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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柔桑》


第一回 双逃命绝境之地

第一回双逃命绝境之地

话说上古时期,自盘古开辟,女娲补天以来,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六畜初分,三界有序,世界之间,遂分为五大境:东境幻影,西境绝境,南境娇柔,北境弥桑以及地处中原的冰狼。据传千百年来五境之间战火不断,硝烟四起,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起先以为是彼此领土之争,实则内有乾坤,万事皆因一树而起!

五境历经千百年的战火洗礼,不知从何而起,大陆发生微妙的变化,五境互通之道只剩一条,于冰原狼族边境处交汇,路中立一巨大石碑,上刻一诗文,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苍茫五境经纶变。

盘古开辟破鸿蒙,万物兹清浊孰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幻世柔桑传。

故事自此展开

西境,绝境森林之巅。

虚无缥缈的天际,远处,山巅之上,远远望去,风雪中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伫立在那,冥魇定了定神,奔着身影飞奔而去。很快到了离身影三丈远的地方,冥魇收住身子,但见眼前这位少女身穿一件杏仁白梅花镜面绸衫,逶迤拖地草绿色三镶盘金繁花纱裙,身披青底弹墨雨花锦,上绣梅花竹叶,薄如蝉翼。乌黑亮泽的秀发倾泻而下,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双狮戏珠绣球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玉石的佛珠手串,蛮腰轻系柔丝丝绦,上挂银丝绣莲花荷包,脚踩软缎鞋,在那一片苍白的天地,宛若天仙一般。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少女动情吟唱着,腔调间清晰的夹杂着悲情的心绪。

“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冥魇挥手掸去流烟披风的积雪,附声和道,又顺势往上提了提,“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流烟没有回头,多年的默契使她知dào

,如此一唱一和也就只有冥魇了,“这般死寂吓着你了吗?”流烟细雨问道。

“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冥魇又一轻声回应到。

“我们难道真的要走吗?”流烟没有理会冥魇,自己喃喃的问道。

冥魇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提步前行了些许,斜直站在流烟的身后,似靠非靠,目的是让流烟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永远是她的依靠,从小到大,作为青梅竹马的她,冥魇一直没有说出心中最想说的那句话,他怕,怕一切万一不如他所想该如何是好,他不想打破而今的现状,一如既往的用行动去呵护他对她那份最真挚的情感。

“死人吓着你了吗?”声音中稍带些沙哑,不知是刻意压低声音还是连天来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冥魇的话霎时间冰冷的显得格外应景,他原本是担心打扰流烟的。

“你能确定他们真的死了吗?”流烟轻声问。

“我知dào

你很难过,这些天来我跟族里的老人巡遍了所有地方,真的没有再发xiàn

有谁还活着,”冥魇顿了顿叹口气道,“唉,死了就是死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流烟望着远处那一片飘渺,那是她原本生活的地方,满载着她儿时所有美好的记忆,可如今,唉冥魇忽然感觉脸颊被什么灼热了一下,恍然发xiàn

,是流烟的泪滴,听师傅说,流烟生来体寒,身体娇弱,因而修行道家火系一派,用以均衡体内元素,作为火系道师,流烟的一切情绪自然皆以温度予以表达,晶莹的泪花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冒着腾腾的热气,霎时间雾气将他们包围,气流开始加速、旋转、腾空,头顶乌云开始积聚,漩涡应运而生,要是在平时,这将是一美丽的壮观景象,但是现在冥魇无暇顾及这些,他知dào

流烟已经被情绪所控zhì

了,再任其发展下去,势必会被敌人发xiàn

,到那会儿就麻烦了。

“你还记得师傅教我们的诗歌吗?”冥魇问,“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娇儿索父啼,良友抚我哭。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冥魇与流烟和声唱着,以慰逝去之人的在天之灵。

流烟终于挪步了,曼妙的身姿配着那一袭漂亮薄纱长裙,宛如天仙一般,冥魇看着竟有些醉了,流烟修长的背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慢慢缩短、拉长,美丽而又充满凄凉。

“回去的路还长着呢”冥魇快步跟上,“况且天已经渐渐黑了。”

流烟下意识的抬头扫视天际,她知dào

,这是冥魇的委婉表达,天黑了,意味着冰原狼人该出没了,半个多月了,冰原狼族到处截杀奔逃的族人,冥魇的话既是危险的信号,也是在关心她的安危。

“每天不都一样吗,白雪、乌云、弯月,你不会怕黑了吧?”流烟原本想说有你在我不怕的,但是她没有说出口,为什么这样说,或许只有她自己知dào

。亦或许是刚才的气氛略显压抑,加之自己的任性造成当下的晚归,想以此挑逗下冥魇,缓解下彼此沉闷的心绪。

冥魇深知流烟故yì

这样,是想让他稍微开心一下,放在以前,以他的性格,绝对会反过去调侃她一番,但是今天不,他的潜意识告sù

自己,今晚有些不一样,他一定要保证流烟的安全!

然而事实是今晚的确是个例外,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们所处的位置是绝境森林之巅,这片森林虽有一阴冷的名字,但是以前却是他们一起嬉戏玩耍,处处鸟语花香的地方,起名绝境,是因为这是最西大陆的尽头,再往西就是一片荒芜,除了虚无缥缈的云雾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宛如仙境一般,虽对其充满着好奇,但是不知缘何,自口传先人那辈起就没有人突pò

山巅去过那里,更不用说那里景色如何了,遥远的西方,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梦境,或许只有在梦里才能到达那里,那将是一个温暖祥和的地方,起码族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而这片森林,无疑成为大陆与西方的边缘屏障,最为重yào

的是据师傅说,他俩就是从这山巅边缘被捡走的,因此,云雾缭绕的最西境成为他们彼此心中无比向往的地方,那里或许有能解开他们身世之谜的东西。

然而今晚却迥异往昔,为什么?因为自此这片森林已经易主,冰原狼人霸占了这片土地,数十天的屠杀导致森林漫布着浓厚的血腥味儿,时不时的还会在不远的树枝上看到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甚至是自己挚爱的族人,狼人一族之残暴可见一斑!四方暗幕中有种莫可名状、令人汗毛竖立的惊悚。而他们却必须要既悄无声息又迅疾如风般撤离,冰原狼族的嗅觉是异常敏锐的,一旦被发xiàn

,鏖战在所难免,能否脱身都将是一个大问题。

就在三个月以前,冰原狼族分三队精英部队轻装北出冰原,中途转向西北,随即又折向西南,横扫大漠之后,三队合一,成伞状向西端绝境森林袭来,九天来昼夜加急、不断推进,紧咬任何生还者的足迹。冥魇他们虽早已听闻狼族奔袭的消息,但为时已晚,首先先天的优势使得冰原狼族人口在过去的二百年间井喷式增长,其次逆天的野性使得他们战斗力超群,甚至变异的开始魔法免疫,周遭大陆环境日益恶化,实力不断被削弱,孤立无缘的绝境森林实力慢慢降到谷底。狼族左右夹击,三军合一,呈万马奔腾之势呼啸而来,真可谓狂风声、狼吼声、厮杀声,声声震耳,刀剑光、法术光、血腥光,光光悚人!

阴森的北风吹得树影幢幢,宛如狰狞活物,冰凌打在脸上弄得人生疼,冥魇觉得自己受到一种冰冷且对他毫无好感的莫名之物监视,流烟也感觉出了。此刻冥魇心中只想加紧速度,顺利的带着流烟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心中紧张万分,但这却是万万不能在流烟面前说出的,看着身旁飞奔的冥魇,流烟启动火系法术护罩将二人围绕当中,瞬间冰凌幻化为水滴进而成为蒸汽,冥魇诧异的看着流烟,因为强dà

的气流势必会让狼族发觉温度的变差,这会引来杀身之祸,既然流烟决定了,他不会再加干涉,他知dào

他在身边为她挡来往的冰凌已经将脸部打伤,流烟这是心疼他,心有灵犀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朝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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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闻战事子明遇难

第二回闻战事子明遇难

“仓啷啷啷啷~~”只听一阵战鼓齐鸣,喊杀震天。东方不远处火光四起,俨然有番激烈战事!

“杀啊!冲啊!为了我族!”远处突如其来的嘶吼声让两人打了个激灵,虽然声音传至此处已甚是微弱,但能明显感觉到那股强劲杀气!

“不好!有战事!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冥魇拉着流烟闻声奔去。

绝境森林,山麓,峡谷地带。

“慢着,先别着急,听声音应该是在山的那面,我们悄悄摸过去,千万别引起狼族的注意。”

“好,我在前探路,你稍后。”冥魇拉住流烟快步朝前奔去。

“看到什么了吗?”流烟在身后焦急的问。

“前方两里之外,隐约有人躺在那里,”冥魇答道,“翻过这个山脊,紧邻那条小溪,约莫十多个人躺在那里。”

“可有发xiàn

血迹或者武器之类的吗?”

“额,还~~~还~~还没有。”冥魇说的有些迟疑。

“你骗我!我自己上去看!”流烟说罢就要起身。

“别!别上来,我确认安全后你再上来,人多势必会引起注意,万一招来狼人,那咱脱身可就难了!”

“我不上去可以,但是你别说这些废话!到底战况如何?!我没事,一路来看到的惨状难道还少吗?!快说!”

“十多支冰箭,八九个人,都横躺在那里,紧挨着一块大石头,还有个大家伙,手拿一把铁斧,应该挺沉的,放在他的右手边,雪已经漫过了他们大半个身子,应该是死了,活人根本不会躺得如此安稳。”冥魇答的坦诚。

“你就轻描淡写吧!”

“嘘~~”冥魇打手势让流烟别出声,“你听,前方喊杀声更甚,肯定被狼族给聚众狙击了!”

“那还等什么,快点去看看啊!”流烟语音未落,身形早已飞奔出去。

“别这么急躁!等等我的!”冥魇没办法,只能快步跟上。

“是子明!我们去救他!”流烟顿住身形定眼一看,这就要冲下去。

“慢着!别冲动!对方人多势众,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就是去也是白白送死,我们还有更重yào

的事儿要做啊!”冥魇一把拉住流烟。

“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明带着族人就那么死去啊!”流烟哭喊着,试图挣脱冥魇的手前去帮忙。

“你冷静点!难道我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我说,我们退居山后,静待战事,子明是你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只是现在你我必须理智!切莫感情用事!”

流烟啜泣着随着冥魇退居一大岩石后面。

山下,子明带着一众族人四十余人在顽强抵抗着。看样是带着族人后退的时候被冰原狼族围追堵截了,地处峡谷,真的是进退维谷了。狼族并不着急肉搏,数千人围堵四十余人,旌旗漫山,气势如虹,胜负早已不言而喻。

“里面的人听着!带头的前面说话!我们头儿有话要说,哈哈哈哈,”狼族的士兵冲着子明他们叫嚣着。他们是一群**恶心的物种,根本不算是人!千百年的演变使得他们有着健硕的身躯,浑身覆盖着乌黑锃亮的狼毛,满嘴獠牙,呼吸伴随着巨大的喘息声,喉咙中时不时发出瘆人的闷吼,他们平时双足着地,与常人无异,一到战事便恢复狼本身的模样,四肢着地,前掌“欻欻”的挠着地,蓄势前扑,只待一声令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族岂是尔等蛮夷贪生怕死之辈,吾等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别废话了,有什么招尽管使吧!爷爷脖子硬,来个痛快的!”

“哈哈,小样儿,还挺有骨气,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叫什么名字,速速报上名来!”只见一十分壮硕人狼,身披皓月苍狼白金甲,手持丈余苍狼剑,头顶红穗苍狼盔,声如洪钟,体型庞大,厚实宽大的大嘴呲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口角还不时流出恶心的口水,虽生的威猛,但外貌着实太过闪亮,在队列中显得尤为扎眼,那气势往那一站,真的是不怒自威!看样应是为首的狼族将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爷就是子明!孙子找爷爷何干!”

“放肆!怎么跟我们头儿说话那,我特么一箭射死你信不信!!”应该是狼族将领的守卫听着子明的话不乐意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爷爷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胎里吃奶呢,从哪来滚哪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子明回话道。

“出言不逊的混蛋,我他妈弄死你!”那守卫这就要发射冰凌之箭。

“滚蛋!给我退下!”狼族将领呵退那守卫,“对面的朋友,我敬你是条好汉,我族狼王统一五境那是大势所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眼看你族将有灭顶之灾,何不归顺我王,为我王所用,只要你诚心归顺,助我踏平西境,我王圣明,荣华富贵断然是少不了你的,何不考lǜ

考lǜ

。再说目前的境地,西境早已生灵涂炭,别做无谓的挣扎,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时候考lǜ

考lǜ

自己的退路了,再说我看你身后诸位战士神武,白白牺牲太过可惜,你不为你自己考lǜ

也要为你身后众将士考lǜ

啊,本将虽杀人如麻,但本将惜才更爱才,考lǜ

一下吧,大好年华还在等着你,英雄何愁无用武之地,跟着本将”

“别在那废话了!长篇阔论的老子没那闲心听你叨叨!无需考lǜ

!只叹我先祖天性悲悯,要不是当初太过心善,没对你们下手,哪有尔等今天的威风?!一群不仁不义的小人罢了!要我归降你们,那是痴心妄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下眉头,老子就不是子明!”

“呦呵,这还越说越来劲了,老子想收你那是看得起你,黄口小儿还在这嘚瑟上了,底下的听令!”将领将剑举起来下令道,“一队出列!冰凌之箭准bèi

!目标西境族人,但是那个为首的子明除外,速度锁定!我要让他看着族人一个个在他眼前死去,不是牛吗?看你怎么救你的族人,怎么救这些与你并肩作战却因你的无知而白白送死的战士!”

“我等誓死追随子明将军左右!誓死不做狼族傀儡!”族里的战士高声喝道,但见他们一个个虽身受数伤,但个个昂首挺胸屹立于前,丝毫没有退缩的模样,那气势,真的很让人心疼。

苍茫的天飘起了雪,雪花晶莹剔透,一片片的,自由舒缓的落在人的发梢、肩上、睫毛上,天气骤然变冷,众人呼呼的喘着白气。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滴血,染后了一朵朵原本纯洁无暇的雪花,散落在滴,激起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小坑,四十余人的四周的鲜红与周围形成了对比,狼族一个个手中滴血的大剑,无不在诉说着这世道的凄清,残暴与无良。

只见一旗兵手持一红旗于队列前头,“众将士听令!放!”旗落箭起,数百支箭羽径直朝子明他们奔来!

“后退!防御阵型!”只见以子明为中心,十余名战士并排在前,支起法术护盾,瞬间半圆形的护盾将众人罩在其后,暂以避其利箭。

此时,山上岩石后的流烟看不下去了,一再试图挣脱冥魇的手要冲出去帮忙,“我哪怕就是跟他们死在一起我也不愿意躲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惨死在我眼前!”

“好啊!你要是豁出去不管师傅了我跟你一起杀下去!子明他们身陷囹圄,族人七零八散不知何处,生死未卜,眼下活着的就是你我,好,我们下去,冲入敌阵,以一敌十不过二十人,狼族数千,你我能救出族人全身而退吗?!”冥魇平复了些心绪将手搭在流烟的肩上,轻抚道“生死有命,死生非你我所能操控,再者就情形而言,你我就是下去,杀他数十敌将,又有何用呢,岂不是泥入大海,纯粹无谓的牺牲,子明走了,那是族人的骄傲!我们还得去找师傅,以你我的功力,还不足以抗衡整个狼族,我们必须找到师傅,聚集族人,再寻求下一步该怎么做。哭出来吧,心里会好受些。”看着身旁泣不成声的流烟,冥魇也动情的落泪了。

“砰!”地一声,激光四射,突然袭来的强dà

气流将两人从悲恸的情绪中拉了回来,“怎么回事?”流烟猛地擦干眼泪望向冥魇。冥魇错愕的神情以及那抽动的嘴角,各种信号无不告sù

她,子明他们遇难了!

第三回 临危难子明重气节

第三回临危难子明重气节

流烟稍微挪动了身形,望向山下,果不其然,狼族突pò

了子明他们的防线,一道道箭矢漫天而落,击打在防护盾上,长途的奔逃,加之战斗的消耗,子明他们的体能早已支撑不住护盾的消耗,终究还是被狼族的箭矢撕破了一个口子,进而全线崩溃,巨大的冲击波将地上的积雪吹起,一时间白茫茫的一片,视线受阻。

“嗷嗷~~”只听一声巨吼从狼族阵营扑面而来,“尔等速去阻截,切莫让西境的人逃脱!”一听就是狼族将领发号施令,生怕子明他们借助这漫天的白茫逃脱。

巨吼带动的强劲风力,将弥漫在狼族与子明面前的飞雪一吹而光,不巧的是山谷的走势将多余的飞雪全都吹向了冥魇方向。

“不好,快缩回石头后面!”冥魇一把将流烟拉回石头后面。

虽是飞雪,但是夹杂着碎石的缘故,敲打在石头上还是时不时的发出各种刺耳的撞击声,这要是打在身上,还指不定能成什么样呢,冥魇拂去流烟头上的积雪,又掸去自己身上的,二人无不庆幸这大石的存zài

,否则面对突入起来的飞雪,非得用法术挡避不可,这样一来,加入战斗就不是他们是否情愿的事情了,狼族敏锐的嗅觉发觉他们那是太易如反掌了。二人镇定了下心绪,立马探出头去。

山下岂一个惨字了得,诚如狼族那将领所言,除了子明,其余族人全部罹难,狼族的冰凌之箭早已闻名五境,此箭极为歹毒,除速度快,伤害高之外,最为恶心的是加入了狼族极寒之气,这事儿还得从狼族由来说起:

狼族地处中原,内有一月牙泉,据老人讲,在还没有分为五境之时,此地原本是众人的汲水之地,周围绿草丛生,参天碧绿无穷尽,环境极为优美,特别适宜繁衍生息,但因其千百年来吸天地之灵气,汇万物之精髓,不知从何时起因何原因,慢慢的形成一极寒冰泉,但水不结冰,内泉水常年流动,寒气逼人,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慢慢的,寒气以其为中心向四周开散开来,中原也就成了一极寒之地,漫地寒冰,寸草不生,一时间竟鸟无人烟,毫无生机可言,众人也就相继搬离此地,被四境处处围追堵截的狼族奔逃此地,众人碍于寒气没有再继xù

进攻,以为狼族在此地早晚自生自灭,却没想到狼族竟在此扎根,繁衍,直至现在。地理环境因素造就了狼族的野蛮与冷酷,恶劣的环境使得它们拥有超强的生命力与战斗力,体魄也比之前大了好多,气候的极寒加之,使得他们一直以来与外界隔绝,世界被分五境,而外界的花花世界对他们来讲是一个极大的**,复仇之心支撑着他们成长,一雪前耻的意念深深烙印在他们的骨骼里,仇恨的血液流淌在他们的血液中。终于他们发动了战争,在西境毫无准bèi

的情况下,联合绝境森林的狼族残部里应外合,搞得西境至如今这番地步。

再说这极寒之气灌注的箭矢,沾人必冻,一碰便瞬间幻化为齑粉,灵魂与肉体俱灭,由此狼族残暴之处可见一斑。再看子明身后的族人,被箭矢一个个定格在那里,如冰雕一般,还保留着死前挣扎的动作,脸上痛苦与不甘的表情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流烟看不下去了,失声痛哭起来,冥魇赶忙捂住她的嘴:“你想害死我俩啊!哭出声来还要不要命了!”流烟趴在冥魇的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小的就他俩能听到。

“呵,我当是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子明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

“我敬你是个有骨气之人,不忍杀你,你可以再考lǜ

考lǜ

我刚才对你的提议。”

“痴心妄想!还是那话,我与我族共存亡,绝不做贪生怕死之辈!我!子明!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哈哈!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跪着生!”狼族将领挥手一把匕首飞向子明。

“啊~~”子明应声单膝跪在地上,狼族将领突发暗器,子明一时没有做好闪避的准bèi

,左膝被伤,子明单膝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拔掉了膝盖上的匕首,但是匕首所带的寒气,早已封住了其膝盖,根本拔不出来,寒气将膝盖冻成了深紫色,并向大腿两侧蔓延。子明单手持剑,右手赶忙运气意图止住这致命的寒气,竭尽全力要努力站起身来。但太迟了,身体大量的消耗使得运出的真气有限,还不足以逼出这匕首所带的寒气,只得稍微延缓其蔓延的速度,而他嘴里呼呼冒出的白气以及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无不在向敌人告示着他极度的虚弱。

“还想站起来?你不是骨头硬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硬!还不给我跪下!”狼族将领随声又是一把匕首,正中子明的右膝。

“嗯哼”轻微的闷哼,子明双腿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哈哈哈哈哈哈”子明抬起头来竟放声大笑起来,“狗东西,爷爷会给你跪?!痴心妄想!”只见子明举起左手的剑,剑起剑落,子明斩断了自己的双腿!秒秒钟的时间,子明把自己的双腿斩断了!突然的举动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虽在山上,冥魇还是看到了狼族一众那惊愕不可思议的面容!

“爷爷是子明!子明就是爷爷!对面的孙子听好了!我西境一族上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誓与我族共存亡!想灭我族做梦去吧!”子明双掌一拍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离地四尺有余,足以平视敌阵,“噗~~”子明吐出一口淤血,“想让我屈服?门都没有!”子明即使自断双腿,也不仰视狼人一众,气节感天动地!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狼族将领又是一把匕首,正中腹中。

“子明死一个,还有后来人!我兄弟冥魇一定会为我报仇雪恨的!哈哈哈哈”子明仰天大笑。

“冥魇你听到了吗?子明好像有提到你的名字!”流烟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此时的冥魇早已被眼下的情形所惊愕,目光呆滞的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纵使流烟再怎么摇晃,他都不为所动,冥魇反常的举动让流烟有些不知所措,也只能停下摇晃冥魇的手,继xù

观望着山下的一切。

冥魇听到了子明最后的呐喊,他知dào

自己还活着,他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血刃仇人,他知dào

自己身上所担负的责任是什么,看着山下奄奄一息的子明,冥魇的脑子乱了,他在想自己这样躲在石头后面是正确的坚忍还是错误的贪生,从小到大的兄弟,往昔的一幕幕快速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倒要看看你能抵得住多少!”狼族将领连发六把匕首,无一例外全都打在子明的身上。

“呵呵,爷爷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子明双手撑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虽已用功封住双腿的伤口,但是奈何膝盖以下都被截断,伤口还是血流不止。

“不行,我们不能就此眼睁睁的看着子明被折磨至死,”冥魇紧握的拳头重锤在地,“流烟,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唉~”冥魇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事已至此,有什么就说吧。”流烟伸手攥住冥魇重锤在地的手,流烟看着冥魇默默的点了下头,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第四回 施妙计三人险脱难

“也罢,眼下子明自断双腿,身负数箭,寒气逼迫,真气四散,以他仅存的内力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狼族生性残暴,绝不会让他好死,子明与我情同手足,额~”冥魇看了眼流烟。

“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你想把子明救回来,再好好安葬他。对吗?”

“没错,可是……”

“且慢,”流烟挥手打住冥魇,“我懂,你担心此举势必会惊动狼族,你我也势必会遭来杀生之祸,搞不好会双双命丧于此。”

“我死不足惧,只是你……”

“别说这了,我早就看不下去了,眼下救人要紧,况且我们是在绝境森林,地形熟,肯定可以很好脱身。”

“嗯,好!这样,你一会儿听我口令,看山那头的积雪了吗?我刚才观察了下周遭地形,那底下肯定是蓬松的松叶,积雪足有七尺,你只需用力一击,必能引起雪崩,我再趁乱使出擒龙手,将子明吸过来,狼族敏锐,尤其是左翼的快速反应小队,秒秒钟就能把你我包围,因此在我吸过子明之后你迅速把眼前这巨石推落下去,巨石下山,巨大的震动又能把我们这侧的积雪震落下去,应该能为我们的逃生挤出些许时间。现在稍安勿躁,静待时机,要变风了”

“嗯,就按你说的办。”流烟略加思索回应道。

山下子明大半个身子已经被寒冰所困,动弹不得,狼族众人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子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狼族的将领又低声对身旁的小卒耳语些什么,想来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十有八九是说怎么折磨子明最后一口气。

“马上就要到了!”冥魇看着对面的树叶低声道,“准bèi

~~就是现在!”

只见冥魇单脚点地,倏地腾空而起,使出一招擒龙手,只见一道金光伴着一声龙吼忽的就奔子明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流烟一个斗转星移,腾起身后一根树干直插对面积雪层,只见那积雪应击而裂,进而崩塌,狼族瞬间被这突兀的一切搞乱了阵脚,纷纷躲避这雪崩,跑的慢的早就被落雪覆盖,死伤不少,这时还是狼族将领冷静,大喝道“防御阵型!稳住阵脚!右翼把那余孽给我带过来!”

也是冥魇他们事先约定好,配合的天衣无缝,子明顺利被救了过来。

“你~~~你是~~冥~~魇?”子明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无力的双眼早已视线模糊,听声音,他猜到这应该就是冥魇。

“没错,是我,你先别说话,我们这就救你出去!”冥魇抱紧怀里的子明,“流烟,石头!”冥魇朝着流烟喊道。

“砰~~”的一声,流烟将巨石推落山崖,只听巨大的“轰隆”一声,这侧的山体也雪崩了,这下可好,两面夹击,狼族把自己困在绝地,进退唯谷。

“嗖~~嗖!!”突然三只冰箭袭面而来。

“狼族斥候!快走!”冥魇叫着流烟飞速闪入丛林中,隐匿身形。

原来是他们的举动惊动了对面树上的狼族斥候,先前因为大雪纷飞加之大石的阻挡,斥候没有发xiàn

躲在岩石后的两人,这下可好,石头滚落下山,三人没有藏身之所,狼族斥候倏地数箭飞来,箭箭寒气咄咄逼人,势要置之死地。

“好厉害的斥候,我居然没发xiàn

他!”冥魇悻悻的说道。

“还好闪避及时,那冰箭之寒太吓人了,沾上了可就真走不了了。”流烟答道。

“狼族斥候擅长树间奔袭,速度之快,匪人所思,估计用不了多久狼族的左翼快速反应机动部队就会从身后袭来,我们蒙头苍蝇似得跑也不是事儿,再说子明气息微弱,必须得找个地方先暂以躲避。”

“嗷嗷~~~”还没灯冥魇说完,狼族的声浪波阵阵从后方袭来,扰的人心烦意乱,这也算狼族一绝招了,靠声波探寻敌人的位置,十二分的精准,不仅能辨别方位,还能测出人数与速度,着实惊人。接着狼族轰隆隆的奔袭声也随后而来,奔跑带动的震动让四周的树木都为之摇晃。

冥魇与流烟对视了一眼,“不好,他们这是用此掩藏树林间的斥候,以便他们快速奔袭而不被我们发xiàn

。太狡猾了!眼下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才是。”

就这样大约奔袭了半个钟头,绕过一个山头,前方是个十字路口,后面敌人越来越近,无奈,冥魇右手一挥,地上的积雪瞬间变为两个巨大的冰棍,形态跟他们俩极为相似。

“小无相功?”流烟疑惑的看着冥魇。

“没错,可惜现在才练到第三层,不足以成形,不过就算狼族声波再厉害,量他也分不出真假。”

“我懂了,你想诱敌?”

“没错,我就是让他们跑偏”还没等流烟说完,冥魇左右中指食指合并自下而上一用气,“起!走你!”只见那两根冰棍腾空而起,飞速向前飞去。

“我功力有限,那俩冰棍不会飞的太久,我们赶紧夺路而走,这边是前往绝境森林之巅,现在只能盼祖宗之灵庇佑了。”冥魇又看了看怀里的子明,“兄弟坚持下,我这就给你注入真气,一定要挺住!”只见冥魇腾出右手,啪啪两下,在子明神庭穴与阳白穴注入一股真气,两道黄气自上而下贯穿子明全身。

“好~好兄弟~别~别管~我了,你~们~快逃~”子明回过气来,双手抓着冥魇虚弱的说道。

“兄弟放心,哥们不会放任你不管的,你别说话了,再坚持一会儿,流烟,我们走!”

说罢,二人用足功力,朝着山巅奔去。

冥魇突然发觉流烟所透露的气愈加强dà

了,他看见她紧抿的嘴唇,她那圣洁无比白色法师袍帽下强自遏抑的怒火越发强烈。冥魇自小与她长大,下意识的意识到前方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刺激到了流烟的神经。但流烟不仅仅是愤nù

,在她愤nù

的面庞底下,冥魇隐约察觉到某种潜藏的不安,一种近似于畏惧的紧张情绪。

“砰~~~”的一声,流烟发出了一束耀眼的火舌,径直朝前方飞去,瞬间一个冰球应声开裂,融化为雪水。流烟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冥魇,飞奔的身体险些撞在破碎四散的冰块上,冥魇刹住身子,他转身看到了流烟白皙面庞上那怒不可揭的眼神,他顺着流烟的目光看去

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原本诧异的冥魇,“这这这竟然是”就在冥魇目瞪口呆之时,流烟身形靠前,“砰”的跪在地上,一头秀发顺势落下,泪水一滴滴夺眶而出,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灼热的水坑。

“师傅!!!~~~~”流烟仰天长啸,她难以接受的现实,自狼族进犯的那天,师傅便率领冥魇及众族中男女老少战士数十万之众前往抵抗,但最终寡不敌众,历经数十天的鏖战,本族大败惨遭屠杀,师傅也不知去向,只留下冥魇带着流烟逃往绝境森林之巅,绝境森林之巅,这原本是族中禁地,平时没有族长的允许是不可能靠近的,无名的法系护罩将绝境之巅紧紧围绕其中,就在兵败逃亡的那天,实在无处藏身,虽心系族长法令,但冥魇还是潜意识的想带流烟前往,因为那是他们心中的禁地以及圣地,他们坚信会受到诸位先人的护佑。

搜寻多日的师傅居然尸首异处,冥魇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流烟嘴里喷薄而出。

“流烟!!流烟你怎么样?!”冥魇无奈怀里还抱着奄奄一息的子明,左腿一用力,一股气托起摇摇晃晃就要倒地的流烟。

“流烟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冥魇放下怀里的子明,飞速拖住流烟,“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

此时的冥魇抑制住内心的悲恸,只能对流烟说着“有我在,有我在~~~”

“师傅!!!”流烟悲恸的捶打着大地,“流烟不孝!没能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却让您落得如今这番田地,尸首异处,流烟对不住您啊!师傅!!!”

“别这样流烟,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冥魇挥袖擦干眼角的泪水,“一路来我们苦苦追寻师傅的踪迹,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狼人马上就会追来,我们先收拾好师傅的遗体,继xù

往前走吧。”说罢冥魇俯身拉起流烟的胳膊。

二人双双跪地对着师傅的头颅重磕十计响头,冥魇撕开自己的袍子,包好师傅的头颅,抱起子明,二人继xù

前行。

心中的悲恸充斥着二人的内心,无他,只能默不作声的快速前行,以求在狼人追来之前找到一合适的避难之所。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快前面就到了绝境森林之巅,在很久以前,他们曾经跟随师傅来过此地,因为此地是本族禁地,据说是先辈归天的安灵之地,一般族人是不允许靠近的,且外有一法术屏障,晶莹剔透,内有七彩光波肆动,看上去美轮美奂,给人以安逸。而今就在他们到达绝境森林之巅后,面对这晶莹波动的法系护罩屏障,不禁回忆起往昔,感怀师傅在世之时的种种,二人不约而同的跪在地上,“砰砰砰~~”重磕三个响头,冥魇念到“承蒙先祖庇佑,我二人有幸脱难于战乱,侥幸至此,虽族长之嘱萦绕耳畔,着实不想打扰先辈圣灵清休,但无奈狼族势大,族人纷纷难逃一次,只得避难于此,此举非我等贪生怕死,实则不想做无谓牺牲,以便他日聚集散众,复我西境!先辈之灵在上,若我二人命不绝此,还望先人指一生路。”

语罢,只听微弱一声响,法系护罩突然开一小口,二人对视一眼,着实喜出望外,再次跪谢之后,二人提步,小心跨过这小口,顺利进入其中。冥魇回身再次跪拜“谢先人指路,我二人必不负重托,复我西境!”

眼前的景象惊得两人瞠目结舌,原来云雾缭绕下的绝境森林之巅并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般绚烂多彩,只是一片冰冷的雪境,一望无际,其单调与身后屏障上流动的七彩波动形成鲜明对比,先前在屏障外面以为所看到的是屏障之后的景象,没想到都是幻化的虚无,冥魇看着流烟,二人不禁苦笑了一下。放眼望去远处中心矗立着一座耸入云天的冰山,高不见顶。

“好一番圣洁景象”流烟感叹道。

“是啊,倘若世间没有厮杀,一切如此处恬静安逸,那该有多好。”

“咳~~咳~~咳咳咳咳~~~”

“啊!是子明!”冥魇看着怀里抱着的子明,“兄弟你是不是又难受了,我这就给你注入真气,你一定要挺住啊!”

“不~~”子明竭力的摇摇头,“不~~不用~了~别~再为我浪~~浪费~真气了,咳~咳~咳咳咳咳~~”

“你就别说这些了,听我的!”冥魇这就要给子明输入真气。

“别~~!”子明努力挣扎了一下,试图打断冥魇。“你~把我~放~放下,我~有话要说,咳咳咳咳咳~~~”子明又咳嗽了几声。

冥魇运力清出地上厚重的积雪,打扫出一片平地,只手脱掉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子明放下,左手放在子明的后背上,默默注入一股真气,“子明兄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咳~咳~,谢谢冥魇兄弟,刚注入的真气好受多了,我自知时日无多,就长话短说,你们且仔细听着。此地想必你们也听说过,这是我们族内禁地,口齿相传此地为我族先辈圣灵清休之地,其实不然,这里面隐藏着惊天的秘密,不要问我怎么知dào

的,你们心里记着即可,看到远处那座冰山了吗?”子明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呵呵,凛冬将至,你们”子明头一歪就此离世。

“兄弟!!兄弟!!”冥魇摇晃着子明的身体,“兄弟你醒醒啊!!”

“子明兄弟一路走好。”流烟哽咽着,转身面对着这一切苍茫,甚是凄凉,“我们把师傅跟他好生安葬了吧,唉~~啼鸟惊魂,飞花溅泪,山河愁锁春深。”

“此仇不报,枉为人!”

“当下之计是怎么安葬他们呢?”流烟擦干脸上的泪水问向冥魇。

“这也是我难为情的地方,我们身闯禁地本就不该,现在要将他们安葬在这,不合适吧?”

“也是,不过话说回来,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我们能顺利进来,说明这是天意,祖宗在天之灵的庇佑,况且现在我们面临灭族之灾,就别计较这些了,我相信先祖在天之灵不会责怪我们的。”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子明断气前说到了冰山,莫不是前面那座?”冥魇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冰山。

“嗯,只是他后面想要说什么,但是可惜断气了,我们无从得知,放眼望去,应该是那座冰山没错。”

“不如我们把他们埋葬在山下吧。”

“恩,师傅与子明都是为族丧命,魂归苍冥,埋葬在这冰山之下也算是一个好去处了。”

说罢,二人朝着冰山奔去。

“我看这个地方不错,正所谓‘入山寻水口,登穴看明堂’,既然是给他们二位建墓立碑自然得极为讲究才是,这坟墓是属于阴极地方,如果选择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建造,后代的运势就无法好起来,你看此地虽为山麓,但是地势平坦,且在山的阳面,处于阳位,能见的到光,背靠冰山,也算一小龙脉的象征了。”冥魇指着前方数米远的地方询问着流烟的意见。

“嗯,不知你发xiàn

了没,西侧原本定是条水道,只是天气太过寒冷被冰冻了。”流烟指着西侧说。

“还真是,没想到这地方原来还有水道,还是你眼力好啊,那这样说来也算是依山傍水了,地势平坦,背靠冰山,旁有水道,如卦书所言,此地建墓真乃有山神镇压,野鬼不敢前来叨扰。”冥魇凑身上前仔细查看一番。

“对啊,山为阳,水为阴,要做到阴阳调,双水环绕,真龙显像,哎呀,你快看看东侧有没有水道!!”流烟好像发xiàn

了什么惊呼道!

“果真有水道!!东侧有水道啊!!”冥魇盘查后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猜到东侧也有水道的?”

“祥兆!祥兆啊!!呵呵呵呵呵”流烟竟意wài

的笑出声来,自狼族进犯,这可是流烟第一次笑。

冥魇听着流烟的笑声愣住了,他不知dào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不论流烟在想些什么,只要她肯笑总是好的,总好过天天以泪洗面,悲伤度日强的多。

“额~~”看着错愕的冥魇,流烟发觉自己失态了,师傅与子明尸骨未寒,自己却在这笑出声来,着实不该,“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啊!”

“你赶紧说说你到底发xiàn

了什么?”看着流烟回过神来,冥魇着急的问道。

“卦书有言,山为阳,水为阴,阴阳调和,泷水环绕,真龙显像!”

“啊!!”冥魇再次被惊愕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再往远处看,虽然这座冰山最为高耸,但是远处还是群山环绕,绿松成片的,看地势加之这两条水道的走向,水源应该是始自那里,这样一来这两条水流便有那几座山来关栏夹拱,这样一来,发福的力量就会更大,福利也会更悠久长远。水本身是没有方位概念的,不同的墓地对于同条水流来说就产生了不同的方位概念。”

“额~~”流烟的长篇大论彻底把冥魇搞蒙了。

“你额什么啊,当初师傅教你的时候你不好好学,就学到些皮毛,现在知dào

惊愕了,告sù

你,晚了!”

“嘿嘿,这不好在有你吗,咱俩是珠联璧合,比翼齐飞的那种”冥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耍嘴皮子。”

“那这水流到底有什么讲究,你倒是给我讲讲啊。”冥魇追问道。

第五回 入禁地山顶遇玄机

“好吧,我就长话短说了,这学术上叫夹拱,与墓地风水休戚相关,如果夹拱的山较低,这样的墓地是发科甲之地,后代人必有读书当官之人,但是这水流方向要是没什么山来夹拦夹拱,是一马平川之地,那么这种墓地必是下等之地。当然,咱们现在这个不是,因为咱现在的地势还是比较高的,这就是我下面说的这种,如果有几座山或者三重五重山来夹拦夹拱,则会福利绵延。懂否?”

“啊!原来如此!”冥魇感叹道,“祥兆啊!哈哈!没想到让咱误打误撞遇上了,还等什么!好生安葬好师傅跟子明,我们上山去看个究竟!此地绝对乃一巨福之地!”

“你修习的是冰系,这活就你干了,可惜你的小无相功修liàn

的不够啊,要不可以给师傅他俩幻化为一个像样的墓地了。”

“嘻嘻,我本事多了去了,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冥魇左手一挥,只见雪层立马幻化为冰层,十尺见方,厚不见底,乍一看去光滑剔透,“怎么样,这地基还算可以吧。”

“少说话,多干事儿!”流烟上前试了试,“够结实,现在开两口,将师傅他们安葬进去,然后再弄一墓拱,一切从简吧。”

“恩,好的,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歘~歘~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墓地就成形了,方方正正的冰基上覆盖着一椭圆形的墓拱,高约三尺有于,前树一碑。

“你看还行吗?”冥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还算可以吧,以你的功力,能达到这种程度也算极好的了。”流烟一点都不买冥魇的账。

“额,好吧,那现在就剩这碑文了,你看怎么写合适。”冥魇说。

“我想想”流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看这行不行,身卧福地始成大朴归天地;魂泊灵山更留和风惠子孙。”

“好!就它了!真是相得益彰啊!妙极,妙极!”冥魇赞成道,“我这就镌刻上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碑文就完成了,只见碑联左右呼应,中书恩师梦徽道人、兄长子明之墓。

“你看怎么样?”冥魇问向流烟,“我觉得这墓太过单调,想再略加修饰一番。”

“就这样吧,朴素无华,是师傅生前的追求,这样简单朴素些也算是随了师傅的愿了。”流烟轻抚着墓碑,悠悠的说道。

“好吧,我们跪拜之后就上山去看个究竟吧。”

“恩,好。”

二人行完跪拜之礼后,顺着山路就向山巅而去。

“你感觉到了吗,越往上越冷,但是却没有风。”冥魇诧异了。

“是啊,虽有高处不胜寒之说,但按理说这越往上这风越大才是,为什么反而变得如此祥和呢。”流烟也有些莫名其妙了。

二人加快脚步,七拐八拐之后总算是顺利到达山巅,可这眼前的一切又是一番惊人景象,四平米见方的山巅,仅容两人刚刚站下,这里没有山脚下的狂风,没有积雪,没有刺骨的冰冷,有的是祥和无比的圣光,照耀在两人身上,沁人心脾,瞬间竟让人遗忘之前所遭受的一切,有的只是宁静与祥和,冥魇应景生情,真的好想就这样两人依偎着站下去,直到永远。

还是冥魇先清醒过来,师傅曾经告sù

他,万物皆有因果,存zài

即合理,族人代代相传,此地为禁地又是圣地,大概除了祖师爷再也没有人进入,外面天寒地坼,冷得令人发抖,但一罩之隔的此地竟有有此祥和之处,实属蹊跷,这必然有其存zài

的道理,冥魇将自己的想法告sù

流烟,流烟觉得很有道理,女人天生的敏锐使她发觉这光来的尤为奇特,天上并没有太阳与月亮,有的只是一片虚无,远处依旧是那缥缈的一切,抬头仰望,光束从云层中间开裂一小口由散射状最终汇聚为一束,常人看会觉得亮的刺眼,但是流烟修习的是火系,她的视觉迥然于常人,在光束出来的那里,云层裂缝周边,还有几个不是很显眼的亮点,无序的排列着,定眼一看,刚好形如北斗七星,这更加坚定了流烟的看法,顺着光的路线,它刚好照耀在两人身上,再往下就不知dào

照往哪里了,下意识的流烟推开冥魇,只见这一束光刚好照在这两平米见方的中间所在,聚焦的光点匀速的慢慢旋转着,冥魇抬头看了看流烟,也感觉这里面定有蹊跷,但是出于心中的敬畏,祖宗之物切不敢妄动。

“冥魇,我想”还没等流烟说完,冥魇退步下蹲,仔细勘察了地面,除了覆盖着的雪层再也没有发xiàn

什么奇特,“流烟,是不是我们想多了,这只是平常的雪层而已,没有什么异常啊”冥魇说道。

“不对,你难道没发xiàn

吗?这雪层跟山下的不一样,你难道没有发xiàn

什么蹊跷吗?”流烟回应道。

“啊?”冥魇低头凝思着“啊!我发xiàn

了!这这这个雪层咱们刚才明明站立在上面,但是现在压根没有任何的印记,况且现在山顶压根没有飘下一片雪花,所以这是真的没有留下咱们靴子的印记啊!”

“恩,其实还有更奇怪的,你仔细看一下光束打在上面的影像,那形状你看着像什么?”

冥魇看了又看,突然他僵住了,颤颤巍巍的说道“封封封封印?!难道这是族谱传说中的封印?!”

“恩,我刚才也在怀疑着,既然你也这么觉得,看来今天我们是不得不冒险一试了。”流烟准bèi

俯身徒手挖开雪层。

“你干什么啊?!悠着点!”冥魇忙拉住流烟。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管它刀山火海呢,不试又怎么知dào

。”流烟甩开冥魇攥着的胳膊,俯身就要动手开挖。

“好吧,要死一起死,我跟你一起挖!”

“闭上你那乌鸦嘴,还没怎么着呢就死啊死的。”流烟嗔怒道。

“呸呸呸~~~我的错~~”冥魇徒手开挖。

其实俩人也不很确定看到的是族人传说中的封印,只是看模样像,只见雪层上有个小人模样的图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师傅口中的奇异果,此果只有活到乐期颐之人方有资格一看,至于这奇异果到底是什么,师傅没告sù

他们,只是说,这关系到族人的血脉延续,以他们的年龄来看,仅完弱冠之礼,还远远不到眼见奇异果的资格,自然也就没有继xù

询问下去的必要,没想到今天却机缘巧合般见到这封印。

“等等!”冥魇道“师傅曾经对我们说过,封印非天命机缘之人是万万碰不得的!而且自古以来,没有人确切的知dào

这封印之下到底掩埋着什么,福凶难测,倘强行触之,恐后果难测,虽然这只是代代相传的警语,但是我们如此贸然行动,是否太过不妥,万一触动祖宗神灵,以你我的法力根本难以与之抗衡,更别提自保了,能留条命就不错了,亦或看到不该看的,这该如何是好。”

“冥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国破家亡,难道说的不是你我的现实处境吗?国将不国,你我生死又有何惧,况且师傅殡天,子明罹难,族人被灭,妻离子散,生灵涂炭!你我既有幸托生至此,难道不是一种机缘吗?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这是祖宗之灵引导我们来此,封印之下不管是什么,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一试,万一有救族之法呢?”流烟不搭理冥魇,俯首拨开了表层的积雪。

“但”冥魇还想继xù

说些什么,但看到流烟开始动手,他也就只能收回到嘴边的话,其实他也很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

“冰太凉,你别弄了,我来吧,”冥魇俯身拉流烟,

“赶紧动手吧,我们时间不多了”流烟甩开冥魇放在胳膊上的手,继xù

小心翼翼的拨弄着雪层,“等一下!保险起见,你还是幻化出两把趁手的工具吧,千万不要动用法术去挖,以防再触碰到什么机关之类的。”

“嗯,还是你考lǜ

的周到,给~~”冥魇随手幻化出两把小冰铲,递给流烟一把。

“额~~”流烟手停在半空中不知dào

是该接还是不接。

“哈哈,你啊你,别担心,虽然是冰制的,但是我早已把寒气去掉了,不信你试试,保证手感绝佳,还是恒温的哦。”

“额~好吧。”流烟小心翼翼的接过冰铲,掂量了一下,“不错,这任务完成的挺像样的。”

“那必须啊,要知dào

专业的才是最好的,一铲在手,挖坑我有,正所谓~~~~~”

“赶紧得了吧,少贫,干你的活去!”流烟打断了话匣大开的冥魇。

由于害pà

法术能量诱发什么未知的机关,俩人就仗着那把冰铲徒手挖动,不知是因为光的照射还是雪的自身问题,雪层并没有刺骨的寒冷,竟有些浅浅的暖意,由于表层压的不实,挖动并没有耗费多少力qì

,俩人不禁加快了速度。

“啊~~~”流烟哼了一声。

“哎呀,怎么流血了呢,还这么大个口子”冥魇关切的问道。

“别管我,我刚才好像碰到什么锋利之物了,好像是兵刃之类的冷兵器。”

“你退后,我看看”冥魇扶起流烟,眼下他们已经挖了五十公分之多,“有锋利之物莫非是触碰到封印的开关了?”冥魇心里默默嘀咕着,“发xiàn

什么了吗?”流烟关切的问。

“好奇怪”冥魇喃喃道,“什么好奇怪”流烟凑前问。

“你看,你的血迹”

“恩?这血迹的路线是?”

“快看!痕迹在慢慢消失,这雪层莫非有自动修复功能?你的血迹在慢慢被覆盖。”冥魇吃惊道。

“是啊,只是这血迹的轨迹好像在哪见过,似曾相识啊!你靠后,我再滴几滴下去试试。”流烟蹲下,将手放在最后一段血迹上,血迹开始显现之前的轨迹,但是很快又被雪层自动覆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流烟疑惑不解。

“来,把你的手给我,”冥魇拉过流烟滴血的手,这应该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牵流烟的手,一丝电流瞬时传遍全身,各种美好的触感刺激着他原本紧张不安的神经,流烟惊异的看着冥魇,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把自己的右手割破了,血正一滴滴滴下,冥魇此时已经顾不上牵手所带来的感官刺激,他将流烟的伤口覆在自己的伤口上,流烟看着冥魇奇怪的举动有些明白了,作为修习火系法术的她,整个人早已充满着各种火元素,遇到冰凉的雪,自然没法保留行迹,正所谓水火不相容嘛。而修习冰系法术的冥魇刚好与之互补,只见冥魇混合着流烟的血一滴滴朝印记上滴去,很快,两股血液沿着之前隐去的血迹继xù

前行,借着冥魇的血液,血迹没有再次消失,慢慢的雏形渐渐显现,两人各自运功离地稍许,以便让血液自由的绘制着这未知的图形。

很快,血迹停止前行,流烟与冥魇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瞪大的双眼以及那张开的嘴将二人的惊异表露无遗!

第六回 遇封印山顶建灵堂

血迹所成的图形不是别的,而是一棵树!栩栩如生的树!枝桠茂密的一棵树!细数一下,此树有树干一根,略显粗壮,上面平均分出五个枝桠,树上枝叶茂密,定神细看能发xiàn

貌似挂着些什么东西,可能是刚才的血液滴得太少的缘故,这些细致的地方显得尤为模糊,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往上又滴了几滴,果然不出所料,图案彻底显现无遗,东南西北各一根枝桠,显得很是对称。

“冥魇快看,这根分支跟其他几个不一样!”流烟一把抓住冥魇的长袍惊呼道。

“果子!这棵树上有果子!这是传说中的奇异果!”冥魇也发xiàn

了,只见那果子巴掌大小,圆咕噜东好似婴孩儿一般,晶莹剔透,红润光泽,“这到底是什么蕴意呢?”

“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树干应该是代表着我们西境,你看树枝的分布,和五大陆的布局尤为相似”

“恩,有道理,尤其是这棵树上的奇异果,这是我们族的封印,这里面一定有惊天的秘密!”冥魇深有同感,他戍守西境之久,时常听师傅谈起上古时候关于封印的传说,而今首次越境登巅,所有的传说故事都涌上心头,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封印的突然显现,面对眼前这片被狼族占领的绝境森林的广袤黑荒,他早已无所畏惧,他无比期待着解开封印,迫不及待的看看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冥魇”流烟看向冥魇,冥魇会意的点点头,俩人慢慢落地,擦干手上残留的血迹,沿着图形慢慢将周围的雪层清理干净。

很快雪层被清理干净,眼前的一幕再次惊呆了跟前的这两人,真的应验了冥魇平时的口头禅“生活无处不惊喜,冥魇看来不寻常。”没错,雪层之下不是别的,恰恰是一个跟血迹所描绘图形一模一样的精致冰模!那雕工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至于是谁雕刻的现已不得而知,两人被这精致的小东西惊呆了!冥魇试探性的想伸手去触碰。

“慢!”流烟见状急忙喝止住,“且慢!一定要稍安勿躁,再怎么说着也是祖宗之物,你我切不可贸然为之。”

“额~~”冥魇被流烟突如其来的喝止吓了一跳,手放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慢慢收回伸出去的手,“那你说怎么办呢?”

“来,你我退后些许,师父常教导我们祖宗之法不可违,见圣物如见圣人,今日所见之物,必是祖宗之所留,你我先行大礼,待行完之后再去触碰也不迟。”

“恩,言之有理,我听你的,只是我们所处绝境山巅,没有楼台庙宇可言,况且这两平见方的地儿也不足以用以行礼啊。”冥魇还是有些顾虑,“除非我们用意念幻化出庙宇,但那势必会引起狼族的注意,再怎么说着也是我们本族禁地,唉这可咋办啊?!”

“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虽然有一队狼人追杀我们,但是依我所看,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突pò

外面的屏障,再说现在狼族一心沿路追杀族人,一时不会因我们两个小卒耗费太大精力而大举进军禁地,且山路崎岖,越往上云雾越重,他们也怕我们有埋伏,所以我断定他们是不会擅自闯入的,别想了,赶紧准bèi

意念幻化!”流烟拉着冥魇后退二十米开外,二人同时左脚微曲,腾空而起,左手低垂,掌中微微发出一丝光亮,进而演变为球,也更为耀眼,身体慢慢旋转,左手慢慢托举过头,“幻念起,梦境生,绝境之森,意境先行!我辈有幸,愿闻叮咛,楼台庙宇,以供仙灵!起!~~~”

两人一起发力,只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光圈瞬时依次从二人掌前集聚,旋转,“赤敬天,橙祭地,黄卷残云,绿照生机,青为我辈,蓝示天机,紫气东来,佑我大地!”冥魇吟唱道。

“以我辈卑微之力,合简微之楼台庙宇,表无比崇高之敬意,仙灵在上,还望莫怪。”流烟附和道。

两人对视一眼,合力将七道光圈发射出去,只见这七道光圈盘旋在封印之上,转速慢慢加快,七道光渐渐不再那么泾渭分明,逐步合在一起,就在结合的那一瞬,瞬时下落,成了一道绚烂多彩的光柱,大地开始颤抖,冥魇在旁运功以保不会因为剧烈的震动而造成大规模的雪崩。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七彩光圈猛地自下而上直奔天机,发出一道耀眼的光,在天际如涟漪般散去。庙宇拔地而起,虽然是意境虚幻的,但是红墙黄瓦,雕梁画栋一个不少,乍眼一看如真的一般,具体如何在此不表了,只见流烟拉着冥魇快步进入内堂,内设一案台,上有香火三台,室内烟雾缭绕,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案台中间刚好是那冰雕之树,流烟与冥魇各自上前上了一炷香,继而退后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说到行这三拜九叩大礼,其中也是蕴意深厚,此礼起源于上古巫祝中的祈祷,后经发展,叩拜之礼仪也成了一种修行法门,里面暗藏养生修liàn

的口诀,行叩拜一是净化心灵,表示对祖宗的景仰尊重;二则可使身心慧光圆通,养生修liàn

。尤其像流烟她们这种身处青年的法师,学行礼之道对法系的发展裨益深远。

说到这三拜九叩,不妨赘述一番,此法始自何时不得而知,其大体内容如下:一:走进庙观后,进入大殿,面对神像,首先两手放于两腿侧,两脚并拢,离跪垫三尺远,身心安静,肢体放松,妄念不要存,嘴里舌搅华池甘液自生。静下心神;二:头脑清静后,下颏内收,舌顶龈交,含胸顶背,虚心下气,手掐子午诀通阴阳。子午诀就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左手拇指掐中指尖,右手拇指掐左手无名指根。接通手肺阴经气和手少阳三焦经气,达到阴阳相合。男女左右手相反,又称太极诀。然后呼气三口将诀合于脐下一寸三分处。三:迈出左脚,跨出右脚。举步轻灵,沉住气,三步走到跪垫前,两脚站定,完腰鞠躬同时拱手,此时手型是左右相合的太极诀,高不过眉,低不过胸,在嘴前上下位置,然后两手徐徐下降胸前,左手护胸,右手从左手中分出,向右下划半圆。四:在右手划分半圆的同时身体下蹲,右手五指分开,掌心向下,按在跪垫前沿上,左手揸入右手,左手母指接于右手劳宫穴位,左手其余四指盖在右手背上。此时脑子里要观想你叩拜的神佛化成一道光进入你的体内。手在做时,意念要到,膝盖跪上垫子,脑门印堂穴,向两手合谷处靠近,头轻轻叩三下,引导腰背督脉之气,上升于头顶,百会穴,此为返老还童式,是为还精补脑。意念观想自己身上放出万道金光。此是于你叩拜的神佛合二为一。五:起身,左手护心,引导督脉之气下降十二重楼,落入丹田。右手再起,合成太极手于腹部气海或丹田前,脚踏实地,力量分配到脚跟七,脚尖三角形底涌泉穴成涵空状态。此有利于真气上升和下降,两脚前后虚实分明,双手合住向前向上拱起,沉肩坠肘,到嘴前上下处,两手降于胸前,左手护胸,右手从中分出来,向右下划半圆时身体下蹲,左手插入右手,腰部命门向外突出,尾骨处长强穴内收,两脚跟顶住长强穴,防体内真气过泄,此是二跪六叩。六:再起身,左手护心,右手再起,合成太极手于腹部气海或丹田前,脚踏实地,力量分配到脚跟,脚尖三角形底涌泉穴成涵空状态。此有利于真气上升和下降,两脚前后虚实分明,双手合住向前向上拱起,沉肩坠肘,到嘴前上下处,两手降于胸前,左手护胸,右手从中分出来,向右下划半圆时身体下蹲,左手揸入右手,左手母指接于右手劳宫穴位,左手其余四指盖在右手背上。膝盖跪上垫子,脑门印堂穴,向两手合谷处靠近,头轻轻叩三下。此是三拜九叩。七:接着起身打拱鞠躬,左脚先退一步到位,两脚靠拢立正,弯腰打鞠躬退出大殿。三跪象征人三宝精气神,道三宝道经师,天三伯日月星,象征三才。九叩象征纯阳之数。三跪九叩能使阴阳平衡,调七情,去六欲。心态保持平和。过去道门有位前辈每天修liàn

三跪九叩达上万次,出现了辟谷现象。

礼毕,二人起身,但见案台之上封印骤然奇光一闪,一道金光自树干传至树枝,眼瞅奇异果被金光所渡,金光闪闪,原本略显昏暗的殿内顿时亮如白昼,二人诧异之余想靠前再看个究竟,那只奇异果“砰”的一声炸裂开来,自果实中间窜出一束光束,两人怕光束有伤,各自退闪一边,只见光束穿过二人间隙,在殿内四蹿,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待两人回首再看时,只见这光束投射在身后的殿墙上,说是墙,其实是一道光墙罢了。金色光圈开始在墙上慢慢旋转,看不清是正转还是倒转,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光影带来的眩晕效果还是无法让人直视许久。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刚好是七个大小如一,很是规则的光圈!紧接着,光束横穿这七个光圈,破墙径直而出,射向满是苍茫的远方。

“流烟,我们追!”冥魇拉着流烟就要夺门而出。

“慢着~~我总觉得这七个光圈怪怪的,好像在哪见过,真的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今天奇异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别想了,去看个究竟不就得了,与其在这伤脑筋不如近前看得明白。”

“不对,这七个光圈组合的图序真的很熟悉,到底是在哪见过呢?啊~~~啊!”流烟恼怒的抓弄着自己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别想了,抓紧走吧!本来行大礼就弄出了不小的动静,现在又出现这光束,还这么耀眼,不想惹人注目都难!况且现在还是黑天,咱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嗯?”流烟抬头看着这突兀的光束,猛然间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光到底是从哪来的呢,她顺着光束逆向搜寻。“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它!”

第七回 透光道二人共前行

奇异的光圈引起了流烟的注意,她思索着这离奇的一切,就在她顺着光束逆向搜索的时候,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现!“冥魇,我知dào

了!”流烟凌乱的发隙露出一丝略显鬼魅的笑容,起码冥魇是这么认为的。

“你想起什么了?你的笑我瘆的慌。”冥魇略微斜着身子看向流烟,就好像生怕被她忽然一下扑倒在地一样。

“能不能正经点了,我又不是鬼,也没被附身,你这么看我干啥!”流烟瞪了冥魇一眼。

“你这是要闹哪样,刚才疯了似得抓弄头发,猛地一下停下沉思,接着冒出这么一句话,能不瘆人吗,还以为你被什么附体了呢。”

流烟没有搭理冥魇的话,这小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插科打诨的坏习惯,“这七个光圈其实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流烟幽幽的说道。

“之前?!什么意思?!我之前怎么没发xiàn

还有这玩意儿!你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而又没告sù

我吧。”

“嗯!”流烟微微点了点头。

“我去!还能不能行了?!我是男的,我是要保护你的好吗?!有什么异常你该与我商量的啊,好歹做个思想准bèi

,”冥魇生气的挥袖走到柱子一旁,一只手搭在柱子上的龙头说道“看到没,这哥们儿表情跟我一样!”

“什么样?”

“目瞪口呆呗”

“噗~~~”流烟被冥魇的无厘头逗乐了。

“哎呀,你总算是笑出声了,能把你逗乐了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快得了吧,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还记得咱们刚到山巅那会儿出现的那束神光吗?从天上照下来的那束。”流烟定神问道。

“记得啊,怎么了?”

“其实在光束射出的地方,也就是云层开口处那里,”流烟顿了顿看着冥魇,“那地方也有七个光圈,但是很小,不易被发xiàn

,但是排列方式却是跟眼前这个一样,北斗七星状!”“呼~~”流烟长嘘了口气,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哦?”冥魇超常的反应倒是错愕了流烟,流烟诧异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低头沉思的男孩儿,一袭白色法师袍下是他颀长的身材,一米八几的身高,虽说不上伟岸,但搭配着这身长袍看起来还是健壮很多的,也许是多年跟随师傅巡视的原因,原本白皙的皮肤而今竟有些沧桑,或者说成熟更为合适一些,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乖顺的趴在他的肩上,偶尔几丝凌乱的发丝随着呼吸规则的前后晃动,殿内通透的光纤映照在他英俊的脸上,黑色的眸子显得尤为深邃,高挺的鼻梁,略微紧闭的嘴唇略带霜色,思考中的冥魇,眉头深锁,细细品来却还真有另番味道。

或许是发xiàn

被人注视了,冥魇猛地抬头看着流烟,冥魇还是比较羞涩的,被人看久了总归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眼前这位。冥魇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着了流烟,“干嘛啊,这么毛毛躁躁的,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刚才是不是看我来着?可还符合您那标准?”冥魇立身摆个造型,“怎么样,还可以吧?哈哈~~”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闹!”流烟嗔怒道,“你可想到了什么。”

“恩,此事必有蹊跷啊!”

“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想了这?没了?”

“恩,就这我还很是伤脑筋才想到的呢。”

“奇葩啊!”流烟对眼前这个大男孩彻底无语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跟着光束去看个究竟。”

“遵命!让我们战个痛快!为了师傅,为了族人,豁出去了!走!~~~”冥魇拔腿就跑,“怎么还不动身,走啊!时不我待啊!”

流烟不知dào

冥魇是真的这么乐观,还是他心中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讯息故yì

逗她缓解气氛,因为以她对他的了解,在这种场合,他绝对属于反常啊!她不解的看着他。

“哎呀我的姑奶奶,走吧,难道要我去拉你吗?”冥魇退后上手就要拉流烟。

“才不要你拉,我自己能走。”

“切~~~害pà

就躲我身后,我保护你,哈哈~~”冥魇笑着沿光奔去。

冥魇一切反常的举动,让流烟更加疑惑了,前面到底是什么,光束到底将他们引向何方,封印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还有那七个光圈,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流烟脑海中。耳边呼呼的风声扰乱着流烟的思绪,“唉~~~”流烟长叹一口气,正身前行。

沿着光束,两人并肩前行,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光束突然散射开来,分散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继而开始旋转,中间电流交错,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七道分散的光束配合着交错的电流形成一道直径一米的通道。

“慢!”冥魇兀地拉住流烟,“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今天发生一切已经够离奇了,现在又出来这,你先退后,我近身看看这光束里到底搞得什么鬼。”

“哎~你~~”还没等流烟说出“等等”二字,冥魇右腿微曲,左脚轻点,整个人已经慢慢腾空而起,双手食指中指贴合自然地贴在腿上,头部微仰,右手并着的食指与中指抬起放在眉间,周遭的气流慢慢加强,冥魇开始旋转起来,慢慢加速,周遭形成一个强dà

的气旋。

“昔我绝境,赐予神冰;诸神之力,佑我生灵;道之所指,我辈不名;借天之力,予我开明!开!”但随冥魇一声大喝,一道白光霎时从指间射出,力度之强所带劲风还带有凛凛寒意!

白光稳稳地射入光束之中,没有引发什么不良反应,看来这光束之中并没有什么排斥之物存zài

,起码与本族法系不相斥。冥魇看了看流烟,流烟怔了一下,随后冲他点点头,冥魇十指交叉,两手的十指中指合并,但见一个光球出现在冥魇指间前十公分的地方,光球急剧变大,最后成一直径约两米的光球,“起~破!”但见光球从冥魇指间飞奔而出,沿着刚才的白光冲击在光束之中,巨大的撞击使得光束四溅,兀地一下让人睁不开眼。流烟忙挥袖遮挡,生怕这刺眼的光闪瞎了双眼。

很快光亮逝去,剩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原本电流交错的光束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安全通道,那便是刚才冥魇的光球所为。

“我们走吧”冥魇下到地上,回头望着身后的流烟。

“恩,”流烟赞同的点点头,她们知dào

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都太大了,难保巡逻的狼族没有发xiàn



两人起身沿着冥魇留出的光道往前奔去,四周是死寂一般的安静,白雪皑皑的苍茫大地,这是他们从未进过的禁区,前途充满着未知,他们不知dào

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只得闷头前行。天色渐晚,灵动的光束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电光,猛地一看,倒是还有几分意思。

第八回 死胡同突兀现巨门

大约奔袭了一柱香的时间,光束戛然而止,仿佛前面有个黑洞一般,既不是漆黑一片也不是极亮刺眼,有的只是又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空间。

“我们这是到哪了?”冥魇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有些懵了。

“不知dào

,我们先且慢下,好好思量一番再说”

“恩,好。”二人收住身子,径直往前方望去,冥魇眼睛瞪得溜圆,那架势就是非得看出个究竟不可。

其实他们不知dào

的是,此时的他们处在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如师傅所说“天地之间,你我众生不过世间一凡尘尔。”如果此时你在天空距离够远,进而俯瞰,你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但是眼下两人并没有看出什么蹊跷,还是一头雾水中。

还是女人的直觉更为敏锐,“冥魇,我有一个想法,不知dào

是不是正确。”

“哦?什么想法,说说看!”冥魇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迫切的望着流烟。

“你看”冥魇顺着流烟的手往后看去,“这是我们来时的路,你的这束通道时夹杂在外面的那光束之中的,如果说光束发射的距离仅此而已的话,那为什么你的光束也跟着戛然而止了呢?”

“嗯,有道理”冥魇用手托着下巴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要不我再发力试试?”

“嗯,小心些。”

冥魇正了正身子,右手食指放在眉间,口中默念了几句,应该是所属法系的咒语,此刻流烟已无心去听念得是什么,只见冥魇右脚点地,开始原地旋转,很快形成一个强dà

的气旋,“走~~!”冥魇一声轻和,气旋离身,飞快向前飞去,冥魇也起身紧跟其后。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冥魇急刹住身子,刚才发出的气旋飞出不远不知碰在什么东西上又给反弹回来!还好冥魇离之不远,加上反应及时,才发力破了这气旋,但人也被强dà

的气流弄了一个大趔趄。

“你没事吧?!”流烟急上前扶稳冥魇迫切的问着。

“有事儿!哎呀~~”冥魇顺势就要往流烟身上倒去,嘴上还不忘一抹坏坏的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闹!”流烟注意到了冥魇脸上的表情,两手一松,冥魇整个人摔倒在地。

“我天,你还真松手啊!”冥魇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低声嘟囔道。

“我们似乎到了一个死胡同了,而且远处显然不是实体的墙壁之类,应该又是一个未知的空间,是空气墙!”流烟说道。

“恩,你继xù



“我们先说这些光束,兀地就没了,是被墙体给吸收了,还是压根就没发射那么远?要是没能发射这么远,那你发的光束又如何解释,那是受你控zhì

的,显然不存zài

距离远近之说。”流烟看了眼冥魇。

“没错,你继xù

。”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你发的光束距离是足矣的,但是在前面的墙体没了!如果是实体墙,那肯定会有反射,但现在没有,说明了什么?”

“那墙可以吸收光束?!”

“嗯,这只是初步猜测,你想,这光束没有反弹,反而消失了,显然是被什么给吸收了。那再说这气旋,气相比之前的光束,要有形的多,打在墙上,反而给弹回来了,力道不减反增,这说明什么?”

“吸光不吸气!”

“额~~”流烟被冥魇的神回复弄得有些不知失措,“你说的也太通俗了点,不过确实是这么回事。”

“然后那?”冥魇追问道。

“然后?没有然后了,你跟我上前看个究竟吧。”

“慢着,我准bèi

个神器先!”冥魇俯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双手一握,一个硬邦邦的冰球应运而生,“什么光啊气的,有形无形的,看着没?这才是有形的!前面到底横着什么玩意咱也不知dào

,还是靠这个比较靠谱,万一它还吸人怎么办?咱俩任务还没完成,吸进去可就麻烦了!”

“噗~~”流烟被冥魇的举动给逗乐了,不过想想也是蛮靠谱的,就点点头说,“这次还算靠点谱,我们慢慢前行,去看个究竟!”

冥魇与流烟一前一后的缓缓前行着,周遭的电流交汇声已经越渐轻微,就这样走了大约一公里的样子,光束隐匿,四周沉寂,仔细听都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冥魇,前面就是了,准bèi

好雪球。”

“嗯,好!”冥魇此时右手托着雪球,左手覆在上面,慢慢运气,很快雪球冒出很多冰凌子,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略有降低,这是冥魇给雪球急剧降温,为的是使得它更加坚固,前面黑黢黢的到底是气墙还是实体墙他们不得而知,这墙背后隐藏着什么,他们更是无从知晓。没有机关还好,万一一不小心触碰到什么机关,这么点的地方,加上距离这么近,想躲,也是要冒一番险的。

“你站在我身后,靠边一些,做好闪避的准bèi

,我这一扔出去,能怎着可就未知了。”

冥魇右手运力,雪球慢慢从掌心腾空,只听“呼”地一声,雪球飞速向前奔去!

死寂,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声响,没有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冥魇横臂站在流烟身前,势必要为她挡住一切袭来之物。

“不好!闭眼!”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突然白光乍现,极亮刺眼!冥魇飞奔到流烟面前,双眼紧闭,张开双臂拦在面前。

“快看!”流烟先睁开了眼,推了下身前的冥魇。

“啊?啊?怎么了?”

“没怎么,你睁开眼睛看看。”

眼前的景象再次惊呆了两个人。原本黑暗的狭道此时变得光亮透明,薄如蝉翼的墙壁密布着很多细小的管道,如人的血管一般,很清晰的看到各种颜色的波动在其中传输,那应该是某种能量。透过墙壁再往外看,白雪皑皑啊的绝境森林,真的好美。

“你觉得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么突兀的一个东西在这,太过引人注目了吧,怕是别引着冰原狼族的注意。”冥魇看着窗外喃喃的说道。

“我也说不明白,既来之则安之,管他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先去看它个究竟!”

“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我们往前看看。”冥魇话音未落便提步前行。

通透的通道,来往无序的波动,竟让人感觉暖暖的,看着外面那虚无缥缈的一切,白雪覆盖的枝头,曾经那熟悉的一切仿佛又呈现在眼前,一股惬意涌上心头。自冰原狼族入侵以来,他们一直忙于出走奔逃,提心吊胆的日子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这难得的宁静不禁让人大感安全感,舒心与恬静。

“冥魇你看!”流烟惊呼道!

“怎么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一路上遇到的怪事够多了,淡然些。”冥魇兀自看着周遭的一切,根本无心去理睬。

“哎哟!你不走站在这干嘛啊!”冥魇光顾着看周围,一不留心撞到了流烟的身上。

流烟没有搭理他,径直看着前方,冥魇顺着流烟的目光看去。

“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冥魇往后趔趄了一步,惊讶的瞪着眼睛张着嘴巴错愕着。

“我也没见过。”流烟喃喃道。

就在二人数十米之遥的前方,竖立着一扇巨大的门,长约百米,高百丈,二人在其面前,显得是何等渺小,或是因为通道过于通透的缘故,二人一直未观察到能量波动的速度,越往前速度越快,好似有吸盘般在向其吸入,而且通道前端竟开阔了些。

惊愕之余两人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庞然巨门,晶莹剔透的材质看来与这通道如出一辙,但是看不到这门后之物,门上有几幅画,最上方,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不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山,山脚下是凿山而开的墓,墓前有棵树,一位衣着华丽之人正挥斧去砍,身后站着些许仆人,看样应该是达官贵人之类,但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砍树而不是让仆人动手呢?

暂且不管这,再看边上,又是一棵树,这次不是在庭前,而是应该是一座墓,但是这棵树明显跟之前那棵不一样,至于各是什么树,暂时无从得知,墓前有棵树,树的枝桠上站着一只鸟,定眼一看,应是猫头鹰之类。

视线下移,此画应是乐律那类,宫殿之前,一人背手而站,身后的钟楼上,一人奏笛,一人撞钟,显然前面背手而站之人根本不是在欣赏乐曲,否则为何要背对之?

再往下看,场面顿时宏达起来,一位长袍青年立于山巅,手握符节遥指苍天,天上风云变幻,狂风骤起,山下两方交战,甚是惨烈。至于是谁跟谁的战争不得而知,但是能很明显的看到有狼族参战。接着画风偏转,宫殿的中心线,两边众人夹道而迎,一长袍青年乘八人步撵缓缓向前,身后一众战士紧随,殿前一老者注目而立,或是族长吧。这幅画看来,应是上幅所描述战争胜利,族人欢庆英雄得归。

最后一幅画应该是一座墓,但是比较破落,光秃秃的山上,一座颓废的墓葬。墓门单调无任何修饰,只镌刻些许字,写道: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得多,给解释解释。”冥魇望向流烟。

第九回 解墓文二人食异果

“从表述上来看,这应该是祖宗之文,年代过于久远,我尽lì

读解试试吧,“从这两段文字来看,应该是对门上所画之图的解析。第一幅画描述之意是墓门前长着棵枣树,那人挥斧将它砍掉。砍树的这个人是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知dào

他居心险恶却不加以制止,此事由来已久,很早以来就已经这样糟糕了。”

“那由此看来,这画中所画之树是枣树了?砍树之人还是个恶人了?”冥魇右手托腮若有所思地问道。

“文中之意是这样,是不是恶人不好说,文中说的是不良,起码是品行不端那种。”

“看那服饰,想必又是个居高位欺凌百姓的不义之徒!”冥魇愤懑道,“你再说说后面这段话。”

“后面这画,结合文中之意,显然又是一座墓,是不是跟之前同属一墓还尚不得知,这墓前有棵梅花树,枝上有只猫头鹰,这个人跟上段说的那人应属同一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往下看,钟楼上的那两个人,奏笛撞钟以鸣示,而那个人对告诫的话充耳不闻,直到栽了跟头才想起当初的警告。”流烟说完看着墙壁竟有些痴痴的发呆,这到底在说什么呢?那个人又到底是谁呢?一系列的疑问浮现脑海。

“嗯,解说的有那么点意思,”冥魇赞许的点了点头,“那这最后两幅应该是连起来的了,依我看来这画面上看应是一场战争,而且还有狼人的参与,场面很惨烈,那个站在山上的人应该是我们族里的英雄,指挥战争的胜利,接着是凯旋而归,人们夹道欢迎,再往下那幅画莫不是是这位英雄的墓地?虽有英雄迟暮一说,但如此人物死后也不该到这番境地啊!”

“是啊,不管是不是英雄的墓,从全局看来,这几幅画应该是用来讽刺、斥责品行邪恶的统治者的,但最后这几幅意欲何在呢?”

“你还记不记得师傅生前跟我们说的故事,幻世之初,天下三分,我族开创,那会儿已经有狼族的存zài

,但狼族分为两派,地处冰原的冰原狼族,与地处这绝境森林的苍狼一族,那会儿我族尚处于腹背受敌之态,但由于苍狼一族与我族消耗多年,早已不成气候,加之后期又被族长所收,一心归附,于是我族才得以开创,但是就在创族满一年的时候,举族欢庆,疏于防备,一直被禁锢于山巅之上的苍狼一族不知何时勾结冰原狼族,冰原狼族以倾巢之势与之携手,军六十万众,奔袭我族,我族奋起反抗,但终归寡不敌众,败退到绝境森林,原本一场盛大的欢庆晚宴竟成了族人挥之不去的梦魇。”流烟有些说不出去了,她可以想象出当时场面有多么血腥多么残暴,一时情绪上涌,黯然流下了眼泪。

“是啊!”冥魇也有些伤神,悠悠的叹了口气,“早就知dào

苍狼一族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该举兵一举把他们一族歼灭!”冥魇情绪所致,使劲握紧了拳头。

“那肯定不可能,”流烟擦净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我族历来以仁义治国,先辈组训,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虽当年苍狼一族之行径惨绝人寰,当以赶尽杀绝,但好在他们尚有悔过之心,先祖便将其围困于这绝境森林,望其一族能思过改之。怎可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苍狼一族本性难改,虚伪的欺骗着我们所有的族人,借机休养生息,还与远在中原的冰狼一族勾结。可恨!可耻!”

“是啊,自那时起我族元气大伤,苍狼一族没能得逞覆灭我族,如此丧心病狂,不忠不义之族,对我先祖圣灵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尤其是现在!厚颜无耻的认冰狼一族为亲,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如今卷土重来为祸世间!唉,悔不该当初啊!”

“话虽这么说,只是先祖也有先祖的理由,过去的事不说也罢,我们现在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流烟望着前面的巨墙发着呆。

“流烟你看左边角落里那是什么?”冥魇好像发xiàn

了什么。

“嗯?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那,咱们近身去看看吧。”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忽然原本通透的甬道光亮不再,黑黢黢的不见五指。

“流烟小心!”冥魇一把将流烟拉在身后,护盾开启。

“嘘~~”流烟轻声道,“你听,窸窸窣窣的是什么声音。”

“嗯?好像是树叶摇晃的声音。你觉得呢?”冥魇轻声问。

“有那么点意思,你在前面顶着,我起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现在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太被动,这地方台怪异,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冥魇的法系护盾护住两人,流烟左手一摊,一个光亮的火球应运而生,四周照的通透,两人赶忙环视四周,好像没什么异样,悬着的心总算是得以落地。

“看来是虚惊一场了,我们这不好好的活着呢吗。哈哈”冥魇突然大笑道。

“嘘~~别说话,刚才的窸窣声还不知dào

是什么呢,人家在明我们在暗,一切小心为上。”流烟左手微微往上一抬,食指轻轻绕了三下,火球腾空而起,当然也变大了些。

“咱们周围可都是冰啊!你别给烤化了!”冥魇逗趣道。

“别闹!放心,我控zhì

的很好,这火球虽大,但是只有亮度没有温度,权当照明了,好生观察着点,别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们必须搞明白这里面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嗯,好!哎~~你看那!”冥魇指着刚才左边的角落里。

“这~~~~这~~~”流烟错愕的说不出话来,“刚才是不是没有这东西?”

“嗯,莫非~~?”冥魇好似想起了什么。

“没错!刚才突如其来的黑暗以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它在作祟了!”

“这种地方居然能生出奇异果也着实令人不解了。到底是幻像还是真实的呢?再说这果子也太离奇了,刚才那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啊,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开枝散叶结果,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啊!”冥魇左手托腮,略有所思的说道,“额,流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冥魇喉咙上下动了一下,显然是吞咽了口口水,他来回走动了几下,微微的看着流烟,嘿嘿地试探性的说道。

“想都别想,不行!”流烟怒视冥魇,断然回绝。

“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你就这么坚决?!”冥魇不服气了。

“切~~你我自小长大,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dào

?虽说不上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但起码是为普天之下最懂你的人,没有之一!”流烟俯身仔细观察这“不速之客”。

“哎~~我这小倔脾气还就不服了,你说说看,我什么想法啊。”

流烟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残雪,“你啊你,我要是真直白的说出来怕你脸上挂不住啊。赶紧忙该忙的,别想三想四的,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们去做,专心点。”

“行了,我有什么脸上挂不住的,但说无妨,我恕你无罪。”冥魇那牛劲上来了。

“哈哈,你确定?”流烟笑问道。

“别墨迹了,麻溜的,我倒要看看你知dào

啥!”

“额,那我委婉点说好了,我们这奔逃也有些日子了,食不果腹我懂,但是食此果当真不当啊。嘻嘻~~”流烟食指点了一下冥魇的胳膊,“怎样,服不?”

冥魇脸倏地就红了,“你~~~你~怎么知dào

的?”

“呆子!这还用想吗,你肚子老早就咕咕叫了好吗,又不是没听到。”流烟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

冥魇左脚在地上不规则的乱画着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人之常情啊,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你怎么跟个孩子似得,太逗了你。还在地上画圈,你怎么不打滚呢,哈哈。”

“笑,笑,笑,你就笑吧!跟你说正儿八经的事儿呢!”冥魇甩了甩脚上的雪,“没错,我们是身在禁地,见封印,遇神器,但是别忘了,我们可是肩负着复兴西境的重任啊!”

“哎~~打住,别说这么严重,这么大一重任我怕你我承担不起。复兴暂且谈不上,权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就好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样,此一时彼一时,这果子就是再神,现在在我眼里那就是一个果子,吃就吃了,怕啥。当务之急就是吃饱喝足,然后继xù

前行!”冥魇竟有些群情激昂了。

“但是~~”

还没等流烟说完,倏地一下冥魇就跃身到果子旁边,左手一摘,轻而易举就摘下了。

“你疯了吗?!”流烟被冥魇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你看!根本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说摘不就摘了吗?也就是你,妇人之心啊!这果子出现的离奇,保不准是祖宗在天显灵,知dào

我们饿了,让我们吃了好果腹的。”冥魇左手拿着那果子炫耀道。

“我总是觉得怪怪的,隐隐不安。”流烟警觉的环顾着四周,生怕再生出什么意wài



“得,别看了,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来的跑不了,不该来的也来不了,生生死死有何可惧,哪怕是死,也不能做饿死鬼不是,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做个饿死鬼,那可就真真儿的可惜了啊!”冥魇左手玩转着果子,还不时朝流烟炫一下。

“你就贫吧,不理你了,我到前面去看看。”流烟拂袖转身就要走。

“接着!”

流烟一回头,半个果子迎面飞来,没招,流烟只能就手接着。

“吃吧,这一切都是我逼你的。放心吃吧,哈哈”冥魇不知什么时候将果子一分为二了。

“你~~~”流烟拿着果子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吃吧吃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我不看你,我转身了哈。”冥魇俏皮的回过身去。

确实也是饿了,流烟都不记得上次正儿八经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奔逃体力消耗是一回事,一路上这么多生死离别,内心也是够煎熬的了,抛去别的不说,确实真的饿了。

“咳咳~~吃吧,时间紧迫。”冥魇又冒出一句。

流烟看着手中这个晶莹剔透的小果子,粉嫩的外皮透漏着股股淡淡的馨香,从冥魇掰开的断层显而易见其清脆,想必定是人间极品美味了,想着这流烟不禁口中生津,定了定神后,流烟双手合十对着那巨门拜了三下,回过身去,拂起袖子,轻启微唇,小心的咬了下去。或许是心中带有敬畏之情,要知dào

这在以往岂是他们所能尝到的极品。伴随着“咔哧”一声,流烟顿时被果子的香甜所征服了,不禁发出“啊~”的感叹声,也是多天奔袭太过干渴亦或是因为总是喝那无味雪水的缘故,果子的甘甜顿时如电波般,从口中流转进而传遍全身,那种舒服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哎呀,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虽已下咽,余味犹存啊!”冥魇感叹道,“走吧,我们看看有什么办法进入这巨门之内。”

“额~~好~~好吧。”流烟本想细细品尝下这人间极品,无奈冥魇催促,害pà

自己的囧样被他看到,只能兀地一下吞下剩下的,微微擦擦嘴,随后跟上。

第十回 碰机关冥魇惨遭定

冥魇在巨门面前走了好几遭,又是摸又是敲的,琢磨半天始终不明所以,“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个明显的机关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流烟没有搭理冥魇,她仔细分析着现在的形势,前有巨门,后有追兵,退无可退,况且身后一片漆黑,来时还是光波流动,一片璀璨通透大道,与眼前的漆黑形成鲜明对比,现在再退回去,这其中是否会暗藏什么机关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眼前这巨门,悍然而立,一点缝隙都没有,贸然用蛮力显然是不合适的,流烟又沿着边缘绕走了一圈,确实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进入的痕迹。

“哎呀!不会是刚才我们~~~~?”冥魇好似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流烟本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这巨门试图发xiàn

些许异样,突然听冥魇这么一说,这手就那么停滞在半空,错愕的回头看着冥魇,冥魇嘴角一咧“嘿嘿”的苦笑一声。

“早就跟你说别动!别动!你非得贪吃!!!”流烟怒了!转身怒指冥魇说道,“肯定是这样!都赖你!本来可以进去的!这下可好,进你我肚子中了!!就等着在这耗死吧!”流烟气不过,左掌吸起积雪砸向冥魇。

只听“哐当”一声,巨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响声虽然不大,但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还是带来了极大的回声。

“嘘~~~”流烟食指放在嘴边看着冥魇,“你听到了吗?”

“嗯,小心,不知dào

触发什么机关了。”冥魇弯腰弓腿作防御状极为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过了有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样,流烟拍了拍冥魇的肩膀,“走,四处看看,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嗯,听声音,好像是这巨门发出的。我上前查看一番,你退后些许距离等着,以防有什么机关。”

“好,你小心些。”流烟看着冥魇向前靠近。

冥魇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音,流烟有些迫不及待了,“怎么样了,发xiàn

什么了吗?”

没有应答,模糊中流烟看到冥魇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冥魇!别闹了,冥魇?”流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立马近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闹。”流烟从身后推了下冥魇,还是一动不动,流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知dào

这应该不是冥魇的恶作剧,她后退两步,绕道冥魇的前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看不要紧,当真吓着了流烟,只见冥魇痴痴的看着前面,目光呆滞,嘴角竟留有一丝微笑,在这种情形下,那抹微笑看着尤为瘆人。最恐怖的是冥魇手脚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仔细一看,头部还有些往左倾,应该是想要看些什么。流烟顺着冥魇的目光向前看去

顺着冥魇的目光,流烟发xiàn

目光所及乃是墓门左边一角所在,镂空的雕花,近前一看,“啊!”流烟惊呼道,“这~~这~~~”。

眼前所出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镂空的树干,上挂有一果子,就是那奇异果,整个果子呈凸起状,流烟凑向前想看个究竟,但也没发xiàn

怎么着,她伸手想去触碰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生怕再激发出什么未知的机关。“不对啊,我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啊,冥魇所处的位置显然不足以触碰到这个东西,那他又为什么呆立在那里呢?”流烟心里各种疑问,“对了!我不如站在他的位置看看此物到底有何不同,万一是因为视角问题呢,嗯!就这么办!”流烟心里嘀咕着就慢慢退步到冥魇身旁,她一直盯着这奇异的果子,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错过某种珍贵的细节。

流烟站在冥魇身边,学着冥魇的样子侧头看去,“不好!果真有蹊跷!”流烟打眼一看,忽觉头晕眼花,一阵恶心袭身而来,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整个人被抽空灵魂一般,“呵呵,果真是你在作祟!”原来从冥魇这个角度看去,此果会出现一种幻想,感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那种,而且此果从镂空的树干那里好似有股强dà

的虚空在抽离个人的理智,而且整个人渐发无力,仿佛所有真气被抽空,总之就是各种异样。

“唉~~~”虽然发xiàn

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流烟一点心情都没有,虽然冥魇还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因为流烟伸手去试探了一下,他的脉象还是很平顺的。不管怎样,能确认冥魇暂无大碍这也是能让人深舒一口气了,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打破这种魔咒或者禁锢让冥魇恢复正常呢。也是因为太累了,流烟席地而坐,奔逃了这么久,根本没有正儿八经停下来好好歇息一番,刚才吃了半个果子也不觉得饿了,现在正好趁这个间隙好好休息下,也好想想到底怎么办,流烟坐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头望着呆立的冥魇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的好呆萌啊。倘在平时,定要好好捉弄他一番才是。

“唉,怎么才能让冥魇恢复正常呢?”流烟双手抱膝冥思中,除了火球所及的地方周遭黑漆漆的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静。流烟看了眼冥魇又看了眼那突兀出来的果子,流烟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跃然心上,“既然冥魇被这果子所困,全因注视其所为,况且现在挪动他不得,不如将果子打掉,让他看不到果子,或许能缓过神来也说不定啊。”说办就办,流烟起身快步走到果子旁,仔细端详一番,而今早已没了当初那股对圣物的崇拜感,现在看到这果子除了感觉怪异还有发自内心的排斥,从这果子出现就没什么好事。也奇了怪了,离得这么近,任你怎么看,就是没有那种吸附感,跟普普通通的雕刻物无恙。流烟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触碰了下那果子,见没什么反应,便放开手用力去掰它。

“咔嚓”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这雕刻的果子被流烟顺利掰了下来。

“啊~~”突然一声尖叫,流烟猛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冥魇缓过神来了,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双手一直揉搓着脑袋。

见情形不好,流烟一个点步飞身过去扶住冥魇,“喂,你别吓我啊,感觉怎么样啊”

“我~~我~~”冥魇浑身一阵剧烈哆嗦,嘴角不停抽搐着,突然一个打挺,头一歪,整个人沉沉的坠下去。

流烟一见这架势,立马跪地抱住冥魇,眼泪禁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她既担心冥魇的安危,也在责怪自己的贸然举动,没有三思而为,擅自掰掉那果子,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想想流烟哭的更伤心了,她紧紧抱着冥魇,嘴里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伤心的哭声让人听了好不心痛。

“呸~呸~泪水太咸了,就不能淡一点吗?”是冥魇,他伸手擦拭着流烟脸颊上的泪水。

“啊~~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好些没?!你可吓死我了!”流烟见冥魇恢复了意识,喜极而泣。

“哎呀,还不行,有点冷。”

“哦哦,那这样好些没。”流烟又抱紧冥魇些。

“哈哈”冥魇止不住在流烟的怀里笑了起来,流烟感觉出了哪有些不对,一个闪身,一把将冥魇推了出去。冥魇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怎么了这是,吓我一跳!”

“滚~~就你那小把戏我看不出来?就想着占便宜!”流烟脸颊微红,转过身去。

“哈哈,还是让你发xiàn

了,我还没在你怀里躺够呢。”

“去死~~”流烟一个蜻蜓点水挥拳揍向冥魇。

“我闪~~”冥魇一个侧身流烟擦肩而过。

流烟回头怒视看着冥魇,一挥衣袖,席地而坐,不打算再搭理他。

“哈哈,生气了啊,我看看,呀呀,这小嘴嘟的,都能晾衣服了。”冥魇凑前打趣道。

“混蛋!”流烟一脚踹在冥魇腿上,冥魇猝不及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平身吧,看你给我磕头认错的份上我就暂时饶了你了。”流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积雪,昂着头,看也不看冥魇走开了,还不时发出“咯咯”的得yì

笑声。

“真是败给你了,就不能省点力qì

吗,好疼好疼。”冥魇一边揉搓着小腿一边蹦跶着赶上流烟。

“哐当!”一声闷响!

“小心!”冥魇一个点地快步拉回流烟。

一缕耀眼的光线从巨门底部透出来,随着巨门的缓慢上升,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刺眼,让人根本睁不开眼。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冥魇转身背对光线撑起袍子将流烟罩在自己怀里。

“我怎么知dào

,这么刺眼的光,看一眼准给闪瞎了!”

“哈哈,没事儿,你瞎了,我当你的眼。”冥魇打趣道。

“没正行!能不能不这么闹!”

“好吧,我悄悄的看一眼。”

“哎你别~~”还没等流烟说完,冥魇早就悄悄的用手挡着眼睛,露出一丝丝缝隙看去。

“巨门开了条缝隙,足够我们钻进去了,光线是里面传出来的,可能是我们深居这黑暗之地太久的缘故,眼睛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光亮,其实这光也不是很亮,以你的功力,这都不算什么,太阳你都敢直视,何况这玩意。你现在用手捂着双眼,慢慢去看它,一会儿你就适应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你都快馊了,没把我给憋死。”流烟钻出冥魇的怀抱,双手捂着眼,学着冥魇的样子,适应这迎面而来的光亮。

“你就口是心非吧,馊了你还往里钻。”

“你~~”

“哈哈,跟你闹着玩呢,别生气哈。”冥魇见流烟又要给自己一脚忙解释道。

“天天的闹,闹闹闹,一点正行都没有!难怪师傅总是打你板子,悔我当初还替你求情,给你上药,还觉得有点心疼,现在看来,就一个字!”

“什么字?”

“该!”流烟抬脚对着冥魇的小腿又是一下。

“我~~~!淑女点行不行!”冥魇哎哟着揉着被踢的小腿。

“我还不够淑女吗?是你不够君子好吗?!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是女子,还是小女子,除非你自认你是小人,否则就甭跟我扯大道理。”

“伶牙俐齿,难怪嫁不出去。”冥魇撇嘴回驳道。

“你才嫁不出去!去死吧!”流烟冲着刚才的地方又是一脚,这一脚可了不得,冥魇早有防备,一扭身躲过去了,但是流烟用力过度,一不留神,平衡没把握好,啪叽摔倒在地。

“冥魇你个混蛋!”流烟擦了擦脸上的雪怒骂道。

“哈哈,能摔出如此漂亮的狗吃屎,普天之下也就唯有你了,即便是狗吃屎的姿势,你也摔得那么优雅,好!哈哈哈哈,来,我拉您老起来。”冥魇就要弯腰拉流烟起来。

“我可承shòu不起,自个儿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流烟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巨门,擦过冥魇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冥魇嘿嘿的冲她微微一下,流烟以笑回应之,牙一咬,稳稳的跺在冥魇脚上,“哎呀不好意思,没看到,没踩伤你吧?”流烟眼睛眨巴眨巴的还故作无辜状。

虽然这一下很是用力,但是冥魇害pà

流烟再报复他,只得苦笑回应道“没事没事,是我没注意,不关你的事。没咯着您老的玉足吧?”

“哼~~这还差不多,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不追究啦。”流烟双手往后背一背,嘻嘻的蹦跶着往前走去。

“真是个祖宗,女人比小人难对付多了。”冥魇随后感叹道。

“你自个儿在那嘀咕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怨言,有怨言就说嘛,我给你分析分析。”

“额~~没有没有,都是没得事儿啦,我是在说,这门后面有什么,您得小心点。”

“嗯,能这样想最好,我打头阵,你在后面接应。”流烟这就想迈步前行。

“且慢!应该是我打头阵你接应才是,我可是爷们儿!”冥魇说道。

“得了吧你,听我的,准bèi

好接应,我比你反应速度快,你那木讷脑袋别再误了大事。”

“我~~~~~~”冥魇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怎么着?有意见?有意见可以提嘛,允许你有意见。来,说来听听。”流烟揉搓着双拳,左脚在原地转着圈圈。

刚被跺了一脚,冥魇生怕流烟再来一下,只能附和道,“哪敢哪敢,一切唯您马首是瞻,小的定能做好接应。”

“早这么听话多好,非得让我多费这么多口舌。我这就进去,你随后。”流烟迈步进入这缝隙之中。

第十一回 入巨门二人被禁魔

虽然先才的光亮很是刺眼,但此时早已适应,进入这巨门之后,里面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抬头仰望,高不见顶,好似一个巨大的空间,但是这空间如此空荡,雾气缭绕,好似幻境,又该如何解释呢。

“冥魇你进来看看,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听到流烟叫自己的名字,就知dào

里面没什么机关,冥魇应声进去了,“我靠,这么白茫茫的一片,怎么个情况。”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往中间走走看看吧,这空间纵然就是再宽广,也总该有边界的,我们往前走走看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个边界,或者其他什么别的东西。”流烟提议道。

“好,听你的。”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突然四声清脆的机关声穿破层层寂静,传入二人耳中。

“我靠,你踩到什么了?”冥魇惊呼道。

“是你踩到什么了吧,我脚下什么都没有啊!”

“我也没踩到什么啊,你在我前面,肯定是你踩到什么了!”

“别乱动,静观其变!”流烟挥手示意冥魇别多说话。

“靠嘞!”冥魇惊呼道。

“干什么玩意,一惊一乍的!”

“你~~你~~~你看看你的脚~~~”冥魇颤颤巍巍的指着流烟脚下,又指了指自己脚下。脸部肌肉在不自觉的抽搐着,很明显,这是被吓着了,面色都发青了。

流烟看了看自己的脚下,顿时愣住了,抬头错愕的看着冥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dào

啊!我们光看周围了,压根没有注意到脚下,方才我想走,才发xiàn

这狗东西不知dào

什么时候给我套住了,动弹不得。”

“你有什么感觉吗?”流烟问。

“还好,就是觉得脚底有点凉。”

“有吗?”流烟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脚趾。

“好像有。”冥魇有些肯定的回道。

“好像还真有点。”流烟低头细语道。

“别怕,有我呢。”

“你看看你离我有多远,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冥魇看了看自己与流烟的距离,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他俩离着足足有十尺之余,如果真的有什么突发事件,那也是回天乏术了,“这点距离也不远啊,真有什么我也~~”

“嘘~~”流烟突然打断了冥魇的话,“你听,听到什么了吗?”流烟悄悄的问道。

“什么啊?”冥魇不解的问道。

“别说话,仔细听!”流烟警觉的观望着四周。

“呲~呲~呲~”果真有一阵细微的开裂声。

“不好,是哪个地方开裂了吧,不会是雪崩吧。”

“闭上你那乌鸦嘴,净弄些有的没的,本来没什么事儿,净是自己吓唬自己。”流烟白了冥魇一眼。

“好吧,好吧,我不说话了,听你的便是。”冥魇双手合十,对着流烟作作揖状。

“切,少贫。”流烟俯身琢磨着这个奇特的脚套,虽然他俩修为不高,但是能在不知不觉间,如此恰如其分的巧妙的将二人双脚套住,还真是有些诡异的呢。流烟上下努力动态自己的双脚,但是无奈那脚套好似根生地上一般,根本动弹不得,好在上身还是可以自由晃动的,要是把两人冻在这里成一冰雕,那还真是真真的不好玩了。

“喂,流烟,你看墙角那!”冥魇指着西南角的方向,“我感觉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定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从声音的速度来看,这断裂带应该是自下而上,速度均衡,如果说这不是刻意为之还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确实,我们先做好准bèi

,静待它会,看它能弄出什么花样。”

“流烟,你先生个火球吧,我总觉得这明堂也太过明亮了,万一一会儿出什么岔子,我们在暗,那可就被动了,弄点光亮,起码不会那么被动。”冥魇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真不知dào

他是惊慌出汗还是因为长时间这么被禁锢的站着而有些劳累。

“好,这算是个好主意。”流烟左手托起,念了几声咒语,掌心一个很小的火苗出现了。

“太小了点吧,弄个火球,跟在外面那个似得,你这个火苗能起什么用啊。”冥魇看这么个小火苗有点着急了。

“不对啊,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流烟右手一直在给左手运气,但是火苗还是那么大,没有丝毫变大的迹象。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加大点火啊。弄个火球都不会了吗?你不会惊慌失措把这么初级的咒语都给忘了吧。”

“我忘你个头啊!我们好像被禁魔了。”流烟熄掉手中的火苗,重新来过,反反复复好几次,只得看着左手悠悠的说道。

“什么玩意儿?!被禁魔了?!搞什么玩意啊!真是天方夜谭,长这么大除了在小人书里见到这禁魔一说,你可曾听族中长辈说起过这事儿?不行就不行呗,我又不会损你,别紧张哈,这一路颠簸你也够累的了,我懂。”

“哎呀,你能不能正经点!真的被禁魔了,虽然不是全部被禁了,但是我们所能发挥的最大能量仅此而已,不信你试试。”流烟举着手中的小火苗给冥魇看。

“好吧,我就不打击你了,咱们被禁魔了,我信了,成不。老么实歇着吧还是,我蹲下歇会儿。”冥魇这就要蹲下。

“看招!”流烟左手一挥,火球奔着冥魇就去了,冥魇一个侧身躲过了这迎面而来的小火苗,虽然火苗不大,但是还是足以点燃毛发跟衣服的。

“搞什么啊。生这么大气。”冥魇理理自个儿的衣服。

“你就是不信哈,你给我做个大雪球我看看来,来,你弄出来我就不说什么了,还会为之前的火苗跟你道歉。”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咱都什么处境了,你还有心思打趣,咱留点体力行不,又不是小孩儿了,整这么幼稚,还打赌呢还。”

“我还就跟你犟上了,你给我弄出个大雪球,我就以后听你的,要是弄不出来以后你就听我的,不能有任何怨言。”

“你这是何必呢。”冥魇无奈的苦笑一下,“不就是个雪球吗,有什么难的,不知dào

我学的是冰系吗,你就等着输吧你。”

“好啊,我认赌服输,您老开始吧。”

“你啊你,有时候真的跟个小妹妹似得,真是拿你没办法,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有意要赢你的。”冥魇一想这以后流烟就要听自己的话了,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瞧好了哈,起~~”

冥魇左手掌朝地,顺时针转了一圈,就吸气几股寒气,掌中什么都没有,一看不对,冥魇右手运气,在左臂穴位点了数下,运气给左掌,“起~~~”还是什么都没有,就掉下来几颗雪花。

“哈哈啊哈哈哈”流烟见状捧腹大笑,“哈哈,笑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雪球变雪花,变得如此出神入化,厉害厉害,哈哈哈哈哈。”

“我靠嘞,这是怎么个节奏。”冥魇痴痴的看着左掌很是无奈啊,“起~~起~~起起起~~~”还是什么都没有,冥魇懊恼的把手自上往下一挥,“怎么个情况这是!”

“你可太逗了,搞了半天还不如我呢,我起码还有个火苗,你那就剩几片雪花,哈哈哈哈,不行,让我笑会儿,太逗了你。”

“别笑啦!真是的。我们怎么会被禁魔了呢?!”冥魇悻悻的看着自己双手很是不解。

“咳咳,”流烟咳嗽了几声,调整了下心绪,说道“此地怪异异常,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你还记得没有。”

第十二回 忆往昔知幽冥之境

“什么事儿?说说看,或许会记得。”冥魇一听流烟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心想有戏。

“恩,师傅生前曾这么说过,在创族初期,为抵御外族侵略,先祖曾耗费一百零八天打造一幽冥之境,此境幻化万千,当以假乱真,心绪不正者可误入其幻境,轻者走火入魔内力尽废,重者筋脉尽断,命丧当场。你可还记得此事?”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有此事。但是后来五境初分,天下太平,也就没人再提及这事儿,据说因疏于维护,渐渐也就荒废了,而所谓的幽冥之境,除了听人说过,族中老少当真没有人亲眼目睹过,藏于何处,也就无从知晓了。”冥魇回忆道,“不对!!”突然就那么一瞬间,冥魇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面目紧绷,嘴角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你的意思~~不会是??”

“嗯,你说的没错,我怀疑此地就是传说中的幽冥之境。”流烟幽幽的说道。

“不是吧??!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这可是绝境!先祖自创此物起,还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我们现在法力全无,岂不是对应了那轻者内力尽失了??”冥魇有些激动了。

“目前来讲,还不全是,你忘记了其中一点。”

“哪一点?你就快说吧,可别卖关子了!”冥魇显然已经等不及了,迫切的想知dào

到底怎么回事。

“别这么焦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还没出什么事儿,自个儿先乱了阵脚,那怎么行。”

“好好好,听你的,姑奶奶你麻溜说吧,咱俩时间不多,还指不定后面出什么岔子呢。”

“唉,”流烟对冥魇的反应显得有些无奈,“这其中有一点很重yào

,那就是为什么先祖所创这幽冥之境能闻名五境,令敌人闻风丧胆,不敢进犯?!进犯者无一生还?!”

“对啊,为什么呢?”

“那就是这个原因,这所谓幽冥之境,不仅仅因之前说道能幻化虚境乱人心境让人走火入魔致人性命,还因为它的禁魔。入内者会被其景象所迷惑,而这些景象无形中无不透其七窍,封人筋脉,待进入虚境之后,心术不正者则筋脉自断。”

“但是我们也没看见什么啊?!这周围白茫茫的,屁都没有,哪有什么幻境啊!”冥魇张望四周回应道。

“非也非也,眼见未必是实,耳听也未必为虚,凛冬已至,黑夜即来,凝神聚气,汇与丹田,心神合一,静待吧。”流烟心细,虽正常言谈,实则含有本族的凝心经,她深知目前的处境,不用说幽冥焦虑,即便是自己,也难以真zhèng

稳定心绪,只能这样,夹杂着心经,好让两人都能稍稍安定些许。

“呼~~”幽冥深呼一口气。

“嗖~嗖~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箭簇的急射,但又不像,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箭羽的影子。

“小心!”“小心!”两人同时急呼!

“啊~~”冥魇发出一声惨叫。

“你有没有怎样?!伤到哪里了吗?!”流烟着实被冥魇突然的尖叫吓着了,以为他受伤了。

“没~~没有~~”冥魇弓着身子,慢慢爬起身来,刚才那一下就是一狗吃屎的模样,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的摔倒在地,想必这脸指定是破相了。

“你还好吗?能起来吗?!快点检查哪里不舒服。”流烟焦急的叫道,眼泪马上夺眶而出。

“没~~没事~~我~我就是刚才不小心摔倒在地了,没事儿,你看我脸破相了没?哈哈”,冥魇一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手揉着自己的脸,还不忘俏皮一把。

“傻子,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以流烟的洞察力,她一眼就看出来冥魇刚才是以为有暗器伤她一着急想去救她,情急间忘了自己的双脚还被困着,从而失足摔倒,看着眼前的这个略显囧迫的大男孩,流烟还是有点欢喜的,乱世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也是上天眷顾了。

“刚才那声音是什么东西,我以为是暗器呢,可我环视四周也没发xiàn

什么啊,不会是什么咒符之类的吧?”冥魇疑惑的问道,提起咒符还煞有介事的浑身上下摸索一番。

“干什么呢你,哪有什么咒符,就算你我功力尽失也不至于感受不到咒符上身啊,别胡乱猜测了,小心为上。”

“流烟,咱这地方什么时候成露天的了,下雪了你感觉到了吗?”冥魇问道。

“你发烧了还是吓傻了?眼睛看不到吗,一片雪花都没有,哪来的什么下雪。”

“不对啊,我感觉脖颈后面凉飕飕的啊,应该还湿了一大片。我能感觉到的啊。”

“你侧过身子我看看。”

“行,你看看到底是啥东西,还黏糊糊的,挺难受的,我也不敢摸,万一是毒液那我手不就废了吗。”冥魇侧过身去嘴里还止不住嘟囔着,“你可看仔细了啊,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要如实告sù

我,别蒙我,能行?”

“打住吧你,闭上你那乌鸦嘴,我才懒得管你,死了我倒是落个清净。赶紧侧过来我看看。”

“哈哈,前路漫漫,没我你会很寂寞的好吗。你看到什么了,倒是给我说说啊。”冥魇侧着头看不到流烟脸,过了几秒钟又问道,“咱可不带这么吓人的啊,你到底看到啥了,跟我说说。流烟,流~~”

“嘘~~”流烟终于发声了。

“我靠,吓死我了,玩什么故弄玄虚啊,后面到底是啥,跟我说说。多大点事儿,你以为我会害pà

?别闹了,小爷我~~”

“闭嘴!你抬头往上看!!”流烟声音虽然低沉但是不乏严肃,冥魇回过头来,见流烟一本正经的说道,手指着头顶“你看!就是那玩意儿!”

冥魇起先以为流烟跟他闹着玩呢,见她如此一本正经却有些紧张了,“你还是告sù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吧,你这样我反而不敢抬头了,万一掉我脸上不就完了吗,现在双脚被固定,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还没怎么着呢就怂了?你啊,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流烟叹气的摇摇头道。

“哎呦喂,激将法是吧,我还就告sù

你,我就吃这套!不就是抬个头吗,多大点事儿!这人死不过头点地,碗口大点的疤,十八年后~~”

“打住吧你,别叨叨这些个废话,赶紧想想下一步的对策,你瞧,它又变了。”流烟朝着冥魇呶呶嘴示意头顶那地儿。

“我还就不信了,这头顶还能穿破了天不成。”冥魇瞥了流烟一眼,赌气般的昂起了头,往上看去,“这~~这~~这怎么~~~”冥魇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跟牛肚似得提留铮亮,“这怎么可能!”冥魇不禁惊呼道。

第十三回 突意外二人遭离散

“淡定点,依我看来,这东西没什么杀伤力,起码目前还没显示出什么端倪,很平静,只是有着些许微弱的变化,但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还没看出来。你看左边那道红色的气,它一直在左边独自旋转着,没有掺杂到另外的六气之中。而且跟我们先前在山顶看到的一样,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气,盘旋着。你刚才后背湿了,不是什么下雪,应该是天上的鸟飞过啦的粪便,刚好落在你的肩上,不信你摸一下自己闻闻。”流烟说完不禁嘻嘻一笑,就又仔细端详着这头顶的一切。

“开玩笑,咱们先前跟着光道进入这个甬道,然后遇到巨门,又不知怎么着进入这门后,紧接着就又不知不觉被双足禁锢于此,现在没成想这地儿压根就没有穹顶!一个硕大的窟窿仰头即可见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点条理都没有!”冥魇有些气愤了,一路走来殚精竭虑不说,这精神上的折磨才最痛苦,从进了这禁地起,脑筋就一直紧绷,一点放松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又冒出来这乱象,不气都难。

“行了,别抱怨了,要学会接受,学会适应,你听我说,我们从进入这巨门,就被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给搞晕了,因为在我们心中,认为这巨门之后该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乱象或是什么别的东西,总之不会是这样单调的苍白,对吗?”流烟说。

“没错,是跟我想的不一样,你接着说。”冥魇很赞同。

“这其实是我们的潜意识作怪,所以我们的注意力才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而忘记了观察头顶。这七道气在我们头顶不规则的无序游走肯定有它的道理,我尽lì

去观察了,但是真的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离我们甚远,但是不能排除那不是威胁。”流烟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斥着些无奈。

“只是我们现在双脚被禁锢于此,又解不开,真要是发生什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以你我的功力想全身而退现在看来是不现实的了。虽然这一生还没过够,但是能跟你一路走到现在,死了还有你相陪,想想也值了,呵呵。”冥魇苦笑道。

“呸呸呸~~什么乌鸦嘴,能想点好吗?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要死你自己死去吧。”

“其实,有句话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没勇气跟你说,但是现在看来,再不说就晚了,我~~~~”

“小心!头顶!”流烟一声惊呼打断了冥魇的话,冥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头顶先前盘旋的七道气倏地朝着自己奔来!

“呵呵,来吧~~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流烟我死不了!我死不了!”冥魇张开双臂,头颅微仰,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倒垂而下,一袭有些破烂的白袍,加之最后的吟唱,纵显无限沧桑感。

“不!!!!!!!!!”流烟仰天长啸,但见那七道气奔着冥魇径直而去,但听“砰!”的一声,七道气共击一处,流光四散,伴随着强风,流烟忙伸胳膊挡住脸颊,怎奈双脚被禁锢,一时难以保持平衡,只能咬牙坚持着这一股强dà

的劲风,还好只是风力大些,没有什么伤。慢慢的风力渐弱,流烟慢慢放下挡在脸颊前的胳膊,四周尘雪飞扬,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怎么样了。

“冥魇!冥魇!听到我说话了吗?!冥魇!听得到吗!回话啊!回话啊!”流烟终于抵制不住内心的伤痛,蹲下来悲伤地痛苦起来,“混蛋,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你不是说你死不了的吗?!骗子!”

不知流烟哭了多久,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死寂,流烟撩开眼前的散发,看着刚才冥魇站着的地方,她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冥魇站着的地方跟先前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被攻击破坏的痕迹,那么完整的一块地就放在那里,唯一不同的就是站在上面的冥魇消失了,就算是气爆也不应该尸骨未存。再厉害的气,也不能把人打的血肉消散,终归要留有些许痕迹才是。流烟擦擦脸上的泪痕,猛吸了一口气,她恍惚记得冥魇最后喊着他不会死,“不会死?莫非他真的没有死吗?”流烟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再次四顾环视,确认没有任何血迹以及尸骨之后,她安定心神,暗自告sù

自己,这一定是幻境,一定是幻境,不能乱了心神,不能乱!

“阿嚏,”流烟打了个喷嚏,夜深了,温度明显降了很多,好冷。她向前迈了一步,没成想脚镣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解开了,她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双脚周围,确认真的解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了几步,“奇怪,这怎么又自己解开了呢。”流烟试着弹跳了一下,果然内力又恢复了,流烟摇摇头,无奈的苦笑一下,四下搜寻冥魇的踪迹。“冥魇去哪了呢?”流烟心中充满着无数疑问。

再说冥魇,听着流烟大喊当心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了,那七道气速度之快,甭说双脚没被禁锢,就是双脚自由也不见得能逃得出去,因为七道气交错盘旋着自上而下迅猛而来,那阵势好似麻花阵,东南西北各个方位黄、绿、青、蓝、各有一道气把守,中间赤、橙两道气直插而来,剩下一道紫气徘徊在其他六道气之外,自东而来,光是这绚丽的色彩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他一心以为自己死定了,于是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做着最后的吟唱来跟流烟告别,但是有一点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单单是他要遭这七气之攻,因为他是男的还是因为他摘了奇异果吃了,眼下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他也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死的不要太难看,千万别尸骨四散,血肉横飞,那样他都觉得恶心,要么魂飞魄散,要么尸骨全存,求上天眷顾吧。

冥魇紧闭双眼张开双臂,本想以最为优雅的方式迎接这最为壮烈的牺牲,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当七道气逼近自己的时候,没有威慑,没有巨风,反而有着一股有一股沁人心脾的祥和感,外面看七道气力道之凶令人畏惧,但身居其内,根本感受不到一丝它所带来的威胁。

“暴风雨前的宁静吗?”冥魇心里嘀咕道,突然一道气环绕其脚,自下而上将他托起,“这是怎么回事?”冥魇猛地张开双眼,只见七道气环绕着自己,自下而上将自己慢慢托起,透过这七道气,可以清楚的看到流烟站在那里悲痛欲绝的呼喊着,冥魇用尽气力呼喊,但无奈声音盖不住气旋的声音,只留一句“我还没有死”,不知dào

流烟是否听到。

气旋托起的自己,感觉身体慢慢被抽空,整个人松软无力,冥魇感到好困好困,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睁大眼睛,但是一阵睡意袭来,他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在眼睛闭合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从山顶而出,四周光波肆动,好似一个抽离的空间,他躺在那里,无力挣扎,任由其将自己带离。“流烟,等我,照顾好自己”这是他最后心中的呼喊。

暮色渐沉,无云的天空转为淤青般的深紫,进而没入黑幕,天空点点繁星,映衬着那一轮明月,阵阵劲风袭来,还不清冷。冥魇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裹紧衣服,试图低于这刺骨的寒冷。“咳咳~~”嗓子跟冒烟似得干涸难忍,冥魇咳嗽起来,全身也随着剧烈颤抖着,“我这是在哪?”冥魇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惊慌的张望四周,他不知什么时候身居此地,周围是一人高的蔓草,一眼望不到边,抬头仰望,暮色低沉,冥魇不禁暗自感谢这星月的光辉,凭此尚可观察一下四周,否则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流烟!流烟听得到我说话吗?流烟!我是冥魇!流烟!”久久没有回应,冥魇有些失落了叹了口气,再次确认所处境地安全之后,冥魇慢慢躺了下去,舒展全身,浑身除了些许酸痛之外,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致命的伤口。冥魇多少是放松了点心情,他枕着右手,左手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就这么仰望星空,大脑在不停的思绪着,而他自己也根本顾不上山风所带来了阵阵寒意。

第十四回 饥寒交迫冥魇遇野猪

躺了一小会儿,也许是真的有点冷了,冥魇慢慢坐起身来,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寒风袭来,他试图裹紧衣衫御寒,但是低头一看,原本完好的衣衫这一路走来,早已变得破落不堪,冥魇看着这一个洞接一个洞的衣衫,不禁摇摇头,苦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抬头看了眼天空,好歹上天眷顾,还有北斗在天,确认了方位,冥魇就要准bèi

前行,但是四周的蔓草确实太多,他都很费解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自己怎么会被那七道气抛在这荒山野岭,好歹周围有个野兔什么的也行,先前就吃了那么一半奇异果,加上遇到的这一系列的事儿,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冥魇咽了口口水,嗓子都干的快冒烟了,这口水进入竟是一股涩味,他“呸呸”的吐了出来。冥魇擦了擦嘴,跳起来试图看看这蔓草可有边际,虽然确定的方位,但是要突pò

这一大片蔓草还是需yào

费些气力的,跳起来观察了几次,无奈根本看不到边际,或许是这草真的太高了吧。

冥魇本想运气飞过这一片蔓草丛,但是现在饥寒交迫,不禁有些头晕目眩,“不行,我得保存体力,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还好应对。”冥魇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心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他环顾四周,哎,还真有一件,左手旁有一根长一米五左右的木棍,粗细也可以,削掉杂枝应该可以用来清路障防身了。冥魇拿起木棍掂量了几下,不错,还算满yì

,左手拿着木棍,右手中指食指闭合,运气一扫,整个木棍杂质尽去,光滑多了,冥魇拿在手里稍微运气挥舞了几下,真有点虎虎生风的意味,剑qì

所指,蔓草尽开,“哈哈,好兵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样一来可让我轻松不少了。”

冥魇一方面为留存体力一方面也想着快速找到食材以果脯,就这样拿着棍子开辟一条道路出来。走了约有一个钟头,还是没走出这蔓草,冥魇口渴难耐,头上大汗淋漓,太虚了,冥魇双手撑着膝盖呼呼的喘气,他抬头无奈的看了眼前方漫无边际的蔓草,“枉我一生还未有建树,难道真的就要丧身于此了吗,渴死的话得有多难看,”冥魇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木棍,“哥们,最后时刻还得靠你,但愿你能给点面子,给我个痛快的,我宁可自刎也不想煎熬的渴死在地啊,这荒山野岭的,死这让人发xiàn

是不太可能了,好点是尸骨尽烂,贵在天热,不遭罪,这坏点的估计就得喂了这飞禽走兽了,我这一世英名啊!”冥魇越想越无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是真的很渴很渴,满嘴上火,尽是火泡,冥魇稍微碰了碰这干裂许久的嘴唇,“哎哟哟,好疼好疼!”

就在他无奈之际,突然左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什么东西?!”冥魇心中冒出一个巨大的疑问。冥魇竖直了耳朵,慢慢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蔓草虽然高,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有东西在其中穿插,虽然对方速度很慢,但依旧掩饰不了蔓草所带起的微动。“谁!”冥魇稍微提高气力问了一声,对面是人还好,要是什么山禽野兽那可真是棘手了。此时还不摸不清状况的

不知是听懂了冥魇的话还是因为听到冥魇这边有声音,对面突然安静了下来,蔓草不再那么大频率的波动,只随着风,慢慢摇晃着。见状,冥魇更加坚定了对面有东西!而且极有可能是**,如果是人的话,不应该如此谨慎,而且应该能听得懂他的话,即便是听不懂,回应一句总该有的吧,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冥魇凝神屏气,全神贯注得注视着对面的一切。

或许是两方僵持的时间有点长,亦或者是对面按耐不住焦躁的心绪,蔓草又开始摇晃了,小范围的向两边倾倒。冥魇环视四周,压根没有可躲闪的地方,加上现在夜黑风高,仅凭着这点点月光,根本不足以看清对面是什么来头,冥魇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长棍,神经的高度紧张,使得他忘记了饥饿与寒冷。

突然两道寒光从蔓草丛中闪现,如白驹过隙般,一闪即过,什么东西?!冥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东西就消失不见了。起风了,夜晚山谷的风夹杂着刺骨的寒冷,此时冥魇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侧耳倾听,好像有一些粗喘,但是无奈风声干扰太大,一时难以辨别是否真的是喘息声。冥魇稍稍向前迈了几步,拿木棍拨开蔓草一看,这不看还不要紧,棍子刚撩开蔓草,冥魇往后趔趄了几步,“噗通”一下摔坐在地上,冥魇双手惊慌的撑着地,不断的往后退,“我擦啊!!!”

退后约莫十多步,冥魇停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这你妹的,这是要绝我啊!”冥魇举起双手,刚才激烈的后退,手掌早就磨破了,寒风一吹,生疼生疼的。

冥魇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健壮的成年野猪!起初冥魇看到两抹亮光一闪即逝,随即近身看到底是什么玩意,棍子刚往前探了几米,不料捅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冥魇稍微一用力,感觉还有那么些松软,随即稍稍将蔓草往两边拨开了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一拨可把他给吓坏了,真真儿的猝不及防,一头浑身黢黑的野猪探过头来,獠牙试探性的拨弄了下冥魇的木棍,还没等野猪反应过来,冥魇一个后撤,趔趔趄趄的慌忙后退,虽然是夜色深重,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此猪体格之大,足有他的三倍之大,獠牙之长,毫不夸张的讲,那两根冲天的獠牙在月光的映衬下竟还反射着缕缕寒光,刚才的两抹亮光不是别的,而是它的两只猪眼!估计是吃人吃多了,这眼睛都发绿光了,黝黑的夜晚,根本不敢直视,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冥魇已经消耗太多体力了,此时遇到这么壮的一只野猪,他当真不知是福是祸,说是福,此猪要是烤了,能够他吃个三四天的了,说是祸就是他现在压根没有多少气力能跟此猪周旋,论体力,野猪远胜于他,冥魇退后数米,脑子不断的运转着,思绪着有什么好的脱身之法。

就在冥魇稍事休息之时,脑袋还没想到脱身之法,那野猪已经撩开蔓草,探着猪头,向冥魇走来,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到冥魇摔坐在地,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怒吼一声,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威力,以震慑冥魇,吼声伴随着一阵恶心的口臭,冥魇能清楚的看到,从獠牙流出的恶心至极的口水,那野猪见冥魇没什么举动,双腿前伸,后退蹬地,见状,这是要准bèi

扑过来了。

第十五回 虎啸青川冥魇遭夹击

“我跟你讲,我虽然饿,但是不想杀生,识趣的你自行转身离去,不识趣的可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听得懂没?!”冥魇右手拿着棍子挥舞的举向这野猪。

“哼哧,哼哧”野猪鼻子里不断发出恶心的低吼。

“淡定淡定,我不能乱,不能乱。”冥魇嘴里不停嘟囔着,刚才倒退的太急,好像把脚给崴了一下,现在动一下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下而上带来的疼痛,冥魇不停的挥舞着木棍,示意这野猪别轻举妄动,自己也是不好惹的。

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或许是野猪等急了,又或者是它感觉来自冥魇的威胁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他前蹄儿不断的挠着地,那架势是准bèi

扑向冥魇了,像这种畜生,是没有多少耐心的,而且这种体格的野猪,就算是来个老虎都未必是它的对手。冥魇一手举着木棍,眼睛慌忙的扫视四周,他得给自己找一个稳妥的脱身之地,最好是有个大石头什么的,那样也好抵挡一阵子,可惜环视四周,除了草还是草,冥魇耐心也渐渐磨没了。

“丫丫个呸的!老子会怕了你这畜生?!来啊!来干老子啊!”冥魇是真急了,决心与此猪决一死战,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左脚崴伤了,确认无误,现在的他连站都站不直了,想想现在的窘迫,冥魇哭的心都有了,情到浓时,几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我靠!老子会哭?怎么可能!流烟你在哪啊!”冥魇哭笑不得,整个人狼狈无依的站在那里,他想起先前跟流烟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很有办法,临危不惧,化险为夷,现在自己不知怎的被抛弃在这个鬼地方,流烟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处境很危险,是否受伤,冥魇大脑飞速的旋转着,他考lǜ

的事情太多了,他恨不得现在就知dào

流烟在哪,然后飞速到她身边,但是眼前这一切不过是奢望罢了,这头野猪横在前路,彼此谁死谁生还未有定论,但是一想到流烟此时也许跟自己一样孤立无援,等着自己前去施救,冥魇心里好歹有了些战斗的欲望与生存的希望。

“来啊!冲过来啊!”冥魇拿着棍子向野猪叫嚣着。

不知dào

这猪是真傻还是聪明,或许它是被冥魇出奇的举动给弄蒙了,刚才还倒地蔫不拉几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敢站起来跟自己叫嚣,野猪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习武之人讲究以静制动,谁先出招,谁吃亏,冥魇此时被所有的事情扰乱了心绪,情绪有些失控,现在的情形反而是野猪静观其变,冥魇方寸大乱了,这样下去非得吃亏不可。

就是这个时候!冥魇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个石头,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野猪一看时机到了,后腿一使劲,一个蹿跳,奔着冥魇就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冥魇见势不好,一个滚身,往左边滚出好几米去,虽然是草多,但是无奈这些蔓草太过粗壮,冥魇滚过去压倒了十多根蔓草,后被也已经伤痕累累了,脚伤加背伤,冥魇一阵目眩,更是劣势了。

“我呸!你个畜生!敢背后阴小爷?!去死吧你!”冥魇提了一口气,手掌一运力,棍子朝着野猪就抡去,野猪见势要反扑,冥魇怎能给它反扑的机会,一个反手,不偏不倚,木棍正中猪脖子!

“嗷嗷~~”几声猪嚎,这一棍子下去也是很伤的,冥魇站稳,回过头去啐了一口,“畜生!让你知dào

小爷的厉害!”突然一阵恶心涌来,冥魇试图努力去憋着,但是终究还是没忍住,头一歪,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刚才的一击,已经将他的内力耗得差不多了,本来还留有一丝内力维持体温御寒,现在看来更是不可能了。境况尤为危险。

虽然是晚上,野猪没有看到冥魇吐出的血在哪,但是嗜血如命的它,从风中清楚的闻到血腥的味道,浓厚的血腥味激起了它战斗的欲望,它俯下身子,冲着冥魇嚎了几嗓子,作势就要再扑过来。

就在冥魇进退维谷之际,突然野猪噗通一下飞到一边,看样是被重击之后撞飞的或者是踢飞的,头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看样子是昏死过去了,这是何等气力能把此猪弄成这番模样,冥魇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不过不管怎样,总算是给自己扫清一大障碍。

“哈哈,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看来我命不该绝于此,这是有贵人相助啊!”冥魇可算是彻底送了口气,把木棍往旁边一扔,横躺在地上,双手揉搓着双眼,“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傻乐起来。忽然他坐起身来,显然是想到什么事了,“恩公可否现身,小弟叩谢恩公救命之恩。”见没人回应,冥魇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又提声问了一句,“恩公可否现身一见?!”还是没有应答,“不会是流烟吧,跟我恶作剧呢?”想到这冥魇来了精神,“流烟,是你吗?!”还是没有应答。

冥魇将要起身前去看个究竟,忽然前方蔓草开始慢慢晃动,进而更为剧烈些,有东西在靠近是确认无疑了,但是看那动静,小心的很,不像是善者。冥魇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啊嗷~~”一声虎啸青川!只见对面蔓草一阵剧烈晃动,眼见发起一阵狂风,那一阵风过后,只听得蔓草后面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来。这畜生还精明的很,从侧面迂回现身,冥魇随声转头看去,只听得“啊呀一声!”叹道好大的家伙!整个人一下子就给吓蒙了,冥魇忙后退几步捡起刚才扔到地上的木棍,拿在手里,闪在大虎的侧旁,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才那瘟神还没送走,现在又出来这么个祖宗。

冥魇心想,这老虎应该是听到这边有战事加上顺风的血腥味,这才赶将过来,亏自己还以为是哪位恩公出手收拾了那野猪救了自己,没成想,是这老虎嫌这野猪碍事,先背后偷袭,搞掉它之后然后再收拾自己,好阴险的虎啊!冥魇心中暗自骂道。

这老虎体格彪悍,甚为健硕,对着冥魇又虎啸了几声,以彰显自己的神威,只见它两只爪往地上略微一按,纵身往上一扑,从半空忽的就扑了下来,冥魇一惊,赶忙一个侧滚翻溜到草多的一边,试图用草挡住自己的行踪,进而慢慢的后退,好在晚上风力渐起,蔓草的细微波动还不足以那么明显,但是无奈自己身上血渍太多,老虎的嗅觉又是何等敏锐,想瞒天过海,怕是不可能了。

老虎见没扑着,接着又是转身朝着冥魇退步的蔓草丛中扑去,冥魇见状不好,一闪,从老虎跃起的胸脯底下迂回到它身后,这老虎从身后看人是最难的,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整个身子掉将过来。冥魇又一闪,闪在一边。老虎见扑他不着,怒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晴天霹雳,震得山岗震动,虎啸之声,好似能把人震飞一样,尾巴倏地一下直立起来,坚挺好似一根硕粗铁棍,尾巴一甩,朝着冥魇就直直的剪了过来,师傅以前说过,这老虎虽凶,但也不过三招,一扑,一掀,一剪,这一扑就是虎扑,一掀就是其转身回击,这最后的一剪说的就是这尾巴了,力度之大,教人不敢正面对之。冥魇只一个低头,尾巴嗖地一声从头顶扫了过去,但听咔嚓数声响,齐刷刷的断了一圈蔓草,“好厉害的畜生,可吓死爷爷了。”冥魇现在哪还有那么多的气力,让这老虎来回这么一折腾,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老虎来来回回这么几次也没把冥魇怎么着,气性自然先行没了一半,冲着冥魇又是一声怒吼,转过身来,又要前扑,冥魇根本没有暗自庆幸的时间,他的眼睛四处提溜乱转,非得找一个好的时间脱身不可,他胸口提着一股气,顺势逃跑就再好不过了。

那老虎也是性情太过焦躁,又扑了个空,自己甩了甩头,怒吼几声,开始围着冥魇转起了圈。眼见这月色渐浓,已经僵持了许久了,肚中**难耐,加上脚上,衣衫又来来回回撕去了一些,整个人直接感觉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冥魇抬头看了眼天,真是背啊!一大片云正随着风,慢慢向月亮飘去,这样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单凭星星的点点繁光,屁用没有,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这不就便宜了这畜生了吗!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能做老虎的盘中之餐,想想这冥魇就禁不住黯然神伤。他一面跟老虎绕步周旋,一面心里计算着云彩遮月的时间。

“有了!”冥魇灵光一现,自己惊呼道,想必是有法子了。

第十六回 施巧计冥魇怒打虎

“呼~~”冥魇长舒了一口气,不禁握紧了些手中的木棍,“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就是这!”刚巧乌云蔽月,天地瞬间乌黑一片,冥魇一个撤步,双手抡起木棍,使劲最后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了下来,只听得“咔擦”一声响,木棍断作几截,簌簌地,震得地上的残叶飞了起来,这一下打上,这老虎不死也差不多了。冥魇落在地上,定眼一看,这一棒没劈对地方,原来刚才乌云蔽月,他是移动了,但是那老虎还纳闷怎么回事,就没挪动步伐,冥魇计算不当,一棍子抡在地上的一石头上,将那棍子断作几截,只拿一小段在自己手中,冥魇这次是真傻了,唯一的武器也让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老虎见冥魇袭击自己不成,直接发狂咆哮起来,兽性大发,翻身猛地朝着冥魇扑来,尾巴还猛地横扫下盘,冥魇索性木棍朝着老虎一扔,这老虎身在半空,躲闪不及,正中其左眼!老虎左眼已瞎,在地上咆哮跳跃起来,没等老虎缓过神来,冥魇一个纵身,跳到老虎身上,两手借势一抓,猛地揪住老虎的脖子,双手一用力,硬生生的将老虎按趴在地上,这老虎哪肯,挣扎着起身甩掉冥魇,冥魇一咬牙,“你这畜生,今天就送你归西!”也是真的逼急了,冥魇顿时气力大增,对着老虎的太阳穴就是一通猛锤,脑袋虽然生硬,但是终归是血肉之躯,冥魇猛砸一通,这老虎就渐渐放qì

挣扎,只剩侧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没一会儿就僵直了身子,断了气。冥魇骑在虎脖子上,见它不再挣扎,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趴在老虎身上,这一番鏖战,早已精疲力尽了,就势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冥魇微微睁开双眼,眼看是白露初上,又是一个明亮的早晨,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呵呵~~呵呵~~”冥魇暗自苦笑,他已经好久没见太阳是什么样了,也不知dào

太阳是何其温暖了。冥魇双手努力撑起身子,冲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横躺在虎背上,昨晚一战,全身骨头都差点险些散架了。他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dào

。微微眯了一会儿,眼见太阳东升,温度略微升了起来,冥魇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拍虎背,“得,起床了,该吃点东西了,哈哈哈哈”冥魇看着胯下的大老虎还有不远处早已昏死的野猪偷乐起来。

“小爷我好久都没正儿八经吃点东西了,你们这两个畜生萌生歹意想吃了小爷,没成想被小爷我降服了,这也算是报应了,就别怪小爷我不任意了。”冥魇轻身一跳,从虎背跳将下来,“咦?身形好轻,崴着的脚也不疼了”冥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就从虎背上跳了下来,他本是忘记了脚上这件事情,现在突然感觉浑身甚为轻松,伸手往后背一模,果不其然,昨晚后背伤痕累累,现在一摸,皮肤愈合完好,甚至比原先的还要光滑,要知dào

这一路奔逃,可是从未洗澡的啊。

冥魇被这一怪状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一番,也没想出什么,索性不再去想,反正身体痊愈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儿,古人云“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这福祸相依也算是天数,想想自己这遭遇的一切,能活下命来全靠祖宗保佑,现今伤势痊愈,就当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好了。想到这冥魇的心情放松了好多,轻轻弹跳一下,感觉内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内力有所恢复,只是腹中无食多日,脑袋多少有些晕眩,冥魇咽了口口水,嘴里干渴的都快冒火了,现在是口中也难以生津,冥魇干咳了几声,一擦嘴角,嗓子里都干咳出血丝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喝点东西,否则还没饿死,倒先给渴死了,这可不合适。

有了下一步的打算,冥魇开始四处搜寻可以煮水的器皿,这不比西境,看样子如此萧条应该是秋季,还没开始下雪,眼下只能饮虎血食猪肉了。四下搜寻一番也没发xiàn

什么趁手的器皿,大冷的天儿,这直印虎血未免有些重口味,冥魇近前一闻,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全身的感官,不禁作呕几声,想想也就作罢了,没招,还得继xù

找一个合适的东西,也好煮开了这血肉以下咽。

冥魇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躺着的野猪,嘴角微微一咧,一抹坏笑迎然脸上,“我的个乖乖,就看你的了。”

冥魇走近野猪,俯身看了眼猪头,早已血肉模糊,可见那老虎的气力是有多大,如此吨位的野猪都成这样,自己这小身板,要是也让它弄这么一下,早就一命呜呼了,看此,冥魇多少还是有些唏嘘,好在庆幸自己命大,逃过此劫。他拿脚踹了踹猪头,好沉,不费一番力qì

根本没法搬动这猪的身子。冥魇蹲下身子拿手敲击了一下这又长又粗的獠牙,还好,听声音,只有前段一小部分是实心的,后面都是空心的,冥魇双手一运力,两只手上前一握,用力一掰,这硕大的獠牙就硬生生的从猪头脸上断开,冥魇拿起来端详一番,“好大的一头猪,獠牙都这么沉,倘若放在平日,稍作修饰做个装饰品还是不错的选择,可惜啊可惜,我只能拿你做煮水器了哟。”冥魇自言自语道。现在手里拿着一根,应该还有一根,冥魇一看猪头,十有八九是被压在猪脸的一侧了。他右手用力一抬,猪头抬起一丝缝隙,趴头一看,果然压在猪头下方,看样子应该断开了,獠牙锋利的一端直插猪脑袋,看样子这才是它的致命真凶,“跟你说别惹小爷,非不听,葬送于此,能为小爷所用,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冥魇心中盘算一番,这直插猪脑的一根獠牙是否还有拿出来的必要,血肉模糊的着实恶心,但是一想万一前方有什么店家,以此物或许能置换点东西也说不定,于是强忍着恶心,顺势把插在猪脑袋里的獠牙拔了出来,只听“噗嗤”一声,随着獠牙的拔出,脑浆也随着喷射出来,冥魇恶心的咧咧嘴,忙退后几步,生怕再砰溅到自己身上。

冥魇甩了甩獠牙沾上的血肉,随手扯了些蔓草擦拭了下表面,总算是干净了些。冥魇凑前闻了闻,又是一阵恶心,虽然血渍抹的差不多,但是恶心的血腥味还是持久不散,冥魇只得把它放在一边,拿起干净的那根獠牙,眯着左眼往里一看,嗯,还不错,纵深可以,接这么一管子应该可以够自己喝的了。

第十七回 饥食野猪肉渴饮猛虎血

喝水的器具找到了,接下来就是炉灶问题了,冥魇没有忘记昨晚跟老虎鏖战的时候断为几截的木棍,四处搜寻一番,果然找到了它们,打眼一看断裂的横截面,用来挖土是再合适不过了,由于长短不一,冥魇比较之下挑了根更为趁手的一截。他拿脚试探性的找了一块没有那么多杂物的地面,俯身弄开表面的树叶浮土,右手注气给木棍,对准地面,猛地一插,地面被震开一个倒置漏斗形大洞,开口处直径约五十公分,越往下越收缩,纵深越三十公分,冥魇拍了下震到头上的碎土,跪在地上,腾出双手,整理了下洞壁,又在底部钻出一个长长的灶口,用以填充柴草,又在洞口的一周又稍微垒了一圈厚土用以挡风。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生火了,冥魇现在尤为想念流烟,有她在根本不用担心生火的问题,作为研修冰系的他来说,没有火折子,没有任何的金石可依,单纯靠自己去生火,那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一件事,“不知dào

流烟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安然无恙。唉~~”冥魇仰首望着天空悠悠的说道,一声叹息,包含多少无奈与思念。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冥魇拿起一截略微长些的木棍横在地上,左手按住使其固定住,右手拿起另一根断口处尖锐些的木棍,比着它的形状,在地上刻出一道深深的沟痕,刚好使这根木棍固定在里面,不至于前后移动,冥魇觉得不太稳固就又在木棍与沟痕交界处注入一股寒气,使其能冻结固定。木棍固定好之后,冥魇拿着尖锐的木棍将横着的木棍露头的那层挖开,露出里层,随即又找来一些很干枯的草横在上面,很显然,冥魇在没有任何外界可供起火的装备下,只能沿用祖宗之法,钻木取火了,这也算是无奈之举了,先前从未用过此招生火,初次使用,冥魇也不知dào

这到底管不管用,只能凭着记忆,按照书中的方法去做。

冥魇削尖一根木棍,使其尖锐部分可以插入木头之中,然后两腿一伸,席地而坐,盖着些枯草,两手开始钻磨起来。说起这钻木取火的由来,应源于古时的神话传说,燧人氏便是传说中发明钻木取火的人,当然那会儿还没有五境之分,所以这传说中的燧人氏到底是哪族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众族都将其当作仙灵供奉着,就好比修习火系的流烟,这燧人氏乃是其祖师爷,虽然理由无从考证但是大家都这么供奉着,也就没那么多为什么了,钻木取火是根据摩擦生热的原理产生的,木原料的本身较为粗糙,在摩擦时,摩擦力较大会产生热量,加之木材本身就是易燃物,所以就会生出火来。

可这个钻木取火也是个耐心活,不是一蹴而就的,加上现在天气寒冷,温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积攒的,冥魇磨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火星冒出来,头上的汗一层有一层的接连渗出,手掌之间已经有丝丝血迹渗出来,木棍就是再光滑,这么长时间的摩擦也会磨破手皮,更何况现在的木棍根本就没那么多光滑,虽然知dào

自己手掌受伤,刺痛不已,但是冥魇还是咬牙坚持

着,好不容易积攒的些许热量,一旦停止可就前功尽弃了。

眼见太阳慢慢升到当空,双手已经炙热不已,这火还是没有升起来,冥魇一度怀疑此法现在是否适用,还是自己哪个地方出了什么纰漏,就在他险要放qì

之际,突然一缕青烟从木棍地处慢慢升起。一闻还有些呛人。

“哈哈!成了!”冥魇喜出望外,忙加快了手的转速,终于烟慢慢加大,冥魇微微抬了下覆在上面的枯草,“呼~”的一下,火苗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冥魇从未这么有成就感过,竟有些喜极而泣了。

眼见好不容易升起的火,冥魇双手合十感谢上天眷佑,忙扯了些蔓草,小心翼翼的盖在火上以防熄灭,终于火苗稳稳的生了起来。冥魇撤出一部分燃烧的枝叶转移到刚才挖好的土洞灶口中,又折身扯了一些蔓草放在火源上,用以保暖,这样一来就有两处火源了,冥魇总算松了口气,此时顾不上受伤的手,趴下身子,歪着头对着灶口猛吹了几口气,以保证柴草得以充分燃烧。

见火势稳定,冥魇伸手试了下洞壁,温度已经渐渐起来,照目前这个烧法,不一会儿就能烧透了。冥魇此时抽出空来,拿着刚才的猪牙,对着老虎脖子动脉就是一下,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冥魇忙拿猪牙接着流出来的血,待到快满时,右手一注气,伤口被冰封住,以此保证不大量的造成浪费。都说老虎浑身是宝,虎皮可以制成珍贵的装饰物,也可以做成各种衣物,虎血有滋阴壮阳、健胃补益之功效,至于这虎骨更是名贵中药材,泡酒服下能祛风湿、活络止痛、强筋壮骨,增强内力。因而容不得轻易浪费。

冥魇接着满满一猪牙虎血,直插在刚才的竖洞中,洞的空隙填充各种絮草,用以保温,底下的灶口又添了些柴草,用以加大火力,猪牙的低端覆盖了一层大点的枝叶,尽可能加快血液的温度,最好是能煮沸再好不过了。虽然这只能算是种奢望。

喝的问题解决了,那就该解决吃的问题了,老虎肉从没吃过,也没听人提及过有多好吃,于是冥魇还是决定拿那头野猪下手了,这畜生可是极品美味,肉质鲜嫩香醇,野味浓郁,瘦肉率高,脂肪含量还低,其美味非家猪所能比拟。

由于没有锋利的刀子,冥魇只得拿起木棍又手指的剑qì

将其一端削尖些,他先是在野猪身旁挖了一圈小轨道,然后延伸至刚才挖的土坑中,想着让猪血沿着这个轨道能流入洞中,总比白白浪费在地上强,而且要是能把这些猪血煮开也是极好的,做完这些工序,冥魇举着木棍对着这野猪就是开膛破肚。看着这么硕大的一野猪,冥魇有意小心翼翼的剥皮,尽可能能留一整皮,自己现今衣衫破烂,或许到前面店家能置换套衣物也说不定。

好一番忙活之后,猪皮顺利剥了下来,冥魇将猪皮完整的摊在蔓草上,用以风干,这样有利于保存。面对这么一大摊肉,怎么个吃法成了冥魇的难题,作为他来讲是想炖着吃,野猪汤也是极补的,可惜这血就是煮熟了,血腥味也很大,肉本身就腥,万一一煮,腥味入内,就更没法下咽了。想想冥魇就一阵阵的恶心,还是决定烤了吃算了,虽然少些调味品,但是这破地儿能有的吃也算是上天对自己的恩惠了。

冥魇挑了几根粗壮的蔓草,将叶子除掉,剩下光秃秃的杆儿,两只手掰了一下,感觉承重能力还不错,朝着不远处的地上扔去,不偏不倚,几根枝子呈三角形交叉,左右各一个,冥魇上前试了试,挺不错的,于是找来一根又直又粗壮的枝干,挑了些鲜嫩的猪肉,横插在上面,架在先前支好的三角形支架上,准bèi

得当,冥魇又在架子下面弄了些柴草,引过火来,就这么烤了起来,他站在枝干的一头,慢慢旋转着枝桠,好让上面穿插的肉受热均匀不至于烤糊,也没有清洗,绝对的鲜肉,血液滴在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中也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慢慢的血液被烤干,肉味终于有所飘散,看肉烤的差不多,冥魇就放任它自己在那烤着,四周走了走,寻了些干净的草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眯着眼,好好休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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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剔骨剥皮冥魇奔前行

眼下日上当空,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冥魇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感到丝丝惬意,多日不见,竟险些忘了阳光的温度,呵呵,虽然很累,也很困,但是肚子在告sù

他,现在还不适合睡觉,总得吃饱喝足才成。

冥魇坐起身来,回头看了眼正在加热的虎血还有架在一旁烧烤的猪肉,恩,看样子差不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空气中弥漫的香气,真的好饿了,他迫切的走到洞旁,揭开盖在獠牙上的树叶,热气已经升腾,看样子可以喝了,而且洞中引入的猪血也开始冒泡了。

“哈哈,甚好甚好!”冥魇慢慢将獠牙拔出来,凑鼻上前闻了一下,“好!哈哈~”冥魇试探性的尝了下,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浓郁的血腥味,反倒还有股淡淡的香草味,应该是高温将盖在上面的枝叶味道渗透进去了。拿嘴吹了几下,冥魇确实是渴得不行了,举起獠牙,一饮而尽。这虎血果然非同一般,极为润喉,下肚暖暖的,而且一股热气从内而外散发,浑身感觉好不轻松。见虎血果然名不虚传,冥魇忙又接了一管,放入洞中加热,以备后续再喝,多日不进滴水,一管子血对他而言也是无济于事啊。冥魇擦擦嘴角的血,意犹未尽的拿舌头又将嘴唇舔了一圈,这才罢休。嗓子好受了些,冥魇试着咽了口唾液,喉咙的干裂感缓解了好多,应该不妨碍下咽这猪肉了。

冥魇这才走到烤架旁,拿手试了下肉,已经很酥脆了,虽然没有调料,但是单纯的看这色泽,想必也是极为美味的,冥魇找来一些叶子比较宽的枝桠,放在地上权当是桌面了。冥魇小心翼翼的将烤好的肉放在上面,又回身将那些剔下来的生肉穿在上面继xù

烘烤,如此一来,这些肉不仅足够他吃的,还能晒干存放起来,以备日后食用,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还不知dào

走多久才能有人家。

冥魇盘坐在地上品尝着自己做的野味,从未有过的鲜美,没一会儿,刚烤的肉就全吃完了,约莫有半根猪腿的量,冥魇腹中有物,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他盯着燃烧的火苗,心里思绪万千。他迫切的想知dào

流烟现在怎么样了,她一个女孩子是否也跟自己一样孤立无援,是否也有山禽野兽的威胁,想到这,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他相信,流烟肯定比他的处境好的多,因为她总是那么有办法,吉人自有天相吧。

冥魇抬头看了眼天,该到晌午了,现在吃饱喝足,剩下的就是该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冥魇瞅了眼躺在那的老虎还有不远处被扒皮剃肉的野猪,总觉得这样太过可惜,冥魇试着运气,见功力恢复的差不多,便右手一挥,一招小无相功试着幻化出一把冰剑,果不其然,恢复功力的他顺利幻化出一把冰凌之剑,此剑寒光凛凛,金玲剔透,周身散发着一种极为高冷的寒气,冥魇拿着它端详了一番,默默点了下头,表示对这一幻化之物还算满yì



“对不住了,别怪小爷心狠,天儿冷,只能借你皮用用了!”冥魇念叨了几句,手起剑落,没几下,整个虎皮就被完整的剥了下来,冥魇轻挑箭头,虎皮倏地一下落到了蔓草上,“晒会儿吧,晾干了也好当衣服穿。”

皮也剥了,血也喝了,剩下的就是这虎骨了,还不容易得到手的东西,浪费掉可就有点暴殄天物了。冥魇挥剑将虎肉剃到一旁,右手旋转剑柄,剑刃朝天,左手为之运气,剑刃所指,寒气逼人,冥魇这是想用极寒之力将虎骨冻结酥脆,随后一斩化为齑粉,配合着虎血饮下,如此一来,这老虎身上的宝就不至于过度浪费了。

中午的太阳最为厉害,冥魇扫了眼在一旁晾晒的猪皮与虎皮,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晒不好,不如稍事休息,忙活一大上午,自己也是着实有些累了。他找来一片枝叶,遮在自己的脸上,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冥魇猛地坐起身来,这是又做噩梦了,一直没有流烟的消息,使得他根本静不下心神。太阳已经西斜,他站起身来收拾好早已晒干的猪皮与虎皮,又拿着叶子把烤好的猪肉一包,背在身上,就要前行。在这消耗的时间太多了,必须加快前行的脚步,虽然他自己也不知dào

到底前路是什么,但心里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继xù

前行!

冥魇恢复了体力,背起包裹,一个点地飞身穿越这一片蔓草从,当他跃地而起,打眼一看,“嚯~真的好大一片啊。”先前只在下面走对这荒野的范围没有什么概念,此番纵身一跃,恍才发觉原来方圆数十里都是如此,一人高的蔓草,无边无际,直到东边一座小山才戛然而止。

“恩,就那了,翻过山或许有人家也说不定。”冥魇闪动身形奔着山头飞去,很快,冥魇到达山脊,往下眺望,论高度,这顶多算是个小山包,还算不上山,飞奔至此多少也有些劳累,冥魇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一边休息一边眺望四周,这山绵延不绝,远处群山环绕,隐约有袅袅炊烟,按时间,这会儿也该傍晚了,有人家是肯定的了,哪怕有个小农屋也可以,冥魇就想有个挡风避雨的地方,能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这座山以及远处的那些山来看,有些光秃了,说不上是寸草不生,但是植被覆盖率着实太低了,大小不一的岩石全部裸露在外,山脚下稀稀疏疏的有些草,靠近山的这一边有一大片被烧过的痕迹,冥魇定眼一看,四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看来是有人故yì

为之,不是有战事了。

目光往北,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也难逃火难,本身不高的枝桠,烧的灰突突的,黑乎乎的光秃枝桠在那,很不协调,冥魇觉得有些蹊跷,看样子不像是无意为之,但是为什么连小树都给点了呢,这点他无从得知,反正跟自己无关,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视线依旧北移,远处山脊上隐约有几个身影,突然几声秃鹫的叫声传来,冥魇抬头一望,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三只秃鹫在自己头上盘旋。现在功力恢复了,这么三只秃鹫自然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冥魇也没再过多关注,依旧观察那几个身影,可是现在再看居然消失了!“难道是下山了吗?”冥魇心里犯起了嘀咕,但不管怎样,有人就代表有住户,以自己背着的这些东西,去置换点东西,还是可以的,冥魇想到这,不想错失这次机会,于是拿起包裹,飞身下山,朝着那个山头奔去。

第十九回 深山遇老叟冥魇欲何从

冥魇不一会儿便奔到刚才有人的山头,往下一看,果不其然,山下岩石的中间有一块略微平坦的地方,三座石屋借势建在之中,仔细一看,还是很协调的,可见建屋之人也是极为用心的,远远看去炊烟袅袅,很是祥和,冥魇站在山上,深深一吸,好香,一定是人家开火做饭了。

冥魇没有多想,奔着山下就去了,还没等到屋前,冥魇一个收身,立马收住身形,稳稳落在地上,“我靠!这不就是进狼窝了吗?!”冥魇啐了一口骂道,“真是够丫的点背啊!”

冥魇看到了什么?是的,在他快到屋前的时候,他发xiàn

屋顶上挂着一面旗帜,有些破败,看样子有很多年了,虽然旗帜上的颜色褪去的差不多,但是图形还是很明显就可以看到的,那是一只虎!而且在墙壁的一端,也刻着一只虎头。

“丫的,合着这的居民把老虎当图腾啊!”冥魇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冲的太猛,还好能刹住身形,否则冲将过去,让人家看到自己身上背着虎皮,那还不又得惹一身麻烦嘛。对这种有信仰的人,还是不招惹的好,想罢冥魇就掉头回撤。

“哎哟,谁啊!”冥魇刚想转身,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刚想转手回击,可打眼一看,原来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孩童,此孩儿看样子也就五六岁,身穿粗布麻衣,脚踩黑色麻纹鞋,头扎狐尾小辫,唇齿皓白,眉清目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冥魇,满是不安,双手紧紧握着木篮,上盖一粗布,有蘑菇露出来,看样子是出去采摘野味了。冥魇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忙问道,“小妹妹,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你啊。”

这小姑娘不知是没见过生人,还是被冥魇的样子吓住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浑身发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冥魇低头审视了下自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自己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好是一番狼狈不堪,他稍稍捋顺了下自己的鬓发,蹲下身来和蔼的说道:“小妹妹,别害pà

,哥哥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哥哥就是路过,绝对没有恶意的。”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嘴角微咧,眼珠子在眼圈里不停的打转,看样子虽然强忍着不哭,但是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冥魇没招,只能摊开双手示意小姑娘,“那,哥哥真的没有伤你的恶意,我没有任何武器,现在呢,哥哥往后撤,你可以站着不动,我要走了哦。”

冥魇站起身来,拿好东西放在背上,双手摊开,慢慢后退,“嗖~嗖~嗖~”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还好冥魇反应及时,闪身避开,只见三只箭矢射在自己身前三尺远的地方。

“谁在害我?!暗箭伤人算哪门子好汉?!是英雄就现身一见!”冥魇双拳紧握,作防御状环视四周。冥魇感觉好像忽视了什么事,对啊!刚才的小姑娘!哎呀!一时大意忘记小姑娘的安危了!冥魇忙向小姑娘的位置看去,光秃秃的地上没有任何身影,“奇怪了,是自己跑开了吗?”冥魇心里嘀咕道,“好吧,既然箭矢没有射在那个地方,想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来者何人?!为何伤我爱孙?!”突然传来一声老者的声音。

冥魇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岩石后面隐约站着一位老者,听声音的气力,还是有些功力的。

“老前辈,晚生未曾伤害您的爱孙,刚才实属无心偶遇,不信您大可问您爱孙,晚辈可曾有心加害于她。”

老叟听罢,低头与小姑娘耳语一番,抬起头来,说道,“恩,年轻人,老夫信了你,看你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之样,何以独自一人来这荒山野岭?”

“说来话长,在下也不知缘何至此,纯属路过此处,绝无丝毫恶意。”冥魇回应道。

“你身后所背何物?可否告知老夫一二?”

“额,”听老叟这么一说,冥魇心里没底了,毫无争议,此人是当地人,那么所画的虎头十有八九是他所信奉的图腾,我现在身背虎皮,扒皮吃肉饮血,此不犯了大忌了吗?再说这老头要是脾气古怪些,不由分说,搞不好还要恶战一番,冥魇当真是挠头了。

“怎么着,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老叟看出端倪,又追问道。

“没有没有,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不看也罢。”

老叟一听这话就明白冥魇遮遮掩掩的意思,都是过来人,这点小把戏怎么能蒙的住他,只听他话锋一转,“年轻人,不要担心,我见你衣衫褴褛,想必这一路走来很是辛苦,老朽独居此处多年,想着你要是有什么稀罕玩意,我倒是愿意跟你置换点你需yào

的物件,比如衣物什么的,考lǜ

一下吧。呵呵~~。”老叟笑了几声以示友好。

冥魇大脑在飞速思考着,眼下进退两难,进可能因为身上的虎皮而得罪前面的这位老叟,退,那就痕迹太明显了,显然心里有鬼,依这老叟的脾气,不能保证他不会追杀上来,眼下起码还算和善,罢了,不想这些了,冥魇心里拿定了主意,“老前辈能这样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方便,可否近前说话?”

“哈哈,好的好的,来吧。”

冥魇一个点地,纵深落在老者身旁。

“好内力啊!”老者赞叹道。

“呵呵,您过奖了,晚生班门弄斧了。”

“哈哈,不用谦虚,后生可畏啊,来,屋里坐吧。”

“啊?恩,好~好的。”冥魇很是纳闷,老者不可能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虎皮,怎么会跟没事儿人似得,还引自己屋内坐呢?看表情,不像是装的啊。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冥魇随身进入屋内。

“你自便,我里屋换身衣服,外出打猎一天了,有点脏。”老者右手一指,烛案上的蜡烛忽的亮了起来。嘱咐冥魇几句进掀帘进里屋了。

“好强的内力!”冥魇暗自感叹道。见老叟进入屋内,冥魇忙打量了下这简单的居室,房子是凿石而建,高约一丈,纵深约三丈,中间算是客堂,内设一个石质烛案,中间摆一石桌,两旁各有一把木椅,左右两丈远的地方各开有一小门,门旁都挂有一些打猎用的绳索,器具,还有一些烟熏的腊肉,看到此,冥魇不禁咽了口口水,这小门拿粗布帘子挡着,桌明几亮,简朴不失格调,看来这爷孙俩在这活的也算自在。

冥魇心觉没什么意wài

,就将背上的东西放下,坐在椅子上,静待老者出来。

第二十回 品香茗促膝共长谈

话说这老者,进屋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撩开帘子出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啊。”

冥魇听是老者出来了,忙起身欠腰回道,“前辈客气,晚生还要多谢前辈才是。”

“哈哈,无须多礼,荒野村夫罢了,来,请坐。”老者面带笑容和蔼的伸手示意冥魇坐下。

冥魇这才打量了下眼前这位老者,但见他身穿一件深紫色皮袄,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鸟纹革带,一头苍白的发丝梳的笔直,没有丝毫杂乱,一双炯炯有神深陷的眼睛,睫毛早已苍白,倒垂在眼角,体型修长,胳膊青筋暴露,一看就是练家子。往那一站,岁年逾古稀,但当真是仪表堂堂品貌非凡,有股道家仙师的风范,此人浑身散发的气质,不禁让冥魇想起了逝去的师傅,情到深处,冥魇眼角竟有些泛红。冥魇忽觉有些失态,忙拿手揉搓了下双眼,“前辈见笑了。”

“哈哈,无他,小兄弟一路艰辛,喝点老夫自酿的蜂蜜决明茶吧。”老者端起茶壶就要给冥魇斟上一杯。

“绝命?绝命茶?”冥魇有些疑惑的问道。

“哈哈,小兄弟切莫见怪,非绝命,是决明,决明子,怪老夫没表述清楚,老夫年迈,喝此才不至于老眼昏花。”

“哦哦,原来如此,是晚生愚昧了,嘿嘿。”

“来,老夫敬你一杯。”老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冥魇原本还抱有戒心,但见老者面容慈祥,不像心怀歹心样,于是端起茶杯敬了老者一下,一饮而尽,“好茶,好茶啊!”一杯茶水下肚,顿觉一股暖流环绕自己腹中,很是舒服,多日来的不适都有所减弱,冥魇不禁感叹道,“前辈茶水果然是非同一般,一杯下肚,何等舒适,晚生斗胆再讨要一杯如何?”

“哈哈!好!小兄弟不嫌弃老夫粗茶,想喝管够。”老者端起茶壶又给冥魇斟上一杯,“尽管放开了喝,管够的,孙儿,孙儿~”老者招呼自己的小孙女。

“爷爷,有何吩咐。”小姑娘俏皮的从另端的屋中探出头来。一头乌黑亮发扎一小辫,衬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显可爱顽皮。

“孙儿,去拆房烧些热水,好让这位少侠梳洗一番,再找身爷爷的衣服出来,给人家换上。”

“爷爷~~”小姑娘有些不情愿的撒娇道。

“听话,照爷爷说的去做。”老者慈祥的说道。

“前辈无须麻烦了,晚辈坐坐就走,不劳您费心了。”冥魇也不好意思过多打扰。

“非也,非也,来者即是客,客随主便,你安心随老夫喝喝茶,聊聊天,其他的就无须操心了。”

“这~~晚辈就悉听尊便了,多谢前辈厚待。”冥魇起身向老者深鞠一躬。

“哎~~要这些俗套作甚,但且坐下,与老夫品茗畅谈。”

“哎,是”冥魇端坐,将老者斟上的茶一饮而尽,“前辈当真是好手艺,这茶煮的堪称绝品啊。”

“其实说来话长,老夫深居此地与孙女相依为命,感谢大山厚爱,让我寻得一蜂巢,便在后山花池养了一群野蜂,随着年事渐高,喝决明子以明目,便想着试着将二者搭配起来喝,除我孙女外,你是第一个品尝的人,细想这么些年来,你也是第一个来老夫家的外人。”

“晚生之万幸,有幸遇到前辈收留,实属三生有幸。”

“言重了,言重了,”老者摇摇手说道,“老夫向来性格孤僻,无意与外人深交,但见你眉目清秀,言谈举止得体,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再说老夫先前那几箭,还好没伤着你,权当是赔罪吧。”

“不不不,前辈才是言重了,是晚生冒犯在先,前辈何罪之有。”冥魇忙起身作揖回道。

“哈哈,坐下坐下,咱俩这不又开始客气上了吗。来,喝茶喝茶。”老者又给冥魇斟上一杯。

“多谢前辈。”冥魇一手扶杯致敬道。

“话说你怎么会来这地儿呢?”老者问道。

“其实在下也无从得知,算是阴差阳错吧,醒来就发xiàn

被抛在野外,就是西边山后的蔓草丛中。至于怎么会出现在那的,当真不知dào

。”

“哦?蔓草丛?你说的可是那方圆数十里不尽的蔓草丛?”老者疑问道,眉头略有深锁。

“对啊,前辈知dào

那地儿?我还纳闷呢,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草,覆盖范围还如此之广。”

“恩,那地儿早有耳闻,但是老夫从不近前,你是怎么出来的?”老者瞄了眼冥魇脚旁的虎皮袋子,眉头略有深锁,疑惑的问道。

冥魇见状,心知终究躲不了解释这事儿,挠挠头道,“实不相瞒,从那里出来当真是九死一生,着实不易,多次险些丧命,如您所见,老虎跟野猪都是我弄死的,这俩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冥魇拿脚微微踢了一下脚下之物。

“嗯,”老者点点头道,“想必你的境遇非同一般了。”

“唉,”冥魇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自狼族入侵我族,我便与族人四散奔逃,机缘巧合至此,昏睡多日,醒来发觉身在蔓草丛中,多日滴水未进,体力严重透支,内力四散,就在设法走出这蔓草丛中之时,突然冒出一头野猪,接着又来一猛虎,好在上天眷顾,侥幸未免遇难,留下性命,一番鏖战之后又昏睡过去,但是醒来发觉自己身上的瘀伤全部痊愈,体力也有所恢复,于是为了果脯,将猪虎剥皮吃了些,然后才越过蔓草丛,翻山越岭至此,接下来就是遇到老前辈您。”

“嗯,”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单凭听你言此,就已觉一路之艰辛非凡。其实老夫早就注意到你所背之物,只是纳闷凭你一己之力,何能杀此二物。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前辈,有一事,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何事?但说无妨。”老者边说边给冥魇斟满茶杯。

“谢谢前辈,”冥魇伸手扶杯,“其实是这样,晚辈见您墙外绘有虎头,莫非是您老的图腾?”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事儿啊,我说你为何如此拘谨所背之物,来来来,先喝一杯,哈哈哈哈。”老者端起茶杯递给冥魇,他抿了一口道:“其实墙上之虎头非我所画,由来已久了吧,老夫在这深居十多年,打来时便不知何人刻于石上,为了不破坏它的完整,我便凿石而开,在旁边建了这座石屋。所以此物跟老夫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那~~”

“爷爷,水烧好了,衣服也准bèi

好了。”还没等冥魇说完,小姑娘从门外面探出脑袋说道。

“好吧,小兄弟你先去洗漱,回头再聊。”

“谢前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冥魇起身抱拳作揖,跟着小姑娘就去柴房了。

第二十一回 金兰谱二人双结义

柴房设在屋子的最东头,小姑娘指着门口对冥魇说道,“那,你自己进去吧,需yào

什么就叫我。”

“恩恩,谢谢你啊小妹妹。”冥魇自行掀开帘子进入柴房中。

冥魇入内抚摸了下墙壁,此房虽然是凿石而建,但是表面光滑无比,凿痕均匀密布,不禁暗暗感叹老叟功力之深厚,凭一己之力,凿石而建此屋,还能修的如此工整,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行的。真可谓是一位隐士。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冥魇想此老者定有非凡的来头,眼下对自己尚无恶意,索性也就不再费心去想这些事了。冥魇打量了下柴房,高约两丈,直径三丈有于,成椭圆状,在墙壁的四周,布有二十四个小洞,内设一烛,刚好环绕一周,将整个柴房照的通透。房子的左侧是灶台,是借着石头的走势拿泥巴糊的,看着倒是很独特,灶台还烧着火,大锅呼呼的冒着热气,冥魇闻了下,没有饭香,看样子应该是在烧水吧,视线左移,一个硕大的木桶放在离灶台不远的地方,看样子是浴盆了,冥魇围着浴盆转了一遭,好久没有洗热水澡了,单是这升腾的蒸汽就让他无限向往了,冥魇回头看了眼确认帘子已经落下,伸手试了下水温,好温暖,衣衫褴褛,破败不堪的他梦里都盼着能有一盆温热的水供他清洗一番,灶台的蒸汽加这浴盆的蒸汽,一时间这密闭的柴房恍如仙境一般,冥魇脱掉自己的脏衣服慢慢进入浴盆之中,闭眼享shòu

着这梦境一般的一切。就在冥魇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中时,帘子被掀开了一个小缝,他感觉到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

“衣服给你放在浴盆左手边啦,接好咯。”冥魇一听是小姑娘的声音,忙把身子往下滑了些,左眼一斜见小姑娘把衣服抛了过来,冥魇一个擒龙手将衣物稳稳的接住,放在浴盆旁的小凳子上。虽然是普通的一抛,但是从力度中冥魇可以感觉到这小姑娘也远非表面看的这么简单,内力说不上深厚,但是绝对非同龄人所能比拟。

沐浴过后,冥魇伸手拿起小姑娘事先准bèi

好的衣服穿上,拿手捋了捋头上的散发,稍微妆束一番,掀开帘子向着客堂去了。

“前辈,”冥魇走到门口弯腰作揖道。

老者闻声抬起头来,怔了一下,只见眼前这少年身穿一件苍紫色浣花锦鹤氅,腰间绑着一根墨色蟒纹皮带,一头飘逸的长发,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体型修长,当真是品貌非凡风度翩翩。

“哈哈,好!嗯,果然仪表不凡,相貌堂堂!”老者捋着胡子颔首笑道。

“呵呵,前辈见笑了,多谢前辈厚爱,将这么好的衣物给在下换上。”冥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敬道。

“哎~~此言差矣,这衣服跟随老夫多年,但是往事不堪回首,没穿几次就搁在箱底,好在小兄弟你来了,否则这衣物一辈子都不见得能重见天日。正所谓好马配好鞍,这好衣服也得看穿在谁身上不是,没想到能如此合身,今日见你穿此,老夫放佛看到当年的自己,唉,都是往事了啊。”

“既然如此,晚辈不胜感激。”

“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来,进屋坐下,陪老夫好好说说话,”老者招呼冥魇进屋一叙。

“哎~多谢前辈,”冥魇提步迈入屋内。

“小兄弟,别总是前辈前辈的叫,话说老夫搬至此地起,与世隔绝,与外孙相依为命,鲜与外界相联,今日这荒山野岭中见你也算冥冥之中有缘,况且老夫与你畅谈甚欢,感觉你也是忠厚之人,真可谓一见如故啊,来,喝茶!”老者给冥魇斟满茶杯说道。

“承蒙前辈不弃,赐晚生衣物,晚生敬前辈一杯。”冥魇端起老者的前辈敬道。

“哈哈,!好!有情有义,真乃英雄少年!老夫喝了你这杯茶,今后你我兄弟相称罢了。”

“不不不,前辈使不得!晚生涉世未深,资历深浅,万万不可与前辈称兄道弟,使不得使不得。”冥魇一听忙起身弯腰作揖道,“晚生惶恐。”

“哎~~~管那么些世俗作甚,老夫一生光明磊落,率性而为,就是看不惯世俗的丑恶嘴脸,才隐居于此,有什么使不得的,就这么定了!除非你瞧不起老夫这荒野糟老头。”

“不敢不敢,能与前辈相识是晚辈的福分,万万没有瞧不起前辈之意,只是~~~~”

“这不就得了吗,”还没等冥魇说完,老者说道,“我年长于你,今后我是哥你是弟,对了,咱俩聊了这么久还没问你名号呢。老夫师出道门,自称檀静道人。”

“在下冥魇,师从梦微道人。”

“哈哈!好!看来你我皆属道门,本是一家,如此一来,甚好!”老者右手往烛台一挥,但见三只烛台应掌风而动,整齐的排在门前的空地上,“来,今日你我以烛代香,就此结拜。乖孙,拿将笔墨过来,再从屋后鸡舍捉只鸡来。”老者拉起冥魇的手,招呼了孙女一声,与冥魇双双跪在地上。

“爷爷,您要的东西,”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屋来,一见爷爷与冥魇跪在地上,突然错愕了一下子,嘴唇紧闭,神色慌张,眼睛盯着冥魇不说话。

“来,放在这儿,爷爷这是结拜,甭担心,自己去玩吧。”老者看出孙女的心思忙安抚道。

小姑娘很听话的乖乖出去了,“今日你我结拜,就由老夫写这金兰谱吧。”

“金兰谱?”

“没错,既然结拜,怎能少了这金兰谱呢,老夫代笔提书,你我一人一份,自此就是兄弟了!”

“虽然以前听师傅说起过,只是无缘一见,今日大哥提书,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大哥请!”

“哈哈!爽快!好!”老者右手拿笔,沾匀了墨汁,左手一运气,在空中上下左右那么一挥,一张金箔凭空闪现,熠熠生辉!

“啊!无字天书?!此乃神功啊!”冥魇心中暗自赞叹道!

老者对着冥魇嘿嘿一笑,挥笔写道:

“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某某等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

檀静道人冥魇”

“好字好字!真乃鸾翔凤翥,笔酣墨饱啊!佩服,佩服!”老者收笔,冥魇不禁感叹道。

“哈哈,过奖啦,一生无所好,也就剩这手字了。”老者伸手握住冥魇的手,“今日你我叩拜黄天,自此,你我就是兄弟!我为兄,你为弟。”

“好!”冥魇跟着老者三叩天地。

三叩首之后,老者握住鸡脖,手指化作剑qì

,滴血至茶杯中,“今日你我以茶代酒,干!”老者递杯给冥魇。

“干!”冥魇头一仰,一饮而尽。

“哈哈!贤弟!”老者一抹嘴,畅快道。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冥魇转身对老者跪拜三次。

“贤弟请起,贤弟请起,大哥今日有缘与你结拜,心里畅快啊!”老者说罢,拿牙一咬右手食指,对着冥魇说,“来,滴血到这名字上!”

冥魇随着老者将血液滴在金兰谱落款的名字上,但见这两滴血沿着名字的笔迹,自下而上,贯穿全文,最后两滴血的血迹合二为一,沿着金兰谱的笔迹走了一遍,最后化作一点,闪亮一下不见,整个金箔瞬间变为深红色。

“哈哈!好!”老者右手一掌对着金箔一用力,金箔化为两份,右手一挥,金箔自冥魇胸膛深入身体,随后老者又将另一份渗入自己身中。自此结拜仪式毕。

老者拉起冥魇的手,站起身来,二人坐在石桌旁,“贤弟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第二十三回 忆往昔现《沧溟四艺》

“好,你听我慢慢给你道来,那些黑衣人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生儿子跟女儿。”老者悠悠的说道,言及于此,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得。

“什么?!您的亲生儿女?!”冥魇被彻底搞蒙了!

“没错,就是我的亲生儿女,这事儿得追溯到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还住在北境的最南端,那会儿我是十万禁卫军教头,责任重大,戍守南疆,抵御狼族入侵,你也知dào

,那地方因靠近中原,寒冷异常,寸草不生,你嫂子身患伤寒,不巧那会儿又是寒冬,刚好是狼族活跃之时,不时骚扰边疆,我一方面要部署城防抵御狼族,一方面还得照顾妻子、孩子,可我使劲浑身解数,终究不治逝世,那会儿孩子们也都大了,最小的也都十六岁了,或许是丧母太过悲恸,亦或是我的管教太严,他们都很恨我,将他们母亲离世的原因归结在我身上,埋怨我一心只顾战事,无心去关爱他们,丧妻之痛,孩子的埋怨,我也无心去边防,于是辞官回乡,也就是打那以后,我带着三儿四女,举家从北境的最南端搬到了最北端,一心想规避战事,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往事不想过多回首。”老者说完,呷了一口茶。

“嗯,这不挺好的吗,那想必接下来又发生什么事儿,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冥魇追问道。

“唉~~”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也还让你说中了,我一心以为搬家至此,远离战事,带大孩子,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着了,想的是极好的,但是可惜天不遂人愿啊。”老者说到这,眼睛看着门外远方,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他回过神来,稍微擦拭了下眼睛继xù

说道,“虽然举家搬到此地,我全心对待孩子们,不再被外界所干扰,但是孩子们心中对我积怨已深,他们一直恨我没有照顾好她们娘亲,再者这荒山野岭的,对他们年轻人来说着实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们都闹着要离家出走,去外面闯荡,但是时局混乱,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再有什么不测,否则我真的对不起他们死去的娘亲啊。”

“看来他们还是离家出走了,对吗?”冥魇问道。

“嗯,”老者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往事不提也罢,他们走后的第二年,老大给我寄来一信函,上面说要我把武功秘籍交出来,我压根没什么秘籍,也真不知dào

他们是从哪得知这个消息的,于是我决定外出大摊一番,一路打听得知他们南下仓山,拜在了仓山门下,掌门外号血祖,擅长蛊毒,手段极为歹毒,嗜血成性,人称血祖,此人亦正亦邪,当年我还在禁卫军的时候曾与他交过手,知dào

他的手段,得知孩子投入他的门下,我想方设法联系他们,但是不知dào

是被蛊惑了,还是对我积怨太深,他们兄妹居然联手对付我,没办法,我只能退回自己隐居,自此也就没再联系,但是每年他们娘亲的祭日,他们都会回来跟我索要武功秘籍,他们知dào

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便不敢强闯,只能带些小啰啰前来骚扰。我没办法,才耗时三年,打通现在的通道,以备不时之需,往年我都会把他们击退,但是他们现在功力渐进,我自己已经很难对付他们兄妹七人,只能借此通道离开。”

冥魇听着只能随之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一味的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再错终究是您的孩子,下不去手我可以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替您前去击退他们。”

“不用了,”老者对着冥魇摆摆手继xù

说道,“跟你说这么多,把你带到此地,其实是有要事相托。”

“哦?”冥魇一听有要事相托,忙说,“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定当竭力去办,哪怕是豁出这条性命,也决不让大哥失望。”

“哎~~严重了,你随我前来。”老者转身带着冥魇转到屋后一个小堂屋。

冥魇随老者进入屋内,屋内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老者近前按了墙上的一个灯台,墙面突然内嵌一部分,露出一个小洞,“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冥魇迟疑了一下,“我去拿吗?”

“恩,去吧,”老者点点头。

冥魇走上前去,打眼一看,是一个檀木盒子,近身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见没什么异样,便双手将它拿了出来,拿嘴轻轻一吹,吹去表面的尘土,冥魇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是很沉,也就一本书大的盒子,全身雕刻着祥云,正面刻有一巨龙,龙的纹路极为考究,一看就是出高手之手,盒子的底部还刻有一幅画,好似是凤凰涅槃,真的好精致啊。深绿色的颜色,诉说着它的高贵及岁月,这可是绿檀啊!光这材质就极为珍贵了,更不用说做成这么精致的盒子了。

冥魇转过身去,将盒子递给老者,“大哥,给。”

“你拿着吧,”老者摇摇手示意冥魇拿着它,“看到正面雕刻的龙没,你右手大拇指按在龙角上试试。”

冥魇看了眼老者,又看了眼这绿檀盒子,点点头,将右手大拇指按在正面的龙角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机关生,盒子从中间开了一条缝,看来是打开了,冥魇有些无措,看向老者。

“哈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啊!!果真是天意,好!”老者仰天大笑。

“大哥,怎么个意思这是?”冥魇看老者这样更为迷惑了。

“你打开看看便是!”老者捋着胡须乐呵呵的说道。

冥魇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只见金色的绸子包裹着一本书,上面还有一封信函。

“来,把盒子给我,你打开信看看。”老者伸手接过冥魇手中的绿檀盒子。

冥魇将信将疑的拿出信函,封皮没有丝毫尘土的痕迹,可见盒子密封之好,看封皮,想来也是有番年头了,冥魇撕开封条,拿出里面的信,无他,只有一首诗,上书:

一朝春夏改,隔夜鸟花迁。

阴阳深浅叶,晓夕重轻烟。

哢莺犹响殿,横丝正网天。

珮高兰影接,绶细草纹连。

碧鳞惊棹侧,玄燕舞檐前。

何必汾阳处,始复有山泉。

就这么简单的一张纸,冥魇读完,翻到背面一看,依旧没有东西,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就这么一张纸儿,还有这么一首诗,“大哥,这?”

“哈哈,别急,你再看看这本书,”老者递过盒子,冥魇伸手拿出里面的书,说是书不如说是一羊皮卷,或许是表皮涂抹了羊油脂的缘故,上手一摸,极为柔软光滑,正所谓最为隽永是书香,此书的样式,看样子也是年岁已久了,冥魇解开系着的红绸子,浅棕色的的封皮上赫然写着一行字:《沧溟四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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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言无尽临行老者重托付

“沧溟四艺?”冥魇疑惑的看向老者。

“嗯,不错!在你打开之前我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儿?大哥尽管问。”

“你可懂音律?”

“音律?”

“不错!就是音律!”

“虽说不上精通,但起码知晓一些,曾经跟师傅学习过弹琴,吟唱也还可以。”

“好!果然没有让我看错!先前你我喝茶时我仔细观察过你的手,纤细修长,绝对弹得一手好琴!”

“大哥过奖了,只懂皮毛而已,只能算作一般一般。”

“哈哈哈哈,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打开看看吧!”

“不是,大哥问我是否懂音律,莫非这是本琴谱?”

“无须多问,你打开看看便知。”

冥魇看了一眼老者,慢慢卷开这羊皮卷,第一卷是目录,分为四大类:琴、棋、书、画。冥魇一看这,不解的问道:“大哥,这就是一本艺书啊,不知大哥何意。”

“我将且问你一句话,你习武是为了什么?习琴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问可把冥魇给问蒙了,他想起师父生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

“好一个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精辟!透彻!哈哈哈哈,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老者又是拍在冥魇的肩膀上,“我们习武之人,崇尚武德,武德亦是习武的先决条件!想来你师父定是一德高望重的高人,果真带徒有方,修习琴艺,对你武学的修为大有裨益啊!”

“大哥,你说的我有点懵啊,这跟这本书有何关系呢?”

“好吧!长话短说!”老者一挥衣袖转过身去,对着门外喊了声,“枫凝,来!”

“枫凝?这又是谁?”冥魇心中很是疑惑,斜着头往门外望去。

语音刚落,不一会儿一位妙龄少女进来了,只见她一米七多的身高,身穿一袭白色素纱群,乌黑的秀发宛如瀑布般自肩后垂下,白皙的皮肤衬着鹅蛋般的脸蛋,那一对柳叶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无比的素雅与纯洁,“爷爷,您叫我。”声音轻柔,宛如小姑娘一般。猛一看除了声音,都像极了流烟,此时冥魇的心中又是一番五味杂陈,都这么多天了,流烟可还安好吗。

“大哥,这女孩儿是?”冥魇很是疑惑。

“你看她像谁呢?”老者笑呵呵的问道。

“难不成?!不是吧!!”冥魇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好眼力!没错!她就是之前我的小孙女。”

“什么?!这怎么可能!”冥魇被惊得目瞪口呆,“她~~她~~怎么可能啊!”

“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眼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下面你就好生听着,我会详细的解释给你听。”

“好,您说。”

“话说我以前是禁卫军总教头,统领十万禁卫军,在南疆戍守数十年,使得狼族进军不得!这你知dào

,前面也提到过,后来一年冬季狼族大肆入侵,朝中大臣难免有被权色迷惑的不忠之徒,他们收受狼族贿赂与狼族串通,狼狈为奸,充当卖国贼,告我御状,扣我军饷,说我拥兵自重,不作为,这都不算什么,他们还勾结仓山血祖,给我儿女下蛊毒,我不堪重负,只能辞官隐居,可惜孩子受蛊毒之深远比我想象的严重,此毒就是利用他们对我的怨恨之心,日益加深,以至即便我带着他们隐居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离我而去,与我为敌,此招之歹毒之处就是利用我的爱子之心,以孩子之手,了解我这老骨头。这个小姑娘不是我的亲孙女,是我从山麓捡的,此地群山漫步,与仓山同属一只山脉,也归属仓山的势力范围,那天我上山采药,正好是十五,见仓山一众小喽啰出山为祸百姓,每年十五仓山血祖都要选十位正值妙龄年轻貌美的姑娘进山,吸其纯阴,练就邪功,那年正好这小姑娘跟随父母进城采购过节物品,归来的路上不巧遇到这些小喽啰,一番激战过后,她的父母纷纷惨死,我趁乱将她救了回来,血祖死了这么多手下,势必会彻查她的藏身之处,我便教她缩骨功,可变为幼女,以躲灾祸,自此将她收归门下,教她习武,一日攀谈起来,得知她生父酷爱下棋,她也曾随父学习过棋艺,加之这荒山野岭的生活确实枯燥乏味,我便教她这《沧溟四艺》中的棋。这样一来,你可明白了吗?”

“啊!原来此中还有如此曲折之处!明白了!”冥魇说道。

“你还没有全明白,这《沧溟四艺》是我派的上乘武功,修为者最重yào

的一点便是心无杂念,为人正直,一身正气,丝毫的邪气要不得!这也是为什么此物收于绿檀之中。绿檀木生长于原始森林,终年云雾袅绕,采天地之灵气,纳万物之精华,那儿人迹稀少,被当地土著供为神木,此物最为啧啧称奇的功用便是能识奸佞,辟邪!刚才让你伸手拿它就是为了这。”

“哦,原来如此。”冥魇点点头道。

“你能拿得起它,说明他认可你的人品,我让你拇指按龙角,则是看你是否是机缘人,好在你打开了它,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了。”

“不,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听我把话说完,”还没等冥魇说完,老者打断他继xù

说道,“此书是我派上乘武学,你所看到的那首小诗便是内功心法,琴谱在书中会有介shào

,虽然词是一样的,但是没一片乐谱的旋律不一,这字的搭配顺序自然也就不同,往后你需勤加苦练,方可大成。还有,这书中包含琴棋书画四种不同的技艺,但是修习者只能择其一,多修无益,因为心法不同,修习太多不仅会一事无成,还会内力四散,重者筋脉尽断,一命呜呼,大哥不是在吓唬你,你需谨记于此,最后,这四种武学相辅相成,待你们他日悟道,并肩作战,合四为一,将所向披靡,天下无dí

!切记!万不可单打独斗,以你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发挥其应有的功力,再者,木枫凝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冥魇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最后再嘱咐你一句,此书内含四艺,现金你跟风凝已占其二,剩下的二艺需你二人寻有缘之人去修习,惩恶扬善就靠你们了,”老者转头看向木枫凝,“孩子,爷爷没法继xù

照顾你了,爷爷必须得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从今往后,你就跟着冥魇吧。”

“不!爷爷,我要一直在您身边照顾您。”枫凝一听这言外之意,眼泪哗的一下夺眶而出,她上前一下抱住老者,不让其离去。

“大哥,你我既已结拜,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我跟你一起去面对。”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家事,还是让我自己去处理吧,你们俩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去做,”老者拉开枫凝抱着自己的手,看着二人身后突然喊道,“看!那是什么?!”

二人一听老者这么一喊,立马回头看到底是什么,就在这一瞬间,老者一个点地飞身门外,转身一招紫金罩,将二人罩入其中,运用内力边向前奔走边说道:“贤弟听哥一言,莫想突出此罩,家事终归要处理,待时机成熟之时,此罩会自行解开,还有这封信,待此罩解开之时再看,切记无念!”语音未落,老者身后飞出一封信函,穿过紫金罩,冥魇一把抓在手中,怔怔的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此时枫凝知dào

事情不妙,一个人径自蹲下,掩面哭泣起来。

“大哥这是要跟自己的孩子们去做个了断,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人前去,我要破了这罩子。”说罢冥魇就要动手。

“没用的,爷爷功力比你深厚,你是破不开的,而且,而且~~~”枫凝欲言又止,这可把冥魇急坏了。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第二十五回 金兰谱老者临终传内功

“而且这紫金罩要么爷爷来解开,要么爷爷归天,否则任凭你怎么解也是解不开的,如果运用法力强破的话,它还会吸收你的内力,越来越强,想破开就更难了。”

“什么?!”冥魇要疯了!

“没错,就是这样。你抬头看,上面是不是有一滴血,”枫凝低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很无奈的说道。

“靠嘞!”冥魇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在紫金罩的顶端,悬着一滴血珠样的东西,“这又是什么东西?!”冥魇怒视枫凝,眼中充满杀气。

“你这么看我干嘛!”枫凝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这是爷爷的血,这紫金罩是认主的,爷爷的血只认爷爷一人,其他人想要破开此罩除非内力远超爷爷,否则是万万破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就无他法了?!”冥魇一把抓住枫凝的胳膊,“你肯定知dào

破解之法的!一定是大哥走之前跟你嘱咐了什么了,快点告sù

我!怎么破了这罩子!你肯眼睁睁的看着你爷爷去送死吗?!告sù

我!告sù

我!告sù

我!”冥魇摇晃着枫凝的身子!

“你弄疼我了!哎呀!”枫凝用力挣脱了冥魇的手,“爷爷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是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你安静的等一会儿行不行!你以为就只有你难过吗?!”枫凝掩面而泣,身子不断的抽搐着。

冥魇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才用来攥枫凝的手,“唉~~”他长叹了口气,上前碰了下枫凝的肩膀说道,“对不起,胳膊很痛吗?”

枫凝一个甩肩,背对冥魇,不再说一句话。冥魇没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者远去的地方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枫凝总算是停止了哭泣,两人默不作声的背对着站着,冥魇刚想回头跟枫凝说些什么,突然远处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一道强dà

的气流四处散开,“不好!小心!”冥魇忙转身将枫凝拉入怀中,弯腰护在下面。

“你干嘛啊!”枫凝被冥魇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别说话!”大地剧烈的晃动起来,房间墙壁开始裂缝,灰尘不断从房顶落下,挂着的饰物都不断纷纷落下。

“哎呀,你放开我!是爷爷!!别管我!”枫凝挣脱冥魇的怀抱,望着远处金光的地方,“爷爷!爷爷!爷爷~~~”枫凝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啊~~”听枫凝这么一说,冥魇好像明白什么了,不禁感叹一声,“唉,大哥!!!你这是何必呢!”冥魇一拳打在罩壁上,只一下,紫金罩消失不见,这更加验证了刚才枫凝说的话,“大哥!!!”冥魇仰天长啸。

远处灰尘满天,气流的余威仍在,“枫凝,你看那是什么?”冥魇看着灰尘问道。

“什么啊?”枫凝站起身来,按着冥魇的目光看去,远处灰尘之中突然一道金光闪现,巴掌大小,“不知dào

啊!小心为上!”

还没等枫凝话落,那道金光闪到冥魇身前,“啊!!”冥魇大惊失色!

“金兰谱?!”枫凝看着眼前之物,疑问的问道。

“对啊!这是我跟大哥结拜时的金兰谱!你看上面那些游走的红丝,那是我跟大哥的血液!”

冥魇站着不敢妄动,他也不知dào

此时出现金兰谱意味着什么,只见这金兰谱停在冥魇胸前的半空中,突然慢慢升起,围着冥魇头顶绕了三圈,只见金光再一闪现!闪的人不敢睁眼直视,冥魇跟枫凝忙遮住眼睛,就那么一瞬间,这悬着的金兰谱倏地一下自头顶进入冥魇的身体中。

“嗯?~~”冥魇闷哼了一声,他顿时感觉一股强dà

的气在身体内四蹿,根本控zhì

不住,虽然身体内的气再竭力阻止这股气的游走,但无奈这股气太过强dà

,根本控zhì

不住!冥魇顿觉浑身发热,脑袋发胀。

“你的脸!!”枫凝见冥魇的脸一阵红一阵黄的惊呼道。

“快!我从我身上拿出大哥临行前给我的信!在我胸口处放着。”

“啊?这~~这~~~~”枫凝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好吧,我忘记你还是个小女孩儿了,没事儿啊!我跟你爷爷结拜了,那就是一辈儿,你就当我是你爷爷,尽管拿就是了!再晚我就烧死了!好热好热!!!”冥魇此时除了还能动嘴外,四肢已经不受自己控zhì

了,四肢血管爆出条条青筋,明显看到内力在里面四处游走。

“额~~好~~好~~好吧。”枫凝闭着眼,一手伸进冥魇的胸部,掏出信封,歪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匆匆说道:“那,给你!”

“爱孙!爷爷现在四肢僵住了,动弹不得,你就念给爷爷听好了!”

“你~~~~混蛋~~~~居然敢占我便宜!”枫凝一听冥魇真把自己当爷爷辈的了,心里不甘了。

“我的个姑奶奶啊,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念!”

刚才伸到冥魇胸中拿信的时候,枫凝的确感到一股难挡的灼热,也顾不上那些了,将信放在手心,双手合十,拜了三拜,一手撕开信封,拿出信函,只见上面写道:

冥魇吾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金兰谱已经注入你的体内,不要想太多,下面先按照我说的心法去做: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任它四处闲游走,丹田沉浸点任督。

“快!有心法!你按着心法做!”枫凝忙惊呼道。

冥魇盘腿坐下,按着内功心法,自行梳理这游走的真气。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冥魇终于按照心法说的引导着这些真气通往任督二脉。“呼~~~”冥魇运气归丹田,长吁了一口气,擦擦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低头一看,身上早就让汗给湿透了。

枫凝见冥魇七色好转,忙上前扶起冥魇,焦急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感觉好多了,但还是感觉有点胀,不过没什么大碍,你接着读,看信中还提及什么了?”

“嗯,”枫凝扶好冥魇,继xù

独道:“兄已古稀之年,想我一生戎马,卫国戍疆,肝脑涂地,无奈小人当道,郁郁不得志,本想带着双双儿女归隐山林,无奈苍天弄人,孩儿不孝,实属我这为父之过,我的家事终究还得我亲自去处理,只是可惜枫凝这孩子了,兄看你是可造之才,人品俱佳,与你结拜乃诚心所为,愿贤弟能照顾好枫凝。兄所传授之《沧溟四艺》你二人当勤加苦练,日后必成大器。好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后嘱咐一句,在我濒死之时,我会将我毕生功力通过《金兰谱》传与贤弟,你且按着上述心法,自己好自调理之,切记!兄传你功力是望你今后能惩恶扬善,弘扬正义,铲除奸臣,平定狼族,成就属于你自己的一番事业!”枫凝抬头看了眼冥魇,此时他早已眼含泪水,径自痛苦起来,“没了,爷爷就写了这么多。”

“大哥!!!!!”冥魇仰天长啸,一个点地,闪动身影奔着之前方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冥魇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大哥的尸骨,好生安葬!

“你等等我!”枫凝反应过来,立马飞身跟了上去。

第二十六回 破屋废墟现红绸

冥魇在先前的石屋前收住身形,枫凝随后赶来,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两个人。

“这~~~~这怎么回事?”枫凝向前走了几步,几欲崩溃。

“他们同归于尽了。”冥魇握紧了双拳,骨骼的咔嚓声清脆而响亮。

石屋的屋顶被掀起,周围一片狼藉,在老者先前的居室位置,一个硕大的洞,“好强的内力!”冥魇走进大坑,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战况是多么的惨烈。

他们谁都不知dào

,在老者困住他二人,自己前去对付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知dào

他们已经被仓上血祖所蛊惑,根本不是要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以此为借口来索要他的性命,因为《沧溟四艺》的存zài

世上除了他再无第二人知晓,好歹毒的招数!让自己的孩子逼死自己的生父,这是何等的卑鄙!老者出现在孩子面前,七个孩子此时早已丧失理智,见老者现身,二话不说,一起向着老者发动攻势,老者心如刀割,但是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他们蛊毒之深,世间已无药可治。不如亲手了解了他们,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妻子,一起同归于尽,在地下一家人也好团圆了。其实自那天他从苍山跟孩子交手回来后就料到有今天,于是在居室下面日积月累的埋藏了诸多炸药,后来遇到枫凝,才开挖了那条隧道,以备不时之需。

老者见孩子朝着自己发动攻势,眼含泪水,一转头,径直朝着自己的居室奔去,还不忘喊道“跟你们血祖说,武功秘籍就在屋内,有种就来拿吧!”

七个孩子虽然丧失了最起码的理智,但是他们潜意识里还记得血祖告sù

他们武功秘籍这事儿,现在听老者这么一说,顿时各个加速朝着屋子奔去,老者端坐在屋中,屋子的正中央还供奉着亡妻的排位,正好在老者背后,七个孩子此时破窗而入,气势汹汹,为首的老大似乎注意到了老者身后的灵位,他跟其他几个兄妹对视了下,好像记起了什么,但是回忆激起大脑剧烈的疼痛,他用力摇摇头,试图不再去想,他怒视端坐的老者,口吃极为粗重的说道,“秘籍,拿来。”

听大儿子这么一说话,老者心都碎了,连声音都变成这样了,想来血祖也是下手够重了,老者心疼得看着眼前这几个自己的孩子,老泪纵横。

“把秘籍交出来!”老大又用他那极为厚重的嗓音说道,他必然没有太多耐心。

“呵呵,自己拿去吧,就在那个小箱子里。”老者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一指自己右手边地上一个小木盒子,这是自己酿的蜜茶,老者含在嘴中舍不得咽下,他要永远记住这浓香,等到了地下,他也要酿给自己的妻子喝。

为首的老大听老者说小盒子中是秘籍,便一点头示意旁边的弟弟去开,老者斜视一眼,嘴角微微一咧,这算是彻底的解脱了。起码在他看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他,于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是最好的解脱了。

弟弟拿着盒子递到为首的大哥面前,他拿着端详了一下,看就是个简单的箱子,害pà

有什么机关,随手一扔,抛给老者,示意让他打开。

老者呵呵一笑,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跟自己闹到现今这种地步,罢了,由他自己动手也是极好的了。他虽然端坐在凳子上,但是双脚早已源源不断的注入内力,老者拿起盒子,嘴角轻扬,一个运力,双脚的内力激发了埋在地下的炸药,顿时山崩地裂,尘飞土扬,就那么一瞬,一切化为齑粉,连丝毫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冥魇站在这大坑中,脑海中仿佛闪现这一切发生之前的一切。眼泪不禁刷的从脸颊而下。眼下想找到大哥的尸骨看来是不可能了,如此直径、深度约十丈的一个巨坑,威力之大,尸骨必然尽为齑粉。

枫凝随后赶来,眼看着一切,右手捂嘴,泣不成声,身体摇摇晃晃,就要摔倒下去,冥魇忙一个健步,伸手抱住她,枫凝转身趴在冥魇的肩上失声痛哭起来,那声音响彻天际,其中几许凄凉,几许无奈,几许悲痛!

冥魇轻轻拍打着枫凝的背,安抚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我节哀吧,大哥也不想看到我们这样,不管怎样,这对他还有他的孩子来说,都是一种极好的解脱,大哥已经被孩子们折磨太多年了,如此这般虽属无奈,但愿他与爱妻在地下能永世相伴,儿女忠孝两全吧。”

一阵北风吹过,寒意袭来,冥魇不禁裹紧了些衣服,他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不远处一大片乌云正朝着这边飘来,“要下雪了,我们进屋找找大哥生前的衣物,虽找不到尸骨,就建个衣冠冢好了。”冥魇拉着枫凝的手臂,朝着旁边的侧室走去,那原本是枫凝的寝室。

由于害pà

刚才强dà

的冲击力会损坏房子内部的结构,走到屋前两丈远的地方,冥魇收住脚步,枫凝不知哪里事,还木讷的往前走,一把让冥魇拽住,“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以防不测。”

枫凝没有说话,此时的她还完全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恸之中,或许可能是睹物思情,仅一夜,两人便阴阳两隔,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破屋废墟,往昔的一幕幕不禁浮上心头,怎能不令人感伤。

冥魇试着推了推门,门“吱扭”一声便开了,随着开门声,门上方簌簌的落下一些灰尘,冥魇忙捂住口鼻,但还是呛得咳嗽些许,他站在门外伸头向里面瞧了瞧,看没什么大碍,便起步进入室内,不知是老者控zhì

的力度好,还是真的是巧合,室内并没有遭到过多的冲击,除了些许散落在地上的小物件,其他基本无恙。

见室内安全,冥魇招呼枫凝一声,二人一起在屋内找寻老者生前的衣物。

“哎~~~枫凝,这是什么东西,快过来看看。”

枫凝闻声过去,见冥魇蹲在地上,一个鼓起的巨大红绸子,下面不知盖着什么东西,刚才剧烈震动的原因,导致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这我没见过啊,不知dào

下面盖着什么东西。”枫凝摇摇头说道。

“要不我们掀开看看?我估计是大哥生前放这的,”冥魇回头问枫凝。

“嗯,”枫凝睁大眼睛确信的点点头道,她也迫切想知dào

这地下到底盖着的是什么。

冥魇确认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红绸子,两手轻轻捻起绸子前面的两个角,慢慢掀将开来,力度很小,并没有激起太多的灰尘。

“啊!!啊!!”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叹。

冥魇转过头去错愕的看着枫凝,枫凝跟他一样,嘴巴张的大大的,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除了惊讶,他们更多的是被老者的细致入微所感动了。这红绸子下面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十七回 融真气山顶造墓地

红绸子下不是别的,就三样东西,一个小坛子,冥魇之前带来的虎皮、猪皮,还有一个小包袱。冥魇一样样打开,这小坛子中不是别人,是一坛蜜茶;虎皮就不用看了,还是他之前带来的那些东西,唯独这个小包袱,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冥魇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男女式衣物,还有一些钱,冥魇翻看里面还有什么,突然从底下滑落出一封信。

“快看!有封信!”枫凝惊呼道。

冥魇低头一看,果然有封信,冥魇捡起拆开一看,果真是老者的笔迹。字不多,冥魇读了一遍,沉默不语,低头哽咽起来。

“信中说了什么啊?你倒是说说啊!”枫凝见冥魇那样,迫切想知dào

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无故哽咽起来。

“你自己看看吧,”冥魇伸手将信递给枫凝。

枫凝接过来一看,脸色也僵住了,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原来这是老者早就料到今天会有事情发生,便提前给他们准bèi

好衣物钱财,以备他们上路之后所需,这虎皮是极品,让冥魇留着去置换些有用的物件,至于这小坛子里的东西,是留给冥魇的,从冥魇刚现身那一刻,老者便感觉他体内有股异样的真气,似有似无,全身游离,但是冥魇浑然不知,老者不知此气何来,便与冥魇交谈,攀谈下来发觉冥魇乃忠正耿直之人,体内真气乃是护体,加上冥魇说他喝了虎血,吃了虎骨,虎本身就至阳之物,以冥魇当时的内力,此举无不加剧了体内真气的烈性,他其实不知dào

冥魇之前还吃了奇异果,奇异果虽只吃了一半,但是此果乃是神物,食之可真气护体,这也就是为什么冥魇受伤之后能无缘无故的自行恢复,老者不明所以,安全起见,只能让冥魇喝这蜜茶,以此稳定体内的真气,从而达到人气合一的状态,这一坛下去,体内的真气会跟他传给冥魇的真气柔和的混在一起,为冥魇所用而不至于伤身,此蜜茶乃是他毕生的心血,有益气延年之功效,在信的后面还附有字画,讲述如何制作这蜜茶,对冥魇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最后就是嘱咐枫凝的一些话,让她好生生活,勤加修习《沧溟四艺》。

看罢,枫凝将信收好,递给冥魇,“那,还是你收着吧。”

擦拭下脸上的泪水,冥魇接过信,放在包袱里,他看着眼前的这几样东西,“你我还没进食呢,咱们先把这蜜茶喝了,省的浪费,其他东西我们随身带着,看前面有没有什么店家,最好能置换匹好马代步。”

“蜜茶还是你喝吧,我跟爷爷生活了这么多年,喝的远比这些多,不需yào

了,爷爷信中说你得全喝了,你就随了他老人家的愿吧,你先喝着,我去别的屋找找看有没有爷爷的衣物什么的,”说罢,枫凝夺门而去。

冥魇看着枫凝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小坛子,他苦笑的摇摇头,轻手揭开封在坛子口的密封盖儿,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光是闻就很是沁人心脾了。冥魇端着这个小坛子,前几日的一幕幕不禁浮现在眼前,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一路走来,太多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他不知dào

何时才是个尽头。就连这头上的鬓发,也花白了些许,心力交瘁,以此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我找到了些爷爷的衣冠,你看怎么办合适。”枫凝抱着些衣物走到冥魇身旁,“你怎么还没喝啊,赶紧喝下去,这是爷爷用蜂王浆所制,开封太久就影响品质了。”

冥魇回头看了一眼枫凝,苦笑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端起坛子一饮而尽。

“啊~~~”冥魇饮尽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腹部极为舒适温暖,一股暖流遍布全身,原本抑制住的真气又开始活跃起来,尤其是老者刚注入的那一股强烈真气,在体内有种跃跃欲动的感觉,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冥魇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忙看向枫凝,“快想想办法,怎么办啊!”

枫凝这会儿反而显得格外平静,“放心吧,没事儿的,这是你体内的真气被蜜茶所唤醒,现在估计有好几股不一样的真气在你体内交互融合,现在你需yào

做的就是引导他们合而为一,为你所用。如果觉得实在难受,不如到外面空地去释fàng

一番。”

这眼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真气在体内四处游蹿,弄得他浑身又热又胀,虽不至于全身爆裂,但是感觉脑袋好热,他在屋内摇摇晃晃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浑身一阵红一阵紫的,胳臂上的青筋又如先前般爆开,深知可以看到真气从里面游走,他盘腿而坐,默念之前老者告sù

他的心法,想以此来引导真气的交融,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冥魇突然两眼一睁,两手一拍地,纵身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枫凝见冥魇突然飞身出门,忙追了出去,只见冥魇浮在半空,浑身围绕着五颜六色的真气,只见他头部微仰,四肢舒展,径自在空中转圈,先前天边飘着的一大片乌云,此时也被他强dà

的气旋所吸引过来,顿时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此时冥魇左手掌中突然出现一个闪亮的球体,随着内力递增,光球不断变大,冥魇慢慢将它举过头顶,对着乌云一掌,光球倏地蹿入云中,冥魇掌心一用力,但见光球爆裂,强dà

的气流将天空聚集的乌云向四处激散,只一瞬,白光乍现,宛若白昼一般,尤为刺眼,枫凝拿胳膊挡着眼睛不敢直视,过了一会儿,感觉光线渐去,她微微露出眼睛,观察冥魇,彼时天空早就空荡荡的,再无一人踪影,枫凝忙四处搜寻,还是找不到半点踪影。

“冥魇!冥魇!”枫凝焦急的呼喊着冥魇的名字。

突然一个身形从枫凝眼前晃过,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人之所及带动的风浪,“哈哈,我在你身后。”

枫凝一回头,只见冥魇不知什么时候藏在了她的身后,她欣喜的看向冥魇,“你成功了?!”

“嗯!”冥魇默默的点了点头。

“哈哈!真棒!”枫凝宛若孩子般,一下子扑到冥魇怀里,竟微微啜泣起来。

“额~~~”冥魇被枫凝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双手就那么笔直的下垂,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举动有点太出格了,枫凝忙退出身来,边笑边擦拭眼角的泪,不好意思的回头拿起放下的衣物,转身往山头而去,“我们去把爷爷安葬了吧。”

“呵呵,”冥魇被眼前的小姑娘般的枫凝逗乐了,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流烟的影子,冥魇看着远方,默默的念道,“流烟,你还好吗?”

“你还在愣什么神啊,快点走啊!”枫凝走了会儿见冥魇没有跟上来,以为他被刚才自己的举动给吓着了,脸颊不禁有些微红。

“哦,”冥魇回过神来,忙快步跟了上去。

“这片山头是爷爷生前最喜欢的地方,他生前总爱一个人站在这里向南望去,我问他在看什么,他就说了一句话‘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再细问,他就笑笑不再说话,或许他是在念旧吧。”

冥魇站在山头,远处是雾气缭绕的群山,山下是一片农田,农田的一旁是一小片花圃,几座农舍不规则的零星的散布着。“这地方不错,就依了大哥的愿,埋在这吧。”

“哎呀!”枫凝惊呼了声。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冥魇说道。

“哎呀我这记性啊!我忘记带工具来了,没工具怎么开挖啊。你且等着,我去拿工具。”说罢枫凝拔腿就跑。

冥魇一把拽住她,急什么,这不有我呢吗,冥魇冲她微微一笑,他深知以他目前的功力,应该不是问题,但是没有实践也不好说什么,他把枫凝拽了回来,“你退后些许,看我的。”

枫凝退后几步半信半疑的盯着冥魇,看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冥魇两腿开立,左手给右手运气,只见掌中出现一阵阵白乎乎的蒸汽,、

“这么凉,你这是冰吗?”虽然隔着两米远,但是枫凝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冥魇手中的咄咄寒气。

“没错,我主修冰系,所以自然会寒气重一些,你且看好了!”冥魇右手掌心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只见一圈白蒙蒙的寒气悬在空中,冥魇右手托着,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看着枫凝说道,“这地方不错,我看风水也挺好,不如就安葬在这里吧。”

枫凝左右看了看,此时她已经被冥魇的寒气圈儿所吸引,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就这吧。”

冥魇在地上约莫画了一个圈,将寒气至于上方,他后退几步,弓步下蹲,两手掌心对着寒气上下摇摆着,只听一声,“破!”寒气对着地上的圈,猛地就落了下去,枫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寒气击地所引发的巨大震动带起一股巨大尘烟。

“怎么回事儿?!”枫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哈哈,成了,你看看吧。”冥魇散开这些飞扬的尘土。

“这~~~~”枫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切。

刚才原来时冥魇就地打了一个洞,放佛切豆腐一般,四周极为光滑整齐,“别愣着了,把衣物放进去吧,天色不早,我们还得继xù

赶路呢。”

枫凝将衣物放进去,冥魇填埋了下。

“我们是不是要立个碑?”冥魇问。

“还是算了吧,这地儿好歹还是血祖的地盘,以防日后迫害,就这样吧。”

“嗯,言之有理。”二人双双跪下磕头,拜别老者。

眼下日上三竿,冥魇招呼枫凝一声,“走吧,收拾东西,这就上路吧。”

第二十八回 翻山越岭二人寻良骏

“我们去哪呢?你有什么想法吗?”冥魇问枫凝。

“没有,不过有一事儿我想先跟你说明白了。”枫凝很正经的看着冥魇。

“什么事儿?”

“就是我跟你的事儿!”枫凝眨巴着眼睛。

“你跟我的事儿?你跟我有什么事儿啊!”冥魇怔了下,心想这姑娘不会想跟我~~~~

还没等他想下去,枫凝看出了他的鬼心思,脸一红,“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冥魇苦笑了下,“我还没说我想什么呢,你就知dào

我想什么了,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哈哈哈哈。”

“你居然敢嘲笑我?!我踢死你!”还没等语音落地,枫凝抬脚对着冥魇就是一腿,“没正形,懒得搭理你!”嘴一嘟,扭过身子去。

“我天,你们女孩儿都这么喜欢踢人小腿吗?!”冥魇边揉腿边埋怨道。

“你们女孩儿?喲,你见的女孩儿不少嘛。”枫凝挖苦的语气中还带有不屑,

“这~~~~”冥魇已经被堵的无话可说,他只是想起之前流烟也这样踢过他,他是想念流烟了,但是枫凝以为他想歪了,他不禁苦笑一声,“别闹了,什么事儿,说吧。”

“事情呢就是!”枫凝突然转过身来,右手食指指着冥魇说道,“虽然你跟爷爷结拜了,但是咱俩之间的辈分不按那个论!你俩归你俩,咱俩归咱俩,我今年16岁!你这模样指定比我大,我顶多叫你哥,甭指望我叫你爷爷!”

“噗~~~~~”冥魇被枫凝如此这般煞有介事的模样彻底笑喷了,“哈哈,我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事儿啊,我今年23,以后我为兄,你为妹,如何?”

“嗯,是且仅是如此,你可千万不能有非分之想,有一点儿都不行!明白吗?”

“嗯嗯,好~~~好吧~~~”冥魇看着枫凝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没憋住笑出声来。

“傻子,有什么可笑的,你自个儿在那笑吧,我要南下,去我叔父家。”说罢,枫凝转身就要下山。

“南下?”

“对啊,我之前听母亲说的,我还有个小叔父,家在离这不远的木家堡。”枫凝看着远方,伸手指给冥魇看,“那,大约就是那个方向。”

“好吧,那离此地大约有多远呢。”

“步行的话就慢了,要是有匹好马的话,用不了两日就到了。”

“费那劲干啥,轻功过去不行吗?”冥魇信誓旦旦的说道。

“什么?!轻功?!你就不怕腿抽筋吗?!就算内力再强,你又能持续走多远。唉~~”枫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明显是枫凝不相信自己啊,听她说完这话,冥魇就不服气了。

“得,您那什么都别说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冥魇不得其解。

“别问那么多,跟上!”枫凝说完,转身一个点地朝山下奔去。

“呵呵,比脚力吗?小样儿,让你见识见识。”冥魇让枫凝前行一段距离才随后跟上,他跟枫凝并排着,“哪去啊这是。”

“别跟我显摆你那轻功,要不是爷爷把功力传授给你哪有你现在嘚瑟的份儿。”枫凝特鄙视的说道。

“这叫慧眼识英雄,我怎么了,多么正的一苗子,绝对可塑之才。”

“恶心,见过不要脸的,唯独没见你这么不要脸还不要皮的。你看那边是什么?”枫凝指着冥魇左手边问道。

冥魇信以为真,转头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见枫凝一个转身,借力冥魇背部,纵身向对面山头奔去。

“你竟然敢骗我!”冥魇快步追上,“这山头后面不会是马场吧?”

“呦呵,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真是难得啊!”枫凝回头看了眼冥魇,嘴角微扬,拿眼睛的余光扫视。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拿那种眼光看我啊,好歹我也是你大哥,有点长幼尊卑行吗。”

“行啊大哥,我累了,你背着我吧。”枫凝在山顶收住身形。

“你!~~~真是服了,大哥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女娃。”

“切,爷爷那才叫慧眼识英雄呢,反正他一直说我将来绝对是女中豪杰。”枫凝提起这事儿,满满的都是傲娇。

“你要是女中豪杰,我还是人中龙凤呢,别贫了,来着作甚。”

一段简单至极的对话,却道出二人日后真实的生活写照,生活总是充满着未知与惊喜,我们永远不知dào

明天会发生什么,在多年以后他们回忆起今日的对话,或许会唏嘘一番,没想到这玩笑竟能成真。

“你倒是说说,带着我来这干啥。”冥魇问道。

“你就不会自己去看吗,那么大一地儿你看不到?”枫凝显得特别无奈。

“你挡得这么严实我怎么去看?!”冥魇试着左右摇摆着头,去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额,好吧,这次怪我。”枫凝忘记了,在她从山顶收住身形之后,冥魇随后跟上,她为了显得自己比冥魇高一层,便点地腾空,此时是冥魇站在山顶,她腾空在冥魇身前,那一身袍子随风飘荡,着实给冥魇挡了个严严实实。冥魇此番话一出,她才发觉自己挡住了冥魇的视线,这才落到地上,闪在一边。

“调皮鬼!”冥魇看了她一眼,近身向前,一探山下。果不其然,山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还有一条小河横贯其中,“好一处天然牧场啊!”冥魇感叹道。

“不对啊,这么大一牧场,马呢?”冥魇这才发xiàn

问题,没马啊!

“嘻嘻,这你就外行了不是,此去路途遥远,普通的马匹怎么能行,要就得要好的!”枫凝双手掐腰神气的说道。

“你我二人虽要赶路,但也不至于日行千里吧,普通马匹足以,费这劲干啥。”

“让你听我的就听我的,这牧场的主事儿是爷爷的故交,我来这玩了好多次了,你不知dào

,这老头脾气怪异的很。”

“有多么怪异?”

“现在就告sù

你岂不是太无趣了,你一会儿见了就知dào

了。”

“切,你还卖起关子了,那你说来这玩了好多次了,可有你钟意的吗?”

“那当然,我这次来就是取她的!不说了,走吧!”枫凝一个纵身飞奔山下。

冥魇紧跟其后,两人停在一处草房前。

“这就是你口中怪异老头的居所?”冥魇指着这简陋的茅草屋问道。

“嗯,对啊!”枫凝确认的点点头道。

“不是,这房子也太~~~~~”

“非也非也,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没等冥魇说完,枫凝打断他的话,“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冥魇附和道。

“呵,你还有点学问的嘛,也就知dào

这最后一句呢吧。哈哈”

“我说你这不拆台是不是难受,我就那么次吗?”

“哈哈,跟你开玩笑啦,你在我心中还是很高大上的。”

“门外是谁在喧哗,扰我清休。”正在二人说笑之际,一声如洪钟的男人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第二十九回 茅屋内密道现矍铄老者

“爷爷,是我,枫凝啊。”枫凝听是爷爷的声音,忙回应道。

“这就是那个怪异老头吗?”冥魇拽了拽枫凝的衣袖轻声问道。

“你给我少说话!”枫凝拽回自己的衣袖,瞪了冥魇一眼。

“哦,是凝儿来了啊,来,屋里坐吧。门外那个说我是怪异老头的是谁啊。”

“我天!听到了啊?!”冥魇轻声对枫凝说。

还没等枫凝说什么,里面又传出话来,“老朽虽年事已高,但是活的精神,耳不背眼不花,黄齿小儿,让我这老头儿会会你。”

话音未落,草屋侧窗打开,一只茶杯奔着冥魇急速奔去,那力道,倘若凡人空手接着,这双手怕是要费了,只见冥魇双脚站定,气定神闲,右手一掌,茶杯在空中戛然而止,稳稳的落入他的掌中。

“晚辈不才,无意冒犯前辈,在此赔罪了。”冥魇双手端着茶杯,对着屋内作揖赔礼。

“哈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品德兼备,当为可塑之才。凝儿啊,你俩进来吧。”

枫凝看了冥魇一眼,头往门口一斜,示意一起进去,冥魇上前推开房门,这一进门他给愣住了,又是一空荡荡的茅草屋,除了中间摆着桌椅,再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家当了。

“这作何解释?!”冥魇看向枫凝。

“今儿就让你见见世面。”枫凝冲着冥魇挤了下眼,走到桌前,用力一推桌子,桌子连着底下的石板一并被一开,露出一段段阶梯,阶梯向下延伸,底下烛光摇曳,也倒是幽静。

“又是一神人啊!”冥魇感叹道。

“何出此言?”枫凝疑惑的问道。

“他跟大哥一样,都喜欢大洞,在地下生活呗,又是一得道居士吧。”

“凝儿,下来吧。”

“哎~~”枫凝应了一声,拉着冥魇就下去了,下到底下,枫凝转动了左手边的烛台,石板带着桌子应声合上,冥魇这才四处环视一周,底下灯火通明,每隔几米都有一个隐蔽的小洞,不出意wài

应该是通风口,一条十米长的甬道,呈早字行,最前头尤为宽敞,居中一张枣花梨木八仙桌,左右两把太师椅,一位老者端坐居中,远远看去,但见他身形消瘦,身穿一件白色素面敞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师蛮纹角带,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虎目圆瞪,精神好不矍铄。但往那一坐,那气质,那派头,冥魇心中啧啧称奇。

他一直觉得师傅算是年长中很精神的了,没想到这北境荒山野岭,竟是些奇人,人活到这个岁数,还能如此神采奕奕,当真不易。

“爷爷~~”枫凝边哭边往前跑,趴在这老者怀中啜泣起来。

见枫凝这样,老者也很是动容,不禁跟着啜泣起来,“好孩子,别哭了,你爷爷的事儿我都知dào

了,节哀顺变吧孩子。”老者一边和蔼的抚摸着枫凝的头一边说道。

听老者这么一说,枫凝哭的更凶了。

“唉,好孩子,苦了你了啊。要哭就哭吧,哭出来舒服就好。”老者见枫凝这样,就放其痛哭好了,毕竟很多时候,哭是一种极好的宣泄方式。

冥魇见她二人这样,也不禁动容,他转身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上前轻拍了下枫凝的肩膀说,“好了,起来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枫凝听话的站起身来,站在一旁不语,默默擦拭着眼泪。冥魇打眼一看,老者那张泪泪纵横的脸,心里着实悲恸,可见他俩生前有多么交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伤心,可见眼前这老者也是一重情重义之人。

冥魇见二人情绪有所平复,上前一步作揖道,“晚辈冥魇,拜见前辈。”说罢单膝跪下行礼。

“快快请起,我知dào

你,不必行此大礼。”老者左手食指中指一并,对着冥魇跪下的单膝,往上一抬,竟使得冥魇站起身来,冥魇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心中更加佩服几分。

“其实我早就知dào

你了,昨日深夜檀静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你的事儿,我还知dào

你们二人结拜了,呵呵,我等你们很久了,好马早就备好了。”

“啊!”冥魇跟枫凝对视一眼很是惊讶,都暗暗称赞老者的深谋远虑,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老者在临死之前竟然能把后事安排的如此得当。

“爷爷,您知dào

我们是来找马的?”枫凝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啊,你爷爷昨晚跟我聊了很晚才走,我一直在竭力劝阻他,但是他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临走时他把后事都安排好了,让我备好马匹,你们肯定会找我来取。”

“大哥好一番苦心啊。”冥魇叹了一声。

“来,小伙子你近身过来。”老者招呼冥魇到身前去。

“啊?~~哦~~”冥魇上前。

“来,坐下。”老者示意冥魇坐在一旁椅子上。

冥魇应声坐下,他不知dào

老者让他坐下到底要干什么,只见他两眼笑眯眯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把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把脉?我身体没什么大碍啊?”冥魇一头雾水。

“无需多言,把手伸过来。”老者已经将手探了出去。

“费什么话啊,赶紧着啊,还能害你不成!”枫凝一把抓起冥魇的右手放在老者的手下。

“呵呵,平静下你的心绪,你的脉跳太急了。”

冥魇跟枫凝面面相觑,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枫凝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无奈,二人将目光,一齐投在了老者身上。眼见这老者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缩,弄得两人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一点着落都没有。冥魇头上都渗出汗珠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终于松开了按着冥魇脉搏的两根手指头,冥魇小心翼翼的抽回胳膊,两眼直勾勾的瞪着老者,就好像这大堂下的犯人等着宣判罪责一般,极为焦虑。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仰天大笑,“别紧张,别紧张,很好,很好啊!哈哈哈哈。”

“什么很好啊爷爷?”枫凝被老者这一笑给弄蒙了。

“哈哈,无大碍,无大碍,简直是奇数啊!”老者左手一拍桌子,径直站起身来,边自言自语边在那来回转圈踱步。

“哎呀,爷爷!你倒是说说啊,可急死人了。”枫凝一跺脚,娇嗔道。

“哈哈,好好!爷爷就告sù

你!”老者停下脚步,移步冥魇身旁,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爷爷生前跟我说过,他濒死之时会把毕生的功力传授与他,我曾劝他不可,因为以你爷爷的修为,一般人没有,哪怕是有点根基的人,也不是能轻易承shòu的了的,搞不好还会累及无辜,伤人性命。但他坚持说,这位少年天生奇才,当能承shòu的了,看他那表情如此坚定,我也就没说什么。”

老者拍了拍冥魇的肩继xù

说道,“方才你二人在屋外,我以杯子试其功力,心中已知一二,待我为他把脉之后,更为惊奇,你爷爷七十多的功力,竟神奇般的与他自身内力合二为一,相符相融的特好,没有丝毫的排斥,而且在他的体内,我能感受到一股异样的真气在他体内游走,不是肆意走动,而是很舒缓的漫步于全身,引领体内真气归集与聚散,所以他的内力才会收发自如,效果自然也就加倍。”

冥魇呆呆的站在那里,枫凝一看他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其实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追问道,“爷爷你说的我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能再细致点吗?”

“好!简而言之就是他现在已经完全吸收你爷爷的功力为己所用,只是我很好奇,他体内那股异样的真气是从何而来,不像是修行所来,有种护身符的意思。莫非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冥魇,爷爷问你话呢!”枫凝见冥魇两眼呆滞,对着小腿就是一脚。

“啊呀!好疼好疼!你没事儿踢我干啥!”冥魇一下子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揉搓着小腿。

“赶紧的,爷爷问你话呢。”

“问什么话啊?你能再重复遍吗?”

“你!!!”枫凝起得直指冥魇。

“好吧,我说,你别踢我了,”担心枫凝再踢自己,冥魇忙退后一步说道,“不瞒您说,我是西境人,因狼族入侵,跟师妹一起逃亡,各种机缘巧合偶入本族禁地,错食奇异果。”

“什么?!奇异果?!”老者一听大吃一惊,“你是说西境的绝品圣物奇异果?!”

“嗯,”冥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纯属意wài

,我都不知dào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意,天意啊!!”老者感叹道。

“什么是奇异果啊?”枫凝根本没有听过奇异果的事儿。

“这奇异果乃是世间神物,在他们西境应该属于圣物,也有把它当做封印的,此果外表像极了一刚出生的婴儿,据说粉嫩清脆,甘甜无比,此果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产出数量极少,食之有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强身健体,功力大增之功效,”老者两眼满是憧憬,“我说的没错吧。”他两眼望向冥魇。

“其实虽作为西境族人,无奈我年纪尚幼,所知都是师傅生前所述,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应该相差无几吧,”冥魇有些不好意思,“我都不知dào

那树长在哪里,就从书画中见过这奇异果。”

“世间居然还有此神物,有机会我当要一见。”枫凝自言自语道。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少年是机缘之人啊!有福气!”老者感叹道,“你体内的那股异样真气,应该就是那奇异果的作用,如此一来,你也算是有一金刚不坏之身了。”

“什么?!您的意思是他轻易不会死掉了?”枫凝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

“哦,”冥魇轻声应了一声,他一听老者这番陈述,心里悬着的石头多少也落下了些许,“我跟流烟分食了这奇异果,看来她应该跟我一样,有它护体,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了。”

“喂,你在想什么呢?”枫凝拿手指头戳了他一下。

“啊?没~~~没~~~没什么。”冥魇窘笑。

“没什么?切~想你那小师妹呢吧。”枫凝直勾勾的看着冥魇。

虽然被枫凝说中了心事,但是冥魇哪肯承认,正所谓这女人心海底针,他还是沉默寡言的好,言多必失,他对此深信不疑。

第三十回 芳草菁菁二人喜得神兽

“好了,你俩别闹了,跟我来。”老者拂袖转身向左侧的通道走去。

“咱们这是去哪啊?”冥魇问枫凝。

“少废话,跟上就是了。”枫凝看到没看他,快步跟了上去。

冥魇见状,只得闷声跟在后面,这左侧的通道看似比之前入口的那条通道更为复杂些,要不是紧跟枫凝的脚步,指不定七拐八拐的就把自己绕迷糊了,这密道修的极为离奇,分叉太多,冥魇心中估计这应该是老者苦心经营用以脱身求生的。

这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前面是一小阶台阶,视线上移,有道石门横在上方。想来这就是出口了,但不知dào

上面又是怎番光景,冥魇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

老者走上第一层台阶,伸手刚好够到放在墙上的灯台,随着“吱扭”一声的机关生,石门应声而开,耀眼的光线刺射进来,冥魇忙伸手护住眼睛,但是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告sù

他,上面必是一片草原,因为他闻到了鲜草的气息。

“到了,你们随我上去吧。”老者招呼一声,抬脚就上去了。

枫凝回头看了冥魇一眼,二人跟着就上去了,冥魇探出脑袋一看,嚯,好大一片草原,但是离奇的是还是不见马的踪影啊。

“枫凝,这是咋回事,这么好的一片草原怎么一匹马都没有啊,而且现在这个季节,这草怎么会长得如此青葱翠绿,茂盛的不可思议啊。”

枫凝咯咯一笑,用手指着天空说,“你抬头看看。”

冥魇顺着枫凝的手指头抬头一看,“啊!”的一声感叹出声,“这~~这~~~这~~”结巴的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结巴什么啊,就知dào

你没见过世面,先跟爷爷往前走,过会儿你就知dào

了。”

“额,好吧。”冥魇抬头惊愕的看着这广袤无垠的蓝天,提步跟了上去。

走了百八十步的样子,老者停了下来,只见地上有个支架支撑的盒子,四四方方的,也不像是鸟笼,鸟笼没有这么矮的。

“这又是什么?”冥魇问道。

“你这整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亏你还比我大呢,你这些年都怎么过的,西境就这么落伍吗?唉,也是苦了你了。”枫凝无奈的摇摇头,眼睛眯着条缝,微微侧着脑袋,悄悄的看着冥魇脸上表情的变化。

这一番数落冥魇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这血忽的一下涌了上去,整个脸红彤彤的,跟烧熟了似得。

“哈哈,”枫凝看着冥魇这红扑扑的脸蛋,顿时笑出声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冥魇的脸,“哥,你能不这么萌吗,笑死我了,你看看你那脸,红扑扑的,哈哈啊哈哈。”枫凝都笑的肚子疼。

冥魇望着枫凝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一摸脸,果然好烫,他手掌放在脸上,稍一运气,这才将脸的温度降了下来,白了枫凝一眼,绕过她,走到前去,看着老者到底在干什么。

“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者看着冥魇囧迫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冥魇指着眼前这个小盒子问向老者。

“哈哈,看到天上那些了吗?这就是关键所在!”老者两眼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看着冥魇。

听老者这么一说,冥魇心里满是期待,那这天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不错,这广袤无垠的蓝天之上,遍是角马!为首的是一匹红马,身后跟着数百匹颜色不一的角马,有序的在天空奔跑着。时不时的嘶鸣声,响彻天空,格外动听。

老者从小盒子中掏出三个哨子,拿出一个递给冥魇,一个给了枫凝,自己留了一个。

“拿好了,这是檀静生前给你们二人准bèi

好的。”老者语重心长的看着二人说道。

冥魇接过这个哨子,只见哨子系着一根红黄相间的红绸子,手指一摸,上面镌刻有字,一看,上书‘奔宵′。

“莫非这是马的名字嘛?”冥魇凑到枫凝身旁,“喂,你的给我看看呗。”

“才不,这是我的,凭什么给你看啊。”枫凝一把攥在手里,转过身去,让冥魇偷看不得,其实她心里也很好奇爷爷生前能给冥魇安排那匹马,但是自己这匹绝对是自己最为钟意的,从一开始跟爷爷来马场玩她就跟这匹马特别投缘。虽然枫凝心里也想知dào

冥魇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dào

冥魇这小性格,不好好逗逗他简直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机会。

“哎呀,好妹妹,你就让我看一眼呗。”冥魇推了下枫凝的肩,讨好的说道。

“那,给~但是你也得把你的给我看看。”枫凝从肩后伸出手。

冥魇一把拿过枫凝的哨子,只见上面写着‘越影′。

“赖皮!你的呢!”枫凝见冥魇拿走自己的却没把他的留下,转过脸来,怒斥道。

“哈哈,我忘了,给,看吧。”枫凝‘切′了一声接过冥魇的哨子,“哼!爷爷好偏心,居然把它给你!”

“怎么个意思这是,给我咋了?”冥魇一听枫凝又鄙视自己,有些听不下去了。

“好了,你们二人已经拿到属于自己的角马哨了,现在就轮到我再唠叨唠叨了。”老者打破二人的说闹。

冥魇一听老者这是要说正事了,拉着枫凝移步上前。

“简单的说吧,你们也都看了,冥魇手里的是奔宵,凝儿手里的是越影,此乃八骏之二,上古有文《拾遗记》:

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野行万里。四名越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

此八骏乃是上古周穆王之奇骏,你们手中的角马是它们的后代,血统纯正,这点放心好了,但是历经岁月的沉淀,这些角马非比寻常的马儿,它们有着超强的灵性,需yào

它对你认主,凝儿的越影这些年来已经跟她很熟悉了,你的奔宵对你来说还是很陌生的,对这种神兽,认主的过程也是一种机缘的过程,一旦认主,此生不渝,至死方休,我相信这点就不用我过多赘述了,你只需yào

吹响此哨,奔宵自会寻声而来,从天而降,喏,看见天上那一群奔腾的角马了吗?”老者指着天上说道,“下面全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冥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拿起哨子放在嘴边,还没吹,犹豫的看了眼枫凝,枫凝冲他微笑点点头,冥魇深呼一口气,将哨子放在嘴中,用力吹了一下。

“嗯?”冥魇吃惊的拿起着哨子看了看,又放在嘴中吹了一声,还是没响,“这~~莫非是坏的?”冥魇疑惑的看着老者又看看枫凝。

老者对枫凝微笑示意让枫凝解释下,枫凝嘻嘻一笑,解释道,“这个就不怪你了,角马乃是神兽,此哨非比寻常之哨,是没有声音的,只有角马自己能听到,常人纵使你听力再敏锐,也不会察觉半分,这也是为了保护角马与主人而设计的,这样一来,哪怕是再危急关头,你呼唤角马,也不至于被敌人发xiàn

。”

“哦,原来如此。”冥魇四顾看天。

突然一声嘶鸣,一匹黑色角马从马群中蹿了出来,径直朝冥魇奔去,冥魇打眼一看,好壮硕的一匹马!只见这马从天空而降,围着冥魇头顶三丈高的地方盘旋几圈,那才落到地上,冥魇这才能好好观察一番,只见这马浑身乌黑亮泽的毛发,只有脖颈那又一圈白色毛发,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那勃然奋飞的海燕。它前提高高抬起,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长空。

再看这马额头上顶一白玉般的月牙形犄角,两眼距离大,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坚挺有力,骨骼坚实,肌腱和韧带打眼一看那就是发育很好,附有掌枕遗迹的附蝉(俗称夜眼),蹄质坚硬,果真好脚力!

“下面就看你的了。”老者对冥魇说。

冥魇见角马落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他心想既然是神兽,自己应该气定神闲一点,正所谓我即使打不过你,但是要在气势上压倒你,其实就冥魇这一身打扮,看上去还是很有气质威风凛凛的。

冥魇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向这角马,角马也不怕人,见他走来,眼珠一直盯着他,冥魇走到它身旁,伸手刚想抚摸它,但见它头一摆,后蹄一蹬地,纵身飞入空中,冥魇一看这架势,想来势必要把它彻底征服才行,冥魇一个梯云纵飞身跟上,角马见冥魇追来,嘶鸣一声,直冲天际,冥魇这会儿来了斗志,紧身跟上,二者一前一后,在天空奔驰了会儿,冥魇一个加速翻身上马,这角马感觉冥魇上身了,立马三百六十度翻腾,在空中忽上忽下,做着各种高难度的翻腾旋转,试图想把冥魇从身上甩下,冥魇见状哪肯被甩下来,两腿夹紧马腹,右手抓紧马鬓毛,大喝一身,“呔!奔宵休要弃我!”

冥魇左手一拍马屁股,奔宵一个翻身,直着身子停在空中,“哈哈哈哈哈,好!我陪你跑几圈!”冥魇两腿一用力,站立在这马背上,随着奔宵在天际奔跑,他心里知dào

,奔宵乃是神兽,不能当普通畜生去看待,像马鞭鞭策,或者“驾”之类是万万用不得的,得当兄弟去看待,只有交心它才会真心服自己。

枫凝跟老者见冥魇这么快驯服了奔宵,都禁不住在地下欢欣鼓舞起来。枫凝不禁吹起自己的哨子,只见一匹雪白色的角马从天而降,这越影跟奔宵唯一不同的便是毛发了,浑身雪白如玉,宛若璞玉。枫凝纵身上马,二人纵马驰骋,老者在地上看着飞驰的二人,会心一笑。

二人奔驰了会儿,双双落在地上,下马走到老者面前。

“此马极通人性,不用你们喂食,他们会自动升天觅食,而且懂得隐蔽掩藏自己,你们所需yào

做的就是要善待它们,保管好这个哨子,只要你吹响了,那么你们这一生就与她紧密相连了,外人即便是盗去了这哨子也是无济于事,下面我传授你们凭空召唤之法。你们伸出手来。”

二人一听此言,立马伸出手,老者握住他们二人的手,在各自手心画了一道符,“此符乃是会心符,有此符,即便是哨子丢了,你们只需呼唤角马的名字,它们自然会很快现身,放心,它们会在离你们不远的天空等着你们的召唤。好了,天也不早了,整装待发,准bèi

上路吧。日后如有需yào

还可以来找我,凝儿知dào

怎么能找到我。”

冥魇看了枫凝一眼,二人纷纷跪下,给老者跪谢。

或许是受不了离别之伤,老者转身哈哈一笑,朝着小屋走去。清风袭来,绿草平翩翩,闻着空气中的分草香,格外沁人心脾,冥魇与枫凝对视一眼,二人纷纷上马,纵入天际。

第三十一回 掉深潭二人突遭袭

座下祥云层层起,万丈祥云高布!二人策马扬鞭好一番自由驰骋。有此绝佳脚力,当真是极好的了。

“冥魇,我们去哪啊。”二人熟悉了这角马脾性之后,枫凝停下问向冥魇。

“你不是说去木家堡吗?”

“哦,”枫凝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莫非有难言之隐?”冥魇察觉到枫凝的表情变化。

“没,只是那位小叔父自从父母亲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正所谓世态炎凉,我本就与他不熟,现在父母早逝,怕是更说不上什么话了。”

“那有什么可为难的额,我们不去便是了,既然不熟何苦跑那一遭呢。不如跟我去西境吧。”冥魇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流烟。

“话不能这么说,小叔虽与我感情不深,但是我父亲生平酷爱下棋,生前曾委托小叔为他购了一珍珑棋盘,我想去拿了带走,也算是父亲留给我的一念想。”枫凝说着有些动情,眼圈微微泛红。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去一趟。取回东西就走,如何?有我在,放心吧。”冥魇自信的拍拍胸脯。

“嗯,”枫凝看着冥魇,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一路无话,朝着木家堡的方向奔去。在临城二十里的地方,冥魇远远看到了城门,一把收住奔宵,回头跟枫凝说,“你看那,前方不远处就是城门了,我们脚下这一块空地四周无人,看到那小亭子没,我们不妨就在那下吧,步行进城,以免太过引人注目。低调些好。”

“恩,听你的。”

二人下马,冥魇爱惜的抚摸着奔宵的头,“兄弟先自行离去吧,我跟你凝儿姐徒步进城。”

“我这什么时候又成了奔宵的姐姐了?”

“哦对,我忘了,论辈分,这奔宵得是你爷爷辈都不止,那还是称你爱孙好了。”冥魇打趣道。

“去死吧你!”枫凝说罢就要抬腿踢冥魇,前后被流烟跟枫凝踢了这么多次,他早就找到规律,长了记性了,这女人一说去死,那就得麻溜闪一边去,否则必遭暴踢。冥魇一闪身,巧妙躲过了枫凝的一记重击。

“哈哈,谢谢手下留情!去吧奔宵!”冥魇拍拍马背,奔宵嘶鸣一声,叫着越影冲天而去。

“真是默契啊!”冥魇望着奔宵与越影离去的背影感慨道。

“那可不,奔宵可比你强多了,人家懂得照顾越影。”

冥魇没再狡辩什么,径自朝城门走去,虽说离城方二十里,秒秒钟的事儿,但是冥魇并不着急赶路,他总是觉得此地杀气太重,阴气弥漫,放佛四周悬着什么东西,正注目着自己与枫凝的一举一动。他环视四周,确保一切得以安然。

“我说你能不能加快点脚步,现在暮色西垂,天就要黑了,早早进城吧。我肚子都饿了,先去找些吃的,行不?”枫凝见冥魇那慢吞吞的步伐就催促道。

“嘘~~~”冥魇停住脚步,只听“哎呀”一声惨叫,枫凝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背上。

“你在搞什么啊!都撞疼我了。”

“拜托是你撞到了我的背上好吗?我才是受害者!”

“真小家子气,居然跟我一柔弱女子一般见识!一点风度都没有!”

“你还一柔弱女子?”

“你!!!!”

“嘘~~~~说正经的,你有没有感觉此地太过阴森,杀气太重,而且我觉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真的假的?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疑鬼疑神的,如果处心积虑想吓唬我,那还是算了,我真的很饿啊!大哥,咱还是找地儿吃饭吧。”语毕,枫凝绕过冥魇自己朝前走去。

“什么人?!”冥魇高声一喝,只见两旁树林枝桠晃动,一看就是有人在那!

“你左我右!”枫凝听冥魇高声一喝着实吓了一跳,但见两旁树林枝桠摇动,显然是有人藏在那里,忙吩咐冥魇左右夹击。

二人闪动身形穿梭在树林中,追了十来里路,还是被逃掉了,“枫凝,出来!”冥魇见对方已无踪影,怕前有埋伏,忙吩咐枫凝驻足。

“那是什么人?速度好快!”枫凝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树叶尘土。

“依我看,像是斥候,那身形之矫健,非常人所及。只是不知dào

是哪方势力,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上。我在前,你在后,好生跟着。”

“嗯。”枫凝听话的点点头。

冥魇打眼前瞧,“此地距城门也就十里路,越是靠近城门,树林越是茂密,这点太不合常理了。”

“怎么个不合常理法?”枫凝疑惑的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假若发生战事,敌人攻打至此,城门处如此茂密的森林岂不是很容易敌军掩藏身形?其次,如果哪天顺风,风吹往城内,一把大火,城门必定被毁于涂炭。”

“哦,有那么点道理。”

“总之,提起十二分的注意,此地诡异的很,小心为妙,真纳闷,你小叔怎么会选择这么一地儿居住。”

“哪有,以前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多树呢,应该是近些年才有的,看着树的粗度,也就七八年的光景。”

“看来这些年势必发生了什么,你小叔~~~唉,做好思想准bèi

吧,”说罢冥魇悄声前行。

二人又约莫走了两里路左右,冥魇挥手示意停下。

“怎么了?”枫凝走在后面,不知dào

冥魇到底又看到了什么。

“果不出所料,你看这。”冥魇闪开身子,手指左手边的一块碑。

枫凝凑上前去,但见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红字:血!那颜色,好似用血染过一般。

“血祖?!”枫凝怀疑的看向冥魇。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一路走来,我就感觉此地杀气深重,幽怨漫步,让人有种很压抑的感觉。想来差不了了,此地被血祖征服了。你再仔细看看,石碑的上面还有一行字。”

枫凝刚才只是被醒目的“血祖”二字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上面的这行小字,只见写着,“血祖所属,跪拜保平安。”

枫凝一看这字就恼了,“我呸你个血祖!杀我父母!毁我一家,看我不灭了你!”说罢一脚对着这石碑就踹上去了。

“哎!!慢着!!!”还没等冥魇说完,枫凝已经结结实实的踹了上去。只一下,石碑拦腰断作两截。

“啊~~啊~~”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突然下陷,只一瞬,二人就这么掉落下去,只剩“啊”的一声回绕天际。

本以为掉下来的是一陷阱,没想到两人头刚没了下去,这土地立马自动封上,只剩一片漆黑,二人也顾不得说话,只能“哎呀”的咋呼着任其滑落,冥魇手摸四壁,很光滑,像是精心处理过,不像是简单的土壁。下滑了好大一会儿,七拐八拐的,二人都感觉自己碰的鼻青脸肿的,终于亮光闪现,显然是到了这滑道的尽头,只听“噗通”一生,二人纷纷掉入一潭水中。

这水极寒,冥魇深感这水蕴藏的不安,“枫凝!!枫凝!!你在哪啊枫凝!!”

“我~~~~我~~~我在这~~~~救我~~~我~~~我~~~我不会水~~~~”

冥魇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枫凝在那挣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冥魇忙游过去,一把搂住枫凝的腰,“你别动,要不咱俩都走不了,你抱着我的胳膊,我救你上去!”

冥魇双脚一踢蹬,飞身从水中而出,见不远处有一岸,冥魇看到希望,奔着它就去了,下到岸上,忙抱起枫凝,“枫凝~~你怎么样!”

“冷~~~~冷~~~~”枫凝头发早已结成冰凌,面色苍白,浑身不断抖动着,这潭水冥魇能感觉到极寒非常,好在他修习的是冰系,所以此等寒冷,对他而言并不在话下,但是眼下枫凝先是受到惊吓,接着又被这极寒之水所侵,冥魇一手按在枫凝的脉门,脉象甚微,这四周也没什么居室,没办法,冥魇只能暂时封住枫凝的命门,输入真气为其驱寒,过了好一会儿,枫凝头上终于渗出了汗珠,结冰的头发也慢慢散发开来。

冥魇看枫凝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四处找东西为她驱寒,“你且放心躺着,我去去就来。”

此地不知何处,但好在四周还是有些树草,冥魇搜集了些枯枝散叶以备取暖,忽然他发xiàn

不远处草丛中有一块大石头,忙拨开乱草,前去打探,之前的老虎与野猪一事儿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这次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运气好,石头光滑无比,周围三米是一大片空地,地上是寸长的蔓草,再往前就是高高的野草,蹲下根本看不到前面,“好!就这了!”

冥魇忙返身回去将枫凝抱起,带到石头旁的草地上,又忙返身回去将搜集的枯枝散叶带了过来,害pà

火势不好把控,冥魇在地上清出一片空地,扎好树枝,点起火来,枫凝躺在旁边,很快血液流通,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咳咳~~”枫凝一阵剧烈咳嗽。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冥魇忙凑过身去抱着枫凝。

“扶我坐起来,解开封着的命门,我自行打坐就好。”枫凝气息微弱的说道。

冥魇心想,这样未尝不可,便扶起枫凝,让她自行打坐,自己盘坐在她身后,为其输入真气,护其性命。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此时月已当空,天上繁星点点,气温随之骤降。

“呼~~~”枫凝深呼一口气,运气收功。

冥魇忙把着枫凝的脉搏,此时脉象平稳有力,“怎么样,感觉好些没?”

“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饿,嘻嘻~~”枫凝笑嘻嘻的说道。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冥魇四处搜寻,这里压根就没什么吃的,除了树就是草,连个小动物都没有。这方圆少说也得数十里,冥魇无心去想着到底在哪,眼下就想找到吃的,他真的很担心枫凝体力不支再出什么意wài



就在冥魇毫无头绪之际,他忽然看到这一池幽潭,一技升上心头。冥魇飞身水面,右手幻化出一把冰剑,对着水面劈里啪啦就是一通乱砍,水面激起层层浪,果真有死鱼漂了上来。借助檀静的内力,冥魇的擒龙手此时早已炉火纯青,没几下便将这些鱼收于手中,翻身落地,寻一略微光滑的枝桠,贯穿鱼腹,奔着枫凝就去了。

“等着急了吧,这地儿也没什么吃的,凑合吃点烤鱼吧。”

“嗯嗯,”枫凝是真饿了,此时两眼看着火上的鱼儿,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吞了。

冥魇坐在枫凝旁边稍事休息,二人细细私语一番,突然冥魇耳朵一竖,“有人!”忙站起身来,审视的看向四周。

此时除了眼前这一堆篝火,根本就没有其他光亮,仅凭月亮与星星微弱的光亮,想看清四周,根本无济于事,冥魇凝神屏气,密切注意四周气流的变动,但凡是有人动,气流势必会引起剧烈变动,以前他还没这本事,自从得了檀静的内力,各种感官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

但听“嗖嗖嗖~~”的几声,冥魇一个滚地,将枫凝扑倒在地,只见数十支箭唰得从头顶飞过。

“好险!”枫凝暗自感叹道,“我没事儿,你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冥魇看着枫凝如此坚定的眼神,点点头,双手一拍地,右手剑qì

横扫,剑qì

扫到,蔓草尽断,寒气非凡,只听“噗通~”数声,大约有十来人应声倒地,“呔!是谁在背后暗算!是英雄就现身一见!再放阴招,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冥魇只身立于半空,剑指前方,两眼密切注视四周的异样。

好一番沉寂,突然四周草丛中“啊~~”的数声,一群黑衣人持着兵器奔着冥魇而来,冥魇大喝一声,提剑冲了上去,这几个人显然没有先前放箭的那么好对付,只见为首一人,冲着冥魇下腰而来,冥魇剑锋而下,御剑而成,冰刃相接,但见寒光一闪,那人项上人头,应声斩下,冥魇所持寒剑之锋利,此人连血都没来得及喷出,尸体就早已被寒气冰封。剩下的小弟见兄弟惨遭毒手,一齐朝冥魇杀来,还没等近身,但听他们“啊~”的一声,纷纷重击落地,冥魇错愕的看向枫凝,只见她站在地上,手中持一棋盘,原来是枫凝出手了。

“哈哈,好厉害啊!”冥魇落地夸赞道。

“切~~还不谢谢我救你之恩。”枫凝背着手,昂着头看着冥魇。

“哈哈,谢,肯定谢啊!我请你吃鱼!”说罢,冥魇过去查看烤鱼,这一番小战斗,鱼刚好烤好,冥魇递给枫凝一只。虽然没有任何佐料,但此时闻着,比添了佐料都香。

“你过去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是不是血祖的人。”枫凝边吃边说。

“你咋不去看看,”冥魇知dào

枫凝那点小心思。

“太恶心了,我这还吃着饭呢,你去看看,我恶心受不了。”

“就知dào

你得这么说,得,我去看看。”冥魇走到那几个尸体旁,仔细翻看一番,全身除了脑门后面有个窟窿外,浑身就没再其他伤口,“这枫凝,原来专攻人后门啊!”冥魇回头看了眼正在吃鱼的枫凝,摇摇头,笑了笑。

冥魇搜寻一番,也没发xiàn

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他想起了刚才被自己斩首的那位,忙走过身去,仔细查看,试图能找到什么有利线索,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腰间,冥魇发xiàn

一个腰牌,他扽了下来拿给枫凝看,“你看,有一个腰牌。”

“你对着火光看看,上面写的啥。”

冥魇对着火光,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血红色的令,背面写着三个字“戍潭壹”。

“戍潭壹?这又是什么意思?”枫凝问。

“戍守这池潭的小分队,这是壹队?”冥魇回应道。

“额,真是不明觉厉啊!暂且认定为此吧,想来又是血祖的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这只是一小波,还不知dào

有没有后续部队,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说着冥魇掏出怀里的哨子。

“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角马被袭击了咋办?”枫凝见冥魇想叫出角马,心生疑虑。

“没事儿,有我呢,放心吧。眼下还不足为患,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抓紧跑吧。”

眼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枫凝只能依了冥魇的意。

不一会儿,但听两声嘶鸣,奔霄与越影双双自天上奔来,二人飞身上马,“走,去木家堡!”冥魇拍着奔霄的脖子说,奔霄侧身一转,朝着木家堡奔去。

第三十二回 木家堡惊闻流烟下落

这木家堡位于城北的山坳,四面环山,枝桠茂密,远远看去就一甚为气派的庭院,高空俯瞰,建筑刚好呈一木字型。

“好气派啊!”冥魇深有感慨。

“但是你不觉得有点怪异吗?”

“怪异?离这么远暂且感觉不到什么杀气啊。”

“不是说的这,现在是晚上,你看这满城全景。”枫凝伸手指着下边这座小城。

“我知dào

了!路上没有行人!灯也很暗啊!”冥魇脑门大开,发xiàn

异样,这城虽说不大,但也不小,眼下还未到深夜,街道没有一个行人,家家灯火昏暗,全城一片寂静,更不用说什么鸡鸣狗叫了。

“看来此城确实已经被血祖拿下,全城宵禁了,相比而言,叔父的宅邸算是灯火明亮的了。”枫凝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如此寂静,倒让人心生畏惧,越是这样,越是危机四伏,看到那个小山坳了吗?我们悄声在前面下去吧。”冥魇指着木家堡前面一个凹下去的小山坳。

“嗯,就这么办。”

二人停在山坳的上空,纵深一跃,稳稳落到地上,奔霄与越影悄声的钻入天际,没有丝毫嘶鸣。

“你还别说,这奔霄跟越影果真灵性,很配合的悄声离去,我以为它们又得嘶鸣一声呢。”冥魇悄声说道。

“必须的,你也不看是谁**出来的。”

“我们此地离你叔父家不过三百米的距离,仗着夜色深重,我们是悄声进去还是报上姓名,正大光明的从正门入内?”

“这木家堡虽不大,但是这四周都是角楼,你看还有人在上面巡逻,所以从侧面摸进去的可能性不大,万一引起注意造成误伤就不好了,你在我后面跟着,我前去报门。”

冥魇跟着枫凝走到这木家堡的门前,近前才发觉,这院墙足有十米多高,庭院深锁,前端的两个角楼上架有弓矢箭弩,不时有家丁来回巡逻。

见冥魇二人靠近,楼上的家丁喊话,“来着何人,就地站住,再往前我可就射箭了!”

“请问小哥这可是木家堡?”

“没错,你是何人?”

“烦请小哥前去通报一声,说是木枫凝前来求见。”

“我家老爷已经休息了,你们明日再来吧。”

“我们当真有急事求见,你家老爷可是木梓潼?”

“你是木枫凝?”

“正是,我是木梓潼的侄女。劳烦小哥前去通报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通报一声,你俩在这原地待着,切不可妄动。”

“好,有劳小哥了!”枫凝冲着楼上抱拳拜谢。

二人在原地等着,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都在盘算着这开与不开,接下来都该如何应对。枫凝心里也不确定,以目前的时局,谁能保证一切安然无恙恍如往昔呢。

过了不一会儿,大门吱扭一声开了,里面跑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一件锦衣大氅,后面跟着几个打着灯笼的仆人,这男子边跑边喊,“前面可是凝儿?”

枫凝一看叔父如此热情,忙跑上前去,“叔叔,是我,我是凝儿!”

二人面对面站着,在灯笼的照应下,二人确认无误,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好孩子,可苦了你了,自从你爹娘去世,叔叔就一直在找你,也不知dào

你去了哪,还以为,还以为~~~~”说到动情处,这中年男子哭的更为悲彻了。

两人哭了一会儿,枫凝这才擦干眼角,叫过冥魇跟叔叔介shào

道,“这是我哥冥魇,一路上多亏有他照顾我,否则我都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叔父。”

“哦,那就是自家人,我是木梓潼,凝儿的叔叔,来,咱们屋里一叙。”说罢木梓潼一手拉着枫凝一手拉着冥魇,三人一齐进了这木家堡。

二人随着木梓潼进入厅堂,见他俩浑身脏兮兮的,木梓潼唤来家里的女婢,“先带着他们去厢房休息,准bèi

好衣物,让他们换洗一番”,又转身对他俩说:“这一路奔波劳苦,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吧,我这就吩咐厨房起火,今儿个叔父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就在这安心住着,什么都不用操心,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让叔叔费心了,”枫凝感动的说道。自从爹娘被害,爷爷离世,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了,此刻遇到叔父,心中不禁五味杂陈,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乖孩子,别哭,凡事有叔叔在,你俩跟着他们去屋里梳洗一番,我去去就来。”安排妥当,木梓潼转身离去。

二人见木梓潼如此热情,也就没说什么,跟着仆人进屋梳洗更衣。约莫过了一会儿,枫凝敲敲来到冥魇门前,敲了敲门,轻声道,“冥魇,开门,是我。”

冥魇这会儿刚好换完衣服,说道,“声音这么少作甚,进来吧,没锁门。”

枫凝小心翼翼额推开门,见冥魇在屏风后面,低声道,“你给我小点声,我觉得有地方不太对劲。”

冥魇一听枫凝这语气,不像是闹着玩,忙系好衣带,探出身来,“怎么了,这么疑神疑鬼的?”

“我看这些仆人很怪异,女的好像都是哑巴!”枫凝语气凝重的说道。

“什么?!”

“别这么大声!你低调点!”枫凝低声呵斥冥魇,冥魇也觉得刚才自己反应有点大,声音有点高,捂着嘴巴看着枫凝,不再说话。

“是这样,刚才那侍女给我倒水洗澡,我见她年纪不大,便与她攀谈起来,但无论我说什么,她要么是不说话,要么是点头或者摇头,一个字都不说,我就发觉有些异样,因为就算这规矩太严,也不至于闭口如此之紧啊!”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我刚才问那侍女衣服放在哪里,她就给我指了指,一句话都没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没再细想,还是你细心啊!”冥魇恍然大悟。

“嗯,我觉得异样,于是故yì

滑到,这侍女见我滑到,神色立马紧张起来,忙跑过来扶我,按理说她是不是得问我摔疼了没,严重否,但是没有,这侍女什么都没说,旁边的侍女也一样,都只顾神色慌张的把我扶起来,愣是一句话没说,我没招,于是趁她不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捏开嘴巴一看!这可把我吓一跳!嘴里果真没有舌头!估计是被割掉了!那俩侍女见我发xiàn

她们是哑巴,扶起我来,慌张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真不知dào

我会不会害了她们。”枫凝低头沉思道。

“但是这府里的男丁可是都能说话的,这也太蹊跷了点儿。”就在冥魇说话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磨刀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下事情不妙,“叔父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该来叫我们吃饭了,但是眼下天色这么深,你又发xiàn

了侍女哑巴的秘密,你我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吧?”冥魇怀疑的问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听到这磨刀声没,你我从窗外出去,看个究竟!”枫凝说着拉着冥魇凑到窗前。

窗外应该是两个男人在说话,“把刀磨快点儿,一会儿下手利落点儿。”

“大哥你就放心吧,兄弟干这行多少年了,保准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千万不可粗寻大意,这次可是大买卖,不好对付啊!”

“我的个哥哥哟,兄弟这技术你尽管放心,你看看这刀,那叫一个锋利!”

“行了,别忘了准bèi

好绳索,一定要结实点,大家伙不好弄,别给挣脱了。”

“得嘞,您就瞧好吧,哈哈,记得到时候赏我口酒喝啊。”

“这个你放心,只要干的利索,堡主满yì

,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先干着,我去安排一下。”

“大哥慢走!兄弟绝对靠谱。”

听着那人离去的脚步,冥魇与枫凝面面相觑,“他们不会说的是咱俩吧?”枫凝问。

“我感觉很像啊,你可有喝过什么?别再有蒙汗药啊。”

“这倒没有,我至今一口水还没喝呢,”说到这枫凝咽了口唾液,这会儿还真有些渴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与你叔父多年未见,未必不见得会变心,况且这地儿可是血祖的地盘,一切都不好说。”冥魇右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以他们的能力,想杀害你我还是要费些气力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悄悄迂回过去,咱们先探他个虚实。”枫凝看向冥魇。

“走!”冥魇悄悄从窗子摸了出去。

二人从窗外悄悄迂回过去,这厢房旁边则是柴房,刚才磨刀那人正坐在小板凳上卖力的磨着刀,虽是晚上,但冥魇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那刀刃的锋利程度。

见四周无人,二人又绕到柴房后面,见里面几个人影晃动,还能听到丝丝的闷哼声,冥魇回头看了眼枫凝,枫凝对他坚定的点点头,冥魇趴在窗台上,往里一看,嗨,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小声笑了出来。

“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笑啥啊?”枫凝不解的问道。

“你我多心了,人家这是准bèi

杀猪呢,这是要宰猪给你我吃呢。”冥魇下到地上笑嘻嘻的说道。

二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如果刚才冒冒失失的错杀这屠夫,就是无故闯下大祸了。二人相视一笑,折回房中,刚坐下没一会儿,木梓潼就派人来请了。

二人随仆人来到大堂,木梓潼已经坐在席间了,“来来来,坐,随便做了几个菜,随便吃点吧,后厨还有只猪待宰,绝对的野味,我们边吃边等。”

“叔父费心了,我们随便吃点就行,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枫凝谢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我叔侄也有些年没见了,来叔父这,你就放十二个心,以后就在叔父这安心住着吧。啊,哈哈哈哈。”林梓潼又转向两旁的仆人,“你们下去吧。”仆人纷纷退去。

“凝儿谢叔父好意,只是我们还有事要办,没法久居。”

“哦?还要走?你爹娘已逝,眼下时局这么乱,你们二人在外还是不安全,叔父这虽然数不上什么豪门大院,但是叔父敢对你们保证,在叔父这,就能护你们周全。”

“林堡主,我有一事郁结在心,不知当讲不当讲。”冥魇见枫凝不知该如何回绝林梓潼,冥魇忙转换话题。

“哦?小兄弟有何事,但说无妨。”

“这城中可是被血祖所属?而且还实施以宵禁?”冥魇试着舒缓着说。

一听冥魇这话,林梓潼大惊失色,忙走到门口,见四下无人,忙掩上屋门,这才坐到席上,悄声说道,“你们这些小祖宗,小声点说啊!这可是大忌!”林梓潼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现在四下无人,叔父不妨直说。”枫凝说道,她也迫切想知dào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一言难尽啊,今日我就酒壮怂人胆,给你们说道说道,但是你们走出了这扇门,我就什么都没说过,明白吗?”

“嗯,叔父放心,我们懂得,我敬您!”枫凝端起一杯酒,敬了林梓潼一杯。

“唉,简单跟你们说说吧,要说这事儿那得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此地还是北境的小镇,地方不大,但民风淳朴,生活也相对和谐,但不知怎的,那年十五,血祖带着一票人马横扫此镇,屠杀普通民众数万,来的很突然,也不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此之后,这小镇就开始实行宵禁,只要太阳落山,民众就不得擅自在街上行走,即便是婚丧嫁娶,那也得给血祖上足了钱财方可放行,而且这家家户户不能灯火通明,想点灯,也得交钱,你叔父在这小镇,家底还算殷实,也才到了现在这番地步,这可是钱砸出来的啊!”说道这,林梓潼又自饮一杯,“其实宵禁,灯火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深恶痛绝的是血祖的残暴,而且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章法可言。”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冥魇没有听明白。

“这小镇只是归血祖所属,他还是在他山上,并不住在这里,这每月初一,他都会派手下的小喽啰,下山搜集十人送到山上供他饮血修练,我们这小镇人少,每月也得出两人,但是你根本不知dào

这两人怎么才算符合他的要求,这小喽啰每人手里一只水晶球,这球飞到谁头上,谁就是那个倒霉催的!”

“我去,居然还有这等荒唐事儿?!”冥魇从未听过还有这等事儿。

“说的是啊!好在城中大户血祖并没有过多难为,只要给钱,什么事儿都好办,只是以我目前的财力,也撑不了多久了,唉,”林梓潼深叹一口气,“不知你们注意没,我府中的这些女仆,都是哑巴,不会说话,知dào

为什么吗?”

“这点凝儿心中也有疑惑,但能肯定不是叔父所为。”

“唉,这些孩子也不容易啊,肯定不是叔父所为,他们家中男丁肯定有背后谈论血祖的,被人告发,家里男丁都被血祖处死了,女的就被割了舌头,让她们自生自灭。”

“这也太无道了!我要灭了他!”冥魇一听情绪有些激动。

“淡定点吧,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血祖手下爪牙遍地,小点声吧!”林梓潼又呷了一口酒继xù

说道,“这些女孩儿我见可怜,就留在府中干些杂事儿,起码能保证她们不会被饿死。”

“叔父如此善良仁德,必有好报。凝儿敬您一杯。”枫凝起身给木梓潼的酒杯斟满。

“这血祖如此无道,难道就没人起来反抗吗?”冥魇问道。

“反抗?呵呵,不是没有,你们进城的时候,可注意到了那些异样的树林?”木梓潼问道。

“确有注意,我还跟枫凝说道呢,这树林弄得不合常理啊。”冥魇说道。

“这一棵树就代表一个死人,血祖每杀一个人,都将他脑门开顶,埋在地里,上种一树,据说这也是他的修行之法,这树叶不知什么树,一年一结果,每棵树就十个果子,血祖除了用来食用辅助修行之外,每年还会赏给表现良好的手下,说是会延年益寿,谁知dào

呢,反正是些歪门邪道,这自城门往北,每课树下都是惨遭血祖迫害之人。细数下来,一共一万八千棵。”

“一万八千棵?!”枫凝大惊失色。

“多吗?根本不多!这还不算血祖让底下喽啰送去山上饮用的呢。这树下的都是些公然反抗他的权威的,这也算是杀鸡儆猴,给人以威慑,所以近几年来,没人再敢反抗,不过~~”木梓潼有些疑虑。

“疑虑什么?”枫凝追问道。

“近日来,也不知dào

到底是哪天,这城中来了一位奇女子。”木梓潼看着门外,幽幽的说道。

“奇女子?!怎么个奇法?”冥魇一听心中隐约感觉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流烟!

“反正我至今是没见过,据说是神出鬼没,修为了得,专杀血祖的喽啰,而且一个个烧的是面目全非,手法极为干脆,今日还在城中贴出告示,扬言明日正午,让血祖带着他的余众滚出此城,否则杀光他的喽啰。”

“嚯,好霸气的女子啊!”枫凝一听打心里佩服。

“说的是啊,这是晚上,你们没注意,要是在白天,这城中闹市绝对会横着几具烧焦的喽啰尸体,每天都有,这也变成大家背后悄声谈论的谈资。”

“那您可知dào

这女子姓甚名谁?”冥魇一听忙追问道,他心中有个疑问,迫切想知dào

答案。

“这个倒是不得而知,只是在这告示上,署了俩字儿。”

“什么字儿?”冥魇紧张的看着木梓潼。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你认识?”枫凝见冥魇脸色如此凝重,心中很是疑惑。

“流烟,也不知dào

是名还是法号,”木梓潼不是很确定。

“流烟?!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冥魇右手一拍桌,仰天大笑。

“流烟?!不会是你那失散的小师妹吧?!”枫凝着实让冥魇失常的举动吓着了。

“没错!就是她!”冥魇眼中满是吃惊的喜悦与迫切的期盼。

“啊!原来那位姑娘是你师妹?!”木梓潼也着实吃了一惊。

“看来,明日有的一战了。”冥魇微微说道。

“这~~~这~~~~这~~~~~”木梓潼突然感觉自己惹祸上身,大有大难临头之感。

“叔父放心,我俩明日一早就自行离去,绝对不会给叔父平添任何麻烦,只是在临行前,还想跟叔父取一样东西。”枫凝也想找血祖报杀父之仇,眼下有这好机会,不如放手一搏。

“哦?什么东西?”

“我爹生前留在这的珍珑棋盘。”

“哦,好说好说,我这就去拿。”说罢,木梓潼转身进了内室,过了不一会儿,手中端着一个大盒子出来,上面包着一个红绸子,“喏,给你,你爹放在我这以后就再也没来拿过,今日能到你手,也算物归原主了。”

“谢叔父,”枫凝从木梓潼手中接过这棋盘,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轻轻解开上面的红绸子,一个白玉般洁白无暇的棋盘映入眼帘,以前虽然听爹说过,但是她并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模样,今日一见,仿佛又看到有朝一日爹拿着它那种满足的眼神。其中五味杂陈,难于言表。

“凝儿啊,叔父也有难言之隐,这木家堡上下好几十口人还要靠叔父去养活,还望你不要责怪叔父。”木梓潼有些无奈的说道。

“叔父放心,我二人天一亮就自行离去,绝对不对外说出半个字。”

“唉,造化弄人啊,不说这了,来,吃饭。”木梓潼招呼二人用餐。

三人心里都有各自的心事,席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吃完各自就回到屋中歇息。

第三十三回 遇流烟三人共迎敌

这虽在屋中歇息,但冥魇心系流烟,亦是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悄声起床,摸到枫凝门前,敲门道,“枫凝,起了吗?”

“进来吧。”

冥魇应声进门,见枫凝坐在桌子旁,对着那盏烛台发愣,“你不会在这坐了一宿吧?”

枫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是疯了!”冥魇忙走到枫凝跟前,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看你这黑眼圈!知dào

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吗?!”

“哎呀,我知dào

!”枫凝打掉冥魇的手,站起身来,走到水盆那用水扑了扑脸,冥魇从后面递给她毛巾,“我一直想替爹娘报仇,眼下正是好时候,我昨晚脑中想了太多,根本睡不着,就那么坐着,转眼就是天明了。”枫凝幽怨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我师妹流烟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以我们三人之力,荡平这城中余孽不在话下。”

“呵呵,血祖到底什么实力我们从没见识过,就算你有爷爷的内力,你现在还没有真zhèng

融会贯通,为你所用,而且这《沧溟四艺》中的琴你也没有多加练习,单靠之前你的那点修为,难啊!”

枫凝一语点醒梦中人,冥魇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转身走到窗前,望着这蒙蒙亮的天,鸡鸣了。

“走吧,”枫凝收拾好东西,走到冥魇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血祖何等存zài

,今日这种小事他未必会亲自出马,我们先出去打探一番再重新计议。”

二人无话,也没去给木梓潼拜别,从后墙翻身出去,此时木梓潼也是一夜未眠,他既担心枫凝的安危,又担心自己这一举是否会给自己这一大家子带来杀身之祸,他躲在树后,看着枫凝他们翻身出去,径自走到自己的灵堂,烧香拜祖,乞求祖宗护佑。

话说冥魇跟枫凝出了木家堡,从小路绕到山下,或许是天还太早的缘故,街上还没有一个行人,按木梓潼所言,这告示是贴在城中,二人便寻路前去看个究竟,果不其然,在城中广场,有一个告示牌,上贴一纸,冥魇凑前一看,果真是流烟的笔记。

“哈哈!是流烟!没错!就是她!”冥魇激动的说道。

“果真是你那小师妹?”枫凝语气中带有些许失落。

冥魇没有察觉到枫凝的细微变化,“没错!她的笔迹我记得,这就是她!”

冥魇在广场上四处搜寻,没看到流烟的丝毫身影。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低调行事为好。”枫凝建议道。

见找不到流烟的身影,冥魇也就随了枫凝,找了一个犄角旮旯跺了起来。

“无为小儿,竟然还找来帮手,既已前来,何必藏身于后,偷偷摸摸的不够那丢人现眼的,再不出来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北方一白衣女子翩翩而来,站在广场最高的屋脊上,应该是看到冥魇他俩了,这才有这番话。

“说的是你我吗?”枫凝问冥魇。

“除了你我还能有谁啊,只是声音上刻意规避了,很难辨别是不是流烟。”冥魇心里盘算着,“你在这等着,我出去试她虚实。”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冥魇侧身飞到对面的屋脊上,只背对着,不肯将脸面相流烟,“这首诗是流烟曾经吟唱过的,她听到此,应该能听出我是谁,”冥魇心里祈祷着,但愿一切如愿。

“对面是谁?何不报上名来?你怎会吟唱此诗?”从声音中冥魇能听出身后这女子声音有些激动,虽然竭力掩饰但是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激动。

冥魇没有回答她,接着吟唱道,“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

“你是?!~~~你是?!~~~”流烟此时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冥魇默默转过身来,“流烟。”

“冥魇,真的是你吗,冥魇?!”流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是我,”冥魇一个点地,纵身飞向流烟,稳稳落在流烟身旁,“流烟!!”冥魇盼了多少个日夜,终于盼来今天,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流烟被这突然的意wài

惊喜的哽咽起来,一下钻入冥魇怀里痛哭起来,“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留我自己一人,你怎忍心?!”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可还好吗?”冥魇看着怀里的流烟,多日的相思一下子涌了上来。

“哈哈,好在你我二人今日一见,来,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枫凝,稍后再给你细说,”冥魇招呼底下的枫凝,“隔壁就是酒家,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说罢拉着流烟落在枫凝身旁。

枫凝看着流烟,一身素面白玉纱衣,衬着修成的身材,果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二人相视一眼,跟着冥魇进了酒家。

酒家见三人朝着自己而来,便想关门闭客,冥魇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掌柜的,我们就讨点早饭吃,不会碍你事儿的,再说这大早上的关门作甚啊。”

这掌柜的生的身材小巧,四五十岁的模样,眼睛咪咪着,看着倒是蛮可爱的,只是先前在告示上见过流烟这个名字,刚才又听冥魇他们的对话,得知眼前这位女子就是流烟,听得他们要来自己店里一聚这还了得,血祖可是万万惹不起的,这不是凭空给自己添堵吗。

他无奈的笑着说,“三位客官,小的纯小本买卖,生活着实不易,您就去别家看看吧。”说着还是要关门。

“你这店家,还会少了你银两不成!你不让进,我今天还非进不可了!”说罢拖出银子放在老板手中,推门拉着流烟他们就进去了。

这掌柜的见着三位也是惹不起的主,没招,只能由他们进来,沏好茶水端上,颤颤巍巍的说道,“三位吃点什么?”

冥魇挥手道,“你看着办吧,我们就在你这落个脚,不会连累你的。”

掌柜的只好应了一声,招呼店内伙计准bèi

点早饭供他们食用,这店里的伙计早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都趴在门缝看热闹,这会儿听老板一招呼,忙缩进厨房忙活起来。

三人坐下,各自攀谈起来,冥魇将自己这一路遭遇告将流烟,引得流烟一阵唏嘘,好在冥魇没什么意wài

,也就放心了,冥魇从流烟话中才知dào

自那天消失之后,流烟独自一人穿破穹顶,朝着北方而去,却发xiàn

周遭的一切都极为陌生,根本不是西境所在,在一个小村落流烟寻得一村野山夫,一询问,才得知自己居然身处北境,好一阵错愕,碰巧那日血祖手下喽啰出来巡山,听那山夫所讲,流烟才知dào

这群恶人无恶不作,危害相邻,才决心动手铲除这帮妖孽,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深感命运造化弄人,眼瞅东方发白,流烟看了眼窗外,悠悠的说道,“是时候了。”

正在流烟说话之际,掌柜的忙从后堂跑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大喊道,“三位祖宗,不好啦!大事不好了啊!”

“店家何必如此惊慌,有什么事慢慢道来。”冥魇见店家如此惊慌失措,心里已经知dào

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三位祖宗哎,你们出去瞧瞧,乌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啊!血祖的部队来啦!现在已经进城,我这小店可是三代祖传,今日就要毁在我手里了哟!”这店家都快急出眼泪来。

三人对视一眼,枫凝起身到窗前,透过缝隙,往外看到,果不其然,外面已经聚集了数千士兵。天上乌云密布,雷雨将至。

“流烟黄齿小儿!还不速速现身!我乃血祖部下,今日就来降了你这妖孽!识相的速速现身,束手就擒,胆敢说个不字!我定挨家挨户,荡平了这小城!”

“我的个姑奶奶哟,你说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我们无仇无怨的,非得来小的店里作甚,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店家急的在那团团转,后堂跑腿的也都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担惊受怕,六神无主,一时间小店里乱作一锅粥,闹哄哄的。

“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们。”流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冥魇与枫凝冲着流烟点点头,三人推开店门,径自走了出去,店家见三人迈出大门,忙招呼小儿紧闭房门,头上汗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整个人都给吓软了。

冥魇回头看了眼这小店,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血祖部下见三人从店中走了出来,呼啦一下泉水般围了上来。

“滚开!”冥魇大喝一声,右手化出一把寒冰箭,在人群中就是一通乱砍,开出一条路来,三人来到广场中间,避开房屋密集的闹市。忽然晴天一个霹雳,天空一声响雷,枫凝抬头一看,一大片乌云正铺天盖地而来。

“呵呵,是有大家伙要来了。”流烟看着天上飘来的乌云,不屑的说道。

“大家伙?什么意思?”枫凝不解的问道。

“这血祖手下有五虎上将,分别是呼雷、呼雨、呼风、呼云。这雷滚云来,想必是呼雷跟呼云来了。”流烟淡定的说道。

“原来如此,听你一说,你是跟他们交过手了?”冥魇吃惊的问道。

“还好,没来得及交手,但是见识过他们的手段,极为卑劣,而且这血祖一脉有一致命缺陷,就是拒光,怕火,真zhèng

有法术的是见不得太阳的,而且惧怕银器,眼下这群小喽啰,都是些渣滓,不足为惧。”

“原来如此。”枫凝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云。

第三十四回 七星聚会枫凝初迎敌

流烟环视四周,见四周早已被围个水泄不通,城中家家关门闭户,胆大的则在窗户缝中悄悄观战。突然东方一阵劲风吹来,城上旌旗招展,发出“呼呼”的响声。流烟看着这些小喽啰着实心烦,一把将冥魇与枫凝拉在身后,挺身往前说道:“我早就发出告示,让你们速速撤离此城,你们既不肯走,休怪本姑娘无情。”

“呵,好大的口气,上面的人也给我听好了,快快束手就擒,别逼大爷动手。”说话的是敌阵中一个小喽啰,看那装束,应该是个小头目之类的。

“放肆!”冥魇早就看这群渣滓不顺眼了,大喝一声,右手提起那化出的冰剑,纵身敌阵,手起剑落对着那人就是一剑,但是什么都没砍到,那人仿佛空气一般,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冥魇收住身形,很是诧异,流烟此时不知何时幻化出一条火龙,只见那火龙足有二十米长,浑身发滚着热浪,“冥魇闪开!”

冥魇见流烟出手,忙飞身闪到一旁,那火龙对着敌阵中间重重砸去,只听一阵巨大的爆zhà

声,火龙变化为一圈大火,向四周扩散开来,炙热的热浪让人窒息。

“他们为什么不躲?”枫凝很是疑惑。

“他们不过是些幻像罢了,对付普通民众尚可,对我们修行的人来说,他们就是一堆尘土,看着厌烦,不如快速送他们上路。”

“哈哈哈哈,黄齿小儿!还是有些手段的啊!”三人闻声而望,只见那天空乌云密布处,突然出现两个身影,身影一闪便飞速朝他们奔来,在百米远的空中戛然止住。

只见左边这人一身火红盔甲,锃光瓦亮,身形魁梧非凡,横眉倒竖,脸上横肉累累,一张血盆大嘴,手持一鎏金大锤,看样重有百斤,往那一站,威风凛凛,好不霸气。右边那人身穿一锦绿素衣袍,手持一鹅毛轻羽扇,羽扇纶巾,眉目甚是清秀,但是举止优雅间,透着股股杀气,让人很难以此与之相貌相提并论。

“哪个是流烟,听说要我血祖滚出此城,好大的口气,”拎着大锤的这人开口问道,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大哥,费什么话,让我前去会会她!”旁边那位持扇子的发声了。

“哎~~~且慢,不急,没看人家还有俩帮手呢吗,哈哈哈哈。”提锤的那位很是不屑的大笑起来。

冥魇一听,这就要提剑上阵,流烟横手一拦,“莫急,这俩便是呼雷,呼云,手段了得,不能大意。”

“管他呼什么,我一人足矣,且瞧好吧。”冥魇放下流烟的手,脚底一用力,点地飞身上前。

流烟还想再说什么,枫凝拦住她,冲她摇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流烟并不知dào

这段日子冥魇发生了什么,也不知dào

他身得檀静道人真传,自然不如枫凝这般安然,但是她深知以冥魇的功力,即便是打不赢,自保也还是可以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双手紧紧攥着衣衫,紧张的看着。

“来者何人?老子不打无名之辈!”为首的呼雷大喝一声。

“老子就是冥魇,看招!”冥魇右手一挥,冰剑化有形为无形,只见一道剑qì

冲着呼雷二人横扫而去。

这呼雷岂是等闲之辈,见冥魇发动攻势,也不闪躲,横起这鎏金大锤,只见一阵电闪雷鸣,这大锤一瞬间凝结了庞大内力,发出一道耀眼金光,真乃遮天蔽日,但见一道闪电呼啸着冲着冥魇而去,冥魇见状不妙,一个侧身,避了过去。左手起剑,一道剑qì

打在这闪电之上,破了他的攻势,冥魇身形还没等收稳,那呼云羽扇一挥,一道道风刃凭空而现,朝着冥魇冲脸而去,冥魇双脚一搓,旋身而上,宛若蛟龙出海。

“呵呵,好一个梯云纵!你小子还是有点能耐的嘛。”呼雷右手提锤自下而上蹿入空中,径自冲着冥魇飞去,冥魇见下盘受攻,刚想转身接招,怎耐呼云早已聚集大片云层,顿时昏天暗地,伸手不见五指,只见这云层越聚越厚,对着冥魇霹雳啪啦就是一阵雷击。冥魇没招,挥剑破了那雷阵,无奈下身闪避不得,被呼雷钻了空子腹部被呼雷重重一击,整个人自天上重重摔倒在地上,腾起一大片尘埃,流烟与枫凝一看大事不妙,忙飞身上前,拉起冥魇。

“不自量力的东西!我血祖统治江湖七十载,香火甚旺,信徒千万,只凭那口水就能将你三人淹没!怎奈你三个黄口小儿竟敢夸下海口,挑zhàn

我血祖权威,纯粹是以卵击石!这是何等不自量力!”呼雷见冥魇被击,趁机大声呵斥道,以此打消冥魇他们的锐气。

“呵呵,覆巢之下,安有安卵?!想北境自先祖创族至今,民风淳朴,生活祥和,可谓国泰民安!哪知生出血祖这等败类!残害百姓,为祸一方!我乃替天行道!”流烟上前回应道。

“喲,听口气你就是流烟吧,少他妈废话!老子找你许久了!今日看我不打的你魂飞魄散!”说罢,呼雷提锤奔着流烟而来。

流烟刚想上前迎敌,枫凝一把拦住她,“你去照顾冥魇,剩下的交给我!”

不由分说,枫凝右腿后撤,左腿向前,成一弓步,双手合十一搓,只见一张白玉棋盘浮在右手掌心。

这呼雷哪见过这个阵仗,赶忙收住身形,观望一眼,嘲笑道,“小美人儿,这是想跟哥哥下棋吗?哈哈哈哈。”

“垃圾!”枫凝鄙视的唾弃道,“看你棋艺如何了!”只见枫凝右手掌心悬着这白玉棋盘,周身波光炫动,左手朝空中一挥,诸多棋子黑白相间,章节有序落在这棋盘之上。

呼云跟呼雷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招数,一时不敢轻易下手,这习武之人最忌讳先出手,先出手意味着对方先找出你的破绽,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只得任由枫凝布置棋局。

其实这《沧溟四艺》中的棋,枫凝只学到第一层,所以布棋的时间略长些,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但是此时呼雷跟呼云的好奇与自负,刚好给了枫凝留下宝贵时间,

枫凝所布之局名叫“七星聚会”,书中云“七星聚会降龙,野马千里独行”,此乃两种极为深奥之棋局,这七星聚会乃指这棋盘之中黑白各有七个棋子,构思巧妙,陷阱四伏,乍一看这白子略有生机,以此诈这棋盘前初生牛犊之人,利用其求胜心切而引其入套,进而而断其路,毙其命。这棋局引用至招数中更是威力异常!

枫凝将这落置好的棋盘抛向空中,但见着棋盘自行扩大,好似一天罗地网,长宽足有百米,刚好将呼雷、呼云置入其中,呼雷与呼云起先见着棋盘置于脚底,还想逃脱,但这棋子倏地凭空而起,自从在棋盘纵横捭阖,将二人困在其中,黑白棋子每走一步,这棋盘都催生一步陷阱。

“枫凝,你这是什么招数?为什么几颗棋子就将二人困入其中动弹不得?”流烟吃惊的问道。

“这七星聚会看似简单,想破此局谈何容易,”枫凝在底下操控着黑白棋子的运动,“千万别小看了这几颗棋子,此乃致命之法门,棋子每走一步,都将催生出幻像,这幻像内置伏羲六十四卦,只有一卦是生门,其余全是死门,底下的人看不过就是几颗棋子围绕着二人来回变动罢了,但是在二人看来,这小小棋子,演绎的乃是偌大乾坤,尤其是心术不正之人,往昔的诸多不义都如白驹过隙般从眼前闪现,令人眼花缭乱,难以自拔,最后气血逆行,筋脉自断,毙命于此!”

“嚯,好稀奇的招数,只是先前他们二人为何不躲?”流烟追问道。

“躲?呵呵,此棋局就是利用他们的自负心理而布,棋局初成,本身没有丝毫的杀伤力所言,棋盘浮在空中,给人的感觉是不堪一击,透出的是一种谦卑的气息,他们二人如此自负,自然不屑一顾,加上刚才冥魇败下阵来,他们自然觉得我等女流之辈更是不在话下,都是些花拳绣腿罢了。而我就是利用这点,将他们引入棋盘之中,一旦进入棋盘之中,想要出去可就难了!”枫凝一边说着,一边布置着棋局。

“真是奇女子啊!”流烟暗自感叹的看向冥魇。此时冥魇早就醒了过来,刚才的重击脑袋确实有些晕眩,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见枫凝以一敌二,心中暗自感叹这《沧溟四艺》的惊艳。这可是他第一次见枫凝使出书中的招数,他忽然想起流烟做的一手好女工,画的一手好画,想来这《沧溟四艺》中的画也有了归宿,倘若如檀静道人生前所言,三人合力,这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眼下这呼雷跟呼云被困棋局,使尽浑身解数脱身不得,引得呼雷破口大骂,“无耻黄口小儿,耍此等邪门歪道的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愧不敢当,但是对付你们这群妖孽,此等都是优待了!”枫凝犀利回应道。

冥魇抬头看着迎敌的枫凝,只见她额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操控棋盘的手在不断加快着速度,冥魇心想,或许是枫凝修为尚浅,还不足以操控于此,眼下呼雷虽被困,但如此下去,怕是枫凝有变!

冥魇抬头观望棋局中的那二人,只见棋局中一顿剧烈雷击电闪,二人这是誓死破局了,突然一道闪电正中枫凝落下的一颗黑子,但见那黑子蹦出阵来,枫凝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第三十五回 《普庵咒》冥魇显身手

“枫凝!”冥魇与流烟见状大声疾呼!二人刚要上前,空中狂风骤起,吹得人眼睛生疼,根本不能上前一步,但听得一个“冲”字,城中顿时喊杀四起!只见血祖部下个个身穿火红耀天甲,手持六刃蒺藜刀,人人奋勇,个个当先,那态势有如江水决堤般,忽的扑杀上来。

“别管我!”枫凝还在死死硬撑着,“你们快点想办法!!我一个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枫凝此时也被狂风所乱,摇摇晃晃,棋局被迫,恍如就在一瞬间。

流烟见对方士兵杀气太过浓重,双手在空中幻化出一条巨大火龙,此龙身长足有百米,周身散发着无比的炙热,随着流烟手势呼啸着冲入敌阵!冥魇先前见识过流烟的这个招数,深知其威力,但无奈敌众太多,此招也顶多是权衡之计。

冥魇此时忽然想起自己带着的《沧溟四艺》,拿出示与流烟,“你速速修习这其中的画!别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情形太过危急,流烟也没再多说什么,照着书中所示修习起来。怎奈这时狂风骤起,根本没法看清书中到底写的什么,伴随着一声轰天大霹雳,一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那态势,就好像要将这小城淹没一般!冥魇手提冰箭在围着流烟画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圈,剑刃上提,一个圆柱形的冰桶应运而生,冥魇又在外注入一股真气,形成一内功屏障,任它风吹雨打,它自归然不动!

“你好生在里面学着,千万不可三心二意!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你领会第一阶”说罢,冥魇提剑冲入敌阵,与那敌兵厮杀起来。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冥魇越杀越猛,真可谓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简直有入无人之境!身边敌兵成片倒下,雪融在倾盆大雨中,何止一个血流成河!这场面怎一个震撼了得!流烟望着冥魇离去的背影,心中万般滋味,稳定了一下心绪,摊开《沧溟四艺》,照书修习起来。

冥魇厮杀一番,眼瞧这大雨一下,流烟先前的火龙就没了其用武之地,眼见火苗越来越小,火龙身形也渐渐收缩,冥魇心中一急,将剑扔入敌阵,右手一握拳,冰剑瞬间爆破!化作一剧冷寒波!只见以剑为中心,方圆百米敌众皆被这至阴至寒的余波所伤,五一生还!敌兵见此阵势,个个手持兵刃,嘴里闷声怒吼着,徘徊在外围不敢再进身来。

冥魇冷眼扫视四周,右腿一屈伸,左腿横于右腿膝盖之上,就那么曲坐于空中!双手从空中一横,竟然凭空出现一把流光溢彩的古琴!在如此昏暗的天地间,煞为惹眼!只见这琴浑身黑红相间,考究的烤漆带有些许的裂纹,可见其年代久远,琴身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说象周天365度)。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与古时的天圆地方之说相应和。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也可说与人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金黄的穗子迎风摇摆,好一番古韵!

冥魇轻手抚琴,瓢泼的雨水洗去了浑身的泥泞与血污,乌黑顺长的秀顺着脖颈贴在背部,乍一看,好不温文尔雅,此时他早已怒火中烧,心中的额怒火充斥着他浑身每一个毛孔,他淡定的注视着眼前这一群虎视眈眈的妖孽!

“休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只听天边一声吼!

冥魇闻声看去,只见一人身背一巨大布袋从西边攻来,又感觉东边气流异常,转眼见一人手持丈粗金博大碗杀了过来。

冥魇嘴角微微上扬,颇为不屑,“呵呵,居然还有不请自来的!正好!今日就将你们一网打尽!替天行道!”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二人是谁?!识趣的放了我两兄弟,我可包你全尸!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

“我当是谁呢,想必你二位就是所谓的呼风跟呼雨吧,我早该料到的。”冥魇眼皮都不翻回应道。

“底下的还愣着做什么?!胆敢后退者,杀无赦!”呼雨大吼一声,“小子纳命来!”举起那金箔大碗朝着冥魇砸了过来。

可千万别小瞧了呼雨手中这碗,据说此碗乃是大禹治水时所留神物,可容纳七江六海,三十二道湾的水量,别看这小城幅员辽阔,只要他肯,这倾手间,便可江河俱下,瞬间旱地变汪洋!威力之大,实不可小觑。

只见这敌兵听从号令,一窝蜂了涌了上来,呼云举着那金博大碗,宛若水漫金山,冲着冥魇所在,丈余宽的水柱迎面冲了下来。

冥魇轻拢慢捻,拨弄琴弦,只听一曲自然旋律飘然而出,犹如天地人相互交融,令人自然进入清净空灵的境界,此曲虽然旋律清新,但这安然之下隐藏着巨大爆fā

力,琴曲一出,但见敌兵个个捶足顿胸,丢兵弃甲,衣不附体,浑身好似千万虫蚁撕咬,一个个摔倒在地,痛苦不堪!

呼云跟呼雨好在有些修为,但是初听此曲也是一时难以抗拒,周身不适,眼见这水柱就要砸到身上,冥魇一个拨弦,只见一黄色利刃之气从琴弦盘旋而出,强dà

的气旋硬将这水柱硬生生的顶了回去!呼雨大呼一声“不好!”,收回金箔大碗,一个转身,避过了这顶回来的水柱,眼见形势大不利于自己,呼雨招呼呼云一声,“我对付这小子!你去干掉那个玩棋的!”

呼云应了一声,打开背着的袋子,一手抛到空中,只见口袋越变越大,从中生出一黑色气旋,气旋浑身充满着风刃,呼啸着奔着枫凝旋转而去!这风刃打到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枫凝已经无暇顾及旁物,单单这棋局已经几乎耗尽她的内力!毕竟修习这棋术时间有限。

冥魇斜眼瞥了眼流烟,见她还安然的按书修习,心中一横,索性使出了《沧溟四艺》琴艺的第二层。先前冥魇所奏之曲名曰《普庵咒》,此咒乃普庵禅师所为,奏此曲可普安十方、驱除虫蚁、蚊蚋不生、消灾解厄、镇煞安胎、驱邪除秽、逢凶化吉!尤其是对付心术不正的妖魔鬼道等奸佞之徒!据书中所述《普庵咒》原本十分凶猛,古来一般的出家人用这个咒来降魔伏鬼。要是恼害众生的魔鬼,普庵祖师一念此咒,可以让魔鬼头裂八瓣。然而一般人很少能持得此咒,全因其十分霸道,有伤天和,勤动不祥,用时需谨念世事慈悲为怀,因缘轮回不爽,强干涉因果,必遭因果反噬!后谱为琴曲,化身一高深武学!此咒所谱曲子分两阶,第一阶乃单纯旋律,它把这许多单音参差组合,构成一个自然的旋律,犹如天籁与地籁的悠扬肃穆,心术不正之人听此曲,会以为置身于空灵自然,周身遍布虫蚁,遭万虫啃噬之刑。任他修为再高,但凡耳根未净,都会受此曲扰得心神不宁!

而这第二阶,也就是冥魇接下来要使出的,乃是此琴曲的精髓,需修习之人深得其道,否则会有经气逆行之害,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人曲不合一,自然弊大于利,但冥魇平日里哪有那么多闲暇时间,不过是粗略看了大概,还不足以明白其中之精髓,但是眼下形势过于危急,仗着身得檀静道人毕生真传,还有奇异果神功护体,冥魇不得不冒险一试。他深吸一口气,双手飞速拨弄琴弦,手速之快只得看到一片模糊的手影,伴随着旋律一道道琴刃从弦中飞快旋出,冥魇高声吟唱道:

处处神坛社庙,尽是作业之场。

个个烧鹅煮鸭,每每宰杀猪羊。

巧者持刀出血,拙者便去烧汤。

向前起来下手,推毛破肚搜肠。

煮得半生半熟,诸人斗割分张。

一似夜叉罗刹,犹如虎豹豺狼。

祭赛邪神野鬼,正神岂肯来尝。

鬼又何曾饱满,反遭触犯天堂。

猫儿无人杀吃,收拾被下安藏。

猪羊广有人杀,只见成队成行。

禽畜时时遭戮,杀者定去承当。

因此三荒雨旱,为人岂不思量。

若要报答天地,除非斋戒贤良。

此乃《戒杀文》,为琴曲第一部分,琴音未了,接着吟唱第二段:

堪叹诸人不较量,却将造罪当烧香。

杀他一命还他杀,一念回光免祸殃。

此乃《诸仁者》,最后一句偈语“畜生本是人来做,人畜轮回古到今。不要披毛并戴角,劝君休使畜生心。”冥魇双手拨弄最后一根琴弦,一个巨大的精元应着琴音尾声倏地腾空而起,横在天际,枫凝见状,提气最后一击,将棋盘撞向这精元,但听得冥魇一声“破!”一阵耀眼的光亮伴随一声巨大的爆zhà

声闪亮天际!顿时乌云散去,云淡风轻,世间归于沉寂!

“呵呵,我~~我~~我们成功了!”枫凝瘫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道。

“不~~~不知dào

~~或许吧。”此刻琴已随流光散去,冥魇单膝跪地,胸口一阵沉闷,嗓子眼一阵干涩,终究还是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双手撑地,头发散落在眼前,气力略显微弱,只听“扑通”一声,正面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第三十六回 勾魂术流烟战呼掣

“冥魇!冥魇!你别吓我啊!”枫凝被冥魇彻底吓着了,忙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冥魇身旁,抱起冥魇不断的呼喊着。

冥魇双眸紧闭,硬是一个字都不再说出,枫凝以为冥魇就这样离去,抱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此时流烟还在冥魇所画的冰柱里修习着,这冰柱虽然能抵得了这外面得风雨,但隔不住外面得声音,所以现在所发生得一切她都心知肚明,但是冥魇之前跟她说过,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她都必须得学会第一阶,眼下冥魇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枫凝内力耗尽,不堪一击,先前的爆破换来现在片刻的宁静,可谁又知dào

,这宁静之后是否是真的终结,万一没有赶尽杀绝,血祖余众卷土重来又当如何,流烟的思绪纷飞着!凌乱着!她根本难以静下心来不闻外面之事,只研究这书中之术。终于一股真气逆行而上,流烟心想不好,任其发展只会扰乱心神,于事无补,自己也会反被其害。于是凝神屏气,端坐于地上,自行调理,以使这逆行真气得以抑制。

周围除了风声、敌兵的哀嚎声、枫凝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声音,好像先前的爆破真的把血祖手下的四将一网打尽。但是往往这越是宁静背后越是隐藏着巨大的杀机。

“哭够了没有。”一声深沉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划破天际。

枫凝应声望去,只见城楼上站立着一个人,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他的样貌,但能清楚的感觉到从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沉稳与刚毅,气场十足,百米之外居然还能感觉到来自于他的压迫感。一袭黑色法师长袍,衬着那颀长的身材,也算是一表人才了。

“你是谁?”枫凝哽咽的问道。

“呵呵,我是谁?我是谁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知dào

你是谁。”这男人独特的嗓音,沙哑而又充满魅力,给人一种格外熟悉的亲切感。

“你知dào

我是谁?”枫凝不解的问道。

“来,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男人说话极其温柔,言语中带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枫凝不再哽咽,她慢慢站起身来,先前内力的消耗使得浑身有如散架般格外疼痛,她努力站直了身子,楞楞的注视着那个远方的男人。

“来,跟我走吧,远离这一切的喧嚣与罪恶。”男人站在远方,向枫凝伸出右手,似在呼唤她。

枫凝只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石化一般。

“别再犹豫了,跟我走吧,这时间太过肮脏,人生太过忧伤,在那,才是你魂牵梦萦的地方。”男子侧身,拿手指着城外身后的地方。

枫凝呆滞的顺着男子的手势看向城外,木讷的就要抬腿向前。就在这时,但听一声剧烈的冰碎声,一个火红的身影横在了枫凝身前,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一个勾魂术!”这个火红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流烟,只见她浑身围绕着一圈烈火护罩,对着城楼那个耸立的身影冷冷的说道。

“呵呵,有点见识啊。莫不成你就是所谓的流烟?”男人闷声回应道。

“不是什么所谓的,就是!我就是流烟,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与她们无关。”

“没错!我找的就是你!但是你不觉得现在才说与她们无关就太迟了吗?!睁眼看看我这些死伤的弟兄!无关?呵呵!晚了!今日我们新仇旧怨一起算!”

流烟没有理会男子的话,转身面对枫凝,双手在眼前晃了几下,见枫凝目光呆滞,根本不随手势而动,右手抬起放在枫凝头上,一股真气自颅顶注入,伴随着真气的注入,枫凝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啊?!我这是怎~~怎么了?”枫凝敲打着自己的头颅,整个脑子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昏沉沉的。

“没事儿,你刚才被人勾魂了,现在这里交给我,你回去照顾好冥魇。”流烟双手把持着枫凝的胳膊,坚定的看着她的双眸。满是血丝的眸子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灵动。见这流烟总算是稍稍安心些。

“他是谁?!”枫凝注意到了城楼上的那个男子。

“他是五虎上将之手,也是之前那四个人的大哥,呼掣。刚才的勾魂术就是他的把戏,”流烟轻轻摇晃枫凝的身子,摆正了她的脑袋,看着她说,“看着我的眼睛,你去好好照顾冥魇,剩下的交给我,明白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相信我!”枫凝还想再说什么被流烟一句话打断,“切要照顾好冥魇。去吧!”流烟将枫凝转过身去,双手一运力,将枫凝稳稳的送到冥魇身旁。枫凝站稳回头见流烟对她微笑点点头,加之自己体力确实虚弱无比,只能坐下来,照看依旧昏迷的冥魇。

流烟飞身到广场中央的旗杆之上,以好使得自己与呼掣目光平行,在下仰望他总觉得心里很是别扭。

这呼掣乃是血祖最为器重的一员猛将,武功修为高居五虎上将之首,深得呼雷、呼风、呼雨、呼云拥护,五人义结金兰,呼掣为长。论修为,呼掣的路子最为邪性,正应了那个词儿“风驰电掣”,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呼掣自幼习武,后又被血祖收归门下,深得血祖真传,习得一身邪功,据传为修习血祖最为高深之武功,曾七七四十九天遭“刀劈剑斩雷击火烧”之刑,进而锻造今日金刚不坏之身。由于其面容姣好,带有一定的迷惑性,便自创一门邪功——噬魂大法,俗称“勾魂术”,以言语侵人耳,而且极为利用人的悲伤心理,心里越是悲伤,勾魂越是顺利,只需了了几句,便可将人大脑控zhì

,任其摆布,除非有人从旁以内力从头顶注入天池穴,唤起意志,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枫凝在痛哭之际,仅跟呼掣对了几句话,便被他所控,朝着他而去,要不是流烟及时唤醒,此时怕是也早已遭遇毒手。总之这呼掣一身好武艺,虽不敢说样样精通,但是武功修为也是很高造诣了,非常人所能撼动。

但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与事物,在高深的招数也会存zài

破绽,归根结底,呼掣还是肉身,凡人一个,所以也存zài

致命的命门,那就是其脑门之后。据说呼掣脑门后面凸起一块儿,俗称“反骨”,也就是说此人不甘被人所控,他日时机成熟,即便是对自己再器重的血祖说反也就反了,于是血祖悄然修改武功心法,将此处设为其命门,以提醒呼掣,切莫心存歹心。绝对的老谋深算。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今天一战,流烟早就做足了准bèi

,所以对于呼掣的信息了如指掌。

“啰啰嗦嗦的,女人就是女人!”呼掣一挥长袍从城楼上蹭的而起奔着流烟奔来。

流烟见状也不示弱,右脚一点,飞身出去,“今日就让你见识女人的厉害!”

两人在空中对击一掌,激发一耀眼光波,两人各自后退些许,心中各自暗叹对方功力之深厚。正当流烟再次飞身上前之际,呼掣右手食指按在眉间,嘴角微微一下,瞬间幻化出四个自己,飞身上前,团团将流烟包围,此时流烟乃是以一敌五,境况堪虞!

第三十七回 破碎虚空异军古曼童

“呵呵,残像拳?雕虫小技!”流烟冷冷的说道。

“哈哈,有意思!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儿家家还有此等见识,识得我这残像拳。”五个呼掣异口同声的说道,“看招!”说罢五个呼掣朝着流烟发起攻击。

“不要脸!欺负女流之辈,以五敌一,也不怕羞红了脸!”正当流烟反击之时,突然一声男人声音划破长空,远处一个身影朝这快速袭来。

呼掣一听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人,赶忙收住攻势,循声望去,只见北边天际一个身影飞速朝这边奔来,速度之快,只能看清他穿一银色铠甲,只见这人奔着呼掣而去,近身三丈远的地方,右手幻化一丈八点龙胆蛇枪,朝着呼掣挥舞过去,只见此枪一出那是锋芒毕露,闪着冷冷寒光,夺命枪刃一看就是精心打磨锋利异常!只见这枪在此人手中那是使得虎虎生风!有若蛟龙出渊!真可谓出神入化!只见他刺、顶、射、击、舞、转、颤、挺、那枪使得,上下齐攻,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如虎啸如狼号如鬼泣!如鹰爪如蛇形如电闪!打的呼掣是步步紧退,毫无还手之力,那残像也就不攻自破了。

正应了书中那句诗:“游龙一掷乾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狠绝天下百世兵,冷凝来路万人坑!”

“好枪法!打得好!”流烟在旁看到真切,忙啧啧称奇,“阁下耍的一手好枪啊!佩服!佩服!”

“呵呵,有两下子。”呼掣闪到一旁,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刚才不知是被气所伤还是怎的,呼掣嘴角裂了一个口子,血慢慢流了出来。

“就这两下吗?花拳绣腿!”这人立在空中,右手握枪,枪身斜指,那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好不威武帅气!

“呵呵,不自量力。”呼掣双手握拳,“啊!”只见他大喊一声,浑身发出一强dà

气场!周身形成一红色护罩,手持双股剑,“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找死!但是我不杀无名之辈,识趣的速速报上名来。”

“你也配知dào

我的名号?我叫无名氏,看枪!”说罢,无名氏挺抢便刺。

“就这几招吗?!”呼掣挥舞着双股剑,股股剑qì

簌簌地朝无名氏袭来,剑qì

凶猛,无名氏见状,忙挥舞长枪,破了这剑qì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呼掣藏在最后一股剑qì

中提剑刺了过来,无名氏躲闪不及,左臂被刺了深深一个口子。

“啊!当心!”流烟此时再呼喊已经晚了,她刚想上前,被无名氏和退回去,“别过来!”

他咬牙看了眼自己流血的左臂,唾了口,冷眼看着呼掣,“有点意思。”

“哈哈?死到临头还想嘴硬?!我就让你真zhèng

见识什么叫有点意思!”呼掣扔掉手中的双股剑,双手合十,掌心出一精气球,深黑的颜色,显得格外深邃,伴随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呼掣将此球置于右手掌心,在手里不断把玩着,嘴角一咧,不时发出一阵冷笑,“如果你现在走来来的及,这事儿本与你无关,速速离去吧。”

“既已经来了就没再打算回去,出招吧!”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破碎虚空!”呼掣右手将球抛入空中,只见这球越变越大,进而一声爆裂,就在那半空,成一黑洞,黑洞外围一圈黑色的能量在波动着,内部一片黢黑,但是能明显看出来里面是逆时针旋转着的。

“出来吧,孩子们!”呼掣右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只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刺耳吼叫声从这黑洞中传了出来。无名氏见状不好,忙后退些许,作防御状。

流烟上前,与无名氏并排站着,“阁下还是速速离去吧,你我萍水相逢,大不必以此相拼。”

“休得多言,这破碎虚空也非同小可,里面乃是血祖亲自培育的古曼童,算是血祖部下里的精锐了,凶猛得很,切莫大意!”无名氏低头与流烟耳语道,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黑洞。

“哈哈哈哈,现在彼此交代遗言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孩子们!杀了他!”只听呼掣手指一挥,黑洞中蹿出百位孩童,只见这些孩童不足满月,个个浑身火红,头戴一白色小帽,呲牙咧嘴的发出尖锐瘆人的吼叫,在地上爬着跳着,迅速将流烟他们包围起来。

围着他们的不是普通孩童,俗称“古曼童”,一种古老的巫术,古曼童本身也是一种极为邪性的法物,经血祖一调理,变身一支血腥恐怖的异军。古书记载此术分为“龙婆古曼童”、“阿赞古曼童”与“养小鬼”,血祖用的则是“养小鬼”,此法极为惨无人道,它是利用法师催咒烧符的方式迫使孩童的灵魂追随,一般而言法师用符咒施法于大门下的挡板,待有孕妇跨过挡板即刻流产,此时法师再将流产的孩童灵魂收服并纳为己用,其方法与立意跟古曼童的制作大相径庭,不可相提论,简单来说,古曼童的灵魂是自己自愿来当古曼童的,是以慈悲心为出发点与他共修的。养小鬼则是用法术禁锢、屈服孩童的灵魂任意指使,其心态与手段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因而养小鬼,其中更有咒怨。

再说这古曼童的制作材料,那更是令人咂舌,血祖手下的这些古曼童,虽然使用了死去的孩童骨灰、骨头,但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

七处坟场土-最具能量的土,因为坟地墓地是有许多灵魂会经过的泥土。

七处蚁穴土-蚁丘的泥土,蚁丘往往越建越高……有高升之喻。

七处蟹洞土-蟹穴的泥土。蟹穴泥土充满蟹成长中的脱壳……有绝处逢生之喻。

七处良田土-肥沃、物产丰富的泥土,拥有丰收的能量。

七处码头土-码头经常会有来来往往的商人,拥有经商聚财的能量。

七处旺地土-人潮汹涌的商业地区泥土,拥有招客招财的能量。

七处寺庙土-每日都有僧人诵经,拥有仙佛之气的能量。}

七处山洞土-神仙、精灵、山神、土地公居住的地方,也拥有神奇的能量。

七处情缘土-各种培育人缘树的泥土,例如湾朵通或马野夜,拥有好人缘的能量。

孩子之所以死去本就是被法师的咒符所害,因而其骨灰与尸骨本身就充满着戾气与哀怨,加之这七处奇物,利弊全在血祖的掌握之中,因而他挑出戾气最重的一部分,组建了这只异军,呼掣全权指挥,但是有一点,他们不是孩子,不是人,他们没有灵魂,只是一群冷血的生物,是死不了的!

第三十八回 进回退维谷枫凝背水一战

突然被这么一群异军所包围,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容,听着刺耳的尖叫声,着实让人毛骨悚然,流烟与无名氏背靠背,作着防御状,这些异军围着二人转圈,蹦跳着吼叫,听得让人汗毛耸立。

流烟回头看了眼枫凝与冥魇,冥魇还是那个样子,呈昏迷状,枫凝在一旁打坐恢复体力。流烟心想这下可完了,眼下这一百多名异军围困,冥魇昏迷,枫凝无力,仅凭他跟旁边这个无名氏的力量,如何打得过这些人,而且这群异军看着如此狰狞,一看就不是善类,接下来何去何从,成了她最为忧虑的事情,不禁眉头深锁。

这群异军虽然没有灵魂,不过是些行尸走肉,但他们敏锐的感觉察觉到了流烟的心事,往下一看地上还有两人,像是事先安排好一般,一只古曼童指着地上的枫凝与冥魇,长长的嘶吼一声,转身奔着他们而去,后面跟着二十余众,成倒三角奔着枫凝他们而去。

流烟大呼一声“不好!”刚要转身下去支援,余下的古曼童五指一抻,露出长长的指甲,嘴角大咧,露出长长的獠牙,嘴角间还流着恶心的绿色液体,嗷嚎着一拥而上。

流烟见古曼童发动攻势,下去援助是来不及了,心里一急,冲着他们怒吼一声,右手化出一只画笔,挥舞着杀了上去。

旁边的无名氏也注意到了前去偷袭枫凝的一众异军,但是此时分身乏术,早已自顾不暇,只能挥枪上前,与他们厮杀起来。

再说那一小股异军奔着枫凝而去,枫凝感觉到空气中气场的变动,睁开双眼,见一众异军从天而降,奔自己而来,此时冥魇还在昏迷不醒,枫凝一咬牙,转身背起冥魇,右手化出棋盘。

只见枫凝将棋盘抛入空中,棋盘自行扩大,成一长宽数百米的巨大棋盘,枫凝纵身一跃,带着冥魇飞了上去。

异军见枫凝跳到棋盘之上,也都调转身形,飞身上去,他们从不畏惧任何东西,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服从命令,杀死目标!

枫凝先前对抗呼雷他们已经耗尽了大半体力,此时面对如此众多古曼童,进退两难,只能使出“七星聚会”第二阶,人棋合一,置身于这偌大的棋盘之中,棋盘乃是天地,棋子乃是亲军,加以护卫,意在以意志为先驱,化有形与无形。

枫凝盘坐在棋盘后端中央,将冥魇靠在自己背部,嘴里吟诵起口诀:

棋之盘,方十九,三百六十一叉点;

黑白子,黑先走,黑胜要过一八五;

交叉口,气相连,气尽棋亡最自然;

遇打劫,停一手,防止全局形再现。

只见棋盘黑白两种棋子开始在棋盘中变换着位置,穿梭在异军之中,这每走一步,棋盘都会激发一处暗门,射出剑qì

,伤及异军,只听声声哀嚎,异军猝不及防,身体皆被剑qì

所伤,现出一道道深痕,流出绿色粘稠的液体。

这异军哪是等闲之物,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见枫凝端坐在棋盘后方,就知这一切乃为她所控,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处,尖叫一声,纵深一跃,呼啸着朝着枫凝袭来。

枫凝见第一招伤害有限,伸手拈来五颗棋子,成一字型横在空中,俨然成一屏障,嘴里不断念着口诀《行棋》,身体在棋盘肆意旋转:

棋相连,抢出头,攻防断点是关健,

长若爬,跳若行,隔二三间若跑奔;

抱成团,是愚形,行棋舒展讲效率,

有打吃,常保留,弱敌走强我自弱;

扭十子,长一方,二三子头要连扳,

补断点,要讲形,接双飞虎拆一边;

形若散,需整形,恶形凝重好形轻,

抢出头,行棋处,跳飞长扳需用心;

被切断,吃棋筋,征枷闷追扑不归,

也可弃,寻转换,最忌走棋两边重。

只见这数十颗棋子时而聚集,时而分散,上下兼攻,攻守兼备,幻化各种阵型,打的异军是连连哀嚎,近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枫凝端坐在棋盘之后,他们愤nù

的尖叫嘶吼着,那一双双利爪抓的棋盘是深痕累累,棋子也多半被其伤成两半,好在这招功力有所加深,异军已经损伤大半,多半腿脚俱断,躺在棋盘之上,只能一个劲的哀嚎,再也起身动弹不得。

枫凝根本不知dào

这些异军的来历,只知dào

这些婴儿模样的异军,恐怖异常,手段也很是了得,稍不留心,必遭其毒手。

这呼掣远远的观战,只见流烟二人分身乏术自顾不暇,而且渐渐处于劣势,置身棋盘的枫凝虽顽强抵抗,但从气色上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体力已经渐渐超支,支撑不了多久,但是眼见这数十位古曼童已经重伤大半,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挥出双股剑,朝着枫凝而来。

呼掣早就见识到枫凝这棋盘的威力,虽然枫凝体力已经所剩不多,但是棋盘所催发的威力实在不能小觑,于是他选择横在这半空之中,密切注视着枫凝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他在找寻契机。

枫凝虽然闭着眼睛,靠意志去操控棋盘,感受来自棋盘的一切,但是她依旧感觉到了来自棋盘上方一股强dà

的气,那种压迫感不是古曼童所带有的,没有那么多的邪气与狰狞,而是一种无形的霸气。

呼掣悬于空中,将剑置于身后,静静观察着棋盘上发生的一切,棋子依旧在自由变幻着,攻守间与异军胶着不下,冥魇突然闷哼了一声,枫凝听到了来自冥魇这细微的呼声,身子一愣,忙转身看着冥魇。

“呵呵,机会到了!”呼掣暗自高兴,双剑自背部齐飞至枫凝头顶,两剑合一,呼掣在沉默吟诵咒语,只见这剑又由一变二,由二变四,最后竟幻化出三十二把剑!在枫凝头顶盘旋,剑身发着幽蓝的光,似乎在聚气。

只听呼掣一声“落!”,三十二把剑,带着剑qì

朝着枫凝刺去。枫凝此时只顾留意冥魇,一时大意忽略了来自上方的威胁,她一感不对,左手搂着冥魇,右手在棋盘上一拍,周身护卫棋子齐刷刷的应声飞起,在头顶飞速的盘旋着,形成一坚实无比的结界!三十二把剑打在这结界上面,擦除噼里啪啦的火花,两股力量自此焦灼对抗着。

枫凝心中暗叹不妙,此招顶多到第二阶第二层,再往下,恐怕她的内力就不足以支撑了,她焦灼的看着天上酣战的流烟,又看了看这依旧昏迷的冥魇,又斜眼看了眼在天上冷笑的呼掣,眼下进退维谷,不拼个鱼死网破怕是难以脱身了。

枫凝右手捻起一颗棋子,往前一抛,嘴里默念道,此乃第三层《布局》:

先占角,后走边,中间是个草包肚,

三线地,四路势,高低配合封好口;

抢实地,张外势,两翼张开连成片,

行宽处,勿拥挤,有双拆二可分投;

找生根,抢出头,既夹又拆好着点,

要占角,分手数,星和三三角一手;

二手角,无忧角,还可大飞一间跳,

三手角,常星位,星大小飞加小尖;

要拆边,单拆二,立二拆三三拆四,

若挂角,间一二,高低不同有四法;

星取势,三三地,小目定式变化多,

大雪崩,和大斜,村正妖刀最难解。

只见棋盘诸颗棋子收归本为,回落边角,自两边成一字型朝中间并进,仿若两堵墙将异军挤在中间,异军见棋子声势浩大,抵挡不住,慌忙于中央集中,以企图靠众人之力,破了这阵法。

但始料不及的是棋子并没有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那样两边在中间集聚,而是在将异军困在中央之时,两腰棋子顺天腾空而起,成穹庐状,将一众异军困于其中,此乃棋盘乾坤罩,内置伏羲六十四卦,每一颗棋子代表一个相位,每一个相位都带有弑魂之法,无序交错,令其摸不清规律,更不用说破阵了。

呼掣见异军被困阵中,他也从未见过此种阵法,况且这棋盘前所未见,先前所见已经令他心生畏惧,如此变幻多端,他也难以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只是眼下这被困异军乃血祖心血,全部遇难,自己也难以回去交差,只能硬着头皮,对着这棋盘就是一阵气源破,一个个球形气源,对着这棋盘就是一阵狂轰乱炸。

枫凝此时本就虚弱,气源的攻击不断破坏着棋身的结界,就在枫凝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股真气源源不断注入体内,她斜眼看了眼冥魇,冥魇依旧闭眼不语,但是耳边传来一身内力:“切莫多虑,安心迎敌!”

枫凝心中大喜,冥魇想来已经恢复意识,此举不过是迷惑对方,乃是障眼法。

有冥魇真气的注入,枫凝此时信心倍增,竭力控zhì

住了棋盘,纵使呼掣攻势再猛,论修为,以他的年龄,怎是冥魇身体那股雄厚内力的对手,呼掣见枫凝脸色渐发红润,气力也在不断恢复,顿时大惊失色,他彻底搞不清如此棋局之下到底有何法门,为何原本虚弱无力的枫凝此时竟有如此之快的恢复。他看了眼倒在一旁的冥魇,依旧死人模样,根本不可能啊!他心里在不断嘀咕着,但是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冥魇的一只手恰巧搭在枫凝的背上,正源源不断的为她输入真气。

枫凝眼见呼掣攻势渐弱,大喝一声,“破!”

只见包围异军的那棋子穹庐应声爆破,激发一股强dà

的气流,异军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气流之大,连天上酣战的流烟二人都一个不小心,击出百米之远。

原来在冥魇为枫凝注入真气同时,枫凝早在这棋盘之中设下结界,接收来自呼掣攻击的能量,并融入到这穹庐之中,此一声爆破,威力自然不容小觑,而呼掣先前的气源,也都尽数被反弹了回去,呼掣反应不及,还是被重重击中一下,应声从天上落下,重重摔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顿时视线受阻,看不清到底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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