对方就像是耳聋了一般,完全不在意正通道人,依旧维持着那副45度角仰天抬头的模样,看得别人以为他颈椎不好。

老实说,这其实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表现,以至于还未散去的路人都在后面指指点点。

“这位行走,未免太清高了些吧?”

“是啊是啊,整个过程都是那魔人老头在主持,他就一直在旁边望天,既然如此,又何必过来呢?”

“连道门的面子也不给?这忘仙门,是否太过妄自尊大?”

道门在华国还是很有群众基础的,面对这种局面,路人自然是倾向于道门,而正通道人听着别人的议论声,心头的火气也开始迅速的积累起来,险些就要破口大骂了。

连一旁的老司机都显得有些气愤,只是碍于礼数,自己不好出头,只能强忍着。

这便是群体氛围的影响力了,哪怕是一个很冷静稳重的人,也容易受到这种群体氛围的感染,做出些不符合其人设的举动。

然而道一还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

就这样,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和尴尬,正通道人碍于面子,不肯再开口搭话了,星一则更干脆,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这位豪爽的大金主在他眼中或许还不如天上的云彩来得重要。

结果最后,还是安德鲁看见局势不太对劲,赶快去星一身边耳语了几句,这才让他收回了视线,问道:“东西都卖完了?”

“是的,都卖完了,最后的云天仙铠,便是这位道爷买下的,他还邀您商谈要事。”安德鲁赶快说道。

“要事?”星一淡淡的瞟了正通道人一眼,这才走了过去,礼节性的拱拱手,又道:“不知这位道友有何指教?”

“呵,这位行走大人,好大的排场?”正通道人阴阳怪气的说着,从刚才起他肚子里就憋着火气,当然再难维持住和颜悦色,一开口,就有那么点挑衅的意味。

可像星一这种人物,既然不会把两千金放在眼里,当然也不会在意对面这点小小的情绪,还是很平静的问道:“这位道友,你要说的便是这番要事?”

“当然不是,我今日花重金买下你家铠甲,本想是结个善缘,哪曾想”正通道人说着,这便想要那对方先前那副无礼的做派发挥一下,兴师问罪了。

可他话都还没说完,便被道一开口打断了,只听见他用一副棒读般的腔调应付道:“原来如此,多谢道友慷慨解囊,这番善缘,便是结下了,欢迎道友登门拜访好了,不知道友还有其他事吗?无事的话,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听着这番可以说是非常公式化的敷衍说辞,让平日里一向稳重和善的正通道人都忍不了了,这不摆明了欺负老实人吗?他当即便气鼓鼓的指着对方骂道:“你!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们门派便是这般不通礼数的吗?!”

星一有些莫名其妙,又跟着说道:“不知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说着,他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快补充道:“哦,原来是少说了一句话,好人一生平安,这样总是可以了吧?”

他这应该是想起了平日里与肖柏的交谈,把好人一生平安当做了如今社会上的流行语。

可在这种局面下说出这番话,一点问候与祝福的味道都没了,反倒有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这让正通道人差点跳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个无礼宵小!好你个邪魔外道!”

都被对面指着鼻子骂了,星一却还是没有生气,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的是,可还是别过头,朝着安德鲁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大概是在问:这道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安德鲁一脸尴尬的耸耸肩,表示不关我事,老实说,他也觉得这道士有点蠢,花费天价买下这么一件盔甲,怕是根本用不上吧?道士穿盔甲,这可是肉眼可见的画风崩坏了。

更何况,盔甲都花了两千金来买,后面的刀剑套装还买不买呢?不买,套装不齐,先前的高价就显得很蠢;买了,还是很蠢,哪有道士玩双持的?又不是传说中的法师。

不过见对面那么生气,性情一向温和的星一还是决定帮对面一把,这便朗声说道:“道友,冷静!淡定!”

这番话一出口,便仿佛有种无形的魔力一般,让正通道人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头而下,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不管是先前被路人烘托出的火气,还是同样被他们衬托出的傲气,一下子都烟消云散,重新变回了那个稳重而冷静的道门骨干。

也不止是他,连周围那些群情激奋的路人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有些疑惑的左顾右盼一番,接着又纷纷挠头抚胸,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就这么兴致阑珊的走了。

而重回冷静的正通道人,没有急着计较方才的情绪变化,反而在咀嚼着对方之前那三个简单的词,细细品味一番之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敢问道友,方才可是言灵法?”

言灵法,也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言出法随,一言一词都带有某种玄妙的力量,让周围事物随其言语变化,这毫无疑问是最高层次的神通,显然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所以只出现在茶楼故事与虚无缥缈的野史传说之中。

据说道门曾经试图研究过这东西,理所当然的没有成果,如今也早已放弃了,但正通道人当年还是懵懂小道童的时候,也曾流连于各种传说故事,对这言灵法有过某些不切实际的期盼,所以眼下才会想到这个。

星一的这句话,以及之前借给肖柏的那句话,还有就是班长写出来的字,或多或少都带上了点言灵法的味道,可实际上的差距却是很远,遥不可及的远,甚至连原理都不一样。

所以星一连连摇头,解释道:“这世上哪来的言灵法?我这只不过是有些相似的小伎俩罢了。”

他这番话,真不是瞎说的,云仙门当年同样对言灵法有过兴趣,不过在作死过后,便彻底放弃了,这种神通显然已经超出了天道的范畴,不过他们还是趁机研究出了一种和言灵法有点相似的言咒术,也就是星一用的这个。

其本质上,与松涛院那种喊出金光闪闪大字砸人的手段有些类似,不过松涛院用的是浩然正气,星一用的是天地元气,只是一种花哨的利用天地元气的手法而已,但凡一位圣化境强者都能领悟到一些类似的方法,只是没他玩的那么花。

总的来说,理解成施展招式时需要大声喊出招式名字这样就对了。

听了星一的说法,正通道人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对面有天妖使这种不讲道理的存在就已经很过分了,但还是可以应对,可若是还有言灵法,那道门可就真没得谈了,这层次差距太大,已经不是世俗实力和人数优势能应付的了。

还好,对面没那么夸张,还是能接着谈的,虽说之前有了点不愉快,可如今心情恢复了,他便耐着性子说道:“方才贫道有些失态,还望道友不要见怪此番过来,是真有要事相商,还望道友赏脸,移步一叙。”

不知不觉中,他本应占据的高姿态,以居高临下和对方谈判的策略也被忘掉了,一番话说得非常谦逊,可以说那两千金是白花了。

星一是很想拒绝的,这两三句闲聊下来,他已料定对面说不出什么真正重要的事,这层次就接触不到什么大事,只有些自以为重要的俗事杂事,像什么世俗的利益纷争啥的,这些都是些小事。

可安德鲁到底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猜到了星一的想法,连忙耳语了几句,这才让星一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跟着对方去到了楼船上的雅间,专门留给客人们私聊用的地方。

双方各自坐下,正心老司机客串茶博士斟上热茶,正通道人这才说起了正题:“不知贵派,昨日是否于此地开坛**?”

“昨日?**?”星一想了想,连连摇头,“不知道。”

道门的两名使者一下子有些接不上话了,心想**这种事,还是挺重要的吧?你一名入世行走还能不知道?那你跑外面干嘛来的?抬头望青天吗?

不过星一又接着说道:“但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开坛**可是件大事,是需要细心筹备,再观星望气,择吉日,并提前至少一月广而告之。”

这才对嘛,这才符合正常画风嘛,可昨天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两位道人对视一眼,最后由老司机开口问道:“可我昨日听人说,你们的一位行走,卖完东西后,便席地而坐,即兴**?”

“哦,原来你说这事,那倒是有可能的,可你不也说了是即兴**吗?这和开坛**不一样的,只要来了兴致,又有人听,坐下便讲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星一说着,又追问了一句:“你们要商量的要事,就是这个?”

两名道士愣了一下,消化了一番其中意思,又再次对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与不解。

**无疑是件很庄重,很严肃,很重要的事,既然如此,就根本不应该存在即兴这么一说,你们这忘仙门怎的如此随意?

看见两人没再搭话,星一又想了想,主动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后悔没听见昨日的**?所以才找我商量?这个没事的,昨天来的是道宗的人,一般会讲的也都是些基础和浅显的东西,错过便错过了,不要紧,我们后面还会有正式的开坛**,届时记得来听就对了。”

这番话,险些将两人本已平和的心境再次撩拨起来,谁稀罕你家讲的东西啊?我们自己没有吗?怎么可能后悔啊!话说你们果真是狼子野心啊!正式的开坛**居然已经在筹备了?

正通道人定了定神,暗自庆幸自己来得还算及时,若是等到对面真的开坛**了,那矛盾便不可调和了,两家势必要战上几场的!

他又接着问道:“不知可否透露一下,贵派准备讲点什么样的法?”

“这个嘛,要讲的就多了,有你们感兴趣的道法,我也会讲些星象算学方面的,还会有医术和武道,反正**会持续六天,你们到时候可以挑自己感兴趣的听。”星一耐心的介绍着,想着这也算是为后面的**提前造势宣传了。

结果两名道士听得一愣一愣的,对面要讲其他的,他们管不着,但要讲道法,那就是触及己方底限了。

于是正通道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正色道:“道友,贵派怕是深居仙境太久,不清楚如今这天下局势吧?不如由贫道讲一讲?”

星一本来不太想浪费时间的,不过仔细一合计,这些东西平时只听肖柏提及过,知道点大概常识,了解得不算真切,那么听一听倒也没什么,门派总不能完全与俗世割裂吧?

正好,这种事也确实该有星象宗来负责,他们的学科里可是有着经略一道的。

见星一点了点头,正通道人便认真的说了起来,先是介绍了下如今道门的规模和势头,又说了一下道法的现状,阐明了自家对道术的垄断局面

正文卷 341.交恶

正通道人洋洋洒洒说了半个时辰,星一那边则一言不发的听着,脸上神情看不出丝毫变化,也不知道是真的淡定,还是根本没认真听,让两名道士也有些犯嘀咕。

最后,正通道人一拱手,总结道:“其中利害,贫道已反复阐明,相信道友亦是深明大义之辈,定能认同我方理念,还望回头转告北冥仙尊,开坛讲法一事,实在于双方都不利,若贵派是想借讲法行些别的事情,也不妨说出来,我道定然相助。”

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以我道如今之势,你我两家互通有无,守望相助,乃是明智之举,想必仙尊亦能明白当前利害吧?”

说着,他伸手缓缓摩挲着花重金买下的盔甲,大概是在暗示:你看,你们的盔甲,我随随便便就能掏出金票买下,和我们合作还能亏了你们?

道一并未急着搭话,而是在原地坐了良久,这才开口问道:“这就说完了?”

正通道人不由得一愣,该说的我不都说了吗?把利弊分析得足够清楚,威逼利诱也都用上了,还有什么能说的?

他一时想不出自己遗漏了什么,只好开口问道:“道友此言何意?是觉得哪里有疏漏?或是有什么地方没听明白?还是说不认同我的说法?”

“都不是都不是。”星一摆摆手,“你之前不是说的,要与我讲讲天下大事吗?可说了那么多,不都是你们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正的大事呢?百姓民生,时节气候,王朝更迭,天下群雄,这些你不一个都没提及吗?”

“我”正通道人被他噎得一时语塞,道法传承,门派立足之本的东西,只算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想听的居然是哪些?哪里不能听?谁人不能讲?还得我跟你说上个一天一夜吗?

他原本已然平静的心情又有些上火,耐着性子说道:“道友,我方才所说之事,事关重大,亦是我这次的来意,还望道友能仔细思量一番,我先前花重金买下这件盔甲,便是想着结个善缘,不想与贵派闹出什么不愉快。”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星一点了点头,让激烈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两名道人也稍微松了口气。

可接着,又听见他继续说道:“我亦是认同你们的看法,门派传承嘛,有看重的,也有不看重的,不愿意讲法拿出来说,也是人之长情,我能理解……”

“不过,我派却不是这样,自立派以来,便一直有着讲法的传统,后面自然也不会变的,各派自有各派的传统与作风,关于这个,道友也不必相劝了,免得伤了和气。”

这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理解,但不认同,你们不愿讲法是你们的事,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家互不干涉便是最好不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是没得聊了,但正通道人看在那两千金的份上,最后还是试着想要挽回一番,也是强压着心中不爽,问道:“道友,方才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公开道法,于两家不利,你们又何必一意孤行?我觉得道友还是把我派的意思转达给仙尊吧,他应该是深明大义之人,定然会认同我方想法的。”

星一淡淡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答道:“道友,恕我直言,贵派之作风,未免有些小气了?虽是对自家有利,但道之一途,何其广博?求道问道一路,何其艰辛?自当群策群力,互通有无,共同发展,共赴大道,这才是真正的问道之路啊!”

“至于我家掌门的意思,道友更是不必担心了,他本是大方开明之人,不会只想着守着自家这点东西的,定然不会认同你们的想法。”

说到这里,大家已然是谈崩了,这不关乎正邪道义,就是理念不合,也是今法体系与古法体系之间的必然矛盾。

古法讲究什么都练一练,哪个强练哪个;而今法则是就练自己家的,别人家的练不了也练不会,这必然会产生理念上的分歧,而这种分歧会影响到具体利益的时候,便是今天这番道门与忘仙门的争端了。

正通道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质问道:“听道友这意思,是对我派传承颇为不屑?认为我们这样会固步自封,止步不前?”

“没有这种意思,我对贵派传承并无兴趣。”星一答道,配合上那副永远淡定的架势,颇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清高之感。

“哼~既然贵派自诩你们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求道之路,那何不展示一番,让我们见识见识?”正通道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月之后,我派必来讨教!”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了,而放眼当今天下,还没有人能在面对道门的武力威胁时依旧淡定的,那可是道门,底蕴深厚,高手如云,号令江湖的道门,皇帝都不得不卖他们几分面子的道门。

然而,星一不是人,他径直起身,礼貌的拱拱手,说道:“我派恭候大驾!”

“哼!师弟,我们走!”

两名道人这便气鼓鼓的拂袖而去,可没走出几步,又红着脸折了回来,把刚买的盔甲给拿上了。

看见这具盔甲,正通道人就觉得有些头疼,倒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自己干了件蠢事,本来以为两千金便可以简单化解的矛盾,结果被弄得更尖锐和直接了,这盔甲看着就膈应人。还不如拿来打水漂,至少还能听个响。

“咱们先去拜会鲁道友,听听看他的说法吧。”正通道人已经开始考虑起补救方案了,希望能从这件盔甲的锻造工艺中摸着点忘仙门的底细,让这笔钱不至于浪费得太严重。

等他们两人都离开之后,先前一直旁听的安德鲁才开口说道:“宗主,今日与道门结怨,有些麻烦啊”

“我只是代宗主,别搞错了。”星一先纠正了对面的称呼,才不慌不忙的问道:“说说看,有什么麻烦的?”

“他们是玄正道的人,算是真正的道门,是真的有着号令江湖之威,其他门派难以望其项背的庞然大物,此番交恶,往后可就……”

即使是探秘会这种,掌控了整个西域诸国的神秘力量体系,甚至能暗中影响政权的组织,都不敢贸然与华国道门开战,他们这些进来搞间谍活动的,谁都敢招惹,六派,军伍都一样,却不敢去碰道门的人,甚至还得绕着点走。

眼下忘仙门与道门交恶,虽说能躲在秘境里,不怕被人杀上门来,但却控制不了舆论,很容易沦为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甚至更低级的过街老鼠。

安德鲁已经可以预见到,两名道士回头随口一说,明天这奇珍宴也就不用再来了,不被打成邪魔外道,被人当街吐口水,都算是道门网开一面了,卖东西那是不用想了。

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白氏、林氏……

人言人心,可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一点都不比神兵利器差了,而这把利刃,便被道门握在手里。

说起来很讽刺的是,魔门原本是道门的敌人,如今却遭受了重创,搞得普天之下再难给忘仙门找出个盟友来。

可就算敌人已然如此强大,星一还是不为所动,还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有什么的?我派历经几百年沧桑,什么样的局面没遇见过?这点小事,就能让你如此惊慌失措?真的只能当个扫地的。”

安德鲁对于这样的讽刺确实不以为然,认真的说道:“能每日清扫我的毕生信仰,便是莫大的恩赐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已经在考虑该怎么利用探秘会的势力,帮门派扛过这次劫难了。

“好了,此番收获颇丰,先去找少主,回去了再说吧。”星一说着,领着安德鲁离开了楼船,等走到大街上,他看着忙着筹备过年而川流不息的人们,又抬头望天,看了看隐藏着白日里的星辰,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淡定意外的神情。

那竟是一抹不屑的冷笑?

“呵~凡人的烦恼。”星一低声感慨了一句,一路不再搭话,径直回去客栈找到了肖柏。

堂堂忘仙门掌门,这会正在陪小萌儿拼积木,他把小萌儿搂在怀里,两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在那边盖房子,看着其乐融融的。

其他女孩都不在,应该是出去逛街了吧?

见到星一回来后,小萌儿连忙从肖柏怀里挣脱开来,礼貌的朝着星一行礼:“师尊,您回来啦?”

“唉”面对这个新收的徒儿,星一脸上总算露出了更多情绪,有些爱怜又有些无奈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骂道:“交给你的棋谱不好好背,就顾着玩了?”

“嘻嘻”小萌儿娇笑着,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试图萌混过关,又用软糯软糯的声音,撒娇似的说道:“师尊,萌儿好久没见着柏哥哥啦”

“可惜,我眼下找他有事相商,你只能自己玩了。”星一说着,给肖柏递了一个眼神。

肖柏点点头,抱起小萌儿用力吸了一口,这才带着二人回去了门派。

星一先说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今天的生意很好,东西卖了不少钱,足够门派挥霍一阵子了;二个是明天不用麻烦再去奇珍宴了。

接着便是坏消息,因为与道门交恶,所以明天才不用去了……

“呃这怎么吵起来了?”肖柏有点无奈,他对道门老司机的观感还是挺不错的,之前处得也挺融洽,怎么一回头两家就成仇人似的?

星一大概说了下前因后果,最后总结道:“理念不合罢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事很常见。”

“那意思是,咱们以后就成邪魔外道了?”肖柏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星一还算笃定的说道,“他们既然说了一月后登门拜访,便是没想着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处理好此事。”

还不等肖柏挠头,他赶快又补充道:“像这种小事,少主自是不必为其所扰,专心修炼便是,这些事便教给我们这些闲人来解决吧?”

“这样?好吧……我相信你们。”肖柏对甲人们还是相当信任的。

于是到了这一天晚上,等肖柏回客栈去喂老婆之后,星一便把几尊甲人叫上,打算正儿八经的商量下这事。

“就这事?好说,我与道一出去一趟便可解决了。”剑一自信十足的说着,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斩首的动作。

他竟是打算直接把正通道人给杀人灭口了?

解决不了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不就好了?

还好道一的脑回路比他要正常一些,连连摆手,劝阻道:“不妥不妥,此事不可如此,那道人应该也不傻,回头肯定大肆传播今天的事,他若是真死了,这事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了。”

“啧”剑一有点遗憾的样子,作为一名武人,他当然还是更喜欢这种直接了当的方式。

“师兄勿扰,此事很好解决,他们不是要登门拜访吗?我们只要让其见识见识我派威严,自是纳头跪拜,心悦诚服了。”医一那边提出了一个靠谱一些的建议。

结果驭一那边毫不客气的泼下一盆冷水,“可你觉得就咱们如今这样子,真的能让人拜服吗?”

这是大实话,如今的门派百废待兴,拿头折服别人啊?对方若是小门派也就罢了,还能用云台仙境的自然环境唬唬人,可对面是道门,这下面的秘境都不知道光顾多少次了,哪里还能唬住他们?

可奇一那边,却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说道:“这还不简单?容我布下幻阵,他们一进来就中招,还有什么骗不过的?”

“对面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你那些伎俩,真的能骗过他们吗?”道一有点担心的问了一句。

“有什么不行?他们不是连星一其实不是活人都没看出来吗?你们若是不放心,咱们找机会去试试他们成色不就好了吗?”



正文卷 342.拍卖会上的固有情节

几尊甲人一轮商议,竟是真决定抢先一步,主动去道门那边试探一二?并且还没打算去随便哪个小小的道观,而是直上道圣山!

不过,也不是上门踢馆,单纯就是过去看看,看看这自诩天下道首的门派究竟几分成色,讲道理,即使是当年的云仙门,也深知道无止境,没好意思给自己安上如此过分的头衔。

像这种事,云仙门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在很早的时候,他们还不如巅峰期那般强盛,遇见的摩擦纠纷也是不少,相互之间的登门踢馆更是上演过不少次,只是那时的云仙门便比别家多了个心眼,知道事先收集情报的重要性,总能合理且正确的应对这种事,所以从未在这方面吃过亏。

由此看来,他们在吵架撕逼这方面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吧?

当然,这件事还是得瞒着肖柏的,他尚且还年轻,不适合处理这种事,而且战力也不高,不如让他留下来好好过个年,自己这边回头给他带个好消息便是。

于是就这样,到了第二天,剑一、道一、奇一三人,以不再需要卖东西为由,向肖柏申请出去赚赚,说什么都没好好看过如今的天下;至于门派事务,就交给留下的三位主持。

肖柏不疑有他,自然答应,大方的批了他们长假,还从刚赚回来的钱款里面拨了100金过去,让他们吃好玩好。

临行前,肖柏还认真的叮嘱道:“过完年就记得回来啊!”

甲人们满口应下,像是郊游一般,慢悠悠的消失在肖柏视线中。

“今天再随便逛逛,明天也差不多该回家过年了。”肖柏吸了几口清晨的凉爽空气,感受了一番内里的节日气息,心头颇有感慨。

以前在大荒山的时候,他体验过的节日并不多,也就是妈妈还在的时候,每逢过年,由父母带着去李家沟逛逛庙会,吃上几味总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小吃,在街头看上几场热闹的杂耍,这年便算是过了。

后来母亲走了,肖大牛便不这样了,虽说还是偶尔带他下山转转,却都避开了年关。

肖柏对此感到非常遗憾,还询问过理由,结果被父亲以那种颓废而沮丧的语气告知:“没有家,还过什么年?”

时间长了之后,肖柏也就逐渐习惯了,对过年这事也就没多少感觉了,也不再嚷嚷着下山逛庙会了。

还好,猫妈妈多少懂一些人类的奇怪习俗,每到这个时候,总会叼来一头可口的猎物,让父子俩饱餐一顿,顺便还会让小猫陪肖柏几天,让他多少能体验点过年应有的快乐。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他有了新家,身边有了妻子,身上有了妹妹,便会开始期待起这种对他已经有些陌生的节日了。

“果然今天还是去奇珍宴上再逛逛吧,不卖东西,只逛逛。”肖柏自语道,他打算买些年货和礼物回去,给小姨,给猫妈妈,给小姐姐,当然还有身边的女孩们。

可他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钱,之前卖货的收入,都是门派的,哪怕是掌门也不方便动用,只能用自己的存款,从下山积攒至今,再加上白瑟硬塞的,倒也有了五百片出头的金叶子,放在其他地方倒是笔巨款,可拿去奇珍宴上,还得精打细算才行。

考虑到道门的威胁,出发前他还拜托小美公再帮忙易了个容,由一位成熟而犹豫的书生,变成了一个秀美得有些娘气的花样美少年,形象上的前后反差甚至比之前的书生伪装还要强烈。

几个女孩也简单的伪装了一番,让人不那么容易认出来的程度,能跟着他一并去,就是小萌儿比较可怜,发色瞳色太过显眼,无法伪装,只能回家玩锤头鲨布偶了;至于大小姐,现在正陷入走亲访友的地狱中,完全脱不开身。

就这样一番折腾后,肖柏等人于午后来到了楼船,他一开始还稍微有点小紧张,害怕星一的估计太过乐观,道门已经开始全网黑他了,然后突然有人认出他,跳出来高喊一声:“此獠乃是大魔头肖柏,修为深不可测,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吧!”

然后砰砰砰打成一片……

但实际上嘛,他想多了,道门还真没打算就此做绝,就算正通道人有点想,可他也没有做决定的权力,反倒是在找苏晓乐打听了情况,又攀谈一番后,想法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苏晓乐是基本确定,卫广重伤就是忘仙门下的手,还给出了一连串逻辑推理,什么卫广先前在云台仙境舆图强夺琉璃晶蕊,便与忘仙门交恶在先;什么我观此派,行事光明磊落,颇有正派之风;以及什么那个用剑的行走厉害得一逼,怕是吴为那个档次的强者,连我都不是他对手……

最后一句话似乎与卫广的事无关,却反而起到了最大的劝解效果,让正通道人没敢声张两派交恶的事,决定带回去上长老们决定,这便扛着那身盔甲,挟持着铸甲鲁大师一同离开泉城了。

所以江湖上暂且还不知道两派之间的事,肖柏脑补的那种情况也不会发生,他们今天其实可以造就来卖东西的,这边也没人会说什么。

而且就算发生了,人家也不会觉得他修为高深,需要众人围攻啥的,更是当不起大魔头的称号,反而会因为身边的美少女,落个淫贼,采花贼什么的恶名吧?

所以肖柏还是非常安全的在奇珍宴上逛了起来,先是逛着各种女性饰品摊位,挑选着送给身边女孩,以及小姨和小姐姐的礼物。

准确来说,他只是挂机当钱包而已,东西都是女孩们在挑,他只负责掏钱,最多时不时发表下意见和看法,活像个大凯子。

至于给猫妈妈的礼物,就只能靠他自己了,没人知道该拿什么送一头大老虎。

肖柏逛了逛,先是看中了一顶来自西域的皇冠,说是西域某小国女王xx世的皇冠,高贵而华丽,似乎很适合猫妈妈的身份?可肖柏拿着那皇冠比划了一番,自己带着都嫌小,猫妈妈带着emmmm像是卖萌一样。

他接着又看中了一把九节鞭,说是用什么大师的匠心独制,坚韧而锐利,灵活而多变,并附赠一套祖传的鞭法,还承诺现场教学,帮买主尽快掌握这门武器。

肖柏之所以看上这莫名其妙的玩意,是因为突然回想起肖大牛当年做的逗猫棒,小猫似乎很喜欢这个,经常和他玩得不亦乐乎,就是不知道猫妈妈喜不喜欢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还是放弃了这念头,怕被猫妈妈咬……

结果等到女孩们把其他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想好最后送猫妈妈什么,最后还是听见路人闲聊,说是哪里新开了家烤全羊,味道很棒,还有美人一口一口喂着吃什么的,生意异常火爆,每天都上演家庭肥皂剧。

肖柏这才决定,就去那里买只烤全羊,给猫妈妈送去吧,想来想去,也就吃的最合适了。

把礼物都决定好了之后,总共花了一百多金,三个女孩还是挺为他节约的。

眼看着距离散场还有些时间,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而今天也已经倒数第二天,很多人明天都该回家过年了,急着把手头东西卖掉,价钱也随之开始跳水。

“清仓大甩卖,清仓大甩卖,本摊明日倒闭,每件商品只卖十金!”

“锦州皮革坊倒闭啦!老板欠了三万五千金,带着小姨子跑啦!”

“银鳞胸甲,五金一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本来还颇有逼格的奇珍宴,被这么一闹腾,一下子变得像是市井街头一般,显得颇为喜感。

而肖柏毕竟涉世未深,果然中招,这便凑到一个降价打折促销的摊位面前,端详起上面的东西。

“哟~这位姑娘,好生俊俏!我这边都是些上好的天材地宝,姑娘看上了哪件?看在你这般漂亮的份上,我再给你打点折。”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热情的说着。

然而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肖柏的身边的美少女,而是肖柏本人……

“大叔,我是男的……”肖柏无奈的说道。

都怪小美公把他画得太娘了!

那胖商人听完,竟是双眼一亮,显得更加兴奋了,连连说道:“这不是更好吗!来来来,这位公子,尽管挑选,看上的我再给你打个对折!”

“呃”肖柏本来想要径直离开的,可视线却被桌上一块破破烂烂的蛇皮所吸引,怎么都迈不开步子,最后只能强忍着恶心,指着那蛇皮问道:“这个咋卖?”

“哦?这个啊,一片金叶子。”那胖商人很无所谓的说道。

“咦?”肖柏不由得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

胖商人见状连忙开口解释道:“公子,这玩意吧,其实不单卖的,都是当个添头,你若是想要,我也只能喊这个价了,毕竟是这里的规矩嘛……要不公子你再看看其他的?我把这个当添头送你便是了。”

因为奇珍宴的规格问题,这里的交易是不存在银币的,更不用说铜子了,全都是金叶子,而一金这价钱,便是全场最低价了,如果拿去外面卖,甚至一金都卖不到,只能当个添头。

肖柏没有搭话,而是又仔细盯着那蛇皮看了一番,确认了一下心头的感觉,最后果断拿出一片金叶子递过去,又抢过了那蛇皮,说道:“一金就一金吧,我买了。”

说着,他也不再多话,随意扫了一眼剩下的其他货品,显得兴致阑珊,这便带着女孩们去了下一个摊位。

胖老板以贪婪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去往其他楼层后,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接着又突然警醒了过来,一派大腿,叹道:“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被美色迷惑了双眼的时候!”

那美少年一来就盯着这蛇皮看,又不还价一口气就买下了,显然是真的看重了这东西,而先前那番惊讶的神色,不是在惊讶价钱太高,而是在惊讶价钱太便宜了!甚至还再度辨识了一番,最后才出手买下。

如果自己报价再高一些,十金,甚至五十金,对面都会一口买下的吧?胖商人追悔莫及,也是没想到自己这种奇珍宴上的常客,也会被人捡漏?

天材地宝这种东西,因为价格和信息的各种不透明,是最适合用来投机倒把的项目,多少人因为这个一夜暴富,又有多少家族靠着这个成就巨富,华国可多得是这方面的传说,引得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扑进这行当里,都以为自己能成功。

然而,这同样是最容易被人淘宝捡漏的项目,想想肖柏当初和正心老司机交易的时候,便是用一份信息换来的聚神阵的机会,涉及到这方面的信息都要交易的,自然会有很多不懂行情的小白被人占便宜了。

这胖商人,原本就是靠捡漏发家,并积累下不菲家业的,依靠着丰富的人脉和知识,再加上很多惨痛的教训,最后也成了投机倒把的行家,却也是没想到终日打雁,还是被啄瞎了眼,这块蛇皮显然是亏大发了。

谁叫他实在认不清这东西的价钱呢?这玩意,是他从一家当铺里收来的,那里可是他的主要货源之一,据那当铺掌柜讲,这蛇皮当在铺子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也就是最近奇珍宴要开,清点库存才翻了出来。

别看这块蛇皮放了这么多年,显得破破烂烂的,却一直没有风干,捏着手感还颇为不错,怎么看不会是普通的玩意,可不管是胖商人还是掌柜,也都看不出这具体是个啥玩意,甚至请道门的人来看过,同样是一头雾水。

像这种判定不了价值和用途的东西,再怎么神奇,也卖不出多少价了。

最后,胖商人以20银元的价钱买了这蛇皮,打算拿去奇珍宴上面,看看能不能以此为卖点,忽悠个有缘的凯子。



正文卷 343.特来讨教

当事人被人捡了漏,无疑是非常后悔的,但比起后悔,他其实更好奇这蛇皮究竟有什么用?连专业人士都看不出来的用途,确实很让人好奇。

不仅是他,连肖柏身边的女孩也挺好奇,黑皮皱着眉头捻了捻这脏兮兮的蛇皮,问道:“这个有什么用呀?”

“虽然没有充分的理由,甚至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原因,但我知道这应该是幻空魇的蜕皮。”肖柏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就在刚才看见这块蛇皮的时候,他那种玄妙的状态又来了,关于这块蛇皮的知识就像已经灌输进了他脑海中一样,很自然的涌了出来,再经过两次确认后,便果断出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低价买下了这块珍贵的材料。

“那幻空魇又是什么东西?”小美公也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妖物,按如今的标准,应该算作三界妖灵吧?不过已经疑似灭绝了……”肖柏简单的介绍起了这种如今已经找不到的妖物。

关于这东西的记载,江湖上已经找不到了,甚至茶楼故事里也没有,肖柏还是在云仙门的传承里找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据说这东西像蛇,有时又像马,似乎可以来回变化的样子?而它似乎有着在现世空间穿梭一类的能力,可以瞬间移动。

根据当初云仙门的推测,这玩意变成蛇的时候,能在现世的空间中凿出来一个空洞,并以此进行空间穿梭;而觅食和战斗时则会变成高头大马,显得很勇很吓人的样子。

因为太过稀少和罕见的缘故,至今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过目击报告了,人类对其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了,而它后来为什么会彻底消失也是想不明白,只能瞎猜,是不是因为太稀少无法繁衍而灭绝?还是说通过穿梭空间去了其他人类触及不到的地方。

这就是世人对幻空魇了解的全部了,基本上就是个虚无缥缈,神秘莫测的状态,除了名字和大概的外形、特征之外,其他啥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它好不好吃,身上的东西能用来做什么,是否有蜕皮的习惯这些了,肯定是没人知道的。

而肖大牛却在攻略里提及了关于它的材料,很显然,这应该是来源于天道的知识。

所以这个漏,就该肖柏来捡,其他人哪怕能意识到这东西有些不同寻常,但没有具体的实用价值,那也就是个奇怪的收藏品罢了,何况这蛇皮的卖相不佳,连收藏品的资格都不具备。

不过到了肖柏手里,倒是让他距离完整版的叹息之壁符阵组又近了一步。

可惜距离还是有些远,主要是还差一些龙系的材料,以及斯嘉蒂之眼和圣者遗物这两个毫无头绪的东西,哦对了,还有道门至宝芥子石,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的东西。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目前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头雾水了,有了这神秘状态的加持,起码看见了材料还能认得出来,不至于错失良机,只要运气够好的话,还有有希望完成这套符阵的。

但很显然,他今天的运气是用完了,又在奇珍宴上逛了下,好东西倒是看见了一些,不过都是些和符阵无关的。

不过临到快散场的时候,他在一家专营奇石的摊位上,找到了点惊喜,这些带着漂亮花纹的石头,居然全是石斛兰?也就是那种上面留有天地灵气自然波动纹路的石头,制符用的极品材料。

其中最亮眼的,是一大块玉质的石斛兰,比他之前在泉山秘境里找到的那块品相更好,更大,更完整,上面的天地灵气的纹路十分清晰,并且浑然一体,散发出某种神秘的美感,肖柏凝视这纹路的时候,总觉得它似乎在诠释和说明着什么,像是一份源自天道的记录一般。

不过他并不能说出具体是什么,只有一种很朦胧的感觉,或许以后能从中悟出点什么来吧?

但这种纹路在别人看来,可就毫无美感可言了,就是一团乱麻状的花纹,影响了玉石原本颇为不错的品相,无法加工成饰物,偏偏卖家还咬死200金这个过分的价码不肯松口,以至于第一天摆出来,到今天都没能卖出去,这才能让肖柏遇上。

至于其他剩下一些带着纹路的普通石斛兰,花纹在常人眼中并不好看,哪怕是用来制符也不算多么好用,会积压到现在自然不奇怪了,不过肖柏还是花钱全都买了下来,怎么说也是石斛兰不是,用在符上面,还是比他亲手刻的要强。

在摊主最后的感恩戴德中,肖柏心满意足的离去了,代价则是进场时鼓鼓囊囊的五百片金叶子,只剩了十几片,生活水平怕是都要降低。

还好,他老婆有钱,黑皮看他买了一大堆石头,无奈的笑道:“别家大少来逛这奇珍宴,钱都花在衣饰,头冠,砚台笔墨上,我家这个倒好,买一大堆没人要的石头”

“哼~本来就是块石头,当然喜欢石头啦!”小美公接腔道。

唯有雅儿护着他,“你们别这样说啦,我就是喜欢他不像别人那样奢侈浪费”

“你还说呢?花几百片金叶子买石头,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奢侈的?”黑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至于肖柏自己,则完全不在意她们在说什么,脑子都用来思考这批石斛兰该怎么用了。

就这样,肖柏结束了这趟奇珍宴之行,总的来说,还算是收获颇丰吧,不仅完成了门派的资金积累,打出了名气和势头,自己也捡了点漏,可以说是不虚此行了。

于是在和依依不舍的小萌儿和大小姐道别后,他带着身边女孩先回了趟大荒山,把昨天买的烤全羊送给了猫妈妈,这东西塞进黑色书箱的时候还是滚烫滚烫的,结果过了一夜,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滚烫滚烫的,保持着刚刚烤熟的状态,散发出非常浓郁的香味。

结果猫妈妈只咬了一口,就露出一脸人性化的嫌弃表情,咆哮道:“我差点以为你要毒死我!”

肖柏只得连连道歉。

“以后有这份心就是了,不需要和我讲这些人类的繁文缛节。”猫妈妈一边用黑皮说着,一边用爪子刨了个坑,把烤全羊当成垃圾埋了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小猫它们呢?”肖柏又关心了一下小伙伴的状况。

“窝里冬眠呢。”猫妈妈随口说道。

猫科动物还能冬眠的勒?肖柏听得一愣一愣的。

接着,他又和猫妈妈随便聊了点家常,照例被一阵催婚之后,便想要逃跑。

猫妈妈倒也没拦他,只是在他临走前,从嘴里吐出来一坨奇怪的东西,交给了他,并叮嘱道:“遇见危险,直接砸碎。”

肖柏看了看这东西,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质地有些脆,隐约呈现出一副简笔画的猫儿脸,可内里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妖气,多看两眼都会觉得双目刺痛,手上也开始逐渐感受到一股灼痛感。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某种实质化的妖气,显然是不可能随身带着的,肖柏连忙将其放进了黑色书箱里。

“去吧去吧。”猫妈妈最后不耐烦的挥了挥爪子,示意他快走。

肖柏这才带着身边女眷,一路飞回了上州老家,刚一进门就被白瑟叫了过去,询问情况。

她并不关注忘仙门的销售业绩,只对与道门交恶一事显得有些在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评论道:“你们这是在动摇道门的根基和立足之本啊!不应该,不应该,至少在你变得更厉害之前,不应该如此草率的……”

看来即使是极凰,也是很忌惮道门这尊庞然大物的。

“但你座下那位护法自信能解决此事,便交由他来处理吧,我与此人聊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既然敢开罪道门,想必应该有几分自信才对……”

“而且道门那边,处事应该不会那么极端,年后这场登门拜访,还需谨慎对待才是……”

“至于你,则需要抓紧时间了……”

肖柏听白瑟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由得问了一句:“抓紧时间干嘛?”

“这还用问?当然是生宝宝啊!道门都要打上门来了,你连个孩子都没有,说得过去吗?”白瑟没好气的说道。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话说你也别给我一个人施加压力啊,这种事又不是靠我一个人的……肖柏很是无奈的腹诽道。

“啊对了,你妹妹的情况现在如何?让我看看……”白瑟说着,凑近到肖柏身边,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最后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很好,进展比我预料得更快一些,照这个速度,过完年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可她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说话也不搭理。”肖柏说道,去了泉城之后,白苒愈发的沉默,似乎完全变成衣服了,原本觉得很吵,现在却很是想她,只能没事就摸摸自己的衣服,以示思念。

“这个你不用担心,磨合期就是这个状态,如今这个情况和进展,比我当年要快多了,真不愧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妹妹啊……”白瑟有点羡慕的说道。

咱们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奇奇怪怪的说辞了啊,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这样,肖柏渡过了一个久违的新年,感受了一下节日的氛围,逛了逛好久没去过的庙会,就像个正常人一般,渡过了一个正常的新年。

可就在他享受平静的时候,他的三位手下则在尝试着给他生点事端出来。

剑一、奇一、道一,三人缩在道圣山脚下的一间农居里,围着一张桌子,手指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的。

“要我说,就应该用我的计划,杀他们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就跑!”剑一说道。

“不可不可,你实在太低估那里的阵法防御了,如此草率的杀进去,便是你我也很难脱身。”道一很认真的反驳道。

“要我说,还是把星一也叫来,有他相助,此事能成!”奇一也跟着说道。

看上去,他们似乎在图谋道门的某样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能值得三人如此严肃正经的东西,只有道门至宝,芥子石了。

这事,还得从几天前,三人与肖柏分别后说起。

在道一的法术帮助下,三人当天就抵达了道圣山脚下,一落地,剑一便催促着奇一帮他易容,接着就迫不及待的上门踢馆了。

“鄙人十字坡剑圣,听闻贵派剑法精妙无双,特来讨教!”

道门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神经病,心里不禁暗骂道:你丫不过年的?都快年关了你上门踢馆?

但骂归骂,道门也不怂,当即在小字辈里面挑了位剑术好手,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字坡剑圣。

两招过后……

得胜的剑一高昂着头,轻蔑的说道:“哼~贵派剑法,不过尔尔,比那灵山剑门,差得远了。”

接着,他也不等道门再上人,就这么带着胜利者的优越感,扬长而去,来了招标准的一击脱离,顺便还离间了一下道门和灵山剑门的关系。

道门自然是颇为不爽,也是后悔有些低估了这疯子,想不到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让他成功装了个逼。

可不爽归不爽,还不至于做点什么,这点最起码的气量道门还是有的,而在历史上,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们也算是适应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又跑来了一个疯子,还是个光头。

“吾乃悲宏寺俗家弟子,一套佛门长拳自诩融会贯通,听闻贵派的养生长拳颇为玄妙,可敢与我一战?”

这tm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话说探讨拳法你不去上州白氏?会会那女拳师,跑来道门干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以拳法著称了?

但骂归骂,怂还是不能怂,这一次道门多了个心眼,派了一位在拳法上造诣颇深的内门弟子应战。

正文卷 344.我对此宝有些兴趣

道门自认在拳法方面造诣一般,远逊于上州白氏和竞争对手悲宏寺,这还真不是谦虚,而是事实如此,不过因为传承广博,门人众多,其中不乏带艺投师的江湖好手,拉一个出来迎客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又是两回合过后。

“哼~贵派拳法,不过尔尔,难免让人大失所望,罢了,我还是走一趟上州吧!”获胜的光头疯子很是不屑的说道,离开之前还不忘落下自己姓名:“在下悲宏寺弃徒韩立,你们且记好了,日后我定当名震江湖!”

说罢,就赶快溜了溜了,把道门众人气得快跳起来了,上门踢馆,哪有赢一场就走的道理?

而且这货对比起昨天那疯子,显得更加狂妄,更为目中无人,更让人愤慨!真不愧是悲宏寺出来的光头,看着就让人生厌!

两天连着遇见了两个疯子,本就让也在筹备着过年的道门众人非常不爽了,结果第三天,外面又冒出来一个自称霸刀宋三的家伙,要来讨教一下道门道法。

这下道门就不依了,直接派出了一位授艺长老级别的人物,此人乃是正虚道人的亲传弟子,专门负责教授弟子剑术的,算是道门中排行前列的高手了。

按理来说,对付这种默默无闻的江湖小辈,是根本不该出动长老级别高手的,免得赢了场子输了面子;而道门在应对这种问题上也有着一套清楚明确的标准,什么级数什么名声的对手,对应着上什么水准什么地位的人,免得让世人讥笑他们以大欺小。

可即便他们尽量安排了相对公平的对决,也是很少输的,要输也是最多输个一两阵,最后总是能赢下来的毕竟是车轮战嘛,凭着人够多,耗都耗赢了。

这样一来,对面赢了两场,最后棋差一招落败,也不会那么沮丧,更是足够扬名了;而道门这边,既检验了弟子的水准成色,也在各方面护住了名声,可以说是个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所以道门才对登门踢馆这种事来者不拒;而敢过来踢馆的人也不是蠢货,明白里面的道理,大家各取所需,一直维持着谦虚恭敬客气的氛围,算是一次宾主尽欢的友好交流访问。

直到他们遇见了这个赢了一场就跑,还大放厥词的疯子,实在是有些气不过,偏偏这个霸刀宋三,看画风和前面两个似乎差不多,怕不是也打算赢了就跑?于是这才派出了传功长老,准备以大欺小了。

这位授艺长老也没有蠢到真的和对面拼刀打铁,而是承认自家根本没有刀法传承,要打只能用剑法,这霸刀宋三倒也是个爽快人,直接点头同意了。

于是五招过后

锵的一声脆响,授艺长老手中长剑应声而断,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脸色更是面若死灰,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承让了!”霸刀宋三拱拱手,显得十分谦虚的样子,做派和风度倒是比前两名疯子要好得多,不过等他收刀入鞘后,又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不得不承认,现在是我比较强。”

“你”对面的长老不由得一阵气结,哪有这么说话的人?然而这游戏生气是没有用的,他作为长老已经输了,哪怕对面没有赢了就跑,却已经没法再安排人上去车轮战了,除非去请他师父正虚,但哪怕是正虚出战并且赢了,却是出动了派里名震天下的第一高手赢过一名无名小卒,这事也可以说是很丢人了。

而且据他的估计,哪怕自己师父上,只用剑法的话怕是也很难赢过对面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对面一手刀法看不出多少花哨的技巧,就凭着又快又沉的刀势,和连绵不绝的刀气,便把自己逼得狼狈,甚至连坚硬的演武场都被他留下了数道深深的刀痕。

这显然是一位在刀法领域已臻化境的大高手,别看不花哨,却是那种返璞归真的大成境界,放眼天下,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那档强人,而他手上那把铁刀,看着像是铁匠铺里随便买来的,但长老却认为这应该是一把伪装得很好的神兵利器,否则不可能劈断自己手中这把出自砺剑阁的上品名剑。

哪怕是自己师父对上他,想要稳赢,还得动用道术才行……

可这人实在太神秘了,完全没听过这名字,诨号又是那种二流刀客才会起的,这种人,实在不该如此默默无闻才对。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这位长老勉力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的说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还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阁下师从何处?以你这大成境界的刀法,本应名动天下才对。”

对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摸了摸下巴,让对面的视线望了过来,注意到那里光光整整,竟是一根胡茬都找不着。

这便足以说明对方身份了,如今这华国,男性以蓄须为美,更何况练的是以刚猛著称的刀法,不修边幅才是正常画风,一根胡子都没有,只能是宫里来的人。

授艺长老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关于道门与朝堂向来的不和,关于前些日子在奇珍宴上的不愉快……

可即便是要兴师问罪,干嘛乔庄打扮过来踢馆?而且还挑在这种时间,宫里就不过年了吗?这背后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更何况,宫里真的有这等水准的高手?

这位长老心头的疑惑更多了,然而对面却一点解释的兴趣都没有,就这般沉默的离去了,比起前两天逃跑一般离开的疯子,他走得是那样的潇洒、自然,真有几分绝世高手的气质。

不过一想到是个阉人,也不过就是朝堂鹰犬,不屑与之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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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前面三天的事情经过了,道门一连三天都遇见了神秘的踢馆者,最后一位的来历身份还颇为敏感,让道门这年都过得很不舒服,但还好,随着年关来临,香客络绎不绝,讲法、庙会啥的搞得热热闹闹,也再没什么人过来自讨没趣了。

而这三人赢过之后,虽然当场表现得很猖狂,但事后也没听见大肆声张的样子,道门最在意的名誉还未受损,眼下又忙得不可开交,便先将此事揭过,等年后再说。

至于这三人的身份,只要之后有心去查,还有道门查不到的?既然是个要吃喝拉撒睡的活人,总能留下点痕迹的,顺着追过去,总能揪出来,届是不管是惩戒那两个狂徒,还是与那刀客促膝长谈一番,问明来意,都是可以的。

关于这三人的来历,道门还是做过一些简单推测的:

很显然,他们暂时还没想过这三人会不会是同一人假扮的,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面相容貌还能易容伪装,武学路数却是伪装不了的,别忘了,这可是今法时代,大家都在各自的体系下修炼,哪怕是同修刀剑拳法,也会带上这套体系的清晰烙印,稍微有点见识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

而这三人,明显是来自不同门派的人,用的是三种截然不同的路数,这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不过倒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或者势力唆使,一同过来的,幕后主使有可能是皇宫,但也不能确定,一切都要等找着人了才知道。

可事实上,这三人还真就是剑一一人伪装出来的,本就精通多项武艺,又不被今法体系所限制,再加上奇一的易容,让他能轻而易举的瞒过道门的眼睛,分饰三角。

而这一连三天上门捣乱,当然也不是为了让道门难堪,而是有着一整套具体的行动目的,道门的人至今都没察觉到,就在前两天两个疯子上门捣乱,吸引了众人视线的同时,有两道鬼祟的身影已经从其他地方翻墙潜入了进去,并且巧妙的藏了起来,一边暗中探查着这里的各种布置,一边确认人员配置,装备库存等等情报。

这一藏,便是一天,等到把表面情况摸得差不多了,第二个疯子又上门了,让这两人能从容不迫的伪装成游客,堂而皇之的走正门离开。

而他们出去之后,也没闲着,更是深入基层,拜访各家茶楼,小门小派,凭借肖柏发下的资金,用一点小小的礼物便打听到了很多的江湖八卦,对道门的情况有了一个更立体的认知。

直到第三天,按计划应该是试探对面的武学水准了,于是才有了这位强大的神秘刀客,他的运气也非常不错,一来就对上了一位极具代表性的对手,授艺长老的剑术,毕竟是道门中最规范最标准的,与他过手五招,再加上丰富的战斗经验,足以让剑一对道门的剑术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了。

至于后面,按计划,还要试试看道门的道法水准,对幻术抗性等等,三人在星一的帮助下,已经定好了计划,可就在道一扮作游客入内,准备作妖的时候,却突然有了点新奇的发现。

当时他扮做普通香客,去往了香火最旺的那座大殿,接着便非常嚣张的展开神念,引起道门警觉,而奇一就在他身边,施展幻术掩护,让道门暂时锁定不了他位置。

按照计划,他接下来应该是接连施展道术,把面前这尊香火撩人的雕塑换成自家掌门的,这当然会引起骚乱,而道门必定会察觉到是道法在作祟,肯定会当场斗法;而之后无论输赢,奇一都会用幻术,制造出某个骇人妖物,让人以为是妖邪作祟,不至于联想到忘仙门。

计划制定得还算周全,还能同时检验对面的两项指标,可具体实施的时候,道一刚一展开神念,便感觉到了些前些天没能察觉的异样,像是某种高规格的异宝突然冒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来自道圣山顶峰,还有一股神念对着他直逼而来,其速度有些超乎了两人原本的预估,差点让奇一来不及掩护了,还好他手脚够快,最后还是及时以幻术掩护住两人,让那股庞大神念失去了目标,没能锁定二人。

如果被锁定住的话,不出意外,必定引来雷霆打击,那股神念之强,哪怕在云仙门当年的记载中也很是罕见,起码也是断尘境散仙的水准。

既然有散仙坐镇,两人也没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当了盘游客,又回头开始商议起了这事。

通过阵眼的联系,星一也参与进了这场讨论中,并在听完了大概过程后,做出了一番推论:“那里应该是没有散仙坐镇的,否则就凭你们之前在里面偷偷摸摸的呆了一夜,没理由不被发现。”

奇一很认同这番判断:“是了,当时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敢细想,经你这么一说才想到了这一点,若是真有散仙,我们早没了。”

“看来是守护这尊异宝的某种禁制吧?很可能是一种大威力的阵法,由一位散仙所布下,并留下了那道神念,也很可能还有一道念化分身存在,看来这宝物对道门而言非同小可,不出意外的话,便是所谓的至宝,芥子石了。”道一也顺着星一的思路,说出了一番自己的推断,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我就在茶楼里听说过,这道门的立派祖师正一道人,便是个飞升的仙人,应该就是一位散仙吧?”

剑一的关注点则和大家不太一样:“芥子石?少主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么?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取了回来,也算是个少主一份新年礼物?”

看上去似乎不太忌惮散仙的样子,这倒也不奇怪,他脑中还有着当年与真仙战斗的记忆,自己的少主也已经成长到能单刷一头真仙的地步了,散仙啥的,还真不值得太在意。

而星一那边也一下子来了兴致:“芥子石?想不到这等神物居然还有留存?这可是我派当年鼎盛期都得不到的东西啊,亦算是当年的一份遗憾了,若是能够入手,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就这样,几人展开了一番针对芥子石的密谋……

正文卷 345.此事大有可为

芥子石作为能让巅峰期云仙门都留下遗憾的异宝,自然是那种珍惜绝伦的级别,而门派对其的了解,仅限于信息层面,是当年从一些散仙的口中得知了有这么一个玩意存在,据说有着空间穿梭,扭转乾坤,颠倒阴阳之能。

这绝对是天字第一号的神物,若是放进卡池或者罐子箱子,能让人氪穿家底那种,却是没想到居然让道门当了一把海豹。

可既然有散仙布下的手笔,饶是以三位甲人之能,也得从长计议,像剑一提议那种出乎意料的莽一波,抢了就跑的说法,是断然不行的,而且人手也是严重不够,就凭三人就想在别人老巢硬悍散仙的布置,这显然也不科学。

所以星一那边的想法是,先把事情告诉肖柏,看看能不能再募集到一些帮手,尤其是他那个天下无敌的小姨。

另一方面,他们这边还要进一步确认芥子石的信息,若是能摸清楚放在哪是最好不过,但道一估计,这种有空间威能的异宝,肯定不是挖个坑藏起来那么简单,搞不好根本就没存放于现世,而是置于类似秘境的私密空间里,否则平时不会一点波动也没传出来。

所以说,之前一次为何露出动静,也要弄清楚,很可能是道门把它取出来用了,希望不是用来对付忘仙门的吧。

于是三尊甲人再度兵分三路,剑一负责去茶楼里打探消息;奇一负责贿赂道士,探听内部情报;道一则继续伪装成游客,溜进去继续监控;而星一则负责说服肖柏。

其中自然是星一的任务最为简单,肖柏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双眼直冒光,当即点头,然后跑去和白瑟商量。

结果被白瑟狠狠教训了一顿……

“就你们如今那破败的模样,以为自己是当年那八方来朝的名门大派呢?还想着杀人夺宝?道门没找你们的晦气就对了,还敢主动寻衅?甚至觊觎别家至宝?”白瑟捏着肖柏面皮,用力往左右拉扯着,嘴里还恶狠狠的教训着:“你以为道门至宝是什么?噬魔之主这种大街货?”

肖柏完全不敢还嘴,只得服软,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若是有了这个,等于说最麻烦的一项材料便入手了,后面再找条龙讨要点东西,便能拼凑出具有空间能力的诅咒之地,这样的诱惑,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啊……

可惜他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白瑟,结果直接被下了禁足令,不许他外出和回门派了,至少在这个年过完之前是只能缩在家里造孩子了。

为了提防他偷偷溜出去,白瑟还对白苒做了点手脚,以至于肖柏稍微动用神念,准备开门逃回门派时,他的衣服就会自动报警:“小心!哥哥要跑!小心!哥哥要跑!”

接着白瑟便会以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瞬间来到他面前,把他摁着摩擦一顿。

说什么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妹妹,这不轻而易举的就背叛了吗?就会打小报告,还是复读模式的……

能不能退货啊!

肖柏只能无奈的把情况告诉了星一他们,自己这边怕是动不了了。

人手不够,实力又不济,忘仙门似乎只能收敛起这副歹念了,不过就在肖柏百无聊赖的玩完黑皮玩雅儿,甚至还想试试小美公好不好玩的时候,她爹却主动找上了门来,还是以橘次郎的身份,带着礼物,堂堂正正上门提亲的。

可把小美公给高兴坏了,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很羡慕雅儿和黑皮,眼看着就能轮到自己了。

奈何一向鼓励肖柏开后宫,并很看好小美公的白瑟,这次却一反常态,没有答应,也没拒绝,而是以前两桩婚事还没落实为由,把这事稍微往后推了推,商量着改日再议。

鬼壹倒是没说什么,倒是以此为由头,找上了肖柏,打算和他单独聊聊,结果一见面,就从怀里掏出块黑乎乎的令牌,递了过去,还压低了声音说道:“此番前来叨扰,提亲还是其次,送递此物才是要紧的事。”

肖柏接过那令牌一看,上面是个猫儿脸的图案,可做工不好,一点也不萌,显得傻乎乎的,却又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鄙人这便告辞了。”鬼壹也不等肖柏发问,径直就离开了,而他前脚刚一离开,这块猫儿脸令牌就开始了某种有规律的震动,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的样子?

按理来说,肖柏是没理由知道这些震动频率的意思的,可脑海里那股玄妙的状态又出现了,给了他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等他稍微回忆了一番后,便明白了先前那番震动频率所代表的含义: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就是这样的意思,感情又是一复读机?

肖柏觉得有点新奇,便模仿着那种频率,晃动着令牌,回了一句:“你好!”

片刻后,令牌开始了另一种全新频率的震动:“啊,你总算回忆起了我们的旋律……”

你谁啊?不要那么给里给气的行不行?肖柏腹诽了一句,手上尝试着回了一句:“请问你是哪位?”

结果对面过了一会才回应道:“我没有妈,为什么会问这个?”

肖柏:“???”

大概是不太熟悉,晃动出现了偏差,把那句正常的询问晃成了骂人的脏话吧?

肖柏有点尴尬,又小心翼翼的晃了晃令牌,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打错字了。”

对面回应道:“你怎么一直在骂人?是不是不太熟悉这频率?快回想起来,这是刻进你dna中的旋律……”

“话说这频率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被刻进dna里面啊?dna刻得进这么多东西吗?而且随便晃晃就是骂人,我岂是如此粗鄙之人?”肖柏颇为不爽的嘟囔着,不过还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适应着这个频率和节奏,折腾了一阵之后,总算是能勉强与对面交流了。

“我对你非常了解,我知道你的一切,也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让我来帮你。”对面说道。

“为什么?”肖柏简单的回了一句。

“一个一直注视着你的人告诉我的。”对面模糊的解释了一句,又赶快岔开话题:“你在图谋道门的芥子石吧?让我帮你,此事可成。”

肖柏不由得一惊,这事对面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那个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图谋芥子石一事,他都是通过阵眼与甲人们在脑内交流,除此之外也就和白瑟提及过这事,外人没理由会知道才对吧?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在白瑟的眼皮子底下偷听。

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还越想越害怕,自己就这样被人随时监视着?用某种完全无法察觉的手段?那自己做什么事别人岂不是都知道了?若是修炼啥的也就罢了,和老婆做那些羞羞事,不也成了现场直播avi吗?

令牌对面的人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大概是猜到了他在害怕,于是赶快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们对你没有敌意,你的情况,都是你妹妹告诉我们的,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她吧?”

哈?居然又是小苒?话说这究竟是个什么妹妹啊!就这样致力于出卖自己哥哥?关键是还和外人勾结了,真的能不能退货啊?

令牌又接着震动,传达道:“别怕,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相信相信着你的我!”

这句话是该用在这种场合的吗?

“总而言之,我的人会给你的人提供一些帮助,以展现诚意,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已经解除了吧?”令牌又震动道。

“什么样,的,诚意?”肖柏缓缓晃动着令牌,追问道。

“关于芥子石的情报,我且想和你说上一些吧……”

就这样,令牌开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给肖柏传达着芥子石的信息,而这个神秘人物所知道的内容,竟是比当年的云仙门还详细了不少。

首先,这东西的威能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无敌,它的主要作用还是穿梭空间,没有啥颠倒阴阳的功能,那得靠女装,而不是这个。

其次,它的确像甲人们猜测的那样,并不存在于具体的地方,而是被封存于一个超微型的秘境中,类似于空间宝库一样,这个秘境完全由芥子石所掌控,外人基本无法涉足,可以说是它自己在保护自己,很自闭的样子?

这种情况,与阵眼控制云台仙境有些类似,确实是非常稳妥的安保措施,更不用说那空间宝库还有散仙留下的布置,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而唯一的破绽和机会,便在于道门将它启用的那个短暂时机——道门一直在利用芥子石的威能制作储物袋这样的空间装备,并以高价出租给有权有势之人,像风剑香好像什么都能装的小荷包,便是这样做出来的,这可以说是道门在另一个领域上的绝对垄断了,更是帮助道门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

只是储物袋这种奢侈品太过高端,很多人根本接触不到,具体的制作工艺流程,这神秘人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道门将这东西交付租客的时候,会暂时解开芥子石的自闭状态,这也就是道一突然感觉到异宝现世的原因了。

当时应该是有位豪爽租客砸下重金请了一口储物袋,才让道门拿出了芥子石,而这种情况,在过年这段时间里很可能再次出现,不乏一些不差钱的富人上香请愿过程中顺便租一口来玩玩。

但这样的机会,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当芥子石解除自闭的时候,也是散仙留下布置全力发动的时候,饶是道一和奇一这些对此都颇为忌惮,再加上道门高手的坐镇,这个短暂的时机基本上是无法把握的。

可这位神秘人对此却有点不同的看法,认为此事可为,一方面是有自己的帮助,一方面是肖柏的特殊性,准确来说是他背后干爹的特殊性。

“以黑色书箱之能,定然能在芥子石现世时制住它,让它最难缠的自闭功能失效,而我们只需要考虑对付道门高手和那散仙禁制便是,可行性大大增强了。”神秘人最后说道。

黑色书箱能对付芥子石,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它本身就神秘而强大,内里似乎有着无限的空间,什么都能装,完全可以视作更高位的空间装备,能压制芥子石倒也不奇怪了。

可问题是,具体要怎样操作?

“你直接和祂说便是,祂很宠你的。”神秘人震动道,“记得嘴甜点。”

肖柏愣一下,扭头试着对黑色书箱说道:“我想要芥子石。”

黑色书箱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肖柏想了想,模仿着雅儿平时撒娇的语气,又说道:“干爹,人家想要芥子石嘛!”

黑色书箱顿时就摇晃了起来,显得格外亢奋的样子,还主动飞了过来,围着肖柏绕了几圈,最后又贴在他背后,当起了靠背,像是在说‘没问题,我很靠得住!’的样子?

好像真的能行的样子?

“如此一来,此事大有可为,剩下的无疑要简单很多……”神秘人继续震动道,打算接着给肖柏阐述后面的计划,可肖柏却晃了晃令牌,打断道:

“我先要问一句,你说那什么一直注视着我的人,就是我爹吧?”

“咳咳,不是不是,你爹死了。”神秘人赶快答道。

肖柏则有些不依,若说这世上有谁能让白苒叛变,同时还知道黑色书箱的存在,清楚祂的威能,并知晓自己和祂关系的,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人了啊。

于是他又开始一上一下的晃动着令牌,准备持续追问,直到对面说出实话。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扭头一看,居然是小美公?

她的脸有些红,眼眶也有些红,用那种哀怨而委屈的语气问道:“我不如雅儿,不如黑皮,不如林氏姐妹,这也就算了,竟是连你自己的手都不如么?”

正文卷 346.他果然在装死!

小美公原本是打算过来问问看提亲一事的,还打算主动一些,坚决一些,甚至抓住机会,表演胸口碎大石给他看……

可大概是因为视线角度有些微妙的关系,她一进门,便看见肖柏侧背着自己,右手大概位于胸腹处,一上一下有规律的运动着。

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想歪了,又觉得好委屈,自己明明都那么努力了,结果还不如他的手吗?

还好,肖柏花了些时间解释后,才让她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好像也对,雅儿奔放,黑皮热情,他应该没那个精力才对,果然还是自己太自卑了吗?

想着想着脸上的娇羞自是更加艳丽了,诱惑着肖柏,想要轻轻咬上一口。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心头的歹念,只是伸手戳了戳,问道:“那么,找我什么事?”

“呜~今天我爹来,不是说亲事什么的?”小美公含情脉脉的说着,又稍微往他身边挪了挪,轻声问道:“你想不想看胸口碎大石?”

“今天暂时不想了,我这里还有些要紧的事。”肖柏回绝道,相比起表演,果然还是道门至宝更具诱惑力一些?

“呜!”小美公一下子就拉起了脸,报复性质的揽住他脖子,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这或许是跟大小姐和黑皮学来的伎俩吧?

“唉哟唉哟,你倒是轻点啊……”肖柏捂着嘴,有些无语的说着,可小美公已经生气逃走了,没办法为他演示轻点应该是怎样的力度。

肖柏只能回到屋里,继续晃动着手头令牌,回了一句:“刚才有人捣乱,耽搁了一下,先前说道哪里了?”

等了一会,并没有回应。

肖柏连忙又摇了摇令牌。

“wei,zaima?”

消息依旧石沉大海,看来是先前那个问题太过尖锐,让别人很难回答,索性趁机溜掉了吧?

不过该说的计划,倒是说得差不多了,眼下的首要难题是,如何瞒着白瑟偷偷溜走,被白苒这墙头草监视着,他很难逃掉,只能把她脱掉,可眼下又是两人关键的磨合期,晚上睡觉时脱下倒没什么,可出去这一趟,显然不是一会半能解决的,若是长时间不穿妹妹,很影响磨合不说,还少了个保命利器。

这一趟,可是要去道圣山取宝,无异于虎口拔牙,安全措施怎么都不嫌多。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把小姨引走才行。

于是这天晚上,完事之后,肖柏一把扶住精疲力尽,摇摇欲坠的雅儿,又摁住了旁边跃跃欲试的黑皮,开口说道:“我听说,最近安城里有场很热闹的庙会?”

“是的呀,今天都在听丫鬟们说,可热闹了,晚上还有灯会啥的……”雅儿说着,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的蓝色留海,露出一枚淡金色的瞳孔,又问道:“亲爱的要一起去吗?”

旁边的黑皮则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些事,明天再说呗,该我了该我了。”

“这个我明天还有些别的事,就不去了。”肖柏把雅儿摘了下来,换上黑皮,又继续说道:“不过希望你们明天能邀请小姨一起去,也该好好陪陪她了。”

这种状态下的女孩,哪里还想得了太多,自然是随口答应了下来,虽说以两人还未过门的身份,不应该这样的,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于是到了第二天,两位女孩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缠住了白瑟,一口一个小姨的叫着,诚挚的邀请她一同出游。

白瑟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个小妮子平时还是比较怕自己的,一直保持着敬畏,今天却突然亲近了起来,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肚子里有反应了?

婆媳关系能得到改善,肯定是好事,白瑟当然没理由拒绝,很是亲切的拉住两人,如肖柏所愿那般出去逛庙会了。

她并不担心肖柏趁机逃跑,身上可穿着件二五仔呢,一逃自己就能感应到,还能随时锁定位置,他逃得掉?

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她前脚刚出门,肖柏就从后院翻了出去,一路溜出了安城,再马上祭出云飞帖,朝着道圣山的方向飞去。

整个过程中,白苒都没有通风报信,甚至还传递了假情报,让白瑟误以为肖柏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看来她之前的小报告行为,都是为了麻痹白瑟,骗取她的信任,玩了一出反装忠?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位幕后主使的手笔,按理说,他对白苒的掌控力同样不差,权限应该高于白瑟,让她左右横跳也不是难事。

肖柏一路飞抵了道圣山外围的禁飞区,在那处农舍里与三尊甲人碰了头,又放出了道一,除此之外,场间还多了一团黑乎乎的烟雾,大概有拳头大小,像个黑面团。

“你好,又见面了。”那黑面团发出了礼貌的问候,用的还是字正腔圆的华国官话,正是昨天和肖柏聊微信的那个神秘人。

昨天虽然没有继续聊微信了,但肖柏很快收到了剑一的联络,说一坨奇怪的神秘生物主动找了上来,说是得了掌门的授意,前来助拳的,肖柏确认了此事,这神秘生物便和甲人们聊起了自己的计划,直接跳过了肖柏。

想不到今天线下面基后,居然长这副模样,话说为什么它还能开口说话呢?这器官是咋分布的?

“之前的计划,我已和几位护法说过了,再简单和你说一说吧。”黑面团接着说道。

首先,他的一位手下在半年前就一直尝试着与道门接触,以富商的身份预订了一口储物袋,在持续不断的香油钱攻势,以及道门反复的调查确认其身家清白后,这事总算被提上了日程,就在明天。

这可以说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步骤之一,如果不让芥子石解除自闭状态,后面说什么安排布置都是抓瞎,而这神秘人,竟是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备此事了?若是考虑到凭空编织出一个清白身份所需的时间,他的谋划恐怕还要更早……

果然不止是一个人在觊觎着芥子石啊?

而在解决了第一个难点之后,他又于昨日散布了卫广和鬼佛的行踪,把两人卖了个干干净净。

卫广对于道门来说,无异于哽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旦得知他的行踪,基本上就放弃思考了,更何况这还是个重伤未愈的卫广,实乃天赐良机,绝对不容错过!

于是道门只是简单的确认了一下消息真伪后,便急不可耐的出动了,甚至都没心思去追查具体来源,当即就派出了由门派第一高手正虚道人领衔,后面跟着十几个上三境高手的天团级战力,誓要让卫广伏诛!最好是把他岳父他老婆全家一并杀掉!

不过道门即便少了这票战力,内部的防御也是一点不虚的,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巢,到处都布有阵法,甚至还有威力无匹的护山大阵,留下的高手也是不少,何况还有掌教亲自坐镇,谁也不敢因为道门走了十来位高手便上门造次。

而在核心机密的芥子石防备上,更是不用担心,那里可是有着祖师亲自布下的大阵保护,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人能突破得了。

可对于忘仙门而言,这批高手的离开也无疑是帮他们减轻了不少压力和变数,或许对于世人而言,此时的道门依旧是密不透风,可对于忘仙门来说,破绽已然出现了。

最后,这神秘人还提前找了肖柏,让他动用黑色书箱,彻底锁死芥子石的自闭功能,让它最难缠的功能发挥不出来,再进一步的增加了计划的成功率。

这样的三层计划布置下来,还是在道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自然能给人以充足的信心,也难怪甲人们会同意他的方案了。

但肖柏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么,代价呢?代价是什么呢?”

对面针对芥子石的布局,如此深沉,显然不会是白白合作的,肖柏当然清楚,甲人们之前也问过了,可对面却坚持要等到肖柏过来才开口提条件,他若是来不了,后面的都是空谈,也没必要说多废话了。

“两个条件。”黑色面团扭曲变化成了一个人类巴掌的模样,竖起两根手指,“其一,芥子石要分我三成;其二,让我进入黑色书箱里静修一月。”

“芥子石居然是能分的?”肖柏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先问了一句。

“当然,不然道门怎么制作储物袋?那都是用上面的粉屑制成的,所以租期才只有一年,因为这些粉屑上的力量只能维持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过期就失效了,装在里面的东西也就没了。”

“而道门一年过后要求归还,也是为了收回这点粉屑,以作他用。”黑面团开口解释道。

“明白了。”肖柏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番,又和甲人们脑内交流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按理来说,如果你只提一个条件的话,三成这个数倒也不是不行,然而你有两个条件,第二个还显得有些古怪……”

“并没有什么古怪的,不信你自己问祂。”黑面团变成的手掌指着黑色书箱说道。

黑色书箱微微抖了抖,像是在点头。

“所以说,三成这个数,还是太多啦!”肖柏又跟着说道,“我们可是又出钱又出力,还提供核心的技术支持,又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怎么说也该拿大头吧?”

“七成还不是大头?”黑色面团有点无语,“我为了布置此局,投入也是不小,同样冒了很大风险,三成是我应得的。”

“话不能这么说嘛,没有我们,你一成也没有,所以一成也就差不多了……”肖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他自己根本就不会讨价还价,心里也觉得三成不算过分,这些说辞都是甲人们现场教给他的,他只是原封不动的复述罢了。

听见肖柏这一刀砍下来,那黑色面团抖了抖,像是生气了一般,连音调都变了,厉声喝道:“你小时候不是一向忠厚老实的吗?怎么成了如今这副形状?”

肖柏不由得一愣,正欲发问,那黑色面团却突然停止了抖动,音调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略显尴尬的解释道:“咳咳,一时失态,说错话了,总之,三成这个数是必须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双方又继续讨价还价,但这黑色面团看着不像什么能言善道之辈,又怎么说得过这几尊老谋深算的甲人?三两句就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情急,也是不管不顾的大吼了一句:“又不是我要这东西,还不都是你die……”

最后一个字眼只吐出了一个音节,便被它强行吞了回去,又赶快解释道:“总之,就是这样,两个条件,都不能少,否则就没得谈了。”

甲人们虽然还想在逼它一番,可肖柏却大手一挥,直接说道:“好吧,那就这样了说定了,三成就三成,我们也不是啥斤斤计较的人。”

几位甲人见他如此大方,不禁掩面叹气,这可是芥子石,当年鼎盛的门派都得不到的东西,一缕碎屑都是无价之宝,怎么说三成就三成了呢?

“不过,你还得另外告诉我两件事,一件事你打算用黑色书箱做什么;另一件,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咱们昨天讨论那个问题。”

黑色面团犹豫了一番,最后不得不软了下来,表示屈服一般,答道:“好吧,不过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

几尊甲人连忙知情识趣的离开了农舍,留给二人密聊的空间。

“第一个问题,我不是人类,而是精怪,这你应该也知道了,而每一头精怪,能进入黑色书箱这位伟大存在的体内,都是受益无穷的,这个你也清楚吧?”

肖柏点了点头,他想起了小猫它们的状况,黑色书箱好像的确有这方面的功能。

“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其实也猜到答案了吧?找我只是确认一下?”

肖柏一拍大腿,骂了一句:“当真不出我所料,他果然在装死!”

正文卷 347.还没行动就先兴奋起来

“当真不出我所料,他果然在装死!”

黑色面团见肖柏这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连忙温言劝道:“你别这样,他自是有自己的苦衷,也是迫不得已,待到时机成熟,自会与你相见。”

解除了这个困扰已久的最大疑惑后,肖柏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某种释然。

老爹还活着,挺好的。

就这样,几尊甲人又回来农舍,大家继续商议着明天行动的细节,这黑色面团不愧是觊觎芥子石已久,对道门的了解比起肖柏等人要深入多了,动手的时机、路线,可能遇见的麻烦、威胁,需要应对的难点等等,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肖柏默默的听着,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之前是不是实际动过手?所以才了解得那么清楚?”

“确实有过几次的尝试与试探,但都没敢指向芥子石,而是以其他东西为目标,为此还损失了不少人手,一切都是为了明天一役。”黑色面团如实答道。

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以道门的布置,只靠看肯定无法了解得如此清楚,那必须得用人命去实践才行,还得是相当数量的人。

不过,这些事都是它主持暗鬼时做的,中间动用了不少魔门的人手,那时与卫广还没结仇,虽然被人看不起,可卫广还是支持它的各种行动,权当做恶心道门,作为追杀自己的报复;而魔门这个组织,实力与底蕴自然无法与道门相比,唯独就是不值钱的炮灰特别多。

但它并没有深入的说这些,而是赶快岔开话题,继续说起了后面的计划。

可没说一会,肖柏又出了状况,只见他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像是打摆子一般,完全无法控制,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少主!你怎么了?!”剑一心头一慌,连忙喊道,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忘了,直接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肖柏的身份。

但黑色面团却显得情绪稳定,像是早就知道肖柏的身份一般。

“诶?我这是……”肖柏自己也是一脸纳闷,“我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啊?哦……是我衣服在抖……”

“啊???”

肖柏连忙用颤抖的手拂了拂胸口,试图安抚自己衣服,“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衣服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倒是抖动频率逐渐降低,最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不好了!妈妈发现你逃跑了!”

其他人大概都知道肖柏这件衣服不一般,实际上是他妹妹,可亲耳听见衣服开口说话时,还是觉得非常惊奇,而且似乎这衣服的灵智一点都不低,与人类无异,表面这是一种很高端的器灵,这种事,可是只有茶楼故事里才有的。

新奇归新奇,衣服传递的警训却是十分骇人的,把肖柏吓得差点跳了起来,连忙问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她说什么了吗?”

“她很生气,正准备出发,把抓你回家……遭了遭了,这可怎么办呀?她发起火来,一拳就能把我们打成小饼饼!”白苒很是急切的说道。

肖柏更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白苒之前可是一直在沉睡的,能让她突然醒过来,还害怕得发抖,可想白瑟得有多生气了……

以她的修为和飞行速度,杀过来只需半个时辰,而且还能凭借白苒锁定肖柏的位置,躲都躲不掉;至于打……能不能赢姑且不说,肖柏又哪敢反抗?怕不是要被雷劈?

这场谋划已久的行动,搞不好就要因为白瑟的突然乱入而功亏一篑了,肖柏等人的感受姑且不说,为此图谋了许久的黑色面团又会怎么想?

呃……它好像没怎么想?情绪依旧稳定,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

如果说一坨面团也能表达出情绪的话……

但事实很快证明,白苒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咦?妈妈突然停下了?好像被什么人拦住了?显得更生气了,而且还哭了……是被什么人揍了吗?”

这世上哪里还有人能揍她啊!肖柏在心头咆哮道。

因为心意相通的关系,白苒能准确的感受到白瑟的情绪,她这会的确是非常生气,也非常想哭,因为真的有个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一道虚影,有点类似念化分身,但性质和气息波动上倒是更接近肖柏的替身使者,不过模样和造型倒是猎奇多了,头顶一对硕大的复眼,额头上还带着根v字型的装饰,腰间别着根造型独特的皮带,看上去还有点小小的酷炫?

白瑟对这个东西非常熟悉了,在自己曾经最无力最绝望,也最危险的时候,便是这个东西挡在她身前,替她抵挡住了那号称无坚不摧,屠神灭魔的惊神剑阵。

但与那时不同的是,这尊虚影的身前本应再多一个身形不显,却又格外伟岸的男子,时隔十几年再度相见,却是只有虚影,少了那个苦苦等待的人。

“怂货,懦夫,渣男,胆小鬼!”白瑟的胸口急促起伏着,把自己学会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一遍,最后带着哭腔问道:“你算什么男人?!”

虚影当然是不会说话的,自然不会回应,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默默站着,像堵墙一般拦住她的去路。

其实以白瑟如今的修为,一拳就能把这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打得烟消云散,可她却没有出手,反而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那般,飘在空中,默默的抹着眼泪,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嘟囔道:“呜~我我哪里不不如我姐?”

“你连你儿子都不如!”

一边哭,又一边散发出身上的气势,让路过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无法目睹这番美人垂泪的绝美风景。

虚影依旧不动声色,而白瑟也是仗着四下无人,越哭越大声,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失态。

“你还在恨我对吧?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对吧?不然也不会十六年不见我一面了……”

“可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不能任性,要时刻记得背后的家族,我照着做了,为什么还要恨我?”

“可是,我也很恨我自己……”

哭哭啼啼的说了一阵,她最后又像个委屈的小女孩一般,露出了十几年前做错事时经常露出的神态和表情,用那种近乎撒娇似的语气,娇滴滴的说道:“姐夫~”

当年每当她这样做的时候,那尊虚影的主人总会无奈的叹气,然后摸摸她的头,包容她的一切过错,然而眼下,却已物是人非。

白瑟无奈的叹了口气,擦干眼泪,准备带着已经死掉的心,返回白府。

可就在她刚要转身的时候,虚影动了动,朝着她伸出了手。

它的动作非常僵硬,比皮影戏上人偶还要呆滞和木讷,远不如当年威风,活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这表明他的控制者已经不能很好的掌控它了。

但白瑟也不是当年那个讨人厌的刁蛮大小姐了,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惊喜而灿烂的微笑,竟是像只黏人的小猫一般,主动把脑袋凑了过去。

然而有些遗憾的是,就在虚影的手指即将捧到她的头顶时,却突然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瑟突然又想哭了……

还好最后咬了咬牙,忍了下来,甚至都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绕了一圈,去了趟号称天下最艳最香的胭脂坊,直接拿金叶子抽掌柜的脸,一口气包下了店里别人预订的上等好货。

等到她哼着小曲,春风得意的回到白府时,才想起两儿媳还在正厅跪着呢……

之前被儿媳骗出去逛庙会,回到府上,发现那么大个侄儿不见了,大龄未婚女性的气场瞬间爆发,把雅儿和黑皮吓得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们很显然被迁怒了,被罚跪在正厅,哪里都不准去,等她把肖柏抓回来,再一块炖成那道世界名菜,亡命鸳鸯。

可怜的雅儿和黑皮,委屈是委屈极了,可心里却也也很清楚,如果肖柏真出了什么意外,白瑟绝对会让她俩当成陪葬活偶的!所以完全不敢反抗,就这么一直跪着,跪到腿都不属于自己了,还一直在心头祈求着丈夫能平安无事。

等她们跪得快晕过去的时候,总算听见了白瑟的脚步声,非常的轻快活泼,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看来局势没恶化到难堪的地步,两人刚想松口气,却发现肖柏并没有回来,该不会是……

于是她俩又开始接着发抖了……

“好了,起来吧。”白瑟看着瑟瑟发抖的二人,隔空渡了两道气息过去,把两人活络了一下腿部的经络,让她俩瞬间又变成了正常人。

“回头去取点上好的丹药,把膝盖好好敷上,别弄出什么疤痕,那样就不好看了,以后也不能穿短裙子了,女孩子不穿短裙子可不行,不可爱,不萌~”白瑟又自顾自的说着。

雅儿和黑皮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姨娘的话,怎么完全听不懂?这是某种暗示吗?还是说她没能找着肖柏,气急败坏,失心疯了?

就在她们疯狂脑补的时候,又听见白瑟接着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过来,帮我把好镜子。”

说话的同时,白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面硕大的铜镜,正在揽镜自照,黑皮连忙过去接过镜子,让她的双手能空闲下来,左手捋捋发梢,右手揉揉唇角,还颇为自恋的开口询问两人意见:“小姨美不美?年轻不年轻?”

年轻怕是真不年轻了,只是外表看不出来罢了……两个女孩同时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嘴上当然是赶快奉承道:“美美美,小姨是天底下最美的人了,又年轻又漂亮!让我们都很是羡慕嫉妒呢!”

“嗯嗯,真乖~”白瑟分别摸了摸两媳妇的脑袋,以示嘉奖,又接着说道:“以后也别叫小姨了,多生分啊?就叫婆诶也不对,还是叫娘吧?”

两个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您老这是怎么了?走得太急碰到头了吗?怎么一直在说胡话啊?

可白瑟却像是完全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一般,根本不在意两人的反应,又跟着说道:“对了,我去花人坊买了一批最好的胭脂,你们都来帮我看看,怎么涂才能更好看?”

您老人家已经够漂亮啦!给其他女性一点活路吧!

吐槽归吐槽,疑惑归疑惑,可两人还是能从白瑟的一些神态举止上,猜到了点什么,自己喜欢上肖柏的时候,和她的反应也差不多。

该不会是一把年纪突然找到真爱了吧?

而此时的肖柏那边,则被白苒告知,白瑟已经回家,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心情极好,还非常性奋,正忙着搔首弄姿,满脑子都想着和两位嫂嫂争奇斗艳。

“呃小姨她没事吧?”肖柏有点担忧的问了一句。

“应该没事吧?我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过。”白苒答道,又赶快岔开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哥哥,我这次醒来,说明我俩磨合得也差不多了,要试试看那个吗?”

“哪个?”

“当然是那个呀,合体……”

“诶?!不行!不是!我不是那种人!小苒你是我妹妹啊!”

“哥哥你在想些什么呀?!我说的是你那张符!”白苒又娇又恼的嗔道。

肖柏这才想起了这事,自己的确是有张符,钛合金直男,升级版的钢铁直男,功用是与某个东西合体,给身上披上一层带着合体对象特征的盔甲。

之前和嘤嘤草合体过,结果变得绿油油的,说话只会嘤嘤叫了;也和班长合体过,结果变成了隐形怪。

而根据肖大牛书上所说,这张符最理想的合体对象,便是凤羽翎衣,也就是白苒,他名义上的妹妹。

原本肖柏还觉得这目标定得太高了,根本遥不可及,可是在不知不觉中,这张符已经达到了最理想的完美状态!

他不禁有点兴奋了起来。

正文卷 348.你的外挂已成功续费

与妹妹合体会感到兴奋这种事,说起来也是非常鬼畜非常变态非常渣非常屑了,不过肖柏却是极力安慰自己,只是为了能试验这张完全体的符而兴奋,毕竟明天就要深入虎穴了嘛,手头能多点战力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将众人先行遣散后,他拿出机巧奇谷帮他做的腰带挂上,再将符装入插槽,开始摇动腰间的装置,并且还不知羞耻的高喊了一声:“变身!”

随着符纹生效,身上的衣服开始自行变化,由布料转变成金属,并开始往肖柏的全身覆盖,连他的头都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转。

伴随着衣服的变化,一阵阵娇媚婉转的喘息声也在他耳边不停响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搞得肖柏压力很大,险些失态。

最后,合体结束,肖柏连忙从黑色书箱里掏出镜子,满怀期待的打量起了自己,既然经历了如此复杂的变化,会不会很帅?会不会很酷炫?

结果镜子里的造型,却让人大失所望。

身上并没有什么酷炫的装饰和花哨的点缀,更没有花纹啥的,全身光秃秃的,只是勉强有个人形,连配色也是灰扑扑的,与鲜艳华丽扯不上半点关系,整个造型看着有点像侦探类动漫影视作品中的神秘黑影,专门干坏事搞破坏的歹徒那种。

但如果把视线拉进,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看似光滑的外表下,其实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圆形鳞片,密集程度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暴毙那种,显得非常猎奇,多看两眼便san值狂掉,也得亏是这些鳞片切合得够紧,稍远一些便看不出来,否则怕是要变成一尊活动的邪神了。

这样的画风,显然与主角应有的气质完全不符,简直像个宵小鼠辈,自然让肖柏非常不满,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原本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呀,是不是很难看?哥哥嫌弃小苒了?”白苒很委屈的问道,显得可怜巴巴的。

若是换做以前的肖柏,他肯定就实话实说了,但如今毕竟是有了老婆的人,还是两个,所以在说话这方面也懂了些方式和技巧,连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小苒平时那么乖巧可爱,一下子变成这样有些不适应。”

而白苒果然是很好哄的类型,当即便轻笑两声,说道:“嘻嘻,等这次磨合好了,以后我就能变回女孩子的样子了,到时候再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有这样一个妹妹,肖柏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他也不是单纯的闲聊,同时也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对比着和以前两次变身的不同。

首先的明显不同是,他和白苒能够交流,而是还是简单直接快捷的脑内交流,甚至是心念一动,白苒都能感应到,非常敏锐。

与班长和嘤嘤草合体时则没有这种感觉,它们就像是沉睡了一般,做不出任何回应,据班长所说,她当时就处于某种意识模糊的状态,没有很清晰的记忆和感觉。

看来这才应该是合体时应有的状态吧?而白苒这种情况,就是属于两人磨合度高了之后带来的好处了。

而关于妹妹的具体使用方法,哦不,应该是凤羽翎衣的使用方法,也随着这样的联系,流入了他脑海中,包括外形上的各种变化以及特殊功能的使用。

得益于磨合度带来的沟通,肖柏使用妹妹的变化能力时也只需一个念头,他只是想想把拳头变成砂锅大,还真就变成那么大了;又想一想,拳头上便冒出来一根根尖锐的倒刺,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流星锤;而这流星锤还能脱手,挥舞旋转,甚至能投掷出去,再自己飞回来。

仅这一项功能,便已足够强大了,只要肖柏能想到,同时白苒能理解的武器,都能变化出来,这意味着他随身携带着各种武器,刀枪棍棒自不必说,连血滴子这种特殊暗器也可以,甚至连充能盾斧,斩击剑斧这种世上不存在的武器也能变出来。

只不过,这样的变化仅仅是外型罢了,具体的性能依旧是白苒自己的性能,所以即使能变出突击步枪意大利炮这种武器,也没法使用,所以肖柏以后更多的应该还是变流星锤吧?

除了变出武器之外,外型也是能变的,依旧只需一个念头,肖柏便能全身长满倒刺,和个刺猬一般,再想一想,又能变出村姑石雕那种款式的盔甲。

不过变化外型却是比变化武器要麻烦得多,毕竟武器只需要一个大概样子就好,盔甲则要多出很多细节,肖柏自己的概念不够清楚,白苒也不太能理解,目前这个功能还有待开发和完善。

或许以后等到以后熟悉了,再配合上颜色的变化,能让肖柏变成小萌儿的样子?就是头发和身高有点麻烦……

然而,这般强大的变形功能却不是重头戏,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功能。

首先是消耗上的大幅度降低,之前与班长等人合体时,符力和内息的消耗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速度减少,如果全力作战,再防御大威力攻击的话,两三下便没了,就算站着一动不动,也支撑不了多久,最多就半个时辰吧。

可如今,肖柏各种动用变形功能,甚至来了几个空中劈叉,消耗都是微乎其微,几乎察觉不到,如果只是这样的消耗速度,他可以一直维持至少一个月的变身状态,即使是战斗状态,也起码是三五天的时间,续航可以说是几何级的增强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的内息发生了质变,由原本的冰山变成了如今的仙家真元,自然能支持更长时间;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启动变身之后,便不再消耗符力了,符力仅仅只是变身的那一瞬间会消耗一点,后面便换成了另一个强大的能量源来维持,所以续航才能得到这等程度的提升。

续航的提升,可以直接等同于防御的提升,毕竟这张钛合金直男原本的功能就是防御,其性能还相当不俗,只是与嘤嘤草这种鶸鸡合体,都能抵御下剑一的攻势,如今的完全体,防御性能自然更上一层楼。

更强的防御,更长的时间,这可是连以硬度著称的悲宏寺都做不到的,他们的金身护体虽强,持续时间却不是那么长;至于其他修士,更是不用对比了,原本的护体功法都不够用,还要配合各种法器来保命,与肖柏自然是没法对比的。

理论上来说,只要那个庞大的能量源还撑得住,他这种超硬邦邦的状态就能一直持续。

至于那个庞大的能量源,肖柏能隐约感觉到它非常强大,比自己是厉害太多了,虽然距离有些远,却还是能稳定的提供维持变身的能量,让他不由得啧啧称奇,很好奇这坨能量是从哪来的?

其实这坨能量眼下原本在睡觉的,突然一下被惊醒之后,她连忙伸手捂住小腹,低声嘟囔道:“这反应,是磨合完成了?可是这两个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觉是在搞什么?”

这坨能量当然就是白苒的前任主人了,或许正是想要让她当电池,肖大牛才故意先把白苒借给她当女儿吧?

有了超持久的续航和超强的防御性能,肖柏的底气自然更足了,不过,更厉害的功能还在最后。

处在变身状态下的肖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变得更广了,不仅仅可以360度环视,还能随意的进行视角调节,拉远缩小放大,甚至可以调节成第三人称视角,让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自己。

神奇的是,这样的变化并未带给他丝毫不适,只是稍微有点新奇而已,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并开始尝试着各种控制视角。

有了这个功能,将不再有人能从背后捅他腰子了,甚至能利用视角的调节,看见一些正常视角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贴近墙壁,再调整视角,竟是能直接以第三人称看见墙壁后面的东西;也可以将视角拉高,呈俯视,让他能居高临下俯瞰周围的所有状况。

总的感觉就像是,天空中多了一双观察他的双眼,而他可以将视线切换成这双眼睛,这可以说是非常影响平衡性的功能了,哪怕视角的控制并不是完全随心所欲的,依旧要以他本身为中轴,并且有一定的距离限制,但对于这次行动来说,无疑是大大的增加了成功率。

哪怕是平时,也能理由这个功能偷窥一些平日里看不见的风景,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至此,变身后的肖柏已然拥有了形态变化,超强防御,超长耐久,以及视角变化,本就如同开了挂一般,然而,最能破坏平衡性和影响别人体验的功能还得看最后一项。

这项功能描述起来非常简单,就是增强联系,可以选择性的增强他与身边人的联系,比如说白苒、小妖、嘤嘤草和一众甲人,理论上只要与他有所牵连,又距离够近的话,都能增强联系。

不过像天上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还有那坨神秘能量源这种距离比较远的,也还是能增强联系的,看来并非是严格限制距离?

根据自动涌入脑海里的使用指南,增强联系之后,这张符或者说这身盔甲会进入某种过载模式,让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借用联系人的力量和能力,同时也会加快消耗,不仅是内息和神秘能量源的消耗,连符力也会快速消耗,很显然支持不了太久,应该是用来瞬间爆发的。

他选择联系的人越强,借用的能力越强,消耗也就越大,相对的,瞬间爆发也会更强,所以这个功能需要谨慎的使用,具体应该联系谁,向谁借用力量,也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务必要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因为很可能会没有机会使用第二次了。

比如说面对数量众多的杂兵,或许应该选择雅儿的能力;而面对巨大野兽的时候,就应该选择黑皮;至于这趟完事了回家面对白瑟的时候,那就最好选小萌儿。

不过在众多的联系人列表里面,肖柏还看见了黑色书箱的名字,却又本能的感觉到以目前的状态,是无法与祂增强联系的,这大概是因为以他目前的水平,连一息的消耗都撑不住吧?

至于这个增强联系的功能,按他脑中的操作指南,正式名字叫做‘抱大腿’,听起来俗不可耐,很丢人的样子,而在名字的后面,还多了一句备注:

“我菜不要紧,大佬不菜就行!”

也不知道这没骨气的名字和丢人的备注是谁加上去的。

以上这些,便是完全体钛合金直男的全部功能了,即使抛开最后的过载抱大腿模式不谈,仅仅是前面那些功能,便以足够强大了,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外挂级别的功能,如果再加上过载下的瞬间爆发,能将肖柏的战力瞬间提升至上三境水平,并且还是攻击防御等全方面的上三境水准。

这样的提升幅度,明显要比当年给肖大牛夫妇引来杀身之祸的三张幻符高出不少,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无法量产了,毕竟凤羽翎衣只有一件,白苒只有一个,导致这样的外挂很难普及,不至于泛滥成灾。

又反复尝试了一下变身的新功能后,肖柏才依依不舍的接触了变身状态,而白苒也随之变回了人类形态,从他身上下来,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主动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又在他脸上蹭了蹭,低声说道:“哥哥,如今我们可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兄妹了!”

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说法?肖柏心头腹诽了一句。

而白苒则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以,一起睡觉吧?天色也不早了。”

“咳咳!”肖柏用力的咳嗽几声,连忙严词拒绝,再怎么亲密的兄妹,都不能这样啊!

正文卷 349.名不正则言不顺

白氏兄妹争执到最后,还是妹妹白苒占据了上风,最终如愿以偿,只可惜作为妥协的代价,她得变回衣服形态。

老实说,人形态的白苒虽然乖巧可爱会做饭,但身体构造终究还是有些瑕疵,硬邦邦的,冷冰冰的,手感甚至都不如雅儿和小萌儿,更不用说黑皮了,反倒是衣服形态要好得多,就和普通衣物差不多,这或许是设计者为了避免骨科案件而故意设计成这样吧?

就这样,在农舍里凑合了一晚后,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还不到卯时,肖柏便被叫醒,开始了这场蓄谋已久的盗窃行动。

首先第一步,他们需要与黑面团那个手下汇合,他们藏身的农舍,位于道圣山防空圈边缘,再往前一步,便算是进入了道门的地盘,就不能乱飞了,按照江湖规矩,未经允许随意飞进别人防空圈,是可以当做外敌入侵,直接击落的。

那名扮做富商的手下,却住在道圣山山脚下的贵宾厢房中,距离农舍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这还是骑马,会弄出太大动静,只靠双腿的话那就更久了。

而请储物袋的仪式,会在辰时开始,巳时结束,共计一个时辰,所以时间上还是相当紧迫的。

那手下作为贵宾,身边当然不乏道士拱卫和念经,想要与其汇合还颇有点小麻烦。

不过这些都在黑色面团的算计之中了,就在昨晚,那名手下便依他命令,同时祭出了华国佳酿、西域名酒、北漠烧刀子三款酒桌大杀器,并设宴款待身边的道士们,三管齐下,又借着过年的气氛,成功的让现场没有一个人能站着。

之后再辅以幻术,完全能让这些道士睡到明天,届时便可来一出李代桃僵,让肖柏等人易容成道人模样,堂而皇之的混进授袋仪式中。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众人必须伪装成道门安排的贴身护卫才能混进仪式现场,而富商自己准备的护卫随从则不需靠近,甚至还要被严密监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用这种方式混进去。

这套防御体系不可谓不严,然而却遇上了黑色面团这个意料之外的对手。

借着赶路的空挡,它便像吸面虫一般,一一附在众人脸上,将他们的容貌变成那些贴身道士的模样;接着再由奇一出手,在已经易容的基础上覆盖上一层幻术;最后黑色面团又从身上分离出几片薄薄的面皮,覆盖在众人的咽喉之处,让它可以代替别人说话,而它又通过多年经营,早已对那几位道士的口音,口头禅,习惯用词等方面的细节了如指掌,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这三层伪装下来,基本上杜绝了所有的意外,不怕路上被人撞见而遭识破;不怕声音暴露出问题,更不怕被人搭话而不知应对,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不愧是蓄谋已久。

这一通操作下来,让肖柏都不禁啧啧称奇,虽说这黑色面团看起来很弱,一点都不厉害,但在这方面的能力,却是自己等人完全比不上的,甚至连几位甲人也为之叹服,不禁感慨江山备有人才出。

倒是黑色面团自己还是很谦虚的,含蓄的说道:“这些其实都是师父教我的,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就这样,众人仗着远超普通马匹的脚力,提前了一炷香的功夫赶到了假富商下榻的厢房,这里担当门卫的道士依旧是醉醺醺,不省人事的样子,完全没有察觉到有歹徒潜入进来了。

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止是这一间厢房,周围好几间住满了香客的厢房也都差不多,原来是昨晚假富商大宴道人们的举动,也影响到了其他香客,能住在这种上等厢房中的,谁又是缺了酒钱的?于是纷纷效仿,搞得即使到了早上,整片区域都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酒气。

如果不是有着节日氛围的衬托,这些道士们未必会如此放荡,但巧就巧在眼下正好是年关,忍了一年的酒瘾一同爆发出来,反正这里是道圣山下,道门的大本营,就不相信有哪个不长眼的狂徒敢来搞事,更没有长老怪罪,谁家还不让过年高兴一下?此时不饮更待何时?

于是便有了面前这番场面,本应是严密防守的区域,却出现了一大票醉鬼。

黑色面团引着众人进入厢房,找到了正和某位道人肢体相缠的假富商,他当然也是喝得不省人事了,不够等黑色面团附在他脸上揉捏了一番后,便瞬间清醒了过来,定睛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几位陌生人,很快又反应过来,当即半跪下去,低声说道:“恭迎暗主!”

肖柏答道:“鬼贰,此番辛苦你了,等这票做完,便允你回老家结婚。”

当然不是肖柏自己在搭话,而是喉咙上那层薄面皮发出的声音,至于黑色面团的本体,则以躲在书箱里能更好发挥为借口,趁机躲进了黑色书箱里,提前领取了自己的一份报酬。

“时辰不早了,你先去梳洗准备一番。”剑一又开口说道。

这位看起来大腹便便,年近中年,发际线完全崩溃的假富商,或者说鬼贰连忙跑去洗漱,而奇一则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可以开始了。”

接着便看见他自己点了点头,开始在厢房里布置幻术,既能让道士们不再醒来,又要阻止外人不靠近,最后,他还点上了几根亲手搓制的安神香,借助门派自制的香炉型法器,让香味弥漫在整片区域中,送给其他住客一场更香甜的睡梦。

幻术的覆盖范围很小,手段也自是精妙,奇一自信只要不走进厢房,绝对不会被察觉,哪怕被发现,应该也能拖延足够时间;而安神香这种东西,每间厢房自己都在点,更是不会引起警觉了。

最后,奇一解除了众人脸上的幻术,让众人变成了躺在地上的某几个道士模样,甲人们则利用自己的身体机能优势,调节着高矮胖瘦,让其身形与目标完全一致;而肖柏自己,黑色面团原本替他挑选的伪装目标便是身形相仿的一人,完全不需要改变,只消让白苒变成一件一模一样的道袍即可,不用像甲人们那样去脱道人的衣服。

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后,也差不多到了登山的时间,可在即将出发之前,黑色面团却突然叫住了众人,以十分严肃而认真的口吻说道:“在行动前,还有最后一事。”

众人皆作洗耳恭听状。

“正所谓出师有名,我们如今也是一个团队,一个听姆,自当要有个名字,否则名不正言不顺……”黑色面团非常认真的说道。

众人听得一阵无语,出师有名的‘名’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说法虽然有些突兀,但黑色面团大概是早已想好了,并没有出现起名困难症状,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提议,咱们就叫惊天侠盗团吧!原本想叫夺宝奇兵,或者草帽山贼团的,但想想还是这个比较气派,诸位觉得如何?”

即使是肖柏,也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连连点头,恭维道:“好好好,就叫这个吧,这名字起的好!”

“嘿嘿,这其实是我从一个故事里听来的名字,稍微做了点修改,听起来果然不错吧?好了,咱们出发!”黑色面团斗志昂扬的说道。

于是乎,这票由肖柏、剑一、道一、奇一、星一、以及黑色面团和他手下鬼贰组成的惊天侠盗团,开始大摇大摆爬起了道圣山,目标则是位于顶峰的道合殿,也就是掌教玄止道人平日里静坐之地。

这里平时完全是游客禁区,不许别人踏足的,也只有这授袋仪式时,才让游客靠近,但亦不能进入道合殿,具体的仪式是在殿外一处广场上进行的。

为了让仪式进行得顺利规范和漂亮,道门提前几日便给假富商交代过详细的流程和各种细节,进而再被转述给了肖柏等人,让他们基本摸清了整个过程。

比较方便的是,他们这些担任护卫的道人并不需要具体参与进流程中,大部分时间都只需要在假富商身边站定,保持神情庄严肃穆,并口诵道经即可,也就是即将请出储物袋时,他们需要舞个剑,顺便唱跳rap一下,为仪式助兴。

但按照计划,实际上还是不需要的,因为动手会在那之前,所以并不需要他们知道具体该如何唱跳rap。

而这一整套流程都是由派里主管俗务的正气长老主持,玄止掌教基本不会参与,依旧缩在殿内,似乎只进行名义上的旁观,但黑色面团却推测,他躲在里面应该是负责主持散仙留下的那套大阵,所以待会一旦动手,必须要先发制人,直取他这个大阵主持者。

此事主要由剑一来负责,其他三位甲人提供辅助,所以当初在挑选他扮演的角色时,特意选择了一位擅长剑法的道人,站位也是最靠近道合殿的,等他需要舞剑助兴时,也是储物袋献世,芥子石解除自闭状态的最佳时机。

肖柏也需要在此时动手,抢下芥子石就开传送门回门派,丢下黑色面团负责断后,吸引道门注意力,并顺便尝试把锅甩给魔门。

当然,这是黑色面团自己要求的。

通篇看下来,这套计划可谓天衣无缝,黑色面团在其中承担的作用和任务也是举足轻重,对比起它索取的那点报酬,可以说是非常厚道了。

考虑到道门最强的正虚道人已被卫广的行踪吸引了注意力,还带走了一大票好手,这套计划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在于玄止掌教的实力了,剑一能不能以最快速度拿下他成为了成败的关键。

没办法,这位掌教实在太过神秘了,实力也是各种被传得神乎其神,却又没人能摸清他的真正底细,让这套完美计划依旧留下了些许不稳定因素。

倒是剑一对此还挺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少主你大可放心,此事不成,我脑袋给你当球踢!”

于是就这样,众人一边确认着计划的各种细节,一边朝着山顶攀登,中间也遇上了不少道童道士打招呼,依靠着黑色面团提前做好的功课,自然是应答如流,让惊天侠盗团成功的抵达了半山腰。

他们在这里,会与正气长老等一系列负责主持道人们汇合,一并登山,可以说仪式从这时便已经开始了。

在黑色面团的暗中指挥下,伪装成护卫首领道人的奇一上前几步,与正气长老打了个招呼。

“正元,你怎么一身酒气?”正气长老一脸嫌弃的扇了扇风,很是不满的责备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大事要办吗?怎的如此不自律?”

“嘿嘿,师叔赎罪,昨晚气氛太好,就忍不住多贪了几杯,不碍事,这不,咱们不还是按时抵达了?不耽误事。”奇一开口答道。

这有些大咧咧,又有些油滑的做派,本就是这个正元道人的风格,也正是因为道门派他过来当护卫头目,才让黑色面团觉得时机成熟。

果然,正气长老表示对此事已经习惯了,嘴里嘟囔道:“那你也不知道用张净衣符?带着一身酒气,怎么上山?怕不是冲撞了祖师?”

这番听起来很普通的训斥,其实暗藏玄机,内里藏着一个狡诈的陷阱——净衣服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配发给这些当护卫的道人,因为在登山之前,会有一套专门的净衣焚香仪式,所以根本不需要提前浪费。

而如果对这套流程不够了解,这里很容易就会中了圈套,露出马脚。

好在黑色面团的准备工作确实足够充分,根本不会被这点小伎俩难住,连忙开口问道:“师叔,您昨晚也喝高了吧?咱们这些人,哪里有净衣符用啊?”

正气长老这才和颜悦色的哈哈一笑,说道:“是了,我也喝高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先去净衣焚香罢。”

正文卷 350.危险的山路

在接下来的整个登山过程中,这位正气长老可以说是最繁忙的一个人,一边主持着秩序与规范,一边暗中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时不时还攀谈几句,每一句都是先前那种性质的试探,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严谨与谨慎。

不用怀疑,如果有人露出破绽,怕是马上从山道边涌出五百刀斧手,当场剁成齑粉。

这番做派,让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件的肖柏都有些紧张,幸好他不必开口说话,又有黑色面皮在耳边轻声叮嘱,所以正气长老只是与他随意聊了几句,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直到用这种办法将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检查过一遍后,他才消停了下来,应该是放下了戒心,剩下的路程也安静了许多,只是时不时出言提醒两句礼仪规范。

惊天侠盗团的众人,算是顺利过了第一关。

能如此轻松的混过去,让肖柏都有些惊讶,要知道他身后可是背着黑色书箱的,显得非常扎眼,和周围别人格格不入,但这位长老就像完全没看见黑色书箱一般,都没多看上一眼。

不仅是他,连周围其他道人也是一样的反应,视野中完全没有这尊硕大的书箱,也难怪之前肖柏询问黑色面团关于书箱的处理时,它会说不用担心,看来应该是预料到了诡异的场面。

原因倒是不难猜,考虑到之前白瑟的说明和试验,黑色书箱有着一种非常神奇和玄妙的功能,能让祂不喜欢的名词和代称都无法指向祂,这无疑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层次极高的手段,很可能涉及到概念、规则这种层面,既然连名词和概念都能控制,那么想要让人对祂视而不见,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众人一路继续向上,之前还能遇见的香客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连原本排布相当密集的道殿、道观都几乎看不见了,一路上基本都保持着自然原始风光,和下面已经逐渐热闹起来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反差,让人不禁怀疑再往上便只有一座荒山了。

可人少建筑少,关卡检查却不少,众人途中又通过了数次检测,有些是铺在地上的阵法,有些是手持拂尘外型法器的道人,他们会用拂尘在每个人身上都扫一扫,如果发现异常的话,恐怕又是五百刀斧手一拥而上了。

但惊天侠盗团还是稳稳的过关了,像这种硬性检查的流程,早已被它摸清,并提前做出了各种准备措施,包括它自己的一些法门,以及奇一和道一的配合,昨晚它们一宿没睡,就是在反复确认伪装能否过关。

一整晚的辛苦自然也没白费,在通过了一个悬挂着一块明晃晃法镜的拱洞之后,距离山顶便只剩下最后一小段路了,表明惊天侠盗团通过了最后的检查,这才算是成功混入了授袋仪式。

这一路上来,也用了快一个时辰,走得并不快,主要是假富商鬼贰忠实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走一走便会嚷嚷两声,要求歇一歇,道人们也只能迁就着这尊金主,跟着停下来。

可爬山这种事,一口气上去倒还好,反倒是越歇越累,这样走走停停的,搞得饶是就住在山上的道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于是看着快要到山顶了,正气长老便让众人在山道旁的一处凉亭边上最后一次休息,还像变戏法一般掏出茶壶茶杯,亲手给假富商倒上一杯,好言相劝道:

“道友,就剩着最后一段路了,务必要一口气上去啊。”

看得出来,他也是被闹得有些烦了。

依照这位爱面子,爱充阔气的富商人设,此时应该是觉得脸上无光才对,而鬼贰也继续演绎着这样的设定,厚着脸皮,强撑着说道:“嗨嗨嗨,我老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呼呼呼你说我当年什么苦头没吃过?像这种山,我一口气爬十座!也就是如今稍微上了点年纪,你们还不让我坐轿子,想当年我上哪什么山,便是找人一路抬上去的,五片金叶子,一村子的人抢着来……”

正心长老显然很清楚他的人设,知道他最喜欢干的就是吹嘘当年,于是连连摆手,打断他下面的话,说道:“是是是,我信我信,知道了知道了,那喝了这杯茶,咱们便上路?”

“唉?长老你这凉茶有点烫,我得慢点喝……”假富商有些尴尬的说道。

周围道人听见了,都不禁偷偷笑出了声,肖柏却是没有笑,而是抓住机会,偷偷抹了把额头渗出的缕缕细汗,他之前可是连汗都不敢随便擦,直到看见别的道士若无其事的擦汗喘气时,才跟着效仿。

倒不是累的,而是给紧张得,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面对的又是道门最强的防御阵势,而且这一路上来,四周安静的环境以及陡峭如刀剑般的山壁,再加上那些就检查者冷峻严肃的神情,以及一路上不停念诵的道经,这些因素都会在无形中给人心里制造出宛如实质的压力,这显然也是检查的一环,故意制造出来的压力和紧张,不爽不要来。

其实相比起具体的检查措施,这种压力才是最难应对的,也很难用什么手段去克服,全凭自身的心理素质,所以肖柏会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不说他了,就连那些正常的道人都会感觉到紧张。

好在黑色面团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早在易容的时候就做好了预防措施,一路上还时不时与他闲聊,帮他舒缓心情,而肖柏自己也还算争气,起码腿不抖,身子不晃悠,只是心头紧张罢了。

要知道,有很多经历过严酷训练的刺客或者探子,想要用这种方式混进来,最后都很难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保持不变,总会露出破绽,惨遭刀斧手砍杀。

这些可都是黑色面团以人命为代价试探出来的,曾经一位他颇为赏识的大鬼首就是因为承受不住这种高压,与人闲聊时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异样的口音,引起了警惕和更严密的检查,结果就露出了马脚,被山道边突然涌出来的刀斧手跺成了肉泥。

虽然不是真的刀斧手,但是比军阵中的刀斧手要厉害百倍,浑身金光闪闪的,宛如天兵降世,这就是道门护山大阵的一项威能,能随时随处召唤金甲刀斧手,这或许就是一路上那股冷峻肃杀气氛的来源吧?相当于一直被刀斧手手头寒光注视着,确实很怕人。

几位甲人倒是不惧这个,它们可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甚至可以说,这天底下很难有让他们害怕的东西,还有点想和金甲刀斧手过过招……

不得不承认,这几尊实力强劲,功能互补,还能自由调整形态外表,并且真正的心如钢铁,坚若磐石的甲人,的确是此番任务的完美执行者,也难怪黑色面团会主动找上来。

或许也只有像它们这样的存在,再加上黑色面团这种妖物,才能完成这对人类而言理论上不可能的任务吧?

至于带着肖柏的黑色书箱,自是不必多说,那些近在咫尺的道士,拿着拂尘扫来扫去,都没能发现祂的存在,显然祂才是团队里最稳的那个,若不是必须找个背自己上去的,祂都不需要带着肖柏,怕是自己都能单刷了吧?

所以黑色面团一直很关注肖柏这个脚夫的心理状况,出发之前便已经提前打好了超剂量的预防针,给他详细描述过这一路上可能遇见的情况,甚至还妖魔化了那些刀斧手,把他们描述成面若朱砂,口若血盆的妖邪之物。

至于肖柏的表现,倒也还凑合吧,作为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的年轻人,只有这点反应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倒是不愧于面团师父的那句评价:“这小子,胆子肥的很,很小的时候就敢满山乱跑,还敢去讨猫窝,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还是要随时关注他的心跳和呼吸,多和他聊聊……”

于是一路上,黑色面团只要不开口,便是以耳语与肖柏闲聊。

“你觉得最强的替身使者是哪位啊?我比较喜欢白金之星,强大、刚猛,又不失细腻……”

最强的替身明显是世界啊!这还用问吗?

“你觉得黑色的村姑和白色的村姑哪个更好?要你选一个当老婆的话会选谁?”

当然是白色村姑啊,黑色的那还叫村姑吗?

“谁是最菜的六星干员?谁的强度等于博士的厨力?嘿嘿,是谁?是谁?”

当然是斯卡蒂啦,你看她多弟弟啊!

肖柏不敢直接开口,只能在心里做出回答,也不知道对面能不能听见,可对面也不管这个,就是时不时问出这样一个无意义的问题,引得他很想吐槽,从而缓解了内心的压力。

直到一行人总算来到山巅,直面那座高大巍峨,低调内敛,又不失气派与华丽的道合殿时,肖柏才感觉到之前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消失,而黑色面团也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根据黑面团师父的不可靠线报,山巅之上是没有金甲刀斧手的,召唤不出来,所以压力才会瞬间骤降,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与散仙手段冲突的缘故呢?还是说根本不需要它们了……

“好了,时辰都已经过了,已然不美,便不要拖延了。”正气道人望了望天色,连忙指挥着众人各就各位,开始唱跳念经,又回头对着假富商拱拱手,说道:“道友,请!”

“呼呼呼总算是到了。”假富商抹了几把以内息强行逼出来的汗,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座道合殿前的广场上,已经提前布好了几套阵法,那些道士的唱跳念经,就是为了启动这些。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不过贵派掌教为何还不现身?”假富商又明知故问了一句,颇为不满的说道:“我可是砸了那么多金叶子的!”

“掌教师兄会在一旁关注的,若是有缘,他自会出面。”正气长老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言语中已经听出了明显的不爽。

他接着又冲着奇一问了一句:“正元,这些事你没和王道友交待过吗?”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王老板怕是昨晚喝高了,忘了吧?”奇一连忙答道。

“唉!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咱们快开始吧?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那宝贝儿了。”假富商搓了搓肥厚的手掌,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心头却是难免涌出些许失望。

先前那番突兀一问,显然也是原计划中的一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把那神秘的掌教引出来,他若是肯露面,后面的把握无疑会更稳妥几分,毕竟冲进大殿里面去杀人难度系数比起和在外面杀人,有着很大差距。

可惜玄止掌教依旧枯坐殿中,还是那副冥思苦想的状态,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不管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总给人一种没有在主持散仙布置的错觉。

外面的仪式依旧在继续,随着道士们的念诵,地上准备好的阵法开始逐一有了反应,部分区域开始闪烁和发光,空气中也凭空响起阵阵些微的金股钟声,像是从某个遥远的方向传来的。

听着这样的声响,肖柏眼中仿佛浮现出了一道画面,一扇古老沧桑,同时又厚重坚实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从露出的那点缝隙来看,内里一片漆黑,只有些许星星点点在闪烁,仿佛夜晚的星空。

随着他直视着这片宛如星空的黑暗,脑海中似乎随之涌入了什么东西,像是一些知识,又像是一些概念,不同于之前接受阵眼知识那般的温和,这些东西粗糙得如同砂砾,像填鸭一般粗暴的涌入他的脑海,顿感头疼欲裂,险些站立不稳。

可在场的其他人却没有这样的幻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肖柏一瞬间便猜到了这是什么,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性,连忙克制住内心的贪婪与渴求,试图挪开视线。



正文卷 351.变故

肖柏的选择无疑是很明智的,反应也算是够快,然而这种事,却不见得是他能控制的,哪怕已经挪开了视线,但那些信息依旧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脑海,并且随着那道虚影构成的厚重大门越展越开,涌入他脑海中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最后竟像是一道瀑布般的倾斜而下,重重的冲击着他的意识。

剧烈的头疼让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鼻子和嘴角纷纷渗出缕缕鲜血,险些就要支撑不住,当场昏厥过去。

这样突兀的变化无疑会引来道门的警觉,可就在肖柏即将昏迷的瞬间,那道古朴的大门也终于展开到了极限,露出后面一团银亮的,周围环绕点点星光的球状物,那些星光正围绕着它快速运转,拉出一道道银亮的诡计,让这球状物看着就像是一团锦簇的花卉,又像是一坨高档的钢丝球。

就在这个瞬间,黑色书箱微微蠕动了起来,只见球状物四周环绕的星光顿时停止了运转,像是陷入了四周的深邃黑暗之中,接着便纷纷坠落,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球状物本身也像是拥有意识一般,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试图挣脱黑暗的束缚,可它的力量似乎很孱弱,这一点点轻微的挣扎根本无法撼动周围那片厚重的漆黑,它像是陷入了泥泽中的旅人一般,只能任凭这黑色的沼泽将自己完全吞噬。

一切就像之前计划好的那般,黑色书箱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了,控制住了银色球体,也就是此行的目标,道门至宝,芥子石。

随着芥子石的被控,肖柏险些爆炸的脑袋也随即恢复了清明,欲裂的头疼感瞬间消失,而重回冷静后的大脑,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这番提问显然得不到回答,因为就在他口鼻喷血,快要昏厥之前,剑一那边就已经动了,他整个人都化作一道残影,飞快的掠入道合殿中,又将一对胳膊并在一起,融合成了一把修长的重剑,看着就像是一位手持双手重剑的刺客,朝着殿中枯坐的玄止掌教发起了必杀一击。

可就在剑一启动的前一息,一直闭眼做假寐状的玄止掌教便已经睁开了双眼,内里精光四射,嘴里低声沉吟道:“谨遵祖师法旨!”

下一息,便看见他两指一划,一柄随意丢在大殿角落里的桃木剑自己动了起来,这桃木剑上面满是灰尘,像是废弃已久,吃了不知道多久的灰,看起来就像是垃圾一般,可就在它发动的这一瞬间,却仿佛变成了天下最锋利的宝剑,木制的剑身上甚至散发出缕缕金属般的银亮光泽,连厚厚的灰尘都遮挡不住。

桃木剑一动,便划出一道银亮的剑光,刺向袭击者后颈,轻松的贯穿了他的咽喉……

虽然用了很长时间来描述,但这一切变化,都只发生在一息之内。

“无妄之灾,能来到这里,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了,可惜,可悲,可叹……”玄止掌教低声感慨了一句,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任由袭击者的身躯重重的跪倒地上。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经受过任何威胁了,上一次,还得追溯到卫广叛逃的时候,而如今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什么能给他带来实质性威胁的人物了。

然而,这一次来的刺客,却还是带给了他一些惊喜,被洞穿咽喉,本应当场死去的袭击者,却趁着玄止掌教分神感慨的那一瞬间,挥舞起双手变成的重剑,劈出了一道‘x’字型的剑气,成功的命中了掌教的后背,在他身上切出了一副狰狞的‘x’字型伤口,将他的身体整个贯穿,最后在那座硕大雕塑的脚步刻下了两道深深的剑痕。

如果是普通人受了这一击,自然是瞬间四分五裂,碎尸当场,可玄止掌教的身躯却没有什么变化,即使伤口已然从后背穿透了全身,恐怖的伤口让他即使微微低头,便能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可他却依旧保持着那副古井不波的淡定神态,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像是在咀嚼着这恐怖的一击。

这些伤口看似骇人,可却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是灵山的剑法,也不是砺剑阁的,你究竟是谁?”玄止掌教低声问道。

剑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重新变回人类的胳膊,又一把拔出了插在喉咙上的桃木剑,啪的一声折成两段,随手丢掉,开口问道:“看来你也不是活物啊,想不到这天下道首,竟是一具活尸一般的妖物?”

“黄口竖子,妄论大道?”玄止掌教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再度并起两指,随意一划,又是一柄不知道被丢在什么角落的桃木剑隔空飞来,狠狠的刺向剑一的胸口。

剑一造就不闪不避,一手化作砍刀,一手化作长剑,刀剑并出,呈交叉之势头,削向玄止掌教的颈项,舆图取他项上人头!

在桃木剑命中他胸膛的瞬间,手中的刀剑也切实的砍断了玄止掌教的颈项,可对方的姿势依旧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那副枯坐模样。

两招过后,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冷笑,看来都意识到了对手不是那种能正常杀死的货色。

可剑一的笑声中,却多了一丝无奈和担忧,对面暂时杀不死自己,可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甚至连原本的牵制任务都没能完成,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力量波动,那让所有人都忌惮的散仙遗留,已然启动了。

玄止掌教在应付刺客的同时,也没忘了本职工作,他杀不死剑一,却能杀掉他的主人。

让时间稍微往前倒退几息,就在剑一刚刚启动的时候,头疼消失的肖柏原本想要叫住他的,却是慢了一步,剑一已然动手,而道一奇一也纷纷开始施展手段,攻击周围的道人,连假富商都撕掉了伪装,恶狠狠的扑向了正气长老,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芥子石被控制,道士们被压制,剑一冲了上去,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似乎局面大好,可肖柏却敏锐的意识到,真正的威胁并未被减除,在黑色书箱完全吞下芥子石之前,散仙留下的那座大阵依然启动了。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雷光,狠狠的劈向了正在欺负道士的奇一;同时,道一脚下的土地也微微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而出;而肖柏则感觉到身边突然刮起了一道微风,很柔很弱,却又锐利如刀刃一般,刮得他面皮生痛。

下一息,闪电直直的劈中奇一,把他整个人都劈成了一团闪耀的电光团;道一的脚下的土地中则刺出几股标枪般的水柱,将他的身躯贯穿,钉在了半空中;而那缕刀刃般的微风,在划过了假富商鬼贰的颈项,制造出一股鲜血喷泉之后,又同时抹向了肖柏的脖子,在空气中摩擦出一番金刃相交的火花。

白苒的反应稍快了一些,连忙提醒道:“哥哥,快合体!”

说话的同时,那条腰带已经自动围上了肖柏的腰,中间的装置中也提前装好了符,肖柏连忙握住摇杆,快速摇动,直接就发动了变身,连台词都忘记喊了。

就在他变身的这个过程中,已经又有几缕微风在他身边环绕,于咽喉,胸腹等位置摩擦出一片片的火花,倘若他身上没有妹妹保护,恐怕早就像鬼贰那般,被这无形的风刃切成碎肉了。

场中反应最慢的当属星一,本来就不是战斗系的他,直到头都掉下来了,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伸手接住自己脑袋,开口提醒道:“小心!有个可怕的大阵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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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反射弧虽然长了点,但接下来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连忙朗声喝道:“宁!”

那肆虐的无形风刃随之消停了下来,而被穿在天上的道一,也及时念动法诀,凭空制造出一片坚硬的土层,堵住了下面喷涌的泉眼;至于奇一那边,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竟然将劈在身上的电流引向了周围的道士,反而把他们电成了一摊焦炭。

这时,浑身都是鲜血和碎肉的正气长老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喝道:“有敌入侵,结阵!”

这一嗓门吼得非常大声,连下面的道士和香客们都听见了,派中留守的高手纷纷腾空而起,向着山巅飞来,而平日里负责护山大阵运转的道士们也开始快步奔向各自的位置,准备完全启动护山大阵。

相信要不了几息时间,惊天侠盗团便会面对道门高手、加散仙大阵、加护山大阵、再加深不可测玄止掌教的围攻了,不说计划能否成功的问题,或许连逃跑都是种奢望。

因为肖柏注意到,自己已经无法展开门派入口了,不知道是不是黑色书箱捕获芥子石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总之,原地回城这招最后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局面已然非常不利,可偏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刻,黑色书箱吞噬芥子石的进程也被大大减缓了,之前就那么两三息的时间,芥子石便有一半陷入了黑色泥泽中,可过去同样时间后,进度却是完全停滞了,这应该是散仙阵法的效果,极大程度的延缓了吞噬过程。

如果照着眼前这个慢得微乎其微,近乎停滞的速度下去,足够让愤怒的道门把肖柏杀死千百遍,直到尸体能环绕华国一周。

祸不单行的是,原本被寄予厚望,负责牵制玄止掌教的剑一,此时像个破沙袋一般,倒飞出了道合殿,重重的撞在地上,摩擦出一道大字型的痕迹。

还好,他似乎还是没受什么致命伤,连忙扑腾着站了起来,说道:“此獠竟是恐怖如斯!”

虽然还能动,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狼狈的样子,坚实的身躯上到处都是对穿的孔洞,周身还插满了桃木剑,像是被扎成了刺猬一般。

原来就在肖柏他们应付大阵的攻势时,剑一和玄止掌教也在进行着以伤换伤的热血对攻,双方都仗着特殊的体质,不闪不避的硬接对手攻击,所以才被捅成了这副破破烂烂的样子。

不过玄止掌教倒是很快开窍了,不再用效果不佳的桃木剑,而是直接站起身来,以蛮力硬怼,这便成功把剑一打飞了出去。

接着,这位几十年没有出过道合殿,甚至没有移动过的掌教,时隔几十年,第一次来到了殿外,望向正在应付着阵法攻势的肖柏等人,开口说道:“果然是云仙余孽,这手源自天道的甲人技法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蜉蝣仙子当真惊世之才!”

虽说他目前的状况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身上到处都是可怕的伤口,看着像一具被解刨过的尸体一般,五脏六腑都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非常骇人,没有半点天下道首应有的姿态,活脱脱一个不死的妖物。

“掌掌教?”

“不怪怪物!”

这番姿态,连同门道人都被吓住了,纷纷后退几步,甚至往肖柏那边逃去,显然眼前这可怕妖鬼才更像是敌人。

可他的气度,却依旧云淡风轻,宛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甚至还有闲心暂停住大阵的攻势,转而让那些水柱和微风席卷向地上的其他道人,将席下同门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接着,玄止掌教又开口大喊道:“我派弟子听令,全都退下!这里不是你们能涉足的战场!”

原本那些准备飞来增援的道门好手纷纷停了下来,不敢再靠近山巅,只能好奇的仰望着道合殿,在心头幻想着掌教出手的英姿与威势,并未不能亲眼目睹而感到遗憾。

然而,掌教自己却是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为此,连正心长老这等左臂右膀的同门,都被他亲自处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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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52.你这是馋他身子

如果说之前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只是让肖柏觉得紧张和压力的话,那么此时玄止掌教毫不犹豫屠戮同门的一幕,便让他感到了一股愤怒与寒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修的道?”

“哼~”玄止掌教冷冷的拂袖,自信的认为局势尽在掌握,并未急着攻击肖柏等人,而是打算遵循反派boss定律,开打之前先废话几句,于是又听见他趾高气扬的说道:

“肖言,你二十年前便不如我,连妻儿都护不住,二十年后,你我差距已是萤火之余皓月,你又何苦自寻死路?”

“念在你我也算半个同门,你是我半个师弟的份上,就不要逼我出手了,你自尽吧,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这番话听起来有些突兀,因为他是冲着肖柏说的,再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他的双眼虽然已经睁开,看着却非常的狰狞,眼球几乎快要凸出眼眶,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就像是被从眼眶中活活挤出来一般。

而他瞳孔的颜色,也不是正常人的那种黑色,而像是那种被挖去之后所留下的空洞,看着非常怕人,足以让小儿止哭。

这样的一双眼睛,显然会某种情况上影响他的视力,导致肖柏就在他面前,都能被认错,而他也没察觉到这一点,仍旧自顾自的说道:“虽说那老太婆更看好你,愿意授你真正绝学,却什么都不肯教我……然而!我所走的这条路才是真正的正道!你也好,老太婆也好,云仙门也好,从始至终都错了!”

“所以你们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而你,还有脸跑来与我论道?”

虽说是一番近乎疯狂的胡话,但内里却饱含着巨量的信息,这位道门掌教,居然知道云仙门?可云仙门在道门成立之前便早已覆灭,没能留下丝毫线索,仅余下唯一一名幸存者,也就是甲人们的创造者,那位蜉蝣仙子……

玄止口中的老太婆,指的便是她吗?她在遇见肖大牛之前,还与这位道门掌教有过接触?甚至还可能有一段短暂的师徒经历?

众人心头顿时充满了疑惑,几位甲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他们印象中的蜉蝣仙子,美丽,温柔,知性,宛如母亲一般的存在,却被一口一个老太婆的叫着,甚至还教导出了眼前这坨活尸一般的妖鬼……

而肖柏却知道得更多一些,或许是先前各种知识信息强行冲进脑海所带来的后遗症,又或许是被心中这股情绪所感染,他很莫名其妙的进入了那种仿佛无所不知的状态,对面前这尊大敌,有了多一些的认知。

于是便听见他低声问道:“你究竟是正一?还是玄止?”

“都是,亦是。”玄止掌教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竟然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正一仙师?

正一仙师,道门创派祖师,也就是道合殿里供奉着的那尊巨大雕像,用道门自己的说法,祖师有着通天彻地之才,知晓世间万事万物,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乃天道大能的传承与继任者,道法的创立与发扬者等等一系列头衔,最后,还是史上第一位羽化登仙,成就真仙之人。

总的来说就是,吊,甚吊,各种吊,吊到天上去了,两百多年过去了都没再见他露过面,应该是永远呆在天上了吧?

可道门的吹嘘终究都是夸大的,如今肖柏却是发现了这位被吹成世间唯一真仙之人的真正面目,他并没有飞升,也没有上天,而是寄宿在面前这尊活尸的体内,继续做着羽化升仙的春秋大梦。

他的路子显然已经走歪了,或许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显得这般癫狂。

就在这时,肖柏脑海里又多涌入了一段信息,正是关于这怪物的,根据信息的描述,蜉蝣仙子接触过的并非是后面的玄止掌教,而是那位正一仙师!

那都是距今300年前的事了,门派覆灭,沦落为无根之萍的蜉蝣仙子一心想要复兴门派,但却忌惮着天道守护者留下的后手,不敢亲自出面,甚至都不敢重回门派,只希望能找到一位天资傲人,心性强韧的继承人,从一个小门派慢慢做起,用曲线救国的方式来复兴门派。

她找到那时还是孩童的正一,而此人的天赋,也当的是经世奇才,心性也通过了仙子的轮番测试,的确是个能予以重任之人。

但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考虑,蜉蝣仙子并未倾囊相授,而是一直有所保留,虽是教会了他一身本事,却始终没有传授他云仙门真正的精华,尤其是关于天道方面的知识,更是避讳莫深,只是提及过云仙门覆灭的经过,并反复告诫他不要重蹈覆辙。

这番告诫正一倒是听进去了,所以后面道门才会禁止各种关于天道的研究,为此还惩戒了不少犯禁的门人,那位传出神古土这门神念法的天才,便是被这样逐出了门派,最后一位传人更是沦落到跑去给富婆当面首,全靠肖柏拉一把的窘境,可以说是十分凄惨了。

可告诫虽是记住了,但野心勃勃的正一却在复兴门派这件事上与蜉蝣仙子有着严重的分歧,他并不看好这种需要漫长年月来蛰伏隐忍的做法,而是想要更激进,更高效,那就是让自己成就真仙。

只要自己成了真仙,门派何愁不能复兴?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同时,他也因为蜉蝣仙子的藏私而心生不满,两人之间逐渐出现裂隙,最终师徒反目,分道扬镳。

而正一毕竟也是个厉害角色,凭借着一身云仙门的本事,混着混着便折腾出一个道门来,并根据自己的江湖经历和理解,想出了这套垄断道术的毒计。

他最初的想法,或许还是想要收罗天下知识,从中寻找另外的升仙之道吧?可在实际操作一番,体验到了垄断的甜头之后,这样的初心或许早已不在,只想着让道门变成天下第一的门派。

其实他在更早的时候,便对云仙门的一些做派颇有微词,比如开坛讲法,比如公开授业,比如广邀同道一同论道,又比如挑选法术和装备的第一要务是帅不帅,炫不炫什么的。

他的心中,一直有着某种唯我独尊的中二想法,认为升仙这种事,只配强者考虑,那些鶸鸡凭什么共商大道?又凭什么拥有那些资源和功法?他们几辈子都别想摸着升仙的门槛,用在他们身上,岂不是浪费了?这种事,还是交给自己这样的强者来挑战吧!

或许蜉蝣仙子早就发现了他的这种思维,才一直不肯传授他真正的精髓吧?

但不得不说,他毕竟还是很厉害的,后面挑选出的继承者倒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功的帮他实现了这番野望。

可讽刺的是,以如今道门之势,再与肖大牛肖柏等合流,重回秘境,重启传承后,自然能实现云仙复兴的目标,并且还能因为肖氏父子的加入,让他们在对抗天道上找到更好的办法,开启真正的升仙之道。

可惜,复兴门派这个想法,恐怕在当初师徒反目之时便已不复存在了吧?

而这正一,终究也没能用他的想法实现飞升,反而变成了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其实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依旧连仙人的边都没望到,自然是很不甘心的,不肯就此放弃,于是便动用了一项从魔道门派中抢来的秘法,将自己的思维和意识封入了那尊巨大石雕中,最后又给自己编写了一大串故事,立下了一大堆规矩,变成了一只石中孤魂。

依照他死前定的规矩,后面的继任者必须很强很厉害很勇,天赋必须好,实力必须强,并且在继任掌门之后,来这道合殿里枯坐三日以悟道;同时,道合殿方圆之内都是禁地,不许外人涉足,也不许在此布置防御型阵法。

因为道门作为名门正派,掌握的阵法大多是驱邪诛鬼之类,若是布置在这上面,第一个诛灭的就是祖师爷了,而这也是山顶召唤不了金甲刀斧手的真正原因。

整个道圣山的防御都极为严密,却有谁能想到最薄弱的地方居然是这核心禁地呢?而给肖柏传递信息之人,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敢组织这场盗取芥子石的大行动吧?

继续说回正一,他的继任者每一位都会入殿枯坐,其实也就是让他挑选,从中选择合适的夺舍对象,以便借尸还魂,继续升仙大业。

第二任掌教,也就是他最钟爱的得意弟子,作为继任者谨遵他的遗嘱,上来自投罗网,可这毕竟是正一悉心教导出来的弟子,没有半点藏私,所以厉害得不行,实力超出了他的预估,而他又有些高估了自己魂魄的实力,刚一露面,还没来得及装神弄鬼,便被人家一顿暴揍,差点就欺师灭祖了,只得逃回雕像养伤……

不得不说,毕竟是背弃师门的二五仔教出来的好徒弟,这第二任掌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得了正一的真传吧?

而他这一养伤,就养了很久很久,直到遇见了玄止,比起第二任掌教,他的实力弱了不少,对祖师的恭敬更是刻进了dna里,而正一也没再敢铤而走险,强行夺舍,转而选择了较为温柔曲折的手段。

他先是一番装神弄鬼,成功唬住了玄止,接着再化身随身老爷爷,寄宿在他体内,一边教他点东西,一边洗脑,等到洗脑得差不多了,再慢慢开始夺舍,或者说意识融合。

以上便是这具活尸的来历了,他是正一与玄止意识融合的产物,可以算作正一的重生,而他一完成夺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玄止的肉身来实践自己养伤几百年所想出的脑洞。

在他的判断中,自己第一次冲击仙道失败,是因为寿命的缘故,只要让自己有了无尽的寿命,总会让自己找到办法的,所以首要的一步,就是活尸化。

这对做了几百年孤魂野鬼的他来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在漫长的时间中,他越是思考,越发现人类是有极限的,想要成仙,只能不做人啦!

而他的后辈们也着实争气,不仅将门派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还弄到了芥子石这样的超规格异宝,并天真的以为山顶禁地有祖师爷庇护,乃是藏匿芥子石的理想场所,等于是把芥子石这神奇的玩意递到了他手边。

至于芥子石真正厉害的地方,都不是控制空间,制造储物袋啥的,而是像先前肖柏所经历的那样,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识。

不过芥子石的真正用法,正一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这还是后面有人告诉他的,还很有可能就是肖大牛告诉他的……

在传递给肖柏的这段信息最后,还有一句附言:“也是我和婆婆的一时失察,才搞出了这头怪物,让他变得这么厉害了,你先帮我骂他两句,再清理掉这个叛徒吧!”

肖柏信了,当即破口大骂道:“¥%@!#&amp;amp;amp;!”

那段信息的内容很多,可肖柏具体的阅读时间却只有一息不到,于是在众人看来,便是他发问,然后玄止回答,他便用忘仙门粗口骂人了……

玄止,或者说正一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开口说道:“不,不对,你不是肖言,你又是谁?等等,你的身体……这这这竟然是仙人之躯,竟然还身怀仙家真元?!”

接着,便看见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嘴里更像是失心疯一般嚷嚷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是我错了吗?师弟,居然是你对了?”

嚷嚷了一阵,他的表情最终定格成了某种扭曲与贪婪混合,嘴里甚至不停的流出口水,看向肖柏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绝味的珍馐佳肴一般,又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不不我没错,只要得到你的身体,我便是真仙!真仙!”



正文卷 353.杀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闭得太久,又臆想得太多,此时的正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由活尸变成了丧尸,就是就这么朝着肖柏扑了过来,舆图生啖其肉!

他已经连吃人能不能成仙这种事都没有能力去思考了……

不过,根据肖大牛讲过的那些故事,有些以大魔头为主角的黑暗向故事里,好像还真是能靠着吃人成仙的?

“保护少主!”破破烂烂的剑一勉强站了起来,大喊一句,接着便非常铁血的扯掉了自己一截胳膊,掷向了道一,他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硬拼了,倒不如将理论借给道一,接下来便交由他来主攻。

这截断臂还飞在空中的时候,便化作了一柄亮闪闪的长剑,被道一稳稳接住,开口谢道:“谢师兄助力!”

接着,便看见他随手挽了一道剑花,放出几股剑气,袭向丧尸,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飞快掐着法诀,从指间喷出一股灼热的烈焰,将丧尸整个点燃成了一根火炬。

但这火焰只持续了一息不到,便被丧尸吸入了满身伤口之中,更是借着火焰的力量,稍微填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让它的身体都微微发红膨胀,火焰在伤口中跳跃着,像是马上就要爆炸一般。

奇一见状也没闲着,高喊道:“我也来助你!”跟着便看见他的身体四肢一阵扭曲变形,由人形生物变成了一头背身双翼的插翅虎,扑向了丧尸,与其缠斗在一起。

他真正厉害的是各种幻术,可是面对这种失去理智的丧尸,对付普通人很给力的幻术反而派不上用场,索性变化形态近身肉搏,给道一争取时间。

可是吸收了火焰的丧尸,攻击力更胜之前,哪怕不再动用桃木剑,只凭拳脚便将奇一变成的金属怪兽压制,打得他砰砰作响,占尽上风。

而星一也在此时出手了,他将脑袋往天上一抛,口中大喝道:“大好头颅,谁来取之!”

原本还在锤奇一的丧尸,听见这句话,顿时停下了攻击,抬头望天,很想要去抢下那头颅,甚至连最重要的目标肖柏都忘记了。

此时的肖柏当然也没闲着,快步奔向了大殿广场的一个位置,那里绘制着一处法阵,根据玄妙状态提供的指引,他认定这处区域便是破局关键,这应该就是那所谓散仙手段的阵眼所在。

而这所谓的散修布置,其实就是一套颇为高深精妙的阵法,是由夺舍后的正一亲手布置而成的,这是他在得到了芥子石后,动用道门百年下积攒的资源,再将云仙门的传承与道门传承相结合后自创出的一套阵法,威力自然是不俗的,方才一旦启动,便将肖柏等人压制得有些狼狈,如果全力发动的话,威力怕是还要更上几层楼。

还好,它现在处于丧尸状态,已经忘了大阵这码事,否则肖柏这边恐怕会应对得极为辛苦。

但这套阵法真正恶心的地方在于,便是它延缓了黑色书箱吞噬芥子石的进度,正一就像是提前知道了黑色书箱能对芥子石形成压制一般,特意留下了这样的布置,这才让眼前的局面陷入了焦灼。

想来,应该是某人之前与其接触时,透露出了黑色书箱的事,才让他有所防备吧?

眼下肖柏虽然找到了阵眼所在,又暂时没有旁人干扰,有一点空挡可以破解这玩意,然而他毕竟对阵法啥的一窍不通,即使有着玄妙状态的加持,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只是能带给他一些灵感与思路,依旧需要自身的知识储备,才能很好的利用上这种状态。

而正一这货显然也不是好相与的,其实力与水准着实很高,在阵法方面的造诣更是无出其右,想要肖柏在短时间破解掉阵眼,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所以在进行了短暂尝试后,他就果断放弃技术破解了,转而采用暴力破解,直接将双手插入了刻着法阵的青石板中,用力将其搅成了碎片。

可惜,物理破坏对于这种层级的阵法来说,显然是毫无意义的,其真正的核心根本不在地上这几条纹路上面。

“有点麻烦了……”肖柏低声嘟囔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另一边的战况也不算乐观。

道一像是变魔术一般,疯狂的往外甩着各种道法,另一只手也不停挥舞着长剑,剑气纵横,将丧尸紧紧包裹在了其中,外围还有星一不停的喊出招式名称以助力,奇一也在不停游走着,寻找破绽,时不时扑上去挠上一爪子。

可即使是三人的围观,也依旧奈何不了这具丧尸,所有打在它身上的力量,都被那一道道伤口所吸收,仿佛饕餮大口一般,完全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随着攻击次数的越来越多,它的身形也愈发的膨胀,已经快变成一坨硕大的肉球了,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想把它撑死是明显不可能的,而它的身体一旦炸开,被吸收的力量同一时间喷涌而出,能不能杀死它不知道,但肖柏等人怕是先要遭重。

所以这丧尸根本不闪不避,任由甲人攻击,就是在积蓄体内力量,等待着瞬间爆炸,秒杀全场;可如果不攻击的话,它就要过来吃肖柏脑花了;直接跑路的话,错失良机不说,猜猜外面蹲着的刀斧手和道人们会不会原谅他们?

等于说,别看道一那边一波接一波的输出,打得很威风的样子,可实际上肖柏这边却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肖柏看出了局势不妙,黑面团也看出来了,有些慌乱的在他耳边提醒道:“快用你无敌的干爹想想办法!”

肖柏连忙转身用力晃了晃黑色书箱,可祂似乎正忙着对付芥子石,完全没有搭理肖柏,只是盖子微微张开,从里面吐出来坨东西。

“嘤~”

居然是嘤嘤草?之前肖柏为了它的安全,特意把它塞进了书箱里,结果这会被吐了出来,是暗示什么吗?这小东西会是破局关键?

可眼下这战局,哪里是它能插足的?道一那边,已经动用了道宗的超大威力杀招——雷鸣剑诀,只见他飘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双手飞快的结着法印,手指上下翻飞,快得只能看见一团残影。

天空中,乌云正在汇聚,内里划过道道闪电,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雨,却又诡异的听不见丝毫雷声。

而星一的头颅,嘴里叼着一柄长剑,正迎着天空中汇聚的雷电飞去,看着像是要主动触雷,实际上却是准备着帮助道一施展这大威力杀招。

是的,这招雷鸣剑诀已经不是一人能施展出来的,还需要剑宗高手和星象宗高手助力,以剑术和星象之术将这招的威力推向极致!

这一招如果完全打实了,连天道守护者这种存在都会遭受重创,当年的云仙门就是以此招击退了天道守护者的第一波试探。

这一招能杀掉丧尸都还好,但若是没杀掉,再让它配合着体内之前积蓄的力量一波爆发出来的话,肖柏可不觉得自己妹妹接得住,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怕是要提前画上句号了。

伴随着天空中闪电的持续聚集和酝酿,连下面的空气中都开始闪烁出一股股的电火花,电得嘤嘤草直叫唤,连滚带爬的奔到肖柏脚边,一个劲的想往他怀里钻。

所以说,黑色书箱吐出这个小东西究竟是何用意啊?该不是因为它太吵太黏人,打扰到了自己的工作所以才吐出来的吧?

就在肖柏为黑色书箱的迷惑行为感到困惑时,却看见箱盖再次张开,又吐了坨什么东西出来。

居然是猫妈妈之前留给他的那团鬼火状的妖气?

就在这时,肖柏脑中突然又涌出了一句提示:‘启动过载模式,与我同调。’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后面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加油!’

肖柏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心头顿时涌出一股痛彻心扉的悲伤,用力咬了咬牙,启动了过载模式,将联系对象指向了天空中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远在上州,还不知道道圣山这边情况的白瑟,正对着铜镜,忙着梳妆打扮,不停尝试着各种胭脂水粉的色彩搭配,并向身边站着丫鬟和两位媳妇询问意见。

她开心得像个待嫁的少女,美得更是娇艳欲滴。

可突然间,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面前的铜镜也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夸张的岔口,将她镜中的美丽容颜撕成了两半。

“这”雅儿被吓了一跳,即使不是华国人,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白瑟一言不发,先是捂了捂小腹,又拂了拂胸口,扭头望向窗外,那边正是道圣山的方向……

山巅战场上,肖柏头顶着一朵紫黑色的嘤嘤草,缓步迈向已经完全变成肉球形状的丧尸,并成功的吸引到了它的注意力。

还在读大招的甲人们纷纷一惊,自家少主这是被吓傻了吗?怎么还敢靠近过去?

奇一三两步跳到他身边,想要叼起他逃走,却见肖柏淡定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接着又抬头对着道一自信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通过阵眼传递过来的感觉,甲人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不再顾忌下面的肖柏了,而是抓紧时间,继续读条。

随着肖柏的靠近,之前完全狂暴的丧尸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脑袋直接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望向他,用嘶哑得近乎干嚎的嗓音,断断续续的问道:“肖言你来了?”

肖柏没有纠正它的称呼,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姑且也算师父她悉心教导的弟子,理应知道这雷鸣剑诀的威力,之所以不闪不避,任由他们准备,是自信即使这招也奈何不了你吧?”

他的语气很稳很平静,听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呵呵呵”丧尸冷笑了几声,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可你也应该还记得,我一向是个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肖柏轻声答道,“今日,便要替师父她老人家派清理门户!”

就在此时,雷鸣剑诀的准备已经完成,先前诡异消失的雷声一同从云层中迸发出来,化作一声像是能撕裂天地般的怒吼。

一声惊雷,竟是传遍了华国五州!

伴随着这声爆炸般的雷鸣,之前被束缚在乌云中的雷电也开始纷纷下坠,它们并不像普通闪电那般直灌而下,而是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揉捏,梳理过了一般,变成了一柄柄由雪亮电光组成的长剑,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这一柄柄电光长剑在下落中同时调整着方向,瞄准了那具硕大的球形丧尸。

但就像肖柏之前所说的那样,丧尸,或者说正一也是接受过云仙门传承的人,并且随时提防着云仙门会杀回来清理门户,所以对这招杀招的威力当然是了如指掌。

他就在等着这招过来,依靠自己如今这具千锤百炼的躯壳,再结合地上的阵法布置,完全能将此招接下,再将其与体内之前积攒的力量相结合,引发出威力难以想象的恐怖一击!

这一击,只用来攻击这些云仙门的冤孽已然是浪费了,正一当然不会满足于此,他会在清理掉这些小虫子的同时,以这招进行一次试探,将富余的威力折向,再加以引导,瞄准某位已经被他找到位置,还在沉睡中的天道守护者!

这其实才是他任由对面施为的真正用意所在!

虽然肖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打算阻扰自己,可正一并不觉得这会是什么威胁,这人二十年前便不如自己,又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苟延残喘了那么久,如今又凭什么能阻碍到自己?!

在他不屑目光的注视下,肖柏纵身一跃,高高飞起,主动迎向了天空中正在快速下坠的闪电剑雨,口中同时高喊道:

“剑来!”



正文卷 354.开天

随着肖柏的一声怒喝,那些原本瞄准球型丧尸的雷剑顿时调转了方向,像是直接从道一手中抢走了指挥权一般,雷剑在他的控制下,开始围绕在他身边高速旋转着。

当天上劈下的最后一道雷剑来到他身边时,周围竟是同时聚集了上万柄雷剑,数量众多足够密集,旋转的速度已经快得肉眼很难看清,看上去竟是在身边围起了一道电光屏障一般。

而这样的旋转也不单单是作秀,同时也是借助旋转在不停蓄力,这些雷剑旋转所掀起的气流汇聚成一股飓风,内里还在不时看见道道蓝光闪过,可怕的攻势正在汇聚和酝酿。

与此同时,肖柏脑海中还响起那个久违的,亲切的,熟悉的声音:

“这便是对不同属性能量的控制心得,可是来之不易的宝贵经验,务必要记牢此时的感觉,甚至把它刻进你的dna里!”

肖柏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抓住了头顶那株紫黑色的嘤嘤草。

当他开启了妹妹的过载模式,完成了与天空中那双无形之眼的同步之后,接着便一手抓住嘤嘤草,一手抓起猫妈妈赠予的那团妖气,以某种完全违反常理的手段,将那团妖气强行注入了嘤嘤草体内。

按照修士们总结出的经验理论,这种行为无异于杀死嘤嘤草,而且还是以一种近乎折磨虐待的残忍手段虐杀,因为外来的力量是不能往体内灌的,这是常识;而嘤嘤草这娇小的身躯也不可能承受得住来自天妖的赠礼,这也是常识。

可此时的肖柏,却打破了这样的常理认知,以常理无法解释的一种独特压缩手法,将这团妖气强行凝聚压缩,并在尽可能不伤害嘤嘤草的情况下,注入进它体内。

可嘤嘤草多少还是感到了些许不适,“嘤嘤嘤~嘤~嘤~”的叫唤了几声,可在短暂的不适过会,它又很快的适应了下来,叫声也出现了变化:

“嗷嗷嗷!嗷嗷!”

听起来雄浑有力,很勇的样子,身上原本的健康绿也跟着变成了邪魅紫,更有多余的妖气溢出体表,在身上萦绕跃动着,让它看起来像是一株燃烧着紫色火焰的鬼魅妖花。

而它心里更是充满了无情的勇气与自信,甚至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把面前这球型丧尸给solo掉,如果不是肖柏紧紧抓着它,它就真的上了!

肖柏当然不会指望它的战斗力,带着它来到天空,掌控好身边的雷电后,便戳了戳它,示意它对着身边环绕着的电光吹风。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连怒吼了九声,从那三张叶片中吹出了来一股紫黑色的妖风,但与猫妈妈原本的妖气相比,这股妖风要相对淡了几分,里面还隐约泛出些微的白色。

同时,肖柏脑中又听见了一句提示:“果然,不愧是这世上最适合用来融汇力量的容器,也真不愧是能包容万物的仙家真元,竟是连天妖之力都能融合,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日后记得多和它练习,尽快掌握这道法门。”

“记住!一定要抓紧时间……”

当嘤嘤草吹出的妖风与身边的电光接触时,并未与之发生冲突,反而像是倒入清水中的墨汁一般,迅速将蓝色的电光给染成了一片紫黑色。

此时在他周身汇聚的力量,已经可以用杂乱无章来形容了,剑气,雷电,妖气,还混杂一丝仙家真元,如果按照常理来判断,这些力量撞在一起,本应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进而引发灵气风暴等等天灾。

可它们此时,却像是在某种力量的居中调和下,维持着某种诡异的平衡,或许只需要再来一点点外力轻轻一触,便会引发一场大灾难。

肖柏随手将嘤嘤草塞回胸口,又稍微往前飘了一些,将手缓缓伸向面前这团危险的不稳定能量中,脑中也同时传来了下一句提示:

“我的手段还不够娴熟,还不能让这些能量更为稳定,所以动作会很慢,幸好,正一是个足够自负的蠢货……”

“但你以后遇见的对手,不可能都像他这样会临场掉线,所以这手段一定要掌握得比我娴熟才行,抓紧吧,我能为你争取的时间,恐怕也不会太多……”

当肖柏的手完全伸进面前的能量聚合里时,他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灼痛感,仿佛手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疼得他自冒冷汗。

要知道,他全身上下可是有着妹妹保护的,如果缺少了这层防护,怕是刚刚靠近便灰飞烟灭了吧?

白苒此时的状态也很不好,在他耳边轻声娇喘着:“哥哥哥还还没好吗?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肖柏完全无法搭话,从一开始,他的全副身心都集中在了这掌控不同属性力量的手法上,这番复杂的技巧,即使以他的天赋,也容不得半点分心。

对于别人而言,这或许是一场高层次的战斗;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宝贵的最后一课……

其实,他很想与传话那人多说说话的……

在肖柏的手伸出去两息过后,之前很强烈的灼痛感开始逐渐消失,这股多属性的狂暴力量开始逐渐变得温顺,在他的控制下,开始了最后一次的压缩与凝聚,在他掌间汇聚成了一团紫中带蓝,蓝中又泛出点点亮白的能量球。

脑中的提示音轻轻呼了口气,朗声说道:“万物皆可符,这才是幻符真正的最终形态!”

“以天雷为墨,引利剑研磨,凝人仙之意,执妖火为毫……”

在他说出这番话前,下面的正一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再不敢执行先前的打算了,而是突然暴起,想要主动进攻,打断对方的读条。

但三尊甲人却合力拦在了它面前,给肖柏争取了最后的时间。

随即,便看见肖柏手掌用力一握,径直捏碎了那团色彩斑斓的能量球,将其化作一道道由多股能量纠缠而形成的气流,像是在宣纸上铺开了一层墨色那般。

接着,他伸出一根食指,搅动着这一股股能量气流,像是在作画一般,在空气中画出了一道符纹的轮廓,而那些本应狂暴奔窜的能量流,又像是听话的学生一般,在他的控制下,自动绘制成了一根根细小的符线,把整套符纹自行补完。

“幻符:开天!”

刹那间,空气中的符纹消失了,天上的乌云散去了,怒吼的狂风平息了,四周的光线黯淡了。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那条从下至上,直通天际,像是风景绘卷上一条突兀的墨线,将整张画卷分为两半。

这世上以开天为名的武学招式有很多,枪法拳法指法剑法道法,都有叫开天的,但随着这条细线的出现,并为华国所有开启了神念的修士所感应到后,给招式起了这个名字的,在惊愕与惶恐之余,又多了几分自惭形秽。

唯有这条线,才有资格被叫做开天!它就是那天地初分时的第一线,至此,世间方有天地。

这条线一闪而逝,并未留给别人太多感悟和品位的时间,而这战场之中,看上去似乎也并未出现什么变化?

之前还处在狂暴状态下的球型丧尸,此时也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变回了正常人大小,除了身上的伤口依旧狰狞恐怖之外,再无更多异样了,先前被他积蓄在体内以作反击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他却并没有死去,甚至还有余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声感慨道:“呵呵,竟是连这样的招式都被你掌握了吗?师弟,符魔肖言,你不愧是我的一生之敌……”

“然而,我死了,施展出这种招式的你,逃得掉吗?”

当他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后,一道细微的光线顿时从他额头浮现,进而纵贯全身,将他整个人都分成了两半。

这道光线像是世界的缝隙一般,从内里迸发出一股足以将整个世界搅碎的庞大吸力,被分成两半的正一完全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须臾间,便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

那道光线也随之消失,四周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正午的阳光暖暖的洒下,洗涤着这片战场。

而肖柏脑中那提示音,也离他越来越远,飘来一句模糊的遗言:

“这就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加油!爸爸永……”

最后的音节,都已经听不见了。

肖柏跪倒在地,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而远在上州安城,一直凝望着这边方向的白瑟,不知不觉间,也已泪流满面。

众人任由肖柏哭了好一阵子,直到眼看着山下的道人要上来探查时,星一才硬着头皮说道:“少主,逝者已逝,我们该走了。”

“抱歉,我失态了。”肖柏连忙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仰头望向天空,轻声感慨道:“可我觉得他还没有走,应该是又换了个地方,还在偷偷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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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遇袭,殒命36人,掌教失踪,至宝失窃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华国,甚至西域、东海、北漠都听见了这个惊爆的消息,不知有多少人沉默,多少人流泪,又有多少人弹冠相庆。

极剑吴为很突然的开始闭关,端坐于静室,一直凝望着道圣山的方向,像是在参悟着什么。

狂生苏晓乐这一天都没有喝酒,而是伏案桌前,奋笔疾书,字迹龙飞凤舞,可最终却又变成了一团团废纸,堆满桌面,让他不由得扶额长叹。

风花剑圣风剑香提前结束闭关,一出来便起身飞往上州,再度找上白瑟,两人一言不发,见面就抱成一团,嚎啕大哭。

今上守帝大宴宾客,比之前过年关还要开心,每天晚上做梦都在不停的笑。

而忘仙门掌教肖柏,则对着面前这坨黑乎乎,表明又不时有道道白色光芒划过的球体不停的挠头叹气。

“师弟,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灵感与领悟,可遇不可求,你这样急躁,反而是不宜。”黑色面团在一旁劝道。

对了,它现在有新名字了,作为上任掌门肖言的亲传弟子,被唤作妖一,和剑一、道一乃至正一同样的命名风格,‘一’这个字,只有这种辈份的门人才有资格叫。

如果按照派里规矩,肖柏如果要给自己起个行走江湖的道号,应该叫忘一,结果他强行给自己安了个北冥仙尊的头衔,搞得都不方便起道号了。

被师兄一番好言相劝,肖柏却还是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其实不是急,只是不敢回家,怕见着小姨哭。”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该先回去报个平安的,免得家人担心……”星一也在旁边劝了一句,“况且,少主你自己不都认为前任掌门并未仙逝吗?”

“可我不能确定,只是一点模糊的感觉,而且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他陷入某种生不如死的绝境……”肖柏低声说着。

“我也觉得是这样,师父他神通广大,这点难怪可是拦不住他的。”妖一在旁边应了一句。

肖柏没有再搭话,只是觉得心头烦闷,又瞟了一眼面前的芥子石,很是不爽的挥手抽了它一下。

结果手掌径直从中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摸到,这玩意虽然被成功带回来了,被黑色书箱吐出来后就一直悬在正殿中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动也不动,用也不能用,甚至碰都碰不到。

根据众人推测,它这应该是被卡在一层特殊的空间之中了,所以才只能看着,却抓不着,找黑色书箱询问,祂却没有任何回应,或者说祂的回应肖柏根本听不懂。

他也试过进入之前那股玄妙的状态,尝试去破解其中的奥秘,可或许是之前的一战让状态透支了,眼下却是怎么都来不了感觉,能帮他找感觉的小萌儿还没回门派,其他像雅儿黑皮小美公啥的,自己又不想回家……

总之,这团花费大力气抢回来的东西,暂时只能像一团挂在空气中的画一样,当个酷炫的摆设。



正文卷 355.绝境

既然拿油盐不进的芥子石没什么办法,继续在门派里干等也不是个事,肖柏便打算从善如流,先回家去看看,这便展开了出口,走了出去,来到了一间书房里,面前正有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打情骂俏。

“对不起打扰了。”肖柏冷静的致歉,连忙转身离开,搞得别人一脸懵逼。

这便是收容芥子石后的一项弊端了,如今他出入门派都非常不便,不再像以前那样,进入时可以任意指定位置,出来时还是原位,现在他无论是进去还是出来,位置都是随机的。

幸好这个随机是有一定范围的,大概是5-20里左右的偏差,让他还不至于完全找不着北,倒也是靠着这一点变化,几次出入过后,原本开在道圣山顶上的入口便脱离了道门的势力范围,让他不用担心出门就被一票道士围住。

可等到离开了道门地盘后,这点随机变化就只能带来不便了,这两天他进行过几次尝试,分别出现在山里,水里,大牢里,别人家里,最惨的一次竟然出现在了女澡堂里,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就会出现在火坑、油锅,甚至粪坑里……

所以他急于想掌控芥子石,也是想解决这个问题,而且出入各方面的安全考虑,他眼下最好是不要离开门派为妙,但家总不能不回,总不能让小姨一直担心,哪怕被她打骂一顿也好,只求她别哭。

接着,肖柏祭出云飞帖,一路飞回了白府,一进门,便有一名丫鬟迎了上来,告诉他白瑟一直在等他,这便快步去到白瑟独居的小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已经做好被打个半死的准备了。

可在见到白瑟后,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的抱住他,即使一言不发,也将心头的哀伤准确的传达了过去。

这一瞬间,肖柏觉得白瑟仿佛老了好多岁……

“小姨,都是我不好……”他赶快道歉,试图安抚一下白瑟的心情。

“傻孩子……”白瑟有些哽咽的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可我觉得我爸他,或许还没死?”肖柏真的怕她哭,赶快说出了心头那番不怎么靠谱的猜测。

“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的,小姨很坚强的……倒是往后,家里就只剩咱们相依为命了……”白瑟揉了揉他的头,勉强的挤出了一分凄苦的微笑。

“可我真不是胡说的,多少也算是有依据吧。”肖柏有些固执的说道。

白瑟似乎一下子来了点精神,连忙用力抓住他肩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肖柏便干脆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从最开始见财起意,再到突然冒出来的妖一提供了很多帮助,一直到最后凭空施展出幻符:开天,战胜了强敌,得到了芥子石,肖大牛却也随之消失了,并且切断了与很多人的联系,让他们以为这次是真的死了。

“但他当时说过,还能为我争取一些时间,所以我推测他应该是还没死的,只是处于某种很不妙的境况中。”肖柏最后总结道。

白瑟微微点了点头,“他这人做事,一项是有章法,有条理的,用他自己的说法,叫科学统筹规划布局,所以很多情况,应该都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偷偷溜走之后,我本来是打算把你抓回来的,还是他动用分身出面拦住了我。”

“所以你的推测确实有几分道理,而他之前向你索取三成的芥子石,或许就是想用来脱离这种境况的……可他当时应该是低估了那逆徒的实力,或者说高估了黑色书箱的性能,让计划出现了偏差,不得已才铤而走险,陷入危局之中……”

“而他当时意识到情况不对,并没有想办法让你们逃走,反倒是强行出手,击毙逆徒,夺走芥子石,就说明他对后面会发生也有所估计,肯定不至于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的惨状,我前面也说了,他做事一向都是会准备后手的……”

“哪怕当年为了我上灵山,独面惊神剑阵时,他也是准备了其他手段的,可不是什么孤注一掷,也不是像茶楼里吹嘘的那样只带了一张符。”

白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听起来像是理性分析,可多少又有点自我安慰在里面,她当时毕竟不在现场,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那人了,也不知道他的心态和想法是否有过变化。

但至少,这样去想,会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而肖柏则是有些惊讶于小姨对父亲的了解,老实说,自己在大荒山上与他相处了十六年,都没发现自家老爹居然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小姨却知道,他在她心里纠结有多重的份量啊,才能关注到这般的地步。

“那么,怎么把他救回来,你有什么想法了吗?”白瑟又跟着追问了一句,手上同时用力,捏得肖柏肩膀生痛。

“他最后教了我很多,我也学会了不少新东西,不过还需要消化整理一番,里面或许有办法。”肖柏连忙答道,“我需要时间去钻研这个,之后很长一阵子会呆在门派里,还得麻烦小姨帮我照顾好雅儿她们。”

“知道了,你去吧,你们的婚事,我也已经往后推了,眼下还是先把这要紧事解决好。”

虽说白瑟很想抱孙子,但比起肖大牛的安危来说,这事还是往后放一放吧;肖柏也同样如此,结婚什么的,先延缓一下,还是老爹更重要,反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也不怕老婆跑了。

“对了,道门那边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动作?”肖柏又跟着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他们现在怕是头疼得紧。”白瑟似笑非笑的答道。

此役中,道门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而在这边后院起火的同时,前面派出去围剿卫广等人的那批高手,倒还稍微有点斩获。

他们成功击杀了鬼佛,以及卫广发妻,魔门圣女沙晓晓,又让沙问天伤上加伤,已陷入了弥留状态,显然是不久于人世了。

然而头号目标卫广,却还是被他逃掉了……

说起这事,已死的鬼佛怕是变成鬼了都不会放过暗主妖一的,他实在想不到,此獠竟是如此奸诈,如此歹毒!根本就不是个人!

之前关于卫广的行踪,不仅仅透露给了道门,也同时透露给了他,但却没有告诉他道门也知道了这事。

于是鬼佛理所当然的做出了看似最明智的选择,趁着卫广重伤未愈,强行截杀,让自己坐稳下任魔魁的宝座,为此,他还拉上了这段时间苦心收罗的一票手下,凶神恶煞的杀了过去。

而卫广那边,也通过一名‘得力部下’知晓了鬼佛的动作,于是便将计就计,趁势设伏,准备收拾掉这可恶的叛徒。

他的伤势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严重,因为之前抢来的琉璃晶蕊还未耗尽,让他调制成了一些伤药,不仅稳住了伤势,还恢复了一些修为,准备着给鬼佛一个天大的惊喜。

可惜那名得力部下却没有告诉他道门也要一块过来的事……

于是就在卫广一家藏身疗伤的隐秘山庄里,三方势力撞在了一起,当即便爆发了一场惊天混战,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最后,鬼佛一脉的人尽数横死,他本人也殒命于正虚道人剑下,不过在临死之前却还是拼命动用了自创邪术,想要制住卫广,拉他黄泉路上做个伴。

结果卫广妻子挺身而出,帮卫广挡下了必杀一击,自己死于道门剑下;而沙问天为了救下女婿,不顾伤势强行爆发,勉强杀出一条血路,自己却是奄奄一息了。

道门看似成了最后赢家,可因为冲进来的时候一头撞进了卫广给鬼佛准备的埋伏,仓促应战,一时间险象环生,得亏正虚道人不惜自损修为,一口气洒出了所有的剑气开天符,这才成功破局,可饶是如此,最后还是折损了五名好手,重伤多人,让这票道门精英几乎丧失了战力。

这一战,可以说是三败俱伤,唯一得益的,只有那搅风搅雨的幕后黑手,其手段不可谓不歹毒,若是能挖出这人,定要将其挫骨扬灰!

而不管是道门还是卫广,都不认为暗主就是幕后黑手了,因为这里面有个最根本的问题解释不通:没有利益!

如果说之前设局坑害卫广,还是为了谋出位,内部争权夺利,那么扯上道门又是想干嘛?他们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名门正派,不可能存在勾结撺掇的可能,哪怕此役让他折损了一些人手,可凭道门的家业,这点损失连皮外伤都不算,但魔门这边可是伤筋动骨,名存实亡了快,等道门腾出手来,可能放过暗鬼这种阴沟里的老鼠?

只要这个问题解释不通,那么暗主就不可能背这口黑锅,顶多是那幕后黑手的爪牙,而要说此役谁获利最多,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皇宫里那位。

他可是看道门不爽很久了,收拾魔门也有一万个理由,之前年关前不还派了名太监上道门寻衅滋事吗?

而等到众人得知道圣山出事,掌教失踪,芥子石失窃之后,心头原本的推测和怀疑基本都坐实了,这世上除了皇帝,还有谁敢对道门下手?除了皇帝,又有哪家还能纠结出一批强者杀上道圣山?除了皇帝,又有谁会期待道门衰落?

难怪道圣山出事后,他会在宫里设宴摆酒,可不是在庆功呢?

在这么一连串的猜忌和推测后,老老实实呆在宫里的皇帝也只能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了,谁叫他平日不够矜持,多次当众表现出道门的不满呢?又谁叫他偏偏在那天摆酒设宴呢?这不自己抢着背锅吗?

可就算他把锅背了,也没人真敢拿他怎么样,只要五卫尚存,铁骑尚在,便真没什么人能找他兴师问罪。

于是在这么一番折腾后,罪魁祸首忘仙门反而被别人所遗忘了,一时间真没谁会往他们身上联想,都以为他们是个重新入世没几天的新玩家,不可能与道门结怨,跑去杀人夺宝的。

所以这些天,也没人跑来为难与忘仙门有牵连的白氏,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整套计划的制定者着实高明,只可惜最后还是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而他这会,也正好在感慨这个。

“唉,本来如此完美的计划,只可惜我自己没能完美谢幕……”他依旧是那副佝偻着腰的模样,脸上饱经风霜,手上遍布老茧,一整个深山老农的扮相。

他这会正坐在一间阴暗的茅屋里,周围密不透风,空气却格外阴冷,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冲着门口喊道:“哥们,外面冷,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啊?”

“哼~”茅屋外传来一声比气温更冰了几度的轻哼,接着又飘进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要在与我说些无意义的废话了,劝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我这不说了很多遍了吗?要我投降可以,你得给我应得的战俘待遇,不得虐待,不得胁迫,更不得杀害,我还可以花钱赎身,只要你开个价,我都付得起,真的,我超有钱的!”肖大牛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无需多言,你这样的窃天之贼,我必杀之!”门外那声音最后这样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任凭肖大牛怎么搭讪甚至挑衅,都不与他多说半句废话了。

“唉~惨啊!”肖大牛也说得累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躺回了茅草铺上,又缩了缩身子,低声嘟囔道:“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这神经病死脑筋也随时可能冲进来,果然当初就不该那么冲动啊!这下真的只能靠儿子了……”

“好想喝酒啊!好想看新番啊!好想玩游戏啊!好想锦儿、瑟儿……”他继续嘟囔着,声音越来越轻,似乎就要这样沉沉睡去一般。

ps:这两天状态实在不好,明天请个假,稍微休息一下。

正文卷 356.怎么就没状态了?

肖大牛确实如肖柏所料,处于非常窘迫的险境之中,并且明显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拖延时间,等待别人救援了。

而唯一可能救他的亲儿子肖柏,此时还忙着和芥子石较劲。

“所以说,这东西应该就是救回老爹的关键吧?”肖柏的双手摩挲着,对着一旁的师兄问道,“那他当时有没有告诉师兄你更多细节?比如这三成的芥子石要怎么用?”

暗主妖一这会已经依照肖柏的建议,给自己捏了个非常酷炫的造型,有着类人形的上半身,头顶飘着一搓白毛,脖子上还围了条鲜艳的红色围巾,看起来很强很拽很嚣张的样子。

“并没有,师父他并未传授我太多知识,主要是教导我为人事故这方面的东西,想要让我更像一个人类,所以很多技术上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暗主颇为遗憾的耸了耸肩,又转口提醒道:“不过他会这样吩咐,向师弟你索要三成的芥子石,就表明这东西肯定是可控的,并且可以分割的,师弟不妨从这个角度入手,换个思路找找办法?”

“先考虑怎么分割吗?可我现在都碰不到它啊……”肖柏皱了下眉头,手上微微用力,同时又感觉到双手被什么温软柔滑的东西夹紧。

“师父不是最后将他的绝学都传授给你了吗?用那个试试?”暗主又跟着建议道。

“我倒是想试,可怎么都来不了状态啊……”肖柏觉得很是无奈,下巴不停的蹭来蹭去,又接着说道:“我这不一直在想办法找状态吗?”

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小萌儿,忍不住蠕动着身子,把小脑袋挪到他肩上,又贴着他的耳朵说道:“柏哥哥,萌儿再多和你亲热一些?或许就能找到状态了?”

说着,她还真的在肖柏脸上香了几下,嘴唇从耳根一路挪到脸颊,眼看着就要咬上嘴唇了。

肖柏连忙把手从她腿上挪开,一把抱起她,制止了这番玩火的危险举动,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萌儿还是太小了……”

接着,又把她放回地上,示意她回去跟星一继续学习,留下自己一人冥思苦想。

他现在很需要那种灵感爆发的玄妙状态,不仅是为了破解芥子石的奥秘,也是为了尽快掌握肖大牛最后教他的能量控制法,同时还要消化脑中涌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知识,也就是之前芥子石刚刚出来,他眼前出现星空大门虚像时,涌入他脑海里的那些东西。

那些应该是知识吧?但与之前几次知识注入的过程和体验都不同,当时不仅觉得很头疼,流入进脑海的这些东西还处于一种无法解读的状态,像是一大堆乱码,所以当时才会头疼欲裂吧?

还不仅是无法解读,这些东西本身还具有相当的危险性,这是肖柏的直觉告诉他的,这些乱码稍微多看两眼就会觉得头疼头晕,若是想要强行解读,还会感觉理智和精力的飞快消失,他之前只是浅尝辄止的进行了一下尝试,结果理智飞速蒸发,差点把小萌儿当成雅儿给推倒了……

这种情况,显然与窥探天道时的情形不太一样,根据门派的记录,那个过程不会这般痛苦,接收到的知识也是正常的信息,不是这些危险的乱码。

这些乱码,搞不好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而肖柏的直觉更是告诉他,想要解读这些危险的知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且一定要在那种玄妙的状态下,才有可能成功。

可大概之前一战中将状态透支得太过严重,这都几天过去了,那种状态依旧找不回来,他为此还按照之前记录下来的状况,把小萌儿接回门派,还先前来状态之前的行为都复刻了一遍,又玩小萌儿又撩小美公的,结果都没用。

看来这状态来是不来,与具体行为真的没啥关系,恐怕重点还在于心态心境这方面,他眼下可以说是心浮气躁,急着想要救回老爹,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这心态就很有问题。

更让人担心的是,那种状态今后恐怕都不会来了,因为根据肖柏自己的推断,那种状态的本质,可以说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在窥探天道,而具体的媒介和途径很可能是通过不知躲在哪的肖大牛,以他为中转,将天道知识以这种方式注入他脑中。

而眼下肖大牛完全失联了,没他做中转,很可能就再也进不了那种状态了。

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说,我现在首先应该调整好心态,然后,再想想别的办法……”肖柏低声嘟囔着,一把抓过了嘤嘤草,开口问道:“老爹说你很勇,很看好你,你有什么建议吗?”

嘤嘤草现在又重新变回绿油油很健康的样子了,而且大概是上次吸收的妖气还有所残留,现在看着比以前茁壮了一圈,成长得非常好,想必口感也会变得更好了吧?

“嘤?”嘤嘤草疑惑的叫了一声,又吹出一股微风,试图让肖柏冷静冷静,接着又活动起身体,在他手掌上旋转起来,像是在跳舞一般。

它当然无法给出什么技术层面的建议,倒是觉得自己能帮忙安抚下肖柏纷乱的心境,这才努力的跳舞,想要哄他开心呢。

肖柏勉强笑了笑,又从衣袖里放出了小妖,问道:“那么你呢?作为随身老爷爷的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

“我就是一缕孤魂野鬼啊!哪里敢妄言这种层面的事啊?不过我倒是觉得,令尊既然相信公子你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已经提前教过你解决之道了?”小妖苦着脸建议道,同时又用非常羡慕的眼光打量着一边飘着的暗主。

它们两者算是差不多类型的精怪吧,但暗主的状况无疑比小妖要强得多,实力修为智慧各方面都是……其实算起来的话,暗主要比小妖年轻,依照鬼物类越老越牛逼的说法,小妖如今混得还不如这后辈,可以说是挺丢人了,难怪别人可以给自己捏个噩梦神兽的造型,它就只能是个鬼毒系小畜生的造型。

“我爹哪教过我这方面的东西啊,他除了教我制符之外,剩下都是教了些石质手办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肖柏无语的说道。

可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就是攻略上那个先前看着还有些奇怪的目标,寻找神念法门《神古土》这一项。

他之前就一直觉得这项目标设置得非常微妙,放在‘研习《符道真解·下》’的后面,‘开创自己符道’的前面,可以理解为是自创符道的基础和前置条件;后来在实际入手了神古土,参悟了一番之后,又发现这东西有点玩火,竟然是用窥探天道的方式来打磨神念。

当时他对天道还是非常敬畏的,所以这个目标虽然完成了,却是为完成而完成,后面就没有继续展开了,把小道士收入门派后再也没有过问过,更没有去修炼这危险的法门。

但如今看来,这或许是眼下破局的关键所在?

“先和星一他们商量一番吧。”肖柏说着,把小妖随手丢给了师兄,又嘱咐了一句:“师兄,这货太没用了,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教教它的不,以后多少还是让它派上些用场吧。”

“谨遵掌门法旨。”暗主十分郑重的答道,又冲着小妖挥挥手,说道:“这位前辈,随我来吧?不过前辈你是怎么回事?看你样子应该活了好几百年了吧?怎么沦落至如今这副境况?”

两头妖物要怎么交流肖柏就不管了,他离开所居的偏殿,找到了正在教小萌儿写字的星一,可怜的小萌儿刚刚逃离魔爪,又被他当个玩偶一样的抱进怀里,一边把玩着,一边和星一商议起了此事。

星一耐心的听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原地绕起圈子,唱跳rap了起来,看得肖柏一头雾水,不禁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占卜啊。”星一答道。

“可你不是说这都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吗?”

“是的,但有时候,多少还是能派上点用场,主要是寻找心理安慰。”星一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铜子,屈指一弹,落到了肖柏面前。

“好像是正面?意思是能行?”肖柏有点激动的问道。

“柏哥哥,咱们的铜子,不分正面反面的。”小萌儿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那你抛铜子干嘛?

“师父应该是根据落下的方位来求结果。”小萌儿解释道,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铜子的位置,稍微想了想,接着说道:“这里好像是流火星位?”

“代表什么?”肖柏赶快追问道。

“明日有小雪,会降温。”小萌儿认真回答道,又伸手拉了拉裙摆,嘟囔了一句:“明天不能穿短裙子了,只靠袜子的话,还是会有点冷。”

你这是在卖萌呢?这不是在卜凶问吉吗?谁问你天气预报了啊?肖柏无语的腹诽着,手上不禁稍微用了点力,在小萌儿腿上捏了一把,捏得她喵喵一声娇叫。

最后,还是在那里掐指算了半天的星一开口说道:“这卦象,意味着混沌不明,前途未知。”

“那不就是你折腾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算出来的意思吗?”肖柏不禁吐槽了一句。

“非也非也。”星一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又像变魔术一般从肚子里掏出一堆龟壳、算筹、罗盘、绳结一类的道具,一边摆弄着,一边耐心的跟肖柏解释道:

“师弟对我派的星象算学了解不多,我平日里所说的,占卜都是江湖骗术,那是针对个人而言的,因为人类太过渺小,星辰不会因个人而改变,所以才说是骗术……”

“但针对于特定的事件,尤其是这种犯禁的大事,占卜的结果多少还是有些说服力的,因为这本身就是对于天道的一次简单试探,理应能看出来什么的……”

“这不会招来什么可怕的结果吧?”肖柏打岔了一句,有些担心。

“理论上不会,当年布置窥天大阵之前,也曾进行过类似的占卜,当然过程要比这个复杂得多,沐浴斋戒,单就占卜一事都准备了十多天。”星一解释道。

“那么结果呢?”

“第一次同样是晦涩不明,第二次便直接是大凶了……所以本应没有第二次的,但你也知道,那时全派上下都陷入了狂热状态,连占卜的结果都不尊重了……”星一颇为无奈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晦涩不明反而是吉兆了?话说你这次用的占卜这么简单,会不会不够准确啊?”肖柏又接连问道。

“并不算是吉兆,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其实就是一次试探,只要不给出大凶的结果,就表明可以尝试,所以占卜的具体手段和形势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显示出结果,便表明试探有了反应……”

“但此事具体能不能成功,对局面是否有帮助,占卜就看不出来了,通过这次试探,我们唯一能知道的是,天道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气,这种事还触碰不到底线,不至于招来天道守护者。”星一说着,最后也没忘提醒一句:

“当然,这只是针对修炼这法门一事而已,你接下来要做的,未必就会这么简单了……另外,也别忘了,按你的说法,咱们如今可是黑名单上的人……”

修炼神古土并不会触怒天道,这个结果其实并不算多么出人意料,很简单的推论,那位开发出这套法门的天才道士肯定自己练过,他的徒弟肯定也尝试过,并没有引来大海胆啥的,肖柏之前不敢练,主要还是顾忌到黑名单的问题。

当然现在也得考虑到这个问题,毕竟连星一观观星,都会引来大海胆,而肖柏这一路折腾下来,擦边球也打得不少了,哪怕就算修炼法门本身没问题,也说不准后面的举动会不会造成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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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57.大海胆浑身是宝

肖柏又和星一探讨了一阵子,最后得出来一个大概的结论,这神古土可以尝试着练练,但不能由肖柏来练,也不能是几尊甲人,得先找点不在黑名单上的人来试试水,而且最好是找不同类型,不同修为,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来试水,以便星一那边进一步去揣摩天道的底限。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在了小萌儿身上……

“诶?你们看着萌儿干嘛?”小萌儿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微笑,挣扎的想要逃跑,却被肖柏一把摁在怀里,又揉又捏了一番之后,才让她苦着脸,捧着宛如天书一般的神古土口诀开始强啃。

“总之,萌儿你想尽力试试看,如果表现好,回头给你买糖吃。”肖柏揉着她的小脑袋,鼓励道。

“呜~萌儿才不稀罕糖呢!除非柏哥哥你喂我吃,用嘴喂!”小萌儿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呃……这个嘛,再说吧。”肖柏模棱两可的答道,他并不觉得小萌儿真能把这个练会了,她可是半点修炼经验都没有的,能把上面的字认全就不错了,所以基本不会指望什么,让她也试试,纯粹就是考虑到之前说的人群区分度的问题。

安排了小萌儿,肖柏又用之前对付过小妖的那张拓印符,弄出了几套副本,再找到安德鲁和提姆,也吩咐他们试试这个。

“哦!这这难道就是恩赐之圣典?!赞美吾主的慷慨!”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对着肖柏就是一阵感恩戴德。

“呃……你们别这样,总之先试着练练,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反应。”肖柏说着,又赶着去安排其他人了。

那名提供了这门功法的小道士自然被安排上;之前被俘虏进来,如今已经彻底归顺的三名原神殿祭司也被安排上,这样基本就涵盖了足够多的人群,男性、女性、华国人、魔人、夷人、无修为、低修为、中等修为等等,都在这个范畴中,如果出现了什么反应,星一那边就能总结出不少结论了。

包括那个畸形儿阿飞也被安排上了,这种特殊血脉的个体,也值得试试。

接着,他又离开门派,给了雅儿黑皮和小美公各一本,基本让身边的人都去试试,搞得和非法传销似的。

最后,他找上了白瑟,以及滞留在白府的风剑香。安排其他人的时候,他只需要一句话,但面对这两位实力比自己强的女性,还是得好言相劝一番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希望你们二位能配合一下,这也是为了救回老爹……话说姐姐,你能不能别这样?真的认真听了我的话吗?”

“听着呢听着呢,来来,这边再来一下!”风剑香随口说着,又扭动着肖柏的头,在左边脸颊上也亲了一下。

话说自从失去了与肖大牛的联系,让她俩都以为这次是真的死了之后,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也就被揭过了,姑且算是一哭泯恩仇吧?倒也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概。

但后面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白瑟又有点小小的后悔了,因为风剑香这家伙,有时候太得寸进尺了些,明明还什么都没发生,婚约啥的都无从谈起,却开始以大妇身份自居,欺负丫鬟和下人也就算了,连雅儿和黑皮都被她整治了一番,只能乖乖当个小的。

甚至还很不讲理的要求把自己的婚事提到最前面,如果不是肖柏忙着救老爹,怕是早就被她吃干抹净了吧?大龄未婚女性有时候还真是可怕!

虽说还没能更进一步,可她现在一见着肖柏,就要当个抱枕似的搂进怀里,又亲又蹭的,刚才肖柏说正事呢,她就在肖柏身上东摸西摸,尽情揩油,像是在摆弄玩具一般。

白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禁开口怼了一句“这门法子,我大概看了一眼,也是有些复杂的,一般人很难练会,所以这种事,白儿你跟我一个人说就好。”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根本没必要和风剑香提及这事,反正她也练不会。

风剑香一下子就不爽了,看不起谁呢?当即拍着发育良好的胸口,自信十足的说道“呵呵,这天底下还没有能难道我风剑香的事,小白你且放心,过两天我就能练好了,肯定比所有人都快!”

“呵呵,大言不惭!”

“哼~目中无人!”

肖柏听得一阵头疼,这还没过门,婆媳之争就这般严重,那以后还了得?这不天天开战啊?

果然结婚是件很可怕的事!

至此,基本上身边能喊得动的人都被他安排上了,不过其中绝大部分肖柏都不抱以期待,毕竟这些人当中,觉醒了神念的也就前高级执事安德鲁、白瑟、风剑香三人,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三人才有机会尽快练会,其他像雅儿黑皮小美公之流,也就和小萌儿一样,凑个热闹,重在参与。

“老爹,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肖柏低声嘟囔了一句,也没在家里多待,这边伙同师兄一起,出门去办别的事了。

反正眼下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他便打算先去收集点材料,尽快将那套拖了很久的幻符阵给处理好,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最坏局面。

如今他距离六组十八符完全体的叹息之壁已经挺近了,而随着暗主妖一的入队,进度又得到了增加,原来它这些年以来,一直在帮忙打听材料这方面的信息。

这还是肖柏陷入自闭状态时,师兄为了哄他,才开口提及的这事“说起来,那套叹息之壁,我这边可是帮你收集了不少材料的信息哦,这毕竟是师父当年的得意之作,可惜一直没能实际完成,颇为遗憾,他后来行动不便了,便让我帮忙留意这些材料……”

“他果然是没实际做出来过的啊?难怪需要的材料那么坑爹哦不,坑儿,那这些材料的知识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肖柏疑惑的问道,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天,再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暗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总之就是如此了,我这边帮你捋好了清单,你看看还差点什么,咱们抽空去把材料取了,也算是完成师父的一桩心愿吧。”

它递过去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更是潦草不堪,颇有肖大牛的风范,甚至还有更胜一筹的潜质,让肖柏看着都极为头疼,还得靠它在一旁翻译解释,才勉强读完了上面的内容。

“我之前清点的时候,发现主要是差几味龙系列的材料,以及芥子石,斯嘉蒂之眼、圣者遗物这三件完全听不懂的玩意。”肖柏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黑色书箱,埋头在里面翻找着自己的收藏,又随手丢出很多用不上的玩意。

地上很快就出现了各种石块石片石雕,还呈现出各种样式,有些是可爱的小动物,有些是娇俏的美少女;接着,又看见他丢出来很多食物,没开封的零嘴,咬了一半的鸡腿,刚刚片下来的鱼生等等;最后则是各种野果,树枝树杈啥的,有些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和诱人的灵气,有些则是最普通的蔬果,大多是松涛院的师兄们送的。

暗主在旁边看得一阵心惊胆战的,你这是把黑色书箱当垃圾桶了啊?什么都往里面塞?这是何等的冒犯和亵渎之举?这种事也就你做得出来了吧?

关键是,黑色书箱居然默默的接受了,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这该有多宠溺啊……

“应该还能吃吧?”肖柏捻起一片鱼生,尝了尝,味道居然和刚片下来一般香甜,要知道,这盘鱼生可是好几个月之前白苒给他做的,一直没顾上吃,丢黑色书箱里给搞忘了,也是想不到这保鲜功能居然如此给力,简直和刚放进去似的。

“你要尝尝不?我妹妹收益很棒的。”肖柏好心的询问道。

暗主谢绝了他的好意,肖柏也不强求,一边吃着翻出来的零食,一边继续埋头翻找,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嘟囔道

“龙系列的材料主要是这些龙鳞,龙血,龙眼,龙舌兰,龙胤和魔龙之心,其中龙舌兰我在药铺里面找到了,居然是来自西域那边的一种普通植物,不知道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害得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

“西域魔人起名字一向比较随性,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我倒是听说,这种草可以用来酿酒,穷苦人家的魔人姑娘便靠这个维持生计,由此还诞生过龙舌兰姑娘之类的美好传说……”暗主在一旁随意科普了两句,又接着道

“至于龙眼,这个也不难,市场上几个铜子就能买到一串,不过眼下不当季,只能找那些风干了入药的,可以用吗?”

“咦?!原来这龙眼是水果吗?”肖柏这才反应了过来,又赶快拿起那本《符道真解·中》,核对了一下,连忙点点头,说道“风干的就好,这上面说的就是寻找风干的龙眼,碾磨成粉我还以为真的是眼珠啥的。”

“这样一来,就解决两样材料了,至于龙鳞的话,你之前与那潜龙真君一战,从它身上拔下来的骨刺,便可当龙鳞来用。”暗主又道。

“诶?那玩意不是坨大海胆吗?也算是龙?”肖柏有点诧异的问道。

“茶楼故事里那种龙,这世上当然是不存在的,一定要说龙的话,除了西域那边一种会飞的巨大蜥蜴,便是这种得道成精的水兽了,龙毕竟是与水伴生的嘛不过严格来说,它的层次其实要比故事里那些龙高多了,用它身上的代替,效果只会更好。”

肖柏连连点头,像是忘记了大海胆有多厉害,把他欺负得有多惨一般,大言不惭的说道“所以剩下的龙血与龙胤也能从它身上找到吧?可惜,上次居然放跑了它,错失良机,眼下,我甚至有些不敢去找它……”

到底是谁放过了谁还不好说呢……暗主心头腹诽了一句,嘴上却说道“它如今重伤未愈,又不敢找别人帮忙,只能压榨手头那点可怜的信徒,已经算是有违天意了,我们不妨再找上它。”

这番说法听着有些奇怪,肖柏连忙追问道“这是什么说法?”

“这也是师父告诉我的,这些天道守护者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除非遇见像门派当年那种情况,才会倾巢而出,否则平日里都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会相互觊觎着对方。”

肖柏听了这样的解释,自己又一琢磨,倒也不难领会肖大牛的意思。

天道守护者这股黑恶势力共有九尊,也是目前世上唯一的九尊真仙,负责守护天道,并堵死了人类升仙的通道,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它们自己也没有上升空间了。

如果这九尊天道守护者之中有谁不肯安于现状,想要追求更高境界的话,多半就只能拿同行开刀了,而其他人为了不成为别人的口粮,当然也要极力防范,很难相互信任。

类似这种情况,在肖大牛当年的故事里可是出现过太多次了,终究是个有限资源下的分配矛盾,在缺乏外部监督掌控的情况下,便会演变成那种弱肉强食的局面。

这种事,在当年云仙门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江湖氛围下,也是屡见不鲜的,也得亏是如今国泰民安,才没有延续这种残忍的风气。

而天道守护者那边,或许是因为足够谨慎自持,也或许是因为大家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谁也不能稳吃谁,所以一直还能相安无事,但相应的苗头却是早已种下了,也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便会爆发开来。

眼下最可能的契机,便是大海胆的陨落了,这不但会让真仙的通道出现空挡,也会让原本的平衡出现偏差,肖大牛既然会特意提及这个,应该就是被他窥见了这一点,所以才主动出击,并安排肖柏追寻天道的吧?



正文卷 358.叛教者

总之,肖柏目前所需要的龙血与龙胤这两样材料,应该都是出在大海胆身上,而剩下的魔龙之心和斯嘉蒂之眼,暗主通过长期的调查,也基本摸到了一些眉目。

这两件材料的名字是肖大牛自己凭兴趣爱好随口起的,这两样材料分别出自西域和北漠特产的两种妖兽,因为还未出现在华国市面上,所以打听不到。

这两样材料原本的名字应该叫恐鳌之心和注视之瞳,前者来自西域特产妖兽恐鳌,是神秘学方面的重要素材;后者则来自北漠一种名叫灾厄使者的怪鸟,是它的眼睛,是祭祀用的特殊祭品。

肖大牛没有离开过华国,与其他区域接触很少,自然不知道这两件材料其实是别人地盘的特产,这才起了两个古怪的名字,可以说是非常不负责的做法,得亏后来暗主根据材料的性质形状等特征,多方打听之后,才掌握到了线索。

因为华国这边并未发现这两样东西的其他价值,所以一直没有流通,其实这两样材料在西域北漠虽然昂贵,却不算太稀有,属于用钱能买到的类型,如果肖柏能早点知道的话,怕是早就能入手了。

眼下这事倒也不麻烦,分别让安德鲁和黑皮出面,找人在西域和北漠代购一份送来便是,只需要花费一些钱财和时间即可。

说道最后剩下的那个圣者遗物,暗主更是笑了笑,指着肖柏手中的《符道真解》说道,“用这本书即可代替了,这所谓的圣者遗物,其实是一种泛指,只要是足够强大修士留下的东西即可。”

肖柏起初还有点不信,不过在重新翻开书,仔细核对了一遍上面的描述后,又有些认同这种说法了,根据《符道真解·中》上面的说法,这个圣者遗物主要用来制作一张被命名为‘伐克斯’的符,只存在一种四组十二符的组合模式,被取名为叹息之壁·推荐召唤,具体功效描述得不太详细,只说是能通过这个,像逝去的圣者求助,借用他或者她的力量。

而判定为圣者的依据,大概是圣化境修士即可?当然还是越厉害越好,再往上的散仙,乃至天道守护者就更好了,至于肖大牛的书……

“姑且不说老爹有没有圣化境修为,我认为应该是没有的,但抛开这个,他这不还没死吗?”

暗主一下子就有些尴尬了,连连道歉:“是我唐突了,我只知道师父他是这世上最具智慧与力量的人,乃是当之无愧的圣者,却忽略了遗物这一点……”

说着,它还连连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又模仿着人类的模样啐了几口唾沫。

“那么除了老爹之外,这世上你觉得还有谁算是圣者?”肖柏又继续问道。

暗主的目光顿时有些飘忽,大概是想到了白瑟吧,没敢说出口……

“哦!对了对了!”它突然拍了下巴掌,想到了点什么,“要说这天下最负盛名的遗物,当然是灵山剑门那块石头了!”

它提及的这石头,就是那块上面刻了‘万化归一成天地’七个字,记载了灵山剑门无上绝学《极意剑》的灵剑石,又被人称作极剑石,仙剑古谱啥的,据说这石头乃是当年一位剑仙留下的,都没人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想必那位剑仙已经作古,自然算得上遗物,而他的实力修为,更是不用怀疑,肯定够得上圣者的层次。

这显然是最适合的材料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入手?

意思是先抢了道门至宝,接着拐了砺剑阁掌门,马上又开始觊觎灵山剑门的东西,那接着是不是要把剩下的大派全都祸害一遍啊?肖柏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那种‘我与此宝有缘’的大魔头,心头充斥着浓浓的负罪感。

“应该没那么难,师弟你要制符,也不需要用掉整块极剑石吧?你的符就巴掌大,可那块石头却足足有小山那么高,若是能从上面片下一小块,大概也够用了?”暗主又跟着推测道。

“咦?那石头这么大吗?你见过?”肖柏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没见过,手下人见过,跟我描述的。”暗主稍微解释了一番其中缘由,原来灵山剑门从不忌讳让外人参观自家至宝,根本没有藏着捏着,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完全不怕被人偷学或者偷走。

仔细想想,也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担心,那石头既然像小山一般庞大,偷肯定偷不走了;至于偷学,连灵山剑门自己的人都很难学会,何况脱离了他们修炼体系的外人?

但灵山剑门再怎么大方,也肯定不会任由别人跑去损坏门派至宝,参观也都是只可远观;况且这石头并未被他们摆在门派里,而是存放于被他们掌控的秘境,灵山剑冢之中。

说起这灵山剑冢,乃是华国九大秘境之一,位居榜首,这并不是因为里面有多么凶险,有很多boss,会爆出多么豪华的装备,而是因为这是最安全,同时也是接纳游客最多的大秘境,事实上,这秘境算是灵山剑门的后山,是他们修炼,悟道,磨砺剑意,同时也是开门招新时的考场,里面根本就没怪给人刷,更没有宝物等人去拿,除非敢去偷人家的东西。

真要说玄妙程度和危险程度,乃至自然风光啥的,灵山剑冢和其他大秘境比起来完全派不上号,只是因为做派大方,允许外人参观,每年还要在里面搞入门试炼啥的,所以去过的人多,吹嘘的人自然也多,这就成第一了。

当然,说是允许游客访问,也不是随时都可以的,每年也就到了12月底会有那么几天时间接待下游客,毕竟年关将至,走亲访友啥的事多,索性就直接对外开放几天了。

可眼下年关才刚刚过完,再等就要明年了,肖柏显然是不可能等那么久的,而除了这游客参观日,就只有每年开春之后的招新选拔能让外人进去了,这是眼下肖柏能够入内的最佳机会,但也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不过正好,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忙别的事,比如狩猎大海胆,所以这会他和暗主正在飞往东海的路上,旁边还多了个人,正是以后可能会成为他岳父之一的鬼壹,他是专门被暗主请过来的。

鬼壹刚一过来,一看见期望中的未来女婿与老东家搅合在一起,心头第一反应便是:遭了!黑历史败露了!

但暗主却是早就明白了他的担心,提前编好了说辞,说他是自己专门聘请来的向导橘先生,肖柏并不太在意这点细节,这便信了,还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云云。

结果没等鬼壹松完一口气,就听见两人此番居然打算跑去东海触那风神殿的霉头?!

你们怎么不去华国皇宫或者北漠王帐撒欢呢?等等,后面一个好像还真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在鬼壹看来无疑像是疯了一般,那可是敌人腹地,至今都在通缉他和肖柏,两人这番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一边是东家,一边是期望的未来女婿,两个人一起撒疯,又劝不住,他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还好在天上被冷风吹了一阵,让他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意识到此行或许没有想象中那般凶险。

所谓的东海十剑圣,十位最厉害的强者,已经尽数殒命于华国,其中多半死在白瑟手上,可以说眼下的东海已经没有特别厉害的高手,不用担心被硬实力碾压。

而剩下的无非是下毒埋伏暗杀一类的手段,无论是他还是暗主,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小心一些便不至于阴沟里翻船;另外论起对风神殿这个机构的了解,肖柏知道的也是一点不少,别忘了门派里还有三个归顺的神殿祭司,有他们当二五仔带路,这一趟或许并不难走。

唯一的问题便是,他们跑去风神殿干什么?是为自己的族人报仇吗?这女婿还没当上,就先纳上一份如此华丽的聘礼吗?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话说自己女儿还真是乖巧可爱有魅力,能把肖柏哄得服服帖帖的……

鬼壹还在那边臆想着儿孙满堂,一群小宝宝围着自己叫爷爷,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时,无意间听见肖柏和暗主闲聊了一句:“师兄,你说那风神,肉好不好吃?”

“你不是喝过它的血吗?味道如何?”

“棒极了!”肖柏竖起大拇指,露出了回味无穷的表情。

然后,鬼壹就僵住了,也没心思去考虑这两个本应素昧平生的人为何以师兄弟相称,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两个家伙,这一趟居然是跑去弑神,哦不,噬神的?!

那可是风神,真实存在,展露过神迹,只是远远瞟上一眼就能让自己心惊胆战,四肢发软,忍不住就想顶礼膜拜的风神!

这两人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开始讨论一位真神好不好吃?

鬼壹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当场直接就晕了过去,脑海里只残留下一个唯一的念头:就算你不想娶我女儿,也别去自杀逃婚啊,更不用拖着我一块啊……

这要怪,就得怪肖柏没和小美公说清楚吧,他只说了之前在云州怼的那玩意是头很厉害的大海胆,没说那就是风神本尊,以至于听了第二手消息的鬼壹没能把两者联系起来。

“哇,橘大叔晕机了,怎么办才好?”肖柏用力摇晃着鬼壹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我看看……无妨,冷风吹多了,正常人类的生理反应,一会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当鬼壹被灌下一大壶热水,硬生生被呛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东海式小院里,旁边蹲着一位衣着简陋的男子,开口大喊道:“橘次郎醒啦!”

“我我这是”鬼壹勉强坐起身来,大概打量了一番这间布置得非常华丽的房间,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灌他水的男子摁住,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柄割草的镰刀,抵住他的喉咙,凶巴巴的命令道:“别乱动!”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此华丽的房间,显然是大户人家,可这衣衫褴褛的农夫又是怎么回事?鬼壹完全弄不懂状况了。

这时,旁边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只见肖柏撞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女婿来救我了!鬼壹心头顿时一喜。

可接着却看见肖柏一脸歉意的挠了挠头,对着那农夫致歉道:“不好意思,把你家门撞坏了,我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这农夫非但不生气,反而是匍匐在肖柏脚下,口中用那种膜拜式的语气说道:“圣主大人,您便是把这院子烧了都无所谓,所以请不要为这点小事道歉,这对于我们虔诚的信徒而言,简直就是神罚与诅咒……”

不止是鬼壹,连肖柏都听得头皮一阵发麻,所以说安德鲁那家伙没事的时候究竟给这些人灌输了些什么东西啊?几个月前不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吗?

在接下来的一轮聊天之后,鬼壹才勉强摸清楚状况,原来那农夫就是前一次被肖柏抓回门派的神殿祭司之一,在经受了一番思想教育改造后,已经改邪归正了,此番重新出来,是专门来带路的。

至于他这身打扮,是因为他平时的主要工作便会带领鬼壹的族人进行生产劳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来此人之前还想着抓那些人当活祭品,回头却成了这般,真可谓造化弄人。

而眼下众人所在的小院,乃是这祭司名下的产业,他原本就是东海大户佐藤家的子嗣,这才有了进神殿当祭司的资格,而风神殿多少有点在意佐藤家的态度,所以隐瞒了消息,并未和他家人通报他失踪的事,所以他家人都以为他是窝在什么地方苦修,完全想不到此人已然背弃了信仰,成了异教徒,甚至把自己的家当做异教徒活动的窝点……

正文卷 359.嘲讽

有了带路的二五仔,肖柏等人混入风神殿的过程可是要比强闯道门轻松多了,稳妥起见,他们特意选择了一处偏僻的神社,二五仔换上一身华丽的祭袍,挂上象征身份的令牌,一路都没人敢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了供奉风神的大殿上。

大殿中央,供奉着一尊神龙翱翔天际的雕塑,做工还算精致,却少了几分气派,主要是不够大,看着倒更像是盆景而非雕塑。

“总觉得供个青蛙啥的更合适呢?”肖柏吐槽了一句。

“师弟你又想到了什么过气的东西?”暗主嘟囔了一句,又扭头对着鬼壹和二五仔说道:“那么按照计划,开始供奉吧。”

二五仔连忙只退周围闲人,关上大门,并开始主持仪式;鬼壹则站到了雕塑面前,负责献上祭品;肖柏那边,从一开始就捧着一坨被黑布遮着的球状物,这会把黑布一掀开,里面竟是一颗人头?!

鬼壹差点又被吓得跳起来了,结果却听见那人头不耐烦的骂道:“少见多怪。”

见识浅薄还真是对不起啊……鬼壹心头腹诽着,连忙把准备好的祭品摆到了雕塑面前,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烧鸡。

根据二五仔提供的信息,风神所接受的贡品都是各种食物,不管是什么,不管是活的熟的,只要是能吃的,它都照单全收,当然,品质越好,越珍惜的猎物越能讨它欢心,如果是灵物最好不过了,反倒是珠宝玉器这方面的东西不收,还会引起不悦,可以说很现实了。

又根据二五仔昨天打听到的情报,近来风神胃口大开,缕缕降下神谕,要求信徒给他提供海量的食物,并且对贡品质量提出了极高要求,最好是身怀修为的人类,以华国修士为最佳;其次就是妖兽,越厉害越好;然后才是童男童女,未婚男青年啥的……

至于普通食物,它虽然还是会收下,但在吃下的同时,会通过雕塑传达出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怒意,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又像是催促信徒快快送上能让它满意的祭品。

这显然已经是吃人吃上瘾了,而且要求还越来越过分,恨不得把东海群岛全吃光的样子,就这么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在东海搞出了几十出惨剧,不知道多少信徒粉转黑,当场脱粉,让风神殿的地位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看得出来,它也真是被逼急了,上次肖柏虽然没能直接杀掉它,却也给它造成了非常沉重的伤势,而它这样迫不及待,甚至不惜用丧心病狂的方式来快速恢复实力,也可以从侧面应征肖大牛的猜想,这家伙是真的很怕被别人吃掉。

所以当二五仔那边的仪式完成,鬼壹又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祷词后,那只烧鸡周围顿时升腾出一股云雾,瞬间消失了,而这云雾之中还露出一股浓厚的怒意,表明它对这样的祭品非常不满。

而肖柏等人要的,就是它的不爽,被捧在怀里的星一当即抬头,实现穿透了大殿的屋顶,开始追踪这股怒意的来源和方位。

几息后,那股怒意消失了,星一也收回了视线,有些遗憾的说道:“时间太短了,我也不敢太直接的窥视,害怕引起它的警觉,所以只能找到一个大致的方向。”

“足够了,我们出发,你们就留在这里,按昨晚的计划行事。”肖柏说着,随手把星一扔回门派,准备和暗主一同离开。

可接着,他耳中又听见通过阵眼传来的一声惨叫:“啊哇哇哇!这是什么地方啊!”

忘记如今入口是随机开启的了,这一扔,都不知道星一会落在哪里,不过问题不大,它只剩一颗头也是可以飞的,只能麻烦他自己找到身体的位置了。

等肖柏等人乘坐云飞帖离开之后,留下的鬼壹和二五仔则还有自己的任务,他们一人负责偷窃那座雕塑,以便弄清楚风神究竟是通过何等手段远距离接受供奉的;而另一人则借助原本的声望地位,唆使其他教徒教众跳反。

他们这一趟不止打算收了风神的材料,甚至打算把它的根基都一块挖了,不给它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反正这种吃人的邪神邪教,彻底消失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当然也不是他们独立完成的事,一些东海原本的贵族大户以及统治阶层,也看风神殿不爽很久了,能够扳倒这尊一直压在头上的庞然大物,他们自然有兴趣合作,其中还包括那几个对鬼壹他们抱有很深敌意的家族,只需要肖柏这边帮他们带个节奏,他们自然会闻风而动,彻底扳倒风神殿。

这事还是肖柏和大海胆一战后,暗主便着手安排好的事,只是一直拖到今天才开始行动。

当然,想要那些大族跟风,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和风神的一战,一定要拿下,至少也要展露出胜势,这些人才敢生事,否则以他们那胆小的怂样,是断然不敢与一尊真仙为敌的。

至于之后东海这边的局势会怎么发展,那就不是忘仙门要操心的事了,留给他们自己玩吧。

在飞过去的路上,肖柏还和暗主探讨着大海胆这手远程的隔空取物,明明距离隔了老远,它却能凭空取走烧鸡,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神仙的风采。

“若是我也学会了这个,以后想吃什么好吃的,伸手就能取到了,不用再跑那么远,岂不美哉?”肖柏兴致勃勃的说道。

“师弟啊,这样的神通,你只想着用来拿吃的吗?”暗主有些无语的问道。

“不然呢?哦对了,这神通还可以拿活人吧?那也很棒啊!以后想吸小萌儿了,就随手把她抓来,想要黑皮了,也能随手拖过来……”

“不是,你就不能往更深远的层次上考虑吗?”暗主哭笑不得的继续问道。

“这神通不是只能用来拿人和拿食物吗?要说更深远的,难道以后要我强抢民女,绑架勒索,拐卖妇女儿童?!”肖柏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是那种人!”

“师弟啊师弟,你不要因为大海胆用这神通来干坏事,你也想就往坏的方面去想啊!而且你对这神通的功能也太过高估了吧?肯定到不了随手乱拿东西的层次啊,你没见刚才还进行了一番很麻烦的仪式吗?”暗主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耐心的继续说道:

“根据师父他的推测,这项能力,很可能与升仙有关,或许需要成就真仙后才能施展,但更有可能是掌握了这项能力,才有可能升仙!”

“他曾透露,他暗中观察过几尊真仙的形态,虽然同为天道守护者黑恶势力,但形态和层次却大相径庭,看上去像是通过不同途径成就真仙的,比如有些是修炼自身到了极致成仙的,有些又是像大海胆这样,承受人类供奉,积累愿力成仙的。”

“积累愿力?那不是成佛吗?怎么又扯上仙了?”肖柏打岔问道。

“仙佛仙佛,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其实是差不多的存在,途径和手段相似倒也不奇怪,都是走的承受香火供奉,凝聚愿力这条路子。”暗主又接着推测道,“不过并未听说过佛门那边有真佛出现,不知道是走岔了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晚了一步吧?佛门起势,都是华国建立后的事情了,而风神殿在东海这边的历史则更早一些,是从很原始的土著神崇拜逐步发展起来的,从时间这方面来看,那群光头是起步太晚,以至于后面规模庞大,却也没有机会了。”暗主又说出了自己的另一种推断。

“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了阵眼之前的记载,在灭门一战中,云仙门奋起反抗,重创了一位守护者,而当时来犯的黑恶势力当中,似乎并没有这具大海胆?当然,也可能是记忆模糊,出了偏差……”肖柏低声嘟囔道。

“这样看来的话,这大海胆很可能是那一役后,才晋升真仙的,它花了几百年时间,以这种凝聚愿力的手段成就真仙,还顺便堵死了佛门那边的路子;至于道门,虽然也收点香油钱,但一直没往愿力这方面去发展延伸,云仙门当年就没搞过这一套,从云仙门脱胎而来的道门自然也不会了。”

“原来如此,我刚还想问为何佛门道门没出真仙,明明论信徒论规模,都比这风神殿强多了,怎么反倒让这风神抢占了先机?不过师兄你倒是主动解释了,真的好厉害啊,很懂我!”肖柏笑了笑说道。

“这些其实也是师父他一直与我探讨的。”暗主谦虚的答道。

“可他为何不与我讨论这些呢?”肖柏又接着问了一句。

“大概是觉得还没到时候吧?其实你下山之后的发展历程,有些脱离了师父他原本的计划,他一开始是没想过你会这么快牵扯进来的,甚至都不想你与云仙门过早接触,他走的应该也留下过类似的交待吧?”暗主问道。

“是的,他专门叮嘱过我这个,可等我看见的时候,已经稀里糊涂成了新掌门了……”肖柏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问道:“所以是我坏了事,才害得他落入险境吗?”

暗主想了想,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才开口答道:“应该与你的关系不大,即使是师父,也做不到算无遗策,把所有东西都安排他,同时他也不希望你真的按着他编写的剧本走下去……”

“其实吧,当他得知你违背了他的想法,与云仙门提前接触时,语气里反倒是透露出一股释然和欣慰,所以他应该不会怪你的,否则后面也不会全力帮你了。”

说着,他的视线又落到了黑色书箱上,若有所思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还有祂在你身边。”

肖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搭话。

暗主也沉默了一阵,连忙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了一下位置,提醒道:“好了,差不多到了,咱们先下降一些吧。”

以云飞帖的速度,他们这一路都飞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已经距离东海群岛很远很远了,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无尽的汪洋大海,只能勉强看见几个小黑点一般的岛屿,就像是一块蓝色锦缎上粘上的点点污渍一般。

星一感应到的位置就在这附近,可饶是划出了一个大概范围,却仍旧给人一种大海捞针一般的无力感,即使展开神念,也什么都搜索不到,这天道守护者的藏身手段,以人类的手法怕是很难找得出来,否则它们也不会那般神秘,不得世俗所知了。

但好在肖柏并不需要去找它,让它主动找上来就好了,所以只要来到一个大概的范围内,让它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好。

“那么,依计划,开始嘲讽?”肖柏说着,提前打开了门派的传送门,并让阵眼将随机的位置告诉甲人们,让他们提前来到门口就位。

很早就脑补过的,大门一开,后面啪啪啪啪传送出一群金甲双刀战士的霸气场面,今天总算是有机会爽一把了,虽说能调动的人手有那么点少,但重要的是意境,感觉以及体验。

“咳咳,大海胆,我又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啊!”肖柏让云飞帖固定在空中,拉高了嗓门喊道。

这点音量,理所当然被海浪的啸声所掩盖,根本传不出多远,大海胆怕是很难听见吧?

“这样不行,来来来,给我上个buff!”肖柏冲着入口处喊道。

接着便看见道一的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在他头顶敲了一下,给他上了一个扩音类的法术。

“咳咳!”肖柏再度清了清喉咙,果然声如洪钟,再次高声骂道:“潜龙真君,永远不要在意谣言和中伤!”

依旧没有反应,肖柏只能继续琢磨着怎么骂出更难听更嘲讽的脏话,却没有注意到,正下方的海面上,正在缓缓浮起一道阴影。

正文卷 360.底牌与钓饵

蔚蓝的海面下,一道细长的阴影正在缓缓上浮,借助波涛起伏的掩护,让它看上去就像是海浪留下的阴影一般,很难察觉到其存在,更何况它还狡猾的选择了肖柏的视野盲区,正好位于云飞帖的正下方,借助云飞帖的遮掩,缓缓露出了一个海蛇模样的头部。

海蛇吐了吐杏子,咧嘴露出一排排细密而锋锐的毒牙,三角眼眯成一条细缝,隔着云飞帖锁定了肖柏的身影,整个身体很违反物理规则的腾空而起,像一根黑色的锋锐箭矢,射向肖柏的心窝。

云飞帖并不是防御性的法器,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偷袭,当即便被穿透出一个大洞,同时也因为受损而失去了悬空漂浮的功能,向下坠落。

肖柏顿时感觉脚下一空,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后仰去,可就在同一时间,已经完全被盔甲覆盖的双手也像闪电一般擒住了海蛇的身体,让它难以寸进半步,只能愤怒的亮出獠牙,摆出一副想把肖柏整个吞下的样子。

“啧啧,你怎么突然转变风格,变成肉搏系的了?”肖柏似笑非笑的说着,原本在下坠的身形也重新稳住,漂浮在了空中,这是道一及时出手,伸出一条胳膊给他加了个飞行类的法术。

海蛇并不打算与他废话,身体迅速缠上肖柏的胳膊,试图脱离他的钳制,舌头也同时朝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下,结果却摩擦出一片火花。

妹妹白苒,或者说凤羽翎衣的防御性能,还是很值得信赖的,更何况肖柏还提前发动了钛合金直男,让防御更上一层楼,即使再因为偷小猫被猫妈妈追着咬也不怕了,更何况这条海蛇的口牙显然不如猫妈妈那般好。

但既然这海蛇不靠肉搏吃饭,那肯定还有些别的手段,只见它顿时从周身闪烁出电光,突然变身成电鳗,把肖柏电了个猝不及防,四肢一阵发麻,手头也不禁一松,让它脱离了掌控,而它也顺势重新窜回大海,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要在茫茫大海里寻找这么一条体型纤细的海蛇,显然比海底捞针还难,居然就这么让它溜了?

可肖柏却并没有急着追赶,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真的就是大海胆?气息有些相似,依旧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实力怎么突然变弱了这么多?”

“应该就是它没错了。”暗主倒是十分笃定的说道,“它现在基本已经退化成野兽了,或者是那种重伤后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能依靠原始本能来行动……说来好笑,会恶化成这样,怕也是它咎由自取吧?”

“它借助愿力成道,看似走了一条捷径,但愿力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由广大信众的念头、意识聚合而来,并不是什么纯粹而安全的力量,内里必定混杂着很多人的思想,就像是脑海中有无数人在对你呓语一般,想用动用愿力,就必须承受这股意识杂质……”

“它实力完好时,尚能依靠自身强悍的精神来压制住这些声音,可当它受了重创后,便无力分身去应对这股杂质了,更何况它吸收愿力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意识杂质的污染,一旦爆发开来,肯定不是重伤的它所能抵御的,自然就陷入这种癫狂状态了,也难怪它对信徒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因为它根本已经疯了。”

“而它意识不清醒,无法动用真仙伟力,只能依靠本身的实力,那自然就如此虚弱不堪了……又因为自己的倒行逆施,让信徒不断变少,愿力逐渐减弱,形成了恶性循环,才会显得如此孱弱。”

“原来愿力还有这样的副作用吗?还真是危险啊,难怪上次对上它时就觉得这货脾气古怪,很难正常交流,上来就怼我,一点道理不讲,哪有什么真仙风范和气度?看来这也是常年压制意识杂质,让它变得暴躁了吧?”肖柏也跟着说道,又奉承了一句:“师兄你还真是见多识广啊!”

暗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谦虚道:“其实这些都是师父他的推测,我一直听着,帮他收集实例来加以论证,并不是我自己能想到的,不过在看了这潜龙真君的状态后,倒也算是应征了师父对愿力的看法吧,这东西果然很危险!”

两人一番闲聊,完全不急着去追海蛇,并不是就此放弃了,而是有所依仗。

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提着星一的头颅,从门派入口探了出来,而星一在进行一番观察测算后,已经能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这下算是抓住它的尾巴了,它正朝着海底的一处洞穴游去,哪里应该是它最后栖身的老巢。”

“那还等什么,道一快给我拍个buff,我们这就直捣黄龙!”肖柏有些兴奋的说道,姑且不说这海蛇浑身是宝,肖柏倒是更怀念就它的味道,真是想想就让人回味无穷,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妹妹把它送上餐桌了。

可星一却制止了他的莽撞举动,开口劝道:“少主不可,切勿莽撞,我这边还有些其他的发现。”

肖柏顿时停下脚步,看着他皱眉凝思了一番,最后才开口解释道:“我居然在这里,发现了另一位天道守护者的气息?这怎么可能?”

根据肖大牛之前的推论,这群天道守护者应该处于那种互不信任的状态,自然也会拥有极强的领地意识,那么留下这道意识的另一位天道守护者,恐怕不是来上门作客的吧?

“有其他天道守护者来过?目的恐怕与我们一样?但是没能得手,依旧让潜龙真君逍遥法外,这说明它老巢里还有什么能让天道守护者都为之忌惮的最后底牌?”暗主连忙推测道。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更让人担心的是,这是一截鱼钩,恐怕有人正以这潜龙真君为饵,等着其他鱼儿咬钩……”星一担心的说道。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那么就让我先去探探路吧。”暗主说着,伸手切下了自己的左手,递给肖柏,又继续说道:“师弟你看看,帮我捏个什么形状?”

你要去探路就好好探路啊!为什么还有闲心搞这个啊!能不能有些紧张感啊!话说这又算是什么事啊?真把自己当橡皮泥吗?

肖柏嘴上虽然吐槽,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不慢,飞快就把自家师兄的左手捏成了一条头带王冠,傻乎乎的鲤鱼,再丢进大海中,接着就看见这条黑色的鲤鱼摆着尾巴,跟着星一的指引,朝着大海深处游去。

而肖柏这边则就近找了块顶出海面的礁石,稍作休息,等待暗主的探路结果。

就在黑色鲤鱼一摆一摆的靠近潜龙真君的巢穴时,被堵在茅屋里不知道多少天,已经又累又困,似乎随时都会精神崩溃的肖大牛,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孤傲而冷清的声音:

“有人咬钩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儿子吧?呵呵……”

肖大牛顿时打了个机灵,从床上翻滚起来,朝着门外咆哮道:“你敢动他,我就和你拼了!”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那声音冷冷的答道。

肖大牛顿时为之气急,差点就心一横,真的和对面拼命了,但还好,他残存的理智不停的提醒他:就算是拼了,也是毁了对面一具分身而已,根本奈何不了对方本体……到那时,对方便不再有丝毫忌惮,儿子肯定跑不掉,就连小姨子和养女,以及未来儿媳这些有所牵连的,肯定都要惨遭毒手,被这货灭光满门了!

冷静!必须冷静!肖大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又连忙换了一番语气和态度,像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那般,对着屋外说道:“呵呵,我儿子,可是我这辈子的骄傲,比我可强多了,你敢钓他?也不怕钓上一条鲨鱼?”

门外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回应,对这种儿戏一般的威胁不屑一顾。

肖大牛则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吗?想想我儿子身边那位,祂可比我更宠那小子,从小又抱又背的,当个小祖宗似的,你敢惹祂吗?惹得起吗你?”

这一次,门外有了回应,飘进来一声淡淡的冷哼,看来这句话大概是戳中了对方痛处?

肖大牛趁热打铁,又继续说道:“倒是你,突然又主动和我搭话了,说明你的耐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嘛?怎么?心急了吗?”

“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那么着急,哪里还有什么仙人气度?不过是一群得势的宵小鼠辈罢了!”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吃人修仙!你这种货色,说是邪魔外道还差不多,算什么仙人?”

他一连串的释放了一大通嘲讽,试图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可对面的心理素质当然也不是说说的,完全不为所动,根本不搭理他。

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才消停了下来,重新躺回床上,又在心头暗叹道: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扰乱其心境,希望能有用吧儿子,爸爸没用,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就在肖大牛这边骂了个爽的时候,黑色的鲤鱼已经顺藤摸瓜,来到了潜龙真君的巢穴外面,看上去这里像是一处由珊瑚和藤壶堆砌而成的海底洞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能让正常人san值骤降,密集恐惧症患者原地暴毙那种,简直像是邪神的据说一般。

但惊悚归惊悚,像这样的环境,本应是很适合各种小型生物聚居的才对,可黑色鲤鱼这一路游过来,却是连一只小虾米都没见过,仿佛方圆之内的所有生灵,都被那宛如深渊巨口一般的洞穴所吞噬掉了,那里更是不停透露出一股死寂、萧瑟的味道,更是能透过海水,隐约听见一声声嘶嚎和惨叫……

这里显然不是能随便往里钻的地方,但黑色鲤鱼只是一撮分身,自然不用在意,当即就勇敢的游了过去。

可等到它刚刚进入洞穴,便看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海底深渊中,亮起了一团团微弱的蓝色光芒,像是摇曳的鬼火一般,再稍微靠近一些,赫然发现这些蓝色光芒居然是一双双的眼睛?!

黑色鲤鱼都来不及品位这样的惊悚与恐怖,便看见那些蓝色光芒朝着自己飞快的游了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这才看清那竟是一条条哦不,应该说一根根的鱼骨头?

它们身上再也看不见一丝血肉,只剩下一具具惨白的骨架,有些是大鱼,有些是小鱼,更能隐约看见人类的骨骸,这些骨架骨骸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闪烁着蓝色幽光的骸骨风暴,瞬间便将黑色鲤鱼吞噬殆尽。

“啊!啊啊啊!”海面上,暗主的本体顿时发出几声惨叫,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冢中枯骨,那里果然还留有最后的底牌!”

他接着便详细描述了一番内里的见闻,听得肖柏头皮阵阵发麻,连忙问道:“那师兄你没事吧?”

“轻伤,不碍事,这算是我难得的长处了。”暗主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又跟着补充一句:“但要恢复,还是要花些时日的,当然,如果师弟你允许我进入黑色书箱养伤的话,肯定会恢复得更快更好了!”

听着总觉得像是找借口蹭书箱呢?肖柏有点无语,只能把他本体塞进黑色书箱里,外面只留下另一具分身,被他随手捏成个光头乌龟的形象。

留在外面的分身则继续说道:“多谢师弟了!此番虽然损失了一具分身,但也不是白白浪费的,它吃了我的分身,却未必消化得了,如今我依旧能感应到分身的存在,如果再离得近一些,或许还能重新控制,来个里应外合!”

“这说法,听着有点像那个猴子和嫂子的故事?”

“师弟,你怎么能突然开黄腔?”

肖柏:“???”

正文卷 361.诅咒与净化

在暗主派遣分身去探明情况的同时,星一那边也没闲着,一阵掐算和手舞足蹈后,以更为冒险和激进的方式探查了一番那道真仙气息,也算是落实了之前的推测,这道气息确实类似某种监控,就是那根垂钓的鱼线。

但或许是星一的动作足够小心,又或许是别人看不上他这尾小虾米,总之整个过程并未出现什么意外,没有突然冒出来个可怕的玩意,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害得众人白白担惊受怕了一番。

在摸清楚这一点后,肖柏一行人的处境就显得有些微妙了,这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他们一行人扮演的就是夹在中间的这只螳螂,前有可口诱人的美味,让人不忍放弃;后有凶猛彪悍,完全无法抵御的黄雀,险象环生……

要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这只螳螂已经提前发现了黄雀的存在,并还有点时间和空间来进行抉择,去还是留,这是一个问题。

虽然最明智的选择是赶快开溜,不要招惹那只黄雀,可若是这样跑了,眼前这只肥硕的蝉就要落入黄雀口中了,而肖柏不觉得短时间内还能遇见这么好的机会,肖大牛也很可能撑不住那么久,所以哪怕确实很冒险,也必须闯一闯下面这龙潭虎穴。

“师兄,我们上!”肖柏从歇脚的礁石上站了起来,作势就想往水里跳。

结果暗主都顾不上养伤了,连忙从黑色书箱里跳了出来,一把抓住他,劝道:“师弟,你事关重大,不可如此胡来,即使那大海胆已十分虚弱,最后留下的底牌也绝对不容小觑,此番还是让我们去就好!”

几尊甲人也相继从入口跳了出来,纷纷劝肖柏缩回门派等消息,又他们下去抓蛇。

可肖柏却相当固执的摇了摇头,表示:“哪有缩在队友身后的主角?可不要小看我哟,经过之前与叛徒正一的一战,我也是有成长的!”

众人见劝他不住,只能决定让整个忘仙门倾巢而出,以此来保护他的安全,连忠心耿耿安德鲁都主动请缨,当做先锋,于是肖柏身边便飞快的纠集起了一票人数多达9人的大部队。

星一先开口,动用言咒之力,让众人短时间内获得了水中呼吸和灵活运动的能力,接着道一又出手,在众人身旁吹出了一个气泡,将全身都罩进去,再将九个气泡黏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泡泡环,又一同跃入水中,开始下沉。

在下沉的过程中,他还不停的施展各种法术,给众人加上各种buff,再加上星一那边的加持,能让人在水中自由施为,宛如人鱼一般,可以发挥出正常的实力,不会为环境所限。

不过像雷鸣剑诀这种大招就肯定没办法施展了,那海蛇藏得实在太深了些,不可避免的无法动用这张大威力底牌。

没过多一会,众人便找到了之前探查过的那个海底洞窟,因为周围一片漆黑,只能用神念来当眼睛,不至于直视周围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自然风貌,所以肖柏暂时还没感觉到什么不适,可神念却只能抵达洞口,无法再向内延伸,这显然是有什么特别布置,阻碍神念的探查。

这种隔绝神念的类似设置,倒也不算少见了,很多地方都能看见,应对的方法也有很多,最简单直接的便是亲自进去一探究竟。

直接冲进洞窟无异于脸探高地,显然是愚蠢的,鬼知道里面蹲了多少人?既然这外面的洞口足够宽敞,那便先用远程火力犁过一遍再说。

肖柏将腰带佩好,再度变身钛合金直男后,便对着身边众人点点头,示意大家开始攻击。

剑一和道一承担了主力,一个不停往洞里喷出剑气;一个则念动法诀,搅动周围海水,形成一股海底涡旋,也跟着灌了进去。

肖柏想了想,分别扒拉住两人肩膀,开始进行着一项尝试,也就是上次肖大牛教他的最后一课,混合能量的综合与控制。

他直接启动了过载模式,选择与阵眼加强联系,并以阵眼为媒介,同时与剑一和道一同调,让他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他们的力量。

这也是他前两天参悟芥子石无果时,突然冒出来的脑洞,并进行过三两次简单的试验,同调方面倒是没问题,理论上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很好的融合剑气与道法的力量了。

这样的同调,一次链接两个目标,消耗显然是很大的,满打满算也就能维持半柱香的功夫,而考虑到后面可能会遭遇的恶战,肖柏不可能在外面就把妹妹弄得没力气了,必须得有所保留,所以实际上留给他操作的时间很紧很紧,最好能在十息之内搞定。

融合力量的过程本身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如果足够熟练,像肖大牛的水准,三息便足够了,可肖柏还是第一次实际上手操作,难免有点手生……

不过时间虽然紧迫,容错却是很高的,这不同于肖大牛之前那种以手掌去触摸混合能量风暴的危险举动,两股能量已经投射了出去,并在洞中展开了冲突,无论肖柏是成功还是失败,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引发一**爆炸,可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清场,这没准还是更好的手段?

果不其然,他的第一次实际操作出现了疏漏,还不到十息时间,剑气与道法便完全脱离了掌控,冲突得更激烈了,随之便是一场预料中的爆炸,只听见洞窟中传来一声闷响,微微颤抖着,一大股白色气泡从里面喷涌而出,内里还混杂着数不清的骨头残片。

被他这么失误一下,清场效果还真的更好了。

“如何?”肖柏问了一句,有妹妹护住他全身,让他在深海中也能开口说话,就是声音有些闷,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见。

“少主神功盖世!”

“恭喜少主修为大成!”

“少主不愧是少主,一出手便杀得对面片甲不留!”

有阵眼做传声筒的甲人们自然是听见了,连忙恭贺道,至于一同下来的安德鲁,管他听没听见,顶礼膜拜就完事了。

肖柏有些无语,连忙尴尬的解释道:“我没问你们,也不是问这手段,我是问我师兄,刚才的爆炸伤到目标了吗?”

“咳咳,没有”暗主因为之前就留了一小撮分身在肖柏身边,还被他捏成了乌龟,所以这会也被他揣在怀里,可以正常交流。

“分身那边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对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在试图消化我的分身,看来先前的攻击甚至都没能骚扰到它。”暗主说出了一个令人遗憾的结果。

肖柏点点头,又试图展开神念,往洞口探去,结果依旧不得寸进,看来之前那看似夸张的爆炸,根本没有动摇这里的防御。

“果然对付这种东西,能量攻击不太好用,还是直接以物理手段进攻比较有效吧?”肖柏说着,随手扯上了附近的一大块珊瑚,又鼓足了力气,朝着洞口砸了进去。

嗖嗖嗖,珊瑚在水中划出一道白线,精准的落入洞窟之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像是朝大海里扔了块小石头似的。

“这也不行,要不再多扔几块试试?”肖柏提议道,目光瞟向了附近一整片珊瑚礁。

暗主连忙阻止了他,劝道:“师弟,快醒醒!师父原本可是想把你培育成智珠在握,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型的人才,可你像个莽夫一般身先士卒就罢了,怎么遇见问题的第一想法就是硬莽上去呢?就连喜欢的武器都是流星锤和大盾砍刀这种的……”

肖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咱们不是还有符阵吗?这洞窟里面的布置,多半也是阵法一类的玩意,当然要以阵法来对付阵法了!”暗主说着,本体又从黑色书箱里钻了出来,一边吐着泡泡,一边伸手从肚子里掏出来几块石片递给他。

肖柏接过几张石片,端详了一番,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符纹,这组合方式,有点像那套诅咒之地呢?”

符阵·诅咒之地,肖大牛的书里曾经教过,是一套削弱控制型符阵,当初他也做过一套,还被他用来对付过光头张,削弱过他身上的佛门金身护体,最后成功赢下了那场擂台,得以迎娶小萌儿。

只是这套符阵的效果并不算多么厉害,布置起来还有些麻烦,肖柏后面遇见的一系列敌人,都用不上这个,所以在黑色书箱里吃灰已经很长时间了。

其实这套符阵是有后继升级的,只是肖柏直接放弃了这条技能树,没继续往后加点,所以第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

“这可是师父他亲手制作的诅咒之地符阵,是高级优化版本,上次被我用来设局对付卫广,效果极佳!”暗主介绍道。

肖柏却对暗主的判断持怀疑态度,“师兄是想用这个来削弱洞窟的防御吗?可饶是如此,区区卫广而已,和眼前这阵仗怕是难以相提并论吧?”

“一套不行,咱们多来几套,让效果相互叠加不就好了吗?师弟你那里不也有叹息之壁吗?”暗主又继续提醒道。

“说来也是!容我想想!”肖柏连连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了目前已经制作好的叹息之壁符纹组,开始琢磨着应该选择那套组合最合适。

在叹息之壁的诸多组合套路中,最适合应付眼下这番局面的自然是那个生命凋零,能直接收割区域内所有生物的生命力,拿来对付这种缩头乌龟最合适不过,但可惜的是,肖大牛以有伤天和为理由,并未把这套组合传给肖柏。

剩下一些具有攻击力的组合,最厉害的当属那个‘空间禁区’组合,那套组合能扭曲区域内的空间,可以将目标直接放逐出现世,锁入一个无法企及的未知领域。

而如果只是对准目标身上的个别部位放逐的话……放逐了手就没了胳膊,放逐了头就只会留下一具无头尸身,相当于一把无限锋利的利刃,直接切割空间,将内里一切敌人统统绞成碎片,也是异常霸道的。

只可惜这套组合需要芥子石才行……

再往下看,便轮到需要动用圣者遗物的组合,‘推荐召唤’了,这也是他还没做出来的。

至于用龙系材料打造出的,能动用真龙之力的组合‘龙王神力’,材料还在眼前的洞窟里窝着呢……

等于说别看他完成了大半的叹息之壁,可实际上攻击向的组合却一套都没组出来……

“坑啊!”肖柏不禁抱怨了一句,“手头剩下这些,只能加防回血祛毒驱诅咒,这不都没用吗?干脆加防回血一块上,然后我们冲进去吧?遇事不决莽一波好了!”

暗主连连摆手,吐着泡泡说道:“不急不急,容我想想……啊!对了,就用能驱散诅咒那套吧!是叫净化之地吗?那应该有效!”

肖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大敌当前,敌人还是虚弱状态,怎么反过来要给敌人好处了?这是符阵叹息之壁啊!又不是黄金治愈手里剑,话说师兄你的造型也不是那没用的忍者蛤蟆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你之前不是用这个解诅咒的功能,救回了门派里的甲人吗?”暗主连忙解释道,“当时几位师兄被真仙留下的力量所诅咒,变成了不人不鬼的血妖傀甲,正是依靠这个把他们救回来的。”

“而那所谓的诅咒红雾,实际上也就是一种真仙的力量,只是运用方式和最终效果不太一样罢了,解除诅咒,也可以说是驱散了这股力量,那么放在眼下来说,这洞窟由真仙的力量所保护,如果将其驱散掉的话,不就没有阻碍了吗?”

“再加上师父这套诅咒之地,可以削弱这里的力量,诅咒与净化同出,此举可为!”

听到这里,肖柏顿时也明白了师兄的想法,连连点头。

正文卷 363.你可以的

海底洞窟外,剑气激荡,剑一酝酿已久,灌注全身内息的这一剑,自然威力惊人,哪怕隔着厚厚的岩壁,肖柏也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可怕,很难想象出有什么东西能扛住这样的一剑。

但敌人的恐怖,同样超乎了他的想象,劈出这一剑的剑一,连忙通过阵眼慌乱的喊道:“真仙强者,恐怖如斯,少主快行动!”

那只黄雀暂时还没进入肉眼可视的范围,只是闯入了神念警戒圈,正以夸张的速度朝着这里游来,剑一就当机立断的出手了,可他这一剑下去,不说伤到对面了,甚至都没有阻碍到对方的速度,依旧快得像是在飞一样,这里明明是海底啊!

恐怕不需十息,他就能去到肖柏面前。

道一的法术也同时发动,周围一片海水像是被墨汁浸染了一般,迅速变成一股黑水,环绕在他身边,又在他的控制下,化作一道黑色水龙,扑向了那个高速接近的目标,并且逐渐将更多海水沾染转化成这种超高腐蚀度的黑水,尽可能的将这些冥河曲水铺开,想要以此组建一条隔离带,阻挡对面的攻势。

这个倒是比剑气更管用一些,毕竟四周全是水,算是最适合发挥这招冥河曲的环境了,果然成功的让对面前进的步伐稍稍一滞,然后换了一个方向,试图绕开冥河曲水。

道一连忙控制曲水追上,同时也在努力转化和控制越多的冥河曲水,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对控制力的要求在飞速提高,很快就到了他的极限,哪怕是他也做不到将整片区域完全覆盖。

而对面的速度也着实骇人,海水没能给他造成丝毫阻碍,道一的一番努力,也仅仅为肖柏多争取了几息时间。

连安德鲁都大喝一声,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叽里咕噜的说道:“哈!看我斗气化马!”

说着说着,他就往自己胸口捅了一刀,喷出去的血液化作一匹头长独角的雷电麒麟,周身都缠绕着电光,朝着远处飞奔而去,打算从其他角度堵住对方的去路。

剩下的奇一和星一也纷纷出手,不再保留,力求护住道一,毕竟是面对真仙强者,如果一开始不使出全力,后面恐怕再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随着幻阵的启动,洞窟周围突然冒出了一片片色彩斑斓的珊瑚礁,将周围整个围了起来,还组成了一个迷宫的大致形状,就连上面闪烁着的彩光,都有着惑人心智的效果,如果是普通人看见这样的光彩,很可能直接就中招了。

而星一也用神念锁住对方的身影,口中一边吐泡泡一边高喊道:“今日有大雪!”

一股深深的寒意顿时从远方飘了过来,在众人视线外的那片海域,整个都被冰封,像是水里突然冒出来一坨大冰块,横盘在敌人面前。

对面的行进方向再度一滞,又一次改变了路线,给了冥河曲水以及雷电麒麟包抄的机会,又给肖柏争取到了十息的时间。

他现在有大概三十息的时间去抓住海蛇,并逃窜回门派。

“快给我到碗里来!”肖柏高喊着,把手伸向保护着海蛇的电圈,然后被电得头皮发麻,嗷嗷惨叫。

很显然,可处在回光返照状态下的海蛇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哪怕逃不出最后的结局,但死在另一位天道守护者手中,也算是种体面吧?比被摆上餐桌要好。

肖柏想要抓住海蛇,就必须破开这道电光,但这却是一位天道守护者最后的矜持与骄傲,又哪里是这般容易的?

而他却只有短短三十息的时间。

“师兄,动手!”肖柏连忙说道。

暗主连忙控制着海蛇肚子里的那缕分身,在它肚子里翻江倒海。

“呃啊!”海蛇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痛苦的翻滚着,哀嚎着:“这屎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连这都吃了下去?呃这屎里有毒!”

肖柏则连忙伸手,再度挑战那层蓝色电光,结果又被电得头皮发麻。

看来即使对面中了毒,也还是能维持住这层最后的防护。

“师弟,快啊!它开始着手清理我的分身残留了!”暗主连忙催促道。

“我知道我知道!”肖柏说着,赶快从背后解下黑色书箱,想要把海蛇连带着护身电光一并塞进去,带回门派再慢慢料理。

可黑色书箱却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完全不配合,很不想把这玩意吞进去,连箱盖子都打不开。

看来不管再怎么宠溺,也是有底限的啊……

这一招行不通,肖柏只能另寻他法,尝试用暴力破解,连忙启动了腰间插好的‘超电磁炮’,准备发动自己的最强攻击。

可疼痛状态下的海蛇,看见他身边开始冒出来的电火花,突然又来了点精神,居然控制住电流,反过来攻击肖柏,又把他电得头皮发麻。

对面显然是掌控雷电的行家,肖柏这种举动,颇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肖柏这下就有些没办法了,手中没牌了。

“快想想师父教你的方法!”暗主连忙提醒道。

能量控制与综合?肖柏微微一愣,心头似乎有了点思路,连忙再一次伸出手,握住了那团电光,也没有再畏惧被电击的灼痛,而是咬紧牙关,强行坚持了下来。

灼热的电流冲击着手甲的防护,一串串热乎乎的气泡升腾而起,那层防护电光像是一根高功率的热得快,而肖柏则是用手握住了发热棒……

海蛇也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嘴角裂开一抹狞笑,怒喝道:“大胆狂徒!居然敢抢夺本尊的力量!”

“给我闭嘴!啊啊啊!好烫啊!”肖柏也跟着咆哮道。

按照肖大牛的教导,能量控制是一门很精细的手艺,不但要集中全副身心,还要在尽可能安全安静的环境下进行,切勿操之过急等等。

而肖柏眼下所面临的处境却是,外面有个不知道有多厉害的强敌要过来杀自己全家;自己浑身处于麻痹状态,疼得牙齿都在打摆子;心情还急得不行,更不用说海蛇还不肯就范,与他在力量争夺层面上展开了一番争斗。

这时还想着进行能量控制这种高端操作,无异于取死之道,要知道之前给了他更好的条件,他的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而他还剩下的时间,也就不到十息了,他甚至已经能切身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那只可怕的黄雀,恐怕已经到洞外了。

如果陪在他身边的是其他甲人,那肯定会出言相劝,让他赶快放弃,趁早跑路,后面再徐徐图之了。

可现在他身边的却是他师兄。

“师弟,相信自己,你能行,你可以的!”

“你就是主角,这就是你的主角之路,主角就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存在啊!”

肖柏咬紧了牙关。

与此同时,那尊可怕的天道守护者已经杀到了道一面前,也第一次再众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他面似鹰隼,背生双翼,手脚都是猛禽一般的利爪,很符合传说中的鸟人形象,却穿了一身人类的儒衫,看着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他悬浮在海中,身上没沾染上一滴海水,仅是翅膀尾羽处,被染上了点点黑斑,这已经是道一竭尽全力所造成的结果了。

其他甲人,还有安德鲁,都很诡异的匍匐趴在海底,身体一动不动,看着像是被沉重的海水压得动弹不得。

“区区凡人,却胆敢亵渎神躯,该死!”鸟人冷冷的说着,一只鸟爪用力一握,便看见道一剑一等人的身体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成了碎屑,只余下几颗孤零零的头颅,缓缓沉入海沙之中。

他只是随意出手,便在顷刻间剿灭了忘仙门最精锐的力量!

只有星一被破例留下了半截身体,没被绞成碎屑,看来是对面想要攀谈两句,才故意留下他的。

“时隔几百年,还能一睹通天圣君风采,甚幸甚幸。”星一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一次,应该能将你们这票窥天狂徒彻底剿灭了。”鸟人冷冷的说道,“现在,你意识到窥探天道是何等大逆不道之举了吗?”

“呵呵。”星一淡定的笑了笑,接着答道:

“去你妈的!”

鸟人的面色微微一变,露出了些许的尴尬,接着再一握手,把最后的星一也绞成了碎片,这一次,连头都给给留下。

接着,他又扭头望向海底洞窟,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了过去。

结果刚一进洞,一团黑色墨汁便朝他劈头盖脸扑了过来。

鸟人动也不动,只用了一个眼神,便将这团黑乎乎的东西甩在了岩壁上,像是往墙上破了一盆墨汁。

“师弟,快走”墨汁低声喊道。

这样的音量,隔着海水,本不应该被肖柏听见的。

可他却缓缓站直身体,低声应道:“谢谢师兄。”

在他紧握的右手中,有一条已经彻底死掉的细长海蛇,长长的身体紧紧缠绕着他的手掌,像是给他带了条手环一般。

ps:请大家注意一下作者的话,有几句话想啰嗦一下。

正文卷 364.破局的关键

鸟人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肖柏,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变化,不再像个普通凡人,反倒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完成了某种超脱。

在注意到肖柏手中握着的海蛇尸体后,他那双圆滚滚的鸟类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居然夺了它的真仙法躯?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主角啊!”肖柏微微一笑,手中的蛇尸化作一条电光,在他指间缓缓游动着。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鸟人以一种遗憾的语气说道,看上去似乎不打算对肖柏动手了。

他其实心里也有些犹豫,这次过来的,只是一具分身,欺负凡人倒是轻松,可若是对上同样拥有真仙法躯的对手,难免有些力有不逮,更何况这里是海底,某种意义上还是这家伙的主场,打起来真是各方面的于自己不利。

不过,对面也是刚刚获得真仙法躯,对力量的领悟和掌握未必能和自己相比,对自己这具分身够不成太大威胁,想要脱身倒是轻而易举,倒也不用急着离开,姑且可以再试探一下这位新晋真仙的成色。

于是他便不动声色的运转起自己的力量,悄无声息的朝着肖柏涌了过去。

“哼~”肖柏冷哼一声,双目精光一闪,看着像是探照灯似的,把这漆黑一片的洞穴都照亮了,嘴里更是讥讽道:“区区一具分身,也敢放光华?”

鸟人顿时面色一凝,感觉到自己散出去的力量已经石沉大海,像是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一般。

“原来是控制重力的能力啊,难怪感觉有些玄乎,可也不过如此了。”肖柏冷笑着,手中那条电光小蛇顿时变成了透明了起来,被他随手一挥,朝着鸟人袭去。

周围的岩壁顿时发出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脚下的海沙也开始飞速下沉,整个区域像是被什么重物不停压榨一般,眼看着就要塌陷的样子。

这一下,鸟人的脸色才微微一变,意识到自己方才散出去的力量已经被对手暗中偷去了,这种能力他并不陌生,如今另一具分身堵着的那货就有着类似的手段,所以自然知道这种手段的可恶之处。

关键是,被他堵着的那货就已经很难缠了,结果眼前还冒出来一个更难缠的

于是鸟人当即做出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再次将力量散开,改变了自身周围的重力,然后调头就跑!

分身受损,本体同样会遭受重创,连带着影响到另一具分身,届时很可能顾此失彼,让茅屋里那家伙逃掉,他实在不愿意因小失大,也不敢在对手主场硬拼。

这分身逃窜的速度比来时更快了几分,就几息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应该是跑出足够远的距离后,被本体主动解散了吧?

而肖柏则在原地站了很长一阵子,像是在消化这次的收获一般,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使劲的松了几口气,叹道:“这下应该走了吧?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就完蛋了!”

是的,别看他刚才表现出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要和对面拼命的架势,其实都是借助妹妹的帮助装出来的,其实就像鸟人自己推测的那样,他才刚刚抓住海蛇,根本来不及消化什么,要是打起来,真未必是那分身的对手。

即使是分身,也是真仙的分身,超凶的。

只是鸟人也有着自己的顾忌,又被肖柏小小的吓唬了一下,这才主动退让了。

“呼,真是险啊,两套符阵里面的符力都已经见底了,若是没唬住他,怕是要遭重!”肖柏拍了拍胸口。

之前在与海蛇进行最后的角力时,眼看着时间要不够了,自己这边又没太大进展,他情急之下,居然启动了妹妹的过载模式,选择与布置下的两组符阵同调。

这其实是肖大牛设计之外的功能,同调原本是无法选择无意识对象的,可被肖柏这样强行操作一番后,居然收获奇效?

因为两组符阵在不停的削弱和驱散海蛇的力量,从某种程度上说算是剖析和分解了这股力量,而肖柏选择与它们同调,一瞬间便有一股奇怪的知识或者说记忆涌入了脑中,有点类似于翻开了一份研究成果,或者说考试答案,对海蛇的力量有了一种很深层次的理解和认识。

正是依靠着这突发奇想的作弊手段,才让他能赶在鸟人过来之前,控制住海蛇的力量,一举夺走它最后的造化。

而反手偷窃鸟人控制重力的力量时,也是用的差不多的手段,但此时符阵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失去符阵的帮助,肖柏也没把握是否能继续控制别人的力量,当时的情况也真是很险。

同时,这也得益于肖大牛的符阵设计得足够精妙,没被鸟人看出符力不足的破绽,否则他未必就会就此罢手。

等到心跳稍微平息一些后,肖柏又问了一句:“大家都没事吧?”

“我的头还在,就是身体已经碎了,这厮好厉害,根本无法抵御。”道一答道。

“我连头都没了,一段时间只能缩在阵眼里了,还望少主能早些帮我找一副新的躯体。”星一也跟着说道。

“躯体倒是小事,废品库里还有一些,都是上次少主净化甲人时留下的,被我好好收了起来,你先凑合用用吧不过,安德鲁是真的死了,唉,这人其实还不错的”剑一有些哀伤的感慨道。

甲人们毕竟是甲人,身体毁了,意识还能逃回阵眼,重新换一副躯体又能生龙活虎,可安德鲁却是血肉之躯,此番算是为信仰付出生命了。

剑一和他相处时间最长,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两人负责打扫门派,安德鲁干活卖力,承担了不少工作,所以提及他时,剑一才会有些伤感。

“唉回头风光大葬吧”肖柏有些无奈的说道,又跟着问了一句:“师兄呢?你有没有事?”

“我倒是还好,只是一次性损失了一半的身体,接下来是真的要好好养伤了,师弟,剩下的就靠你了!”暗主的声音从黑色书箱里飘了出来。

“你放心吧,这一次冒险,算是收获颇丰了,重点是通过和这鸟人的接触,总算是抓着了点老爹的线索,他的处境果然很不妙啊”肖柏有些凝重的说着。

接着,他稍微打扫了一下战场,便连忙返回门派,留下一封信交给恢复了身体的星一,让他去转交给白瑟,自己则连忙闭关,一边消化此行所得,一边破解芥子石。

信里简单描述了一下肖大牛目前的状况,他被困在一个很玄妙的地方,不属于现世,也不属于秘境,应该是某种类似世界夹缝的区域,或者说通道?反正他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通过了这里,并惊动了原本盘踞在这里的黑色书箱。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黑色书箱表现出了一定的亲切感,帮了他一把,将他塞进了现世,否则他怕是早已死在这个未知空间里了,顺带的,黑色书箱自己也让一部分身体溜进了现世,变成了这口神秘的黑色书箱。

之后便是展开了一系列在现实中的冒险,直到遇上蜉蝣仙子,并展开后面的故事,而这片空间的玄妙之处,其实也是蜉蝣仙子最先提出的思路。

“你既然不是这里的人,又是从那片空间来的,说明那里很可能处于天道的范畴之外,我们在现实窥探天道很危险,但在范围之外的地方,或许会很安全?”

他之后也一直没忘记蜉蝣仙子的那番猜想,为此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直到肖柏十六岁那年,才通过之前几次窥探天道的所得,找出了一个能在神秘空间中安全容身的办法。

于是他选择了又一次假死,骗过了肖柏,自己则依靠着一间特殊打造的茅屋,躲进了这片神秘空间中,并借助这里的特殊性,偷偷观察着现世,顺便继续薅天道的羊毛。

肖柏之前那种仿佛能解开世间所有谜题的状态,其实就是他以自己为中转站,将天道知识转继给了肖柏,所以自从他事发后,肖柏便再也无法进入那种状态了。

虽然这个空间理论上足够安全也足够隐秘,却有个非常尴尬的地方,进得来,出不去肖大牛原本的打算是,不停的在这里薅天道羊毛,直到破解掌握整个天道法则,到时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他倒是自信能在几年内就获得足够的知识,至少是让自己能够离开的知识,而结果倒是比预计得更快,几个月时间便被他找到了离开的办法,只不过需要芥子石。

情况一度十分尴尬

而躲在这里窥探天道,虽然比现世安全,让他获取了很多知识,总结出了能量控制的手段,还帮儿子打造了一副真仙体质,一直没被发现,可是当肖柏动用黑色书箱强夺芥子石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充满敌意的目光朝自己射来。

看来这里之前的安全,都是黑色书箱的功劳,而当黑色书箱夺取芥子石时露出的破绽,便让他这个惯偷瞬间被天道守护者盯上了,于是就被那尊鸟人堵在了茅屋里。

两人短暂的过了下手,肖大牛明显势弱,可鸟人也很是忌惮这片空间的真正主人,没敢硬来,于是他留下一具分身镇守这里,想要把肖大牛永远困死在这里。

他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当个狱卒,实际上这些天下来,他同样在不停的试探着,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稳妥的办法,能在引起最小影响的情况下抓住肖大牛,尝试着以自己的力量分解掉这间茅屋,那样失去栖身之所的肖大牛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

肖大牛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也在不停的加固着茅屋,两边陷入了某种消耗战,但他毕竟还是个凡人,最终肯定是耗不过一尊真仙的,说是命悬一线丝毫不为过。

至于肖柏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那当然是肖大牛告诉他的。

鸟人真仙并没有想到,自己再遣分身过来找肖柏的时候,居然会被肖大牛抓住破绽,以两具分身为渠道,将一段信息传递给了肖柏,这有点像是他站在鸟人背后,把想说的话全写在一块字牌上,然后举给肖柏看。

肖柏这才知道了那么多。

而眼下破局的关键点,肖大牛也给出了两条思路。

一条是尽快掌控芥子石,打造出能够传送的那组符阵,然后远程将他接出来。

二条则是,想办法叫醒干爹,让祂再出手,把鸟人赶走,这样才能创造出接人的环境和条件。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这黑色书箱居然被肖大牛认为处于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可天天带着祂的肖柏却觉得人家很清醒。

或许清醒的只是跟在他身边的这部分吧?

而叫醒黑色书箱的思路也很简单,提升修为和实力,与祂进行一次同调,将想法传递给祂就是了。

只要能将黑色书箱唤醒,鸟人那分身自然不在话下,甚至都不需要与他交手,以他胆小谨慎的性格,自然会知难而退。

所以眼下的压力和难点便是,肖柏能不能在肖大牛那边崩溃之前,把等级提升到能够同调,并且制作出那套符阵了。

为了实现这一点,他几乎是日以继夜的修炼,修炼,修炼,除了修炼便是琢磨那块芥子石。

而在夺取了海蛇的造化后,他的体质已经再度发生了变化,拥有了所谓的真仙法躯,已经可以算作一位正儿八经的仙人了,只是修为稍微弱了一些。

但最大的好处却在于,他如今可以随意进入那种玄妙状态了,不再需要肖大牛的帮助,这或许是因为真仙的存在,原本就是守护天道,那么监守自盗一下,也算是常规操作吧?

就这样,有了源源不断的天道知识,攻克芥子石并不是什么难题,剩下的难点,就是如何与黑色书箱同调了。

正文卷 终章.谢谢

三个月后。

“恭喜少主出关,神功大成!”

“少主果然不负我等厚望,终成真仙!”

“少主大仙,法力无边!”

一众甲人半跪在刚刚出关的肖柏面前,送上一阵肉麻的恭维。

如果是之前的肖柏,听见这番吹捧,还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心头却又偷偷暗喜,而现在,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柏哥哥,你终于”小萌儿一蹦一跳的想要过来蹭蹭,可是刚靠近几步,却发现了有些不对,连忙停下脚步,仔细凝视着肖柏的脸庞,轻声问道:“柏哥哥?”

源自女人的奇怪敏感,让她觉得面前这人或许已经不是朝思暮想的柏哥哥了。

不过小萌儿的出现,倒是稍微触动了一下肖柏的心,让他心头多少有了点波澜,原本已经麻木而冷漠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又伸手轻轻拂了拂她的头顶。

小萌儿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流被灌注进自己的身体,瞬间觉得自己的力气变大了好多,恐怕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可她却不想要那么大的力气,更希望肖柏能像以前那样,抱抱自己,亲亲自己,哪怕手一直放在自己腿上也无所谓了。

“抱歉萌儿,我必须维持住这个样子,直到事情了解,此番事罢,还会变回来的。”肖柏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解释道。

一边的甲人也被他这副冷漠的姿态吓住了,连忙问道:“少主,你这是”

“无妨,我自己研发的仙人模式。”肖柏摆摆手,示意他们冷静,“成就真仙,终究要讲究一个忘情,断尘缘,可我觉得那样就不是我了,所以才想出来这个办法,可以进行状态切换。”

说着,他当着小萌儿的面,唰的一声拉开衣袍,露出了一大片狰狞的伤口,从胸口延伸到腰腹,像是被小刀细细割出来的,看似杂乱无章,但似乎又隐约形成了一个形状。

他把自己都做成了一张符!

痛肯定是很痛的,但是与太上忘情的代价比起来,又是可以接受了,而且以他如今的体质和掌握的知识,想要修复这些伤痕简直易如反掌,只是暂且还需要真仙状态。

小萌儿心疼极了,眼眶红红的,险些就要哭出来了。

肖柏连忙摆手把她送出了门派,害怕自己一时心软,退出了这来之不易的状态。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办正事,东西都取来了吗?”肖柏又接着问道。

“幸不辱命。”剑一和道一分别上前,奉上了手中的几样材料。

自从闭关之后,最后剩下的几样材料他都交给甲人们代为操办了,其中几样能用钱买的倒是好说,就是那个圣者遗物搞得有些麻烦,因为肖柏看中的是别人灵山剑门的至宝。

不过他也不是闭死关,和外面还是有点交流的,为了这事,还临时写了一道符,交给了剑一,让他去操办此事。

那张符暂时被命名为次元斩,是他研究芥子石的成果,效果就是符阵空间禁区的简化版,能方便切割那块刻着剑法的石头。

剑一这便揣着这张符,又叫上了畸形儿阿飞,赶赴灵山剑门,参与他们一年一度的招人盛会。

他本人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与会,阿飞则假扮成试炼者,一同混入了灵山剑门,最后里应外合,从别人门派至宝上割了一小块下来,揣进怀里撒腿就跑。

没人想到这个丑陋的畸形儿本身不咋的,偷东西和跑路倒是一绝,跑得比狗还快,三两下就没了影子。

当然,这也是有其他甲人帮忙掩护和肖柏暗中接应的缘故。

吴为被气得直骂娘,当场广发英雄帖,要号召天下英雄,一齐剿灭忘仙门这邪道宵小。

“如此,我明白了,辛苦你们了,等待符成,我先走一趟灵山剑门吧。”肖柏说着,伸手一点,几件材料便自行飞去了他身边,在空中稍加旋转,便自行碎成了最适合制符的粉末状。

而肖柏的另一只手,则在空气中随意的写写画画,用内息画出一套套符纹;那些材料化成的粉末又自行飞进了符纹之中,与之融为一体。

最后,几块石片从他袖里飞出,接住了那些符纹,形成了几张符。

整个过程,只用了几息时间,几张幻符级别难度的符便这样制成了。

甲人们看得阵阵心惊,这样的手段,完全超越了常理的认知。

“符阵已成,我去去便来。”肖柏说着,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还在门派里生闷气的吴为,突然感觉到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庞大力量来到了自己头顶。

他连忙出门一看,一位仙风道骨的年轻人正飘在门派上空,冷冷的打量着下面。

“事出紧急,向贵派借极剑石一用,未能提前告知,多有惊扰,特来告罪。”肖柏拱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

他还真不是过来装逼耍流氓的,而是打算和平解决此事,

“你”吴为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心头更是想要发火,可对面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却又让他明白那是自寻死路。

最后只能在心头腹诽几句:这难道就是忘仙门背后那位仙尊吗?为何如此年轻?果然这个门派都是些喜欢装嫩的老妖怪?

也不止是他,现场其他门人,包括过来助拳,嚷嚷着要剿灭忘仙邪道的江湖好汉们,也都没人敢出声大气,只能低声叹道:“此子竟是恐怖如斯!”

“小小心意,以表歉意。”肖柏说着,又随手在空气中写了套符纹,烙在石片上,又隔空送到了吴为手中。

接着,也没等别人回应,他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这个歉,道得有些霸道。

但诚意却是十足的,吴为呆呆的望着手头的石片,凝视着上面的纹路,过来好久,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脸上却已是泪流满面。

在他凝视石片时,脑海中便被不停的灌注着信息,是由七招极意剑所演化出来的第八剑,将前面七剑融会贯通后,所融合而成的最终一剑。

吴为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若是能练会这一剑,或许有机会劈出之前那道切割天地的线吧?

自家的传承被破坏了,虽然只是一点点吧,并未损害到极剑石的完整,还是能照常使用,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才会如此愤怒,可当这一点小小的损失能换回一招奥义绝技级别的剑法时,那就真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忘仙门对剑法的领悟造诣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吗?只是通过一小片碎屑,便能悟出这般可怕的剑法,从今往后,我等再也不敢自诩天下剑首了。”吴为低声说道,接着便大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从今往后,灵山剑门不得再以剑首自居。

江湖一片哗然。

而只是将天道知识稍微分享了一点出去的肖柏,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世俗的看法了,从灵山剑门返回后,他便站到了正殿广场上,几张石片从他衣袖中自动飞出,再面前排列成传送符阵。

“呼,要开始了,希望您不要怪我冒犯。”他将黑色书箱抱在胸前,嘴里低声呢喃道。

整个救援肖大牛的过程非常迅速,与黑色书箱同调,逼退鸟人分身,再启动符阵,将父亲接回来,要求一气呵成,时间也仅有几息而已。

因为他同调的时间恐怕只有那么短。

“开始吧,辛苦你了,妹妹。”肖柏又低声说了一句。

“没事的哥哥,让我们救回爸爸。”白苒在他耳边低声应了一句,语气坚定无比。

“喝啊!”肖柏当即大喝一声,运起全身修为,浑身衣物无风而动,脚下的符阵也开始逐一亮起。

在他选择与黑色书箱同调的那一瞬间,一股癫狂、邪恶、又强大到让人窒息的气息顿时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只小蚂蚁,在被一头洪荒巨兽凝视着,饶是以如今的修为,都让他胆战心惊,险些站立不稳。

“呵呵,可爱的小家伙”一个沧桑而低沉的声音同时在他脑海中响起。

音量并不高,但带给他的冲击却像是在耳边奏响了一口哄钟,震耳欲聋,几缕污血当即就从眼耳口鼻七个穴窍中留了出来。

黑色书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觉得自己像是唤醒了一尊邪神,那句简单的话,就像是邪神的呓语一般。

而远在那片神秘空间中的鸟人和肖大牛,此时的状况却是比他更糟,鸟人才刚刚察觉到一丝异样,便被一股汹涌而来的黑色浪潮彻底淹没,一具真仙分身,毫无反抗的就此湮灭。

可这带给他的创伤,还远不止分身被毁这般简单,一连串杂乱无章的呓语,也同时被分身忠诚的传递给了不知道躲在那里的本体。

“呃!!!啊!!!”鸟人凄厉的惨叫着,身上喷出了一股股血剑,修为大损,伤势不亚于之前的大海胆,当场就昏死了过去,陷入了弥留状态。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化为肖柏或者其他天道守护者的养料,再腾出一个真仙的位置来。

仅仅只是一段呓语,几乎瞬间抹杀了一尊货真价实的真仙。

“不要再玩这般危险的游戏了。”那个声音最后还提醒了肖柏一句。

“噗!”肖柏当即一口鲜血喷出,险些也昏死过去。

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是我错了好不好?

万幸的是,那个可怕的存在还有着保护肖柏的想法,这样闹腾了一下之后,便重新陷入了沉寂,肖柏这才得以从那恐怖的压力中解放出来,启动符阵,救回了同样重伤濒死的肖大牛。

这可真是一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危险救援啊。

又是几个月过后

“所以说,你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咯?”养好了伤的肖柏,坐在大荒山的茅屋里,冲着对面的肖大牛问道。

这会他怀里正抱着小萌儿,身边一左一右的挤着黑皮和雅儿,风剑香正在一旁用那手精妙的剑法替他削着苹果。

“大概是个超脱了这个世界规则的某个存在吧,反正我是无法理解的,连天道也无法理解,大概是机械降神这样?”肖大牛揉着下巴,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句。

他身边坐着白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正不停用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很显然,肖柏多了个后妈,很快还要再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鸟人的尸体我已经收了,凄惨无比,他身上多出来的材料,以及空出来的这个位置,您二位有什么想法吗?”

“你留着自己玩吧,我们都不需要这些东西,只想着你快点要个小宝宝。”白瑟笑眯眯的说着,又有些不满的瞟了一眼肖柏身边的女人,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怎么动作比我还慢”

“那外面的事你们就真不管了?家族,门派,全都撒手不管了?就甘愿在这荒山野岭隐居?”肖柏又继续追问道。

如今的忘仙门,已经逐渐取代了原来道门的地位,成为新一任的武林泰斗,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要拜访,更有无数心怀憧憬的年轻人想要投身门下。

即使距离当年的辉煌还差了一些,但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

肖柏自然是忙成个工具人,很需要有人帮他一把。

结果却看见两位长辈又开始含情脉脉的对视,以此作为回答,顿时又觉得一头包,哀嚎道:“不要这样吧?你知道我如今多忙吗?”

“你已经是成熟的主角,立派的龙傲天了,这些事,要学会自己处理了!”肖大牛很随意的说着,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道:“好了好了,以后也不用每个月来看我们了,自己忙自己的去”

你是怕我打扰你的二人世界吧?我懂肖柏腹诽了一句,这便带上老婆们,准备离开。

不过在启动传送时,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首望向立在茅屋外面的黑色书箱,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正文卷 完本感本言

最后一章的标题和结尾,都说了谢谢,其实这也是我打算对读者们说的一句话,谢谢你们能看到这里,真的真的非常感谢,能耐着性子读完这部不尽人意的作品。

这已经是第三本完本的书了,之前每一次的完本感言,我都会感谢读者,并将其放在第一位,但这一次,除了感谢之外,还有更多的歉意。

这本书没有写好,甚至可以说是强行烂尾了,真的非常抱歉。

这书一开始画的框架太大,对自己的实力笔力有着严重的认知不足,再加上成绩以及各种其他因素的影响,最终心态崩盘,写不下去了。

这是我的问题,容许我再一次道歉。

当然,通过这本书的教训,也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短板和不足,下一本书我会努力的避免和改进。

唉,一个完本感言,写得和检讨书似的,实在是惭愧。

最后说下新书吧。

这书最后结尾时,留了点悬念,不是我烂尾了还要挖个坑,而是打算和下本书稍微衔接一下,这也是最初规划大纲时想好的。

不是说续集啥的,更不是啥几步曲,两本书基本不会有关联,类型也完全不同,只是一点点小小的联系。

新书将会是一个非常正能量的故事,一个拯救世界的故事。

理大纲的时候,就吸取了这本书的很多教训,把框架控制在一个自己能力还能勉强驾驭的范畴里,写法也将倾向于讲故事和立人物,不再是靠玩梗来支撑一本书。

基本准备也已经就绪,应该很快就会上传吧,到时候会发新书通知的。

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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