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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龙腾》 第001章 穿越还是重生？ class="width">世元1993年4月1日，华夏人民共和国，京城，共和国人民解放军**特护病房内。www.65txt.com两个“妖怪”正对着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一名年约二十岁的清秀男子指指点点，而他们身边来往穿梭的医生和护士却竟然对这两个妖怪“视而不见”。 “老马，我看不如就这个吧，跑了四个位面了，再不回去怕是崔判官也没法给我们再编借口了。”身材硕壮，长着牛头的怪物终于建议道。 老马的脑袋是个马头，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好吧，老牛，你把那小子放出来，我施法把他‘灌’进去。” 老牛松了口气：“老马，你也别多想了，这个‘炉子’还是不错的，家世比那小子好多了，我觉得那小子应该会满意。” 老马摸摸脑袋，忽然嘿嘿一笑：“说起来那小子也是傻，捡到造化玉碟的残片居然愿意交给咱们哥俩，只不过换一次‘选炉’重生，嘿嘿。” 老牛咧开嘴一笑：“确实很傻，不过他又不知道造化玉碟的厉害，傻一点也正常。话又说回来，咱们给他在平行时空重生，这是重生呢，还是穿越？” “管他那么多，他不反对就行。”老马说着，看了看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忽然皱眉：“老牛，不对啊，这炉子家世是不错，可这身体好像不怎样啊。” “是吗？”老牛疑惑起来，望向那昏迷不醒的清秀男子，牛眼中蓝光闪烁了一下，皱眉道：“该死，怎么会这样呢？这家伙看上去一副好皮囊，怎么身子这么孱弱？这要是把那小子灌进他这炉子，那小子肯定不满意啊。” 老马一狠心，咬牙道：“没办法，没时间再换了，不如咱们把这炉子‘煅炼’一下再给他，你看怎么样？” 老牛略一犹豫：“可这是N6767553位面啊，咱们在这个位面煅炼这个炉子，耗损大了点吧？” 老马苦着脸：“那怎么办，造化玉碟通灵啊，那小子一个不愿意，玉碟残片就要飞回他手里了，那咱们不是鸡飞蛋打么？” 老牛一拍脑袋：“不对不对，咱哥俩想错了！” “怎么错了？”老马疑惑起来。 “这是煅炼普通人啊，又不是煅炼厉魂戾魄，不用花很大力气的。”老牛哈哈笑了起来。 老马一怔，然后大笑：“不错不错，真是跑路跑糊涂了，这次又不是练‘业魂’，要不了多少力气，来来，咱们赶紧的，稍微把这炉子的身体能力加强一下就成了。” 老牛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道：“好了老马，开始吧。 ” 老马点点头，马眼一瞪，眼中升腾出两团幽幽蓝火。那蓝火飞快地朝病床上的清秀男子飞去，仿佛无形无质一般，从他头顶的天灵到脚底下的涌泉过了一遍，然后回到老马眼中消失不见。 老牛刚要打开瓶子，忽然一愣，问道：“老马，你那业火刚才好像去了这炉子的会阴穴？” 老马没觉得有何不对，点点头坦然道：“是啊，怎么了？全身穴位走一遭啊，会阴穴自然也要去的。” 老牛张嘴结舌半晌，憋出一句：“没事。”见老马仍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不会变成种马吧？” 老马一愣，似乎被问住了，摸摸下巴，苦恼起来：“这个不好说啊……”想了一想，终于道：“应该不至于。” 老牛半信半疑：“你确定？” “当然……不确定！”老马振振有词：“理论上来说，我的业火在这炉子的会阴穴走一遭，只是加强了一下这小子以后的……那个能力，可他日后会不会成为种马，这个属于思想问题而不是生理问题，你说这个我怎么好确定？” 老牛一愣：“这倒也是，好像有点道理。” 老马不耐烦起来，很有领导风范地摆摆手：“就这样了，你赶紧把那小子放出来，咱们给他灌进去。” 老牛嗯了一声，摸到瓶嘴，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问一次：“你确定他不会生气？” 老马怒道：“给他加强能力他还生气，他有毛病啊？” “喔。”老牛终于放下心来，嘿嘿笑道：“俺老牛是老实人，老马你是知道的，俺就是厚道了点。” 老马点点头：“是厚道，整天琢磨自己那根牛鞭下一次在哪里‘旅游’，真厚道。” 老牛笑容一滞，讪讪道：“那不是老马你教的么？” 老马哼了一声，懒得理他。老牛捏住瓶嘴，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一拍瓶底，道：“开！” 那玉瓶的瓶嘴顿时飞了出去，瓶口射出一道光芒，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人形，只是光芒闪烁，看不清面容。老马伸出手来，那手掌瞬间变长变大，一把将光芒人形抓住，猛地往病床上的清秀男子一按，再收回大手的时候，那光芒人形早已不知去向。 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忽然全身一抖，好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特护病房里的医生护士被他吓了一大跳，一个离得近的小护士甚至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反应过来的医师护士们连忙过去检查和照看，但清秀男子却又软绵绵地睡了下去。让一干人等紧张不已，各类设备连连打开，开始了新一轮的全方位检查。 老马嘿嘿一笑：“好了好了，大功告成，咱们走吧。” 老牛砸吧了一下牛唇大嘴，嘿嘿笑道：“一个一夜七次郎就此诞生……” 不料老马一听，顿时马眼一瞪：“扯淡！” 老牛一怔，反问道：“不是么？” 老马不屑地撇撇嘴，伸出一根手指，傲然道：“一夜一次。” 老牛听了，更加疑惑起来：“一夜一次你拽什么，你这煅炼搞得不合格啊？” 老马怒视老牛，终于哼了一声，拉长声音：“一夜一次，一……次……一……夜！” 老牛这才明白过来，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笑容，看了看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咽了一口吐沫：“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老马撇撇嘴，忽然有些犹豫，面现苦色，好像想起什么事来了。 老牛奇道：“干什么？便秘了？” “你个蠢牛才会便秘！”老马怒道：“我是想起一个麻烦了！” “蠢不蠢跟便不便秘有什么关系？”老牛不屑一顾，问：“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老马叹了口气：“你说这小子家世好，是因为谁的原因？” “废话，那不是靠他爷爷么？”老牛说着，一愣：“该不会是……” “难得你聪明了一回，没错，我刚刚查了下，他爷爷按说只有两年阳寿了。”老马又叹了口气。 老牛顿时瞪圆了牛眼：“不会吧？他爷爷只有两年阳寿，那两年后这小子就该把那块造化玉碟的残片一怒之下收回去了！” 老马用力挠了挠脑袋，一脸苦色：“是啊，我也是担心这个不是？可没办法啊，这不是咱们的地盘，改都不好改啊。” “改什么？什么东西不好改？”老牛又犯浑了。 “废话，生死薄啊，还能改什么？”老马一瞪眼，“不改生死薄，他爷爷一挂，这小子铁定要怪咱们没给他安排好啊，可这个位面，咱们又帮不上手……” “哈哈哈哈！”老牛嚣张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悲极生乐啊？”老马不满道。 “老马啊老马，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就是改了生死薄吗？你放心，N6767553位面的判官是咱们的熟人啊。”老牛大笑道。 老马疑惑起来：“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老牛也不理他，摸出一个黑色铁牌，牛气冲天：“报上那老头的籍贯、姓名和生辰八字，我把消息发过去让他改动一点……你真不记得？上回跟地藏王菩萨去‘开会’，那家伙走错路，还是咱们给指点得地头呢。” 老马大吃一惊：“你是说跟五通神一起去嘿咻的那家伙？可咱们指点的那地方是个黑店啊，那里面的妞有虐待狂！” 老牛高深莫测地一笑：“那才对了。” 老马眼睛一转，会心一笑：“原来如此，嗯，我找找这小子他爷爷的资料……牌子给我。”接过老牛那铁牌，老马把手指在上面按了按，然后道：“希望这家伙能给个面子。” 老牛一拍胸脯：“放心吧，我上回跟他说，爽了别太高兴，牛哥我这里还有更带劲的地方……你说他哪里禁得起诱惑？” “看不出来啊。”老马眨了眨眼：“老牛你还挺会忽悠的。” “那是……咦，这么快就办好了？”老牛拿过铁牌一看，念道：“兄之所托，业已达成，勿忘前言。——看看，看看，有诱惑才有动力，瞧这效率！” 老马哈哈一笑，然后摸出一根黑漆漆，好像戒尺一样的东西，道：“事情既然办妥，就别啰嗦，走了！”说着，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那戒尺忽然变大，悬浮在空中。老马跳上戒尺，朝老牛招了招手，老牛不敢迟疑，连忙跳将上去，两人站稳之后，老马念道：“目标，N6767557位面，穿越虚空……” 戒尺黑光一闪，瞬间不知所踪。 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忽然睁开眼睛，朝着正给他额头热敷的小护士眨巴了一下眼睛，吓得小姑娘手一抖，毛巾顿时将他的脸蒙住。 于是，萧宸同志正式来到N6767553位面，地星世元1993年4月1日的华夏人民共和国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难道我丑得没脸见人么？ －－－－－－－－－－分割线－－－－－－－－－－ 写书前先说明以下三点： 一，我是后宫流的。但后宫规模会有控制，人数绝不会多到读者记不住名字。——因为我怕我也记不住。 二，官场、生活，两条主线。写官场不会只写权谋斗争，斗争自然是必要的，但实打实的政绩才是基础。 三，我不会浪费读者的感情，譬如花大力气写了一个女人，然后让她跟了别人或者故意挂掉之类。因为我觉得大家看书总的来说是为了休闲，而不是来找郁闷的。 好了，废话完了，如果你赞同或者说能接受以上三点。那么现在，萧宸同志就要进入宦海了……勒次够，让我们一起见证龙腾吧！ 第002章 爷爷 class="width">中南海，一所面积不小但装修一般的住所里面，一位身材瘦削的老人正带着助听器安详地坐在沙发上。(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看样式已经很旧很旧了，但里面传出的琵琶声却还是那般清晰。 老式录音机的表现，似乎正如这位去年已经完全退休下来的老人，老则老矣，精神却仍矍铄。 一名特护忽然走了进来，步子很快、很急，但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她知道老首长在听录音机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只是她此刻却实在有要事不得不来。 老人虽然听得仔细，但仍然察觉到有人进来，是特护的脚步，他听得出来。抬头看了特护一眼，笑了笑道：“该散步了吗？” 特护有些犹豫，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正想着怎么开口。 老人的笑容逐渐敛去，平静地道：“是不是宸儿惹事了？如果是，你就不要跟我说。他现在毕业了，要是做错事，党纪国法都在那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不为他求情。还有，家里谁敢为他求情，以后都不准来见我！” 特护舒了口气，决心已定，该说得事情还是要说：“小宸没惹事，他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俩流氓欺负人，上去说理，被人打了一棒子……现在人在医院。” 老人端坐不动的身形忽然一晃，然后迅速稳定下来，稳稳地站起身，摆手止住特护的搀扶，看着特护，严肃地问：“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特护坦然道：“两个流氓都被抓住了，肯定是事实。” 老人严肃的脸色终于松弛了一些，这时才露出一丝焦虑，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我今天还没有散步，多走几步去医院看孙子，你就不要管，好吧？” 特护有些为难：“可您每天的活动应该有规律……这是我的工作。” “小张同志。”老人站住，看着特护，轻叹一声道：“我理解你工作上的难处，所以一直以来都很配合，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正在住院的孩子的爷爷。如果你为工作为难，这一次我就只能搞一次特殊了，秘书处那边，我会给他们说是我坚持要去的，你是因为拦不住我，这样他们就不会怪你。” “首长，我不是怕领导怪责，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特护有些委屈起来。 老人笑了笑：“多走动一下，不碍事的。”说这就往外走了出去，特护只好快步跟上，扶住老人的手臂。 老人走了几步，随口问：“宸儿在哪里住院？” “解放军**特护病房501号房。<<>>”特护在老人耳边回答道。 “特护病房？”老人忽然止住脚步，面色再次严肃起来，看着特护道：“他怎么能住特护病房的？一个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科级秘书，谁给他安排到国家领导人特护病房去的？” 特护面色一紧，解释道：“501房不能算是国家领导人特护病房，是老干特护病房。” 老人仍然紧崩着脸：“那就是占了我的位置了？”他哼了一声：“我是他的爷爷不假，他受了伤，我也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治疗。但党有党纪，国有国法，哪一条党纪国法准许他用我的名义住特护房了？” 特护只好解释：“小宸那时候都昏迷了，这不是他的意思。好像是他们局领导也从那边路过，正巧看见小宸被打晕，这才送到**去的。估计……估计医院知道他是您的孙子了，所以才……医院也是一片好心，您看……” “我看什么？”老人毫不客气地道：“一片好心就能把组织纪律丢开边了？那还怎么……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通知他们，赶紧给宸儿换房间铺位！另外，你去我房里看看，抽屉里有我的存折，那是我出文集的稿费，应该有一万多块，你跟医院合计一下，算算账，看能住得起什么房就住什么房。” 特护楞了一楞，老人又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我的离休工资要交党费和中南海的水电费，怕是不大富余了。要不……这样，你再打个电话去东方市，给他奶奶说下，她那里说不定还能凑一万多块来……兴许能住好一点。哦，还有，不要找他伯伯拿钱，他是管银行的，手里要是有多的钱，我该打断他的爪子！” 特护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圈一红，差点流出泪来，老首长当了堂堂几十年的共和国“掌柜”，现在孙子住院，坚决不准住免费的特护房不说，住个普通病房却还要四处凑钱，怎能让人不感佩和心酸？ 但特护不敢迟疑，连忙把老人交代的事情办了，拿着存折出来的时候，看见老人正有些焦急的转着圈子，右手里握着两颗核桃加快速度转动着。特护上前道：“首长，车就在那边，我扶您过去。哦，首长，这个事我已经通知了游秘书，他人在冀城，说立即赶回来了，大概要几个小时。” 老人点点头，随着特护走到车边，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稳重中年人，已经给老人打开车门了。老人走到车门边，正要坐上去，忽然顿住，转头对司机道：“小王同志，你注意一下里程，看有没有超过配给，要是超过了，迟点记得找我收汽油费。” 小王点点头：“是，首长。”他没有说多话，因为他已经给首长开了十年车，首长的习惯，他太清楚了，首长是绝不肯因为私人原因多花公家一分钱的。 －－－－－－－－－－－－－－－－－－－－－－－－－－－－－－ **，501特护房。 老人铁青着脸，听着旁边医院领导的解释：“先前确实是普通病房已经注满了，您老也知道我们医院的性质，普通病房不是很充足……再一个，萧宸同志因为是见义勇为受伤，又是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局领导亲自送来，所以来的时候我们临时决定先安置在这里……这个只是一个临时性的举措，不是故意搞特殊化，请您老理解。” 老人的脸色微微放松了一点，但仍然严肃：“那他现在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了换病房吗？难道普通病房就一直没有空位？” 院领导赶紧解释道：“萧老，是这样的，萧宸同志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刚才出现过一次异常……有关专家经过研究，认为现在换动病房和铺位的话，恐怕会危及萧宸同志的生命安全，本着对革命同志负责的态度，院党委决定暂时让萧宸同志在这里住着，一俟情况稳定，立刻转房。” 老人这时紧张了一下：“他的情况很不稳定？会不会有后遗症？” 院领导忙道：“萧老您放心，萧宸同志的情况虽然刚才有些异常，但总的来说，还是在控制之内的，医院方面也一定会尽职尽责，尽早让萧宸同志康复起来，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为人民服务。至于后遗症，我们暂时不好完全确定，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应该不会有。” 老人这才放心下来，想了想，又问：“特护房的价格是多少？” 院领导一愣：“特护房原则上是不收费的。” 老人顿时皱眉：“他现在是以普通身份住进特护房，这本身就不符合规矩，怎么能再不收费呢？既然你们没有定价格，我有个建议，至少要按照普通房的两倍来收，希望医院方面考虑。” 院领导不敢跟老人顶嘴，只好回答：“好的，萧老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我们现在立即就开会讨论一下，您看如何？” 老人点点头：“嗯，我只是这么建议，但究竟该收两倍还是三倍或者别的什么数，这些事情还是要由你们院领导集体讨论决定。” 院领导点头应是，然后几个人匆匆朝会议室奔去。 等他们一走，老人就有些焦急起来，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孙儿，身形轻轻地晃了一晃。特护连忙搀扶住，老人眉头皱成川字，用很小的声音喃喃：“不知道够不够……” 这时，床上的萧宸忽然微微呻吟了一声，像是从鼻孔里发出的声音。 特护耳朵好，连忙看了过去，见萧宸的脖子微微扭了扭，不禁喜道：“首长，小宸好像要醒了！” 老人连忙回头，面上再无半分严肃，有的只是爷爷对孙儿浓浓地关怀。他赶紧走上前，看着嘴唇动了动的萧宸，手微微颤抖，想去摸一摸孙儿的脸，又有些担心，终于忍住，只是小声道：“宸儿……你听得到吗？我……我是爷爷啊，你听得到吗？” 特护连忙搬上一把软垫椅子放在床边，扶老人坐好。老人喉头滚动了几下，面色紧张，两手终于颤颤巍巍地抓住萧宸无力放在床边的右手，再次小声道：“宸儿？……爷爷在这里，你……你睁开眼睛看看爷爷啊……爷爷知道你不是跟人吵架打架受伤的……爷爷很开心，宸儿长大了……你爸爸如果知道你是见义勇为才受伤的，也不会再骂你了……” 特护的心又是一疼，萧宸的父亲，已经因公牺牲了，那时候萧宸才六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经常被他父亲训斥。前不久萧宸大学毕业，偶尔说到父亲，就说“我小的时候，我爸就没说过我一句好话。” 萧宸此刻正在融合脑子里的记忆，他原本也叫萧宸，这实在是个意外。 刚融合完毕，便听见耳边那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小声的呼唤自己，没来由地一阵热流在心中流转。记忆中的爷爷太严厉，对自己的要求简直可以用“苛责”来形容，自己虽然历来成绩优异，但似乎性格上确实有些顽皮，是以几乎见不到爷爷多少笑容，听不到多少夸赞。 爷爷对他说得最多的两句话，一是：“不准搭我的车、不准接触我看的文件、不准随便进出我的办公室。”二是：“不要跟别人说你爷爷是谁，别人一定要问，你就说爷爷是个离休老党员。” 现在忽然听见爷爷这般真情流露的话，病床上的萧宸差点忍不住流出泪来，用尽力气，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个与平时毫不相同的爷爷的脸，那张脸看上去十分紧张，那双依然敏锐而坦然的双眼中，正流露着担忧和焦虑，一股浓浓的舔犊之情在病房中萦绕。 “爷爷……”萧宸用异常干涩的嗓子叫出这两个字。 第003章 表哥来了 class="width">**普通病房也分种类，萧宸现在所住的就是其中档次中等的那一类，条件比特护房自然差了许多，但总的来说其实也过得去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萧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见萧宸醒来，虽然只是叫了一声爷爷就再说不出多话，还是让他高兴得差点抹泪。 这时京里已经有许多人知道萧老被孙儿受伤的事情惊动，亲自来了**，这样的事情卡在两会闭幕其间发生，甚至惊动了特意从东方市来北京为华夏中央新领导层镇局面的萧老，就颇有些敏感了。于是在常人看不见的几个地方立即鸡飞狗跳了一阵之后，**外头先开始是来了一串京A8开头的奥迪车，在医院停车场里靠边停了。然后没多久，竟然便来了十几辆京AG6开头的奔驰和奥迪，出来了几位在央视一套颇为脸熟的同志，这群人脸色严肃地进医院跟萧老说了一会之后，萧老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这才在一干人的劝解下先回去休息，那一群不同寻常的奥迪们也才放下心各自散去。 萧老爷子刚走，萧宸的大伯萧正、大姑萧茉、二姑萧莉、三姑萧菡等人就纷纷来了电话，当得知萧老爷子把萧宸转到普通房去了之后，他们虽然没敢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多话，但每个人都亲切地叮嘱了周院长一句：小宸是他爷爷唯一的一个孙儿。 唯一的孙儿，这话里头的意思是什么，但凡是个中国人，就没有不明白的。周院长自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所以他完全明白这句话里的能量，明白到紧张不已。 不过作为**这个特殊医院的院长，他的紧张实际上主要并不是来自央行副行长萧正、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司长萧茉、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局副局长萧莉和中组部青年干部局局长萧菡这四位的暗示……他的紧张是来自于刚才接到的一个电话。 电话是南巡同志的秘书打来的，说“南巡同志很关心萧老的情绪，萧老有心脏病，希望你们慎重言行。”虽然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在萧老亲自驾临之后，又有南巡同志的亲切关怀，他周院长就是胆子再肥也没法不紧张。 萧老的指示不能不遵，但南巡同志又补充上了一个“慎重言行”，言下之意是院里不能出了什么重话刺激到萧老，那这事情可就真要谨慎处理了。虽然南巡同志关心的是萧老，但萧老的情绪会不会波动，却还是要看这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萧宸同志的病情如何。 琢磨了半天，周院长终于做出了一个小小地“调整”：病房给萧宸换过去，但与此同时，治疗设备和主治医师甚至护士组这些也跟着一起换。于是，萧老交代的“病房一定要换”他做到了，南巡同志指示的“慎重”他也慎重到了，当真是皆大欢喜。周院长处理完这些之后，摸了摸满头虚汗，这才把心放下一半，准备去休息，走了几步，又站住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回来，还是睡院长办公室里头的小休息室算了。 病房内一共三张病床，但只有一个病人，门边和中间那两张床都是空着的。 萧宸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合了。刚才换病房的情况他也得到了张姨（萧老特护）的解释，对于这样一个爷爷，萧宸不仅没有抱怨，却反而生出一丝惭愧。自己这次重生原本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家世显赫的家庭好过一过权贵生活，可现在看来，爷爷是一个真正的**人，不折不扣的公仆，有这样一个爷爷，自己如果真的成了纨绔，似乎太对不住人了一点。 怎么办呢？萧宸一脸苦恼。 “萧秘书？是头疼吗？”一个轻轻柔柔地声音在萧宸耳边响起。 萧秘书？谁是萧秘书？啊，我就是萧秘书啊，晕，看这记忆融合得！我不就是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小秘书一个么？ “啊……”萧宸转过头，看见一张宜喜宜嗔地小脸，脸色带着询问之意。她兴许是怕吵着这个得到院领导无比关心的重要病人，所以只是很小声地问着。因为小声，所以把脸凑近了萧宸的耳边不远。以至于萧宸一转头，脑子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吹弹可破！ 想到自己革命元勋后代的身份，萧宸飞快的收起旖旎的思绪，微笑道：“没有头疼，只是想一些事情，劳护士同志费心了。” 小护士抿嘴一笑，春风便绿了江南岸：“萧秘书，你现在还是不要想太多事情了，陈主任说了，你伤着脑部，要好吃好睡少想事。” 萧宸顿时笑了：“好吃好睡少想事，那不成了养猪了？” 小护士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微嗔道：“萧秘书，你别不信，这伤到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呀，还是先别考虑工作上的事情了，安安心心养伤再说。” 萧宸呵呵一笑，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呀？说不定我是在想，趁着受伤正好可以休几天假呢？……嗯，就是不知会不会扣工资，唉。” 小护士满脸不信，白了他一眼，道：“萧秘书就会逗人，你是因为见义勇为被歹徒打伤的国家干部，怎么会想这种事情？至于工资……嗯，这应该算工伤是吧？” 萧宸还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只好道：“见义勇为的国家干部就一定思想觉悟那么高，不会想逃几天班吗？呵呵，不过我这个应该不算工伤吧，那会儿都下班了，在回家路上被人打的呢。” 小护士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苏凝，萧宸同志现在要多休息，你不知道吗？” 小护士面色一紧，连忙站直身子，应道：“护士长，我只是叮嘱萧宸同志多休息，没说什么别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给萧宸打眼色，急切地模样可爱极了。 萧宸不禁笑了起来，朝门口走进来的一位中年女护士点头道：“护士长同志，这位……哦，苏凝同志，她说的没错，是叮嘱我少想点事情，少说点话而已。” 护士长的脸上这才泛起了笑容，点点头：“嗯，那就好。萧宸同志，你伤势初见好，多休息吧。”又转头对小护士叮嘱道：“苏凝，要好好照顾萧宸同志，萧宸同志的身……事迹，你也是知道的。院里很重视他的康复情况，派你来照顾萧宸同志，既是医院对你的信任，也是院党委对你的考验，明白吗？” 苏凝一听事情这么重要，顿时有些紧张，但还是很坚定地回答：“是，护士长，我一定完成任务。” 护士长这才点头出去了，走之前扫了萧宸一眼，见他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很是松了口气。 萧宸看了看苏凝，心里有些奇怪，忍不住问：“苏凝同志，听你说话的口气……原先是军人吧？” 他自问这话说得十分客气而且和善，但苏凝却一反刚才的态度，严肃地道：“萧宸同志，你现在要多休息。” 萧宸愕然，然后苦笑道：“我感觉我现在挺好的啊，这会儿叫我休息，我也睡不着啊。” 苏凝微微蹙了下眉，立即答复：“我建议你闭目养神。” “可是我闭上眼睛还是会考虑其他的事情，你说怎么办？难道数羊羊？”萧宸苦笑起来，数羊数到睡着这招从小就对自己不管用。 苏凝小脸一动，差点笑出声来，连忙转过头去，轻咳一声，再次严肃道：“那就数兔子。”她说着，却是有些怕了萧宸，生怕他再说什么好笑的话，连忙道：“我在隔壁值班，你床上右手处有个按钮，有事就按一下，我会马上过来。另外，每过半小时我会来查看一次。”说着，竟然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萧宸愕然一下，喃喃道：“数兔子和数羊羊……有区别吗？” 他还没琢磨出这里头的相同和不同，便听见外面一个年轻男子洪亮的声音：“没错没错，就是萧宸，我是来看他的……啊，我啊？我是他表哥啊！” 萧宸心中一动，这声音……表哥？张毅承？他不是在星城吗？ 正想着，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全身军装的彪形大汉，萧宸抬头一看，只见一张貌似憨厚脸庞，正朝着自己笑。 “小宸，没事吧你？怎么搞的，连俩地痞流氓都敢动你？要不要哥帮你出气去？你说话，要死的还是活的？”听这嗓门和语气就知道这哥们样子憨厚，脾气可不怎么憨厚。 萧宸苦笑了一下：“毅承哥，你能不能先收了这狮子吼的神通，被你来这么一下，小弟我都眼冒金星了。” 张毅承猛然一拍脑袋，那力度让人担心他有自杀的念头，不过显然这位是蚩尤的传人，铜头铁额的居然一点没事，声音却忽然小了下来，贼兮兮地好像在讨论什么反革命阴谋：“忘记了，忘记了，哥哥这人就是记性差……诶，问你呢，要死的还是活的？” 萧宸不想当反革命分子，用正常音量继续苦笑：“你这叫记性差么？”见张毅承一瞪眼还要说，连忙摆摆手：“好了好了，别管那俩流氓了，我这还要多谢他们呢，不然哪有机会休假啊……大姑姥爷和大姑爷可好？” 张毅承一摆手：“都好都好，我能知道你受伤都是刚才老爷子通知的呢，本来我老头不让我回京的……你说我一年才一个探亲假，他还不放我走，有这么当爹的么？还好老爷子说话才是最后判决：‘该严的时候严，该放的时候放’，嘿嘿，我这才回来了。” 萧宸是小字辈，大姑姥爷和大姑爷他都没权力评价，只好道：“大姑爷也是为了严格要求嘛，再说……咦，你升中校了？” 张毅承听着前面半句本来一撇嘴要反驳，再听后面半句顿时喜笑颜开，猛一立正，然后两手用力捶了捶胸肌：“怎么样，威风吧？” 萧宸呵呵笑道：“嗯，不错……很有南美洲大猩猩的风范。” 张毅承本来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忽然想起大猩猩的风范好像不怎么妙，顿时泄气：“不至于吧，你哥我这么威武，27岁刚满的实权带兵副团长，至于跟大猩猩一个档次么？” 萧宸严肃地道：“那也不至于，你的档次比大猩猩肯定还是要高的。” 张毅承这才满意，点点头，然后又有些疑惑：“这话怎么听起来还是有点不对？” 在他背后观察了许久的苏凝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本来是担心这个人是假冒的萧宸同志亲属，所以才留下来观察他们的对话的，不料竟然发现这个年轻的中校傻得可爱，实在忍不住笑了。 张毅承倒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你这个小姑娘啊，咱两个大老爷们说话，你旁听啥呢？一会儿我要教我弟弟一些房事秘法，你还打算继续听啊？” 苏凝小护士顿时脸色通红，心说这人怎么混到中校的，说话也太粗鲁了。 萧宸不想看着小护士受窘，便笑着对她道：“苏凝同志，我表哥是个混脾气，我代他向你道歉。呵呵，他其实没恶意的……这样，你还是在隔壁值班吧，我这里很好的，我表哥能照顾我。” 苏凝点点头，乖乖去了，不过出去之前还是没忘记交代一声要萧宸少说话。 张毅承眨眨眼，鬼鬼祟祟地道：“我说小宸，这小护士不错啊，别看年纪小，前凸后翘的……你又对人家这么好，莫不是有想法？” 第004章 看望 class="width">萧宸望着这个表哥，真是哭笑不得：“毅承哥，说句我一个晚辈不该说的话，我大姑堂堂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的司长，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那真是……” “家门不幸啊！”张毅承接过萧宸的话，苦着脸道。(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宸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张毅承也跟着笑了。 其实27岁的实职副团长，就算有背景的关系，也不可能真是个草包。萧宸知道表哥的为人，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找些开心的话题闲扯淡，是为了帮自己冲淡受伤后的烦恼呢。 “好了好了，毅承哥。”萧宸微笑道：“我很好，别听大姑姥爷或者我大姑说得厉害，他们肯定是夸张了的，真要是那么严重，我还能这么当天就醒来说话吗？” 张毅承笑了笑，朝中南海的方向一指：“外公都来了，这事情不严重都严重了。” 萧宸一怔：“什么意思？” 张毅承看了看萧宸，犹豫了一下，终于斟酌着道：“三月十五到三月三十，中央开了半个月的两会，昨天刚闭幕，一号首长正式就职，结果今天你就挨了闷棍……” 萧宸面色一凝，飞快地扫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这可能是有人借此向爷爷示威，同时也就是向一号首长示威？” 张毅承摇头道：“这个倒不好说，我的意思是，在眼下这个当口，你挨了打，肯定会让人联想到大局上去。要知道一号首长能来京，虽然是南巡同志拍板决定的，但却是因为外公开口向南巡同志做了推荐才有这么一出的。现在你这一挨打，消息灵通一点的，谁能不暗底下去琢磨琢磨呢？” 萧宸脸色严肃起来，皱了皱眉：“我的事情，九成九应该是意外，那些人不会这么冲动，更不会这么愚蠢。别说打我，就算杀了我，又有什么用？郑爷爷和爷爷一起做出的决定，那些人反对得了吗？既然反对不了，他们折腾我，除了激怒爷爷，一点别的用都没有，总不会是活腻了吧？” 张毅承皱眉想了想，道：“不管这事情背后有没有黑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京城市委总跑不了干系，一号首长说不定会借着外公的怒火有什么动作……” 萧宸连忙打断：“这事情不谈了，不谈了好吧。” 张毅承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小宸，你做了不到一年的秘书，就开始理解起外公的‘藏锋’来了？不错，不错啊，比哥哥我真是强多了。” 萧宸摆摆手：“可当不得毅承哥表扬，我不过是干了几个月小秘书，胆子小了不少而已。” 张毅承笑骂道：“中纪委扯旗子开张的那会儿，是哪个小屁孩扯着外公的裤脚说要把贪官都抓光的？这等气魄，还叫胆子小啊？” 萧宸就有些讪讪：“毅承哥，当时我才五六岁呢，那会儿懂什么呀。” 张毅承听了，放声大笑，却猛然听见苏凝在门口气恼道：“你这么大声，不怕吵着萧宸同志吗？” 张毅承连忙干咳一声，转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放心，我小声，一定小声！” 他忽然和颜悦色起来，倒让苏凝心里一阵惊讶，但她也没细想，哼了一声，又回值班室了。 萧宸却是苦笑起来：“毅承哥，这小丫头我刚才才认识的，你……你至于吗？” 张毅承嘿嘿一笑：“这不是刚跟你学的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宸就白眼一翻，懒得再说这个，想了想，问：“对了，你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回京来？” “嘿嘿，你猜。”张毅承贼笑起来。 萧宸摇了摇头：“我伤了脑袋，不能琢磨复杂的事情。~~~~” 张毅承噎了一噎，泄气道：“你行，我坦白还不行么？”他干咳一声，小声道：“这段日子那可是咱们华夏的大交接啊……你说我爷爷这个总参谋长能不忙吗？” 萧宸一怔：“你是说……？” “当然！”张毅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爷爷忙，我来探亲就只能很短暂地见他一面，然后他就没工夫搭理我了！” “然后？”萧宸更奇怪了。 “然后？然后我就自由了啊！这还要说？”张毅承哈哈一笑，连忙捂住嘴：“还好，还好被我掐住了，没笑出来，嘿嘿。” 萧宸不禁苦笑，一语双关道：“看你这憋得。”又叹了一声：“是谁说红三代日子好过的？” 张毅承呵呵一笑：“那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家风严了点，没法子，可不是每家都跟咱们一样，有那么几家呀……啊算了，你在京里时间比我多，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萧宸摇了摇头，懒得继续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那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潇洒？” 张毅承顿时神采飞扬：“我打算先……”忽然愣住，挠了挠头：“哎我说，你这个伤，什么时候能好？” 萧宸笑了起来：“干什么，你还打算把我也捎带上？” 张毅承道：“我原先是想去避暑山庄看看来着，你是不知道我，我老头子那严得不是一般般啊，承德这么近，我偏就没去玩过，晦气不晦气？” 萧宸有些好笑：“避暑山庄有什么好看的，要不你去我爷爷那里住几天，中南海小是小了点，但跟避暑山庄在建筑风格上还是很像的，凑合一下就是了嘛。” 张毅承连忙摇头：“不去不去，那地方住得压抑，都不敢放开嗓子说话！” 萧宸越发好笑：“我小时候可尽在那里打闹呢。” 张毅承还是摇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哎呀照你这么一说，避暑山庄我都不想去了，我就想找个感觉特自由的地方。” 萧宸刚要说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小宸，伤不要紧吧？姐姐来看你了。” 萧宸和张毅承两个一听这声音，反应大不相同，萧宸是立即笑着叫人：“宁姐。” 张毅承则好像火烧了屁股，连忙站起身，让出椅子，满脸堆笑：“小宁，你坐，你坐。” 来人看样子约莫二十五六，面容清秀，关心的笑容中还有一股英气，身上一套合体的黑色正装，显得有些严肃。这是萧宸大伯萧正的大女儿，名叫萧宁，华夏大学法学院毕业，其实现年27岁，比张毅承只小一个月，现在是京城昭阳区纪委常委、执法监察室主任、监察局副局长。 萧宸看了张毅承的样子就好笑，忍不住打趣道：“毅承哥，宁姐只是京城昭阳区的纪委领导，又不是你们军分区的纪委领导，你这么巴结她干什么？” 张毅承还没说话，萧宁抢先哼了一声，道：“看见纪委的人就腿软腰软，总不会是好人。” 张毅承顿时苦笑起来，但没说话，他哪里是因为这个，根本是因为十年的一桩糗事，所以总感觉在萧宁面前抬不起头。那会他才十七岁，有一回京城一位公子拉他出去玩，说是让他见识见识，当时那哥们吐沫横飞，什么老汉推车、柳树攀藤、观音坐莲、老树盘根……吹得是天花乱坠。张毅承当时还有些羞涩，也有些好奇这么多招式，就一一问了问，那哥们诲人不倦没学会，毁人不倦的精神却是极其可嘉，耐着性子一一给张毅承解释。完了张毅承才知道自己前十几年算是白活了，立马答应跟他去长见识，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门口脸色铁青的表妹萧宁…… 他这时一听萧宁的话，也不敢反驳，只好腹诽：小丫头好好求神拜佛以后找个老公是个大清官吧，要不然……哼哼，腿软腰软，看你以后的小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萧宁却没继续搭理他的意思，笑着对萧宸道：“小宸，你伯伯、伯妈还在上班，他们的性子你知道，不下班是不会来的……姐姐请了半天假，给你买了点营养品。你也是可怜，跟爷爷住，爷爷那一荤两素万年不变的，你怕是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喏，你看这个是……喂，张毅承，你来看小宸，居然就这么空着两手来的，你也好意思？” 张毅承干咳一声，支吾道：“我在部队跟你不能比啊，一个月才六百块……” 萧宁更鄙视了：“你一天到晚在部队里，难道还要花钱？你那些钱怕是都……哼！” 张毅承有些郁闷：“我有那么堕落吗我？” “你不堕落，你已经在地狱了，还能堕落到哪去？”萧宁一撇嘴，懒得理会他，却转过头去给萧宸剥水果。 萧宸看张毅承一脸郁闷，就笑道：“也说不定地狱的尽头，便是天堂。” 张毅承讶然：“小宸，你什么时候还学了哲学啦？” 萧宁立即插了一句：“你以为小宸跟你一样不学无术？” “好了好了。”萧宸看着一脸郁闷的张毅承，笑着打断道：“宁姐，毅承哥也是难得回一趟京的，你就别一直打击他了。怎么说也是来看我的，总得给我个面子嘛。” 张毅承连连点头：“我就知道小宸够意思，小宸，哥没看错你，下回你来星城，要玩什么你说话，只要不是去砸军区司令部的场子，哥哥都陪你！” 萧宁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小宸跟你一样纨绔？哪凉快呆哪去，看在小宸的面子上，今天懒得说你了。” 张毅承连忙讪讪地走到病房中间那张床边坐着，不再说话。萧宁这才看着萧宸，温柔地笑了笑，道：“小宸，你这回有可能要因祸得福哦。” 萧宸听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说？不就是休几天假吗？” 萧宁摇了摇头，小声道：“刚才你伯伯打电话告诉我你的事情的时候，给我分析了一下，意思是说去年爷爷让你进政办秘书局，是为了打磨打磨你的锐气，原本是打算让你在秘书二局呆个两三年的，但是现在事情有变，可能会提前让你下地方。” “挨了一顿打，情况就有变了？”萧宸有些郁闷加不能理解，瓮声瓮气道。 萧宁轻轻打了他一下手，微斥道：“什么态度呢？” 萧宸就笑了：“宁姐，你这纪委干部做久了，都不许人诉苦了？” 萧宁一怔，也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说正经事。你伯伯的意思是说，现在京里可能要不怎么安静了，爷爷这次是因为中央开大会才回京坐镇一下，现在事情完了，还是要回东方市休养去的。到时候爷爷一走，你在京里就太显眼了……就怕有人胆大包天，打你的主意。”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到吧？”萧宸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萧宁摇摇头：“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有，萧家到我们这一辈，可就你一个男孩呢，你知道你的担子有多重吗？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们家以后谁接班啊？这个险是万万不能冒的！” 萧宸苦笑：“什么接班不接班的，爷爷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话。” 萧宁就有些气恼：“你还要爷爷跟你说啊？这么大的架子？” “我当然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觉得爷爷兴许就没这个意思，你瞧伯伯姑姑他们那一辈，他们要做什么工作，爷爷从来都是不说话的。”萧宸解释道，然后一指张毅承：“就说大姑那时候，国家缺教师，爷爷还让她去读师范做老师呢，现在大姑能做到教委的司长，那还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爷爷可从来没帮忙说过一句话。” 萧宁把眼睛一瞪，见萧宸没有服软的意思，只好微微一叹，有些无奈地解释：“小宸，有些事情，你要看深一点。爷爷不说话是不假，以爷爷的性格，他自然不会说。然而以他的身份，需要说话吗？” 萧宸白眼一翻，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萧宁这才满意，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你伯伯估计，在你下去之前，爷爷大概会把你丢去党校镀个金，然后调整到副处级再下地方。”她说话十分注意，话里提到父亲萧正的时候全是说“你伯伯”，而不是“我爸爸”，可见全是站在萧宸的位置上说话的，不像张毅承那般，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在细微处的差别。 萧宸心里苦笑：原来打算过过公子爷的日子，结果一开始是住院，住院完了就要下地方，太子党也这么难做么？唉。不过……好吧，既然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也只好干了。反正以前总觉得当领导的全是吃饭不干事，现在轮到自己要当领导，那就得干出点样子来，要不然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萧宸同志！”门口传来那小护士苏凝的声音：“美国来的电话，说是您小姨，接不接进来？” 萧宸一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果然有个电话，笑了笑：“小姨的电话自然要接的，苏凝同志，请你转一下吧。” 苏凝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值班室去。萧宸的床头柜上电话立即响了，他朝萧宁和张毅承做了个抱歉地表情，得到两张笑脸之后，这才拿起电话，笑道：“Hello，Aunt！” 话筒里传来一个如释重负地女声：“谢天谢地，听见你说话我才放心了，小宸，你怎么搞的，居然在京城还会被人打闷棍？”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此刻语速十分快，可见担心得厉害。 萧宸苦笑道：“说得好像我在京城被人打闷棍完全是阴沟里翻船一样……放心吧，这是一次意外，纯粹的意外。嗯，小姨，你一个人在美国还好吗？” 电话那头轻轻一笑：“我有什么不好的？要说不好，就是赚钱的速度还不够快。” 萧宸就笑了：“美国的亿万富翁，这还算赚钱不够快啊？我都想来给小姨打工了。” 电话那头就是一喜：“是吗？你过来吗？”正说着，忽然语气又低落了下去：“就知道哄人，小姨知道你来不了的。” 萧宸默然了一会，小声问：“小姨，你那病真的没办法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有些萧索：“老都老了，还管它做什么，我又不是非要有孩子不可……再说小宸，你爸爸妈妈牺牲以后，小姨就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万一你哪天在华夏呆腻了，就来美国，小姨这点身家反正都是你的，应该也够你花了。” 萧宸正要说话，病房忽然进来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进来就朝屋里三个人点了点头。萧宸也朝他点了点头，来人是萧老爷子的秘书，叫游靖，萧老爷子知道萧宸出事的时候，游秘书奉命出去办事了，刚才得到消息就马上回来了，现在是奉萧老爷子的意思来给萧宸带话的。 萧宸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有事情要说，便匆匆跟小姨说了几句，小姨那边早听出来这边可能有事，很配合的先说了拜拜。 萧宁和张毅承原本也起身打算回避一下，游靖连忙说不用，两人这才继续坐下。 萧宸微笑道：“游秘书，有事就说吧。” 第005章 给我查！（上） class="width">游秘书果然是为了萧宸伤愈之后的安排而来的。(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或许因为在场的都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游秘书的话很直白。结合**对萧宸伤愈的日期估计，游秘书建议萧宸伤愈之后参加今年的中央党校中青班的学习，争取明年毕业后顺利下放到地方锻炼。说是建议，但既然能过来告诉萧宸，可想而知是萧老已经点了头的。 既然是这样，萧宸也就不用关心中青班会不会收自己这个学生这样的问题，至于自己的康复时间，想必医院党委也不敢胡说八道，给出的时间肯定是能够确保的，决不至于耽误萧宸报道上课。所以他现在只能点头。 见萧宸同意安排，游秘书就笑了：“那好，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宸你安心养伤，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我会提前处理落实，这个你不用担心。” 萧宸微笑着点点头，说实话，他还真没担心。他倒是有些窃喜，自己这个日子赶得还真好。要知道在前世，在党的十四大之前，中青班最初的学制为半年至三年，学员的文化程度、年龄、职务都参差不齐，有些学制长的班，一般要先上半年的文化“预科班”。这个时候虽然明确了中青班是培养后备干部的，但“备”到哪一级却没有明确界定，也就是说“备”到哪一级的都有。而从1995年以后，中央才明确定位了中青班就是为省部级领导干部培养后备力量的。党中央对中青班学员的选派十分重视，从报名招生到审查把关都由中组部直接管理。每一期的中青班都有中组部派出的联络员全程跟班学习。 换句话说，他其实是赶上了中央党校中青班低级别干部培训的末班车，政务院秘书二局的科级秘书就能进中青班，放在前世那真是神了怪了，但他现在却有了这样的机会。 游秘书走后，萧宁就笑了：“怎么样小宸，我说得不错吧，就说你这次要因祸得福了不是？你到中青班打熬一年再下到地方，应该能到市局任个副职。不错嘛，起点比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要高呢。” 萧宸笑了笑，还没说话，张毅承插嘴道：“就是，我当年可是从大头兵开始干起的。” 萧宸知道他这话是实话，不过十年不到的时间从小兵到副团，即便是表现格外出色，要说没有背景的原因，那也是不现实的。 萧宁转头瞪了张毅承一眼，后者马上闭嘴。 “宁姐这话可不对，我在秘书二局这几个月难道就是白干的吗？”萧宸笑着道。 萧宁笑呵呵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宸，你的伤势我刚才问了，应该已经不怎么要紧了，你在这好好休息，家里长辈们大概晚上会来看你，我是请假出来的，先去单位销假了。” 萧宸点头谢过。 等萧宁走了，张毅承松了口气，道：“这丫头，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结婚呐？这厉害得，得赶紧找个人管管啊！” 萧宸忍不住乐了：“我说，你跟宁姐究竟有什么误会，让她这样见你一次，鄙视一次的？” 张毅承倒也不隐瞒，哼哼唧唧地把当年的糗事说了，其实这事叫他自己看，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萧宁是什么人？萧家家风严谨，萧宁作为萧家第三代的大小姐，平日里谁见了不是老老实实地说话，哪里曾听见那么“无耻”的话，这样一来对张毅承自然有些鄙视。张毅承自己觉得冤枉，就算他当时真有去见识一番的想法，结果不也就是个“未遂”么，犯得着这么鄙视十来年吗？ 萧宸听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你，还是你自己想办法改变宁姐的印象比较实际。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你敲敲边鼓的。” “那可真是多谢了。”张毅承好像没报什么希望，随便应了一句，然后道：“你还记得皮蛋不？就是你初中时候的那同学，头发油油的，老是贴着脑袋上像个皮蛋的那个。” 萧宸点点头，有些惊讶：“记得……那会儿他是我同桌呢，我跟他关系很不错的，不过后来他老爸去了潇南任职，他也转学跟过去了，现在想来，倒是有七八年没见了……怎么，你怎么忽然问起皮蛋来了？……你还记得他呀？” 张毅承哈哈一笑：“我原本是不大记得了，这不那天在星城见到他了，他主动过来搭腔，我就想起来了。” 萧宸哦了一声：“原来他还在星城。” “当初他老爸牵连到一些事情，被打发到地方，在潇南干了这么些年，今年才算是混出来了，听说可能要提副书记。”张毅承说着，剥了个橘子，问：“要不要？” 萧宸摇了摇头，想了想，忽然有些明悟：“皮蛋是不是回京了？” 张毅承呵呵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昨天刚到，现在两会刚闭幕，京里人太多，我还琢磨过两天京里安静了再带他来见你呢，哪知道今天就出了这种事。” 看来皮蛋是来帮他老爸跑门路的，新的领导层正式就位，省部级的正副职肯定是会有一些调整的，皮蛋的老爸既然有机会往副书记上去，来京里活动活动也就不奇怪了。 萧宸皱了皱眉：“我跟皮蛋的关系是不错，可他老爸要提省委副这种事儿，层次太高了，我哪儿帮得上忙。” 张毅承摆摆手：“这个我是懒得管的，我就是来传个特简单的话：皮蛋想见你，你见不见他？” “毅承哥，你这太不仗义了。”萧宸不满道：“我见皮蛋不打紧，可他要真拜托我帮忙，我怎么办？我可是连爷爷的办公室都进不去的，我就是有心，也没那力呀！” 张毅承伸手，好像打算拍拍萧宸的肩膀，看见他头上的绷带，讪讪住手，道：“就我这次见他的感觉，皮蛋那小子还是挺聪明的，我觉得吧，他不会找你帮忙。他也应该知道，这么大的事，你能帮什么忙呀，就算大舅（指萧宸大伯萧正）也才副部呢。” 萧宸听了这话，想了想，才点头道：“那行，你看着给信吧。” 张毅承打了一个响指：“这几天来看你的人估摸不少，亲戚呀，同事呀，说不定还有幺舅（萧宸之父）的旧部都要来看你，我给你约个迟点的时候，最好是等你康复之后，你看怎样？” 萧宸笑笑，点点头，拿起先前萧宁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 －－－－－－－－－－－－－－－－－－－－ 注：大家都说新书不要一更5－6千，要分小章节吸引更多的读者，我只好把一章分成两章来发，请大家不要鄙视，新书不容易。 另外，目前我每天的更新量会在5000字左右，一般只有多，不会少。如果有机会签约上架，那么更新量将会乘以二，也就是日更一万，立字为证。 第005章 给我查！（下） class="width">张毅承出了医院，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从军用背包里掏出一个跟市面上卖的大哥大有些不同的东西，拨了个号码，里面嘟嘟两声，立即传来一个声音：“张少？哎呀难得啊，太难得了，您回京了？您哪天有空，我做东，就在……” 张毅承冷着脸：“有正事，少黏糊！” 那边一听，口气连忙变了：“张少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只要我大木能办到的，水里火里没二话，我多哼哼一句，您拿我脑袋当球踢！” 张毅承脸色略好了一点，道：“我表弟，姓萧那位，在昭阳区被人阴了两棒子……现在都他妈住院了，你别说你JB不知道！” 那边大木一听，声音就苦涩了一点：“这事儿……张少，您该知道的，最近不是两会吗，我的人都窝在家里避风呢，要不然折了不划算（折：读‘舌’，黑话，就是出事了，进去了），还得花功夫捞人。www.65txt.com 再说，我大木对天发誓，我还真没想到这京里居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东西……张少您先息怒，萧少现在没事了吧？” “哼！”张毅承冷笑不止：“他要是真出了大事，现在京里早就得翻天！”顿了一顿，口气越发阴冷：“我不管你那么多，赶紧派人出来查！你也算是京里道上几个难得可以上上台面的人之一，特别是城西这片儿，你要是跟我说查不出来……我看你也甭混了，回唐山挖你的煤渣去。” “是是是，张少放心，我这就派人出去，全都派出去，三天……啊不是，明天晚上，最迟明天晚上！我给您答复！您看怎样？” 张毅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道：“放心去查，该打招呼的地方，我会帮你打个招呼，明天晚上之前，你的人都会是安全的。 ” “那是那是，张少亲自打招呼，我大木哪里能不放心？那您忙，我这就吩咐……不是，我这就亲自坐镇，让他们行动起来。” 张毅承再嗯了一声，直接挂掉电话，然后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我是赵明德，请问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而和气的声音。 “赵局啊，我是张毅承……对，对。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啊，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表弟的事情，赵局你该知道了对吧？嗯，对，对于这件事情，外公和我爷爷，都很关心啊……要不这样吧，从现在到明天晚上，城西这一片的同志们只要保障中南海和几处要地的稳定就好，其他一些鸡鸣狗盗的情况，就先放一放，赵局你看怎么样？” “是老人家的意思？”赵明德的声音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小心。 张毅承微微皱眉，语气微微冷淡了三分：“赵局关心得挺多的嘛，现在这个时期……” 赵明德心中一凛，打个哈哈：“张少莫误会，我可不是要打听什么，呃……就到明天晚上是吧？嗯，好的，好的，我会给分局去电话，这样吧，城西分局李局长的电话我先给张少，我让他直接配合张少，好吧？” 张毅承略一沉吟，回了一句：“好，那麻烦赵局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一场意外，也是我们市局的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啊。”赵明德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堂堂京城公安局的局长，直辖市市委常委，跟一个区区副团说话竟然跟低声下气差不多了。都说京官风光，嘿，下去到其他地方当然风光——京里来的领导啊。可在这四九城里，随便从哪疙瘩里跳出来一个公子千金都能拿鼻孔看自个，当真是令人憋屈，更何况眼下这位的身份，那可不是“随便哪疙瘩里”跳出来的，至于受伤的那位……赵明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马克思保佑，还好他没出大事。 “呵，那不打扰赵局了，回见。”张毅承可不知道赵明德在想什么，面色淡淡地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 华灯初上时，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萧老略微抬头，瞥了一眼围坐半圈的儿孙们，放下报纸道：“不是都吃不惯我这里的两菜一汤么？跑回来做什么？” 众人一阵尴尬，幺女萧菡在大哥的示意下笑道：“爸，我们可是关心您来着，这不是小宸出了事情，我们怕您难过，来陪您了吗？结果这一回来您就损我们，真不让我们做好呀？” 萧老哼了一声：“他又没什么大事，我难过什么？你们现在一个个也算身负要职，有时间有精力，多花点心思把手里头的正事给办好了，我就很高兴……陪我，陪我什么，我不差人陪。” 萧正见父亲语气转缓了一些，这才笑道：“百善孝为先，咱们忙是忙，可工作之余来看父亲，这总不会对不起党不是？” 萧老一摆手：“我不跟你们扯这些，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工作都做好了，不出纰漏，我就很高兴，其他的什么，你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来问我？” 萧正一听，顿时明白父亲的意思，旁边萧宸的大姑萧茉已经笑道：“爸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宸这事，咱们可得查清楚了，小宸这些年在家里，咱们这些伯伯姑姑的可是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居然被俩流氓打了，这口气我这个做大姑的可是咽不下的。” 萧茉一开口，二姑萧莉立即接过话去：“就是，这事可不能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还京城呢，这是什么治安？两会闭幕的时候，政务院办公厅的国家干部中午下班居然在离中南海不远被人打了，这还像话吗？” 萧老把报纸抖了抖：“查，是该查的，但你们不要过问太多。你们问多了，下面的同志以为是我的意思，结果没事也给整出事来，搞不好就是个冤假错案，那还不如不查。上次小宸跟我说过，法律公正不公正，程序是很重要的……宁宁，是不是有这个说法？” 别看萧宁在张毅承面前那么厉害，在爷爷面前却是乖巧得很，甜甜一笑：“是呀，爷爷，法律的公正性，不光在结果上要体现，在程序上也是要体现出来的。” “嗯，那就是了，这次的事情就走正规程序，如果确实只是两个流氓搞出来的意外，法律上说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准擅自给人加刑。” 一子三女同时噎了一噎，但老爷子发了话，噎了也是白噎，萧菡应道：“知道了爸，开饭了，先吃饭吧，来来，都先吃饭了。” 萧老站起来，往餐厅走去。 萧正却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还有内幕……” “那你们更别管。”萧老连头也没回地打断道：“我这还没死呢。”最后这一句，语气虽然依旧沉肃，声音也不大，但屋子里的人却都忽然感到仿佛泰山忽然压了过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还是希望真的只是流氓闹出的意外吧，要不然事情就大发了…… 第006章 初吻（上） class="width">【本章及后续一个小剧情仿《金鳞》中茹嫣出场的情景，嗯，俺就是喜欢茹嫣怎么的？】 萧宸这个院的确没住多久，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www.65txt.com实际上萧宸的康复速度极快，半个月的时候就几乎与平时无异，让**的专家们极为惊讶，但在院党委的慎重之下，他们仍然不允许萧宸出院，于是又耽搁了半个月，今天才是萧宸正式出院的日子。 萧宸的身体一康复，萧老又恢复了一贯的严格，严令家里人不得请假去接侄儿，他自己身份特殊，也不好去，不然他前脚动一动，立马屁股后面又要跟一大串，难得折腾。 张毅承立即跳出来表示他去接表弟正好，他是回来探亲的，是正常休假，没有请假旷工之虞。萧老点点头：“毅承去接很好。”表哥去接，自然很合适。 萧宸在医院左等右等，颇有些急切地样子，苏凝在旁边看他眼睛是不是往医院大门口瞟去，知道他在等人来接，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不乐，嘟着嘴小声嘀咕：“这么想走。” 她说话本是自言自语，很小声，但萧宸的耳朵不知怎么忽然好使了起来，居然听得十分清楚，转头看去，笑道：“怎么，苏护士，难得道我还要希望一辈子住在你们这么？” 苏凝没料到自己的话声音那么小都会被萧宸听见，吓了一跳之后，目光便有些不自然：“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尽瞎说。”她这一个月来一直照顾萧宸，知道萧宸这个人别看背景大得吓人，但其实很平易近人，甚至还没有医院领导的脾气大，所以言语就不再像最开始那么拘谨。而且最近萧宸经常说话间好似有故意试探和挑逗她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还是看得出萧宸的意思来的。 萧宸看了看苏凝，面色有些疑惑，问道：“苏护士，我看你这几天气色有些不对啊，好像每天都很累似的，该不会晚上玩儿得太晚了吧？”苏凝最近托了萧宸的福，白天只需要照顾他一个人，算起来应该是很轻松的，可她这些天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差，才十多天呢，就憔悴了许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萧宸原本不打算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今天看着反正要出院了，就顺口问一句。他想起今天上午，更加疑心。 当时萧宸去洗手间，也不过十来分钟，回来就看见苏凝趴在她的桌子上睡着了，实际上萧宸知道，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天天都是这样，虽然自己跟人家没什么关系，可看着一个漂亮姑娘一天比一天的憔悴，他心里还真是不忍。 当时萧宸便上前轻轻摇醒她，苏凝睁开还带着血丝的惺松睡眼，看见是萧宸，马上坐直了，连忙解释道：“萧秘书，我……”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没事儿。<<>>” “你脸色可不大好，要是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找院里领导请假。” “我知道了，谢谢萧秘书，我没事的。” 但话虽如此，实际上苏凝仍然一整天精神都不好。 “她肯定有什么不对。”萧宸心中暗想。 云铮正琢磨呢，张毅承却看见他了，从那边跑过来，老远就道：“小宸，恭喜康复！我可等你好久了，走吧。” 萧宸等他走近，忽然问道：“毅承哥，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是啊，我来接你啊，难道打车来？”张毅承奇道。 “那好，你车借我下，你先回去，顺便给爷爷说声，晚饭别等我，我去有点事。” 张毅承愣了一愣，眼珠一转：“你要找那俩流氓？那俩小子已经……” “不是不是，有别的事，毅承哥，你就甭管了，车借我就是了。”萧宸催道。 “我靠，小宸，会情人啊，这么神秘？好了好了，钥匙给你，车就在外面，一辆奥迪，普通牌照，XXXXXX，自己去找吧。算了，我打车去潇洒潇洒，哦对了，先对一下口供：一会儿我跟外公说咱哥俩先去喝一杯了，晚上你再自己回去，你看怎么样？” 萧宸点头道：“行，毅承哥，多谢了。” “别介，咱可是兄弟啊，谢什么谢？” －－－－－－－－－－－－－－－－－－－－－－－－－－－－－－－－－－－－－－－－ 今天萧宸出院，苏凝托了他的福，算是提前下班了个把小时。等她出了医院，萧宸开着车，悄悄的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她到底都干些什么。 苏凝在一家小饭馆儿里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又坐车到了三元桥，走进了一家叫“白橡树”的中等规模的酒吧。 这时天已经黑了，萧宸停好车，也跟了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不怎么样的装簧让他一皱眉，四下看看，却不见苏凝的踪影，这可有点奇怪了。 萧宸前世今生都很少来这种地方，坐在一张角落里的桌子旁，要了一杯听装可乐，看看报价，五元，还不是特别黑，也就是中等档次。 这时，一扇写着“非公莫入”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身穿印有555广告的天蓝色连衣短裙的香烟女郎，她手里托着一大盘儿散装的香烟，挨桌儿请客人品尝，这个香烟女郎竟然就是苏凝。 好啊！上班睡觉，原来是为了晚上来干这个。难道做堂堂**的优秀护士还不如做这种只有勤工俭学的大学女生才干的活？萧宸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就觉得很是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会有人这么傻吧？苏凝看着也是挺聪明的一丫头，前几天自己还了解到，她可是堂堂京城协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呢，怎么会来这里做这个？ 这时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方桌儿旁喝酒，两个人都有点儿喝多了，脸红的像关公。 苏凝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很壮的抬起醉眼色迷迷的瞄着她，趁她给自己点烟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 苏凝一下儿站不稳，坐进了男人的怀里，她立刻站了起来，秀美的脸庞羞的通红。 两个男人大笑了起来，接着就伸手要撩她的短裙。 苏凝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两个男人嘿嘿笑着，跟着站了起来，向她逼过去，旁边几桌儿的客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又转头做自己的事儿。 萧宸感到自己的火气已经上来了，他看不下去了，别说受辱的是照顾了他十多天的人，就算不是，这么漂亮一个女孩正要被人侮辱，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萧宸感觉最近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种莫名其妙要变强的感觉，胆气好像也足了不少，四下一看，从墙脚儿的纸箱中拣出一瓶儿还没开过的heineken，插在后腰处走了过去，喊了一声：“苏凝。” “啊，萧秘书？”苏凝看到萧宸突然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们想干什么？”萧宸沉下脸对两个男人说。 “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小美女的裙底d，怎么了？要他妈你管，呃……”壮汉打着酒嗝儿说，一股臭气飘了过来。 萧宸捂着鼻子，皱眉道：“你先去刷刷牙再来跟我说话。” “哥，这小样儿……***骂……骂你呢，怎……怎么办？”另一个小个子也醉的可以了，说话都不利落了。 “抽小丫挺的。” 萧宸把车钥匙扔给苏凝，“去外面那辆黑色奥迪车里等我。” “萧秘书，您……” “去啊！”萧宸把脸一板，声音也大了起来。 苏凝被他震了一下，接了钥匙，进里屋儿拿了自己的东西，小跑着出了门儿。 “哥，那小妞儿跑……跑了，追不……追啊？” “跑不了，等干倒这丫挺的，再出去找她开……” 没等两人说完，萧宸先冲到那个壮汉身前，蹦起来，居高临下抄出别在后腰的酒瓶儿，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儿。 “啊……”壮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直哼哼，碎玻璃和酒水向四周飞溅，极为壮观。 与此同时，萧宸的头上也挨了小个子一酒瓶儿，不过一实一空，功效可就大不相同了。 妈的，脑子的脑袋还真可怜，上次的才好，又挨了一下！忍着头上的疼痛，萧宸猛地转身一脚踹在小个子的肚子上，差点没把他踢飞起来。 这时，从柜台后有几个伙计冲了出来，还一边大喊：“小丫那，敢他妈打我们老板！？” 萧宸心中一凛，形势不妙，看来这小个子是这里的主人，怪不得那壮汉抱完苏凝，她都不跑呢，不过老子可不傻，打不过先撤…… 苏凝等在车里，一双小手儿还在哆嗦，从小生长在书香门地的她哪见过那架势。 突然听见一阵酒瓶儿爆裂的声音，接着就是男人的惨叫和叫骂声，苏凝虽然很害怕，但内心深处也还知道不能让萧秘书一个人为她冒险，而且萧秘书那样的身份，怎能跟这样的流氓动手？ 她咬了咬牙，猛地打开车门儿，正要出去，就见萧宸从酒吧里冲了出来，冲她大声喊道：“你出来干什么！？快把车打着了！”萧宸一边朝她跑过来，一边喊着。 苏凝吓得手一抖，赶紧照萧宸的话做了。 萧宸来到车前，飞快地拉开车门，嗖地一下就窜了进去，动作竟然利索得跟成龙似的。 又有几个男人从酒吧里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家伙，“小丫那别跑！” “打死丫那！” 奥迪已经起步了，萧宸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些人还是追了过来，暗骂他们傻B，两条腿还想跟四个轮子赛，以为你们是红军啊？靠！ 他心里骂着，明知他们绝对追不上了，就故意不狠踩油门儿，慢慢的远离他们，让旁边的美女真有种虎口脱险的感觉。 “啊，萧秘书，您的头……”借着路灯的光亮，苏凝看见有血从男人的额角儿顺着右脸颊流了下来，“咱们回医院吧。”她的俏脸吓的苍白。 萧宸伸手一抹脸，看看手上的血迹，感觉到脑袋上骨头没什么事情，摆手道：“不用，就是皮外伤，包一下就行了，我这样回医院还得被问这问那的，你们院党委又得鸡飞狗跳一阵。”他心里想，要是自己刚出院又这样回去，恐怕就不仅仅是他们院党委一阵鸡飞狗跳了。他可不想自己再出一次风头，特别是这种风头。 车开进了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萧宸打开风挡上的一排小灯，察看完自己的伤口，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药箱，交给苏凝，道：“还好，这军委大院的车随时带着医药箱，里面有纱布，帮我包一下吧。”他说完就转过头来。 包扎这样的事情，苏凝自然是专家，她把身体前探，为萧宸包扎起来，无袖低胸束腰的紧身连衣裙把她本就高耸的胸脯勒的更加凸出，顺着她露出的一条白色的胸罩带儿向下看，由于她的两条胳膊都向中间举起，两团白花花的乳肉甚至被挤出了衣外。 第006章 初吻（下） class="width">【修改版】这可是萧宸第一次看苏凝穿护士装以外的服装，还是这么火爆的这种，阵阵处女**飘入萧宸的鼻子里，让他很有些充血的感觉，不过想想还是忍着吧，别忽然大灰狼变身吓坏了人家。www.65txt.com~~~~ 包扎完，两人又都坐回正位，萧宸看见中控台上丢了一包小熊猫，估摸不是这车原车主的就是张毅承的，他本来不抽烟，但心情有些烦躁，不知怎的，就点着一根儿烟，望向窗外，吐出一口烟气，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把情况说说吧。” 苏凝也沉默了一下，才反问道：“说什么？” 萧宸看着窗外：“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在酒吧里打工吧。” 苏凝把玩着用剩下的纱布，把自己的手指绕了几圈：“我需要钱。” 萧宸皱了皱眉：“**的护士，工资奖金不算低吧，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苏凝淡淡地道：“要钱治病。” 萧宸眉头舒展了一些，哦了一声，关心道：“什么病？” “肺癌。”苏凝的口气有些落寞。 “你有肺癌？”萧宸瞬间大惊，眼珠差点瞪出来。 “不是我，是我爸爸。”苏凝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像自嘲。 萧宸觉得不能这么一问一答，摆手道：“咱们别这样了，我不想、也不是在审问你，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就是看最近你有点儿不对劲儿，今晚才跟着你的，没想到……”他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纱布，“算了，我送你回家吧。不过我看你明天还是别去那酒吧上班了。”说着，他就要去拧钥匙。 苏凝突然按住他的手，“萧秘书，我……”她憋的实在太久了，平时又没有一个信的过的人可以诉说，今天既已开了头儿，又是对着刚刚救了自己的男人，心中的话语有如决堤的洪水，到了嘴边儿，又怎么还收的住呢？ 萧宸直觉她有话要对自己倾诉，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声不响将手翻了过来，反过来讲苏凝的柔荑握住。 苏凝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妈妈是个医生，我学医就是因为她的影响。我爸爸是中学的教师，两个人都是靠工资吃饭，我家虽然不是很富裕，可他们都很疼我，我也觉的自己像个小公主一样。可十年前，我爸爸得了严重的肺脓肿，这也是老师的职业病之一，因为妈妈是医生，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就尽一切的办法给他治病，把以前的积蓄都用上了。” 说到这儿，苏凝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哽咽了，看来真是提起了伤心事儿：“虽然家里没钱了，可我很争气，学习一直很好，考上了重点初中，我的那些同学总是有新衣服穿，但我从来也没羡慕过，因为我有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父母。 等上了高中，我有好多的朋友，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妈妈说要为我庆祝，要我把他们都请到家里……”好像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苏凝停顿了一下儿，“等他们看了我家清贫的样子，虽没说什么，可我能从他们的眼中瞧出那种鄙视。他们开始慢慢的疏远我，我不在乎，是他们势利，那种朋友不要也罢。后来，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追求我……其实那时候很傻，那男生经常在社会上混，时常打架，我却觉得他很有男子汉气概，居然很喜欢他。可是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他和他朋友的对话，那个人问他和我怎么样了，他说：‘现在没怎么样，不过今晚约会时，我就带她去开房。’另一个人说‘她连亲都不让你亲，你要上她，她能同意吗？’他说‘有什么不同意的？那种穷丫头，还不是扔个几百块过去，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你要不要上她？要的话你就给我五百块，等我玩够了，你就来。’……从那以后，我就不再交任何的朋友了，我不想再受伤害。”苏凝原本很低落，可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羞涩，有的只是恨和绝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东西？！”萧宸一下就火了。娘西皮，就算她当时只有十几岁，也肯定是个小美人儿了，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能忍心如此狠狠地伤害她呢？ 萧宸怎么也不能理解这种男人，不过他这是以己度人，他一向是“大男子主义”的，只是他的大男子主义表现在他觉得既然男人天生比女人强大，就应该把保护女人当成男人天生的职责之一。却不知有的男人从来只把女人当物品，不仅用完可以丢弃，而且可以随意交换或者送给别人用。 苏凝没有回答他的话，又把手里缠的那一圈纱布一圈圈地卸开，继续低声道：“我爸爸的病从来也没真正的治好过，就在半个多月前，他被确诊为肺癌，每个星期要做两次痰液引流和化疗，我和我妈妈两个人的工资加在一起都不够，我晚上就出来打工，每天都要做到2：00多。如果有可能，我爸爸还要做大手术，手术费要十几万，所有的亲戚朋友我们都借到了，还是不够……” “苏凝。”萧宸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道：“你就从来也没把我当朋友看？我上次怎么说的？” “萧秘书……”苏凝别过头去。 萧宸继续盯着她，虽然只看见她脑后的秀发：“你说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到了，可你从来也没跟我开过口。” “萧秘书，我不能跟您借……”苏凝摇起头来，轻咬着嘴唇。 萧宸伸手把她的肩膀掰了过来：“你是不把我当朋友，还是觉得我没钱？我是没钱，可我总能给你想想办法吧？” 苏凝继续咬了咬嘴唇，终于抬头看了萧宸一眼：“不是，我知道我要是开口，您一定会给我帮忙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口？”萧宸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满。 苏凝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我，我不能……” 萧宸声音大了一点：“不能，不能，为什么不能？” “我真的不能啊……”苏凝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我问为什么？”萧宸火气上来，继续追问，声音也更大了起来。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苏凝的双眸中无声的掉落下来，她几乎是用喊的说出来，“因为我……我喜欢你……”一时的激动之下，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真是有点儿后悔，可又不能收回来，只好双手玩儿着裙边，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的男人。 萧宸也被苏凝突然的表白弄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怒火顿熄，当时就呆住了。 车里一下就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树林里的鸟儿则时不时叫上一声，提示车里的一对人儿时间没有静止。 萧宸看着苏凝，不是空泛的看，是很仔细地看。眼睛的交点就在她那双可称为极品的美腿上，紧靠在一起的小腿修长笔直，跟大腿的长度比是完美的3：2，圆润的膝盖形成两道柔和的弧线，大腿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可也完全不失丰满的感觉，由于她两手的玩弄，本就极短的裙子的片缘稍微向上翘起，萧宸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在想象那遮盖之下的景色，而那薄薄的透明裤袜和白色的八厘米高跟鞋则正在向外放射出不可阻挡的信号。 萧宸血脉喷张，几乎不能自制了。他心里却有些无奈，自己怎么这么敏感？这一世不说，好歹前世也是久经“呀咩蝶”考验的自由主义战士啊，怎么会这么经不起诱惑呢？难道是苏凝这丫头真是太漂亮太勾人了？ 苏凝也感到了萧宸忽然变得火热的眼光，羞怯和自惭一起涌上心头，螓首更向下低去。 “苏凝，你说你喜欢我？”还是萧宸深吸一口气，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 “那我一说到……的时候，你就板着个脸不理我？” “我不想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 “胡说，我说要感谢你这些天的细心照顾，请你吃个饭，你答应才是正常的，这也能让我觉得你随便了？”萧宸不满道。 苏凝果然只是在拿这个当借口，被萧宸这一说，漂亮的小护士就什么都招了：“我……我是怕你跟我接触多了会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然后就看不起我……我怕你以为我答应你是为了你的身份。要是那样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只希望你在住院的期间，天天能见到你，我就满足了。”说到后来，她已带了哭腔儿了。 萧宸想起她在自己出院时嘀咕的那句“这么想走”，现在才知道那句话里的不舍。 “可我不满足，”萧宸握住了苏凝的一只手，“我不是那种浅薄的人。” 女孩儿想抽出手，却没，也就不再挣扎了，“可……可我配不上你的……” “看着我，苏凝，看着我的眼睛。”萧宸的语气虽然很柔和，但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羞涩的女孩儿转过头来。 “啊…”苏凝轻叫一声，因为她从萧宸眼里看到了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也不知是爱的火焰，还是**的火焰，总之把她烘烤的浑身暖洋洋的。 萧宸一把将苏凝拉倒在自己身上，抱住她柔软的腰身，低下头就要亲她。 “啊……萧秘书……你别这样……别这样啊……”还没完全迷失自我的女孩儿拉着大灰狼的衣服，想要借力坐起来，脑袋也不停的左右晃动，使他无法找到自己的嘴唇。 “苏凝，我爱你。” 在倾慕的男人怀里，从来也没听到过的三个字在耳边轻柔的响起，女孩儿的身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全部的力量都消失了，抓住他衣领儿的双手也变成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抚弄。 两个人的唇终于合在了一起，还是初吻的苏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微张小嘴，任萧宸的舌头在口腔中到处搅动，唾液随着舌头被一次一次吸出去的感觉，让初尝美味的女人的思考能力慢慢的减弱，“这就是接吻吗？真的好美妙…”仅存的一点儿意示也随着时间的流释而消失，脑中变成一片空白。她却不知道，这其实也是萧宸在这个世界的初吻。 第007章 更好的办法（上） class="width">【新书急需支持，请喜欢的朋友多给点推荐票，你们的支持会让我更有写作激情！晚上6点左右还有一章！】 离萧宸那辆奥迪五六十米远的公路拐角处，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里头，张毅承没好气地把望远镜往旁边座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一丢，嘟噜道：“这臭小子，哥哥我在这给他忙乎得团团转，他倒好，支开哥哥我，自己出来泡妞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泡妞也就算了，还开辆破奥迪，也不知道提前给哥哥我说一声，怎么也得借个敞篷来才有情调不是？” 旁边那中年男子接过望远镜本来打算看，一听张毅承这话，刚刚提起的手赶忙放了下来。开什么玩笑，萧少在那边泡妞，自己要是学着张少的，也来“偷窥”一下，万一看见什么不该自己看见的，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放下望远镜，小心询问道：“张少，刚才跟萧少起冲突的那两傻B怎么办？” “你看着办好了。”张毅承随意道。 “这俩傻B连萧少的女人都敢动，不如办了干净。”中年男子恨恨地说道，不过他虽然说得凶恶，但目光却仍然盯着张毅承，完全是一副询问的神色。 张毅承有些小惊讶：“我说大木，你丫不是吧？那小护士刚才还不算我弟弟的人，现在这会儿才算呢。就说刚才那会儿，我瞧萧宸也没吃亏嘛，就这么点事，犯不着这么狠。这样吧，你先派人把丫那店子给废了，以后让你下面的人对这店子多关照关照，直到他们自己滚蛋为止。我跟你说啊，大木，甭没事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年头只会打架是没出息的！流氓也要与时俱进，知道不？” “那是那是。”大木连连点头：“张少指点的是。” 张毅承看了他一眼，奇道：“我怎么看你好像坐不稳似的，长痔疮啊你？” 大木讪讪道：“张少说笑了，我就是挺久没坐这么低档的车，有些坐不惯罢了。” 张毅承立即瞪了他一眼：“四年前你趁乱来京城打开局面的时候，公共厕所里埋伏了大半个晚上也没叫苦，这才四年啊，就他妈蜕化成这样了？早知道你丫这个德行，老子当年怎么选了你个废材？” 大木苦笑道：“张少，话可不是这么说，咱们现在就是关照一下萧少的安全，又不是当年操刀子砍人的时候了，何必那么不自在，弄这么一破车……” “哟呵，你丫现在混出来了，桑塔纳都瞧不上了？二十万呢！” 大木嘿嘿直笑。二十万，四年前的他别说二十万，二十块都是笔大钱，省着点够吃个把月，可现在……二十万还真不怎么看在眼里了。 张毅承也没多说，他知道大木的生意，这丫当初进来的时候就是个土鳖，确切的说是胆大包天的土鳖，唯一的好处是讲义气。当初带着几个一起从唐山来的年轻人，为了摆个地摊卖便宜袜子跟人争“地盘”干了起来，几场架打下来居然被道上一位大哥瞧上眼，收了进“组织”，不过那位大哥运气不好，没多久牵涉到当年那次动乱给整死了，平白便宜了自己的小弟们。那个时候的大木在“组织”中地位不算高，才排第五，可巧有一次遇见了去他看场子的歌舞厅去玩的张毅承，从那以后他便“平步青云”，居然没废多少力气便成了西城区的大哥，从此他便唯张毅承马首是瞻了。 其实张毅承也没怎么着帮他，那时候他自己才刚升营长，正式带了兵的年轻公子爷休假回到京城，发现自己虽然身为堂堂总参谋长的孙儿，居然手边没自己的人可以使唤，就起了闹着玩的的心思，帮大木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就这样了。 大木见张毅承没有别的吩咐，便掏出砖头一样的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冲着里面很有气势地道：“牛子，让小猛带人，把刚才那家破店先给砸了。嗯，嗯……放屁！爷知道小猛是新人，你丫懂个屁，爷就是让小猛这新人过去，免得人家一下就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嗯，好。” 大木放下电话，朝张毅承道：“张少，您还没吃晚饭呢，要不咱们先去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这里我叫下面的人看紧点，保准不会出状况。” 张毅承点点头：“也好，不过你记得告诉下面的人，有变化要立即通知，我要时刻清楚我老弟人在哪里。” “明白，明白。”大木连连点头。 －－－－－－－－－－－－－－－－－－－－ “萧宸，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担心了。”苏凝靠在萧宸怀里，轻声道。 “这么急着赶我走，怕我吃了你呀？”萧宸笑着道。 苏凝脸一红，刚才萧宸要是真打算“吃”了她，说不定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了。她嘟起嘴，小腰肢扭了一下：“明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萧宸扶住她的香肩，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你爸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今天晚上我回去琢磨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苏凝鼻子一酸，低下头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才……” “我知道，我知道。”萧宸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平静地道：“你不想为你爸爸的事情‘麻烦’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似乎多了一些好像交换一样的感觉，但是你其实完全不必有这样的担心。我们既然……那么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没理由不去帮他。” 苏凝听了，虽然点了点头，但萧宸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有疙瘩的，但萧宸对此也没有什么立即就能见效的办法，只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 开着这款老式奥迪，萧宸将苏凝送到她家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临别的时候才发现两人都没有大哥大，只好互相交换了一下BP机号码。萧宸看了苏凝的BP机，有些挠头，道：“你这个不好，我改天给你买个中文的。” 苏凝摇头：“不用了，能用就行。这个还是我去年年底才买的，才半年呢，费用都交了一年了。” 萧宸道：“我要是有话跟你说，你又一时不方便回电怎么办，那多叫人着急？再说买一个BP机的钱我还是有的，反正我平时跟爷爷吃住，钱也没地方用。” 苏凝不知怎么，就有些生气：“都说不要了！” 萧宸一愣，心里有些明白过来，这姑娘心里还真是自矜，便道：“好好好，不买，不买。” 苏凝这才开心起来，看了他一眼，道：“那我走啦。” 萧宸眨眼：“就这么走了？” “啊？”苏凝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想得美呀你！”苏凝红着脸娇笑起来：“这里好多人认识我呢。”她坐在车里，往外面周围望了望，白了萧宸一眼：“这么多人，还说无人的街。” 萧宸哈哈大笑，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毕竟还是九十年代初呢，哪怕是在京城，风气也还没开化到日后那般程度，吻别嘛，唱唱还行，要做出来还是不太现实的。 苏凝看他笑得那般开心，不知怎么，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多日来的忧虑竟然也淡去了许多，忽然奇道：“这首歌才发行不到两个月呢，这后一个月你都在住院……难道刚发行你就会唱了？你也喜欢张学友？” 萧宸心中一突，打个哈哈：“歌神嘛，喜欢的人自然是很多的。”93年初正是张学友称雄香港歌坛，并且第一次“封神”的时候，这个时候说喜欢张学友，那自然是很平常的事情。苏凝哦了一声，甜甜地笑道：“我也喜欢他的歌呢。” 萧宸暗想：原来《吻别》刚刚才发行？还好，刚刚发行也总算是发行了，万一是没有发行的被我唱出来，那才有麻烦呢，看来日后要注意一点。 “好啦，我真的走啦，你也早点回去吧。” 萧宸点点头，笑着挥了挥手：“bye！” “bye!”苏凝挥了挥手，打开门，步履轻快地走了。 第007章 更好的办法（下） class="width">【新书急需支持，请喜欢的朋友先收藏，再多给点推荐票，你们的支持会让我更有写作激情！在一起看跟读少帅的朋友知道，无风从不断更、从不请假。www.65txt.com 本书也一样：只要有一日断更，恭请下架。】 萧宸看着她娇俏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出了口长气，琢磨了一下，开车想找个IC电话亭打电话，转了几条街，居然一个IC电话亭都没有。他这才一拍脑袋，自己骂了自己一句，想眼下才93年，华夏第一套IC卡都还差两年才会发行呢，哪有什么IC电话亭！无奈之下只好开车回去。 车进中南海，萧宸回到萧老的住所，一进门，张姨便迎了过来：“小宸，首长在书房等你，快进去吧。” 萧宸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萧老沉肃的声音传来：“进来。” 萧宸推开门，看见萧老正带着老花眼镜拿着一张报纸在看，叫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 “嗯。”萧老把报纸慢慢放下来：“毅承说你们去喝酒庆祝出院了？” “也没喝酒，就是这么久没见，多说了会儿话。”萧宸心中汗颜，自己一出院就跟爷爷撒谎，真不是个好孩子…… 萧老看着他头上的绷带，皱眉道：“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怎么还缠着了？” 萧宸轻咳一声：“呃，我考驾照的时候开的是个吉普，车高门大的搞习惯了，刚才开的是辆奥迪，车低门矮的，下车的时候没注意，就撞了下，磕破了一点油皮。这个是小事情，明天就能好了。” 萧老不禁皱眉：“年纪也不小了，别整天猫跳狗跳的，稳重一点，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本来放你在秘书二局干了半年，我瞧着是有点进步了，怎么这才住了个把月医院，就要恢复本性了？” 萧宸狂汗，只好支吾道：“这个，憋了个把月，今天出院，心里一高兴……以后不会了。 ” 萧老懒得再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明天星期天，我懒得管你，后天你应该去上班了。” 萧宸一愣：“我的病假这么快就没了？” “你们领导说了，你这次是算工伤，所以你住院的时候也是计算工资的。”萧老皱了皱眉头，把老花眼镜取了下来：“那你现在都已经出院了，还赖在家里不去上班，这跟贪污公款有什么区别？” 萧宸错愕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挠头道：“知道了。” 萧老严肃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一些，问道：“脑袋没事了吧？还疼不疼？” “不疼了。”萧宸笑道：“医生们都说呢，说我康复的速度远超他们预计，其实治疗一个星期就已经好了，后面都是什么观察啊、疗养啊啥的，毅承哥说我是蚩尤转世，铜头铁额！” “铜头铁额还被人砸晕了。”萧老难得的笑了笑，摆手道：“没事就好，你小姨先前来了个电话，那时候你还没回，现在去给她回个电话。” 萧宸点点头，心中一动，问道：“爷爷，我问小姨要点零花钱，您不反对吧？” 萧老皱眉道：“你的工资不算很低吧？还不够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我教了你二十年，还没听进去？” 萧宸摆手道：“不是不是，爷爷的教导我自然记得。这钱不是借来我自己用的，是我一朋友，她父亲得了肺癌……爷爷，您不是也说**员更要乐于助人吗？” “哦？”萧老板起的脸松了下来，有些欣慰地点点头：“嗯，这样倒是可以。你小姨，那是个资本家，让资本家破点小财，帮助我们的群众治病，这个决定我是要支持你的。” 萧宸忍不住笑起来：“爷爷……” 萧老摆摆手：“去吧去吧，我还要看报呢。” 萧宸无奈：“爷爷，你也别看得太晚，早点休息。” 萧老有些惊讶于小孙子啥时候还会关心他了，但仍然只是嗯了一声，头都没抬，带上眼睛，继续看报去了。 萧宸便去另一间书房拨通了小姨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里面便传来小姨的声音：“喂？” 萧宸笑道：“小姨，我是小宸。”小姨没说hello，显然是知道这个号码的来历。 “刚出院还不乖乖回家休养，还去外面瞎闹，真是个长不大的臭小子。”小姨的声音明明有些欢喜，却是一副嗔怪的口吻。 萧宸就有些挠头：“小姨，我都正式参加工作半年了，还把我当小孩子啊？” 小姨的声音在那头显得有些得意：“参加工作怎么了，你就是当了主席，我也当你是小孩子，就是那个十几年前一抱就尿我满身的臭小子，哈哈！” 萧宸有些无奈：“行行行，我是臭小子行了吧。” “你本来就是呢。”小姨轻笑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这次受伤，应该还有不少病假吧？怎么样，有没有时间来纽约玩玩？” 萧宸苦笑道：“小姨，你就别提那病假了。” “嗯？怎么？” 萧宸长叹一声：“爷爷说，我既然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如果还挂着工伤的名号带薪休假，那就等同于贪污公款，所以……你可怜的臭小子后天就得回局里上班了。” 小姨那头楞了一下，然后咯咯笑了起来：“Ohmygod，可怜的臭小子，要不要我给你点零花钱，你去跟你们上司……不是，跟你们领导说不要那点工资，让你多休息几天嘛。” “别介，小姨，你可别害我，我要敢这么干，爷爷一准说我是贪图个人享乐，不把工作放在心上，是思想道德向堕落深渊滑落的征兆，我可没这么大胆子。” 小姨笑得更厉害了：“你忒厉害了，跟着萧老爷子那么严苛的爷爷都能住得下去，要换成小姨我呀，早被逼得离家出走了。” 萧宸轻笑不语，小姨是在美国长大的中国人，家里虽然都是中国人，但受美国文化影响很大，对“自由”的理解跟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差别还是比较大的。 他笑了笑，忽然道：“哦对了，小姨，退工资请假我是不敢的，不过你说给我点零花钱，这个我现在倒是欢迎得很。” 小姨笑道：“怎么，咱们家的**接班人也开始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萧宸听小姨打趣自己，只能无奈地笑笑，爷爷这边的家庭更外公那边的家庭，思想差别实在太大了，难怪当年老爸和老妈结合的时候两边家庭都不高兴。 “我一个朋友，家境一般，偏偏父亲得了肺癌……” “Yourfriendisaboyoragirl?”小姨没等萧宸说完，忽然轻笑了起来。 “呃……”萧宸轻咳一声：“这个不重要吧？我看没什么区别啊。” “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小姨不客气地“批判”道：“你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多大，恩哼，让我猜猜，我们的臭小子现在开始关心起女孩子来了？” “小姨，你不要这么联想丰富好不好。” “no，no，no，我不是联想丰富，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认识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子？我以为你会认识的都是那些名门之后，或者商界大亨的女儿，嗯，你不为我介绍一下她？” 小姨这么厉害，萧宸只好投降：“好吧，好吧，我可以介绍一下。她们家是这么回事……”萧宸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给了小姨，当然，隐去了他英雄救美的那一段，然后问道：“怎么样小姨，能帮我这个忙吗？” 小姨轻笑道：“十几万人民币，才两万多美元，这有什么的。”她顿了一顿，萧宸正要说谢谢，却听见她又道：“不过，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小姨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第008章 同学会面（上） class="width">第二天一早，张毅承便电话联系了萧宸，说是已经在中南海外面等他，让他赶紧出去。www.65txt.com<<>>萧宸知道张毅承身份的特殊性，他虽然也是爷爷的外孙，但在外界看来主要还是总参谋长的孙儿，他在眼下这个当口老往中南海里钻，难免让人产生联想，不论是让人觉得爷爷有插手军方的意思还是让人怀疑张总参谋长迫切期望更进一步，都不是什么好事。 本就只有一天空余时间，萧宸自然不敢多耽搁，连忙穿了衣服往外赶去。萧宸的车一出现，张毅承便走了过去，拉开门坐进去，笑道：“今儿我也享受享受，看看咱们萧大秘书的技术如何。” 萧宸笑了笑，道：“那你可得把安全带系紧了，我可是典型的马路杀手。” 张毅承哈哈笑道：“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借个坦克给你嘛。” 萧宸不齿地“切”了一声，然后奇道：“怎么，难道毅承哥你带的是装甲兵？” “我带个屁的装甲兵，我带的是……那个，保密条例规定了，不能告诉你。”张毅承昂首挺胸。 “去去去，带几个大头兵还牛气起来了，不说算了，我还不关心呢。” “哎……别介，你再问一下啊，你再问一下我就告诉你了啊！”张毅承急起来，看着一副“本少爷不鸟你”模样的萧宸，气道：“操，丫就不能给点面子？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萧宸这才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看看，一点耐心都没有，我告诉你呀，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的，可你居然拿这个给我装13，嘿，我还就不吃这套。” 张毅承郁闷道：“得，得，得，哥算是怕了你了，告诉你吧，哥现在是二炮66基地中校副团长。”他拍拍胸脯：“怎么样小子，哥现在带的那可是高科技兵种，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高科技兵种大团长唉，您老还是少说点废话，赶紧指路吧您。” “啊，那个……前面左拐，对对，从这过去……” 萧宸开着车，东长安街快走完的时候忽然朝前面一个正在建设的大工地一努嘴：“这是修什么什么呢？” 张毅承奇道：“你不知道？” 萧宸摇头：“我这些日子负责转发各地文电，整天忙得晕头胀脑的，哪有空关心这个？我人住中南海，上班也在中南海边上，京里其他地方我很久没转一转了。 ” “有这么忙吗？你负责转发什么文电啊？”张毅承颇有些不信。 “你真想知道？确定？”萧宸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当然……嗯，你难道也要‘保密条例’一把了？我也不吃这套。”张毅承瞪眼道。 萧宸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那你就说。” 萧宸一本正经道：“那你听好了，我负责转发一切关于发展改革、工业和信息化、财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工作、国土资源、住房和城乡建设、交通运输、铁道、水利、农业、商务、银行、审计、国资监管、海关、税务、工商管理、质量监督、检验检疫、统计、林业、旅游、气象、证券、保险、电力监管、扶贫、供销、贸促及港澳经济……的文电。另外还主要负责初步审核发展改革、工业和信息化、财政以及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工作这四类文电的用词规范。” 张毅承干咳一声：“你们局领导也真是能耐，让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我说小宸，你这是做驴还是做马呀？” 萧宸笑了笑，没吱声。 张毅承见他不回答，也就不再说，看着旁边的工地道：“这里要建一座长安大厦，修楼的是一富婆。” 萧宸点点头，刚打算把这事情过滤掉，忽然一怔：“长安大厦？” 张毅承有些疑惑：“是呀，怎么？” 萧宸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毅承哥，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几年后，这长安大厦在京里会很出名，很多党政干部、富豪、企业家以及其他社会名流都会汇聚在此，很可能形成一个大型的、高标准的私人俱乐部。” 张毅承“哦”了一声，看了看正热火朝天建设的工地，摇头道：“我不跟你赌，天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没告诉我呢。” 萧宸就笑，然后问道：“皮蛋到底在哪等咱们呢？北京饭店？东方君悦？” 张毅承摇头道：“不是，你直走，到国贸左转往光华桥北走，一直到亮马桥。” “亮马桥？昆仑饭店？” “对，昆仑饭店。” 萧宸点点头，就没有多说，安心驾车了。等到了新源南路昆仑饭店停车场，随意找个地方把车一停，两人便朝饭店走去。 两人刚走到门口，张毅承就笑了，努了努嘴：“喏，皮蛋。” 萧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绿色夹克衫的年轻人正笑吟吟地朝自己二人走来，虽然大几年没见，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而且只要看见他那标志性的、油光水亮的头发紧巴巴地贴在头上，就可以肯定，这小子必然便是“皮蛋”无疑。 “笑笑，这八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帅了，这一见你呀，我都自惭形秽了！”皮蛋倒是一点不生分，大笑着就上去给了萧宸一个拥抱，然后笑嘻嘻地跟张毅承握手。 笑笑，是萧宸当初的外号。萧宸家教严格，在学校时年纪虽小，却颇有风度，几乎从不跟人争执，就算别人有什么为难他的地方，多半也就是笑笑，不予计较。加上他姓萧，跟笑字有些谐音，所以便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皮蛋，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个皮蛋，我以前都以为你这头发是因为很少洗头，一脑袋全是油，所以才整天贴着脑袋呢。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嘛，这皮蛋照样还是个皮蛋呢。”萧宸也呵呵笑道。 “这事儿可是真没办法，我就是头一天把它给吹定型，一晚上觉一睡，第二天又得继续皮蛋。我一想算了，咱就这皮蛋命，改变不了，只好认命。” 张毅承嘿嘿一笑：“你小子倒是挺豁达的，不过你可以跟我学呀，理个平头，这一两厘米长它总没法贴了吧？” 皮蛋摇头道：“张哥，我对你们这平头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宁可继续皮蛋……再怎么说，我这头发好歹也是黑得发亮嘛，现在这年头，什么都要有性格，人家哪知道我这不是特意做的？” 萧宸笑道：“那倒也是，说不定哪天你这发型成了潮流，你就是时尚达人了。” 张毅承撇撇嘴：“切，不理拉倒……好了好了，老站在这门口吃灰么，赶紧进去，我跟小宸还没吃早点呢，先找点东西把肚子填一填。” 皮蛋一拍自己脖子上的皮蛋头：“唉哟，这个是我不好，招待不周啊，来来来，里面请。” 昆仑饭店是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开始营业的，到现在不过三四年时间，其装修水平在这个时期堪称一流，环境自然是不必说的。皮蛋领着萧宸和张毅承一进门，便有服务员过来客气地表示为三人引路，皮蛋跟她说先吃早点，于是带他们穿过大堂，并请他们在餐厅稍等。随即递上早餐食谱，让三人挑选。 皮蛋结果食谱，递给萧宸，笑道：“笑笑和张哥点吧。” 萧宸看也没看，直接结果食谱转给张毅承，笑道：“我好打发，几个小笼包就行了。” 张毅承“鄙视”道：“外公一年到头早点就那三样，稀饭、包子、馒头，你怎么连这都学了个十足？我不跟你的风，我要一杯咖啡、一份吐司、一份意大利面。”然后把食谱又递给皮蛋。 皮蛋笑道：“稀饭一碗，油条两根。” 服务员记好之后便去了，张毅承一脸鄙视地道：“你们两个这就是有毛病，跑五星级饭店来吃稀饭油条小笼包。要我说啊，要吃这些东西，有很多路边小店的味道反而更正一点。来这里嘛，还是吃点精致的。” “皮蛋最近在哪高就？”萧宸自知时间有限，不打算闲扯那些没用的，很快就把谈话往既定方向上引了。 皮蛋笑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萧宸，道：“做一点青年工作，还请中央领导同志指示……” 萧宸接过名片，笑骂道：“我算哪门子中央领导同志了，京城里面我这个级别的人从这能排队到你们星城。”他说笑着，看了看那名片，只见上面写着三行字：华夏共青团潇南省星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文远。 第008章 同学会面（下） class="width">“哟，还是吏部的呢，有前途啊。www.65txt.com-====-”萧宸笑着把名片收起道。 “你就笑吧，就笑吧，左右我是级别最低的，领导要取笑取笑，我也只好认了不是？我这跟市委的‘吏部’可是两码事，我这是市‘团’委的‘吏部’，不好使的。”皮蛋故作郁闷地道。 萧宸摇头道：“怎么是取笑呢，在团委确实很好嘛。” 皮蛋一脸怀疑：“笑笑，你说反话吧，团委还好？我不是要跟你抱怨，我这个什么组织部副部长吧，一年到头没几件事情可做，我感觉我现在就是纯粹浪费青春来着。” 萧宸笑了笑，道：“团委是比较悠闲，平时看来，实权太小，对比同级行政单位来说，完全是个清水衙门。但是你要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呢，情况就大不一样。首先，团委干部多为45岁以下，这就给你早提干提供了一定可能。其次，团委干部到一定年龄后很多会下派，在这一点上，团委相对其他部门而言，其干部更新快。最后一点，团委干部下放后再提升的可能性很大。有这几条不成文的规矩在这里，加上你父亲如今又正当年，等你过个几年，把资历建起来，在各个岗位上都轮一轮，这样的履历就很完美，到那个时候你再调任市委市政府的某些位置就会显得很连贯，不突兀，不容易引人注意。这还不算好处吗？” 皮蛋苦笑道：“你这话，我在我老子那里也听过，他也是这么说……唉，看样子我这冷板凳还得继续坐下去咯。<<>>” 萧宸呵呵一笑：“都是工作，何必说这些呢。你要是真觉得自己精力太多，平时又太闲，大可以多学习一些日后用得着的东西嘛。再说，组织部这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即便是团委的组织部，毕竟也是管干部的，这些团干日后也是很可能会主政一方的人，你如果有心……也是很有好处的嘛。” 皮蛋瞪大眼睛：“我说笑笑，八年不见，你现在说话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这在中央做事，果然锻炼人啊。” 萧宸笑骂道：“去你的吧，我这可都是说的实话，你爱听不听。” 皮蛋也笑：“知道了，知道了，我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给你这么一说，貌似我这市团委组织部副部长也还不是完全的废材嘛，嗯，现在我干劲十足了，过几天回去就去组织个团干活动，联络一下感情……” 张毅承在一边听得无趣，忽然看见那边服务员已经端着托盘来了，不禁精神大振：“我说两位领导，咱们能不能休息一下，吃了东西再谈？OK？” 萧宸不禁莞尔：“毅承哥，我感觉自打你参军去以后，别的本事没发现，唯独食量见长，你可得注意点，别还没结婚就先发福了。”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他们三人的早点送了过来，张毅承撇撇嘴，吃了一口意大利面，道：“嗯，这面还不错，像那么回事。”然后对萧宸道：“小宸，你别跟外公一起吃了，他那千古不便的两菜一汤……还吃得那么清淡，套用施耐庵的一句名言‘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而且那两菜一汤还得吃干净，剩不得一点……这方面我实在不得不佩服你厉害。” 萧宸就笑了：“爷爷的食谱虽然简约，可并不简单啊，那些特护、特厨们担心爷爷吃得太俭朴会营养跟不上，又不敢改动爷爷的食谱，就只好在做法上下功夫。你是没习惯，其实吃多几次就会发现，那菜做得就跟艺术一样，就类似于写意的水墨山水画，寥寥几笔，意境深远，食之淡雅悠然。” 张毅承愣了一愣，忽然瞪眼道：“小宸，你小子这是拐着弯儿笑话我没水准，吃不出‘艺术’来是吧？靠，我还真吃不出来，我还是喜欢大鱼大肉一点……嗯，对哦，我刚才为什么不点牛排？” 萧宸只好摇摇头苦笑，皮蛋却笑道：“张哥这是真性子，笑笑这是雅情操，都很好嘛。 张毅承啧啧有声：“小宸你看皮蛋这话，说得多好，不愧是搞青年工作的领导嘛，比我这大老粗强多了。” 萧宸乐了：“你刚才不是还强调了你是带高科技兵种的副团长大人吗？” 张毅承白眼一翻，直接懒得理他了。 虽然张毅承的早点分量最多，但三人却几乎是同时吃完的，拿起餐巾抹了抹嘴，皮蛋道：“上楼去坐坐吧？” 萧宸点点头，张毅承却道：“你们老同学见面，慢慢叙旧吧，我难得休个假，先去玩儿去了。” 萧宸心中一动，皮蛋却笑道：“这样呀，那行，小弟就不侵占张哥宝贵的时间了，张哥再会。” 张毅承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然后问萧宸拿过奥迪的钥匙，潇潇洒洒地走了。 萧宸似笑非笑地看着皮蛋，眼色有些玩味：“王书记在楼上？” 皮蛋有些歉意地耸了耸肩：“老头子其实也就是想搞清楚京里的风究竟会往那边吹。你要是不方便，不去也就是了，我本来就觉得这个时候来见你不太好的。” 萧宸轻叹一声：“来都来了，还是见一见吧。不过皮蛋，有一点你应该清楚，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影响不了我爷爷。就算见你父亲，我也最多只能说说我自己的一些感觉，而且这些感觉是不是准确，我也不能完全保证。” 皮蛋有些感激地道：“笑笑，谢了。” 萧宸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谢，我也并不仅仅是看你的面子才答应见你父亲的。自从毅承哥转达了你要见我的消息，我就查过你父亲的资料。据我所知，王书记是个正直而且愿意干实事的人，我相信如果他能更上一层楼，总比潇南省另外那位呼声挺高的‘演员’强，至少不会整天开大会说大话，如果把我的看法告诉王书记能帮他一把，于潇南省而言，也算一桩好事。” 皮蛋仍然坚持道：“笑笑，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的这我管不着，但在我看来，你总是给了我皮蛋一个面子，这一点没有含糊的。” “那就随你了。”萧宸微微一笑：“上去吧，别让王书记久等了。” 【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009章 惩戒（上） class="width">萧宸与皮蛋的老爹、星城市委书记王诚昆的会面时间很短，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然后便在皮蛋的陪同下出了昆仑饭店的大门。王诚昆原本是要亲自送萧宸下楼的，但萧宸知道他此次来京的目的，觉得自己不该显得与他过从甚密，便坚持只让他送到房间门口。 经过方才这一番会晤，皮蛋的笑容显然比先前更加自然，萧宸自然知道自己稍微露的那一点口风对王诚昆的好处有多大，皮蛋身为人子，自然也是“望父成龙”的，高兴是理所当然。 “笑笑，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不管老头子事情弄不弄得成，我们王家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事情，就是可惜一点，我们恐怕还真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皮蛋认真地道。 萧宸笑了笑：“我不过是跟同学的父亲闲聊了一下，可没有帮忙不帮忙的这些。至于帮我……呵呵，这个可说不好呢。” 皮蛋微微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是吗，你这话不是说笑吧？有什么事情你说话，我跟老头子都不是那种没人情味的人。” 萧宸笑着摇头：“现在还说不好，我是说日后呢。” 皮蛋“哦”了一声，点头笑道：“不管什么时候吧，有咱们家帮得着的事情，你就说一声，老头子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认这个爹了。” 萧宸摆摆手：“乱说什么呢……好了好了，你们来京里估计也忙，我就先不跟你多说了，有事呼我刚才给你那个号码。” 皮蛋点点头：“行，你忙。不过笑笑，你啥时候换个大哥大呀，这呼机……怎么对得起你的身份？” 萧宸摇头道：“我一个月才多少钱工资呢，要是弄一大哥大，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等以后便宜了再说吧。走了。” 皮蛋挠头道：“你说我这在京里也没个车，居然害你还得打的回去，这真是……” “这种客套话就免了吧，要不是赶时间，我还舍不得打的呢。” “呵呵，笑笑，你这可就俭朴得过了……好的，回见。” 萧宸挥手拦下一辆的士，上车走人。 －－－－－－－－－－－－－－－－－－－－ 车到中国银行，萧宸下车走了进去，查了一下自己的帐户，里面果然多了一笔两百万美元的汇款，他只是看了看，也没取钱，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出门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苏凝响了个寻呼，然后就有些无聊地在那等着，过了十多分钟，苏凝才一个电话回过来。 “就说还是要弄个中文的吧，你看这多麻烦，光看号码你又不知道谁找你。”萧宸接了电话，有些无奈地道。 苏凝在那头小声道：“哎呀，你怎么又说这个呀，究竟有什么事找我？我还在上班呢，一会儿要是护士长看见了，又要说我了。~~~~” 萧宸道：“你的银行帐号给我一下。” “做什么？”苏凝的声音楞了一下，有些犹豫。 萧宸平静地道：“治疗肺病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我先把钱给你，然后回去再给你们医院打个电话，你尽早让你爸接受治疗，免得出现意外。” 苏凝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嗯。”然后顿了顿：“谢谢。” 萧宸见她的语气又有些萧索，知道她心里始终有些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受这种帮助，只是父亲的病让她不得不在自己倾慕的男子面前放下自矜，这对于一个独立而自强的女孩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折磨。 萧宸也微微沉默了一下，才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现在别想那么多了，一切以治好你父亲的病为前提，不是吗？……把卡号告诉我吧。” 电话那头，苏凝紧紧咬住嘴唇，一双美目之中雾水升腾，小声道：“9558……” 萧宸掏出随身的小记事本将号码记下，道：“好，我记下了，等你们院里的人联系你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萧宸挂断电话，付了话费出来，挥手打车，他要回去让游秘书帮忙打电话跟**联系了。 的士过三元桥时，正好从白橡树酒吧前经过，萧宸忽然一怔，望着被砸坏的酒吧门面和大厅，不禁心中好笑，这白橡树的老板“人缘”看来真的不怎样嘛，昨天晚上才和自己玩了一场酒瓶大战，今天居然就被人砸了场子，果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白橡树”酒吧的生意并不是特别好，而且酒吧这种地方，上午更不是真正的主要营业时间，不过白橡树酒吧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被人砸了，今晚如果要继续营业，总少不得要赶紧整理一下，该换的东西也只能赶紧换掉。 袁爱国和袁爱军两兄弟，还有袁爱军的老婆在吧台后面色阴沉地说着什么，两兄弟面色晦气中带着阴狠，袁爱军老婆的表情看上去则有些担忧，至于店里的两个伙计，正在清理着昨天的战场。 就在萧宸乘坐的的士刚刚驶过不到三分钟，五辆白色的11座面包车像幽灵一样停在门前，十几个大汉从车上下来，风一般冲进了酒吧，紧接着里面便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叫声。几分钟后，四男一女就被倒绑着双手，蒙着眼睛塞进了车里。 周围的行人经过这里看见这一幕，连忙绕路走开，有些年纪大一些的人原本打算问一句，一看是酒吧，顿时皱皱眉头，转身走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抓我们干什么？这是带我们去哪儿？”坐在第二辆车里的袁爱国强装镇静的问，可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到了就知道了，有人要见你们。”袁爱国身边的大汉只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一句，就再也不理会他了。 五辆车一路向西，驶向了门头沟的方向。 不多时，在一间废弃的大仓库中，四个男人被迫跪成一排，袁爱军的老婆则被拉到一边站着。当蒙眼的黑布被取了下来时，他们的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等能看清了，顿时大吃了一惊。 面前十几米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五、六十号人，其中有二十几个是穿着各异的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剩下的全是西服革履，一个二十**岁、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魁梧男人站在最前面，还有六个男人坐在屋角的两张大沙发上抽着烟。 魁梧男人名叫小猛，他是一点也不啰嗦，直接一挥手，几个穿西装、拿棍棒的大汉便立即上来，对着四个跪在地上的人一顿暴打，一时间男人的惨叫和女人的尖叫声充满了偌大的仓库，不一会儿，四个人就已被打的口吐鲜血了。 “好了，先打到这。”小猛摆摆手，走了过来，跨坐在一张反放的椅子上，双臂搭在椅背儿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袁爱军。 两个大汉立即拉起袁爱军，让他直挺挺地跪着，其中一个抓着他的头发，使他抬起头。 “军哥，还认的我吗？” “你……你是昨晚……昨晚带人来我们店…”袁爱军看着面前的魁梧男人，虽然他此刻面带微笑，可那没有一点笑意的笑容，却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好！军哥还认的我就好，不用我多废话了，你看咱们的事儿该怎么解决啊？”小猛掏出手绢在袁爱军满是血迹的脸上擦了擦。 “你突然带人来砸我的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想……还想怎么样……”袁爱军真是后悔昨晚喝的那么多，连着两场架，打得莫名其妙。 “哟，军哥，敢情您脑子不怎么好使啊？您不是还没想明白了咱们是为什么动的手吧？算了，我这个人好心，就提醒一下您老，您昨个拿酒瓶砸了一位开奥迪过去的太子爷。而事情的起因，是您调戏了这位爷的……情人。”小猛说着，不怀好意的向旁边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瞟了一眼，“这女的是谁啊？” “是服……服务员……”袁爱军本能的意示到危险即将发生。 “哦，是吗？”小猛看着一个伙计，淡淡地问。 那个伙计已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哪里还敢再替老板圆谎，赶紧道：“她……她是老板娘……大哥……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就是个打工的……” “是啊……大哥……您放了我们吧……”另一个伙计见状也赶忙哀求道。 小猛站起来，狠狠地朝两人各踢了一脚，冷笑道：“不关你们的事儿？昨晚喊要打死那位爷的人里，有你们俩吧？操你MA，现在怂了，脓包了，早他妈干嘛去了？”他又转向袁爱军，嘿嘿直笑：“军哥，您这可就没意思了，怎么能这么不诚实呢？” 袁爱军看见小猛朝自己的妻子走过去，颤抖着，大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就是想玩儿玩儿你媳妇儿，怎么，你丫还有意见？”小猛的笑容更加狰狞，一把撕开了袁爱军妻子的上衣。 “啊！不要……不要啊……”女人想挣扎，可被两个大汉抓着，上身跟本动不了，她抬起脚来想踢小猛，可小猛是什么人？他是大木手下最近特别得力的一个年轻小弟，特别能打，这女人的脚一下儿就被他的双腿夹住了。 “哟呵，还挺野的嘛，太好了，我还就他妈喜欢这种能折腾的。”小猛招了招手，又有两个大汉上来，抓住女人的两个脚踝，向两边拉开，整个人顿时成了一个“大”字，这下儿她是彻底的无法反抗了。 “住手啊，混蛋……” “王八蛋，放开我弟妹……”两兄弟大叫着。 “嘿，还他妈挺横的，行，你们继续横——给我接着打！” 几个大汉上去，又是一顿好揍。 “这**看着还挺嫩的嘛。”小猛笑着，一把拉掉女人的乳罩，双手用力的在上抓捏着，又掐着她的葡萄儿向外猛拉。 “啊……疼死了……放手啊……”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顿时疼得大声哭叫着。 “让她闭嘴。”小猛放开已被玩儿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双峰，退开了几步。 一个大汉上来，“啪啪”给了女人两个大嘴巴，鲜血立刻从她的嘴角儿流了出来。 “嗨嗨嗨，谁让你打她了？”小猛推开大汉，“你这样的方式，太没技术含量了，你看我的。”他又转头站在袁妻身前，啧啧两声：“真是可怜，打疼你了吧？”他伸出舌头在女人被打的发红的脸上舔了一下儿。 然后转头道：“我让你叫她闭嘴，你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小猛说着，一把从女人的裙子里拔下紫色的小内裤，塞进了她嘴里，接着在她的大屁股上拍了两下儿，“你要怪就怪你老公吧，他昨晚调戏的那女孩儿背后的人来头太大，你们下辈子都得罪不起。不过你老公干了这么一把，倒是我有好处……今天我就来嫖嫖他老婆。” 第009章 惩戒（下） class="width">【新书，求推荐票！】 话一说完，小猛一手捏住女人的臀肉，另一手猛地一下把女人的裙子掀了起来。www.65txt.com<<>>顿时传来一声尖叫和周围男人们的一阵嘘哨声。 凉凉地感觉从下体传来，女人的羞耻心让袁爱军的老婆摇晃着脑袋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哟呵，看不出来啊，你还蛮嫩的嘛，看来你老公不怎么样啊，今天我就让你享受享受吧。”小猛嘿嘿笑着，含住女人的葡萄儿吸吮起来。 小猛正要下一步行动，忽然腰间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小猛连忙收手，一看号码，立即抬头朝仓库二楼的监控室望去，只见张毅承皱着眉头看着这边，脸色有些不好，而自家老大木哥则在旁边连打手势，那手势的意思小猛自然清楚得很，是叫他不可继续造次。小猛有些头疼，这位张少什么都好，胆子也极大，就是有时候还是不够狠心。他知道张少这是觉得他对这女的太残忍了，可是看看袁爱军那德行，这种人的老婆，恐怕本来就跟出来卖的没什么区别，对这种人有什么需要仁慈的？ “求求你……别碰我老婆……有什么都冲我来……”正巧这时候袁爱军实在忍不住了，忍着浑身的疼痛大叫着，他一直被打，却是没看见小猛已经收到楼上不准继续的指令。 “好！有种！”小猛放下心来，把袁爱军老婆的裙子刷地一下放下来，坐回椅子上。其实他也没打算真的强奸那女人，本来就是演戏，毕竟是天子脚下的四九城，事情真弄大了，张少万一不高兴，那自己可就不好办了。 小猛呵呵笑道：“军哥宁可自己受罪，也不要自己的女人受辱，我小猛最看重这种人。我本来按照上头的吩咐，我是要这里所有男人在你面前轮她的，不过现在我决定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死。” “什么！？你……你……你要杀我们？”几个人这下子真的吓蒙了，简直是魂飞魄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一个酒瓶儿就会把一条性命也给赔上。 “怎么，很奇怪吗？你们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吗？那位太子爷如果被那一瓶子砸出什么事来，整个京城道上一夜之间就得朝廷全剿了——知道后果了吗？得罪这样的大人物，还想有好果子吃？猛哥，别跟他们废话了，也不早了，动手吧。”另外一个跟小猛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过来，一挥手，几个大汉把五个犯人聚拢成一堆，然后从头到脚浇上汽油。 这一来，五个人可真被吓的魂飞天外了，扯开嗓子，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放声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大哥，大哥！您就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们，饶命啊！”哭喊声不绝于耳。<<>> 就连那些被找来“参观”的小孩儿也有些骚动起来，本以为就是来“见见世面”，不过就是打打人而已，没想到居然要出人命了，这样的话性质可完全不同了。 小猛叼着一颗烟，旁边那人给他点着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奉了西城木哥的命来做你们的，木哥在京城道上是什么地位，你们就算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在京里开酒吧，那就总该听说过一点。而且你们运气不是一般的霉，木哥之所以放话要你们的小命，也是接了上面的通知……你们还以为能幸免？呵呵，等你们到了下面，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哦，不过你们也不算枉死，进不了枉死城的。”他说着就要把手里的烟头扔向那五个浑身汽油的人。 就在这时，两个在山口放哨儿的人跑了进来，“小猛哥，有条……条子……”说话间，两辆110紧急警务的“依维柯”防暴车停在了门口，七、八个拿着微冲的警察下了车，不由分说冲进了仓库。 “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为首的一个警察大喊着。 这下更是乱套了，有几个小孩儿看见冲锋枪，哪里还有平时嚣张的气焰，早已经听话的趴在了地上，其余的也是吓的够呛。 地上的五个人更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大喊：“警察同志！救我们啊！” “他们要烧死我们，救命啊！” “吵什么？”小猛大吼一声，朝领头儿的警察走过去。 小猛跟那带头的警察似乎很熟悉，两个人在那边快速的交谈了几句，小猛便朝二楼一指，正看见大木从楼上下来。 看见大木下来，带头的警察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哎呦，这不是木总吗，您怎么在这呢？” “我在这解决一点私人纠纷，没问题吧？”大木神色淡然，说话间微笑着递给带头的警察一根烟。 “谢谢，谢谢。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既然是您木总在这，那还能有什么问题？”这警察的奴材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大木点点头，微微一笑，拍了拍带头警察的肩膀：“小刘啊，马局长那里我会给他打个招呼……嗯，当然，你的这份人情，我木某人记下了。”大木说着，眼睛随意地看了看袁爱军。 小刘连忙谢了，但看了看五人身上的汽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犯的错那么大，一定要烧了？” 大木看着袁爱军，嘿嘿冷笑：“这小子拿酒瓶砸了一位太子爷，后来我接到要处理他们的电话，是从中南海打出来的，你说事情大不大？” 小刘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走过去不由分说就是几脚踹下去：“**你祖奶奶，你丫胆儿怎么那么大啊？这种人物都能得罪得到，真是***活腻歪了啊。” 五个人的哭叫声更大了，这也难怪，刚刚以为来了救星，没想到却是和坏蛋一伙的，好像还很怕他们，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听见要处理他们的电话居然是从“中南海”出来的，中南海啊，这还怎么叫他们能不彻底绝望呢？ 那些刚才还吓得怂了的小孩儿们也更深信大木哥果然势力通天了，连拿枪的警察都怕他，还有什么人敢惹他？ “好了小刘，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都回去吧。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儿，我会帮你在马局长那里说说的，你不用担心了。”大木神色自然地朝小刘说道。 “别介，木总，您瞧我们都来了，别白跑一趟啊。您看这样行不行？”小刘走近一点，跟大木低声耳语了几句。 “呵呵，行啊，警察就是警察，我说，你丫是不是老干这种事儿啊？” “偶尔，偶尔。”两人说笑着，看着五个“犯人”，一起奸笑了起来。 袁爱军等人被拉到了仓库外的空地上，才看清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废弃采石场，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山口，其实仔细一想，眼下的情形有很大的破绽。比如说要是没人报案，警察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就算有人报案吧，要想找到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在此时此刻，五个人被吓得早就精神紧张了，自然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几个人的绑绳被解开了，大木摆摆手：“你们走吧。” “什么？” “您放我们走？” “真的？”几个人都没敢动地儿，现在放他们走也太不和情理了。 “怎么了？不放你们，你们吵着要走，现在放你们了，怎么又不走了？还不快跑？等我改变主意，你们可就不妙了。”大木坐在小弟们搬出来的大靠背椅上，点着一根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五个人面面相觑，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刚想赶紧跑，突然看见几个警察正在一边儿擦着枪，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几个人心中一惊，顿时不约而同地想道：“不好！我们一跑，他们就会开枪，然后给我们安个拒捕一类的罪名，到那时候……”。 在死亡面前，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做到视死如归，更何况只是为了那么一点儿小事儿。 袁爱国首先撑不住了，跪倒在地，大声哭道：“大哥，我知错了，求您……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们实在不知道那……那位少爷的身份啊。” 剩下四人也早就想跪地求饶了，现在有人带头儿，也全跟着跪下来，又是一片哀求声，袁爱军也哭道：“木总，木哥，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们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那么干啊！” 求了一阵，一个警察拉了一下枪栓，“咔嚓”一声儿，吓的几人一哆嗦，袁爱军和其中一个伙计居然都尿裤子了。 大木看看工夫也做足了，朝里头二楼一望，张毅承人都已经走了，想来也该是按计划收场的时候了，冷笑了一声：“哼，大男人尿裤子，也真难为你们了。好吧，我就饶了你们。不过，你们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我有事要你们做，我想你们不会拒绝我吧？”光这么放了他们未免有点雷声大雨点小，显得太不真实，提出一点儿条件，这才合情理。 “不敢，不敢拒绝。”几个人一看有脱身的希望，自然是忙不叠的答应。 “那还不快滚？还要我派车送你们吗？或者说，你们想坐警车？” 五人一边赶快道谢，也不知在谢什么，一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大木站起来朝小刘笑道：“小刘，多谢了啊。” 小刘呵呵一笑：“大木哥的事情，咱们所里自然要全力以赴，这也是马局长的交代啊。” 大木点点头，小刘他们也不多呆，很快走了。大木这才上了二楼，张毅承有些无聊地抽着烟，大木问道：“张少，怎么样？” 张毅承撇撇嘴：“没意思，胆子太小了，一个个全是怂包。” 大木笑道：“那是，不过这些人算什么东西呀，跟您这样的将门虎子怎么能比？怂包一点也是正常嘛。” 张毅承站起来，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道：“你少拍马屁。还有啊，你手下那些人，别太得意了，人家男人是流氓，办了什么错事，老婆凭什么跟着倒霉？老子不喜欢看男人打女人，下次悠着点。” “是是是，张少说的是，我一定让他们记得这点。” 第010章 萧副科长（上） class="width">【新书急求推荐，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投个推荐票，万分感谢！】第二日一大早萧宸便起了床，洗漱之后还不到七点半，他便步行出了中南海，走过文津街，在离政务院办公厅很近的一所连锁早餐店吃了点东西，然后便左拐到府右路，进了政务院办公厅的院子，等着上班复工。(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所负责的事务较多，人数相对也就略多，不到七点四十五，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已经赶到。萧宸在自己所在的办公楼下面与几位同事打过招呼，然后便去周副局长那里报到复工。 周副局长名叫周邦城，乃是秘书二局的常务副局长，今年四十出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平时为人还算和气，虽然经常有机会接近国家领导人，却并没有什么骄气，反正在萧宸眼里，他算是个不错的上司。 周邦城副局长是个消息灵通人士，据说他的妻子是当年某重要部委常务副的独女。周副局长的岳父大人退下去以后，仍然在政协挂着个职务，因为当年的关系网还在，所以消息一贯灵通。靠着岳父大人的关系网，周副局长是知道萧宸身份的。 对于萧宸这么快就来复工，老实说周副局长内心是比较惊讶的，以萧宸的身份和这次的情况来说，他大可不必这般急切地赶回来上班，他的受伤是被定性为“见义勇为，因工受伤”的，医院对此也曾表示萧宸出院之后最好再休养两到三个月，以确保治疗确实彻底。但萧宸出院之后仅休息了一天便来报到上班，而且休息的一天还恰巧是个周末，这就让周副局长有些诧异了。 不过能够在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当副局长，周邦城自然不是笨人，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个简直就是他的几招看家本事之一，所以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讶然的神色，反而在见到萧宸的那一霎满脸欣慰，但一开口却偏偏是关心他的身体：“身体不要紧吧？医生的建议还是要充分考虑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萧宸并不确定周副局长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对周副局长这样的态度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这话听起来就像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一样，而且把握得非常好，既不冷淡，也不算过分亲密，套用一句现在已经说得不多的话“充满着革命同志之间”的关怀和关心。 “周局放心，我会注意的。”萧宸微笑道：“我人年轻，闲在家里也闷得慌，想想还是来上班好，也免得工作被耽搁。” 周副局长笑着点点头，恰到好处地招呼道：“进来坐坐吧，我拿你的签到文件记个档。”等萧宸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周副局长朝客座沙发一指：“喏，自己坐，不用客气。” 萧宸笑着谢了，屁股刚碰着沙发，周副局长一边找文件，一边继续笑道：“你住院了以后，你原先的工作安排了两个新来的同志打理，现在你回来了，也还是负责这一块，两个新同志工作态度不错，但毕竟不太熟练，你还是要挑个担子，负一下责，顺便监督和指导他们更好的工作。你看怎样？” 萧宸微微有些意外，但看周副局长的笑容很是正常，只是联系起他对自己所有的态度来看，才隐约感觉有些客气和亲热得超过了一般应有的情形。 萧宸只是微微怔了不到一秒钟，便带着一丝感激的笑容道：“谢谢周局，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那就好，那就好。”周副局长笑得越发自然和灿烂，拿过一张文件看了看，飞快的写了一行字，然后工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站起来吹干墨迹，递给已经很自觉走过来的萧宸，笑道：“不同的岗位，有不同的工作方法，我相信你能适应和胜任新的工作位置。” 萧宸明白周副局长的意思，对于这种程度的示好，萧宸并不拒绝，当下点点头：“周局放心，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尽心竭力。” －－－－－－－－－－－－－－－－－－－－－－－－－－－－－－ 从周副局长办公室出来，萧宸便在琢磨，刚才周局说自己的工作实际上已经被两个新来的同志接了手，自己今后只需要指导和督察他们工作便是，也就是所谓的“负起责来”，不过萧宸有些无语，他自己也不过刚毕业工作才半年，居然就要开始“指导”人家了，恐怕自己刚才的猜测没有错，周局多半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了。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他所在的办公室门外，萧宸朝里面望去，果然发现原本四个人的办公室现在有五个办公桌。这个办公室比较大，萧宸其实是最后进这里上班的，他的办公桌原本单独在左头临窗户那边，现在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又放了一个对坐式办公桌，两个年轻男子正伏案在桌上仔细检查一堆文件。 萧宸原来的工作就是转发文件和检查一些文件的遣词用句，现在看来，自己的工作果然已经顺利地交接了。 萧宸走进办公室，坐在外面三个办公桌上的三个老同事都笑朝他了起来。首先站起来的是刘姐，刘姐名叫刘和芳，是这个办公室的老人了，不过今年也才三十二三岁，她是京城本地人，很有京城女子那种所谓“拿自己当男人”的性子，又跟萧宸是校友，所以平时最关照萧宸这个看上去显得有些内向的小学弟。萧宸半年前刚来上班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刘姐教的，刘姐听说萧宸负伤之后，也是局里第一批去看望他的人之一。她这时见萧宸回来，自然高兴得很，站起来鼓掌笑道：“欢迎我们的小英雄回来，萧宸，你现在是英雄了，我是不是也算英雄的学姐？嗯？” 萧宸哑然失笑道：“我算什么英雄，英雄都是力挽狂澜于即倒的，而我是被狂澜挽倒的，刘姐你的期望要落空了。” 张哥就在旁边笑：“小刘，萧宸的性子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那种哪怕拿了世界冠军都恨不得没人认识他的人，忒低调的那种，你想听他承认自己是英雄，这都不是强人所难可以形容的了。” 张哥叫张云林，本来他在萧宸刚来的时候对萧宸印象不算太好，认为萧宸这么年轻就直接进秘书二局从正科级秘书起步，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这种人通常都做不了什么实事，所以比较看不起萧宸。但萧宸自从来到这里上班，各项工作很快就能熟悉上手，而且任务再多也不喊累，甚至还经常帮其他三位同事分担一些工作任务，张哥才逐渐改变对萧宸的看法。前不久张哥做三十六岁，萧宸去的“人情”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不过也不算轻，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张哥这次算是真觉得萧宸人很不错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部分平时花钱都有些大手大脚，很少能留下钱来，到有“正事”的时候手边就很紧，像萧宸这样为同事做个三十六岁就去一个月工资的实在不多见，自那以后张哥对萧宸就好了许多。 许哥也在旁边帮腔：“就是，老张说得没错，人家萧宸一向都很低调的嘛……不过小刘鼓掌倒是没错，我们是要恭喜一下萧宸呢。” 萧宸有些奇怪，笑道：“恭喜我？恭喜我出院呀？怎么着，难道还打算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许哥有些神秘地笑了笑，假意做出一副压低声音跟他说重大机密的模样：“萧科长升官在即，怎能不庆祝一下？不过这客可不该是我们请你，该是你请我们才是呢。” 萧宸大为惊讶：“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就成什么科长了？许哥开玩笑吧，难道说的是行政级别？可要说级别，咱们这谁都是一样呀。”萧宸这话没错，政务院办公厅作为华夏最高的“幕僚”式机构，其正式工作人员的行政级别比一般地方上要高不少，比如他们这个办公室的科员，正式行政级别都是正科，这也是一开始张哥对萧宸刚大学毕业就进这里表示不满的原因：能来这里的，通常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的小青年进这地方确实少见。 许哥嘿嘿一笑：“老弟，你这话可就说得没意思了，我听说上头已经打算给老弟你往上提一提了，这个消息基本上应该不会有错。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面难道没人给你事先知会一声？” 萧宸顿时有些愕然。 第010章 萧副科长（下）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外加托马斯大回旋狂求推荐票！！！ －－－－－－－－－－－－－－－－－－－－ 许哥名叫许滨，原本是“四人办公室”中除萧宸之外最小的一个，今年才二十九，貌似也有些来头，听人偶尔提起过几句，说他是民政部许副部长的侄儿，若果真如此，许副部长跟政务院办公厅的几位领导关系倒是历来不错，许滨的消息一贯比较灵通也就不奇怪了，现在他既然这么说，想必是听到过风声的。www.65txt.com 但萧宸倒有些奇怪了，局领导要提升自己这个也许不奇怪，奇怪的是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方才在周副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周副局长怎么不说？按常理而言，第一个告诉自己提升消息的领导，或多或少会让自己对其好感增加，周局如果知道此事却并不对自己说，那看来他要么的确没有为此事帮到多少忙，要么就是太精明。他这是赌自己知道这次被提拔有他一份功劳，而他则大方的显示自己不贪功。 萧宸微微笑了起来，一副听笑话的模样，不在意地道：“那可多谢许哥吉言了，要真有这种好事，我自然绝不吝啬一顿饭的。” 许滨有些小得意：“那你可就准备破财吧，刘姐、张哥……哦，还有小杨小赵，咱们马上就要有升官酒喝了。” 大家都善意地笑起来，刚才伏案看文件的两个青年也早就抬起了头来，他们听见三位老同事跟萧宸的对话就知道萧宸的身份了，连忙起身走过去，一起道：“萧哥好。 ”走在前面的瘦高个伸出手：“我叫杨杰锋，以后就在萧哥手下做事了，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萧哥多批评。” 萧宸跟他握了握手，道：“客气了，我也是新来不久，大家互相学习。” 后面身材适中的青年接着伸手道：“赵新宇，以后麻烦萧哥指点了。” 萧宸又跟他握手，呵呵一笑：“你们怎么这么客气呢，我看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又这么有缘在一起上班，大家不用这么见外嘛。” 几人又是一番客气寒暄，萧宸也知道人与人之间不可能一见面就能多交心，能有这样的开头，至少可以看出这两个新同事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这也就行了，因为住院的时候便听萧宁给他透露过一点口风，自己大概在秘书二局也呆不了多久，这段时间做好自己的事，让两个新同事熟悉这里的工作也就是了。 因为有杨杰锋和赵新宇加入，萧宸的工作的确轻松了不少，不过有一些重要文件杨赵二人还是会谨慎地转交给萧宸过目。譬如现在萧宸手里的这份中央打算下发的文件，就是因为需要最后在秘书二局进行字斟句酌所以转了过来的。 这份文件的题目是《政府机构改革的目的是适应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需要》，是一篇阐述今年进行的华夏政府机构改革目的和改革要点的文件，文件的主要精神便是政府机构需要适应改革开放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这一文件下发的背景是今年3月22日，八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政务院机构改革方案的决定》。根据这一方案改革后，政务院组成部门设置41个（具体略），加上直属机构、办事机构１８个，共５９个，比原有的８６个减少２７个，人员减少２０％。其中撤销能源部、机械电子工业部、航空航天工业部、轻工业部、纺织工业部、商业部、物资部等７个部，新组建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电力工业部、煤炭工业部、机械工业部、电子工业部、国内贸易部，更名１个（对外经济贸易部），保留３４个部、委、行、署。改革后的综合经济部门中保留国家计委、财政部、中国人民银行等部门。专业经济部门的改革分为三类：改为经济实体的有航空航天工业部，航空航天工业部撤销后，分别组建航空工业总公司、航天工业总公司。改为行业总会的有轻工业部、纺织工业部，这两部撤销后，分别组建中国轻工总会、中国纺织总会。保留或新设置的行政部门包括：对外经济贸易部更名为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撤销能源部，分别组建电力工业部、煤炭工业部；同时撤销中国统配煤矿总公司；撤销机械电子工业部，分别组建机械工业部、电子工业部，同时撤销中国电子工业总公司；撤销商业部、物资部，组建国内贸易部。 4月19日，政务院决定，将政务院的直属机构由１９个调整为１３个。办事机构由９个调整为５个。政务院不再设置部委归口管理的国家局，政务院直属事业单位调整为８个。此外，政务院还设置了政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与政务院新闻办公室。 萧宸这一个月虽然在住院，但他是深知93年改革意义的人，虽然93年这次改革比后来还要出现的98年改革幅度要小，但意义仍然重大，因此他对这次改革的关注可不小。毕竟这不仅仅是他的本职工作，也是他作为一个庞大政治家族的一员所必须关心的事。在他看来，这次机构改革是在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背景下进行的，它的核心任务是在推进经济体制改革、建立市场经济的同时，建立起有中国特色的、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行政管理体制。这次改革的指导思想是，适应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按照政企职责分开和精简、统一、效能的原则，转变职能，理顺关系，精兵简政，提高效率。改革的重点是转变政府职能。 萧宸的观点，其实也是后来的官方观点，所以对这篇文章进行字斟句酌的改动，换成别的人来，肯定要费尽心思，以免自己的改动不符合中央的精神，但萧宸改动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他刚放下笔，便听见许滨笑着喊道：“萧宸，要请客喽！” 萧宸抬起头：“怎么？” 许滨笑着朝他挤了挤眼：“局长大人有请……萧副科长，恭喜啊！” －－－－－－－－－－－－－－－－－－－－ 新书稳定更新中，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外加托马斯大回旋狂求推荐票！！！ 第011章 看电影（上）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外加托马斯大回旋狂求【推荐票】！ －－－－－－－－－－－－－－－－－－－－萧宸被李局长叫去果然是因为他被提拔为第二处综合科副科长了，不过奇怪的是秘书二局的副科长通常能到副处级，然而萧宸的行政级别并没有按照这一惯例上升。(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李局长并没有跟萧宸说太多，简略的通报了一下便让萧宸回去上班了。 萧宸回到办公室，几个同事一下子热闹起来，都围了过来，询问他事情是否属实，萧宸笑着点点头，五个人立即起哄，要萧宸请客，萧宸正和他们说闹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见有工作来了，几人便不再闹，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萧宸走过去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政办秘书二局第二处综合科。” 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小宸啊，我游靖，副科的事情已经成了吧？” 萧宸心中一动，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副科长是这么回事，敢情是游秘书打的招呼。上次刚住院时游秘书说他会安排自己进中央党校中青班，或许这次的综合科副科长一职是为了进中青班做铺垫吧。 “嗯，刚才李局长叫我去他办公室，人事司的欧阳司长宣布了对我的任命。” 游靖嗯了一声：“你进秘书二局时间太短，根据干部考察和任命的原则，暂时不好上调行政级别，不过你现在的级别已经可以进中青班培训了，这个事情你要做好准备。我到中组部和中央党校了解了一下，大约五月中旬就要确定这一批次的培训人员名单，五月底或者六月初开学，名额的事情你甭操心，我会去弄好。 你现在趁在秘书二局，多了解一下中央的政策走向，不管是对即将到来的学习还是对于日后的工作都是很有好处的。” 萧宸道：“嗯，我知道了……游秘书，你现在人在哪？” “我？我在去中纪委的路上，怎么，有事吗？” “去中纪委？”萧宸微微一怔。 “是呀，中纪委从今年开始和监察部合并办公，萧老作为中纪委的老领导，对领导干部的党风廉政建设一向十分关心的，对这件事情也很关注，所以我这段时间就老是往中纪委这边跑喽。——小宸有事？” “哦，也不是什么要事，大兴区那边有个天心药厂你知道吗？”萧宸问道。 “大兴区……天心药厂？”游靖略微思索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连亏了七年的药厂是吧，这个我知道，听说这厂要破产了。” 萧宸嗯了一声，道：“我也是听说这个药厂要破产了才问你的，你说如果有外资注入或者收购药厂，会不会违纪违法？” “违纪违法？怎么会呢？把国有不良资产出售，让其重新焕发活力，这是中央的政策啊。不过国有资产的体制转变过程中，其操作必须按照原则和规定，公开公正进行。”游秘书那头顿了一顿：“小宸，你问这个，是想……？” 萧宸笑道：“我小姨打算和人联合收购这家药厂，跟她合作的那笔资金是国内的。” “全资收购还是与国有资产合资？”游秘书问道。 萧宸想了想，道：“应该是全资收购。” 听说是全资收购，游秘书倒是放心了不少，国内国企情况复杂，如果萧宸的小姨只是控股，其实在国内当前的情况下，肯定日后管理企业的时候仍然有很多地方会受到牵制，说不定还有很多需要扯皮的事情出现，但全资就好了很多。 “只要价钱谈得拢，对于这家药厂来说，被美国老板全资收购是最好的选择。嗯，这件事情要办下来，可能要跟京城市委或者大兴区委以及相关的国资委打交道，我先替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看怎样？”游秘书这么说，算是应承了下来。 萧宸笑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游靖笑起来：“小宸这话就见外了……嗯，那你忙，我也到中纪委了。” 萧宸放下电话，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小姨那天告诉他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办法就是她借出一笔钱来，让苏凝自己开一家公司。只是为了某些环节更容易打通，所以小姨那边也注资一笔。要知道当前政策是很重视引进外资的，有一圈美国资本的光环在，很多事情就更容易商量了。 自从八十年代开始国有资本改制，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国有企业面临破产，在这个国退民进的大风气下，只要有钱，中美合资收购一家不大的国企，这实在太容易不过了。而且萧宸原本就不打算利用关系靠操作这件事情来侵吞国有资本，他之所以让游秘书出个面，不过是不打算多花冤枉钱而已，毕竟华夏官场的习气不太好，有“萧老秘书”这样代表着华夏最顶层的目光关注，才能保证那些有关部门不会乱伸手。 他原想打个电话给苏凝，但想着在办公室打这个电话终究不合适，只好作罢。中午下班的时候，许滨和张云林起哄要吃酒，刘姐也笑吟吟地说：“请不请你自己看着办哦。”只有新来的杨杰锋和赵新宇不好太热络，只在一边笑着。 萧宸无法，只好请他们吃饭，不过中午时间不充足，便没跑多远，就在礼王府附近的一家酒店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萧宸在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跟苏凝通了个电话，他并没有说起关于收购药厂的事情，只询问了一下苏凝的父亲住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当得知他已经被安排进了**住院治疗之后，萧宸便道：“这样就好，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吗？去看电影怎么样？” 苏凝心里甜丝丝的，这年头看电影那可是大多数情侣的必修课，而且还颇有些小资的感觉，苏凝虽然性格自矜，但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奇怪的，她们虽然可能自己平时不乱花钱，可总归还是喜欢自己心爱的男人愿意为她花钱的。 “嗯，好。”苏凝轻声应道。 “那好，你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不过我可没车，得坐的士哦。”萧宸笑道。 “坐单车我都愿意。”苏凝甜甜地笑了。－－－－－－－－－－ 新书稳定更新中，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外加托马斯大回旋狂求【推荐票】！ 第011章 看电影（下）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求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大家！！！ －－－－－－－－－－－－－－－－－－－－ 下午下班后，萧宸先回中南海吃了晚饭，跟爷爷说晚上出去看个电影，萧老皱了皱眉，但没说话，嗯了一声，回屋里听评弹去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游秘书平时住在萧老这里，吃饭的时候自然要和萧宸见到面，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起白天电话里说的事情，只是互相笑了笑。萧老一进里屋，萧宸便摸出一包小熊猫笑着丢给游秘书：“白天被大伙敲诈了，这是剩下的，不介意吧？” 游秘书自然不会缺烟抽，但萧宸递给他的烟意义则不同，那是“小少爷”不把他当外人的表现。笑着接了过来，抽出一根点上，看着萧宸道：“还是不抽烟？” 萧宸呵呵一笑：“爷爷不是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吗，我学会抽烟了，日后到了地方上，人家不是就多了一条送礼的路子？还是算了，再说我也不喜欢烟味。” 游秘书一怔，苦笑道：“看来我也该戒烟了。” 萧宸哈哈笑了起来：“我这里就不用顾虑了，我办公室里头两个大烟鬼，整天熏着，早就熏习惯了，你这一根烟影响不了我。”萧老是不抽烟的，游秘书在萧老面前自然也不会抽烟，所以萧宸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三个字：你随意。 游秘书笑道：“多谢，多谢。” 萧宸摸了摸口袋，拿出一个摩托罗拉移动电话：“今天中午买的，有这东西还是方便不少，我号码给你一下，139……” 游秘书拿出电话记下之后才笑道：“怎么这次不怕首长说了？” 萧宸眨眨眼：“小姨出的钱，这个……我算是反剥削了资本家，爷爷应该能理解我吧。” 游秘书不禁哑然失笑。 萧宸站起来，道：“我去看电影了。” 游秘书点点头，问道：“要车送吗？我安排一下？” 萧宸连忙敬谢不敏：“别介，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出去看电影爷爷好像都有些不高兴呢，要是再弄个车过去送我，说不定回来我就得挨两拐杖，那可不划算，我还是自己打的去。” 游秘书自然知道萧家的规矩，他也就是说说，见萧宸果然不干，也就不多说，只叫他自己小心一点。 萧宸出了门，给苏凝打了个传呼，苏凝马上就回了电。萧宸笑道：“还在医院吧？嗯，那你到医院大门口等我，我这就过来。” 等萧宸打车到了**门口，老远便看见穿着浅蓝色短袖衬衫和水磨牛仔裤的苏凝静静地站在人群中，虽然并非精心打扮过，但她天生丽质，尤其是身材修长，穿着时下流行的浅蓝泛白水磨喇叭牛仔裤格外显得腰细腿长，香臀挺翘。往来的人别说男人了，就是女子走过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萧宸走了过去，明明是在苏凝视线所不能及的位置上，但苏凝偏像心有所感一般，忽然转过头来，两人在人群中相望，脸上同时浮现出笑容来。 萧宸走了过去，原想拥抱一个，想了想这还是九十年代初，在医院门口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未免有些骇世惊俗，只好作罢。当下老老实实地站定，微笑道：“等了很久了？” “没呢，刚出来。”苏凝心里有些打鼓，这可是在医院门口呢，要是被熟人瞧见了，明天又要遭人家取笑了，连忙道：“我们走吧。” 萧宸虽然没有反应过来苏凝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但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点点头，挥手拦下一辆的士，两人便上了车。 “到大观楼电影院。”萧宸对司机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苏凝道：“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苏凝看着他，会说话一样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好像在问：“什么东西？” 萧宸摸出一个在这个年代算很小巧了的手机递给她：“我小姨送给你的。” 苏凝一看是手机，下意识地刚想拒绝，却听见萧宸说是他小姨送的，不禁犹豫了一下：“你小姨？” 萧宸笑道：“是呀，我小姨。” 苏凝摇了摇头，把萧宸拿着手机的手推回去，道：“我都没见过她呢，怎么能收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好意我心领了，东西你还是帮我退了吧。” 萧宸有些不依不饶，又递了过去：“你就收下吧，我小姨……按照我爷爷话说，叫做‘美国资本家’，这手机在我们看来挺贵重的，在她看来却是不算什么。再说，她给你电话，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苏凝原本仍要婉拒，但一听最后那句话，就有些诧异了：“有事情跟我商量？可我都不认识她呢。”看着萧宸一本正经地样子，不禁疑惑道：“你说真的？可她跟我能商量什么呀？” 萧宸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微一犹豫，然后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又没打算做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怎么还怕人听见了？便道：“小姨看上了京城一家快要破产的药厂，打算收购下来，但是又怕美资独营在国内会有些吃亏，所以想让你来参股一份，让药厂的性质变成中美合资，至于参股需要的钱，小姨会用电话联系你，跟你商量，然后直接打钱在你户头。”他说着，笑了起来：“小姨的产业都在美国，这边肯定是顾不到的，到时候你可能要挑个担子，就算不做董事长，CEO或者总裁总是跑不掉的。” 苏凝惊讶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不解：“为什么是我？我……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懂的。” 萧宸笑道：“小姨的人大多都是美国人，这些人派来管理一家全部是中国人的药厂，因为文化和语言等方面的差异，总会有很多不便，这就需要一个中国本地人来管理。小姨……是单身一个人的，全世界就我这一个亲人，我又不可能去给她照看药厂，只好推荐你了，因为你去和我去没什么区别。” 萧宸最后一句话让苏凝听得开心极了，顿时把其他事情都抛在脑后，只是有些信心不足：“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怕把事情搞砸了，到时候你小姨会怪你的。” 萧宸哈哈一笑：“这家药厂几乎资不抵债了，小姨就算以最公正的价格买下来，也不会超过五百万美元，五百万美元……”萧宸摇了摇头：“小姨不会怎么在乎的。” 苏凝大吃一惊：“五百万美元？那是多少钱？”她想了想，惊道：“那有四千多万吧！我……我怕……”她前几天还在为父亲治病所需的十几万块钱操劳忧虑，现在忽然听说自己可能要掌控四千多万的巨资，竟然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萧宸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放心吧，放心吧，小姨虽然自己来不了，但肯定会给你派助手和高参来的，再说了，不懂可以学嘛，就算真弄错了什么，亏了点钱，也不要紧，就当交学费好了。小姨的身家就算没有十亿，七八亿大概少不了——我说的是美元——所以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苏凝仍然像做梦一样，虽然这么大一笔钱能被自己掌握显然很有诱惑力，可这钱既然是他小姨的钱，而他小姨又只有他一个亲人，那等于便是他的钱……万一给他亏了，自己怎么能‘就当交学费’了？但她看着萧宸目光中的鼓励和期望，却又不忍心回绝，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嗯，我听你的。” 萧宸这才高兴起来，拉着她的手：“放心吧，做企业也不是那么难的。”天知道他一个从没做过企业的小青年怎么有这么大的口气，大概这就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不过苏凝显然相信了他的话，虽然仍旧有些担心做不好，但萧宸的话却让她至少有勇气接受这个“任务”，她这才接过那手机，看了看那上面的标志。 摩托罗拉，美国货。 －－－－－－－－－－－－－－－－－－－－ 新书稳定更新中，求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大家！！！ 第012 影院风波（上）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请喜欢的朋友记得收藏一下，然后猛烈地来点【推荐票】吧！ －－－－－－－－－－－－－－－－－－－－－ 萧宸选的电影院是大观楼电影院，这是一座专门放映70毫米立体声电影的影院，银幕宽18米、高8.5米，全套放映设备由美国引进，具有四种放映功能可容纳600名观众，装有中央空调。www.65txt.com其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首层大厅中央有瀑布、小桥流水、蓄水池等良好的观赏环境、优良的放映设备，使大观楼影院成为京城特级影院之一。 萧宸和苏凝一下车，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就都有些无奈。今天并非周末，可来看电影的人却照样很多，颇有些摩肩擦踵举步维艰的感觉。萧宸看了看前面的人流，招呼苏凝一声：“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票。” 苏凝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萧宸被她的笑容感染，有些夸张搞怪地把衬衣袖子一卷，一副知识青年下地干农活的模样，转头就往前面挤，看得苏凝在他身后娇笑不已。 萧宸刚离开，苏凝站立的门柱前忽然开过来一辆酒红色保时捷跑车，跑车快速地冲到苏凝身前，离苏凝所站的位置仅一米多远才猛然刹车，苏凝吓得花容失色，蹬蹬后退三步靠到巨大的门柱才停住。 作为家境极为普通的京城女孩，苏凝基本算是个汽车盲，她虽然认识眼前这辆车是一辆保时捷，但却不清楚眼前这辆保时捷乃是今年911系列家谱上才刚刚出现的新车“993”，不过她也知道这辆车定然十分昂贵。993具有明显柔和的车身线条，更圆润的挡泥板，斜式椭圆形的前大灯和可滑动的后车尾翼扰流板，汽车后部也拓宽了。在这款车上，装备了气冷式6缸发动机，3.6升排气量，272马力。但实际上眼前这辆是涡轮增压型号的，有408马力。车的性能和价格很贵这自然不用多说，关键是能在93年的京城开这样一辆拉风之极的993出来，其车主可想而知不仅很富，而且敢于炫富。-====- 苏凝虽然很气，但她看着这辆名贵跑车，本来打算理论一番的心思也就淡了，这样的人多半都是很有背景的，自己得罪他们不划算。有些不快地瞪了车头的保时捷标志一眼，苏凝让开几步，打算站到门柱后面去，心说站在门柱后面总安全了吧？ 哪知道保时捷的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里面笑嘻嘻地下来，啪地一下关上车门，冲着正转身要走的苏凝吹了个口哨，喊道：“嗨，尖果儿（北京话：漂亮女孩）！” 苏凝皱了皱眉，没理他，转身走到门柱后面。那年轻人赶过来：“吓着你了吧？对不住啊，认识一下怎么样？”说着还很“不见外”地伸手打算拍拍苏凝的肩膀。 苏凝迅速躲开，转过头，柳眉一竖：“你干什么？我不想认识你，请你走开。” 苏凝的声音大了一点，周围的人有些诧异地朝这边看了过来，那年轻人毫不在意，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苏凝的衣服，虽然穿在她身上很好看，但那是因为苏凝的身材极衬衣服，实际上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很普通，在这年轻人眼中大概就是地摊货或者大服装市场里的那种无名服装，估计没有一件是价格超过三位数的，他心中一动，露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容道：“为了弥补我刚才的过错，我愿意为你，向GabrielleChanel和Dior各定做一套最适合你气质的衣服，我想这需要让他们先裁量一下你的身材……如果你愿意，我现在便送你去他们的京城专店，你看如何？——哦，当然，如果你更喜欢Versace或者Givenchy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办到。” 苏凝看着他，完全没有他预料中的惊喜，只是微微蹙眉，淡淡地道：“夏奈尔、迪奥、范思哲和纪梵希，这些我都喜欢，它们不仅漂亮好看，而且都很有内涵，不肤浅，只可惜这跟你正相反。” 年轻人脸上自信的笑容渐渐淡去，开始变得阴沉起来，盯着苏凝片刻，忽然冷笑起来：“我肤浅？哼哼，很好，我就肤浅，那又怎么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没有价格的——你说吧，跟你睡一晚要多少钱？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一百万？你说个价，爷不在乎。” 苏凝的脸色完全冷了下来，冷冷转过头去，她根本懒得跟这种人说话，更不想因为这人坏了今天出来的大好兴致。 那年轻人见苏凝没有反驳，气势更盛了，猖狂地笑道：“你倒是说话啊，要多少钱一晚上？就算***一次百八十万的，爷也没放在眼里。”周围的人听见他这么大声的说话，而且说得这般露骨，不由得都转过头朝这边看来，有些人叹息，有些人羡慕，有些人鄙视，有些人无奈。 那年轻人朝周围的人瞪了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找女人的吗？”然后转过头，戏弄中带着挑衅地看着苏凝：“你放心，爷能耐好得很，包你满意。” 苏凝羞愤难当，只觉得这男人恶心极了，呼地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那年轻人没料到苏凝这么娇柔和顺的女孩竟然这么倔烈，“啪”地一声，脸上就挨了一记，四根通红的手指印立即浮现在他本来白皙的脸上。 “操你MA，臭婊子敢打老子？！”那年轻人又惊又怒，伸手就要去抓苏凝，苏凝连忙往后躲去，年轻人一把抓空，顿时上前一步，举手就要打人，忽然听见一个男声喝道：“干什么！住手！” 年轻人一转头，只见一个一米七六左右的年轻男子满脸怒容，把手里抓着的两张电影票往裤兜里一塞，就朝他这边快步走来。 来的自然是萧宸，萧宸刚才买了票回来，看见苏凝身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在跟她说话，本来还以为是苏凝的朋友，正要过去招呼一声，却听见那年轻男子猖狂地问苏凝“要多少钱一晚上”，顿时萧宸就变了脸色，刚要过去，那边已经风云突变，于是便出现了刚才这一幕。 年轻男子看了萧宸一眼，见他白衬衣黑西裤，一副“土”得掉渣的打扮，冷笑道：“土鳖，老子干什么，轮得到你他MA来管？你什么东西？” 萧宸眉头一挑，正要说话，忽然来了两辆面包车，从上面呼啦啦下来十几个人，领头的也是个年轻人，穿着细腿牛仔裤，一看情形，便冲那开保时捷的年轻人道：“顾少，怎么回事？” 顾少看了他一眼，面色一喜，冲萧宸和苏凝冷笑道：“没什么，老子打算玩个尖果儿，这小丫挺的土鳖敢出来搅事……” “哟呵！”那穿牛仔裤的走过来，打量了萧宸一下：“小子挺能耐啊，顾少看上的尖果儿你也敢……苏凝？！”那穿牛仔裤的年轻人忽然愣住。 苏凝看了他一眼，目中尽是厌恶和憎恨，狠狠地别过脸去，快步走到萧宸身边，拉着他的左手，紧挨着他。 萧宸正奇怪这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家伙怎么认识苏凝，便听见苏凝凑过他的耳边道：“他就是高中时候那个……现在成了流氓了。” 萧宸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人就是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想玩弄苏凝的小子，萧宸想起苏凝复述的他那句“那种穷丫头，还不是扔个几百块过去，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你要不要上她？要的话你就给我五百块，等我玩够了，你就来。”就恨得牙痒痒，正想着今天这事情怎么办好。却听见那小流氓冷笑道：“穷丫头就是穷丫头，找男人也只会找这种土鳖。”然后转头问那顾少：“顾少，您说怎么干，要不要办了丫的？” －－－－－－－－－－－－－－－－－－－－－ 新书稳定更新中，请喜欢的朋友记得收藏一下，然后猛烈地来点【推荐票】吧！ 第012 影院风波（中）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请喜欢的朋友记得收藏一下，然后猛烈地来点【推荐票】吧！ －－－－－－－－－－－－－－－－－－－－－顾少皱了下眉头，横了小流氓一眼，低声叱道：“你丫脑子进水了吧？这他妈是大观楼门口呢，多少人看着？有种你现在办，进去了老子可不管你。www.65txt.com ” 小流氓马屁拍在马腿上，不敢反驳，只好讪讪道：“顾少说得是，那他们……” 顾少摇了摇头：“妈的，现在不能动他们，我表哥马上该到了，这事儿要是让表哥看见了，老子少不得又要挨教训……先放他们快活一会，等会儿你他们总要回家，到时候你带人跟着他们……”这顾少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火气就上来了：“妈拉个巴子，这妞这么漂亮，这土鳖不知道会不会已经得了头彩了？操！” 小流氓机会来了，连忙道：“顾少，您放心，这女的我认识，她以前读书的时候是我……那个……是我学妹，忒保守的一女的，我估计红花应该还在。再说您看这土鳖，一瞧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货，搞不好碰都还没碰过人家呢。” 顾少听了他这话，心情舒畅了不少：“你确定她还是原装货？” “呃，这个……应该有90%的把握。”这种事，小流氓也不敢完全担保。 顾少点点头：“有90%的把握已经不错了，剩下的只好看运气了。”他看了看萧宸和苏凝，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从兜里掏出一个新式翻盖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云来哥吗？嗯，我小天，你现在在哪呢？……对，对，我已经到大观楼了……嗯，我知道你不爱看电影，但嫂子不是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吗？这个《唐伯虎点秋香》听我一些朋友的内部消息说很好看，今天还是首映呢……嗯，嗯，好，那我等你们。” 顾小天打电话的时候，那小流氓头子便对着萧宸和苏凝左看看右看看，萧宸也还罢了，他自然没将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但苏凝却是被他看得很恼火。原本她已经快把当年的事情淡忘掉了，现在又遇见了萧宸，从萧宸住院的日日接触，到这短短两三天的柔情蜜意，苏凝早已将一颗芳心放在了萧宸身上，可现在白义这个阴魂不散的恶心男人居然又出现了，还是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出现，甚至还是以这样恶心龌龊的方式出场——苏凝真恨不得拿个苍蝇拍一把将他拍死。 “萧宸，我们走吧，别跟这些人计较了。”苏凝拉了拉萧宸的手，小声劝道。 萧宸自然知道眼前这些痞Z流氓们是什么货色，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不也就是被他们这样的人敲晕的吗？不过昨天去见皮蛋的时候毅承哥说那俩流氓先是被判了故意伤人罪，然后在牢里也不得安生，被他找了人天天招呼，萧宸想到这个就有些挠头：这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还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不过眼下自己只有一个人在，人家十来号人，搞起来那是铁定了要吃大亏的，自己吃亏也还罢了，苏凝怎么办？还是先闪一步，再见机行事。 于是点点头，转头便和苏凝往电影院里面走去。 这时候顾小天刚好打完电话，白义忙问道：“顾少，他们往里面去了，我们怎么办？” 顾小天怒道：“什么我们怎么办？我刚说话的时候你丫挺的耳朵打蚊子去了？你们都他妈跟上，远远地跟着，等他们看完电影回去的时候，你们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把人给截下来先关着，我还要等我表哥过来商量正事，等老子这里事情办妥了，自然会去找你们。吗的，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白义连忙赔笑，然后带着人往里面跟去，顾小天在后面不放心，又交待了一句：“那小妞是老子看上的，你们抓回去的时候可别顺手占便宜，要不然……”他还没威胁出来，白义就连忙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小弟们都是老实人，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云云。然后带着人进去，远缀着萧宸和苏凝监视着。 顾小天点了一根烟，潇洒地坐在保时捷流线型极佳的前引擎盖上，一副风流多金小公子的模样，倒也吸引了不少年轻女子的目光，可惜顾小天刚才见了苏凝，这时见周围的这些女子顿时没有感觉，可惜了不少幽幽芳心。 不多时，外面开进来一辆黑色的奥迪200，稳稳地开到这边靠边停好。顾小天连忙把手里的烟丢了，一脚踏灭，然后挂了一脸的笑容迎过去。奥迪200的后车门左右打开，下来一对年近三十的男女，这两人气质颇佳。男的约三十岁，目光敏锐却沉稳异常，女的大约二十七八岁，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好，看着朝自己夫妻这边迎过来的顾小天微微一笑。 顾小天有些夸张地道：“嫂子，半年不见，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云来哥，你实在是有福气。” 顾小天的表哥轻哼一声，左右看了看，问道：“你那些个狐朋狗友没有跟来吧？你知道我不待见他们的。” 顾小天忙道：“怎么会呢……呃，我是说我怎么会带他们来呢。云来哥，不是，陆书记，我知道你的脾气，可你是体制内的人，我不是啊，我的生意要好，那得跟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处得来才是，你说对吧？不过……咱们今天不说这个。”顾小天呵呵一笑：“嫂子，你不是喜欢周星驰么？看这个，《唐伯虎点秋香》京城首映的贵宾门票，来来来，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这边顾小天领着表哥陆云来夫妇进来，那边萧宸两人则刚好找到位置坐好，苏凝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萧宸一瓶，问道：“萧宸，我好像看见他们跟进来了，怎么办？” 萧宸接过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安慰道：“不要紧，我来处理。” 苏凝就不再说，安安静静坐好。 过了一会儿，电影开始播放，影院里头笑声逐渐多了起来。萧宸摸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道：“毅承哥，你现在在哪呢？” “嗯，我这里出了一点状况，事情是这样……嗯？我身边有你的人？什么人？……没事，我没生气，不过你应该先给我说一声啊……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萧宸放下电话，苏凝把螓首凑过来一点：“怎么样？” 萧宸笑道：“我表哥……就是你见过的那个，他在我身边派了人。”－－－－－－－－－－－－－－－－－－－－新书稳定更新中，请喜欢的朋友记得收藏一下，然后猛烈地来点【推荐票】吧！ 第012 影院风波（下）【求推荐票！】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拜求喜欢本书的朋友多投【推荐票】，无风谢过！ －－－－－－－－－－－－－－－－－－－－ 苏凝听了就有些疑惑，他表哥在他身边派了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起萧宸的实际身份，苏凝心中怀疑，难道是保镖？她觉得有些夸张，毕竟保镖这个词，几乎只在电视和电影里听到过呢。(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不过苏凝也没多问，既然萧宸这么平静，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边陆云来和妻子朝二楼的贵宾区走去，正巧萧宸和苏凝坐在拐角上楼的楼梯口附近，他们路过那里的时候，陆云来的妻子微微一怔，站住了一下，凝神看了萧宸一眼。陆云来发现妻子的异常，转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淑琴？” 淑琴，自然是她的名字。她姓王，军委副主席王涛同志的那个王。 王淑琴看了丈夫一眼，拉他继续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小声道：“刚才前面那人转头，我瞧着好像是萧宸。” 陆云来目光一凝，朝萧宸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但萧宸却没有回头了，陆云来微微皱了皱眉头，忽而展颜，微笑起来：“父亲说他日后前途无量。”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笑得颇为奇怪，说不出那笑容中隐藏着什么别的意思。 王淑琴倒是知道陆云来的意思，陆云来的父亲虽然贵为“宰相”，但在当今华夏来说，即便总书记也还需要两位伟人支持才能成为核心，遑论总理了。而如今华夏“双峰”，一显一隐，萧宸作为“隐峰”唯一的孙儿，只要不犯十分严重的错误，前途自然是无量的。 这一点就算陆云来也略有不如。不过萧老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一直听说萧老的身体不适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而现在萧系二代人物萧正才到副部，届时萧系失了头羊，陆系才有逐渐追上和胜过萧系的可能。 陆云来没有多说，王淑琴也只是轻声笑道：“听说这次因为萧宸受伤，萧家发了火，最近京里不少人受了牵连？” 他们找到位置坐好，陆云来才摇了摇头道：“这点事还值不得萧老发火的，萧家或者说萧系也没什么动作，也没发什么话，整个事情低调处理了。至于京里被撤换掉的人……那可能是京城市委自问不好交差才这么做的吧。” 王淑琴想想也是，就没多说，这时顾小天凑过来挨着陆云来坐下，递过去一根烟，陆云来看了一下，却是一支中华，不由得笑道：“你别的东西那么讲究，抽烟倒不讲究了。我不抽你的，我抽这个。”他说着，拿出一包淡蓝底色包装的熊猫烟，打开来拿出两根，一根递给顾小天：“这个非常少，我都是顺来的。” 顾小天自然也知道这烟的不同寻常，很是小心地接过来，笑道：“这过滤嘴简直比烟卷还要长了。” 陆云来道：“明明一样长。”然后点上一根，吞吐了起来。 顾小天看了王淑琴一眼，笑道：“嫂子不是不爱闻烟味么？” 王淑琴轻轻一笑，摇头道：“这个不要紧，这烟味很淡。” 顾小天点点头，这才点了烟，抽起来。 陆云来道：“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赶紧说吧，再过两天，我就得上任去了。” “嗯，是这样，东方市那边的生意已经起来了，我现在打算把生意做到京里来……”顾小天解释道。 陆云来皱了皱眉：“京城的情况很复杂，你这么急着把脚伸进来做什么？我建议你望岭南发展，穗仙不是很好吗？南鹏特区也行，干嘛要来京城？” 顾小天急道：“云来哥，我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不在京城有个点，那能像大公司吗？岭南那边好固然好，可也得我在京里弄出一点名气再去，人家才能把我当回事儿啊。” 陆云来吸了一口烟，闭上眼，把头靠在头枕上，细细地吐出烟，问道：“姑姑同意了？” 陆云来的姑姑，就是顾小天的母亲。顾小天道：“我妈说这个随便我。” 陆云来又抽了一口烟，才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顾小天松了口气，满怀希望地道：“倒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拿块地，等工程完了，云来哥你再带些朋友去捧场几次就好。” 陆云来问：“多大的地？” 顾小天连忙报了个大概的面积，陆云来想了想：“三环以内估计没戏，尽量给你找在四环内，应该不会弄到四环外面去。” 顾小天微微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下：“不能在三环内吗？” 陆云来有些不悦：“我不过一个外地的县委书记，京里的事要办好，还得拉下脸去找关系，你要是不满意，自己去买地。” 顾小天悻悻道：“就不能让大舅开个口吗？” 陆云来瞪了他一眼：“让我爸开口，你是打算去五环外玩吧？你有本事说动我爸开口，那你去说，反正我是不敢的。” 见顾小天被训得有些低落，王淑琴便打了个圆场：“云来，你也是，跟自家人说话呢，这么严肃做什么？小天不知道京里的情况，难免说错话嘛。三环四环其实也差不多……云来，要是地方没办法，就看看能不能帮小天把价格优惠一点嘛。” 陆云来面无表情，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顾小天连忙给嫂子打过去一个感激不尽的眼色，王淑琴微微一笑，生受了，不过心里却有些叹气。 电影快放映完的时候，萧宸和苏凝站起来，往后面退场的小门走去。他们一起身，身边不远处便同时站起来十几个人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二楼的陆云来原本就没注意看电影，他倒是有不少时候目光都落在萧宸和他身边的那年轻女子的背影上，萧宸的身份决定了他今后的婚姻很难被他自己掌握，可他身边那女孩陆云来相信自己肯定从来没见到过。这就奇怪了，自己对华夏上层子弟和一些商界顶层子弟还是很有了解的，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女孩没有印象呢？难道是从外国回来的？或者……出身并不显赫？ 他正琢磨这事呢，就看见上面那一幕。陆云来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怎么这么多人跟着萧宸？ 他心如电转：不可能是保镖，就算萧宸身份特殊，就算他最近出过事，可也绝无给他配备保镖的道理。难道是被人跟踪了？ 陆云来正疑惑，那群跟着萧宸起身的人已经走到了一起，其中带头的那青年居然正好朝二楼望来，并且冲陆云来身边的顾小天使了个眼色…… 陆云来忽然坐直身子，瞥了身边的顾小天一眼。 －－－－－－－－－－－－－－－－－－－－ 新书稳定更新中，请喜欢的朋友记得收藏一下，然后猛烈地来点【推荐票】吧！ 第013章 瞬间逆转（上）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刚才修改了几个错别字，非是假更新，今天的第一次更新在下午2点左右，谢谢。www.65txt.com~~~~ －－－－－－－－－－－－－－－－－－－－ 萧宸拉着苏凝的手往门口走，这时候电影还在放映，整个影院中光线还很暗，但因为他们两人的起身离去，竟然影影绰绰地便有十几个人一起起身走人，这让不少观众都有些惊讶。王淑琴也注意到了楼下的异常，奇道：“云来，下面怎么回事？” 陆云来瞥了身边的顾小天一眼，淡淡地道：“没事。” 王淑琴顺着丈夫的眼神看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说话。顾小天有些不安，白义那个蠢货，走就走，给老子使什么眼色！表哥这么精明的人，刚才的情况说不定已经被他看在眼里了。 顾小天眼珠一转，打算试探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王淑琴道：“嫂子，这片儿还不错吧？” 王淑琴笑着点头：“很有意思呢。” 顾小天嘴里跟王淑琴说着话，眼神的余光却是关注着陆云来的神色，却见陆云来看着屏幕，目不斜视，虽然看周星驰的喜剧片没有一点笑容有些奇怪，但毕竟是在认真的看着电影。顾小天心中嘀咕：难道是我多心了？或者表哥根本懒得注意这些小流氓的举动？ 他心里仍然有些怀疑，还待再试探一次，却见陆云来平静地站起身来：“放完了，该回去了。” 王淑琴也一点没有留恋，顺势站起身，笑道：“嗯……小天，我们走了。” 顾小天犹豫了大概一秒，也站起来，顺着他们的意思道：“行，云来哥时间宝贵，我就不拉着你们了，一起走吧。” 陆云来没有多说，转头便走，王淑琴挽着丈夫的手一起离去。等到了影院门口，陆云来夫妻上了车，顾小天跟他们招呼了一下，便上自己的保时捷去了。 等陆云来坐的奥迪200开出去，顾小天发动保时捷，出了影院前的小广场，左转一下，扬长而去。 在顾小天不曾注意的一个角落里，奥迪200中的陆云来面无表情地坐着，语调平静地对司机道：“跟上。” 王淑琴脸色有些担忧：“云来，你看小天是想做什么？” 陆云来的脸色有些严肃，沉默了一下，想想刚才萧宸身边那漂亮女孩，又想想表弟平时的为人，不禁语气有些发冷：“姑姑对小天太纵容了……慈母多败儿。 ” 王淑琴脸色也有些不好：“你是说小天是想对萧宸……不利？” 陆云来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他顾小天要是用这种手段动了萧宸，我们陆家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得一干二净！谁会知道他只是因为看上萧宸身边区区一个女子而起的坏心？别人想都不会这么想，都只会觉得我们有事情不能用政治手段解决就用这种龌龊办法！这是体制内的大忌！是触底的勾当！……混账东西！” 王淑琴见一向稳重，几乎可以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丈夫竟然怒得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不由得暗自心惊，她虽然也知道这件事如果真发生了，对陆家的名声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她的确没有料到麻烦竟然这么大。她赶紧抓住陆云来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发现得早，也许不会有事的……” 陆云来一言不发，隔着奥迪的前挡风玻璃盯着前面那帅气逼人的保时捷跑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忽然又狠狠的骂了一句：“这混账，还浪费我一根特供熊猫！一年都只产几百包的货……” 王淑琴哑然失笑，她知道丈夫已经调整过来了。拉住陆云来的手，王淑琴幸福地笑了，这辈子能得到一个这样优秀的丈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萧宸和苏凝一上车，便对司机道：“前门东大街。” 苏凝奇道：“这么晚了，还去前门东大街做什么？” 萧宸笑了起来，用手指朝后面点了点，道：“这群人这么胆大包天，我看看他们敢不敢在公安局门口作案。” 苏凝这才知道萧宸要去前门东大街做什么：京城市公安局就在那里。她放下心来，却不禁有些好笑，萧宸这一手还真有些阴。 萧宸拿出电话，拨通以后只说了一句话：“按计划行事。” 车继续开，已经离前门东大街很近了，萧宸和苏凝坐的的士继续向前，后面跟着的两辆面包有些犹豫，开着头一辆车的一个小流氓忍不住问道：“义哥，前门要到公安局了，我们还跟？” 白义犹豫了一下，道：“跟，为什么不跟？妈的，说不定他们只是打这儿路过呢？” 那开车的小流氓哦了一声，白义又像是解释，又像是给自己打气，道：“再说，就是他们停在公安局那里又怎么着？咱们只是先跟着，又没干什么？……而且顾少是什么人？有顾少罩着咱们，咱们还怕什么？” 小流氓一听这话，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一脚油门，不仅跟了过去，而且还把距离拉近了一些。 萧宸并没有直接在公安局门口下车，而是在东大街路口就下车了，然后便和苏凝一起转进一个巷子里头。 白义在后面看了，很是松了一口气，招呼道：“走，下车，都跟老子跟上。”十几号人呼啦啦就拉开车门，慢慢地跟过去。 顾小天的保时捷也跟在后面停下了，车门打开，顾小天面带微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萧宸和苏凝走进去的巷子，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他嘭地一下关上车门，悠悠闲闲地跟了过去。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奥迪200中陆云来正看着他去的方向，慢慢地拿起电话，拨下一个号码。 萧宸和苏凝再往前面走了一百多米，巷子里已经有些阴暗了，行人也几乎绝迹，却有十几个小青年分成几个小圈子在各自说笑，看他们的穿着，似乎是某个汽修店的员工。 白义有些诧异地看了这些小青年一眼，心里嘀咕哪家汽修店的员工怎么这时候还一群一群的在外面瞎逛，明天不用上班么？不过这种小事情，堂堂义哥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眼见得前面的萧宸和苏凝已经快走出这条巷子了，白义一挥手，后面的几个小流氓顿时朝前面快速跑了过去。 苏凝听见背后响起跑步声，拉着萧宸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后面有人！” 萧宸轻笑道：“后面当然有人了。”然后不顾苏凝一脸惊讶，干脆站住，转过头看着跑来的几个小流氓，笑道：“辛苦了，各位，不用再跑了，就这儿吧？嗯？” 几个小流氓顿时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白义没听见萧宸的话，只见到自己的小弟忽然一齐站住，不禁皱眉道：“傻了啊？围过去啊，这都要老子手把手的教？” 萧宸见他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一把一尺多长的水果刀，忍不住笑起来：“哟，还有制式武器呢？不错嘛，装备还挺先进的，聚众携带管制刀具……这应该可以定性为‘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了吧？这我就放心了。” 白义心中一惊，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难道这小子是个条子？ 再一看，萧宸整个人文质彬彬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带枪的，不禁放心了不少，想原来这小子是装腔作势吓唬人的，妈的，当老子是刚出来混的小屁孩么？气势顿时又回来了，拿刀朝萧宸一指：“小子，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老子砍人的时候你丫还在玩玻璃珠呢。操，识相的自己乖乖跟老子走，要不然等咱们打算活动筋骨，你小子就哭吧。” 萧宸看了看他们身后，那些原本在闲聊的“汽修工”们已经没有再交谈，而是慢慢地围了过来。 白义不愧是出来混了好几年的人，已经感觉到这群人有些不对劲，他心中一动，色厉内荏地喝了一声：“什么人？昭阳明哥的人处理一点事情，无关的人走开点！” 一个走在最前面的汽修工忽然把帽子摘掉，冷笑道：“明哥？嘿，你也知道明哥是混昭阳区的，什么时候明哥的人要跑到咱们老城区来处理事情了？处理事情也就算了，什么时候明哥的人在老城区处理事情，居然是咱们木哥不能过问的，还得走开点？嗯？” 另外一个汽修工干脆把帽子一丢，一边卷袖子一边道：“明哥要是想捞过界，那也先得看看咱们拳头硬不硬对吧？不过……明哥派你们这几块料过来，好像有点不着调吧？‘义哥’，要不您跟我玩玩？” 白义脸色一变，看了那人一眼，气势一下就下去了：“牛哥？小猛哥？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这个……是有误会了吧？” －－－－－－－－－－－－－－－－－－－－ 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3章 瞬间逆转（下）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牛子和小猛冷笑起来，牛子道：“误会了没关系，咱们先练练，我想看看明哥派到咱们地头上来装B的义哥究竟有多厉害。(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至于误会不误会的，等咱们练完了，木哥自然会跟明哥商量，这个就不劳义哥关心了。” 白义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他看了看情况，沉声道：“牛哥，现在我们十三个人，你们十二个人，动起手来伤了两边和气不说，你们也不见得讨得到好处吧？” 牛子哈哈大笑：“义哥，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跟木哥出来打天下的时候，就算没有‘身经百战’，七八十场总是打过的……老子从来没在人数上占过优势。要是人多就他妈厉害，老子现在早不知道在哪条臭水沟里烂掉了！” 白义面色冷了下来：“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牛子嘿嘿一笑：“怎么会没得商量呢？木哥最近一直教导我们，凡事好商量……” 白义面色一喜，不料牛子继续道：“只要能打过咱们，或者能跟咱们打个平手的，咱们就商量商量，完全打不过的……操，对付这种人还商量什么？” 牛子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白义脸上自然再也挂不住了，怒道：“那就试试看！”他把刀一扬：“弟兄们，上！” 这家伙倒也不是完全的水货，一声吼出，自己率先冲了上去。 眼见得两边立即就要见血，萧宸不禁皱起眉头，对张毅承的安排有些不满起来。用什么方式不能解决，为何非要用这种人？ 他正不悦，又担心苏凝看了这么血腥的画面会害怕，正要拉着苏凝走人，却不料大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牛子和猛子大叫道：“救命啊，杀人啦！”然后带着人在巷子里乱串，但又不跑远。白义他们也没料到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白义一个人带了把刀，可牛子和小猛那是打出来的本事，岂是他轻易砍得到的？ 白义追砍了好几刀，根本人毛都捞不到一根，心里不禁奇怪：妈的道上不都说旧城木哥手下的几个家伙特别能打吗？怎么这俩狗东西就知道闪？ 他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刚想吩咐一下小弟们先住手，却忽然发现巷子两头出现红蓝两色灯闪了起来，瞬间警报大作，那两边的警车竟然还把远光大灯朝巷子里照了过来。 白义大惊失色，吗的不好，条子怎么突然来了？他到这时候仍然没觉得眼前的事情跟牛子和小猛有关，因为在他看来，他们跟自己是一样的，现在几乎是黑社会火拼，没谁会去通知条子。他心中一动，莫非是苏凝身边那土鳖报的警？可他妈那土鳖刚才下车之后没打过电话了啊，再说看条子们这样子，倒像是早就埋伏好了的一样，怎么搞的？ 白义正不解，却见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手套，还摸出了一把小刀和一个古怪的小包。牛子看着白义奸笑了一下，忽然挥手就给自己手臂上划拉了一刀，这小子果然够狠，那一刀下去，里面的森森白骨都看得见一条缝了。 白义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疯掉了？不过是聚众斗殴，不至于要畏罪自杀吧？ 哪知道牛子划拉了自己一刀之后，猛然欺身到白义身边，一把将那小包捏破，里面顿时迸出鲜红的液体，大多数流到了白义手上那把一尺多长的水果刀上…… 白义被他欺身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开才发现自己的刀上尽是那包里出来的鲜红液体，他鼻子一动，就感到一股腥味，忽的大惊失色：“操你MA，这是谁的血？” 牛子哈哈大笑：“你是猪脑子啊？自然是老子的血了……干你妹，老子为了演这场戏，放了300MM呢，你小子不打算给老子买点补血的货吗？哈哈哈哈……” 白义手都有点软，砍人他不是没有过，可那是警察抓不到罪证的时候，跟这次完全不同，这次警察已经把他们包围了，自己是唯一手里拿刀的，而刀上沾了血，那牛子又有了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一次警察的效率非常高，牛子刚才的动作已经极为迅速了，而此时警察竟然已经赶到，其速度比平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蹲下，举起手来！否则将以‘暴力抗拒执法’的罪名当场予以击毙！——重复一次：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一个拿着喇叭的警察冲他们喊道。 萧宸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看旁边早就紧张得要命的苏凝，才想起自己光顾看戏，忘了安慰她，连忙一拉她，道：“快蹲下，咱们安全了。” 苏凝一颗心跳得老快，用力抓紧萧宸的手跟他一起蹲下，然后问道：“警察来了，你的那些人怎么办？” 萧宸一愣，才明白过来，敢情苏凝以为这牛子和小猛是自己的人，不禁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人……都是毅承哥安排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要认真算起来的话……似乎警察才是‘我’的人。——我是‘人民群众’嘛。” 苏凝本来很紧张，听了萧宸这话，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警察这次来得很吓人，两边开来的都是防暴车，两头各有二十来个警察，清一色作训服、防弹衣外加头盔和微冲，看那阵势，基本上已经跟镇压反革命武装差不多了。 小猛等人早已蹲在一边，双手举得老高，一副无限配合的模样。牛子更干脆，直接躺倒在地下，右手使劲捂着自己的左臂，好像已经快死了似的，不过眼角却是瞟着白义，一脸嘲笑。 白义已经蹲了下来，他想过把刀丢掉，可警察已经看见了，而且这个时候能丢到哪里去？刀上有自己的指纹，丢掉再找到，只怕罪名更加多了一条，还不如拿着算了，只求明哥……算了，背着明哥出来的，明哥不发火都不错了，多半不会管自己了。唉，只看顾少会不会念个情，拉自己一把，顾少的舅舅，那可是真正的超级大人物啊。 一群警察端着枪走了过来，把这群人全给拷了，最后看着白义，脸色一变：“好家伙，都见血了，挺凶悍的嘛，带走！把凶器收好！” 白义听得嘴一撇，妈拉个巴子，你们就先得意吧，等顾少在他舅舅那里给老子说说话，看你们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牛子依然“倒在血泊之中”，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几个警察立即搞来担架把他架走了。白义根本来不及琢磨这些警察紧急出警怎么还连担架都准备好了。 到萧宸这边的时候，带头的那警察陪着笑道：“萧少，安全了。张少在车上，我送您过去？”他很奇怪地没有说什么“我们来迟了”之类的闲话，想必是以为这次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萧宸和张毅承商量好了的吧。 萧宸嗯了一声，拉起苏凝，跟着那警察过去。 几两防暴车后面，一辆奥迪200的警车停在那里，萧宸刚走过去，张毅承已经笑着下车了。他看了看萧宸和苏凝，笑道：“苏护士，没吓到吧？” 苏凝看见张毅承，有些脸红，上次还那么说他的呢，这次就要人家来救，实在有些尴尬，只好摇摇头，拉着萧宸的手。 萧宸知道张毅承的性子，这点事情在他看来纯粹就是调剂生活，不仅不会记仇，搞不好他还觉得挺有意思。想了想，道：“这是故意要害那个……那个谁一把？” 苏凝小声道：“白义。” “哦，对，白义。”萧宸肯定了一下。 张毅承却不知道白义是谁，奇道：“谁是白义？” “就是刚才对方那小流氓头儿。”萧宸耸耸肩。 “切，我玩儿都玩儿不到这么一小瘪三头上去。”张毅承撇撇嘴，摸出电话，拨了号码，递给萧宸：“本来我是想看看哪个傻B又找你的麻烦，不过……这次的傻B还真有点来头。” 萧宸有些惊讶，张毅承居然都说人家有点来头，那想必是真有点来头了，可那开保时捷的小子自己确信是没有见过的啊。 他疑惑着接过电话：“喂？” 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地声音：“萧宸吗，我是陆云来。对于刚才的意外，我非常抱歉，事情是这样……” －－－－－－－－－－－－－－－－－－－－ 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4章 ‘和’则两利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顾小天站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前，耷拉着脑袋，两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垂头丧气地样子。(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陆云来也站在一边，沉着脸没说话，不过脸色还算平静，事情的结果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萧宸也远没有顾小天形容得那么不通人情，恰恰相反，他听了自己的解释之后，一点怀疑和计较的意思都没有就大方地表示没有关系了，让陆云来放心之余又有些担忧，似萧宸这样的身份，在刚刚出来工作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涵养，日后的前途岂不果然要如父亲所说的“不可限量”吗？ 办公桌后的老者并无怒容，他正在亲自研磨着一方端砚，一点也没有理睬儿子和外甥的意思。蘸墨提笔，一笔一划，端庄凝重。陆云来很仔细地看着父亲的每一笔，知父莫若子，父亲的一举一动绝非无的放矢，在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他还能心平气和地练字，本身就是一种举重若轻，何况……老者写下了一个稳重异常地“和”字。 陆云来眼前一亮，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老者只写了这一个字，便放下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早就泡好的清茶，小饮一口。 顾小天偷偷抬头看了大舅写的那个和字，暗自撇撇嘴，和？ 陆云来琢磨了一下，走到父亲旁边的沙发那里坐下，问道：“爸，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拿茶杯的杯盖轻轻转了转：“能有什么影响？” 陆云来眼皮轻轻跳了一下，老者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地问道：“你以为萧宸或者张毅承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萧老？”他的眼皮抬了抬，看着陆云来：“他们不会。” 陆云来微微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事情……他们也瞒不住吧？” 老者把茶杯放下，头靠着沙发的头枕，闭上眼睛，轻声道：“萧老严格，原则性极强，萧宸与张毅承今天的处置本也有过头的地方，尤其是张毅承还用上了那些个不上台面的人。 此事萧老若是知晓，定然不满，这样他二人必然担心萧老责备，从而将此事隐瞒。” 老者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你担心得没错，他们虽然想隐瞒，实际上肯定瞒不住，萧老定然还是会得到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又肯定会经过游靖之手……届时，消息必然会变得好听一些。——纯粹一场意外，并且已经完美解决，‘和’则两利了。” 陆云来这才明白过来，叹了一下：“原来如此。”他其实心里有些失落，自己下去地方也算是锻炼了好几年了，地方上被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各行业发展迅速，各项指标上升势头都很迅猛，俨然已是巴蜀发展最快的一个县，可惜原先基础实在有些差，即便发展迅速，跟其他一些富庶的县比起来还是很有些差距。“四九红三”这一批人中，他已经是在体制内进步最快的几个人之一了，但现在看来，比父亲还是差得远了。父亲仅仅是听自己说了一下，就已经把几方面即将作出的处置全部预判了出来……还要努力啊。 老者摆摆手：“不要想太多，尽心做自己的工作就好。我这里你既不必担心，也担心不到。而且你们只知道萧老的力量，却不知萧老的作风。你们再得罪萧宸，也不会影响萧老在国家大事上的决定。伟人和普通人的差距，有一点就在于是不是能公私分明。” 陆云来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老者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忽然道：“对了，萧宸可能要成你的学弟了。” 陆云来怔了一怔，明白过来，点头道：“今年下半年的中央党校中青班吧？” 老者点点头：“他运气不错，下次中青班就不培训他这样正科级的干部了，他赶上了末班车。” 陆云来笑了笑，没发表意见。 顾小天被晾了半天，见大舅和表哥聊起来似乎没有理睬他的意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怕，但依然忍不住走过去，小声道：“大舅……我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 老者的眉头顿时皱起，语气也冷了不少：“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没有那样的身份，你今天的事情就不算做错了？” 顾小天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老者斥道：“滚到里面去呆着，等明天你妈来了接你回东方。” 顾小天不敢争辩，灰溜溜地往里屋去了，一转身，眼中恨意一闪：土鳖，害老子被大舅骂，老子记得你了！ 顾小天一出去，陆云来就叹了叹：“小天这次……也许能记性一点吧。” 老者皱着眉头，沉声道：“明天我要去东北考察老工业区，等你姑姑来，你代我跟她说一句：不想以后后悔，就把儿子管好点！不要因为中年得子就骄纵得不成样子，慈母多败儿！” 陆云来默然点头。 －－－－－－－－－－－－－－－－－－－－ 张毅承很不客气地把那辆警用的奥迪200借了过来，亲自开着，先把苏凝送回家，然后载着萧宸回中南海。 萧宸坐在前排，看着夜色，一时默然不语。张毅承笑了笑：“怎么，担心回去怎么说？” 萧宸有些郁闷：“为什么要用那么些人？” 张毅承不以为然地笑笑，丢了一根中华给萧宸：“你不觉得，有些事情，这些人做反而方便？你看今天，自己划拉自己一刀的那小子还不错吧？可是你不能让我找一警察来这么一下对吧？光明和黑暗，拥有都是存在的，少了谁都不行的。” 萧宸拿着那根烟，却不点燃，反而给他递了回去：“我不爱抽。”然后道：“动了几辆防暴车，还拉了警笛，今天的事情回去怎么说？” 张毅承看了萧宸一眼：“你呀你，别这么老实好不好？打个电话给游靖，咱们串个供，不就过去了吗？” 萧宸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张毅承叹道：“我说小宸，我也不想骗外公，可这不同于欺骗，这是不让他担心而已。你想，那个什么狗屁顾小天自己虽然不算什么鸟，可他舅舅毕竟是‘当朝宰相’啊，咱们有事没事就得罪了这么一个，陆总理那里我倒是不担心什么，堂堂总理，哪里会把咱们小辈们的嬉闹放在心上，可你看那顾小天被陆云来抓过来给你道歉时的模样……我跟你说，那小王八羔子肯定是记恨上你了。至于陆云来……这个人不好说，我感觉他这个人太阴了，恐怕城府深得很，有没有‘记挂’上咱们哥俩，那也不好说。——你看这种事情，咱们告诉外公做什么？平白让他老人家费心不是？” 萧宸出了一口浊气，点点头：“行，我给游秘书打电话。” 电话拨通，游靖果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体情况，萧宸把他和张毅承的意思说了一下，游靖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他也觉得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转给萧老并不合适，但不转达肯定不行，那么萧宸哥俩的“婉转说法”就是最好的选择。 挂掉电话之后，张毅承才道：“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考虑。” 萧宸看着他，等他的下文。张毅承道：“外公没跟你说？” “说什么？” “京里已经渐趋稳定，外公打算回东方市休养了。” 萧宸微微蹙眉，反问道：“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有什么好奇怪，值得你特意提起？” 张毅承有些讶然：“你就不关心一下你毕业之后被下放到哪儿去？你下去最多不过一个副处，把你随便扔个什么市的环卫局干三号四号，你也干？一个好的起点是很重要的，你居然跟不在乎似的……嗯，难道谁跟你传了话，说已经安排好了？” 萧宸笑了笑：“环卫局怎么了，我看也不错嘛，都是给群众办事，而且环卫工作也总得有人做不是？” 张毅承哑然了一会儿，佯怒道：“靠，敢情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萧宸哈哈大笑之中，车进中南海。 －－－－－－－－－－－－－－－－－－－－ 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5章 在中央党校（上） class="width">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世元1993年5月6日，华共元老、前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萧飞同志乘专列自京城南下东方市休养。(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萧飞同志作为党的第一代、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重要成员，是华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其在新形势下参与和推进了华夏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对郑南巡理论的形成作出了重要贡献。 萧飞同志的专列到达东方市后，东方市委书记任国强、市长华东英等市委市政府领导亲到东方火车站迎接，并在随后的会见中详细地向萧飞同志介绍了东方市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萧飞同志高度赞扬东方市在改革开放十五年来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并对东方市今后的工作作出重要原则性和战略性指示。萧飞同志强调：坚持改革开放思想，就是毫不动摇地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要明确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和实施“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开放战略。随后，萧飞同志在任国强、华东英等同志的陪同下参观了东方汽车集团、东方电气集团等东方经济龙头企业，并作重要讲话…… 爷爷南下休养之后，萧宸的生活其实变化不大。不过爷爷既然走了，他觉得不好继续住在中南海里头，便在政务院办公厅招待所暂时住下。 一个人住的自由，就是晚上可以跟苏凝多出很多时间卿卿我我，而不必担心回去太晚会挨骂。小姨那边的款项早就打了过来，游秘书办事更是效率极高，萧宸都没怎么多问，天心制药那边就已经给出了全资收购的报价。报价的确很低，只有两千三百万人民币，这让萧宸有些怀疑里头是不是别有内幕。他最近受爷爷影响很大，绝不愿意在自己身上或者说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发生侵吞国有资产的事情。但询问了游秘书之后才知道，两千三百万全资收购是不假，不过是有前提条件的：首先，改制后的天心制药必须承担原来的亏空和外债；其次，要保证原天心制药的职工至少80%不会被解雇。 这么说来，条件确实不算优厚，对于一家“美资企业”来说，不得大幅裁员甚至有些苛刻。众所周知华夏的大型国企中有很多岗位本身就是可以砍掉的，砍掉这些岗位，就如同园丁修剪花草，砍掉这些，整个植株才会生长得更好。然而华夏有华夏的特色和顾虑，天心制药的要求萧宸也完全能够理解，小姨那边既然能答应下来，想必也是有办法解决的，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操那么多心吧。再说作为一个“后来人”，他知道很多下岗职工将会面临的困难有多大，他也不希望看见。 于是，苏凝向医院提出了辞职。这让医院很是惊讶，因为苏凝在萧宸住院期间的优异表现，医院党委已经准备对她进行破格提拔，但她却在这个时候辞职了。 拒绝了医院挽留的苏凝这段日子正在自学，这个自学是真真正正的自学，萧宸为她找了不少经济和管理学上的课程和材料供她阅读，不过她这个自学比较自由，因为不用参加任何考试。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张毅承假期结束，已经回星城继续带他的高科技兵了。皮蛋和他老爹也离京回任，他们回任去的时候萧宸才发现，王诚昆身为星城市委书记，他的儿子王文远居然是星城团委组织部副部长，幸好现在还没有进入网络时代。不过转念一想才记起，皮蛋是去年才调任星城团委组织部副部长的，而之前是在省团委机关工作。或许有些人早就预判了王诚昆即将离开星城市委？ 嗨，管他呢。萧宸自嘲一笑，自己一个政办小秘书居然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再往后的一段日子，萧宸过得颇为轻松，他已经收到了即将进入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的通知，政办秘书二局的工作也已经逐渐交接到两个新同事手上，他萧副科长现在的任务极轻，经常在办公室里感觉自己是个闲人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苏凝越发的忙碌起来。虽然收购已经确定，但具体细节还在进一步商讨之中，毕竟各方面需要协调的地方很多，各个机关、机构该办理的手续也不少，这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所以苏凝这时候并未“就任”。但为了对日后的工作更为熟悉，苏凝这个外柔内刚的坚强女孩儿几乎全程参与了各项准备工作，让小姨从美国派来的一批海归和美国专家都赞叹不已，而同时她还要每天进行经济管理学的自学，于是萧宸悲哀地发现自己得了空可以跟她“自由恋爱”了，可她又没有时间了。人世间郁闷的事情莫过于此，当真是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了。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六月初，中央党校这一届的中青班正式开学。 一说起华共中央党校，普通人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培养党的高级干部的地方。没有哪所学府会像它一样，由党和国家领导人出任校长。另外华共中央党校地位之特殊，还体现在理论创新方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依法治国”……几十年来，众多对不同时期具有重大意义和影响的创新理论，都从这里传播出来。 中央党校位于京城西郊，往南没几步就是颐和园北宫门。 在中央党校需要注意的事项，游秘书离京前已经详细的给萧宸介绍过来。比如在党校大门口传达室，来访者必须递上有效证件，报上要找的人名，待工作人员电话与对方确认通过后，领得一张通行证，交与大门警卫查验再次通过后，才能踏入大门。如要进入其他建筑楼，通常还须经过该楼警卫的查验。来这里学习的官员，无论职务高低，都处于被“隔离”状态。带秘书乘座驾都不被允许，无正当理由不得缺课，请假须经批准。党校大门晚上11点准时关闭，超过11点进校必须登记。很显然，能来这里学习的人，谁也不愿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晚归的记录簿上。 并未来过便已经“熟门熟路”的萧宸很快就到中央党校办好了报到手续，领取了学员卡、饭卡、图书卡、游泳卡、日程表和注意事项。同时还按照规定，在学校保卫处办理了一个车辆出入证，虽然以他的级别显然没有在京的配车。 中央党校的开学典礼很震撼，因为校长亲自出席。这位校长萧宸自然是知道的，国家副主席啊，十年后的一号首长，他能不知道吗？ 开学典礼本身并无出奇之处，除了庄严就是肃穆，典礼也进行地比较快，也许是因为校长太忙的缘故，两个多小时便走完了流程。 散会后，萧宸拿着拿着房卡，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 新书稳定更新中，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5章 在中央党校（中） class="width">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萧宸所住的宿舍楼是一栋传统式样的四层老房子，有着华夏古建筑经典的飞檐，砖墙、琉璃瓦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褪色，外表显得有些陈旧。(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宿舍里面有点像火车的卧铺车厢，北边靠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墙上有一格一格的窗户；南边是学员宿舍。每间宿舍是一个大通间。门口一侧是卫生间，一侧是衣柜。往里是一个客厅，摆放着沙发、电视机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再往里就是卧室，摆着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和一张写字台，还有一台在萧宸看来很老式的台式电脑，萧宸觉得自己恐怕不会有兴趣使用它。这里总体来说，有点像普通的三星级酒店的房间，被褥、牙刷、毛巾等日用品一应俱全，不需要自己带。 萧宸的个人物品很少，他回宿舍稍作整理，便打算去食堂就餐。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萧宸过去开门，门外是两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看见萧宸就楞了一下。萧宸知道他们惊讶什么，这一届的中青班是最后一次不论级别的培训，但再怎么不分级别，能来这里的人通常也会超过三十岁，三十岁以下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两人自然是惊讶于萧宸的年纪，不过惊讶没有维持多久，两人便笑容满面地自我介绍了起来。原来是萧宸左右隔壁的两位同学，这两位都是县委书记，一位是江东省吴城市北城区区委书记赵介民，一位是岭南省禅山市望海区区委书记陈贤。 萧宸的年轻大出这二位的意料之外，因此说话颇为客气。对于干部来说，年纪大有时候是一种资历优势，但也有很多时候，年轻更让人忌惮，因为其起点高，日后的步子也可能走得更快。 萧宸也十分客气地跟他们两位握手，自我介绍道：“萧宸，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综合科副科长。” 一听是政办秘书局的，这二位更客气了三分。不为别的，政办秘书局那是跟国家领导人服务的机关，是可以“上达天听”的，作为地方领导，对政办的人客气一点那是理所当然，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位。 双方三人对于能来中青班互相恭喜了一番，然后陈贤便操着有些粤语独特口音的普通话开始邀请萧宸：“相逢就是缘分，能在这栋楼里相逢更是缘分，能在这栋楼里做‘邻居’那就更是天大的缘分了，为了这样的缘分，我提议我们出去会个餐，互相认识一下，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二位以为如何？” 赵介民能跟他一起前来，自然是早就说好了的，自然表示赞同。萧宸笑道：“陈书记和赵书记如此诚挚相邀，我自然不胜荣幸。” 陈贤笑道：“那就最好了啦，不过京城我跟老赵都不熟，小萧你是地主，去哪里吃饭，这个可得你来定。” 萧宸笑道：“这个自然。” 赵介民提醒道：“小萧啊，咱们随便吃个饭就是，现在也不早了，不用跑太远，免得回来太晚了，那就不好了。” 萧宸笑着点头：“赵书记考虑得是。” 赵介民佯装不悦：“小萧，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跟老陈都叫你小萧了，你还左一个书记、右一个书记，这不是见外吗？” 陈贤也点头附和：“不错不错，小萧啊，在这座院墙里面，没有什么书记不书记的，只有同学。” 萧宸呵呵一笑，点头认错：“两位大哥既然抬爱，那我也就不矫情了，陈大哥、赵大哥，咱们既然不好走远了，那就在颐和园附近找一家吃吧。嗯……就文月阁饭庄好了，环境挺好，饭菜味道不错，价钱也实惠，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自然表示一切任萧宸安排了，于是三人便说着笑着出了校门，两名县委书记自然不会在京城有配车，于是打车过去。 文月阁的招牌菜是以家常菜为主的，这也显示了这里并非那种特别高档的餐厅，当然菜式味道的确不错，陈贤和赵介民都比较满意。不过到了喝酒的时候问题就来了，因为萧宸不喝酒。 陈贤一听，当时就不信了：“小萧，这话太不地道了啊，哪有政办的领导不会喝酒的？” 萧宸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秘书局的秘书是很有可能成为国家领导人或者一些重要部位领导的秘书的，国家领导人的秘书不去说。但如果作为某部委领导的秘书，岂能有不能为领导挡酒的？不仅要能挡酒，还要挡得有水平，说话要说得妙，让人觉得不是领导喝不下，而是你这个秘书好酒，非要抢酒喝…… 萧宸歉意地解释道：“真是不会喝酒，因为一直有些酒精过敏，一喝酒身上就要起红点，痒得厉害——二位大哥不会要害我抓得一脸稀烂去参加摸底考试吧？” 摸底考试，是指中青班开学后一周之内要举行一次考核，考试的内容是马列基本理论。这个如果考不过关……后果大家都知道吧。 陈贤和赵介民有些意外，陈贤看了看萧宸：“真不能喝？酒精过敏……这么严重？” 萧宸苦笑着点点头，赵介民便对陈贤道：“既然是这样，老陈，咱们就不勉强小萧了吧，小萧长得这么俊，要是害他抓破脸，这日后弟妹怪罪上来，咱们可担不住啊，是吧？哈哈！” 陈贤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这倒是实话，小萧，我看你……应该还没结婚吧？有对象没有？” 萧宸就笑了，半真半假开玩笑道：“才毕业一年呢，这事儿不急，还是革命工作要紧……再说了，我也得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嘛。” 陈贤和赵介民哈哈大笑，直说萧宸是党的好干部苗子，又说个人问题也是很重要的，有一个贤妻，平时工作才能后顾无忧云云。于是气氛一时大好，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拉进了许多。 萧宸说是不喝酒，但等到了酒上席之后，却主动自己倒了两杯酒，对陈贤和赵介民各敬了一杯。陈贤和赵介民见萧宸才两杯下肚，面色已经通红，不由得不相信萧宸的话，这年轻人看来是真的不会喝酒。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显得萧宸这敬的酒足够分量了，他们两人倒不愧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当时便一饮而尽，然后让萧宸赶紧喝点饭前汤、吃点小菜压酒。 －－－－－－－－－－－－－－－－－－－－ 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5章 在中央党校（下） class="width">今天第一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萧宸只喝两杯，陈贤和赵介民初来中央党校，自然也不会第一天开学就喝得烂醉，三个人加起来还没喝完一瓶酒，实际上主要精力都花在谈话上。www.65txt.com~~~~ 这次会餐中，萧宸弄清楚了他们两个的年纪和大概背景。 陈贤33岁，岭南人，原是前禅山市市委书记的秘书，去年该书记上调省政府任副省长，临前为陈贤安排了位置。另外一个消息是萧宸隐约听出来的——当然也可能是陈贤故意透露——陈贤的舅舅可能是岭南省委组织部长。 赵介民35岁，这位乃是团干出身，东方大学当初的学生会主席、团委书记，后来去了江东省团委，在团委内部把级别慢慢升了上去，到正处之后又干了两年多，前年外放吴城市北城区区委书记。萧宸暗想这位也很不简单，全无背景的出身，30岁到正处，然后只过两年就能找到机会被外放。 萧宸基本摸清了他们的底细，但萧宸的身份这二位却没弄明白。一直到最后三人打车回校，这二位也只知道萧宸对中央的很多事情都很了解，但却完全没有透露他能来中央党校中青班是因为什么人。两人曾经用恭维或者说夸赞的口气试探萧宸，但萧宸却恍如不知，只说是局领导错爱，给他一个机会。 但这两人能有今日成就，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局领导，能当秘书二局的领导自然在京里会有一些人脉，可要说区区秘书二局的领导就能推荐一个正科级别负责副处事务的干部来基本都是处干的中青班，那他们是坚决不信的，更何况这位的年纪还小得惊人，还才22岁！ 两人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却很是感慨，就冲人家这个起点，日后的进步都没得说。虽然萧宸口风极严，但他们两人也已经确信，萧宸若非大有背景，那就是有高层领导的格外看重。但不管这两条哪一条对头，萧宸都无疑是极有前途、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酒足饭饱的三人打车回到中央党校，整肃了一下衣物和表情，然后便联袂回到宿舍。三人在外面谈笑风生，回了学校却是颇为严肃，倒不是故意做作，关键还是气氛问题，别说他们这个级别在学校里不敢太张扬说笑，就算旁边楼里的省部级培训班的学员，非到上课辩论的时候也很少“畅所欲言”。也许，要在这里毫无芥蒂地说话，出了一众元老，就只有“内阁”诸位了吧？ 不过萧宸算是最习惯这种气氛的了——没法不习惯，这里跟中南海的氛围实在有点相似。 走进宿舍楼，转个弯过去，萧宸三人便发现走廊里有个人在等着什么，那人一见他们三人过来，迅速地看了看手里拿的一张纸，然后抬头道：“陈贤同志，萧宸同志，赵介民同志，是吧？” 三人认出眼前之人是他们的副组织员，连忙上前两步问好：“周老师好，我们正是。”其实中央党校的组织员和副组织员身份就类似班主任和副班主任，按照常理，这位副组织员的级别应该是副厅级，那么不论是从哪里看，他们主动上前问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嗯，三位同学好。”周副组织员点点头，把一份表格递给三人道：“这份表格是日后的卫生安排，你们三人负责每周一宿舍楼外前坪的卫生，当然了，这个也不繁重，主要就是扫扫院子，喏，你们看看，没有意见的话，今后就照这个执行了。” 萧宸三人并不惊讶，中央党校的一些规定他们都是清楚的。在中央党校内，别说他们这些在中青班培训的县处级，就算地厅班甚至是省部班的学员，都是要亲自动手打扫宿舍和宿舍楼的卫生的。如果你能进中央党校培训，你就很有可能在某天早上发现某位省委书记或者某部长在他的宿舍楼下面扫水泥坪…… 萧宸三人接过表格，陈贤客气道：“麻烦周老师了，周老师久等了吧？进来坐坐吧？” 周副组织员笑了笑，摆摆手：“不用麻烦了。现在新开学，我的事儿也不少，就不在这儿影响你们休息了。” 萧宸让开走廊，微微点头道：“那就不耽误周老师的时间了，老师慢走。” 周副组织员嗯了一声，便离开了，走之前深深地看了萧宸一眼。 萧宸三人把表格仔细看了看，确认了一下，的确不繁重，其实也就是两三百个平米的大小，倒是安排了他们三个人打扫，每个人都去打扫，一个人能分一百平米了不起了，这活儿估计就是五分钟的事情。当然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看，主要还是个意义问题。因为全校一视同仁，你不能强求人家接近六十岁的省部级干部早上起来去扫几百平米的校道或者水泥坪吧，那反而失去了这样安排本身寄予的意义。 萧宸回到宿舍，洗了把脸，刚打算冲个凉，手机响了。萧宸这手机在目前还算新潮，当然在他看来很落后，连个基本的和弦铃声都没有，实在听得不舒服。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一看，美国来的，接通电话就笑了：“小姨。” “小宸，你到党校了吧？” “嗯，到了，今天刚搞完开学典礼。” “住得还习惯吧？” 萧宸好笑起来：“我是那种有个板凳都能睡觉，没板凳打个地铺也能卷一晚的。这在中央党校里头，小姨你还怕我会被安排‘忆苦思甜’睡地板不成？”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小姨那头也笑了起来，然后道：“主要是告诉你个事儿，天心药厂的事情基本上谈妥了，钱我已经打到苏凝那了，不过加上后续处理，大概要10到11月才能完事。——对此我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官僚办事实在很拖沓。” 萧宸就有些无奈：“我怎么也官僚了？我处理事情还是很快的。再说天心药厂虽然亏损严重，可毕竟以前也是投资上亿建起来的，那么多历史遗留问题要处理，我倒是觉得四五个月能办妥都不错了。”他心里补了一句：就这速度也肯定是看了游靖的面子呢，要不然……嘿嘿，一年半载那肯定不在话下。 “得了吧你，你们那边的工作效率我太清楚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小姨声音小了一点：“你这次培训什么时候能毕业？” 萧宸道：“一般来说是12月吧，年前毕业，哦，我说的是西历。” “嗯，你这次毕业以后有时间的话，来美国玩玩吧？” 萧宸笑道：“应该可以挤出一点时间，怎么，小姨发财了，要请我‘公费’旅游了？” 小姨那头笑骂道：“臭小子，小姨哪有什么大财好发，在美国做投资公司，大鱼太多了，你小姨啊，也就是随便混一混，能不亏就不错喽。” 萧宸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动，沉吟了一下。小姨那边感觉到萧宸的异常，不禁问道：“怎么？你过来玩玩花不了多少钱的，我可不是哭穷哦。” 萧宸轻笑起来：“小姨，我帮你发一笔横财怎么样？” 小姨那头楞了一下，然后凝重道：“要是你爷爷知道了会发火的那种，你还是不要说了。” 萧宸哈哈大笑，小姨气道：“我跟你说真的呢，你个臭小子，笑什么笑？” 萧宸神秘而十分肯定地道：“爷爷就算全程知道，也绝不会有半点意见的那种，小姨你要不要听呢？” “是吗？你还有这本事？……我记得你不是学经济的嘛。”小姨那头奇了。 萧宸呵呵笑道：“我就不能自学啊？爷爷可是被你们美国那边称为‘红色大掌柜’的呢，我就算耳濡目染的，懂点经济也很正常啊。” “切，你算了吧……说说看，什么办法。” 萧宸脸上浮现出神秘地笑容：“思科，你知道吧？” 小姨那头反问：“Cisco？” 萧宸嗯了一声：“没错，Cisco。” －－－－－－－－－－－－－－－－－－－－ 今天第一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6章 中组部的车 class="width">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萧宸看了看桌上的书籍，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随手拿起一本《反社林论》，萧宸却没有看进去。www.65txt.com-====-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条路也算自己选择的，不管好不好走，累不累，难不难，总要好好地走下去。 第二日一早，萧宸很早就起了床，这倒是他一直就有的习惯，只不过是被爷爷逼出来的。洗漱完了以后，萧宸穿着衬衣西裤，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成熟一点，然后到走廊尽头拿了把大竹扫帚，就去外面扫水泥坪。 他才刚到，身后便响起赵介民的声音：“你看看，你看看，就说小萧肯定先到不是？” 萧宸一转头，就看见陈贤笑道：“小萧，你这下可把我给坑了，输给老赵一顿饭呢。你说说，这怎么办？” 萧宸大体能猜到他们打的什么赌，笑道：“一会儿我们串个供，下回你再赢赵哥一次，不就结了？” 赵介民“大怒”，瞪了瞪眼：“好呀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就要黑我？太胆大包天了吧？” 三人齐笑。 陈贤和赵介民也拿着扫帚走了过来，三人一起扫地，赵介民问道：“今天的课程，你们都看了没？” 两人一齐点头，陈贤道：“讲《资本论》嘛，只怕有点枯燥。” 赵介民深感与此，也点头道：“就是……不过这个可是必修的。” 萧宸却摇头道：“我看倒不一定。” “哦？”两人一齐怀疑起来。陈贤目光闪动：“小萧知道什么内幕？” 萧宸笑道：“我哪知道什么内幕，只是觉得……中央党校啊，讲《资本论》的水平应该是最高的嘛。” 两人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对这话只能表示赞同。 到了上课以后，走进来上课的老师年纪不算太大，估计也就是五十来岁的样子。跟他们估计的有所差别，他们本来以为来讲资本论的肯定是那种老教授，结果不是。 “……从今天起，我和各位同学一起探讨和学习《资本论》。读《资本论》，第一遍莫名其妙，第二遍有点开窍，第三遍品到味道。” “80年代曾与朋友们交谈：经济应以商业为纲，即商业流动社会，企业因搞股份组织（股份平等合作）；但多不被理解。按《资本论》逻辑推理，我们其实可以知道，改革开放后，商业社会与股份组织，是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发展的必然。这个我们得举例，才好说明……” 萧宸听着，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学几乎都是三十到四十来岁的，这个年纪实际上载华夏整个行政体系中确实是“中青”，自己能出现在这里面，还真是个异类。就算自己在内，来听大课的这三个班，每个班四十来人，一共三个班，也就是一百二十人左右，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仅四个。 上大课相对比较轻松，不过在座的这些处干们倒是挺认真，毕竟能出现在这里的处干，那都是日后前途颇被看好的那一类，谁也不想自己的仕途出现意外。不要以为进了中央党校就可以放松了，前两年就有一个学员，因为表现不好，经校方报告，在学习途中被中组部强行叫停，这对一名官员的仕途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因为有这样的例子在前面，所以现在的学员们都比较注意。 上午就这一节课，下课之后就可以准备吃午餐和午休了。铃声刚响，萧宸才从教室里走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却是三姑萧菡。 三姑是中组部青年干部局局长，萧宸知道她这是来询问自己开学的情况了。 “三姑？” “嗯，小宸，在这里听课的感觉怎样？”萧菡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萧宸嗯了一声，肯定道：“水平的确很高，不过关键是气氛很好。” “哦？怎么个气氛好法？” 萧宸笑道：“三姑，这个你比我知道得多得多吧？” “我这不是问你吗？我是了解一下从学员的角度看党校的气氛，说说看。” “嗯，那我可就说了。”萧宸笑着道：“这里课堂的纪律很好，老师讲课的时候大家都比较认真，而老师讲完之后会让大家把刚才说讲述的理论，联系到我们曾经在工作中遇到的实际情况来分析，看理论和实际是不是能够很好的结合。另外，有些曾经过去不好解决的问题，看看能不能用我们的马列主义理论来解决……嗯，总的来说，辩论起来的时候，大家因为来自不同的地区，所处的位置也不尽相同，所以对一些事情经常有不同的看法，有时候争论还会比较激烈，不过老师控制得很好……初步感受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萧菡听了，笑道：“不错嘛，看来我们小宸还是很用心听课的，这样就好，你能静下心来学习，我们也就放心了。别的事情你不用多想，只管做好你的本职任务，无论是工作的时候，还是学习培训。” 萧宸嗯了一声，道：“我知道的。” 萧菡便又道：“你中午没事吧？雅蓉她们今天有假，说是会回家吃饭，你也来吃个便饭吧，正好我把一些事情跟你说说。” 萧宸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 萧菡又道：“你现在在教学楼下面了没有？反正顺路，我的车就在这，你直接过来吧。” 萧宸道：“好，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萧宸加快脚步下楼，在楼下看见萧菡的车。萧菡的座驾十分朴素，只是一辆黑色捷达而已，不过似乎整个中组部的座驾相对来讲都比较低调，再说这辆车萧宸本来就认识，所以萧宸直接朝它走了过去。 萧宸刚走到车边，车的右后门便打开了，萧菡挪到左边，让萧宸进去。萧宸进去笑道：“三姑今天该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萧菡笑骂道：“你就能吧你，中青班开学，我这青干局局长能不过来看看吗？你们的档案都还得党校和我们青干局一起写呢。” 萧宸一脸“惊讶”，连忙道：“哎呀，三姑，侄儿对您那可是一向非常尊敬的，您可千万笔下留情啊。” 萧菡接触的青干虽多，可他们在她面前自然要么做出一副沉稳的样子，要么就是干劲十足的模样，谁也不会跟自己的侄儿这样开这种玩笑，萧宸这一说，顿时让萧菡忍不住笑着敲了他一下脑袋。 萧宸抱怨道：“三姑，我脑袋可是才好，你可小心别把我打傻了。” 萧菡又好气又好笑：“我舍得吗我？你可是咱们萧家现在最大的宝贝。” 说笑间，车出中央党校大门。 车的身后，教学楼上，陈贤嘿嘿一笑：“怎么样老赵？我说了小萧的来头肯定比我大得多，没错吧？” 赵介民抓了抓脑袋：“你确定那车是中组部的？” 陈贤搂了他的肩膀，拍拍道：“忘记我舅舅干嘛的了？组织部的车，我还是认得一点的。我就看这个车牌，至少可以肯定一点。” “哪点？”赵介民问道。 “车里起码是个司局正职。”陈贤肯定的道。 赵介民长出了一口气，望着捷达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 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7章 家宴 class="width">今天第一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三姑萧菡家住在月坛南桥附近的中组部公寓楼，车进金融大街，拐进宿舍大院，停车的时候萧宸忽然发现一辆号牌挺熟悉的老红旗车，奇道：“三姑爷回来了？” 萧菡点点头：“昨天晚上回来的，来京里做个汇报，顺便看能不能要点专项资金吧。www.65txt.com-====-” 萧宸哦了一声，没多说。 两人上了楼，进屋就听见一个清脆地声音：“妈，你回来了，三哥来了吗？” 萧宸从三姑后面冒个头：“来了呢，雅蓉。” 三姑的女儿陈雅蓉，今年19岁，现在在华夏大学读书，成绩优异，而且是学生会干部。 陈雅蓉见了萧宸，忙跑过来给他找拖鞋，一边笑道：“三哥，你出院的时候我有个很重要的考试，没去看你，你不怪我吧？” 萧宸穿了鞋，笑道：“当然是考试要紧，我都出院了，说明没事了，自然不用看了。” 陈雅蓉笑嘻嘻地请萧宸自己坐，自己跑去给他泡茶，忽然问道：“茶还是咖啡？” 萧宸笑道：“冲的咖啡就算了，你要是现煮，我不介意来点，要是懒得煮了，那还是茶吧，绿茶。” 陈雅蓉哦了一下，翻了翻柜子，嘟嘴道：“妈，咖啡豆呢？” 萧菡刚刚坐好，听了便道：“柜子里没有的话，那就是没了。你们父女两个都不在家，我哪有那工夫煮咖啡？” 陈雅蓉转过头：“三哥，没咖啡了，绿茶吧？” 萧宸嗯了一声，萧菡却又问道：“雅蓉，你爸呢？” 陈雅蓉头也不回：“你打电话说三哥要来，他又出去买菜了。” 萧菡奇道：“不是叫他要几个外卖的菜吗？前面那家小酒店的菜不错呢，我吃过几回。<<>>” 陈雅蓉拿了茶叶往厨房走，道：“哦，爸说三哥来了，亲自下厨比较有诚意一点。” 萧宸忍不住笑道：“三姑爷这么客气可不好，搞得我都不敢常来了。” 萧菡却哼了一声：“你听他扯，他就是看不得我悠闲，给我找事做。你看吧，一回来他肯定让我下厨——再说，他下厨那东西能吃吗？” 陈雅蓉却忽然从厨房伸出脑袋来，眨眼道：“妈，我也跟你学学吧？我们寝室有时候开小灶，玉灵和姗姗都会做饭，特别是玉灵，手艺太好了……我也要学。” 萧菡奇道：“玉灵还会做饭？” 陈雅蓉笑道：“她小时候吧，老爸整天在军营里，俩哥哥又全是混账，只好自己做饭了。” “哦，这样……”萧菡点点头，教训道：“你看看，所以说小孩子就是不能宠着，要不然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长不大似的……” “妈——”陈雅蓉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那些可怜的青干，你别回了家也是这么一副教训人的语气好不好？再说了，我这不是正打算学吗？” 萧菡听了，对萧宸道：“你看看，你看看，青干怎么了，青干都惹到她了……现在翅膀硬了，我这做妈的，还说不得她了。” 萧宸就笑，却也不发表意见。陈雅蓉泡了茶给萧宸端过来，坐到他身边，朝萧菡道：“看见没，三哥可是跟我一边的，是吧三哥？” 萧宸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们是统一战线嘛。” 陈雅蓉咯咯直笑，萧菡也只好无奈地笑笑，雅蓉从小就巴她三哥，因为三哥脾气最好，又不捉弄人，而且萧宸在家里只比雅蓉一个人大那么点，所以格外珍惜这个当哥哥的机会。 正说笑着，门打开了，穿着灰色短袖衬衣的三姑爷提着两大塑料袋的菜回来了，一见萧宸，呵呵笑道：“小宸，伤好了吧？” 萧宸起身微笑道：“本来就不严重，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三姑爷挂记。” 三姑爷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呀，以后也要小心点，不要太冲动了，见义勇为也要量力而行嘛。” 萧菡和陈雅蓉一起过去分别接过两个大塑料袋，正好听见他说这话，萧菡就瞪了一眼：“你得了吧，那需要见义勇为的时候，情况肯定紧急了，还能考虑那么多吗？”然后转头对萧宸道：“小宸，别听他胡说。” 萧宸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呵呵地笑。 三姑父见萧菡和陈雅蓉都进了厨房，换好鞋子到萧宸侧面的沙发上坐好，问了些萧宸近来的情况，萧宸一一对答了。三姑父忽然问道：“小游前段时间忽然过问了一下天心药厂的事，小宸，你知道不？” 萧宸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那是我小姨收购的。” 三姑父就笑了：“原来是这样，那等会我打个电话给河长，让他把故意设置的那些障碍去了。” “河长是谁？”萧宸奇道。 三姑父一拍额头：“敢情你就没过问过这事？河长就是天心药厂的厂长，岳河长。他以前是我一部下，我调到一汽去没几天，他就调到天心药厂去了，不过那时候药厂已经病入膏肓，河长又没有权限动大‘手术’，所以没救了。” 萧宸哦了一声，原来还有这一层，难怪商议完了以后还要忙乎那么久。萧宸便点头谢道：“谢谢三姑爷。”然后想了想，问道：“三姑爷这次回京是……” “现在捷达有些供不应求，我们需要一笔资金扩大生产线，这笔钱……不小，需要中央拨款，我这次来就是汇报这个事情，顺便走动走动，看能不能争取到专项资金。”三姑父说到正事，面色严肃了许多。 萧宸点了点头，三姑父名叫陈翔，一汽的副总。他是工程师出身，主要负责集团内的技术项目，以及项目的资金争取等。 萧宸默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声问道：“直接走中央财政拨款？” 陈翔点点头，忽然一怔，反问道：“怎么？” “恐怕有点难度。”萧宸在政办秘书局主要负责的任务里面就有财政方面的文件，国家财政的大体规划，这个他还是有点底的。萧宸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捷达这款车日后在华夏是要卖疯的，这笔钱…… “如果找国家财政，第一是今年肯定不会有拨的了，第二呢，就算公关得好，明年能拨一些，但我估计也不会够……三姑爷，我建议你跟大伯通个气，问一下银行方面的情况。这笔钱，我觉得从银行走会更好一点。”萧宸平静地说道。 陈翔沉吟了一下，犹豫道：“走银行，就怕给你大伯那边造成什么麻烦。” 萧宸嗯了一声，但却仍然问道：“三姑爷，你对这款车有没有信心？” “那当然有，要不然我们引进它做什么？”陈翔肯定地道。 “那就是了。”萧宸点头道：“这款车今后的形势，连我都知道肯定不会差，银行难道就看不出来？贷款给你们做这个，日后你们一旦大丰收，他们银行难道就不是一笔大功劳？至于大伯那边，你们也不可能找人民银行去贷款吧？大伯也就是给你联系一下其他行的老总们，他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再说，我们都说了这件事有赚不亏，那怕什么呢？” 陈翔眼前一亮：“是啊……小宸，在秘书二局果然很锻炼人啊，进步这么大！” 萧宸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想：这算什么进步？只不过自己知道捷达这个车，起码能卖20年呢，虽然卖到后面技术已经很落后，但经过几次拉皮，仍然有很多人喜欢，说明市场是不用担心的。 －－－－－－－－－－－－－－－－－－－－ 今天第一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8章 该怎么说？ class="width">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从三姑家回到党校后，萧宸便接到了小姨的电话，小姨在电话里表示已经开始在与思科接触，思科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但却打算为进入局域网转换器市场而收购Crescendo公司，这需要一大笔钱。www.65txt.com<<>>小姨在电话中谨慎地询问萧宸，是不是仍然坚持投资思科。 萧宸的回答是肯定的，因为他知道，1994年，也就是明年，思科即将推出第一种面向客户端/服务器式工作组的智能CiscoCatalyst系列交换机，这第一批新产品正是来自于对Crescendo的收购。因此萧宸再一次强调，希望小姨的投资公司只负责投资，不对钱伯斯副总裁的一切业务计划进行任何程度、任何方式的干扰。 萧宸对思科、对钱伯斯，信心百倍。 小姨沉默了片刻，表示会慎重考虑萧宸的意见。 次日美国便传来消息，华尔街三十年前新崛起的新澜集团旗下的新澜风险投资公司趁思科股价低迷，忽然对思科进行大笔注资，收购其几位大股东的股份，包括其创始人之一博萨卡夫妇的全部股份，投资总额高达两亿七千万美金，从而获得思科46.9%的股份，一跃成为思科第一大股东。思科系统公司随即进行改组，新澜集团董事长兼CEO秦沁女士出任公司董事长，并任命原思科副总裁约翰·钱伯斯为公司新任总裁，全面负责公司从生产到销售所有业务。 萧宸接到这个消息，不禁有些惊愕，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吗？博萨卡夫妇的股份怎么到这个时候才被他们卖掉？钱伯斯不是应该在95年才执掌思科帅印吗？……神啊，希望思科的业绩不会因此发生不好的变化吧。 萧宸担心了一下，又安慰自己，以钱伯斯的大能，提前执掌思科只能让思科更有竞争才对，何况还有这么大一笔注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这天下午按照党校的习惯，是自由学习和讨论，萧宸跟其他九位学员在一起，讨论苏联解体对华夏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前车之鉴。参与讨论的一共十人，有六位县委书记、两位部委处干、一位经济发达地区的团市委处干，外加萧宸。九位处干七个是正处，其余两名是副处，而萧宸的级别相对就难堪多了，按说他的职务是副处级职务，但他在原岗位上工作时间不够，又没有“特殊或重大立功表现”，所以现在也没有提级到副处，这让他在这群同学中间创造了记录。 不过因为萧宸是这批人中最接近“中央”的，所以即便他的级别最低，却也没被大伙看轻，尤其是陈贤和赵介民，萧宸隐约觉得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越发重视起来，似乎有意无意都在跟自己培养关系。仔细一想，他便怀疑到昨天自己搭三姑的车是不是被他们看见了，只是三姑的车那么低调都被他们两个看出名堂，看来这两位邻居兼同学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觉得苏联解体对我们最大的启发就是要坚决杜绝**，纵观苏联历史，败就败在**上。因为**严重，导致克格勃都居然参与了武器走私，国家干部完全背离了原先**员的信仰，这样的党派，不管名字是不是还叫**，其实质绝对不能再称之为**了。”那位年轻的团干正在慷慨发言。 他的话说完，一位四十来岁的县委书记按灭了烟头，道：“我觉得苏联的崩溃，**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国家的指导思想出现了严重错误，军用过度，民用不足；重工业过度，轻工业和农业不足，导致了跛腿，成了瘸子。一个瘸子跟一个身体机能完善的山姆大叔赛跑，摔死难道不是必然？” 另外一位县委书记则跟着这个思路，继续道：“同志们，我也说一说。这里我觉得还有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就是苏共在斯大林逝世后全面否认斯大林的一切功绩，这是不对的。我们现在回过头去看一看就知道，因为全面否定斯大林，直接导致了整个苏联从党员到普通群众的思想混乱，人们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所以因此也就对**思想产生了动摇……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先从思想根源上找原因，其他的都是因为这个思想上的信仰不坚定，所以才会发生的。” 萧宸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陈贤却忽然凑过来一点：“小萧，怎么不发表一下看法？你可是在中央的，这种事情应该高瞻远瞩一些啊，来给咱们分析分析？” 萧宸轻轻一笑，推托道：“我虽然能见到的文件多一点，但毕竟工作的时间太短，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联系我们华夏的实际情况、具体分析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我就不说了吧。” 陈贤也不勉强，却问道：“晚上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咱们一起活动活动？” 萧宸正要答话，手机却震动起来了，他拿出手机，做了个抱歉地手势，陈贤大度地摆摆手：“你先接电话，别耽误了事情。” 萧宸笑着谢了，走到教室外面走廊里，一看号码，竟然是苏凝。苏凝是个细心的人，她知道萧宸在中央党校上课，怎么会在白天给自己来电话？ 萧宸心中一动，按下绿色的接听键：“喂，我是萧宸。” “萧宸，你现在能接电话不？”电话里苏凝的声音有点急迫。 这话偏有些搞笑，我这都接了，你还问我能不能接，这不是耍人么？不过萧宸却没有笑，反而心里一沉，苏凝这是心神都乱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失误。 “嗯，有什么问题，你说，不要慌，一切有我。”女人越急，男人越要沉得住气，萧宸自然不会因为苏凝的慌乱而跟着慌乱起来。有人说女人小事精明大事糊涂，这话虽然不全对，但也能说明一些道理的，比如男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更能沉得住气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我爸爸妈妈知道我从医院辞职的事情了，他们追问我给爸爸治病的药费是哪里来的，我说是朋友暂时借我的。后来他们不知道怎么就发现我跟天心制药厂正在谈收购的事情，现在正在追问我这件事情，刚才打电话给我，我推说正在开会，告诉他们我等下再给他们解释……萧宸，我，我该怎么说？我好怕啊……” －－－－－－－－－－－－－－－－－－－－ 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9章 花月夜事件（上） class="width">今天第一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萧宸听苏凝语气惶恐，心知苏凝毕竟还是没敢把他当作正牌男友，否则现在就只是一个男朋友见准岳父岳母的事情而已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我去见他们，把情况说明一下。”萧宸没有迟疑，平静地道。 苏凝在那边楞住了：“你去见他们？……你怎么能去？” 萧宸笑起来：“我去见他们，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苏凝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面色一红，却又有些担心：“你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呢？”萧宸打趣道：“难道我长得那么对不住人，你怕带我去见你爸妈？这我可就太伤心了。” 苏凝噗嗤一下笑了：“怎么会哦，我们萧少这么帅，我怎么会不想带回去呀。” 萧宸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你跟他们说周六下午我去你家。” 苏凝那头沉默了下去，萧宸奇道：“怎么了？” 仍然没有反应，萧宸把声音加大了一点：“喂？苏凝？你怎么了？……” 电话里忽然传来哽咽的声音，却是苏凝轻轻抽泣起来，萧宸叹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苏凝哽咽着嗯了一声，萧宸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她急急忙忙道：“我，我……岳厂长找我有事，我先挂了。” 萧宸一句话憋了回去，嗯了一声：“好，星期六我给你电话。”这个时候还没有双休，星期六上午是要上半天班的，中央党校内也安排了课程，所以萧宸只能是下午去。 萧宸挂了电话走进去，陈贤看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声问道：“有事要办？有事的话你去办事，我们还有半年时间，多的是机会去玩呢，不忙。 ” 萧宸摇摇头：“没事。” 陈贤看了看他，确实发现他脸色很平静，不像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刚才看走眼了？不至于啊，难道他如此年纪，就有这样深的城府，足以喜怒不形于色？ 赵介民见他二人左一句右一句聊得不亦乐乎，忍不住也凑过来，问道：“我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苏联解体的经验教训？” 陈贤切了一声：“这个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我们还聊什么呀聊。” “那聊什么？” 陈贤朝萧宸努了努嘴：“晚上不是闲得无聊吗？我打算咱们一起出去玩玩。” 赵介民笑容收敛了一点：“我说陈贤同志，我们可是党的干部，有些场合……那可不适合咱们。” 陈贤一撇嘴：“你看看，你看看，想到哪里去了！我像那种人吗？……去哪玩，这个得小宸说啊，京城可是他的地头，咱们两个在京里就是俩睁眼瞎，哪都不认识路，自然要看他带咱们去哪玩了。” 萧宸呵呵一笑：“其实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晚上出去玩得很少的。” 陈贤睁大眼睛：“小宸你这话就太不地道了，你才你大学毕业没多久，那我可就要问了，现在的大学生啊，谁不知道日子过得多惬意，晚上那是想干嘛就干嘛啊，你难道就一点尝试都没有？” 萧宸搜肠刮肚，想起一个歌舞厅来，道：“卡拉OK你们去不去的？我毕业以后，唯一一次活动就是在卡拉OK搞的。” “那行，就去你说的那家。”陈贤拍板道，又问赵介民：“老赵，怎么样？” 赵介民摆摆手：“我对京城更不熟，小萧说哪就是哪了。” 萧宸道：“那行，我们吃了晚饭过去。” 下午的讨论课结束，萧宸三人这次没出去吃晚饭，就在党校食堂用餐，然后便直奔萧宸所说的那家歌舞厅去了。 卡拉OK最早是起源于日本。由于日本的风俗，男人如果回家过早的话，会让邻居们看不起，认为天天工作连个应酬都没，每天回家的太早成了旁人笑话的把柄，所以许多日本男人就在下班后聚集在酒吧或茶馆，聊天到很晚才回家。后来慢慢的他们觉得应该找点什么新的消磨时间的项目，就在酒吧里面边喝酒边用上电视机话筒等简单的可以用来唱歌的东西，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演变成现在的卡拉OK。后来传入台湾，再由台湾传入大陆，有了今天的卡拉OK的景象。 八十年代末期，华夏才出现了歌舞厅。KARAOKE闯入中国的时间较晚，但是发展却很迅速。1988年，京城出现了歌舞厅。当时，有些饭店、酒楼，餐厅，白天进行餐饮营业，晚上，邀请专业艺术团体乐队，音响、歌手为客人演唱。次年，京城出现了KARAOKE歌舞厅，1990年便发展为100家，1991年又发展为200家，1992年发展为400家。到1993年已发展为600家。 萧宸带陈贤和赵介民去的这家卡拉OK就是去年年底开张的，过年的时候二表哥余致远带自己去玩，觉得还不错，所以今天就想了起来。 这家歌舞厅的地点在东直门南边一点，门面装潢新潮，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耀着，在夜色中格外炫丽。 的士到了地方，三人一下车，陈贤一看地方就笑：“花月夜？这个名字倒是文气得很啦。” 赵介民道：“也不看看是谁选的，你看就咱们小萧这模样，能去那些没档次、没品位的地方么？真是。” 陈贤大笑：“对对对，这话没错。” 萧宸笑道：“赵哥你这可就夸错人了，我本来也是不知道这里的，是过年的时候我一表哥带我来过一次，我觉得这里气氛还算不坏罢了。” 陈贤哦了一声：“你表哥还挺新潮的嘛，在哪高就呢？” 萧宸笑了笑：“济阴，电信局。” 陈贤点点头，笑道：“难怪，电信局的，新科技青年啊。” 萧宸呵呵一招手：“来来，咱们进去说。” 走进门，一阵五光十色和颇有些震耳欲聋的歌声传来，萧宸前面来了一位引导小姐，引着他们进去。三人走了几步，萧宸忽然觉得有些被人盯住的感觉，回头环视，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目光从他这里移开，匆匆地低头喝着饮料，萧宸不禁微微皱眉。 赵介民见他楞了楞，大声问道：“怎么了？”歌厅声音太大，他不能不大声说话。 萧宸转头笑道：“没事，有个姑娘挺像我一同学，看了一下，原来是看错了。” 陈贤嘿嘿一笑：“小萧，这你可就不老实了，见到美女就直说嘛，什么叫像你一同学的……” 萧宸笑了笑，就没多解释。三人自然不打算再外面跟人一起唱大厅，便开了一个小包间，一起进去。 外头那个看了萧宸一眼的小青年等萧宸三人一进包间，立即起身，出门打了一个电话：“忠哥，我看见害义哥被判三年的那小子了，就在花月夜！” 那头立即传来一个凶狠地声音：“是吗？好小子，害了我弟弟还敢来昭阳区，真他妈以为有木头罩着就能横行京城了？吗个B，你先在那里看着，我马上带人到。” －－－－－－－－－－－－－－－－－－－－ 今天第一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9章 花月夜事件（中） class="width">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 萧宸三人说着笑着走进包间，包间里有萧宸眼中很老式但在现在十分新潮的录像机，还有体积颇为臃肿的功放和音响，包间的环三方有低矮但舒适度不错的沙发，中间一个明亮的玻璃茶几，上面放着水果沙拉之类的东西。(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女服务员上身是白色的短袖衬衫，掐了腰，上领口空着一粒扣子没扣，荡漾出一片白晃晃的波光。下身穿着黑色的一步裙，裙子的大腿外侧开着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叉口，腿上是淡雅花纹的黑色蕾丝裤袜，虽然这幅穿着其实还算正规，但不知怎的，在这五颜六色的灯光闪耀下，这着装整齐地丽人便也多出了几分别样的妩媚，令人心神荡漾。 萧宸却没有关心这个，他心中闪过方才那男子的眼神，那眼神中有怨恨，还有凶戾。萧宸皱了皱眉，难道自己得罪过什么人？想了想，难道是顾小天派人来了？不应该啊，陆云来不是说已经把顾小天送回到东方市去了吗？ 萧宸摇了摇头，陆云来的话还是应该可信的，那应该就不可能是顾小天在捣鬼盯着自己了，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小萧，想什么呢？人家美女问你喝什么呢。”陈贤拍拍萧宸的肩膀笑着道。 “啊？”萧宸回过神来：“哦，那就……那就蓝山咖啡吧。”萧宸随意道。 那服务员微笑道：“好的，啤酒两瓶，蓝山咖啡一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三人摇头的摇头，摆手的摆手，服务员便请他们稍等，自己去了。等服务员一走，赵介民就朝萧宸竖起大拇指：“小萧，不愧是京官，那蓝山咖啡我看了一下，388块钱一杯，愣是直接去了我十天工资，这个太黑了，我舍不得喝。” 萧宸一愣：“哪有这么贵？我记得我上次来是38块来着，这相差一个零了啊。” 赵介民也愣了：“不会吧？这黑店，这是宰人啊？等我叫服务员……” “哎，哎……老赵别冲动。”陈贤连忙拉住他：“老赵，老赵你听我说，这不是黑店不黑店的问题，蓝山咖啡本来就比较贵，这里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卖得更贵一点也不奇怪，这咖啡我看实际价格就是388。-====-” 赵介民不信：“小萧不是说了吗，他上次来是38，小萧，你没记错吧？” 萧宸点头道：“那怎么能错，我们一晚上吃喝不少，去结账总共才不到四百块呢，一杯咖啡就388了，别的难道全免费不成？” 赵介民一摊手：“你看看，老陈，不是我冲动，这就是个黑店！” 陈贤拉他坐好，道：“小萧上次来的价格，跟我们这次来的价格不同，那是有道理的。” “价格差了一个零，那还是有道理了？”赵介民瞪大眼睛。 “当然有道理了。”陈贤转头望着萧宸：“小萧，你上次跟谁来的？是不是这里的老板认识你们其中的谁谁谁？” 萧宸恍然：“哦……是二表哥带我们来的，你是说他认识这里的老板？……也不对啊，再认识人家，也不能优惠成一折吧？” 陈贤嘿嘿一笑：“别说一折，我看那老板巴不得你二表哥一毛钱都不给才好。” 赵介民若有所悟，萧宸却是完全明白其中缘由了，苦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这杯咖啡还是去退了吧，这388一杯，我也喝不下去。” 陈贤连忙摆手：“别啊，千万别，你这是抹人家的脸面呢。” 萧宸奇道：“怎么说？” 陈贤道：“你二表哥既然跟这老板认识，你怎么知道他们关系究竟是什么程度？万一果然是关系很铁的那种，你来这里玩一下，还偏要按着价格给钱，那就是见外了。” 萧宸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点头道：“呵呵，这样啊，行，我跟二表哥说一声。” 陈贤立即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赵介民却笑道：“小萧这京官就是不同，哪里都吃得开啊。” 萧宸苦笑了下，摸出电话拨通余致远的号码：“喂，致远哥吗？对，我萧宸……嗯嗯，我没事了，谢谢关心啊，你最近还好吧？……嗯，现在是这么个事儿，我现在到了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卡拉OK，对，我招待两个朋友，对对……呵呵，党校同学呢。嗯，那你联系吧，好的，回见。” 挂掉电话，萧宸便摊了摊手：“果然不出陈哥所料，今晚上咱们应该可以继续喝38块的蓝山咖啡了，这地方的老板是我二表哥的同学。” 陈贤和赵介民一齐大笑，三人打开卡拉OK开始选歌，陈贤和赵介民一齐怂恿萧宸先唱，说他是年轻人，要先来一个。萧宸推辞不过，只好点了一首《真我的风采》。 “刹那风波翻过，一转眼从前便已难复再。狂潮又去又来，未能避开。潮流下我独行，只知我仍然是我存在，仍然用信换情用诚换爱。前路就算似障碍赛，历尽艰辛总把头抬。背起笑声收起我感慨，活出真我的风采。浮沉聚散变化又再，但是总可卷土重来。那管世间给冰雪掩盖，孤身继续再找爱……” 萧宸的声音固然少了刘德华的浑厚深沉，但却多了一份坦然和不争。陈贤和赵介民轰然鼓掌，心里却都有些意外，萧宸才多少年纪，若只是坦然，还可以说他刚刚出来工作，尚未被这个染缸污染，没有什么值得内疚和悔恨的地方；可是说到不争，这就怪事了，毕业一年就到了中央党校中青班培训，毕业完肯定要提副处，这是什么起点？这日后的前途谁都看得出来啊，他居然生了一副不争的心？……这个世界真神奇。 砰！砰！砰！ 门口忽然传来大力的敲门声，然后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大声地喊：“开门！快开门！” 陈贤和赵介民顿时眉头大皱，这里的男服务员怎么这么没素质，房里是顾客，有这么叫门的吗？萧宸却心中一跳，看来自己先前的估计没错。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陈贤已经怒道：“叫什么叫？” “哟呵，还牛B得很是吧？”那人顿了顿，忽然门“嘭”地一声巨响，已经被人大力踹开了，**个一看就是二流子打扮的年轻人哗啦啦冲了进来，把萧宸三人堵在沙发一边。 赵介民可能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情况，立即站了起来：“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要袭击国家干……啊……噗！”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人一耳光抽得身子一歪，跌坐到沙发上。 陈贤本也打算站起来说话，一看这架势，连忙把双腿定住，但脸色还算镇定，颇有气势地环视了一眼，沉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嘿，好有气势啊。”一个三十来岁的大个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抬起下巴，“俯视”了陈贤一眼：“不过你是什么人，老子不在乎，老子要找的人是这小王八羔子，他害老子的亲弟弟被判刑三年，你说，这个仇老子要是不报，昭阳区这一片儿，老子还有脸混下去吗？” 陈贤眉头一皱，看了萧宸一眼，萧宸却已经站了起来，看了看说话的那大个子，问道：“你是白义的哥哥？” “废他妈话，我不是他哥，难道你是他哥？小子，听好了，老子叫白忠，白义的亲哥哥，今天是给他找场子来的！”他看了萧宸陈贤和赵介民三人一眼：“你们两个，跟那天的事情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只管一边凉快着，老子不动你们，至于你……小子，三年牢，换你三根指头，不算狠吧？你自己来，还是我代劳？” 萧宸摇摇头：“你弟弟本来要判八年，是我替他说了话，才只判了三年的。” 白忠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眼泪都笑出来了，拉着身边的小弟，狂笑不止：“你们听听，听听，他说是他拉了小义一把。他说他不仅没有害小义，还救了他！哈哈！——你大爷，你当老子弱智是吧你！”周围的人也顿时一片哄笑。 萧宸看着白忠：“既然你不信，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三根指头，你自己动手或者我代劳，都行。”白忠脸色猛然一沉，狠狠地道。 白忠的话刚落音，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谁这么牛气冲天，要在我这里收人家的指头啊？哟，原来是白忠啊，嘿嘿，杜明现在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小弟都管不着了吗？——要是他管不住，没关系，我替他管管！” 一个二十七八岁，带着金丝眼睛，看似斯斯文文的青年人走了进来，跟着在他身后又瞬间冲进来十来个人，手里全部提着家伙，而且从门里往外面走廊望去，人头攒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面等着…… －－－－－－－－－－－－－－－－－－－－ 今天第二更，无风拜求【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19章 花月夜事件（下） class="width">今天第一更，晚上的一更略微延迟，到12点过5分再发。www.65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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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越笑着谢过，然后这才转头看了看一脸惨白地白忠，心中鄙视他没有眼力，冷然道：“白忠，你说你要给你弟弟报仇，我看你倒是想进去陪你弟弟吧？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白忠刚要解释，姜天越向他的身后一伸手，忙有人递过一个对讲机。姜天越接过对讲机，道：“刘队，可以上来了。” 白忠脸色又是一白，再也顾不得面子，拉住姜天越的手：“姜总，这次是我没眼力，我猪油蒙了心才来冒犯姜总，姜总您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日后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姜总……看在明哥的面子上，您就放过我们一回吧！” 姜天越轻轻摆脱白忠的拉扯，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他：“你搞清楚一件事，你得罪的不仅是我姜某人，关键是你得罪了萧少，我不知道你弟弟怎么进去的，但我知道萧少绝对不会跟你弟弟那种人一般计较。你弟弟既然进去，就一定有必须进去的理由，其实你弟弟那种人，只做三年牢，我看还轻了。” 白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此时，走道上的人纷纷避让，姜天越身后的人也只留下一个，其余的都退了出去，一群警察拿着手枪进来，带头的那人三十六七岁，留着一点胡子，进来看了看，就愣住了：“萧少？” 萧宸知道他大概就是姜天越口中的刘队，但他却不认识此人，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刘队转而对姜天越道：“姜总，这里的情况……？” 姜天越道：“这几个人强行闯入这里，打算在公共场合实施大规模抢劫，但被我这里的保安控制住局势……至于这三位，都是这一届中央党校中青班的学员……” 刘队立即面色严肃转过头来，一挥手：“居然威胁国家干部？……全部拷起来！带回局里，分别审问！” 白忠大叫：“我不是来抢劫的！我是来……唔唔……”他已经被两名干警利索地反过手拷住，本来以他的力气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制服。但这种所谓的黑社会的人，哪怕平时再厉害再威风，只要政府动了真格，他们根本没有多大胆子反抗的，尤其是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 萧宸在上次的事情过后确实跟张毅承说过一句，说是不用搞得太厉害，几个小流子而已，没必要大动干戈。张毅承本来确实打算让白义蹲八年，后来因为萧宸这么一说才让白义减了几年罪。 但现在萧宸却有些恼了，这人的确太没眼力了，上一次的事情闹成那样，白忠既然是白义的哥哥，应该知道弟弟得罪了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而且那个什么杜明也应该跟下面打过招呼才对，居然还有如此不智的作为。 萧宸还没说话，陈贤却忽然冷不丁道：“这人刚才还威胁说要小萧的一只手呢。” 那刘队听得脸色一变，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到白忠脸色，五条清晰的手指印立即出现，刘队大骂：“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敢拒捕！” －－－－－－－－－－－－－－－－－－－－ 今天第一更，晚上的一更略微延迟，到12点过5分再发。希望喜欢本书、晚上又有时间的朋友，在12点过后支援一点【推荐票】了！！！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第020章 探望（上） class="width">家里网线坏了，打联通的电话，说是明天来修，郁闷，上周才来修，今天又坏，下次还是换电信算了。www.65txt.com-====-现在在网吧，还是早点回去，这里热死了。那就现在发吧，不等了。 希望大家能收藏本书，给无风多投几张推荐票，谢谢！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已周末。萧宸答应今天下午和苏凝去见她父母，今天上午的课一上完便先走了，陈贤和赵介民早就知道萧宸今天下午有事，也就没有喊他一起。 前几天的事情早就淡化了影响，陈贤最后那番话把白忠给害得不浅，那个刘队乃是市局的一个大队长，他的堂叔下去前乃是京城市委的一名常委，后来还挂名在中顾委一段时间，虽然排名极其靠后，但中顾委当时的主任就是萧老，因为这个先天优势，他比较认得京里的人物，恰好有一次在一次萧老出席的中顾委会议之后他在外面遇见了来接萧老的萧宸，顺便告诉了身边的侄儿…… 刘队既然认识萧宸，自然就太清楚这次事件的结局会是怎样了。前段时间市局和各区局忙得一塌糊涂，他就有些奇怪，后来问了堂叔才知道，不仅是市局忙，整个市委都有些忙乱。虽然最终没有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听小道消息说此事就是跟这位萧少有关，甚至将萧老都惊动了。京城市委因此受到一号首长的严厉批评，连郑老都私下说：京城市委太松懈。由此不仅可已看出这位萧少在萧老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也可以看出拥有“否决权”的萧老虽然已经辞去所有职务在东方市休养，可其在党内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不可动摇。<<>> 因为这个原因，刘队自然不敢把牵扯到萧宸的事情轻松放过，而陈贤的那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队下去之后便将白忠的罪名往最大的方向安，而且立即派人四面出击，把这小子以前做过的坏事全给找出来，准备数罪并罚。结果警察叔叔们在队长发火的情况下效率奇高，连这小子五岁就偷邻居鸡蛋的事情都给找了出来，所有的罪名罗织起来之后，刘队放心了不少，偷鸡蛋就算了，白忠还有数起故意伤人和强奸等罪名，而且似乎很可能他所强奸的女子里面还有个幼女……那么很显然，他死定了。 萧宸自打听陈贤说了那句话，就知道这白忠大概完了，死不死不清楚，估计起码也是个“八到十五年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那跟玩完也差不多了。 苏凝一大早便已经起来，她现在既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心。开心的是萧宸毫不犹豫地表示要去看她父母，可见的确是把她放在心上了的，可又担心这次见面的结果，万一爸爸妈妈还是担心……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苏凝就放心多了。跟天心制药厂的谈判因为岳厂长的忽然全力支持而变得容易起来，飞快就谈妥了所有的事情。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交接，这个时间应该会被压缩在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内处理完。 她此刻正坐在一家小咖啡厅里等着萧宸出现，咖啡厅这个事物，在京里虽然不算特别少，但似乎咖啡这个东西在华夏仍然颇为小资，在中午这个时候，咖啡厅里的人并不算很多。苏凝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两条**露出小半截，那白皙的皮肤仿佛冰雕玉啄，有些透明的水晶高跟凉鞋让她的金莲显得越发剔透而楚楚可怜。 她看着窗外的行人，心中的担忧却越来越浓，爸爸是个很固执的老师，他如果知道萧宸出了这么大一笔钱让自己做生意，肯定会怀疑。几千万啊，普通人家谁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给一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所谓女朋友？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影，笑着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凝一转头，来的正是萧宸。他今天穿的却不是那套衬衣西裤，而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短袖T恤，手机按照现在的习惯挂在腰里。 苏凝看着他提着的两个漂亮的大纸袋，问道：“这是什么？” 萧宸把东西往边上一放，笑道：“两瓶酒和一些营养滋补品。本来看见一条特供烟，准备拿来，拿的时候忽然想起你爸爸是肺病，恐怕不能抽烟，就临时去掉了，可不是我小气哦。” 苏凝却不知道怎么，更加紧张起来，一把抓住萧宸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们不去了吧……我还是怕……我就跟他们说……就说我只是帮忙挂个名，好不好？” 萧宸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怜惜，把椅子搬过去，坐到她身边，诚恳地道：“苏凝，我知道你有顾虑，你觉得我们家庭背景太悬殊，觉得我们不可能像平常人那样结婚生子，想一辈子给我做情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可能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有我陪着你。但是以后呢，我从党校毕业之后肯定是要被下派到地方上去的，去什么地方现在不知道，华夏这么大，哪个疙瘩里都有可能是我以后的落脚地，我去了别的地方，你怎么办？而且如果你只想一直做我的情人，我今后结婚了，有了妻子，定然要有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她的，到那个时候，别的女孩身边都有爱她的人陪着她，你却只能孤独的忍受寂寞，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跟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苦楚，尤其是你还不能占据主位的时候……苏凝，就算你现在冲动地跟我说你能忍受，我也要告诉你：我不忍心！” 听着萧宸的话，苏凝眼中的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但她坚强地不让它流下来，只是用力地抓紧萧宸的双手，泪眼朦胧地看着萧宸，虽然如此，脸色却逐渐红晕了起来。 萧宸反过手来握住她，道：“去吧，我想，你的爸爸妈妈，也会祝福我们的。” 见苏凝点点头，萧宸这才微笑起来，准备提起东西过去，但苏凝却又拉住他的手，道：“你……你只说你自己跟你小姨的身份，好吗？” “为什么？”萧宸皱眉起来。 苏凝定定地拉住他的手，坚持道：“就说这两个身份不是就够了吗？只要让他们知道这笔钱是你小姨的不就行了吗？” 萧宸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是担心她爸爸妈妈的反对啊，毕竟现在很多自己这类身份的人经常都会仗着家世做出一些让普通人忿怒的事情来。只是，苏凝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多么惊人却仍然不肯告诉她爸妈，看来她爸爸妈妈定然是一对固执的夫妻……不过也对，不是那样的父母，如何教育出如此坚强自立、外柔内刚的女儿呢？ “好，依你。”萧宸叹了口气，怅然道。 －－－－－－－－－－－－－－－－－－－－ 希望大家能收藏本书，给无风多投几张推荐票，谢谢！ 第020 探望（中） class="width">稳定更新中，希望大家能收藏本书，给无风多投几张【推荐票】，谢谢了！ －－－－－－－－－－－－－－－－－－－－ 坐在车上，苏凝跟萧宸说起为什么她总也不想萧宸去见自己的父母：“我爸爸得病以后，先没有住院，只是治疗，就继续上课。www.65txt.com<<>>那个时候他只是咳嗽得厉害一些，并不会传染，但是学校里最后却决定不给爸爸安排课程了。” 萧宸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肯定还有下文，果然苏凝顿了一顿，接着道：“爸爸是班主任，他带的班级每年全区统考都是第一名。他的一个同事，是区教委的一个领导，这个同事总想超过爸爸，好调职称拿中教特级，但爸爸总排在他前面，爸爸不拿，他就拿不到……爸爸病了以后，学校本来没打算怎么样，但不久之后，教委那位领导有一次在跟校长吃饭的时候就说了‘有些得了病的老师，不仅有可能感染给学生，而且也过于劳累，为什么不退了呢？’校长会意，第二天就召开学校常务会议，决定让爸爸退课……本来爸爸一个月有八百多块，后来就……” “昭阳区教委吗？”萧宸忽然问道：“什么领导？叫什么？” 苏凝被萧宸打断，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道：“嗯，是常务副主任，叫冯什么平……哦，冯定平。” 萧宸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道：“你继续说。” 苏凝看着他打开手机，好像在发短信，便问道：“你要做什么？” 萧宸反问道：“打压优秀教师为自己的亲属创造条件，这算以权谋私吧？那这样的领导，难道不该查一查吗？” 苏凝紧张起来：“我听说冯定平认识国家教委的人呢。” 萧宸笑了起来：“那又如何？只是查一查而已，又不是要栽赃陷害给他，他认识谁都没关系。<<>>再说，国家教委，我也认识人嘛，毅承哥的妈妈、我的大姑就是高等教育司司长呢，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说着，已经把手里的信息发了出去。 苏凝见已经阻止不了，也就不再说了。便接着先前的话题，道：“后来家里需要的钱越来越多，求人的时候也越来越多，爸爸妈妈就越发觉得当官的大都不是好人……啊，我不是说你……” 萧宸苦笑道：“我知道，你继续吧。” 苏凝吐了吐舌头，继续道：“没什么好继续的啦，就是这样，他们就不喜欢……这种家庭里的孩子，特别是不喜欢我跟这样的男人交往。” 萧宸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情况，确实有点麻烦，不过……只要我够诚恳，应该会有转机的。” 苏凝嗯了一声，轻轻靠在他怀里。萧宸左手揽着苏凝，问道：“你爸爸的病情控制住了吗？医院打算什么时候开刀？” 苏凝的脑袋在他脖子边蹭了蹭，好像感觉很舒服似的，连说话都有些懒洋洋起来：“嗯，已经控制住了，说是再疗养两个月，用药压制一下，等秋天里开刀好一点。” 萧宸正要再问，手机却响了，拿出来一看，萧宸便笑着接了：“宁姐。” “小宸，下午休息吧？怎么忽然要查这个人？”萧宁在那头问道。 萧宸倒不讳言，当下把苏凝她爸爸的事情说了一说，然后道：“这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但我觉得通过这件事，说明这个人是很会找机会以权谋私的，我觉得可以查一查。” 萧宁嗯了一声，忽然笑了起来：“要查就查吧，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又不是爷爷，你怕什么？” 萧宸顿时只剩无奈：“我是真这么觉得而已……当然，我也不否认我这么做有为朋友出气的因素在里面。” 萧宁跟萧宸说话完全不同于对张毅承，只听她咯咯笑道：“好啦好啦，你想查他，我帮你查就是，这又不违背组织原则，你放心好了，明天……不是，后天上班我就处理。” 萧宸笑着谢过，然后问候了一下大伯和伯母还有二姐萧宛，最后才挂了电话。 一挂电话，苏凝就问道：“这个‘宁姐’就是上次去医院看你的那个吧？我听出来了。” 萧宸点点头：“嗯，宁姐是我大伯的大女儿，现在在昭阳区纪委。” 苏凝就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到了医院，走到一个拐角，再拐弯走六七米远就到了苏凝她爸爸的病房，却正好碰上转出来的一位中年护士，萧宸一看，原来是熟人，正是自己住院那时候的那位护士长。 那位护士长猛一看见萧宸和苏凝一起，愣了一愣，苏凝却先笑着打招呼道：“护士长。” 护士长脸色变了一变，强笑道：“哟，苏凝啊，你来看你爸爸？……萧秘书也来了？” 萧宸微微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复。苏凝笑着看了萧宸一眼，道：“是呀，今天他难得有空，就陪我来看我爸爸了。” 护士长脸色更难看了，干笑了一下，道：“呃……你们……你们在这儿稍微等一下，我去招呼一下，你们再来好吧？” 这话说得不仅萧宸有些意外，苏凝也很不解，两人对望了一眼，苏凝问道：“为什么？有什么不方便吗？”她心里琢磨了一下，难道爸爸大小便不方便？不会呀，爸爸只是肺病，又没有恶化，怎么会大小便都不方便呢？ 护士长似乎有些着急，顾不得解释许多，连忙掉头过去，匆匆往苏凝父亲的病房跑去。 萧宸跟苏凝更奇怪了，再次对望了一下，萧宸皱眉道：“走，过去看看。”说着抬脚就要走。 苏凝连忙拉了他一下：“哎……要是真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萧宸道：“我们先不进去，在门外总没事吧？走！”他说着，拉着苏凝就走，苏凝没办法，只好跟去。 萧宸拐过弯，只走了两三步，就听见里面一个有些愤怒的中年女声：“这个病房不是一百八一天的吗？怎么又变成三百五了？” 一个男人打着官腔道：“一百八，那是看在……唔，给你们的优惠，但是这个优惠不能一直优惠下去嘛，所以现在要恢复原来的价位。” 另外一个人好像就有些恼火了，直言不讳，刻薄地道：“我说你们两个，吵什么呢？这是高档单人特护病房，本来就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病人住的。安排你们进来，是看在苏凝跟萧秘书关系不错的份上，打折给你们住也是一样，你们以为凭你们的身份能住到这间病房来吗？笑话！” 然后便传来护士长的声音：“章主任，袁主任，萧……萧秘书来了。” “啊？真的来了？”那个打官腔的声音一下子慌神了：“到哪里了？我们去接一下吧？” 刻薄声音则连忙道：“哎呀，这里还是按一百八算吧？啊，你们俩……两位，刚才不好意思啊，这个……这个病房还是按照一百八算，你们看怎么样？……等会萧秘书来了，你们不要乱说，过后我们肯定给你们提供最优惠的药品和最好的医生的，怎么样？” －－－－－－－－－－－－－－－－－－－－ 稳定更新中，希望大家能收藏本书，给无风多投几张【推荐票】，谢谢了！ 第020章 探望（下） class="width">稳定更新中，希望大家能收藏本书，给无风多投几张【推荐票】，谢谢了！ －－－－－－－－－－－－－－－－－－－－ 萧宸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苏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捏了捏他的手心。www.65txt.com~~~~萧宸睁开眼，自嘲地笑了笑：“怪我没早来几天。” 苏凝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当时她把她爸爸安排进**来的时候就有些奇怪，这次住院怎么会给安排着这样一间高档病房，而且价格居然是按照中等病房来算的，现在看来却是沾了萧宸的光。 实际上当时住院部主任的确就是这么考虑的，苏凝的家境不好，护士长是知道的，但她竟然能有钱来给父亲治病，结合之前护士长的观察，就猜测可能是跟萧宸好上了，钱是萧宸垫付的。只是后来萧宸一直没有来过，这才让他们逐渐怀疑是不是多虑了，苏凝的钱可能不是这个来路，于是就出现了刚才这一幕…… 住院部的正副主任和护士长匆匆开门出来，直接碰上脸色忿忿的苏凝，目光微微一动，就看见她身后面无表情地萧宸。三人心中一咯噔，估计情况不妙，刚才的话可能被他们听见了。但就算听见了也没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打头的章主任脸上堆笑，本来腆着的肚子也缩了回去，腰一下就弯了不少：“萧秘书，您来了。” 萧宸只是嗯了一声，苏凝忍住气道：“章主任，麻烦你让让。”她之所以是这个态度，主要还是怕把住院部的领导得罪厉害了，到时候他们虽然不敢把萧宸来看望过的病人明目张胆地怎么着，但不能保证他们会在一些她注意不到的地方动手脚。 章主任当着萧宸的面，自然乖巧地很，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赶紧挪开位置，后面的袁主任和护士长也连忙退让开。 苏凝爸和苏凝妈刚才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个什么主任刚才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口气强硬得不得了，怎么忽然一听到“萧秘书来了”，就连忙推翻前面的话，不仅要继续给自己家“优惠”，而且还忙不迭地承诺说要提供最优惠的药品和最好的医生，难道那萧秘书是个老虎不成，让他们怕成这样？ 苏凝进了门，脆生生地叫道：“爸，妈，我们来了。 ” 苏凝爸刚才气得不清，正在咳嗽，苏凝忙给他过去顺气，苏凝妈看了看萧宸，犹豫道：“凝凝，这位是……？” 萧宸忙道：“叔、婶，我叫萧宸，是苏凝的男朋友，今天是特地来看您二老的。”说着便把提的两个大纸包往旁边的床头柜那边放。 苏凝妈看了苏凝一眼，却见她脸色羞红，低着脑袋只顾给她爸顺气，就知道这事儿错不了，看了看萧宸，觉得这孩子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斯斯文文，清清秀秀，说话处事也不像想象中那些暴发户家的孩子那么张扬霸道，便笑了起来，搬张椅子给他：“小萧是吧？好，好，来坐，快坐。” 萧宸赶紧谢过，在那边坐好，苏凝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有些不痛快地看着两个主任和护士长，偏偏那三人又还不肯走。三人看着苏凝，心里羡慕不已，想这姑娘家漂亮了就是好，不过是照顾了人家萧秘书一个月，就攀上了梧桐枝，麻雀变凤凰，要是自己的女儿也有这般漂亮、这般运气该多好。 袁主任仿佛没有看见苏凝爸的目光，巴巴地凑近萧宸一些，问道：“萧秘书，您看这里的环境您还满意不？要不，我给换到A级病房去？” 萧宸看了苏凝一眼，见苏凝摇头，就摆手道：“不用了。” 袁主任又道：“那……这个，现在用的药大多都是国产的，以后还是按最好的标准，用进口药物吧？” 萧宸皱眉道：“怎么早先没用？” 袁主任忙道：“可不是我们不用，是病人家属要求的。” 萧宸看了苏凝一眼，苏凝也有些奇怪，看着她妈，问道：“妈，怎么回事？我不是说给爸爸用好药吗？” 苏凝妈叹道：“我自己也是医生，我知道他们把那些药卖得多黑，成本二三十块钱的药，他们卖五六百，那些进口药，一支一千几，我怎么舍得啊，那钱可都是你借的，以后还要还，用那么浪费，以后怎么还得起？”她这些年四处借钱，也真是伤了心了，说到后来，语气都有些哽咽了。 苏凝一看见妈妈的眼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苏凝爸咬了咬牙，长叹一声，也低着头不说话了。 萧宸转过头对袁主任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什么药效果好就用什么药，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就补交和预存一笔药费，可以吧？” 袁主任连忙道：“可以可以，我马上通知他们换药……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萧宸一摆手道。 袁主任道：“那您忙，我们先下去了。” 萧宸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个事：“等等。”袁主任连忙往前趋了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萧宸道：“你们这个病房，原本是350一天是吧。” 袁主任支吾起来：“呃……这个……其实……” “那就这样了。”萧宸道：“以后就按350一天算，其余的各项，该是多少就多少，好吧？” 袁主任无奈，只好道：“好的，萧秘书。” 萧宸这才摆摆手：“好了，你们去吧。” 他们走后，苏凝爸忽然又咳嗽两声，苏凝连忙把他放倒躺好，苏凝妈可能是看这个情形看多了，倒是只看了一眼，没有动手，却问萧宸道：“小萧，他们总是叫你萧秘书萧秘书的，你是哪位大领导的秘书？” 萧宸轻笑着摇头：“不是呢。” “那为什么他们那么怕你？”苏凝妈不信了：“我以前在我们医院见过京城市委聂书记的秘书，我们医院的领导见了他就跟刚才那三个人见了你一样。” 萧宸笑了笑，解释道：“我没有专门服务的领导。” 苏凝妈哦了一声，想了下，恍然大悟一般：“你是在市委办公厅工作？” 萧宸笑道：“不是，我在政务院办公厅。”他怕苏凝妈继续问下去，又补充道：“秘书二局。所以他们叫我萧秘书。” 苏凝妈吃了一惊：“政务院办公厅？”转念一想也是，**可不比她所在的那家小医院，也是得政务院办公厅的秘书才够资格让那两个主任那么畏惧，毕竟这秘书局里的人，一旦上去了，就可能是国家领导人的秘书，那可不是说着玩的。然后想起一件事，忽然一惊，忙问：“那你怎么这么有钱啊？可别是……”她猛然想到不该这么问，但话已出口，却是收不回来了，只好有些惊恐地看了苏凝一眼，想这孩子可别是被他给骗了，帮他洗钱吧？ 萧宸自然知道她想什么，解释道：“钱其实不是我的，是我小姨的。我小姨……或者说我母亲原先的家族是在美国做生意的，家产还比较大，有几亿吧。后来……后来就只剩我小姨一个人了，她又是单身无子，所以就想在这边投资一个企业，日后呢也有借口回来多看看我。可是我是在体制内工作的，不能经商，这才让苏凝出面来管理一下药厂。” 苏凝妈还好，苏凝爸听了这话却急了，忍住喉咙里的不适，道：“凝凝怎么行呢？她是学医的，企业管理这套，她哪里会懂？可别把生意做亏了。不行不行！” 苏凝妈一听，也反应过来，忙着道：“这事儿凝凝做不得吧？” 萧宸看了有些无奈地苏凝一眼，朝她笑了笑，苏凝理解错误，以为他是取笑自己呢。当时就白了他一眼，心说还不是你想的馊主意，人家本来就不会管理企业嘛，现在听了爸妈的话，不但没有异议，还来笑话我。 不过萧宸马上就发表异议了：“叔，婶，这个事情你们大可放心，小姨是做投资公司的，其中包括风险投资，她在这边买下药厂，是要派人来指导和监督企业运行的。也就是说，会派专业人才来教苏凝怎么管理企业，如果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这些人也会帮她纠正。再说苏凝很好学，最近一直再看管理类的书籍，我相信她一定能成功。” 二老听了这话，才大致放心下来，苏凝爸这会儿见萧宸为人说话都很客气，没有那种职务一上去脾气也上去的迹象，担心就小了很多，道：“那你一定要让你小姨多派几个厉害的，帮我们凝凝把把关，别出了漏子。” 萧宸连忙点头说好，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应该差不多了。正想着，外面便来了医生和护士，说是为苏凝爸打新点滴和换药，萧宸一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便客气地告辞出来。 －－－－－－－－－－－－－－－－－－－－ 稳定更新中，希望大家能收藏本书，给无风多投几张【推荐票】，谢谢了！ 第021章 毕业 class="width">时间飞逝，才一转眼，已经十月底。(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国庆前几天，天心制药正式完成股份制改革。被全资收购以后，新成立的天心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由大股东苏凝女士出任董事长兼CEO，美国新澜集团董事长秦沁女士出任监事会主席，原新澜集团投资部副经理俞培炎被任命为公司总经理，负责各项业务。天心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正式开始经营，其主要产品是感冒药。 苏凝的父亲已经开刀切除了囊肿，眼下正在进行化疗，情况已经得到控制，按照医院的看法，病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总体情况比较乐观。 萧宸的学习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按照中央党校中青班的一贯安排，在培训即将结束的时候，老师会让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熟悉的领域报课题。课题汇总后，教务部把同一课题的六七个人编为一组，选出一个组长，去某个省或某部委进行调研。到省里的时间是一周，每个人都得抓紧时间了解情况，收集资料。地方上对这些中青班的学员历来都很重视，会向他们反映一些现实的情况和问题。对他们的采访、开会、座谈、调研都很支持，他们一般都能看到各地的第一手材料。回来以后，小组成员每人写一个分报告，然后汇总，由组长或统稿人形成课题报告。和大学生的毕业论文不一样的是，他们的课题报告会送交相关部门，对部门决策会起到参考作用。它是有价值的，不会白写。~~~~比如萧宸所在的国有资本产业改革课题小组，就是由国家计委副主任牵头的，课题报告后来送交了国家计委和有关部门参考。 萧宸在论文中提到几个要点：一是企业要在积极推进改革的同时，根据国内外市场的需求，主动调整产品结构，努力生产适销对路产品，不断开发新产品，增强市场适应能力和竞争能力。各级政府都要重视商业工作，疏通城乡市场，进一步搞活流通，做到货畅其流。 二是企业技术改造要紧紧围绕优化产品结构，提高产品质量，减少消耗，降低成本来进行。基础产业要通过技术改造提高生产能力，加工工业要依靠技术改造求发展。要重视和支持老工业基地改造，使其继续发挥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作用。 三是现在有些企业安全状况不好，人身伤亡和重大设备事故时有发生，管理不善是重要原因，必须引起高度重视。要采取有效措施，加强安全生产管理，务必尽快取得明显成效。 四是保持合理投资规模，优化投资结构。合理的投资规模是保持经济稳定和增强发展后劲的重要条件。为了实现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各地区各部门都要从全局出发，分别轻重缓急，做出合理安排，把财力、物力首先用于在建的交通、通信、能源、重要原材料工业，以及大江大河大湖治理等方面的重点建设。鼓励沿海地区到中西部地区投资，发挥当地劳动力优势，共同开发资源。今后上新的基本建设项目，不应该搞无本投资，要有一定比例的资本金；不应该挪用流动资金搞投资，银行要加强监督和管理；要打足投产时所需的铺底流动资金。 最后，还是要扩大开放，发展对外合作与交流。为了保持和发展外商来华投资的良好势头，要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完善涉外经济法规，切实保护外资企业合法权益，用国家产业政策引导外资投向，鼓励外资参与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外资企业要遵守中国法律和规定，依法经营。要注意保持适度的外债规模和合理的债务结构。 这篇论文交上去以后，不日便被发表在中央党校《理论动态》，以头版头条整版无删节发表。该文引起了华夏中央和政务院的高度重视，国家计委主任周望强亲自邀谈萧宸，并表示希望萧宸培训结束后能到国家计委工作。萧宸表示对自己的工作安排，他个人一切听从组织安排，组织希望他做什么工作，他就做什么工作。但他委婉的表示，自己更希望将在党校培训中学到的东西应用在基础实践当中，在基层工作中切实地完善一些理论，希望能为改革拓宽一些思路、发现一些弊端。周望强主任对此表示理解和欣慰。 在毕业论文通过之后，各培训班就迎来了毕业典礼。每年的毕业典礼，都是由党校校长亲自出席并向学员颁发毕业证书。毕业那天，同学们都起得很早，庄重地换上正装，走进大礼堂。先是一个支部一个支部地和校长等领导同志合影，然后是毕业典礼。照完相的同学，先进会场坐好，等同学们都照完相并落座后，党校校长、中组部部长等领导同志上主席台就座。台下，省部班的学员坐在前排，后面依次是中青班、地厅班、县处班和其他培训班的学员。每个班派一位代表上台领取毕业证书。由于上台领证书的人较多，校方安排每个代表见到校长时只说两句话：见面说“校长好！”领完证书后说“谢谢！” 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原因，萧宸所在的班，正是由他这个小青年作为代表上台领取毕业证。 萧宸这天穿着严肃的正装，在一群身份赫然地老师和同学注视下走上主席台，面对这位自己的校长、最年轻的中央首长，萧宸轻轻鞠躬，诚恳地道：“校长好。” 顾校长严肃的脸上泛起温和地笑容：“萧宸同志，你的表现很出色，文章写得很好，总书记和总理都认真看过。作为校长，我很期待你今后的工作表现。”说罢，便稳稳地递过一叠毕业证，然后伸出右手跟萧宸握手。 虽然这番话也可能有客套的成分在里面，但萧宸心中却仍然抑制不住有些激动，他紧紧地拿好毕业证，伸出手来和校长握了一握，只觉得校长的手很稳、很坚定。 世元1993年12月15日，华夏政务院秘书二局第二处综合科副科长萧宸正式获得该届中央党校中青班毕业证书。 第022章 夜色（上） class="width">－－－－－－－－－－ 第一卷即将结束，正式的奋斗就要来临，各位看官，可要记得投推荐票啊！ －－－－－－－－－－ 一辆崭新的银色捷达轿车奔驰在京开高速公路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分别坐在主副驾驶座上，正是萧宸和苏凝。www.65txt.com<<>>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我买辆车，我又不喜欢开车。这买车的钱，都能在一个地级市打半年的广告了。”苏凝微微撅着嘴道。 萧宸握着方向盘，轻笑道：“从你们家住的地方到厂区这么远，天天挤公交多麻烦，买辆车，也方便一点吧。” 苏凝非要跟他唱对台戏：“那可不一定，坐公交我什么都不用管，自己开车还得小心翼翼地，累不累呀？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汽车。” “哎，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也琢磨过一下这个问题。”萧宸一本正经地道。 苏凝怀疑地看了看他：“什么原因？” 萧宸道：“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男人从政的比例比女人大得多？” 苏凝顿时一撇嘴：“不是男人强势嘛？虽然总说妇女半边天，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是个男权世界。” 萧宸摇头道：“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主观能动性上差别很大。” 苏凝咯咯娇笑道：“喂喂，我的萧大秘书，不要打官腔好不好，还主观能动性呢！什么跟什么嘛？” 萧宸仍然一本正经，道：“这个主观能动性，就是‘操控欲’，男人天生有比女人更强的操控欲，所以男人会更努力地在权力场上奋斗，而女人更乐意把琢磨人或者琢磨创业的时间花在梳妆打扮、逛街购物这些事情方面。~~~~有哪方面的付出，就有哪方面的回报，男人付出在琢磨上司下属的心思，所以他升职了；女人付出在花精力打扮自己，所以她漂亮了。就是这么回事。” 苏凝长长地哦了一声，白了萧宸一眼：“你就直说你的‘操控欲’很强就是了嘛，还这么拐弯抹角的……怎么，怕我脱离你的掌握吗？” 萧宸就有些无奈，耸耸肩：“看来我错了，我还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女人的联想能力是远超男人的。” 苏凝咯咯直笑，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萧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他一看号码，心中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接通：“喂，皮蛋？……嗯，是吗？呵呵，那真是可喜可贺啊，恭喜恭喜！……哪里哪里，我没帮上什么忙，还是王书记自己政绩卓著，民心坚实，才有这样的喜事啊……嗯，嗯，好，拜拜。” 苏凝见萧宸接完电话颇有点喜气洋洋，不禁奇道：“有什么好消息，让你高兴成这样？难道……是你的调令下来了，给你分了个好地方？” 萧宸摇头道：“不是我，我以前一同学兼好友的老爸升职了。” 苏凝不禁好笑：“人家的老爸升职，你这么高兴什么？你们关系很铁？” “嗯，还行吧，算是发小。”萧宸笑着，又补充道：“主要呢，他老爸这次是跨了一个坎，这个坎过了，档次就不一样了。” “什么坎？” “省会的市委书记升省委副书记。”萧宸笑道。 “真的？！”苏凝睁大眼睛：“难怪你这么高兴，你铁哥们的老爸升了省委副这样的大官，这倒真是个喜事……不过我刚才听他谢谢你来着？” 萧宸却不揽功，摇头道：“没我什么事，他就是那么随便一说。” 不多时，车到了天心制药厂，到大门口的时候，苏凝把头伸出去对门卫打了个招呼，门卫才知道来的车是董事长的，连忙放行。 萧宸在车里笑：“苏董，这车停哪呀？” 苏凝知道他取笑自己，也不示弱：“嗯，左拐进宿舍区，第一栋一单元门口。” 萧宸故意道：“哟，真拿我当司机使唤了呢？” 苏凝哼道：“你不是有操控欲吗？让你多操控一下你心爱的汽车呀。” 萧宸哈哈大笑，原先只看见苏凝温婉和坚强的一面，相处久了才能看见她小女子气的一面，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把车停好之后，苏凝递给萧宸一串钥匙，道：“你到三楼左边那间房里等我吧，里面有电视，还有录像机，你自己弄好了。我去开个会，检查几个报表，再去车间看看就来了。” 萧宸点点头：“行。”拿着钥匙就上去了。 等到了三楼打开门才知道，这是苏凝在厂区内的卧室。这件卧室收拾得典雅整洁，淡红色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床上的粉色床罩显得十分雅致可爱，台灯发出幽幽的粉红光晕，加上淡淡的女人香气，很有些绮旎的感觉。 萧宸一看这房间就有些发笑，这间房看来是没有外人来的，连椅子都只有梳妆台那里一把，他干脆坐在床上，四下看了看，打开电视看了看，尽是些无聊的老片子，他也看不上眼，又找了找录影带，只有两三个歌带，便放了个张学友的歌带听了起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都下午五点多了，苏凝仍没有过来，萧宸正有些奇怪，手机响了，一接电话，苏凝便道：“萧宸，有个车间出了点状况，我现在不好走开，你自己到柜子里找包方便面泡了吧。” 萧宸看了一眼，只有一个塑料碗，不禁一怔：“可是……只有一个碗。” 苏凝的声音消失了三秒，忽然又羞又气地道：“我的碗很干净的！” 萧宸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用一用你的碗好了。” 苏凝在那边气得直跺脚，却又不能隔着电话掐到萧宸，只好用力哼了一声：“你等着，看我回来了不给你好看……” 萧宸却笑得更厉害了：“怕死不是**呢，我等你啊。”说着直接挂了电话。 “你……”苏凝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憋了回来，气得一撅嘴，嘟噜了一句：“坏东西”。 萧宸就找了开水瓶接满水，用热得快烧了一瓶开水，泡着面吃的时候还在想，不知道苏凝吃的时候是不是也从这个位置落口呢？ 面吃完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外头却意外地下起了雪，感觉温度一下子降了不少，风似乎也更大了。萧宸不禁担心，苏凝刚才可没穿多少衣服，这时候还不回来，一会儿可别冻病了。他连忙摸出电话，拨通苏凝的号码，电话没接通，直接挂了，萧宸皱眉，这车间怎么搞的，现在还没搞好？却听见门外面传来苏凝的声音：“别打了，快开门，冻死我了。” －－－－－－－－－－ 第一卷即将结束，正式的奋斗就要来临，各位看官，可要记得投推荐票啊！ －－－－－－－－－－ 第022章 夜色（中） class="width">－－－－－－－－－－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啊！神啊，来点推荐票吧！ －－－－－－－－－－ 萧宸赶紧过去打开门，却见苏凝两肩耸着，手放在嘴前直呵气，忙把她拉了进来，道：“你看你，早说了要变天吧，还不肯多穿点衣服，冻着了吧？” 苏凝打了个哆嗦，心说穿多了臃肿，多难看呀，你们男人哪里懂？只倔道：“我就是还没习惯过来，等习惯了，就不怕了，我冬天也只穿三件衣的。(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宸一时顺口，就调笑了一句：“四件吧？” 苏凝一怔，反应过来，一下就羞红了脸，用力在萧宸腰里一掐，疼得萧宸直咧嘴：“哎，哎，谋杀亲夫啊！” 苏凝脸红红的，不依道：“谁是我亲夫了？” 萧宸却不回答这句，道：“你这是九阴白骨爪呢，还是兰花拂穴手？功力不错啊，莫非真是武学奇才、天赋异禀？” 苏凝忍不住又要来一下，萧宸赶紧躲开，笑道：“别掐了，把我掐死了，谁给你泡面啊？”说着翻出几包方便面，问道：“要什么味的？” 苏凝看了一下，气道：“碗都还没洗呢，你还打算就这么泡给我吃啊？”自己走过去拿起碗：“您省省吧，我还是自己泡，免得吃某人的口水。”说着还皱了皱鼻子，一副“你真恶心”的样子。 萧宸噌地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腰肢，用动画片里大魔王的口气：“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他凑近苏凝的脸说话，哈气在苏凝耳朵边和脖子里，弄得她痒痒得不行，娇笑着躲开道：“哎呀，走开啦，讨厌死了你……” 萧宸不依不饶，继续凑近，扳过她的脸来，笑道：“你不吃我的？好，那我吃你的。 ”说着就吻了过去。四片儿嘴唇一碰，苏凝早没了力气，手里的塑料碗掉在地上，手却不自觉地揽上了萧宸的脖子，两个人顿时紧紧地粘在一起。 萧宸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脑后，只觉得那腰间盈盈不堪一握，而胸前却被两团柔软抵得极舒服，忍不住把那扶着她脑后的手挪过来，往那花房上不轻不重地一捏…… “嗯……”苏凝呻吟了一声，分不清是舒服还是痛苦，脸上早已红得不成样子，仿佛醉酒了一般，萧宸离开她的嘴唇，一路往下吻去，才发现她的脖子都红了。 苏凝的确穿得很少，外套里面不过是一件薄薄的纯棉单衣，萧宸轻轻拉开那单衣的领口，顿时看见一道旖旎的乳沟，一股少女的清香幽然来袭，让他心神摇曳，正要再进一步，苏凝却回过神来，知道萧宸想做什么，连忙一捂胸口，遮住所有的风景，往后退了退。 萧宸抬起头，他没料到苏凝会如此拒绝，正有些惊讶，却不想苏凝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只是慌乱地道：“我……我要先洗……先洗个澡……” 萧宸失笑道：“要我帮你不？” 苏凝脸色更红，在这个方面，她又哪里是萧宸的对手？连忙道：“不，不……我自己能洗干净……” 萧宸更是笑得不行：“那好，一定要洗白白哦，我等你……” 苏凝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听起来倒是有点像自己要乖乖献身一样。一想到献身，苏凝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今天……终于到了吗？可是，为什么是今天呢？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恍恍惚惚之中，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卫生间，她还在里面发愣，就听见外头萧宸在喊：“你这连个浴霸都没有，会冷吧？赶紧洗完了出来，别凉着了啊！” 苏凝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都已经脱掉了，脚上也换了洗澡的凉拖鞋，这时正觉得有些冷呢。外头萧宸又喊：“怎么还不打水？液化气我开了啊！” 苏凝有些慌乱，答道：“我……就开了。”连忙把衣服脱了，打开热水，摸了摸，温度正好。苏凝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没有一丝余肉的身体，虽然没人看着，却仍然忍不住有些羞怯，自己今天就要属于他了吗？一时又是甜蜜，又是害怕，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有些害怕，怕疼吗？好像也不是，也许，还是怕自己只是他人生旅途当中的一个过客，却为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吧…… 偏偏这时候萧宸又在外面坏笑：“好了好了，你安心洗白白吧，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吓得苏凝赶紧缩了缩身子，打量了一下卫生间的门，那门中间是一块花纹玻璃，里外可以看见非常模糊的人影，苏凝看了一眼，才知道萧宸根本不在门口附近，放心了不少，但却嘟起嘴：“坏东西。”心里偏偏又忍不住想：他怎么不偷看呢？然后自己把自己羞得满脸通红，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能这么想，太不正经了，可不能变得跟他一样坏！ 她淋湿全身，先洗了头发，然后拿浴室里的头巾把头发包起来，再给自己抹上沐浴香精，一边擦一边想：也不知道这个味道他喜不喜欢？上次在车里放香水的时候，他好像说喜欢茉莉花味的呢…… 好容易洗完，苏凝停了水，抹干全身，猛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浴室里没有衣服！ “萧……萧宸？”苏凝怯怯地叫了一声。 “诶，在呢，怎么了？”萧宸在外面答道，听声音倒像是在卧室。 “我的衣服没拿进来……你，你帮我拿一下吧。” “什么衣服？” 苏凝一下愣住了，难道让他去柜子里给自己拿内衣内裤？那怎么行？……可是不拿也不行啊，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她一时有些犹豫。 萧宸在外面也没了声音，苏凝想了下，让他帮自己拿一下内衣裤总比光着身子出去好，刚下定决心，正要开口，却听见萧宸敲门道：“来了来了……我说你也真是，这内裤怎么一点都不新潮呢？哪像个大姑娘穿的，赶明儿去买新的吧。” 苏凝的脸色顿时又是一片通红。 －－－－－－－－－－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啊！神啊，来点推荐票吧！ －－－－－－－－－－ 第022章 夜色（下） class="width">－－－－－－－－－－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啊！神啊，来点推荐票吧！ －－－－－－－－－－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小缝，乳白色的内裤的胸罩被递了进来，苏凝看着那裤头上的卡通机器猫，脸上一阵火烧火燎，慌忙一把抓过。www.65txt.com~~~~心里羞不可抑，这样私密的物件都被他看见了，真是没法见人了。 穿上内衣内裤，裹个大浴巾，苏凝装出一脸平静地样子从卫生间出来，意外的没有听见萧宸的调笑，偷偷瞥他一眼，却看见他正看着自己这边，脸上挂着坏坏地笑，那眼神和嘴角勾勒出来的笑容好像就是在说：“我就知道你要偷看我了。” 苏凝慌不迭挪开眼睛，正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掩饰一下，就听见萧宸道：“今个不回去了吧，我刚看了下，鹅毛大雪啊，这时候乌七吗黑的，还这么大雪，能见度那叫一个低，我们俩开车又都还是新手，太不安全了。” 苏凝“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萧宸笑道：“还傻站那做什么呢，赶紧钻被子里去啊，我都给你铺好了。你以为穿身白色就是北极熊，不怕冷了？” 苏凝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被子里钻去了，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浴巾，小腿和脚可是冻在外面呢。等坐进了被子里，才想起萧宸的话，气道：“你才是北极熊呢，大笨熊！” 萧宸一挑眉：“北极熊挺好啊，有坚强的臂膀、温暖的胸膛，身体倍棒，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种吗？” “胡说，你才喜欢这种呢。”苏凝听出萧宸把“身体倍棒”故意念得特别重，她是做护士的，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我？”萧宸睁大眼睛，仔细打量苏凝，好像她忽然变成外星人了：“除了白，我没看出来你哪里像北极熊啊？” 苏凝这才发现自己是说不过他的，气得拿起枕头就朝他砸去，萧宸笑着一把接过：“谨遵懿旨……”然后就往床上一坐，顺手就开始脱外套。 “什么？”苏凝一怔：“你干什么呀？” 萧宸冲她眨眨眼睛：“枕头都丢过来了，我自然要奉旨上床了，这都不是暗示，成明示啦！我可不敢抗旨不遵哦！”说着飞快就把衣服和外裤脱掉，瞬间钻进被子里。 苏凝被他吓一大跳，赶忙缩到一边：“你怎么上来了，快下去，快下去呀！” 萧宸的脑袋从她身边冒出来：“不会吧，这么冷，我衣服都脱了，你还让我下去，你要冻死我啊？” “你……”苏凝急得额头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心里也奇怪，自己明明不排斥跟他亲热，就算……也不要紧，为什么这样几乎赤－裸相对的时候仍然会紧张不已呢？ 萧宸忽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瞧你畏我如虎狼，我还是下去吧，想我萧某人堂堂七尺男儿，身……体……倍……棒，应该不会冻死才对。”说着就坐起来，掀开半边被子准备穿衣下去。 苏凝只觉得腿边一凉，萧宸已经开始在往自己身上套棉质内衣了。不知怎的，心里就一慌，想：他不是生气了吧？我，我是不该让他下去吧？天气这么冷，他下去了怎么办呢？今天不回去的话，难道让他在椅子上坐一夜？她心里慌乱地想着，却没发现萧宸穿衣服的动作怎么慢成那样。 鬼使神差一般，苏凝就伸手将萧宸的手抓住了，口里结结巴巴：“你，你不要下去了……就，就睡这吧。”她都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全都跑脸上来了，却浑然没有看见萧宸的脸上闪过的那一丝狡黠的笑。 “这……不好吧……”萧宸倒好像犹豫起来了。 苏凝话一出口，却是豁出去了，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强自镇定道：“没关系，我不怕了。” 萧宸很是“为难”了一下，“犹豫”道：“可是我怕啊——我怕我一个把持不住，就要犯错误了。” 苏凝这下听出他话语中调侃的意味来了，嘤咛一声，缩到被子里，把脑袋都蒙住了，一副我什么都不听的样子。 萧宸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打个响指：“既然你这么诚心相邀，那我就只好却之不恭了。小凝凝，我来了哦……” 苏凝蒙着头，又往里缩了缩，全身卷曲着，像只小猫。 萧宸睡进来，却没有动。苏凝都已经做好即将被“侵犯”的心理准备了，可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等到，不禁有些奇怪。又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动静，这下她倒是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难道是我吸引力不够？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不过来呢？ 恋爱中的少女心理是极其敏感的，苏凝这么一想，就不禁有些惶急，忍不住微微转过头看了萧宸一眼，却见他深皱着眉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好像正在忍受什么巨大的折磨。 这副表情把苏凝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意味萧宸又什么隐性病症这个时候发作了，忙转过身来，准备扶他坐起来，却不料萧宸大喝一声：“别动！” 苏凝吓一跳：“为什么？……你怎么了？” 萧宸一脸痛苦：“我正死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你还碰我，我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苏凝一怔，脸又红了起来，捶了萧宸一下：“坏东西，你就坏吧你！” 萧宸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一个翻身，就把苏凝压在身下。 苏凝没料到萧宸动作这么快，一下子就被他压住，吓得叫了一声，萧宸凑近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耳珠，小声道：“你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苏董正在房里跟一个男人翻云覆雨吗？” 苏凝看着他有些得意的坏笑，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知道就知道，还免得有些人乱打我的主意呢。” 萧宸把手一探，伸到她的背后，轻车熟路地就解开了她的bra，正要取下，苏凝却死死护住，萧宸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抽了一下，果然这下很轻易地就给抽了出来。 苏凝把红红的小脸别过一边，萧宸从她的耳边开始，一直向下吻去，含住那颗嫩红的时候，苏凝嘤咛地呻吟了一声。萧宸一边用舌尖挑逗着她，一边伸手往下一探，只觉桃花源处已是溪水潺潺，轻笑道：“你老是叫‘坏东西’、‘坏东西’，今天就让你看看，这坏东西的好处……” －－－－－－－－－－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啊！神啊，来点推荐票吧！ －－－－－－－－－－ 第001章 新的任命 class="width">下地方了！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 －－－－－－－－－－－－－－－－－－－－ 世元1993年12月25号，萧宸接到游秘书的电话，他将被下放潇南省朗柳市任职，行政级别调整为副处，具体职务交由朗柳市委做出安排。www.65txt.com 28号，工作交接完毕的萧宸向政办秘书二局各位领导、同事告别，搬出政办招待所，独自前往机场，直飞潇南省会星城市。临近年关，各部委都忙，大伯萧正等长辈均未能抽出时间亲自送行，而是派出萧宁为代表，驱车送萧宸离开。至于苏凝，更不巧，被小姨秦沁一个电话叫去美国，说是采购一条新式药品生产线去了。 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在公路上不快也不慢地行驶着，开车的萧宁正在跟萧宸说起一些事情，不过主要集中在生活上，工作上的事情倒是说得不多，毕竟还没有得到具体安排。 首都机场就在昭阳区，并不算远，桑塔纳很快就已经开到。下车的时候萧宁仍然忍不住埋怨：“早说了人在外地，没人能照顾得到你，衣服还是要多带一点，你看你才带这么一点东西，到时候不够用，还得再去买。” 萧宸接过行李箱，无奈道：“这都两大包了，还不够？再带，人家都不让上飞机了。再说我一男人，哪用得了那么多衣服啊，换来换去就两套，再备一套以防万一，三套足够。” 萧宁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叮嘱道：“到了那边，张毅承会联系你，我已经通知他去接机了。” 萧宸哦了一声：“他军务不忙？” “他有什么可忙的，一个团副……”萧宁继续保持对张毅承的不屑。 萧宸笑了笑，没有接腔，他现在倒是知道张毅承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这事情也没必要跟大姐说而已。<<>> 萧宸乘坐的飞机消失在云间之后，萧宁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张毅承，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吧？王副书记有给朗柳市委打招呼？” 张毅承的声音传来：“那当然，不是跟你说了，王诚昆的儿子跟小宸是发小吗？小宸进党校之前，王诚昆和他儿子到京里寻求助力，那会儿小宸还小帮了人家一把，说不定他现在能坐这个副书记的位置就有小宸出的一把力呢。那现在小宸既然下潇南，王诚昆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是吧？” “小宸帮过他？怎么帮？”萧宁明显有些不信。 “倒没别的，就是跟王诚昆的儿子吃顿饭，跟王诚昆会面了一会儿。” “这就算帮忙了？”萧宁皱了皱眉，心说这可不靠谱啊。 “嘿嘿，这本身自然不算。”张毅承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过我知道当时小宸的安全很引人注目，所以他身边其实是有人跟着的，再加上那天在饭店里还有一些‘熟人’……这样就可以肯定，‘萧家孙儿跟王书记独子会见并用餐’这一条消息，京里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萧宁眉头一扬：“你早就知道？” 张毅承微顿了一秒，笑道：“放心吧，你亲爱的弟弟自己也肯定知道的，要不然他不会答应去的。” 萧宁顿时无语，半晌才道：“他的飞机刚走，你自己看着时候。” “放心吧，我请了足足三天假，现在人都已经到蓝花机场，就等小宸的大驾了，这行了吧。” －－－－－－－－－－－－－－－－－－－－ 下了飞机的萧宸刚刚打开手机，张毅承的电话就来了：“小宸啊，里面人太多，你直接出来，我的车在一个娃哈哈果奶的广告牌下面，是黑色军车。” 萧宸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出去，果然看见张毅承在一辆黑色桑塔纳后面车窗里向自己打招呼。 今天跟黑色桑塔纳真有缘，萧宸想着，人已经走了过去。张毅承见他还有两个箱子，下车招呼司机给萧宸打开后车厢，把行李放进去之后，一起上车。 张毅承吩咐道：“去军分区招待所。” 那司机也是穿着军服的，一看就知道是汽车兵：“是，张团。” 萧宸犹豫道：“我去军分区招待所不合适吧？” 张毅承明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却偏偏道：“怎么，军分区招待所看不上啊，你还想住省委招待所不成？” 萧宸笑了笑，张毅承又道：“房是我让他们开的，你只管住就是了。那军分区招待所再不去几个人，就要长霉了，我这是给那里的工作人员找点事做，免得人都生锈了。” 萧宸笑道：“也就毅承哥你，能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张毅承撇撇嘴：“少见多怪。”然后又道：“去这里主要是让你见一个人。” 萧宸揉了揉眉心，道：“不就是皮蛋吗？至于搞这么神秘？” 张毅承嘿嘿一笑：“你能猜到是去见他，这不稀奇，你要是能猜到他这次见你愿意，我才算你厉害。” 萧宸露出探询的目光：“他老爸上了省委副，这个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他总不会是还要感谢我一下吧？这个我可是无功不受禄的。” 张毅承呵呵一笑，一摆手：“到了你就知道。” 萧宸就不再问，他其实也不怎么在乎，毕竟如果只是请自己吃个饭之类，那完全是无所谓的，因为就算同学见面，自己到了人家的地头，他请吃个饭也只是很寻常的人情往来。 车到目的地，萧宸在张毅承的引导下进了一栋三层的招待所宿舍楼，到第三层最东边，张毅承敲了敲门。王文远从里面打开门，看着萧宸，直接就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笑道：“萧宸，恭喜啊。” 萧宸笑道：“下基层锻炼而已，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倒是你啊，不去机场接我也就罢了，见个面还搞这么隐秘，地下党接头还是怎么？” 王文远抱歉道：“不去接你是我不对，不过说真的，现在省里的气候……阴晴不定，我跟你见面，有些敏感，还是避一避的好。” “哦？”萧宸微微蹙眉：“省里怎么阴晴不定了？” 王文远笑道：“也没什么。” 萧宸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张毅承看了他一眼，插嘴道：“你就说吧，这事儿本来就该让小宸知道的。” 萧宸就望向王文远。王文远嗯了一声，斟酌了一下措辞，道：“省里四个副书记，省长和一个管精神文明和文教的不算，其余两个一个管人事，一个管经济，我家老头子是管经济的那个。” 萧宸看着他，没有说话，王文远就继续道：“你即将下潇南来的消息到了我家之后，老头子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朗柳市委明确建议了你的职位安排，其实一个副处的位置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周副书记觉得这事儿我家老头过界了，有些不痛快，不过组织部的贺部长却支持我老头的意见……听说这几天省委里头风有点冷。” 萧宸才知道原来事情是因他而起，只是安排一个副处，周副书记就会觉得不快，这倒是真有点意外，他不禁有些疑问：“给我安排了什么位置，让周副书记这么大反应？” 王文远笑了笑：“朗柳市鼎清区区委副书记，分管经济，但排名第三。” －－－－－－－－－－－－－－－－－－－－ 下地方了！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 第002章 萧书记上任 class="width">下地方了！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 －－－－－－－－－－－－－－－－－－－－ 华夏官场的排名，历来都十分讲究。www.65txt.com<<>>谁在前，谁在后，那是绝不能胡乱颠倒错乱的。倘若是03年减“副”之后，排名县委第三号的应当是专职副书记，但现在还只是93年……好吧，93年已经要过完了，我们姑且看做是94年。这个时候的排名，县委书记和县长肯定分处第一个第二这两个位置，但从第三开始则有些说不好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县委副书记，并非只有县长兼任一个和专职副书记一个，现在的副书记经常有几个。眼下改革开放正值高－潮，基本上很多地区都是经济挂帅，管经济的副书记排名比较容易靠前，虽然也有例外，但分管其他工作的副书记要想排名在分管经济的副书记前面，要么资历十分足，要么就是后台极硬且本人强势。 萧宸本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在某市局做副手，但结果却比他期望的好，作为年轻干部，在地方上从县委副书记这个起点出发，显然比从某市局副局长出发要好。只是自己如此年轻便被委以这般重任，未免有些被架在火炉上烤的感觉。这个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爷爷那里，否则爷爷恐怕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推掉。 不过就萧宸自己而言，能够主管一个县的经济，他还是很振奋的，所谓执政为民，首先不就是要让老百姓经济上得到实惠、生活上得到改善吗？这，正是自己希望做的。 三人半年没见，聊了一阵之后，王文远代父亲提出邀请，请萧宸去他家吃顿便饭。萧宸考虑了一下，笑着说：“虽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谢一谢王书记，但这次还是不要吧。省里既然正冷着，我这一去要是被有心人看见，难免不被渲染成跑官。-====-我自己也就罢了，但若是让王书记名誉受损，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样，今天这一顿我先欠着，等做出了实际成绩回报王书记的知遇之恩以后，一定请回来。” 王文远呵呵一笑：“说这么客气就不对了……那好，今天这顿先记着，总有机会。” 萧宸点头说好，王文远就站起身：“那行，我还得回去给老头子报个信，就不多呆了，你们兄弟慢聊。” 萧宸自然起身相送，不过只到门边，王文远就硬劝着萧宸不要出来送，而自己回了。 得知萧宸只休息一日，后天就要赶去朗柳报到之后，张毅承叹叹气：“看来我这三天假算是白请了，本来还打算带你在星城到处转转呢，这下又只好等下次了。” 第三天一早，萧宸便乘车往朗柳市去了。 －－－－－－－－－－－－－－－－－－－－ 12月31日，朗柳市委、市政府在桃花宾馆召开全市财政金融庆功会。全市全年乡以上工业总产值突破80亿元，比上年增长14．24％，综合指标居全省第五位，年财政总收入6．6亿元。市委书记郝文庸、市长杨浩元等到会并讲话。同日下午，萧宸抵达朗柳。 1994年1月1日，受市委委托，市委组织部部长赵崇宣布了对萧宸同志的任命决定：任命萧宸同志为鼎清区区委副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赵崇、鼎清区区委书记谢阳、县委副书记、县长林志立以及所有在家的县级干部参加了任命见面会。 市委组织部部长赵崇宣读了市委的任命决定，并对鼎清区即将召开的党代会工作提出要求。 台下近两百米全县各级干部望着台上这位年轻得晃眼的新任副书记，听着他坚定而沉稳地表态发言，已经收起了最开始那副惊诧、不解以及艳羡。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今天，承蒙组织厚爱，任命我为鼎清区区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十分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能和谢阳书记及在座的各位同志朝夕相处，荣辱与共，我感到十分荣幸。鼎清区在全市的地位举足轻重，面对新角色、新岗位，我深感责任重大。我将努力学习、安心工作、做好助手、已鼎清为家，以鼎清的快速稳定发展为己任，不负组织厚望，在区委和谢阳书记的领导下，与大家一道，把我区的经济工作做好。谢谢大家。” 萧宸的话说完，台下按例响起热烈的掌声。 之所以说按例，是因为这番话说得中规中矩，并没有像某些小说里一样，一上来就说：“我只有一句话：XXXX……” 萧宸也不是没有想过那样风光一把，不过也只是想了一下，根本没打算实行。官场这个地方的习气之重、规矩之严，不是他一个区区副处级的小青年能打破得了的。他若想打破，唯一可能破的只有他自己的脑袋。再说，什么具体情况都不了解，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知道一上来就放豪言，这也不是萧宸的风范。 萧宸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的爷爷的电话，电话里爷爷并没有就他到鼎清区就职泼冷水，只是说：“如果你只是打算去做官，而不是做事，那还不如留在京里做纨绔，纨绔虽然可恶，起码不会害了一方乡梓！现在你去了下面，就最好不要庆幸有我这个爷爷，因为这只是代表一件事，就是你需要做出别人几倍的成绩才能让我满意！” 萧宸思绪恍惚了一下，没听清后来谢阳书记发表的欢迎萧宸同志来鼎清区工作的发言。另外也有个人思绪恍惚，同样没听清谢阳书记的话，这个人就是分管党务人事的副书记张邦成。 鼎清区原先管经济的齐副书记今年年龄达标，到站下车。本来“按例”是可以转到同级人大或者政协去养老的，不过这位副书记却没去，他是直接退休了。这个不管他，关键是这样就空出来一个分管经济的县委副书记，觊觎这个职务的人自然很多，其中原本分管党务的张邦成副书记就很眼馋，而且也颇有希望顶上。在老齐要走之前，他就已经往市委跑了不知道多少次，该跑到、能跑到的地方，他都已经跑到了；该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他也已经都做了。本以为这次事情基本上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不料老领导昨天忽然语气沉重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的事情这次恐怕不能如愿了。 张邦成惊讶之余，自然很不甘心，略微追问了一下，老领导只是叹了口气，说：“中央下从本届中央党校中青班毕业生中，下派了一名年轻干部来朗柳任职，省委对此比较重视。王副书记甚至拿出中央党校的《理论动态》上一篇头版头条来说明这位同志在经济方面的能力，建议市委对该同志的委任要量才而用……邦成啊，你还年轻，再等两年吧。” 老领导是现在的朗柳市市委书记郝文庸，张邦成曾经是他在任市长时期的爱将之一。郝文庸做了市委书记之后，就把张邦成派下去熬资历了，现在其实也三年了，不过张邦成如郝文庸所言，的确还比较年轻，今年才39岁，依然算是很有前途的。 张邦成瞥了身边不远处的萧宸一眼，心中不忿：我年轻？我有他年轻？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排在我前面？ －－－－－－－－－－－－－－－－－－－－ 下地方了！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 －－－－－－－－－－－－－－－－－－－－ 第003章 挑选秘书 class="width">下地方了！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 －－－－－－－－－－－－－－－－－－－－ 1994年1月2日，市委组织部的赵部长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萧宸正式上任的第一天。www.65txt.com 时间已近七点，天才刚蒙蒙亮，鼎清区区委所在的兴陵镇大街上行人还很稀少，几乎只有那些包点早餐店和扫马路的清洁工以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还有一类人也已经出现，不过他们不算工作，而是学习，因为这批人正是镇上小学和中学的学生娃儿。 但时间一到七点半，就好像有人很大力的敲打了这片沉静的大地，大街小巷很快变得活泼起来。各种各样的自行车，一辆，两辆……最后汇集成车流涌上街道，“叮铃铃”的车铃声此起彼伏。不算太多的汽车也开始往大路上开，开车的人似乎很喜欢按喇叭，似乎汽车喇叭能提醒周围骑自行车的人：我可是有身份的人，让着点。 人流逐渐拥挤，整个镇上顿时喧闹起来。 “老刘，听说咱们县分来个副书记，只有二十出头，是个刚毕业的小青年？” “你听他们鬼扯，我听我们家大盛说了，人家萧副书记是从中央下来的！都到中央了，那能是刚毕业的吗？” “是吗？可我瞧着昨天那电视里头，萧书记看着年纪是不大啊？” “人家中央的领导，就不能保养得好点吗？” “老刘，这中央的领导，怎么会搞到我们这来？” “这是什么话？我们这很差吗？河对面就是市区呢！……要说萧书记怎么下来的，这个我倒是没问……” 旁边一个听得笑起来：“我说老哥，年轻干部从上面下来，那是下来锻炼的。-====-” “哦，那就是过路客了？吓，我还以为来个年轻的能有点干劲，把我们厂整顿整顿，看来又没指望了。” …… 萧宸来到区委上班之后，谢阳书记第一件事便是找他谈话，把县里去年的几个主要数目汇总给他看了下，这就算是正式分配了工作，从现在起，全区的经济工作就归萧宸一手抓起来了。 不过这个话说说也就罢了，其实也当不得真。虽然这个年代党委比政府的权力重很多，常委会里头政府这边基本上只有区长和常务副区长两个人能进，其余的副区长们那可就不好意思，您一边玩儿去，常委会恕不接待。 但是关于这个管经济就有个问题，按说区长是负责行政这一块的，经济很显然也在其负责的范围之内，而且还是个主要内容。那萧宸这个分管经济的副书记究竟该怎么个管法就难说了，哪些事该他管，哪些事该区长管，从来没有明确的说明。在这种机构臃肿、功能重叠的情况下，一般来说，谁更强势一点，谁管的事就多一点，反之就只好大袖一摆靠边站了。 不过这里面也有个变数，那就是书记的态度。在下面工作重叠的时候，书记这个“掌总”的说话就是定论。 谢阳书记今年已经五十八了，再有个两年就要到站，而区长林志立则只有四十七岁，在官场上属于正当年。而且据萧宸在市委隐约听到的一点口风来看，书记和区长的班子搭得还不错，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争执。 通常来说，这样的情况下，萧宸一个外来户副书记要想真拿到管经济的实权，难度就非常大了，有书记支持的区长，区区副书记哪里撼得动？ 不过萧宸并不打算找什么突破口，搞什么小动作。他只是谨记爷爷的教诲，来这里是来做事的，不是来做官的。只要能安心做事、做实事，区里领导班子团结那是好事嘛。 他正看着手中谢书记给他的关于去年区里经济状况的简略报表，门口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请问萧书记在吗？” 萧宸抬起头：“我在，请进。”他说着，已经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转了出来。初来乍到，哪怕自己是领导，对人客气一点也不会有错。 外头就走进来一个满脸笑容，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离萧宸还有两米远就已经伸出双手：“萧书记早，我是区委办副主任，孙文渊。” “文渊同志早。”萧宸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指了指沙发：“有事吧，请坐，坐下来说。” 孙文渊忙道：“不用不用，萧书记您坐……我就是来汇报一声，您的秘书人选，区委办已经敲定了几个苗子，都还不错，您看是不是圈定一个？”他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几份材料，双手呈给萧宸：“这是他们几个的材料，我已经审核过一次，应该没有问题。” 萧宸点点头，接过材料，不过没有直接打开看，却笑着道：“辛苦文渊同志了。” “不辛苦不辛苦，分内工作而已……那，萧书记您忙，我先去了，您圈定了人选再随时通知我就是。” 萧宸微微颌首，伸手一引：“好，你慢走。” 孙文渊又是几句客气话过来，不过这时候萧宸就没注意听了，他已经转身往办公桌那边走去。对下属，和气一点没关系，但客气就不要太过，否则你做领导的都客气成这样了，叫人家做下属的还怎么做人？总不能磕个头再出去吧。 萧宸坐好，打开材料看了起来，孙文渊说是有几个，其实也就三个。 一个叫邓志雄，一个叫杨杰宇，一个叫黄睿。萧宸阅读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他们三个的资料看完了。 其实三个人的材料都比较漂亮，但邓志雄和杨杰宇一个三十四岁，一个三十二岁，让萧宸觉得自己用他们的话，出去有种小领导、老秘书的感觉，搞不好就出现人家先找秘书握手的情况了，未免有些滑稽。想了想，自己是趁着年轻，下来打算做点实事的，何不也要个年轻人做秘书，就算经验差点，处事也不见得足够圆滑，可是自己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吗？ 他拿起笔，在黄睿的名字上圈了一个圈，然后翻了下机关内部电话薄，拨通孙文渊办公室的电话：“喂？文渊同志吧？……对，我是萧宸。这样，你让黄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不用，就现在吧，让他现在来。” －－－－－－－－－－－－－－－－－－－－ 下地方了！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 －－－－－－－－－－－－－－－－－－－－ 第004章 秘书黄睿 class="width">从今天到30号，每天三更，晚上迟点还有一更！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请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 黄睿接到孙文渊通知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昨天孙副主任让他准备材料的时候他其实心里就有些觉得多余，邓志雄和杨杰宇跟他比起来，在简历上差不多，年纪却是大了十来岁，就算在县委办也已经有点年头了，是很有资历的。按照一般情况来看，萧书记一个外来的领导要想尽快契入县委，展开工作，身边正需要那样一个熟悉县委、性格沉稳、处事圆滑的秘书，从这一点上来看，无论邓志雄和杨杰宇，都应该比他适合。 他知道自己太年轻，大学毕业三年，今天才二十五岁，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给大领导当秘书的。别人这么看，他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交材料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真能被看上。孙文渊本来也觉得没戏，但黄睿的父亲是他当年中学同学，他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照顾一下小黄，所以才抱着“即便不能被看上，也能让领导有点印象”的态度让他交了一份。 哪知道运气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说来就来，没有一点征兆。孙文渊通知了黄睿一下，本打算回去，想想还是不放心，尤其是看见黄睿有些忙乱地收拾材料，搞得连他都有点紧张起来了，拉了黄睿一把，道：“不用带那么多材料了，萧书记这时候叫你去，应该主要是面试一下，你带这些也没用。” 黄睿哦了一声，放下材料，紧张地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问道：“孙主任，那我……我就去了？” 孙文渊点点头：“去吧……算了，我带你过去。” 萧宸此刻却是拿了一份更详细一点的93年报表在看，包括鼎清区概况、各个乡经济结构等。 鼎清区环抱朗柳市区，原名鼎州，辖37个乡镇（场）。地据武峰、雪岭两山，汇汀、清两水，有控山锁河之险，襟江带湖之势。特别是武峰山余脉旭日山，万木参天，流霞飞烟，被称为“玄天第一峰”；流经境内32公里的汀江，千载清风，一川明月，被誉为“仙源水”。故此，明朝诗人季元亨欣然赞美道：“汀水愈清颖，孤峰胜九嶷。” 但鼎清区虽然区委区政府驻地的河对面就是市区，发展却不是很好，这还是县里的样子，萧宸可以想象下面的乡镇是什么模样，至于再往下…… 鼎清区去年的产业报表显示1993年一年，全区实现地区生产总值20.2亿元，同比增长8.3%，其中第一产业增加至8.7亿元，增长8.3%；第二产业增加至4.6亿元，增长10.2%第三产业增加至6.9亿元，增长9.6%。三次产业结构比为43.1：22.7：34.2。 总量小都暂且不去说，可是全区农业产值比例几乎是工业的两倍，可见鼎清区工业落后有多么严重。作为一个紧邻（包围）市区的县区，这样的经济产业结构显然是不合理的。 萧宸皱着眉头，正翻开区内工业企业的详细汇总报表准备看，却听见轻轻地敲门声，萧宸一抬头，就看见孙文渊站在门口微微躬身，笑着道：“萧书记，黄睿我给您带来了，您看现在要见他吗？” 萧宸本来打算站起来，听了这话，却又坐了回去，点点头：“行，让他进来吧。” 孙文渊道：“好的，萧书记。”然后转头低声对黄睿道：“快进去……要有礼貌，萧书记如果问话，你的回答一定要简洁直观，但每一句话一定要想清楚了再答，不要冒失。” 黄睿也低声道：“谢谢孙叔叔，我进去了。” 孙文渊点点头：“嗯。”又转过头：“萧书记，那我先去了，有事情您随时打电话叫我。” 萧宸在里面嗯了一声，没多说。 黄睿走到门边，心里正一怔：我要不要喊报告？就听见萧宸招呼道：“黄睿是吧？进来吧。”就这么一句，黄睿心里就感觉萧宸这个副书记有些不同寻常，下属还没敲门报告呢，他就先说请进了。其实黄睿不清楚萧宸这是急于看报表，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萧宸看来，基层工作就是要找准方向，说干就干，不能拖延迟缓，更不能浮于表面，他现在正打算看完报表做到心中有个底，然后下到各个单位去看一看呢，哪能容忍浪费时间在这些做样子的事情上？ 黄睿进门，小步快走到萧宸的办公桌前，微微躬身道：“萧书记好。” “嗯，你好。”萧宸说着，拿出两份材料，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这两份报告是你代笔写的吧？” “是的，萧书记。” “嗯，写得不错，紧跟中央政策，观点明确，数据清晰，而且语句通畅，朗朗上口。” “谢谢萧书记指点，我一定用心学习，争取写得更好。”黄睿连忙回道。 萧宸笑了笑，把那报告往黄睿推了一推，问道：“那照你看，我们区现在情况如何？” 黄睿一听这个问题，虽然低着头，却抬起眼睛偷瞄了萧宸一眼，却见萧宸正微笑地看着他，不禁连忙又把目光垂了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区自改革开放以来，紧跟中央精神，认真贯彻落实省委、市委的各项指令，在谢书记、林区长和区委区政府各位领导的带领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新的成绩，累计完成……” “哎，哎——抱歉，我打断一下。”萧宸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好的方面，我都看到了，这个你就不用介绍了，我心里有底。你就说说问题，好吧？” 黄睿微微怔了一怔，踌躇了一下，道：“我区由于历史原因，工业基础薄弱，地区经济对农业和商业依赖比较严重，这虽然首先说明了我们在传统农业上的优势，和自92年建成的兴陵大市场在中南地区的集市型商业中的龙头优势，但也暴露了我们区工业相对落后，工业企业多数陷入亏损的不良现状。这是我的一点浅见，请萧书记指点。” 萧宸拿出一张空白的鼎清区行政区划图，随便指着其中一块，问道：“这是哪个乡？有什么特点？如果从发展这里的角度来看，它分别有哪些优势和劣势？” 黄睿凑近一些，看了看图，道：“这是黄店镇，位于区委区政府西南大约30－35公里处。黄店镇的优势在于处在苍山、钱坪、唐铺、草场、茅岭、二口、花溪等乡镇、场的中心位置，是鼎清、寿亭、春江、宁化、桃花五县物资集散地，自古有‘五县通衢’之称，可以作为南部边贸重镇。另外，黄店镇还有大范围的油茶树和竹木资源可供开发……嗯，还有一些风景名胜古迹，不过多有损毁，需要修补或者重建。” 他说完才把目光从空白地图上移开，抬起头来，却见萧宸已经看着他微笑起来。 “啪啪啪啪！”萧宸鼓了几下掌，微笑着道：“去收拾一下，来我这里上班吧。” 黄睿心中一阵热血上涌，居然真的成功了！他有一种向天大喊一声的冲动，但面对面色平静中带着欣赏的萧书记，他终于忍住了这股冲动，只是语气还是有些激动得颤抖起来，倒像有些走音：“谢谢，谢谢萧书记，我……我一定努力工作。”他脑子里有些空白，平时伶俐的嘴巴也显得不好使了一点。 萧宸却是很理解他，点点头，温和地道：“收拾一下东西，下午我们可能就要出去一趟。” “是，萧书记，我这就去！” －－－－－－－－－－－－－－－－－－－－ 从今天到30号，每天三更，以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请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第005章 区委食堂 class="width">今天第三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请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 新鲜出炉的县委副书记秘书黄睿把自己的办公用品搬到萧宸办公室的外间，想起刚才孙文渊交代的事情，打算趁萧宸有空的时候提起一下。正巧萧宸刚看完了能找到的一些报表和统计资料，后脑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把一干资料再过了一遍，基本上对鼎清区的经济结构和形势有了一个初步了解，然后考虑下午应该具体做些什么。 黄睿见萧宸的茶杯空了大半截，连忙轻手轻脚地过去给他泡茶，萧宸睁看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表，道：“该吃饭了吧？走，吃饭去了。” 黄睿忙答道：“好的，萧书记，我马上通知老韩把车开到楼下来。” 萧宸奇道：“开车来干嘛？” 黄睿被萧宸的话问得一怔：“不是去吃饭吗？” 萧宸忽然明白过来，敢情区委的领导是不在区委食堂吃饭的，恐怕都是在外面酒店、宾馆里吃吧。萧宸摆摆手：“不用车了，就在食堂吃……我不是有餐票吗？刚才行政后勤组送来的，在哪来着？” 黄睿把茶给萧宸放好，答道：“在这呢。”说着便从旁边书柜里头一个杂物盒里拿出餐票来。不过后勤组只送来一周的餐票，黄睿却从盒子里摸出一大叠，估计能吃半年。 萧宸看了，自然知道是前任齐书记留下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你也有餐票吧？走，一起去了。” 黄睿自然有餐票，他毕业才三年多，还没结婚，正是需要存钱的时候，拿餐票在食堂吃饭一个月可以省下起码两三百呢，他可舍不得放在那里不用。 于是萧宸在前，黄睿在后，两人一起往区委院子后面的食堂走去。区委人不多，食堂倒不小，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饭了，一见萧宸领着黄睿进来，首先都是一怔，离得近的就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道：“萧书记好。” 萧宸微笑着跟他们一一点头，等到了打饭的地方，萧宸还没往前面站过去，黄睿抢先一步：“萧书记，我来打吧，您在那边等一下，马上就好。” 萧宸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顺便我也想看看咱们这每天吃什么菜。” 黄睿不敢违逆萧宸的意思，只好把萧宸的餐票给他，萧宸接过餐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餐票跟黄睿的颜色不同。不禁问道：“我的是蓝色，你的怎么是绿色？来给我看看。” 黄睿一边递过餐票，一边答道：“票价不同而已。” 萧宸拿过两张餐票对比一看，自己的那张蓝餐票上面写着“份额十五元”，而黄睿的绿餐票上写的则是“份额八元”。 萧宸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安排给领导的餐票面值大一点，这个萧宸倒不是特别反感，毕竟级别差距决定待遇，在华夏是几千年的惯例了，而且十五元和八元的差距也不算特别离谱，八元在94年足够一顿吃饱，而十五元大概也就是多个荤。 萧宸把票一递进去，打菜的那伙计一看蓝票，“咦”了一声，抬头一看是萧宸，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萧书记，您亲自来吃饭了？” 这话萧宸听得一怔，然后就哈哈笑起来：“怎么，你打算帮我吃呀？”黄睿在后面也忍不住一笑，却没想到自己刚才进去见萧宸之前也跟这伙计差不多的心态。 那伙计一听萧宸这话，看着萧宸温和的笑容，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不过不知怎的，嘴巴倒是越发结巴起来：“不……是，我，我就是问……问问。” 萧宸笑了笑，看看里面的菜式，大概有三四种荤菜和四五种小菜，问了一下，八元餐票可以打一荤两素，十五元餐票是两荤两素，另外所有餐票都还有免费的汤可以自己去加。 萧宸就随意点了四个菜，自己端起饭盒往一边的四人座餐桌上去。黄睿也赶紧打了饭菜跟过去，走到萧宸身边以后，他却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坐哪个位置都有点不好。 挨着萧书记坐？那不是表示自己跟萧书记平起平坐？ 对着萧书记坐？那不是表示自己要跟萧书记对着干？ 萧宸倒是不客气，已经开始吃起饭，见黄睿端起一盘子饭菜在自己身边犹豫，奇道：“干啥呢？坐下吃啊。”顺手朝自己对面指了指。 黄睿这才安心下来，看来萧书记根本没想这些事，自己只要注意点态度就是了。于是放下饭盆，小心翼翼地吃起来，生怕打搅到萧宸，不过速度倒是挺快，这点他是清楚的，做秘书的，要是你吃饭比领导还慢，难不成还要吃完饭的领导来等你不成？ 萧宸自然是不急不忙，吃了几口，忽然问道：“经委那边的情况，你知不知道一点？” 黄睿连忙放下筷子，答道：“知道一点点，但不是很熟。” 萧宸点点头，看了他的饭盆一眼，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吃。” 黄睿应了一声，又开始小心而努力地跟饭菜奋斗。过了一会儿，萧宸又问：“经委主任郭开明这个人，你见过吗？” “郭主任？嗯，见过几回。”黄睿这次没放下筷子，但回答萧宸的时候仍然是停下来再答话的。 “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萧宸微微抬了抬眼皮：“照实说。” 黄睿沉吟了一下，斟酌着道：“我对郭主任的了解很浅，就是照过几个面而已，只是觉得郭主任这个人……性子比较温和，也比较缓，别的真的不是很清楚了。” 萧宸看了他一眼：“性子比较缓？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觉得他做事效率比较低，干什么都是不急不忙的？” 黄睿一时摸不清萧宸问这话的意思，不敢放肆，便笑道：“萧书记，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性子缓，不是成熟稳重，一丝不苟吗？” 萧宸笑了笑，就不提这事。 等吃完饭，萧宸道：“回办公室休息下，下午去经委，你通知一下老韩，车子准备下。” 黄睿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萧宸一出去，里面还在吃饭的科员等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这萧书记居然跑这来吃饭？” “可能是刚来鼎清，不知道别的地方？” “什么呀，不就是新官上任，先廉正几天嘛，过几天你看看。” “说不定吧，萧书记这么年轻，日后升官那不是杠杠的？现在总得搞个好形象不是？” …… 萧宸在门外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走了。黄睿不禁为刚才说话的几位担忧了一把，这些话被萧书记听见了，不知道日后会不会…… －－－－－－－－－－－－－－－－－－－－ 今天第三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请喜欢的朋友请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第006章 经委之行（上） class="width">今天第一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www.65txt.com~~~~请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 黄睿跟着萧宸往办公楼走，路上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说起先前孙主任要他对萧书记的事情，这可是好事情。忙往前赶了两小步，道：“萧书记，刚才区委办商量了一下，觉得您的车有些旧了，想问一下您是不是换一辆？” 萧宸看了看车库那边停着的那辆黑色桑塔纳，摆手道：“不用了，我看还蛮新嘛，没必要换。” 黄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还是89年的车，现在五年了。” 萧宸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五年很老吗？这车是跑不动了还是怎么的了？齐书记六十岁的人坐得，我二十多岁倒坐不得了？不换！” “是是，萧书记教训的是，那……我去把信退了。” “等上班时间到了再去，人家现在也休息呢。”萧宸说着就往楼上走去。黄睿对着萧宸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其实现在还在冬天，很少有人午休，只是中午不上班，萧宸估计就算现在赶去经委怕是也碰不到什么人，还是等到两点再说。 因为有过交代，时间一到两点，黄睿就过来提醒：“萧书记，两点了。” 萧宸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合上文件，站起身来往外走。老韩已经把那辆黑色桑塔纳开到大楼正门口，萧宸出来的时候，黄睿走在前门为他把大门推开，等萧宸走过，又连忙小跑到车边，打开后车门，一手扶在车框的位置，以免萧宸碰到头。-====- 萧宸对这个动作还是很熟悉的，毕竟见得很多，只是没有享用过而已，见黄睿也这般做，本来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就说，人家还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不满，这事以后再看吧。 等上了车，萧宸左右看了看，其实这是他第一次上这辆安排给他的专车呢。 “老韩啊，黄睿说，这车有五年了？” 司机老韩忙道：“是啊，马上五年了，**年三月还是四月买的来着。” “我瞧车还挺好嘛，老韩，这事儿你值得表扬啊，技术好，又开得小心，车才保养得这么好啊。”萧宸呵呵一笑。 老韩是个退伍军人，这些年跟着齐书记虽然也算吃香喝辣，毕竟还有点本色在，听了这话就知道萧书记不打算换车，心里虽说是有些意外，但仍然答道：“萧书记，您过奖了，其实这桑塔纳吧，本来就皮实、经开，倒是没我什么功劳。” 他心里其实对萧宸不打算换车还是比较佩服的。这年头的领导，尤其是新上任的实权领导，换车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特别是一辆开了五年的车，不换才是稀奇事。不过，看来这个稀奇事被自己赶上了。 “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开得好就是开得好嘛，这个要继续发扬。至于这车，我看还挺新，起码还能再开个五年嘛。” 老韩就呵呵一笑，说：“书记让我再开五年，我就再开五年，保证跟党走。” －－－－－－－－－－－－－－－－－－－－ 鼎清区经委跟鼎清区工业发展局是在一起的，顺便朗柳市规划局鼎清分局也在那。其所在地离区委不是很远，行车不到十分钟就能到。 桑塔纳拐了个弯，眼瞅着前面就是区经委，老韩却把车速慢了下来。黄睿转过身，道：“萧书记，前面好像有点状况。” 萧宸偏过头往前面望去，却见经委大门外七八个人在那里和门卫推推嚷嚷。 “开过去看看。” 老韩便把车开了过去，萧宸摇下一点窗户，便听见外面吵的什么。 “让我们进去见郭主任就一切好说！他说了这个月给我们答复的！” “让我们停薪留职的时候怎么说的？说能在兴陵大市场给我们便宜铺子，现在等我们把协议一签，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不给打折的店面就让我们回去上班！” …… 萧宸把窗户摇回去，道：“让门卫开门，我要进去，另外让这几个人也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他们。” 老韩答应了一声，车往前走了走，喇叭响了起来。 区委三号的专车，以前齐副书记时代就是经委的常客，门卫自然是认得的，一看见朝他叫喇叭，顿时顾不得那几个吵嚷的人，跑去把大门打开了。黄睿从车上下来，走近那几个人，道：“你们跟我一起进去。”那几个人愣了一下，心说这人口气好大，莫非是什么领导？便有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跟在黄睿身后。 那门卫一看情形不对，连忙一溜儿小跑过来，冲黄睿赔笑着道：“这位领导，这些人是来闹事的，郭主任说了，不见他们，您看是不是……” 黄睿转过头：“我姓黄，是区委萧书记的秘书。郭主任见不见他们，这个我不关心，但萧书记要见他们，就是我职责所在，我必须带他们进去。” 区委萧书记，这个名字门卫不熟，但他朝那已经开进经委院子里的区委三号专车看了一眼之后猛然想起前两天电视里的报导，再联想起三号专车下来的这位秘书也不是原先那位了，自然一下就明白过来，这位“萧书记”敢情就是新上任的区委副书记了。 门卫立刻认清了形势，忙道：“原来是萧书记要了解情况，那您请进，请进。” 黄睿就没客气，直接带那几个人往里面去了。那几个人刚才也听明白了，敢情眼前这年轻人是区委副书记的秘书，难怪这么有气派。互相对望了一眼，眼里升起希望，但似乎又有些畏惧。在他们看来，这等于是事情捅上去到了区委，他们下意识里还是相信区委领导能够秉公办事，还他们一个公道的，不过又担心这么点事情到了区委副书记眼里会让他觉得是浪费时间，到时候脸一沉把自己几个人轰走，那就以后都别想再讨回公道了。 黄睿快走到萧宸身边的时候，萧宸正望着经委办公楼看表，他走过去正要汇报一下，说“人已经带进来了”，萧宸却面无表情地道：“下午两点上班，现在已经两点半了。整个经委院子里就这么三三两两几个人，人都到哪去了？难道个个都下企业调研去了？——黄睿你认识路吧？带我去郭开明的办公室！” －－－－－－－－－－－－－－－－－－－－ 今天第一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请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第006章 经委之行（中） class="width">今天第二更到！第三更10点左右更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www.65txt.com<<>>请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 黄睿领着萧宸往郭主任的办公室去，萧宸招呼了那几个“闹事”的人一起，一行人上了三楼。走到郭开明的办公室前，一共只遇见两个上了班的人，这俩人自然不认识萧宸和黄睿，但可能经委这里经常看见陌生人的缘故，两人都只朝他们看了一眼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郭开明的办公室开着门，黄睿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问道：“郭主任在吗？” 里面没人反应，他便转过头：“萧书记，郭主任不在。” 萧宸嗯了一声，走进郭开明的办公室，四下打量了一下，来到办公桌前，问黄睿：“郭开明的电话多少？” 黄睿立刻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一下，把号码报给萧宸。 萧宸就拿出手机，打通郭开明的电话。萧宸的电话号码是已经由区委办发给下面各党政机关主要领导了的，电话一通，很快郭开明的声音就传来了：“萧书记？啊，我是郭开明，您有什么指示？” 萧宸语气平静：“郭主任，你现在人在哪？” 郭开明道：“我在上班呢。” 萧宸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人在哪？经委吗？” 郭开明连忙道：“是啊，在办公室呢？您找我？那我马上来区委，十分钟就到。” 萧宸的笑容更加明显：“不用到区委，就到经委，我在你办公室！” “啊？”郭开明显然愣了：“您……您在我办公室？” “下午两点上班，现在两点三十七，如果十分钟之内，我还见不到你……”萧宸缓慢而低沉地说着。~~~~ 郭开明火急火燎地道：“萧书记！您稍等，稍等，我马上就到，我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萧宸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你们几位是哪个企业的职工？来经委是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好吧？”萧宸转过头，向那几个人问道。 这几个人看着萧宸，心里本有些嘀咕：萧书记？区委副书记？这么年轻？不会是冒牌货吧？ 但现在看他一个电话把郭主任吓成这样，才知道这位果然是如假包换的萧书记，刚才电话里郭主任的声音可是错不了的。 几个人对望了一下，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黑棉衣的男子上前一小步，道：“萧书记，我们是棉纺厂的职工，我们厂这几年一直开工不足，年年亏损。去年郭主任到我们厂指导工作以后，厂里就找出一批人，要求我们主动停薪留职，去外面做生意。因为怕我们不愿意，就答应在兴陵大市场给我们每人以正常门面八折的优惠额度拿下一套门面，后来我们借到了钱，他们又不认账了，说兴陵大市场的门面经委做不了主。我们就想回去上班，可他们拿出我们的停薪留职协议，说我们是主动申请停薪留职的，不能复工……萧书记，这经委还是不是**的组织，怎么说话都不算数的？” 萧宸点点头，又看了他身后的几个人一眼，温和地问道：“你们也都是一样吗？一共有多少你们这样的职工？” 后面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就有些嘈杂，而且夹杂了地方口音，萧宸就有些不懂，只听懂几句：“**十个人呢！”、“都一样啊！”、“都是被骗的！” 萧宸点点头，心里基本有个底了。棉纺厂的情况他从报表和报告里看了一些，从棉纺厂的规模来看，理论上只需要大约一千两百到一千五百人，但实际上现在棉纺厂的在职员工已经三千出头了，职工宿舍楼连连新修，但厂子的效益却没有增强，再加上厂里设备落后，管理方式过时，产品的质量也是江河日下，以前的销售渠道逐渐枯萎，很多以前从棉纺厂进货的加工型厂家都改从别的地方进货了，棉纺厂于是越发陷入困顿，这个曾经的鼎清区纳税大户现在已经成了亏损大户。 按照区里的规划，棉纺厂要想扭亏为盈，改制是肯定的，裁员也是肯定的，只是现在看来，这个方式却未免有些下作。人倒是裁掉了，可人心也裁没了，而且可能给今后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隐患和阻力，甚至给社会带来不良影响，这是得不偿失的。 萧宸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太多可以坐的地方，便对黄睿道：“经委有休息室吧？要不会议室也行，你带这几位同志先去休息一下。”又转头对那几名棉纺厂的职工道：“等郭主任来了，我会亲自询问此事，并责成他做出妥善处理。” “谢谢萧书记。” “麻烦萧书记了！”几个人连连感谢，然后才随着黄睿往休息室而去。他们知道，按照惯例，如果某件事情被上级主管领导“关心”上了，下面的人办事一般就慢不了。萧书记既然表示会“亲自询问此事，并责成他做出妥善处理”，那事情基本上就算有了着落，心里的感谢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他们前脚刚走，走廊里就响起急促地脚步声，萧宸顺手从郭开明的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看了起来，门口便传来郭开明带着喘息的声音：“萧，萧书记……我来了。” 萧宸放下文件，抬起手腕看了看：“两点四十六。” 郭开明听得心里一阵发苦，早知道刚才就说下去某个厂里指导工作去了，偏偏自己以为萧书记是要找自己谈话，萧书记主管经济，肯定要对几个主要部门的领导有一些了解的，找自己这个经委主任谈话也是很寻常、很应该的事。哪知道……萧书记是不是找自己谈话现在顾不上了，现在却是迟到被抓了个现行。迟到也就算了，这年头，不迟到的小科员倒是还有，不迟到的领导那真是凤毛麟角，自己好歹是个经委主任，迟到一会儿算什么？ 问题是迟到以后还对萧书记撒谎！这下子性质可就完全变了！这是什么？欺骗领导！蒙蔽领导！ “萧书记……我，我其实刚才……”郭开明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这一下来得太突然，愣是找不到什么好说辞。 “你不用解释这件事了。”萧宸皱了皱眉：“你看看你们经委，现在都快三点了，才几个人来上班？这算什么？牛栏里关猫，进出自由是吧？我再给半个小时时间，你把你手下的人都给我叫回来，下到比较远的乡镇企业指导工作不能及时赶回来的，必须出具证明，谁敢胆大包天打算蒙混过关的，查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 今天第二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请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第006章 经委之行（下）第三更求推荐！ class="width">今天第三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请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 郭开明连忙给几个副主任打电话，这时候黄睿回来，说已经把那几个棉纺厂的职工带到休息室休息了。萧宸便让他把现在经委已经上班了的人先集中到大会议室，写下名单。 郭开明只管把电话打到几个副主任，然后通知再层层下传，他自己则跟着萧宸去了大会议室。经委并不大，就一个三层楼的办公楼，所以三分钟都不到，已经来经委上班的人就都到了大会议室。 去掉郭开明，一共只有八个人。唯一能让萧宸欣慰一点的，是这八个人里头好歹还有一个副书记和两个科长，总算不是所有的领导都不在。 十分钟之后，接到通知的人陆续赶来，一个个全是匆匆忙忙的模样，其中还有四五个一起来的，满身酒气。黄睿看萧宸脸色铁青，就过去问他们迟到的原因，喝得精神振奋的几个家伙胆气确实不同，坦白承认是下头的企业请他们吃饭去了。时间一到了酒桌上，一向都是加倍流逝的，所以他们就来迟了。 郭开明和唯一一个准点上班了的副书记罗荣清一起负责登记这些人的确切赶到时间，并且一一询问和记录其迟到原因。 萧宸看了罗荣清一眼，心里有了点谱。罗荣清是经委领导层里面最小的一个，今年才三十岁，是从团市委的干部转任区经委副主任的。 三点二十，萧宸准时地说了一声：“时间到了。”郭开明和罗荣清立即合上记录本，往主席台走过去。 “萧书记，这是两份汇总记录，请您过目。”郭开明结果罗荣清递给他的记录本，一起递过来道。同时瞟了罗荣清一眼，心说：这小子倒是运气好，萧书记来个突击检查，大家都不在也就算了，他居然偏偏就在，这下我们算是倒了霉了，他却是在萧书记面前露了脸。~~~~ 萧宸接过两个笔记本看了看，里面还有几个人没来的，说是在比较远的乡镇企业去指导工作了，并且当即用所在企业的电话往经委打了电话证明自己所言属实。这批人萧宸自然不会怪罪，却从里面挑出两个人的名字，问道：“这两个还没到的，是怎么回事？” 郭开明犹豫了一下，道：“张副主任最近身体不适，可能在家休息；袁科长好像去汽车总站送什么人了。” “有跟你请假吗？”萧宸淡然问道。 “袁科长口头请假过。”其实这位袁科长根本没有请假，只是平时对郭开明比较尊重，一切都是郭主任的原则为标准来做事，所以郭开明替他掩了一下。 “张副主任没有请假？”萧宸看了一眼郭开明。 郭开明心说：张达啊张达，这可怪不得老子了，你仗着是林区长的人，一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什么事都要跟老子对着干，今天哥哥我就只好借萧书记的刀，削你一刀了。 “这个……倒是没有。”郭开明一副好像很惭愧的样子。 “那他人在哪里？”萧宸问道。 “张副主任不肯说。” 萧宸一听，心里冷笑：这张达若非跟你关系极差，你会一点掩护都不给他打吗？哼哼，要借我的刀来清楚异己？行，我就借你用用。 “作为单位主要领导，带头违纪，接到上级电话还不立即赶来，这是什么行为？！作为主管经济的副书记，我认为这样的同志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他现在的职务了，对此我会建议区委常委会以及区纪委给予张达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记过处分。另外，我会建议区委常委会调整张达同志的工作。在处分决定下达之前，我建议先由罗荣清同志暂时接替张达同志，负责协助郭开明同志抓全面，正好现在区经委党委成员除了张达同志以外都到了，现在就表决一下吧。” 大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原以为今天迟到的人这么多，萧书记到最后肯定法不责众，就只能申饬一番了事。哪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萧书记的胆量过人真不是盖的，居然因为一次迟到就要把经委的常务副主任拔掉。要知道作为基层干部，挨了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记过，那日后还能有多大前途？这萧书记下手可真够狠，要知道，张达副主任可是林区长的人呐。萧书记来这么猛的一手，现在是爽了，可不知道林区长知道了会怎样？林区长毕竟是二把手，萧书记要是把他惹毛了，恐怕也讨不了好吧？到时候处分能不能下来还是两说呢。 他们这么想并不奇怪。给予张达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记过的处分，必须由其党内和行政上级任免机关或者监察机关来作出才有效，所以萧宸说的是建议区委常委会和区纪委作出该决定。调整张达的工作也必须通过区委常委会表决通过才能决定。只有让罗荣清暂时接替张达的工作这一条，是萧宸可以直接作出决定的。这年头党权比行政权力大得多，萧宸作为主管副书记，指导安排经委的工作，那是其职责所在，谁也说不得他不对。 不过萧宸实际上还是很小心，所以才要求经委党委现在就表决。现在表决最大的好处就是萧宸这个主管副书记杵在这里看着，谁干得不痛快了才会投反对票啊！再说张达自诩是林志立的嫡系，一向是只等着谢书记到站，林区长上位就要获得重用的心思，在老齐书记时代就比较不把经委的一些同僚当回事，经委党委里头跟他亲近的还真没几个。 果然不出所料，表决以全票通过。罗荣清同志暂时负责协助郭开明主任抓全面，实际取代了张达常务副主任的职务。 然后萧宸便在经委拿到了各企业的详细资料，并同郭开明、罗荣清一道，跟那几名棉纺厂的职工见面。 面对棉纺厂职工的指责，郭开明解释道：“请一部分厂内富余职工主动停薪留职，这个的确是我代表经委向棉纺厂提出的建议，但对于兴陵大市场门面打折的承诺则完全不是经委的主意，这个事情你们应该找厂领导，经委怎么给你们解决？” 那穿黑棉衣的职工道：“厂里就是说这个事情是经委决定的，他们只是执行，让我们有事找经委。” 郭开明自然不承认，于是双方陷入僵局。 萧宸敲了敲桌子，双方都安静下来，他才道：“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不是个办法，我不去亲自调查，不管信谁的都不是负责的态度。这样吧，开明同志、荣清同志，明天你们准备一下，陪我去棉纺厂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关键还是在于沟通和互相理解，经委、厂方、职工这三方必须沟通好，问题才有可能妥善解决。” 郭开明自然不敢推辞，连忙称是：“是，是，萧书记批评得很及时，我们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有萧书记亲自指导，相信此事一定能够完美解决。” 这句马屁萧宸自动忽略过去，转头对棉纺厂的职工微笑道：“你们觉得这样行不？” “有萧书记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萧宸笑着点点头：“感谢你们的信任，明天我一定到。现在也不早了，棉纺厂不近，你们就留在经委吃个晚饭吧。开明同志、荣清同志，你们招待一下。” “是，萧书记，我们一定招待好棉纺厂的工人同志。” 萧宸点点头，看了罗荣清一眼，转过头：“黄睿，我们走。” －－－－－－－－－－－－－－－－－－－－ 今天第三更到！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请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本书】，并请用【推荐票】狂砸无风！看萧宸如何兼顾“打造班底”、“执政为民”两件大事！ 第007章 第一个盟友（上） class="width">有朋友很怀疑书中萧老，甚至萧宸都俭朴过度，关于这点，请参看那个置顶帖中无风的回复。(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另外继续求【推荐票】，特别是今天晚上0点过后，大家方便的请一定支持一下无风，这周上不了新书榜前十二，可就再上不成了。（另：今天三更，如果凌晨能上榜，加更一章，凌晨书评区大批量放精华，随便留言就行。） －－－－－－－－－－－－－－－－－－－－ 下午发生在经委的事情，还没到下班，区委大院就已经都知道了。这不奇怪，几个主要机关里的人，谁在区委里头没有熟人？电话里说一说，区委的同事们再互相扯几句，自然就什么都传开了。 不仅区委偷偷传遍了，就在区委隔壁的区纪委也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几乎全部经过。 区纪委书记李云新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但很快他就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里拨通了电话，平时严肃的脸上挂起笑容，道：“爸，新官开始烧火了。” 那头的声音跟李云新平时的语调一样，颇为沉肃：“嗯，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吗？” “有，有一个处分决定，可以由常委会作出，也可以由同级监察机关——也就是我这里作出。”李云新似乎早就习惯了父亲的语气，并没有被吓到，而是轻松地道：“事情是这么回事……”他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父亲在电话里简略的说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你提前配合一下就是，上常委会的话，对他不见得有利。” 李云新笑了笑：“那是当然。”然后顿了顿，问道：“爸，你看……我是不是该跟他联系一下，比如吃个饭什么的？”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了句不着边的话：“萧老回东方市休养的第三天，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结果是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好，甚至比十几年前的情况还好。~~~~” 李云新听了微微一怔，然后就微笑起来：“这样啊，我知道了，爸，那我挂了，您忙。” －－－－－－－－－－－－－－－－－－－－ 萧宸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刚才从经委带来的资料中关于棉纺厂的那一份。他指点外头正在传刚才他在经委“发威”的事，并且有些传言还信誓旦旦地说萧书记这第一把火选得不好，张达是林区长的爱将，林区长对他颇为重视，怎么会轻易放弃？再说事情的起因也不过是区区迟到罢了，算得了什么事呢？ 说实话，萧宸对此言论是很不满的，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三十年前的国家干部，和现在的国家干部，在老百姓的口碑上差别为什么这么大？还不是一点一点变坏的。正是由于许多干部对小节上的忽视和轻视，才让整个干部队伍的口碑越来越差。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萧宸记得小时候练毛笔字，爷爷让自己把这句箴言写过很多回。迟到，在很多干部看来的确不算什么，但这就是那个小恶，就是那个蚁穴。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萧宸手机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萧宸。”萧宸顺手接通。 “萧书记啊，我是纪委李云新。” “哦，原来是云新同志，你这个电话来得正好，我正有点事情要跟你说。”萧宸笑了起来。 李云新那头也微微笑了一下：“现在已经要下班了，萧书记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如晚上一起吃个晚饭吧，到时候再说怎么样？” “行啊，在哪吃呢？我这可是人生地不熟啊。”萧宸笑着说。 “萧书记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里吃顿便饭怎么样？” 萧宸听了这话，就真的小惊讶了一把，他跟李云新这位区纪委书记仅仅是见面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他就忽然打电话过来邀自己到他家吃饭了呢？而且区委和区纪委只隔一堵墙，区委这边都已经知道了下午在经委发生的事，纪委那边没理由不知道。李云新知道自己可能有件事要他帮忙，还这么亲热地请自己赴家宴，这个态度……是不是太亲热了一点？这实在不像一个纪委书记应有的表现啊。 不过萧宸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作为一个副书记，有纪委书记邀请吃饭那肯定是好事，又不是邀请喝茶。尤其是萧宸如今分管经济，经济上是最容易出案件的，到时候一旦有情况，少不得要和纪委书记打交道。 “哟，李书记这么说可就过了……那我可就当真来蹭饭了。” “哈哈，萧书记肚量再大，一顿饭也不能把我吃破产吧？那这样，下班以后我到区委宿舍1号楼楼下等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萧宸挂掉电话，笑容忽然收敛了起来，李云新说的是普通话，莫非他也不是朗柳本地人？萧宸脑子里顿时把来就职前看过的主要同事资料过了一遍，李云新，李云新……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好像曾经听过一样呢？ 年龄三十一岁，籍贯东方，一开始工作就在省纪委，去年调来鼎清区任纪委书记…… 萧宸忽然猛一睁眼，李伯伯的大儿子不是就叫李云新吗？难道是他？ 他忽然很想给李伯伯打个电话求证一下，但拿着手机踌躇了一下，终于又放进口袋里。 没过多久，便到了下班的时间。黄睿就准备来帮萧宸拿手提包，萧宸摆摆手笑道：“不用你拿了，今天你早点回去，让家里人也高兴高兴。” 黄睿心里忽然有些感动，萧书记这种领导好啊，还记得从这方面照顾自己，便道：“没关系的萧书记，这要不了多久。” 萧宸摇了摇头：“听我的，早点回去，真有时间就陪你老爸喝一杯。” 黄睿听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定要陪老爸喝一杯？ 萧宸转过头，自己拿着手提包下去了，心里闪过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个时候的房子大多是单位分配的，萧宸虽然单身，但架不住级别摆在这里，全区排第三号，所以人还没上任的时候，房子就已经给他分好了，也在区委宿舍一号楼。 一号楼其实是老楼翻新的，只有三层楼，但却有五个单元。这一号楼有个别名，叫做常委楼，只住常委，所以里面其实还有不少空余房间。 常委楼的住法也是有讲究的，谢书记住一单元三楼，林区长住二单元三楼，萧宸住的是三单元的三楼，张邦成副书记住四单元三楼，而李云新住的是五单元的三楼…… 萧宸来到五单元的时候，李云新果然在楼下等着。一见萧宸过来，李云新率先伸手，两个人笑着握了握手，互相问候了一句，寒暄着走了进去。 －－－－－－－－－－－－－－－－－－－－ 帅哥？美女？推荐票……谢谢！ 第007章 第一个盟友（下） class="width">今天第二更，请推荐票支持，晚上11点58发布第三更！凌晨如果能上新书榜前12，额外加更一章！请大家多收藏，多给【推荐票】！（另：凌晨书评区大批量放精华，随便留言就行。(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 李云新打开门，引着萧宸进屋，因为房子是老式的，只有客厅，没有分餐厅，所以饭桌已经在客厅里头摆好了，一个窈窕的声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想必是李云新的妻子，不过现在隔着玻璃门，萧宸自然看不清楚。 李云新招呼萧宸在沙发上刚坐好，厨房里的女子便端着一盘小炒走了出来，一看见萧宸便笑着唤道：“萧宸。” 萧宸抬头一看，惊讶得站了起来：“蓉姐？”然后转头看了看李云新。 三十刚出头的李云新还很年轻，看着萧宸的惊讶，他哈哈笑着站起身：“我家向蓉经常跟我提到萧宛，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认识。那现在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向蓉朝着萧宸呵呵一笑，把菜往桌上一放，绕着萧宸转了转，打量了一下，颇为高兴地笑着问道：“不错呀，这气度，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有点区委书记的感觉嘛。” 向蓉是萧宸二姐萧宛的闺蜜，她父亲原来是财政部金融司的司长，前年得到提拔，升为财政部部长助理了。萧宸进大学的时候就因为二姐的关系认识了她的好朋友向蓉，不过那时候二姐和向蓉正好毕业，后来二姐去了云龙高科，向蓉据说则去了东方市某个大型国企，这才见得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嫁了人，对象却竟然是李云新。 萧宸向蓉这口气，就有些无奈：“蓉姐，这现在我是继续叫你蓉姐好呢，还是叫嫂子好？” 向蓉看了李云新一眼，道：“那还是叫嫂子吧。-====-” 萧宸和李云新对视一笑，李云新道：“来来来，菜也就这些了，咱们吃饭，萧书记，请。” 萧宸笑道：“现在还叫萧书记，这可就见外了。” 李云新看了向蓉一眼，笑道：“行，那我就不客气，萧宸，来坐下吃饭了。——喝什么酒？” 萧宸指了指向蓉：“嫂子知道我是喝不得酒的。” 李云新愕然一愣，朝向蓉望去，向蓉点了点头，却反瞪了自己男人一眼：“萧宸酒精过敏，你别又指望借机喝酒。”她话是这么说，眼里却是带着笑意。 李云新大为失望，唉声叹气道：“这种意外我都能碰上……那算了，我们还是吃饭吧，对了萧宸，向蓉手艺还不错，值得品尝。” 萧宸笑道：“当年我被宛姐拉出去陪她春游，嫂子也在，所以有幸吃过一回嫂子弄的烧烤，比外面卖得还好吃。” 李云新听得哈哈大笑，从他眼里的神色看得出来，他对妻子是很满意的。 向蓉为萧宸和李云新盛了饭递过去，萧宸接过谢了，忽然笑着说道：“东方市纪委的李明昭书记……” 李云新看着萧宸的眼神，微微点头，笑道：“家父。” 萧宸就畅然笑了起来，心中的不解总算解开了。 在当今华夏的政治格局上来说，外媒一般认为郑老和萧老都是已经超出派系之外的人物。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郑老相对喜欢用京城派的人，而萧老则被视为东方派的灵魂。 京城派和东方派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并不是说京城市委的人就都是京城派而东方市委的人就都是东方派。但想一想也知道，京城派在京城的实力和东方派在东方市的实力都是十分强大的。 而东方市纪委书记李明昭，则是外媒口中的铁杆东方派之一。萧老当年兼任新创办的华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的时候，李明昭就是第一批被提拔的人之一。在四年前的动荡中，他能被调往东方市做纪委书记，更表示了其在东方派中的地位。 知道了李云新的背景，萧宸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我倒是有四年没见过李伯伯了，他的身体还好吧？” 李云新笑道：“托福，老头子身体好得很呢，今天还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定要注意，密切配合你的工作。”关系一说开，完全是自己人，那说话自然就不必再打太多的埋伏了。 萧宸就笑起来：“不会今天这点事，连东方那边都知道了吧？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今天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李云新撇撇嘴：“这不是小题大做，事实上我倒觉得现在的力度还不够。” 萧宸微微蹙眉：“怎么说？”他有些奇怪，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记过，这个处分实在已经不轻了啊。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认为，警告和记大过根本算不上什么处分，认为这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的东西而已，反正被警告和记过的人照样做领导，照样开小车，照样喝酒睡觉。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因为这不是一般的严重警告和记大过，这是党内的严重警告和记大过，不像我们以前在学校及在自己家里被警告。 众所周知，在华夏，党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同样，党内的一切事情都是其他任何单位和个人无法比拟的。千万别小看这“党内严重警告”，在党内被批评一下，对于一个体制内的干部来说，如果他没有极其深厚的背景，就差不多相当于无期徒刑那么严重了。 “按照规定，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的党员，一年内不得在党内提升职务和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高于原任职务的党外职务。行政记过的年限也是一年，一年内不得提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级别，即便常委会能够通过决议调整张达的工作，但调整到什么地方呢？能调整去的单位多了。而且就算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对我们好的方向发展，也最多只能伤到张达，却伤不到张达身后的人。这样的话，效果不明显啊。”李云新还真是推心置腹了。 萧宸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故意要针对谁的意思，只要我安排的工作能够得到有效地执行，谁的人我都愿意用。” 李云新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惊讶，琢磨着萧宸可能只是这么说一说而已，新到任的副书记要想跟区长争这个管经济的权力，不动人家的人怎么做得到？不仅要动区长的人，最好能连区长本人都动一动才好。 不过李云新自然不会直接表示萧宸的想法不好，只是问道：“鼎清区的经济，你打算怎么弄？跟林区长的规划一样？” 萧宸当然一下就能听出李云新的言下之意，他是说既然区长和副书记都管经济，如果两人对于区内经济发展的大方向就有不同意见，施政肯定就有比较大的差异，届时矛盾仍然不可避免，萧宸所说的“只要我安排的工作能够得到有效地执行”就是一句空话。 而且林区长的经济发展规划跟萧宸也的确很有差别，这一点在今天上午看报表的时候萧宸就已经发现了。 －－－－－－－－－－－－－－－－－－－－ 今天第二更，请推荐票支持，晚上11点58发布第三更！凌晨如果能上新书榜前12，额外加更一章！请大家多收藏，多给【推荐票】！（另：凌晨书评区大批量放精华，随便留言就行。） 第008章 谢书记的态度 class="width">今天第三更！最后一周冲新书榜，拜请大家收藏本书，并恳请您投出手中对无风至关重要的【推荐票】，无风在此谢过了！ －－－－－－－－－－－－－－－－－－－－ 吃晚饭后，萧宸和李云新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了。www.65txt.com-====-萧宸一走，向蓉就坐到李云新身边，挤了他一下：“怎么样，我就说萧宸肯定只是就事论事吧，你还不信。” 李云新有些发愁，皱眉道：“谢阳知道自己快退了，现在对林志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张邦成又是郝文庸的人，轻易动他不得。萧宸想不搞党争，埋头只搞他的经济，我看恐怕很难。再说，我在鼎清区要上去，也总得有点成绩吧？” 向蓉听了，就笑了起来，李云新有些郁闷：“你还笑？” 向蓉拉了拉他的手，道：“萧宸不想搞党争，可那得林志立也答应才行。你也说了，萧宸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搞他的经济，但他在经济上管得越多，林志立就会跟他越不对付。以林志立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脾气，他会忍住不对萧宸下手？到时候萧宸想斗也得斗，不想斗也得斗。” 李云新自然也不是笨人，一听就明白过来了，眼前一亮，笑了起来：“这么说，我倒是多虑了。那既然是这样，我还是应该早做一点准备……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先搜集一些咱们林区长的材料以防万一呢？” 向蓉白了他一眼，打了他的手一下：“讨厌，又笑得这么阴险。” －－－－－－－－－－－－－－－－－－－－ 第二天一早，一进办公室，黄睿早已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了，桌上泡着一杯热茶，萧宸端起来喝了两口，道：“过会儿就去棉纺厂，你把行程安排一下。”然后就拨了下谢书记的电话：“谢书记吗？我萧宸，您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来请示一下。~~~~” 谢阳在电话里笑道：“我这也刚到呢，正有空，你来吧。” 萧宸就往谢阳书记的办公室走去，才到门口，谢书记的秘书龚超就笑着打招呼了：“萧书记早。” 萧宸客气地笑着点点头：“谢书记在吧？” “谢书记正等您呢，您请进。” 萧宸走了进去，谢阳已经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朝沙发指了指：“来，坐下说。” 萧宸却是等谢阳先坐下之后才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拿出一张材料纸递给谢书记，道：“谢书记，您看这个。” 谢阳结果那张材料纸一看，上面却是几个数目，基本上是区里的财政预算和几项综合评估。这个数据谢阳作为书记自然是知道的，他不知道萧宸拿这个东西给他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疑神疑鬼，原本他以为萧宸是来为昨天那件事做出解释和争取自己支持的呢。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谢阳沉吟了一下问，看着萧宸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萧宸道：“中央这两年一直强调，要保持投资的合理规模，优化投资结构，提高投资效益。加强对投资的宏观调控，改革投资体制，充分发挥信贷、利率等经济杠杆的调节作用，加强建设项目的可行性论证和科学决策，增强投资者对投资效益和资金回收的责任。” 说到这里，萧宸指了指他拿给谢书记的材料纸，道：“谢书记，我们区一年的财政收入只有一亿元左右，还有近二十个企业年亏损达到百万元以上，光这里就要亏掉接近三千万，各级党政机关的开销再去掉，还剩多少？不剩几个钱了！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居然还要投资一个预计一期投资就要超过三千万元的全区路灯计划……谢书记，我们连路面都还没有全面修成柏油路啊，这三千万的路灯，难道要插在田里吗？” 一听萧宸说到这个路灯的事情，谢书记脸色就微微变了一变，语气似乎有些不自然：“这个是区政府经过详细考察和论证之后做出的决定……我们区的路面固然没有全面修成，但X07国道不是正从我们区经过吗？国道不用我们负责，但从区委区政府的驻地兴陵镇连结国道的这段路总是要我们自己修的对吧？到时候也还是要路灯的。这个事情是老齐在的时候就决定了的，现在就不说了吧。” 谢书记这话的意思是提醒萧宸：这是你的前任也同意过的事情。 官场上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问前任的旧账，谢阳这话自然是希望萧宸懂点规矩，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不料萧宸把这一条打住，又说起另外一件事：“财报上说区政府办公大楼年久失修，已经‘几成危房’，必须拆掉重建，这里需要开支两千两百万；又说区政府公务用车多已损坏，下乡考察很不方便，所以今年从财务上支出了四百万，买了十三辆日本三菱越野车……” 谢书记忽然笑着打断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我们这些区委县委一级的干部，经常是要到乡下跑一跑的，没个越野车的确是不方便嘛。政府那边报上来的时候我也是过目了的，十三辆车看似是比较多了一点，但这也说明政府公务繁忙，经常要下乡指导工作嘛。哦，对了，萧宸同志，你还是用的原先老齐那辆桑塔纳吧？哎呀，你主管经济工作，也是经常要下乡考察调研和指导的，怎么能一直用这个车呢？这样，区委今年的预算还算充足，你也换一辆车嘛，这样工作起来也才不会浪费不必要浪费的时间，对吧？” 萧宸微微笑了笑，道：“我的车还挺好的，就不用换了。哦，对了，昨天我去经委……” “啊，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萧宸同志，你做得很对。”谢书记松了口气，连忙抢着道：“张达同志身为经委主要领导，玩忽职守，目无组织纪律，对此萧宸同志建议区委对其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记过的处分，我认为是合适的。这件事情下星期常委会的时候我会提出来，让常委会予以表决决定。” 萧宸点了点头，肃然道：“鉴于张达同志的表现，我认为其继续担任经委的常务副主任已经不合适了，我建议常委会调整一下张达同志的职务。” 谢阳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下次开会我也会提起……萧宸同志还有别的事情吗？” 萧宸笑着站起身道：“没有了，感谢谢书记，那我就先去了。” 谢阳站起来笑着摆摆手：“那好，我就不送了。” 萧宸一走，谢阳就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嘀咕了一句：“这小子原来不是个愣头青，倒是个小狐狸……林志立也是个混蛋，仗着我老头子最后一班车懒得跟你计较，花钱跟泼水一样！你们就不能安分点，好让我安稳下车么？” 成功靠两件事情击破谢书记的心理防线，让他对自己昨天的决定持支持态度，但萧宸却没有一点高兴地意思，那两件事情，的确是他昨天看完财报之后就在心里起疙瘩的。他不仅为自己拿这两件事来做挡箭牌有些内疚，而且也因为摸清谢书记的真实态度而有些失落。 不是想办法解决前面的问题，而是用各种手段来遮掩；不是和不正之风作斗争，却是打算拉新来的同志一起同流合污。 萧宸暗叹，谢书记现在的工作态度可以用六个字来形容：混日子、和稀泥。 －－－－－－－－－－－－－－－－－－－－ 今天第三更！最后一周冲新书榜，拜请大家收藏本书，并恳请您投出手中对无风至关重要的【推荐票】，无风在此谢过了！ 第009章 这女警真美（上） class="width">现在是第15名，大家帮帮忙，给无风多一点【推荐票】，让我也上一次新书榜吧，拜托各位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虽然没有达到先前说的12名就加更，但这一章我还是更了吧，毕竟大家也尽力了。 －－－－－－－－－－－－－－－－－－－－ 萧宸的黑色桑塔纳离开区委，往市区而去。 他自然不是去市区，只是鼎清区乃是将市区包围着的，他从区委驻地往棉纺厂去，正好从市区穿过。 今天市区在搞活动，主题是“为了创建潇南第一个全国文明卫生城市”。除了宣传车满到处转悠喊着广播，朗柳电视台的记者们则分批次跟着一干市领导走街串巷，拍摄下领导们忙碌的身影和对全市几个“脏、乱、差”顽固窝点的责任人厉声训斥的感人场面，以此来突出本次朗柳市委市政府的决心。大有不拿全国文明卫生城市称号就亲自出来扫大街的气魄。 市区搞得这么热火朝天，一水之隔的鼎清区却是悄无声息，仿佛鼎清区跟“全市”不沾边一样。至少就萧宸来说，要不是在市里经过，他还真不知道现在申创文卫城市的气氛已经这么浓厚了。 现在的情况不仅是喊喊口号，萧宸的车再经过一条街的时候才发现，不仅成百上千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中学生大片的出现的街面上扫地、抹栏杆，甚至许多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也出现了，可怜他们人还没扫把高，却一个个被老师吆喝着，不得不卖力地抹着路边的花台、围栏之类，身上大多已经被水弄得湿透了。 萧宸忍不住眉头大皱，动员学生上街搞卫生这种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主要应该是个象征意义，象征着全市总动员，齐心协力共建美好家园。 但这个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市委市政府等政府机关部门要下狠手治理，环卫局不能只做一个摆设。而最终的根本问题则是提高市民素质，如果全市市民都有良好的文明、卫生素质，那这个城市能脏得起来么？ 至于这些学生，他们的本职工作是读书，上街扫一次地或许可以看做一次社会锻炼，可扫地扫到大冬天的全身湿透，这就未免太过分了。萧宸比较反感这种把政府该做的事情推到老百姓头上让他们自己去做的行为，尤其是这种行为的出现还不是老百姓自发的。——很显然这些学生都是被学校、老师强制要求来的。萧宸也是过来人，他太清楚这些学校和老师的手段了，这来不来扫街，至少是要跟期末评语挂钩的！ 除了学生，还有一些公安民警也出动了，或许是为了防止学生们出现什么意外吧，大概每条街都有那么一两个民警在巡察执勤。 萧宸正想着，忽然听见老韩郁闷道：“这路上堵满了学生，车都开不过去了……哟呵，瞧这些小家伙们，有老师撑腰了，车都不让一下了。这叫上街帮忙？简直是帮倒忙啊……”说着就是一脚刹车，萧宸的身形也猛地一顿。 “萧书记，您没事吧？”老韩紧张了一下。 “没事，没事，有事儿也不能怪你啊，呵呵。”萧宸重新坐稳，笑着道。 黄睿转过头，有些担忧道：“萧书记，我们原计划是上午10点到达棉纺厂，但现在看样子可能赶不到这个时间了，您看是不是通知一下厂方？” 萧宸有些皱眉，他不喜欢迟到，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萧宸道：“老韩，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我们绕路走。” 老韩是朗柳通，连忙道：“有是有，就是现在满街都是孩子，也不知道换了路是不是也这样。” 萧宸这下就真有些郁闷了，闷声道：“那尽量快一点吧。”想想又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别撞到孩子们了。” 老韩应了一声，拉开老汽车兵的架势，开始在人群中穿行起来，因为萧宸的交代，他虽然有些急，但还是很小心地，一路上喇叭不断。 眼看这条街走到拐角的地方，前面这个角上的卫生似乎是已经搞完了，并没有学生，老韩只当再后面都是已经清理完毕了的路，右脚微微向下，油门就下去了不少，车子一摆头就转了过去，速度也加了上来。 哪知道车头从那拐角处一过来，两个穿着校服、带着红领巾的小孩子的背影就出现在老韩眼帘中央！ 老韩大吃一惊，这时的车速对于市区起步来说已经有点快了，眼见车头就要撞上那两个孩子，老韩顾不得萧书记的感受，猛地就是一脚刹车踩下去。 就在老韩踩下刹车的同时，一个草绿色的人影从侧面飞快地窜了出来，一把搂住两个孩子，往旁边扑倒过去。扑倒在地之前的那一刹那，那人影用力一扳，自己就先背部落地，两个小孩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嘭”地倒地，发出一声闷哼，不过听声音却不像是个男子。 萧宸的前额在黄睿副驾驶座的头枕后面撞了一下，不过幸好是软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知道老韩这样的专职司机出现这样的急刹，肯定是出了严重的状况，当下顾不得自己的脑袋，喝问道：“怎么回事？撞到人了吗？” 老韩和黄睿吓傻了两秒，这时才回过神，正要答话，萧宸却已经刷地一下拉开车门，箭一般地窜了出去，那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是个坐机关的领导。 萧宸从车里一出来，就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子仰躺在地上，秀气的脸庞有些苍白，她身上的两个小女孩子也已经回过神来，哇地一下哭了出来，两个小女孩虽然小，但已经搞清楚状况，知道是身下的阿姨救了她们，她们一边哭着，还没忘记警察阿姨，用稚嫩的小手拉着警察阿姨的手臂，想要扶她起来。 萧宸一看，心都凉了半截。他坐在后面，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撞没撞上，只看见那女警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呻吟了一下却没有被两个小女孩儿扶起来，就以为肯定是被车撞着了。 萧宸连忙跑过去，一边拉开两个小女孩，一边道：“小朋友让让，叔叔来救人……警察同志，你伤到什么部位了，能说话吗？” 那女警目光朝他一挪，眼中尽是愤怒，却没有说一个字。萧宸满心内疚，对她愤怒的目光只好视而不见，有些手忙脚乱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车开快了……我，我先送你上医院。” 他说着，也顾不得这是位女警，伸出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就往车后门跑。他这样抱女人还是第一次，手有些不知道往那放，左手倒是没错，从那女警的膝弯后面搂着，右手本来从她背后搂着，却不知道是手臂长了点还是怎么，一不小心本来抓着人家右臂的手就一把重重地抓到了她的右乳上…… －－－－－－－－－－－－－－－－－－－－ 现在是第15名，大家帮帮忙，给无风多一点【推荐票】，让我也上一次新书榜吧，拜托各位了。虽然没有达到先前说的12名就加更，但这一章我还是更了吧，毕竟大家也尽力了。 第009章 这女警真美（下）求推荐！ class="width">现在掉到不知道20还是21名了，拜托各位帅哥美女太子皇女，给点推荐票票吧！……晕，我不是要枕头！！！ －－－－－－－－－－－－－－－－－－－－ 那女警的右乳被萧宸用力抓住，顿时又羞又气，本能的就想怒斥萧宸一句，但刚才不知道摔了什么部位，喉咙有些发涩，那一句怒斥居然变成了一声娇吟。(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宸听她忽然轻轻呻吟了一声，不禁低头一看，这一看不打紧，正好看见自己的手此刻正紧紧地抓着女警的右乳，吓得他差点一松手把人家扔地上。还好黄睿此时也已经下车快步过来，萧宸如蒙大赦，连忙喊了一声：“黄睿，快帮忙扶一把。” 两人好容易把那女警弄到车后面斜斜靠着，那两个小学生的老师又来了，街道另一边的那名警察也往这边走来。那老师不知道是怕萧宸他们跑人还是怎么，死活不让他们走，萧宸看那女警有些痛苦的样子，顾不得那么多，怒道：“现在人家已经受伤了，你这个时候纠缠，就是害人家警察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他刚才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忽然怒吼一声，那老师顿时被吓了一下，一时没来得及说话。萧宸立即对黄睿道：“黄睿，你留一下，负责跟后续来处理事情的警察同志交涉，我先送这位警察同志去医院！” 黄睿这时候也客气不了：“好的，萧书记，我会处理好的。” 那老师刚刚回过神来，正要再说话，一听“萧书记”三个字，顿时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住没有再说什么。书记，能坐桑塔纳出来的书记，想必总有点级别，还是不要惹毛了人家的好，再说……看样子，他倒也真像是打算送人家去医院的模样。 老韩刚出了状况，生怕萧宸责骂，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却不知道该去哪家医院，只好请示萧宸：“萧书记，您看我们去哪家医院？” 后排那位女警斜斜躺着，已经不好坐人，萧宸现在坐在前排，听了老韩的话，毫不犹豫道：“我怎么知道有哪些医院，哪里最好去哪里。-====-” 老韩连忙应了一声，踩下油门走了。 不多时，医院到了，萧宸看了一眼，名字是朗柳市第一人民医院。 －－－－－－－－－－－－－－－－－－－－ 萧宸再次下去扶这位女警出来的时候可就小心多了，生怕再碰上什么重要部位。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女警，她就已经自己抓住门框，吃力地往外挪了出来，萧宸大吃一惊，生怕她逞起强来会加重伤势，忙道：“你有伤，还是我扶你吧。”说着就要去扶她。 女警冷着脸地推开他的手，一咬牙，自己就从里面出来了。萧宸就只好苦笑，撞你的人可不是我啊。但忽然又一愣，心道：不过摸你的倒是我……算了。 “警察同志，你……你确定自己能走？”萧宸忍不住问道。他忽然发现，这个女警长得还十分好看，虽然此时的草绿色警服的模样比较不敢恭维，但她面目清秀，虽然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可那黛眉含怒的模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能走，是不是你就要撒手不管了？”这女警终于开口说话了。其实她开始说不出话来只是因为当时被撞，一口气堵在胸口，发声有些古怪罢了，休息一会儿就能正常。（注：这个问题无风本人有‘经验’，别又有人质疑了。） “哪能呢。”萧宸发现这女警对自己印象似乎奇差，虽然就刚才发生的意外来说她有这样的心态这很正常，但他仍然连忙解释道：“我是说现在要进去挂号和检查，你……” “我自己能走。”她说着，就有些艰难地抬脚往医院大楼走去。萧宸见她咬紧牙关，走一步皱一下眉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走过去强行扶着她道：“你都这样子了，还逞强？身体可是自己的，可别为了一时之气，坏了一辈子的大事。” 女警就转过头，朝他怒目而视：“谁要你管了，你走开！” 这句话声音有些大，周围不少人顿时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萧宸虽然被众人盯着看的经验丰富，但眼下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不禁有些尴尬，忽然灵机一动，大声道：“我不管你谁管你？快别倔了，我们去看病，不打针哦，乖……” 周围的看客一时了然，原来是一对小情侣。看来女孩子是生了病，却不愿意就医，这男孩……嗯，还不错。 那女警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气道：“你说什么呢！”不过她也汲取了教训，这次说话声音小了不少。 萧宸扶着她往前面走，厚着脸皮边走边说：“我没说错啊，你是因为我的车才伤着的，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是说后面！”女警怒视萧宸道。 “后面？后面怎么了？”萧宸打个哈哈，企图蒙混过关：“哎呀，我说警察同志，你现在有伤，还是不要说太多话，我先带你检查一下……对了，怎么称呼？” 女警哼了一声，本来不打算告诉萧宸，但萧宸又补了一句：“我是怕看病要填单子。” “燕微雨。”女警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 萧宸一听，笑着问道：“可是‘微雨燕双飞’这个燕微雨？” 燕微雨没吭声，萧宸便当她默认了，笑着道：“倒是个好名字。认识一下，我叫萧宸。”好在他还知道燕微雨现在正是气头上，没有握手的打算。 －－－－－－－－－－－－－－－－－－－－ 一番检查过后，燕微雨躺在了病床上。这家医院虽说是朗柳市最好的医院，可条件跟**可就差远了。想要单独病房？抱歉，咱们这没有，最好的也只有只有三人一间的。 萧宸拿着燕微雨的检查报告，心里暗暗好笑，难怪她刚才一直恼怒不已，走路有些吃力，原来却是屁屁受伤了。萧宸想到这里，就联想起燕微雨挺翘地香臀来，虽然那警服的裤子完全不显身形，但刚才他有了抱着她的经历，却是完全了解燕微雨藏在制服下的身材多么诱惑。 想到香臀，就不禁回想起刚才那一摸，萧宸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自言自语：“这女警真美，只可惜……带了胸罩啊……” 想着想着，就走进了燕微雨所在的病房，萧宸收敛了笑容，把几页报告递给她，道：“放心吧，问题不大，休养一小段时间就没事了。” 燕微雨结果报告看了一下，忽然就脸色一红，忍不住偷看了萧宸一眼。萧宸干咳一声：“呃，我……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燕微雨别过头去，看样子有些闷闷不乐，萧宸站起身走到门边，忽然鬼使神差地安慰了一句：“你放心吧，只是倒地的时候摔了一下，屁股不会下垂的。” 燕微雨顿时僵住，萧宸自己也猛一怔，晕，我在说什么呢？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枕头已经迎面飞到了面前…… －－－－－－－－－－－－－－－－－－－－ 现在掉到不知道20还是21名了，拜托各位帅哥美女太子皇女，给点推荐票票吧！……晕，我不是要枕头！！！ 第010章 为林区长办事（第三更求推荐） class="width">今天第三更，晚上还有第四更！！！拜求各位大大的【收藏+推荐】！！！ －－－－－－－－－－－－－－－－－－－－ 萧宸在朗柳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给燕微雨买水果的时候，张达也在买东西。www.65txt.com~~~~ 昨天接到经委属下的电话，得知自己实际被停职的消息后，张达当时就惊怒交加。惊的是自己不过是是一次迟到，居然就被萧宸这个愣头青书记如此处分，实在太过分了。怒的是萧宸一个外地来的副书记，竟然如此不把在鼎清区根深叶茂的林区长放在眼里，要知道昨天自己可是奉了林区长的“口谕”，去牛滩镇帮林区长拿水产去的！ 林区长好吃水产，尤其喜欢牛滩镇最近几年作为主要经济养殖品大力繁殖养育的甲鱼和牛蛙。牛滩镇原党委书记邱健就是靠着甲鱼和牛蛙打开林区长的门路，去年已经被调到兴陵镇任党委书记，兴陵镇是区委区政府的驻地，与市区隔河相望，在这里做书记自然比在牛滩镇做书记风光得多。 邱健走后，新上任的党委书记周平是牛滩镇的镇长顶上来的，他却是个农民出身，不爱跑官，每天就扎在水产基地里头，说是在跟技术员研究怎么让牛蛙繁殖得更好。这下林区长吃水产就麻烦了不少。于是，作为林区长的爱将，身为经委副主任的张达便开始频繁往牛滩镇跑了。 要说现在的人吃东西越来越奇怪，以前解放前穷得饿死也没几个人去吃什么甲鱼，觉得那东西就是王八，老人们一听“王八”，头摇得跟什么似的，“王八也吃？你饿死鬼投胎吧？” 但现在王八不仅有人吃，而且价格还炒得相当高。就说林区长吧，随便一顿王八大餐，不吃一千也得八百，何况也不能光吃王八，牛蛙那也是好味道嘛。 张达上午赶去牛滩镇拿水产，中午自然也在牛滩镇海吃海喝了一番，周平书记不爱招呼他，新镇长封宗和却是巴结得很，在镇上最好的饭店招待了一顿。本来张达是打算吃完中饭就回去，这样林区长晚上就能吃新鲜甲鱼了，不料中午喝得多了一点，酒意上头，头晕脑胀，干脆就睡了一会儿。这一会就睡过了点，等郭开明给他打电话说萧书记临时来经委检查，让他赶紧回去的时候，他的车正在往林区长家里去。不过他是一点也不着急的。 萧书记？萧书记又怎么了？萧书记还能有林区长大吗？老子这是给林区长拿东西去的，你萧书记那里，恕老子没工夫招待。 但是张达万万没有想到萧宸居然这么不讲规矩！硬是当场就宣布了处分。 这下张达才有些慌了，他琢磨了一下，终于给林区长打了个电话，把事情“汇报”了一番。林区长电话里并未表态，但张达能听出来林区长对此也是很不满的，这让他稍微放心了不少。今天一早，张达就决定，自己的前途还是在林区长手里，要想保住位子或者甚至因祸得福，只有靠林区长。 所以他今天早老就来到市里，挑选了两套据说是进口货的高档西服和一套女式貂皮领大衣。让服装店用最精致的包装包好之后，张达放心了不少。走到外面又买了一条芙蓉王香烟，拆开包装拿出几包烟，然后放了两叠蓝灰色的四人头大团结在里面，这才放心大胆地往林区长家里过去。 区委宿舍1号楼2单元三楼里头，林志立正在看录像带，放的是一部香港警匪片。林区长的爱人则在厨房里炖甲鱼汤。 “叮咚！……”门铃响了，林区长的爱人噔噔噔噔跑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笑了起来：“是小张啊，快进来吧，老林等你半天了。” 张达连忙道：“哎呀，让林区长久等，我真是罪过了。” 张达显然是常客，所以林区长的爱人只是打开鞋柜，道：“自己拿拖鞋吧，我那还炖着甲鱼，就不招待你了啊。” 张达自然连说不用，换上拖鞋的张达朝客厅中间走过去。林区长随意一摆手：“坐。” “谢谢林区长。”张达说着谢谢，却没坐下，倒是拿着自己买的东西道：“两件意大利进口的西装和一件紫貂毛皮的女装大衣……我上次听说刘姐喜欢，就买了件送给她。” 林区长脸上这时才带了点笑容：“你这个人呢，就是这点不好，太客气，你既然叫刘琳做姐姐，那也就是我弟弟嘛。弟弟看哥哥，还买什么东西呢？以后要改啊。” 林志立在家里收礼，从来都是挂着爱人刘琳的名义，这点张达自然清楚得很，至于什么哥哥姐姐弟弟，那就是随口一扯，三个人谁都不会当真。 两人分别坐下之后，林区长掂量了一下那条烟，看了张达一眼，笑意就更浓了一些。 张达坐下就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志立瞧在眼里，暗暗发笑，不就是被萧宸收拾了一顿么？你一个经委副主任被区委副书记收拾，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林志立觉得张达被萧宸收拾一下子也不全是坏事，这小子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巧的，可在外面，那就是打着自己这个区长的旗号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主。这种性格的人，是最容易出状况的！现在被萧宸收拾了一顿，想必就要老实不少，这对自己来说倒也是个好事。 当然，想归想，萧宸如此不把他林志立当一回事，对他的人想动就动，那却是犯了他的忌讳的。对此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即便张达不来，他也一定要有点动作，要不然不仅萧宸这个副书记肯定从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他的属下们，恐怕也会因此而对他失去信心，认为他软弱可欺，日后万一有事就会将他们抛弃，故而出现离心力。这可是很不好的现象，林志立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林志立摆了摆手：“你的事情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他看了似乎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张达一眼，觉得有必要给他透个底，便道：“萧宸要给你处分，他一个人说了不算的嘛，总要常委会通过。谢书记现在不管事，到时候我反对一下，常委会上还怎么通过？常委会上通不过，你就没有一点问题。至于他调派罗荣清接替你做常务副主任，这一点我倒是不好太反对，毕竟他也是副书记，安排一个经委常务副的权力还是有的……不过你也别怕，工商局的老邓年纪差不多了，到时候给他安排个内退，你就可以去工商局顶他的位置了……这可比经委还好得多呢。” 张达大喜过望，对自己佩服万分：老子就知道林区长这里只要舍得花钱，是亏不了本的！今天这里花掉的钱还不到三万，就从经委的常务副转到工商局的一把手了，这买卖多划算啊！ “谢谢林区长栽培，我一定专心专一为林区长办事。”张达激动得站起来，大声地表着决心，他这一说，连“为党办事”都省掉了，人民当然就更甭提了。 －－－－－－－－－－－－－－－－－－－－今天第三更，晚上还有第四更！！！拜求各位大大的【收藏+推荐】！！！ 第011章 吏畏者，廉也（第四更求推荐） class="width">今天第四更！！！拜求各位大大的【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大家了！！！ －－－－－－－－－－ 萧宸买好水果回去的时候，老韩已经接了黄睿赶到医院，和黄睿一起来的还有两个警察，很显然这两名警察已经知道了萧宸的身份，所以说话还是很客气的。www.65txt.com-====-不过即便如此，萧宸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眼中的不满。 实际上燕微雨的伤并不严重，医院照片之后表示只有两处骨骼有轻微骨折，大约住院一周就能基本康复。萧宸和两名警察得知消息都很是松了口气，之后萧宸便让黄睿去预付了五千块钱的医药费，然后驱车前往棉纺厂。 临走的时候萧宸还给燕微雨打了个招呼，说晚上下班再来看她，不过燕微雨对萧书记的关心嗤之以鼻，根本没理他。萧宸自问对此事负有责任，只能选择性无视燕微雨的鄙视。 棉纺厂的领导在经委的通知下，昨天就已经在厂区门口挂了大红条幅，上书“热烈欢迎区委领导来我厂指导工作”，厂区门口甚至还摆上了两排干干净净地塑料花蓝，不像迎接领导，倒是颇有过节的气氛。 萧宸的桑塔纳出现在棉纺厂大门口的时候，在经委正副主任郭开明、罗荣清的带领下，棉纺厂正副厂长以及各科室的领导一下子迎了过来。 老韩对待这种事情极有经验，根本没把围过来的人看在眼里，刹车都没带一个，依旧往前面开了一截，在厂区大门下才把车停下来。一群迎接萧宸的经委和棉纺厂领导经验也十分丰富，围是围了上来，却正好留出了一个车宽，让桑塔纳往前一些才停住。 桑塔纳一停下来，黄睿立刻开门下车，麻利地帮萧宸打开门，嘴里说道：“萧书记，到了。 ”那样子看上去就仿佛萧宸不知道棉纺厂到了一样。 萧宸从车里一出来，没有见过他真人的人全部讶然一惊。都听说了这萧书记年轻，想不到竟然年轻成这样！如此二十多岁便做了县委副书记，日后的前途如何得了？不禁下意识里对萧宸多了一丝畏惧。不过转念又想，这么年轻的副书记，肯定没下过什么基层，要哄这样没经验的领导，那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这倒是个好事。 “萧书记好。”郭开明领着一干人等分别过来，一齐问好。萧宸笑着环视了一下，道：“市里为争创全国文明卫生城市在搞活动，路上堵得很，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耽误了各位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众人自然连说无妨，然后萧宸便和郭开明、罗荣清以及几个够级别的厂长、副厂长分别握手。棉纺厂的厂长叫魏生金，本来“生金”是个好名字，正适合企业家，只可惜这位姓得不巧，名字咋一听好像在喊：“喂，神经！”再一听，更经典了：“卫生巾！” 萧宸强忍住笑意，跟他握了握手：“我听说生金同志自小就在棉纺厂长大，参加工作以后，在棉纺厂兢兢业业，一干就是二十年……党和国家正是因为有一大批这样的同志，我们的祖国才得以健康快速地发展，越发的欣欣向荣啊。” “萧书记过奖了，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啊。” 魏厂长一听萧书记表扬，手里的劲都大了几分，拉着萧宸的手不断地晃，要不是这位脸上果然一副激动不已地样子，萧宸简直恨不得甩手。 郭开明却是个玲珑人，一眼看见萧宸虽然在微笑，但眼角却隐隐有一丝不耐，连忙偷偷踢了“女性专用”厂长一脚，嘴里笑道：“萧书记，眼下已经到了中午，我看我们还是先吃了饭，下午再研究一下关于棉纺厂职工停薪留职的事情，您看怎样？” 魏生金同志被郭主任一提醒，也立即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萧书记，您是第一次来我们棉纺厂，我们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已经在君悦饭店……” “那好，我们就在厂里的员工食堂用个午餐，正好我也想看看工人们的伙食情况。”萧宸忽然微笑着把话头接了过去。 魏厂长一愣：“员工食堂？” 萧宸点点头，笑容看上去还挺和善，不过语气就有些难以捉摸：“是啊，员工食堂。怎么，员工食堂不欢迎我？” 魏厂长眼神朝已经站在萧宸身后的郭开明挪了挪，郭开明连使眼色，魏厂长这才陪笑着道：“怎么会……不过员工食堂不知道萧书记要检查，也没做个准备……” 萧宸的脸色就有些沉了沉，皱眉道：“怎么，员工食堂不做准备，就见不得人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魏厂长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话怎么说的来着，太没水准了，忙解释道：“主要是没准备什么菜。” 萧宸就笑了笑，摆摆手：“你们几千号人的厂子，食堂加……二三十个人吃饭，就能少了饭菜啊？那你们这个后勤工作可是有点不到位了。” 魏厂长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赔笑道：“萧书记批评得是，我们今后一定注意……” “嗯，注意就好。”萧宸点点头，微笑道：“那我们这就过去，不耽搁了，好吧？” 魏厂长自然不能说不好，便头前带路。一边领着路一边为萧宸介绍厂区的情况，什么“这栋楼还是八三年建的”、“这两侧的树还是以前张书记亲自带人种的”…… 他嘴里为萧宸解说着，心里却有些纳闷，自己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失水准，好像一看见萧宸，尤其是他拒绝去君悦饭店吃饭之后，胆子就小了不少一样。 他不知道，贪官遇见比自己地位高的清官，从来都是这副表现。萧宸拒绝在饭店就餐，而要去员工食堂，这就让他下意识里发现，从前对付上级领导的办法在今天恐怕要失效了。因为有这样一层担心，自然就会有些乱了方寸。 他使了个眼色，另外两名副厂长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上来一点，开始接任他的“接待工作”，他自己则落后了半步，凑到郭开明耳边，小声问道：“郭主任，这下怎么办？” 郭开明一时也没有好办法，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也小声回答道：“萧书记新官上任，可能要树立一下廉洁的形象，所以不愿意去饭店。我看你这样吧，反正饭店的饭菜已经订好了，你赶紧吩咐人，等萧书记一到食堂，立即把饭店的饭菜接过来，直接上！……这也是免得浪费嘛，你说是不是？” 魏生金眼前一亮：“还是郭书记高明，我立即让人去办。” 郭开明眯着眼睛，一副那是当然的模样。 罗荣清在背后听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 今天第四更！！！拜求各位大大的【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大家了！！！ 第012章 公则民服（上） class="width">上午显示器不亮，我还以为显示器坏了，搬去修电脑的那里一看，显示器没事。(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再把主机搬过去，原来是主板的一个什么“桥”有问题，修电脑的哥们按了几下就解决了，晕死，浪费我一上午时间。下午一上来，就跟起点的编辑谈起签约的细节，又忙了半个下午，现在总算赶了一些，先发了。晚上我尽量再来这么多。呃……据说脸皮要厚点，俺还是求下推荐票吧！有推荐票的领导们，支援一下俺吧！ －－－－－－－－－－ 萧宸进了棉纺厂的员工食堂才知道，魏生金所说的员工食堂饭菜可能不够这个话弄不好是真的。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关键是来食堂用餐的人不多。 事实上，棉纺厂三千多职工，其中拥有家庭的至少有两千，这两千人基本上都不会来食堂用餐，而是在家里自己做饭。其余的虽然未婚，但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情调，，肯老老实实来员工食堂吃饭的人还真不多。 再加上员工食堂的伙食味道跟外面差距颇大，但价格却是紧密接轨，这一来性价比自然就越发糟糕，愿意来这里吃饭的人当然就更少了。 萧宸领着一群人走进食堂，一进门就笑了笑：“环境还是不错嘛，看来卫生工作还是比较到位的，不过生金同志，我看来这里用餐的人有点少啊……厂里有没有自问一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个……”魏生金微微犹豫了一下，道：“萧书记批评得是，我们一定及时反思、及时作出自我批、及时整改，争取早日让萧书记满意。” “什么叫让我满意呢？”萧宸摆摆手：“我来吃得了几餐饭？关键是职工们要满意。作为厂领导，要时刻关心厂里职工的感想，学会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考虑事情。” “感谢萧书记的指导，等会儿开会我一定丝毫不差地把萧书记的指示精神传达下去，让全厂各级干部切实遵循萧书记的指示来开展工作，争取把厂子搞好，扭亏增盈，不负萧书记的厚望！”魏生金厂长这番话说得顺溜极了。 萧宸嗯了一声，没说别的话，心里却是有些厌恶这些套话。他不过说让厂里多考虑一下就餐职工的感受，魏厂长居然扯着扯着就能扯到扭亏增盈头上去，真亏得他还记得中央有这么一个精神。 虽是员工食堂，但想必修这食堂的厂领导当年就已经深悉为官之道，除了一楼的公共就餐大厅，在二楼还设立了包间雅阁。虽然包间雅阁平时用得极少，但也正因为用得少，里面的装修看上去还比较新，跟大堂里比起来，那还是颇有差距的。<<>> 萧宸倒是没有拒绝他们让自己在包间雅阁里用餐的安排，虽然他自己认为一堵雅阁的墙壁就阻挡了干部和群众的联系，硬生生地跟群众划清了界限，但显然这些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做法，自己太过坚持也不一定是好事。——再说一群领导跑大堂吃饭，估计其他员工一时之间也会有些吃得不自在。 萧宸来到雅阁内，自然是第一个坐了上席，官场上按官位排座次，这是惯例，萧宸自然知道自己倘若不坐这上席，那才是不让别人做人，所以理所当然地坐了去，然后招呼大家都坐下。 萧宸这一桌，在他左手边坐的是郭开明和罗荣清，右手这边是魏生金，另外还有三名副厂长陪坐，一共七人。其余的科室领导之类，则去了旁边一间雅阁。 众人一坐定，萧宸就目视郭开明，问道：“那几个对停薪留职不满的员工呢？怎么今天没看见他们？” 郭开明没有回答，却朝魏厂长看去。魏厂长连忙道：“啊，他们……是这样，我们安排了他们下午参加这次工作会议的讨论，在萧书记的亲自关怀下，他们的问题一定会得到圆满的解决……” “好了好了，这些作报告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先跟我说说，经过昨天的研究，这一批被要求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的职工，现在厂里究竟打算怎么处理？” 魏生金偷瞄了郭开明一眼，却见郭主任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根本不理会他的目光，只好道：“其实这个事情也好解决，他们既然不愿意下海经商，那就回来继续上班吧。” 萧宸看了他一眼：“就这样？说完了？” 魏生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萧宸忽然低喝一声：“胡闹！” 他之前一直文质彬彬、和和气气，忽然喝上这么一句，顿时把在座几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萧宸就已经怒声道：“国家的基本政策是把多余的员工裁员，裁员是为了像当年在窑洞里搞精兵简政一样，保证整个队伍的活力，保证整个企业的活力！现在你们倒好，要裁的时候就乱裁一气！现在我一关心这个事情，你们怕出问题，又二话不说让他们回来……同志们呐，企业改革不是儿戏，任何一个决策都关系着企业职工的生活甚至生存！作为领导，你在做一个决定之前，究竟有没有设身处地地为这些职工考虑过呢？” 说到这里，萧宸把声音放低了一点：“停薪留职是要求员工主动申请的，国家只是有这个号召而已，你们却不分三七二十一逼着人家停薪留职。停薪留职下海经商，这条路不是不可行，可这个事情既然是你们厂方提出来的，那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人家在厂里做了这么久，你一声令下，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以前的工作就算白干了？哪有这个道理？” 众人见萧宸有些上火，一个个都不敢接口，罗荣清看了郭开明一眼，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道：“萧书记，这件事情上，我有责任。让他们下海经商，在兴陵大市场做生意，这个建议是我向郭主任提起的，我当时对此事的看法还不完全成熟的，也没料到郭主任把这个思路向魏厂长他们说过之后，厂里就照这个干了……归根结底，我是有主要责任的。” 萧宸倒想不到里头还有这么一出，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问道：“原先说要在兴陵大市场给他们每人弄一个便宜商铺让他们做生意，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罗荣清低下头，承认错误道：“是，是我出的主意，萧书记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该把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对郭主任提起。” 萧宸还没说话，郭开明就赶紧插了句话：“萧书记，这个事情我也是负有领导责任的。” 所谓领导责任，就是说本身对于此事没有直接责任，但因为直接负责此事的下属出了错，所以连带着领导也有个“失察”之类的责任，就叫领导责任。这句话，是华夏官场中绝对是狗皮膏药万金油，包治百病的那种。 萧宸刚刚小了一点的怒气一下子又回来了，他的脸色阴沉起来，看着郭开明，沉声道：“华夏**，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党，所有党员干部的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人民的利益。‘向人民负责、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的一贯宗旨。作为一个地方、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领导干部对自己负责的工作，不论大小，不分巨细，都应当用真心，使真劲，切实负起责任，抓紧抓实，抓出成效。但是现在有个别领导干部缺乏这样的认识，心浮气躁，得过且过，把责任挂在嘴上，从来不切实、不扎实、不落实。布置工作满足于该开的会开了，该讲的话讲了，该发的文件发了，事后不检查，不监督，不指导；对工作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和群众的意见，只限于做做批示、提提要求，至于到底落实了没有，实际情况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则是不闻不问或知之甚少。” 萧宸又看了罗荣清一眼，继续道：“更严重的是，一旦出了问题，上级领导或者监察部门追究起来，这些人往往拿出‘集体决定’、‘不是自己直接负责’等种种借口，推卸责任，甚至金蝉脱壳，充其量承担个‘领导责任’。久而久之，领导责任就成了某些人的免死金牌……郭主任，你的领导责任也担得不错。罗主任跟你说一个设想，你作为一把手，作为棉纺厂的上级领导，你把这个设想告诉魏厂长的之前，有没有想过你一旦说出这些话，魏厂长就会把这个设想当成是上级的指示来办？你还说你只有领导责任！” 萧宸这番话一出口，在场诸人那真是各有感受。 魏生金和三位副厂长听萧宸说出这番话，一时真有点恨不得搂着萧宸一口亲下去，然后仰天长啸，大吼一声“理解万岁”。 郭开明一下子吓出一身冷汗，他在区里的地位可不是很稳当，当年提拔他上来的老书记退休都七八年了，他郭某人无根无凭地“飘”在区里，之所以没有被安排到“靠边站”的位置上去，靠的可就是跟主管副书记拉好关系。昨天他就感觉萧书记对他有些不满，想不到今天居然又惹到萧书记了，郭开明连忙站起来承认错误：“萧书记批评得是，我作为经委一把手，把罗主任还没勾画完成的设想跟下级企业提起，确实是太唐突了，忽视了可能导致的后果，我要对此负主要责任，我今天回去就写一个深刻检讨，明天交给萧书记，请萧书记多多批评指正。” 郭开明认错的时候，罗荣清则颇为欣慰，他昨天就感觉到这个新来的副书记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愣头青，不错，他是有楞地地方，譬如正直认真、公正廉明。但他绝非那种没有脑子纯乱来的人。非但不乱来，这位副书记还极其了解中央政策的方向，而做事则又不完全拘泥于政策。 萧宸脸色好了一点，道：“开明同志，检讨就不用写了，以后注意就是。”萧宸这话一说，郭开明心里顿时大为松了口气，看来萧书记还没把我换下去的打算。连忙道：“检讨还是要写的，不写检讨不足以深刻认识。” 萧宸知道他还是心里担心，也就懒得多说，你爱写就写。却继续开始的话题道：“其实，罗主任的设想，方向还是没错的，只是他没有考虑到一个实际情况，就是经委够不着兴陵大市场，但他的出发点没有错。这些停薪留职的职工，实际上就是下岗了，我们作为政府、国企，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对于这些人员的安置，区委、区政府和企业都有责任！不妥善安置好每一个人，就是我们失职！” 继续求个推荐票…… 第012章 公则民服（下） class="width">虽然今天被耽搁了很多时间，好在更新还是没落下，也是接近六千了吧？大家给点推荐票支持一下吧！谢谢啦！ －－－－－－－－－－ 也许是因为之前已经训过一顿话了，面对精致大菜端上桌的萧宸虽然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直接批评什么，只是在吃完饭后对早早吃完赶过来的秘书黄睿说了一句：“记一下，日后下地方或者企业，事先要强调一个原则：一般不吃饭，如果吃饭，只准安排工作餐，谁违反这个原则，我就请纪委调查谁。(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黄睿连忙应了一声，随手拿出笔记本记好。 旁边的郭开明和魏生金听了，则又是一头冷汗。 下午2点，按照萧宸的意思，棉纺厂在职工会议室里召开了关于去年以来停薪留职人员的安排、安置问题。会议由厂长魏生金主持，区委副书记萧宸、区经委主任郭开明、副主任罗荣清等出席了会议，并做重要指示。 在会议上，魏生金厂长表示棉纺厂将严格按照中央指示精神，在大刀阔斧搞改革的同时，细心细致地为停薪留职人员创造更好的就业机会。 郭开明主任和罗荣清副主任就如何安置、安排停薪留职员工做出了指导。 区委副书记萧宸做了全会总结，并表示将联系区工商管理局，对于各企业停薪留职员工在兴陵大市场进行个体户创业的，给予租金及税收优惠，同时免交三年管理费等。 萧宸的话讲完之后，棉纺厂职工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历经三十秒不息，直到他离开会议室，掌声才逐渐停下。 萧宸走后，职工会议室的离职职工们议论纷纷。 “书记就是书记，一来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想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啊，整整一年了，今天咱们这才算是有了个着落。” “听说萧书记是京城下来的呢，人家中央领导见得多，有水平那是当然的嘛！” “这下好了，我跟我爱人东拼西凑，七姑八婆借遍了才借到这三万块钱。本来一开始说搞不成，我都打算把钱还了去，现在萧书记给了这个政策，我这才觉得啊……这**也不是真的用完了我们就一脚踢开啊。” “就是，上头的领导还是想着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坏就坏在下边的歪嘴和尚，多好的经都能被这些***念成歪经。” “我开始看见了，萧书记今天带着那些头头脑脑，在大食堂吃饭呢。”一个年轻职工有点小兴奋地说道。 有人不大相信：“是吗？我怎么听说魏神经在君悦订了餐？”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楼下还听见萧书记在楼上批评人呢，只可惜听不清楚是在说些什么。”那小年轻继续八卦道。 “骂得好！骂死那个王八蛋！” “嘿嘿，那就不知道是在骂哪个王八蛋了。” “反正都该骂，萧书记自己……可能好一点。” “他年轻一点嘛，还有点理想，再过个几年十几年，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现在这社会啊，就是这样了。”一个年纪恐怕有接近五十岁的老职工道。 “就是……不过那时候他应该不在咱们鼎清区了吧。话说回来，萧书记年纪也实在太轻了一点吧，我总觉得他坐在主席台中间，感觉很奇怪似的。” 旁边一个年轻女职工就不服气了，瞪着眼道：“胡说，我就没觉得，我觉得呀，萧书记很有气魄，往那一坐，那男子汉的气魄多足啊……” 另外一个年轻女孩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就是嫉妒萧书记比你们帅，所以才这么污蔑人家，年纪轻怎么了？人家有本事啊，你看刚才萧书记说的……说的……反正说得很有水平，你们谁说的出来？” 男人们就取笑起来：“晓红，娟娟，萧书记这么好，刚才你们怎么不约他陪你们看电影去呀。想想看，找个区委副书记做对象，哇，那多威风！” 叫娟娟的女孩子脸色一红：“不跟你们这群恶心的男人说了，我去打饭了。” 那晓红却是个胆子大的主，一瞪眼道：“笑什么笑？我要是知道萧书记的电话号码，你看我打不打，哼……哎呀，娟娟，等我一起呀！” 黑色桑塔纳离开棉纺厂之后，萧宸坐在后座上，面神沉郁，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黄睿偷偷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萧宸平静地问道：“想说什么就说。” “萧书记，工商局杜局长……据说跟林区长私交很不错。”黄睿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有消息说林区长打算把杜局长调到财政局，财政局的岳局长可能会安排内退。” 萧宸闭上眼睛，淡淡地道：“政府行政部门领导班子的调整和安排，林区长的意见原本就很重要。” “按照林区长的习惯，工商局领导班子如果调整，新局长肯定也得是他的人，到时候万一……那今天的办法可就有些不好兑现了。”黄睿毕竟年轻，这番话已经超出了秘书该说的话的范围了。 不过萧宸只是扫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道：“不管是谁的人，终归是**的人，该办的事情总还是要办的，谁做这个局长都翻不了天。” 萧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黄睿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他能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甚至不该说的都说了一点，现在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萧书记既然如此镇定自若，想必总是有他的打算的吧。 车里沉默了片刻，老韩见他们的谈话已经结束，这才开口问道：“萧书记，您现在是回区委还是直接回区委宿舍了？” 萧宸道：“先去医院。咱们撞了人家，总不能把人家往医院一扔，就不闻不问了吧。” 老韩对今天的事情也还有些后怕和内疚，专职司机要是撞了人，特别是还连累到领导的话，下场自然不必多说，直接走人算是轻的了。不过老韩今天幸好没有真正撞上，而且萧宸似乎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连燕微雨的医药费都是萧宸自己去垫付的。这让家里有两个孩子、而且爱人没有正式工作的老韩心里忍不住感激万分。以前齐书记在的时候，脾气虽然不坏，但要说能做到萧宸这样，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老韩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庆幸。 不多时，黑色桑塔纳再次开进朗柳市第一人民医院。 －－－－－－－－－－ 虽然今天被耽搁了很多时间，好在更新还是没落下，也是接近六千了吧？大家给点推荐票支持一下吧！谢谢啦！ 第013章 燕主任 class="width">各位，现在签约了，俺先从2K党升级成为3K党，如果收藏涨得快，上架以后俺就升级到4K党或者5K党。www.65txt.com不管升几K党，应该都是一天2更，所以大家想俺更新更猛烈的话，就多多收藏，多多投票吧！ －－－－－－－－－－ 萧宸走近燕微雨的病房，还在外面，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病房的门虚掩着，黄睿以为萧宸是等他推门，忙上前一步准备帮萧书记开门，哪知道萧宸伸手拦了一下，摇头示意他不用，反倒是站在那里听了起来。 “小雨，听妈的话，咱去星城住院，星城潇雅医院可是国内外都出名的大医院，比这里好多了。”听着语气，应该是燕微雨的母亲。 燕微雨却说道：“妈，都说我的伤不严重，要不了几天就好了，一点小伤还转院，转来转去，累不累呀。就这里行了，爸以前负伤的时候不也在这里住院吗？那可比我这个严重多了，现在不是也一点事都没有了？……爸，你说是吧？” 一个低沉地男人声音响起：“伤不严重，不转院也可以。”他顿了顿：“但你的工作有必要调整一下了，不能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我会跟汪局长说一下，把你调到政治部宣传科。” “爸，我不去！”燕微雨的声音大了一点：“宣传部跟我的专业一点都不对口！” 萧宸在外头听得就有些皱眉，这个男人应该是燕微雨的父亲吧，在市公安局内调动女儿的工作说得这么轻松，看来恐怕也是体制内的人，而且应该比市局局长不会小。 “那就去经侦支队，没有别的商量了。你毕竟是女孩子，治安支队不适合你。”男人语气肯定地道。 这次燕微雨就没有说话，她妈妈则劝道：“小雨，你就听爸爸的话吧，经侦支队跟你的专业还是对口的嘛，别倔了，听话，好不好？” 萧宸敲了敲门：“燕微雨同志？” 燕微雨一听萧宸的声音就来气，脸一板：“进来。”她爸爸妈妈有些意外地看了女儿一眼，这话真的是从女儿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这么重的怒气？ 萧宸身后的黄睿都皱了皱眉，这女同志性格怎么这样呢，萧书记的车本就不是他开的，再说也实在没有真撞到你，至于这么凶巴巴的么？ 但萧宸自知燕微雨真正气愤的恐怕还不是先前撞车的事，而是后来自己的手抓到了不该抓的地方。 偏生这事还没法解释，否则肯定越解释燕微雨越生气，只好对人家的语气故作不知，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年近五旬的威严男人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穿着黑色的外套，两手背在身后。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样子有些像秘书。 病床上除了躺着的燕微雨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既不华丽也不寒酸，此刻也正脸色不悦地打量着萧宸。 再旁边一点，站着一位穿着草绿色公安制服的警官，萧宸看见他，却是楞了一楞。那警官一见萧宸，连忙走过来伸手道：“萧书记好。” 萧宸伸手跟他握了握，问道：“顾乐同志，你也是来看望燕微雨同志的？”语气有些意外。萧宸之所以认识这个顾乐，是因为他是区公安局副局长，萧宸在见面会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公安局副局长，位置还是比较重要的，而且顾乐颇为年轻，今年才三十一岁，也算是体制内比较有前途的人，所以萧宸就记得了。 顾乐轻叹了一下，道：“我是微雨的表哥。” 萧宸了然，点点头，歉然道：“实在抱歉得很，当时我急着到棉纺厂开现场会议，市里偏巧搞活动，堵得厉害，我就催得急了点，这才差点酿成大事故。”然后看了看燕微雨，又道：“幸好燕微雨同志出现及时，奋不顾身将两个孩子扑开……顾乐同志，你有一个好妹妹。” 顾乐笑了笑，做了一个引荐的动作，指了指身后那威严男人，道：“萧书记，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舅舅，省政法委政治部主任燕定南。” 萧宸一听，这才恍然，难怪刚才听他提起调动燕微雨的工作说得那么轻松。省政法委政治部的主任要处理这点事，太容易了。 省政法委政治部负责什么工作？负责调查掌握全省政法队伍和领导班子建设情况，针对队伍中带普遍性、倾向性的问题，研究提出加强政法队伍建设的措施，制定有关政策规定，并负责检查、督促落实；组织、指导各地政法各部门开展加强政法队伍和领导班子建设的工作；组织协调全省政法系统教育培训、考试考核等工作；协助省委组织部管理好政法部门的领导干部，承办省直政法部门部分处级干部的任免备案手续；负责管理委机关干部人事、机构编制、劳动工资和社保等有关工作，承办干部配备、考察、任免、调训工作。负责政法综治宣传工作。负责机关党群工作。 可以说，省政法委政治部就是省政法系统内的组织部，而这位燕定南主任，就等于是这个政法系统小组织部的部长。 萧宸上前两步，伸手道：“燕主任好。” 燕定南伸手跟萧宸握了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萧宸带着歉意道：“今天的事情，实在抱歉得很，害燕主任老远从星城赶来，真是过意不去。” 燕定南打量了萧宸一眼，平静地道：“萧书记是为了去棉纺厂开会才催促得急一点，对此出现的意外，我也表示遗憾，但是能够理解。况且萧书记在出事之后并未推托责任，而是立即驱车将小雨送到医院，作为小雨的父亲，我虽然心疼女儿，但对萧书记的处理还是比较满意的。” 萧宸心里松了口气，谢道：“感谢燕主任的理解，给燕微雨同志以及您和您夫人造成的伤害，我感到十分内疚，我愿意承担燕微雨同志此次受伤所需的一切医疗、以及误工的工资等费用。” 燕定南又深深地看了萧宸一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萧宸就转过头，朝燕微雨柔声道：“好些了吗？” 燕微雨听他一问，又想起自己伤的地方在屁股上，就有些脸红，装作对萧宸不满，别了别头，没说话。心里却想着：爸爸被这姓萧的坏蛋骗了，还对他的处理表示满意呢。你是不知道这坏蛋，他都把手处理到你女儿的胸脯上来了，哼哼……只是她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要她说出来，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样的事情，还是永远不要有别人知道的好，哪怕是爸爸妈妈也不行。 萧宸就有些尴尬，转过头接过黄睿手中提的一些刚才在医院附近买的补品，递给燕微雨的母亲：“阿姨，这是我买的一点补品，是对她的伤有好处的。”现在医院附近经常又卖补品的店子，萧宸只是找了间看上去比较正规一点的问了问，就被介绍了一大堆补品，他手边不缺钱，干脆真的买了不少来。 燕微雨的母亲，说实话是不大想接萧宸的东西的，但看着萧宸态度确实诚恳，回过头想想，这事情其实跟他还真不是有多大关系，毕竟开车的不是他本人吧。就看了看爱人，燕定南微微点头，她才收下萧宸的东西，不过没说话。 人家都不说话，萧宸自然就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自我解嘲道：“既然燕主任和夫人都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家人团聚了，先告辞了。” 燕定南点点头，道：“萧书记慢走，小乐，送送萧书记。” “好的，舅舅。萧书记，我送您。” －－－－－－－－－－ 萧宸和顾乐一出去，燕微雨就不满了，撅起嘴道：“爸，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 燕定南收起在萧宸面前的威严，笑了笑：“怎么，我们小雨也要仗势欺人了？” “我怎么是仗势欺人了？”燕微雨更加不满了：“我只是说，爸爸你不用对他这么客气，又不是要你在别的方面找他的麻烦。” 燕定南舒了口气，微微笑道：“开车的人不是他，而他一见你受伤就马上亲自将你送到医院，去棉纺厂开会到现在，还记得亲自过来看你。作为一个区委副书记来说，能做到这一点，我认为已经非常不错了，这是一个讲责任、也敢于负责人的人。”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轻声道：“王书记坚持要用的人，看来的确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燕微雨撇撇嘴，心说老爸不厚道，人家是王书记提拔的年轻干部又怎么了，现在也不过是个副处级，你居然就不愿意得罪他了。 燕定南看见女儿的神色，知道她在想什么，装作生气道：“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连爸爸的决定都开始怀疑了？我跟你说，你爸爸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看人总算还有点经验。这萧宸道歉的时候态度真挚，而且他在还不知道你的家庭背景的情况下，就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来，这叫有诚心；听见我是省政法委政治部主任以后，依然目光清澈，不卑不亢，这叫有正气；再加上之前说的讲责任和敢于负责，这叫有担当！这样的干部，至少从自律的角度来说，就是很不错的了，如果他还真像王书记说的那样精于经济和体制，那么我敢说，这就是一个好干部！” 燕微雨无奈地看了老妈一眼，她母亲也有些无奈，道：“老燕，你这些话跟我们说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考察干部。” 燕定南一怔，继而自嘲道：“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小雨，你好些了吧？” －－－－－－－－－－ 各位，现在签约了，俺先从2K党升级成为3K党，如果收藏涨得快，上架以后俺就升级到4K党或者5K党。不管升几K党，应该都是一天2更，所以大家想俺更新更猛烈的话，就多多收藏，多多投票吧！ 第014章 交锋常委会（上） class="width">同志们，萧书记要收藏，要推荐！！！ －－－－－－－－－－ 三天以后，星期一，阴。(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天气是阴天，区委的气氛也是阴郁非常。今天要召开区委常委会，据说会上就会讨论到前几天萧书记在经委建议给张达副主任调整工作的事。 张达是铁杆林派，林区长作为区委二把手、政府一把手，完全不同于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行政一号一样，被党委压得死死的。因为谢书记的不闻不问已经几乎可以称得上纵容，所以林区长在鼎清区权威很重。 当初的三把手齐书记是个好好先生，再说也是快到站的人，也很少跟林区长争权，以至于林区长更是在经济上大权独揽。唯一能跟林区长别一别苗头的，反倒只有四把手张书记，张书记是市委书记郝文庸的人，郝书记如今坐镇市委，张书记借着他的光，自然腰杆就比较直一些。 林区长的脾气，区委内的人都清楚，经济上的事情以及经济部门的班子安排，只要谢书记不亲自发话，从来都是林区长拍板的。从历次交锋来看，哪怕张书记这个管党务的副书记跟他相争，也要处于下风。现在萧书记一个新来乍到的副书记，居然就要跟林区长在经委的人事上唱反调，大部分的区委干部们对此都不大看好，认为萧书记这第一把火烧得不对点。 上午九点，区委常务齐聚区委小会议室，会议正式召开。区委书记谢阳主持会议，区委副书记、区长林志立、区委副书记萧宸、区委副书记张邦成、区纪委书记李云新、区委组织部长孟炎、区政法委书记刘文军、区委宣传部长胡明、区委人武部长赵雷、区委统战部长赵放和常务副区长姜华出席会议。另有区委办公室主任、副县长等列席会议旁听。 或许大家心里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是对经委副主任张达的处分能不能通过，以及他的工作岗位需不需要调整的问题，但首先讨论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萧宸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今天即将商讨的那件事，更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成功与否是跟他在区委的威望挂钩的。林志立瞥了他一眼，心头不屑，毛头小子，也敢动我的人，真以为你能管得了鼎清区的经济？写的文章能上《理论动态》又如何，基层工作的多样性你们这些远在中央的干部能懂多少？再说了，你以为当官就是干工作这么简单？幼稚！ 李云新则有些皱眉，萧宸难道就不知道今天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吗？如此掉以轻心，一旦他曾经当众提出的建议在常委会上没有通过，那对他这个排名第三的副书记权威打击有多大难道他就不知道？李云新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了萧宸一眼，却冷不丁看见萧宸微微抬头，朝他笑了一笑。李云新感觉萧宸这一笑，看着好像很平常，他却总觉得有些深不可测，想到这里他就摇了摇头，他就已经经常被人笑话是‘小’领导了，萧宸比自己还小好几岁，能怎么个深不可测法？ 常委们手里的材料，是区政府提出的一个计划，说是牛滩镇的邻镇石桥镇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优越，十分适合珍珠养殖，而且民间也有很长的养殖珍珠历史。区政府觉得可以借鉴牛滩镇的经验，大力推进石桥镇的珍珠养殖，打造一个珍珠基地，跟牛滩镇连接起来，将鼎清区的水产发展推上一个新的高－潮。 萧宸虽然才来没几天，但林区长好水产的事儿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有的传闻还说得有板有眼，说什么林区长吃甲鱼就只吃甲鱼边，吃牛蛙就只吃牛蛙腿，其余的部位都是丢掉不吃的，至于这些水产的来历，自然都是牛滩镇免费提供。这话萧宸听了，固然微微留心，却也没有看得很重。倒不是他不反感，关键是事情是不是确有其事现在还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确有其事，按照现在的实际社会情况，也没法拿这个事情就把林区长怎么样。谋未定，岂能轻易而动？ “根据中央有关部委的文件精神，结合我区实际情况，区政府认为，今后一个时期国际和国内市场的发展趋势是，淡水珍珠生产仍有较大的发展空间。一是珍珠的消费已经延伸到了收藏、装饰、医药、美容化妆和营养保健等各个领域，市场正在拓宽，珍珠的需求量有会有所增加。二是世界上其它国家的珍珠产量相对萎缩，海水珍珠连年递减，原有的一些产珠大国也是每况愈下，这些也为我国珍珠养殖业的掘起创造了良好的契机。三是随着荧光珠、象形珠、组合珠、有核珠、黑珍珠、彩色珠、大型珠、异形珠等新技术新产品的开发和利用，将大大刺激新的消费市场的形成，必将形成新一轮的珍珠消费热朝。四是我区水域资源丰富，土壤土质气候都适宜珍珠的生长，特别是通过多年的摸索，已总结出了一套成功的养殖经验，涌现出了一批养殖珍珠致富的先进典型，珍珠养殖已经成为了我区农村中最具有经济发展潜力和最具有市场竞争力的优势产业之一。因此，区政府结合本区实际，特制定本方案……” 林志立拿着文件，一本正经地念道。 谢书记带着老花眼镜，拿着文件远远地看着，那模样不像看文件，倒有些像打枪前的瞄准。 萧宸虽然对林区长的目的有所怀疑，但他也承认，至少为了制定这个方案，区政府看上去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却不知道这个方案原本就不是林区长自己搞出来的，那是分管农业的副区长郑之鹏的心血，只是林区长权威极盛，郑副区长的方案递交给林区长以后，就成了“林区长牵头”搞出来的东西了。至于林区长搞这个珍珠养殖的目的是不是跟郑之鹏副区长一样，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区长说完，看了大家一眼，又朝谢阳书记看去。那意思是说，我讲完了，书记表态吧。 谢书记放下文件，取掉老花眼镜，环视了常委们一眼，道：“我们区的水产养殖，自从有了牛滩镇模式之后，一直是被市委市政府甚至省里关注着，但我们却没有做出新的成绩，原地踏步不应该是我们的风格啊。同志们，我们市是全省水产养殖大市，我们区则是市里的水产养殖大区，我们应该在水产养殖上多下功夫，争当表率……同志们有什么看法，都提出来，大家议一议吧。” 说是大家议一议，但谢书记这么说，其实就等于是定了一个基调，如果反对，岂不是不思进取、原地踏步吗？ 果然，这个提案很快就被通过，区委要求区政府“胆大心细，搞出成绩”。不过林区长最后还特别征求萧宸的意见，笑眯眯地问道：“萧书记是主管经济的副书记，不知道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这句话一出口，与会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全都落在萧宸的脸上，想看他怎么回答。 萧宸不慌不忙地放下文件，环视众人一眼，微微笑道：“发挥区域优势，启动新思维，拉动和发展经济。这是中央的精神，区政府领会得很好，我完全同意。但是珍珠养殖不同于其他，据我所知，比较容易出现过度施肥等现象，从而导致严重的水质污染。按照中央精神，经济发展要坚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因此我认为，在大力发展的同时，也要加强我区珍珠生产管理，促进珍珠养殖规范化、标准化，保护水域生态环境，科学合理利用水域资源，确保我区农村饮用水水源安全和水产养殖业健康持续发展。” 林区长原本是故意问起萧宸，因为在他看来，萧宸是京城人，哪里知道南方淡水养殖珍珠的问题，问他这个事情，他肯定只有点头同意的份。这样一来，萧宸在今天常委会即将到来的真正的交锋前，就得在心理上处于劣势。哪知道萧宸竟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仅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不论哪一条都是紧扣“中央精神”，让人不能反驳。 但比他更惊讶的还另有其人，郑之鹏副区长在常委会上不算“出席”，只是列席，不能说话发表意见的那种。但这次全区推进珍珠养殖的计划正是他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区长制定出来的，为了制定这一计划，他不仅多次实地考察了全区几个湖区面积较大的镇，而且为了各项技术工作和资金工作作出了很多设想，自认为这个计划已经很全面、很到位了，哪知道萧宸只是会前拿着文件看了看，就发现这么大一个隐患。是啊，水质的好坏影响太大了，万一搞得不好，那就是可能引起群众极大不满的事，若是不注意、不提前打好预防针，等出了事可就迟了。想到这里，郑区长望向萧宸的目光就有些改变，心里觉得这位年轻的书记看来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林区长面色僵了僵，干咳一声：“萧书记说的很有道理，区政府一定会仔细考虑的。” 谢书记看了萧宸和林志立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关于区经委张达副主任的问题……” 谢书记此言一出，小会议室里的气氛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 同志们，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萧书记能不要收藏，能不要推荐吗！！！ 第014章 交锋常委会（下） class="width">同志们，萧书记需要大家支持，请收藏！请推荐！！！ －－－－－－－－－－ 谢书记捧着茶杯，环视了诸位常委一眼，道：“萧宸同志提出，张达同志虽然在经委工作多年，但近来表现却十分不好，无故迟到、早退、旷工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所以萧宸同志认为，该同志目无组织纪律，其**信仰已经动摇，不再适合继续担任区经委主要领导职务……同志们对此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谢书记说这番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常务副区长姜华举了一下手，道：“我在区政府里负责协助林区长抓全面，对于经济工作这个重中之重是非常重视的。就我所知，张达同志对于区内一些国有企业改制的工作，是富有成效的。93年一年，在张达同志的指导下，有两个资产超过三百万的企业完成改制，成功地进行了国改民计划……当然我这只是随便举一个例子，但也足以说明张达同志的工作能力。” 林区长听了，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萧宸。萧宸没有说话，旁边的李云新忽然道：“哦，说到93年的企业改制，我说一个事情。最近区纪委连续四次接到群众举报，举报信中说，鼎清区雨伞厂去年的改制中存在严重的黑幕。雨伞厂是84年创建的，近区委区政府先后拨款、投资就达到七百万元，而且该厂在90年以前一直效益良好，91年开始陷入困顿，92年四次停产，又在区政府的支持下重新开工，但无力回天，93年进行了改制。” 说到这里，李云新看了林区长和姜华副区长一眼，继续道：“但是这个改制的结果是什么呢？张达同志领导的经委小组，会同国资委的调查组经过调查，认定雨伞厂实际固定资产仅一百二十万，总资产估计为两百万，但是却欠有三百四十五万的债务，属于资不抵债，应当予以破产改制。最终，水星公司成功购得雨伞厂，但没花一分钱，只是答应将分十年还清三百四十五万的债务。可是据举报信说，鼎清区雨伞厂光机器设备的价值就值六百万以上，哪怕经过折旧，也应该在五百万左右，何况还有基本保持完好的厂房以及附属地皮……区纪委经过初步认定，雨伞厂的资产估算可能存在严重的问题，目前正打算组织进行调查其中原因，张达同志因作为经委主要领导参与其中，也是可能存在重大违纪行为的。——我的话讲完了。” 纪委书记李云新忽然站出来，而且一下就丢出这么重一颗炸弹，顿时让下面一片哗然。-====-林志立盯着李云新看了看，心中大为愤怒。这个李云新，来到鼎清区的时候大家都说他是有后台的，要不然不会如此年纪轻轻就被派下来独当一面。但结果他到来之后并没有什么行动，即便在常委会上，也基本上只充当“举手常委”，极少发表看法。哪知道这次居然下手这么狠，按照他这个说法，那张达就不是不适合继续担任经委主要领导职务的问题了，而是是不是确实有重大违纪，需不需要调查甚至双规的问题了。 林志立强忍怒气，看了政法委书记刘文军一眼。 刘文军在之前历次常委会上是经常帮着林志立说话的，但这次看见林区长的眼色，刘文军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默默地抽烟。 林区长心中大恨，上次你儿子要进大学，是哪个出面让教委给特别保送的？现在一有事你就装聋作哑起来了？忘恩负义，真不是个人物！ 林区长恨恨地看了萧宸一眼，又看了看李云新。他想到前两天听见的传言，说是萧宸去了李云新家串门，李云新送萧宸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据说很是亲密。难道，萧宸一下子就把李云新给收买了？这怎么可能，自己几次委婉地拉拢李云新都被他拒绝了，萧宸一个毛头小子，在鼎清区无根无基，李云新傻了才投他吧？ 但是这个指责太严重了，不能不驳回去。林区长一皱眉，就把目光投向组织部长孟炎。孟炎部长咳嗽一声：“我说两句。组织上培养一个合格的干部，是要花很多心血和时间的，所以我们考察干部、任用干部都要慎重，更不应该随意的怀疑一个干部。张达同志作为经委主要领导，在改制过程中难免会有让底下群众或者一小撮自私自利主义者不满意的地方，这是其工作性质决定的。作为组织部长，考察和了解下面区局、乡镇主要领导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就张达同志的情况发表一点看法吧。” 李云新看样子不打算发言，谢书记就嗯了一声：“孟炎同志请说。” “张达同志在经委战线上工作多年，拥有丰富的工作经验、良好的业务素质，也作出过许多成绩。虽然张达同志近期内身体不大好，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诉过苦，没有因此抱怨组织上对下面的同志关心不够……所以组织部认为，张达同志就整体而言，还是一个好同志的。”孟炎说着，就看了林区长一眼，见林区长微微点头，他便没有再继续。 谢书记看在眼里，就看了萧宸一眼，却见萧宸平静地喝了口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问道：“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嘛。” 林区长看了萧宸一眼，心中冷笑：你就装吧，好像有多镇定似的，我看是根本不敢发言了吧。就算李云新支持你又怎样，事情还只不过是接到举报，根本没有调查清楚，没有证据你能拿张达怎么样？ 这个时候，张邦成副书记忽然道：“我不赞成孟部长的意见。” 张邦成一说话，林志立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一变，张邦成作为郝书记的爱将，在常委会上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他是管党群的副书记，比孟炎这个组织部长的话更有威力，他不赞成，那么对张达的定性可就有些不妙了。 果然，张邦成面无表情地道：“张达同志作为经委主要领导干部，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则，不能严于律己，怎么领导别人？迟到、早退、旷工……要是身体受不了，你可以请假吧？再不行，那就干脆请长假治疗调养一下嘛，非要硬挺着硬扛着，结果身体坏了不说，还影响工作效率，影响部门其他人员的心态。这不仅仅是一个处理方法的问题，还有可能是思想上出了原因。我们现在有些领导干部，权势心太重，生怕一日无权，连请个假都不愿意！况且现在云新同志又讲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虽然现在还只是有人举报，没有彻底查证，但是我们作为上级领导，要对这些事情高度重视，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还无动于衷吧？” 张邦成这番话一说，常委会上的态势就有些变了。正常情况下，如果任命一个官员之前，组织部长同意，而管党群的副书记不同意组织部长的意见，那么除非书记坚持力挺组织部长，否则决议是基本不可能通过的。 林区长的脸色就更糟糕了，他终于忍不住道：“我们用人，不能只看表面。就像刚才孟部长说的，组织上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我们做上级领导的，要知道珍惜，要学会保护下面的同志，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抹杀了他们的功劳，也不能听风就是雨，一点风吹草动就以为天塌了！要是迟个到就要接受这么严重的处分、要是随便有人举报一下就要被当成嫌疑犯，那我们的干部今后还怎么做事？还怎么敢开展工作呢？我希望诸位同志考虑清楚。” 这个时候，人武部长赵雷忽然道：“我是个当兵的，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也没那么多大道理。要是我们去打仗，手底下一个人据说挺能打，可现在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间谍，这个时候如果我是指挥官，我肯定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去带兵。我支持张书记的意见，对这样有可能犯了错的干部，不能无动于衷。我不是否定这个同志，只是说至少应该把事情弄清楚，而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认为其不适合继续担任重要领导职务。” 谢阳书记点点头，道：“胡明同志，赵放同志，你们的意见呢？” 宣传部长胡明看了谢阳书记一下，道：“林区长和张书记说得都很有道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慎重。” 谢书记微微皱眉，林区长和张书记说得都有道理，这等于什么都没说。 赵放也道：“我是搞统战工作的，我觉得团结同志还是很重要的，但是团结同志跟讲原则不矛盾，只要谨慎行事就好。” 这话也等于没说，谢书记皱了皱眉，然后转向萧宸：“萧宸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萧宸朝谢书记轻轻点头，平静地道：“严于律己，一日三省吾身，这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是我们保持先进性的根本原则之一。背离了这个原则，就容易出现一系列的问题，譬如懒散、**等。我们要重视这样的问题，最好是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所以我建议给予张达同志处分，而且实际上，这不是不保护同志，相反的，这正是保护同志的一种体现。当头棒喝，可以醒人。” 谢书记看了看身边盯着自己看的林志立，心中有些恼火，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想拖我老头子下水，雨伞厂的事情，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国资委的钱主任，不是经你林志立授意，他敢把那么高价买回来的设备从六百多万估成一百二十万？而现在李云新要查，又怎么可能不是萧宸授意的？萧宸背后是谁？王书记啊，王书记管经济，现在正在省委搞国有资产账目清理，这个时候顶上去，不是自己找枪子吃么？ “我同意萧宸同志的看法。”谢阳书记难得地冷着脸，举手道：“同意萧宸同志看法，认为有必要对张达同志进行处分的，请举手。” 刷刷刷刷，谢阳、萧宸、张邦成、李云新和赵雷都举起手来。区委排行前五位举起了四支手，再加上人武部长，已经没有悬念了。果然，刘文军、胡明和赵放也举手表示同意。 孟炎和姜华心中一寒，而林志立瞬间脸色铁青。 －－－－－－－－－－同志们，萧书记需要大家支持，请收藏！请推荐！！！ 第015章 会后区委的变化(求推荐票！) class="width">林区长脸色铁青，看看萧宸，又看看张邦成，最后把目光盯在谢书记身上。www.65txt.com~~~~他现在一肚子的火，原本以为萧宸一个外来户小青年，正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虽说是京里下来的，可那又如何，这里是鼎清，不是京城！在这鼎清区里头，自己不是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么？ 可哪知道先是跳出来一个李云新，二话不说拧起大棒就是一家伙，居然想把张达往死里整，处分调职还不够，非要把他搞到双规才满意似的。 然后，就是刘文军这个政法委书记居然临阵叛变，直到现在林志立还没想清楚刘文军为什么刚才不站在他的立场说话。说他是忘恩负义吧，好像也不对，自从自己帮他儿子搞了个保送以后，他还是很为自己说过几次话的，区里也都把他当做是他林某人的铁杆了，没理由忽然就换了阵营才是。 至于张邦成，这小子怕是也烧坏了脑袋。我林志立再跟你过不去，抢你三把手位置的总不是我吧？你放着新来的萧宸不打压，却跑出来跟我治气，你这不是犯糊涂吗？ 人武部的赵雷更是纯属吃错药，这家伙以前常委会问他什么，他不都说“这些政务我不大熟悉，你们决定就是”吗？怎么这次居然主动跳出来了呢？萧宸什么时候跟他搭上线的？ 不过最后说到底，还是老谢最阴险，这老小子事前半句招呼都没打，今天居然不阴不阳地忽然阴了他一把。林区长心里火大，你女婿和侄儿揽工程的时候，可不是我林某人批的？一百多万的工程，你们家起码得赚三五十万吧！居然这么对我，行，你有本事！ 林区长心中怒极，忽然看见孟炎和姜华脸上有些惶恐，心中悚然一惊：这次怎么闹成这样的，书记和两个副书记，外加纪委书记一起反对我？ 他这下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虽然他心里还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之前做得太过分，所以才导致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但他却有些明白谢阳为什么忽然放弃“三不管”的习惯，而反对自己的意见了。 两个副书记都同意，纪委书记还拿出张达很可能牵涉到重大违规违纪的事来做文章，这个时候书记如果还要强压，那对区委内部的团结损害就太大了。<<>>更别说这三位“书记”，一位后台明确而且正管他们，另外两位后台虽不明确，但肯定有，而且级别不低，特别是萧宸还是从中央下来，由省委王副书记亲自点将来鼎清区的，谢书记快到站的人，岂会把他们得罪狠了，万一人家小青年沉不住气大闹一番，自己这最后一班车岂不是就要翻车？稳定了一辈子，都要退下去了的时候，再出这种事情可就不好了。 可是不管怎么后悔也是来不及了，林区长知道今天自己的脸是丢大了。可以预见，不要几天，整个鼎清就会传遍了吧。常委会上萧书记压了林区长一头……最可怕的还是那些以讹传讹，满天飞的谣言，想来肯定会有人说什么萧书记得到纪委李书记支持，又跟张书记结盟，所以他这个区长的影响力就如何如何衰退，在区委的话语力度如何的减弱。 就算不用理这些谣言，但看看在座的常委们不可捉摸的表情，看看窃窃私语的区委办主任、副区长们还有各机关局室头头脑脑，他们这些人，肯定都会打起自己的小九九，自己再想像以前那样令行政通，怕是就难了。 林区长这时有种一招下错满盘皆输的感觉，但他并不服气，我林志立在鼎清区经营近十年，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调整一下战略，不信就压不服你个小青年！ 散会时，萧宸和张邦成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转过头，张邦成心中就有些惊疑，其实今天的事情，是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郝书记以后得到的指示，郝书记听了张邦成的汇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对萧宸这个人，可亲而近之，可敬而远之，切不可莽撞行事。” 张邦成就有些纳闷，问老领导为什么。郝书记沉吟了一下，道：“听说王书记以前是从中央下来的，而王书记的公子跟萧宸又恰好同年……” 张邦成顿时明白过来，郝书记这是说王书记对萧宸的欣赏，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萧宸“长于经济”这个原因。王书记如今在省委风头正盛，据说跟岳书记走得很近，刘省长现在日子颇不好过。这个时候得罪萧宸，说不定就会弄得王书记不高兴，那就大事不妙了。再说林志立这个人，也是太猖狂了一点，不就是靠着当初周秘书长的提携上来的吗？周秘书长虽然在省委颇有人望，那也不会比王书记高吧？站在萧宸一边压一压林志立的气焰，张邦成觉得也是有必要的，所以就出现了今天的一幕。 萧宸正要出门，人武部赵政委已经笑呵呵地走到他跟前，凑近了一点，笑道：“萧书记，张团托我问个好。” 萧宸一下子就笑了，而且笑得格外自然，张毅承的关系，他还真是不用白不用，而且他跟军方这边关系好一点，还不会牵涉到其他一些更复杂的事。 “赵政委什么时候见到他的？”萧宸笑着问道。 赵雷也笑道：“大前天去省里参加一个现代化预备役训练研讨会，昨天才回来。”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楼梯口，萧宸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而赵雷是要下去回人武部的，所以两人就此握了握手，微笑告别。 赵雷一走，李云新就走上前来，笑着道：“恭喜。” 萧宸笑了笑：“同喜吧。” 两人互相点个头，李云新便下楼去了。他们之间早有默契，自然不必在这样的场合下多说什么。 区政法委书记刘文军走到萧宸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下楼去了。组织部长孟炎下楼的时候，看了萧宸一眼，萧宸笑了一笑，孟炎脸上有些发白，但终于也还了一个笑容，不过就是有些太僵硬。 姜华则是夹着文件包匆匆走了，始终没有跟萧宸照面。倒是那位真正制定石桥镇珍珠养殖计划的郑之鹏副区长毫不介意地走到萧宸这边，道：“萧书记，我有点关于珍珠养殖方面的事情想请教一下，不知道萧书记方便不？” 萧宸笑了笑：“工作上的事情找我，没时间也要抽时间嘛。来，郑区长，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萧书记请。”郑之鹏也是年轻得志的干部，大学期间是学校团委书记，毕业后直接进团省委工作，没两年就从团省委调到朗柳团市委，然后外放的鼎清区副区长，今年才二十九岁，三十岁都差几个月呢。也不知道他是太年轻了，不知人言可畏还是不怕人言，总之在旁边的一些干部眼里，郑区长一个区政府的四把手，居然在林区长刚刚受到一点挫折的时候就去跟小赢了一局的萧书记套近乎，未免有些让人看不过眼。不过也有敏感的干部心里琢磨：林区长树还没倒，难道猢狲就要散了？ 郑区长在萧宸的办公室呆了近两个小时，连带着萧宸都没赶上吃中饭就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出头，黄睿倒是进来提醒了一下，当时就被兴头上的郑区长一句话“有事等下再说”直接给打发出来了。 萧宸倒是比郑区长清醒得多，笑了笑，朝黄睿摆摆手，让黄睿出来。黄睿出来，就有些哭笑不得，这郑区长也是搞笑，萧书记又不是个大美人，你在那里扯着萧书记左说右说个啥啊。 等郑区长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以后，萧宸去食堂吃了个迟午饭回来，才坐在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点上一颗芙蓉王，悠闲的吐着烟圈。他很少抽烟，但在想重要事情的时候，有时候会抽一点。 他现在脑子里过着刚才走在区委院子里的一幕幕，上午才开完常委会，下午他就发现区委里人事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区委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原先见到自己虽然客气，但显然谈不上什么尊重，而现在却是表现的异常拘谨，浑不似以前和自己打招呼那样自然。以前看似亲热，怎么也少了一份尊重，都是走到眼前了才叫一声：“萧书记好。”可现在却是老远看着就站定，微微躬身着说“萧书记好。” 同样一句萧书记好，差别却是极大，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威望吧。 正想着事，忽然手机就响了，《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的乐曲声从腰间传了出来。 萧宸的手机是摩托罗拉最新的一种，有刚刚加入的乐曲和弦铃声，不过萧宸这个铃声还是走了别的渠道特别定制的，这个歌现在很多人都觉得特别土，但萧宸就是喜欢，他喜欢那句“……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是啊，作为执政党，我们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若不努力，中华民族若不能和平崛起，到死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愧对当初领先全世界的华夏祖先吗？ 萧宸叹了口气，拿起手机一看，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从美国回来了？” 第016 三个电话（求推荐票） class="width">苏凝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轻快地道：“你猜我在哪？” “哪？” “猜嘛……”苏凝这个“嘛”字是拖长了的。www.65txt.com 萧宸就笑了：“药厂？” “不是，再猜。” “那就家里。” “也不是。” “医院？” “哎呀，你真笨，我不在京城呢。” 萧宸听这语气就知道，她在电话那头肯定嘟起嘴了。笑道：“可别告诉我你能在飞机上打移动电话。” “你笨死了，不逗你了，我在潇南了呢。”苏凝嘻嘻一笑。 “潇南？你人在哪？星城？来干什么呢？”萧宸有些不相信。 “是呢，来看……来找潇南的电视台打广告呢。对了，你在潇南认不认识什么电视台的人？”苏凝本想说“来看你呀”，又想起这个坏蛋那天晚上把自己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害得她第二天累得几乎起不了床，心里就有些羞恼，便不这样说，偏说广告的事。 萧宸笑了一笑，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潇南……我不太记得，这样吧，我给皮蛋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 “好，那我先找个酒店住下，一会儿你问清楚了打给我好不？” “行。”萧宸便挂了电话，找到王文远的号码拨过去。 王文远很快接通电话：“萧宸，你可算想起给我打个电话了啊，怎么样，在鼎清干得开心不？” 萧宸哈哈一笑：“干工作还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又不是过来旅游。” “那可不一定，工作也要讲究乐趣嘛。”皮蛋呵呵一笑。 “看来你现在在团委工作得很有热情嘛……哎，哎，我先不跟你扯淡，有个事情要问你呢。” “哟，什么事儿啊，您吩咐，我照办啊！”皮蛋哈哈直笑。 萧宸笑骂道：“你这还团市委组织部长呢，没点正形……我是要问你，在星城或者说在潇南，认不认识电视台的人？” 皮蛋一听，顿时声音拔高了一点：“你丫知道了？” 萧宸一愣：“我知道什么了？” 皮蛋愕然：“你不知道？” 萧宸佯怒道：“你到底说什么呢？打哑谜啊你？” 皮蛋有些意外地道：“我以为你知道毅承哥在追王婷呢。-====-” “王婷？”萧宸莫名其妙：“王婷是谁？” 皮蛋唉了一声：“你呀你……中宣部的王盛副部长知道吧？王婷是他女儿。” 萧宸这才哦了一声：“那又如何？” 皮蛋颇有些无可奈何：“王婷现在就在潇南电视台，是党委委员，具体职务我也忘记了，不过一般的事情她说话应该还是有点用，她们台长可能知道她的背景吧。” 萧宸哦了一声，想了想：“毅承哥正在追她？” “是呀，而且……嘿嘿，现在可能正是恋奸情热的阶段哦。”皮蛋嘿嘿笑着。 “什么语气……”萧宸鄙视了一下，问道：“弄个广告，大概多少钱？” 皮蛋怔了一怔：“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好像应该是看广告时间来算的吧？不过现在这事儿你可以找毅承哥啊，让他施展一下美男计，区区广告一个，王婷好歹也是党委委员，收点那个成本费应该就能搞定吧。” 萧宸嗯了一声，补充道：“关键还是播出的时间。”他笑了笑：“那行，我给毅承哥说说看……你什么时候得空，来我这玩啊。” 皮蛋笑道：“你那儿玩什么呢，还不如你得空来星城玩。” 萧宸道：“那可不一定，我最近正研究搞个旅游度假区。花溪白鹭，那可是山间一景，‘落雁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呢。” “得了吧，我的大书记，您还是搞起来了再说，这种事情，每个几年哪里弄得成器？”皮蛋哈哈笑道。 “星城呆久了，你普通话都带星城腔调了。”萧宸笑着道。“弄得成器”的成器，就是星城比较特色的一个说法。 “你要是再朗柳呆几年，普通话也得走调。” “好了好了，我跟毅承哥联系了，先挂了。” 皮蛋自然又笑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 挂掉电话，再拨出去，张毅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宸？哈哈，是不是张雷帮了你的忙，特地来感谢我了？” 萧宸笑了起来：“是啊，多谢毅承哥了啊。” “好说好说，一顿猛搓……什么时候请我出去搓一顿？”张毅承哈哈大笑。 “现在可不行啊，毅承哥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万一搓一顿，吃得太好，养胖了可就影响形象了。”萧宸也呵呵笑道。 “咦？”张毅承的声音一顿，疑神疑鬼道：“你小子听了什么传言？想你毅承哥我，那可是绝对的纯情小郎君，正版大处男……我说，你别诬赖我哦。” 萧宸忍不住大笑，道：“你还纯情呢……怎么不说**？” 张毅承哼了一声：“臭小子，听了什么传言，赶紧招来！别逼我飙车一小时，把你从区委大院提出来挂在树上啊。我可是驾校除名，自学成才的，出了事你负责！” 萧宸哈哈笑道：“本来我听说你跟某位姑娘恋奸情热，我还不信……” 张毅承忙道：“那是！” “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眼呀……”萧宸拖着声音道。 “就是……你放屁！”张毅承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气道：“你哥哥我大好青年，哪家姑娘看上我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萧宸嘿嘿一笑，直接无视他的话，继续道：“不过听你现在说话这么浪声荡气的，看来恐怕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传言只怕不虚。” 张毅承气道：“什么叫浪声荡气？我这是……等等，我说，你小子打电话就是来嫉妒哥哥我的？” 萧宸叹了口气：“我需要嫉妒人么？” 张毅承噎了一噎：“我以为我脸皮已经够厚了，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就怕哥们不知道……” “其实我是真有事情要托你帮忙呢。”萧宸把话题扯回来。 “哼哼，哼哼……说吧，什么事？”张毅承哼了一声：“你不会想让我带人把你们那区长干掉吧？” 萧宸晕了一晕：“什么跟什么啊……是这样，我一朋友……咳，算了，你也知道，就是苏凝，她那药厂准备在潇南电视台打个广告……” “哦，我知道了。”张毅承直接道：“这个事情容易办，我让王婷给她安排个好时段，收个成本费就是了。” 萧宸微微一怔，然后笑道：“不错嘛，看来果然是恋奸情热之中了啊。” 张毅承佯怒道：“你小子说话注意了，这可是你以后的嫂嫂呢。” 萧宸严肃下来：“确定了？” 张毅承沉默了一下，轻叹道：“老头那里倒没什么意见，可老爷子好像有点不乐意。” 萧宸正琢磨张总参谋长为什么不乐意，张毅承已经解释道：“王婷的爷爷，动乱年代是跟老爷子有过节的，虽然现在人已经不在世了，可老爷子对当年那出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萧宸就想了起来：“就是第一个给大姑姥爷贴大字报的那位王主任？” 张毅承叹道：“是啊，那次事情把老爷子害得挺厉害的，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算是挺豁达的一个人了，他都忘不了这事儿，可见当时情况惨到什么样了。” 萧宸嗯了一声，想了想，道：“这事情，还得从多方下手，王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只要能说服大姑姥爷，其他应该都挺好办。——实在不行呀，我们就去求爷爷开个口。” 张毅承听了这话，就真有些感激，他虽然在外面言行潇洒自在，其实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萧老是他亲外公，就连他在萧老面前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要挨批评，可萧宸却愿意为自己这个事去求爷爷开口。成不成且不说，能这么做就是很大的人情了。当然，他们兄弟俩关系一直亲密，倒是不用说那些假客气的话。 “嗯，实在不行再说吧，我跟王婷再努力一下。”张毅承沉下声道。 萧宸见他兴致不高，就调节一下气氛：“嗯，再努力努力，把生米煮成熟饭，再把熟饭都端出来给他们看看，我就不信了，有了重孙儿，大姑姥爷还能狠得下心。” 果不其然张毅承一听就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什么馊主意，我要是敢这么干，爷爷就敢把我的皮剥了，只留重孙儿，我可还没活够呢。再说，王家的女儿要是出了这种事，人家到时候还不得把我们张家恨到心里去？那让王婷如何自处？” 萧宸心中一叹，毅承哥这次只怕是玩真的了，随时都是为王婷考虑着的。他不禁琢磨，自己做弟弟的，是不是也该见见这位准嫂子呢？ “馊主意就馊主意，我这不是没经验么。好了，我让苏凝联系你还是……？” “她人在京城还是？” “人已经到星城了呢。” 张毅承哦了一声：“那这样吧，你把她电话给我，我帮你居中联系一下，让她们自己见面谈好了，我这下个月有个军事对抗演习，走不开人。” “好。”萧宸说着，便报了苏凝的号码。 第017章 两员干将 class="width">在张毅承的引荐下，苏凝跟王婷之间谈广告投放的问题，自然不需要萧宸再多过问什么。www.65txt.com 萧宸把精力放在了区里跟经济有关的各部门领导和各企业领导身上。 任何一个领导，想做任何事，手底下没人不行。但对于萧宸这个外来户来说，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熟悉。办事的不熟悉领导大家都知道不行，可领导不熟悉下面办事的人，也照样不行。 萧宸知道今天上午常委会的变化传出去之后，肯定会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他这时已经可以看出来一点了，就是林志立这个人，别的都先不去说，就说一个跋扈，就要让很多人不舒服。别以为你是领导就能随心所欲，你稳稳当当的在这里做领导的时候，不服你的人还可以老老实实，一旦出现一点要坏的苗头，就有可能墙倒众人推。 林志立自然还远没有到墙倒众人推的程度，可这天下午仍然连续有人来区委大院找萧宸汇报工作。 这其中有两个人特别值得注意。一个是财政局长周平，一个是组织部副部长林成南。 作为管经济的副书记，财政局自然是很需要重视的一个局，而且周平是百分百的本地派，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就更大一点了。不过周平的汇报工作还真的就是汇报工作，什么别的都没说，似乎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黄睿在外面都听得有些着急，他好歹也在区委办干了两三年了，一些路数还是知道的。但萧宸却是相当沉得住气，至始至终也就是跟周局长谈工作，一点别的话都没闲扯，更没有把话题故意往某方面引。 黄睿在外面听得直叹气，萧书记还是太年轻了，在这地方上，只知道做工作怎么行呢？这时候周局长来找你汇报工作，那肯定是来看风向的啊，这个时候怎么也应该拉拢一番，说不定财政局就到手了呢。再说，人家周局是鼎清区的老人了，虽然年纪倒是只有四十五六，可他一直在几个区局任职，人脉之广，那岂是萧书记你这个新来的副书记能比的？说不定人家这次来就是代表了好一批干部呢！ 不过让黄睿大跌眼镜的却是周局长走的时候，一反刚的模样，表示今后财政局有什么工作，特别是重大工作行动，一定要请萧书记帮忙把关云云。 黄睿大为惊讶，萧书记什么都没说，周局怎么反而就“投诚”了？所谓请萧书记把关，那不就是说“有事一定先请示”吗？ 更难得的是，听了这番话的萧宸居然仍然一副心平气和地样子，虽然笑容更盛了一点，但总的来说仍旧是那么从容不迫，微微颌首：“周局长有心了，区委一直很重视财政工作，而财政局的工作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希望周局再接再厉，使我区的财政工作更上一个新的台阶。” 周局走后，黄睿百思不得其解，周局长奇怪，萧书记也奇怪，两个人讨论了一下工作，然后周局就缴械投降了？没理由啊。 但萧宸却是知道的，周平来了以后，拖拖拉拉一直说工作，却偏偏就是不走，理由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试探他的城府，看他是不是沉得住气。他知道在这种四五十岁的干部眼中，自己的年纪实在太轻了一点，这个年纪的人在他们看来，几乎都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所以他才会尽捡一些根本不重要的工作琐事在那里殷勤请示，看看萧宸能忍多久。 但显然，萧宸的表现让他惊讶了。萧宸从头到尾，一直是温言细语，有问有答，条理十分清晰。而且周平所谈到的问题，事无巨细，萧宸几乎都能插得上嘴，有些建议甚至还颇有针对性。而他所不甚明白的，也都不耻下问的向周平咨询，一点也不像某些只会发号施令的领导，明明一无所知，却偏偏要装得一副专家模样让人作呕。 谈得越久，周平越是心服，这个书记的水平还真不是吹的，人家这是真的肚子里有墨水。而且萧宸的嘴角看上去总有一丝高深莫测地笑，让周平有一种被他看穿伎俩的感觉。终于，周平放心了，所以就有了那番话。 黄睿还没想明白其中要点，组织部副部长林成南就来了。 林成南虽然姓林，不过跟林志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今年31岁，之所以能当上区委组织部副部长，固然有表现优异的原因在里面，但显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的大伯，他大伯林魏是前一任的市委常委，虽然只是宣传部长，但是他做了十年市委常委，自然还是有些门路的，而林魏只有一个独女，没有儿子，所以对林成南相当照顾。于是，林成南就在去年新官上任，出任鼎清区区委组织部副部长了。 不过林成南这个副部长干得很没意思。自从谢阳书记很少表态以后，林志立的势力就大为膨胀，组织部长孟炎发现这一现象之后，十分主动地就投向了林区长的怀抱，成为林区长麾下大将。政府一把手却得到党委组织部长的完全支持，这是比较少见的，也只有谢书记这种几乎撒手放权的书记下面，才会出现这种怪事。 孟部长跟了林区长之后，别的本事不见涨，唯独林区长的“气魄”学了十足，在组织部里大权独揽，一言九鼎，别说什么干部一处、干部二处，就算林成南这个副部长都成了聋子的耳朵，纯属摆设。 林成南自己都不知道去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组织部大部分的情况下应该是跟着书记的意思转，但现在书记啥意思都没有。三把手齐书记老好人一个，整个一张伯伦二世，而且即将到站，林成南自然也不会往他那里凑。犹豫来犹豫去，似乎只有张邦成那里还有点希望，又考虑再三，终于打算做出选择，这个时候萧宸从天而降了。 先前一看萧宸的年纪，林成南就觉得跟他可能不错，自己三十岁做了区委组织部副部长就已经是靠着关系才成的。人家二十二三，整个一普通大学毕业生的年纪就来当区委副书记，这该有多大的门路？仔细一看，政办秘书二局正科级副科长，中央党校中青班优秀毕业生，省委王书记亲自点将，乖乖地，别人想从京官外放，那难度多大啊，毕竟京官的级别特别容易上去，走在路上随便找十个人拉过来一问，五个科长两个处长。这样的级别放下去自然难了，要不然一个处长就是一个县委书记，那还了得？ 可人家偏偏这点级别就外放了，而且一放到潇南，省委副书记就亲自点将了，指名道姓说这个同志我知道，搞经济那是一把好手啊，你们朗柳要好好用。你说这省委副书记放了话在这里，朗柳这边怎么可能不好好考虑一番？由此可见，这位萧书记要么就是身份特殊，要么就是有中央领导青睐，但不管哪一种，都可以看出他日后是大有前途的。 官场的要诀之一，就在于站队。能朦朦胧胧不站队就能混的时候，那是不站队最好。但如果不站队已经混不下去了，那就一定要考虑清楚。因为这个队站得好了，日后鹏程万里那是不在话下；可若是站得不好，站错了队，那就不好意思，什么老干局、档案局、党史办这些地方就是为老兄你准备的。 林成南于是跑去请教了一下大伯，他大伯沉吟良久，终于点点头：“你的看法，路子是没有错的，但你还得再等等，看他究竟会不会做这个书记。” 林成南会意，满意而归。结果今天常委会一过，林成南终于放心了，别看萧书记这次好像赢得比较意外，可看这位萧书记会场上的表现就知道，他铁定是一早就算好了的。要不然他能从头到尾都那么淡然从容？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他的威信的！ 下定决心的林成南吃过午饭就准备去汇报工作，不料却看见周平抢了先。他想了想，觉得让周平抢先一步也没关系，正好观察一下周平出来以后的表情。 周平出来的时候，果然是面带春风，走路都轻快了不少，这让林成南更放心了一些，整了整衣冠，笑吟吟地走到萧宸的办公室门口。黄睿立即站起来，给他打招呼：“林部长。” 林成南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萧书记在吗？我这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向他汇报。” 黄睿忙道：“我帮您问问。”走到萧宸那办公室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萧书记，林部长有事情汇报。” 萧宸嘴角挂起一丝笑容，但马上面容一整，站起身，亲自走到门口，打开门笑道：“成南同志啊，来来，请进，进来说……黄睿，给林部长泡茶。泡那个我从京里带来的，那个茶比较好。”萧宸清楚，林成南比较周平而言，毕竟年轻一些，年轻人总是喜欢被重视的，所以那茶没给周平泡，却泡给了林成南。 周平要的是萧书记沉稳，萧宸就给他看沉稳的一面；林成南喜欢被萧宸重视，萧宸就给他一直年轻人之间特有的亲近。 果然，林成南笑得眼睛都眯上了：“萧书记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第018章 车上风波（求推荐！） class="width">国道之上，一辆依维柯正行驶着。(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这辆车是跑朗柳到星城客运的，运营的时间倒也不算很长，平时生意还算不错，今天车上的客人也已经满座。 离春节虽然还有二十多天，但也有不少在外地经商或者务工的人提前回朗柳，毕竟华夏人过年的氛围极浓，很多家庭要提前为春节做一些准备，这是很寻常的。 汽车上左后轮上面的位置，坐着一位少女。浅蓝色的丝绒棉衣，淡蓝泛白的牛仔裤，把她的肌肤衬得格外雪白。她的容貌十分精致，瑶鼻朱唇，配上一双灵动而雅致的眸子，正是“如花似玉”这个词的完美诠释。 她，正是特意从星城赶往朗柳的苏凝。 车忽然慢慢停了下来，苏凝有些奇怪，不会就到了吧，车开得也不是很快啊？把头贴在窗户边一看，原来不是朗柳到了，而是星城和朗柳的中间站银桐市到了。苏凝撅撅嘴，就懒得再看，她这时候一颗心早就飞到萧宸身边了，哪里还有兴致关心这个？ 坐在她身边的中年妇女提着行李下车了，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四五，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噔噔噔噔上车，前后看了一眼，就走到苏凝身边坐下。 这人动作幅度很大，坐下来那一霎苏凝就皱了皱眉，转头望向窗外。坐在车走廊对面的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打量了那年轻人一眼，也皱了皱眉。 车在银桐只是中途停靠，很快就继续行驶了。苏凝把手里的小坤包往腿上一放，头就轻轻靠着头枕，闭眼休息了。她这几天在星城忙得厉害，虽然有王婷帮忙，电视台那边很快表示可以在一个月后空出一个十秒左右的广告档，而且时间段很好，正是八点多钟的黄金段。但她也并非只谈广告而已，药厂还有几名销售科的工作人员一起来，到各处医院和大药店走访推销。以苏凝认真的性格，自然自己也参与其间，亲自到几家大医院谈了谈，这几天忙得是脚不点地，现在也确实是累了，打算在车上打个盹。 苏凝睡了几分钟，她旁边那年轻人忽然挪了挪屁股，挨近了一点，然后四下一张望。 走廊对面的中年男人忽然迎着这西装男子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这中年男子穿着很寻常的灰色夹克衫，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总的来说面容清癯，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尤其是此刻一眼瞪来，颇有刘大耳麾下张三爷的豹眼圆瞪的感觉，让那西装男子心头打鼓。~~~~ 西装男子安静了一会儿，眼角余光偷瞄了中年男人一眼，见他目视前方，并未再关注自己这边，心中暗骂一声，忽然双手抱在胸前。 他看似双手抱在胸前，实则右手从左手下伸了出去，两根手指在苏凝放在腿上的小坤包边上口袋里探了探。不料苏凝这包的边上没有放东西，西装男子一阵失望，把手缩回来，在左胸处的内袋里一摸，拿出一把特制的刀片，再次伸了出去…… 那刀片十分锋利，西装男子一刀划下，可怜苏凝去美国时秦沁送给她的这个LV手包顿时就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西装男子面色一喜，刀片飞快地收回左胸内袋，贼手再次伸出去，两只手指往那道破开的口子里一探，轻轻地夹出一个精致的摩托罗拉手机来。 一看这手机的大小，西装男子就是一阵大喜，这样小巧的手机，怕不要上万？这次干得太他妈划算了，这小妞也不知是什么来头，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有钱…… 西装男子正想着，那夹在手指间的手机忽然一震动，铃声突然响起来。这一变故，把正想入非非的西装男子吓得一慌神，就触电一样的把手机甩了一甩，掉到他的腿上。 苏凝听到铃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手机在身边这西装男子的腿上，不禁瞌睡全醒了，面色一沉，盯着他道：“我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然后一看手袋，顿时怒了：“小偷？” 车上附近的人顿时把目光投过来，那小偷一见，面色一变，厉声道：“看什么看？” 前面闻声站起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也大声道：“看什么看？坐车就好好坐车，少他妈管闲事看热闹！” 西装小偷转过脸，站起身来，把手机拿在手里，瞪着苏凝：“这是你的手机？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苏凝见他还有同伙，心中有些担心，但面上还是不甘示弱：“现在打来的电话就是找我的！” 小偷哼了一声，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萧宸”，他自然不知道萧宸何许人也，冷哼一声：“明明是我朋友催我早点去，关你什么事了？” 苏凝怒道：“那我的包怎么被划破了？”说着把包一举起来。 小偷沉声道：“你的包怎么破了，关我屁事！你再纠缠不清，小心我不客气！” 苏凝气得脸色发红，可看着前面那个男人也走了过来，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偷见苏凝不敢再说，嘴角露出得意地笑容：“这才对嘛，女孩子就是要听话一点，才有男人喜欢嘛。刚才的事，我就不怪你了。——司机，停车！”他说着，就打算走掉。 对面走廊的那中年男人忽然站起身来，一手搭在小偷肩膀上，沉声道：“要下车？可以，把东西留下。” 小偷一愣，忽然面色一变：“干什么？你是什么东西？老子跟你说，少他妈多管闲事！” 中年男子面色不变：“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还就喜欢多管闲事。” 前面走来的那个小偷同伙看了他一眼，见他身材也不高大，便冷笑道：“喜欢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管闲事的本事？” 中年男子道：“你可以试试看。” 那男人至少有一米七八，比中年男子高了一截，听了这话以后，面色一冷，冷笑着走过来，冲着中年男子就是一拳砸来。 中年男子偏头避让，右手反手一抄，抓到那男人的手腕顺势一扭，那男人吃痛，“哎呀”一声，人已经被反扭了过来，中年男子左手再往他被扭的右手肩胛骨下面一按，他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妈的，找死是吧！”那小偷大怒，刷的一下就从左胸内袋里面掏出那刀片来，吼道：“放了我兄弟，要不然老子削了你！” 中年男子一皱眉，手上猛一用劲，只听得喀嚓一声，被他擒住的小偷同伴立即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中年男子顺势一脚过去，那人便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哀嚎不已。 小偷见同伴被扭断了手，顿时暴怒，心中戾气一下就上来了，当下上前一步，就是一刀片划下来。 车上的人吓得脸色惨白，几个女人已经尖叫起来，苏凝也“呀”地叫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那中年男子此刻正卡在两张椅背的中间，根本没有挪动的余地，只好把手里的公文包斜着迎过去，啪地拍在那小偷的手上。 小偷刀锋一偏，中年男子立即踏上前一步，“嘭”地一拳直接砸在他脸上。小偷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地。眼见那手机被小偷一松手就要掉在地上，中年男子弯腰一抄，已经把手机拿到手里。 “好！” “打得好！” “漂亮！” “哥们好样的！” 车厢里顿时传来好些赞扬声。 “同志，你的手机。”中年男子把手机朝苏凝一递，微笑着道。 苏凝接过手机还有些没回过神，只这么一下子，刚才气焰汹汹的两个小偷就已经被打翻在地了？ “啊，谢谢，谢谢。”苏凝回过神，接过手机连声道谢。 中年男子看了看苏凝的包，道：“包也被划破了，得要他们赔钱。等下到站，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吧？” 苏凝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算了吧，赶时间，也不是什么好包。”——可怜的LV。 中年男子却是不认识什么LV的，见苏凝这么说，就点点头，提醒了一句：“女同志坐车，还是要小心一点的。” 苏凝面色有些发红，嗯了一声，忽然问道：“这位……同志……您怎么称呼？” “呵呵，我叫李利伟。”中年男子笑道。 苏凝点点头，问道：“身手这么好，当过兵还是？” 李利伟笑道：“对啊，以前在西域当过兵，建设兵团的。” 他说话的时候，那小偷同伴还在地上哼唧，李利伟一皱眉头，忽然踢了那人一脚，低喝道：“站起来，我给你接上。” 那人一听，顾不得疼，赶紧站起来。他其实只是被扭脱臼了，李利伟抓住他的手，摆出一个姿势，一巴掌拍过去，那家伙惨嚎一声，直接疼晕了。李利伟却拍拍手：“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断手断脚的。” 苏凝甜甜一笑，这时手机再次响起，她接过电话，朝李利伟抱歉一笑，把电话接通。 “在车上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萧宸自然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他只当苏凝在车上睡着了，毕竟坐长途车睡着是很寻常的事。 苏凝嘟起嘴，道：“你们朗柳的治安很糟糕哦，刚才在车上，有两个小偷……” 萧宸皱眉听着，过了一会，道：“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萧宸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 “顾乐吗？我是萧宸，你现在有没有空，到我这里来一下……对，我在区委。” 第019章 远东疑云【求推荐！】 class="width">苏凝下车的时候，早有几名公安干警等在车边，打开车门的时候就走了过来，问售票员：“你们车上刚才是不是发生一起车上行窃，并且窃贼还持有管制刀具的案件？” 售票员忙点头应是，然后便带几名公安把两个才醒过来不久的小偷拷住，干警询问几句，便直接把人带走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李利伟有些奇怪，刚才谁报警了？左思右想，好像也只有这个叫苏凝的女孩子跟她男朋友通过一个电话，难道她男朋友是公安？ 他忽然摇了摇头，公司里的麻烦已经够大了，自己居然还有闲心管人家小姑娘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还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命。现在区经委虽然已经开始关心起公司的麻烦，可这次事情自己如何解释得清楚？那么大一批产品被收货商拒收，说是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自己作为生产科长兼供销科长，实在难辞其咎。 只是，一切生产和运输都是严格按照标准进行的，怎么可能会有质量问题？ 李利伟叹了口气，他是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管理的车间会出质量问题的，可这次人家把货还扣在那里，并声称随时可以质检，以证明这批产品存在严格的质量问题，这样看来又实在不像栽赃陷害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呢？ 李利伟提着公文包，微微低着脑袋，正要走出车站，却见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开到自己身边以后缓缓停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了，苏凝的笑脸出现在窗口，笑道：“李大哥，我们送你一程吧。” 她说话的时候，李利伟已经看见在她的旁边的驾驶座上坐着一名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心中明白这大概就是她的男友吧，人家小情人见面，我凑什么热闹。 “呵呵，谢谢你啊，不过我要去马家湾的远东公司，挺远的，就不麻烦你们了。”李利伟笑了笑道。 苏凝哦了一声，正要说“那下次见”，不料她身后的萧宸却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送他去。” 苏凝有些惊奇，她要送李利伟，还说是感谢他刚才的帮忙，但现在话已经说到了，人家识趣，不让送，怎么萧宸反而还非送不可的样子了？ 不过她虽然疑惑，却不会现在问，便转头道：“李大哥，没关系，我们顺路的，快上来吧。<<>>” 李利伟怔了一怔，犹豫一下，道：“那就麻烦你们了。”便走到后门，开门坐了进去。 萧宸把车一发动，还没开动呢，李利伟就递了一根烟过来，是普通白沙。苏凝知道萧宸平时很少抽烟，何况是这种四五块钱一包的烟，想来定然是不会接的。 哪知道萧宸笑着道：“谢了啊。”然后就接了过去，李利伟顺手伸出打火机，萧宸就着火点燃了烟，笑道：“听苏凝说，李大哥是在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工作？” 李利伟笑道：“是啊，就是以前的县酒厂改的。” 萧宸笑着点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区里的一批企业，他基本上都把资料全看过了一遍。这个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是以前鼎清区还没有“县改区”的时代，由“鼎清县酒厂”在87年改革为与香港合资的“华峰电子器材厂”的。不过这个厂刚成立，那位香港老板居然意外身亡，而老板的继承人拒绝继续合作。于是在经委的联络下，该厂遂与岭南省禅山市某企业合作，改行生产工业硅酸锆。 禅山市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并负责一部分销售（其实是自用），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则负责提供其余厂房、设备、人员、资金等。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拥有远东公司30%的利润股分红，但不拥有对远东公司的厂房、设备、人员等的股份所有权。总之，这是笔有点乱的账。 萧宸之所以要送李利伟，是因为他昨天接到经委报告，远东公司的产品可能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一大批货在岭南被用货厂家拒收。 本来远东公司跟南海建材合作之后，其锆英石粉产品因为质量上乘，不仅提供给南海建材，而且逐渐在整个岭南打开局面，正处于企业上升期，93年底的财报显示，公司仅拥有的流动资金就达到近三百万。 对于一家县（区）属企业，三百万流动资金，在十五年或者二十年后或许不算太多，但在这个时候却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因此，远东稀金是被区委区政府颇为看好的一家企业，萧宸本来还打算哪天去实地查看一番的，哪知道忽然就接到经委这样一个报告，这让萧宸不仅意外，而且颇有些恼火。 “听说远东现在还不错吧？”萧宸笑了笑。 李利伟面色一黯：“本来还不错，最近有点状况。” 萧宸就装作好奇宝宝：“好好地，能有什么状况？……哦，我就是好奇问问，要是有关什么商业机密啥的，李大哥当我没问好了。” 李利伟吐出一口烟气，轻叹道：“我们的产品主要销往岭南那边，这一次运了一大批货过去，但那边接货的厂家说我们的产品质量有问题，拒不接收……问题不小啊。” 好奇宝宝继续问：“质量问题？那是挺麻烦的，远东好像是生产锆英石粉的吧？质量把关不牢吗？” 李利伟听了这话，声音就大了不少：“我李利伟拿脑袋担保，我车间里出去的产品，绝对没有质量问题！” 萧宸愣了一愣：“你……李大哥是车间主任？” “不是。”李利伟有些烦恼的猛抽了一口烟：“我是生产科长兼供销科长。” 萧宸和苏凝就对望了一眼，苏凝劝道：“李大哥，你不要烦恼，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的。” 萧宸也笑了笑：“是啊，只要产品质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李大哥，你就放心吧。” 李利伟苦笑一下：“借你们二位的吉言吧。” 萧宸想了想，道：“既然李大哥认为生产上没有可能出现质量问题，那会不会是路上出了状况？比如……淋湿、受潮之类？” 李利伟依然苦笑：“这批货还是去年夏天我亲自跟着车队押送过去的，一路都是大太阳天，怎么可能受潮？但偏偏半年之后，常驻岭南的销售经理就打电话回公司，说那批货验收不合格，是一批劣质产品，客户不予接收。我就纳闷了，前面出的货和最近出给星城的货都没问题，怎么去岭南的那批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岭南市场占了我们公司销售额的90%以上，岭南出了问题，我们……唉！” 萧宸皱了皱眉，问道：“你们的产品到了岭南那边之后，还要存放很久吗？不是直接拉给客户？” “肯定要存放的，客户通过我们在岭南的销售经理，在仓库取货。”李利伟脸色深沉。 萧宸微微点头，道：“这么说，这批货在那边仓库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公司查过了吗？”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些领导问话的感觉了，但李利伟现在没想那么多，也就没听出来。 李利伟摇了摇头：“我本来在星城出差，看能不能继续在星城打开销路，但公司一听送往岭南的产品有质量问题，直接把我从星城招了回来，让我解释原因，现在根本没人关心那头的原因。” 他其实有句话没说，销售经理是老总提拔起来的铁杆小弟，而他这个双科长经常把老总顶得下不来台，所以关系一贯不大好。 “这样啊……李大哥，你们老总叫皮望业是吧？”萧宸点点头，问道。 李利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老弟贵姓？我感觉老弟对我们公司挺熟悉的？” 萧宸笑了笑：“免贵姓萧。也算不算熟悉吧，上次正好看了一点贵公司的介绍而已。” 李利伟哦了一声，自嘲一笑：“也是，看萧老弟的气度，也不像会关心我们这种小公司的人。”这话倒不是乱说，他以为这辆桑塔纳是萧宸的私车，这年头桑塔纳要二十来万呢，能把这车当私车开的，那还真是有点家当的人。 萧宸摆手道：“李大哥可莫看错了，这车可是我借的，我自己哪里买得起呢。” 李利伟怔了一怔，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我最喜欢老弟这样的直爽人……听老弟一口地普通话，不是本地人吧？来，萧老弟，这是我的名片，你留一个，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打我BP机，别的老哥没有，一点义气还是不含糊的。” 这时车已经开到了远东公司大门外，萧宸停下车，伸手接下名片，微微犹豫了下，也拿出一张名片，微笑着道：“一样。” 李利伟接过名片，也没看，就打开车门，笑道：“那好，老哥我先走一步，老弟、小妹，再见了。” 萧宸和苏凝笑着跟他告别，发动车子走了。 李利伟拿出名片夹准备把萧宸的名片放进去，顺便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潇南省朗柳市，鼎清区区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萧宸…… 李利伟顿时愣住。 第020章 class="width">萧宸没带苏凝去区委大院。www.65txt.com-====-其实他俩的关系倒是可以公开，但那样的话，把苏凝留在区委大院住就不方便了。华夏官场上的人，历来是很忌讳名声好坏的，这跟儒家思维的惯性传统有关，所谓德才兼备，也是德在前，才在后。当然这个说法一般限于大有前途的那类官员，要是已经升迁无望的，那倒是无所谓了，只要不因为名声太臭被纪委盯上，结果搞下台就行。 萧宸自然是升迁有望的，那就不能跟带妻子意外的女子进区委大院同住，以免在现在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被人抓到把柄，所以只好去酒店开房了。 此刻两人坐在酒店餐厅一个靠窗的位置，苏凝点好菜，笑着道：“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才忽然要送人家呢，原来是有阴谋的。” 萧宸笑道：“什么叫有阴谋的？这用词太不当了。说有目的我承认，远东稀金是区里比较重视的一个企业，上升势头很好。但现在忽然出了这样一个对其公司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问题，我当然要高度重视。先找人了解一下情况，难道不对？” “那现在你满意了？”苏凝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喝了一口。 “也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吧，只是略微有些了解，但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实际情况如何，还得再调查。”萧宸没要咖啡，他点的菊花茶，也喝了一口。 苏凝嘟嘴道：“我看李大哥是个直人，不像会弄虚作假的。” 萧宸笑了起来：“做工作可容不得个人喜好，要说个人观感，我也觉得他是个认真爽快的人。但这不能作为考察工作的标准。就比如说，也许他自以为所有的程序都是按照标准进行的，但实际上他手底下的工人在操作的时候偏偏就有违规的地方呢？……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具体如何，我会责成经委派出调查组调查详情。” 苏凝耸耸肩，忽然道：“对了，我在美国的时候，秦姨说了，思科股价开始涨了呢！” 萧宸笑起来：“一切俱在山人意料之中。” “切，自吹自擂。”苏凝白了他一眼，又好奇道：“可是，你怎么知道钱伯斯这么厉害？” 萧宸心道：这家伙的厉害，知道的人多了，我不过是先知道了几年…… 他咳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啊……” 本来他就是故意这么一说，哪知道苏凝会错意，以为说这件事牵涉到了华夏上层，连忙“哦”了一声，就不再问。-====-转移话题道：“我们的药，一定要花那么多钱，到处打广告吗？这么多钱，都够再添置一条生产线了。” 萧宸点点头：“药品这个东西，质量固然是根本，但在现在这个社会情况下，要想扩大销售、扩大影响，广告是必不可少的。你别只看到现在花钱在这么多省级电视台铺开广告花费巨大，其实这笔钱花得肯定是值得的，到时候药品销量一上来，资金回笼就加快了，到那个时候，不管是你拿自己的钱去添置生产线，还是贷款去添置，都没有问题。” 苏凝点了点头，暗暗琢磨萧宸的话。萧宸却严肃了起来，道：“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注意。” “嗯？”苏凝看着萧宸。 萧宸严肃地道：“药品是特殊商品，关系到千百万病人的人身健康，所谓人命关天，药品的质量一定要万分确保，宁可生产慢一点，也切不可因为销量大增而盲目加班加点搞提速，把质量丢开一边。或者以次充好，用廉价、低劣的材料来制造药品，提高利润。一定要记得，这个钱不能赚。” 苏凝脸色放心下来：“我知道的，爸爸生病期间，就用到过一次劣质药品，差点……我恨死假冒伪劣药品了！” 萧宸这才点点头，问道：“你爸病情怎么样了？” 苏凝高兴起来：“手术成功了呢！现在正在做康复疗养，明年二三月份大概就没事啦。” 萧宸知道苏凝这个“明年”其实说的不是公历，是农历，所谓“明年”二三月份，也差不多就是公历四月左右的样子。 这个时候饭菜已经上来，两人便不再多说，一起用了午餐，然后开了间房上来。 一进房门，萧宸反手把门带上，站在门口，一副“堵门”不准苏凝逃跑的样子。苏凝也配合地一转头：“啊，你……你想做什么？” 按说这时候萧宸就该大灰狼一样般笑着道：“嘿嘿，你说我想做什么？” 哪知道萧宸偏不，他把房卡的橡筋圈套在食指上，甩着转呀转，嘴里嘿嘿笑道：“你想要什么，我就打算做什么……” 苏凝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红，转过身去，道：“我想要洗澡了，哼。”心里道：我偏不说想要那个…… 不料萧宸连连点头：“正好，我也想要洗澡了，一起吧。”他倒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立马开始脱衣服。 “呀！”苏凝叫了一声，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萧宸一下：“耍流氓啊你，谁让你脱衣服了？” 萧宸大为冤枉，捉住苏凝的手，眼睛睁得老大：“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我脱个外套也刷流氓啊？你难道不知道，通常男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脱外套吗？” 苏凝一愣，把手缩回来，将信将疑地道：“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回忆下你爸爸回家是不是这样。 苏凝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就道：“那你不准再脱了哦。” 萧宸十分严肃的点点头：“好。” 苏凝刚放下心，正要打开小巧的行李箱找衣服，就听见萧宸继续道：“那你帮我脱吧。” 苏凝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立即跳起来，气冲冲地道：“你想得美！”然后提起行李箱就往里面走。 萧宸笑嘻嘻地跟过去，见苏凝明明都到了卫生间门口，却慢腾腾地打开箱子找衣服，便知道她心里根本不排斥，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嘴里不得不反抗萧宸的“调戏”。 萧宸就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闻了闻，一股淡淡地茉莉花香味道让他有些微醺般的飘然。 “什么香水，这么好闻？”萧宸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问道。 “秦姨送的呢，好像是Tiffany吧？”苏凝被萧宸搂着，似乎有些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回答萧宸的话都有些懒洋洋的。 “Tiffany？是什么东西？”让萧宸说世界格局也比让他记得这些东西容易，所以他很拽地问了这么一句让苏凝顿时无语的话。 “天啊，你连第凡内都不知道？”苏凝转过身，看原始人一样地看着他。 萧宸摸了摸鼻子：“第凡内……是谁？很出名吗？” 苏凝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无力地呻吟了一下：“这么说香奈儿5号你也不知道了？” 萧宸就很无辜地看着她，苏凝顿时无语。 但萧宸却道：“我不知道这些不奇怪啊，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需求的弧弹性吗？知道什么叫科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吗？知道什么叫契约曲线吗？知道什么叫恩格尔曲线吗？” 苏凝顿时哑火，悻悻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嘟着嘴，自己找起衣服来。 萧宸却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死死的，再把空调的暖气打开，然后嘿嘿笑道：“现在，不用再找衣服了。”便像大灰狼瞄准了小白兔一样地走了过去。 苏凝往墙边一靠，有些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别使坏啊……” 萧宸走到她身边，在她粉嫩的面颊上摸了一把，很有流氓味地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螓首抬了起来，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地坏笑道：“妞，还不给爷笑一个？” 苏凝挨这么近闻着他的气息，有些迷醉，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一把抓住萧宸的手：“休想……呀，哈哈！” 原来萧宸的右手被她抓住以后，左手立即伸到苏凝的腰间挠了一下，苏凝立即笑了出来。 萧宸坏事得逞地道：“这才乖嘛，嗯，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来个鸳鸯浴吧……” “哎呀……唔……喔……”苏凝没挣扎几下，就江山沦陷了。萧宸不过一个亲吻，一手在圣女峰上攀岩，一手划过两团挺翘，小美人儿就丧失了自我，完全迷醉在萧宸的温柔攻势当中，浑然不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越来越少，更没发现萧宸在剥掉她防卫的时候，她自己还十分顺从配合…… “呀，它好丑呀，我不要摸呢……” “胡说，这么精神，这么威猛，你居然说它好丑？……你看它都愤怒了！快，用嘴安慰一下吧。” “人家才不要呢……唔……唔……” “怎么样？” “咳，咳！好大，我的嘴都撑坏了……都怪你，下巴好酸啊……” “哦，没事……那换另一张嘴，这个不会酸的，我保证……” “哎呀……555555……我要告你强J……” “我们这不算强J，顶多通J……” “我……哦，嗯……萧宸……” “嗯？” “我……我好了……快一点吧……” “我等这话很久了！” 浴室里顿时天昏地暗…… 第021章 顾副局长 class="width">下午上班的时候，区委院子里的人都有个感觉，似乎萧书记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不笑的时候仿佛都带着三分笑意，让跟他打招呼的人如沐春风。www.65txt.com 张邦成上楼的时候也跟萧宸碰了一下面，看见萧宸的模样，张邦成就有些嘀咕：莫非他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张邦成心中还在疑惑不定，暗暗觉得老领导让自己对萧宸不要敌视更不要正面冲突这步棋，弄不好真是走对了。萧宸这个人，今后的潜力应该不差。现在老谢不管事，林志立原本大权独揽，谁都不放在眼里，可这次两个副书记一联手，老谢就顺着“党委自己人”说话了，结果就算是林志立也照样吃不住。何况那个李云新不知道怎么，好像很顺着萧宸的意思走，却是不知道他们俩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还有赵雷，第一次见他主动在常委会上发言，就是帮着萧宸说话，实在比较有问题。 而如果李云新和赵雷的确是跟萧宸有愣什么默契的话，萧宸在常委会就等于已经铁定拿到三票！ 与此同时，原本拥有四票的林志立却出现了政法委书记刘文军的忽然中立，虽然还不能判断刘文军的中立是整体立场中立还是仅仅这一次中立，但如果他是整体立场中立的话，则林志立也就只有孟炎和姜华加上他自己那一票了，实际上跟萧宸不相上下。 张邦成知道，宣传部长胡明和统战部长赵放两个是依然跟着谢书记走的，不过胡明已经跟他达成了一些默契，估计老谢再这样不管事，胡明就可能转投自己这边来。至于赵放，张邦成一点都不担心，这家伙背后没有根基，郝书记已经说了，下一次调整就要换掉——再说，鼎清区的领导班子里面还没有女同志呢，这可不好，要按照惯例照顾进一个女常委嘛！ 这么一来，张邦成赫然发现，要压制林志立已经很有希望了，只要萧宸跟自己稍有默契，林志立今后的日子可就别想再过得像以前那么潇洒了。 想到这里，张邦成脑子里萧宸的笑容就似乎不再那么讨厌起来，抢自己位置的“仇”好像也淡了去了。倒是林志立在区局干部任用上完全不把他张副书记放在眼里的模样，在他脑子里变得愈发清晰起来，林区长那志得意满地笑容盘旋不去，张邦成的脸色就阴郁了下来。<<>> 萧宸一到办公室，黄睿就过来报告：“萧书记，刚才公安局顾副局长打电话过来，问您下午有没有空，他有工作上的事情来向您汇报。” 其实黄睿接到顾乐电话的时候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萧宸通知顾乐到汽车站抓人这件事黄睿并不知道，所以他有些搞不懂，萧书记是管经济的副书记，要说周局长和林副部长这样的领导来找萧书记汇报工作那也还说得过去，可顾局长是区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公安这块可不归萧书记管，顾局长就算要汇报，也该是找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的刘书记才是，再要不然，那就该找谢书记了，总之不应该有萧书记什么事。 但萧宸一听，却面色自然地点点头：“嗯，你打电话告诉他，我下午有空，他随时可以过来。” 黄睿见了，连忙应是，等萧书记进了办公室，他便小心地帮他把门关上，去给顾乐回电话。挂掉电话，黄睿才开始琢磨，萧书记……还真是好手段啊，这才来几天呢，第一招就让林区长折了威风，财政局长、组织部副部长等一个接一个的来汇报工作。现在更不得了，公安局的常务副也来了，要知道刘书记是兼着公安局局长的，但因为同时是政法委书记，所以公安局那一摊子管得也不是特别紧，很多事情可都是顾局长这位常务副经手打理的，顾局长在区公安局那是实权派呢。 可是，萧书记的车撞了顾局长的表妹，顾局长跟萧书记的关系没有因此变僵，反倒是变得亲近起来了，这还真是个意外。黄睿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因祸得福呢？ 顾乐来到萧宸办公室外面，笑着敲了敲门，黄睿连忙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道：“顾局长，萧书记一直再等您呢。” 顾乐点点头，笑道：“麻烦小黄通报一声。” 黄睿笑道：“不用了顾局，萧书记说，您一来，直接进去就是。” “多谢，多谢。”顾乐还是很客气地笑着谢了一个。 萧宸的声音在里面传来：“是顾乐到了吗？进来吧。”顾乐这才推门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萧宸放下一叠卷宗，走过来招呼他道：“坐，坐下谈吧。”然后便先在客座沙发上坐下。 顾乐在萧宸对面坐下，正色道：“根据萧书记上午的指示，我们已经在车站抓获了两名犯罪嫌疑人，经过初步审查，犯罪嫌疑人本次作案动机明确，犯罪过程有二十一名乘客和一名司机、一名售票员现场目击，证据确凿、充分，因其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并曾武力威胁乘客，已经构成抢劫罪性质，我局根据现行法律及条列，将对此两名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 萧宸点点头，欣慰笑了笑：“顾局和区局的同志们辛苦了。” 顾乐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萧书记过奖了。”然后微一皱眉，面色一正，道：“另外，根据此次审问，我们发现，不仅是在朗柳到星城这一条路线上有他们这样的犯罪，在其他线路，譬如就在我们鼎清区内的交通客运线路上，都还有不少其他的类似犯罪团伙存在。经过局党组成员的讨论，我们认为有必要对全区范围内的车匪路霸以及扒手小偷等来一次严厉的专项打击……” 萧宸忽然做了个稍等的动作，等顾乐停下来，他便问道：“刘书记也是这个意思吗？” 顾乐道：“刘书记现在人不在朗柳，所以可能还不知道。” 萧宸微微蹙眉：“刘书记人不在朗柳？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顾乐点点头：“知道，刘书记的儿子是区教委保送到华夏大学就读的，本来这学期马上放假了，要回来，结果前天华夏大学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刘书记的儿子在华夏大学打了人……事情比较严重，学校方面要求家长立即赶到学校，另外据说学校也将尽快开会研究刘书记儿子的处理或者处分决定。刘书记接到消息，十分着急，立即就赶过去了。” 萧宸眼中精芒一闪，马上恢复平静，道：“原来是这样……打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好的，不过事情也要调查清楚，前因后果都要弄明白。学校做出一个处分决定很容易，但这个决定却是关系到学生一辈子的，要慎重啊……难怪刘书记这么着急。” “是啊，大学的表现如何，这对于一个人将来的前途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我家那小东西，这才小学一年级呢，我跟他妈妈就快把心操碎了，别说已经都到了华夏大学的孩子了。刘书记要是不紧张，那才奇怪啊。”顾乐深有同感地道。 萧宸笑了笑，点点头：“既然刘书记不在，这件事又是局党委集体讨论的结果，我看是可以办的。打击车匪路霸，严查扒手小偷，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事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不仅如此，这些现象的存在，也可能让一些原本有在我们区投资意向的客商因此望而却步。所以这不仅直接影响我区形象，还间接影响我区经济发展。区公安局对这件事，一定要在思想上重视起来，统一行动，加大力度，争取一举成功，震慑宵小，还群众一个朗朗青天！” 顾乐听了，点点头，严肃地道：“萧书记的指示非常重要，我回去一定传达落实……萧书记，您看……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请示别的领导了吧？” 萧宸眼皮一抬，看了顾乐一眼，他自然知道顾乐的意思是说“就不用请示林区长了吧？” 萧宸呵呵一笑：“那怎么行呢，这样的大事，当然要请示一下谢书记的。” 顾乐顿时明白萧宸的意思，公安局固然说起来是区政府管，可上头不是还有个政法委么？政法委刘书记既然不在，那就应该找谢书记汇报汇报嘛，党委领导一切，这可是原则。 顾乐忍不住微笑起来，点点头：“萧书记说的是，这事情确实要请谢书记拍板的。”他其实心里清楚，谢书记现在几乎就是个橡皮图章，萧书记既然同意了要做，这件事情又跟谢书记没什么利害关系，谢书记哪里会反对？萧书记让自己去找谢书记汇报一下，明显的就是让自己去借一下谢书记的橡皮图章用用，这图章再怎么橡皮，也是党委的大印，一旦盖下去，林区长也没办法多说什么的。 顾乐起身走后，萧宸才收了那副领导表情，像个正常的青年微微笑了笑。这件事情做不做虽然跟林志立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今天有了第一件绕过他办的事情，明天就会有第二件，久而久之，这个区长也就失了威望，他想如当初那般跋扈，就再也不可能了。 萧宸又想到刘文军的事，脸上的笑容更盛。 第022章 卖个人情（求收藏！） class="width">同志们觉得书还能看的，请一定要【收藏本书】，支持无风。(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 顾乐满心欢喜地去谢书记那里请示的时候，身处京城的刘文军却是一肚子烦闷。 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刘和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仗着老子是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在鼎清区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一霸。从初中到高中，这小子欺负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区一中为了这家伙，那真是伤透了脑筋。好容易等到刘和高三毕业，区一中的领导简直是用送瘟神的态度将刘和保送去了华夏大学。 保送的事情是林区长亲自找区教委主任谈话之后办妥的，其中究竟做了哪些“思想工作”，刘文军不得而知，但自己那顽劣儿子竟然能进华夏大学，却实在让他高兴不已，顺带着在常委会上就变成了林区长的铁杆。 儿子的性格他清楚，其实刘和也就是有些仗势欺人，真正动手打人还是很少的，而且实际上成绩倒也不算很差，虽然谈不上优异，也能凑合算是良好。这也是刘和敢于接受这份人情的一个基础。 不料刘和这家伙在鼎清嚣张惯了，虽然刚到华夏大学的时候老实了两个月，可过后就固态萌发，嚣张起来了。一开始是跟室友处得不好，到后来干脆就出现争吵、对骂之类的事情了。班主任倒是给刘文军打过一次电话，但大学里头本来就管得比较松，刘文军一听只是吵架，心想这算什么大事，也就没有多管，给儿子打个电话习惯性的骂了一顿算是了事，末了还因为儿子提起生活费不够用，又去给他打了一千块钱。 这一来刘和当然就明白自家老子根本没把这事当事儿，越发瞧不起几个靠考试成绩好而进校的室友。某天早上，三名室友早起准备去上课，刘和却是睡得烂熟，根本没打算去上这节课，不料其中一名室友不小心把宿舍里的一块没切边的玻璃镜给打破了，直接把刘和吵醒。那玻璃镜是刚进校的时候，宿舍四人凑钱买的，刘和倒不心疼那几块钱，只是瞌睡被吵醒，让他十分不爽，当时就骂了几句。 大清早的就挨了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那室友面子上罩不住，也反口骂了两声，这下刘和就火大了，你打了镜子把老子吵醒，你他吗难道不该骂？居然还敢还嘴？ 刘公子当时就跳下床来，顺手操起墙角边的扫帚，倒拿着就是一棍下去：“叫你吗的跟老子还嘴！” 不料那室友没反应过来，根本没避没闪，“乓”地一下直接被刘公子一棍干翻，当即倒地晕厥，倒地那一下运气又极为不好，正好撞倒宿舍铁床的边缘，鲜血顿时流了满地…… 别看刘公子嚣张，其实被他亲自打到见血的，这位哥们还是第一个，算是开了个洋荤。 这一下倒地流血，室友全都吓住了，刘公子毕竟是公安局长的儿子，知道有两个目击证人在，掩盖是掩盖不了了的，串供完全不可能，这两个家伙没一个跟自己关系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送那室友去医院，然后坦白一切，这样还有可能“从轻发落”。 旁边宿舍的同学很快被惊动，一群人抬着那晕倒的室友去了医务室，然后转院等不提。另外有同学则立即打电话把事情告到了班主任和系主任那里，于是刘和被带往系部。途中，刘和先给老爸刘文军打了个电话，报告这个紧急情况。 刘文军一听，头皮都麻了！ 小祖宗诶，你要打人，在鼎清打啊，起码你老子还能遮掩一下，“特事特办”了去，可你现在是在华夏大学啊，是在京城啊。京城那种地方，你老爸区区一个外地的区政法委书记能有什么说话的份？何况，华夏大学那可是咱们华夏最好的几座学府之一，那里头的牛人多了去了，学校跟政府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在那里闯了祸……你老爸能有个屁的办法！ 可是独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刘文军这个做爹的，怎么也不可能不闻不问，赶紧地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匆匆到银行取了三万块钱，直接就让局里的专车一路狂飙送他到星城，订机票赶紧飞往京城去了。 刘文军到了华夏大学才知道，刘和那室友虽然直接伤势不是很严重，但人家也是个聪明人，一口咬定自己头疼。这样一来，医院不好乱断，只能认定他是因伤导致轻微脑震荡，因为轻微脑震荡医学仪器现在是检查不出来的，只能根据病人的临床状况来定。这一来，刘和的问题就有些大了，故意伤人，致人伤残（轻度），有这个罪名，别说被学校开除基本上没二话，就算坐牢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刘公子可是年满十八周岁以上的完全行为人，是要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刘文军得知这一消息，腿都软了，心也凉了。不过，他马上又振奋起来，没办法，儿子有难，当爹的不能不救，再困难也得扛住。 刘文军放下身份架子，求爹爹拜奶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多方找人通融，可正如他所料，华夏大学的领导还真不把他区区一个小地方的区政法委书记放在眼里，人家能心里掂量着的，那可都是京里的司局级以上的领导，区区一个地方上的正科副处，还真不算什么。 刘文军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他现在的问题是就算自己愿意送钱、愿意破财消灾，都没有个送的地方！儿子刘和现在也知道怕了，被海定区公安局暂时收监之后，见到去看望他的父亲的时候浑身发抖，哭着求父亲一定要帮他脱险。刘文军虽然怒其不争，但一贯脾气暴躁的儿子被吓成这样，还是让他十分难过，也跟着抹了抹泪。然后一咬牙，出来继续找门路说情。 又是一天过去，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和那个受伤的室友则十分干脆的咬定自己头疼，别说出院了，让他改个口供都不成。刘文军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他知道，今天下午学校就要做出处分决定了。依照现在这个情况，刘文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学校肯定是直接给予刘和开除学籍处分，连劝退都捞不到，更别说留校擦看。 想到儿子这辈子就要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在档案上，刘文军默然无语，只能狠狠地抽着烟。怪谁呢？还是怪家里没有管好吧，可现在已经迟了，还能怎样？想着想着，电话就忽然响了，刘文军一看，却是教导处打来的。 “喂，您好，请问您是刘和的父亲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刘文军立即掐灭烟头，道：“对，对，我是。” “是这样，学校马上要开会研究刘和同学此次应该接受的处分，按照惯例，我们先打电话给您，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旁听。” 刘文军叹了口气：“我马上就到。” 等刘文军赶到学校，果然学校党委立即召开了会议。别看刘文军这个家长在场，学校根本没有顾忌，常务副校长主持会议，一开始话题就强调这是华夏大学建校以来非常少见的恶**件，然后从法律、纪律等多个方面说明了刘和这种做法的巨大负面影响。然后各副校长、各科室、系部领导都开始声讨起来。 情况明显是一边倒，刘文军闭上眼，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常务副校长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顾不得人还在会议室，立即接通电话：“萧司长？我是长云……啊这个事啊？……对对……哦，我知道了……好的好的，我们立即照您的意思办。” 众人一齐望着许长云副校长，一些人正琢磨这是谁来的电话，就见许副校长面色一变，忽然道：“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说到刘和同学这一做法……嗯，其实，这个……刘和同学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而且主观意识上，我认为他是没有要故意伤害同学的意思的，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愤怒，所以做出威胁……这当然也是不好的，但要因此就断定这个同学不再适合在我校就读，这也是不合适的……作为华夏大学的校领导，我们要本着对每一个学生负责的态度，清楚的认识到我们做出的每一个处分决定，都可能影响到该学生一生，所以我们的决定应该慎重……我个人认为，对于刘和同学所犯的过错来讲，是有必要记过一次的……” 众校领导和党委成员当时就有些发愣，许校长怎么忽然……刚才那个电话，难道……？ 散会之后，刘文军千恩万谢地握着许校长的手，硬要请他吃顿饭。说是不如此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许校长笑了笑：“吃饭就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个饭局……至于感谢，你也不用谢我。” 刘文军其实心里也奇怪，许校长一开始看起来的确是没有打算帮自己的，可最后忽然变了态度，究竟是哪路神仙帮了自己一把呢？ 许校长自然明白刘文军的疑惑，轻笑道：“刘书记回到地方上，记得帮我向萧宸书记打个招呼问好……说起来，萧书记也是我们华夏大学出去的学生呢。” 刘文军一愣，然后恍然。 －－－－－－－－－－ 同志们觉得书还能看的，请一定要【收藏本书】，支持无风。 第023章 以后买给你 class="width">同志们，帮忙【收藏】一下吧，无风拜求了！！ －－－－－－－－－－ 萧宸拿着电话，笑着道：“呵呵，麻烦大姑了……是是是，我知道，下不为例嘛……呵呵，那好，大姑过年见。(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说完，笑着挂掉大姑的电话。 还没三秒，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萧宸接过电话：“喂，我是萧宸。” “萧书记，”刘文军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这次的事情，实在麻烦您了，我……我老刘这里谢过了。” “呵呵，一点小事，刘书记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是在谢书记领导下搭班子的同事，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嘛。”萧宸笑呵呵地道。 但刘文军知道，要让许校长接一个电话就改变主意，这打电话的人，该有多大分量。而拜托这样一个有分量的人说话，萧宸又该付出多大的人情。 这个理解按照常理来说没问题，人情这个东西，在华夏官场或者推而广之到整个华夏社会都是一样，它是讲究礼尚往来的。萧宸这次帮他刘文军一个大忙，那是送了个大人情给他刘某人，可同时他就欠了那位出面说话的大人物一个大人情，这其中的道理，就好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 不过刘文军的估计最终还是不准，因为他只知道萧宸肯定是托人为自己儿子说情了，却不知道萧宸托为说情的人是他大姑萧茉，依萧宸在萧家的“重要性”和几位长辈对他的喜爱，这样一件事情实在不算什么大事。而萧茉此刻正是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司长，华夏大学的事情，她还正好容易管。 刘文军一直认为萧宸在京中是有靠山的，不过他更多的是认为萧宸在京里做政办秘书的时候被某位中央领导看中，所以才被放下来锻炼的，虽然没说是挂职，但可能等同挂职。所以这一次事情，刘文军只当萧宸是动用了以前的关系，特意来拉拢自己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萧宸帮他这一把，还真是让刘文军有种雪中得炭的感觉。他在完全绝望的情况下，在最后许校长都快宣布开除儿子学籍的时候，忽然风云突变，许校长一个电话一接，立即改变口风，最终只给了儿子一个记过处分，当真是邀天之幸。 可怜天下父母心，刘文军这两天为了儿子的事，四十三四岁且本来保养得不错的他，皱纹都多了几条，鬓角也出了几缕白发。~~~~现在事情终于解决了大半，怎能不感谢萧宸？ “萧书记，过几天我回来，一定要请您喝酒，您可不许推脱啊。”刘文军自然不会把萧宸的客气当真，而且萧宸后面的话也很有讲究。“我们都是在谢书记领导下搭班子的同事，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嘛。” 这话看似很寻常，其实点出了两点：一是我们都是在谢书记领导下搭班子的。什么意思呢，是说我们都是党委这一条线的，你政法委可是党的政法委，负责领导公安局这个政府职能机构的。我跟你，职务上可都叫“XX书记”，跟政府那边，亲疏有别啊。跟林区长，那自然就更是亲疏有别了。 二是“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这话意思更简单了，我帮你老刘这么大一忙，把你儿子的前途拉回来了，你能不跟我“互帮互助”吗？官场之上的人都清楚，如果有人求你办事，你收了钱，就得把事情办妥。事情没办妥，是要把钱退回去的。这一条固然没人规定，但只要不是愣头青或者胆大包天的那种，一般都会这样做，所以说官场上的礼尚往来特别要记清楚，混淆不得。 刘文军欠的这个人情大了，事关儿子一辈子的前途，所以他说话一下子客气了很多。 不料萧宸更客气：“刘书记要请客，我哪里会不到？一定到，一定到……哦对了，海定区公安局那边，我也托人问了下，当事人坚持称自己轻微脑震荡，要告小和是吧？” 刘文军心里全没想到萧宸其实才比刘和大几岁呢，小和小和的叫，也不怕寒掺了。他一听这话，叹了口气：“是啊，这事儿是有些麻烦，我也只能尽力了。” 萧宸笑了一笑，风轻云淡地道：“应该没关系了，我托人给海定区公安局打过招呼了，公诉肯定会取消，他们会联系双方私下解决……刘书记跟对方好好谈谈就是，一点小钱可比不得小和一辈子的前途。” 这话一说出口，刘文军就不光是庆幸和一点感动了，还有更多的感觉：萧宸在京里能量不小啊！教育系统、公安系统他都能打到招呼！ 刘文军压下心头的震惊，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这才满腹心事地挂了电话。 萧宸放下电话，心情就有些愉快，刘文军这次常委会上就表现出对林区长的极大动摇，原因虽然未知，但从林志立的表情上来看，刘文军是没有提前跟林志立提到过，而在常委会上突然起的变化，结果这次林志立吃了这么大的亏，这肯定让林志立十分不满。然后又有了今天的事情……萧宸不禁笑了起来。 看看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了，萧宸就从办公室出来。黄睿连忙过来，递上萧宸放在外面的黑大衣，问道：“萧书记，现在回区委宿舍吗？” 萧宸微微思索，摇头道：“不，你和老韩先回去吧，我出去逛逛。” 黄睿一怔：“萧书记不是去医院？”他心里奇怪，这几天萧宸是一有空就去医院看望燕微雨的，其实顾乐现在跟萧宸亲近了许多，也是因为两个人在燕微雨的病床前见了几次面，聊了些话题之后，感到互相都比较合得来，再加上都是年轻干部，所以才会走得近了起来的。 不过黄睿奇怪的是，往常去看燕微雨，都是三个人开车去的，今天……莫非？？ 本来领导对于这种问题，不想回答完全可以不回答，但萧宸在一般的时候都没什么架子，就摆了摆手：“不是，有朋友来鼎清了，我去看看。” 话都这么说了，黄睿自然不会不知趣的再多问什么，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好像随时要下雪似的，便道：“萧书记慢走，外头好像要变天，您注意身体。” 萧宸笑着点点头，出去打的去了。 －－－－－－－－－－ 萧宸赶到酒店的时候，苏凝正在房间里看资料。她是个内心好强的姑娘，觉得萧宸和秦姨把这么大一笔钱投在这里让自己打理，自己自然不能胡搞乱弄，到时候亏了的话，就算他们不说，自己心里也是过不去的。在这个心态下，苏凝对药厂的事情极为上心，哪怕这次出差，都是带着大堆资料走的，她一有空就要看看。而且白天的时候萧宸连问她几个经济学名词她都说不上来，虽然当时没怎么样，心里却是下了狠心一定要弄懂的。 萧宸一进来，把大衣往衣架上顺手一挂，走到苏凝身边，在她耳朵边闻了闻，忽然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偷袭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到沙发上，把腿一翘。 苏凝被萧宸弄得耳朵直痒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就知道讨厌。” 萧宸呵呵直笑：“讨厌？嗯……听说女人是最爱说反话的，看来还真没错，中午是谁在那里说‘我要……我还要’的？” 苏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情浓之时的话，他也拿来调侃取笑，真是个坏东西。就不依的在萧宸腿上捶了几下子：“不准说！” 萧宸却笑着叫道：“哎呀，好，好，就是这个力道……来来，换个地方，来捶背吧。” 苏凝却偏偏住手，一副“我才不听你的”的模样。 萧宸呵呵一笑，忽然道：“外头要变天了，我看你衣服有点薄，去商场看看吧，买两件衣服什么的。” 苏凝睁大眼睛：“真的？” 萧宸一愣：“干嘛，怕我不付账啊？”他忽然嘿嘿一笑：“不过我还真不打算付账……苏总，我那点工资可经不得折腾哦，还是您给我买吧。” 苏凝哼了一声：“哪有女孩子付钱的道理？除非……”她转眼看了萧宸一眼，嘻嘻笑起来：“你让我养你？” 萧宸庆幸自己没喝茶，要不然肯定一口喷出来，睁大眼睛，惊诧万分的模样，但嘴里却居然道：“真的？那太好了，我需要在香山、玉泉山各弄一所山居别墅，然后再在东珠市、东方市、穗仙市各有一所观海别墅，另外呢，我要一辆劳斯莱斯作为平时出行之用，要一辆世爵跑车自己开，再要一架私人飞机，一艘豪华游轮……” “德性！”苏凝坐到他身边，拧了他一把：“你当自己多大个人物啊，别的我都不说了，就那豪华游轮，我听说随便一艘就要上亿美元呢！” 萧宸理所当然地道：“那自然了，便宜货我肯定是不要的……这不是你要养我吗？” 苏凝气道：“你就这么金贵啊。” 萧宸哈哈大笑，在她脸上捏了捏，忽然正色道：“不过，这些东西如果你想要，以后我可以买给你哦。——包括游轮。” 苏凝心里自然不信的，但还是十分高兴，白了他一眼：“那真是多谢公子爷打赏了。” 萧宸见她不信，也不解释，他自然知道日后几个赚钱的时机，只是现在没必要说罢了。到那个时候，区区一亿美元的游轮算什么？ －－－－－－－－－－ 同志们，帮忙【收藏】一下吧，无风拜求了！！ 第024章 逛商场（上）求收藏！ class="width">“你是不是打算带我去你们鼎清的兴陵大市场？”苏凝和萧宸并肩走着，在他身边笑着问道。(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你要是打算买十几二十块的衣服，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去那里。”萧宸笑答。 苏凝一怔：“兴陵大市场不是潇南省西北部最大的集贸市场而且正在朝整个中南地区最大的集贸市场发展吗？” “是啊，规模是大，可规模大不等于档次高。”萧宸顿了一顿，解释道：“这就好比我们的一汽和保时捷相比。一汽的规模肯定比保时捷大得多，可你能说一汽比保时捷强吗？肯定不能，为什么呢？因为一汽虽然规模大，可没有核心技术，更没有高端核心技术，面对的市场也不是高端市场，所以从档次上来说，差人家保时捷不是一点两点。保时捷不大，从全球车厂各自的规模来看，那真是小厂家一个，可人家很强，强在哪里？强在心脏，强在筋骨。” 萧宸忽然笑着摆摆手：“扯远了，说回来。兴陵大市场的规模，是值得肯定的，目前在潇南西北地区……甚至放眼潇南，可能都是最大，但大则大矣，强却未必。兴陵大市场主要还是面对基层消费来打造的，其主要贸易货物都是基层商品，或者通俗点说，都是便宜货。” 苏凝这才明白，点点头，忽然又眨眨眼，笑道：“怎么，我们平易近人的萧书记也瞧不起便宜货吗？” 萧宸身上在她的小脑瓜子上轻轻敲了一下：“谁说我瞧不起便宜货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实际上吧，同样一件衣服，几块钱的和几千块的，那倒是有不小的差别，可是几十块的和几千块的，差别其实也算不得多大。你说阿玛尼也好，范思哲也好，穿在身上真的感觉那么好吗？我看也未必，更多的恐怕还是品牌含金量高导致的心理作用，当然了，人家的样式那确实是花了心思的，我这个话只是站在实用的角度来说。” 苏凝立即鄙视了他一把：“你算了吧，你身上这件就是阿玛尼呢！” 萧宸一怔：“是吗？我没注意呢，这个是宁姐给买的。” 苏凝白了他一眼：“你就虚伪吧你。” 萧宸只好苦笑。 苏凝又问道：“不去兴陵大市场，那你打算带我去哪？” “有一家东方来的商场，才开业不久，据说有点超市的样儿，去看看吧，正好我也还没去过。 ”萧宸看来早有打算。 苏凝就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是要去视察工作似的？” 萧宸面不改色心不跳：“陪你买东西，顺便看一下。” 苏凝撇撇嘴，鼻子里轻哼一声，就做出生气的样子大踏步往前走。萧宸笑道：“美女，方向错了。” 苏凝顿时楞住，然后气得转过头，咬着小嘴瞪着这个坏东西，那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萧宸就笑起来，走近她，牵起她的手，眨了眨眼，道：“其实没错。” 苏凝偷偷的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凑近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欺负我吧，晚上不让你碰我了。” 萧宸也凑近她的耳朵，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但苏凝等了好几秒，萧宸偏不说话，正要问他怎么不说话，萧宸倒是开口了，用极小地声音，无比暧昧地道：“我们这样很像亲来亲去呢。” 苏凝才想起这是在大街上，而且是鼎清区这么一个还比较落后的城镇的大街上，这样“亲来亲去”肯定是比较骇世惊俗的。一下就羞红了脸，忙把脑袋离得萧宸远远的，手也连忙放开，气道：“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坏了，早知道在医院的时候就应该趁你不能动，多欺负你一下，唉，我亏大了。” 萧宸大笑，又小声道：“现在你也可以趁我跟你……那啥的时候，掐我几下，没关系的，我不记仇。” 苏凝有些脸红，但似乎有些心动：“真的？” 萧宸严肃的点点头：“当然真的，我会当成是你的**反应。” 苏凝大羞，举起粉拳就往萧宸身上打。萧宸笑着躲开，道：“别打别打，等下周围的群众以为你打色狼呢，要是一起冲过来把我抓到派出所去了，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苏凝脸色红红的停了手，哼了一声道：“你本来就是色狼，就应该抓到派出所去。” 萧宸叹了口气，一时好像十分落寞。 苏凝不禁奇道：“你怎么了？” 萧宸叹道：“你要是指望这兴陵镇城区的几个派出所抓我……恐怕是要让你失望的了。我肯定能让他们相信——而且是坚信、确信——一定是你调戏我了。” 苏凝一阵无力的呻吟：“我调戏你？” 萧宸正色道：“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区委副书记……你调戏我不是很正常么？” 苏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前面那八个字不算，单凭‘区委副书记’五个字，他们肯定相信你，这个我毫不怀疑。” 萧宸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就不再说话，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萧宸所说的那家商场。 商场不小，足有三层。萧宸知道这是鼎清区重视商业的成果之一。这两年林区长跟张邦成的关系虽然越发不好了，但大前年张邦成刚来的时候，两人还是合作愉快的。本来一个政府、一个人事，也没啥合作不合作，但架不住张邦成背后的人是市委郝书记，所以总要保持一下关系。 于是兴陵大市场在郝书记的亲自关怀下就建立落成了。这次政绩让林区长很是露了一把脸，省委的周秘书长——也就是林区长的老领导——十分满意，说是省委对他林某人也是很看好的。有了这么一句话，林区长威势渐长，最后终于发展到把政府及下属各级部门的人事权都掌握了大半，这下就激怒了张邦成，要不是郝书记，市里能朝我们鼎清倾斜那么多资源建成兴陵大市场吗？这功劳你林志立居然想独吞？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就开始恶化起来了。 萧宸现在带苏凝来的东联商场第一层是买食品类的，第二层是家电家具杂货，第三层才是服装。萧宸二人直接上了三楼，到女装那边左看右看，苏凝颇为高兴，这件试试，问萧宸好不好看，那件试试，又问萧宸好不好看。可萧宸尽管都说：“嗯，好看。”可她选了半天，就是一件都没打算买。 其实苏凝从心里说并不打算买衣服，她是北方长大的女孩儿，本就不是怎么怕冷，再说这年头的年轻人出门，几乎都是不爱带很多东西的，万一在这边多买了几套衣服，回去的时候提也提死人了。 至于答应萧宸来逛商场，那不过就是喜欢这个气氛而已。至于一件一件的试衣服，只是喜欢把自己觉得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让萧宸看看罢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恐怕就是这个心态吧。 那售货员先前见萧宸和苏凝的着装打扮颇有品位，只当是来了有钱的情侣，这种人买衣服向来是不吝花钱的，因为大把花钱，也是男人在女人面前展现实力的一种常见方式。不料这对金童玉女看着有钱，一试衣服就露馅了。明明这些衣服穿在这女孩身上那么漂亮，就是没听见那年轻男子大方的一摆手：说“喜欢就买了”。反而继续这件试试，那件试试，却没有丝毫要买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售货员就有些不痛快起来，脸色也不像方才那么一直带着笑容，很有些要赶人走的意思。 苏凝很会察言观色，注意到售货员的不满，就打算从刚才试过的衣服里面挑一件走人。不料萧宸却不知怎么，忽然对衣服有了兴趣起来，非要让她再试试这个，再试试那个。弄得那售货员心中火起，干脆丢下他们不管，随他们去了。 萧宸这下倒是对衣服没兴趣了，随便帮苏凝挑了一件，打算走人。苏凝猜出了萧宸的意思，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怎么，对这里的服务态度不满意？” 萧宸轻轻摇头：“这还是我们鼎清最好的商场，服务态度也就是这样，差距还很大啊。” 萧宸和苏凝正说着话，苏凝还没回答，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买不起呀？买不起还看这么久？” 两人一转头，却是那售货员见他们两个只选了一件最便宜的衣服，很有些不屑的道。 萧宸顿时皱眉，苏凝刚才根本没看价格，这时才看了一下，只见那衣服挂着的纸牌上写着价格：98元。要说这种大商场里的棉衣，98元还真是比较便宜的。 苏凝就笑了笑：“就喜欢这件，不行吗？” “行啊，喜欢哪件都行。”售货员嘲笑地道：“可只能买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就别看几百块一件的嘛，浪费我时间。” 苏凝这一听就有火气了，当下就想说“你把最贵的拿来”。 不料萧宸淡淡地道：“那行，我们不买了。苏凝，衣服放下，我们走。” 苏凝虽然有些不甘，但听了萧宸这话，觉得也对，我买你最贵的干什么，白白让你们赚钱吗？就把衣服往衣架上一挂，就要跟萧宸走人。 不料那售货员大声道：“一件都买不起还来看！丢不丢人？！”旁边的几个售票员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男售货员涎着脸看着苏凝，嘿嘿笑道：“小妹妹，他不帮你买，我帮你买啊，要哪件，你说话，哥哥我对美女那是最大方了……” 苏凝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第024章 逛商场（下）求收藏！ class="width">本来之前无风是答应每天更5000左右的，但实际上最近一直都是更6000以上。www.65txt.com-====-而且熟悉无风的读者都知道，无风是大年三十都不断更的。 所以，请喜欢本书的各位大大，麻烦你们一定要【收藏本书】！ 想无风一日更新上万字的大大，也请一定要【收藏本书】！ 仅仅是一个收藏，就是对无风极大的支持，谢谢了！ －－－－－－－－－－ 苏凝还没来得及发火，萧宸已经说话了：“钱谦人在这里没有？叫他过来。”苏凝一听萧宸说话了，就忍住怒气没作声。虽然萧宸的语气听上去仍然很平静，但苏凝知道萧宸已经火了。 东联商场是全国连锁，总部在东方市，东联是“东方联合”的简称。这座鼎清分店是去年年底开业的，而钱谦正是这座东联商场的总经理，萧宸前两天在召开93年度全区商贸庆功会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萧宸这话把几个售货员震了一震，再仔细一看，这家伙虽然长得人五人六的，可既然买不起好衣服，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想必也不会是多大个人物，恐怕只是吓唬人罢了。“穿的不是什么名牌”这个想法出现在他们脑袋里其实也不奇怪，鼎清区这种地方，不认识阿玛尼的人多了去了。 那个自称要帮苏凝买衣服的男售货员率先“识破”萧宸的“诡计”，大声道：“钱总是什么身份？东方来的大老板，你想见就见吗？不买东西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萧宸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道：“我给三分钟时间，钱谦没有出现，后果就由你负责。” 那人看见萧宸拿出手机，倒是心头咯噔了一下。何况萧宸的这手机，比那大哥大小巧秀气多了，一看就是做工精良的货，绝非一点小钱拿得下的。但他又想，听说现在有仿真手机玩具，这小子穷鬼一个，只怕是拿个玩具来唬人的。 当下脖子一硬：“拿个玩具吓唬老子？操，老子像是吓唬大的吗？还要老子负责？老子就负责了，你能怎么的？信不信老子搞死你？！” 他虽然硬气，但旁边已经有人见势不妙，跑去通知经理了。 萧宸点点头，拨了个电话，电话马上接通，萧宸先说话：“邓广生同志吗？我是萧宸。~~~~” 里面传来一个略有些老气的声音：“啊，萧书记啊，是我，是我，有什么指示？” “我举报东联商场，东联商场售货员完全没有达到该职业所需的素质要求，公然调戏、非礼女性顾客，并对顾客进行人身威胁。我认为由此可以看出东联商场缺乏有效的员工选拔、培训体系……鉴于其已经造成的恶劣影响，我认为工商局及有关部门应该立即暂扣其营业执照，并予以坚决查封，同时要求其在规定期限内作出全面和完善的整改，否则吊销执照。” 邓广生是工商局局长，年纪已经五十二三岁，本想干好这最后两三年，安安稳稳内退。不料前几天林区长却给了他个电话，电话虽然说得隐晦，但邓广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一下就听出林区长的意思，那是告诉他：我要调张达来干工商局长，你提前内退吧。 邓广生对此惊怒异常，林志立做区长这几年，他作为工商局长，自问是非常配合的，但他比较是有年纪的人了，不可能整天跟屁虫似的去巴结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领导。可不料就因为他没有像张达那样天天巴结着，现在张达一出事，他就要被提前赶下台。 不料正是在惊怒之中，竟然接到萧书记的电话，虽然萧书记语气很冷，但显然这个冷不是朝着他老邓来的。不仅不是朝着他来的，而且是要他去办事。这让邓广生如何不喜？ 作为下属，不怕领导让你干这干那，累点没有关系，只要领导觉得你肯帮他办事就好。怕就怕领导觉得你屁用没有，什么事都不叫你，那才是大麻烦了。 “哦，这样啊，好好，我明白了，我明天……不是，我立刻去局里签发命令，派人暂扣东联商场的营业执照。” 萧宸嗯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不管是售货员还是围观群众，一时都被这一段颇为“官方”的话给震懵了，一个个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 萧宸却是根本不管他们，继续冷着脸打电话：“喂，顾乐吗？你立即打电话给周队，让他马上带人东联商场，这里有人武力威胁顾客……对……被威胁的人？呵，被威胁的人就是我。” 顾乐在电话那头大惊失色，电话里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您现在在商场什么位置？我马上给周队打电话，然后立刻赶过来！您先稳住暴力分子，暂时不要跟他们发生肢体冲突……” 萧宸说了一声三楼，又应了两声，便挂断电话。 苏凝凑过来一点，小声道：“东联商场可是全国闻名的大商场，这样做，有点过了吧，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萧宸冷哼一声：“东联商场是东方市的，麻烦不了。”东方是什么地方？爷爷的老家，萧家的老家！郑老想让东方开个特区，爷爷也能用“东方发展全面，不需要特区”拦住，由此可见东方是哪一派的根基之地。 这是萧宸第一次在苏凝面前展现他性格中强硬的一面。在京城的时候，他是根本不屑跟那种流氓混混见识，这一次不同，这次不仅是一个售货员调戏了苏凝的原因，还牵涉到他所管理着的企业规范问题，甚至老家的企业在外面居然是这种表现也让萧宸很“怒其不争”，所以他这一怒，是并发的怒气。 这两个电话一打，周围的售货员也不敢再乱说话了，不过萧宸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那么杵在那儿。 才不到五分钟，商场外面就响起警笛，一分钟后，气喘吁吁的跑来十几个公安干警，带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萧书记在哪？萧书记在哪？” 萧宸应了一声：“我在这！” 一众公安干警立即朝这边跑了过来，那警官一到就问：“萧书记，您没事吧？暴徒在哪？”这警官就是周队，区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 萧宸还没说话，周围的人已经把目光盯在先前说话的那售货员身上去了，那售货员这才知道这“穷鬼”真的是个大人物，一个电话，警察就来了这么多，这么看来查封整改只怕也不是说着玩的了，死了死了，这下死了，总经理知道了，自己肯定玩完。想着想着，腿就有点虚，感觉在发抖。然后，眼见那群公安全部朝他望过来，顿时脸上的青春痘都开始抖了。 周队转过头来，看了这小子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这小子刚才无比猖狂，想不到一见到公安就怂了，结结巴巴地道：“赵……康，大龙的。” 周队没跟他罗嗦，直接一挥手：“拷起来，带回局里审问！……威胁区委领导人身安全，你小子想当反革命还是怎么着？” 萧宸微微皱眉，这周队说话实在是…… “萧书记，萧书记……”又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跑过来，“误会，都是误会！” 众人转头一看，此人衣冠楚楚，全身西服领带笔挺，皮鞋光亮得可以照镜子。萧宸依旧面无表情，一直等他跑到面前了，才不咸不淡地道：“钱总经理贵人事忙，要见一面看来很有难度啊。” 钱谦一头大汗，抹了抹，急道：“萧书记，实在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不过这件事，实在是个误会，您听我解释……” “现在事情很清楚，调戏女顾客，威胁顾客人身安全，这两条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我在想，我穿得还算端正吧，都要被这样对待了，万一有些不大修边幅的群众在你们这里买东西，多挑了一会儿，是不是直接要乱棒打出了？” 钱谦一愣，立即明白跟自己报告的人肯定是有所隐瞒或者偏袒的了，立即回头瞪了她一眼，放下身段，小意着问道：“萧书记，刚才的具体情况是……？” 萧宸随便两句说了下，钱谦当即大怒，走过去怒视那已经被拷起来了的赵康，真恨不得当场就是一脚踹死了安静，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不控制自己，一把抓住赵康胸前的塑料卡牌，猛地一下扯掉，强压着怒气道：“现在你已经被开除了！顺便，把你招进来的赵主管也被开除了！” 他面带愧色地转头对萧宸道：“萧书记，这件事情是我们商场的不是，我们立即会对所有员工进行严格的审查和培训，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您看……是不是我们进去谈谈？……在这里，这个影响……” 萧宸面无表情地摆摆手：“不用了，你们这里的情况，我看比较严重，先停业整改一个星期，如果有成果，再营业好了。”然后看了苏凝一眼：“我们走。” 周队等人立刻跟在后面，扬长而去。钱谦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转头大骂：“刚才还有谁跟着赵康那不长眼睛的东西放屁？别让我查，自己滚！” 第025章 有风却无浪 class="width">收藏，收藏！同志们，萧书记需要您的收藏！ －－－－－－－－－－ 萧宸才出门，就接到顾乐的电话，说他正在往这边赶，问萧宸现在人在哪里。www.65txt.com 萧宸笑了笑，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顾局长不用赶来了。 顾乐听了萧宸这话，也就不再坚持，只说区公安局一定会严肃处理这起恶**件。萧宸挂掉电话，便让周队他们自便，然后便和苏凝回了酒店。周队望着打的走的萧宸，多了个心眼，萧书记既然没用配车，想必是不大想让他女朋友曝光吧，自己今后可要嘴巴严实点，他这么一想，顺便就交代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 这一夜苏凝格外主动，萧宸自然以为她是因为今天的事心里感动，才用这种女人的办法表示。不料激情过后，苏凝却趴在萧宸怀里说：“萧宸，我明天回京城了。” “明天就回？”萧宸愣了一下。 苏凝像小猫一样卷着，嗯了一声，道：“潇南的广告敲定了，还有好几个省也要赶快办好，到时候一齐播出……秦姨说，要一炮而红。” 萧宸点点头，把苏凝搂得更紧了。 －－－－－－－－－－ 在华夏，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的。确切地说，执行起来都是可以变通的。 尤其是，当一位你的领导认为你有必要变通的时候，那是铁定了要变通的。甚至对于有些干部而言，别说变通，变态都没关系。 老邓就是这种干部。 工商局长邓广生同志接到萧书记的“举报”和指示之后，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跑到局里，把下边办事的科室领导叫了过来，立即分配任务，要求他们必须完美的贯彻落实萧书记的指示，一定要当成头等大事来办…… 第二天一早，前往东联商场的人们忽然发现，偌大的东联商场居然关门歇业了，大门口贴着工商局、区消防支队等部门的联合封条，还竖着一块告示牌，表示东联商场因检查不合格，被强制执行为期一个星期的整改，一星期以后再行开业。 东联商场算起来也是林区长的一大政绩，钱谦在东联商场还没开业，甚至还没选址前就先搭上了林区长的线，经过两个月的公关，东联商场得到了最好的一块地，就在从鼎清区通往市区的朗柳大桥旁边不远，大门几乎正对人流极大的兴陵大市场，所谓黄金段位都不能形容此处的优越性，这里是真正的白金铺位。<<>>至于钱谦总经理的公关手段，这个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老邓原本自然是不敢轻易乱打东联商场的主意的，他知道东联商场不仅跟林区长有联系，而且东联商场作为全国著名连锁商场，跟朗柳市委某些领导也是有着密切联系的，甚至是在东方市，东联商场也有自己的人脉根基。 但是老邓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了，县官不如现管，“现管”他老邓的，一个林区长，一个萧书记，林区长已经打算卸磨杀驴，这个时候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听萧书记的吩咐办事，只有这样，或许还能再干两年。两年虽然不多，可工商局长这样的肥差，即使不要什么黑色收入，光是灰色收入也不少啊。今后退下去了可就靠这些钱养老的。 这事儿顾乐既然知道，以他今时今日跟萧宸的关系，自然不能随便放过。不过东联商场不同一些娱乐场所，要派一群干警没事去转悠一下，说是关心治安，这未免有些过头。但顾乐也算是进公安系统近十年的人了，何况还是个领导，总是有些子手段的。这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公安局消防支队训话。之后他回局里，消防支队的人就去了东联商场，完了正好跟工商局的人一起贴封条。 萧宸收到处理结果的时候，自然勉慰了他们一番。不过他也有些皱眉，这件事怎么又搞得好像是自己特别针对林区长的一样？ 林区长这时候还真是在发脾气，而且是十分火大的那种。 “邓广生这个老东西，留不得了！”林区长恶狠狠地道。他冷着脸坐在办公室里，姜华和张达也在。姜华正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张达脸色沉重，心里却激动起来。好机会啊，这下子萧宸那小子把林区长完全得罪了，而且还支使工商局的老邓来动手，东联商场是林区长招商引资的典型，而工商局一向是林区长的地盘，现在这样的情况出现，那可完全是对萧宸着林区长打脸的举动！在这种情况下，林区长岂能不全力反击？林区长毕竟根深叶茂，反击一旦成功，岂不就是自己大翻身的时候吗？ 张达忍住心里的喜色，假装愤怒地添了一句：“这老东西真是越来越混帐了，也不看看，要不是林区长，他还能在工商局这个口子上吗？早去了档案局、党史办了！简直是寡廉鲜耻！” 林区长听了，不禁接口道：“不错，这个人不能继续留在工商局了。” 姜华把烟头按灭，沉声道：“区长，我听说这几天以来，郑副区长经常去萧书记那里汇报工作，您看……？” 林区长怒意更盛，但人却渐渐平静下来，深深地出了口气，点头道：“好，好，有本事，都这么急着换码头呢。”他冷冷地道：“东方联合商场是东方市的国营连锁，全国知名企业，我就不信东方市那边没有反应。到时候东方市那边问起来，我看萧宸怎么处理！……至于郑副区长……郑之鹏这个人，本来就很不听招呼，暂时不用管他了。”林区长心里冷笑，珍珠养殖这件事，别看是郑之鹏最先策划，可却是自己在常委会上提出的，日后出了成绩，自然是我林某人领导有方，要是出了漏子，哼哼，你郑之鹏怎么也跑不了一个办事不利的评语，你现在只管往萧宸那里跑吧，我林某人还真不担心！ 林志立的估计还真没错，其实钱谦昨天就跟东方市的总部打了招呼，今天一看到果然封了店，立即再一个电话汇报过去。总部那边接到汇报也是怒不可遏，哦，去年你们鼎清区求着咱们去投资，这才几个月呢，就玩儿这么一手，又不是钱谦在那边有哪个码头没有拜好，明明工商局、火警等等部门都是公关过的，居然还玩这一手，真不把咱们东联当回事？ 钱谦听了总部的语气，心里好受了不少，虽然出了这种事，自己不论怎么都肯定是要受批评的，但昨天萧书记的脾气也未免太大了点，当着那么多人不给面子，只要总部出马能驳一驳萧书记的面子，自己这心里也能舒服不少不是？ 到过了几个小时，总部电话打回来了，钱谦满心期待地接过电话：“赵总，我是钱谦。” “查封的事情，不许追究了，查封一个星期就查封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你必须做出彻底的整改，今后决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如若不然，你就不要继续做了。”赵总根本没打算解释原因，也没打算再听钱谦多说，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钱谦完全愣住了，赵总这是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的？真是见了鬼了，区区一个区委副书记，芝麻大的小官，赵总居然服软了？搞什么飞机这是！赵总跟华市长的关系可是非常铁的，那可是部级大官，中央委员啊！ 他哪里知道，这个时候萧宸正在接听的一个电话，就是从东方打来的。 “萧宸？我是游靖。” 萧宸笑了起来：“我猜你也该打电话来了。怎么样了？” 游靖在那边听了，呵呵一笑：“华市长和任书记先后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我说当地政府依法要求东联整改，我们要支持才是。正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同为政府部门，要互相理解才是。” 萧宸笑了下：“谢了啊，游秘书。”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我爷爷奶奶最近还好吧，这些事他知道吗？” 游秘书笑道：“首长和老夫人一切安好，这些事情……首长大抵是知道的。” 萧宸嗯了一下：“爷爷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游秘书道：“首长只是听听，从来不发表看法。” 萧宸呼出一口气：“嗯，我知道了，谢谢了。” 游靖便笑了笑：“那行，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你再给我打电话。” 萧宸挂了电话，心里就暗暗琢磨起这件事发生之后林区长的反应起来。想了一会儿，忽然自嘲一笑，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来鼎清区是来做事的，可不是专门来跟这些人勾心斗角的。 他叫了一声黄睿，黄睿立即便从外面进来，问萧宸：“萧书记，有什么吩咐？” 萧宸道：“你打个电话给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的总经理皮望业，让他到我这里来一下，我要听他汇报一下最近远东公司发生的事情。” “好的萧书记，我马上去。”黄睿点点头：“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没别的了，去吧，让他早点来，下午我们还要去石桥镇实地查看珍珠养殖的环境，没工夫等他磨叽。” －－－－－－－－－－ 收藏，收藏！同志们，萧书记需要您的收藏！ 第026章 远东皮总 class="width">皮望业今年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略有些黑，身材魁梧，总的来说可以算是仪表堂堂，言行举止也颇有些威势。www.65txt.com<<>>不过据萧宸了解，此人在厂里（已改名公司，但这个时代的人仍然习惯称“厂”。）有个外号，叫做“皮王爷”，当然，也有人说是“屁王爷”。 一个人，名字会取错，但通常绰号不容易出错。 名字是父母长辈所取，父母希望孩子以后孔武有力，取名大力，结果天不遂人愿这孩子日后偏偏肌肉萎缩，那也不是稀奇，只怪命不好。 但绰号就不同，绰号都是根据这个人的特色来取的，肯定是符合此人一贯表现的，就好比说“智多星”和“黑旋风”，想必这两位站在面前，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把他们弄混的。 “皮王爷”的意思，是说皮望业这个一把手，在厂里就跟王爷一样，那是要地位有地位，要排场有排场。另外还有个意思，王爷只是爵位，不见得对具体事务负责，所以皮王爷也是如此：权是要抓的，事是不问的，责是不担的。 “屁王爷”就更好懂了，自然不是说他经常放屁——即便真是经常放屁，那也定然是由上面那张嘴来放的。 皮望业到萧宸办公室的门口，见到黄睿在里面整理文件，连忙小声报告了一声：“黄主任……” 黄睿的运气极好，萧宸是区委三把手，他的秘书“按例”是应该出任区委办副主任的，所以前两天刚被提拔了，不过鉴于其年纪尚轻，暂时还没调整行政级别。其实年纪尚轻这个说法也是推辞之言，萧宸年纪更轻，却是区委副书记，这其中的缘由说到底，还是萧宸影响力不够，即便常委会上初露锋芒，很多人也还是持着观望态度。 黄睿笑了笑，道：“等一下，萧书记在处理事情。” 萧书记是不是在处理事情皮望业不知道，但皮望业却知道黄主任没让他坐下，这让肚子渐大的他有些窝火，可惜人家是区委三号的大秘，他小胳膊小腿的，还真不敢更人家顶牛，只好老老实实站着苦等。 过了二十多分钟，黄睿手头一个文件看样子写完了，一抬头，讶然道：“皮总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呀，萧书记下午要去石桥镇视察珍珠养殖基地，现在正在看文件，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空，你这样站着，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快坐，快坐。” 皮望业脸上一脸受宠若惊，一边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坐下，心里却大骂不已：老子哪里是跟自己过不去？你小子刚才干嘛去了，妈的，你不叫老子坐，老子敢坐吗？老子一屁股坐下去，屁股是享受了，可回头你就在萧书记面前说一句“皮望业这个人，不懂规矩。<<>>”到那时候，老子上哪哭去？ 黄睿这时候笑嘻嘻地过来，仿佛殷勤招待一般，拿出一个一次性塑料杯，打算给皮望业泡茶，皮望业哪敢老实不客气地等黄睿给他泡茶，忙不迭起身去接那杯子，嘴里道：“我来，我来，黄主任，我自己来就好。” 黄睿笑呵呵的，也不跟他多客气，任由他把杯子抢去，便到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道：“皮总，我记得去年远东的财报还是很不错的，怎么今年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你看萧书记才来分管经济，你们就出了这种事，这外面人一看呐……呵呵。” 皮望业随意泡了杯茶，一听黄睿这话，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半边屁股，放下杯子道：“黄主任，这事儿真的……我也觉得太意外了！我们公司的生产，那是严格按照规定的工序来进行的，存放和运输也是一样，没理由会出什么质量问题啊！” 黄睿皱皱眉：“人家岭南那边的厂家难道就吃撑了，非要诬赖你们一把？” 皮望业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犹豫了一下，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的地方，呃，这个，还需要细细调查。” 黄睿摆摆手：“这个我就不问那么多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帮你看一下萧书记有空了没，你等下。” 皮望业连声道谢，又问黄睿什么时候有空，请他吃个饭。 黄睿笑着摆摆手：“再说吧。”然后走到萧宸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问道：“萧书记？” 萧宸在里面嗯了一声，顿了顿，问道：“什么事？” 黄睿就应道：“萧书记，皮总到了。” “嗯，叫他进来。” 黄睿转身，朝皮望业一招手，皮望业连忙几个小快步赶过去。黄睿往里指了指，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萧书记对远东的事情非常重视，说话一定要小心。” 皮望业一下子把刚才对黄睿的不满全收回去了，区委三把手的大秘亲自叮嘱他要注意，这个面子可不小了，他忙感激地道：“谢谢，谢谢黄主任，我知道了。” 黄睿笑了笑，走开了。 皮望业推门进去，只见年轻的书记正埋头研究文件，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里顿时一咯噔。自己刚才已经被晾了一阵，现在一进来萧书记仍然在“学习文件”，看样子怕是还要再晾自己一阵，莫非这次事情真的让萧书记十分生气？那可不大妙啊…… 他正兢兢战战准备再被罚站一次，不料萧宸虽然没抬头，却说了一声：“来了？不急吧？先坐一会儿，等我看完最后一点。” 皮望业哪里敢急，忙道：“不急，不急，萧书记您先忙，不用管我。” 萧宸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皮望业打量了一下萧宸的办公室，心中有些奇怪，这萧书记来了也有个把月了，居然连办公室都没重新装修一下，还是老齐书记时代的原样，该不会是忘了这茬吧？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萧书记忘记了，难道下面的人也敢忘记？区委办和黄主任总不会忘记吧？难道是萧书记自己不换的？嗯，是了，萧书记年纪轻轻就到了这个级别，肯定是日后大有发展的人，现在才刚下地方，肯定要先树个形象给上面的领导看看……皮望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了起来，知道萧书记的脾气，那就好办事、好说话多了。 皮望业心里得意，想自己果然不愧是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像萧宸这种年轻领导的心思，自己哪里会看不透？ 正自我陶醉呢，就听见萧宸问道：“望业，来了很久了吧？” 皮望业连忙回神过来，恭恭敬敬地道：“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刚到。” 萧宸点点头：“嗯，这次把你找来，主要是想问一下，近期远东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们可有什么措施？” 皮望业愣了一下，这萧书记问话怎么不讲规矩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问事情怎么会发生，然后强调一下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影响有多么恶劣，然后勒令自己多久多久解决问题，最后消除影响么？怎么萧书记完全不讲路数，一上来就问自己怎么处理呢？ “呃，这个……”皮望业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词语，道：“我们公司在区委区政府和区经委的正确领导下，原本发展迅速，势头良好，但这次竟然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辜负了各位领导的期望，我是负有责任的……” “我现在不是在问这件事情是谁的责任。”萧宸皱着眉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打断道：“我是在问你们打算怎么收拾这个残局，怎么挽回客户、挽回信誉，把局面扭转过来。明白？” “呃……”皮望业支吾了一下：“对于事情的真相，目前我们正在调查，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水落石出，到时候才好对症下药。” “嗯，你有计划，那是好事，不过呢，也要多听听公司其他干部同志的意见，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综合考虑多方面的意见，再进行汇总和协调，争取取得一个平衡，这才是领导干部需要做的事情。”萧宸似乎很随意的说道。 “那是，那是，萧书记指点得是，我一定综合考虑公司其他同志的意见和建议，把事情妥善处理。”皮望业连忙道。 萧宸自然不把他这样的话当真，继续道：“作为企业的一把手，你当然要有主见，但也要时刻注意其他同志的看法，有人提醒才不会犯错误嘛。现在有的一把手喜爱听表扬和恭维活，不喜欢听不同意见和批评意见，把别人的不同意见一概视为‘杂音’，认为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跟自己过不去；把批评意见当作是故意整人、给自己‘挑刺’、‘找茬子’，一旦听到逆耳之言，就瞪睛拍桌、横眉怒目、五官挪位、怒发冲冠，利用权势将他人的意见压下去、顶回去，甚至有的还给人‘穿小鞋’，百般打击排挤不同意见者。有些一把手对这样的同志一是政治上‘关、卡、压’，将其打入‘另册’，在政治上‘永不翻身’；二是在工作上设障发难，常使不同意见者有口难辨；三是在职务上调、降、停、撤，玩弄权术；四是在生活上刁难推托，待遇上克扣拖延；五是在荣誉上贬低中伤，在人际关系上挑拨孤立；六是在精神上恐吓摧残……这些事情在我们区固然不多见，但也要引以为戒，时刻严格要求自己。” 皮望业有些莫名其妙，这话是警告自己，还是萧书记平时说话的习惯而已？但面子上自然很是恭敬地谢过萧书记的提醒和指点。原以为萧书记就要转到正事上去，不料萧宸点点头，摆摆手道：“那好，你回去吧，最近这段日子辛苦一下，集中精力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皮望业一愣，这就完了？但萧书记已经坐回到办公桌后面去了，他也不敢啰嗦，只好告辞出来。 第027章 萧宸的构想 class="width">主管经济的区委副书记和主管农业的副区长联袂考察调研，这在石桥镇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通常这样的领导视察，区委区政府会提前通知，最起码会提前三天到一个星期打招呼，以便让下面的人有个准备时间。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认为这就是作秀，其实作秀的成分固然有，但也并不尽然。毕竟区委区政府的主要领导考察，是要涉及到该项目能不能顺利进行的大事。而且基层上的工作，你不提前让人家准备，直接一车子杀过去，人家说不定就只好一腿子的泥巴来见你了，这可不是真正干工作的态度。甚至可以过分一点说，这才是真正的作秀。 萧宸和郑之鹏要去石桥镇考察，自然也是事先打过招呼的，只不过时间比较紧迫而已，石桥镇只有两天时间准备。 通往石桥镇的公路是国道，但仍然很不好走，二十公里的路程上，有一半是烂路，某些地方甚至烂到桑塔纳开过去非挂底盘不可。老韩一边开，一边心疼地道：“哎呀……又挂了一下！……萧书记，这路简直没法走了。” 萧宸皱了皱眉：“这条路一直就是这样烂着，也没个人管吗？交通局有没有提过？” 这话没有明确是对谁说的，但黄睿知道肯定是问他，答道：“这个事情，其实交通局也没什么办法的，我们一个区的交通局，就算想修这个路，也没那么多钱。” 这话是个大实话，修一条柏油路的成本虽然比不得日后修水泥路，但在现在来说，仍然是相当高，区交通局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区财政上估计也拨不出。 萧宸沉吟道：“可这个路不修好，就算珍珠养成功了，也肯定要因为这个路失分很多，从长远上来看，很不划算。” 黄睿在副驾驶座上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么烂的路，恐怕人家运珍珠的车都不爱来呢。” 萧宸叹了口气：“岂止是运珍珠的车不爱来？要发展这条路上其他乡镇的经济，肯定都是需要一条通畅的公路的，否则就算发展出了特色农业，运不出去也是白搭啊。”他心里就开始打起弄钱的主意来，只是这钱要从哪里出呢……恐怕至少要找市委市政府。 老韩见他们不说话了，又道：“前面带路的农业局吉普车倒是跑得挺欢的，萧书记，说实话，您要是经常来乡下考察什么的，我看您也得换辆越野车。-====-” 萧宸摇了摇头：“要治本，关键还是把路修好，路好了，什么车都可以跑。路要是不好，换坦克也白搭，换车的那钱在我们看来不多，但要是用在乡里，还是可以做不少事的。” 老韩嘴巴动了动，一句话没憋住：“林区长的三菱越野就不便宜呢。” 黄睿一听，紧张了一下，不料萧宸淡淡地道：“林区长有林区长的工作需要和综合考虑，我们首先还是要先管好自己。”然后便没了下文。 老韩一句话说出去，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妥，当下不再说话。黄睿则在心里琢磨萧书记这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便也没再开声。不久，车到石桥镇。 石桥镇这个名字的来历，顾名思义跟石桥有关，说是本来有一座宋朝年间的石桥在，本来这算是挺老的历史文物，可惜后来大跃进的时代给弄没了。 石桥镇的党委书记、镇长、副书记、副镇长以及一批这科那室的干部自然早就在镇政府门口等着了。别看今天寒风有点刺骨，可镇政府的大领导、小头目们却早已在大门口等候着了。镇政府大门前的条幅也是鲜艳招展，上书“热烈欢迎区委区政府领导来我镇指导工作！”的大字，门口还有一个竖立的牌子，写着“热烈欢迎萧副书记、郑副区长视察我镇！” 黄睿把车门打开，萧宸刚一下车，石桥镇党委书记张德高、镇长武鸣等一干领导立即前来面见，萧宸一一与他们握手。 等见面完了之后，萧宸就直接让张德高带他和郑之鹏去实地看一看，而没有按照习惯先听取汇报。张德高和武鸣虽然有些意外，但郑之鹏也跟萧宸一个意思，他们自然不能违逆，便带他们驱车赶往试验湖。 说是说试验湖，其实也就是比较大的水塘而已，只是这些水塘一个接一个，看上去颇有规模。萧宸感觉这里头人工痕迹很浓，正要发问，旁边的郑之鹏已经解释了：“萧书记，这些水塘是动用了人工搭砌才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以前这里是养鱼用，现在改为养殖珍珠……也不能说改为吧，养殖珍珠和养鱼基本上不冲突，所以现在是多用途的，这也是促使我计划以石桥镇为试验点养殖珍珠的一个先决条件。” 萧宸点点头：“嗯，能够一湖多用，我觉得是很好的。资源就是这么多，怎么利用起来，做到不浪费，这就是我们这些人需要为群众考虑的事情。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不能与自然环境发生太大的冲突，不能以极大的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来搞经济，这其中要把握好一个度，这就需要仔细地研究、比较、衡量。” 郑之鹏点点头：“是啊，萧书记上次在常委会上提出的关于养殖珍珠不能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的观点非常正确，珍珠养殖的确容易出现过度施肥——尤其是动物粪便肥料——的情况，这就很可能导致周围水质下降，特别是当珍珠养殖大面积推广开来以后，这种情况就更加可能出现，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德高同志，上次萧书记提出这个观点以后，我就把萧书记的指示传达给了你们，你们有没有做出什么预防应对措施的计划？” “有，当然有！”张德高连忙道：“我们将严格按照科学养殖的办法，确实计算好每一亩水塘应该施肥多少，然后计算好每一个水塘的大小，每个水塘都要落实到人，任何出现过度施肥的养殖户，都要进行处罚，确保不会因此污染环境，请两位领导放心。” 郑之鹏这才满意，点点头：“那就好，不过处罚的程度你们要掌握好，而且初次违规和再次违规、多次违规，这些要区分开来，不能一棍子打死，咱们这里可不能搞‘一条鞭法’啊。” 张德高连连称是，表示一定仔细研究。 郑之鹏又问萧宸：“萧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是没有的。”萧宸笑了笑，看着这些水塘，道：“我觉得德高同志刚才说的这个‘每个水塘落实到人’非常不错，我看是不是每个水塘，或者每片水塘的边上立一个牌子，写明该水塘由哪位镇党委和政府的领导负责、由哪一名养殖户承包养殖……把这些明确标明，以免将来扯皮。” 郑之鹏点点头，觉得萧宸这个副书记确实不错，在区委跟自己谈的时候，谈起的经济管理理论比较多，而到了下面基础，就绝口不提理论问题，只说实际中应该应对的办法，这才是做实事的人啊。 张德高和武鸣对望一眼，点头道：“萧书记的指示十分重要和及时，我们一定分片区安排领导同志负责，贯彻落实萧书记和郑区长的指示精神。” 萧宸点点头，笑起来：“我看你们石桥虽然没有山，但水秀是绝对可以称得上的嘛，我可不希望看到我们搞一个养殖，就把这么漂亮的地方搞得臭气熏天，镇政府一定要落实好。” 他说完，不等张德高回答，却对郑之鹏道：“之鹏，等下回去，我们一车吧，我还有个构想跟你谈谈。” 郑之鹏笑道：“萧书记的高论，我可是恨不得天天聆听呢。” “这话太过了啊，呵呵。”萧宸笑着道。 石桥镇政府领导班子将萧宸和郑之鹏送走之后，郑之鹏便果然来到萧宸的车上。 郑之鹏递给萧宸一根芙蓉王，萧宸摆手婉拒，郑之鹏就把烟收了回去，笑道：“那就不抽了，萧书记，现在可以说说你刚才说的构想了吧？” 萧宸点点头，笑道：“其实我刚才也是看着那一片片规整的水塘才想起来的……我们现在搞珍珠养殖，可是我们却没有一个珍珠加工企业，珍珠的用途很多，装饰、药用、美容等等都可以，可是卖一手珍珠和卖珍珠加工制品差别很大，确切一点说，价格差距足有数倍甚至数十倍！我们只养殖，然后卖珍珠，这太不划算了。最好把配套的加工企业也做起来，做成‘一条龙’式的养殖和加工，甚至销售，这样才符合利润最大化的原则，也才能更好的发展经济，让农民真正的富裕起来。” 郑之鹏眼前大亮，忙问：“萧书记有什么具体计划吗？” 萧宸笑了笑：“有一个初步设想，就是由区委或者说区政府牵头，联合镇政府，搞一个珍珠加工厂，先可以小一点，慢慢做大，把药用、美容、装饰都抓起来自己做。” 郑之鹏喜道：“这个想法非常好，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这恐怕还需要许多技术人才，嗯，总得来说就是需要资金……” 萧宸笑道：“资金的问题，我们回去了再详谈吧。” －－－－－－－－－－ 之前就说过，斗争肯定是要写的，但做官不能光是斗争，也要搞建设，搞真正对群众有好处的建设。要不然，这个主角跟一般现实中的官员有什么区别？还写他做什么呢？大家说是不是？ 嗯，同意的朋友，请收藏支持吧，谢谢哈！ 第28章 资金靠跑 class="width">“根据有关专家慎密的预计，结合我区实际，我们认为可以投资新建一条珍珠首饰加工线，年加工珍珠首饰产品4－5万千克；新建一条珍珠美容化妆品加工线，年加工珍珠原粉1万千克。www.65txt.com<<>>该项目应实现年销售收入1亿元以上。” “那么为什么要投资这么多钱来新建这么大的生产线呢？因为一般来说，采收的珍珠不经过加工就投放市场时，只有10%左右能够直接参与制作高级工艺美术品。大多数的珍珠在参与制作高级工艺美术品前，都需经过加工处理。所谓珍珠加工，一是把珍珠本身变得更加优美，使其成为合格的商品珍珠，更可以做成各种首饰、帽穗、垂帘等，极为秀丽美观；二是是药用，它是一种名贵药材，性寒味咸、无毒、入心肝二经，能镇心安神、养阴熄风、清热坠痰、明目、解毒生肌，临床用于多种病症的治疗；三是就是用于美容养颜。在药用方面，因为珍珠粉中含有美化滋润肌肤的独特成分——蜗壳蛋白胺基酸极易被人体吸收，且对健康有益的食用钙，在我国的运用历史悠久……” 郝文庸静静地听着萧宸汇报，心思却早已不在珍珠上。郝文庸是邻市云华市的人，但却在朗柳工作了整整十八年，他几乎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朗柳人。他熟悉朗柳，朗柳的环境十分适合养殖珍珠，尤其是西云梦湖区，更是天生的珍珠养殖好地方。市委市政府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计划，不仅考虑过，而且也正在逐步实施。 但现在，郝文庸听了萧宸的这一番报告却发现，原来单是养殖珍珠而不加工要少赚这么多钱！年销售收入1亿以上，那么利润怕是也不会很少吧？而且这还是按照今年的养殖面积来算的，郝文庸想到当初市里计算的结果，整个朗柳市可以在五年到十年内把这个产能扩大十倍啊。到那个时候，可不就是年销售收入超过10亿的大型企业？ “萧宸同志。”郝文庸面带微笑的打断萧宸的话，“你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了，怎么说呢……市委市政府对于我市的珍珠养殖也是十分看好和看重的。至于你说的这个珍珠加工生产线……嗯，我们也有一个初步考虑——当然，你现在提出的这个计划更加细致和完善——我个人是倾向于同意这个计划并认为市委市政府应该对这个计划重点支持……但是这毕竟需要常委会集体决议。 ” 萧宸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了解。郝文庸便继续道：“这样一个项目，市委固然要支持，但是市里的财政也不是十分宽裕。就算计划通过，想必拨出的款项也不够你们使用，你们还是要在这方面再想想办法，利用一些有利政策，和一些有利的关系，把资金凑足，把工作干起来。” 萧宸心里明镜似的，有利政策无非是国家出台的《关于加强水产养殖和综合治理的若干意见》，该《意见》正好提到过不仅要加大科学水产养殖，而且要建立健全配套的加工厂进行初加工和深加工，以提高利润。而有利关系……哼哼，无非是说自己和省委王副书记的关系吧。 不过说实话，萧宸并不避忌这个。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是靠关系还是靠什么，只要能跑到钱并且把钱投入实业建设，从而真正为人民群众创造利益，那就算是达成了自己的期望，自己就能问心无愧。又不是跑钱谋私利，有什么好避忌的呢？华夏社会历来讲究人际关系，有人际关系可以利用却不利用，那才是傻子来了。 “郝书记的指示，我们一定遵照执行。相信鼎清区的珍珠养殖和加工产业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扶持之下，一定能取得成功。”萧宸笑着应道。 郝文庸和善地点点头：“那好，那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报告就先留在我这里，我这两天就会专门就这件事情征求几位常委同志的意见，争取帮你们把这个事情落实一下。”郝文庸说着，站起来伸出手，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谢谢郝书记，真是，真是太谢谢您了！”萧宸仿佛有些激动的样子，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了握郝文庸的手，这才在郝文庸秘书的引导下出了门。 郝文庸等萧宸一出门，便拿着那资料和方案看了一看，自己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年轻人有点本事不奇怪，但还知道把好处让给市委一些，这做人做官，也就还有个样儿。”这时候秘书欧阳伟进来，见到郝书记的样子，便笑道：“郝书记，这位萧副书记年轻是年轻了点，不过这官儿做得还有点样子吧？” 郝文庸把计划书往办公桌上一丢，自己往沙发上一坐，活动了一下脖子：“他要是没点能耐，王副书记又怎么会看得上他？王副书记那个人，脾气性子还是有一点的。” 欧阳伟笑了笑：“那这个计划……看来萧副书记要高兴了啊。” 郝文庸抹了抹本来就一丝不苟的头发，道：“过是肯定给他过了的，不过鼎清区要申请五千万专项资金，那是不可能的。给他两千万差不多……了不起三千万。至于他有没有本事直接在王书记那里要到钱，我就不管他了。” 欧阳伟眼珠微微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杨市长那里……？” “这件事情上，杨浩元肯定不会跟我唱反调。据我说知，他跟王副书记的关系虽然谈不上亲密，但还是比较过得去的，没理由无故找王副书记提拔的人的麻烦。而且萧宸这个人，毕竟是从政务院办公厅下来的，京里的门道很深，又复杂，杨浩元也必然不会轻易乱驳他的面子。至于钱的事情，市里虽然也比较紧，但从别的口子各自挪一点往鼎清区，两三千万这样的数目还是容易办到的。”郝文庸靠着沙发上，仿佛闭目养神似的道。 －－－－－－－－－－ 萧宸一出郝文庸的办公室，脸上激动的神色便消失了，淡淡然走下市委大楼，便上了自己的车，让老韩把自己送了回去。 到了办公室，黄睿自然忙着泡茶，等一杯热茶到手，萧宸暖了暖手，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叔叔？我是萧宸，您最近还好吧？”萧宸笑呵呵地先打招呼。 “哦，萧宸啊，你好你好。嗯，我能有什么不好的……找我有事情吧？说说。” 萧宸倒也不客气，道：“是这样，我们区要搞珍珠养殖，我觉得光养殖太过初级，应该把加工也抓起来，就建议同时办一个珍珠加工厂，分为装饰、美容、医药三类加工，大概需要一亿资金，现在找市委解决了一点，想了解一下省委是不是也能支持我们鼎清的水产养殖和深加工行业发展……” 王书记那头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有经过详细的考证和市场调查吗？” 萧宸笑道：“当然有，不光这些，连同养殖计划、加工厂建造计划和日后产品流向等几个类别的计划书，我们都已经做好。香港和印度的一批珠宝商、我们内地的一批制药厂还有一些生产美容产品的厂家我们都已经在开始接触，有些甚至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王叔叔，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专项资金一到位，就可以启动整个计划。” 王书记笑了笑：“这样吧，你请市委或者市政府把你们的计划往省里递交一份，你自己再给我这里先弄一份来，我会看一下能给你们多少帮助……不过萧宸，你这狮子大开口的，一动嘴皮子就是一个亿，那我可没法给你照顾过来，我看你们市委市政府应该也能给你凑个两三千万吧？这样的话，我大概也就是帮你弄这么多了，再多久不好办了。” “王叔叔客气了，有王叔叔支持过来的这关键性的三千万，我这里也就能开始干了嘛，至于还有些小洞要补，这个我们区委区政府自己再努一把力也就是了，总不能全靠上级领导支持嘛……”萧宸呵呵笑道。 王书记也笑了两声，道：“有空在星城的话，记得来我家做客。我这里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就不跟你多说了，记得派人把东西给我送来，好吧。” 萧宸就笑着再谢了一句，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萧宸有些小得意，其实办这个加工厂的事情，总共也就需要五六千万就能把全部搞定，不过自己故意在报告和计划书里把价格估算高了那么“一点点”，于是这个计划就需要一个亿了。而现在在市里争取到了一部分，又在省里争取到了一部分，这样一来，实际上鼎清区本身需要拿出来的钱可就相当少了。 萧宸感觉一身轻松，这样干工作，还真是爽快啊。资金靠跑，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 那个，同志们记得【收藏本书】，支持无风啊！ 第029章 我偏不生气 class="width">病床上斜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孩，黛眉轻敛，闭着的眼睛上像月牙儿一般，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恬静和柔美。www.65txt.com 几缕青丝飘拂在她白皙的面颊上，似乎弄痒了她，小嘴微微嘟起来，伸手掠了掠，轻轻翻身。 萧宸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却立即转过头来，睁开眼睛一看，顿时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还有，女孩子的房间，谁教你说进就进的？”不必说，这女孩自然是燕微雨无疑。 萧宸早已熟悉她的脾性，一点也不在意，把提的东西往床头柜那里一放，就老实不客气地自己坐下，一本正经道：“第一，我没有说进就进，我是根本没说就进了。第二，这间房是病房，不是你的香闺，怎么能算女孩子的房间呢？这是大众房间。” “可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你进来就应该先叫我。”燕微雨又瞪了他一眼。 萧宸很不以为然地道：“我是看你睡得那么香，就差没流口水了，所以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态度，觉得不该打搅你的美梦，这才没有叫醒你……你怎么能反而怪我呢？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燕微雨气道：“你！……你一来我就生气，我懒得跟你说话！” 萧宸奇道：“是吗？我一来你就生气，懒得跟我说话？……可怎么我听顾乐不是这么说的？他跟我说，我这几天没来看你，你的心情就很不好，整天闷闷不乐啊。”说着就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燕微雨。 燕微雨眼神一慌，挪开目光：“胡说八道！我吃得香睡得香，闲着没事看看书、听听歌，不知道多快活呢，我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萧宸摆摆手：“那这么说就是不用我来看你了？嗯，好，那我以后就不来了，过两天你自己出院吧。” 燕微雨一时语塞，继而气道：“是你撞伤我的耶，你怎么能不来？” “我说燕大小姐，我要来吧，你不高兴；我不来吧，你还是不高兴……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你满意呢？”萧宸无奈地摊摊手道。 燕微雨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他，其实她是一时没想好这话怎么答，也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他怎么样。 萧宸叹了一声：“你不说话就算了，正好我这几天累死了，我也来睡睡。” 燕微雨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不准上来……这里是医院啊！” 萧宸愣了一愣：“什么什么啊？我知道这里是医院。 ” 燕微雨被他这句话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知道还敢……敢乱来？外面……外面随时有人……会进来的！” 萧宸一脸迷糊：“什么跟什么啊，我乱来什么……啥？乱来？……你以为我是要跟你睡啊？我睡这张床！”他忿忿地一指旁边的空病床：“这张！”说着，恨恨地一屁股坐到那空病床上，看那力道，幸好是铁床，否则定要被他坐垮掉。 燕微雨怔了一怔，脸色马上变得绯红，但心里又不肯承认自己会意错了，更不肯承认自己自作多情，硬着脖子道：“你……明明是你说话有歧义！” 萧宸无可奈何地呻吟一声，直接躺下去，闭上眼睛道：“要说有歧义，你说话歧义更大。” 燕微雨不信：“我说话怎么歧义更大了？” 萧宸继续闭着眼睛，嘴里却得意道：“你刚才说‘你不准上来，这里是医院啊！’这话咋一看没什么事，仔细一看……哇，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如果不是医院，那我就可以上去了？” 燕微雨怔了怔，回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可是这话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脸色通红地道：“你胡说，我明明没有说！……我只说了你不准上来！” 萧宸撇撇嘴：“早知道我就该开着录音机，你这小丫头，还是‘舍己救人的英雄公安’呢，一点担当都没有。” 燕微雨哼了一声，没反驳。过了一会儿，她听萧宸的呼吸都格外平顺自然了，心中顿时不忿起来：这人怎么这样，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坐在这里，他……他居然能睡着！ 她心中恼怒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正打算想个什么办法戏弄一下萧宸，却见萧宸文件包没拉上，几张材料纸露了出来。这时候萧宸正好动了动，那叠材料纸一滑，就要掉到地上。 燕微雨连忙弯腰，一手接住，心里想道：这家伙办事一点都不小心，包都不记得拉紧，亏爸爸还那么表扬他、表哥还跟他走这么近…… 顺手拿起材料纸一看，上面写着题目《关于鼎清区创办珍珠加工厂的可行性分析报告》，落款正是萧宸。燕微雨来了兴致，便拿着看了起来，一时倒忘记了要作弄萧宸的事。 她看着报告，越看越惊讶，心里想道：想不到这厚脸皮居然还真有点本事，原以为他能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区委副书记，肯定是走了什么后门，比如沾了王副书记的光呢。现在看来，倒是看轻了他了，这报告写得既严谨又有说服力，而且读来还让人忍不住升起一种热血沸腾、想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感觉，这厚脸皮虽然很让人气恼，不过能力的确还是有的…… 但她转念一想：也不一定，现在的领导，报告基本都是秘书代笔，说不定这个东西根本不是他写的，而是他那秘书代劳…… 燕微雨正瞎想呢，萧宸却正好一翻身，他本就没脱鞋，脚是伸在两张病床之间的走道上的，这一下正好一脚便踢到了燕微雨腿上。燕微雨一看，干干净净地病服裤子上已经被他踩了一个脚印，气得卷起材料纸就是一下，打在萧宸的屁股上。 萧宸刚刚睡着，忽然屁股遇袭，顿时惊醒，睁眼一看，只见燕微雨手里拿着一尺长的纸卷，正怒视着他。 “干嘛啊？”萧宸不满道：“我小睡一下也碍你事了啊？” “你踢到我了！”燕微雨瞪着他道。 萧宸用双手把脸擦了擦，干脆坐起来：“我看我这觉也是睡不安的了……你说我都睡了，你跑我身边来干嘛？不知道‘吾梦中好杀人’吗？你这个叫咎由自取。” 燕微雨鄙夷道：“就凭你，也敢以曹操自比？” 萧宸“切”了一声：“我怎么就不敢以曹操自比？我非但比曹操，我还比……算了，跟你说这个没意思。”忽然一愣：“你拿的是我的文件吧？快给我，有用的呢。” 燕微雨哼了一声：“很稀罕么，我才不要你的文件呢。”递给萧宸之后，却又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写的？” 萧宸一边往包里塞文件，一边道：“废话，要不然还是你写的？” 燕微雨一撇嘴：“谁知道是不是你那秘书捉刀代笔的……” 萧宸道：“这么重要的文件，岂能让他代笔，他又不知道我的思路……咦，你看过？” 燕微雨干咳一声：“你掉到地上了，我好心帮你捡起来……就顺便看了一下下。怎么，这还要保密的？” 萧宸看了她一眼，悠然道：“就算保密也没关系了，想来你也看不懂。” 燕微雨怒道：“谁说我看不懂了，我明明都看懂了！” 萧宸斜睨了她一眼：“你看懂了？好，那你说说，我这里头都写了什么？” 燕微雨把头微微一抬：“不就是说什么鼎清区适合养殖珍珠，而养殖珍珠还需要与珍珠加工联合起来才能创造更大的利益么？我怎么会看不懂？” 萧宸笑了笑：“这还说是看懂了，羞不羞啊。” 燕微雨脸色一下就红了，心里有些不信，难道不是这样？明明是这个意思啊，怎么……当下咬了咬嘴唇：“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萧宸把文件收好，笑嘻嘻地站起来，忽然伸手在燕微雨鼻子上刮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笨呢，我这《报告》其实通篇就是两个字。” 燕微雨被他刮了一下鼻子，气得用力抹了抹，好像鼻子就脏了似的，然后不服道：“你说，哪两个字，有道理就算了，要是没道理……哼！” 萧宸叹了口气，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纵观全文，两个字概括：要钱！” 燕微雨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悻悻地哼了一声，自己又爬到病床上去，然后忍不住鄙视了一句：“脸皮果然很厚。” 萧宸却毫不介意：“只要能把鼎清区的经济搞上去，脸皮嘛，厚点就厚点，有什么关系？” 燕微雨轻哼一声：“说得好像自己多大公无私一样，还不是为了创造政绩，好步步高升？” “嗯，这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萧宸倒是并不避讳，道：“可是想升官有什么不对呢，只要这个官是拿实际成绩换来的，是因为做了老百姓需要的事情才升的，难道还错了不成？你就不想干个局长？” 燕微雨语塞了一下，悻悻道：“歪理邪说……我可不想当局长，我本来是想教书的。” 看见萧宸一脸惊讶，燕微雨咳了一声，打岔道：“我提前一天出院，明天就出院，你来不来？” 萧宸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是不欢迎我吗？我看我还是……” “你敢！”燕微雨柳眉一竖。 “我是说，你既然不想我来，我怎能不来呢，不把你弄生气，我怎么能安心啊……”萧宸唉声叹气道。 “你！……哼，我偏不生气，气死你。”燕微雨别过头去。 萧宸笑起来：“好了好了，明天我来接你出院，我还有事，先走了，拜~” 第030章 爱心和希望（上） class="width">从医院出来，萧宸很快回到区委，这时黄睿打电话过来，说报告材料已经送到王部长那里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萧宸问了两句，便要他下午赶回。 王部长是指王文远，华夏是公历农历并行，而实际上很多政务的交接都会留到农历的年底进行。现在快到年底，萧宸手头说实在的，还真有不少事情，再加上这份材料是提前送给王书记过目，他觉得自己去也有些不好，便让黄睿先交给皮蛋，由皮蛋带给他爸。 王书记的反应十分迅速，第二天上午便打电话告诉萧宸，说事情大体上没有多大麻烦，但三千万可能不会一次性拨下，具体分两次还是三次，要看情况。这倒也是萧宸意料之中的事，这年头找上级机关要钱，经常是要一千万给五百万，而且还是分批拨给，也算是华夏官场的一个特色，萧宸自然不会为此有何疑义，赶紧谢过。王书记又勉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等到中午，萧宸便去接燕微雨出院。燕微雨的伤势其实本就不严重，这时早已大好，萧宸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燕微雨已经换了衣服，正在那里好像有些无聊地打量着医院大门呢。 燕微雨穿着粉红色的羽绒衣，衣领有一圈毛茸茸的白边，里面是白色高领薄毛衣，下身穿着带点喇叭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虽然是冬天，可整个人看上去仍然活力无限，尤其是她的五官精致中带着三分英气，配上这一身，格外引人遐思。 萧宸一进病房，听到脚步声的燕微雨转头一眼，脸色喜色一闪，却马上又板起脸：“你迟到了！” “是吗？没有吧。”萧宸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说燕……大小姐，我十二点下班，从兴陵（镇）赶过来，现在才十二点二十，你还嫌慢？我再快那就得飙车了！” “怎么，我们萧……大书记，也有怕的事儿？”燕微雨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挑衅地道。 萧宸撇撇嘴：“飙车也是要工具的，一个破桑塔纳……你给舒马赫一个破三轮，你让他飙车给我看看。” “舒马赫是谁？”燕微雨一怔。 萧宸这才想起来，94年初的舒马赫不过小荷才露尖尖角，还没成车神呢，只好咳了咳：“哦，这个……是我喜欢的一个F1赛车手……咦，怎么只有我来接你？你表哥呢？” 燕微雨脸色微微一红，装作很平常地语气道：“表哥……他很忙嘛。 ” 其实顾乐昨天说了今天来接她出院，不过她说萧宸已经安排了，叫他不用来了。顾乐自然是聪明人，眼珠一转，立即笑呵呵地说正好萧书记指示他最近狠抓车匪路霸和小偷小摸，那他就偷个懒了。 燕微雨心里明镜似的，她自然不会告诉萧宸，所以只是这么随便一说。不过萧宸却是真没听出来，点点头：“也是，他最近恐怕也是真有得忙。” 燕微雨生怕他再问什么，忙一指已经清理好的行李箱，道：“喏，帮我拿着。” 萧宸一看，吓一大跳：“你住院不过十来天，居然搬来四个行李箱？” 燕微雨面色微红，但嘴上却是一点也不肯吃亏，脖子一硬：“怎么，很多么？我本来还有东西要拿呢……这还是精简过后的。” 萧宸一手扶头：“燕大小姐，我又不是码头上扛麻袋的哥们，这个活儿……” 燕微雨瞪他一眼，道：“堂堂一个男子汉，这么点东西都弄不走吗？又不要扛，不是有轮子么？拖下去难道也很难为你？” 萧宸懒得跟她争了，叹道：“算了，我认栽……喂，我负责三个大的，你自己拖那个小的，这不难吧？” 燕微雨哼了一声：“我伤刚好，不能做剧烈运动……”她说着，忽然脸色一红，竟然快步走了。 萧宸在后面一愣，然后笑起来，不能做剧烈运动？那真是太遗憾了，嘿嘿。 等萧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四个箱子拖下去，燕微雨已经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吃力地走过去。萧宸看见她这幅阳光明媚的样子，心里不禁纳闷，那天看她一身警服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严肃啊，还以为是个冰山呢，想不到脱下警服倒也还是个挺正常的女子，不过也好，这么漂亮一姑娘，要是整天板着脸跟褒姒似的，那多煞风景？万一整个烽火戏诸侯出来，祸水就大了。 “喂，萧大书记，想什么呢？”燕微雨忽然拍了萧宸的肩膀一下，看着他：“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萧宸坦白从宽：“没有。” 燕微雨瞪他一眼：“我说你把区委的车开过来接我，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萧宸点点头：“算。”然后道：“你可以打这个号码，7223XX。” 燕微雨一愣：“干什么？” “这是纪委的举报电话。”萧宸一本正经地道。 燕微雨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区的纪委书记是你一伙的？” “我可没想这些。”萧宸悠然道：“我就是在想啊，我要是不以权谋私这一次，你这四个箱子，可就得自己提回去了……哇，想想我都向往啊……” 燕微雨恨恨地哼了一声，准备进车里，却发现车还锁着，转过头一伸手：“钥匙！” 萧宸笑着给了她，便把箱子望尾箱放了两个，后座放了两个，上车问道：“住哪？” 燕微雨道：“市公安局宿舍。” 萧宸道：“市区路我不熟，你自己指路吧。”然后看了看天色，皱眉道：“瞧这阴风怒号的，咱们得快点，一会儿下午我还上班呢。” 燕微雨嗯了一声，桑塔纳发动，绝尘而去。 车离公安局还有一段距离，正在一个人不算多的巷子里打算穿过去，燕微雨忽然叫了一声：“哎，等等，等等！” 萧宸莫名其妙地踩下刹车：“干嘛？” 燕微雨打开车门，道：“我看到一条狗。” 萧宸更加莫名其妙，看到一条狗有什么好奇怪的，愕然道：“我没压倒狗吧？”其实有很多人——特别是官场上的人——相信，开车压到狗是会影响仕途的，这固然是个迷信说法，但萧宸也不想真碰上这种事。 燕微雨一边下车一边道：“没有，但是狗好像受伤了，是条小狗。”然后便朝后面小跑了过去。 萧宸挠了挠后脑勺，这都什么事啊，真是的。等了一下，见燕微雨还没过来，心说这不是浪费时间么，干脆也下车往后走去。 燕微雨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这时候正弯着腰，好像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话，萧宸只从后面看见她的两条腿并着，因为膝盖没弯，显得格外修长。而且这样的姿势从后面正好看见她圆润挺翘的臀部对着自己，萧宸的目光顿时有些挪不开地方，脚步也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心里想道：这丫头倒真是丰乳圆臀，虽然平时看着不显眼，可仔细一注意，这身材还真是没话说了，瞧这屁股又圆又挺，两条腿还并得这么紧，只怕还是雏…… “萧宸！”燕微雨忽然站直身子，转过头喊了一声。 “啊！我，我在呢！”萧宸吓得连忙挪开眼睛，看着燕微雨有些急切的面孔，干笑道：“什么事？” 燕微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怎么忽然有些不正常一样？然后想到现在情况急切，顾不得他正常不正常了，让开半个身子，道：“你看，这只小狗后腿好像断了，一直在那叫，叫得好让人伤心呢。” 萧宸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见一只小狗正卷曲着趴在一个煤炉子旁边，这个时候城里也还有很多人家在用煤取暖，这煤炉子许是这旁边人家放出来的，似乎还有些余热。小狗还小着，自然怕冷，就躲在煤炉边了。 这小狗后腿不正常的伸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地哀鸣，望着萧宸和燕微雨的眼睛里，纯真中带着一些恐惧，似乎怕他们伤害它一般。 萧宸皱眉道：“你离这么远做什么，怎么不过去看看？” 燕微雨急道：“我一过去它就叫，还挣扎着想跑，我觉得它怕我……要不你试试？” “那我试试看。”萧宸说着，就朝那小狗走过去，果然那小狗立即紧张起来，三支能动的腿连忙乱撑着，似乎就要逃跑，嘴里的哀鸣声也更大、更急了，回头看着萧宸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萧宸见它那可怜样儿，顿时有些犹豫，停住脚步正要说话，旁边一户人家开门走出来一个人，看见燕微雨和萧宸的模样，便道：“小兄弟，这只狗是你家的？” 萧宸转过头，看了下，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笑了笑：“不是，我们看它好像受伤了，打算帮它看看。” 老大爷摇头道：“别看了，腿断了一支也算了，好像还有病，断腿的那里，皮都烂掉了，你看看……那一块毛都掉光了！没救啦！” 萧宸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燕微雨一手捂着嘴，眼睛里莹光闪闪地，忽然拉住萧宸的手：“萧……宸，现在怎么办？” 第030章 爱心和希望（中） class="width">萧宸看了燕微雨一眼，心说这下你知道要我拿主意了？ 微微沉吟一下，萧宸语气坚定地道：“能不能救是一回事，去不去救是另一回事……先救了再说。www.65txt.com~~~~” 燕微雨用力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先不管那小狗哀鸣，过去抱它。燕微雨本来打算抱起它来，结果走到小狗身边一看，它的后腿异常直伸着且不说，从后腿到侧肋却有一条让人极其恶心的伤疤，上面的毛已经完全掉了，表皮也已经烂开，露出里面的鲜红的。伤疤的边缘是黑色的，也不知道是血痂还是什么。再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些化脓，流出一些淡黄偏绿的黏稠液体，发出一种奇怪的恶臭。 燕微雨毕竟是女子，一见它这个样子，顿时手一抖，没敢伸过去。惶然转头：“萧宸，这……怎么会这样？” 萧宸又哪里懂这个！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沉着脸道：“现在还不知道……这伤疤怎么还流脓？是被人打了以后才成这样的……还是得了皮肤病？”他说着便伸手去抱那小狗。 那小狗嘴里虽然哀鸣，但等萧宸抱起它，在它脑袋上摸了摸之后，便逐渐安静下来，哀鸣变成咽呜，好像在撒娇，又好像在诉说自己的不幸。 小狗非常小，萧宸一只手托着它的肚子就把它抱住，他也不敢碰小狗的伤处，只是轻轻抚摩着它的小脑袋。燕微雨见小狗不再哀鸣，心中放心了不少，也摸了摸它。它便抬起头闻闻燕微雨的手，然后伸出嫩嫩薄薄的小舌头去舔她的手指。 燕微雨被它舔得手指痒痒，嘻嘻笑了一下，惊喜道：“萧宸，你看，你看它好可爱啊。”正说着，那小狗却又将她的小拇指含在嘴里，轻轻一咬一咬的。 萧宸笑起来：“它还以为你那小拇指里能吸出奶水呢。” 燕微雨脸一红，道：“它又不懂。”然后想了想，急道：“那它是饿了吧？” “嗯……”萧宸点点头：“应该是吧。” 燕微雨急道：“那我们得找点东西给它吃呀。哎，看它这么小，也不知道断奶没……牛奶可以不？我住院的时候，我妈买过一些奶粉，还没吃完，现在就在包里呢。” 萧宸蹙眉道：“那赶紧去你那里吧，这在外面怎么泡？” 燕微雨点点头：“好……”忽然一愣：“不好！” 萧宸一怔：“怎么？你又不想救它了？” “不是不是。~~~~”燕微雨急道：“我住的是局里的集体宿舍，我们新宿舍正在修，现在我是跟两个同事一起住的，这两个同事其中一个有洁癖，这狗狗这样……我怕她看了会给扔出来……” 萧宸看了看，那小狗正抬头看着自己，天真的眼睛里面，惊慌已经散去，看见萧宸朝它望过来，小狗的尾巴立即高兴地摇了摇。萧宸心里一疼，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就伸出小舌头，在萧宸的手上舔了舔，尾巴摇得越欢了，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么严重。随着小狗的欢动，那伤疤边上的脓也流出来一些，滴到地上。 燕微雨心中一酸，多么可爱的小狗啊，可自己却不能带它回去，只因为有同事不喜欢……她忽然一咬牙，决然道：“不管那么多了，先带回去再说，同事那里我再慢慢想办法。” 萧宸摇了摇头：“救它是应该的，但为此跟同事闹僵也不是个办法。” 燕微雨就有些气愤，睁大眼睛道：“又不是你跟同事闹僵，你怕什么？把狗给我，我不能见死不救，了不起我搬出来租房子住。” 萧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把狗递给她，道：“上车，赶时间。” 燕微雨气消了一点，接过小狗，学着萧宸的样子托着小狗，摸了摸它。小狗似乎知道燕微雨不会伤害它，也乖巧地摇着尾巴，舔了舔她的手。 两人立刻上车，萧宸打火发车之后，在前面一个小路口处忽然掉头往回开走，燕微雨急道：“走错了，走错了，你掉头干嘛啊，还要往前走呢！” 萧宸平静地道：“没走错。” 燕微雨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绝对走错了，你这完全走反了，都南辕北辙了还能不错？” 萧宸面无表情道：“去我家是这么走。” 燕微雨又是一怔：“去你家？做什么？” “你那里不方便。”萧宸淡淡地道：“我去养着吧，我一个人住，不会有人有意见。” “你？”燕微雨有些错愕：“你是区委副书记呢，你……有时间养狗？” 萧宸微微皱眉，想了想：“以前我见过的狗，一天只要喂一次呢，这样我能做到。” 燕微雨有些不信：“一天只喂一顿？那不是饿死了？” “哪里饿了，健壮得很呢。”萧宸连忙“辟谣”。 “哦……”燕微雨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狗每天只吃一顿也不饿？真奇怪。你看见的是什么狗啊？” “大狼狗呢。”萧宸随意答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叫德国牧羊犬。” 其实他看到的是京城的警犬。那些警犬的确是德国牧羊犬，也就是一般人嘴里说的狼狗，其实德牧跟狼狗是不同的，但萧宸对狗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就以讹传讹了。 燕微雨更不放心了：“那大狼狗那么大，一天吃一顿肯定吃得很多，自然就不饿，这狗狗还这么小，能一天只喂一顿吗？” 萧宸愕然，皱眉道：“那倒也是……哎，我说，你是警察啊，你们局里难道没有警犬？有警犬肯定有负责喂养警犬的警员吧，你倒是问他们啊，那是专家啊！真是！” 燕微雨一愣，惊喜道：“对呀，我可以问他们呀……想不到你也聪明了一把！”她一激动，说话声音大了许多，她手上托着的小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当她是在喝斥自己呢，吓得呜咽一声，浑身一抖…… “哎呀！——”燕微雨忽然尖叫一声，把萧宸吓得手一抖，差点冲到旁边民居里去，愤然道：“看到鬼了啊，鬼叫鬼喊干什么！” 燕微雨两腿分开了一些，把狗狗托在中间，一脸苦笑，好像要哭起来的样子看着萧宸：“它……它尿尿了……” 萧宸一怔，转头一看，只见那小狗果然尿了，而且尿了燕微雨一满手，还有几滴尿液甚至滴到了燕微雨的牛仔裤裤管上，十分显眼。 “哈哈哈哈！”萧宸大笑：“谁让你那么大声吓它了，不尿你尿谁？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笑，笑，你笑什么笑！”燕微雨气急败坏：“还不快拿纸给我擦擦，这怎么见人啊。” 萧宸心中好笑，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露，只是道：“纸巾在后排，我怎么给你拿？自己拿吧，要不然你就这么晾干也行。” 燕微雨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恨得牙痒，气得做了个鬼脸凶巴巴地对小狗道：“再敢乱尿尿，打你屁屁！” 不料小狗根本不知道她在吓唬自己，反而把尾巴摇得越欢，大有一副“我就要尿，我就要尿”的感觉，燕微雨不禁气结，想打它一下让它受点教训吧，偏偏那伤疤看着触目惊心，自己又实在狠不下那心，只好叹了口气，自认倒霉，自己往后面探出身子去拿纸巾。 她往中间这么一探，离萧宸就格外近了，一股少女幽香顿时从萧宸的鼻子里钻了进去，让他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偏偏前面正好一个拐弯，萧宸方向盘一打，燕微雨立身不住，“哎呀”一声惊叫，就往萧宸身上靠过来。 这一下还真是个意外，萧宸的确是没料到燕微雨站得这么不稳。其实他是没细想，正常情况下这么一个弯，燕微雨就算保持这个姿势也肯定不会倒过来，但此刻她手里还托着一只小狗，平衡性立刻就受了影响，这才一下子倒在萧宸身上。 萧宸一边感受压在自己身上的软腻，一边恶人先告状：“哎，哎……干嘛呢你这是？站稳一点啊！我这开车呢，别整出车祸了，你说人家不知道的会以为咱俩是私奔呢还是殉情？” 燕微雨面色通红，她本来打算说萧宸开车怎么这样，现在一听萧宸的话，倒是觉得自己没有底气了，小声嘟囔着道：“你又没吃亏。” 她说话声音虽小，奈何车中空间就这么大，萧宸耳力偏偏又好得出奇，这话便给他听见了。萧宸心里乐得差点笑出声，嘴里却大度道：“算了算了，下次注意吧。” 燕微雨气道：“那可真是多谢了啊，我的萧大书记。” 萧宸点点头，好像一点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讽刺，堂而皇之地嗯了一声，然后刹车微微踩下去，道：“好了，到了，把狗狗抱上来吧。” 燕微雨嗯了一声，打开车门下去，萧宸已经锁了车，正往楼道口走去，燕微雨才微微一怔：这厚脸皮，你凭什么命令我啊。看着萧宸的背影，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手里的小狗看见萧宸走了，好像有点着急，又咽呜了两声，燕微雨顿时苦笑，摸了它的小脑袋一下：“你这小笨蛋，是我要救你的呢，你倒是一心向着他，真是没良心……”却也只好连忙赶了上去。 第030章 爱心和希望（下） class="width">萧宸打开门进去，转身招呼了一下：“抱进来吧。(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燕微雨一进来，看地下是铺了瓷砖的，便问了一句：“要脱鞋吧？” 萧宸头也没回往里走：“不用，我也没怎么拖过地，就这么进来吧。” 燕微雨进来看了看，区委三号的房间装修还是不错的，地下铺的不是这个年代常见的预制板，而是乳白底色带花纹的方块瓷砖，墙上是喷塑的，下半部分为深色木质。燕微雨一看便知道萧宸的卧室多半应该是木地板，不过她自然不会去证实，而是老老实实来到客厅。 “我要洗手。”燕微雨把小狗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以后说道。 “喏，那边就是洗漱间。”萧宸朝里面一指，然后便看着那只小狗，琢磨起它的伤势来。小狗先是朝他摇着尾巴，见萧宸并不跟它玩，就跑过来了一点，用小爪子按了按萧宸的脚。萧宸笑起来，轻轻抬抬脚。小狗顿觉有趣，又按了按，这下萧宸没动，小狗就凑过去，轻轻咬了一下。 萧宸佯怒，小声斥道：“不准咬！” 狗狗就呜咽一声，乖乖退了两步，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萧宸，尾巴都快摇起花来了，根本不像是被训斥以后的样子，倒像是以为萧宸要给它东西吃一样。萧宸就哭笑不得，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太精明，居然还会这样。 燕微雨从里面洗手出来，看见萧宸和小狗这副模样，问道：“它的伤怎么办？那脓流得好吓人。” 萧宸苦笑：“咱们朗柳现在有没有宠物医院？” 燕微雨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呢，好像没见过。” 萧宸想想也不奇怪，1994年的朗柳就算在潇南，经济也不过是中游水平，宠物医院这种地方，大城市里倒是有不少，可现在的朗柳……说不定真没有。 他想了想，道：“要不你跟你们警犬基地联系一下，先询问一下，看是什么情况？” 燕微雨摇头道：“那还不如你问呢，警犬基地不在市区，在你们鼎清，平时的管理和维护都是你们区公安局负责的。我一个小警察打过去，哪有你打过去效果好呀。” 萧宸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又不知道号码，还是让你表哥问吧。 ”说完就拨了个电话给顾乐，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顾乐在那边很是错愕了一番，心说小雨闲得慌瞎管闲事也就罢了，怎么萧书记也掺和上了，心里想：萧书记抱个小狗的模样，不知道还威严得了不？不禁有些好笑，但萧宸的电话他可不能不当回事，连忙把狗狗的症状记下来，然后道：“我马上就打电话询问一下，萧书记你稍等。” 萧宸嗯了一声，道：“麻烦你了。”然后挂掉电话，看看时间，没说话。 燕微雨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要上班了？” “还有时间，不过有点饿了。” 燕微雨点点头：“我也有点饿了，你去买点东西来吃吧。” 萧宸没说话，燕微雨就在他身边坐下，拿手肘顶了他一下：“喂，叫你呢。” 萧宸往后面一靠：“我不忙，等下去了区委，让黄睿给我补要一份去办公室就行。” “你！”燕微雨气道：“那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萧宸懒洋洋地道：“女孩子家家的，要勤快一点，自己下去买嘛，还要我伺候你呀？” 燕微雨恨得牙痒痒，却忽然展颜一笑：“说得也是，我就自己去买吧。”说着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萧宸等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忽然道：“你反正是要去买，不如也给我带一份好了。我这人不挑食，你吃什么就给我也带一份什么就是。” 本来萧宸还以为燕微雨肯定不同意，心里都已经准备好一番说辞了，不料燕微雨十分痛苦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就噔噔噔噔下楼去了。萧宸坐在那里还发了一下愣，心说这丫头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了？嗯，这样的话，刚才倒是不该让她做客的姑娘家去买的，下次我给她买两次好了，不能欠人家的。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萧宸接通：“喂，我是萧宸。” “萧书记，我是顾乐。刚才那只小狗的情况，我问了警犬基地的驯养员，驯养员根据描述，认为小狗可能感染了一种叫做……呃，叫做蠕形螨虫的寄生虫。这是一种比较麻烦的皮肤病，而且根据描述来判断，他们认为小狗的病症可能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立即得到妥善治疗和养护，很可能危及生命。至于腿的状况，他们一时不好判断，不论是被人打断还是被车压断甚至摔断，都是有可能的，不过相对来说反而不如蠕形螨虫致命。萧书记，你看现在怎么处理好？” 萧宸倒抽一口凉气，有些沉重地问道：“顾乐，我们朗柳有没有宠物医院？” 顾乐沉吟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萧书记，要不这样吧，我叫警犬基地的人带药过去治疗一下，你们现在是在区委宿舍还是在小雨的宿舍？” 萧宸道：“在我区委宿舍。” “那行，我立刻通知他们派人过去。”顾乐连忙道。 萧宸点点头：“那好，我在这里等一下吧。” 萧宸刚挂掉电话，燕微雨就在外面踢门了。萧宸忙过去开门，只见她一手提一个塑料袋，里面各装着一碗凉面。她提到客厅的茶几上放好，道：“凉面，不嫌弃吧？” 萧宸笑了笑，坐下就准备吃，拿着筷子拌了几下，脸色就有些变了：“怎么这么红？” 燕微雨却是不客气，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一听萧宸的问话，“讶然”道：“怎么？一点辣椒油而已，有什么奇怪的。”说着就是一口凉面吃进去，脸上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萧宸闻着，觉得还是挺香的，心说她吃得，我自然也吃得，于是也就开始吃了起来。不料一口凉面进嘴，还没嚼几下，眼睛已经瞪起老大，飞快地拉过垃圾桶，一口吐了进去。 “咳！咳咳咳！”萧宸连续咳了好几下，“这面……这也能吃？” 燕微雨心里都快笑开花了，脸上却十分不满地道：“这是什么话？我不就在吃吗？你要是觉得不好吃，那你就别吃，浪费我两块钱，还给你买了牛肉的呢，哼！”这时候消费还不高，两块钱已经能吃到牛肉码子的凉面了。 萧宸一时顾不上跟她说话，忙去倒了一大杯冷水，呼呼哈哈地喝了，这才道：“别的……都挺好，就是太辣了！这，这跟直接吃野生辣椒差不多了啊！” 燕微雨哼了一声：“你自己说要跟我吃一样的，这可不能怪我，我的也是这样，不信你……不信算了！”她本来打算说“不信你吃”，还好马上想起来自己的已经开始吃了，怎么能再给他吃？所以赶紧改为“不信算了”，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 萧宸自然知道她是故意整自己了，可也没什么办法，这话还真是自己嘴里说出去的，只好摇了摇头：“孔夫子说：‘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燕微雨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她斜睨了萧宸一眼；“你有养我吗？” 萧宸愕然，顿时语塞。燕微雨就得意一笑，埋头吃起她的凉面来。 萧宸忽然道：“臭臭？” 燕微雨一愣，这厚脸皮脑子抽了？臭臭？手里的筷子顿时停下，转头一看，却见他正用手指逗着那小狗玩呢。 萧宸把手指伸到小狗嘴边，挑动它的小胡须，小狗就用肉嘟嘟的小爪子轻轻地搭他的手指，但它的后腿却是伤了的，有些站不稳，一下就翻在地上了。看见小狗呜咽一声，萧宸就准备抱它起来，却见它四脚朝天，仍然用小爪子“抵抗”自己的手指，才知道在这小狗的眼里，关心它、陪它玩才是最重要的，或许，这正是它失去的吧。 燕微雨不知怎的，看见翻在地上的小狗，就有些心酸，对萧宸的语气也就有些不满了：“谁让你叫它臭臭的？” 萧宸笑道：“它现在本来就臭臭的啊，不叫臭臭叫什么？” “它是病了，才会臭的，等它病治好就不臭了，不准叫它臭臭！”燕微雨瞪起眼睛道。 萧宸笑得越开心了：“那叫什么？香香？还不知道是公的母的呢。” 燕微雨道：“不叫臭臭，也不叫香香。它叫……叫希望！” “希望？”萧宸一愣，心说哪有给狗取这种名字的？狗狗嘛，名字不都是要简单好叫吗？比如来福、发财…… “对，就叫希望。”燕微雨很认真地道：“全名叫希望之星。” 萧宸彻底无语，还有全名？干脆奥尔夫莱特·希望·希望之星特洛夫斯基好了，这多气派。 但燕微雨却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再次强调：“就叫希望之星了，简称希望！……来，希望，过来，姐姐抱你啊。”她说着，凉面也不吃了，却跑来把萧宸眼前的小狗抢走，逗她玩去了。 萧宸直接木掉。 第031章 扶贫帮困（上） class="width">萧宸最后还是没等到警犬基地的兽医赶到，因为谢书记的秘书临时通知黄睿，请萧宸下午提前到区委大院，谢书记要分配一下明天区委领导分别下乡为贫困五保户送爱心活动的区域。www.65txt.com萧宸只好让燕微雨留在那里等着，自己先去上班。 等到了区委，果然见人来人往，旁边区政府院子里的几个副区长也都往这边来了。萧宸在走道上碰到郑之鹏，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郑之鹏笑道：“萧书记，你这儿有没有内幕消息，知道今年过年能回家不？” 萧宸笑了笑：“我哪有什么内幕消息啊，这还得看谢书记的意思。”所谓过年回不回家，是指每年过年的时候，区委的主要领导经常都得出席一些活动，譬如到某些乡村贫困户中“送温暖”之类。 郑之鹏笑着道：“我看今年应该能回，这现在过年还有半个多月呢，谢书记就要安排送温暖的区域了，估摸着这几天就能把事情办了，到时候正过年的时候就有空。” 萧宸点点头，含笑不语。 郑之鹏又问：“珍珠加工厂的事情……？” 萧宸微微一笑：“资金基本上问题不大吧，第一期应该能到位30%—40%左右，可以先做一期工程，另外在把专家和技术员的事情处理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们是不是联系一下省农科院，我记得农科院有专门研究珍珠这一类的人员。” 郑之鹏点点头道：“萧书记考虑得是，这个我已经跟省农科院和潇南农大有过初步接触了，省农科院表示愿意派专家为我们做技术指导，另外农大也十分欢迎我们做这个珍珠加工厂，他们有专门学习水产类养殖加工的应届毕业生，不论是分配下来还是我们出资聘用，都可以协商。” 萧宸听了这话就有些欣慰：“好，好，这就好，做这些事情，技术人才是个关键，因为技术是个前提，没有技术是不行的。另外我们还需要一些管理类的人才，我看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通过……” “萧宸同志。”一个声音忽然笑着打断了萧宸和郑之鹏的谈话，两人一齐转头看去，原来是谢阳书记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谢书记。”萧宸和郑之鹏一齐客气地招呼了一声。别看谢书记不大管事，但在华夏现在的体制之下，再不管事的书记，他也是书记，是无可争议的一把手，不尊敬一把手的后果，那是很严重的。哪怕你二把手三把手才高八斗、政绩斐然，而一把手才能平庸，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因为那政绩在上级看来，也是你在一把手的领导下取得的，妄图凭这些资本蔑视一把手权威，下场通常十分不妙。有句话说“一把手说一不二，二把手说二不一，三把手说三道四，四把手是是是是，五六七**把手，光做笔记不张口。”这话虽不全对，但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人人平等喊了这么多年，实际上在体制内，等级之分是非常严格的。在体制内的人都知道，下级和上级是臣属关系，上级整治下级是天经地义，以下犯上十有**没有好果子吃。即便是上级有错误被你掀翻，你今后也必被新上司视为不忠不孝“脑后有反骨”，终身得不到重用。而同级之间是兄弟关系，即便有矛盾，一般也不伤害根本，若你真的把同僚掀翻在地，也多半会被视为不仁不义，而遭人防备。 谢书记笑呵呵地点点头，道：“上午郝书记打电话给我，说了一下你们正在搞的那个珍珠加工厂的事情。郝书记说了，这个事情是符合中央、省、市三级领导机关的精神的，他要求我们鼎清区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切实为当地群众谋福利……萧宸同志的报告我也看了，写得非常好，对于各种困难都作出了预计，也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是非常完善的……嗯，加紧去做，放手去做，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为你们这些年轻干部保驾护航，站好这最后一班岗的信心还是有的，啊哈！” “感谢谢书记的支持，我们相信，在谢书记的正确领导下，珍珠加工厂一定能保质保量的建成，为今后鼎清区的经济腾飞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萧宸谦虚地谢道。 郑之鹏则道：“有谢书记的支持，我们就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谢阳书记看看萧宸，又看看郑之鹏，脸色看起来仿佛很欣慰，笑了笑，又道：“萧宸同志和之鹏同志都不是朗柳人，过年还是要回去吧？嗯，其实这也是我把今年为贫困五保户送爱心工作提前一些所特地考虑过的原因，我们区委里面，还是有不少同志——特别是年轻的同志——家不在朗柳，我们中华民族有句老话，叫‘百善孝为先’，工作固然重要，可孝道也是要尽一尽的嘛。所以呢，我就把今天送爱心活动提前了几天，大家到各个乡镇的贫困五保户家里慰问一下，然后也好过个好年……” 萧宸笑道：“这段时间为了熟悉新的工作岗位忙里忙外的，还真没考虑到这件事，还是谢书记考虑周到啊，我这里就代诸位同志先谢过谢书记的关心爱护了。” 谢书记一听，笑容就越发好看了一些，心里觉得萧宸这个小家伙，虽然脾气有点硬，动作有点快，跟林志立很不对付，但是看来对自己这个书记还是很尊重的嘛。这样一想，谢书记就忽然觉得，萧宸倒是比林志立要“可爱”多了。 别看萧宸年轻，但他见过的各级领导可不知有多少，所以他十分清楚体制内的一个原则：要绝对相信拍马屁是一种不容易掌握的高级艺术。 比如他刚才这句话，首先点明了自己这段时间为了熟悉工作，那是十分繁忙的。但是呢，因为自己是年轻人，考虑事情不周到，所以有些细节问题就被忽略了。这个时候谢书记这样的老领导就发挥作用了，什么作用呢？就是事情考虑得全面、周到。那么这句话就不仅小捧了自己一把，更重要的是也捧了谢书记。而最后那句代诸位同志谢过谢书记的关心爱护，则把自己放在了所有的年轻同志一起，似乎已然便是这批年轻同志的领头羊，而同时又显得这批同志都是感谢和支持谢书记的。——这就叫艺术。 谢书记笑容满面，领着萧宸和郑之鹏一边往会议室走去，一边道：“这一次扶贫帮困，我们还要搞一个捐款，不仅区委、区政府，每个机关党委都应该组织一个类似的活动，募捐一些款项，用于改善一些贫困乡、村的生产生活条件……我想了一下，这个事情总得来说还是跟经济挂钩的，萧宸同志，就由你负责起来，你看怎么样？” 萧宸点点头，坚定地道：“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我一定坚决完成。再说，扶贫帮困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我这个管经济的副书记分内之事，义不容辞啊。” 谢书记就笑着拍拍萧宸的肩膀：“好，好，萧宸同志担起这个重任，我就放心多了。” 这话一出口，萧宸心里就有些嘀咕，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担起这个重任你就放心多了，难道别人担起这个责任你就不放心？ 谢书记却又接着道：“萧宸同志不知道吧，这个事情以前都是林区长经手的，不论是上面拨下的扶贫款项，还是我们区里的捐款，都是由林区长一手操办，落实到地方的。林区长也忙啊……我看萧宸同志年轻力壮，正是干事业的时候，这次就帮林区长分担一些责任……同时，这也是体现党委的领导和对群众关心的一阵方式嘛。” 萧宸笑着点头应了，心里却警觉起来。原来这件事情以前是林志立操持的？居然不是齐书记办的？嗯，这样的话，谢书记忽然把这件事情转交到自己手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呢？萧宸看着领先自己和郑之鹏半步，走在前面的谢阳书记，心中一跳，莫非谢书记打算推我出来跟林志立作对，他好坐收鹬蚌相争的渔利？ 萧宸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没错，谢书记虽然不大爱管事了，但那是因为他家里儿子侄子都是在鼎清区做生意的，一旦他退下去，影响力消退，有很多事情毕竟就少了许多办法。要想自己退下去以后区委区政府里面还有人愿意照顾，就只能现在就开始施恩，别的施恩办法都有危险，最简单安全的莫过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甩手掌柜一般的谢书记。 可是现在，或许谢书记也有些怀疑日后林志立是不是能顺利接手鼎清区了，所以才会改变策略，从对林志立的完全不闻不问，变成推出自己来跟林志立打对台，而他则稳坐钓鱼台，坐看涛生云灭，直到最后关头才如当年东北军介入中原大战一般，一举决定胜负…… 萧宸心中微微一笑，谢书记啊谢书记，你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只是你恐怕不知道，不是谁都甘当棋子的。 －－－－－－－－－－ 继续稳定更新，从无请假推托，从无跳票断更，求收藏！另：今天第二更在晚上11点50左右发。 第031章 扶贫帮困（中）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无请假推托，从无跳票断更，求收藏！ －－－－－－－－－－ 这次会议实在无甚可说，区委常委加上副区长们，一共十八个人，而鼎清区下辖三十六个乡镇，所以每个领导正好可以“负责关怀”两个乡镇，实在是公平公正，童叟无欺，谁也没有二话可说。(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宸的任务范围是黄店和草场两个镇，听到这个安排之后，在旁席列席会议的黄睿有些错愕，他之所以能出任萧书记的秘书，并且成功升任区委办副主任，靠的就是比较好的回答了萧宸的即兴提问，而萧宸所提的问题便是黄店镇从发展这里的角度来看，分别具有哪些优势和劣势。 这只是个短会，对于这种关于工作布置的会议，大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几乎就是听谢书记强调了一下扶贫帮困的重要性，统一一下思想，然后就是等着他安排分区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散会的时候，林区长离席不再像以前那样，身后除了三个常委紧紧跟随之外，还有七个普通副区长亦步亦趋。这一次，只有两个常委跟他一起出门，身后的副区长也只有四个。 谢书记固然是第一个离席出门的，但他除了区委办杜主任以外，一个常委都没有跟着。奇怪的是，宣传部长胡明和统战部长赵放赫然站在张邦成副书记旁边，三个人窃窃私语着走了出去，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最让区委机关列席会议的大小干部惊讶的是萧书记身边，竟然汇聚了包括纪委书记李云新、政法委书记刘文军、人武部长赵雷三个区委常委，以及分管农业等方面工作的副区长郑之鹏、分管工业等方面的副区长张洋、分管安全维稳等工作的副区长彭业三个副区长，而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林成南也是先跟萧书记打了一声招呼才离开的。所有的干部心里都不禁讶然万分，萧书记来鼎清区不过一个月，怎么就有这么多领导都围在他身边去了？这，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现在看来，萧书记和林区长虽然身边都是围着六位领导，可是萧书记这边那可是多了一位常委呢！……这鼎清，怎么好好的就忽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了呢？ 这些大小干部在旁边琢磨的时候，刘文军正在跟萧宸说话：“萧书记，这次事情我刘文军承情了，今天您要是有空，我做东，我们会个餐怎么样？” “诶，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就是打几个电话，算不得什么。 ”萧宸摆摆手笑道，然后又苦笑了一下：“不过会餐的话，今天恐怕是不行了……要不这样，这个扶贫帮困搞完之后，我们几个一起吃个饭好了。”他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所谓我们几个，恐怕就是他们四个常委和三个副区长了。 李云新对此最热心，一点没有纪委书记平时的矜持，笑呵呵地道：“萧书记说得是，这个注意好，我同意。” 赵雷还是军人脾气：“萧书记，听说你不喝酒啊，这个……我老赵要是没酒喝，那可是不上桌的，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 萧宸哈哈大笑：“有你赵政委在，我就是再不会喝，也得意思一下吧？再说，我就算喝不得，也不能不让别人喝啊，这本事我可没有，那得看嫂子……” 众人一齐大笑。郑之鹏和张洋、彭业自然不会推托，这个饭吃吃下去，那才是真正站了队呢。郑之鹏是原本就跟林区长有些不对付，张洋和彭业在林区长的阵营里是比较边缘化或者说受排挤的对象，早就想换个点了，这次不过正好有机会。 刘文军自然一听就明白萧宸的意思，他也觉得萧宸真要站稳脚跟的话，就肯定要跟原本就几乎大权独揽的林志立有冲突，要想在斗争中光明正大的取胜，光靠省委有王副书记照看都还有些不够，只有自己团结一批人才是王道。而且他欠下萧宸这么大一个人情，日后也总是要还的，这个还法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话，也只有希望萧宸能够取胜，自己今后也才好过。于是点了点头，笑道：“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可都得空个时间出来啊。”众人自然连连点头称好。 －－－－－－－－－－ 下了班回去，萧宸才想起来一件事，整个下午老韩都没把车动一下，恐怕是看见里面燕微雨的行李箱还在，觉得自己还要车吧？看来老韩虽然是部队转业的，但给区委领导开车这么久以后，还是很“懂事”的。 等他开门进房，就看见燕微雨正在沙发上趴着，两手支着下巴，面前摆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纸箱，看封面好像是个批发柑橘的，也不知道燕微雨哪里来的。 燕微雨转头看了萧宸一眼，就没再理他，继续看着那纸箱里头。萧宸自然一下就能猜到“希望之星”肯定是在这纸箱里了。 不过萧宸的目光这时却被燕微雨吸引，她此刻已经把先前被希望之星尿湿的牛仔裤换掉了，穿的是一条米黄色的休闲裤。但说是说休闲裤，却颇为紧身，至少那圆融挺立的翘臀和修长纤弱的美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而且这时她的姿势也格外诱人，S型的身材正是完美展现，两手支着下巴，胸脯就自然而然地挺了起来，而这样趴着的时候，那屁股也更显得圆挺，看得萧宸一阵神迷目眩。 萧宸下意识地走过去一些，隔着纸箱对着燕微雨，她胸前的双峰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好像在跟萧宸打招呼一般，萧宸心里就有些可惜：这要是在夏天多好……忽然一警醒，这是在想什么呢？ 虽然燕微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萧宸还是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狗狗怎么样了？” 燕微雨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奇道：“你不会自己看呀？”见萧宸愣了一愣，她就仿佛有些无可奈何，没好气地道：“打了一针伊维素菌，后腿包扎前上了点云南白药，身上感染的部位抹了……那个什么什么药，忘记怎么说了。” 萧宸哦了一声，这些药他是不大懂的，不过心里有点奇怪，原来狗断腿也能用云南白药，这个药还真是蛮“万能”的。他看了希望一眼，奇道：“咦？他脑袋上带的是什么东西？喇叭？” 燕微雨给了萧宸一个鄙视的眼神：“还是区委书记呢，真没见识，这叫伊丽莎白圈，或者说伊丽莎白保护套，就是这样戴在颈子上、像反过来灯罩一样，专为猫猫狗狗和各种小动物在手术后或病患期间佩带专用，以达到防止他们自己抓挠伤口和患处的效果的东西。这个伊丽莎白圈带上以后类似于伊丽莎白时期的时尚英式脖套，所以叫做伊丽莎白圈。” 萧宸愣了一愣，心说狗用的东西，居然跟人用的脖套一个名字，也算“众生平等”了一把。他笑起来道：“我是副书记，可不是书记。——另外，这个东西你以前知道它叫伊丽莎白圈？我看也是人家警犬基地的兽医告诉你的吧？” 燕微雨瞪了他一眼：“就算是，那又怎么了，总之比你先知道，不服气呀？” 萧宸摸摸鼻子：“服气，服气得很。”然后把外套一脱，看了看希望之星，却见它早就站起来，正朝自己死命地摇着尾巴呢。看这样子，搞不好自己还在门口它就已经这样了，萧宸不禁好笑，这家伙尾巴倒是锻炼得不错。 他就伸手去逗它，燕微雨“哎”了一声，一下伸手把萧宸的手打掉，瞪了他一眼：“兽医说了，小狗刚换一个环境，不能一直逗它玩儿，要让它休息和适应环境。” 萧宸悻悻收手，讪讪道：“这小东西，讲究得还挺多的。” 燕微雨哼了一声：“那是，这可是个小公主呢，你以为像你们男人那么随便？” “这是什么话，我很随便么？”萧宸大为不服，不过他看见“希望”现在还在看着自己摇尾巴，不禁得意道：“你看看希望，它很粘我呢，嘿！” 燕微雨呼地一下坐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吓得希望就往后面一躲，尾巴都吓得夹到屁股下面去了。抬头见是燕微雨，这才犹豫了一下，又朝她摇起尾巴来。 燕微雨伸手在它脑袋上摸了一摸，叹道：“乖希望，你可别被他给骗了，救你的可是我啊，你不能见异思迁啊……” 萧宸直接无语，无力地呻吟了一下，道：“燕大小姐，您今天是不是打算就住我这儿了？我这里房子倒是有空的，不过……” “谁要住你这儿了？我才不呢，你别催，我马上就走……哎呀，天都这么晚了，完了完了，我先走了……我，我的东西先丢你这，你找个时候再给我送去啊，我走了！” 萧宸愣住，呆呆地看着燕微雨忽然跳起来，飞快地跑了。这丫头不去跑短跑，真是咱们国家的一大损失。转头一看希望，它也呆呆地看着燕微雨逃走的方向，尾巴翘着都忘记摇了。 萧宸忍不住哈哈一笑，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什么。 第031章 扶贫帮困（下）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无请假推托，从无跳票断更，求收藏！ －－－－－－－－－－ 燕微雨从萧宸那里逃也似的跑了出来，心里咚咚咚咚乱跳一阵，她拍了拍胸口，转头朝萧宸住的那间房恨恨地瞪了一眼，心里咒道：厚脸皮，还想趁我关心希望之机让我睡在你这，哼，万一你晚上变成大灰狼怎么办？本姑娘可没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祝你晚上洗澡摔到屁股…… 94年的鼎清区的士还不是很多，燕微雨走到区委宿舍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才拦到一辆的士，冻得直发抖，心里又忍不住怪萧宸，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穿这么少？ 萧宸在房里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嘟囔道：“奇怪，我不冷啊。www.65txt.com-====-”摇摇头，摸了希望几下，看见那纸箱里放着一些吃的，就凑近看了一下，估计是什么狗粮之类的东西，想必是警犬基地的兽医送的，也就没多想。打了个电话给顾乐，让他代自己谢谢人家专程跑来一趟，又顺便告诉他燕微雨已经回去，这才去洗了个澡，看了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就去睡觉了。萧宸对焦点访谈很关注，只是有些奇怪，似乎焦点访谈应该是94年4月1号开播吧，怎么现在就已经提前开播了？想想也许是自己的到来出现蝴蝶效应了，反正这样的节目早出现倒也是好事，也就懒得多想。明天还要去乡下，还是早点睡好。 第二天一早，鼎清区区委、区政府组织的“扶贫帮困送温暖献爱心”活动现场上，前来捐款的机关干部和企业络绎不绝，现场气氛活跃。在鼎清区区委书记谢阳、区长林志立等区领导的带动下，不到半个小时，全区600余名机关干部、数十家企业，现场捐款24.75万元。 “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伴随着充满温情的旋律，区领导谢阳、林志立、萧宸、张邦成等纷纷走上捐款台，带头捐款。捐款箱前，排起了长队，大家纷纷慷慨解囊，奉献自己的爱心。 面对记者的采访，区委书记谢阳说，举行这场捐款活动，一方面是想向困难群众表达区委、区政府全体工作人员的心意；另一方面也想发动社会各界力量关心、帮助困难群体，借这个活动，在全区范围内形成“扶贫帮困送温暖献爱心”的良好氛围。据谢书记介绍，1994年，鼎清区区委、区政府多渠道投入1.32亿元资金改善民生，进一步密切了党群干群关系，受到群众的广泛赞誉。 “这笔捐款，将全部由鼎清区区委直接负责管理和使用。主要用于帮助困难群众，让他们能度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鼎清区民政局有关负责人表示，今天的现场捐款将用于启动“情暖五保户”活动，帮助孤寡老人、社区弱势群体等。春节前，鼎清区主要领导同志将会亲自把这笔捐款送达各地五保户手中。 区委副书记、区长林志立发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表示鼎清区领导班子在谢阳书记的带领下，历来十分重视民生，并将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发扬这一优良作风，使更多的困难群众感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 萧宸始终面带微笑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实际上他根本懒得听这些话，他此刻心里正在考虑的是春节期间“菜篮子”工程的任务安排和落实。这是关系到兴陵镇城区居民甚至朗柳市区居民的春节生活质量的大事，作为分管经济的副书记，这是他必须要考虑到、安排好的事情。 终于等到林志立发言完了，区委办和民政局的负责人又把话筒对准萧宸拿过来，萧宸摆摆手，道：“谢书记和林区长已经讲得很全面、很详细，方方面面都已经说到，我就不不补充什么了，大家早点把事情落实就好，好吧。” 区委办和民政局的这几个，本来是听说萧书记最近很有一种强龙能压地头蛇的威风，正打算趁这个机会，不说巴结一下他吧，起码给领导留点印象不是？哪知道人家不是猛龙不过江，这种露脸的机会都不要，要知道来采访的可是市电视台的记者呢。 萧宸既然不说话，张邦成自然就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行程陡然加快，没多久就已经把这事情办完，钱都按照列表分成N个红包装好，交给一干领导的秘书了。 萧宸知道自己这个管经济的副书记到这年末的时候时间很紧，也顾不得许多，看看现在才十点不到，干脆叫上黄睿，让老韩直接往草场和黄店去了。 按照路途来说，先到草场，下一站才是黄店，所以草场镇政府这次很是忙乱了一下，他们本来觉得区委既然上午搞捐款活动，那么就算萧书记再怎么急性子，也该是下午才能到草场不是？安排一下卫生和接待工作，时间绰绰有余了。 不料这位萧书记果然不是一般的性急，正当草场镇党委正在开常委会、商讨今天对萧书记的接待和安排行程，居然就接到区委办黄副主任的电话，说萧书记马上就下来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草场镇一干头头脑脑听得脸色大变，飞快地结束会议，赶紧咋呼着让下面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最后整理一下区委区政府院子里的卫生，然后飞快的制定萧书记的行程计划，又连忙派人到萧书记可能出现的五保户家中安排。 要说在这些五保户家里搞安排，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绝对是十分必要的事情。不仅五保户家里的卫生必须赶紧搞一下，而且对于萧书记可能问到的话题，镇里的领导们也得事先跟他们唠叨好多遍。 一直唠叨到达到这种程度，只要一有人问：“老人家，今年日子过得怎么样？”，那五保户就能立刻回答：“谢谢领导同志关心，在镇党委和政府的关心关怀下，我今年过得很好。衣服有穿的，饭也有吃的，经常还有肉和蛋吃，现在领导们又特意为我接通了电，现在也有电灯用了，我打心里感谢党，感谢政府啊！”这样才叫过关。 三辆桑塔纳鱼贯驶出区委大院，萧宸坐在中间的黑色桑塔纳上，心里想着事情。黄睿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心里就有些感慨。萧书记要说年纪吧，比自己还小一点，可偏偏不管在任何场合下，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散发出一种平和淡然地气质，这跟其他领导那种四平八稳的感觉其实有区别，但究竟区别在哪里，黄睿又觉得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萧书记虽然看着平和淡然，仿佛久居高位的样子，但一旦行动起来，却又是雷厉风行，一点不打折扣，一副年轻干部敢闯敢干的模样。有时候想想，倒也真有些奇怪。 “萧书记。”黄睿轻轻唤了一声。 “嗯，什么事？”萧宸睁开眼问道。 “要过年了，区委机关要组织一个春节联欢会，您有空参加吗？”黄睿带着一点希冀地问道。 萧宸问：“二十几？” 黄睿答道：“二十六晚上。” 萧宸轻轻摇头：“那我参加不了了，二十五我就得走。” 听见萧宸说不能参加，黄睿就有些失望。今天他因为成了萧宸的秘书而被提拔为区委办副主任，竟然一下就跟孙叔一个级别了。虽然在平时他一点也没显露出什么得意的样子，私下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有些自喜，而且今年这次的春节联欢会正是由他负责组织，他还是很想让领导和同事们看看自己的能力的，尤其是想让萧宸看看，但萧宸竟然没有时间，这自然就让他有些失望了。 不过作为领导的秘书，一定要能时刻调整好心态，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所以黄睿很快就帮萧宸想好了理由：是了，萧书记年纪轻轻就能得到这样的重用，在春节的时候肯定要回京给赏识他的领导拜个早年的。 这时萧宸问道：“对了黄睿，我听说你今年要结婚？” 黄睿一听萧宸问起这个事，竟然有些脸红，带着一丝腼腆，点了点头道：“嗯，本来还要等一两年的，不过现在她家里觉得可以了，就催我们早点结婚了。” 萧宸自然明白这里头的意思，黄睿之前虽然也还混得不错，年纪轻轻就到了区委办，但毕竟只是个小科员，现在却一下子走了大运，直接升到区委办副主任，为区委三把手服务，对于一个出身乡镇的孩子来说，已经很有出息了，这时候女方家长要是不催，那才奇怪呢。要知道黄睿现在这种身份，在农村或者乡镇里来说，可完全能够称得上是金龟婿了，这样的女婿自然要早点弄进屋才行，万一不小心飞了，那不是亏大了？ 萧宸点点头：“早点结婚也好，有个贤内助打理家事，也好安心工作。” 黄睿点点头，想起女朋友王晓兰，心里顿时一阵甜蜜。 这时车有颠簸起来，萧宸皱眉叹道：“这时X07国道吧，竟然都烂成这样了。要致富先修路，这样的路，农村怎么富得起来啊。” 黄睿道：“上次去石桥的时候萧书记提到过这个路的事情，我回去之后了解了一下，上面省里和市里给我们区是拨过保养和维修路面的经费的。” 萧宸就皱了皱眉头：“那事情落实下去了吗？或者是修缮了别的路段，我们不知道？” 黄睿摇了摇头：“刘副区长只说钱都是做了正当之用了，但没说究竟用到哪里去了，我也不好多问。但后来了解，公路局只收到了上面拨下来的款项不到二十分之一。” 萧宸就不再说话，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钱到区政府就不见了一大半。心里则默念了一句：“又是一桩。” 第032章 基层见闻（上）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中，从无请假、从无断更，敬请收藏！ －－－－－－－－－－ 草场镇党委院子里，两条欢迎的人群，不管心里如何想，反正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地笑容，以此欢迎区委副书记萧宸同志的到来。(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别人对萧宸欢迎不欢迎暂且不说，草场镇党委书记胡成对萧宸倒是真二八经地欢迎，不为别的，就因为胡成跟林志立很不对付，他是被林志立从区水利调下来的，美其名曰到基础锻炼的。水利局虽然不是什么福利特别好的单位，但在这种三线城市的非市区来说，兴陵镇这样的区委区政府驻地还能勉强叫做城市，其余乡镇要说城市，那还真有些当不得这个词。在城里上班和在乡里上班，在这个时代差别那可是很大的。哪怕局长外放镇党委书记，也实在不能算什么好事。 萧宸这一行三辆车，第一辆坐的是区委办的几个人，责任是负责联系安排领导出行；最后一辆车是宣传部的，负责记录领导的重要指示。本来按照一般来说，是应该还有其他“随从”跟着的，不过一来萧宸自上任以来似乎下基层都不喜欢大张旗鼓，二来这次十八个领导一齐下去，区里用车略显紧张，没奈何，这排场也就讲不得那么多了。 镇党委大院——这个院子称之为大院其实有些名过其实——此刻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固然谈不上，可那地面绝对有人非常细心地扫过不下三次。要不然的话，在这种隆冬肃杀的北风之下，党委大院的水泥坪上居然能落叶都没有几片？ 萧宸下车后，随意打量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多话，直接对胡成道：“胡成同志，趁现在时间还不晚，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下去，好吧。” 胡成微微错愕了一下，知道萧书记可能是不了解农村情况的，犹豫了一下，道：“萧书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这个时候下去……恐怕要一点才能到，不如先吃个工作餐吧？您看怎么样？” 萧书记下基层只吃工作餐，而且定价还有明确规定，胡成也是知道的，他虽然心里对此并不怎么当回事，觉得这不过是作秀罢了，但萧书记既然要作秀，自己自然也只能陪着作，要不然自己一顿大餐弄过去，人家不买账还是小事，万一惹萧书记发火，那才是大事不妙了。所以他也是早就打招呼做了准备，今天只准备工作餐，绝对不搞特殊化——当然，他事后又悄悄地交待了管后勤的老赵，让他准备点好菜，今天就当是年前镇党委院子里改善生活了。 萧宸皱起眉头：“从这里到那些五保户家里有这么远吗？居然要走两个小时？从区委到你这里也不过五十分钟，这还是路不好呢。” 胡成尴尬一笑，他又不好说萧宸不了解基层，有些领导还特别讨厌下面的人说他不了解基层，但此刻他作为党委书记，萧宸问话，第一个应该回答的就是他，只好道：“这个……呃，村里都是泥巴路，最近下了几场雨，恐怕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这个……小轿车只能到国道边，里面只能换了雨靴走路，所以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了。” 萧宸一愣，点点头道：“嗯，胡成同志考虑很全面，是我太心急了。那我们就稍微提前一点把午饭吃了，下午再下去吧。” 其他人自然不会在这上面有什么意见，于是便一起到了食堂。随意要了份工作餐，萧宸一边吃着，一边问坐在他身边的胡成：“各个村里的路都是稀烂的？” 胡成道：“也不是所有的村路都烂，嗯，这么说吧，离镇上近的，路就好一点，离镇上越远的，路一般就越差。” 萧宸点点头：“嗯，这也算是常情了。不过胡成，要致富先修路，这路一直烂着可不行，镇里财政如果能挤出一点钱来，应该像这方面倾斜。如果困难，也可以上报到区里，区里也会想想办法。” 胡成听了，苦笑了一下：“萧书记，修路的重要性，中央和各级领导机关都说得很多了，我们虽然水平不高，可这个还是能够理解的。关键问题不是我们不修，主要还是没钱。镇里就两个资本不超过二十万的小厂，年收入不过两三万，靠着各村的那点利税吃饭，镇政府一年才几个铜板啊？萧书记，我跟您交个底，像修路这种事情，靠我们镇政府那是一点指望都没有，我们就算能挤一挤，也不过就是三五千，大伙要是勒紧裤带呢，可能有个三五万，可是萧书记，三五万给一家人，那算一笔大钱，可拿去修路……挖开一个村路的钱都不够呢！” 胡成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身边的其他镇里领导一个个听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么跟区委副书记说话，你这个镇党委书记怕是干腻了吧？你这不是典型的心有怨望、口出怨言，对工作挑三拣四、畏苦畏难么？这还有一点**人的风范么？难怪会被林区长弄到这乡下来，果然是眼不见为净啊。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萧宸听了虽然眉头深皱，但偏偏是连连点头，仔细听完之后，才微微一笑，道：“看来草场镇的工作难度很大啊，我们区委也关心得不够，这个也是有责任的嘛。” 胡成话一说完，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MA的，这不是犯傻么，萧书记说什么，自己甭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了再说才是正理啊。至于最后修不修，天知道萧书记到时候还记不记得？再说，就算记得又怎么的？您萧书记是说让咱们挤一挤，财政朝这边倾斜一下，又没硬性规定要怎么怎么，咱们财政倾斜是倾斜了，可总共就这点钱，倾斜了也就这样，难道萧书记就这么不通情理，因为没倾斜出个样子来就把自己撸了？ 胡成心里正后悔，这个时候一听萧宸这么说，当时就理解错误了，以为萧宸说反话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己已经搞成镇党委书记了，可不能再降了，再降回家都没法交代了！要是回老家，那更别说，指不定人家背后怎么说呢。 “萧书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工作畏难……”胡成的嘴巴就有些结巴起来。 萧宸呵呵一笑，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嗯，说实话，修路要花的钱，相对于一个镇政府来说，的确是太多了，承担不起也是常理……还是要看区里甚至市里啊。” 胡成见萧宸不怪罪，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又冒了一句：“我在区里的朋友那里听说，区里是有上面拨下来的修路款子的，不过……又哪里会把这钱给咱们呢。” 萧宸的目光猛然锐利了一下，胡成一霎间感觉似乎眼睛都被他刺疼了一般，连忙把目光挪开，心里猛然跳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林区长对自己很不待见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萧书记虽然才来，但说不定也知道了，这时候自己说这么一句话，感觉就像是气量不足，非要给林区长造谣一般，实在是不智啊。胡成心里沮丧，自己这辈子，坏事就坏事在这张嘴上了。 萧宸其实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上面拨了修路的专款给区里这件事，连胡成都知道，可见绝对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这个钱林志立却敢不拿出来用，究竟是什么道理呢？既然是市里下拨的修路的钱，那就绝非什么三万五万，最起码也是百万级的，这么大一笔巨款，林志立不可能敢贪了，那这笔钱干嘛去了？ “区里自然有区里的考虑，区里不光是草场镇一个镇，凡事总得有个先后顺序，胡成同志，你这样的思想可不行。”萧宸按下心头的疑惑，不轻不重地批评了一声。 “是是，萧书记批评得是，我糊涂了，我糊涂了，我像您做出检讨。”胡成连忙借势下坡道。 萧宸点点头，放下筷子，站起来，又笑了笑：“镇里财政不好，食堂伙食倒是不差嘛。我看这又是鸡又是鱼的……哦，还有腊肉呢……这日子过得可不怎么紧呀。” 胡成苦笑道：“萧书记，这也就是要过年了，咱们借这机会改善一下生活而已，平时哪有这么好的伙食啊，能见到一点肉星儿，那是不错了。” 萧宸笑着摆摆手：“嗯，这个我相信你，从你们这个党委院子的小楼和食堂就看得出来。” 草场党委院子不大，办公楼仅两层，大概一共也就不到三十间房，外面斑斑驳驳的，一看就是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房子了。至于这食堂，估摸是个老仓库改建的，练顶都没吊，脑袋顶上就是房梁和瓦片，萧宸抬头望去，还能看见几点光亮，估摸是下雨还得漏雨的那种。这比十几年后那些镇政府大楼修得能跟白宫比的，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要说财政不富裕，看来倒也像这么回事。 不过，路还是要修的。萧宸心里暗暗道。 第032章 基层见闻（中）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但有一日无故断更，敬请下架！！！ －－－－－－－－－－ 萧宸放下碗筷站起来，眼力好的干部们就连忙跟着放下碗筷，有些吃得慢的，或者实在被今天菜式吸引的，也赶紧加快速度，打算三下五除二扒干净了事。www.65txt.com 萧宸早就见识过这种作风，体制内的人就是这样，不管干什么事，你等领导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可你要让领导等你，那就是典型的不会做人了，更别说做官。 不过萧宸对这些看得不重，他只要下面的人肯办事、能办事，吃饭让自己等等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就冲他们笑笑：“你们慢慢吃，吃好吃饱，下午还要走路呢，可别这时候不吃饱，一会儿倒抱怨我不让你们吃饭，啊哈。” 干部们听了就善意地笑了起来，心说这位萧书记倒是挺客气，不像有的领导，一点点“不尊重”都看得很重。又想起萧书记是京城外放、省委王副书记钦点，不禁暗暗点头：京里来的领导，别看年纪不大，可人家就是有器量。这一来，这些干部望向萧宸的目光竟然亲切了不少。宣传部这次来的人里头，有两个女同志，区委办也有一位，三个女人倒是很快打成一片，吃饭都是坐在一起的，这时候正凑在那里边吃边朝萧宸这里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时候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人说朗柳水好所以出美女，这个倒是不假，只是一点，机关单位这个地方却不是什么美女云集的点，不过一般来说，五官端正这些还是有保障的，凤姐那一类极品还是极少极少出现。而且这次挺难得，这三个女人居然都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尤其是宣传部那个最年轻的、穿花格子短风衣的女孩，更是娇柔清秀，配上颇为时尚的正装，格外显得出众。此刻那另外两个女孩正在她身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她脸上却有些发红，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过萧宸倒是没注意这些，因为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便走到食堂门外，接通到：“你好，我是萧宸。” “萧宸，你在不在家，我要过来喂狗狗。”燕微雨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甜甜的，似乎她今天心情不错。 “呃……”萧宸的语气有些错愕：“我在乡下……狗狗不是有狗粮吗？还要喂？” 燕微雨的声音就大了一点：“你下乡了？那狗狗怎么办？我不光是要喂狗狗，还要给它抹药啊。 ” 萧宸就有些头疼，让人专门去送一下钥匙？萧宸摇摇头，这事他做不出。便道：“要不你下午下班再给它换药吧，到时候我留一片钥匙给你，我中午这个时候经常都是回不去的。” 燕微雨哦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办法了，她中午休息时间也就是两个小时，要说去乡下拿钥匙，那也不可能。听见萧宸那边挂了电话，燕微雨忽然有些发愣，自己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呢，拿他房间的钥匙好像有些…… 燕微雨脸有些发红，自己安慰自己道：我又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去照顾狗狗而已，怕什么？反正他中午也不在家，没关系的。 萧宸挂了电话，胡成立即走了过来，道：“萧书记，大家都吃好了，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下去？” 萧宸转头一看，果然一个个都已经吃完了，看样子正等着自己吩咐呢。他心里就有些无奈，虽然自己让他们不用在意，可下面的干部又哪敢真不在意？ “那就下去吧，也好早一点把区委区政府的关心送到五保户的手里。”萧宸点点头道。 临上车的时候，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欧阳东忽然匆匆来到萧宸这边，有些郝然道：“萧书记，有个事情……呃，想请示一下您。” 萧宸点点头，微笑道：“说吧。” 欧阳东指了指镇党委和政府的两辆破面包，道：“草场镇的车不够，我们车稍微大一点，大家挤一挤，但还是差一个位置，您看……”他说着，有些为难的看了萧宸的桑坦那一眼，萧宸自然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打算让他的座驾也载一个人呢。 萧宸立即就笑了：“那就选一个同志来我车上好了，反正我也没那么大个屁股，非得一个人坐两三个位置嘛。” 欧阳东感谢道：“谢谢萧书记，我这就调度一下，您稍等片刻。” 萧宸点点头，就先上车了。欧阳东立刻去安排，匀一个人过来。他走到他们宣传部的九座面包车面前，看见车里坐的人，忽然心中一动，叫道：“徐菲，你出来一下。” 穿格子风衣的女孩听见主任叫她，连忙应了一声，从里面出来，问道：“主任，叫我有事吗？” 欧阳东笑吟吟地道：“徐菲啊，咱们现在人多车少，你也看见了，这个我也不好办啊……” 徐菲心中有些狐疑，欧阳主任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欺负我是新来的，让我留在这里不去了吧？不禁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 “你不要着急嘛，听我说完。”欧阳主任微微皱眉，心说要不是看你漂亮，像你这种一点门路都没有的新人，我犯得着去跟萧书记请示？直接扔下让你在这等咱们了。 “但是我考虑呢，你虽然是新同志，但是也正处于需要锻炼、见识的时期，如果不让你下去看看领导是怎么说话、怎么办事的，你怎么能够成长得起来呢？所以，我是豁出了一张老脸，向萧书记请示之后，才给你争取到这么好一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吗？” 徐菲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欧阳主任平时挺有范儿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稀奇古怪的，机会？什么机会？我把握什么呀？ 她就有些迷惑：“主任，我没……没弄明白，您是说？” 欧阳东轻咳一声：“你等下就自然明白了。好了，去萧书记那里上车吧。” 徐菲吃了一惊：“什么？萧……去萧书记那里上车？我？” 欧阳东见了她这个样子，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好像上车的是他一样有面子，摸了摸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嗯，去萧书记车上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的，一定要好好把握。你虽然来单位不久，但是平时为人处事还是得人喜欢的……你要知道，你在单位表现再好，也不如萧书记说一声好，所以趁这个机会，一定要让萧书记对你有所了解，有所好感，这对你今后的道路，那是很有帮助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明白了。”徐菲还有些没从惊讶中完全回过神来，顿了顿，忙补了一句：“谢谢欧阳主任。” 欧阳东这才腆着肚子点点头，大手一挥：“去吧，别让萧书记久等。” 徐菲就连忙朝萧宸的车那边小跑过去。 欧阳东看着徐菲曼妙的背影，暗中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叹了一声：“美女虽好，还是不如升官好啊，萧书记眼下在区委可是厉害得很，趁着这个机会，要是能让萧书记知道自己不仅懂事，而且会办事，也就不用一直呆在这个办公室主任位置上五年挪不了窝了……不过，这小妮子还真是漂亮，萧书记年纪轻轻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这么一个大美人坐在身边，他应该会有想法吧？” 萧宸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张内参报纸看着，上面写的是中央开始讨论要不要跟西方国家一样，实行周末双休日制度，这份内参上正反两面的观点都有。 其实早在1986年，原国家科委中国科技促进发展研究中心的一位主任就率先提议实行双休日。他因为经常出国考察，发现几乎所有西方国家都实行五天工作制度，不但没有影响国家发展，反而拉动了旅游等产业的发展，于是请示科委主任，希望在国内实行五天工作制度。科委主任批示可先行研究，同时划拨了课题经费。 这一建议浮出水面后，质疑声音不断。当时最普遍的观点就是，“实行一周六天工作制度，尚感觉时间不够用，如果减少一天，四个现代化何时才能达到？” 到1987年，课题组有了初步调查结果，缩短工时不会影响国家建设。此外，80%的受访者对五天工作制表示了支持。 研究中心的调查结果得到了科委主任林南康的支持，但一位副主任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认为资本主义国家搞的东西，在中国推行不适合。另外，国家还在建设期间，不应该减少工作时间。 由于遭到反对，原计划上报政务院的五天工作制，在科委内部被否决掉了。 但因林南康的支持和提出该建议的研究中心方主任等人的努力，研究工作更加系统地展开。这次，研究人员兵分数路，进入京城、东方、穗仙等大城市的大型国企，对六天工作制的效率比展开了全面统计。 调查发现，国内一周六天工作制的效率并不高。比如，上班时间织毛衣、嗑瓜子的现象比比皆是，加上周六迟到早退等，工人实际的工作时间比实行五天工作制度的欧美国家还要少。 小规模的五天工作试点，于是也在科委内部展开。尝试中发现，五天工作制非但没有影响工作成绩，得到充足休息的员工工作效率反而更高。 1993年前后，方主任再次将实行五天工作制度的想法上报到科委，随后科委联合劳动部等部门向政务院汇报了上去。 萧宸对此事是很清楚的，因为这个报告就有经过他的手，他知道双休肯定会搞起来，还特意将报告的优先级提高了一点送上去。现在内参已经开始放风出来，看来双休就开推行了。 “萧书记……我能上来吗？”一个怯生生地温柔女声响了起来。 第032章 基层见闻（下）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萧宸转头望去，车门外一个身穿格子风衣的女孩正弯腰凑在车窗外微笑着询问自己。(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她长得十分清丽，也没有化什么妆，就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不像是机关单位的干部，倒像这个时代大学里的学生。 萧宸就笑了笑，伸手过去把车门拉开，和气地道：“外面挺冷吧，快进来。” “谢谢萧书记。”徐菲甜甜一笑，很轻快地钻进了车里。 萧宸于是吩咐开车——其实不用吩咐，前面带路的草场镇破面包和区委办的老普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萧宸这里一切OK，他们自然就带头走了。做下级的，一定要时刻注意领导的情况，领导方便了，有些事你才能做。要不然领导这里还有事没处理完，你那里倒是潇潇洒洒开车走了，你让领导怎么看你？ 徐菲坐下来，心里越发跳得快了，咚咚咚咚地，她感觉自己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忍不住眼睛偷偷向萧书记那边挪了一挪，却见萧书记拿着一份内参在看，内容似乎是关于双休日的争论。 她心里就有些犹豫，想着欧阳主任的话，觉得自己应该找个话题跟萧书记说说。可是又一想，偏偏又有些不服气，这个萧书记平时看上去都是一副悠然自若、清清淡淡的模样，自己找他说话，万一他懒得理会怎么办？那可就真是太丢脸了。 她是潇南大学刚刚毕业的应届毕业生，大一就在学校入党，历任学生会宣传部长、副主席和团支书、团委组织部长、团委副书记，因为政治、成绩双优异，所以被安排回了朗柳，到鼎清区宣传部上班。要说怎么接触领导，她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是萧书记年纪实在太轻，看着就像跟自己差不多一样，而她在学校早就习惯了被众多男生围着转，忽然要反过来去巴结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年轻领导，少女的矜持让她心里实在有种不自在地感觉。 萧宸其实也有些不自在。要说面见领导、团结同志甚至玩弄权术，他自问自己毕竟耳濡目染了一些经验，问题还算不大。<<>>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未免有些尴尬。 他倒是能够理解欧阳东的行为，既然是车坐不下，一定要安排一个人和领导同坐，自然不能安排一个领导一看就不舒服的人，总得安排一个领导见了高兴的不是？那么今天这批人里头显然这位女同志最合适了，毕竟美女在任何场合几乎都是受欢迎的。 只是，他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美女打交道，高高在上的领导？年轻类似的同龄人？冷淡？热情？一时间就有些头大。 “呵呵，这位同志是宣传部的吧？叫什么名字？”萧宸琢磨了一下，心说还是自然一点吧，别整的神秘兮兮地，也就是同坐一次车而已。 徐菲压住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点点头，乖巧地道：“嗯，我叫徐菲。” “以前是学什么专业的？在宣传部工作还习惯吧？主要有哪些工作？”萧宸发现自己只要一开始问话，倒是多余的心思就淡了，也不觉得不自在了。 “学的是中文系，在宣传部新闻协调中心。工作……还好吧，主要是关心一下区内主要广播电视和报纸的内容是不是符合中央精神和各级上级领导部门的指示。也就是指导和协调全区新闻舆论工作，提出各个时期宣传报道工作的指导思想和报道要点；策划和组织全区重大宣传报道活动；制定完善新闻管理办法，加强对全区新闻工作的监管；加强与上级新闻媒体的联通工作；指导新闻队伍的业务建设之类。”徐菲非常流利地答道。 萧宸笑着点点头：“嗯，看得出来，徐菲同志对本职工作的了解程度相当高啊，是吧黄睿？” 黄睿在前面就笑道：“是啊，是啊，萧书记说得没错，这么多责任，记得这么清楚，徐菲同志平时的认真可见一斑，我也应该像徐菲同志学习啊。” 徐菲吓了一跳，忙道：“黄主任说笑了，我只是尽力把本职工作做好罢了，哪里当得萧书记和黄主任这么夸奖。” 黄睿就在前面笑了笑，不过没再做声。做秘书的，要知道领导让你说话或者需要你说话的时候才说话，否则这个秘书是不称职的，多半也做不长。 萧宸就又问了一些宣传工作的事情，徐菲也都一一作答。因为萧宸一直都是在问她工作上的情况，以及一些工作中发现的问题，慢慢地，徐菲也就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转念一想，她心里又觉得这个萧书记好像不知道欧阳主任安排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一样，一点跟暧昧沾边的话都没有提到，难道自己就一点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些不服气，她可是当初中文系的系花、学校的三朵金花之一呢，怎能忍受一个年轻男子的漠然无视？不自觉地就挺了挺胸，让那饱满鼓胀的胸脯将开了一粒纽扣的风衣撑得有种要涨破的感觉，然后再偷偷地注意了一下萧宸的神色。 可惜萧宸这时的目光已经回到那份内参上去了，根本不曾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徐菲顿时就有些泄气，想这个萧书记太不解风情了……然后倏然一惊，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她心中暗自提醒自己，父母给自己物色的那个男朋友虽然自打两人见了一面之后，怎么都觉得不满意，可是毕竟算来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可不能在外面乱来。 到下面村子的国道没走多远就已经到了，再看进村的路，的确很烂。路是稀泥巴路，大概只有两米来宽，两步一坑，三步一洼的，虽说桑塔纳算是轿车里面底盘比较高的，可别说桑塔纳，就连那些面包车也不能走，这样的路，只能靠11路。 萧宸在柏油路边上下车，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叹了一声，没说话。老韩已经跑到车后箱打开尾箱，拿出两双雨靴，跑过来递给萧宸和黄睿，道：“萧书记，黄主任，来，换上靴子吧，这里穿皮鞋可走不得。” 萧宸结果雨靴问道：“靴子谁准备的？” 黄睿道：“哦，这个我昨天晚上买的，我是农村出身，知道乡下路烂，这几天下了雨，更是走不得路，就去买了来。” 萧宸点点头，把雨靴一换好，就看见徐菲脸色有些微红的跑过来，不禁问道：“怎么？落下东西了？” 徐菲有些忸怩，支吾道：“欧阳主任说让我紧跟萧书记，随时记录萧书记的言行。” 萧宸愕然一下，笑了起来：“我又有什么好值得记录的言行了？”不过他也没说不让徐菲呆在自己这边，毕竟如果这么说的话，徐菲回去肯定会被欧阳东责怪，就算他口头不说，心里也肯定有什么小心思，想想刚才徐菲说的，她从小成绩优异，大学又是学校主要干部，想来也是矜持高傲之人，如此赶她回去，对她也是一个重大打击，这样是不好的，年轻干部还是要以多鼓励多锻炼为主。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自己也才二十出头，怎么就这副心态了，自嘲一笑：“那你就跟着吧，希望我今天不要说错什么话，要不然这脸可就丢大喽。” 这时胡成和枫林、花叶两个村的村支书、村长等人已经围了过来，萧宸和两名村支书握了握手，把两人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尤其是后面那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支书，双手握着萧宸的手用力地摇了又摇，好像生怕萧宸感受不到他的诚意一般，道：“书记，您能来我们花叶村，我们都很感激您，您是大领导，您帮我们种田的说说话，让上头不要一下子收这个费，一下子收那个费好不好？我们前几年通了电，我们感谢党啊，感谢政府啊，可是现在我们除了要交电费，还要交一个电什么改造费，什么维护费，一个一百二十块，一个六十块……要差不多两百块钱啊，我们稻谷要上交，剩下的自己吃了根本剩不得几个钱，又要供小孩读书，到哪里搞两百块去啊？这还只是一桩，还有……” 萧宸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发作，反而点点头，脸上又浮现出温和地笑容：“老支书，你贵姓啊？” “我啊，我……免贵姓朱。”老支书连忙道。 萧宸点点头，也双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这双粗糙得仿佛枯树皮一样的大手，萧宸心里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柔声道：“老支书，你有什么心里话，觉得平时想说出来又说了没用的，只管跟我说。我不敢说每一个问题都能为你们解决，但是我保证，在我的职责和能力范围之内，你们的事情，我一定当作自己的事情来办！” 第033章 哀民生之多艰（上）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周围的干部们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镇里的干部尤其恼火。(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花叶村这个朱大春，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这才选了花叶村来让萧书记视察，想不到这老东西以前全是装样子！萧书记一来，他就巴巴地来诉苦告刁状了！ 区委办和宣传部的干部则是有些不满草场镇的领导办事不利，萧书记这次来是干什么的？是扶贫帮困送温暖送爱心的，不是下来管你们这些三姑六婆狗屁倒灶的事的！这现在倒好，萧书记正事还没说上一句半句，就碰上这种屁事了，你叫我们这些人回去怎么做记录、怎么做报告？真是晦气！ 镇党委书记胡成沉着一张脸，但没有开口说话，可镇长刘江却忍不住了，瞪了朱大春一眼，用力咳嗽了一声。 朱大春的脸色就有点发白，都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吓回去了。 萧宸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瞥了刘江一眼，嘴里不咸不淡地道：“刘镇长要是身体不适，我批你的假，回去休息看病吧。” 刘江讪讪道：“萧书记误会了，我没事，刚才……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萧宸就没再理他，转过头朝朱大春道：“朱支书，现在不光我在，我们区委办和宣传部的同志们也在，你把你们花叶村遇到的情况，你觉得不公正或者说可能不公正的，都拿出来说一说，不用害怕。这天下还是**的，是人民群众的，没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说！”他说着，还鼓励式的拍拍朱大春的肩膀。 朱大春其实的确是个老实人。当年他能入党，除了那时候花叶村他们这个年纪读过小学的一共只有三个人这个原因以外，就是因为他老实，在村里有人缘。当时动乱刚过，需要这样的村干部维持基层稳定，所以他就做了支书。 朱大春看了一下胡成和刘江，刘江虽然不敢再瞪他，可那脸色难看得吓人，见他望过来，直接把眼神移开一边，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模样。胡成倒是没有为难他，虽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的神色，其实萧宸都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刘江暂且不去说，胡成跟这个事情想是关系不大，他微微点头显然是示意朱大春这个话可以说。至于脸色难看，这倒不奇怪，不管事情跟他有关无关，草场镇出了事情，他这个一把手再怎么也跑不掉干系，起码是个领导责任吧？ 朱大春心里一琢磨，刘镇长是镇长，镇里的事还是归他管，而萧书记虽然是大官，可人家难得下来一趟，这次就算把事情给花叶村解决了，没准下次刘镇长就要花叶村好看，那就不划算了。但是既然胡书记也点头，那就好办多了，刘镇长再大，也只是二把手，最后总得胡书记说了算。 “书记，事情很多，我先说这个电表改造（实际是电网改造）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 萧宸朝黄睿和徐菲招呼了一下：“都记一下。” 徐菲是特意来记录萧书记言行的，纸笔随身，立即拿出来准备做记录。黄睿本来今天是不用记录什么的，但萧宸一说，他也连忙回车里拿了纸笔过来做记录。 朱大春的叙述能力不是很好，有时候有些废话和偏题，不过萧宸却也不怪他，只是时不时要出言打断一下，然后把话题拉回来。经过萧宸的反复询问，基本上弄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草场镇供电所副所长刘强代表鼎清区电力公司在未开具任何票据的情况下，收取了花叶村村民200元/户+50元/人（按户口人数计）的现金，另外利用职务之便，将村里的土地征用补偿款按30元/人扣取，声称总共收取的80元/人是用于此次电网改造的“伙食费”，并且威胁村民：“哪个敢不交，我就不给他安电，自己摸黑、点蜡烛。” 1993年12月23日，朱大春代表花叶村找到鼎清区电力公司户改办主任反映这个问题，户改办主任一开始给他的答复是“这个收费是合理不合法的，但还是必须要收的，我们改造的钱不够用”，后来又说“这个收费不是电力公司收的，哪个收的你找哪个”。 有些村民交不起，就跟刘强商量能不能先把电装好，日后有钱了再补交。刘强就跟他们说：“不交钱不安电，这个没得商量。” 事实果真如此，1994年1月13日，其他村民都已经改造完毕，而没有缴纳费用的这几家至今未通电。对此，鼎清区户改办竟然无比荒唐地回答：“其实我非常想给这几家接线通电，但就是你们供电所的刘副所长阻止我们给这几家接线，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所以没办法，不能给这几家接线。” 1994年1月16日上午，花叶村村民朱英等人按照区信访办的指示，到草场镇街道办事处要求处理镇供电所刘强副所长与鼎清区电力公司在农村电力“一户一表”改造中乱收费、乱摊派的问题，以及刘强阻止鼎清区电力公司给这几户人进行电力“一户一表”改造的问题。 为此，村民朱英等人向草场镇街道办事处的陶部长出示了国家计委在《关于制止在农村电网建设与改造中乱收费行为的通知》文件，然而陶部长却以“国家政策是不假，文件也不假，但具体怎么执行就看我们怎么操作”这种与国家政策法规明显对立的语言和行为，为鼎清区电力公司和刘强开脱，对受害群众的正当要求和合理意见置之不理，并且态度相当蛮横，“随便你往哪里告”。 萧宸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转头问道：“记下来了吗？” 黄睿和徐菲都立刻表示已经记好，黄睿还好一点，徐菲怕萧宸不信，还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来要给萧宸过目，萧宸微笑着推回去了：“记好了就行，我不检查。” 然后回头环视了身后近二十名干部一眼，问道：“都听到了，你们怎么看？” 不出所料，没人回答他。 胡成犹豫了一下，正要答话，萧宸自己却已经开口，语气有些怅然：“小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以后努力建设四个现代化。到那时，我们就可以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新生活。” 他看了朱大春一眼，面色一沉，语气渐渐严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电网明明都已经铺开了，居然还有群众因为这种乱收费的现象而用不到电！居然还有公职人员威胁电力公司不准给群众装电！……同志们，我请你们放下领导的心态好好想一想，这是一种什么现象？国家公职人员，你吃着老百姓给你的粮食不给老百姓办事，反过头来还吃拿卡要、威胁群众，国家要你干什么！群众要你干什么！” 萧宸一番话说出来，草场镇的一干干部都把头低下，老老实实接受批评。胡成上前一步，一脸惭愧：“萧书记，我队伍没带好，班长干得不称职，您批评我吧。” 萧宸盯着他，但没说话。胡成心里颤了颤，想：萧书记不会真把这责任就顺口安到我头上吧？这刘强可是他刘江的侄儿，我胡某人可没管过这一茬。 刘江犹豫了一下，也站出来，上前一步道：“萧书记，这个事情，我们政府也有责任，我立刻亲自联系供电所和区电力公司，让他们马上帮这些群众把电装上……” “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这里了！”萧宸打断他的话，环视了所有干部一眼，严肃地道：“现在的问题是：第一，原先多收的不合法的费用，究竟是收到哪个口袋去了；第二，这笔多收的费用必须尽快退给村民；第三，原先因为此事而没有装电的村民家里，必须尽快帮他们把电装上，都要过年了，连个电都没有怎么行；第四，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如果有，也必须严格按照前面三条办法尽快办理；第五，刘强和区电力公司的责任，必须追究！我倒想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厉害，居然敢大言不惭，‘随便告到哪里’都行？” 周围的干部有些面面相窥，有些年轻一点的倒是有点雀跃，比如徐菲就听得眼睛放光，手里的笔头子沙沙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萧宸的话。 刘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胡成反而眼中喜色一闪，立即表态道：“萧书记，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镇党委一定当成当前的头等大事来抓，我向您保证，年前一定把装电完成，退款的事情也会立即追究下去，尽快落实。嗯，还有其他村，我也会逐个查明，如果涉及乱收费，一定坚决处理，绝不手软！” 萧宸点点头，瞥了刘江一眼：“刘镇长的看法呢？” 刘江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这个……自然是萧书记说怎么办，我们镇政府就怎么办。” 第033章 哀民生之多艰（中）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萧书记说怎么办，镇政府就怎么办。www.65txt.com 普通人看起来很了不起的一件大事，求爹爹拜奶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都恨找不到屁股可贴，但只要上头有人说一句话，那么OK，什么事情都好办了。无论萧宸怎么想，怎么感慨，但体制内就是这样，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也只能心里感慨一下。 “嗯，朱支书，我听你的口气，应该还有其他的不满，对吧？我看这样，咱们今天时间有限，就一边走一边说，好吧？”萧宸笑着对朱大春道。 朱大春自然不敢跟萧宸说不，连忙应是，然后头前领路。 萧宸这一路走来，才知道乡下农民的不易。那路面本来就窄，是最平常的土路，原本就已经高低不平，再经过前两天下雨，整条路坑坑洼洼，一脚踏过去，全是泥浆水。要不是穿了雨靴，麻烦就大了。估摸着要是穿着皮鞋一脚踩下去，上来就全是黄泥巴色，一脚都是灌进去的泥浆。 就算穿了雨靴，这路也难走得很。这路原本是土加卵石压成的，经了雨之后，那些泥浆粘附在卵石上看不出来，一脚踩下去就可能猛地一滑。萧宸经验不足，走路不怎么看路，反而往两边荒着的田地和远处的连绵起伏的青山左看右看，没走多远就滑了一下，吓得他旁边的黄睿、徐菲连忙伸手欲扶，身后跟着的一群干部也是猛地把心揪了一下，萧书记要是在这摔一跟头，负责安排行程的这些人恐怕都得心惊肉跳一段时间。 不料萧宸虽然滑了一下，但他的反应速度却极快，竟然还没等黄睿和徐菲的手扶到，就已经自己站稳。 “萧书记小心！” 萧宸回头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担心。朱大春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有些不知所措：“萧书记，您没事吧？” 萧宸笑起来：“没事，就是心里想事情，走神了一下，脚没落稳，滑了一下。” 朱大春这才放心了一些，萧宸已经摆手道：“咱们继续走。”大家就再次行动起来，黄睿担心萧宸再来一次，有意识地走近了一点。徐菲在刚才萧宸脚滑的一瞬间心里大急，这时却又在心里偷笑：就算你再稳重，没走过烂路，一样要脚打滑，要是刚才这一屁股摔下去，嘻嘻……不过想归想，她也刻意走近了萧宸一点。 萧宸这时开口问道：“朱支书，这些山上的树，就是油茶树吧？” 朱大春应道：“是啊，都是茶子树呢。” “这么大的山，每年村里的茶油可以打出不少吧？”萧宸笑着问：“我听说茶油价格还是比较不错的。” 朱大春听了，就憨厚地笑起来，抓抓头：“还好吧，一棵树算起来大概能出二两到三两油，现在茶油要卖八块钱一斤呢。” 萧宸又问：“一户人家，大概有多少油茶树？一年能出多少油？” “这个就不好说，油茶树这个东西没谱，有的地方油茶果出得多，有的出得少，再一个就是，有些人家摘茶果摘得干净，有些就马虎一些……这里面就有差别了。要是按一般来说的话，差不多一户人家能有一两千斤茶果，打出茶油大概一百到一百五十斤吧。” 萧宸嗯了一声，问：“那这些茶油怎么用呢，自己吃还是卖了？”他心里琢磨，八块钱一斤，一百斤可也有八百块钱了呢。现在城里的一般职工每个月差不多也就是四百多块，略好一点的五百块左右，八百块钱在农村可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当然是自己吃了，不吃自己的，难道还去买油吃啊？”朱大春好像很奇怪萧书记会问这么个问题，又补充道：“买来的菜籽油不如茶油好吃的。” “哦，是这样啊。”萧宸点点头，他忽然发现一个很无语的问题，他不知道一户人家一年要吃多少油。不过朱大春可不知道，朱支书继续道：“不过也有的人家觉得菜籽油其实也差不多，他们就把自己的茶油卖了，然后买便宜的菜籽油吃，这样每年可以省三百来块。” 萧宸点点头，心里琢磨，这茶油能不能形成一个产业呢？正琢磨着，朱大春就叫了一声：“萧书记，你看前面，那里就是我们村的榨油场，不光我们村的油在这里榨，周围好几个村都在我们这里榨油呢。”朱大春说这个话的时候有些自豪，这个榨油场还是二十几年前他领人盖起来的，是他的“政绩”呢。 萧宸抬头一看，吓了一跳，那所谓的榨油场不过就是用农村常见的那种自家烧纸的土砖堆砌成的，别说什么装修了，就连墙面都没砌平整。面积大概最多一百五十个平方，也就两个教室大的样子，看上去破破烂烂不说，而且感觉好像随时会垮掉似的。 萧宸忍住心头的震惊：“这就是你们的榨油场？周围几个村的油茶果收了以后都到你们这里榨油？” 朱大春看见萧宸的样子，明白他是在想什么，就有些不服，道：“萧书记，您别看我们榨油场看着寒酸了一点，榨油那可是不含糊的。” 萧宸也不跟他争执，道：“走，反正顺路，我们看一下。” 朱大春便引他到了那榨油场的门口，萧宸走到门口往里一看，里面乌七吗黑，隐隐约约看见地面流着脏水，一些台子上面都是黑漆漆的，仿佛是一层油垢，萧宸的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这榨油场里出来的油，除了油质本身的确是新鲜茶油以外，卫生恐怕就跟十几年后被曝光的地沟油差不多了吧？ 朱大春看见萧宸的样子，就知道他怕是对卫生不满，他还是有些不服，乡里人吃个油，哪有城里人那么讲究的？听说城里有些人家，进门还要脱鞋，真是不怕麻烦。 “萧书记，您别看咱们这里看着不干净，我们的油还是很干净的，那都是我们自己榨的。”朱大春这话说得就有些急了，榨油场可是自己的一份政绩，可不能给抹杀了。 萧宸不置可否，问道：“榨油收费吗？” 朱大春一愣：“钱倒是不收，榨出10斤油收一斤，卖了维持榨油场运行，多的钱大家分掉当补贴。” 萧宸点点头，这个听起来倒还算公道。“嗯，走吧，去五保户。”萧宸一转头，差点撞到徐菲身上，徐菲这次格外认真，萧宸的一言一行她几乎都在做记录。 萧宸就笑：“小徐同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记《起居注》一样？”然后就自顾自地先走了。 徐菲在后面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萧宸的背影，心里道：你以为你是皇帝呀，还《起居注》呢，真不怕羞。 一行人继续往山里走，路越来越窄，越来越烂，很多干部已经累得直喘气，尤其是区委办和宣传部的一些中年干部们，更是在心里抱怨镇政府不会办事，安排见个五保户吧，安排这么远，这不是害人么？ 让他们惊讶的是，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萧宸，居然是一副一点都没觉得累的样子，但队伍的速度因为不少干部有些跟不上，仍然变得慢了起来。 花叶村的民居是分开建的，走一段就能看见一户人家，这里的村民不知道是有些害怕这些城里来的领导还是不愿跟他们面对面，反正看见萧宸他们过来，都是老远就避开，这让萧宸的心情又是一阵沉重。 别看已经94年，村里的房子依然是平房居多，而且也没有什么装修，别说瓷砖和888了，刷一层石灰算不错的。还有几户，居然还是木板房，是堂屋门口还有门槛的那种，让萧宸对草场镇或者说鼎清区农村的经济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等到了五保户家中，萧宸才完全震撼了，在这九十年代中期，居然还有木板加茅草搭成房子来住人。萧宸上前一些，就看见几名村干部和提前来到这里的镇里的干部引着一个估计七十多岁的老妇迎上前来。 看见那老婆婆有些颤颤巍巍地动作，萧宸就觉得让她过来迎自己简直是一种罪过，连忙快步迎了过去。 萧宸还没说话，几名干部已经开口：“萧书记辛苦了！” “萧书记，您里面请。” …… 萧宸随意应了一声，看着那老婆婆，大声道：“老人家，您好啊，我叫萧宸，是代表区委区政府来给您拜个早年来的！” 那老婆婆早就一脸笑容，听了萧宸的话，连连点头：“小陈啊？嗯，好好，麻烦你了啊。” 萧宸和周围的干部都是一愣，小陈？？ 胡成顿时瞪了提前来招呼五保户的几名干部一眼，那几个人心里就是一抖，这老妈子怎么这样呢，早跟她说了，要叫“萧书记”，人家自己介绍说萧宸，你就顺着杆子爬上去叫人家小陈，你当你谁啊。 几个离得近地连忙偷偷拉了那老婆婆一把，老婆婆一下反应过来，忙道：“哦，哦，我搞错了，小书记，你里面请。” 萧宸这会儿真有些哭笑不得，一会儿小陈，一会儿小书记，就没一句叫对的，可还不好解释，人家这个年纪，估摸一时半会只怕还解释不清，算了，小书记就小书记吧，人家老婆婆这个年纪，叫自己一声小书记也不算错。 第033章 哀民生之多艰（下）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萧宸走到五保户家里，顿时有些不适应。(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家徒四壁那是肯定的，几件老旧的家具估计是别人家里淘汰了以后，可怜这老婆婆才送来给她用的。被子倒是挺新，不过在外面这张被子后面，萧宸还看见一张又薄又黑的旧被子，他心里默然，这新被子该是之前区委捐献的物资之一吧，虽然其实也是机关单位上的同志用淘汰的，可放在这里却跟新的一样。 萧宸格外不适应的是地面，这五保户老婆婆家的地面完全不平整，根本不是水泥地板之类，而是土地面，并且还没有压过，全是高低不平的，走在上面极不舒服。 萧宸一进屋，老人家就给搬了个凳子过来，往边上一放，嘴里招呼道：“小兄弟……哦，小书记，你坐啊。” 跟着萧宸来的一群干部看了那凳子，恨不得自己趴在那里让萧书记当凳子算了，这个凳子黑漆漆一层污垢油垢也就算了，而且摆下去那一下明明不重，居然还“咯吱”一响，横看竖看都是高危产品，万一萧书记一屁股坐下去凳子垮了，大家脸上都过不去啊。 萧宸倒是一点没介意，笑笑呵呵地就坐了上去，然后吩咐了一声：“给老人家搬个凳子。”连忙有人迅速给老婆婆搬个凳子来，请她坐下。 萧宸坐近了一点，微笑着大声道：“老人家，您老高寿啊？” 那老婆婆愕然了一下，萧宸又笑：“我是说啊，您老今年多少岁了啊？” “哦哦。”老人家这下明白过来：“我今年六十九啊。” 萧宸心里叹了一声，六十九岁就苍老成这样，看着能有八十开外，还是生活条件太差啊。又问道：“今年过得怎么样啊？快过年了，有没有什么年货的？” 老婆婆笑了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过得还好，村里每个月都发米啊。过年大队（村）送了三斤腊肉呢。”萧宸正要说话，老婆婆又好像想起什么，补充道：“哦，那个镇里的领导今天也送东西来了，五斤腊肉，一条腊鱼，还有一只活鸡。” 萧宸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笑着问道：“党和政府是关心着你们这些孤寡老人的，除了镇里、村里给你的这些，我们区委区政府机关的一些同志，也捐了一些钱物，托我给您送过来。”他摸出一个红包，递给老婆婆道：“东西一会儿我们会给您搬进来，这里是五百块钱，虽然钱不多，但是代表了我们党和政府以及机关单位上的各位同志的一片爱心，希望您能收下。” 老人家一听有五百块，手都有些抖了：“五百块啊？……你怎么不悄悄给我啊……我这里没地方藏啊。” 萧宸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敢情五百块在这老人家眼里已经是一笔巨款，非得小心藏好，还不能给别人知道才行。 “没关系没关系，您放心吧，谁都不敢打您这个钱的主意的。”萧宸只能这么说了。 老婆婆听了，安心了一些，连忙贴身收好。萧宸又笑着问：“要过年了，您家里吃的用的都够吧？”他发现自己这已经算是没话找话了。 老婆婆有些高兴：“够呢，够呢，一到要过年就够了。队上（村上）说了，领导们过年要来，肯定会发东西呢……小兄弟（当地话，同：小哥儿），你就是领导吧？” 萧宸的心情今天这算是跟老婆婆家的地面一样高低不平了，一会儿欣慰一点，一会儿又沉重起来。听这老人家的话就知道，她的“够”，只怕也就是每年领导们下乡意思意思的时候就够，其他的时候那可就不好说了。 周围的干部们也有些无语，或多或少有些感触，但几个负责安排今天行程的几个干部就有些惶然了，这老婆子说话咋神志不清似的，看来明年是不能再安排领导来她这了。这样想着，面色也就差了起来。 萧宸则只能无言地对老人家笑了笑，然后他转过头，站起身来，对周围的干部叹了口气，道：“同志们，我记得在《礼记·礼运篇》中说过‘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儒家的社会伦理学说都要求人们‘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要让人们在年老时有人奉养，以终天年，年轻的时候，社会提供条件来发挥自己的作用，让年幼的未成年的孩子在社会的爱护下成长，鳏寡孤独的老人及有疾病残疾的，皆能有所养。这只是一种古代的社会理想，但也是人们对社会道德的要求，是儒家社会伦理的主张。” 他的声音从这里开始大了一点：“而我们呢？我们是**、社会主义，虽然还在初级阶段，可难道就不该让这些无依无靠的老人老有所养吗？他们不应该是无依无靠的，党和政府应该成为他们的依靠！……我想问问，全镇有多少这样的五保老人？是不是可以考虑建一个敬老院，集中政府和社会的力量，让他们的晚年过得好一点呢？” 众人也不知道萧宸这番话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只是顺口这么一说，反正萧书记发言，大家鼓掌欢迎然后口称“萧书记说得是”、“萧书记的指示我们一定照办”就好。 胡成一边鼓掌一边道：“萧书记的指示非常及时，原本我也觉得对于这些五保老人，政府是应该给予一些积极的帮助的，不过事情一多，就耽误了。今天幸得萧书记来了，才有了这样的好政策，我们镇党委会全力支持镇政府，办好这个养老院！” 胡成这话一说出来，刘江就仿佛吞了一只苍蝇。拍马屁也就算了，反正大家都得拍，可你一个马屁拍下去，只要“全力支持”就行，办事的可是我们镇政府，办个敬老院？行，可钱谁来出？你胡书记出，还是您萧书记出？指望镇里……我好歹也是个镇长，还坐个破面包，怎么也得先买个新车吧？ 他心里虽然极为不满，但萧书记做出指示，胡书记赞同并表示全力支持，这个时候他要是反对，那纯粹就是不想干这个镇长了，只能强打笑颜鼓掌道：“萧书记和胡书记既然都支持，镇政府没理由不同意啊，不过这个经费问题……” “经费问题，区里会给你们拨一部分，镇政府自己担一部分。”萧宸淡淡地道。 “好，只要区里支持，我们草场镇自然绝不含糊。”刘江知道，萧宸既然都表示区里会拨款了，那么这事情就算是定了，再说别的也没用，还不如痛快点答应。 萧宸见这里事情已经差不多，就转头朝着那老婆婆道：“老人家，我还要去其他五保户家里看望，今天就先告辞了，您多保重啊。” 老婆婆站起来，有些讶然道：“小书记，你这就走啊？我炖了那只鸡呢，吃了鸡再走吧！”她连忙拉萧宸到旁边房间，看她已经炖着的鸡。 萧宸一来不饿，二来一看那黑漆漆的锡锅，哪里还有胃口，忙道：“麻烦您了，麻烦您了，不过我真的时间比较紧，这鸡我就不吃了，您自己吃了，养养身子吧。” 老婆婆听萧宸说不吃，倒是松了口气，笑道：“哦，那好，那好，小书记你慢走。” 萧宸心里就有些奇怪，怎么她听了我不吃倒是如释重负了一样，莫非本来就不打算让我吃的？一直到走出来，他还在奇怪，这老婆婆还真是古怪。 他却不知道，他前脚一出门，老婆婆在屋里就自言自语了：“真是浪费，早知道你不吃，我就留着过年了……那些当官的也是讨嫌，人家小书记根本不吃，你们非得叫我今天炖了，硬是浪费一只鸡……” 这话要是萧宸听了，也不知道该是一副什么表情。 等从这家出来，又走访了旁边枫林村的一户五保户，一群人才算完成任务，再回到国道上的时候，许多人竟然连脚都被新雨靴磨起水泡了。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毕竟这些干部们平时哪里需要穿雨靴？ 萧宸倒是有些奇怪，自己毕业出来就没怎么有空锻炼了，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一点不累，当真古怪了。他换回皮鞋，就看见徐菲过来，招呼她进了车里，笑道：“我没说错什么话吧？万一要是有，你可得笔下留情一点啊。” 徐菲噗嗤一笑：“萧书记这么才高八斗，孔夫子的《礼记》都记得，哪里会说错话呀。” 萧宸笑着摆摆手：“我也就记得这么几句罢了，你还当我能背诵不成？我可不像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呢。”然后他的目光就透过车窗，望着那片连绵不绝的油茶林去了。 徐菲笑了笑，没接着说，顿了一顿，却问道：“萧书记，我看您对这里的油茶树很感兴趣？” 萧宸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看见经济作物，职业习惯起来了，总觉得这么好的油茶林，就这么随意的采摘、榨油，有些浪费资源优势……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菲眼睛一眨：“领导的想法，我自然要揣摩一下啦。没有敏锐的眼里，怎么能处理新闻这一类的事情？”虽然只同坐了一次车，同走了一段路，但徐菲似乎已经感觉到萧宸是个不难接近的领导，所以说话也就随意了不少，似乎还有些少女的娇意在里头。 萧宸果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不过也不答话，心里却开始琢磨起这些油茶树的利用办法来了。 第034章 电话给我好不好？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不大的车厢里多了个年轻女孩坐在身边，萧宸觉得似乎总有一种清新的栀子花香在撩拨着他。www.65txt.com~~~~他忽然想起大学时代借人家的摩托车载着女孩子飞驰的时光，那种时候，只要把速度加快一点，身后的女孩定然会尖叫着抱紧自己的腰，用力靠在自己背上，两团柔软顶在后面，是那么的刺激。若是再来一个急刹，那身后的波涛汹涌就更加振奋人心了。 可惜这事情现在已经只能想想，如今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弄个摩托车到处飙？更别说还载一个年轻女孩，那几乎是拿自己的政治形象开玩笑。 眼下老韩开车也是越来越稳，指望一个急转弯让徐菲趴到自己身上来也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事，萧宸似乎觉得有些遗憾。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就瞟了徐菲一眼。 徐菲心里的思绪可不比萧宸少，她一会儿觉得欧阳主任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接近领导的机会，真不应该浪费；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出那种靠着长相甚至身体而获得领导赏识的事情来，哪怕萧宸的自身条件让她下意识觉得就算真的跟他发生一点什么，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可她仍然不愿意因此就巴巴的凑过去任人轻薄。 女孩子的敏感不是男人能想象的，萧宸不过轻轻瞥了一眼，徐菲就完全捕捉到了，她转过头看过去，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问，虽然没有说话，但萧宸分明就能看出她是在问：“干什么呀？” 萧宸干笑一声：“听说你们胡部长对下面的同志很照顾？” 徐菲面色微微一变，笑容隐去了不少：“是啊，都照顾得过了头了。”她心里还以为萧宸是听见外面对胡明的一些说法，所以连带着把自己也怀疑进去了。胡明这个人，其他也还过得去，就是为人有些好色。因为管着宣传这一摊子经常接触的都是美女，胡明趁机得了不少不用言传的好处，因为胡明的原因，宣传部有些年轻漂亮一点的女孩子颇为恼火。虽说其中有一些人不介意胡部长有点秃头外加死鱼眼，但还是有很多收到骚扰的女孩不愿意的，这其中徐菲就是一个。其实胡明一般很精明，一旦勾不到手的，他倒是不会用强，只是平时会给些小鞋穿而已。 但徐菲长得实在太漂亮，以至于胡明暗示几次都被拒绝之后仍然不死心，昨天安排任务之后又私下跟徐菲提了提，却又被徐菲拒绝了。 不过徐菲听见萧宸这么一问，就不自觉地想岔了，因为她当时刚到宣传部上班的时候，第一次胡明约她出去吃饭她是去了的。只是后来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有些警觉，胡明喝了点酒以后借着酒意掩盖说了些露骨的话，徐菲就推说家里找她有事先回去了。她现在就是以为萧宸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有此一问。 徐菲自然是多心了，萧宸来鼎清区两个月还不到，时间都花在工作和“团结同志”上去了，哪里会知道宣传部机关里面的这点事情。不过他这时听了徐菲的话倒是有些察觉，笑了笑：“领导对下面的同志关心照顾，这个也能过头？” 徐菲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跟萧宸说，可不知怎的，就是忍不住：“快五十岁的人了，吃个饭能扯到现在的姑娘家都爱穿什么蕾丝……内裤上面去，恶心死了。” 萧宸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然后想想，这怎么能笑呢，又生生憋了回去。前面黄睿好一点，他只要憋着不发出声音来就行，脸上笑出来后面看不见，只是那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正在大笑。 老韩见萧宸没说话，插了一嘴，笑道：“徐小姐，这你就是少见多怪了。这男人喝了酒啊，那就是口无遮拦，不管嘴里跑出什么火车来，那都不稀奇。” 徐菲不服道：“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她这话说完就后悔了，萧书记跟胡部长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而且再怎么说胡部长也是自己的领导，自己这么说他，只怕萧书记要生气了。想到这里，徐菲心里就有些沮丧，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团委书记就跟她说过，说她性格有些硬直，日后难免会因为一些事情的处理或者一些话说得不够圆滑而得罪人。当时她还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行得正站得直，不用担心这些，出来以后才知道这世道果然不是在象牙塔里就能预料的。就说胡部长吧，他再这么苦苦相逼，也是一个月两个月自己能忍、能拒绝，可若是他继续纠缠呢？恐怕自己若非顺从了他，就只有调离一条路了。今天却又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居然把心里话说给了一个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年轻书记，真是着了魔障了。 萧宸此刻却逐渐严肃了下来，手里的内参卷起来，右手的几个手指在上面轮流敲着，顿了顿，才缓缓地道：“胡明同志这个事情做得是有些过分了，不过……毕竟他也只是言语上有些不检，我会私下跟他招呼一声，希望他日后能够注意。” 这话从萧宸嘴里说出来，车上的另外三个人就都有些惊讶了。黄睿和老韩跟徐菲可不同，他们可是久坐机关的，对一些领导的套路熟悉得很。像徐菲刚才所说的，胡明这样的套路做法其实很平常，作为下属，徐菲应该是忍忍就过去了才对。 但徐菲偏偏莫名其妙地就说了出来，而萧宸更奇怪，他居然表示会对同样是区委常委的胡明“打声招呼”，这就让两人不禁有些揣测了。尤其是黄睿，领导的心思是他作为秘书不能不猜的。可是他却觉得，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萧宸似乎都不应该这么做才对。 虽说萧书记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没有被边缘化，反而很快的让李云新、刘文军和赵雷三位常委站到了他这一边，可是要全面压制林区长的话，最好还是得跟张书记取得默契，正如前面两次所做的那样。然而胡明部长可是从上次开会起就已经和张书记站在一起了的，要是现在萧书记忽然跟胡部长起了冲突，张书记为了保证手里的一个常委票，会不会改变立场不再与萧书记保持一致呢？如此从这个角度来看，萧书记答应这么做就未免有些考虑不周了吧？ 黄睿有些皱眉，难道萧书记也是见不得漂亮女子，听见徐菲这么一说，就忍不住要英雄救美了？他却又有些不能相信，从萧书记最近这些日子的表现看来，不像是这种做事欠思量的人才是。 徐菲见萧宸居然这样说，那可真是惊喜不已，连忙道谢：“谢谢萧书记，这真是……太谢谢您了。” 萧宸笑了笑，摆摆手：“呵呵，不用谢，保护同志，理所应当。”其实他自然不是纯粹的“理所应当”，只是有信心能把事情处理妥当而已，再者说，从内心而言，他也不想看见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受到这种困扰，能帮的时候，顺手帮一把也不算什么。 在草场镇停车之后，萧宸的车队又往黄店镇而去。按说这时候宣传部的车就已经有空位置了，徐菲应该回去才是。徐菲也的确是这么说了，但萧宸却当着欧阳东的面让徐菲继续坐他的车，说是有事情要询问她。 欧阳东自然没有不肯，徐菲能去萧宸的车，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自然知道胡部长对徐菲的态度，可他并不担心，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干了这么久，自问还是很“关心”领导的，可依然就在这个位置死也不挪窝了，他对胡部长可没有什么好态度，如果能借此机会跟萧书记搭上线，虽说好处最大的肯定是徐菲本人，可他这个牵线搭桥的也少不得会得到萧书记的器重不是？ 徐菲这一路心情就有些忐忑，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同事们会怎么说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里却没有被胡部长调戏的时候那种气氛，她自己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也很好色，看见胡部长那么又老又丑就很不舒服，而萧书记这样年轻潇洒，我就对他抱有好感了？那要是他也……徐菲只觉得自己的脸不受控制地发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偏偏萧宸忽然凑近过来，小声道：“我刚才是故意的，这样你回到单位上以后，说不定会少一些麻烦。” 徐菲被他的呼吸喷在耳边，只觉得一股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既有些暖洋洋的很舒服，又有些忍不住想逃跑的感觉，脸红红地：“哦……” 萧宸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让她更不知所措了，萧宸这才反应过来，她怕是有些害羞了，不禁有点好笑，又道：“这样，下次胡部长如果约你出去或者什么别的，你就说你要找我有事。我想……胡明应该会聪明一点。” 萧宸这话说到最后，似乎有些霸气，但徐菲却听得特别舒服，乖乖点头，小声地嗯了一下，表示同意。 萧宸笑了笑，就坐回去了。徐菲心跳慢慢降下去一些，忽然轻轻一咬嘴唇，偏过去凑到萧宸耳边，道：“可是，要是他不信怎么办？……要不，要不……你把电话号码给我一下好不好？” 萧宸愕然回望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已经通红，被萧宸这一看，立即吓得缩回去了不少，但仍然没有要收回这句话的意思。 他就笑了笑：“好。” 第035章 算你狠!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接下来在黄店的送温暖行动比在草场镇顺利一点，萧宸这是第一次来黄店，却可以看出黄店的发展程度要好于草场，这可能正是五县通衢的优势。(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只不过黄店镇的路一旦出了“城区”，也一样是泥巴路，唯一的进步是路面比草场那边的路略宽了一点。 如草场一样，这边的山林90%都是油茶树，这让萧宸更加觉得应该将这一农业资源充分的利用起来。华夏历来重农业，有无农不稳之说，但却忽视了农业利润。农业利润不够，则极大的挫伤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不仅严重影响经济平衡发展，而且可能导致一些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出现。 而要想农业利润能够提高，作为政府一方，萧宸认为主要还是要加大对农业产业化的引导和推进。必须以市场为导向，以经济效益为中心，以主导产业、产品为重点，优化组合各种生产要素，实行区域化布局、专业化生产、规模化建设、系列化加工、社会化服务、企业化管理，形成种养加、产供销、贸工农、农工商、农科教一体化经营体系，使农业走上自我发展，自我积累、自我约束、自我调节的良性发展轨道的现代化经营方式和产业组织形式。 看来有必要找郑之鹏和张洋谈谈了，在回程的途中，萧宸坐在车里，暗暗想着。 徐菲时不时偷偷地朝萧宸看去，她有些不明白，似萧书记这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正应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却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面色沉重、愁眉不展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萧书记也为难了？或许，胡部长在鼎清经营日久，连萧书记也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退步放手？那……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不管自己了呢？徐菲一时有些心乱。 萧宸又哪里知道身边的女孩心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一向言出必行，却也没想过自己说过的话，在这敏感的女孩心里也是有可能产生怀疑的。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萧宸的手机忽然想起了军歌的旋律。 “喂，我是萧宸。”萧宸看了下号码，这个号码上午见过，他知道可能是燕微雨。 “喂，我要下班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燕微雨说道。~~~~ 萧宸有些挠头，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怪怪的？但他知道燕微雨的意思，只能答道：“已经在车上了，大概还有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吧。” “哦，那我过来了。” “嗯。” 萧宸挂掉电话，徐菲犹豫了一下，问：“萧书记，女朋友催了？” 萧宸笑了笑：“不是。” 徐菲心里就觉得放心了不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 车到区委停了一下，徐菲从车上下去。 “萧书记，再见。”徐菲笑着跟萧宸告别。 萧宸也笑着挥挥手：“再见。” 徐菲一走，桑塔纳便朝区委宿舍开去。 区委宣传部也在区委大院办公，只是不在同一栋大楼而已。徐菲从萧书记的车上下来，还跟萧书记那么“亲密”的告别，这让不少年轻女同事们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往常胡部长找她谈话，也会引起这样的一些目光，徐菲很是厌恶，但今天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感觉很好，下意识地还有些抬头挺胸，越发显得漂亮清丽。 胡明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脸色发冷，紫砂茶杯被他紧紧的捏着，若非指力不够，只怕这价值不菲的紫砂茶杯就要被他捏爆了。 萧宸一路让徐菲与他同车，这件事自然已经有人向他汇报，他今天是跟着谢书记一道走的，谢书记负责的两个镇一个是兴陵镇城区，一个也就是周边的镇，回得极早。胡明接到报告之后就在这里等着，果然萧宸的车上就坐着徐菲。看着徐菲下车后那张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神采，胡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徐菲回到办公室，明显的感觉一路上跟自己打招呼的人都似乎比以前客气了不少，就连其他科室的主任、副主任见到自己，也是笑笑呵呵的，以前动不动“徐菲”长、“徐菲”短的领导们，现在开口闭口都成了“小徐”、“小徐同志”了。当徐菲心中有些小得意，但转念一想，这样不会给萧书记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吧？心里又不禁有些忐忑起来，好像欠了萧宸很多似的。 －－－－－－－－－－ 萧宸的车只到了区委宿舍门口，他便叫黄睿和老韩回了，自己走到一号宿舍楼下，果然看见三单元楼下站着一个警装丽人，正是燕微雨。 见到萧宸走来，燕微雨就有些不满，冲他道：“不是说半小时就到吗，怎么这么久？” 萧宸拿出手机看看时间，道：“我说半小时到四十分钟，现在距我说话的时间正好三十九分钟，所以我并没有失言，你的抱怨是没有道理的。” 燕微雨语塞了一下，有些生气道：“你不知道只有男等女，没有女等男吗？” 萧宸直接往楼道里走，一边走一边撇撇嘴：“那是说恋爱的男女吧，我的燕大小姐。”他转过头，看着她：“难道说燕小姐你想……” “想你个头，你才想呢，走你的吧！”燕微雨瞪了萧宸一眼，凶巴巴地道。 萧宸呵呵一笑，也不计较，直接上楼开门。 一进门，萧宸就嗅嗅鼻子，眉头大皱：“怎么这么臭？” 燕微雨一进来，秀气的小鼻子也是皱得厉害，但脸上却笑了起来，笑嘻嘻地道：“小希望给你拉BB（读“便便”）了。哦也！” 萧宸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它拉BB，你高兴个什么劲？” 燕微雨嘻嘻笑道：“臭死你呀。” 萧宸无力地翻个白眼，把外套一脱，往沙发上一丢，道：“我洗把脸，它拉的BB你赶紧处理了。” “喂！”燕微雨瞪大眼睛：“你叫我去清理小希望的BB？” 萧宸道：“那是自然，你捡的小狗，难道BB还要我来清理？” “你！”燕微雨柳眉竖起起来：“这种事自然是男人来做，我才不做呢。” 萧宸撇撇嘴：“凭什么啊，你捡的狗，自然是你负责了，我可只提供它的住宿，别的我可不负责。”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爱心啊！”燕微雨瞪着萧宸：“明明是我们一起捡的，你不准赖账！” “我没有！”萧宸严肃纠正。 “你就有！”燕微雨也不示弱。 “我绝对没有，是你主动的，我只是顺了你的意思而已。” “胡说，你要是没有，我怎么会来你这里的？” “我只是看你当时那么急，所以一时报着做好人好事的态度……” “胡说！胡说！你就是故意的，就是你带我来的！” 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门外忽然砰地一声响，萧宸和燕微雨都是一愣，还是萧宸反应迅速，一把拉开门，就看见李云新满脸尴尬的笑容看着自己。 “云新？你这是……？” 李云新干笑一声：“那个……没事，没事，现在没事了，你们……你们继续，我先回去吃饭了。”他说着，逃也似的走了。 萧宸和燕微雨面面相窥，燕微雨问道：“这是谁？” “李云新，区纪委书记。”萧宸下意识地道。 “哦。”燕微雨好像没放在心上，忽然，她睁大眼睛：“他就是你们区纪委书记李云新？” 萧宸点点头，有些惊讶于她的诧异：“干什么这么惊讶？” 燕微雨拍拍胸脯：“还好，还好，他是跟你一伙儿的吧？那还好。” 萧宸莫名其妙：“什么叫他是跟我一伙儿的？这是什么话！” “你就装吧。”燕微雨脸色微微一红：“他要不是跟你一伙儿的，刚才那些话，换个纪委书记听了，你说会怎么样？特别是，如果这位纪委书记是你们林区长的人的话。嗯？” 萧宸皱眉道：“那又怎么，我又没说什么……哎呀！”萧宸面色大变。 燕微雨虽然脸色还有点红，却是嘻嘻笑了起来：“堂堂区委萧副书记，居然把一个可怜的人民女警骗到家里，然后……唉，事后居然还不承认，真是太没有担当了！” 萧宸不知道自己是该怒还是该笑，怒吧，对着明显是恶作剧的燕微雨，他又怒不起来；笑吧，自己明明跟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两个人谈的乃是那只小狗，却偏偏很可能在李云新听来就是萧宸“敢做不敢当”，这又叫他如何笑得出来？ 只好狠狠地瞪她一眼：“笑，笑，笑！你就笑吧！我是男的，我无所谓啊，云新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我不觉得丢人。倒是你呀，燕大小姐，你今后这名声……” 燕微雨面色变了变，叫道：“不好，哎呀，我亏了！我亏大了！……萧宸！都怪你，都怪你说话不清不楚的……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哎呀你讨厌死了，你快去追上李云新，快去给他解释清楚，快去呀！” 萧宸这下子却是不急了，懒洋洋地道：“我洗脸去了。” 燕微雨气道：“你到底去不去解释？” 萧宸手捏着下巴，似乎很是斟酌了一番：“这样吧，你把希望的BB清理一下，我就去找云新解释一下。” 燕微雨咬咬嘴唇，指着萧宸：“算你狠！” 第036章 “追尾”事件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萧宸洗脸出来，客厅里的臭味已经小了很多，燕微雨再次如上次那样趴在沙发上，逗弄着希望之星。(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萧宸始终觉得这个名字很古怪，要他起名的话，还是旺财、发财、升官……这些比较好，希望之星……希望一屋都是狗屎的味道么？ 不过他一走近过去，看见小狗睁着纯真的眼睛朝自己摇尾巴的时候，又觉得一点臭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嘛，有很多事情，习惯了就好。 萧宸伸出手指，指着希望之星的小鼻子：“你个小东西，吃了就乱拉BB，搞得我满屋都是狗屎味，下次乱拉我就……哼哼。” 小狗自然不知道萧宸在说什么，但萧宸说话的声音并不凶恶，这是它能够听出来的，一见到萧宸的手指伸了过来，它的尾巴就摇得更欢了，伸出舌头就舔过去，还用小爪子搭了搭萧宸的手，看上了倒有些像撒娇，仿佛在说“来跟我玩呀”的模样。 萧宸就有些哭笑不得，悻悻地抽回手，虚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臭臭，脸皮还挺厚的。” 燕微雨心里嘀咕：你才是厚脸皮呢。 她忽然发现现在这个姿势有点暧昧，萧宸站着而自己趴着，倒有些像是自己故意把屁股翘起来让人家看一样，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萧宸见了，问道：“它的伤怎么样？” 燕微雨看了希望一眼，见它正巴巴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拿了一点点狗粮在手上，伸过去喂它吃，嘴里道：“兽医说情况应该已经控制住了，你看它腿上，绑了两个小东西固定骨头呢。现在就是皮肤病有些麻烦，兽医说它这个可能是蠕形螨虫和真菌交叉感染，治疗起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要求主人有耐心。” 萧宸看了看希望之星，它的身上虽然上了药，但显然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康复状态，只是流脓的情况似乎稍微改善了一点，但仍然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怪味，想来刚才的臭味不光是它的BB，还有它身上这烂掉的皮肉。 萧宸见自己一朝它望去的时候，它就朝着自己摇尾巴，看眼神还很高兴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声，它这么小，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危险吧？就点点头：“小家伙真是挺可怜的。~~~~” 燕微雨就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兽医说伊维菌素隔断时间还要继续打的，他过几天就来看看。” 萧宸就想起来开始说过的事情，站起来道：“对了，我去拿片钥匙给你。”跑进自己卧室拿了一片钥匙递给燕微雨，道：“我绝大部分情况下中午都回不来，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过来照顾它。” 燕微雨犹豫了一下，接过钥匙，道：“你倒是挺放心我的。”其实她上午挂了萧宸的电话心里就犹豫了很久，自己跟萧宸并没有什么关系，朋友都不知道能不能算，贸贸然拿了人家的房门钥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他又是单身男子，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拿他的房门钥匙，传出去似乎很有些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的可能。只是，现在的情况又是这么一个样子，如果不拿的话，希望之星每天中午就没人能给它换药了。她一想起小狗狗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就是一软，想自己只要不是大张旗鼓的，又有谁知道呢？再说，就算真知道了又怎么样？身正不怕影子斜。 萧宸可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心思，笑了笑：“我这里除了我本人以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我本人嘛，倒是不怕你会偷。” 燕微雨横了他一眼，小声嘟嚷道：“厚脸皮。”然后拿起药来，开始给希望之星换药。萧宸看了一下，小狗竟然非常乖巧，似乎知道燕微雨是为它好一般，一动不动地让燕微雨随意施为，有时候明明疼得一缩，却也不躲不叫，只是拿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燕微雨和萧宸，仿佛在说：“我疼了。” 这个时候，燕微雨就心疼的帮它吹吹，嘴里哄着道：“不疼哦，不疼哦，小希望最勇敢了。” 萧宸在旁边直翻白眼，干脆站起来道：“我先去洗个澡。” 燕微雨这时候正忙，也没功夫跟萧宸多说，哦了一声，算是答复。萧宸就去卧室拿了衣服，自己施施然去洗澡了。 过了一会儿，他正搓得舒服，心里琢磨自己也没见搞什么锻炼，怎么好像肌肉倒是越发明显了，看看腹部那不知道是六块还是八块的肌肉垒块，萧宸心里就不禁有些男人天生的得意，咱现在也算钢铁般的男人了吧？又看了看下面那话儿，更是连嘴角都笑歪了，心里阴阴地笑：下次见了苏凝，定要她连续三天起不得床，如此方能显示本大爷的神威……嘿嘿。 正白日做春梦，忽然浴室门被人用力拍了几下：“你洗澡洗睡着了啊？还不出来？” 萧宸被这冷不丁来的一下子吓得一哆嗦，听清楚声音之后顿时大怒：“我洗个澡你也要管？老子下乡弄得满身泥巴和汗，能那么容易洗干净吗？吵什么吵，要不要我开门让你进来帮我洗啊？”他被打断美好的绮思，恼羞成怒之下未免有些口无遮拦，连“老子”都冒出来了。 燕微雨本来是打算叫他快点洗完了好出去吃饭，哪知道萧宸陡然发怒，顿时就有些委屈，不就是叫你一声吗，要这么凶人家？嘟着嘴不理他，自己去客厅生闷气去了。 萧宸一句话出口，也有些后悔，看来今天的见闻让自己下意识的心情很沉重啊，都开始迁怒他人了。他苦笑了一下，把水关了，擦干净身子，穿了内衣和睡衣出去。 燕微雨本来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希望在纸箱边上，用爪子拍着箱子边缘想引起她的注意她都不理，这时一见萧宸出来，直接把脸偏过一边去。 萧宸干咳一声：“叫我干什么？” 燕微雨自然不理他。 萧宸就走过去一点，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打个哈欠，道：“你不说我睡觉了。”然后等了三秒，见燕微雨没有反应，他还真的倒头就在沙发上躺着睡下，顺便把那烤火的小被子搭在身上，一副休闲惬意的模样。 燕微雨本以为他出来会给自己道个歉，却不料萧宸竟然完全没那个意思，当下就气得不行，站起来就往外走。 萧宸在后面道：“现在外面没公交了，打车要走到前面那个路口。另外，顺便跟你说一声，一个女孩子家，在男人洗澡的时候敲卫生间的门，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 燕微雨气得顺手抓起一个沙发垫朝萧宸砸过去，萧宸顺手接过，笑着站起来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行吧？没吃饭吧，等我一下，一起去吃了。”他说着，就自顾自往卧室去换衣服去了。 燕微雨大声道：“谁要和你吃饭去了？”但话是这么说，人却是在门口停了下来。而且这话显然一点效力都没有，萧宸照样不急不忙地进去，连头都没有回。 燕微雨便有些沮丧，自己干嘛要听他的跟他一起去吃饭？ 她有心要走，但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心里给自己找个借口：要是把这厚脸皮弄生气，万一他把火撒到希望之星身上怎么办？我可不是怕他，只是怕他伤害狗狗…… 萧宸换了衣服过来，看见燕微雨一副痴痴的样子，不禁奇道：“高兴傻了？要不我再买支玫瑰，让你开心开心？” 燕微雨心知自己说不过他，干脆别过脸去，懒得理他。 萧宸笑了笑：“这才对嘛，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样，这样秀秀气气多好。”说着就往前面走。燕微雨一声不吭地跟着，过了一会儿，萧宸忽然转头问道：“想吃什么？” 燕微雨心里想着小心思，哪知道萧宸会忽然站住，一下就撞进他怀里，，只觉得一股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忙一把推开，往后退去，怒道：“你这人怎么说停就停的！” 萧宸正回味那一阵香风和两团柔软挤向自己胸腹的感觉，听了燕微雨的话，顿时大叫撞天屈：“有没有搞错，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你居然……你好歹也是警务人员，难道不知道凡是追尾都是后车的责任吗？就算要怪，也是我该怪你撞了我才对，你怎么反而倒打一耙？” 燕微雨羞气之极：“人能跟车比吗？” “为什么不能？很显然这是‘同理可得’的事情。”萧宸义正言辞，然后摆摆手，十分大度地道：“好了好了，我就不跟你小女孩子一般计较了……想吃什么？” 燕微雨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在他腰里揪下一块肉来，瞪他半天，却见这厚脸皮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终于知道自己的目光杀伤力有限，恨恨道：“你请客呀，问这么大方？” 萧宸无所谓道：“随便啊，我请就我请。” “好，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燕微雨连忙把话给他堵死。 萧宸心里暗笑，在这鼎清区，你也想把我吃穷？当下大方万分，颇有盖茨哥的气势：“那是自然。” 燕微雨笑起来：“好，那去夏都。” 第037章 暗斗开始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夏都大酒店，原名夏都宾馆，其建筑风格别致典雅，设施完备舒适，是全朗柳市第一家被旅游局评为三星级涉外定点酒店。(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酒店主楼高28层，雄伟挺拔、豪华气派，以潇南省西北第一高楼的美称享誉省内外。 虽说只是三星级，可在朗柳，夏都的消费那可不是一般般的高。哪怕只是两个人一顿饭，吃个两三百你都不好意思进门，某些效益一般的企业，拿三百块一个月职工可是多了去了。只是燕微雨却不知道，萧宸又哪里会在乎这点钱？虽说这时还没有实行高薪养廉、公务员也还没有后来的数次加薪，可这跟他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根本不是靠工资过日子的人。上次来上任前，小姨秦沁就给他打了十万美元，折合华夏的RMB足足八十多万呢。而且就算真用工资付账也没关系，他萧书记上任以来根本就还没花过几块钱，吃喝住行全部有安排，连电话费和香烟都有公家出钱，属于业务津贴。他又不用买什么衣物之类，工资几乎没动呢。 按照一般领导的习惯，出去吃饭自然要司机把车开来。不过萧宸却知道老韩读大学的儿子今天放寒假，刚从星城回来，这时应该正是父子团聚的时候，他就不打算叫老韩跑一趟了。 老韩这个人，说起来也比较霉。在部队受伤复员回来，因为读书不多，只好进机关做司机，按说在那个时代，司机提干还是有希望的，不料跟的第一任领导居然没多久就栽了，老韩虽然没被抓到问题，可毕竟受牵连，“冷藏”了不少时间。后来难得又跟了大领导，就是齐书记，偏偏人家齐书记是个快到站的老领导，一点脾气没有，权力影响也有限，他也只好继续小心翼翼。现在换了萧书记来，居然没把他换下去，他已经很是感激了，甚至上次出了事之后萧宸也没说什么，就更让他心里暗自打算，这样的领导才是值得卖命的领导。 萧宸和燕微雨便走到前面的路口打车，到了夏都门口，那两个门童见惯了坐小车来的大领导、大老板，见是打车来的客人，就有些不冷不热，随便招呼了一声欢迎光临，顺手推开门之后就没了下文。<<>> 燕微雨有些不满，这素质也是三星级酒店的门童？当下板起脸就往里走。 萧宸却对这些不甚在乎，确切的说，他已经过了在乎这些事情、这些人的阶段。这其实也就是那些小领导们喜欢挑三拣四讲排场，而真正到了一定级别的大领导反而好说话的原因。层次不同了，站的位置高了，往下俯视的人，根本无须动不动就摆脸色给人家。就好像在萧宸印象中，爷爷似乎从来没有对他们自家人以外的人摆过脸色一样。——对自家人严格，那叫肃肃家风，对外人和善，那叫亲切关怀。位置决定心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种心态的。 萧宸正打算进去，忽然看见外面一辆熟悉的车开过来，那是一辆三菱越野，萧宸凝目望去，车牌号十分熟悉，正是区长林志立的车。 萧宸心中一动，转身跟上燕微雨，道：“我们去那边。”然后匆匆朝一边的休息茶座过去。燕微雨有些莫名其妙，跟上他，调侃道：“怎么，萧书记没带够钱？打算只喝个晚茶？” 萧宸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燕微雨就有些意外，不过萧宸这副模样还真很少见，她就先不跟他作对，跟着他去那边坐好。 萧宸透过玻璃窗望去，这时才看到，原来林区长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桑塔纳，这车也是萧宸熟悉的，正是宣传部胡明部长的车。 萧宸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凝重，想了想，又冷笑了一声。燕微雨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也安静了下来。 那两辆车停车之后，各从后面下来一个人，正是林志立和胡明，两人下车之后笑着说着，在秘书的“开路”下从外面走了进来。萧宸借着前来送单的服务员遮拦，看着他们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往楼上去了。 萧宸收回目光，燕微雨已经点好了东西，问道：“怎么，你们区委的？” 萧宸微微点头，却不多说，顺手接过菜单，随便道：“金香凤爪，蜜汁烧麦，虾饺皇，白灼菜心，萝卜牛腩……再一个蒜蒸小排吧。” 燕微雨撇撇嘴：“你就奢侈吧你，点这么多吃得完么？” 萧宸毫不犹豫道：“吃不完打包回去，正好当宵夜。”然后又笑道：“怎么，怕我付不起帐会把你抵押在这？” 燕微雨哼了一声：“要押也是押你，你等着洗盘子吧。” 萧宸哈哈一笑：“你别说，洗盘子这事儿我还真不在行，留我洗盘子，那他们肯定要亏了。” 燕微雨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话，却又问道：“看你模样，好像跟刚才这两个很不搭调啊，我想想，以你的身份，居然躲他们一躲……要么就是你的领导，要么就是你的对手。可在鼎清区你的领导应该只有一个谢书记，谢书记年纪跟刚才那两人不对，那他们就只应该是对手了。嗯，我再想想，那辆三菱越野车，跟市里领导的车差不多了，显然比你那破桑塔纳强，坐三菱车的是你们林区长吧？” 萧宸微微有些惊讶：“小丫头不愧是干警察的，分析得还头头是道。” 燕微雨难得听他服气一次，不禁有些洋洋得意：“那是自然。”忽然又脸一板：“你说谁小丫头呢？” 萧宸就笑起来，却不解释。 燕微雨又问：“听说林区长跟你关系不怎么样？” 萧宸知道她的听说，肯定是听顾乐说的了。也不说是不是，看着她，认真地反问道：“我可以把你这一问理解成关心不？” 燕微雨忍不住直接白了他一眼。 －－－－－－－－－－ 送燕微雨上车之后，萧宸自己打车回到区委宿舍，看看时间还早，拿出手机给李云新拨了个电话。上次李云新就跟他说过，会暗中准备一点材料，反正对某人的举报信本来就不少。两人谈话快完的时候，萧宸就提了一句，说刚才在他家的那女警就是上次被撞的那位，是顾乐的表妹。李云新呵呵笑了笑，他其实自然不会关心这个，是不是顾乐的表妹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萧宸本来就没结婚，谈个女朋友也不奇怪不是？ 跟李云新通话完之后，萧宸又给顾乐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件事情给顾乐去处理。 之后看看希望之星，这小家伙好像已经累了，侧睡在那边，看见萧宸过来，惺忪着睡眼，摇摇尾巴，萧宸见它哈欠连天，也就不折腾这可怜的小狗了，便抱了本《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公有制经济》坐到床上去看了。 第二天一早，萧宸下楼的时候，老韩已经开车在楼下等他了。萧宸看了一下院子里，十来辆小车停着，都是在等领导的，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上了车，黄睿这时还不在，萧宸就笑着对老韩道：“儿子还好吧？” 老韩一提儿子就很开心，有些自豪，也有些感慨道：“还行，这小子还算争气，在学校入了党不说，还一直做着干部。听说明年去报名之后就没什么课了，主要是自己找地方实习，现在正在争取再拿个优秀学生干部之类的东西，实习的时候也好找单位一点。” 萧宸笑了笑：“学什么专业的？” “经管系。”老韩憨笑着解释道：“选专业的时候他们都说以后这个吃香，我反正也不大懂，就听他们的了，好在小崽子自己也喜欢。” 萧宸点点头：“经管系不错，年后他要是愿意，可以来我们区锻炼一下嘛，你问他是想在机关上还是在企业去，我帮他打个招呼。”既然是真有本事的，又是“自己人”，随便帮个忙，也是有好处的，司机可也是重要部下呢。 老韩喜出望外，连连感谢不已。萧宸却又问道：“老韩，我记得那天听黄睿说，你的干部编制还没拿到？” 老韩心里猛跳了一下，直觉自己要转运了，点头道：“是啊，现在这个干部编制，是越来越难拿到了。” 萧宸笑了笑，摸出手机，给林成南拨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便笑着道：“林部长，我是萧宸。” 林成南在那头爽朗地笑着，道：“萧书记，有什么指示？” 萧宸呵呵一笑：“看你说得，这么见外做什么，你这么客气，我可不好找你帮忙了。” “萧书记有事，那不就是我林成南自己的事一样吗？只要是我林某人力所能及的，萧书记尽管吩咐。”林成南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跟着萧宸走，自然是毫不含糊的。 “我的司机老韩，干部编制还没解决，我觉得组织部门可以考虑一下。” 林成南在那头其实也松了口气，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他主要是怕萧宸直接让他出面跟孟炎部长对着干，那样的话就有些难办一点。要知道，组织部是个特殊部门，有一个特殊惯例，就是组织部的正职只能异地使用，而且只能任一届，而常务副部长只要书记和常委会没有意见，是可以一直担任的。孟炎靠着林志立，把组织部抓得很紧，可是他毕竟只能干一届，等他走了或者换位置了，自己就算不能成为下一个部长，可也说不定下个正职也跟孟炎一样不是？所以跟这萧宸没关系，但和孟炎闹太僵就犯不着了。 第38章 班底聚会（上）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1994年2月23日，腊月二十三，星期三。www.65txt.com-====- 上午，全区农业发展规划与展望专题会议在区政府大会议室召开，会议书面传达了全市农业发展规划工作会议精神，总结和回顾鼎清区去年工作，分析当前农业发展面临的形势与任务，部署本年度全区农业工作的任务和要求。区委副书记、区长林志立、区委副书记萧宸出席会议并讲话。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岳生宪，区政协副主席吴荣日出席会议，副区长郑之鹏主持会议。 区委副书记、区长林志立指出，各地各部门要加强协调和配合，抢抓机遇，强力推动我区农业事业的大发展。 区委副书记萧宸指出，要认真贯彻党的十四大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以郑南巡理论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把统筹城乡发展作为根本要求，把发展特色现代农业作为重大任务，把促进农民收入快速增长作为主攻目标，把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作为重要内容，把深化农村改革作为根本动力，按照“稳粮食、抓增收、强基础、惠民生”的基本思路，扎实有效地抓好农村、农业工作，努力实现农村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全区上下要切实增强事业心和责任感，站在统筹城乡发展的高度谋划农村和农业工作，进一步振奋精神、坚定信心、再接再厉、再鼓干劲，着力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在统筹城乡发展上迈出更加有力、更加坚实的步伐，取得更大成绩。 会上，萧宸还特意将鼎清区重要油料经济作物油茶树的种植和产业化作为例子，畅谈油茶以及各类经济作物的种植、养殖应该形成科技化、产业化的发展观，以打造全国优秀知名品牌为目标，以切实为农民增收为目的，在区委区政府的指导下快速发展。 上午11点50分，郑之鹏副区长宣布本次会议圆满闭幕。 通过本次会议，许多干部惊讶的发现，萧书记的发言既贯彻了中央和省市各级工作会议的精神，又切实讲到了实际工作中应该注意的各项要点，并且针对一些现阶段出现的主要问题一一做出了分析，整个发言既有理论，又有实践，而且还不枯燥。而反观林区长的发言，却大多是大家听腻了的空话、套话，通篇几乎没有一句实际，让人昏昏欲睡。 而且更重要的是，整个会议几乎成了萧书记的主场，仿佛这里不是区政府的大会议室，而是区委大会议室，甚至连主持会议的郑之鹏副区长也成了萧书记的应声虫，而林区长若非坐在主席台正中央，则恐怕要被人遗忘掉了。 一众基层干部原本是不太清楚上次常委会上发生的情况的，但今天见到这一幕之后，他们的心里自然就琢磨开了。 下午萧宸的工作比较消停，毕竟已经腊月二十三，年前该办的事差不多也都办了，都是一些文件上的整理和扫尾工作，这些事情自然有黄睿去做，萧宸自己倒是闲了下来。他虽然时刻提醒自己要勤政，可勤政并不等于事必躬亲，领导抢秘书的事做，那是吃撑了，诸葛亮怎么死的？就是这么累死的。萧宸可不觉得自己比诸葛亮还能干，所以这些事情该放手的他绝对放手。 中午，按照萧宸的习惯，仍然是在区委食堂用餐。区委的大小干部和食堂内的工作人员现在对此倒也见怪不怪了，没准是萧书记才来不久，现在应酬还不多吧。他们却哪里知道，眼下想请萧宸吃饭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大多还没找到门路开口才是真的。 下午刚上班，电话就响了，黄睿接了一听，是政法委刘文军书记，自然立刻给萧宸转了进去。萧宸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里头刘文军已经爽朗地笑着道：“萧书记，今天晚上有空没？我在夏都订了大包间，打算敬萧书记几杯呢。” 萧宸笑笑，道：“刘书记请客，我一定到。” 刘文军就又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道：“其他几位同志那里，还是萧书记通知一下吧？” 刘文军请客，却让萧宸来通知，这里自然不是支使人的意思，而是说这次吃饭，谁能去，谁不能去，那得是他萧书记说了算。 萧宸笑着说好，然后挂了电话之后，就分别跟李云新、赵雷、郑之鹏、张洋、彭业和林成南挂了电话过去，告诉他们今天的会餐地点。然后想了想，又跟周平和顾乐也去了个电话，把他们两人也叫上。周平和顾乐自然大喜，尤其是周平，心里那个美啊，悬了好一段时间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四个区委常委、三个副区长、一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表示什么？表示这是一个区里的高层会面，在这种时候萧书记能把他老周叫去，那是什么意思？是把他真真正正的当成亲信、当成自己人了！ 周平一激动，这班也上不安心了，想着反正每年这时候财政局都是整理账目，实际上他这个局长倒是没什么事情可干，干脆一步三摇仿佛喝了酒一样地回了家里。 一回家，周平的老婆就有些意外：“老周，你们放假了？……你又喝酒了？” “没呢，你看我这像是喝了酒吗？”周平把外衣一脱，就过去开空调。这个时候的空调还不大普及，可再怎么不普及，财政局长家里能不普及吗？根本都不用他什么贪污，需要找他“求钱”的单位和企业就哭着喊着给他送来装上了。 周平的婆娘就横他一眼：“你这一步三晃，脸上还红光满面，不是喝酒了，那就是去鬼混了，指不定都干了。” 周平瞪了她一眼：“你少胡说八道，我不过就是高兴了点，说什么东西呢……” “你都这年纪了，还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你这位置还能往上动动？要是不能，我瞧着就你现在这样挺不错了，万一换到别的口子，那还不如财政局呢。”周平婆娘一边整理年货一边道。 “你知道什么你？”周平没好气地道：“我年纪怎么了，我年纪很大吗？四十三四岁，不正是干工作的时候吗？这年纪叫‘正当年’……不知道别瞎说！” “哟，你还德性上了。”周平婆娘放下手里的活，也跑来往沙发上一坐：“说说看，有什么喜事？” 周平下意识地挺挺胸，下巴一抬：“萧书记请我晚上去夏都吃饭。” 周平婆娘一愣：“萧书记？那个单位的？没印象啊，你啥时候认识的？” 周平就像显摆的时候被人鄙视了，当时就有些不爽，瞪了老婆一眼：“区委的萧书记！”他在外头自然一向是沉稳老练的，可回了家里对着自己老婆还那副样子，那就是纯粹有毛病了，所以在外面不能显示出来的得意，就全留在家里显示了。 “哎呀，就是那个二十多岁的萧书记？萧副书记？”周平婆娘一下子惊讶起来，在沙发上猛一弹。 周平心里得意，脸上却直皱眉，怪罪道：“哎哎哎，跳什么跳，几十岁的人了，有点样子好不好！” 周平婆娘被老公说两句自然不放在心里，坐过去一些，拉着周平问道：“老周，我听我们单位上的人说，这萧书记那可是很有来路的，听说省委都有人呢！” 周平得意起来，好像在省委有人的是他老周，腆着肚子道：“那是自然，省委没有人，能这么二十出头就来做区委副书记吗？我跟你说个话，你别到处嚷嚷……咱们萧书记是省委王副书记亲自点将的，从中央下来的干部！那可是到中央党校培训过的！能简单吗？” 周平婆娘一听中央党校和王副书记，顿时肃然起敬，咋舌道：“难怪了，我说萧书记哪能这么厉害呢，一来就让林区长靠边站了，原来有这么大的背景！” 周平本来很是得意，一听这话却不禁皱起眉头：“谁跟你说萧书记让林区长靠边站了？” “不是吗？”周平婆娘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己男人一眼：“我听我们局里今天开会回来的人说的，整个会议几乎都是萧书记在说，林区长就一开始讲了几句。他们还说了，林区长的水平跟萧书记一比，那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行了行了！”周平皱着眉头打断道：“这些话你们也敢乱传，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周平婆娘一撇嘴：“又不是我说的，怕什么？”顿了顿，又道：“等等，萧书记请你吃饭？这个反了吧？” 周平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萧宸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竟然学着他的习惯摆摆手，道：“本来呢，当然应该是我请萧书记，不过这次情况有些不同。这次请客的其实是政法委刘书记，刘书记的儿子在京里读书，出了点事情，萧书记联系他在京里的朋友给摆平了。刘书记就摆了酒请萧书记，萧书记干脆就把在区里跟得比较紧的一些人都叫上了，也免得宴席上就他跟刘书记两个人不是？” 周平婆娘喜道：“这其中就有你？” “那是。”周平嘿嘿一笑。 “还有哪些人？” “这个具体还不清楚。”周平故作神秘了一下，才悠然道：“不过想必纪委李书记、武装部赵部长还有郑副区长这些人是肯定会到的。” 周平婆娘大喜，用力拍了老公的肩膀一下：“老周，人家萧书记还真看得起你啊！” 周平嘿嘿笑了起来，不过一想起老婆局里的传言，又不禁有些担心。 林区长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啊，萧书记可别给他骗了才好。 第38章 班底聚会（中）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区委三号车在汀江大桥上不急不缓地驶过，车内很安静，萧宸、黄睿和老韩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这是常理，做秘书和司机的，只要领导没说话，通常大家都会自觉的保持安静。 老韩摸着这熟悉的桑塔纳方向盘，从后视镜里轻轻一瞥后座的那位年轻领导，心里就有些感慨。现在劝萧书记换车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区委办甚至也找过他，问他作为萧书记的司机有没有劝过萧书记。其实老韩也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心急，萧书记这个三号车不换，排在他后面的其他领导，包括区局领导们也就都没法把车换在桑塔纳这个档次以上去。 在华夏，车的档次就是官的档次，就像过去官员的轿子，什么级别坐什么轿子，那是明文规定、绝对不能乱套的。现在萧书记这个区委三把手还坐着桑塔纳，你区区一个局长副局长的，能有胆子坐奥迪100？那叫逾越，犯忌讳的。 可是要萧书记换车，这话老韩还真有些不敢开口。上次萧书记就说了，这车还能用五年呢。想到这里，老韩就有些无奈，其实哪个做司机的不想开好车？问题是司机的想法只能跟着领导的想法走，萧书记不换，他也没法子。 黄睿却是在琢磨今天萧书记和一众领导会餐的意义。在体制内，会餐是有很多讲究的，而且众所周知的是，吃饭的目的绝非吃饭本身。 就像今天，这显然是一个全区萧系力量的聚会，若无意外，今天过后，萧系就应该真正坦然的出现在全区各级干部面前了。 领导进步，秘书就等于跟着进步，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客观事实。所以自从萧宸上次常委会上获胜，黄睿的地位就刷刷地提了上来，立即提了区委办副主任。而萧系一干人在上次送温暖安排会议之后围绕在萧书记周围的情况一经传出，黄睿的地位就再次飙升，这次据说组织部已经在开始讨论他的党内和行政级别问题了。 今天过后，那些怀疑萧书记一个外来年轻领导是不是能站稳脚跟的人，今天过后应该又要少很多吧？黄睿欣然想着。他知道今天来聚会的领导这么多，自然司机、秘书也就不少，而且关键是这么多区委领导出入夏都，肯定会有人能认出来，届时消息肯定会传出去。-====-地位稳固了，过年后哪天得空把婚事办了吧…… 萧宸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他心里要考虑的事情更多。聚会的影响不用多说，这点他清楚得很，也懒得多想。他现在想的却是林志立昨天跟胡部长见面之后，今天反而异常低调的事情。 按照常委优势来说，萧宸手里现在有四票，分别是他自己、李云新、刘文军和赵雷。而林志立手里有三票，分别是林志立本人、孟炎和姜华。张邦成手里也可能是三票，包括他自己、胡明和赵放。 林志立和胡明接触，最坏的情况就是胡明倒向林志立一边，这样的话林志立再常委会上就有四票了，足够跟萧系抗衡。然而林志立跟张邦成的关系却很糟糕，张邦成即便少了一票，也仍然可能抓着两票，这样一旦他继续选择配合萧系，则林志立仍然处于劣势。这可能是林志立见了胡明之后依然保持低调的可能性之一。 但还有别的可能。比如说统战部的赵放，他原本是紧跟谢书记脚步的，只是谢书记很奇怪的大力放权，所以他才会选择了有郝文庸做靠山的张邦成。在赵放看来，萧宸虽然肯定是有背景的，而且据说其背景人物乃是省委副书记王诚昆，但省委到区委中间夹了市委，但省委通常是不会直接过问区委的事情的，有事情还是按照程序先经过市委来传达和处理。那么说郝书记的作用仍然可能是最大的，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就是赵放选择张邦成的原因。 只是这样看的话，有一个情况绝对不容忽视，那就是如果胡明真的转投林志立，则张邦成会做如何想？体制内的人，很多时候比的就是一个面子，丢面子比丢里子还不能接受，胡明如果转投林志立，张邦成怕是一定要恼羞成怒的。因为在谢书记自己把自己高高挂起——或者说稳坐钓鱼台——以后，萧系、林系、张系三系人马的常委比就是4：3：3，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定和平衡的，如果变成4：4：2，那么显然他张某人麾下的实力未免太弱了一点。作为在鼎清区做了三年多副书记的领导，而且是管党群的副书记，如果还不如一个刚刚过来的年轻人能够团结同志，那他在郝书记面前也势必要丢一次脸面，而这正是他承受不起的。 也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萧宸才不是那么着急。但是他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张系会不会也跟谢书记一样，选择坐看林萧两派争斗，而自己却坐收渔利呢？萧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以张邦成目前的态势，如果胡明果然因为徐菲的事情跟自己起了龃龉，张邦成应该是不会因此而放弃一张常委票的，他只能选择帮胡明来维持他在常委会中的力量。 萧宸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却并不为那天的决定后悔。萧宸其实倒也不是完全因为同情徐菲。按说胡部长爱玩点办公室风情，而他的下属又愿意，那是他们你情我愿，萧宸自然管不着，顶多鄙视一句仗势“欺”人。可人家徐菲根本不同意，你胡部长这么恬不知耻，那就有些不应该了。 至于张系是不是打算坐等林志立跟他拼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捡桃子，这点萧宸并不担心。我打下来的桃子要是被你拿了去，那我萧宸佩服你的本事。至于我打几个桃子主动分你一两个，那就是策略问题了。 车到夏都，开门的门童仍然是昨晚那两个，但他们这次可没大大咧咧地随便一句“欢迎光临”就打发萧宸，因为楼下站着几个衣冠楚楚的人都在等着这辆看似不打眼的桑塔纳，而萧宸的车一停在门口，黄睿立即先下车给萧宸开门，那几个衣冠楚楚的也立即围了过来。 萧宸一出来，一群人立即客气地叫道：“萧书记。”其中刘文军的秘书忝为地主，自然加了一句：“萧书记，刘书记和诸位领导都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萧宸点点头，笑道：“看来我来迟了啊，抱歉抱歉。” 他说得虽然轻松写意，可刘文军的秘书自然不敢接受萧书记的“歉意”，忙道：“萧书记客气了，刘书记和诸位领导也是刚到一会儿。” 萧宸就点点头，不再多说，直接往前面走去。 那两个门童见萧宸如此大的派头，让这么多一看就是秘书的人在外面等着接，显然是位大领导，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级别，可一看这阵势，这位萧书记显然不会是个小人物。他们哪里敢怠慢，连忙把门打开，恭恭敬敬地道：“欢迎贵客光临。” 萧宸从他们中间走进去，心里不禁好笑，昨天打的来，就是“欢迎光临”，今天坐了官车，他们就“欢迎贵客光临”了。 他自然不会跟两个门童一般见识，施施然往里走，刘文军的秘书则一路在前面领路，至于萧宸身后，则是黄睿领着一干秘书紧紧跟随。别看秘书们的紧紧跟随，那也是有道理的。黄睿是萧书记的秘书，肯定要领先半步，而其余领导的秘书则一定会自觉的落后一点。当然，周平和顾乐没有秘书，就不提了。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就到了电梯口，坐电梯上去的时候也很有讲究。电梯门打开之后，刘文军的秘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萧宸先进，而黄睿跟上，再然后则是李云新的秘书、而后是他自己……等等，秘书的排名是按照领导的排名来的，一个不错。 进了电梯里面，则是萧宸站在最里面靠着镜子的中间位置。黄睿在他身边，其余人继续按规矩站好，门口的是周平和顾乐的司机…… 出门的时候，则是拦在萧宸前面的秘书一个个先退出门外，但是不能走，得按“规矩”站在电梯门口两边，迎了萧书记出来之后，继续按照顺序走。 别看只是坐个电梯，顺位关系和规矩也必须做足。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做秘书的哪个不是小心谨慎的主？怎么会在这上面出现错漏？ 体制内“不拘小节”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一般都是领导对下不拘小节，很少见过下面的人对领导不拘小节的，那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 刘文军的秘书继续在前面领路，到门口以后，便看见两名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笑盈盈地打开门，娇声道：“领导请进。”这两名服务员长得都颇为不错，白皙的肤色，挺立的胸脯，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挺翘的臀部和白皙修长的**。那胸前的布料虽然因为是大酒店而不会故意减少许多，但样式却很新潮，在扣紧的下方竟然有一个圆形的孔，约有小鸡蛋大，正好把一道白皙的乳沟露了出来，而那旗袍的开叉则显然有些过高，不仅整条大腿外侧几乎都露了出来，甚至已经接近里面小可爱的边缘了。 萧宸望了她们一眼，直入包间，脸上已然带起亲和的笑容。 第38章 班底聚会（下） class="width">继续稳定更新，从不断更，从不请假，敬请收藏！凡有一日无故断更，恭请下架！！！ －－－－－－－－－－ “萧书记。(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书记来了。” “萧书记这边坐。” 萧宸一进去，里面诸人立即笑盈盈地站起来，一个个亲热得不得了，刘文军则拉着萧宸往上座过去，道：“萧书记，我这杯酒，想敬你可是好几天了，今天可不能推辞啊。” 萧宸笑着道：“老刘，我可是真不会喝什么酒，这可不是我拿架子，我有点皮肤过敏。而且呀，我跟你们说个实话，我是典型的‘千杯不醉一杯倒’。老刘啊，你一定要谢我，行！但是咱们不用那么客套，意思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了，好吧。” 其实刘文军的行政级别跟萧宸是一样的，但在这个党领导一切的时代，政法委书记自然就比党委副书记要小一点了。但刘文军通过这次在京城的事情，却是深深地感到萧宸的潜势力绝非一般，他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深知官场要诀，对于萧宸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抬了他，他才会给你面子。 所以刘文军听了萧宸这话，笑得很是自然：“行，书记的指示，我老刘哪能不听呢？” 众人都笑，萧宸却笑着摆手道：“书记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那是谢书记。”然后招呼大家坐下，他自己自然也很规矩，率先坐下。 众人便按照顺位坐好，这里面顾乐级别最低，只好敬陪末座。餐桌上的菜色自然丰盛，大理石转盘光洁如镜，连那盛菜的碟子也都十分别致，夏都这个三星级酒店在朗柳，某些方面指不定都赶得上京城的五星级了——至少价格就差不多。 刘文军等大家都坐好，笑着拿起一杯酒，道：“萧书记，我老刘说话算话，说不灌您，那就是不灌，我就敬这一杯，感谢您的帮忙。”他说着，也不管萧宸答应不答应，一杯酒直接一口闷了，然后扬了扬杯子，示意干了，才道：“您随意。” 酒桌上虽然有“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铁，喝出血”之说，但是喝酒的时候决不能把这句话挂在嘴上。刘文军这一口闷下去，萧宸还真不好说自己不喝，或者只是嘴皮子沾湿一下就算。 所谓酒场就是战场，酒瓶就是水平，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力量。萧宸固然是职务上大半级，可毕竟都是常委，哪能这么不给面子？ 只好笑着担起杯：“老刘，你这是将我的军啊，行，这一杯我喝了。不过同志们，我可先说好，我顶多也就是三杯的量，这第一杯已经去了。”他说完，也不等大家伙说什么，学着刘文军的样子，一杯闷掉。 一众公仆轰然叫好，李云新就笑了笑，把杯子朝周围都意思了一下，道：“萧宸是真不会喝，他酒精过敏这个我是知道的，咱们就不勉强他喝酒了，好不好？要不然他一会儿要是回去抓得一身痕，明天去区委上班，指不定有些人要怎么编排他呢。” 众人自然顺势答应，再说萧宸在这里地位最高，按例大家也不会真把他怎么猛灌。 “不过呢。”李云新却又来了个转折，笑道：“咱们今天，总得提前给萧书记拜个早年吧？” 一众公仆们立即点头称是，一个个站起来，朝萧宸举了举杯子： “萧书记，给您拜个早年，祝您在新的一年里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萧书记，大吉大利，万事顺利。” “芝麻开花，节节高！” “万事如意。” …… 萧宸自然也站起来，笑着看服务员替他把酒满上，然后端起酒杯，等大家的祝词都说完了，才笑着举了举杯，道：“狗年就要到了，我们知道，狗在十二生肖中排在第十一位，是一心一意的意思。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一心一意为党办事，一心一意为人民谋利。所谓‘犬守太平世，梅开如意春’，我也借此机会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不仅太平，而且如意！” “好！” “说得好！” “书记就是书记！” “还是萧书记有水平啊！” 众人再一次轰然叫好，萧宸则笑着一口将酒饮尽，众人不敢怠慢，也立即一口闷了。 两名服务员的妙目都集中在萧宸身上，暗暗咋舌：这萧书记不光好年轻，而且好厉害呀。说的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还新鲜！难怪做得了书记。 又看萧宸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不禁又心里好笑。官场就是酒场，这萧书记别的都好，不过居然喝酒这么上脸，倒是意外得很。又一看，这么帅的书记红着一张脸，倒也颇有意思。 －－－－－－－－－－ 门外的一群秘书和司机们听见里面终于喝开了，也就在旁边两间房里各自用餐起来了。他们自然是秘书跟秘书一桌，司机跟司机一桌，而座次自然也是按照领导们的座次来排的。 司机包间且不去说，就说秘书这边的包间，黄睿正谦逊着不肯坐上席，可众秘书哪里肯依，要知道黄睿现在不光是萧书记的秘书，而且身兼区委办副主任的职务，自然是理所当然要坐上席的了，众人谁也不可能去跟他争。 黄睿其实也不是真心谦让，秘书在外面那可是领导的面子，秘书受辱跟领导受辱几乎没有区别，他谦让一下主要是因为自己太过年轻，而且资历也浅，在区委办仅仅呆了三年。现在他被骤然提拔提来，虽然因为萧书记很快展现出力量而使众人不敢轻视，但毕竟担心自己不能服众，所以稍微做点表示。 能做秘书的也自然不会是傻子，哪怕心里真有不服，但领导们既然坐到一起也，他们自然也必须坐到一起，不紧跟领导的秘书，那是做得长的吗？所以也是坚决坚持让黄睿坐上席。 等都落了席，服务员就准备关门，黄睿却伸手虚拦了一下，道：“门别关了。”服务员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听话。 黄睿这么说，服务员虽然不明白，但秘书们却都是明白得很的。这门只有开着才能听见旁边领导们的情况，要是不开着，万一领导有个什么事叫了一声，你个做秘书的半天没反应，那岂不就是失职么？这下秘书们对黄睿才是高看了一眼，觉得他虽然年轻，可也还是懂点事情的。 秘书这一桌和司机那一桌，其实喝酒都是比较少的。原因倒也简单，司机一会儿还要开车，万一喝高了，一会儿把车开到沟里去，那以后还用混么？喝酒固然重要，可总没有饭碗重要不是？ 而秘书之间喝得少也是有原因的，一个是秘书不比领导，他是伺候领导的，必须随时保持头脑清醒。要不然一会儿领导也醉了，秘书也醉了，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岂不是一个能动脑的都没有了？而要是领导没醉，你秘书反而醉了，那更麻烦——到底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更别说做秘书的还肩负一项要职，就是领导万一扛不住的时候，你得去帮领导挡酒，你要是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先牺牲了，你说领导带你来干嘛啊？ 跟萧宸他们那边略有不同的是，这边最先说话的并非李云新的秘书，而是黄睿。黄睿举起酒杯道：“各位同志，咱们都是不能喝多的人，所以啊，我们就喝这一杯，就当庆祝新年，大家说好不好？” 这话自然大家都是爱听的，于是碰杯。所有秘书都一样，一手端酒杯，一手垫杯底。压低了杯檐朝黄睿那边伸过去。 在体制内喝酒有一点必须记着：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 当然，也有个例外，譬如你自己是这桌上的最高领导，那也得知趣点，就不要把杯子放得太低了，要不然你这叫别人还怎么做人？总不能放到桌子底下去吧。 －－－－－－－－－－ 领导们酒宴散去的时候，众司机早已下去到车里待命，而秘书们也都纷纷拿着酸奶、一杯热水和一条热毛巾之类的东西过来照顾自己的领导了。这是聪明的秘书必干的活儿，因为不如此不能显示出秘书对领导的关心。 萧宸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热水倒是没要，只把酸奶拿过来吸了几口用作醒酒。他虽然喝得不多，但脸倒是很红，看上去倒是像喝高了一样。黄睿有些担心，问：“萧书记，您还好吧？要不要买点醒酒的药？” 萧宸小声道：“没事，我其实只喝了三杯。”他们都是自己拼酒拼趴下的。 黄睿转头看去，除了纪委书记李云新稍微好点，其他的基本上也算是都被放倒了。不过最厉害的估计是顾乐，他有顶头上司刘文军在，要说不给刘文军挡酒，那是不可能的，结果一个人起码喝了一个半的酒，醉得是一塌糊涂。好在他虽然醉得厉害，却是有一样好处，就是不耍酒疯，只是嘟囔了几句：“哪个说我不能喝了？”然后就直接在那睡着了。 萧宸没有立刻离去，却是在观察众人喝醉酒以后的表现。他一直有一个观点：喝醉以后什么话都说的人，不可深交；喝醉以后什么话都不说的，也不可深交。前者是嘴太敞，什么话都可能从他嘴里出去，后者是心计太深，天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 重要通知：明天我妈从上海赶回老家过端午，我也得赶回去一趟，所以更新的时间就不确定了。当然，大家可以放心的一点是，我既然答应了现在每天6000，就肯定会兑现。只不过明天的更新可能会两章一起更出来，而更新时间不确定。谢谢各位支持，没有收藏的朋友，千万记得收藏，拜托啦哈。 第39章 过年（上） class="width">郎柳市虽然只是个三线城市，但竟然有一个机场，正在鼎清区范围内。(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机场固然是个小机场，但东方市乃是整个亚洲最大的城市，自然是有直达航班的。萧宸因此倒是免去了来回奔波之苦，直接从鼎清区直飞东方。 想到过年，萧宸就有些头疼。家里的亲戚本来就多，而从全国各地赶到东方市给爷爷拜年的人就更多了。不仅有许多在职在岗的政要，甚至还有很多都是华夏功勋赫赫的元老。这些人都是萧系力量的中坚，萧家不可能不接待。只是爷爷年纪大了，不可能每个人都亲自花很多工夫去陪着，结果许多接待工作就转移到了萧家的直系亲属身上。大伯和三位姑姑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忙个不停的。而大姐、二姐也跑不掉，需要接待很多这些家族的第三代同龄人，今年自己也参加工作了，又是第三代萧家本家的唯一一个男丁，显然有更多的人适合由自己出面招待。萧宸想想那庞大的太子党队伍就有些头疼，虽说多接触这些人对自己日后的发展也很有帮助，而且这些人不管在外面有多嚣张，在萧家也是不可能乱来的，但毕竟人数太过众多，让萧宸有些望而生畏。 等下了飞机，早有游靖联系了东方市委的车过来接萧宸。看着游靖从前排副驾驶座出来，萧宸便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游靖笑着问道：“干得不错。” 萧宸自然明白这个干得不错的意思是指他在鼎清区常委会上取得的四票优势，不禁笑了笑：“还差得远呢。” 游靖就有些感慨：“我日后若有你这样的能耐，也就心满意足了。” 萧宸心中一动，看了游靖一眼，忽然笑起来：“游哥，恭喜了。” 游靖也笑：“恭喜什么？” “游哥这可就不地道了。”萧宸拿手指虚点了一点：“总算修成正果了吧？说说看，爷爷打算放你去哪里？” 游靖就呵呵笑起来：“现在还说不定呢，可能是江东组织部吧。” 萧宸会意的点点头，道：“江东很重要，爷爷对游哥期望很高啊。”因为临近萧系的主基地之一东方市，所以江东乃是萧系力量比较集中的一个省，用句不太适合的话，叫做势力范围，而且可以算做是核心势力范围。萧老能放游靖出任江东组织部长，的确可以说是很重视他了，毕竟省委的组织部长位置非常重要，而且还是省委常委，这个起点是很不低的。-====-游靖也算是多年的小媳妇熬成婆，终于苦尽甘来了。 游靖笑了笑：“现在还只是首长提了提，中组部还没有明确下来。” 萧宸摆摆手，笑了笑没说话。爷爷的机要秘书出任一个省委组织部长，只要爷爷开口，中组部又怎么会制造干扰？ 他这时笑了一笑：“既然爷爷有这个意思了，游哥你就等着上任吧。” 游靖笑了笑，点点头道：“上车吧，咱们上车再谈。” 萧宸便很自然的拉开蓝鸟车的后门坐了进去，而游靖则依然自若地进了副驾驶位置，吩咐司机道：“回疗养基地。” 蓝鸟车缓缓发动，朝东方市郊区的疗养基地驶去。 疗养基地此刻也很有春节的气息，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好不热闹。大门口标杆一般地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手里端着绝不是开玩笑的微型冲锋枪，他们仔细看了看开来的这辆蓝鸟车的车牌和各类准入证等，又示意车上的人摇下窗户。 司机配合地打开车窗，战士们从外面朝车离开看了几眼，顿时肃然立正，双脚猛地一并，“啪”地就是一个军礼。 司机再把车窗升了上去，开车缓缓而入。至始至终，萧宸和游靖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座疗养基地现在几乎是萧老的专用疗养院，不过话虽如此，除了萧老以外，倒也还有几位跟萧老走得比较近的元老在此处休养，是以原本这里的守卫就比较森严。而临近过年的时候，其警备力量自然就更加强大了。暗地里的不说，就说这疗养基地内部明面上，就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一个的解放军战士标杆一般地肃然而立，让每一个到达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跟春节无关的严肃，第一次来这里的某些人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 萧宸对此却是早已习以为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游靖闲聊。当然，再怎么闲聊，也定然是跟时事有关的话题。 车停下来以后，周围便有不少人远远看着，有老年的、有中年的，也有年轻人。有些年轻人望着从蓝鸟车上下来的萧宸，满脸羡慕。他们自然知道，能在这疗养基地里坐车进来的人，绝非寻常。再一看游靖竟然亲自为这年轻人领路，许多人顿时就明白过来萧宸的身份。除了萧家第三代唯一的“太子爷”，还有哪个年轻人值得游秘书亲自去接？ 萧宸下车之后，便和游靖往里面一号楼走去。疗养基地里面的别墅楼，一栋一栋离得比较远，基地里面不规则的分布着一些池塘，此刻虽然没有盛开的荷花可以欣赏，可绿莹莹的池塘泛起清波却也别有一番景致。萧宸倒是知道这些池塘的来历，是因为萧老闲来休养的时候喜欢钓鱼，所以这些池塘才会应运而生。 不过眼下时值冬日，疗养基地的陪护自然不可能同意萧老冒着寒风出来钓鱼，此刻的萧老正在接见一些客人。萧宸和游靖走进楼内，正巧看见大伯萧正。 “大伯。”萧宸笑着叫了一声。游靖也就招呼了一声，然后道：“我去看看首长什么时候得空。”两人自然点头。 萧正朝萧宸点点头，微微笑道：“我本来以为你今年来不了了呢。” “我们谢书记体谅我这个小后生，特意把一些活动提前了进行，所以就得了空了。”萧宸解释道：“不过有一些拜年活动还是要在正月间去办的。” 萧正自然清楚这些套路，问了一句：“初几走？” “我初四就得去了，初五应该要去给老干部们拜年，然后初八要上班，我们这些领导也要先安排一些事情。”萧宸一五一十地道。 萧正就只是点点头，各地的套路虽然差不多，但具体的情况还要看书记怎么安排，萧宸所说的这种安排也还算常见。 “在地方上，情况还好吧？”萧正问道。 萧宸点点头：“还行吧。” “有什么感触？” 萧宸就笑起来：“那可多了。主要还是觉得农村太落后，工业太薄弱。” 萧正看着萧宸一会儿，忽然笑道：“你就没觉得有些同志不好团结？” “呵呵，大伯真是法眼如炬。”萧宸轻叹一声：“有些同志……怎么说呢，是有些把精力放错了地方。” 萧正眉头一挑：“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宸笑了笑，道：“不影响我工作正常进行的，暂时还是以团结为主，要是……那我也不介意‘金刚怒目’一下。” 萧正点点头：“有时候，想要做点事情，总有这样那样的牵制，而如果想把事情做好，这些牵制是必然要打破的。但是有很多人和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其中你要掌握好一个度……” 萧正说到这里，就看见游靖走了进来，萧正便停下，看着他。 游靖笑着道：“首长有空了，让小宸过去呢。” 萧宸便跟萧正说了一声：“大伯，我先去见一下爷爷。”萧正点头，摆手让他走。 萧宸到了二楼小厅，便看见萧老坐在沙发上，便笑着叫了一声：“爷爷。” 萧老就朝他摆摆手：“来了，坐下说话。” 萧宸笑着应了一声，在沙发上坐好，等爷爷问话。 “呆几天？”萧老第一个问题倒是也问了这句。 萧宸便把刚才对大伯说的话再说了一遍，萧老听完便点点头：“早点回去上班是好事。”然后问道：“听说你在鼎清区要搞一个水产加工企业？” 萧宸点点头：“是，已经跑到了资金，正准备实施了。”他知道爷爷的特点，爷爷从来都是个办实事的人，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所以爷爷一问工作上的事情，直接就问这些实际工作。 “办企业，要胆大心细，调研要确切，计划要周详，不能盲目上马。但一旦开始进行，就要选定值得信赖的负责人，让他们放手去做，各相关部门的配合也要抓好。”萧老交代道。 萧宸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爷爷提醒。” 萧老嗯了一声，又道：“去了这些日子，对于发展地方经济，有什么构想？又可曾遇到什么难题？” 萧宸想了想，道：“其实鼎清区虽然经济并不发达，尤其是农业科技含量很低，而工业基础薄弱，但也有着不少优势。比如临近市区的地理位置优势、农业资源优势等等。我的初步构想是，把工、农业科技化和产业化抓起来，不能靠天吃饭，要进行农业产品深加工。为区内主要农业经济作物建立一些配套的加工企业，使鼎清区的农业和工业能够协调发展，共同促进。至于困难，当然也有不少，主要还是在于基础弱，又没有足够的资金进行第一步计划。” “那你具体打算怎么进行呢？”萧老平静地问道。 “嗯，我打算先办一个粮油加工型企业，联系省农科院，搞一个基地，先种植一些高品质的粮油作物，然后进行品牌包装……至于资金，我会尽量在多方面想办法。” 萧老淡淡地笑了笑：“只要是手里有的资源，在办事的时候都可以运用起来。” 第39章 过年（中） class="width">萧宸从爷爷那里出来，心里就在琢磨，爷爷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手里有的资源都应该利用……哪些资源？人脉资源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一种呢？ 正想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他：“小宸！” 萧宸转过头，笑起来，叫道：“宛姐。(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 来人正是萧宸的二堂姐萧宛。萧宛约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套颇为时尚的水蓝色女装，头发烫了一点大波浪，但没有染色，因为爷爷是看不得那些“怪模怪样”的。 萧宛走过来，仔细打量了萧宸一下，嘻嘻一笑：“小宸，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一个堂堂县委书记呀，说说看，做县委书记有什么感觉？” “是区委副书记。”萧宸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去去去，都差不多。”萧宛摆手打断道：“说说看，做七品芝麻官是什么感觉的？” 萧宸就有些无奈，故意一本正经道：“党和人民把这么重的担子加在我身上，我深感责任重大，为了不辜负组织和人民的希望，我一定认真刻苦、戒骄戒躁、勤奋拼搏……” “哎，哎，哎！”萧宛皱眉瞪了萧宸一眼，道：“少来这套……你就说说，感觉威风不威风？” 萧宸失笑道：“那得看对什么人呀。反正我去市委书记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是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好威风的。” 萧宛哦了一声，又问：“那在那些什么局长镇长面前，还是很牛的对吧？” 萧宸眨眨眼：“还行。” “唉……”萧宛一副悠然向往的模样：“早知道我也去做官了，这华夏电信是越来越美意思了。” 萧宸就有些无语，白了她一眼：“宛姐，你就安心呆在电信吧，再过几年，电信就要大大地发达了。” “算了吧，我真后悔学这专业啊……唉，不说这个了，奶奶要见你呢，赶紧跟我来。”她跟萧宸年纪相差比萧宁跟萧宸的年纪相差要小，而且小时候关系就比较亲密，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拉着萧宸就走。 萧宸便走边问道：“宛姐，宁姐来了没？” “回了，怎么？”萧宛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有事找她？” 萧宸摇摇头，笑道：“没事就不能问问吗？” 萧宛左右打量了一眼，附耳萧宸，小声道：“姐姐这会儿正忙呢，嘿嘿。” 萧宸见她神情古怪，不禁有些怀疑：“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什么叫瞒着你？”萧宛撇撇嘴：“你又没问。”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怎么问？”萧宸好奇道：“什么事情？有大案？” 萧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你再猜。” “不猜不猜，奶奶还等着呢……宛姐，你就直说吧。”萧宸倒是有“正当理由”。 萧宛瞪了他一眼，本来不满他这么不配合，但又忍不住不说，便道：“算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姐姐正和那个张旭江在一起呢。” 萧宸眼珠一转：“张司令的儿子张旭江？”张司令是指空军司令张岳。 萧宛点点头，一副“我消息灵通吧？”的模样。 萧宸就笑了笑：“张旭江，听说人还不错。” 萧宛点点头：“嗯，飞机也飞得不错。” 萧宸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萧宛嘿嘿一笑，道：“有姐姐的面子在，我上回去让他带我飞了一次，哇塞，太过瘾了！坐了那个，过山车太小意思了！” 萧宸不可置信地反问：“他敢带你开战斗机？” 萧宛赶忙蒙住他的嘴巴，瞪了他一眼：“哪里是战斗机了，分明就是教练机……你怕什么，爷爷又不会知道。我也就是叫他带我玩了一次而已，他好歹也是个空军团长，这点小事还怕搞不定么？别说人家老爸就是空军的头儿呢。” 萧宸只好苦笑，宛姐不比宁姐，她们关系虽好，性子却是正相反。宁姐办事认真严肃，平时生活也十分自律，而宛姐就贪玩得多了，这也是宛姐没有进行政机关的原因之一。 两个人说着笑着就到了旁边院子里，这院子是娱乐室，萧宸的奶奶木露女士正在跟几位老夫人聊天呢。 萧宸一进去，就笑着叫道：“奶奶，我回来了……赵奶奶、周奶奶、钱奶奶，你们好，小宸给你们拜个早年了。” 木露看见萧宸，脸上的笑容就盛了，站起来道：“来来来，小宸过来，奶奶看看你。”其他三位老夫人也笑起来，其中那位赵奶奶道：“小宸现在是真长大了哟，看着都是大小伙儿了，来赵奶奶瞧瞧，呀，这么俊的小哥儿，下回奶奶给你找个漂亮小媳妇儿，你说好不好？” 萧宸笑着朝奶奶走过去，却对赵奶奶道：“赵奶奶，这媳妇儿的事情，我可不敢自作主张，再说您要给我找个‘小’媳妇儿……这事儿也不能急呀，我这儿连大媳妇儿都还没着落呢。” 赵奶奶就佯装不满，瞪了他一眼：“我给你找的媳妇儿，那能差吗？你还想只拿人家做小呀？小兔崽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你爷爷打破你的屁股！” 萧宸就呵呵直笑。其实别看这些都是老一辈的奶奶们，就觉得人家特别不开放，她们可都是经过当初五四运动的‘先进青年’，思想其实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古板，尤其是拿萧宸这样的小辈取笑的时候，更是经常说这些“把谁谁谁嫁给你好不好”之类的话，萧宸早就习惯了。 奶奶看了看萧宸，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脑袋没事了吧？” 萧宸就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奶奶，我这脑袋结实着呢，绝对一等质量，没那么容易坏掉。” 奶奶就笑斥道：“尽知道贫嘴，也不知道你这样的臭小子怎么能去做区委副书记的。我老早就说了，应该放你到市局先做个副手，多历练几年。那小王也是，自作主张……” 萧宸心中一凛，心说王书记对我可怎么也算有恩的了，可别奶奶倒是怪上他了，那就不好了。不过再一看***表情，这才放心下来，瞧奶奶脸上的笑容，显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王书记重用自己，奶奶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这时旁边的特护已经搬了两把椅子来，木老就招呼道：“来，宛宛，宸宸，都来坐，坐着说。” 萧宛也还罢了，反正是女孩子，被奶奶叫宛宛也就是这么回事。可萧宸这么大的男人还被奶奶叫“宸宸”，未免有些尴尬，挠头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 木老就又问了萧宸在鼎清区的生活情况，听到他那里养了一条小病狗，就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不错，有爱心。”然后忽然皱眉问道：“那你现在来东方市了，那小狗怎么办？” 萧宸道：“没关系，燕微雨过年要值班，狗狗归她负责了，等她放假，我又上班了，饿不到它的。” 木老这才放心下来，想起另外一件事，笑道：“昨天小叶和他爱人来拜年，他们家小姑娘也来了，我瞧那小姑娘挺好的……你也出来工作了，要注意一下个人的事情了。这个小姑娘，可以处处看。” 萧宸完全没料到奶奶会忽然提到这个事情，愣了一愣，马上道：“奶奶，这个不急吧，我才多大呀，又是男孩……宁姐和宛姐都还没结婚呢，我不急，不急。” 萧宛听了，连忙道：“小宸，你可不能这样呀，关我什么事了，我可不要那么早嫁人……奶奶，奶奶，我多陪陪您老人家不好么？” 木老就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道：“胡说，都二十六岁了还不嫁人，要成老姑娘了！还有宁宁也是，都二十八了，也不抓紧时间，这工作认真当然是好，可工作跟结婚不冲突啊，这有了家庭，不是更安稳，更能安心工作吗？你别老拿你姐姐当盾牌，等她来了我就跟她说，今年怎么着也得把事情确定了。——你们两个也要抓紧时间！” 萧宸和萧宛就只好一阵苦笑，萧宸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就算宁姐和宛姐应该结婚了，我还小吧，我这工作正是千头万绪的时候，现在可还不能考虑这么多呢。” “我又没说让你现在就娶人家。”木老也瞪了孙儿一眼：“我是说让你们先处处，看看合适不。你瞎着急什么呢？” 萧宸就是一噎，干咳一声：“这个……您说的小叶是？” “京城军区副司令叶松柏。”木老道：“你就放心吧，他家小姑娘我瞧着挺好，文文静静的，人也漂亮，不会丢你的人。” 萧宸挠头：“您老是小姑娘小姑娘的，人家究竟多大啊？” 木老思索了一下，道：“比你小两岁，明年要毕业了。” 萧宸就有些无语，闷声闷气道：“这人家都还在读书呢，您老就打算把人家终身给定了呀？……我看太小了，过几年再说吧，我还是加紧工作几年，争取干出点成绩来……结婚急什么呢？当年爷爷不是三十多岁才结婚么？奶奶，这事儿您就少操心点吧。” 第39章 过年（下） class="width">萧宸好不容易从奶奶那里逃了出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三哥！” 转过头一看，就笑了起来：“雅蓉，什么时候来的？” 陈雅蓉笑着上前，道：“一放假就来了，在京里也没意思，老爸还在一汽上班，老妈也在搞年终总结，我一个人闷着也是闷着，就来外公这了。www.65txt.com~~~~” 萧宸笑道：“我倒是越来越怀念大学的日子了。” 陈雅蓉笑着问道：“是吗？有什么好怀念的？我说三哥，你自己也才毕业没多久呢，就说得这么沧桑，好像自己七老八十了一样，羞不羞呀？” 萧宸笑着轻叹了一声：“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你看你，还有这么长的假期，我今天回来，初三就得赶回鼎清，你说说，谁值得感慨一点？” 陈雅蓉一翻白眼，不跟萧宸鬼扯，忽然眼睛一眨，问道：“三哥，刚才你从外婆那儿来呀？” 萧宸点点头：“是啊。” “她有没有问你……关于玉灵的事？”陈雅蓉眨巴着眼睛问道。 萧宸有些莫名其妙：“玉林？还玉树呢，她问我玉林干嘛？” 陈雅蓉大为奇怪：“没有？奇怪了……” 萧宸正要发问，却听见有人叫他：“萧书记。” 萧宸就有些奇怪，怎么在这里也有人叫他萧书记？转头一看，居然是李云新。 萧宸一看见他，立刻就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笑着打了一下招呼，道：“云新？呵呵，你陪你爸爸来看我爷爷吧？” 李云新笑着道：“是啊，我爸爸给老领导拜年，我也顺便给领导拜年嘛。” 萧宸就笑：“我说云新，我表妹还在呢，你别说这么肉麻行不行？”然后转头介绍道：“来，认识一下。雅蓉，这是我们鼎清区纪委书记李云新，是我的好同事，他父亲就是东方市纪委的李明昭书记；云新，这是我表妹陈雅蓉，我三姑的女儿。” 李云新和陈雅蓉就笑着握了握手，互相问好了一声。 然后陈雅蓉就笑了笑，道：“三哥，那你们聊正事吧，我去陪外婆说话了。” 萧宸点点头，笑着说好。李云新看着她的背影，心说不愧是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懂事啊。-====- 萧宸这时笑了笑：“嫂子没来？” “来了，刚才正巧碰上萧宛，两个人凑一边说私房话去了。”李云新呵呵笑道。 萧宸就笑起来，女孩子凑到一起说私房话，男人自然是没法在一遍旁听的，难怪李云新一个在这里转悠。 李云新忽然脸色一正，道：“萧书记，上次我暗中调查的事情，有了一点进展。” 萧宸看着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还不够，就算现在这一条坐实了，省委有秘书长关照着，咱们也不足以将其解决。” 李云新嗯了一声，皱眉道：“其实我觉得，谢书记跟他之间，恐怕也是有某种默契的。” 萧宸摇摇头：“打击范围不要太广，且不说谢书记究竟跟他有没有默契，就算有，我们现在也不能就连着谢书记一个网打进去。要不然到时候鱼没捞到，自己掉下水了。咱们一个区，要是一二把手同时出事，你说上头怎么看我们鼎清区？会不会觉得我们两套班子全烂掉了？好，就算上面不会这么想，可是一个副书记和一个纪委书记居然对一二把手下如此狠手，试问今后别人怎么看我们？” 李云新笑道：“我说这话，可不是打算把火往谢书记身上烧啊。” 萧宸哦了一声，笑着反问：“那你的意思是？” 李云新道：“谢书记如果跟林志立之间有默契，那么这个默契上面必然就又问题，如果我们查到这个问题，也让谢书记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我们偏不说出来。这样的话，你说谢书记会如何办？” 萧宸就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想先拿了谢书记的把柄，然后再强借谢书记的刀一用？” 李云新就笑着，不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萧宸沉吟了一下，道：“这也不是不可以，谢书记这个人，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的确是不打算在最后这一两年节外生枝了的。这样的领导有一个好，就是他会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稳定。如此我们手里若是有他故意纵容林志立的把柄，甚至有他或者他身边某些人的把柄可以继而威胁到他，那么我想他应该会为了这最后一班车的平安到站而至少倾向于我们……”他抬起头看着李云新，问道：“有没有查他们身边的人？” “目前纪委绝对可靠地人手不足，而且纪委实际上并不长于破案，所以没敢打草惊蛇。”李云新解释道。 萧宸皱着眉头，不过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些，决然道：“这件事，我会交给顾乐去办。” 李云新想了想，问道：“可以确定他的态度吗？” 萧宸点点头：“可以确定。”其实他从那天顾乐喝醉酒以后的表现就知道顾乐是个心里藏得住话的人，这样的人去做这种事，可以放得心。 李云新嗯了一声，道：“那行，这些事情顾乐先查，最好找个机会我们碰头汇个总，然后看看有哪些联系，这样容易出成果。” 萧宸微笑起来，点头道：“这件事，我们应该有信心。林志立这个人，伸手太长了，也太多了。你看看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他就跟这么多问题有关……当然，这些问题单个来看，都不算特别严重，可是加到一起，性质可就有些变了。” 李云新点点头，忽然笑道：“萧书记，胡明部长前几天有些反常……” 萧宸摆摆手：“你有话就直说，我不是那么听不得真话的人。”他摇了摇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林志立自己根子不正，我不怕他，但是张邦成反而有些难缠。你别看胡明和赵放好像最近才站在他那一边，其实我觉得这两个人只怕早就是他老张的人了。只是他一直隐忍不发，没让他们暴露而已。” 李云新听了这话就有些惊讶：“为什么？何以见得？” 萧宸摇摇头：“你如果要证据，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我这里只有推论：在我出现之前，常委会里有几个人都是游离不定的。但当时林志立却是手握四票常委票，而张邦成很可能只有三票，这三票常委票显然比不过林志立的四票，尤其是……这里要注意一点，在我来鼎清区之前，谢书记是偏袒着林志立的，那么林志立手中就应该是四票保底，很有可能还得到谢书记的支持……在当时的情况来说，如果林志立四票加上谢书记的态度，我想就算你也会随着谢书记的意见投票吧？那么张邦成显然是处于完全的劣势，即便他在市里有郝书记做奥援，可这区委常委会的决定，郝书记总不能次次都给否决掉吧？于是，张邦成最好的办法就是藏锋，他把自己手中已经掌握的另外两票都藏起来，只露他自己一票，林志立就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好厉害的，所以林志立当时特别跋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宸顿了一顿，继续道：“至于我来了以后，因为张邦成的示弱，使林志立觉得可以先解决我这个立足未稳的。他没料到那一次老刘忽然不帮他说话，更没料到你和赵雷部长会站在我这一边，于是局面就出现僵局，而这个时候张邦成就忽然跳出来，很是扇了林志立一耳光……所以说，上次常委会上的胜利，其实是张邦成的胜利，或者最起码也要说，是我们一同的胜利。” 李云新听得有些发愣，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萧宸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他没有证据，但这个分析是的确有成立的可能的。 “可是，那跟你这次这么对胡明有什么关系呢？”李云新问到点子上。 萧宸笑了笑，道：“第一，我就是想看看，如果张邦成坚持先反林志立的话，胡明会怎么做。第二，我觉得胡明如果投了林志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们已经布置了其他手段，就算胡明到了林志立一边，也不过是四票。我们本来就有四票，而一旦计划成功就很有可能会加上谢书记一票，这样的话除非张邦成完全放弃自己的主张投入到林志立的阵营，否则有谢书记一票在内的我们就是稳操胜券，根本不用担心胡明那一票。而张邦成又怎么可能跟林志立一个阵营？他太了解林志立的性格了，有林志立在，他张邦成永远拿不到实权。” 李云新笑起来：“想不到萧书记分析得这么仔细，看来是我多虑了。” 萧宸笑了笑，道：“一明一暗两只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啊。” 两人相视而笑。 数日后，正月初三，一班东方至郎柳的客机将萧宸从东方再次送回了郎柳。 －－－－－－－－－－ 老家里的电脑因为没人用，早就停了网线，我现在是在家里写了，装到U盘，然后拿到网吧来发，不是一点点麻烦啊。还轻大家收藏一下，以示支持，谢谢了！ 第40章 兴陵乔哥 class="width">萧宸走出机场，一到门口便看见了他的专车，黄睿和老韩连忙迎了上来，一左一右接过萧宸的行李箱，帮他往车尾箱放。(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嘴里则一起笑道：“萧书记，新年好。” 萧宸笑着回了一句：“你们也新年好。”然后也不等黄睿给他开门，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黄睿和老韩坐进车里，萧宸看了看老韩，笑道：“老韩，你儿子实习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老韩心中一喜，他上次听萧宸说起会帮他儿子安排实习的事情，还觉得萧书记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说不定过后就给忘记了。他正准备找个什么时机敲敲边鼓，提醒一下萧书记。不料萧书记这才刚回鼎清，便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老韩忙道：“您能亲自关心他的事情，那是他的造化好，哪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呀。” 萧宸就点点头，微笑道：“嗯，那好，他实习的事情，我看就先挂靠在经委吧，经委这个地方，还是很锻炼人的。这个事情，我会给郭开明打个招呼，让你们家韩……” “韩东。”老韩连忙补充上。 “嗯，对，韩东，让他跟罗荣清去跑跑基层。”萧宸道。 老韩自然知道罗荣清其实就是萧书记在经委的代表，连忙感谢：“谢谢萧书记，谢谢萧书记。” 萧宸摆摆手，道：“老韩，韩东这个事情，我会随时了解他的表现，如果表现得好，我会在他实习完之后就地给他转正，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头，万一表现不好，我肯定是不会要的。你明白吗？” 老韩真是有些喜出望外，他自己累死累活干了大半辈子也只是这次运气好碰上萧书记，这才有机会转正，而儿子刚刚毕业，还在实习就几乎已经定下了转正的基础，这也就是碰上萧书记这么好的领导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啊。 老韩激动得就有些语无伦次，不过他的脑袋还是非常清醒的：“萧书记……我没读多少书，不大会说话，就一句……今后只带耳朵，不带嘴！” 萧宸笑了笑：“嗯，知道了，好好干。” 这时车正在兴陵大道上，却发现前面许多人围观在路边的一家餐馆门外，竟然把路都快堵死了。老韩正准备找个缝开过去，萧宸却忽然道：“等等，靠边停一下。 ” 老韩连忙一方向盘回过来，把车停在路边。 萧宸道：“黄睿，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黄睿就应了一声，立刻开门下去看了。萧宸则把车门放下，听了起来。听了一会儿，感觉似乎是顾客打了饭店老板。 萧宸就有些皱眉，虽说还只是初三，可公安局也是有人值班的，怎么在兴陵大道这条兴陵镇的主干道上发生了这种事情而公安的人迟迟未到呢？ 黄睿这时跑了回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来，回过头汇报道：“萧书记，是这么回事……”他既汇报了一下打听到的情况：说是这家饭店在门外打出牌子，表示初八以前的菜价按照上浮百分之三十计算，而这几个客人来这饭店吃饭之后，却认为这个收费不合理，所以拒绝支付。但饭店老板认为自己把通知牌子已经树在了大门口，凡是进来用餐的顾客就应该是理解并同意该餐费标准的，这笔钱是应该收的。也是双方就起了争执，后来不知怎么，那三个顾客就火了，对着饭店老板和两个伙计就打。饭店老板和两个伙计挨了几下打之后，就反抗起来，那顾客立即打电话叫了十几个人来，然后就变成了十几个人围殴饭店老板和两个伙计。 萧宸听完，问道：“冲突发生多久了？” 黄睿道：“可能有一个小时了吧。” 萧宸的面色就沉了下来，问道：“没有人报警？” 黄睿就摇了摇头：“报警了，不过没有人来。” 萧宸便拿出手机，拨了刘文军的号码，接通之后，里面便传来一个爽朗的中年男声：“萧书记，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拜个年呢。“ 萧宸笑了笑，道：“拜年的事情先不忙吧。刘书记，现在兴陵大道出了点事情，十几个人围殴一个饭店老板，许多群众正在围观……事情已经发生了个把小时，还没有公安局的同志赶到，我看应该安排人来尽快处理。” 刘文军的声音顿了一顿，立刻道：“好的萧书记，我知道了，我这就通知值班室，让他们立刻出警。” 萧宸就笑着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刘文军回了电话：“萧书记？” “嗯，是我。”萧宸应了一声。 刘文军的声音有些沉重，道：“最开始打人的那三个人，带头的是林乔，这个事情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林乔是林区长的侄儿。” 萧宸微一沉吟，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先按照程序调查清楚，再做处理吧。” 刘文军沉默了三秒，沉声道：“好的，我知道了。” 萧宸挂掉电话，沉默了一下，问道：“林乔这个人，你们两个谁知道？” 老韩道：“林乔？就是兴陵乔哥吧？知道，这人可是咱们鼎清的名人呢。” 萧宸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个出名法？” 老韩就道：“兴陵大市场这一片可不都是林乔的地盘么？” 萧宸眼皮一翻：“地盘？”他冷笑一声：“我只知道这里是**的地盘。” 黄睿笑了笑，道：“这些人就是这样，仗着上面有人，再聚集几个流氓混混，就以为自己厉害得很，谁都不放在眼里。” 萧宸淡淡道：“林乔的事情是小事情，就算聚众斗殴，也伤不到他的根本。”萧宸早先一听林乔是林志立的侄儿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就算真的按照程序严格办理，也只是一个聚众斗殴，有林志立在，是不可能拿这个事情把他怎么样的。 以萧系目前的微弱优势，仅仅是略压林系一头，要拿这么点事情做由头扳倒林志立，那根本不可能，而只要林志立不倒，林乔又怎么可能会倒？ 其实派系和派别在目前情况下是不可能根本杜绝的。在大的原则下，具体问题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只要不超出一定的限度就行。在当前人治为主的环境下，任人唯亲是不可避免的，党政机关中实际存在着有形和无形的派别派系。自古以来政权内部的政治斗争就从未停止过，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干部队伍，就不可能很好地驾驭局面。在干部的任用上幼稚不得，迂腐不得。从一定意义上说，任人唯贤和任人唯亲二者不可偏废。当然也要照顾到上级领导和班子成员的关系，通过协调关系形成比较统一和谐的整体。 萧宸如果想要占据更大的优势，在当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谢书记的支持。但是问题是谢书记根本不想介入纷争，他是风吹两边倒，一点不靠谱。所以他如果是个普通的领导干部，最应该的打算是耐心等待领导班子的调整。 事实上领导班子的调整是最敏感的问题，因为仕途升迁是官场的首要大事。为官者成败荣辱全系于此。干部问题不但关系事业成败，而且可以影响一地民风。现在的干部管理制度还是上级任命制，基本程序是：领导提名、组织考核、集体研究决定。而且萧宸知道，就算今后几年的变化，也无非是在组织考核过程中增加了一项群众评议和公示的内容。选拔、调整干部的关键是领导提名，没有领导提名，无论你如何优秀也不可能被提拔任用。提名前的私下沟通又是关键的关键，其他程序只是必要的形式而已。既然提名前的私下沟通是关键，以人划线和任人唯亲就不可避免。在法治还不健全的条件下，人治的手段必不可少，在这个问题上清高不得，迂腐不得。 但萧宸并不想等那么久，鼎清区的现状不容乐观，根本容不得林志立这样的人继续糟践，所以他必须将林志立搞掉。搞掉林志立，需要的东西很多，其中林志立违纪违法的证据一定要充足。为此，萧宸并不打算这一次就把林乔怎样，他只是打算通过正常程序抓林乔进去一下而已，这么做的好处就是会让林志立错误的以为萧宸这么做只是像他示威而已，而这样就很有可能让他忽视萧宸正在找他罪证的真实做法。 至于林乔今天的事情，萧宸倒也不怪公安局。法规是人大定的，而具体的执法人员是要官方的权力机构任免的，违法可以，违权不行。违法不违权还有救，因为有权者可以帮你说情；如果违权不违法，那就死定了，只要有权者一句话，头上的乌纱帽就得摘。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为权而争得头破血流，却不见有多少人为护法而牺牲呢？就是这个道理。 萧宸晒然一笑：“走吧，回区委宿舍，这里的事情，等公安局处理吧。” －－－－－－－－－－ 老家里的电脑因为没人用，早就停了网线，我现在是在家里写了，装到U盘，然后拿到网吧来发，不是一点点麻烦啊。还轻大家收藏一下，以示支持，谢谢了！ 第41章 想吃饭？ class="width">黄睿和老韩帮萧宸把行李箱送上五楼，萧宸就笑着道：“大过年的，你们就先回去吧。(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黄睿听了，就担心萧宸用餐不方便，问道：“萧书记，要不我找个酒店帮您订个餐？” 萧宸笑着摆手：“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自己出去吃。” 黄睿不知道萧宸是不是另有安排，也不好坚持，便道：“好的萧书记，那我先回去，您有事就打我电话，我马上过来。” 萧宸点点头，对老韩道：“初五上班的时候，把韩东叫过来我看看。” 老韩忙应了：“是，萧书记。” 等他们一走，萧宸就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把行李箱提进去。一进门，他的鼻子就一动，转头朝放小狗窝的地方一看，果然希望之星就在那里望着自己，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尾巴摇得要生出花来，还真有些“摇尾乞怜”的感觉，小模样乖巧极了。 萧宸就笑了起来，对着它道：“臭臭，想我了呀？” 臭臭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它好像看得懂萧宸是在朝它笑，尾巴摇得更勤了，小身子忽然立了起来，两只前脚一下就搭到纸箱的边上，小脑袋冒了出来，朝外面直望，又朝萧宸发出呜呜的叫声，好像在求他放它出来玩。 萧宸就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想出来呀？……想得美呢你，一会儿又到处拉屎拉尿的，我可懒得跟在你屁股后面捡狗屎……”他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 萧宸的手在它的脑袋顶上摩挲，让希望觉得很舒服，眼睛都有些小眯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它却又抬起头来，在萧宸的手上舔了舔，好像是在回报萧宸一样。嫩红嫩红的小舌头舔得萧宸手痒痒，就呵呵笑起来，在它脖子上轻轻挠了一把：“臭臭，你也知道礼尚往来呀？” 臭臭就好像知道萧宸是在夸它，舔得更起劲了，尾巴还一个劲的摇，好像在说“我很卖力哦，是不是很乖呀？” 萧宸往周围一看，便看见旁边有一袋拆开过的皇家幼犬狗粮，顺手拿了过来，倒出一粒蚕豆大的宠物饼干放在手心里，伸到臭臭面前。 臭臭本以为萧宸是跟它玩呢，正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在萧宸的手上轻轻按了按，忽然闻到狗粮的味道，连忙凑近去闻闻。-====- 萧宸就起了逗弄它的心思，拧着它脖子上的松皮，把它从纸箱里面拧了出来，放到外面的地上，然后自己走开一点，冲它叫道：“臭臭，这里，这里来。” 臭臭被萧宸提起来的时候，前爪缩着，后腿则往下尽量伸着，生怕萧宸一松手它就掉了下去，眼睛里却并无慌张之意，只是巴巴地看着萧宸，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小模样无辜极了。 被萧宸放到地上之后，臭臭就左瞄右瞄，似乎正在勘探地形，又如进村的鬼子，连尾巴都忘记摇了。然后忽然听见萧宸在几步外蹲着叫它，尾巴刷地一下就竖了起来，脑袋也朝他望过来，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萧宸。 萧宸就再叫了一声：“臭臭，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把那托着狗粮的手摊开放在地上，一副大灰狼骗小白兔开门时的模样。 臭臭连忙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朝萧宸冲了过来，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就凑到了那狗粮饼干面前，发现正是它爱吃的东西，连忙一口咬过去，生怕萧宸反悔。 萧宸这时才注意了一下臭臭的伤病，却见它的伤口似乎大多已经结痂了，虽然仍有些不好闻的气味，但总算是大有好转。尤其是那后腿的伤势似乎好得挺快，刚才一路小跑居然还挺正常的，让萧宸放心了不少。因为他虽然照顾臭臭的时间少了点，但却并非不关心它。 眼看它已经把那粒狗饼干吃完，萧宸就打算把它抓起来仔细看看，才刚一伸手，忽然听见燕微雨的声音叫道：“别抓！” 萧宸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燕微雨小快步走过来，一身打扮让萧宸顿时发了愣。 她穿着白底淡红花纹的睡衣，头发随意搭着，那睡衣领口开得有些下，顿时露出一道肉色峡谷中的幽路，花白花白的勾人心魄。而下身就更打眼了，因为那睡裤竟然微微有些透明，萧宸一下就看见里面那小小的、三角形粉红色纹路。顿时，萧书记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燕微雨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吓得“呀”地惊叫了一声，连忙往里面跑去。萧宸心里一愣：“难道她睡在我这里的？”然后想起刚才看见的风景，心里嘀咕了一句：“小丫头身材果然不错，挺有料。” 低头再看臭臭，却见它正转头望着燕微雨走掉的方向，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萧宸忍不住一笑，把它抱起来，又放回纸箱里头。臭臭就有些不满，呜呜咽咽几声，却被萧宸直接无视了。 不多时，燕微雨已经换了衣服出来，脸色红红的，正要质问萧宸怎么提前回来了，害她无故走光，萧宸却是早一步封了她的口，道：“新年好。” 燕微雨只好把想问的话先咽了回去，也说了一声：“嗯，你也新年好。”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自然而然地缓和了下去。 萧宸问道：“你这几天……住在我这？” 燕微雨一肚子不满被憋了回去，脸色有些涨红起来：“我，我要照顾希望……这里方便一点……再说，你这里客房反正空着……” 萧宸眨了眨眼，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你就是天天住这我都欢迎。” 燕微雨脸色更红，口气却是一贯的强硬，瞪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萧宸就笑得越发灿烂：“都中午了还在睡觉，没吃饭吧？一起去好了。” 燕微雨摇头道：“我才不去呢，现在外面的东西全涨价，贵死了，我早就买了菜在冰箱里，我自己做饭吃。” 萧宸讶然：“你还会做饭呀？” “你以为跟你一样呀，萧大书记。” “呵呵，那倒好，我也省得再跑冤枉路了。”萧宸呵呵一笑道。 燕微雨瞪起眼睛：“你干嘛，我可没说给你做呢。” “喂。”萧宸睁大眼睛：“我说燕微雨同志，你住在我的家里，用我的冰箱，我的厨具，居然不给我做饭？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燕微雨瞥了他一眼：“那又如何？最多……我给自己做饭，顺便让你也吃一点。” 萧宸也懒得点破，摇摇头，笑道：“哟，那可真是多谢了。”正要去把行李箱拿进卧室，电话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刘文军打来的。 “喂，是我。”萧宸接通电话道。 “萧书记，事情查清楚了。” “嗯？” “按照定性来说，只能治安拘留。”刘文军沉声道。 萧宸就笑了笑：“那就拘留一天吧。” 刘文军听了，在那边暗自松了口气，笑道：“行，不光拘留，还可以罚几千块钱，顺便让他们把那饭店的损失和医药费赔了，总要花个一两万吧。” 这个时候的一两万，说多虽然不多，但说少也还真不算少，工薪人家一年可能也就这个收入了。萧宸呵呵一笑：“这些都随你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萧宸就往沙发上一靠，燕微雨听他们说“拘留”，就有些好奇：“拘留？拘留谁？” 萧宸随意跟她说了说，当然，隐去了林乔的身份背景这些。燕微雨听了，就有些纳闷：“这种事情你也要亲自过问？就在兴陵大市场，这种事一天都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呢。” 萧宸面色一凝：“兴陵大市场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燕微雨奇道：“你这都不知道？市区内和市区附近这一片，兴陵镇的治安一直都是最差的，而在兴陵镇自己来看，又是以兴陵大市场这一片治安最差。” 萧宸因为一直没把精力放在经济上，这些事情还真是不太清楚。可是兴陵大市场对于鼎清区的经济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而且这个大市场本身就是众多大小商贩聚集之地，如果这里的治安真如燕微雨说的这么糟糕，那么势必会影响更多的商贩来兴陵镇投资兴业，所以即便从经济的角度来看，治安不靖的危害都是巨大的。 他想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治安的事情不归他管，而归刘文军负责。刘文军虽然是盟友，可盟友毕竟不是下属，萧宸如果对这个问题说得太多，未免有些伸手过长的嫌疑，这在体制内乃是大忌，萧宸自然不愿轻易尝试。 燕微雨看着萧宸陷入沉思，本来不想打断他的思路，但过了一会儿，见他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沙发前的玻璃茶几出神，忍不住道：“喂，你还要不要吃饭的？” 萧宸愕然转头望着她：“当然要，怎么了？” 燕微雨瞪着他：“还怎么了？要搭伙吃饭，你还打算就在一边看着我弄呀？哼，我做饭，你洗菜！” 萧宸愕然：“所谓君子远庖厨……” “远你个头，不洗菜不准吃饭！” 萧宸：“……” －－－－－－－－－－ 长途车坐得真累人，三天假还要坐长途车更是错得一塌糊涂，祝愿大家都比我幸福…… 嗯，我赶紧再码一章先。 第42章 任人还得唯亲 class="width">初五的上午，萧宸和谢阳书记、林区长和张邦成四个人开了个书记碰头会，商量一些人事调整问题。www.65txt.com-====- 选拔任用干部一般要经过动议、初始提名、民主推荐或公开选拔和竞争上岗、考察、酝酿、讨论决定、任职等诸多环节。其中酝酿阶段俗称“书记碰头会”，也就是由县委书记召集分管县委副书记、县委组织部部长等有关负责人酝酿某个职位的人选，一旦达成共识，即将该人选提交县委常委会讨论决定。 如果要按照正规的说法，应该是这样： 一，书记碰头会由书记主持召开，副书记参加。召开时间根据工作需要而定。 二，书记碰头会主要研究人事任用、大额资金使用等事项。 三、书记碰头会由办公室主任负责记录。 四、书记碰头会对所研究的事项不作决定，需作决定的要提交常委会研究决定。 但是，在基层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在干部安排调整上，“书记碰头会”是最核心的、最权威的。很多时候，对于干部的任命都是在“书记碰头会”形成了“一致意见”，才拿到区委常委会上去研究，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就是偶尔少数常委反对某个人的使用，参加“书记碰头会”的领导会适时站出来，强调这个人的使用其实是“书记碰头会”的意见，少数常委到最后还是要屈从于“书记碰头会”。 后来，甚至有很多地方形成了一种惯例，一个人事任命问题，只要书记碰头会上被决定，几乎就不用拿到常委会上说了。——当然，最后发下去的任命文件上仍然是常委会的决定。 今天的书记碰头会，谢书记成了当仁不让的主角。在人事问题上，三个副书记都有各自的设想和安排，最后就只能听谢书记裁决。 谢阳其实也有些烦心，他先前之所以放权，主要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到站，而他的儿子侄儿却是还要继续以鼎清区为主基地来做生意的。他知道，如果现在他没有估计准日后的情况，以后鼎清区的区委主要领导万一是跟他谢阳有龃龉的，那今后他儿子、侄儿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所以，为将来计，他必须对日后的形势有个比较准确的估计，让他的子侄们不会因为他今天得罪了人家，而日后被人家整治。 想想林志立背后站的是周秘书长，萧宸背后乃是王副书记，而张邦成的背后则是市委郝书记。谢阳书记就有些恼火，他的老领导早在几年前就下去了，当时周秘书长正在朗柳做市委书记，谢阳书记要不是“很听招呼”，只怕这会儿已经到别的岗位上发挥余热去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谢书记对周秘书长的嫡系部下林志立就很是忍让，后来周秘书长去了省委，郝书记上台，谢书记又被迫还要放权给张邦成……谢书记有时候经常觉得自己最后这几年，实在是过得太不如意了。 现在又来了一个背后站着省委副书记的萧宸，谢书记简直有些抓狂，有时候恨不得大喊一声：老子就两年混了，让老子安安稳稳下去行不？！ 现在这三个副书记，一个一个都不好惹，谢书记也看不清日后的鼎城区究竟会是谁的，只好继续和稀泥，在这次的书记碰头会上玩平衡。 林志立对三家企业的老总位置死盯着不放，最后这三个科级企业的老总便安排了林志立的人。张邦成则得到两个镇党委书记的位置和区委党校校长的名额。萧宸拿到了云梦明珠水产养殖加工厂和恒康粮棉油加工厂两个新企业老总以及兴陵大市场管理委员会主任三个名额。其他几个人事安排，谢书记不好分配，干脆按他自己的意思换了。 对谢书记的这种做法，萧宸其实很是不以为然，各打五十大板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不满意。不过退一步想，萧宸觉得自己也大体还是可以满足了，毕竟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农业产业化的问题，而水产加工和粮棉油加工则是最开始的试点，这两个位置是他志在必得的。至于兴陵大市场管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他其实只是提了提，或许谢书记觉得既然已经给林区长和张副书记一人三个位置了，对萧宸也不好偏私，所以居然有些出乎萧宸意外的，把这个重要位置也给了萧宸。 兴陵大市场管委会主任这个职务落到萧宸手里，让林志立十分不满，只是张邦成得了好处在前头以后，也不想把自己和萧宸的关系搞得真的僵起来，再说他觉得兴陵大市场管委会主任本来就是跟经济有关的职务，认为萧宸对这个职务是志在必得的，所以也投了赞成票。结果就成了三比一，一正两副三个书记都同意，林志立自然就只能保留意见了。 散会之后，萧宸来到办公室，黄睿上前报告，说老韩已经把他儿子韩东叫来了。萧宸笑了笑：“让他上来吧。” 很快，老韩就带着韩东来到了萧宸的办公室里。萧宸看了韩东一眼，心里微微点头。他是个典型的大学生形象，瘦高个子，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裤，里面穿着白衬衣，打着黑领带，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方形脸有些清癯，棱角分明。虽然有些紧张，但面对萧宸的各类提问，却答得十分认真，大体上也比较得体，只是书生气还是略重了一点。不过这一点萧宸不觉得是什么坏事，没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有这样的问题很正常，诸葛亮出山的时候不也没有经验么？不也一样能带兵？经验这个东西，看得多了，做得多了，自然就有了。而且萧宸眼下正是需要一批有冲劲、有闯劲的年轻干部，这个韩东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呢。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韩东也都一一作答，萧宸看见他的拘谨逐渐消失，回答也越来越有条理，心里比较满意，就朝老韩笑了笑：“老韩，儿子教育得不错嘛。” 老韩连忙谦逊不已，韩东却是有些子尴尬。萧书记看上去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可说起话来却好像是长辈品评晚辈一样，让他总觉得有些古怪，而自己老爸的回答就更让他有些无奈，不管怎么想，萧书记是领导，他这么说的确也是说得过去的。 萧宸沉吟了一下，道：“本来我是想把韩东放到经委去的，不过刚才开了书记碰头会之后，我就有了个新想法，再一见韩东本人，这个想法就更确定了……” 老韩父子自然是全神贯注地听着萧宸说话，萧宸顿了一顿，继续道：“经委的罗荣清同志即将调任兴陵大市场管理委员会主任一职，韩东就先去跟着他办事吧。” 韩东对这些机构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所谓“跟着他办事”是个什么概念。但老韩却是很清楚的，兴陵大市场管委会干部人数不多，但级别都是正科和副科，韩东既然是跟着主任办事，那么实习一结束，按照萧书记“就地转正”的说话，应该是直接留在这个单位任职，那么最起码也是管委会工委委员，副科直接到手！要知道这年头副科虽然不算大，可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有些人在机关里干了一辈子也不见得混得到，就算混得还不错的，也多半要到差不多三十岁呢。萧书记这随便一句话就给韩东安排了这么高一个起点，这对他今后的发展可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老韩连忙站起来谢谢萧书记，韩东自然唯父亲马首是瞻，也连忙站起来说：“感谢萧书记信任，感谢萧书记给我机会。” 萧宸笑了笑，也不打算多交待什么事了，有老韩在，一些在体制内做人做事应该注意的事情，他自然会给儿子说清楚，哪里需要萧宸多费口舌？ 老韩父子一走，萧宸就拨通了刘文军的电话：“喂，刘书记吗？我是萧宸。” 刘文军笑道：“萧书记，你要是不找我，我也要给你打电话了。是这样，林乔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放了。” 萧宸笑了笑：“嗯，好，是这样，兴陵大市场管委会的班子应该会有调整，罗荣清同志可能担任管委会主任。我最近听说兴陵大市场的治安状况不甚良好，兴陵派出所所长和主管兴陵大市场治安工作的副所长，我觉得刘书记可以考虑调整一下。” 刘文军嗯了一声，略微沉吟，问道：“萧书记可有合适人选？” 萧宸摇头笑道：“我没有人选，刘书记还是亲自点将吧。” 刘文军心里动了一动，呵呵笑了一笑，道：“嗯，兴陵镇的治安状况是有些令人担忧，兴陵镇派出所领导班子的确有必要做出一些必要的调整……萧书记请放心，我会跟顾乐同志商量，然后再请萧书记把把关……” 萧宸笑了笑：“刘书记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 没睡好，脑袋好昏沉，终于码完了。同志们，看球也要注意身体哦。 第43章 烫手山芋 class="width">1994年2月18日，农历正月初九。(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区委书记谢阳主持召开鼎清区经济开发区项目建设调度会。谢阳在会上强调，工业是地区经济的重要指标，工业工作必须常抓不懈，相关部门和乡镇要进一步明确责任，强化配合，破解难题，不断优化服务，加快推进项目建设。 区领导谢阳、萧宸、姜华、胡明、张洋等出席会议，中南工起、潇南水泥、潇南烟烤、和林管具、石林混凝土、远东稀金分厂扩建等项目负责人及鼎清区相关科局和乡镇负责人参加了调度会。 与会人员首先参观了中南重工兴陵产业园一期配套园、中南重工汽车起重机一期技扩改项目现场、拆迁安置小区现场、潇南水泥厂区施工现场、远东稀金分厂扩建工程，实地查看各项目建设进展情况。 随后，鼎清区区委书记谢阳在鼎清经济开发区会议室主持召开了调度会。会上，中南工起、潇南水泥、潇南烟烤、和林管具、石林混凝土、远东稀金分厂扩建等项目负责人分别汇报了项目进展情况和需要提请区委区政府解决的问题。 区委副书记、鼎清经济开发区工委书记萧宸对去年相关单位和乡镇完成项目建设任务的情况进行了通报和点评，并对中南工起、潇南水泥、远东稀金等七个项目近段需完成的27项具体工作作了安排。同时还对如何抓好今年工业工作发表了意见，相关科局和乡镇负责人对完成工作任务作了表态发言，表示将尽全力不折不扣的完成调度会安排的各项工作任务。 区委书记谢阳指出，工业发展是鼎清工作的重中之重，鼎清工业发展蒸蒸日上，是全区上下努力奋斗、常抓不懈的结果，今天的调度会就是总结去年工作，找出差距；部署今年上半年工作，明确方向。为把今年上半年工作抓落实，谢阳强调，要严格按照今天调度会的工作部署推进工作。今天的会议上，萧宸副书记已经对今年上半年工业项目建设的27项工作进行了具体、细致的安排，针对性很强。各单位要对照工作任务，将责任明确到人，实行周调度，严格按照时间节点完成工作任务。 会上，谢阳还就如何抓好今年上半年的工业工作提出了具体要求：一是领导要常调度。<<>>与工业相关的区级领导要对相关工作实行周调度，每周要到相关的项目、企业看一看、走一走，解决问题。二是相关责任单位要常推进。与工业相关的科局和乡镇要把抓好工业、为工业搞好服务作为日常工作，要明确得力干部常年抓，每天都要解决问题、推进工作。三是区委、政府办公室要常督查。区委办要站在全区工作的高度，整合区“四大家”办公室的力量，对各单位完成工作任务的情况经常进行督查，做到常比较、常促进，让各项工作落到实处。 萧宸面色平静地坐在谢阳书记身边，听着他侃侃而谈。鼎清区经济开发区工委书记这个职务，是萧宸前两天忽然兼任的。之所以说忽然，是因为在此之前他自己并没有得到将要兼任这一职务的消息。 初三的书记碰头会之后，谢阳书记曾经找到萧宸闲聊了一会儿，说的都是一些无油无盐的事情，萧宸听着就有些奇怪，直到谢书记走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纪委也是在区委的领导下工作”的时候，萧宸才知道谢书记是来提醒自己和李云新，纪委最近某些暗中进行的动作，他已经得到风声了，而这话就是提醒萧宸和李云新不要乱动来了。 萧宸自然就跟李云新打电话商讨了一下，李云新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就有些恼火。倒不是为别的，只是觉得他暗中调查的事情，纪委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多，但事情仍然弄得谢书记都知道了，可见保密工作做得不够。而且同时也说明，谢书记绝不是真心想当甩手掌柜的，很多事情他可能都只是隐忍不发，心里怕是跟明镜一样一清二楚。李云新当即停止了调查，他心里清楚，手下的人里面定然有告密者，这个人不查出来，调查不能继续。 李云新停止调查的第三天，谢阳书记就在常委会上忽然提出调整经开区的工委书记刘兵的职务，提议将其调整到区工商联，同时提名萧宸副书记亲自挂帅经开区工委书记，以表示区委区政府对工业工作的重视和支持。 当天的情况十分诡异。谢书记的提议说出来以后，萧宸和张邦成一脸惊讶，他们两个之前完全没听谢书记提到过这个想法，张邦成看了萧宸一眼之后，对萧书记的提议表示了赞成。萧宸虽然不清楚谢书记忽然这么做的意思，但书记既然已经在常委会上说出这个话来，如果这个时候反对的话，那就有些打谢书记的脸了，这种事可不能乱来，书记就是书记，不管平时多不管事，也是正儿八经的一把手，在华夏，一把手的权威不是那么容易好挑战的。再说萧宸飞快的转念一想，经开区的书记其实也就是挂个名儿，下面还有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兼纪检书记、三个副主任，这才是真正管事的人。而他如果兼任了这个经开区工委书记，对一些事情倒也的确处理起来更加方便，于是也就顺势同意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林志立居然没有表示反对。要知道，刘兵可是众所周知的林系人马，他忽然被谢书记从经开区书记这个有很大实权的职务一下子换到几乎没有一点实权的工商联，这对区里林系干部们的震动必然不小。而且经开区本来就是因为林区长争取到上面的支持才办起来的，这几年林区长把经开区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旁人根本插不上手，怎么会忽然就弃之如敝屐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以萧宸的个性，既然兼任了经开区书记，不搞出一点成绩是不能让他满意的，所以便有了今天的调度会。这件事情是谢书记提起的，谢书记自然要来主持，而林志立显然就不会参与，他今天却是到省里去了，说是联系招商。 至于林志立为什么甘愿把经开区让出来，萧宸今天至少知道了其中两个理由：一是经开区开发难搞，二是经开区已经只剩一个空壳子。 开发难，难在哪里？首先难在隔河就是市区。市区郊区本身就是朗柳工业企业的主要分布点，而且临近市区的各类优势自然比这鼎清区的开发区要多得多。其次难在就算有新企业或者外地企业来朗柳创业，首选也不是鼎清开发区，而是就在鼎清开发区旁边的孤峰开发区。 孤峰开发区从地域上来说，其实是从鼎清区里面挖出来的一块，从前是鼎清区的一个镇，临近兴陵镇，也是与市区隔河相望的。这个开发区成立于1992年，是经潇南省人民政府批准，由朗柳市人民政府直接管理的省级重点开发区。孤峰开发区管理委员会是朗柳市政府的派出机构，履行县级行政管理职能，享受市级经济审批权限。 因为这些优势条件，孤峰开发区能够优先得到国家和省级许多重点工程的照顾，仅仅从资金上来说，它在两年内已经得到各级政府投资近两亿，这相对于鼎清经开区得到的不到三千万资金来说，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而孤峰开发区还因为有省市两级政府给予的优惠政策，所以在政策上也比鼎清经开区有优势得多。要在市区和孤峰开发区中间搞招商引资开发工业，难度不啻于在老虎鼻子上拔毛。 林志立开始跑经开区计划的时候，是得到了周秘书长支持的。而且周秘书长也的确用了一些关系，给林志立弄来了三千万资金。周秘书长弄来这笔钱，本来是希望林志立能在工业上也拿到一些政绩，这年头搞开发区乃是“大势所趋”，因为比较好申请到资金，所以还是比较容易出成果的。 然而林志立要钱的本事虽大，可真把经开区一规划出来就傻眼了，北边市区争不过、东边的孤峰开发区也比不了，三千万拿在手里只推了不少田，轧成今后的企业地基，然后修了个大围墙围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区里规划出来的经开区那是一片荒芜，去年求爹爹拜奶奶一样，把市里的省属中南工起、潇南水泥、潇南烟烤等企业狠狠的“公关”一下，才拿到几个分厂或者配套厂的建设入园。然后又从区里情况略好的企业中选出远东稀金，通过行政命令让他们在经开区弄一个分厂…… 但林志立发现，三千万的资金已经没有了，再下一步怎么搞？不知道。 正愁政绩工程变成了大包袱的时候，谢阳书记私下里联系了他，告诉他有几件事情可能要暴露了，让他赶紧想办法弥补。林志立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你萧宸不是喜欢管事么，行，经开区就交给你了。别看经开区情况不大妙，级别可不低，这可是副处级单位呢，够你安排不少自己人了…… －－－－－－－－－ 继续稳定更新，求收藏！谢谢了！ 第44章 远东“公关”（上） class="width">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座落在卢山乡马家湾，厂址就在汀江大堤下。www.65txt.com 很多人看风水的“大师”都说了，这个厂门正对着高高的大堤，虽然前面就有水，却背不靠山，而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在风水上来说可谓极差。 当然风水乃是迷信，且不说它。就说地质，这个位置也很糟糕。 朗柳历来是水灾严重的地区，汀江和漓河两条大河流经朗柳，虽然使朗柳水资源充足，保证了农业的发展，但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水害。远的不说，就说九零年以后，九一年和九三年就两次经历了重大洪灾。 九一年七月，漓河接连出现四次洪峰，汀江也出现两次洪峰，多处位置超过1954年，出现历史最高水位。全市多县区都出现了破湖蓄洪和破院蓄洪，鼎清区两处破湖蓄洪，出现较大管涌数百处。全市9个区、县(市)330．94万人受灾，死亡72人，倒房59，730间。 九三年，仍是七月，2－7日，汀江流域平均降雨237毫米，沿岸堤垸普遍超越警戒水位。7月24日石牌县流量14，900立方米／秒，漓河430公里堤防，全线超危险水位。7月31日至8月3日，汀江上游的龙滩水库溢洪1．50万立方粑秒，桃花县洪峰流量达24，100立方米／秒，朗柳城水位达到40．43米，沿线140公里堤防超过历史最高水位。全市有桃花、石牌两个县城被淹，倒房11，110间，漫溃小垸17个(1．67万亩)，死亡4人。~~~~ 而仅仅在远东公司厂区内，就出现大管涌两个，中小管涌十七处，全厂干部职工与前来救灾的解放军、武警官兵一齐参与抢险，才没有出现溃院，但厂区内仍然差不多成了泽国。 可惜的是，没有被洪水打倒的远东公司，却倒在了产品质量问题上。 1994年2月25日，元宵节的第二天，远东公司资金链完全断裂，企业被迫暂时停产。而与此同时，皮望业答应萧宸派往岭南的调查组仍然丝毫不见动静。 2月26日星期六上午（还未实行双休，周六上午上班），远东公司接到区经委的电话通知，区委副书记萧宸等区领导将于28日，即下周星期一上午视察远东稀金。 －－－－－－－－－－ 远东公司总经理皮望业腆着肚子，领着一群干部，正在公司大门口等着迎接萧书记一行的到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她们两人是皮望业前年招进公司的公关小姐，长得年轻漂亮。皮望业招她们进公司的时候，用的名义是需要两个公关小姐负责对岭南合资方的公关工作。 自从90年的前一年（这一年天朝屏蔽），一部电视剧《公关小姐》热播之后，某些街边的电线杆上就多了一则新类型的招聘广告。经常是一则纸贴写着招聘广告：“××公司招聘公关小姐，月薪万元……” 什么是公关？什么是公关小姐？公关小姐为什么月薪万元？ 真正的公关小姐们该为自己正名了。 “公关”是一个“外来词”，由于在眼下初期引入的时候被一些团体滥用、盗用，以至于很多人一提到公关小姐，脑海里便会呈现出诸多不堪的形象。到后来，部分规范、正当的企业甚至公然回避“公关”一词。 其实，真正的公关人员应当是企业形象代言人，企业的对外发言人。真正正规企业的公关部门，应该是一个强有力的团体，在这个团队中一位充满着性格魅力的公关小姐当然必不可少，女性特有的亲和力是其处理各种关系的特赋天然优势，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公关就是公关小姐。同时，大部分人一提到公关小姐，脑海中就会呈现美丽、气质、圆滑、会应酬的一位美女形象。事实上业内一般认为，美丽并不是公关小姐的必须素质，一个合格的公关小姐是能够摆正自己位置，依靠杰出的个人能力处理好各方关系的全才。 但眼下远东公司的公关小姐显然不能划到这一类“正规”的公关小姐中去。至少今天皮望业所交待给她们的任务，就跟这一类真正的公关小姐不沾边。 皮望业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望了望，目光扫过右边那位公关小姐被丝绸旗袍勾勒出来的优美曲线，喉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液。这位公关小姐叫谢茵，据说原先是在岭南那边打工，去年才从那边回来，因为公司正在招聘公关小姐，被熟人介绍来的。 皮望业一见之下，就有些色与魂授，当下就将之聘用，对公司内外宣称是与岭南方面合资以后，需要有公关小姐居中联络感情，而这位谢小姐，就是专门负责“联络”岭南禅山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的潇南供销经理。 不过说是这么说，皮望业自己看中的人，岂能真的白白便宜了外人？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皮望业自然要先亲自检验一下这位“公关小姐”的“攻关”能力，才能决定是不是需要将她“转为正式职工”嘛。 所以，在前不久的某天晚上，皮望业借着酒意表示要与谢茵小姐探讨一下解决临时员工转正的问题之后，谢小姐便睡到了皮总的床上。一番翻云覆雨完毕，原本一再表示“现在转正困难”的皮总忽然发现，“这样的工作能力，正是我们远东公司目前最需要的啊！” 于是第二天，皮总就亲自出马，帮谢小姐处理了转为正式职工的问题。而另外的一位公关小姐陈洁，则因为“听不懂”皮总的话，至今仍然只是一个临时员工，每个月拿着三百块不到的薪水。 皮总的目光又扫到陈洁身上，看了看这位比谢茵更加丰满而丝毫不胖的临时员工，心里就有些发狠。倔，你就倔吧，我就不信你能倔得过编制，倔得过待遇。 收回目光的皮望业微微有些蹙眉，陈洁还没吃到嘴里，但今天萧书记要来，公司的“公关”工作却是绝对不能忽视的，万一萧书记看上陈洁了…… 皮望业心一横：妈的，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萧书记看上就看上了，算她运气。萧书记是什么人，中央下来的领导，自然不会真看上她，让她有机会变成凤凰。哼，只要她还在公司，我老皮还能没有机会吗？ －－－－－－－－－－ 啊，梅西面子太大，俺今天少了一千字，明天补齐。 第44章 远东“公关”（中） class="width">这一章4000，多的一千是补昨天看阿根廷VS韩国欠下的，晚上还有一章。www.65txt.com －－－－－－－－－－ 天色难得放晴，虽只是初春，却也有了一丝温暖。天空中漂浮着几片白云，时卷时舒，变化无端。那逶迤亮丽的汀江则如同一条玉丝带，弯弯曲曲地划过大地。在一个几字急弯的北部，繁衍出来的就是朗柳市区，而几字中间，则是兴陵镇。远东稀金的位置，却在几字最后那一勾之处，属于江北。 汀江大堤上，前后五辆轿车保持着车速和车距一溜儿驶过，鼎清区委副书记萧宸的黑色桑塔纳轿车正在车队最中间。 年后，区委办再一次在萧宸面前提出了为他换车的建议，但不出意外的，这个建议再一次被萧宸驳回。 车从大堤上斜斜地开了下去，远东稀金的大门早已打开。 皮望业老远的看着堤上开来了几辆轿车，就知道是萧书记到了，连忙转过头，对一干公司干部做最后的吩咐道：“一定要注意说话，要明白困难只是暂时的，要对重新搞活企业有信心！” 众人面色多种多样，但还是应了。 这时，萧宸车队打头的那辆经委主任郭开明的桑塔纳已经第一个开了进来，皮望业立即带人上前迎了过去。 今天随同萧宸一起前来的，有分管工业的副区长张洋、区委办副主任孙文渊和黄睿、区经委主任郭开明、经开区主任罗荣清等领导同志，以及区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 要说今天来的这群人，此时此刻也是心中感慨。原来经委年轻的罗荣清副主任因为被萧书记看重，这才两个多月，就已经连跳两次，从经委排名最后的副主任跳到常务副主任，再跳到经开区干正职（萧宸兼任工委书记主要是体现区委重视，搭高经开区的架子。）飞快完成从副科到正科的转变，把这个基层干部升迁的大门槛一下子就抛在了身后。这两天罗荣清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像做梦，这么容易就升了？ 经委新任常务副主任欧阳东比罗荣清还兴奋，他深深地为那天把徐菲派去萧宸车上这一英明举措感到骄傲，若不是这一正确无比的举动，自己岂不是还在宣传部干那个该死的办公室主任？整天都是为那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难怪连某些功能都严重下降，连老婆都不满了。现在可就好了，有萧书记一句话，一下子就把他调到经委这个实权部门干副主任，而且还是常务的！这可真是一招妙，招招先，时来运转就在此时了。 今天还有一个格外高兴的，就是宣传部的徐菲同志了。她自从年前跟萧书记坐了一次车，尤其是萧书记亲自送她在单位门口下车之后，胡明部长就很少在她面前说以前那些“怪话”了，只是当时胡明部长一见到她就板着脸，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忐忑，而这次过年回来，她却惊讶的发现，胡明部长又“和蔼亲切”起来了，而同时却没有了之前那色迷迷的眼神，这让她欢喜中又有些奇怪，萧书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皮望业领着一群干部过来跟萧宸和一众领导握手，萧宸淡淡地跟他们握了一握，到皮望业介绍“这是生产科长李利伟”的时候，萧宸很难得地笑了起来：“李利伟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李利伟跟萧宸握了握手，听萧宸这么说，清瘦的脸上就有些尴尬：“萧书记，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萧宸摆摆手，笑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各交各的就是。” 李利伟就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不过这下虽然还是有些尴尬，比刚才却是好得多了。 皮望业这时却是暗自心惊起来，李利伟这个家伙，竟然认识萧书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这小子见产品质量出了麻烦，担心出事，所以走了萧书记的门路？可是也不对呀，他一个没门没路的愣头青，怎么可能找得到萧书记这座大神的码头？ 不管皮望业心里怎么琢磨，但他总还是感觉到今天这情况有些古怪，心里暗暗想：看来这次货被拒收的事情不能只朝李利伟一个人脑袋上栽了，要不然萧书记万一要保他，老子岂不是自找麻烦？嗯，那栽给谁呢…… 一番体制内上级视察下级所必须的寒暄完了之后，皮望业就打算请领导们到大会议室听他汇报工作。但萧宸却摆摆手：“先不开会，先去你们厂区车间看看。” 皮望业就有些无奈，上次他见过萧宸之后就觉得，萧书记这个人，说话办事很爱故意打乱次序或者省略掉某些步骤和程序，搞得下面的人有些忙乱。 其实萧宸却是在按照经验之谈来干的。做领导的，如果想要真检查，那就要先看现场，再听汇报；先看点，再了解面上的情况；先暗访群众，再会见领导。当然，如果只是敷衍一下了事的检查，那就无所谓了，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 众人于是便来到生产区。远东公司的生产区单独处于公司西面一块，有铁门、围墙将之与其他区域分开。萧宸等人一进去，就闻到很重化学产品的味道，区委办的孙文渊副主任立即皱眉问道：“这么重的气味，有没有毒害？这么多领导在呢！” 皮望业一愣，有些支吾：“这个，因该……没有吧。”他说着，就转头看了看李利伟。 李利伟忙上前一步道：“萧书记、张区长、各位领导，这里的味道是不大好闻，化学产品这一类的东西产生的气味，多少都会有一点副作用，不过我们这个产品的副作用非常小，只要带上口罩就行。”他说完，看见萧宸点了点头，又朝里面望去，就知道萧宸这是决定进去看看的了。 李利伟就转过头，朝他身边一名办事员道：“小刘，快去把给领导们准备的口罩拿过来。” 那小刘自热立刻就去了，很快便将一大叠口罩拿了过来。萧宸拿了口罩带上，忽然笑了笑：“说起来有些惭愧啊，你们生产的这个硅酸锆，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是陶瓷是吧？”萧宸化学水平一般，这东西还真不大明白。而他所看到的关于远东稀金的材料，又多半是以财报和其他文件为主，很少有技术说明。想来下面的人可能也觉得技术说明就算交上去估计也没有哪个领导看得懂。 皮望业忙点头道：“对对对，萧书记说得是，这个硅酸锆就是陶瓷用。” 萧宸点点头，又问：“具体怎么用的？” 皮望业顿时语塞，他是十几年前在部队立功负伤回来的转业干部，初中文化，哪里知道硅酸锆的具体用法？当下支吾了一下，转头朝李利伟望去。 李利伟就站出来一步，道：“萧书记，我们厂（公司，习惯性说法，今后不再解释）的产品生产是我负责的，我来向各位领导介绍一下硅酸锆吧？” 萧宸笑着点点头：“行，那你介绍吧。” 张洋也笑了笑：“看来这个专业问题还是得专业人士才能搞得定啊。”周围的人自然符合着说是。 李利伟笑了笑，道：“我们厂生产的硅酸锆，是采用精确滴压技术，通过高温烧结而成。决无空心珠，具有表面光滑，球型度完美，耐磨性好，不易破碎等特点。广泛应用于玻璃、电子、陶瓷、墙地砖、釉料等领域。其特点是粒度细，分布合理，白度高，放射性能低，遮盖力强，在各种陶瓷釉料中分散性好，乳浊性好，流动性好，可取代价格昂贵的二氧化锡、二氧化锆。具有较强的耐磨性和增白作用。也可以应用于油漆，油墨，颜料，农药，钛白粉，重钙，高岭土，磁粉等物料的研磨与分散。” 这么专业的东西一说出来，萧宸等人自然也没法一下子弄明白，不过有一点很显然的是，硅酸锆绝非只能用于陶瓷，这东西能用得着的地方多了去了呢。 萧宸就笑了起来：“李科长专业知识很出色嘛，学化学出身的？” 李利伟却摇了摇头：“不是，我转业回来的时候本来是高中文凭，后来在厂里函授拿的企业管理学大学文凭，没有专门学过化学。硅酸锆这个事情，主要是因为当时厂里都不会，而我恰好是车间主任，就只好自己自学摸透了。” 李利伟这话一说，周围一些区里的领导们看他的目光就变了一点，这人虽然只是个股级干部，不过看样子，倒像是个能做实事的人。 萧宸点头道：“李科长这样的自学成才精神，值得我们提倡和学习啊。李科长要是不解释，我就要以为硅酸锆只能做陶瓷了呢。” 大家便头点头称是，张洋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皮望业，没有说话。 李利伟却是帮了皮望业一句：“皮总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我们厂的产品，目前主要就是供应到陶瓷产业的，因为在陶瓷产业上来说，硅酸锆优势比较大，更容易做强做大一点。” 李利伟这话一说，许多干部们就在心里给他判了刑，心说这家伙这辈子估摸也就是个副科到头的命了。人家萧书记话里话外明明就有批评皮望业的意思，顺带着倒是在夸你李某人，你倒好，反而跳出来帮老皮说话，你这不是让萧书记难堪么？ 尤其是远东公司内部的干部们更是有许多人叹息，李科长这个人，能力是很不错的，办事也牢靠，就是嘴巴不靠谱，一说话就要得罪领导。人家萧书记说话，你一个小小的股长还想站出来“主持公道”？你以为你老几啊？ 不过他们对李利伟的评价虽然没错，但却没料到萧宸的反应。萧宸偏偏就没有生气，反而问道：“哦？有哪些优势，为什么在陶瓷上就容易做大做强？” 李利伟想也没想，就答道：“主要是硅酸锆的特性好。硅酸锆在陶瓷坯釉料主要有四种作用：一是乳浊（避光）、增白。二是加强坯体强度。三是增强抗水解性。四是增强硬度和耐磨度。特别值得强调的是，硅酸锆之所以被我看好，是因为它能同时起到以上四种作用，不应该只强调其一，而忽略其他。” 萧宸点点头，提醒道：“这是产品的特性优势，我听明白了。不过，我还问了，为什么在陶瓷上就容易做大做强呢？难道，在别的领域就不行吗？” 李利伟见萧宸问得认真，不像以前下来视察的经委领导（区委级别的没有来过），只是随意开个会强调一下就走，他不仅直接来车间，而且对于产品询问得非常仔细。加上本来就对萧书记抱有好感，李利伟心里便觉得这位年轻的书记跟别的当官的不同，这是个办实事的领导。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振奋。 “是这样，这个做大做强，我是以陶瓷领域的发展来考虑的。我觉得就目前来说，我们的硅酸锆产品，不论是就质量还是产能上来看，都只够提供给陶瓷产业，那么陶瓷产业跟我们的硅酸锆产品之间的关系，就好像篱笆和藤。藤虽然长得很快，但如果没有篱笆，就肯定要倒；而篱笆如果没有藤，也会难看很多。而现在看来，篱笆只能是陶瓷产业，而我们的硅酸锆，则是藤。陶瓷产业如果发展得好，我们的硅酸锆就一定大有市场，相反的如果陶瓷产业大幅度萎缩，那么对我们硅酸锆产品销路就必将有很大的打击。” 萧宸笑了笑：“你的意思就是，你非常看好陶瓷产业，所以也就认为，硅酸锆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好产品，是吗？” 李利伟立刻笑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岭南那边现在建房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对陶瓷产品的需求也就越来越大。我感觉今后过个十几年，我们这边也发展到跟岭南那样有钱了，那么这块市场就得更大，到那个时候，硅酸锆的市场需求自然也就更大了！” 萧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点点头：“嗯，说的不错……走，我们去车间看看。” 第44章 远东“公关”（下） class="width">今天第二章，昨天的欠账已经补齐了哦，话说昨天梅西实在帅，老马女婿和伊瓜因也是。www.65txt.com-====- －－－－－－－－－－ 看完车间，自然按照习惯由皮望业做报告，向区领导们汇报工作。而领导们当然也需要按照习惯四步走：“肯定已经取得的成绩、强调单位工作的重要、找出过去工作的不足，布置需要完成的任务”。 区委副书记萧宸指出，远东公司的发展思路是对的，造成目前困境的原因，一定要尽快查清。产品的质量就是公司的生命，为什么岭南合资厂商方面会拒收产品，公司首先要从自身上找原因。 副区长张洋指出，远东公司目前虽然处于困境，但底子是好的，只要全体干部职工团结起来，振奋精神，不屈不挠，就一定能够顺利地度过难关，再现远东昔日的辉煌。 区经委主任郭开明宣布经委将派出专人，介入远东稀金产品被拒收一事的调查之中。 鼎清经开区主任罗荣清希望远东公司及时采取措施、调整战略，早日解决此次危机，以便其在经开区的分厂建设恢复施工、继续进行。 皮望业代表远东公司表示接受区委领导的指导意见，一定及时启动调查，调整战略，让公司早日恢复生产，再创辉煌。 会后，皮望业表示已经准备了工作餐，请各位领导先用餐，下午再继续工作。于是一行人来到公司小食堂用餐。 远东公司的食堂修得并不奢华，只能说还算干净。但萧宸一进小食堂里面，就有些皱眉。所谓小食堂，一般是一些经常需要招待客户或者上级领导的单位才会开设。可以这么做，原本小食堂的主要作用，是用来减少单位的招待费。 不过眼下萧宸一走进这个小食堂，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起来。 小食堂一共三间，萧宸自然被安排在最好的一间了。他看了看这间小食堂里头，装着新款的空调，这时候早已经提前打开了，整个房间里面温暖如春。房间的墙壁装修了朗柳这边现在最流行的喷塑，下面则是一米来高的木面板，漆得油光水亮。 其余桌子、椅子看着都是上等木料制成，而房间里还有一台29寸的大彩电，彩电下面放着一个时下还很流行的录像机。 种种设备显示，这间小食堂的规格相当不错。 萧宸和张洋既然在这间房，能陪着他们的自然都有点级别。 萧宸环视一眼，远东公司居然只有皮望业一个人进来，就看了皮望业一眼，道：“把李科长也叫过来吧，我还要询问一些生产上面的事情。” 别看只是吃个饭，体制内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都是必须要讲究的，就比方说这个招待。萧宸这一群人级别比远东公司的干部们都高了一截，能够凑合进来的也就只有皮望业这个总经理，他是正科，而且是地主。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你们只好去陪下面的干部，也就是跟你们级别差别不大的。所以萧宸让李利伟上桌，属于领导让下面开的特例，这个就没有问题了，在体制内，领导的意思就是组织的意思，组织的意思自然是决然不会有错的，万一你按照组织的意思办事结果日后被证明是错了，这不是组织说错了，肯定是你领会错了，曲解了组织的意思，切记。 菜很快就上来，皮望业则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对茅台，笑道：“萧书记、张区长、各位领导，咱们远东是个小庙，条件实在是差了点，怠慢了领导们……不过再怎么说，这酒还是要管够的。” 萧宸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皮望业手上的一对茅台，面色就有些不好，淡淡道：“茅台不便宜吧。远东现在正缺钱，我就不喝这个了，我要杯白开水。” 皮望业的脸色就有些尴尬，拿着两瓶茅台不知是开好，还是拿走好，只好求助地朝张洋望去。 张洋作为主管工业的副区长，跟皮望业还是见过几次面的。在他的印象中，老皮是个在军队负过伤、立过功的转业军人，人嘛，看上去还不错，也比较尊敬领导。不过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张洋却能感觉到萧书记对皮望业的冷淡，他也就不想帮皮望业说什么话，只是觉得还是有必要略微缓和一下气氛，就笑了笑，摆摆手：“萧书记体谅你们难处，那就不喝嘛，拿下去吧，咱们就吃点东西，下午还要现场办公呢。” 皮望业就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感谢萧书记和张区长关怀之类，然后出去送酒去了。 过了没两分钟，皮望业才又回来，这次却不是他一个人回来，而是带了两名穿着高开叉大红旗袍的年轻女子过来。 房间里的领导们一看，这不就是刚才迎接在门口的两个礼仪小姐么？等皮望业坐下之后，领导们才知道原来这两位美女是来客串服务员的。 本来这种情况，大家也都是很习惯的，这两位美女原先的任务里头，想来肯定是有陪酒这一项的。只是……众人都朝萧书记看了一眼，现在萧书记把酒给撤了，这两位美女的工作可就不大好进行了，不陪喝酒，难道还能陪喝水么？ 同志们果然都是好公仆，一个个猜得都没错。本来皮望业的确是打算让她们两个负责劝酒、陪酒以及“后续事宜”的。只是现在情况临时有变，只好暂且充当一下服务员，除了端菜送饭，也就只好添茶水饮料了。 萧宸面色平静地喝了一口白开水，忽然感到有个目光看着自己，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李利伟。他便朝李利伟微微笑了一笑。李利伟不知道萧宸何意，但也只好跟着笑了笑。 因为没有酒，萧宸说了两句场面话之后，大家就开始吃饭了。这没有酒助兴的招待宴吃起来就是古怪，一桌子人都闷头吃饭，显得非常诡异。皮望业发现这个情况比较不妙，就冲谢茵和陈洁使了个眼色。 谢茵接到皮望业的眼色，便微微挪步，慢慢转到了张洋的身后，装作帮张洋添茶水的模样，俯下身去。这一下离张洋有些近了，以至于她胸前那两团便顶到了张洋的背上。 张洋正吃饭，忽然感到被背后那礼仪小姐用胸部顶着摩擦了一下，很是吃了一惊。这皮望业好不懂事！这么多人都在，你派个公关小姐跟我玩暧昧，这不是害我么？ 他立刻转眼朝萧宸看了看，却见到萧宸身后也站着一个另外那名公关小姐，心里才略微松了口气。他怕就怕自己在这里享受了，而萧宸那边却没有人伺候着，那才是真正的大忌。不过再一看，却又把心提了起来。 只见萧宸背后那女子虽然给萧书记满上了茶水，但却是正着身子的，脸上温言笑语，并无半丝故作妩媚之意。 萧宸微笑着道了一声谢，就继续吃饭起来。那女子则端端正正立在萧宸身后，再无半丝逾越挑逗之举。 皮望业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目光阴沉地看了陈洁一眼，使了个眼色，手伸到一边只有陈洁的地方朝萧宸指了指，又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赶紧照着谢茵的样子来做。 陈洁暗暗咬了咬嘴唇，把眼神挪开，不去看皮望业。皮望业的脸色顿时就完全垮了下来，眼色之中全是阴沉，死死地盯着陈洁。 陈洁心里也有些害怕，不敢跟皮望业对视，一转眼，却正好看见李利伟朝这边看来。李利伟脸色也有些不好，朝着陈洁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职工宿舍不比学校，是不分什么男女的，因为陈洁分配的宿舍离李利伟的宿舍不远，李利伟的妻子跟陈洁关系还不错，所以连带着李利伟也跟原本他不大喜欢的陈洁熟悉了起来。原本他不大喜欢陈洁是因为觉得这年头的公关小姐都是那种不正经的女子，他性格耿直，看不过眼。但接触得多了才知道陈洁不是这种人，她家里比较困难，因为要供弟弟妹妹读书，所以她只读了初中就出来做事，平时一个钱掰成两个用，这次好不容易找到远东稀金，是因为听说有机会转成正式职工才来的。 在她心里，能转成正式职工的单位，自然是正规单位，不会有外面的那些龌龊。哪知道来了以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皮望业这个老总三天两头暗示她的那些话，她也不是听不懂，可是她心里却是冷笑，凭她的姿色，若是愿意“卖肉”，又怎么来到这小地方？ 她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因为跟她一起进公司的谢茵，外面就有传言说她以前是在岭南做“小姐”的。陈洁平时虽然也还是得跟谢茵打招呼、聊天说话，可心里却是很不高兴自己总是跟她做同样的工作。她觉得外面肯定也有传言说自己既然是跟谢茵一起进来的，肯定也是那种不干净的女人，她每次想到这个，心里就很憋屈。若不是岭南合资方派来的技术员小徐最近正在追求她，她也对小徐颇有好感，只怕早就下定决心辞职走了。 这时，皮望业忽然说道：“我们公司有些员工，就是不知道以大局为念……” 萧宸等人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皮望业一眼，还没说话，却听见李利伟忽然接了一句：“陈洁，萧书记、张区长和各位领导既然都不喝酒，你们也不用在这守着了，下去休息吧。” 皮望业心中大怒，妈拉个巴子，老子招的公关小姐，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一贯不听招呼的生产科长发号施令了？ 皮望业今天一天憋的闷气一下子出来了，一拍桌子，瞪了李利伟一眼：“胡说八道！领导们还在用餐，怎么能没有人伺候着？你连个生产科的本职工作都管不好，还在这里乱开腔！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 第45章 萧书记，按摩吗？ class="width">晚上七点三十开始，忽然雷鸣电闪、暴雨倾盆，不知道会不会把我电脑弄坏，先发一章，再继续写，俺不怕死…… －－－－－－－－－－ 其实萧宸把刚才的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谢茵、陈洁、皮望业、李利伟四人的动作神态全在他眼中。(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对他们的心思，不说了如指掌，但基本上还是能够判断出个大概的。 但这个情况下，萧宸作为现场最高领导，是不应该这么早发话的，他便没开腔。 果然，皮望业的直接领导经委主任郭开明已经开始表示不满了：“老皮，干什么呢？”他瞪了皮望业一眼：“吃个饭而已，搞那么多名堂做什么，李科长也是关心同志嘛，你怪他做什么？” 皮望业赔笑道：“领导们下来视察，本就是对我们公司的关怀爱护，我们自然也应该周全招待……” 张洋忽然插了一嘴道：“好了好了，一点小事，不用多说了。两位女同志，你们也辛苦了，就去休息吧。” 谢茵就有些犹豫地看了皮望业一眼，陈洁则道：“谢谢张区长。”然后就往外出去了。 皮望业没说话，谢茵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也她虽然被皮望业“现管”，却也不敢违逆张洋的话，既然皮望业没有出言反对，也就当他是默认了，便也跟着出去。 众人都看出来，这时皮望业的脸色很是阴沉，即便面对这么多的领导，他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怒火。而反观李利伟，他倒是一脸坦然，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 很多人心里就是微微一叹，萧书记也不知道怎么认识这么一个人的，这人虽然专业知识不错，看上去也像个能做事的人，可他生了这么一副脾气，那就是体制内的大忌了。哪有领导早有安排而你一个做下级的还冒出来指手画脚的？ 萧宸忽然笑了一笑，道：“这是野猪肉吧？” 皮望业一听这话，立即被挠到了痒处，今天这顿饭虽然不是在外面的弄的，可这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萧书记的惯例，只吃工作餐，所以才安排在小食堂。其实今天的食材都是从外面走了几道关系才弄来的，而掌勺是请的市里一家著名野味馆的大师傅来弄的，光是今天这一顿饭，不仅要给那家店的老板支付一笔，就是大师傅那里也准备了五百块的红包呢。 “书记就是书记，就是有见识啊，这个正是野猪肉。”皮望业连忙站起来介绍道：“这野猪肉啊，对什么冠心病之类心脑血管疾病的恢复很有好处，还能对……呵呵，一些男性特有障碍有恢复作用。再一个呢，还富含抗癌物质，很滋补的，各位领导可要多尝尝。” 说到对“男性特有障碍”有恢复作用的时候，场上的人就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区委办副主任孙文渊年纪最大，也最不介意让人觉得自己“不行”了，当下就笑着夹了一块，道：“还有这种功能？那我倒是要多吃点，这男人呐，那可是三条腿一条都不能缺啊。” 房间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连萧宸和那李利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皮望业见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心里舒服了不少，又道：“除了野猪肉，这里还有羚羊和香獐。” 萧宸心里一突，野猪他不清楚，但羚羊和香獐好像是保护动物吧？ 这时郭开明却笑着道：“老皮不错啊，还能弄到这么好的东西，不会是那些偷猎来卖的东西吧？” 皮望业看着郭开明，却见郭开明正对他朝萧宸那边使了个眼色，顿时明白过来，忙道：“那当然不是了，我以前不是在西疆那边当兵么？在那边认得一些牧民和山民，他们有些自己家里就养了这些东西来吃的，我这也是托人弄来的呢。” 这话自然错漏百出，但萧宸已然没有心思点破了，心里叹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也没有再往那中间三个火锅里头下筷子。 不喝酒，这用餐的时间顿时就短了很多，不过一个小时早已经吃好，期间萧宸便又问了李利伟一些生产和销售的事情，李利伟也都一一作答。萧宸的感觉是，李利伟本身读书确实不算多，他说自己高中文凭想来没错，但是关于企业管理和硅酸锆的生产和销售这些，李利伟倒是很有几分见解，虽然萧宸也不是百分百赞同他的一些想法，但大体上还是不错的。反倒是皮望业这个总经理，萧宸越发的不喜欢了，若不是因为他是当年在军队里因公负伤，带着军功被安排回来的人，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把远东的老总给换了。 萧宸跟李利伟说生产，皮望业插不上嘴；说销售，皮望业插不上嘴；而说企业管理，皮望业还是插不上嘴！这让萧宸心里很不满意，这样的人怎么能安排到企业一把手上来的？什么东西都不懂，能管理好一个企业？而且还是一个专业技术要求相对比较高的化学产品企业！这事办得太欠考虑、太不负责了！皮望业这种人，哪怕看在他当初的军功面子上，放个闲衙门干个二把手三把手之类的也就是了，在企业干一把手，那是拿整个企业几百号职工和国家的资产开玩笑啊。 等吃完饭出来，皮望业凑近萧宸和张洋这边，小意地问道：“萧书记，张区长，中午我安排了休息室，两位领导休息一下吧？” 萧宸虽然不喜欢此人，但这个安排对于下面的企业来说，倒也是一种惯例了，萧宸跟张洋对望了一下，点点头道：“嗯，那行。老张，咱们先睡个午觉，一会儿下午我跟你说个事。” 张洋笑着点头：“好，萧书记好好休息。” 皮望业面色一喜，连忙安排人分别带一干领导到休息室。而他自己则亲自领着萧宸和张洋到另外一边，那是他总经理办公室旁边紧邻的两间休息室。 萧宸一进休息室，里面也跟小食堂一样早就开好了空调，暖洋洋的。休息室并不算大，但装修豪华，不仅有席梦思床、大彩电、录像机，甚至还有个现在十分少见的跑步机摆在旁边，地板上则是上好的瓷砖。 萧宸一进门，皮望业就道：“萧书记，您休息，有什么事情您就叫小谢。” 萧宸正要问这瓷砖是不是他们合资方的产品，却见皮望业已经立刻退了出去，而他身后的那位谢小姐则已经迎了上来，娇笑着对萧宸道：“萧书记，您现在休息吗？” 萧宸点点头，一边转身往里边走去，一边道：“嗯，我就睡个午觉，你不用守在这儿，去休息吧。”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冷笑：皮望业啊皮望业，你最好不要把这么下作的手段对我施展出来，我萧宸一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二来就算要女人，也轮不到你来拉皮条。 谢茵却偏偏跟了进来，娇声道：“萧书记，您为我们公司的事情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要不……要不我帮您按摩按摩吧？我以前可是学过按摩的呢。” 萧宸站定，回头看了谢茵一眼，轻轻一笑：“我很好，不用麻烦了。” 谢茵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却仍然犹犹豫豫不想走。她心里其实很不喜欢皮望业这个人，皮望业是按照伤残军人复员的，别看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有一边耳朵失聪，另一边耳朵也要带助听器才能听得清楚。 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对自己失去了的东西格外向往，如同太监之向往男根。皮望业对声音特别向往——特别是女人在床上发出的呻吟和咽呜，他听到以后会格外的兴奋。所以自从谢茵被他弄上床之后，每次都要求谢茵叫很大声。原本两人在外面开房，这样叫也还罢了，可后来皮望业享受了几次之后，色心越来越重，竟然就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里跟她做，虽然边上便是其他科室，可皮望业仍然要求谢茵叫大声。 谢茵虽然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在岭南打工其实就是做的按摩女，跟客人上床也是常事，可毕竟现在是到了正经单位，周围的人也都是正经的工人、干部，谢茵也不想被他们发现以后每天被人家戳脊梁骨，所以就有些抗拒。但皮望业此刻哪里会听她的？一句“不想干了？”就让谢茵没了反抗的勇气。像她这种初中水平的女人，若是被公司开除了，别的地方又有哪里会要她？在城里找不到事，难道还回乡下去么？在岭南见过了花花世界的她，又如何静得下心回乡下？ 现在皮望业跟她之间的事情，厂里已经在传了，据说岭南派来的业务经理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正恼火呢。其实那个业务经理虽然到了潇南，可目前还只是在星城联系销路，并没有来过厂里，自然也就没有碰过谢茵，不过皮望业私下跟他说谢茵是给他准备的人，让他心里早就有了企望，现在忽然被皮望业自己搞上了，他自然怒火中烧，竟然有种被人带了绿帽子的感觉，这次远东产品出事，他也在其中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萧宸哪里知道谢茵心里想什么，他转过头，皱眉看了她一眼，道：“谢茵同志，还有事吗？” 谢茵见萧宸已然下了逐客令，她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快就出去，皮望业肯定要大怒，想想皮望业的个性和他发怒时阴深的眼睛，谢茵就感觉自己肯定会被开除了，心里一慌张，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句话：“我，我呆一个小时再出去好不？” 第46章 换将！（上） class="width">萧宸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去，看着她不说话。(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谢茵见萧宸目光清澈，知道他根本对自己没意思，心里又是失望又是害怕，眼神就有些躲躲闪闪不敢跟萧宸对视。 萧宸在心理上完全占了上风，这才问道：“为什么？” 谢茵结结巴巴道：“因，因为皮……皮总会骂我。” 萧宸心里冷笑：果然如此。脸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胡说，皮总没事骂你做什么？” “我没胡说！”谢茵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分辨道：“皮总说了，如果今天没招待好区委领导，他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他要是没好日子过，就一定让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萧宸眼睛眯了起来，看得谢茵一阵心虚，过了几秒，萧宸忽然道：“去把休息室的门开着，然后过来，我有话问你。”他说着，自己先去旁边的乌红色真皮沙发上坐下了。 谢茵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真是太冲动了，怎么就对他说出来了呢？听说老皮在区里也是有些门路的，现在厂里虽然出了点事情，但没准他去活动活动，就能起死回生呢？可如今这么一搞，老皮还能不恨自己入骨？这萧书记年纪轻轻的，哪里知道一个正式员工指标来得不容易，说不定就是口头批评老皮一顿了事，而老皮一转身……自己辛辛苦苦，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才拿到的一个正式职工可就全没了。 她犹犹豫豫去开了门，又犹犹豫豫地走到萧宸旁边，脑袋低着，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正眼也不敢看一看萧宸。 萧宸道：“坐下吧。” “哦。”谢茵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萧宸瞥了外面一眼，问道：“你说皮总说了，不把区委领导招待好，他以后就没有好日过了？这话是皮总的原话吗？” 谢茵嗯了一声：“是皮总自己说的。” 萧宸就皱了皱眉，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吗？” 谢茵期期艾艾道：“那是……那是因为厂里出事了，要……要是领导们怪他管理无方，他就危险了，所以……” “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来讨好我？”萧宸看着谢茵：“对上级主要领导进行性贿赂，你知不知道这是党内重大违纪和行政违法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你牵涉到这么一件事情里来，对以后你的工作、生活有多么恶劣的影响？” “我，我就是……就是照皮总的指示做事，我……”她说着，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了，女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坏事，其承受能力的确比男人要差一点，至少镇定方面要差了不少，所以被区委书记一“恐吓”，顿时有些着慌。 萧宸叹了口气：“就算区委领导觉得这次事情很不应该发生，可事情并没有弄到不能挽回的余地，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你知道原因吗？” 谢茵语气支吾起来：“我，我也不知道。 ” 萧宸皱了皱眉：“你既然选择检举揭发，就应该把知道的事情都如实的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对皮望业做出正确、恰当的处理，你也才能得到应有的保护。要不然，我就会认为你这是在对公司领导恶意造谣，会责成你们皮总严肃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宸说完这话，自己心里也有些摇头，对一个可怜巴巴的女职工用这种心计，似乎有些不符合自己一贯的风格。其实他完全是多虑了，他又哪里知道谢茵跟皮望业之间的那些龌龊事情？不管被逼不被逼，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谢茵被萧宸这句话一吓，顿时慌张起来，对老皮恶意造谣，还要交给老皮处置，那后果还用说吗？恐怕到时候就是公开自己跟他之间的丑事，他也会说那是被自己引诱，一时没把握住才犯了错误的。而且光是这个错误，对他可并不致命，倒是这样的事情传出来，自己下半辈子的名声可就完全臭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但真正拿出来摆在台面上却又是两码事的。 她立刻站了起来，急急匆匆道：“我什么都说，我都说！” 萧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让她坐了下来，这才问道：“今天他给我安排这么一个休息室，又让你来这里，其中的意思就不必说了……你且说说你们厂里这次出了状况之后，厂里的职工们都是怎么议论的？” 谢茵一愣，然后一喜，看来这位萧书记并不打算拿自己来陪他的事情多做文章呢。她自然不知道体制内的有些惯例，萧宸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跟他自己的清誉沾边的事，是不能开玩笑的。别看这次他是公开了出来，可更多的人反而会觉得他假，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因此这样的事情能不抖出来，就捂住算了，不仅是他自己省事，在他看来，也是对人家女同志的一种保护。 谢茵立刻打起精神，道：“一开始出了事情以后，大家都怪李科长，因为生产一直是他完全负责的，不过后来车间里上班的同事就不服气，说不管哪个车间里出来的产品，质量都绝对是合格了的，不仅他们生产完全符合正规流程和标准，而且也有质检科的同事们可以作证。后来大家就怀疑是运送过去的时候出了事情，但李科长和刘科长一起押运过去的，他们都坚持说运输没有问题。” 萧宸点点头，问道：“刘科长是什么科室的？” “刘科长是财务科的副科长。”谢茵道。 萧宸皱眉道：“财务科的副科长也插手押运产品？” 谢茵也不清楚，只好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厂里很多事情都是乱七八糟的，皮总让谁负责就谁负责。” 萧宸摆摆手：“再后来呢？” 谢茵这时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才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很多人都怀疑产品是到刘经理手上以后出的事情，但是刘经理是皮总当兵时候的战友，好像皮总当班长的时候，刘经理是皮总班里的兵……皮总就不相信是刘经理出了问题，他说肯定是李科长仗着懂技术，瞒了厂里什么事情搞出来的情况。” 萧宸沉吟了几秒，问道：“李科长这个人，厂里的同事都怎么看他的？” 谢茵想了想，道：“李科长人挺热情的，就是脾气有点倔，又喜欢管闲事，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不过人缘倒是挺好的，因为他很爱帮别人的忙。” “做事呢？认不认真？”萧宸问道。 谢茵一愣：“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是公共，没到生产车间去过……” 萧宸这才想起来，这位是个公关小姐，自己这句话算是问道于盲了。想了想，又道：“你说的刘经理又是个什么人？什么职务？” 谢茵道：“刘经理叫刘金生，是我们厂的业务经理，因为我们主要销路在岭南，所以他是常驻在岭南的，好像……好像我们厂区发过岭南去的货，都是他负责存放和发给客户厂家的。” “你说他跟你们皮总是战友？他们是一起分配到你们单位的吗？” 谢茵想了想，摇头道：“我听别人说，好像刘经理本来是在外面跑货运的，后来皮总做了老总，就把刘经理弄进厂里了，没多久他就当了业务经理。” 萧宸眉头皱了起来，嗯了一声，一会儿没说话，好像在考虑什么，隔了一会儿，才抬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去跟皮总说，野猪肉挺好的。” 谢茵一愣，有些不知道萧宸的意思，当下犹豫了一下没动。萧宸催道：“去吧去吧，你去说他就知道了。” 谢茵心里琢磨，坏了，萧书记看来是不打算处理皮总了，居然还找他要起野猪肉来了，这下完了。不过她心里虽然沮丧，行动上却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走了，临了还在沙发边缘绊了一脚，差点摔倒。 萧宸看得心里好笑，自己也不是整天绷着个脸活着疾言厉色的领导，怎么就让人家怕成这样？ 等谢茵一出去，萧宸就走到门边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在附近，想来也是，皮望业既然安排了这种好事，又岂会让人靠近？萧宸放下心来，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以后笑着打招呼道：“陈大哥吗？我是萧宸。” 一个爽朗的男声大笑道：“小萧？哈哈，我是陈贤，你可总算想起给老哥来个电话了啊？” 萧宸笑着道：“陈哥这么说可就是批评我了，我哪里是不给你老哥打电话，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工作吗？看着今天时间不错，这不是马上给你打电话拜年了么？” 陈贤就用嗔怪的语气道：“小萧，这打个电话我就被你耽搁了？我又不是首长们，日理万机的……不行，下次咱们再见面呀，你得自罚三杯。” 萧宸也哈哈一笑：“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下次见面，我自己罚酒，行吧。” 陈贤这才放过他，然后也不多客气，直接问道：“小萧，找我是有事吧？”这就是陈贤的聪明之处了，他跟萧宸又同窗之谊，且关系颇好，在京城的时候又见识过萧宸的“背景”，早就打定主意跟萧宸搞好关系，体制内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网”越大越好，越密越好，朋友是不嫌多的，尤其是有背景、有前途的朋友，那更是多多益善。而要搞好关系，有时候就不能太客气，就要把话说得好像两个人好得跟几十年的发小一样熟稔。 萧宸笑了笑：“是有点事情要麻烦陈哥打下招呼。” 陈贤没说多话，直接道：“嗯，什么事情，你说，我听着。” 萧宸道：“我们鼎清区有一个叫做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的企业，在陈哥的地头上有个合资厂，比较有名，就是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 “嗯，这个公司我知道，老板跟我认识。”陈贤插了一句话。 萧宸心中一动，看来陈贤对自己的事情挺热心的嘛。便笑了笑，继续道：“现在他们之间出了一点小麻烦。远东这边的一批货，在你们那边被拒收了，说是质量检测不合格，但是据我此次来远东了解，其生产和运输两个环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我就怀疑是他们公司在岭南的业务经理那里出了问题……我想麻烦陈哥给南海建材打个招呼，让他们先收下那一批货，麻痹一下远东的业务经理，当然货款先不要付，这个我会让远东这边出面通知那个业务经理，就说是公司跟南海建材商量的结果，先瞒住他。而在此期间，我们这边会派出调查组南下禅山调查此事，到时候还要请陈哥多帮忙照顾一下……” 陈贤听了，略微想了想，便笑道：“行，这个事情我去跟祝总说，你就放心好了。至于你那个调查组，那更好办，我到时候通知一下公安局，你想要什么协助都行。” 萧宸就笑道：“陈哥，书记就是书记啊，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气派呀，哈哈。” “你就寒掺我吧，就寒掺吧，老哥我这年纪才是个县委书记，可比不得你老弟，二十出头就是实权副处啦。” 萧宸笑着道：“陈哥，可不兴这么瞒我的，从中央党校回去以后，没理由不挪窝吧？要是我猜得不错，今年你该上市委或者市政府吧？” 陈贤也不说是不是，只是笑道：“那可就借小萧的吉言了啊。” 萧宸就又笑着跟陈贤聊了几句，听见那头似乎是陈贤的秘书叫了他一声，这才笑着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几下，心里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感觉门口人影一晃，皮望业的声音传了进来：“萧书记，您还没休息呀，刚才听小谢说您觉得今天的野猪肉还不错？哎呀正好，这野猪肉还没弄完呢，这里还有三斤多……” －－－－－－－－－－ 呃，昨天俺还是被那么大的雷吓住了，今天更两章4000字的吧。 第46章 换将！（中） class="width">嗯，俺说今天更两章4000字的，还好赶上了，明天再赶一千字，俺就不欠债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其实话说回来，我本来就应该没欠债才是，因为我一直说5000字才是现在的正常更新量，但事实上我自己都一直按6000算了，无语。 －－－－－－－－－－ 皮望业满脸堆笑恭送区委的车队从厂区门口一溜儿上了大堤，这才很是松了口气，他这时的心情跟之前的忐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萧书记对他的态度，方才已经大有改观，虽然没有消受他送上的“美人恩”，但那三斤多野猪肉却是真正的笑纳了。当然不是以萧书记个人的名义收下的，而是远东公司给区委领导们的一点土特产。至于是远东公司这个做化学产品的公司怎么送得出野味土特产，这个自然是不会有人多嘴的。 皮望业惊喜的发现，就这么一点小事过后，刚才萧书记对他的态度竟然就大为转变了，本来之前他收到的消息是萧书记对于远东出现这样的事情极为不满，有可能要调整远东的领导班子，特别是他这个班长，更是几乎在萧书记那里进了黑名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天他才会连这么直接的美人计都用了出来，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他实在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 他当初能进远东当一把手，还是走了邹副区长的门路才过来的。邹副区长是林区长的爱将，当时又是分管工业这一块的，所以皮望业托着人，转了几个码头才拜到邹副区长门下，之后殷殷勤勤连跑了几次，花了五万多块才搞到这么一个企业一把手的位置。 虽说这四五年的时间里，那五万块钱的“成本”早就收了回来，可是俗话说得好，“千里为官只为财”。这远东的一把手，虽说比不得某些实权局，随便下到哪里都有人前呼后拥、左招右待，可毕竟也有大几百号人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每年除了工资奖金之外，多少也能有个十来万的额外收入，对比那些干死干活却只有几千块钱收入的人，已经好太多了，要是被萧书记一下给调整到什么党史办之类的地方去，那可就真是亏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刘在岭南干的那些事情，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万一萧书记一时震怒，非要一查到底，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搞不好还要被牵连。 这些原因一综合，便有了今天他那有些冒失的举动。不过……皮望业看着萧书记远去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脸上就浮现起了矜持的笑容，心里撇撇嘴，都说这萧书记是“工作餐书记”，其实也不过就是装装样子，这才区区一点野猪肉就让他高抬贵手了，日后可不是就方便多了么？嗯，西边的野味路子看来要维持好，只要抓住这萧书记的脉，堂堂区委副书记站在自己背后，哪怕远东继续亏下去又如何，自然有区里拨款过来，**的钱，还怕用得完么？ 皮望业转过身，原先恭送萧书记离开时弯曲着的腰杆子一下就挺了起来，肚子也腆起来，看了面带失望脸色的李利伟一眼，心里冷笑不已，脸也一下子垮了下来，冷冷地道：“李利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罢，自己一马当先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去，后面的几个干部连忙快步跟上，其中办公室杨主任还“好心”提醒了李利伟一声：“老李，皮总叫你呢，没听见呀？” 李利伟叹了口气，跟了过去，心里却有些失望，这萧书记原本看上去倒是个好官，现在看来，清官或许勉强能算，能官却是谈不上吧。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灰心，出了这样的事情，萧书记和区委都懒得管，远东还有希望吗？那刘金生根本就不懂跑业务，在岭南整天就知道拿着公款请人家吃饭，人家私企却根本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这样的人在那边“开拓业务”，远东不出事才见鬼呢。算了，算了，反正钱是**的钱，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李利伟再怎么有心，也没那个力，不管了吧，趁年纪还不算太大，下海做点什么生意去算了，总不会饿死…… －－－－－－－－－－ 萧宸坐在车上，前面的黄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确切的说是前车的屁股。而萧宸身边的那位年轻女子，则时不时偷偷地向身边年轻的区委副书记瞥去一眼。 年轻女子穿着鹅黄色的小棉衣，很薄很薄，薄得不像棉衣，而像普通的春衫。她的皮肤很白，脖颈中挂着一条红红的细丝，想必应该带着一块玉，只是因为衣服的关系，并不能看见。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更让人对那块能够躺在那两座玉峰中间的美玉好奇起来，究竟是如何无暇的玉石，才能配得上如此美人呢？ 徐菲第十一次偷偷朝萧宸望去的时候，萧宸终于收起了那副沉重的脸色，忽而朝她微微一笑：“下午的现场工作会议，让你失望了吧？” 徐菲这才知道刚才的小动作竟然都被萧书记看在了眼里，一下子小脸儿就红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没，没有……我没。” 萧宸见她被自己一下子问得手足无措，有些好笑，摇摇头笑着道：“言不由衷。” 徐菲就有些不满，微微抗声道：“我才没有呢。”她小声道：“我想，萧书记既然不说，肯定有您的道理吧，只是我不懂而已。” 萧宸就有些惊讶，这个矜持的小姑娘，按说应该是很有主见的那一类人，怎么忽然就这么“善解人意”起来了呢。他晒然一笑：“也没什么大道理，时候未到罢了。” 其实他们之间打哑谜说的，就是下午开现场会萧宸并没有就远东稀金这次出现的问题责问皮望业，而只是很“套路”的表示区里希望远东能够重新振作，战胜困难，再创辉煌云云，另外甚至还隐约表示，就算为远东公司增拨一笔资金，区里也不是不能考虑。 说实话，徐菲的确是有些不理解萧宸的态度为何转得这么快，上午在车间的时候，大家都还能感觉出萧书记对皮望业的不满，为何一个中午过去，萧书记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开始处处维护起皮望业来了呢？难道，他们传言皮望业让公司公关小姐为萧书记陪寝竟然真有其事？ 想到这里，徐菲就有些心里黯然失望，但同时又有些不解。不是她自己自恋，不管长相还是气质，她都自认为比那个有些妖气的谢小姐好得多了，萧书记连自己都……怎么可能看上她？ 徐菲把心里的思绪抛开，哦了一声，却是不再多问。 萧宸看了她一眼，又笑了笑，却也没多说话。 不多时，车队回到区委。 区委二号办公楼，胡明部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从萧宸车里下来的徐菲，默默地拉上百叶窗，走到办公桌前坐定，点上一根芙蓉王，一个人闷着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忽然拨了个电话出去，接通之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气，道：“新闻协调中心有一个副主任空了吧？……嗯，好，让徐菲上吧……嗯，我知道，对，就这样。” 胡明想了想，却又拨了个电话出去，接通之后，道：“区长，我是胡明……” －－－－－－－－－－ 世元1994年3月5日，星期六，学雷锋纪念日。 萧宸刚出席完全区学雷锋动员会，从区政府的大会议室里一出来，黄睿就走了过来，小声道：“萧书记，岭南那边有情况要汇报了。” 萧宸点点头：“走，回区委。” 一上车，他便直接道：“打他们电话，我来听。” 黄睿便立即拨了岭南调查组的电话，通了以后直接道：“欧阳主任吗？我是黄睿，萧书记要跟你们说话。”然后把手机递过来给萧宸：“萧书记，通了。” 萧宸随手接过，道：“喂，欧阳吗？我是萧宸。” “萧书记您好，我是欧阳东，您有什么指示？”欧阳东自从被萧宸调往经委做副主任，那是完全把萧宸看做了自己的伯乐，他也知道从此之后自己脑门子上面就贴了老大一个“萧”字标签，所以但凡是跟萧宸说话，那语气绝对是客气得跟见了爷爷似的。 其实萧宸并不喜欢下面的干部这种做派，只是他也知道欧阳东是干了许多年办公室主任的，但凡在这个位置上干久了的干部，一般都比较圆滑，宁可礼多一倍，不可冒失半句，所以他也就懒得跟他计较，只要他认真办事就好。 “把你们了解到的情况说一说吧。”萧宸淡淡地道。 “是，萧书记，我这也正准备跟您汇报呢。”欧阳东连忙道：“据我们目前的了解，事情应该是这么回事……”欧阳东就开始细细解说起这次事情的调查结果来。 话说当初皮望业做了远东的老总之后没多久，比他略早一点转业回来的刘金生找到他，说是想跟老班长混。皮望业当时在远东还没什么亲信，正觉得很多事情办起来不方便，一听刘金生的话，自然大喜过望，也是两人一拍即合，皮望业马上把刘金生安排进了远东稀金。刘金生进远东还不到半年，仗着老大是皮望业，便从普通业务科员直接提拔到了销售经理的高位上，全权负责公司产品销售。 但是销售没做多久，就有几家小收货厂家号称已经“破产”，无法支付产品的货款，只能拿其他不动产来抵债。于是刘金生就从那几家厂家已二十大几万甚至三十多万的单价开回了几辆轿车轿车，总价值超过八十万。其实这些车辆在抵押给刘金生的时候，几乎只按着他拿回公司的一半价格算的。也就是说这八十万里面，差不多有四十万全给刘金生“赚”了去。当然这个事情，作为老总的皮望业定然是知道的，而且其中的猫腻也是不言而喻。实际上从这接近四十万的差价里面得到的钱，就是两人平分了。 然而，不可能一直有客户厂家“破产”，而且也不可能一直往厂里开车回去。刘金生的发财大计面临困境，于是聪明的他又心生一计。 既然厂里发的货都在我手里揣着，必须通过我再发给岭南的客户厂家，为什么我不在这中间想点主意呢？ 于是刘金生想到了一个很经典的办法。他把厂里生产的优质硅酸锆拉了一半出来，按照比市场价格略低一点的卖给他们公司没有生意往来的陶瓷厂商，然后拿这笔钱再买进了一批不知名小厂出产的劣质硅酸锆，然后把剩下的远东产硅酸锆和这些劣质硅酸锆混在一起，怀着侥幸的心理送到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 不料，悲剧发生了。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乃是私有企业，他们的质检是直接跟自己的饭碗挂钩的，自然是一点情面都没得讲，一下子就查出这批货的质量严重的不达标，尤其是质量差别之大，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刘金生这时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毛起胆子给公司通报了情况，在他看来，有老皮在公司坐镇，找个替死鬼还不容易么？譬如那个生产科的李利伟，平时最不听招呼的就是他了，他不背这个黑锅，谁来背？ 萧宸听完欧阳东的汇报，面无表情地道：“事情确定了吗？” “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欧阳东这次说得还算肯定。 萧宸叹了口气，然后坐直身子，决然道：“我现在命令调查组，请求南海区警方配合，立即控制刘金生，他手里既然有那么多黑钱，一定要防止他得到消息，不顾一切出逃。” “是，萧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欧阳东立刻表了决心。 萧宸挂掉电话，对黄睿道：“给我拨纪委李书记……” 第46章 换将！（下） class="width">这一章快4000字了，等会儿下一章字数可能少点，咳咳，那个……俺弱弱地求个收藏，大家支持下吧？ －－－－－－－－－－ “……所以说，雷锋精神已经成为了一种品牌，它有着独特的品牌效益，那就是大家一提到助人为乐，就想到雷锋。(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我们的企业在这一点上也要像雷锋同志看齐，要日后人家一提到硅酸锆，就想到我们远东！”皮望业面色严肃，语调铿锵地在远东稀金大会议室的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当然，他手里拿着的是人家早就给他写好了的发言稿，几个不会读的字旁边还有一个括号，里面写着同音字的注解。 台下众人面色各异的听着，有人一脸木然，有人一脸“崇拜”，有人全无所谓，有人面色自然。 李利伟正在下面闷声不吭地抽着烟，只是这一次抽的不是上次递给萧宸的白沙，而是那两块钱一包的金芙蓉。厂里停产之前就先停了工资，他两个月没拿工资，日后什么时候能复工又说不清楚，虽然薄有存款，也不超过五位数，自然不敢乱花。他现在有些犹豫，兜里揣着一份辞职报告，却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交上去。不交吧，这日子真要没发过了；交吧，又似乎总有些不舍。 忽然，汽车发动机嗡嗡声引起了正在开大会的全体远东职工的注意。大会议室在一楼，一边窗户正对公司大门，此刻他们偏头一望，便能看见三辆桑塔纳和四辆涂装了“检察”花纹字样的小车开了进来。 会议室里顿时发出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皮望业的报告暂时停住了一下，他皱眉对旁边的办公室主任道：“去看看是什么人。” 但办公室主任还没有出去，外面的人已经先来了。打头那位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色十分严肃，身后既跟着几个便服人员，又跟着几个穿检察官制服的人。 绝大部分远东公司的人都不认识此人，是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朝大会议室走来。而皮望业却是顿时白了脸色，他想站起来迎过去，但两条腿却似乎有些无力，酸酸软软地就是站不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鼎清区纪委副书记何潜。 何潜面无表情地走进大会议室，既不敲门，也不打招呼，很有纪委的一贯气势。他一走进来，就在门口站定，而后面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则没有停脚，直接朝主席台走去。 “我是区纪委副书记何潜，根据李书记指示，请皮望业同志对远东公司大批硅酸锆产品被拒收一案作出说明，并对此案中可能存在的重大违纪违法行为作出解释，并协助调查，希望你能配合。”何潜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仿佛都不会动一般，果然是纪委的招牌黑脸。 台下众人顿时嘘声一片，居然还有人在不知道什么角落里面叫“抓得好！”、“***活该！” 皮望业和几个心腹属下面色惨白，他哆哆嗦嗦有些站不起来，旁边的纪委工作人员看样子也是对这种人见识得多了，也不跟他啰嗦，很“热情”的把他“扶”了起来，架着他就往外走。-====- 其实就算纪委一般带人去调查，通常也不太会在这么公开的场合抓人，尤其是如此不给面子的抓，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的，十分少见。一般来讲，就算要请人去喝茶，也是面带微笑，说XX同志，我们按照上级要求，有个事情要麻烦你解释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然后客客气气地把人带走，到了纪委之后，也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别惊讶，这是因为纪委也不能确定某人是不是真有问题——其实不是确定是不是有问题——是确定是不是有后台能摆平这个问题。万一人家后台生猛得很，一出面就直接把盖子给捂住了，你纪委不是平白得罪人？再说，“纪委”这个组织倒是不怕得罪人，可你这个区区在纪委上班的家伙有事没事得罪了一个当官的，日后万一“事有不谐”，怎么办？后悔都来不及了。 然而今天皮望业却是运气极差，李云新那是萧宸的铁杆，而现在不光是这件事情实在够清楚了，更重要的是萧宸本人的态度够清楚了，李云新一听萧宸的语气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办了姓皮的。 萧太子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他李云新可是一清二楚的。区区一个科级企业的老总，那小胳膊小腿的还能跟萧太子倔？皮望业当年是邹副区长提拔上来的，可就算邹副区长自己也只是个常委都不算的副区长，跟萧宸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他提拔的人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何潜一听李云新的语气就知道，皮望业这次肯定是要玩完的了，李书记来鼎清区这几年，别看办的人不多，可一旦要办，那就是从头办到尾。翻案？你丫想都别想。 皮望业带走之后，何潜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一众干部，微微一笑：“大家不必惊慌，皮总这次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哪一位是生产科的李科长？” 何潜这句话一问，周围又是一阵嘘声，有些人窃窃私语：“李利伟应该不会有事吧？” “应该吧，不过纪委这么问，可就说不好了。” “我看老李人不错啊，再说他跟屁王爷又不对路。” “就是，李科长跟皮王爷可不一样，纪委只怕搞错了吧？” …… 听着台下人的议论，何潜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仍然微微笑着。李利伟面色坦然地站起来，走到何潜面前，直视何潜的双眼，道：“我就是李利伟，何书记有什么要我配合的？” 何潜的笑容就慢慢多了起来，伸手道：“李科长，恭喜。” 李利伟人虽然固执，可脑袋不傻，他一听何潜这句话，心里就跳了一下，但又有些不可置信，微微犹豫着伸手跟何潜握了一握，问道：“何书记这话的意思……？” 何潜笑着道：“萧书记请李科长立刻去区委，他要听取一些专业意见。” 李利伟惊讶着反问道：“现在？” “对，现在立刻就去，跟我们一起走。”何潜伸手朝后面指了指，笑道：“萧书记连车都给李科长准备了，李科长，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啊。” 李利伟的心跳立刻就加速了起来，他今年三十五岁，正是最想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何潜这话的意思已经透露得很清楚了，皮望业虽然是纪委李书记下令抓的，但肯定是主管经济的萧书记的意思，现在萧书记在皮望业被抓的同时立刻要听自己的意见，只怕是要重用自己了。 他立刻道：“谢谢何书记提醒，我一定注意。” 何潜点点头：“嗯，那就不耽误时间了，别让萧书记久等，走吧。”李利伟自然连忙跟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被扔在大会议室的众人极为不适，不过高兴的还是占了大半，毕竟皮望业在远东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只是有些平时跟皮望业走得近了的干部就有些慌了神，这年头，组织部长找你谈话，别人看见你就要说恭喜；万一纪委书记找你喝茶，人家就只好默哀了。他们跟老皮跟得这么紧，现在老皮却突然出了事，居然被纪委副书记亲自带队来抓走了，想来只怕没什么搞头了。而李利伟这个茅坑的石头倒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就被萧书记给看上了，现在看来，这家伙只怕要时来运转了…… 远东的副经理就是由那个刘金生兼任的，所以这里最大的居然是办公室的秦主任，秦主任稍微楞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宣布散会。然后自己急急忙忙跑回家里，给老婆丢了两千块钱，吩咐她立刻去找李利伟的爱人去打牌，尽量输钱给她…… －－－－－－－－－－ 萧宸面色肃然地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张名单。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李利伟”三个字，用红笔轻轻地画了个圈。 李利伟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说话太直，而且不大会分场合，也不大会察言观色。可正因为如此，这个人才是个真正能做事的人，如果他脑袋顶上的制约小一些，手里的权力大一些，说不定还真能干出点名堂来。 萧宸正衡量着，黄睿已经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萧书记，远东的李科长来了。” “嗯，请他进来。”萧宸放下那张名单，淡淡地道。 李伟利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萧宸的办公室，看着面前年轻的书记，他竟然有些恍惚，那天那个开着桑塔纳，抽着他递过去的白沙的年轻人似乎跟这个面色沉峻地萧书记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一般。李利伟一贯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不畏权贵的人了，可面对这个骨子里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语的“贵气”的萧书记，李利伟发现自己仍旧很希望得到他的赏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有些苦笑。 “坐吧。”萧宸起身走到沙发边自己坐下，也摆摆手让李利伟坐下。 “谢谢萧书记。”李利伟倒是不像皮望业那么客气，起码他没有只坐半边屁股。 “别的多话我也不说了，我就问一句：远东的产品本身，你是不是能够百分百确定没有问题？” 李利伟慨然道：“萧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我李利伟拿脑袋担保，我车间里出来的产品，绝对不存在质量问题。” 萧宸微微一笑，点点头，但马上又肃然起来：“嗯，我相信你。但是，现在不是你的脑袋问题，而是远东公司的信誉问题，我已经给你们在南海建材洁具有限公司担保了一次，说这次事情是个意外，远东公司会尽快恢复供货……但是，李利伟同志，我虽然能在收货方那边给你们担下这一次，但你能不能给我说上一句：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得改组，有几个人，不能呆在公司领导层了。”李伟利想了想，终于挺直了腰杆，毫不客气地说。 “你说要怎么改？你有没有胆子自己挑头‘组阁’干一把？”萧宸似乎并不惊讶于他的直接，而是直视着李利伟，目光炯炯。 “有什么不敢？公司里上下那么多职务，从打杂跑腿的、技术员、销售员到总经理，我李伟利自问都有能力干。可现在不是我敢不敢干的问题，是我级别不够，人家不让我干的问题！而且我们公司的现金流已经枯竭，什么都运转不起来，没有一个基本流动资金，神仙也办不了事啊！” “你敢干就行。”萧宸霍然起身：“钱，我找银行给你想办法，只要你敢说这事能干成！” 李伟利愣了愣，犹豫了一下：“可是萧书记，这么做……你也有很大的风险的。” “所以我说现在不是你的脑袋问题，起码还有我的帽子问题——你干不成，好几百名职工要下岗，我这个书记左右也是个不合格，只好跟你们一起下了！” 李利伟立刻站起来，慨然道：“萧书记既然敢拿乌纱帽赌这一把，我李某人就是再没良心，也得帮萧书记把事情办成了！” 萧宸肃然看着他，好几秒之后才春风解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干，放开胆子干，我在区委看着你。” “是！萧书记！” 第47章 帮个忙好不好？ class="width">李利伟走后，萧宸又让黄睿通知了周平过来，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商量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平走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忧色。www.65txt.com 萧书记让他挤一挤今年财政上的用度，给远东稀金拨款三百万暂作流动资金。三百万这个数目财政局不是拨不出，关键是这个“暂作流动”有点敏感，这意思是不打算有明面上的过账。周平自然知道这样干的好处，就是不用面对林志立的质询或者可能的阻挠。可是坏处也十分明显，就是万一这笔钱到了远东之后，年底之前收不回来，那么年底总账的时候事情就大条了。区区一个区财政局，随意挪用资金三百万，上头要是放一马那也就算了，万一有人揪着这个事情非要一查到底，多的不说，报销掉他这么一个财政局长那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是当他听了萧书记转述的远东新总经理李利伟的市场计划之后，他就更担心了。李利伟这家伙倒是真TM的不客气，居然一开口就找萧书记要两千万“重启资金”！说是要搞什么三段式计划，还有什么饥饿营销，真是不知所云。 可就是这家伙一糊弄，居然还真就把萧书记给糊弄过去了，萧书记刚才话里话外对那个什么三段式计划和饥饿营销那叫一个大为看好啊，竟然已经答应李利伟去给他找银行贷款了……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疯狂了呢？ 其实周平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主要是因为萧宸没给他说清楚。李利伟的所谓三段式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高中低档三个段位，远东直接从高端往下走。这一点其实远东是做得到的，因为之前改造的时候，南海建材因为自己就是国内比较有质量优势的企业，所以对硅酸锆的要求本来就比较高，于是远东稀金所购入的生产线一开始就是目前最好的一批，只不过远东公司底子有限，生产线一共就两条而已。-====- 李利伟建议从高端往下打并非无的放矢，远东现在生产线是现成的，而他前不久了解到美国出来了一种新的工艺，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硅酸锆的质量，这个技术本身并不复杂，只是如果要用的话，必须先购买专利，这个专利使用费大概在人民币五百万左右。李利伟的意思是，有了这个专利之后，远东生产出来的硅酸锆就将是整个华夏最顶尖的，历来最顶尖的东西价格都高，这里面当然其实是有虚高成分在里面的，但是不得不说，国人就是有爱这个调调，你“高档产品”价格要是不够高，人家还偏不要呢。而一个商家第一批货物出现在公众眼里的时候，往往会对这个商家日后的品牌效应有很大关联。 这就好比当初奔驰宝马刚刚进华夏的时候，来的是S级和7系，都是一百多万起价的车，所以后来人家一听大奔、别摸我，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豪车！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后来的奔驰C级和宝马3系便宜的也不过就是30多万起步，甚至还有下探到20万区间的时候。李利伟现在打算运用的原理，也就是如此，而这个道理，萧宸自然不会不懂。先走高端市场，等经济活起来了，再扩大生产线顺带走中端市场，最后再往下压，利用高端品牌优势，其竞争力和杀伤力那是非常惊人的。这就好比十几年后人家告诉你说，现在有二十多万的BMW买呢，你看你心动不心动。 至于饥饿营销，李利伟能想到这一点，十分让萧宸震惊。在市场营销学中，所谓饥饿营销，是指商品提供者有意调低产量，以期达到调控供求关系、制造供不应求假象、维持商品较高售价和利润率的目的。 饥饿营销的具体手段，就是通过调节供求两端的量来影响终端的售价，达到加价的目的。表面上，饥饿营销的操作很简单：定个叫好叫座的惊喜价，把潜在消费者吸引过来，然后限制供货量，造成供不应求的热销假想，从而提高售价，赚取更高的利润。但饥饿营销的终极作用还不是调节了价格，而是对品牌产生的附加值，这个附加值分正负。 饥饿营销最关键的两个字是“品牌”。首先其运作必须依靠产品强势的品牌号召力，也正由于有“品牌”这个因素，所以饥饿营销会是一把双刃剑。这把剑用好了，可以使得原来就强势的品牌产生更大的附加值；如果用不好，则将会对其品牌造成伤害，从而降低其附加值。 萧宸之所以如此清楚饥饿营销，而且对于李利伟能想到饥饿营销极为震惊，主要是因为他记得若干年后华夏出现的一次十分出名的饥饿营销案例，那就是茅台和五粮液之争。茅台知道其由于有酱香型酿造技术的限制，所以比产量肯定是比不过浓香型的五粮液的，所以干脆使用饥饿营销，大幅度降低出货，由于茅台国酒的品牌效应，这么一来顿时导致茅台酒价格飞涨，最终剑走偏锋、飞速崛起的五粮液也只能跟产量小自己许多的茅台并列两大巨头。 但萧宸问起李利伟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李利伟的回答却让他大跌眼镜。原本他以为李利伟是从他函授的企业管理学课程里学到的，不料李利伟直言不讳地告诉萧宸，那是他从当年他们老家一次谣传说发了瘟疫，结果醋价飞涨的事情里面想到的道理。那次的情况就是，谣传一出来，很多人都说在家里撒醋就能防止瘟疫，结果大家全跑去买醋，卖醋的那里就说醋不多了，于是价格刷地一下就上去了。 对此，萧宸只好理智的保持沉默，但他对这个道理倒是深信不疑的，所以他同意了李利伟的意见。只是对于如何创造出属于远东的高端硅酸锆品牌，萧宸也只能是赌上一把，希望李利伟真的能够做到。毕竟从现在两人的讨论上来看，萧宸认为李利伟的想法基本上算是已经成熟了，至于最终能不能成功……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周公谨算了那么多，最后也要一分靠天，谁干点事业不需要一点运气呢？在有目的、有计划、有信心的情况下，再犹豫不决，那可不是萧宸的风格。 下午下班之后，萧宸就感觉今天特别累。也是，他虽然知道自己背景深厚，但毕竟自己眼下不过一个副处，一下子决定了这么大一笔公款的“”，要说完全没有心理负担，那是不可能的，要真是那样的话，估计不叫有魄力，而叫没心没肺，或者说是根本没把老百姓交来的税放在心上。 回到宿舍楼上，萧宸打开门，就看见燕微雨穿着便装，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见他回来，居然还极其罕见地朝他甜甜一笑。 萧宸顿时脊背一凉，做了个往后一躲的动作，好像小生怕怕的样子：“你又有什么阴谋，笑得这么奸诈？” 燕微雨窒了一窒，没好气地站起来：“我就一定要有什么阴谋才能对你笑呀？” 萧宸一副警惕心决不放松的样子：“快说……” 燕微雨咬了咬嘴唇，忽然用撒娇的表情道：“帮我个忙好不好？” 第48章 燕微雨的要求 class="width">今天很是瓶颈了一下，卡了几个小时才磨出这一章来。www.65txt.com-====-嗯，这一章真的写得有点艰难，今天就这一章了，我实在码不出多的来了，明天尽量补一点吧。 －－－－－－－－－－ 萧宸斜睨着眼看着燕微雨，忽然笑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请我装一装你男朋友去和你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之类的吧？要是这种忙，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敢帮。一会让你爸妈知道，我麻烦就大了。再说，就算不被他们知道，被你表哥知道了，我也不好解释呢。” 燕微雨听了，忍不住翻个白眼，无力地道：“你就自作多情吧，我像是需要找个假男朋友充门面的人吗？真是的……” 萧宸这才笑笑，放心下来，准备换鞋进门。燕微雨却连忙帮他找到脱鞋递过来，看得萧宸很是一愣。 换了拖鞋的萧宸就觉得自己有些忐忑，不知道燕微雨到底想让自己干什么，犹豫了一下，干脆坐到沙发上，看着燕微雨，看她究竟打算跟自己说什么事情。他心里想，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可我不过穿了她递给我的鞋子，难道就腿软了？ 燕微雨笑嘻嘻地坐到萧宸身边：“萧书记，咱们现在说正事吧？” “什么叫现在说正事，难道刚才都是扯淡？”萧宸也学着她的样子，一翻白眼。可惜人家燕微雨美目一翻，那是风情万种，萧书记堂堂男儿，翻出来的效果未免有些走形。 燕微雨这次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又坐近了一点，道：“萧书记，我表哥最近挺忙的吧？” 燕微雨一坐近身边，萧宸就闻到一股幽幽的清香，跟苏凝的浅茉莉味不同，燕微雨身上的香味应该是薰衣草味的。因为身高优势，萧宸眼睛朝旁边一瞥，就看见燕微雨白皙的脖颈下面露出的一片雪肤。 她在萧宸这里可是从不客气的，早就开了空调，房间里一暖和，她自然也就脱了外面的小棉衣，现在穿的是低领细丝毛衣，虽然不能跟夏天相比，但那毛衣很紧身，让她的曲线十分明显，特别是胸前的两座山峦，圆润坚挺，配合着在她脸上很难得看见的甜甜的笑，萧宸就感觉被晃了一下，花了好大的毅力才把目光挪开，干咳一声：“唔，嗯……干嘛？” 燕微雨甜甜地问道：“他最近是在查一些经济案件吧？” 萧宸皱眉奇道：“他不是查车匪路霸么？” 燕微雨心里鄙视萧宸了一把，你就瞒吧，我都知道了，哼。 不过脸上还是甜甜地笑着，道：“不是呀，我知道他现在主抓打击车匪路霸、小偷小摸这一项，但是……”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宸：“他其实也在查一些经济案，是吧？” 萧宸一听，立即恢复了“神志”，故意拿着腔调：“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是刘书记的职责范围……你怎么不去自己问你表哥？” 燕微雨笑容一收，瞪了萧宸一眼：“还想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萧宸自然不上当，知道你还会来问我么？顶多有点怀疑。 他懒洋洋地朝沙发后面一靠，把两手枕到后脑上，闭上眼，悠哉游哉地道：“知道什么？” “我表哥在查经济案！”燕微雨大声道。 “就算是，那又如何？”萧宸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看着燕微雨。 燕微雨见萧宸愿意“招供”，立即精神大涨，又靠近了一点，兴致勃勃地道：“你跟他说一下，让我也跟进一下吧？” 萧宸错愕地看着她：“什么叫你也跟进一下？” “我爸不是跟我们局长说了要调整我的工作吗？这次过完年，局长就把我调到经侦支队了，我现在是经侦支队副队长呢……嘻嘻，副科了哦。”燕微雨笑嘻嘻地道。 萧宸一下子级坐直了，瞪着她反问：“你是市局经侦支队副队长了？” 燕微雨胸脯一挺：“那是！怎么样，萧书记，我可比我表哥还早了两年到副科呢。” 萧宸就有些好笑：“嗯，嗯，不错，燕队长前途无量。” 燕微雨刚有些小得意，忽然想起眼前这家伙跟自己年纪一样，却居然已经是副处了，满腔兴奋顿时化为乌有。其实同是萧宸这个位置，级别到正处的都有，只是他升得有些快，所以放下来的时候级别不好再提，这才只到了副处。 燕微雨有些泄气，干脆不提级别的事了，却再次问道：“我表哥那边查的事情，我也跟进一下吧？” 萧宸对公安系统的运作不是很熟悉，便道：“他手里的事情，现在还要保密，你跟进的话，是以市局的名义对吧……这样的话，我看还是不方便吧？” 燕微雨忙道：“方便，哪里不方便了？”她忙道：“我可以先跟着查，不用立案，也不用上报情况的。” 萧宸皱了皱眉，其实他实在不想这件事情插手的人太多。顾乐现在着手进行的，是暗中调查林乔。据顾乐昨天跟他报告的情况来看，虽然证据上没有什么收获，但值得怀疑的地方倒是越来越多了，而且可能有问题的人也从林乔扩大开来，又添了几个重要人物。 萧宸当然知道，在体制内进行“斗争”，纪委是个极其强力的武器，现在区纪委基本上可以算是能够按照他的意思调整炮口，而公安局内也可以为他调查某些人提供不少的帮助。但是他更加知道，在体制内进行斗争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需要注意，那就是打击范围不能胡乱扩大，打击层次不能胡乱拔高。违反了这一条，十有**就要引起上级部门的强烈不满，如果上级部门和领导觉得这个人“不顾大局”，不以稳定为第一前提，那这对于一个政治人物而言，就是十分严重的负面影响了。 萧宸虽然授意李云新和顾乐暗中调查和搜集某些人的一些材料，但这个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暗中”这两个字，否则的话，随意调查一个地区的主要干部及其家属，你还真当纪委是克格勃么？ 但是现在燕微雨忽然要插一手，萧宸就有些为难了。虽然他不觉得燕微雨会把事情泄露出去，可是这种事情总归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燕微雨想跟进，总不可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跟进，势必还有其他的办案或者查案人员，到时候就不能保证不泄露了，毕竟市局自己完全不了解，不像区里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和常务副局长都是自己人，这么方便控制。 “现在这件事情，还只是捕风捉影，一点证据都没有的，顾局长也只是按照认真处事、不放过一点嫌疑的原则来查一查，市局……没必要现在就跟进吧。”萧宸说着，就起身自己去泡茶。 燕微雨就不乐意了，站起来跟着他走过去，道：“为什么没必要？我闲得……我是说，我现在是经侦支队的副队长了，自然要对全……市的经侦工作都负起责任来。就算还只是有些嫌疑，我们也要高度重视，争取不让一个犯罪分子逃出法网！”她特意把“全市”两个字加强了语气，意思是告诉萧宸，我燕队长管的，可不光是市区那一小块，你这鼎清区的经侦案件，我也是理所当然要过问的呢。 “哦。”萧宸一边倒茶，一边淡淡地道：“顾局长查的是一起可能涉黑的治安案件，跟经侦没什么关系，燕队长多虑了。” “你！”燕微雨瞪大眼睛，又想起萧宸历来不受自己威胁，恨恨地出了一口气，才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我跟进一下，你又没有损失！再说，我表哥去查，人家说不定还会有所警惕呢。但要是换了我代表上级机关去查，随便找个别的幌子糊弄一下，人家自然就不会联想到你这里，这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气死我了！” 萧宸心中一动，转眼看了看嘴巴撅起老高的燕微雨，忽然笑了一笑，点头道：“燕队长说的也挺对的。”燕微雨眼前一亮，以为萧宸就此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正要说话，不想萧宸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燕队长嘴里的‘你们’，不知道是指的谁？” “自然是你跟我表哥了，还有谁？其他人我可懒得管。”燕微雨奇道。 萧宸心里轻叹了一声，拿着泡好的清茶往沙发边走去，淡淡地道：“为了我自己，我根本不需要去查谁。我只需要把鼎清区的经济搞好，上面自然会看到我做出的成绩。”他看了燕微雨一眼，又把目光投到那杯泡好的清茶上，看着泡开的茶叶逐渐沉到水底，声音就有些飘忽，仿佛从天边传来：“但是有时候，想做点事情并不容易，总有人从这里那里给你添乱。就算没有添乱，也有些人卡在关键的位置上出工不出力，让事情根本没法办下去……所以，即便我知道这个方法有些不好，行为有些‘过’，却也不得不为之。” 燕微雨看着萧宸，她还是第一次见萧宸用这么沉肃的语气说话。看见萧宸这一瞬间下意识挺得笔直的腰杆和微微抿出一道坚毅弧线的嘴唇，以及目光中那一刹那射出的不屈的光芒，她似乎也感受到了萧宸心中所坚持的底线。 是的，人在官场，做事要圆融，为人要厚黑，但如果仅仅只做到这两点，终究难成大器。有人说一个政治家和一个政客的区别，不在于他们的手段如何，而在于他们的目的如何。只有心中最深处保留着的那一丝圣洁还没有被官场这个大染缸所污染，才能做到“阎罗手段，菩萨心肠。” 很难得的，燕微雨看着萧宸，忽然发现，原来他也是有一些可爱之处的。 第49章 星城之行（上） class="width">这是第一章，应该还有一章。(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 燕微雨正有些恍惚，忽然记听见旁边不远处的小狗发出呜呜的叫声。她和萧宸连忙望过去，只见希望之星两支前腿搭在纸箱边上，纯洁的大眼睛乌溜溜地一下看着萧宸一下看着燕微雨，嘴里又嫩又薄的小红舌头微微伸出来一小截，好像在抗议他们两个一谈起话来就把它这个小宝贝给忘记了。它刚才可是一直从萧宸进来就开始摇尾巴呢，现在都这么久了，萧宸还不过去看它，小家伙就有些不满意了。 燕微雨连忙起身过去，在小希望的脑袋上摸了摸，嘴里道：“想我陪你玩呀？”说着就坐到沙发上，却把它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希望落在燕微雨腿上之后，小尾巴连忙摇了起来，前面的小脚越过燕微雨的手往前面探，却是要朝萧宸那里过去，眼睛也望着萧宸，一副讨好的模样。 燕微雨极为不忿，拧着它脖颈背后的松皮，把它提了起来，让它不得不看着自己，然后做出凶巴巴的表情道：“你这小笨狗，连谁对你最好都不知道呀？还想去找他，一会儿他一不高兴，就把你丢出去了！” 小希望四爪乱爬，只想下来，脑袋居然还朝着萧宸那边转过去望，倒像是在找萧宸求救一样。看得燕微雨又是一阵埋怨，偏有舍不得把它怎么样，只好用力摸了摸它的脑袋顶，嘴里嘟囔着道：“这年头，这么小的狗都知道趋炎附势了，怎么得了？” 萧宸忍不住笑起来，也凑过来一些，伸手接过小狗，道：“我这叫有亲和力。” 燕微雨撇撇嘴，就你这整体打官腔的“萧书记”，还有亲和力？……肯定是最近偷偷给希望喂过狗粮，才让希望以为你是好人。这么大的人了，就知道拿点小恩小惠收买狗狗，哼哼…… 萧宸把希望抱过来，看了看它的伤势，原来后腿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皮肤病却没有太多明显的痊愈迹象，只是控制住了局势而已。 燕微雨看见萧宸皱眉，也有些叹气，道：“过年的时候事情多了点，还是没能照顾好，情况有点反复……兽医说这病难治，懈怠不得，看来是真的了。 ” 萧宸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希望的小脑袋，希望就眯起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看得燕微雨在一边只撇嘴。 －－－－－－－－－－ 第二天上午，难得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中悠闲地漂浮着几朵白云，让人们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城市里那独特的快节奏都仿佛被这中悠闲降低了一些。 但也不是谁都可以这么悠闲的，譬如鼎清区的区委副书记萧宸。此刻，区委那辆人尽皆知的黑色桑塔纳正奔驰在通往星城的国道上，车子后座上，萧宸正在跟人通话。 在萧宸面带笑容地挂断了电话之后，车里似乎就更安静了。黄睿和老韩刚才全程旁听了萧书记的通话，他们从这个电话中进一步确认了萧书记的潜势力，并同时为自己能够身在萧书记身边而庆幸不已。 刚才萧宸通话的对象，乃是华夏工商银行潇南分行的陈旭行长，萧宸跟他通话的原因是打算为远东稀金的资金缺口搞一笔贷款。虽然财政局能凑个三百万，可仍有一千七百万的资金缺口，不贷款，靠区里拨钱肯定是不够的，区里要用钱的地方那么多，为一个远东就投进去这么多钱，常委会上多半是通不过的。 萧宸虽然打算做个他心目中的“好官”，但他并非古板之人，有关系而不用，那是傻子。于是他昨晚就提前给大伯打了个电话，问问大伯在银行系统内能不能弄到这笔钱。 大伯在问明了这笔钱的作用之后，萧宸也顺便简单地给他提了提远东的构想。萧正并未多想，便笑着给了他一半答复，说是现在就帮他问问。 萧宸也知道，大伯虽说是人民银行副行长之一，但由于现在的人民银行行长乃是常务副总理洪副总理亲自兼任，所以他这个副行长办事也是很谨慎的。 尤其是从1992年开始，华夏出现了房地产热、开发区热、港口机场建设热、集资热，供需脱节令物价飞涨。1993年全国物价上涨13％，而今年还将继续上涨。据过年的时候大伯在“家族年会”上的透露，预计今年可能要超过20％以上，为改革开放后的最高记录。 洪副总理一贯铁腕果决，从去年开始国家大量放出国家储备粮，据说到今年年底一共要放出国家储备粮400亿斤，其气魄之大，决心之坚，可见一斑。事实上，由于粮价上涨导致副食品涨价，副食品涨价一项大约影响此时物价的２／３，此举可以说是砸到了通货膨胀毒蛇的七寸上。与此同时，中央政府还连续两次次提高粮价，鼓励农民种粮食。萧宸知道，洪副总理的这项措施效果是明显的，到明年，也就是九五年全国粮食大丰收之后，市场上粮食开始供大于求，治理通货膨胀最艰难的阶段就算过去了。 而自打去年七月洪副总理亲自兼任了人民银行行长以来，从银行上进行大调控就已经正式开始。萧宸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么明年七月，华夏人民银行就会召开全国银行会议，颁布“十六条”，从紧缩信贷开始堵住货票进入市场的渠道。 紧缩信贷十六条、放粮、砍项目。洪副总理这三招犀利无比，招招见血。其结果是华夏的物价增幅一路回落。到1996年回落至６％，1997年10月份居然出现了华夏经济史上鲜见、改革开放以来从未有过的物价负增长。 萧宸还知道，今年大伯的日子肯定也不会怎么好过。94年啊，洪副总理的“改革年”，财税制度要改革、金融体制要改革、投资体制要改革、企业制度要改革、住房制度要改革、物价体制要改革……而这一切的一切，离开了人民银行岂能办得了？而改革如此之多，那可是捅了马蜂窝，虽说改革总是有人失去有人得到，但要让强势阶层让出既得利益又谈何容易？ 最难办的财税改革，洪副总理要推行的是分税制，就是把税源分成中央税、地方税和中央地方共享税3种，目的是把地方拿大头、中央拿小头的财政格局掉个个，而这简直就是在割地方大员的肉。 可是说话口气有多粗从来都跟腰包有多鼓成正比，不改财税体制，中央政府就无法主导新经济体制的建设。经过十几年的放权让利，中央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已经从1978的31.2％下降到1994年的14％，能源交通通信等需要全局考虑的基础设施项目中央却没钱上马，经济发展的瓶颈制约日益凸显；“诸侯经济”的态势越来越明显，各地封锁市场自造财源，低水平重复建设造成巨大浪费；富省愈富、穷省愈穷，中央却无力调剂；公款高消费难以控制，通货膨胀压力越来越大…… 这一改革，是请示过郑老和萧老的。郑老且不说，就说萧老，他当年被国外称为红色华夏的大掌柜，从革命胜利就负责协助第一任总理管理全国经济工作，可谓地位超然，经济上有如此大的举措，自然免不了要争取他的同意，更何况洪副总理怎么说也是从东方市上去的…… 因为这几个关系，萧正作为萧老的长子，目前可谓站在风口浪尖，就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其实这也是洪副总理极为高明的一着妙棋，有萧老的长子在自己身边，就有许多人不敢当面质疑政务院的政策，否则政务院加上强大的萧系力量一旦真的强行推进，挡在路上的那些螳臂们，又岂有幸免之理？ 只是这样一来，大伯做很多事情也就要越发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这次的调控如果干得好，中央财政一旦恢复力量，那么在洪副总理的领导下、在他的直接掌控下，人民银行的成就是不言而喻的巨大，这一政绩对他自己甚至对整个萧系都是很大的一个资本。 二十分钟以后，大伯给他回了电话，并且告诉他一个号码，该号码的主人便是华夏工商银行潇南分行的行长陈旭。萧正嘱咐萧宸，自己跟陈旭商量。 既然大伯这样说了，那自然是已经跟陈行长交代好了的。至于大伯为什么认识陈行长，萧宸就没有过问，他只知道大伯在全国的银行系统里面，人脉颇为强大，当然这也是跟爷爷多年执掌华夏经济巨舰的方向舵有关。 陈行长的语气颇为客气，但在这1994年，2000万的贷款毕竟不是小数目，所以他请萧宸明天亲自来星城商议。 刚才萧宸在电话中则是跟陈行长最后确定见面时间和地点。 萧宸想了想，慢慢闭上眼睛，这次来星城，似乎也该看看表嫂去了吧。也不知道毅承哥在姑姥爷那边说通了没有，万一说不通的话，可别还真要自己去找爷爷说情，那可就不大好玩了。 第49章 星城之行（下） class="width">哪怕桑塔纳这个车还算是比较能跑的车，但在这个没有高速公路的时代，从朗柳到星城也跑了三个多小时，等再到星城市区里面一转悠，便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好在陈行长说的地方好找，从城西一过潇江，就是大西门正街，官方称呼为五一路。现在五一路还是四车道，再过几年到2001年就要扩建为八车道，然后改称五一大道。陈行长所说的星城饭店便是座落在这条街上。 按说今天这样的事情，原本因该由萧宸定下地点请客，但陈行长却是主动把地点约在了这里，萧宸想起大伯的语气，感觉大伯跟这位陈行长的关系似乎还不错，也就没有过于坚持。 到现在来了这里，见过陈行长，萧宸才知道原来工商银行潇南分行就在旁边不远处，而星城饭店正是他们的主要接待点之一。 萧宸跟陈行长的会谈十分成功，比较官方的形容，叫做在深入交换意见之后，双方达成了共识。其实萧宸是不知道，陈行长根本没把区区两千万的贷款放在眼里，现在需要找银行贷款的项目多了去了，尤其是国有企业的项目，这个项目有人说情，得批；那个项目也有人说情，也得批。作为一个省分行，每年批出去的贷款多了去了，区区两千万，岂能放在他的眼里？ 而能拿这么区区两千万的公款，换得认识萧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陈行长觉得自己简直赚大发了。两千万而已，就算萧大少全折腾干净了，又有什么打紧的？这年头折腾企业折腾亏本的少了？银行的坏账死账有多少，真的只有银行自己知道，不过反正是国家的钱，谁还管他那么多呢。 再说萧宸跟他一见面，就递给了他一个厚达三十多页的市场调查报告和企业企划以及其他一些文件说明，陈行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清楚这位萧太子那是真的在大干政绩了，想来这个叫什么远东稀金的企业，那是萧太子选好的政绩工程，甭管如何都是肯定会办好的。-====- 陈行长太清楚萧家的威力了，只要萧太子愿意动用一些“资源”，这么一家半大不小的中小型企业哪里有可能搞不成功的道理？只要不是一头猪去主事，肯定是能干成的。所以，就算按照这样来算，这笔贷款也亏不了，正是两全其美了，为何不干？ 不过他倒是真的漏算了一点，就是萧宸的确没有打算动用什么“资源”，他是真要踏踏实实自己把鼎清区的经济搞起来。 与陈行长吃饭吃得萧宸很满意。陈行长吃饭本来就十分讲究，而为了招待萧宸这个他认为极为重要的人物，今天的包间和菜色甚至服务员都是星城饭店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很显档次。别看萧宸就连在京城跟着爷爷吃饭的时候也不过是按照爷爷那几乎有些寒酸的吃法进餐，可这并不代表他没吃过讲究的。正相反，逢年过节或者别人请客的时候，只要是萧宸到场的，几乎都是格调极高的那种。譬如京城有某些当年清末的御厨开的饭店，虽然御厨本人的年纪已经很大，基本上不会再亲自下厨，可因为有着御厨的头衔，饭店里不仅价格极高，而且规矩还特别大，比如吃饭要提前三天预约，菜式自己不能点，你去的时候人家做了什么菜，你就吃什么菜……等等。但真正到了萧宸和能够请动萧家人出来吃饭的人，可就没有这种限制了，预约倒是要预约，但那是交代人家早些准备食材…… 但就算萧宸这么“有见识”，今天的这顿饭仍然吃得他颇为满意。而想起陈行长在工作上的配合，萧宸的心情就更好了。陈行长表示这笔贷款不必萧宸签字，让远东的法人——也就是新老总李利伟——自己来，萧宸自然知道陈行长这是为他未雨绸缪，这样一来，就算日后远东稀金搞砸了，把这里的钱赔了进去，也没有他萧书记什么事。萧宸本来脾气一硬，就想自己签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只要没事，自己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事，在这个问题上争一时之意气，不是智者所为，于是也就笑一笑，谢过陈行长考虑周全了。 别过陈行长，萧宸便再次联系了张毅承，张毅承告诉他说自己还在省军区开会，让他先去水宫殿那边等自己。 水宫殿是星城的著名特色景点，本身主体是一个水神庙，此地因聚集了最多的、最正宗的潇南美食小吃而著称，来此的多是为了品尝潇南美食小吃。 今年水宫殿进行了第三次规模较大翻修改造，在主楼西、北两侧建起了裙楼在南侧兴建了一座七层古典式建筑，解决了这里没有停车场和营业厅面积过小等问题。 目前经过改建的水宫殿美食文化城比较卫生正规，在这里可以吃到各种星城和潇南小吃，比如星城臭豆腐、正宗红烧肉、糍粑等等，种类繁多，色香味俱全。 萧宸倒也是久闻水宫殿大名，一听张毅承让他去水宫殿，就笑起来：“哟，毅承哥真把自己当成潇南人了啊？” 张毅承笑骂道：“每到一个地方，最关键的就是把当地的著名的好吃的都吃一顿。这星城啊，别的我都不说，水宫殿的臭豆腐那是非吃不可的，不吃臭豆腐，怎能算是到过星城？” 萧宸就笑笑：“吃什么倒是小事……嫂子能来吧？” 张毅承嘿嘿一笑：“不能也得能来，咱们小宸弟弟来了，能不招待好吗？” 萧宸连忙呕吐了一声，道：“你就恶心吧你……” 张毅承嘿嘿直笑，又忽然好像想起什么，道：“哦对了，小宸，你还没吃过臭豆腐吧？” “没呢。”萧宸笑了笑：“就是听得多，特别是来潇南以后，听得更多。” 张毅承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语气有些古怪地道：“那你今天吃的时候……咳咳，这个，一开始可能要捏着鼻子吃。” “嗯？”萧宸有些不明白。 “哎呀，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先挂了啊，在开会呢，再不进去里面要骂娘了。”张毅承说完，也不管萧宸啥反应，直接一下子挂掉了。 萧宸只好收了电话，琢磨了一下，还是给王文远去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来星城了，不过今天怕是没空见面，要跟毅承哥和王婷一起吃晚饭。 王文远就笑着说：“没关系，今天晚上肯定见得到。” 萧宸奇道：“为什么？” 王文远嘿嘿一笑：“怎么，晚上你还要打搅他们小两口呀？” 萧宸就有些无语，不过也只能承认他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便道：“那好吧，那我吃完饭，等跟他们散了，再联系你。” 王文远答道：“行，既然是你来星城了，我自然要把别的事都推了，一会儿我在家里等你，晚上咱们出去唱歌，星城有一家里面有日本索尼新搞的卡拉OK，据说效果不错呢。才开张不久，我也正好去开开荤。” 萧宸便笑着道：“那好，我先去水宫殿看看了。”挂了电话，萧宸便问老韩：“水宫殿知道走吗？” 老韩笑道：“领导，星城我虽然不是特别熟，但几个主要机关和出名的休闲娱乐场所的地点，那还是不会走错的。其实星城的路线并不复杂，主要是现在天桥建多了，而且建设速度又快，有时候明知道就在附近，可就是找不到路转过去。” 萧宸想想也是，老韩当初是给齐书记开车的，区委副书记虽然来星城的时候不算很多，但也不算特别少，跑着跑着，自然就熟悉了。再说老韩这种给领导开车的人，记路可是一项基本功，基本上跑一遍就得记住，要是下次领导再来这里，你居然还需要领导指路，那肯定是不合格的。 不多时，车从五一路到解放西路，拐进了闻名遐迩的坡子街。 第50章 萧书记吃臭豆腐 class="width">今天晚上出了点状况，回来迟了，先更这一章，我会继续码字，凌晨补发一章。(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 原本按照萧宸的想法，这时候他应该先去水宫殿订好座位，但到了以后才知道，这时的水宫殿不兴这一套，这里是现卖现吃的。萧宸又不打算现在吃，就不想坐在里面碍眼，一行三人干脆回到车里闲聊。 三个人聊了聊老韩的儿子韩东在经开区的表现，黄睿又说了说经开区当初究竟是怎么越弄越破败的故事，期间萧宸还接到谢书记亲自打来的一个电话。话说领导之间打电话，一般的事情应当是谢书记的秘书打给黄睿，然后由黄睿转达萧宸。但谢书记亲自打电话，就不经过黄睿，而是直接拨给萧宸本人。 谢书记是通知萧宸，3月20号到3月22号这三天，全省防汛抗旱工作会议和世界水日纪念大会将在朗柳市汀园宾馆召开。届时，潇南省省委书记岳定渊、省委秘书长周崇年、副省长何武安以及朗柳市市委书记郝文庸、市长杨浩元等省市领导都将出席会议。而作为鼎清区区委副书记，萧宸虽然没有负责分管水利、防汛抗洪这一块，但也是必须列席会议的。 有很多人不清楚出席和列席之间的区别，简单一点说：出席，是指能够拥有会议发言权和表决权的人参加会议；而列席，通常只有发言权，没有表决权，甚至某些时候只有旁听权，不得发言，更没有表决权。再简单一点说：出席的是与会者里的领导，列席的是一般干部。 萧宸顺便跟谢书记提了提今天过来跑资金的事情，谢阳书记听说萧宸一出马就从省分行跑到2000万资金，也显得十分高兴，叮嘱萧宸要把这个事情抓好，争取让远东重振雄风。 萧宸听着重振雄风这个词，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又不是阳·痿了，啥叫重振雄风呢。不过转念一想，这词倒也没错，这2000万，就当是给远东吃的万艾可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到下午四点，张毅承早已打了电话过来，他那边事情忙完了，正开车接了王婷一起过来。 萧宸是在水宫殿不远处的停车场那里见到他们两个的。张毅承开了一辆军牌的奥迪100，不过今天十分难得的没有穿军装，倒是穿着黑色的夹克，也不知道是身体好还是今天确实不怎么冷了，反正他是满脸红光，一点看不出有冷的迹象。 张毅承下车之后，副驾驶座那边跟着下来一名女子，穿着红色的半长掐腰风衣，深色牛仔裤和白色高跟鞋，脖子上带着一条米黄色毛茸茸的围巾，打扮十分得体。 她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五官精致，本来应当是一副很柔和感觉，但眉角却微微有些上挑，又略带了三分英气。 萧宸自然起身迎过去，张毅承在王婷面前比较讲究形象一点，没有过来就跟萧宸一个熊抱，而是很正经地跟萧宸握了握手，然后介绍道：“王婷。”他没有说一些多话，王婷的身份萧宸肯定是知道了的，而萧宸的身份王婷也知道，到了他们这种家世的子弟，那些官面上的职务介绍，在“自己人”面前是没有必要的。 “王婷，这就是萧宸了。”他微微侧身对王婷道。 王婷笑着伸手：“你好。”然后又笑道：“萧宸这两个字，我可是久仰了。” 萧宸也笑着伸手：“你好。”轻轻跟王婷把手一碰就放开，这才补了一句：“宸字换成飞字，我绝对相信。不过我的名字，应该不至于‘久仰’这么夸张吧？” 王婷先伸手，这不是说萧宸刻意傲慢，而是一种礼仪和习惯。这种礼仪习惯是为了防止双方尴尬。在社交中，女士如果不愿意和男士握手，可以不主动伸手，而男士先伸手则有时会给女士带来不便。把握手的主动权给女士，也是女士优先的一个体现。握手遵循的是“尊者优先”的原则。在上司面前，应该由上司先伸手；在客户面前，应由客户先伸手；在长者面前，应由长者先伸手。 所以一般情况下的握手，因由女士当先：一般工作的时候，不论你是领导还是她是领导都一样。在交朋友的时候，面对新朋友是女士的情况下，也就是指不是很熟的陌生女性，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是男士先伸手。譬如第一就是当你年龄很大，并且在社会地位上也明显高出对方女性的时候。第二则反之，当对方女性年龄比较大，地位也明显较高的情况下。第三，大家已经很熟悉，本来就是好朋友，很久不见的情况下。 此时条件都不具备，萧宸跟王婷又是第一次见面，自然需要等王婷先伸手，而之后萧宸仅仅是轻轻一碰就缩手，则是比较中国式的习惯：人家快成表嫂了，你老抓着人家的手握得起劲，那还像话么？ 王婷轻笑摇头，却不说话，看上去十分含蓄。张毅承则道：“好了好了，咱们闲话少叙，直入正题，先去吃臭豆腐了。我中午吃饭的时候，一桌子人最低的都是上校大校，我一个小中校，愣是不好意思多夹菜……饿死我了！” 萧宸忍不住一笑，王婷则白了张毅承一眼：“真是个活宝。” 张毅承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直接回了句：“那是，你的宝呗。”一句话把王婷羞得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要不是有萧宸这个“外人”在，她肯定是要一脚高跟鞋往张毅承脚上伺候的，可现在却只好闷声不吭，装作生闷气的样子去了。 萧宸就笑笑，朝张毅承使了个眼色，然后偷偷伸出大拇指示意了一下。张毅承洋洋得意起来，大包大揽道：“走走走，进去吃东西了，今天我请客。” 这时王婷拉了拉张毅承的衣角，提醒了一句：“萧宸带了秘书和司机呢。” 张毅承回头一看，这才一拍额头：“看我这记性，一起一起，都一起来啊。” 黄睿和老韩谦让了两句，萧宸笑着道：“就一起吧。”黄睿和老韩见领导发话，这才不多推辞，跟着一起进去，不过他们吃小吃的地方桌子不大，黄睿和老韩就顺势坐到另外一桌，让萧宸他们三人可以更自由的说话。 张毅承乃是地主，很自然地点了东西，本来这里现在还是自己点东西，店里现做出来给顾客自己端过去吃的，不过这事情今天自然一有黄睿和老韩抢着做。以这三位的身份倒也不觉得尴尬，就连萧宸也不拦着。这种事情如果他非要自己来做，估计黄睿和老韩就要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或者办错什么事惹领导不高兴了。 那臭豆腐一端过来，萧宸的鼻子就嗅了嗅，有些皱眉道：“这味道……坏了吧？这还能吃？”又一看那臭豆腐的模样，漆黑间灰的样子，要不是上面浇着些辣椒葱花和蒜末之类的调料，似乎倒更像炭块一点，委实很不怎么好看，卖相不好也就算了，尤其是它还散发着一股臭味，萧宸怎么闻都觉得这是豆腐块发霉很久以后的味道。 那边黄睿和老韩听了，对望了一眼，笑了笑，自己去吃了。王婷却是有些偷笑，但也没说话，只有张毅承毫不客气：“我就知道你不识货，连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都不知道，你看我的。”他说着，拿起一根牙签就挑了一块往嘴里送，脸上一副万分享受的模样，居然还吃得汁液横流，看得萧宸一愣一愣的，心里嘀咕：毅承哥不是耍我玩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王婷见张毅承吃得那汁液都差点流到下巴上了，连忙递过来一张纸巾，小声埋怨道：“看你这馋样，又没人跟你抢，来把嘴擦干净。” 张毅承一脸幸福地接过纸巾，有些傻呵呵地笑着。 萧宸心里鄙视道：装吧，你就装吧，几时就要装傻装到真傻了…… 不过看着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萧宸倒也为张毅承感到高兴，心里想着万一大姑姥爷真的不同意，还真是个麻烦事，身在这样的家庭，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结婚该是多大的幸运？自己要是能出点力，还是尽量帮忙吧，只要求得爷爷一句话，大姑姥爷那里也总要多几分妥协的可能。 萧宸正想着，张毅承却已经擦了嘴巴，瞪着他道：“试试看啊，我还会害你啊？” 萧宸干咳一声，拿起一根牙签，望着那气味实在很糟糕的臭豆腐，转过脸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屏住呼吸，挑上一块就往嘴里送。心说你们都能吃，难道我就吃不得？ 那臭豆腐一进嘴，一点汤汁的鲜香就冲进了萧宸的鼻子里头，之前的臭味倒是不知道跑哪去了，对于萧宸来说，除了微微有些过辣，味道实在十分痛快。 张毅承看着脸上痛苦之色完全消失，正津津有味地品着味道的萧宸，脸上就浮现出得意的神色：“怎么样，哥哥我没骗你吧？来星城，别的不吃没关系，臭豆腐那是非吃不可的，就像去你们朗柳不能不吃牛肉米粉一样。” 萧宸一脸惊讶，睁大眼睛：“但是为什么不臭了呢？” 张毅承笑容僵在脸上，呆了一呆，忽然怒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吃，不知道做！” 萧宸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王婷在一边也是一脸无奈，什么叫只知道吃，又不是猪。 张毅承感觉脚下被王婷的高跟鞋不轻不重的踩了一脚，一愣之后也恍然明白自己这句话里的语病，恼羞成怒：“笑，笑什么笑，好心请你吃东西，你还笑话我。猪不好吗，只要吃饱喝足就算是过好了日子，我还就想过这种日子呢，妈……咳咳，哼哼……”他一句“MA的”还没骂出来，想起王婷就在身边，愣是给收了回去。 第51章 叶成材（上） class="width">俺码字咋个越来越慢了，这章搞到4点多了，晕。(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的两更照旧。 －－－－－－－－－－ 跟张毅承和王婷告别的时候，萧宸和王婷也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 本来一切正常，不过萧宸总觉得，张毅承最后上车临别的时候那“回眸一笑”似乎总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呢，就是很有男人之间那种“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我也懂”的感觉。问题是萧宸左思右想，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把柄”在毅承哥手里才是，至于苏凝，那应该不算什么把柄吧？ 萧宸琢磨不清，干脆摇摇头，懒得去想，正要给皮蛋去电话，他倒是先打过来了：“萧宸，你那儿忙完了没？” 萧宸笑道：“刚送他们走了。” 王文远就哦了一声，道：“那正好，我告诉你地方啊，我去那儿门口等你。” 萧宸点头说：“好，你说地方。” 王文远却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水宫殿吧？那太好了，我说的地方也在解放西路，很近的，你望东走……嗨，要不你让你的司机听电话吧，我跟司机说好了。” 萧宸哑然失笑：“也行。”然后把电话往老韩那边一递，道：“老韩，王部长直接跟你说地方，你记一下。” 老韩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楚这个王部长究竟是那个单位的部长，不过听他跟萧书记说话的口气，应该跟萧书记是关系很不错的那一类，既然这样，所谓人以群分，想必也是大有前途的了。老韩连忙接过手机，仔细听王文远说地方。 车到了王文远所说的金色年华之后，果然看见王文远亲自站在门口临街的地方左看右看。萧宸开窗跟他招呼了一下，王文远这才笑笑嘻嘻地到大门口等他。 车一停好，萧宸便下车去跟他打招呼，两个人在这种大众场合还是很注意的，只是握了握手，然后萧宸便给黄睿和老韩介绍了一下王文远：“黄睿，老韩，这位是我的老同学、好朋友王文远，现在是星城市团委组织部长。” 黄睿和老韩连忙过去握手，王文远早早就伸手出来，笑道：“别听你们领导给我吹牛，我是个副的，不管事的那种。” 黄睿已经知道了王文远的身份，他上次来帮萧宸送材料，那材料就是给王文远的，不过当时王文远在开会，只是派了人去接，所以黄睿没有直接看见王文远本人罢了，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害猜不出来，那眼力未免就太差了。~~~~ 老韩自然更不会怠慢，连忙双手握住王文远伸来的手，然后很快放开。 王文远这才回过头朝萧宸道：“进去吧。” 萧宸就笑着往前走，王文远微微顿了顿，转身对黄睿和老韩微微笑着道：“一会儿我给你们安排在隔壁，好吧？” 黄睿和老韩自然都不笨，显然王部长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跟太紧，估计王部长和萧书记肯定有事情商量吧。于是连忙表示同意，王文远这才笑笑，转身往里走去了。 这时，一辆银白色的奔驰轿车忽然从旁边快速冲了进来，到停车位附近的时候则忽然一个急刹停住。萧宸和王文远同时朝那边望了一眼，正好看见车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大汉出来帮后座开门，一个跟张毅承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得体的西服，带着一副十分精致的金丝眼睛。 他下来之后，却俯身到车门处，好像是跟车里的另外一人说什么话，然后把手一伸，似乎要把里面的人拉出来。 里面的人果然出来了，却是一个装束普通的女孩子，看这女子的打扮，似乎只是很寻常的女大学生而已，与那年轻男子的打扮很不“般配”。 但是最近目力变得越来越好的萧宸却是清楚的看出这女孩的面容十分漂亮，不仅面容漂亮、身材优美，最要紧的是这女孩虽然看着有些紧张，但其表现出来的气质却很“正”。 紧张？ 萧宸有些奇怪地再看了那边一眼，摇摇头，仍旧往里面走了进去。 王文远本来正在琢磨这位在星城坐着大奔招摇的年轻人是哪家公子，却见萧宸已经施施然进去了，当下顾不得这么多，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两排穿着清一色的粉红色旗袍的长腿妹妹，露在外面的美腿，白得晃眼，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见他们三个人进来了，旗袍妹妹们一齐鞠躬，娇叫道：“欢迎贵客光临，请多多关照。”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领班模样的年轻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十分客气地询问道：“四位先生，请问有预订包间么？” 王文远上前一步，道：“有。”然后告诉他们包间号，又把号牌拿出来了一下。领班立即派人将他们带到包间。 等到了王文远订好的包间，黄睿和老韩就去了旁边再开一间。萧宸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王文远则笑笑嘻嘻过来，也一屁股坐下，道：“本来我琢磨着，应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认识的，想想还是算了，这些人……怎么说呢，有些良莠不齐，我怕你看不惯。” 萧宸笑了笑，没有多说。王文远见那领班又走了过来，也把后面的话先吞了回去。 那领班微微鞠躬，笑问道：“请问二位老板，要喝点什么？” 王文远就朝萧宸摆摆手，示意萧宸是大“老板”，得他先点。 “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喝的？”萧宸微微笑着，很随意地问领班。 “一般的就是啤酒，燕京啤酒、青岛啤酒、朗州干啤，还有从广东运来的嘉士伯，珠啤，当然，也有洋酒，有芝华士这些，不过价格就比较贵一些。”领班说起这个，那是专业素质极佳，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在这种地方做领班的，都习惯第一步从衣着上看人，萧宸和王文远二人，穿得都比较普通，看着都不像是大老板的样子，而老板家的公子，似乎就更不像了，那些人哪里会穿成这样？领班只是觉得这俩人比较有气度，搞不好是什么领导家里的公子，这种虽然不见得很有钱，但却是绝对不能胡乱得罪的。不过在这种地方销掉了酒水，他作为领班是有提成的，这两位既然不是什么有钱人，领班自然也就没那么尊敬，说话的语气就微微有些淡，好像吃定了萧宸二人喝不起好酒一样。 但萧宸又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难得今天有机会放松一下，他可不打算委屈自己，在鼎清区严格要求自己，那是要以身作则，现在就只有他跟王文远，他何必做那个样子？又不是没钱。 于是淡淡地笑着，问了一句：“那就好，RICHARD有吗？” 领班顿时一愣。 萧宸就笑着，再问了一句：“那要不LOUISXIII也行……当然，要是有82年的拉菲，我就更高兴了。” 领班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么随意，他是这里的老板从岭南高薪招聘过来的，受过一些相对专业的培训，自然知道轩尼诗理察和人头马路易十三意味着什么，更别说82年的拉菲。 “真是非常抱歉，拉菲我们倒是有，但没有82年的，82年的拉菲如果真的有贵客需要，我们也需要提前订货。不过李察和路易十三倒是还有一些。”领班说得倒是沉稳，李察和路易十三哪里是还有一些，一样有两瓶镇店而已。不过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萧宸是真的能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所以说出来也不怕萧宸能拆穿——有本事你点三瓶！ 果然萧宸没拆穿他，萧宸只是微微点头，笑着道：“那也行，我要李察。”然后转头看着王文远：“皮蛋，要什么？” 王文远就笑：“咱们两个，一瓶都有多了。”他自然知道萧宸的酒量不大，不过他这句话一出口，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改口道：“哦，不过还得准备一点，不用太好的，来两瓶皇家礼炮21年吧。” 领班又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两人摆手让他去了，那领班转身出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说老祖宗的话果然不假，真是人不可貌相，一瓶李察就这么出去了，看来星城有钱人不少啊。 领班一出去，萧宸就有些好奇：“多点两瓶皇家礼炮做什么的？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海量了？喝酒别喝杂了，你要真能喝，就三瓶李察吧，我带够了钱的。” 王文远就有些好笑，心里想着萧宸搞不好真是家教太严了，不知道高官子弟在外面的威风，凭他省委王副书记的公子这么一个金字招牌在这里，哪怕没带一毛钱又如何？ 王文远摆摆手：“这酒不是咱们喝的。就我们两个的酒量，你那瓶李察估计都要浪费半瓶……皇家礼炮是给美女们喝的。” 萧宸一愣，明白过来，摇了摇头：“就到陪酒为止，别太过了。”他倒不是装纯洁，在王文远面前他也没打算装，主要是他总觉得这种地方的女人不怎么干净，他不大想碰而已。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要干净漂亮的女人又不难，何必在这种地方？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第51章 叶成材（中） class="width">嗯，还有一章，正在码，看在无风这么勤奋的份上，大家也要记得收藏一下哈。www.65txt.com －－－－－－－－－－ 萧宸随意打量了包间内的陈设，棕黄偏深色的真皮沙发，29寸大彩电，集成式卡拉OK，总体看上来还颇有档次，萧宸倒是特意看了看脚下的瓷砖，可惜他实在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也看不出个好坏来，只是因此想到远东的情形，微微有些出神。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一下，王文远应了一声：“进来。” 外面却进来一个二十**岁的女子，穿得花枝招展，一进门就娇笑着道：“两位老板，打扰了。”她嘴里说着打扰，人却毫不生分地粘了过来，挨着王文远坐下，道：“小妹是这里的高级服务经理，老板们都叫我玲玲。两位老板要是有什么需要，可记得一定要叫我哦。” 萧宸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所谓高级服务经理，自然也就是这么冠冕堂皇的一说罢了，实际上也就是拉皮条的“妈妈桑”。唯一让萧宸觉得不错的，是这个妈妈桑的妆化得还不是很浓，没像有些地方的妈妈桑和小姐们，画得那是一脸五光十色，还哪里像是一张人脸，猴子屁股都比那脸好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自称玲玲的妈妈桑看上去也还的确不至于需要那么浓的妆来遮盖什么，她不仅长得不错，保养得也好，似乎不大像是过分纵欲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萧宸和王文远自然都没兴趣打听。 王文远对妈妈桑的“亲近”毫无不适，不过也没有什么兴奋，很平常地嗯了一声，道：“那就叫过来看看吧。” 妈妈桑立即面有喜色地站起来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叫。” 看见她这么高兴的样子，萧宸就微微皱了皱眉，妈妈桑这么张扬，手底下可别都是些玩得很疯的女孩才好。 王文远看在眼里，立即补了一句：“要嫩一点的，特别是安静点的。” 妈妈桑连忙应了，走到门口，招呼道：“姑娘们，都进来吧。”然后外面就是一阵高跟鞋踏在瓷砖上的噔噔噔噔声响起。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们便从门口依次走了进来，柳腰轻摆、疏影横斜。 这些姑娘们都穿着高开叉的旗袍，白皙的大腿一直露到里面的小内裤边缘了。只要随意一走动，从侧面看去似乎都能看见那若隐若现的妙处。 她们走进来之后倒是十分“正规”，非常整齐地站成一排，一起用很古气的礼节福了一福，嘴里道：“老板好，恭喜发财。” 这个礼节倒是让萧宸一阵错愕，转念一想，觉得也有些意思，笑了一笑，但没说话。王文远却是呵呵笑道：“咱们呐，发财是不行的，发财就有麻烦……下回呀，还是说芝麻开花节节高我更高兴一点。” 小姐们微微一怔，都笑了起来，这一下便是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了，整个包间的气氛立即活跃了不少。 那领班这时拿了酒进来，给萧宸和王文远放好，然后却没走，反而鞠躬道：“两位老板，打扰一下，按照规定，这瓶李察需要预付八千块……” 这话一出来，那个叫玲玲的妈妈桑和旁边的小姐们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一瓶酒，预付都要八千？ 王文远却是直接摸出一张金色的卡片丢给领班，道：“你们老板给的，有什么用我忘了，你看看吧。” 那领班拿过卡片一看，吓了一大跳，金色钻石贵宾003号！他连忙躬身双手把那张卡奉还给王文远，语气一下恭敬地好像见了自家老板：“贵宾请用。” 王文远笑呵呵地收起卡，反问道：“不用交押金了？” 领班忙道：“贵宾既然有金钻卡，自然不用交什么押金了，区区两万，金钻卡主当然不在话下。” 王文远就摆摆手：“嗯嗯，那你下去吧。” 领班不敢多待，连忙鞠了一躬，快步出去了。他心里震撼不已，金钻卡啊，据说那都是给省委省政府高官准备的，当初老板准备这些卡的时候都把下面的人吓了一跳，原来老板这么有背景？想不到自己运气好，今天还真的见到一位活的…… 那妈妈桑旁听了领班的话，心里兴奋得要命，“区区两万”，一瓶酒两万还是区区！这老板该有钱到了什么程度？今天要发财了！这种拿着钱不当钱的年轻公子是最好赚的，这种钱不赚，那真是对不起自己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啊！ 眼见得王文远已经转过头来，妈妈桑就想帮他推荐推荐，不料王文远只是看了一眼，就朝萧宸笑道：“选几个吧？” 萧宸随便扫了一眼，那食指虚虚一点，道：“那个穿白色旗袍的吧。”这种地方的女孩，穿旗袍很少会有白色的，萧宸点的这个女孩穿的白色旗袍样式倒是跟她身边的女孩们差不多，但她这一套颜色比较特别，白的很朴素，从腰胯出绣着一枝梅花，最后在左胸前盛开，看着颇为漂亮和别致。 王文远看了一眼，那女孩的腰边扣着一个原型卡牌，写着一个6字。再看看那女孩的脸色忽然一白，他就有些奇怪，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可以看出自己跟萧宸绝非普通“老板”了吧，而且又年纪轻轻，这样好的恩客可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这女孩竟然还脸色一白，真是稀奇了。 那妈妈桑却也是有些惊讶，走到萧宸身边坐下，凑上前道：“老板真是好眼色，一眼就看出莲莲还是雏儿，老板，莲莲今天可还是第一次出台呢，您要是喜欢，带回去都可以嘛。不过，您看这个开处……”她说着，就暗中伸出一根手指。 开处，伸一根手指，自然不是一千，更不会是一百了，只能是一万。不过一般来说，开处其实也不过就是三五千，她要一万，纯粹是觉得萧宸和王文远属于人傻钱多那一类的。 萧宸果然满足了她的猜想，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就微微点头，直接去选歌去了，根本没有跟她还价的意思。 玲玲心里猛跳，这下赚大了，三千变一万，直接赚七千啊！不料身后的王文远却冷笑了一声：“你出来做这个应该也有些时间了吧，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该是多少钱的东西就卖多少钱的价……明白？” 玲玲面色就僵了一下，回过头却又职业性地笑了起来：“老板，我哪敢乱规矩呀。只是咱们这里可是现在星城最高档的休闲场所，您二位一看也都是最有品位的老板……这么一点点……怎么会放在眼里呢？是吧。” 王文远脸上带着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却偏偏不说话，只是把那瓶贵得她们心惊胆颤的李察打开，给萧宸满了三分之二杯，又给自己也倒了一些，这才端起杯子看着玲玲。 玲玲看着那既有些像葫芦又有些像心形的李察酒瓶，暗暗吞了一口吐沫，干笑道：“这个，老板，真的是货真价实的整苞，绝对没有任何别的男人碰过！去年下半年才从乡下来的，我这儿还花了好长时间调教呢，真是这个价了。” 王文远还要说什么，萧宸却有些不耐烦地插了一句：“皮蛋，随便挑了就是了，磨叽磨叽的，浪费时间。” 王文远就有些苦笑，早听说萧宸去世的老妈那边是美国的大富豪，看来果然不假，瞧这肥羊当得。一摆手：“便宜你了，我要那个2号，这个不会也是整苞吧？通宵，可能带走，一共多少？” “那……就一万二吧。”玲玲陪着笑道。 王文远心里就有些上火，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现在一般不过50－100，就算包一夜也无非三百吧，她竟然黑上瘾了，要两千。 这时萧宸打了一个响指，玲玲知道是叫她，连忙又转了过去，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别看刚才那金钻卡是王文远逃出来的，可这个点了李察的年轻人恐怕才真是把钱不当钱的主，哪有不巴结的道理？ 玲玲一过去，萧宸就开口道：“去隔壁房找年轻的那个黄老板，就说萧老板说的，让他给你一万二。” 玲玲大喜，这生意算是谈成了。又看了萧宸一眼，想大老板就是大老板，钱都自己不带，那个黄老板，想必是这位老板的心腹了。连忙道：“老板，您先稍等，我跟莲莲最后交代一下规矩，马上带她过来。” 见萧宸根本没说话搭理的意思，玲玲也不着恼，笑笑呵呵地拉着那个莲莲出去了，当然，除了交代什么规矩之外，肯定是要过去旁边房里找黄睿拿钱的。 玲玲出去之后，另外那个2号美女已经乖乖地坐到王文远身边来了，而萧宸则在这边找歌，正翻到BEYOND，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了起来，似乎还有黄睿和老韩的声音，再一听，玲玲的声音也夹杂其间，似乎正在劝着什么。 另一方则是一个年轻的男声，似乎骂了一句：“马隔壁，星城还有老子玩不得的妞？” 第51章 叶成材（下） class="width">承诺完成了，同志们，收藏吧！投票吧！ －－－－－－－－－－ 萧宸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满桶水不晃，半桶水才晃，真正特别喜欢张扬的，大多都不过是一些家里小有地位的人，真正的顶级权贵之家，反而不需要故意张扬显摆。www.65txt.com~~~~ 但这个话听到王文远耳朵里就特别刺耳了，今天他把地方定在这里，主要也是看着这里最近才开张，星城的一些纨绔们应该还没注意到，不用担心碰上什么萧宸不爱看见的事。哪知道老天果然不遂人愿，偏偏就出了事了。 眼看着萧宸还没打算动，王文远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萧宸摸出一根芙蓉王，顺手点燃，安静地吸了起来。那个陪着王文远的2号美女，看了萧宸一眼，心里赞道：这帅哥真是好气度，外面吵成这样，显然是出事了，他却还能这么沉得住气，最关键是还年少多金，可惜人家看上的是莲莲…… 王文远一打开门，就看见三个男子正跟黄睿和老韩发生争执，而妈妈桑玲玲和萧宸订下的莲莲则站在一边，玲玲是有些着急，那莲莲则是一脸不知所措，好像还有些害怕。 那三个男人里面有两个“熟人”，正是刚才在门外见到的那个坐奔驰的年轻人和给他开门的大汉，另外一个则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现在说话的正是这个人，他此时刚推了黄睿一把，正昂着脑袋说道：“那又如何？你这人都还没带进去呢，我出价高，我就可以带走，怎么的？不服气？” 王文远一看他，顿时乐了：“刘蒙，这么巧？” 刘蒙一听有人叫他，偏头一看，立即皱起眉头来：“王文远，你也来这？” 王文远笑了笑：“刘公子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刘蒙哼了一声：“这么说，这妞是你点的？” 王文远又笑了笑：“也可以这么算吧，我朋友点的。” 刘蒙看了莲莲一眼，又看了看那带眼镜的奔驰哥，忽然转头朝王文远道：“这妞让给我，你们换个吧，钱我来出，怎么样？” 王文远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敛了去，沉着脸道：“刘公子开玩笑吧？” 刘蒙脸色也一变：“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 王文远面无表情地道：“面子是互相给的，今天既然我们点在了前面，我看刘公子还是下次吧。<<>>” 刘蒙怒道：“下次就他妈是破鞋了！你当老子看不出来？”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人家就算是出来卖的，可现在不是还没卖么，就一口一个破鞋说着，自然谁都不爱听。那带眼镜的奔驰哥忽然道：“这位妈妈手里还有没有第一次出台的姑娘？……刘少，既然都是认识的，何必伤了和气，要不就换一个好了。” 原本他是出来给刘蒙一个台阶下，哪知道刘蒙根本不接茬，反而火气上来了，一转身：“叶成材，你有毛病吧？你还帮他们说话，叫我换？我凭什么要换？我看上你们公司的那个妞，你不让老子碰，说什么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女孩。行，我信你，我他妈忍了。可这个呢？这他妈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这他妈也要老子忍？你耍我玩是吧？” 叶成材听了这么不客气的话，面色却没有怎么变，笑了一笑，道：“这天下，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走了这个，还可以得那个，刘少又何必太在意？要不这样，我下次帮刘少安排一个……” “我他妈不稀罕！”刘蒙瞪着眼睛：“叶成材，我实话跟你说，你们公司那点小事情，根本不用我老头出面，我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可你说你现在这是说得什么话？女人，是啊，女人多了去了，你能弄到，我就弄不到？……我现在就是要这个人，要不然，你把你们公司那个献出来也行！” 叶成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但也没有立刻说什么话。 刘蒙又看着王文远：“王文远，你想好了？” “我没什么好想的。”王文远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这时他心里有些恼火，为了这么点事跟刘蒙这种人闹翻，还是很有些麻烦的。刘蒙的老子刘中时是现在的潇南省长，而且他是正儿八经的潇南本地派领袖，在潇南极有根基。现在省委书记岳定渊和副书记王诚昆都是从京城空降来的，王诚昆还好一点，当年被“扫地出京”之后，在星城一干多年，总算还是建立了一些基础，而岳定渊书记在潇南则是完全没有根基的，虽说省委书记的权威就是他的根基，但手底下人太少，总归不大好办事，而省长刘中时又十分强势，让岳书记十分头疼。 正因为如此，岳书记和王副书记也才会走得这么近——省委要是被政府压住了，那不是天翻过来了？ 至于刘蒙这个人，王文远倒是知道，比他老爹差远了，就是个缺管教的公子爷，这家伙在外面开了个公司，是搞工程的。当然实际上他自己不干工程，他只负责拿工程，然后转手交给别的公司来做，他拿转手的钱。 刘蒙眯着眼睛看了王文远一眼，点点头，忽然摸出一个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通了之后直接道：“罗局，我是刘蒙，立刻给我查封解放西路XXX号的金色年华……对，我在这里。” 玲玲和她身后的一群莺莺燕燕已经吓蒙了，一句话就是“X局，立刻给我查封XX”，眼前这位家里是开公安局的？ 黄睿和老韩对望一眼，也自觉地退开一点，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 王文远一听刘蒙这么说，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罢甘休了，有时候人争的就是一个面子，特别是在体制内，更是如此。刘蒙这么做，明显的不光是没把他王文远看在眼里，更是没把他身后的王诚昆放在眼里了，这时王文远不想闹都不行了。 王文远也拿出手机，拨个电话：“陈局，我是王文远啊，呵呵，你好你好。有个事情麻烦你注意一下，今天晚上，解放西路XX号金色年华，有一个很重要的聚会，请你给下面的分局说一声，不要有人听了某些人的唆使胡乱出警，好吧？嗯，嗯，好。” 刘蒙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他的电话是打给分局长的，而王文远直接打给星城市局的陈局长了，这在外人看来，岂不是高下立判？他刘大少的脸面怎么挂得住？ 电话又拿了出来，这次打通之后，刘蒙的语气却不像方才那么嚣张，反而比较客气：“杜叔叔吗？呵呵，我是小蒙啊……对对，您身体还好吧？……嗯，是这样，解放西路这里，有一家金色年华，我发现这里有提供妇女卖Y的迹象，您看是不是查一下……？” 这次刘蒙挂了电话，看着王文远的样子就很得意了。你不是打给市局局长么，我这直接打给杜厅长，杜叔叔已经表示会“了解一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搬出谁来，有本事你让岳书记亲自来电话说不查。 刘蒙却没发现，脸色不好看的并非只有王文远而已，他自己身后的叶成材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为这种事情弄出名，虽然事情牵涉到省长公子和省委副书记的公子，最后肯定不会被真实披露。可在高层之中肯定会有不少人知道的，要是老爹知道自己出了这种事情，只怕立马就要招自己回京一顿胖揍，老爹那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文远脸色一青一红，正下了狠心干脆打电话给老头子交待，忽然背后被人轻轻一拍。他转头一看，却是萧宸出来了。 萧宸到了门口，刘蒙是不认识他的，随便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刚才这个妞，就是你订下的吧？嘿嘿，好大的面子，让咱们王公子这么硬扛着。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 萧宸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却停在叶成材面前，这个人刚才他在门口远远看着就觉得似乎有些面熟，可想想又实在记不起来，这时离近了一看，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越深了。 他没想起来叶成材是谁，叶成材却想起来了他是谁。叶成材脸上一下子就挂满了笑容，朝萧宸走过来，一脸惊喜：“萧宸？” 萧宸看着他伸出来的双手，也只好握了一握，疑惑道：“你是？” 叶成材笑道：“不记得了吧，我叫叶成材，有一次我跟我父亲到中南海见过萧老。我父亲叫叶松柏。” 叶松柏，眼下是京城军区副司令员，是军方这些年颇有前途的一员强势大将。 “哦！……”萧宸长长地哦了一声，手上便多用了三分力道，脸上也笑了起来：“原来是叶伯伯家的……幸会幸会。” 刘蒙在旁边忽然脸色一白。 －－－－－－－－－－ 话说巴西VS葡萄牙，据说卡卡不出战？……虽然我是看梅西的，不过，嗯，巴西队的比赛还是值得一看，俺去关注了…… 第52章 钢琴公主（上） class="width">刘蒙虽然纨绔，可脑袋并不傻。www.65txt.com-====-叶成材的父亲虽然在潇南使不上什么力，可人家堂堂京城军区的副司令，级别之高，地位之显，那是毋庸置疑的。然则他也要去“见过萧老”，而且是在中南海去见，那这个萧老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同样的，眼前这个萧宸的身份，也就不必再解释。 萧宸的身份虽然在朗柳还是个谜，但在潇南省高层却当然不算什么新鲜事。刘蒙作为刘中时省长的公子，又如何不知道这位萧太子的来历？脸色自然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萧宸跟叶成材松开手，便笑着介绍道：“叶兄，难得今天这么有缘，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潇南王副书记的公子、我的老同学王文远，现在在星城团市委工作。”又转过头朝王文远道：“文远，这位是京城军区叶副司令的二公子叶成材……”他忽然一顿，又看着叶成材：“叶兄现在高就何处？” 叶成材哈哈一笑，跟王文远亲热地握了握手，同时自我介绍道：“可比不得萧少和王少啊，我家老头子觉得我是咱们家最不成器的，根本没准我进体制内，只好自己开个小娱乐公司，混混日子了，见笑，见笑。” 萧宸和王文远自然不会见笑，王文远还笑着道：“叶兄这话可就太不诚实了，这体制内的日子，哪有叶兄你过得惬意？要不小弟跟叶兄换换？” 三人一阵大笑，旁边的黄睿、老韩则是听得心惊不已。他们自然早就觉得萧书记来历不凡，现在见了这一幕，就更加震撼了。京城军区副司令的公子见了萧书记也是这般客客气气，似乎还有些刻意接近的意思，可见萧书记的背景大到什么程度。联系到那句“到中南海见过萧老”，萧书记的身份岂不是呼之欲出？ 萧老啊！党内地位与郑老平起平坐的萧老！他的嫡亲孙儿，这样的身份，难怪连刘省长的公子也敢不理不睬。 想到这里，他们便不自觉地瞥了刘蒙一眼，刘蒙此时早已脸色铁青，看见周围朝他看过来的目光，只觉得每一道都像一把尖刀插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妈妈桑玲玲和之前引出这一出事情的莲莲两人朝他投来的目光更让他感到耻辱。 他似乎看到了那目光中的轻蔑。 耻辱！完全是耻辱！两个卖肉的，也敢对他投来这种目光！ 刘蒙冷笑起来：“叶少交了贵人，看来是不需要我帮什么忙了，很好，我也正好省了事，告辞。”他说着，也不给叶成材挽留的机会，直接一甩手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给他们。 叶成材微微蹙眉，立刻就恢复了过来，笑着对萧宸和王文远道：“现在做点生意还真不容易啊，一个地方，一批码头，这些码头有很多成事虽然不足，败事却是绰绰有余，只要一个码头没拜到，想办的事情就可能要黄……难呐。” 萧宸明白叶成材话里的意思。他本来请刘蒙来玩，肯定是有事情要托刘蒙办，可现在因为萧宸和王文远的关系，这事情不仅黄了，而且搞不好还得罪了刘蒙。刘蒙的老子是潇南省长，得罪了刘蒙之后的叶成材想继续在潇南把生意发展开来，难度可想而知。 萧宸就笑了笑：“叶兄，咱们还是里边谈吧，这走廊里头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请。” 叶成材笑着道：“萧少说得是。”他伸手虚引：“萧少先请。”又朝王文远也伸手一引：“王少也请。” 这种时候的先后，显然不是看他们几个的地位来定的，而是按照他们各自背后的人的地位来定的。萧宸便不客气，当先走了。但王文远却不肯走在叶成材前面，叶副司令的军衔虽然是少将，按说跟副部级差不多，但京城军区乃华夏第一重镇，下辖五个集团军、三个卫戍师、三个武警机动师，防卫三省两市（直辖市），总兵力四十余万，兵雄天下。如此京城军区的副司令员自然水涨船高，潇南省这个在全国只算中流的省的副书记从地位上来说显然不能与之相比，是以王文远定要谦让。 叶成材稍微告罪，便跟着萧宸进去，王文远走在最后，玲玲本来拉着莲莲就要进来，但王文远把脸一沉，道：“先等着，一会儿叫你们再来。”玲玲顿时不敢动弹，忙道：“是，是，我知道，我知道。”然后连忙朝王文远身后的那个2号美女打了个眼色，那女孩也连忙老老实实跑到玲玲背后，不敢再跟着王文远。王文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进了包间，顺手把门关上。 这次在里面坐好之后，王文远就笑着拿过一个杯子，给叶成材倒了一杯李察，递过去道：“叶兄，我跟萧宸都不好这个，咱们就不搞那些虚的，你随意。” 叶成材笑着接过，看了那有些像葫芦的李察瓶子，心中一动，这酒可不便宜呀，看来这位萧少和王少…… 萧宸这时端起杯子小饮一口，问道：“叶兄的公司，是从京城起步的吧？” 叶成材笑着点头：“是啊，京城比较熟悉一点，也有根基一点。这次来潇南，主要是觉得一线省份都有些老牌公司霸占，我细胳膊细腿的，不敢跟他们扛，便打算从二线省份开始。” 萧宸微微点头，笑了一笑：“叶兄在东方市和江东省，有没有展开工作……或者说有没有开拓一下的意思？” 叶成材心里猛跳了两下，东方市和江东省啊，一个是东方魔都，亚洲第一大城市、一个是华夏GDP全国第二的经济强省，在这两处要是能够自由发展，那自然比从潇南开始要强了许多。这就像卖东西，先抢占高端市场然后往下打，自然比先在低端市场然后往上扩展要轻松。只要“高端”站得稳，往下当然比往上容易多了。 “想倒是想，可惜没有门路啊，东方市和江东省，那可都是那些跨国大公司的地盘，我这点根底，怕是……”叶成材嘴里叹息着说道，眼睛却偷偷打量着萧宸的神色。 萧宸微微一笑：“也不是那么难吧，咱们政府还是支持本土文化娱乐产业的发展的。要不这样，游靖，叶兄知道吗？” 叶成材点头笑道：“当然知道，萧老的机要秘书，不知道的人怕是不多啊。” “呵呵。”萧宸笑了一笑，然后正色道：“是这样，游秘书今年若无意外，应该会外放江东省省委组织部，我会提前给他招呼一声，请他替你联系一下东方市的有关部门，多少关照一点。至于江东省，等游秘书上任，叶兄再跟他商量……叶兄以为如何？” 叶成材大喜，站起来道：“萧少当真？……那真是太感谢了！”他举起杯子，道：“萧少，今天的关照，叶某铭记在心，多话不说，我先干为敬，您随意。”说着跟萧宸微微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萧宸虽然觉得把李察这般喝法有些浪费，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品酒的时候，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失礼，哪怕是自己给对方卖好也是如此，便也笑呵呵地拿起酒杯，将自己杯中那多半杯李察一口喝了。 王文远这时便笑着道：“原本觉得今天来这里是来错了，现在看来，倒是因祸得福，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啊。来来，我提议，咱们走一个。” 三人立即笑饮起来。 之后王文远便笑道：“刚才叫的姑娘，我去叫进来吧，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傻喝可不是个事啊。” 他一说这事，叶成材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萧少，王少，咱们先别着急，我为二位介绍一位我们公司新发展的艺人。” 萧宸笑着点点头，王文远眼神一动，笑道：“不会是刚才在楼下从叶兄车上下来的那位美女吧？” 叶成材讶然：“王少看见了？” 王文远笑道：“如此佳人，纵然惊鸿一瞥也会记得嘛。叶兄果然好眼光，贵公司前途无量啊。” 叶成材谦虚地笑了笑：“见笑，见笑，不瞒二位说，这位易小姐可不好请出来。她的祖父易建中先生，乃是我国老一代著名钢琴演奏家，新华夏建立之后从美国回来，本想为我国的钢琴艺术事业尽一份心力，可惜十年动乱的时候……唉，幸而这位易小姐颇有乃祖遗风，虽然年纪甚轻，但在钢琴上的造诣却是十分不凡，我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将之请出……” 萧宸和王文远本来以为那女孩不过是寻常那些怀着明星梦的女子，这时听了叶成材的话才知道想岔了，这钢琴演奏家跟寻常艺人差别倒是比较大的，加上人家又还是名家之后，顿时收起了隐隐约约的轻视之心。 萧宸也坐直了一些，道：“原来是这样，叶兄的公司倒是做得很有格调，竟然从钢琴上着手。” 王文远也点头道：“就是，就是。既然这样，就请叶兄引荐一下这位名家之后的钢琴才女吧。” 第52章 钢琴公主（中） class="width">第二章完成！求收藏！！！！！ －－－－－－－－－－ 易梦蝶今天的心情很糟糕。www.65txt.com-====-原本那位双成娱乐公司的叶董找到她家，想请她出来加盟双成娱乐的时候她就有些迟疑。 其实她爷爷被害去世的时候，她根本就还没出身，但因为父母双亲都是颇有造诣的音乐家，所以她也从小就觉得钢琴是一种高雅的音乐，这似乎跟那些从事流行音乐的娱乐公司根本不沾边，让她贸贸然出来加盟一个娱乐公司，她下意识里总有些抵触。 果然，事情还真不出她所料。虽然这位叶董本人一直表现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他带着自己拜访的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刚才那位“刘少”，更是格外可恶。明明叶董已经很明白的说了自己加盟之后也只是出席一些正规的公众场合，以及推出一系列钢琴曲，但那刘少仍然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易梦蝶自然不能忍受，当时就刺了他几句，那刘少本要发火，还是叶董拉过他到一边劝了半天才劝住。之后他便去了走廊抽烟，不知道怎么又跟别人吵起来了，叶董说出去调解一下，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现在外面似乎没吵了，可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吧。 易梦蝶叹了口气，她总觉得自己答应叶董有些冒失了，说来也好笑，居然听了一句“难道你不希望让全世界聆听你指尖流出的音乐？”就脑袋一热，把这么大的事情给答应了下来。想来爷爷泉下有知，定然要大骂自己没有一个真正钢琴家的风骨了吧？ 这时包间的门忽然开了，叶成材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笑着道：“易小姐，大喜，咱们可以不用在潇南忙乎了。——快，跟我来见一位贵人，这次的事情可就看他的了。” 易梦蝶听了这话，心里就又是一阵抵触，刚才要来见“刘少”的时候，叶董就是说“这次的事情可就看他的了”，结果这位刘少简直把她恶心得不行，现在刘少不知道到哪去了，可又来了一位不知名的“贵人”，又要自己去见。她心里有些忿怒，我又不是出来卖笑的，怎么这个也要见，那个也要见？ “叶董，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我也去见，我是弹钢琴的，谈生意，我不会！”易梦蝶面色有些不好看。<<>> 叶成材微微一怔，微微有些激动的脸色平和了下来，然后坐到易梦蝶旁边的沙发上，他的位置定得很好，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会让易梦蝶反感，又不会离得太远，显得过分生疏。 “易小姐，之前刘少的事情，我向你诚挚的道歉，我也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一个人，实在对不住。”他微微一顿，看见易梦蝶的脸色好了一些，这才继续道：“但是易小姐放心，现在我们要去见的这位，绝非刘蒙这种人。我向你保证，如果再发生刚才这样的事情，这个生意我不做了，我们立刻就走。” 易梦蝶看了面色陈恳地叶成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叶董，我再相信你一次，希望真的能如你所说，这位‘贵人’不会跟那位刘少一样让人生厌。” 叶成材又笑着道了句歉，这才领着易梦蝶往萧宸这间包间走来。 萧宸和王文远包间的门打开了，两人一齐站起来，就看见叶成材领着一位穿着很普通的女孩进来。那女孩并不甚高，约莫一米六左右，有些娇小玲珑，一张秀气地脸上还带着些许不乐意的神色。但她整个人的气质极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打扮，随随便便地往那里一站，就让人不能忽视她的存在。尤其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在她背后站在外面等着萧宸和王文远召唤的玲玲她们更是将她衬托得格外清丽出尘。 叶成材笑着站开一点，把易梦蝶让出来，介绍道：“萧少，王少，这位便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青年钢琴演奏艺术家易梦蝶小姐。”又朝易梦蝶道：“易小姐，这位萧宸先生，是萧飞萧老的嫡孙，目前是朗柳市鼎清区区委副书记。这位王文远先生，是潇南省委王副书记的公子，目前是星城团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萧宸跟易梦蝶轻轻握了握手，点头微笑道：“易小姐家学渊源，钢琴造诣自然极深，我非常期待有机会能够聆听易小姐的琴音。” 易梦蝶见萧宸目光清澈，跟自己握手的时候也只是轻触即退，心里放心了不少，再听他说话有条有理，且只说钢琴，不谈其他，又多了三分好感。便不再是先前那副有些不满的模样，略带了一丝笑容，回应道：“萧先生客气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为您送上一曲，请您指点。” 萧宸呵呵笑道：“易小姐这话，我可是真不敢当了，在钢琴方面，我可谁都不敢指点，更别说易小姐这种琴界才俊。” 易梦蝶浅浅一笑，又跟王文远轻轻握了握手。王文远倒是没有说什么多话，只是道：“易小姐，久仰。” 易梦蝶则道：“王先生好。” 其实，萧宸和王文远此刻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很少有人听了萧宸的真实身份后居然表现得这么坦然的，这让他们下意识里对这位易梦蝶小姐高看了一眼。 王文远笑着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坐下谈吧，来，叶兄、易小姐，请坐。” －－－－－－－－－－ 妈妈桑玲玲带着几个女孩站在外面，心里有些没底。刚才她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牛逼，一个电话找分局长，开口就要封了这里；一个立即打电话给市局局长说不能封；然后之前那人又不知道打电话给了什么人，估计恐怕至少是公安厅的高官，到最后居然出现了一位好像住在中南海的真正太子爷。——最可怕的是，这位太子爷就是她刚才猛宰了一把的肥羊！ 玲玲只觉得自己脚都凉了，似乎还出了冷汗，现在又冷又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可人家让她在外面等着，她这时候又哪里敢去关心自己的脚？只是在心里把满天神仙菩萨拜了个遍，希望那位萧老板——不对，应该是那位萧太子——千万不要把那“区区一万两千块钱”放在眼里，更别跟自己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妈妈桑计较，要不然的话……玲玲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萧宸这样的人要找她的麻烦，她会死得多惨。想想看，就连这里的老板要动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么随便能封他店子的人，和能随便把能随便封他店子的人吓跑的人足够把自己怎样？……哎呀，绕糊涂了都。 旁边的莲莲拍了拍玲玲，怯生生地问：“玲玲姐，你冷？” 玲玲脸色一变，瞪了她一眼：“我冷什么？”然后又有些深意看了她一眼，口气软了不少：“莲莲，你也真是个可怜命，那姓章的都这样了，你还……唉。” 莲莲脸色一黯，就低下头来，不说话。 玲玲也难得地露出了心软的一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刚才那位萧老板阔绰，给多了一点，我等下多分点给你吧，你拿……三千好了。”本来打算说五千，想想还是舍不得，一时心软，多亏两千，太不划算了，就临时改口成了三千。 莲莲就脸色一喜，拉着玲玲的手道：“真的吗？玲玲姐，那……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玲玲心里有些惭愧，干咳一声，轻轻拉开莲莲的手，有些不自然地道：“不用不用，你……也别谢我，是那位萧老板多给了一点，他给了……给了五千呢。” 莲莲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等会……等会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她这样说着，脸上却一下子红了起来。 玲玲就叹了口气，道：“莲莲，不是姐姐多嘴，你们家的人也真做得出，哦，你两个弟弟读书读得好，就要你出来……做这个赚钱供他们？那你读书也读得好啊，怎么没见他们出来供你？妈比的，还不是因为重男轻女吗？照我说这种爹妈根本就不是东西……” “玲玲姐！”莲莲打断道：“你别说了，我……我是自愿的。我一个女的，再读多书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家里还是穷，只有弟弟读书出来了，家里日子才能好过一点，你就别说了，好不好？” 玲玲叹了口气，摇摇头，懒得再说多话，她一个妈妈桑，感慨一下也就罢了，要真没有了这种女孩子，还真是生意都不好做了。 刚看了看表，想着里面的公子爷们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外面还有人等着，忽然听见莲莲惊呼一声：“哎呀，玲玲姐……有，有警察！” 玲玲吓了一跳，顺着莲莲的目光往窗户外面一望，果然看见楼下面来了好几辆警车，一群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朝金色年华来了。 玲玲吓得差点直接说：“赶紧，往后门跑！” 忽然却一下停住，略微犹豫了一下，连忙敲门，敲得非常急。就听见里面王文远有些不满的声音道：“谁啊，干什么？” 玲玲大声道：“老板……外面有警察来了，好几车警察！” 第53章 卒子吃将军？ class="width">我晕，上一章估计错误，题目有些对不上号了，这章改掉先。(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 听见玲玲的叫声，里面的四个人就都皱了皱眉。易梦蝶虽说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想到之前发生的冲突，却也知道总不会是好事。叶成材眉角轻轻一挑，瞥了萧宸和王文远一眼，没吭声。 萧宸垂下眼帘，似乎思索了一下，但只是拿了包烟出来，散给叶成材和王文远一人一根，然后自己点燃，好像并不打算怎么着。 王文远接过萧宸递来的芙蓉王，却没有点上，反而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今天这里，他才是主人，这事情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能处理的，都该由他出面。如果萧宸或者叶成材抢在他前面要怎么怎么，那反而是不给他面子了。这就好像在美国的两个朋友出去吃饭，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自然是要帮对方付账的，而且是抢着要付，可在美国你这么干，那就麻烦了，对方肯定想，你这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连个饭都吃不起了吗？ 王文远沉着脸打开门，外面玲玲一脸急色，见他一出来，很是松了口气，匆匆道：“王老板，好多……好多警察，怎么办？”她之前一直旁观了冲突的发生，知道王文远并不怕那位刘少，所以一见他出来，倒像是找到主心骨了。 王文远看了她跟她身后的莲莲一眼，微微点头：“不错，现在还没跑，放心吧，出不了事，你们都进来，一会儿警察来了别出声，自然有我们说话，知道吗？” “是，是，知道，我们什么都不说……不是不是，老板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玲玲连忙应道。 王文远微微颌首，走出来让开门，让她们进去。然后便打电话询问：“陈局，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不要对解放西路的金色年华出警吗？怎么偏偏就来了？” 电话里的陈局听了也大为惊讶：“什么？出警了？怎么可能，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啊……哪里出的警？芙香区分局吗？” 王文远听得一阵心头冒火，哪里出的警，你这个市局局长都不知道，我现在又怎么知道。但这位陈局毕竟是他父亲王诚昆在星城市委书记任上一手提拔的人，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不客气，强压着火气，沉声道：“我不管是哪里出的警，我只知道我今天的客人非常重要，如果今天的处理让他不满，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局在电话那头心头一凛，王文远他是知道的，跟着王书记在最困难的时候出京来到潇南，当时受尽了白眼，后来王书记凭着扎实的政绩重新上来的时候，王文远已经几乎达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若不是心中极为愤怒，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重话来。他都开始说“你自己看着办”了，只能说明此刻的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文远，你先别火，这事情有古怪，我立刻就查！”陈局稳住气道。他知道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芙香区的局长罗林，虽然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可平时在自己面前也还是很听话的，可自己刚才已经打了招呼下去，怎么他还是出警了？ 他却不知道，罗林局长这会儿也是迫不得已。他刚才接到陈局长的电话之后，就立即给刘蒙回了电话，说市局陈局长刚才特意交代了，今天晚上不得对解放西路出警，尤其是金色年华，他也没有办法。 结果刘蒙的语气极为愤怒，直接给他甩了一句：“陈景升能撤你的职，我能让你一辈子翻不得身，你自己考虑！” 罗林一听，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这他妈是谁这么牛掰，居然能把刘公子气成这样，听这口气，感觉好像跟杀父之仇一样不共戴天了似的。他心里一权衡，刘公子这话虽然霸道，可道理没错啊，自己这一次没听陈局的话，顶破天了也就是个撤职，可上头有刘公子罩着，陈局怕是也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样，可万一要是把刘公子得罪了，难道陈局还能保得住自己？那不是笑话么，还是听刘公子的话才是正理。 于是，罗林干脆自己带队杀奔金色年华。既然做了，就做彻底一点，得让刘公子看看我老罗也是很有干劲的。 王文远电话刚一放下，一大堆警察已经出现在了走廊里。很显然他们目标十分明确，其他的房间根本看都不看，直接朝他们所在的这边过来了。 王文远眯起眼睛，看了看带队那个微微有些秃头的罗局长，面沉如水。 罗局长自打看清王文远的样子，心里就是猛地一咯噔，妈D，情况不对啊，怎么是这位啊，这不是王副书记家的那位团市委的公子么，怎么是他杵在这？该不会是……刘少跟王少杠上了？妈D，真他妈晦气，这不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么？这两位斗法，我他妈一个分局长凑进来，这细胳膊细腿的不是一下就成了螳臂了？ 他心里一犹豫，脚下就慢了一点，可他身后的警员们却不知道自己领导的心思，他们可不认得王文远，一见前面那人正好站在之前通报过的那间包间，立即大喜，邀功似的道：“局长，就是那间房……局长你看，这家伙一脸痨样，肯定是个藏毒吸毒的！” 说话这人嗓门极好，声音穿透力直追帕瓦罗蒂，这句话一出来，罗林知道王文远铁定了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恨得牙痒痒，直想回头一耳光把这多嘴多舌的白痴抽回局里呆着去。可现在事已至此，就算真把他抽回去也是白搭，只能含怒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警员还有些摸头不知脑，心说难道我说错话了？可这小子的形象的确不怎么样啊，痨样虽然夸张了点，可那一脑袋头发整个一柏油锅底，跟个皮蛋似的……为什么局长会生气呢？ 罗局长走近了一些，正在心里紧急打腹稿，看怎么措辞这话说出来才能不把王少得罪得太厉害，不料王文远已经先他一步开口：“罗局，这一路匆匆忙忙的，是忙着要抓谁呢？该不是要抓我吧？” 罗林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虚，他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恐怕是不大好挽回了，可毕竟对王文远的身份还是极为忌讳，仍然不想放弃最后一次努力，陪了个笑脸，道：“王少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抓您呢……这不是刚才接到举报，说是金色年华这里有聚众吸毒淫·乱吗，我这也是没办法，最近中央三令五申，正搞严打黄·赌·毒呢，所以……呵呵。” 王文远冷笑一声：“你们接到的举报，还正好就是我在的这间306，是吧？” “呃，这个……”罗林支吾了一下：“不瞒王少，的确是这间……” “罗局长真是恪尽职守、尽职尽责，连市局陈局长亲自下令今天不得对金色年华出警的命令，罗局长也顾不上了，是吧？”王文远冷冷地打断罗林的话道。 罗林一听这话，立即明白过来，陈局那里肯定是接到的王少的指示所以下的那道禁令。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没法善了，王少看来什么都是清楚的了。既然如此，罗林暗地里一咬牙，心说：刘少啊刘少，我老罗今天可算是为了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出了篓子你可得给我老罗扛着点啊！ 他面色一整，上前一步，腰杆子也挺了起来：“王部长，陈局虽然有这么一说，可既然我们接到了举报，这样的事情，可是不能不管的……中央的政策，我们不能无视，您说是吧。” 王文远盯着他，点点头：“很好，罗局长果然很有原则。” 罗林这时已经豁出去了，道：“多谢王部长理解，那我这可就要查房了。” 萧宸坐在里头，却因为王文远特意只把包间的门虚掩着，所以对外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时也只好轻轻摇头。王文远实在已经尽力了，可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就像卒子吃了将军一样。 萧宸微微扫了众人一眼，玲玲和莲莲就不说了，这时听了外面的话，早就吓得身子都有些发抖，就算自问没有一点亏心事的易梦蝶也有些不安，她倒不怕警察冤枉她，主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被请进局子里，说出去实在也太丢人了。 唯一面色淡然的只有叶成材，他已经点燃了萧宸给他的那根芙蓉王，微微翘着二郎腿，一点也不着急。这就是差别了，叶成材对萧宸和王文远的真实背景如此清楚，他自己虽然没在体制内，可对这里面的门道自然极熟，哪里不知道这次事情的症结所在？定然是刘蒙一口气咽不下去，所以瞒着他老爸，直接威胁下面的分局出了警。实际上这种事情，不说他们所说的黄·赌·毒现在连影子都还没见着，就算真有涉及，可牵涉到了这么敏感的人，最后又怎么可能查下去？刘蒙这人，为了出一口意气，却不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甚至可能对他老子都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实在是器格太小，不是成事之人呐。 萧宸听了外面的谈话，笑了一笑，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道：“毅承哥，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不幸被你言中，要麻烦你带人解围了。” 第54章 模拟行动 class="width">张毅承和萧宸分别之后，陪王婷看了场电影，这会儿刚送了她回去，就接到萧宸的电话。(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他知道萧宸那话的意思，所谓“不幸言中”，是指当初萧宸要来潇南的时候张毅承说过，日后在星城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找我，只要不是去砸军区司令部的场子，其他都好说。 这句话自然是说笑，难道军区司令部不敢砸，省委省政府就敢砸了？只是说在星城这里，他张毅承不敢干的事情不多。 这时候他听了萧宸的电话，嗯了几声，然后微一沉吟，问道：“明的暗的？大的小的？”这话是问萧宸，明着来还是暗着来，事情是干脆搞大点还是悠着些。 萧宸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看似平和的笑容，目光朝门口一瞟，嘴里不轻不重地道：“明着来好了，随便搞。” 旁边的叶成材两指间夹着的烟一抖，差点没掉下来烧到脚，心里很是翘了一下大拇指，看这位萧大少笑吟吟的似乎一点也没着恼，哪知道一开口就是明着来、随便搞。这不是给人家交了底，让人家尽管放开手了搞事？牛掰，我还以为他萧大少真没脾气呢。 张毅承听了萧宸这话，也是微微有些惊讶，萧宸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般的小人物惹到他，他根本懒得去计较，这是格局问题，可他今天居然让自己明着来，放开手搞，那说明什么？一来对方恐怕也是有底气的人，二来……怕是萧宸真的怒了。 张毅承就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那行，我这就过来。”挂掉电话，他就拿出另外一个样式罕见的手机，拨通号码：“是XXX连吗？我是张毅承，魏成勋连长在不在？让他听电话……魏成勋吗，我是张毅承，现在布置紧急任务：你们连除了炊事班，所有人立刻集合，车运至解放西路XXX号金色年华，围绕306包厢，进行一次解救人质的模拟行动。注意，模拟行动中，匪徒假扮了公安民警！重复一次，这是紧急任务，模拟行动中，匪徒假扮了公安民警！完毕！” “是，XXX连收到，一定完成任务！”电话里头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男中音，语气坚定地道。 张毅承挂掉电话，忽然有些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导弹部队的警戒护卫连，搞定这么一批人，哈哈，真让人期待啊…… 他自己也来了兴致，跳上车，一下子就发动起来，一脚地板油下去，车子猛然窜出，直奔解放西路。 －－－－－－－－－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金色年华306包间有聚众吸毒淫·乱的犯罪行为，现在进行查房……请主动表明你们的身份和工作单位，配合公安机关查证！”罗林虽然已经豁出去了，但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既然是能跟王文远一起玩的，定然也不会是随便哪疙瘩里的小人物，能不得罪的，还是尽量少得罪点吧，体制内混日子，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敌人和对手，那真是越少越好啊。 叶成材最先表明身份：“公安同志，我是京城双成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叶成材，这位是我们公司旗下钢琴演奏家易梦蝶小姐，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名片。”叶成材一点也不“怯场”，笑笑呵呵地拿出身份证和自己的名片递给罗林。 罗林接过叶成材的身份证和名片看了看，点点头，没说多话，却很是打量了易梦蝶一番。在他看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年轻女子，怎么会是什么钢琴演奏家，恐怕多半是这里的小姐吧？只是……他微微皱眉，这女子看上去气质清绝，倒还真不像是做那种事的人。 他暂时按下疑惑，又走到萧宸面前，看了这个面色恬淡的青年一眼，道：“请出示你的……” 话没说完，萧宸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递了过去。 罗林正有些皱眉，这人怎么这么拿大，人家京城来的老总在这种场合下也是老老实实先自我介绍一番，你倒还拿着架子？ 他拿过萧宸的身份证看了下，心说：又一个京城户口的？ 然后再一看工作证，眼睛忽然睁得老大，猛然抬头看了萧宸一眼，又仔细对照工作证上的照片看了看，有些犹豫地问：“萧宸？朗柳市鼎清区区委副书记？” 萧宸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罗林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区委副书记，那就是处干了。处干当然不算什么稀奇事，可是二十出头的处干就是凤毛麟角了……至于二十多岁的处干还能放到这种实权位置上的……他偷偷咽下一口吐沫，心里把满天神佛全给拜了一遍：各位神仙菩萨，千万保佑我老罗没有捅到马蜂窝…… 可惜他的想法立刻就破灭了。 门外忽然一阵大车引擎和刹车的声音响起，然后就听见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再然后就听见“可可卡卡”的声音，好像……有点像冲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最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前面的人，放下枪！否则就地击毙！” 罗林一阵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外面有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那些急促的脚步声飞快地接近。 但门外的人还没进来，另一边的窗户口忽然“嘭、嘭”地两声，一下就碎裂开了。房内的人立即把目光投过去，只见两个穿着特种迷彩作战服，带着面罩和防毒面具的大汉已经站在窗边，手中黑黝黝的冲锋枪指着里面的人，左边那个嘴里冷冷地道：“举起手来！”右边那个却是把头微微一偏，对着衣领上的一个小黑点道：“报告云朵，及时雨完成任务。” 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萧宸微微一怔，然后就有些好笑，毅承哥的“明着来、随便搞”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能耐，这是什么部队的兵？特种兵？怎么搞得跟当年玩CS似的，防毒面罩都装备上了，真当咱们这里有东·突啊…… 罗林这时虽然有些摸头不知脑，但对面的解放军迷彩服他还是认得的，在他看来，这是自己人啊！这是干什么，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他连忙上前一步，喊道：“哎……那个，我们是警察！” 不料人家根本不理会他——不对，理会了——两把冲锋枪黑漆漆的枪口顿时对准了他。罗林心里一阵发寒，连忙站住脚，心里紧张不已：老大，这是冲锋枪啊，别这么随便指着人好不好，你他MA手指一抖走了火，老子可就成筛子了…… “别冲动！”他人站住了，嘴里连忙道：“误会，是误会，我是警察！” 可惜对方的人仍然不为所动，而且还冒出一句让他极为不解的话来，左边那个拿冲锋枪的冷冷地道：“穿警服的，全部靠墙蹲下！” 房里的警察们顿时愣住，他们面面相窥，确信自己没听错之后，对方却不乐意了，冲锋枪一挺，逼过来两步，语气更冷：“重复最后一次，穿警服的，全部靠墙蹲下，我数三声，违者击毙！一！”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误会了或者脑子烧坏了，赶紧地跑到墙边靠墙蹲下，马拉戈壁，人家脑子坏不坏不知道，自己再不照办，整个人都得坏了。 这时包间的门也被猛地一脚踹开，几个跟房间里两人一样装扮的人正站在门口，人手一把冲锋枪指着房间内，确认没有威胁之后，这才极其有秩序地一个个闪身而入，他们的动作没有任何人给予指令，但他们每个人进来之后却都会立即抢占一个位置，然后手里的枪封锁一个方位，这几个人一进来，整个房间再无任何一个死角。 这时候，一个首领模样的大汉走了进来，也是那一副看不到脸的装束，他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然后拿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军用手机，拨了号码：“报告团长，我连任务已完成，人质安全，无人伤亡。我连自接到任务到任务完成共费时十七分钟，其中集合、车运十四分钟。请指示！” 这人的话一出口，蹲下的警察们再一次面面相窥，妈呀，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是？怎么“团长”也冒出来了，还有什么人质，哪有人质了？我们难道成了人质？ “是，团长，我部立刻执行！”那位大汉虽然只是电话听令，但听到命令受命的那一刻，却仿佛当着长官的面一样，脚跟猛地一靠，全身立正，昂首挺胸地应了一声。 然后，他便在萧宸和叶成材脸上梭巡了一下，走到萧宸面前，猛地立正，啪地敬了一个军礼：“XXX连连长魏成勋，率我连战斗人员，听候首长指示！” 萧宸等他敬礼完了，伸手跟他握了一握，道：“辛苦同志们了。” 魏成勋又是一个立正，不过没说“为人民服务”，毕竟不是阅兵。 这时萧宸微微笑了笑，道：“这些人，先带回部队看管起来，等你们团长指示吧。”他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这批人，就得让刘蒙亲自去接出来。有些人，实在是猖狂惯了，不受点教训，永远以为天老大，他老二。 “是，首长！”魏成勋冷然转身，大声下令：“全部扣起来！押回军营！” 萧宸这时想了想，还是给大姑父去个电话吧，军方扣了警方的人，这事情恐怕毅承哥一个副团长扛不下，还是得大姑父这个潇南军区司令员发话的。 第55章 军队跟地方是不同的！ class="width">今夜的星城，注定不能平静。www.65txt.com~~~~ 虽然军方的动作无比迅速，奈何解放西路这里乃是闹市繁华之所，如此三辆大卡车的士兵忽然到达，将一批公安人员神秘带走，如此天下奇观，顿时让许多市民津津乐道起来。 幸好军方的车辆临走前，通过大喇叭高喊了几声：“军警联合演习，请无关人员退出演习区域！”稍稍缓解了一下群众的好奇心理。哦，原来是演习。 至于这个“军警联合演习”究竟演习一个什么内容，人家军方不说，自然没人敢问到他们头上去，大家伙再不懂规矩，刺探军事情报这个罪名也还是有所了解的，自认没人愿意背这么冤枉的一个黑锅。 闹剧结束之后，叶成材和易梦蝶又跟萧宸和王文远略微说了几句话之后，叶成材便起身告辞，带着易梦蝶一道走了。易梦蝶先前对萧宸只是很平常地跟自己握手、交谈颇有好感，她天生丽质，寻常男子见到她，第一眼望过来总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哪怕叶成材也是这样。唯独刚才萧宸见到她的时候，眼睛一直平视她的双眼，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对她身体有所企望的意思，唯独一次跟她交谈的时候挪开目光，还是她谈到小时候练琴把手指都练肿，萧宸下意识地朝她的芊芊玉手望了一眼，即便这样，也很快把目光挪了回来。 见惯了觊觎她美色的男人之后，忽然见到这样一个男子，易梦蝶也不禁心里感慨，果然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人，外界都传言萧老对待同事和部下极为宽仁随和，但对自己家人反倒是严格之极，现在看来，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从这位萧书记的家教上便可看出端倪。其实与人对话时平视对方的眼睛而不是东张西望，这是一种人际交往中尊重对方的体现，所以易梦蝶才有如此感触。 但萧宸接下来的这一幕却让易梦蝶目瞪口呆，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他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保护那两个“小姐”，然后比最纨绔的纨绔还要纨绔十倍地招来了军队，将前来查房的警察给抓走了！这几乎让易梦蝶的人生信仰都一下子崩塌了！军队啊，居然就被他如此使用！易梦蝶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个一心沉迷于音乐之中的天才少女，第一次见识了无所不能的特权，其心中受到的冲击多大，可想而知。 临走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问了萧宸一句：“萧先生，那两个女人难道不是……那个吗？你为什么不让警察抓她们？” 萧宸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个世界，并不是除了白，就是黑。另外，我一直认为，当一个女人站在一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受到了伤害，第一个体现的就是这个男人的无能。我不承认我无能，所以我救了她们。” “可是。”易梦蝶有些嫌恶地看了那个妖媚的玲玲一眼：“你能救她们一次，也救不了她们一辈子，那救她们做什么呢？” “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个全身残疾的人在乞讨，而所有的路人都不愿意施舍，这个社会就未免太阴暗了一些吧。我能帮她们一次是一次，至于她们今后……路是自己选的，我不能抢上帝的活干。” 易梦蝶有些了解，又有些迷茫的离开了，至于萧宸今天做的事、说的话，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就没人知道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晚上的歌按说是唱不下去了的，但王文远对今天的事情极其内疚，总觉得第一是他地方没找好，第二是事情没处理好，竟然还要萧宸自己处理，自己这个地主未免太逊了一些。当下就要让萧宸带着莲莲，跟他去他熟悉的地方，那里虽然熟人多了点有些讨厌，但看来熟人少的地方也有熟人少的地方容易出现的意外，综合考虑，还是去老地方好一点。 但萧宸却笑着摆摆手道：“先不急，毅承哥大概要来了，咱们等他吧。” 王文远笑道：“先前怕打扰他幽会，这下看来是没法不打扰了，不过也正好，咱们可以串一下供。” 萧宸正要说话，就听见旁边走廊里响起张毅承的声音：“串什么供？”他忽然从走廊里转了出来，施施然道：“事情就是刚才小宸跟我说的那样是吧？那还要串供个毛？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家老头子，就照直说！……就说小宸在这被人家刘省长的公子爷欺负了，所以我就这么干了。你看看我老头子会怎么说！” 这话说得不仅王文远愣了一愣，萧宸也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万一大姑爷细问起来……”他的意思是，今天在这么个场合，出了这么一场几乎有些类似于两大纨绔因为一个风尘女子争风吃醋的事情，要是大姑爷问清楚了，可不知道会不会恼了自己。 哪知道张毅承一摆手：“我老子，我还不清楚么？我跟你们说，部队里面的风格跟你们官场上不同，咱们虽然平时也讲个和气，和万一要是和气不成了，那可不是你们那种风轻云淡的搞法。就说我还在当连长的时候，我手下的兵在外面跟另外一个连的兵同在一个餐馆吃饭，因为抢座位起了纠纷，后来打起来了。我那会儿哪知道怎么处理？一个电话飞快打给老头子，问他这时候该怎么干。你们猜老头子怎么说？” 萧宸皱眉道：“自然是立即带人前去维持现场秩序，把两方的人拉开，调查清楚，严肃处理。” “哈哈哈哈！”张毅承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哈哈，我当时也想这么干的，还好先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哈哈！” 萧宸见他笑得放肆，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处理程序应该没错啊，不禁奇道：“难道军队另外有规矩，程序不是这样的？” “程序个J吧。”张毅承大手一挥：“老头子直接跟我说：‘你赶紧操家伙赶过去，帮自己的兵先打赢了再说。’老头子的话就是真理，我自然二话不说，立即就点起齐人马，操了军棍赶过去，把对方的人一顿胖揍，妈D，揍得真J吧过瘾。” 萧宸目瞪口呆，跟同样目瞪口呆的王文远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张毅承反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胜负双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毛啊。” 王文远张嘴结舌：“毅承哥，这是真的假的？这斗殴完了，一边都动了家伙了，你们上级领导不管？” “管？为什么要管？我们打赢了，我们会SB似的还去告状吗？他们打输了，你说他们还有脸去告状吗？瞧你这脑子，太不好使了。真是的。”张毅承撇撇嘴，一语道破天机。 萧宸忍不住苦笑道：“果然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门道啊，这军队里面的套路，果然是特别不同的。” 王文远立即点头，小鸡啄米一样，显然他也惊讶得厉害了。 张毅承嘿嘿一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过其实说来也不奇怪。你们想想，军队里头，99%都是十八岁到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这时候的男人，那真是精力旺盛啊，可是又身在军营，根本没地方发泄，那精力多得简直就只能整天往厕所墙上射啊……所以我们就算加大训练力度，有时候都消耗不完。于是就容易出现打架之类的事情，那么怎么办呢？一个个都去管？各打五十大板？傻B才这么干呢！就让他们打呗，只要没哪个小兔崽子敢动枪，平常的打架斗殴，随他们去吧，打累了自然就散伙回营睡觉啦！” 萧宸和王文远只好接受张毅承这么专业的说法，萧宸于是最后确认道：“毅承哥，你真的肯定大姑爷不会生气？” “妈D，我可没说他不会生气。”张毅承瞪大眼：“那个B人，叫……刘蒙是吧？他居然人不在现场，害我没抓到现行，对于这一点，老头子肯定是不痛快的呢。” 萧宸和王文远彻底被他打败，只好干咳一声：“那你打电话解释吧。” 张毅承得意地一笑，拿出手机，拨个电话出去，不过电话一通，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看得萧宸和王文远一阵惊讶，毅承哥还能这么严肃的？ “爸，刚才小宸在星城，差点被人阴了。”张毅承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 电话那头一个威严地男低音立刻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这样，王文远你还记得吧，小宸的中学同学，王副书记的儿子。他请小宸出来玩，碰到刘中时的儿子，那小子看不得小宸比他帅，叫了警察过来查小宸他们的房，还想栽赃他们聚众吸毒淫·乱，不过小宸他们提前发现，打电话告诉我了。”张毅承连忙说道。 电话里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冒出一股杀气凛然的金石之声：“不知死活！你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别弄出人命就是。” 张毅承朝完全无语了的萧宸和王文远眨眨眼，肃然道：“知道了，爸，我会处理好的。” 那边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张毅承哈哈大笑：“怎么样，我的老子，我不了解谁了解？别一副呆样，再告诉你们一次，军队跟地方是不同的。咱们萧家、张家跟一般人家也是不同的！” 第56章 荒唐夜（上） class="width">事情既然有大姑爷发话，萧宸自然就不用再担心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大姑爷乃是潇南军区司令员张德龄少将，不仅是军区司令员，而且他同时也是省委常委。眼下他和张毅承又没把刘蒙本人如何，仅仅动了个公安局芙香区分局，自然是风波不起的了。不过想来经过这么一次事情，刘蒙应该会懂点分寸才是。 之后便按照先前的想法，拉了张毅承一起去另外一家王文远熟悉的卡拉OK，那位妈妈桑玲玲极为精明，赶忙又过来搞推销，原本萧宸以为张毅承跟王婷正是恋情火热的时候，恐怕不会接受，哪知道张毅承大大咧咧就选了一个。看见萧宸有些惊讶，张毅承却是一点不脸红，凑到他的耳边道：“我先前说的话你忘记了吧，我也是精力好得要往墙上射的那种……唉，那么个大美人看得吃不得，真是不爽啊，老爷子也是，你们老一辈的事，非得把我的‘性福’也耽搁了才好么？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听得萧宸忍不住哈哈直笑。 一行人就来到王文远熟悉的“梦幻”，一番唱歌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一点，这时酒量不佳的萧宸已经有些晕乎，令人惊讶的是王文远的酒量也不怎么好，这时候居然也差不多算是被放倒了。害得张毅承这个唯一“千杯不醉”的家伙遭了秧，一个个把他们送到旁边王文远订好的酒店房间里。然后才自己搂着之前挑的那个千依百顺的女人去了旁边房间。 莲莲望着床上帅气的青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照顾过喝醉酒的人，可那是她爸爸，其实只要安排在床上睡下，就不用她管什么了。可现在萧宸……这可是拥有了她初夜权的人啊。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升起了一阵悲哀。 看了看萧宸，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不仅是长得好看，而且风度之好，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看到的人里面绝无争议的第一。此外又有钱，又有势……她心里对自己道：把第一次给这样的男人，也算不错了，总比那些姐妹把第一次给那些糟老头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吧。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萧宸虽然酒量不大，但酒品极好，醉酒之后绝不耍酒疯，也不乱说酒话。莲莲看着床上醉得睡着的萧宸，有些怔怔地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有些好奇，为什么爸爸喝醉以后总是乱吹牛，说得旁边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了，还要拉着人家吹“我当年要是……现在早就……”，而面前这个男人，喝醉了只是独自睡去呢？可是，他这么优秀，却为什么连睡着都要皱着眉头呢？ “嗯……”萧宸忽然张了张嘴，空自咽了一口。 莲莲一看就知道，这是他口渴了，想喝水呢。她连忙到处找水，不料找了半天，居然没找到开水瓶，幸好一转身看见客座边的茶几上放着两瓶矿泉水，连忙去拿了一瓶，拧开递到萧宸嘴边，想给他灌一点进去。 可萧宸这时已经睡着，如此直接灌水，他哪里会知道张嘴？水没喝进去，却从嘴角流到下巴边去了一些。莲莲一见，连忙伸手去帮萧宸抹掉，她的手一碰到萧宸，心里就紧张起来，情不自禁地有些发抖，那水本来还只流到下巴，被她这么一抹，却是连脖子和衣服领口都湿了。 莲莲越发着急，忙打算放下瓶子去给萧宸先抹干了水。哪知道萧宸虽然睡着，身上还是有感觉的，那领口被水流了一些，他自然感觉到凉意，微微哆嗦了一下，一只手就朝上面摸来，想是下意识地打算把那里的水抹干。 却巧了，这时候莲莲的手也伸到那里正准备帮他抹水，萧宸的手恰好就抓到了莲莲的小手。莲莲吓得一跳，差点叫了出来。她虽然沦落至此，可从前在农村里头，可从来没被男人这样“摸”过，自然吓得小心肝儿直跳。可她心里知道，别说萧宸现在根本就是意外抓到自己的手的，就算他是有意的，也没什么好说，自己本来就已经“卖”给他了，别说摸摸手，就算……也没什么多话可说。 她心里想起自己的情况，又是一阵悲哀，又是一阵自卑，说读书吧，自己只读了个高中，虽然成绩很好，可那有什么用？家里终归是要让弟弟们读书才是正理的，可弟弟读书要钱啊，别看什么义务教育喊的凶，其实即便在农村，书费虽然不算特别高，可其实也不便宜了。更何况七七八八的杂费多如牛毛，她家又如何供得起？她这个做姐姐能读高中都是因为初中中考考得极好，她放弃了去一中的名额到了一个普通学校，那学校给了一年三千块的奖学金，这样才支撑着她读完书的。今年她考上了一本，可那又如何，书费大几千，根本不可能交得起，只能辍学。然后因为弟弟们也要进高中了，缺的钱太多，借也已经再借不到了，不出来把第一次卖了换弟弟们的第一次学费，还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她也打定主意了，这一次以后，自己能拿三千，就把钱寄回去，自己去找个正规厂家上班，哪怕打临时工，一个月也能有三百来块钱，省下两百可以贴补家用了。再兼一份差，便能给弟弟们搞到下学期的学费。想到只需要今天这一次，以后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虽然累一点苦一点，但莲莲的脸上还是挂起了一丝笑容。 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莲莲的手捏着很舒服，萧宸捏了几下，忽然拉着她的手往怀里去了。莲莲被他从憧憬中惊醒，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几近完美的男人居然像个小孩一样抱着自己的一支手臂，脑袋还乖乖地枕在上面，心里不知怎么，居然泛起了一丝温馨，却不知道是不是女性天生的母性在作祟。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到了床头，也让萧宸枕地更舒服一些。 萧宸果然舒服多了，于是……轻轻一翻身，往前一挪，脑袋居然就枕到了莲莲的大腿上！而他的左边脸颊更是要死不死地挨着莲莲那最隐秘的方寸之处！ 莲莲终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 嘿嘿，俺刹车了一下，希望俺松开刹车，大力踩油门前进的，收藏！投票！哈哈~~ 第56章 荒唐夜（下） class="width">莲莲虽然惊叫了一声，但她下意识里不敢把萧宸吵醒，所以这一声叫得颇为压抑，听起来不怎么像惊呼，反而有些像呻吟。(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宸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女人的呻吟声，就好像刚刚加满油发动引擎的赛车被一脚地板油踩下去，噌地一下就爆发了。 他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睛，抬头往上望去，依稀看见半张清秀而紧张的小脸，他此刻脑袋枕在莲莲的大腿上，这一望去，顿时发现自己的视野被两座高挺耸立的山峦横立中间给拦了住，酒意上头之下，脑袋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竟然伸手就打算把那拦着自己视线的东西按下去，于是一伸手，就按到了一团坚挺而柔软的圆球…… 他迷迷糊糊觉得，这个圆球的手感怎么这么好呢，立即毫不客气地又揉又捏起来。 “嗯……嗯……”莲莲何曾受到过这么大的身体刺激？她只感觉萧宸的那支魔爪真的是魔鬼一样，居然将自己三把两把就揉得全身无力，似乎整个人都又酥又麻了一样，尤其是……莲莲脸色通红，她发现自己最私密处竟然有些泛滥开了，才这么几下子，那小可爱已经黏黏的贴着肉，真不舒服呢。 莲莲现在脸色通红，手早就收了回来，谢谢地在身后强撑着身体不躺下去，只是这样一来，两只手都没了拉开萧宸的空余，就演变成了纯粹的受侵略了。 忽然，萧宸腰腹一用力，挺坐了起来，脑袋一下子闷进了莲莲双峰的中间，贪婪的大力呼吸起来，似乎那里有着人间最美的香味一般。终于，萧宸这一个举动让莲莲彻底的绵软无力，继而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斜斜向后躺下去。 萧宸又哪里会舍得那已经到了嘴边的美味飞掉？立刻跟着扑了过去，一下子就将莲莲压在身下。 莲莲被萧宸紧紧的压着，心里除了最初的一阵惊慌，居然随之升起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竟有些期待一般。尤其是下身那黏乎乎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正需要什么，而眼前自己身上这个男人……能够给她。 但她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心里再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生理上也已经有些冲动，可肢体上仍然下意识地去阻挡萧宸的进犯。 只是，这样欲迎还拒地阻挡岂能拦住萧大少势如破竹的进攻？当然不能！不仅不能阻挡萧宸前进的步伐，而且这种根本没有力度的阻拦，反而激发了萧宸男人潜意识里的征服欲，再加上理智早已被酒意压制得差不多，他如何还能悬崖勒马？ 当下就迅捷得不像喝醉的人一样，一下就捉住了莲莲护住胸前的两支玉臂，用力一分，身子再往前一压迫，顿时把那两支玉臂分别压在身子两侧的床上，脑袋则朝着莲莲的脸吻了过去。 莲莲的手被压住的时候，正张开小嘴又要惊呼一声，却见萧宸的脸飞快地接近自己，她还没反应过来，两片带着酒气而温暖如玉的唇已经堵住了她正要惊叫的小嘴。 “不……唔……呜呜……嗯！——” 莲莲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被男人叼住自己的檀口会是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当他的舌头开始带着不容置疑地气势往自己的嘴里进攻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能守住关口超过五秒，就已经开关迎敌而入了。似乎……似乎自己也下意识地期待着这种心神俱醉的感觉。 萧宸在莲莲松开牙关之后，舌尖轻轻一勾，在现在还有些躲躲闪闪的那小丁香上面舔了舔，莲莲的舌头就躲得更着急了。 但萧宸虽然喝醉，此时偏偏极有耐心，不急不忙地继续挑逗她的丁香小舌，拿舌尖不停地引诱她，每次在那上面点上一点，然后急速撤离，然后又回过头去再点上一点。不论莲莲的舌头跑去哪里，萧宸似乎都能轻易找到——当然，战场只有这么大，这是萧宸撒威风的一个优势前提。 莲莲的舌头先前还能躲躲闪闪，到后来被进犯地多了，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过来，继而感觉萧宸的舌尖在自己的舌尖上每点一下，自己都会有种触电般的快感。终于，她不再躲闪了，甚至乖乖地配合起萧宸的侵略来，老老实实地迎了过去，和萧宸缠绵在一起。 “口舌大战”的同时，萧大少的手也没有闲着，早已放开了对已经无力反抗的莲莲的压迫，转而开始回战胸前，对那一对“不屈不挠”、“百压不垮”的玉峰实施了又一轮的压制战。两只魔爪坚定不移地执行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战术，双管齐下，将那两座山峰不断的捏揉出各种不同的形状。事实证明，党的政策的确是无比英明的，身下的莲莲在萧宸上下同攻、双管齐下的战略战术之下，早已娇喘吁吁，不断地发出“嗯……嗯……”的娇吟，实在已经不堪再战。 然而，作为太祖门下的弟子，萧宸深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重要性，在这种时刻，绝对不能因为敌人示之以弱就心软手软，必须立刻“百万雄师过大江”，誓要来一次“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大动作…… 理论，当然要指导实践！ 萧宸立即开始寻找打开莲莲上身束缚的途径，誓将那对久经压迫的山峰解放出来，让她们见见阳光，更让她们感受一下魔爪的美好…… 同时，萧宸的嘴在大发神威攻陷了东北根据地之后，也开始转战华北，务必要将华北重镇、京津双峰和平解放，为此，他的唇瓣温柔地吻着莲莲的脖颈，沿锦州－山海关一路南下，配合已经趁着敌人反应不及而打开衣襟的双手猛然一拉之下……顺利的将一边粉红肉葡萄含进了嘴里。 “啊——哦……”这一次莲莲的声音是压都压不住了，一下子就叫了出来。不过，萧大少自然不会因为敌人的诡计而中断自己的进攻，他充分展现了一个革命斗士勇攀新高峰的精神，在两座高峰之间来回奔波，不辞辛劳，终于让狡猾的敌人完全的沦陷，瘫软成一团，任由其摆布。萧大少迷迷糊糊有些欣慰了，别看我喝了点酒，可革命是不可阻挡的，现在革命斗争不是就已经胜利地走出了坚实的一步吗…… 温柔的双唇越过华北平原，在两支铁军的配合下，终于将早已无力反抗的反革命政府防线打开，一条白色纯棉的小可爱出现在萧大少面前。 最后一道防线！ 萧宸目光坚定，汤恩伯，你岂能挡住人民军队的正义攻势？两手往那小可爱的裤头上一捏，正要往下拉，不料反动政府垂死挣扎，莲莲在全身无力之下，竟然伸手紧紧的拉住这最后的防线，希望划江而治！ 中国必须一统！中国必须联通！……然后还要移动！ 似萧宸这等深知发展大势不能逆转的人，又岂能将这区区一道防线放在眼里，目光坚定而温柔地看了莲莲一眼，就将她的力气解决掉了一半，继而两手抓着那对柔荑往旁边一移，便完成了最后的进攻。 随着那两支魔爪的轻轻一拉，他的脑袋便随着敌军的瓦解之势，从淮北平原慢慢的进入江南湿地…… 俯视敌军巢穴南京城的萧宸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自己的伪装，以全副战斗状态出现在即将引颈就戮的敌人面前，那副昂然而立的钢炮充分的体现了人民武装的强大和不可战胜…… “啊——不要！——” 江南湿地全无防守，萧宸岂能望而不取？他当机立断，大军聚集之下，挥军直入，势要直捣黄龙，与——算了，这个就不与别人一了起——自己痛饮耳！ 想那江南温润湿滑之地，虽然繁华温馨，乃是人间福地，然则从未经历战火，如何能承受萧宸这般大力地进攻？此刻的莲莲，虽然身体上早已做好了该有的准备，心理上也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可是，身子做不得假，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自然痛楚无比，仿佛整个人被撕裂了一般，一下就叫了出来。 鲜血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染红了战旗，只差一大四小五颗金光闪闪的星星了。 萧大少此番已江南一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大无畏精神，终于完成了足以让莲莲一辈子不会忘记的惊艳一枪。 中国已经联通，岂能没有移动？ 当莲莲紧绷的身体开始舒展，当她痛苦的表情被羞怯取代，当一缕春意爬上她的面颊，萧宸知道，该“移动”了。 萧大少于是开始做起俯卧撑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嗯……嗯……哦……哦……啊！——” 莲莲全身抽搐，用力地抓着萧宸的手臂，之甲深深地陷入他手臂上的肉中，但此刻的萧宸如何会注意这点革命中必然受到的小伤？依旧坚定不移、不知疲倦地进攻着，进攻着…… 一个小时过去，莲莲已经抽搐了几次，早已瘫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哪怕动一动眼皮也不能了，萧宸却才猛地加速几下，然后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 那啥，今天就更这一章了，免得大家又看一章跟这么美好的剧情不沾边的，嘿嘿。 第57章 如此隐情 class="width">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口，萧宸吃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感觉右臂一阵酸麻，转头一看，便看见莲莲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螓首乖乖地枕着自己的肩膀，脸上还挂着一丝残存的笑容。www.65txt.com<<>> 荒唐啊。 萧宸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昨天莲莲就算碰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也会遭遇同现在一样的结局，但想着自己竟然也作出这样的事来，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本来他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其实是打算等玲玲不在莲莲身边的时候问一下她的情况，看看这样一个还没有彻底沦陷的女孩是不是有挽回的余地，哪知道后来毅承哥加入进来，气氛太过活跃，居然被他们两个联手灌酒，没多久就迷迷糊糊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他隐约还记得一些，只是当时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罢了。想起当时的情形，萧宸忍不住看了身边的莲莲一眼，她的脸上带着重重的疲惫，但嘴角处却有一丝淡淡的笑容，萧宸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她此刻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而那清晰可见的锁骨和香肩因为萧宸的微微挪动，也随之暴露出来，引得萧宸忍不住有种想继续向下面窥视的冲动。 特别是两人现在离得如此之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和发香，原本一大早便早已经一柱擎天的那话儿更加躁动起来。 萧宸连忙来了个深呼吸，把头偏过去，眼睛望向窗外，因为玻璃的关系而略带墨绿色的世界让萧宸略微压制了一下生理上的冲动。 不能继续这样躺着了，要不然迟早忍不住。萧宸想着，便微微把手往外面抽了抽。 但仅仅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就让睡得很警醒的莲莲一下子睁开眼睛醒来了，她的眼睛在几秒钟之内便从惺忪转为清醒。莲莲看见萧宸正在抽手，连忙把脑袋抬了抬，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动作幅度也太大了一些，以至于她自己的后背和大半个香臀都露了出来，而萧宸身上的被子也被她这一下给拉了去，顿时露出某个东西狰狞的面目。 “呀！”莲莲吓得连忙把眼睛闭上，身子却一转，手里也没有忘记把被子拉一下，将自己裸露出来的玉背香臀遮住。 萧宸一下子十分窘迫，他平时再怎么风轻云淡不疾不徐，那也只是因为家庭原因养成的气质，在这种男女之间的尴尬中，这种气质却也是起不到作用的。 他连忙转过身，跳下床，想赶快找到自己的内裤穿上，可坐看右看，却都没有发现。 莲莲闭着眼睛了一会儿，就听见他闹出的声音，知道他肯定是在找内衣物了，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昨天都那样了，不怕不怕…… “你……那个，在这里……”莲莲鼓起勇气道。 萧宸一转头，就看见莲莲伸手到床脚摸了摸，然后手里便多了一条深灰色男士内裤。萧宸看着她把那内裤用两支指头捻着朝自己伸手递来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无语，怎么这条该死的内裤现在就有些像是被人家缴获的战旗？ 干咳一声，萧宸飞快地接过自己的“战旗”，立刻套了进去，把那话儿往里塞去，可惜在它如此高昂的情况下，硬塞居然失败了，只能朝上先包着。然而这也没有成功，因为长度的关系，那该死的顶端，小鸡蛋一样的从内裤边缘探了出来…… 下次一定要买条深裆内裤！萧宸心里发誓道。 莲莲早已羞得不敢再看，转过头去，一下子又睡了下去。萧宸被她的动作搞得一阵疑惑，不会吧，还睡？顺手在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快上午10点了，再不出去可就有些……那啥了。 但马上，他知道自己误解了，莲莲在被子里不停地耸动，原来是在里面穿衣呢。 三分钟后，两人都已经穿好了衣物，尴尬稍退。萧宸见莲莲忙里忙外地给自己准备洗脸的毛巾，又给自己把牙膏挤好，就忍不住有些挠头，自己不过是“买”了她一夜而已，这些事情似乎不该由她来做才对？ 等萧宸洗漱完毕，莲莲才有麻麻利利地自己赶紧梳洗完了，正在洗漱间里犹豫是不是继续梳妆一下拖延时间，要不然出去怎么跟萧老板说话呀。就听见萧宸叫了一声：“洗漱好了吧，过来坐这儿，我有话要问你。” 莲莲乖乖地哦了一声，两只手垂在身前绞着，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在沙发上离萧宸远远地坐着。 萧宸看着就有些郁闷，坐那么远干什么，我要是要吃你，难道你就跑得掉？但想了想，还是不去说她了。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萧宸这句话其实是想了蛮久才这么问的，因为如果直接问她为什么来做这个，未免有些不好听。 “我，我想去打工。”莲莲见萧宸这时候往那里一坐，顿时就多了一份凝重的气势，不知道怎么，就有些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打工？做什么事？”萧宸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但还是继续问道。 “就，就是随便找些事情做。”莲莲结结巴巴道：“我读了高中的，想找个厂子上班，还，还想有时间做点临工……” 萧宸微微有些奇怪，皱眉道：“休息时间再做临工？” “嗯，对呀，我……我学东西很快的，手工活我一定能做得好的。”莲莲见萧宸皱眉，还以为他不相信，连忙分辨道。 “做两份工作很累的，有必要吗？” 莲莲一愣，忙道：“我不怕累的，我……我要赚钱给家里。” 萧宸微微释然，问道：“家里条件不好是吧？” “嗯，我有两个弟弟，都在读书，费用很高，我妈妈有哮喘，不能干重活，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所以，我要找工作了。” “你有两个弟弟？”萧宸皱起眉头：“你们家怎么还有三个孩子，不是有计划生育政策吗？” “我们那里，第一胎如果是女孩，还可以生一个的。只是……小弟弟是意外。”莲莲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萧宸叹了口气，计划生育政策按照西方国家的说法，自然是有碍人权的，可是这一点上面，的确是国情不同，许多农村里面就是那种多子多福的心态死都不变，其实多子又哪里真能多福了，教育跟不上，“子”也继续挖泥巴，福什么福？原本努力一把还能供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出来，结果因为生得太多，反而一个都没办法供出来，于是再循环一次泥巴生涯，何必呢？ “那你也不用出来……这样啊。星城找工作虽然不算很容易，可毕竟你高中毕业，应该也不是太难吧。”萧宸叹息着问了一声。这个时候还不是十几年后，大学生满街走的时候，高中生找工作的确也不算特别困难的。 莲莲听了这话，就低着头，紧紧地咬着嘴唇，然后小声道：“我大弟进高中了，今年这学期要差不多两千块钱……小弟也要好几百……读书的时候又经常要交钱，我，我一下子实在弄不到……” 萧宸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下来，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初中高中要交这么多钱？国家有政策……”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皱了皱眉头，国家有政策但下面有对策，这种情况多了去了，现在恐怕就是赶上一桩了吧。 “我是朗柳人。读书本来就要交这么多钱呀！不是吗？”莲莲有些讶异地反问道。 萧宸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越发沉肃起来：“你是朗柳人？朗柳哪里？初中高中读书一直都要交这么多钱吗？” 莲莲看见萧宸的脸色越发严峻，心里有些害怕，说话越发紧张，但不知道为何，倒是不像先前那么结结巴巴了：“我是朗柳鼎清的，我们读书一直都是要这么多钱的，我读高中的时候就是了。除了书费，还有学杂费，还有……嗯，经常有很多事情都要交钱的……” 萧宸深吸了一口气，朗柳鼎清！居然是自己的“地盘”！他心里震惊，就算高中是在义务教育之外的，收费贵一点也还暂时先可以不追究，怎么初中也会收那么多的费用？而且，所谓“经常有很多事情都要交钱”，这显然是乱收费了，中央一条一条的文件下来制止乱收费，想不到一到了地方上，就全都成了一纸空文！这些官僚！ 萧宸面色阴沉，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莲莲不说话。莲莲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忙道：“我说的都是真话，萧老板，你要相信我！” 萧宸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相信你。”语气竟然有些落寞。 莲莲看着他忽然变得有些失落，不禁心头奇怪，犹豫了一下，问道：“萧老板，你……你怎么了？” 萧宸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低声道：“别叫我萧老板吧，我就是鼎清区的区委副书记。” 莲莲大吃一惊，她虽然涉世未深，可区委副书记这个官名她还是知道的，起码村里支书最大，镇里书记最大这她是知道的，至于县（区，一般人对此不区分）里，自然也是书记最大，那么副书记当然也是很大的官了。 “萧，萧……书记。”莲莲又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 我现在还是先更5000一天吧，没有重要推荐，更6000总字数一下子就上去了，成绩影响不好。拜托大家多收藏一下，等上架以后我是会翻倍更新的，平常一般是一天一万左右，请大家帮忙，谢谢了哈。 第58章 岳小莲 class="width">保养得不错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在星城至朗柳的国道上奔驰，车前排自然坐着老韩和黄睿，而车后座上除了萧宸，竟然还有一位清秀的小家碧玉，正是莲莲。(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莲莲的本名，叫岳小莲，说起来，一个很平常的农村家庭能够取出这样的名字，已经不错了，起码没叫岳小花不是。 萧宸此刻面色凝重，正在详细询问中学里头收取的一些费用问题。 “你具体说说看，究竟有哪些费用，竟然一年要交上千块的杂费。”萧宸问道。 岳小莲道：“报名的时候，主要交书费差不多两百块，其余就是学杂费一千多，和学前培训费三百。然后第一学期读书的时候，会收一年的加课补课费、辅导资料费、校服费、公共卫生费、停车费，哦，还要交保险，不管自己交没交的，都要在学校再买一次……考试的时候，要交报考费、试卷费，如果辅导资料费、补课费、报考费、试卷费还有英语听力磁带费这五项不交，期末就没有准考证。要是考得不好的，还要交补考费。” 萧宸听了，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问道：“老韩，韩东算起来，也才从中学毕业没几年，那个时候他也要交这么多钱吗？” 老韩本来早就有些忍不住要说话了，这时听萧宸发问，立刻就倒起了苦水：“谁说不是呢！萧书记，您是不知道，这学校收费啊，那是天下第一狠！每一个费用，他们都能说出非交不可的理由来，好像这几十块几百块不交，儿子今后一辈子就没出息了一样，搞得我是忍着心疼拿钱啊——他们那是比宰猪还轻松！宰猪还要练练刀法呢，他们只要嘴皮子一动，咱们这些家长啊，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双手把钱奉上，还得客客气气说一句：‘麻烦老师严加管教’……您说这像话吗？那个话怎么说的来着，一点都没有……” “没有师德。-====-”黄睿在旁边给老韩补了一句。 “对对对，没有师德……说他们缺德都不行了，纯粹就是没有德！特别是高三的老师！”老韩恨恨不已道，想来当年韩东读高三的时候，老韩同志怕是真操碎了心。 萧宸嗯了一声，又问：“黄睿，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这样？” “我那时候？”黄睿摇了摇头：“我那时候还好吧，公社里还算抓得严。”公社，是以前的老叫法，其实黄睿读书的时候已经不叫公社了，但那时的人还没改过口来，连带着黄睿也就这么叫着。 萧宸点点头：“那就是这近……六七年来的事情了？” 这话一开始没人答，过了几秒，黄睿不敢让场面出现领导问话之后的冷场，说道：“这个，现在还不清楚，要查一查才知道。” 老韩想了想，道：“应该差不多吧，我记得以前好像就听东东说过，说就他们那一届高一特别倒霉，突然开始就要交这样的费用那样的费用了，以前都还好的。” 萧宸就又沉默了下去，七年前，也就是林志立到鼎清区的第二年啊…… 黄睿此刻也一下子想到了萧书记心里的想法，也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不敢随便插话。 老韩虽然没猜出萧宸想了这么远，但根据这段日子他对萧宸的了解，他感觉到萧宸对这件事情是不知道就罢，既然知道，恐怕就不会这么坐视不理。只是……老韩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心里有些担心，萧书记是管经济的，教育这一块……使得上力吗？再说，就算使得上力，也是插手别人的工作，人家会怎么看他呢？萧书记啊，您可别树敌太多啊。 岳小莲这时候根本不敢插话，她现在精神其实有些恍惚，昨天的事情，仿佛就跟做梦一般，若不是下身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着自己，只怕真要怀疑那只是一场真实的幻境了。 她不知道萧宸先前说的要带自己回朗柳是什么意思，现在坐在这辆“豪华”轿车上，她却是慢慢明白过来，也许……萧书记是要从她这里开始查这个学校乱收费的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害怕，虽然今年自己已经毕业了，可想起老师们严肃的面孔，教导主任的疾言厉色，校长的高高在上……尤其是，弟弟也到了她以前的中学，所以她仍然忍不住有些害怕，担心这件事情被学校知道以后，校领导和老师会对弟弟“另眼相看”。要是大弟因此读不好书，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爸爸妈妈也一定会伤心吧……也许，爸爸又要喝醉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些发凉，但看了看自己身边脸色逐渐从沉重转为坚决的这个年轻男人，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就慢慢平静下来了。千难万难，对他这样的大官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真正的难题吧？ 她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奇怪得连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念头：如果他真的能解决这个事情，让大弟和小弟以后读书都不用交这么多钱，自己就算再……几次，也是愿意的，而且一定要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她就自己脸红了，呸呸呸，真不知羞，怎么尽想这些事了。 旁边的萧宸却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转头看了看，却见她一脸通红，心里就有些奇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空调打得太热了？……老韩，温度稍微调低一点。” “不是不是。”岳小莲连忙道：“我没事，我……我就是一下子没有事情过来。韩，韩师傅，不用麻烦了。” 有萧书记的指示在前了，老韩哪里会听她的，笑着道：“没事，这麻烦什么，拧一下的问题。”说着就真的把温度拧回来了一点。 岳小莲心里有些忐忑，空调啊，这么高新的东西，很贵吧，调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钱？……不过，萧书记应该不会在乎这点钱吧？这么想着，又略微放心了一点。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进了鼎清区。 萧宸这时开口道：“到临江宾馆停一下。黄睿，你去带岳小姐开个房间，然后我们再回区委。” 岳小莲听得心里一紧，正想发问，萧宸已经转过头来道：“你先住在临江宾馆，钱我会替你预付，过几天我会给你安排上班的地方，好吧？” 岳小莲一听他会给自己安排上班的地方，其他的话就都没注意了，连忙道：“好，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听话的。” 萧宸有些挠头，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第59章 淡化处理 class="width">黑色桑塔纳开进区委的时候，远东的新总经理李利伟已经在区委办公楼下等着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其实区委内负责接待的人都知道，这位李经理如今正是萧书记的心腹爱将，几次劝他在接待室里等萧书记回来便是，但李利伟听说萧书记为了远东的事情，亲自前往星城拜访省工行陈行长，为远东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国企争取到足足两千万贷款，还哪里肯安坐休息室等他？坚持在区委楼下迎接萧宸的回来。毕竟在他看来，这年头一个副处找省分行贷款，恐怕是要拿热脸贴贴人家的冷屁股的。 萧宸从车上下来，并未等黄睿前来开门，却是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李利伟迎了上来，看着萧宸面带微笑伸出手来的样子，这位远东稀金新任总经理心潮澎湃，两手紧紧握住萧宸的右手，用力摇了一摇，立军令状一般地道：“萧书记，您对我们远东的大恩大德，我们远东上下五百员工铭感五内。请您放心，我李利伟就算累死，也一定在三年之内，给您一个独步潇南的大远东！如果做不到，不用您撤职，我李某人自己打包袱滚蛋！” 萧宸有些惊讶于李利伟的话，他自然知道，在体制内做事，哪怕在国企，能不担责任的时候绝不担责任，这是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明白而且必然遵循的“为官准则”，但李利伟这个人，看来倒真的天生不是做官的料，居然一口就打下这么大一个包票，要知道远东稀金的总经理，好歹也是个正科，多少人做梦都想干呢。 “把远东做大做强，不是为我，是为你们自己。”不论李利伟是不会做官，还是信心十足，萧宸对他能说出这样一番破釜沉舟的话都是很欣赏的，伸出左手在李利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道：“独步潇南的大远东……嗯，我会时时关注你们的发展，期望你们能为鼎清经济的腾飞，特别是工业腾飞作出自己的贡献。还是那句老话：周密企划，放手去干，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凡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在不违法、不违纪的前提下，我决不推辞。” 李利伟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深深的知道，能得到萧书记的如此承诺，于远东而言善莫大焉，萧书记对远东，实在是仁至义尽。<<>>如果这还干不好事业，不用别人说话，自己都没脸见萧书记了。 －－－－－－－－－－ 李利伟走后，萧宸便来到谢书记的办公室，前来询问一下即将参加的全省防汛抗旱工作会议和世界水日纪念大会的事情。 谢书记的秘书王平对萧宸十分客气，根本没有通传就直接领了萧宸进去。他心里清楚得很，谢书记在鼎清区一把手的位置上顶多只有一两年了，到时候即便按照正常秩序顺位往上排，萧宸也应该是区长，何况现在萧书记别看初来乍到，他的人缘却好得出奇，竟然比在鼎清经营了八年的林区长还多了一位常委支持。 有些人觉得这仅仅是因为萧宸背后有着王副书记的影子，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投入到他的大旗之下。可是王平却深知，王副书记和鼎清区之间差着一道市委，等闲不会插手区区一个县级机构的事情，再说萧书记背后有王副书记，难道林区长背后没有人？张书记背后没有人？背后完全没有人的领导，谁能真正看好他的将来？ 官场之上，比的永远不会只是才干和政绩，虽然这二者也是十分重要的个人基础，但更多的时候，人脉的力量，会比前两者更具威力。这不是某一个时代的不幸，而是过去、现在甚至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继续存在的客观现象。因为社会就是人际，官也是人，谁都愿意使用自己了解且能控制的人，如果不能，也希望用熟悉的人，这是一种天性。即便美国标榜的全民普选政治制度，不也造就了不少父子总统么？至于各种制度先进性之类，王平根本懒得考虑，这东西又不是他能改变的，他只能习惯，而且也已经习惯了习惯。 萧宸看着王平，笑着道：“王主任打算什么时候去基层锻炼？应该快了吧？” 王平看着一脸和熙笑容的萧宸，心里动了动，笑道：“这还要看谢书记和各位领导的安排啊，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至于从个人才能特长上来说，我其实倒是对经济工作更了解一点。” 萧宸点点头，忽而笑了笑：“我看过王主任执笔的报告和一些规划的可行性论证，也觉得王主任对经济工作很有了解，要是能帮有机会让王主任帮我一把力，那就好喽，就像经委这样的部门，正需要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充实进去……” 其实萧宸自己恐怕才是整个区委最年轻的干部，只是体制内就有这么一个特色，领导就是领导，哪怕二十岁的领导夸奖五十岁的干部“年轻有闯进”，这个“年轻”你也得担着。 王平今年已经三十五岁，其实倒也不算很大，但毕竟比萧宸大了十多岁，原本听着这样的话应该觉得有些别扭才是，但他没有别扭，做了这么多年的秘书，王平深知“领导”二字的威力，领导说你是年轻干部，哪怕你五十岁了，顶都谢了，你也得赶紧年轻着，因为“年轻”说明还有前途，没人跟前途过不去，不管是二十岁还是五十岁。 “要是真能给萧书记打打下手，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萧书记，请进。”这时候王平的话，似乎就显得更加客气起来了。 萧宸轻轻一笑，敲了敲门：“谢书记？” “萧老弟？快请进，快请进。”谢书记自从萧宸上次让李云新停止对某些事情的暗中查证之后，就对萧宸格外客气起来了，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都是老弟前老弟后的，好像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变成亲密无间的战友一样了。 萧宸推门进来，谢书记早已起身到了办公室中间，朝旁边沙发一指：“来来，萧老弟，咱们坐着说话。” 萧宸谢了一句，却是等谢阳书记先落座，这才坐了下来。 两人坐好，谢阳书记就摸出烟来，递给萧宸一根，萧宸接过烟，也立刻拿出打火机帮谢书记点上，谢书记点燃烟抽了一口，看着萧宸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欣赏。 萧宸自己点燃烟之后，谢书记主动发问：“远东的事情，现在算是有个初步结果了吧？皮望业的情况严不严重？” 这话其实真正说起来，谢书记作为区委书记要询问的话，应该直接找到李云新去问，对此，谢书记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但奇怪的是他却找了萧宸在问。萧宸心中明白，这是谢书记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了萧宸对纪委的影响力，特别是他本人对李云新本人的影响力。当然，谢书记也有可能是故意这样拿话刺萧宸，只是萧宸看了谢书记一眼，觉得不是很像。 “皮望业的事情，严重违纪现在是已经完全可以肯定的了。至于违法，想必也跑不掉，只是在其违法的程度上，还需要检察机关进一步查证核实。”萧宸答道。 “哦……是这样啊，嗯，皮望业这个同志，是太让人失望了。”谢书记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但萧宸听了这话，却有些疑惑地看了谢书记一眼，他知道，谢书记这话肯定要先抑后扬或者先批评一下再挽救一把了，这是很寻常的“领导艺术”。 果然，谢书记叹了口气之后，却又补充道：“不过，皮望业同志的情况还是有些特殊的，萧老弟，你知不知道，他当年是因为对越作战受了伤，脚跛了以后才复员回地方的，是拿过二等功的战斗英雄……我是这么觉得，对于这样一个当年的战斗英雄，虽然功不能抵过，但是也要充分考虑影响，如果处分得过重，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议。所以我的意思，是不是淡化一下影响……萧老弟你看呢？” 萧宸这时候已经知道皮望业当初是走着分管工业的邹副区长的路子上去的，而邹副区长是紧跟林志立脚步的，这就让萧宸有些奇怪，老谢这时候出来保皮望业一把，是什么意思呢？ “皮望业的事情……”萧宸略微斟酌了一下，沉吟着道：“如果没有牵扯刘金生的事情太多，我原则上同意淡化处理。”淡化处理的意思，就是低调着处理，不搞得人尽皆知，而且处理手段也会相应的温和一点，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有处理的。 谢书记满意地点点头：“嗯，那好，纪委那边，我就打这么一个招呼了，让他们查归查，不要太招摇了。” 萧宸点点头，见谢书记不打算说别的事情，便问道：“这一次防汛抗旱工作会议，我这里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还要请谢书记提点一下啊。” 谢书记就笑了笑：“我记得萧老弟是京城人吧，难怪对我们这里的防汛情况不是很了解，我大体上给你说说，咱们朗柳是这样……” 第60章 权不够用了 class="width">1994年3月20日，潇南省防汛抗旱工作会议和世界水日纪念大会在朗柳市汀园宾馆隆重召开。(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潇南省省委书记岳定渊、省委秘书长周崇年、副省长何武安以及朗柳市市委书记郝文庸、市长杨浩元等省市领导出席会议。 汀园宾馆的大型会议室里，鲜花吐蕊，华灯齐放，雍容而大气地陈设使整个会议室严肃而祥和。分管农业、水利等工作的何武安副省长主持会议并首先发言。 “同志们：防汛抗灾是关系我省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大事，是关系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省委、省政府一直极为重视，全省上下一直极为关注。今天，省委、省政府召开全省防汛抗旱工作会议，就是要科学分析今年防汛抗旱形势，动员和组织全省上下迅速行动，抢抓时机，全面做好防大汛、抗大旱的各项准备，努力夺取今年防汛抗旱工作的新胜利。等会省委岳定渊书记、周崇年秘书长将作重要讲话，我们一定要深刻领会，全面落实。根据会议安排，我先讲三点意见……” 萧宸老老实实地在下面听着，认真地将这些“废话”挑重点记好。说是废话，因为很多话每年都要说，尤其是在潇南省这个水患严重的大省，这样的会议年年召开，将的话又基本差不多，听得多了以后，许多干部就把这些话当成废话，左耳进右耳出了。但萧宸深知自己对南方的水情不是很了解，其他干部能把这些话当作废话，但他不能。而且，别动不动就觉得台上的领导说的都是废话，要知道这些废话可都是经过上面那些部门的笔杆子仔细敲定之后才让领导念出来的，这其中既要紧跟中央的精神，又要体现领导的计划，既要体现中央的高瞻远瞩，又要说明领导的查漏补缺因地制宜——你当是随便凑合出来念着玩的？ 省委书记岳定渊今年五十三岁，眼睛逐渐有些便为远视的倾向，对于远处的东西，看得格外清楚。这次会议，他就望着台下某个较远的角落，定睛看了好几次，观察力强的人可以判断出一个大概，那是朗柳市几个区县的二三把手们所坐着的方向。 萧宸知道岳书记这几眼都是在看他，其实他心里有些奇怪，岳书记这个人，他是不大了解的，虽然他在来省委之前所在的位置在华夏经济中其实颇为重要，但他跟萧系力量走得并不是太近，所以萧宸对他的了解极为浅薄，甚至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见到他的面。~~~~ 岳书记来潇南做省委书记之前，是国家计委常务副主任，在计划经济年代，计委常务副，绝对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当然，从他现在能够被放在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来说，他在中央领导层的心里，应该也是比较被看好的，潇南经济总体虽然在全国中等偏下，但毕竟也是一省封疆大吏，不像在计委的时候，虽然权力颇大，但脑袋顶上总还有个正主任。 萧宸有些弄不清岳书记看他的意图，虽说自己的身份在岳书记这个层面肯定是一清二楚的，但显然岳书记是紧跟郑老的，跟萧系似乎没有多少关系才是。 他精神一恍惚，何武安副省长的话已经要讲完了。 “同志们，这次会议后，大家要迅速行动起来，按照防大汛、抗大灾的要求，组织干部群众，扎实作好抗灾准备工作，坚决夺取今年防汛抗旱工作的新胜利，为全省社会经济又好又快发展创造安全、安定的水环境。”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多数人心里都松了口气：终于说完了。 萧宸听见身边好几位其他县区的县长和副书记很是舒了口气，心里就有些好笑，看看时间，倒也真是不短，讲了一个多小时呢。 接下来便是岳定渊书记发表重要讲话，他强调：全省防汛抗旱总目标要达到“三个确保”：在设计洪水内，确保湖区不溃一堤一垸，山丘区不溃一库一坝，避免群死群伤；确保重点垸、大中型城市和重要交通干线的安全，确保大旱之年满足群众的基本生活用水。 而省委秘书长周崇年则指出：各级政府要认真贯彻政务院3号文件精神，大力加强气象服务能力建设、气象现代化建设和气象法制建设，按照“公共气象、安全气象、资源气象”的目标加快气象事业的发展，各级气象部门要一如既往地发扬“科学、严谨、求实、奉献”的精神，依靠科技，扎实工作，进一步提高预测预报的时效性和准确度。特别是要加强中长期天气形势的分析和水情预报，加强局部地区短时强降雨的天气预报，为各级政府科学决策、实时调度提供依据。 …… 会后，汀园宾馆提供了丰盛的午餐，省、市领导及朗柳各县区干部们分别用餐。下午的会议，是在进行科学论证的分析之后，进行一系列的详细部属。 萧书记再一次体验了读书时记听课笔记的感觉，带来的笔记本写了三十多页…… 下午散会的时间还算不晚，四点钟的时候，各级领导已经鱼贯走出了会场。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插曲：周秘书长在起身之后，很随意地朝鼎清区区委副书记、区长林志立招了招手，林区长立刻起身过去，紧随着周秘书长身后一同出门。 萧宸立刻感到有不少目光朝自己望了过来。其中，有区委谢书记、张副书记，甚至市委的郝文庸书记和杨浩元市长也投来了目光，只是在他们的表情之中看不出任何真实意思罢了。 萧宸恍如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一般，依旧微笑着对朝自己看过来的领导和同事点头示意，弄得这些人心里也有些琢磨不定，萧宸这般淡定，究竟是没有看出刚才那一幕背后的意思，还是真的智珠在握，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数十辆各种轿车、越野车从汀园宾馆先后驶出，虽说这个时候再赶回区委，也办不了什么事了，但萧宸却仍然让老韩把车开到区委，没有下班不早退，这是他的一贯习惯。 进了办公室，萧宸就打了电话给周平，问他要最近这几年财政局拨给教育系统的款项统计表，周平现在对于萧宸交办的事情自然是丝毫不打折扣地执行，很快就送来了区教委教育局的财务统计报表。 萧宸看后，良久不发一言。他发现，教育乱收费的问题，最严重的恐怕还不是岳小莲所说的那些七七八八的杂费，从财政局的统计报表来看，真正扛大旗的，却是因为择校而产生的额外费用。 有学者提出，只要教育资源不均衡，就会出现择校。他们认为教育资源不能做到绝对均衡，因此择校就不可避免。但萧宸以为，教育资源配置固然确实不可能做到绝对均衡，但择校之风却把学校资源的配置差距拉得更大。义务教育中出现的重点班、重点校、示范学校、星级学校这些东西，并不是民间搞出来的，而是教育行政机关搞出来的，因此重点班、重点校、示范学校、星级学校又促成教育资源进一步分化，择校越演越烈。 在萧宸看来，义务教育的主体是国家，现在资源配置的差距越拉越大，并出现择校，这让义务教育失去公平。事实上《义务教育法》的核心问题就是资源配置合理，实现教育公平，萧宸对此十分激进的认为，义务教育中不取消择校，义务教育无法实现公平。 而由于择校，就催生了产生教育多收费，重点班、重点校、示范学校、星级学校没有一所不是要实行高收费的，不实行高收费也就无所谓重点班、重点校、示范学校、星级学校。所以择校造成或者至少说是加剧了教育收费之乱。 对择校生多收费之后，家长负担就加重了。由于出现优质教育资源，哪个家长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好学校？砸锅卖铁也想把孩子送进重点学校，因此还会出现一些潜规则，在招生计划之外还会有指标，家长央求校长收钱，校长收了钱，孩子就能进重点学校。**问题由此而生，家长经济负担加重。 然后，因为“重”点，学生的负担就重了。都说现在学生的负担重，读小学就想到上初中择校问题。初中也想挑个好学校，老师、家长、学生一起忙乎。学生的作业多，反复练习。学校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了，平常要做到晚上10点左右那不算迟，而早上6点就要起床。周末也没有休息时间，上午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下午还要去学校参加奥数班或者其他什么班。现在上特长班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择校，一些初中是特色学校，收的是特长生，入学要考试。重压之下学生的学业负担能不重？ 学生负担加重，老师负担加重就是必然的。教师的负担不仅是工作量，心理负担也在加重。别看学生脑袋上有三座大山，其实老师照样有，老师也要为“饭碗、升学率、职称”奔波，这就是老师头上的“三座大山”。现在城市教师与乡村教师的工资差距很大，还不断从乡村选优秀教师进县（区）中学。重点中学的教师工资更高，使得老师也在追求这种利益，老师的负担越来越重，其中包括心理压力。原因就是让择校给折腾的。 周平走后，萧宸就在办公桌后面一个人抽着闷烟，思考着这其中的问题，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他对择校的态度十分激进，但却深深地知道，这件事不是现阶段能够办得了的，哪怕是搞个试点，也几乎不可能。那么，就算治不了本，能不能先治标呢？只是，教育却不是自己分管的事务啊…… 萧宸第一次觉得，区委副书记的权力，好像不够用了。 第61章 萧书记耍流氓 class="width">不论萧宸有没有想出改善鼎清区教育发展现状的办法，下班的时候，区委的干部们在萧宸的脸上所看见的，仍然是那副和熙的笑容，他们有一种感觉，似乎萧书记从来都是这样淡然，仿佛对一切都智珠在握，从而也给他身边的人以战胜一切的信心——特别是真正的他“身边的人”。(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路。萧宸的出身让他对如何做一个领导比普通的同龄人认识得深刻许多，要想做一个成功的领导，一定要有领导的气度。气度，跟气派是两码事，如果把气派当成摆排场、摆架子，那么气度则是真正的领导艺术，包括如：看人准、有胆识、肯放手用人、敢担责任等等。还是那句话，在体制内打滚，圆滑厚黑只是某些时候处理某些事情的必要手段，但如果仅仅只是圆滑厚黑，这个人是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大”领导的，因为他缺乏领袖气质。 永远给人以自信、不屈和智珠在握的印象，则正是领袖气质的一种。 不论萧宸心里觉得自己现在想办的事情有多困难，在下属和外人面前，都不能表现出来——除非到必要的时候故意示之以弱。这需要很强的情绪控制力，但萧宸至少在目前为止都做得还不错。 只是，他毕竟年纪还轻，在人前维持这样的情绪其实也还是很“伤神”的，所以一回到家，他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 萧宸打开房门，紧紧地皱着眉头，进去换了拖鞋，转头一看，希望之星正扑在纸箱边缘朝着萧宸献媚呢，那尾巴都快摇断了。 看见这乐观开朗无忧无虑的小东西，萧宸满脑子的官司稍微淡了一点，走过去拿左手身到它肚子下面把它托了起来，让它的脑袋对着自己，然后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微微笑起来道：“怎么，你妈没来看你？” 这话萧宸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他那天从星城回来，燕微雨还是如以前一样在他这里为希望之星换药喂食，然后就是陪它玩儿什么的，萧宸就笑话她说都快成臭臭它妈了。燕微雨当时很不服气，想也没想，就反驳了一句：“你还是它爹呢。” 然后萧宸和她就一齐一愣，她才发现自己吃了亏，连忙道：“呸呸呸，都是你这人讨厌死了，害我都气糊涂了。 ” 其实萧宸和燕微雨都只是业余爱狗人士，他们可都不知道，很多真正爱狗养狗的人，是真的把自家狗狗称作孩子的。 希望之星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对萧宸第一次脑袋离它这么近感到很好奇，毛乎乎的小脖子冲着萧宸伸得笔直，肉嘟嘟的小腿儿也一个劲的扒拉，也不知是想闻闻萧宸的脸还是怎么的，可爱极了。 萧宸可不敢让它舔到自己脸上来，拿开一点在它脑袋上揉了揉，笑道：“你就是个人来疯，自己一边玩去，我要洗澡去了。”然后把它往纸箱里一放，便进去找衣服洗澡去了。 燕微雨去外面买了盒饭进来的时候，开门看见地上的皮鞋，心说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知道吃饭了没有？然后摇摇头，他吃饭没吃饭关我什么事？ 自己把盒饭放到餐厅的餐桌上，就跑去给希望之星准备狗粮，那狗粮倒是专业的幼犬狗粮，还是法国进口的皇家狗粮，这幼犬类的需要用开水稍微浸泡一下，她便去倒了一点开水泡狗粮。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也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卫生间里传来某个放肆的男声，正在高声唱着。 燕微雨愣了一愣，萧宸？这是萧宸在唱歌啊？ 她惊讶得睁大眼睛，原来他居然也会唱那个该死的《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之外的别的歌！而且居然是Beyond的海阔天空！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 燕微雨手里的开水瓶悬停空中，她有些发呆，萧宸的歌声算不上好听，但她分明感觉萧宸其实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发泄着一种情绪。 什么情绪呢？燕微雨有些奇怪，像萧宸这样的年少“有成”，难道也需要发泄什么？理想，还是爱？亦或者二者兼而有之？燕微雨不知道，她只是忽然心有所感，似乎也被萧宸这水平一般般的歌声带动了思绪…… 萧宸在卫生间里洗着，水龙头开到最大，把那淋浴的莲蓬头拧开，直接用一道水柱冲着自己的头顶，用直接从喉咙里面发出的声音吼着。 燕微雨也没楞多久，就恨恨地想着：唱又唱得不好，还在这里鬼喊鬼叫，真不害臊。然后把狗粮弄好，就去洗漱间洗手。 她刚走到洗漱间，手才放到水龙头上，忽然卫生间里人影子一晃，浴室的门哗地一下就被拉开了。燕微雨下意识地转头，忽然一男一女两声惊呼一起发出！ “啊！！！——” “呀！！！——” 燕微雨手中一袋没剩下多少的狗粮嗖地一下砸过去，本来这么近距离的“偷袭”，正常人都应该反应不过来，但萧宸居然顺手刷地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嘭”地一声响，那狗粮塑料袋就砸在了门玻璃上。 燕微雨砸出狗粮的时候，就恨恨地骂了一句：“流氓！” 萧宸这时候闷在卫生间里，郁闷万分，这姑奶奶刚才不是不在么，怎么忽然又来了啊，这下亏大了，实在亏大了，走光走得实在是太彻底了啊…… 他赶忙找了一下，可惜……他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带进来！ 这下麻烦大了，萧宸有些头大，不可能自己就一直闷在里面不出去吧？ 然后，他就开始抱怨起这区委一号宿舍的设计者来，这设计怎么这样，从这卫生间到自己卧室，还非得经过客厅不可……啥智商。这下好了，困在厕所出不去了…… 燕微雨心里咚咚咚咚直跳，心里把萧宸骂死了，这个死流氓，洗完澡出来居然不穿衣服……不是，居然不穿裤子！真是太流氓了！太无耻了！天啊，堂堂华夏，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区委副书记……（旁白：这都扯得上？） 等了半天，还不见萧宸出来道歉，燕微雨心里更怒了，怎么，还想躲在里面不肯见我么？一下子火气上来，骂了一句：“没担当的臭流氓！”看得旁边的希望之星莫名其妙，不知道“妈妈”在干什么，居然也跟着燕微雨叫了两声，不过眼睛却是盯着她泡好的狗粮。 燕微雨看了它一眼，忍着气，把狗粮拿过去给它放好，小家伙立刻尾巴猛摇，屁颠屁颠地跑去享受美味了，只留给燕微雨一个屁股。 燕微雨好气又好笑，但看萧宸还闷在里面不出来，心里越发恼火，又从客厅跑回洗漱间，冲里面那个人影叫道：“还不出来，准备睡在里面呀！” 萧宸听了，一脑门的感叹号，苦着脸道：“姑奶奶诶，你在外面，我怎么出去啊我。” 燕微雨一愣，有些没明白萧宸的意思：“我在外面你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我刚才不是就出去了么，你一叫，就把我吓回来了，现在我不敢出去了，你又催我……” “你！”燕微雨恨不得一鞋跟砸死这个厚脸皮，还好意思说刚才，刚才你裤子都没穿就出来，我能不叫吗？ “你就不能穿戴整齐了再出来啊！”燕微雨怒道。 萧宸在里头苦笑：“别说穿戴整齐，能有条浴巾我都出来了……” 听了这话，燕微雨才发现卫生间门口的地下掉了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一包狗粮砸过去，萧宸顺手关门，却是把手里的浴巾给掉在门外了…… “你就不会把内衣什么的都先拿进去吗？”燕微雨还是很生气。 “燕大小姐，我以为我是一个人在家，你说我拿衣服进来干嘛啊？”萧宸很是无语地反问道。 燕微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然后一咬牙：“衣服在哪，我拿给你。” 萧宸一愣：“你帮我拿？”语气惊讶万分。 燕微雨气道：“我不帮你拿，你就住厕所里面啊？” 萧宸心说，这是什么话，你一走我不就出来了？难道你还打算住在我这不走了？ 燕微雨听他不说话，催促道：“说话啊，我拿了你赶紧穿了衣服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呢。” 萧宸干咳一声：“呃……那个衣服……就在我床上。” 燕微雨心里又鄙视了他一下，我女孩子都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支支吾吾，唧唧歪歪的，真不痛快。 她跑到萧宸卧室一看，差点一下笑出声来，萧宸一条白色内裤放在一叠衣服的最上面，那内裤是摊开来放的，正面……好大一朵毛茸茸的大红花！ 她强忍着笑意，怀着无尽的鄙视之情，把衣服给他拿到卫生间门口，没好气地道：“开门！” －－－－－－－－－－ 今天有情况，隔壁跟我用同一个电表的哥们忘记买电了，现在只剩一点点电，为了今天晚上不会热死，我马上要关电脑。而且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社区服务中心明天周末可能不上班，搞不好要去网吧更新了，网吧那环境实在是……唉，明天看看状况啊。 第62章 庄子的启示 class="width">萧宸穿好衣服，有些尴尬地回到客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燕微雨脸上有种古怪的笑。www.65txt.com 他心里就有些冤枉，这条该死的“花”内裤，还是在大四毕业的时候，同寝室的一哥们看到买着玩，跟他们开玩笑一人送了一条来的。结果萧宸发现虽然这条内裤看着有些古怪，但穿着还是很舒服的，想着内裤反正没别人看得到，也就无所谓的穿了，谁知道一年多以后的今天会出这么一件意外。 “咳，那个……有什么事？”萧宸干咳一声，问道。 燕微雨憋着笑，看着萧宸装严肃，忽然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恶作剧地，忽然问道：“穿着很暖和吧？” “咳，咳咳，咳！”萧宸立即大声咳嗽起来，好容易顺了气，没好气地瞪了燕微雨一眼：“干嘛，你也想要？要不要我帮你找我同学定一条？” “啊别，多谢了多谢了。”燕微雨忙不迭摆手：“萧书记，您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萧宸白了她一眼，自己起身去泡茶了，有些事情，不说的时候尴尬得很，一说开反而没什么事了，萧宸现在就是这样，反正也是没脸没皮了，干脆无耻到底，很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喂，你就不会给我也泡一杯呀？太不绅士了吧。”燕微雨见萧宸自己泡了茶就打算过来，瞪了他一眼道。 萧宸笑了一笑：“很多女孩子不喝茶，我本来打算给你拿饮料的呢。” 燕微雨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好茶，我可不能错过了。” “你还懂什么是好茶？”萧宸哈哈一笑，不过倒是真的拿出茶杯来给她泡茶了，嘴里道：“我……家里人说过，我喝好茶就是浪费茶叶，因为我是完全不懂茶道的。所以啊，你也别以为我有好茶叶就能在我这喝到真正的好茶，茶艺我是不会的。” “早知道你是牛嚼牡丹了。”燕微雨撇撇嘴。 萧宸虽说不懂茶艺之道，但他的西湖龙井乃是从奶奶那里弄来的，奶奶是著名的营养学家，对茶道也很有研究，从她那里弄到的西湖龙井，档次自然不用多说。所以他虽然就是随便冲泡，可那茶泡出来的汤色也是清澈明亮，而香气则清醇鲜嫩。 燕微雨拿起茶杯吹了一吹，轻轻喝了一点点，道：“茶果然是好茶，可惜了。” 萧宸反正在家里就被鄙视得多了，也懒得分辨，只是坐下来，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不料燕微雨仍然不说正事，反而道：“你现在既然来了潇南，就算喝好茶，也该喝君山银针才是。” 萧宸笑了笑，却不接这个茬，反而直奔主题：“有什么事要跟我讲？” 燕微雨叹了口气：“跟你谈高雅，真是没趣味。”她却是不知道，萧宸懂的“高雅”其实实在不少，只是人无完人，总不能什么都懂吧。 “表哥查的事情，有点眉目了。”燕微雨忽然脸色一正道。 萧宸听了，笑容也收敛了去，微微顿了顿，点头道：“嗯。” “你就不想问问，查出了一些什么？”燕微雨有些好奇。 “如果有重大进展，顾乐自然会跟我通气。他既然没主动找我，说明你们的查证仍然停留在怀疑阶段，没有确实充分的证据。”萧宸一说到正事，那种淡然自若举重若轻的气度立刻回来了。 即便燕微雨也不得不承认，萧宸这副样子，还是很像个领导的。她看着萧宸，道：“可是现在我们对里面存在的问题，已经至少有了80%－90%的把握。如果立案侦查的话，我有把握查出问题来！” 萧宸也看了她一眼，却微笑了一下，端起茶杯看着里面漂浮在水中的嫩绿茶叶，平静地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燕微雨急道：“为什么？就说那个林乔，明明就是一个小混混，却开了一家装修公司，鼎清区区里各局、各乡镇机关，只要是有要装修的，都是这家公司去做，凭什么？这里面难道会没有问题？你知不知道，七年前林乔一文不名，自从开了这家装修公司，现在据说身家好几百万了！” 萧宸闭了闭眼，口气仍然很平静：“那又如何？” “那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他七年前公司开张的时候，就一个七八人的装修小队，凭什么能接到那么多的活？而且还全是党政机关？”燕微雨睁大眼睛道。 萧宸淡淡地道：“林区长或许根本不知道他的侄儿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做了一些事情呢？”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林乔敢这么干？他要是不知道，那些下面的人这么巴结林乔有什么用？”燕微雨有些恼火了，她觉得萧宸这是在推托。 萧宸却越发不急了，微微笑道：“你有什么证据呢？林区长可曾对某些下面的人说，这个装修工程，你让银桥公司来做？林区长可曾批了条子，说这个装修工程，你让银桥公司来做？有吗？” “这个……”燕微雨皱了皱眉：“暂时还没有，不过……” “没有就不用‘不过’了。”萧宸摆手打断道：“不轻易怀疑一个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这其实是一条大家都知道的原则。作为一个警务人员，你既然没有拿到证据，就不该把话说得这么肯定。我们是可以怀疑，也可以查证，但不能就此做出结论。对于一个党的干部，在纪委进行调查并作出处理之前，他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干部；对于一个政府领导而言，在法院没有做出判定之前，即便已经被抓，也只能算是‘嫌疑人’，不能盖棺定论。——燕微雨同志，请你注意控制情绪，也注意措辞。” “你！”燕微雨被萧宸一番话说得一肚子火，但她毕竟是专业警务人员，知道萧宸这些话说得的确是合情合理，只是她刚才这么跟萧宸说话，是因为这次调查本来就是表哥顾乐奉了萧宸的指示而开展的，她实在想不明白萧宸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萧宸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感慨，不是我不想动，我比你们更想动，只是身处我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得三思而后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宁可多等三年，不能妄动一秒，打蛇不成被蛇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自己又岂能等他三年？ 不过想想，燕微雨倒是对这件事情很上心，这一腔办案的激情还是很值得赞赏的。这样想着，萧宸便补了一句：“当然，你的目的是好的，这一点必须予以肯定……办这种案件，有两个要点，我想提醒一下：证据和时机。” 燕微雨皱了皱眉，看着萧宸，心里琢磨开了。证据，这一点她自然是能够理解的，要查一个领导干部，没有证据当然不行。但是时机呢？时机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有些想不明白萧宸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暗道：这家伙该不是故弄玄虚吧？说得这么玄乎玄乎的。 萧宸这时却是站了起来，走到放希望之星的纸箱边，问道：“臭臭的伤和病怎么样了？” “啊，有好转……”燕微雨答得有些恍惚。 萧宸看了看它身侧的皮肤，似乎的确有结痂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进去看书了。” 燕微雨有些好奇萧宸看什么书，但她这时却也没兴趣问，就只是哦了一声，道：“我也回去了。” －－－－－－－－－－ 燕微雨走后，萧宸的确回到了卧室，穿了睡衣坐到床上，手里拿了床头柜上的一本《庄子》，若有所思地翻到《逍遥游》，目光便停在了上面。 鲲鱼化鹏，扶摇而上九万里，其逍遥也，借风而已。风从何来？等待季节的到来，或者东南风，或者西南风，或者北风。但鲲鱼若是未化成鹏或者无法化成鹏，只能望风兴叹了。“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鲲虽大，却能韬光养晦。鲲有几千里大，非大海无以容其身，因此必须学会起点高，立意深远。躲在小圈子里自高自大，不思进取，是无法进步的。这是其一。小有所成，在小圈子里沾沾自喜且好功炫耀者，到处都是。能成其大还不算，还得高瞻远瞩，有志于成鹏化鹏，这是其二，非深谋远虑者无法做到。成鹏了还不算，若无风势到，还得继续趴在水上装孙子，与鱼虾为伍，养精蓄锐。而当其时，再伺风而飞，一飞而高，一高而远。便如狮子搏兔，伺机而动，全力而击，一击必中。所谓百战百胜不如一忍，理由便是于此。谋定而后动，是为其三。 欲成大事者，必须有大志，有成大事的眼光和谋略。而且要打好扎实的基础，能逐渐成其大而旁人以为小。万事具备时要善于借势，把握时机，果断出手。借势是个很大的学问，首先自然要有一定的基础实力，而后还得把握潮流，顺势而为，一跃而上。否则，便要“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了。 这东风，何时能来呢？ 萧宸静静地想了想，摸出手机给王文远打了个电话：“皮蛋，最近一段时间省里的动向，你帮我留意一下，随时跟我联络。” －－－－－－－－－－ 网吧里面写东西还真是个厉害活，旁边几个哥们杀CS，那是一个气魄十足——关键是肺活量也十足。下一章我尽量赶出来啊。 第63章 拉钩 class="width">第二天中午，萧宸并没有在办公室后面的小休息室休息，而是自己打车去了临江宾馆。www.65txt.com 今天来这里，还是有些不方便用自己的配车的。 到了307号房，萧宸敲了敲门，过了不一会儿，门就一下子打开来，岳小莲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萧书记。” 不知怎的，萧宸看见她这样跟自己说话，感觉就有些不好，似乎有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虽然他知道上次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一次交易，可毕竟人家不是那种在欢场上打滚多年的烂女人，而是真正地被这个社会“逼良为娼”的可怜女子。而自己不论怎么说，却都是要了人家的初夜，现在她这么一本正经地叫自己“萧书记”，就怎么听都似乎有些讽刺。 岳小莲自然早就让到了一边，方便萧宸进门。萧宸嗯了一声，就走了进去，他一到沙发上坐下，岳小莲早已麻麻利利地去给他泡茶了。 萧宸就叫了一声：“先不要忙，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岳小莲其实茶叶都已经放进茶杯了，便道：“就好，就好，萧书记，我马上就泡好了。” 萧宸一见，也只好由她。等她端着茶过来，萧宸伸手接过，放在一边，摆手道：“坐吧，坐下说。” 岳小莲就哦了一声，乖乖在旁边坐好。 萧宸本想跟她说，让她面对自己的时候自然一点，自己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好怕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估计也不会有用。便道：“去年高考，你考得不错是吧？” 岳小莲一愣，点了点头：“还好吧，六百零几分。<<>>” 萧宸吓了一跳，当初他进华夏大学，也才五百多分呢。 “这么好的成绩？在学校第几？”萧宸有些惊讶。 “第二。”岳小莲说得很平静，但萧宸分明听出了其中的不甘。 “嗯……”萧宸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大学的机会，你会报哪里？” 岳小莲毫不犹豫地道：“华清。” 萧宸奇道：“为什么不是华夏？” 岳小莲微微有些郝然：“我，我理科好一点。” 萧宸这才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然后微微沉吟：“如果我帮你想点办法，让你去华清读书，你愿意吗？” 岳小莲双眸一亮，小嘴张开，但却又慢慢闭上，紧紧抿住，眸子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我……不愿意。” “嗯？为什么？”萧宸皱眉问道，六百多分的成绩，不读书去太浪费人才了吧，尤其是她还是理科生。 “我……我不能去。”岳小莲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我去读书了，家里就供不起弟弟们读书了。” 萧宸听了，嗯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嗯，这个你就放心吧，区委领导现在都要一对一扶贫帮困，正好我才来没多久，还没落实这个事情，这样的话……我让黄睿跟扶贫办说一声，就安排你们家吧，到时候你们家里这些需要，由我负责帮忙，你只管安安心心去京城读书，好吧？” 萧宸说到这里，心中一动，这样倒是个好机会，趁自己一对一扶贫帮困到了户，到时候岳小莲的两个弟弟一交钱，自己就有理由向教委发问了。 “不行不行！”岳小莲却是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萧书记，您虽然是大领导，可是……可是我们家一年要缺……那么多钱，这个怎么能让您来出呢，不行，不行的！” 萧宸本来愣了一愣，后来就笑了，摆摆手，指了指沙发：“你别激动，坐下说话。”等岳小莲不安地坐下之后，萧宸才微笑着道：“这个事情呢，你其实误会了。虽然我会一对一的对你们家进行扶贫帮困，但这个扶和帮，不是说就单纯直接地由我掏钱给你们用，你既然成绩这么好，想必也知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个道理，我固然在你们实在缺钱的时候需要掏一些腰包，但是更主要的呢，还是为你们家以及你们家附近的乡亲们想一想致富的办法，从根本上消除贫困，治标更要治本，你说是吧。” 岳小莲哪里敢反对萧宸的说法，只好哦了一声，心里却还是觉得再让萧书记花钱实在不应该了，上次的钱……她忽然脸色一红，偷偷看了萧宸一眼。 萧宸这时却是目光望着面前的茶几，似乎在思索什么。岳小莲不敢打扰萧宸的思绪，又想起那天晚上萧宸在自己身上驰骋纵横的模样，身子似乎有些发热，脸色更是发烧了起来，再看着深思中的萧宸，岳小莲竟然发现自己那羞人之处，似乎有些濡湿，不禁下意识地把两条秀腿并紧了一些，心里暗骂自己不知羞，竟然跟萧书记说说话都会想到这种事去。 “不过。”萧宸忽然开口说话，岳小莲连忙抛却所有旖旎的思绪，集中精力，生怕错过萧宸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学期了，你现在却是不好安排进去的，就算安排了，期末考试也是个麻烦……我看这样吧，你有没有信心再参加一次高考？”萧宸看着岳小莲道。 岳小莲迎着萧宸的目光，第一次毫不躲闪，点点头，很简单的回答道：“有。” 萧宸就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好，那就好，这件事情，我来替你安排，你安心复习，争取考一个比去年更好的成绩，我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能考上华清，到你入学的时候，我一定亲自送你去京城报名！” 岳小莲目光亮了起来：“萧书记，真的吗？” “当然……要不要拉个钩？”萧宸呵呵笑了起来，还真的把右手小指伸了出来，有些招摇地勾了勾。 岳小莲开心地笑起来：“好，那我们拉钩哦！” 萧宸笑着跟她的芊芊玉指勾了一勾，笑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下午我派人送你回去拿书本和资料，顺便把一对一扶贫帮困的事情落实一下。” 岳小莲用力点了点头：“我一定好好复习的，三个月后，绝不给您丢人。” －－－－－－－－－－ 五千完成，晚上实在太吵了，又来了几个杀传奇私1服的，正在大声吆喝着打群架杀人，嗯，让我也仿佛回到了当年比奇和土城往来，烈火与冰咆交辉的时代…… 第64章 经开区大换血 class="width">潇南省朗柳市鼎清区经济开发区的办公楼并不大，只是一幢三层小楼，横着看的话，一层不过八间房子。www.65txt.com~~~~实际上，这么大的办公楼对于经开区来说，都已经太多了。别看经开区架子搭得挺大，其实工作人员并不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加起来，二三十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分一间办公室了。 而且经开区的办公室条件还很好，因为是新修的楼，看上去倒是比区委还气派一点，里面的装修也很不差，窗明几净，光洁的瓷砖地闪闪发亮。 三楼的经开区书记办公室里，萧宸正听着经开区主任陈明成的汇报，经开区这个烂摊子自从萧宸忽然挂帅，就被萧书记连同谢书记一起下达了任务计划，这段日子以来进行得如何，萧宸现在便是来看成果的。 陈明成主任今年四十六岁，长相普通，身高普通，气质也是普通，但有一个好，任何时候都是笑呵呵的，虽然并不胖，但却总有一副笑弥勒的感觉，让人一见之下，总生不出什么恶感来。萧宸上次来开调度会的时候就有个感觉，这个陈明成，就这副形象就挺适合招商的。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位主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外地拉来一家企业在经开区投资兴业，至于外资，那就更无从谈起了。现在经开区正在搞的几个厂区工程，全是从市里的省属大型企业“公关”之后争取过来的，陈主任这两年别的本事没看见发挥，但跟那几家大企业老总的关系却是日益见好，据说酒量也随之渐长。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是陈明成这个主任，算起来应该可以说是林志立给的。萧宸对于林志立提拔的干部现在通常都有些不放心，林志立这个人用人，几乎是只看亲疏，不问能力的。萧宸当然知道在体制内用人，亲疏关系肯定是一个重要的衡量标准，可是再怎么重要，其个人能力也不能完全忽视掉吧？ “综上所述，我们经开区管委会有信心在谢书记的领导和萧书记的带领下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陈明成主任总结道。-====- 萧宸听他说完，道：“你说到三点，一、进一步增强招商引资工作的紧迫感和责任感。二、进一步强化工作措施。三、进一步增强服务意识。但是第二条和第三条都说得很含糊，究竟怎样进一步强化工作措施，怎样进一步增强服务意识，你都谈得很浅显，这是不行的，我需要看到的是管委会工作效率实实在在的提高，特别是新企业的落户，这个才是实际成绩，我只看这个。至于服务意识，我记得上一次你到区委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要尽量简化办事流程，不要人家想做一个项目，一跑就是一年，那是搞不起经开区来的。我的要求也不过分，但凡在经开区内负责的手续，从立项到审批结束，不得超过七个工作日。你不要跟我说困难，这其中的流程我比你还清楚，三天，三天就能办完。你会说有些是需要考察的，我知道，但考察这个事情，可以专门有一个部门负责，现在交通方便得很，除非外资进驻，国内企业，你就是派人飞去他的总公司、总厂，请当地政府配合查证，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外资的问题……等有外资了我们再看实际情况来制定……做得到不？” 陈明成就面有难色：“这个不是我们管委会做不到，只是有些审批要经过区里甚至市里……” “这些你放心，我既然让你们简化流程，这些地方自然都会招呼到。”萧宸摆了摆手道。 “呃……”陈明成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可能吗？听起来倒像不错，可是全国这么多经开区，哪个经开区能把这些流程省成这个样子呢？不会搞出状况吧？ 萧宸见他仍然有些犹豫，便看着他道：“你要是觉得不好办，我不介意换上一个觉得好办的人来办。” 陈明成见萧宸脸色逐渐严肃起来，忽然想起，就算林区长也在这位萧书记手里吃过瘪，自己还是莫要跟他对着干好，否则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他忙道：“萧书记，我不是觉得不好办，只是在想这个事情该怎么办才好，就是……如何切实的简化流程。” 萧宸点点头，道：“恒康粮棉油加工厂，将会落户经开区，这是我们鼎清区自己新办的企业，这家企业的生存和发展，现在就已经事关数个乡镇的经济腾飞计划，以及我区农业产业化的经济大布局，对于我们鼎清经济特别是工业发展有着重要作用。经开区必须切实做好基础建设、政策优惠和其他各项配套服务，确保恒康粮棉油加工厂的顺利投产。” “是，萧书记，我明白，这件事情我一定亲自负责，确保恒康的基础打得牢牢实实。”陈明成立即表起了决心。 萧宸嗯了一声，又道：“前两天我和人事局林成南局长商量了一下，觉得经开区有个别同志年纪有些大了，从业绩上来说，也不太适应经开区这种招商引资的工作，觉得有必要作出一些调整，你有什么看法？？”林成南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当然也就按照惯例兼任着区人事局的局长，所以有林局长一说。 陈明成心里猛一跳，心说：来了！萧书记前一个月太忙，精力都在远东的再兴和兴陵大市场管委会的人事安排，没顾得上经开区，现在他果然就要对经开区动刀子大换血了。 “萧书记和林局长是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待问题，自然考虑得更加全面，我没有意见。”陈明成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而且他更加知道，自己有意见没意见都是空话，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而说话能起作用的只有林区长和组织部孟部长，但是林区长连经开区工委书记都不要了，下面的主任、副主任自然更不会当一回事。至于孟部长，据说现在林区长日子过得不像当初那么惬意了，管党群的张副书记也就开始在人事问题上发力，孟部长也不好过啊，这经开区的工委书记反正都已经是萧书记兼任了，可见他跟林区长的意思显然是甩掉经开区这个包袱，这样的话他自然也不会插嘴。 左右经开区以后就是凭萧书记折腾，爱换谁换谁吧。我老陈这辈子反正也就是老老实实听话的命，当初刘兵当书记，我老陈说不上话，现在萧书记亲自兼任书记，我老陈自然更说不上话，等哪天连我这老黄牛你们都觉得碍事了，了不起就是送我到什么文化局、党史办去混日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你们的便吧。 萧宸倒是没猜到陈明成心里这么悲观，他知道陈明成这两年公款吃喝倒是有不少的，不过这个吃喝……倒也算是工作需要吧，却是怪不得他多少。萧宸知道有很多级别半高不高的小领导其实心里是挺痛恨喝酒的，因为陪着上司喝酒的时间比较多，有时候甚至喝到胃出血，一般正常人自然不会个个都嗜酒如命，喝到这种程度，心里痛恨也是正常，但体制内就是这么个风气，作为下级，敢说不喝的，还真不多。 “区纪委会派出一名新的副主任兼任纪检主任，人事局会调整三名副主任的工作，这里有一份这四位同志的资料，你看一看。”萧宸微笑着拿出几页订书机订好的材料纸给陈明成道。 陈明成的手微微一抖，头皮一麻，心说萧书记的胆气还真是很足啊，一下子把四个副主任全部换了个干净。他低头接过萧宸递来的材料纸，瞥了萧宸一眼，感受到萧宸的淡然自若，仿佛在经开区做出这么大的人事调整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一般。陈明成忽然有种感觉：在这样有魄力的领导手下做事，或许……也挺好吧？ －－－－－－－－－－ 嗯，等下还有一章。 第65章 一对一扶贫 class="width">1994年4月13日，鼎清区主要领导带领相关领导和企业家分别深入本次选定的16户特困户家里进行了一对一的帮扶，为他们送去米、面、油和总计三万多元的慰问金。www.65txt.com<<>>此次帮扶拉开了鼎清区县、科级干部帮扶特困户和贫困大学生活动的序幕，成为鼎清区1994年重磅推出的第一项惠民新举措。 在去年底，鼎清区委、区政府就开始谋划酝酿帮扶举措，经过多次反复研究，决定正式开展此次活动。民政局立即组织工作人员深入群众家中了解社情民意，调查核实特困群众，为社会各届人士帮扶提供可靠信息。选定帮扶对象、联系帮扶人员、组织签订“帮扶意向书”、建立“帮扶档案”，并定期统计帮扶进展。 本次帮扶活动特点鲜明，一是帮扶与被帮扶的范围广，不仅有行政机关领导干部，还有很多企业家；二是提供帮扶的标准高、力度大，帮扶时间为五年，帮扶要实现“四个基本保证”，即基本保证帮扶对象生活温饱、基本保证帮扶对象子女上学、基本保证帮扶对象有疾病能就医、基本保证帮扶对象能维持正常生产。截至目前，已有7名县级领导，9名企业家签订16份“帮扶意向书”。 其中，最先确定并签订帮扶意向书的区领导，就是本次活动的总策划、区委副书记萧宸，继他之后，区纪委书记李云新、区政法委书记刘文军、区人武部长赵雷、副区长郑之鹏、副区长张洋、副区长彭业也随即签订了帮扶意向书。 按照萧书记的指示，此次帮扶活动必须充分体现标本兼治原则，帮扶者根据被帮扶人的实际情况进行有针对性的帮扶。帮扶者通过引导、提供好信息、出“金点子”等方式，即进行“造血”帮扶，为帮扶对象自救创造条件，使帮扶对象找到脱贫门路。在本次活动中，远东稀有金属工业公司的李利伟总经理在得知他帮扶的施美老人还带着一个刚刚高中毕业面临就业的小外甥时，当时答应为她外甥在远东稀金提供一个工作岗位。 萧宸自己则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到欢溪镇岳家岗村村民岳大民的家中，送来了两袋大米、两桶食用油和两千五百元现金。这两千五百元现金，是萧宸两个月的正式工资，这时候还没经历公务员连续数次的加薪，萧宸虽然是区委副书记，享受一些津贴，但正式工资也只有一千两百五十元而已，当然这个数目对于农村里的绝大多数农民来说，已经相当高了。萧宸这两千五百元的现金帮扶，至少足以让他们度过半年有余。 面对区委萧副书记，岳大民十分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说着普通话的官，肯定是大官。而这个萧书记虽然年纪很轻，但只要一看他身后那一长串的随从就知道，这真的是个大官，比村支书大了不知道多少——没看见支书基本上都插不上话，只是一个劲地在旁边傻笑么。 “我屋里有一个妹子（女儿），两个伢儿（儿子），我屋里妹子去年毕业哒，考得几多好，就是没得钱读书，读大学好贵的……两个伢儿一个读高一，一个读初二，高中要的钱也好多类……”岳大民用乡下口音的朗柳话叙述着。 他说的话，萧宸听得微微有些吃力。其实朗柳话属于普通话系的分支，正规说法是古代的西南官话一支，算起来还是相对接近以北方官话为基础形成的普通话的，只是南方方言实在太多，仅仅就在朗柳一个市，城区人说话的语调跟乡下又有一些不同，有时候一个县区都会有一些差别，不同的县区差别又更大一点，所以萧宸在区委听人说话不怎么困难，在这里听起来却有些困难。 他不禁微微瞥了一眼在岳大民身后站着的岳小莲，她的普通话倒是比较标准，想是读书的时候念课文念习惯了，普通话就自然过了关，看来教育果然是最重要的事情啊。萧宸这一刻忽然精神恍惚了一下，他想起国外很多人总喜欢拿华夏和印度相比较，实际上他却觉得印度跟华夏是不能比的，就从语言上来说，印度就很麻烦，华夏民族有着儒家文明的传承，即便被破坏了很多，但根基还在，这种文明的力量是一个民族凝聚力的源泉，而且华夏有着全国统一的普通话，全国人民都能用汉语普通话进行交流。而印度则不然，他们民族极多，民族问题严重，特别是种姓制度的残余，在萧宸看来更是落后的体现，而且语言也十分众多，没有印度本国文化的统一语种——当然统一语种不是没有，可惜是英语，一个殖民者强加给他们的语言，一个奴隶文化的继承。 萧宸摇摇头，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回来，但他这一摇头，却让岳大民心里一慌，难道自己刚才什么话说得不对，萧书记不同意？ 他一惊慌，说话就开始结结巴巴起来，岳小莲在他背后直着急，老爸的表现真实太糟糕了，也不知道萧书记心里是不是已经笑话死了，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泄气和懊恼。 萧宸却笑着道：“大叔啊，您别着急，慢慢说，我都听着呢，好吧？……嗯，你刚才说到读高中要很多钱，我想问问，很多钱究竟是多大一笔钱？我记得政务院和国家教委都已经连续数次下达文件，要求制止学校乱收费的现象，尤其是农村学校乱收费的现象，现在应该已经有很大的改善了吧？” 岳大民见萧宸这么问，心里就有些嘀咕，怎么跟小莲说的不同呢？小莲不是说，这个萧书记是要抓乱收费的事情吗，怎么听这口气，倒是像在为乱收费说话呢？他这么一想，就有些犹豫。 岳小莲见老爸沉吟了一下没说话，心里就急了起来，老爸这个人，还真是越穷胆子越小，自己又什么都不懂，还喜欢瞎想，也不想想，萧书记这样安排自然是有他的深意的，你按我说的，他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答，自然错不了。她心里一急，连忙伸手在老爸背后捅了一捅。 岳大民被女儿一捅，心里琢磨那天女儿回来还是萧书记派的车送的呢，难道萧书记早就跟小莲交代好了的？那倒是要照实说才好了。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村里土路上停着的桑塔纳轿车，心里一阵羡慕，以前算命的说女儿有富贵命，现在看来只怕真有那么一点，要不然怎么会能坐到桑塔纳呢？那可都是当官的和有钱的才有得坐的呢。 他心里一转过弯来，就忍不住要诉苦了：“萧书记，您是不晓得啊，我们插田的人造孽（这里是可怜的意思）啊！那时候小莲读个高中，一屋人穷得叮当响，到处借钱啊，学校天天收钱，一哈子交这个费，一哈子交那个费，萧书记，你是当大官的，最有文化了，你帮我看看，我们交的那些钱是不是真的都要交？……” 萧宸面色逐渐严肃下来，点点头：“大叔，你说，我帮你合计合计。”然后转过头，朝后面的黄睿和徐菲道：“黄睿，记好。小徐同志，你也记一下。” －－－－－－－－－－ 总算完成了，网吧果然只适合玩游戏，郁闷。 第66章 让孩子们上得起学 class="width">黄睿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从衬衣的胸前左边口袋掏出圆珠笔，开始准备记录。(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徐菲也立即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小本子和笔已经准备好了。她是宣传部的干部，倒是很习惯于在领导后面随时准备好纸和笔。 萧辰其实是不知道，徐菲这时候已经是新闻协调中心的副主任了，上次胡明见了萧辰从远东回区委的时候第二次把徐菲带在车上，没过几天，就把徐菲提拔为新闻协调中心的副主任了。这次事情在宣传部明面上没什么人说话，但实际上很多人私下说起的时候，都说胡部长这是在向萧书记示好云云，还有些人甚至信誓旦旦说胡部长因为对萧书记“进贡”了部里的一号美女徐菲，现在已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就是萧书记的人了。 萧辰隐约听黄睿和老韩都提过一下，但他并不怎么关心这个，自己跟徐菲之间完全什么事都没有，坐两次自己的车就表示她是自己的禁脔了？至于胡明将她送给自己，那就更没边了，胡明是她什么人，能把她送给自己？ 黄睿和徐菲一准备好，萧辰就超岳大民示意了一下：“大叔，说吧，我这帮你听着。” 岳大民就开始一项一项地数起费用来，除了那天岳小莲提到过的，岳大民居然还记得一些稀奇古怪地收费。譬如卫生费，这个费本来就奇怪，居然还分成了公共区卫生费、班级卫生费、学校卫生防疫费，还有一个班上自己收的卫生费。 萧辰眉头皱得成了川字：“班级卫生费和班上自己收的卫生费，有什么区别？” 岳大民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萧辰把目光移向岳小莲，岳小莲已经连忙解释了：“班级卫生费，是学校收的，理由是班上的卫生需要学校一些用具。” “那班上为什么又要收？”萧辰感觉，自己就算想给学校找理由，好像也很困难了，何况他本来就没这个意思。 岳小莲解释道：“班上收的……是抹布、拖地的洗衣服、玻璃水这些东西的钱。不过……一般是用不完的。” 萧辰面色就沉了沉，这里面的情况不消说，猜都猜得到了。 岳大民却还不满意，继续道：“那个班上收费的花样也很多呢，这个是卫生费，还有老师的粉笔要收费，黑板刷坏了要收费，一起去看电影也要收费……” “这个不是。<<>>”岳小莲打断老爸的话，对萧辰解释道：“这些不是分开收的，全部都在班费里面了。” 萧辰皱眉道：“这个交班费我知道，可你们这个班费交得过了吧，老师的粉笔怎么要学生负责？学校干什么的？”他的语气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严厉起来了。 岳小莲还没说话，岳大民却撇撇嘴道：“粉笔算什么，老师的备课本、钢笔、辅导资料……都是学生交钱呢。” 萧辰咬了咬嘴唇，转头问跟着他来的一群干部：“同志们，大家回忆一下当年你们读书的时候，学校有让你们交这些钱吗？” 这话，换来了一阵叹息声。 萧辰站起来，微微抬头：“同志们，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让我想起普鲁士时代的德国。德国取得成功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一条很重要的经验，就是高度重视国民教育，着力提高民族凝聚力和国民素质，从而为国家的振兴提供强大有力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撑。对此，普鲁士元帅毛奇在普法战争胜利后曾经自豪地说：‘普鲁士的胜利早就在小学教师的讲台上决定了。’同志们，我们党和国家也是很重视教育的，但是你们听听，教育战线的实际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萧辰其实对现行教育体制很有意见，前几年有一次跟大姑就提到过，当时大姑还半开玩笑的说，让你来干教育部长，你打算怎么干？ 萧辰还记得自己的说法，最根本的两点是：去掉分数制度，全民普及大学本科。结果大姑笑着说，你的想法是好的，国家照样也这么想，但想归想，实际操作归实际操作，现在的条件是不允许的。 萧辰还记得当时自己很不服气，教育这个东西，的确是投资大见效慢，可这种百年大计甚至千年大计，见效慢是当然的，谁能指望今年花了一万亿在教育上，明年就有十万亿的回报？可慢，也要干啊，德国不就是典型案例么？ 德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实施《义务教育法》的国家。早在1717年，普鲁士帝国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就颁布了一项《义务教育规定》，明文规定“所有未成年人，不分男女和贵贱，都必须接受教育”。在普鲁士，受教育和服兵役一样被视为公民必须的义务，而国家则为它的公民提供免费教育，通过教育，灌输民族统一的思想，全面提高国民的素质。当有些大臣劝威廉一世考虑办学经费问题时，国王斩钉截铁地说：“这些钱相对于我的长远收益来说，算得了什么？我推广教育，改善的将是我整个国民的素质啊！”威廉一世的儿子弗里德里希大帝继位后，也坚决贯彻义务教育的基本国策，于1763年8月12日亲自签署了世界上第一部《普通义务教育法》。 德国在发展教育方面首先是教育理念的变革。主张公民受教育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在将来为社会做更大的贡献。其二是提倡教育和研究的有机结合。三是建立灵活的教育制度。四是职业技术教育十分发达。 德国的教育改革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到19世纪60年代，适龄儿童入学率已经达到97.5%。在普及全民教育的同时，普鲁士还建立起教学与科研并重的现代大学——柏林大学。国王威廉三世把豪华的王宫捐献出来作为大学校舍，同时保证国家必须对教学和科研活动给予物质支持，但是不得干涉教育和学术活动。柏林大学的活力与人才培养，为德国强国梦想的实现奠定了基础，也为全世界现代大学模式开了先河。 全民教育为德国培养了高素质的国民，大学给德国带来了创造和发明。国民素质的大幅提高使德国终于在1871年实现了统一，并一跃而成为世界一流强国。19世纪中期后，德国的科学家所做的贡献，比英国、美国、法国的总和还多得多。从1851年到1900年，在重大科技革新和发明创造方面，德国取得的成果达到202项，超过英法两国的总和，居世界第二位。直到今天，哪怕德国两次世界大战战败，却依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科技大国之一。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就是人才的力量，就是教育的力量！ 萧辰坚信，只要有“哪怕穷得大人吃不饱饭，也不可让孩子读不起书”的精神，华夏的崛起才将真正地势不可挡！ 然而，作为教育战线的第一线阵地，学校在干什么？ 萧辰望着一众默然无语的干部们，缓缓说道：“我相信同志们大多也都是有家室的人，家里也是有小孩的。你们想一想，你们身边的孩子所受到的教育……正常吗？”他微微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们觉得，一个每天只会乱找理由，这样那样乱收费的学校，能够给自己的孩子带来真正良好的教育吗？是教会孩子说谎？还是对任何事情都不敢负责任、乱找借口？” 一名四十来岁的干部这时忍不住大声道：“萧书记问得好，有时候我也怀疑孩子的一些不正常现象是哪里学的，当时我总是觉得是一些社会风气太差，影响了孩子的心理，然后我也经常自己找原因，反思是不是我和他妈妈在家里的某些表现让他失望，但是听了萧书记今天的话，我才突然发现，我竟然忘了学校！是啊，要是学校自己就成了染缸，怎能指望孩子洁白无暇？” “啪啪啪啪！”萧辰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所有人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都跟着鼓起掌来。 萧辰点点头，转身对岳大民道：“岳大叔，你反应的情况，区委一定会做出应有的反馈，这些事情，我们都会进行查证，并且一一核对其收费的合理性与合法性，如果存在着不合法不合理的收费，一定会勒令学校停止收取。” 岳大民想不到萧辰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激动地站起来，道：“谢谢萧书记，谢谢萧书记，只要不收这些钱，只有书费的话，我就是卖血都一定不会让他们读不起书啊！” 萧辰拍拍岳大民的肩膀，道：“以后，我一对一地负责对你们家进行扶贫帮困，会针对你们村和你们家的实际情况，为你们制定脱贫计划，让你们从根本上摆脱贫困，让孩子们都能上得起学！” 这一刻，周围竟然有好些人抹了泪。 －－－－－－－－－－ 我小看了搬家的难度，现在家里还乱七八糟，我却跑到网吧来更新了，大家看着给点收藏和推荐票，让我感觉这一身大汗没有白流吧，谢谢了。 第67章 意外的坚持 class="width">“区长，这事儿萧宸管得太宽了吧？农业、工业、商业，凡是跟钱沾边的，他都管了，还不够，我这文教摊子他也有兴趣来插一手？这像话吗，现在组织上的分工还要不要明确的？”邹副区长很不满地对林志立诉苦道。www.65txt.com他对萧宸是真的很恼火，萧宸一来，就把他提拔的一个正科级企业一把手给废了，让他损失了原本每年必不可少的一笔收入。 林志立坐在沙发上，嗯了一声，问跟这邹副区长一起来的区教委严主任道：“老严啊，区委关心教育事业，这是好事，不过呢，咱们凡是要讲一个分工合作，各有所司……我记得咱们朗柳，在学校收费的情况上，各个区县都是差不多的吧？” 严主任忙道：“区长说得对，我们朗柳的学校收费基本上都差不多，我们鼎清区是临近市区的，所以略微比周边县区要多一点点……不过，我们鼎清区的成绩，那也是很拔尖的，每年中考的平均分数和高考的表现，在全市也是名列前茅，这跟我们的严格执教和课外辅导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林区长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的，教委的工作总的来说是得力的，在邹副区长的领导下，教委这个班子也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他转过头，对邹副区长道：“老邹，萧宸那边，你先让着他，随他搞。他不是派了计委和财政局的联合调查组么，让他查，反正各地都是这样，查出来又能怎么样？这个事情最终还是要政府来落实的，不怕他能翻了天去。” 邹副区长立即面有喜色，林区长终于肯站出来为自己撑腰了！要知道萧宸可是常委里面排第三的副书记，即便萧宸的确不负责文教工作这一块，但在这个党委大于政府许多的时代，他一个非常委的副区长怎么扛得住萧宸这个副书记的压力？现在林志立肯出来说话，那他就轻松下来了，毕竟教委虽然比教育局“大”，但教育工作主要还是政府管辖的，而林区长的排名自然比副书记还是高一个位置的，所以他立刻道：“区长放心，我明白怎么做了。” 林志立点点头，起身道：“那就先这样吧。” 邹副区长和严主任立即站起来告辞，但林志立又道：“哦对了，老邹留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跟你说。” 邹副区长就留了下来，等严主任一走，林志立就笑呵呵地问道：“老邹，我刚才想起来一个事，教委的新办公大楼主体工程修得差不多了吧？” 邹副区长点头应是，忽然明白过来林区长的意思，接着道：“是要开始准备装修的事情了，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要的，我会亲自交代严主任。” 林志立就满意地点点头，装了一根烟给邹副区长，道：“萧宸的事情，你尽可以放心，这件事情他确实是管得太宽了，你知道，手伸太长是没有好处的，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跟谢书记谈谈。” 邹副区长微微前趋，接过烟，掏出打火机，先给林区长打上火，然后才自己点燃，应道：“行，那现在我就这么拖着，随他怎么折腾，区长你看怎样？” 林志立嗯了一声，看看手表，笑道：“该吃饭了，走，跟我一起去夏都，今天有人请客。~~~~” 邹副区长也笑着站起来，问道：“区长，这又是哪个大老板请吃饭呀？” 林志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东联商场的经理钱谦。” 邹副区长长长地哦了一声，笑容越发盛了“这位钱经理，好像很吃了萧书记一阵排头，被害得不轻啊。” “哈哈，那是。”林志立嘿嘿一笑：“这钱经理是东方市的大老板派来的，国内知名大企业，萧宸要显威风，把他给得罪了，现在钱谦不光是在区里，也正在市里走门路呢，到时候他路子走通，萧宸肯定要有麻烦的。”他心里冷笑，那钱谦的路子可野得很，到时候把市里走通了，整天市委市政府里传的都是你萧某人的坏话，我就不信你不受掣肘。 邹副区长不失时机地小拍了一记：“区长这借力打力可用得正是时候、恰到好处啊！” 林志立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几岁。 －－－－－－－－－－ “萧书记吗？我是钱谦啊，对对对……赵总让我跟您联系一下，是这样……” 萧宸拿着电话，微笑着应答：“嗯，好，行，你就照现在的行动办吧，有需要了解情况的时候，我会问你。当然，你有什么重要线索，也可以联系我，好吧？” “好的好的，那……萧书记，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会。”萧宸挂掉电话。 拿起茶杯，小饮一口，萧宸心里就琢磨开了。现在萧系和林系已经在教育系统完全的对上了，虽说萧宸在分工上有明显的劣势，但他手控经济方向舵，坚持说教育方面出现的乱收费现象，也是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产生的，党委也应该时刻掌握“大局”，再说现在调查组只是调查这一现象是否客观存在，并没有说就要干涉政府的行政。这个理由本事是站得住脚的，因为在华夏体制内，谁也不敢说党委时刻掌握大局有任何不对。 但林志立的优势更加明显，教育这一摊子本来就是政府主抓，萧宸再怎么说都属于伸手过长，这个过长不是萧宸能找到理由就能抵消的，而是在大家眼里，体制内做事就该有个规矩，也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但并不需要说出来。萧宸这一伸手，就是典型地管了别人的事情，属于捞过界。 现在的情况是，萧宸一开口说到教育方面的事情，有一批人开口附和，其中包括纪委书记李云新这个很有威慑力的助力，他一旦附和萧宸的话，就会提到一个可能，学校收了那么多的钱，用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接受监督，这里面有没有违纪的情况出现？有没有个别同志故意或者无意的违纪了呢？ 他的话再得到政法委书记刘文军的同意，那么在法理上就是稳占优势了。 不过对于林志立来说，法理从来不代表真理，在林志立的观念中，正义就是领导的意志，真理就是权力的道理。而目前的现实……也差不多。所以林志立并不担心这些，他只是强调一个客观事实，即收费都是为了教学效果更加突出，而每年的统考、高考成绩，说明现在教委并没有做错什么。 现在，形势已经逐渐对萧宸不利起来，虽然他在常委票上比林志立多一票，但谢书记昨天特意找了他谈话，谢书记的话虽然并没有明显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但萧宸跟谢书记搭班子也已经有差不多半年，自然明白谢书记要是对这件事真的没有立场，根本就不会过问，这位老书记就是打算平安渡过自己仕途的最后一两年而已，对于其他不影响他利益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四个字形容：笑看风云。 他忽然找萧宸询问起他对这次调查的真实意图，这让萧宸有些意外。按照之前的默契，但凡谢书记亲自找萧宸，萧宸一般都会很给一把手面子，就像上次的调查，在谢书记打过招呼之后，萧宸就让李云新很是小心，把调查进一步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了，这至少在明面上给足了谢书记面子。 萧宸的态度一直如此，让谢阳书记也觉得萧宸这是在为将来自己的“退休意见”打基础。所谓退休意见，是指在作为一把手的老领导退休（或者内退）的时候，上级领导或机关通常都会询问其关于在他之后下一届领导班子组成的意见，以及对于班子内成员的看法。这个意见虽然是非正式意见，但实际上组织上是比较重视的。很显然，如果老书记下去的时候对于某个班子成员意见极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直属领导对一个人意见极大，那对这个人的前途显然是会有不小的影响的。谢书记说实在的，想不出萧宸这么给自己面子的理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萧宸关心自己的这个退休意见，二就是萧宸比较会做人。 但不管哪一条吧，谢书记觉得这次事情萧宸确实是伸手太长，有些捞过界了，而且……所以，他才出来说这么一句话。 但令谢书记没有想到的是，萧宸这次居然没有听招呼！ 第二天，谢书记在书记碰头会上谈到这个问题，提到现在的调查组的调查是不是有必要。说：“现在教委因为要应付调查组的调查，据说连正式工作都受到了影响，一些学校更糟糕，有些学生见整天有领导过来视察、个别问话，都开始无原则地说起学校的坏话来……同志们，这个我觉得不是好事吧，学生如此质疑自己的老师和自己的学校，这会让今后学校的管理面临很大的困难的。萧宸同志，我看这个事情，是不是放一放？” 按说谢阳书记作为一把手，如此跟萧宸这个三把手说话，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但谢书记、林区长和张书记都万万没有料到萧宸居然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很不给面子的话：“如果谢书记坚持要放一放的话，我服从组织的决议，但我个人保留意见。” 谢书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晴转阴，即便林志立也很少在这么正规的场合不给他面子，因为书记毕竟是书记，所谓个人保留意见，那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这让谢书记心里很有些不满。 他面色阴沉地看了林志立一眼，林志立轻咳一声，道：“我的意见一直都是很鲜明的，我支持谢书记的看法。” 谢书记再朝张邦成望去，张邦成心里就犹豫起来了，郝书记两次三番地跟他说到萧宸，每次都认为他应该跟萧宸保持良好的关系，认为萧宸的背景肯定不简单。王副书记是从京城下到地方上来的，而根据郝书记在星城的朋友所说，王书记的公子王文远跟萧宸关系极好，很可能是当年早就认识的。而当年王副书记下来之前在京城据说也是有些人脉的，因为王副书记的伯伯也是一位长征过的老将军。那么按照人以群分的办法分析，萧宸家里在京城有背景的可能性高达90%以上，只要可以不得罪，应该坚决不得罪，只要可以联手，应该坚决联手。 张邦成这一刻心思如电转，谢书记见他沉吟着迟迟不答话，微微皱眉，林志立自认胜券在握，笑着问了一句：“张书记？谢书记问你的意见呢。” 张邦成看了林志立一眼，心里一下子就不爽起来了，深吸一口气，道：“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跟中央的精神保持一致的，中央的意思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对教育乱收费现象进行严厉处罚。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朗柳其他县区也存在这样的现状，就觉得心安理得，可以不自思自省了。我们为什么要走在别人的后面呢？既然我们存在——或者说可能存在——中央所命令禁止的现象，那么我们就应该立刻行动起来，纠正这种错误行为，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也许很不全面，没有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待问题……我也保留意见吧。” 林志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而谢书记更是一下子就脸色阴了下来，但他不愧是干了多年领导的人，虽然心里明白今天这个面子丢得有些大，书记的意志不能再书记碰头会上得到体现，本身就是一种失败，但仍然比较平静地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下次再讨论吧。” 其实谢书记心里清楚，作为一把手，如果真要把这个调查组撤了，就算萧宸和张邦成都反对，他也可以强行压下去，但这样做的话，只能使自己在下面干部中的威信越发降低，在上面眼中得分也就越低，在即将退下去的时候，谢阳书记不想这么干。 他只是不明白，从萧宸历来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为什么这次明明是乱了规矩，却还死不放手呢？ －－－－－－－－－－ 家里什么都没搞好，这边居然网络没有覆盖到，网线可能还有点麻烦，现在这个网吧是大学旁边的，但环境极差……不想说了，这是4000字的章节，我这几天可能会欠下一点字数，数目大家记一下，安顿好了一定还上。 第68章 回京贺喜（上） class="width">1994年5月6日，星期五，农历三月二十六，立夏，宜婚嫁。(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京城首都机场，萧宸和张毅承说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迎面而来的人里头，两人一眼就认出了气质出众的游靖。 萧宸笑着道：“游秘书……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游部长了吧，现在我们哥俩可当不得你来接机了啊。” 游靖大笑着，一副被打击了的样子，道：“小宸，你这是寒掺我吧，我再怎么调动，也是萧老的秘书出身……再说，咱们之间的关系，接个机算什么？” 张毅承在旁边帮腔，点点头道：“没错，游哥说的对，小宸现在就是这么喜欢见外，应该批评批评。” 游靖就笑：“我就知道，毅承，还是你仗义……不过毅承啊，这次小宁出嫁了，现在可就都等你了哦。” 张毅承一听，顿时焉了，唉声叹气：“我也不想成为老大难问题啊，可是我那个事情，老爷子那里过不了关，连老头去给我说话，都吃了排头呢。” 游靖有些意外：“这样？……总参谋长看来是真的记恨下去了，这还真有些难办了。” 萧宸摆摆手打断道：“今天大喜，咱们不谈这个先，那个……现在我们是去哪边？”他的意思是，现在去大伯家还是去新郎家。 游靖道：“现在时间虽说已经很紧了，但是你们算娘家人，还是在萧行长家等一下，再说一会儿据说要走老套路，要等红包才开门呢。” 萧宸和张毅承对望一眼，哈哈笑了起来，大伯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别看是学金融出身，又是负责银行的，可骨子里却是很传统的“中国文人”，当然这个文人是泛指的，比如“士人”的意思。萧宸经常听他说“我是个读孔孟之道的”之类的话，算起来，大伯倒算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成功典型了。 三个人往外走了走，张毅承忽然“咦”了一声，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 萧宸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张毅承朝游靖望去，有些不相信地问：“有人跟着？” 游靖哈哈一笑：“果然是将门之后，这都被你发现了。”他解释道：“今天情况特殊，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刚才你发现的或者说感觉到的，是空军派出来的警卫员，张司令派的。” 他这个张司令自然不是张毅承的老爸、潇南军区司令员张德江，而是今天新郎张旭江的父亲、空军总司令张岳。 张毅承撇撇嘴：“空军的人，水平很一般嘛。”脸色就有些不屑。 游靖和萧宸哈哈一笑，都不打算接这个话茬。张毅承是陆军出身，后来到了二炮，他现在自认是二炮的人，要不然也是陆军的人，而军种之争其实在各国都有，陆军对空军不怎么看得起，那也是常情，更何况在华夏来说，陆军历来就是大哥大，对其他军种都不怎么上眼，只是后来二炮越发的受重视之后，投入很大，陆军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对二炮的感觉还算不错。 不过游靖和萧宸也都知道，空军派出的警卫员，跟中央警卫肯定是有差距的，而不管萧宸还是张毅承，平日里见得多的都是中央警卫，张毅承因此觉得空军警卫员水平不够也是正常，实际上空军司令员派出的警卫，又岂能差了？ 今天游靖坐来的车并非奥迪，而是比较罕见地用了宝马7，游靖虽然此时已经不是萧老的机要秘书，而成了堂堂江东省的组织部长，可他面对萧宸和张毅承哥俩，依然直接抢先上了副驾驶座这个秘书专座，萧宸和张毅承自然就只能去坐后排。萧宸和张毅承对望一眼，心里同时想：不愧是中央领导身边的秘书出身，游靖果然还是很会做人的，没有一点翘尾巴的迹象。 张毅承一坐好，就笑道：“都说开宝马，坐奔驰，游哥，你怎么弄个宝马给咱们坐啊。” 游靖自然知道张毅承只是说笑，便笑道：“怎么，毅承喜欢奔驰？行，后天你们回去，肯定还是我要来送行的，到时候调个奔驰S来好了嘛。不过说实话，除了内饰风格完全不同，我没觉得这俩车有多大区别来着。” 萧宸接口道：“那也不是吧，宝马还是更强调操控性一些，奔驰相对平和，更讲究一个格调高贵。” 游靖就笑了：“还是你们年轻人专业啊，看来我是不服老都不行了啊。” 张毅承顿时鄙视开了：“游哥，你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你别说自己老了行不行，你老了，那我不是也差不多了？” 游靖哈哈大笑：“行行行，不说老，不说老。对了，今天小宁面子不小呢。” 张毅承好奇心上来：“怎么？总书记来了还是总理来了？” 游靖面色一滞，干咳道：“总书记去国外了呢，总理去南方考察山峡工程还没回，他们两位怎么来？不过都来了贺礼。” 萧宸就呵呵笑了笑，没多说话，张毅承却是郁闷道：“这两位没来，那叫什么面子不小呀。” 游靖笑了笑：“第一，有三位常委将会到场。第二，郑老亲笔写了一副喜联作为贺礼。” 萧宸和张毅承果然震了一震，三位常委暂且不说，郑老的亲笔喜联，那可不是寻常就能得到的东西啊。郑老的亲笔在萧老眼里可能不稀奇，可郑老的亲笔喜联赠给一对第三代的新人，那可就很威风了。 萧宸看了张毅承一眼：“毅承哥，现在宁姐珠玉在前，你可得加油咯，到时候看能不能也得个郑老的喜联。” 张毅承苦笑着挠了挠头：“你怎么又提这事儿啊。” 萧宸和游靖就一起笑了起来。 －－－－－－－－－－－－－－－－－－－－－ 萧正的住处在香山，是特别安排的一栋别墅，因为他作为人民银行的副行长，位置十分敏感，所以有必要安排在可以确保安全的地方。 今天的香山别墅十分热闹，而且警卫也不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今天在这里出入的，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经济巨头，万一不小心吃个炸弹，那轰动可就大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在华夏基本上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 萧宸和张毅承坐在后座，到了香山别墅的大门口，忽然齐齐一愣。萧宸奇道：“怎么这么多车都停在外面？” 张毅承看得直咋舌，道：“乖乖个大爷，这他妈咱们坐个宝马7，敢情还是最便宜的车了吧？妈的，太打击人了，老子的配车才是个吉普！草！” 萧宸也听得笑起来了：“是吗，你都副团了，还吉普？还好还好，小弟我还配了个桑塔纳，见笑见笑啊。” 张毅承立即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然后看了看游靖，问道：“游哥，你的配车？” “奥迪100。”游靖笑了笑道。 张毅承羡慕道：“都是**人啊……还是我最正直无私了。——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能坐奥迪呢？” 三人哈哈一笑，游靖就开始解释外面为什么这么多的车：“今天萧老虽然没来，但是还是特别交代了萧行长，要他注意影响。结果萧行长就把所有来喝喜酒的车都挡在外面了，只有新郎家的接亲车准进。” 萧宸和张毅承这才恍然，想想也是，爷爷（外公）就是这样的人，估摸自己现在屁股下面能坐宝马7都是游靖自作主张弄来的，爷爷弄不好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说实话，爷爷的要求也的确太严格一些，好比今天这样的情况，总不能自己和毅承哥打的过来贺喜吧？但是万一爷爷知道，搞不好就真的做得出。不过话说回来，似乎人到了爷爷那样的地位，也无须用车来衬托自己的尊贵了——他反而足以用人把车衬托得尊贵起来，哪怕是个很普通的车。 萧宸和张毅承下车之后，一大群的亲戚、朋友就迎了过来，好大一阵寒暄之后，两人在萧宛的解围之下才得以脱身。萧宛领着松了一口气的萧宸和张毅承到了后面，呵呵直笑：“怎么样，这种场合很吓人吧？” 萧宸摇摇头：“光这么一大群人的名字要记得都已经很费脑子了，还要一个个记得他们的身份，跟他们谈几句跟他们身份相符的话，真是受罪。” 张毅承点头道：“就是，这太他妈累人了，关键是人多了以后又吵，还得大声说话，你们听听，我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吧？大爷的，这跟当年当班长的时候训练新兵差不多累啊。可是……大爷的，新兵要是老子火了，可以直接给他一脚，但对这群大爷，我哪敢啊。” 萧宛笑得直不起腰：“好了好了，活宝哥哥诶，你这耍宝还是在姐姐面前用吧，哎，说来也奇怪，姐姐干嘛非要鄙视你呢？我觉得你挺好玩的呀。” 张毅承严肃道：“小宛，你要注意一个问题。” 萧宛睁大眼睛，一脸疑惑：“什么问题？” “对男人，不能轻易说人家很‘好玩’……有歧义的！”张毅承神秘兮兮地道。 萧宛跟萧宁脾气完全不同，是属于可以开玩笑的，张毅承早就知道。 果然萧宛飞快地左右一看，四下无人，飞起就是一脚：“我发现还是姐姐正确，你实在就是个流氓。” －－－－－－－－－－－－－－－－－－－－ 哈哈，外婆不打电话来，我还忘记今天是我农历的生日了，晚上出去吃了个饭，快8点才赶到网吧，先这样吧。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我打算就这两天联系电信或者网通，让他们牵线，只是不知道他们效率怎样。 第68章 回京贺喜（下） class="width">萧宸见到萧宁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萧宁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但闺房里今天的装扮却是偏向传统的中式风格，对比起来很有些奇怪。www.65txt.com按说到了他们萧家这个层次，这些事情本来根本不用家里人操多少心，自然有人会给办好，而且保证能够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帖帖，但是萧正因为只有两个宝贝女儿，而且萧宁又很接他的性格，所以他对大女儿的婚事十分上心，老早就把家里出嫁前的装扮安排好了。 以他一个自称十分传统的“文人”，当然是要按照中式设计来办的，不料新郎张旭江他们家自认为是空军世家，是“新式”家族，家里全是西式科技化的装扮，而且婚礼也用西式的，如此一来萧宁就只好穿婚纱。这样也就有了萧宸觉得好笑的一幕了。 “宁姐，恭喜嫁的如意郎君，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萧宸笑着说道。 萧宁穿着白色的婚纱，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笑着谢了。 张毅承也道：“小宁，恭喜你，那个……早生贵子啊。” 萧宁脸色一滞，今天却又不想说他什么，就有些无语，只好也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张毅承悻悻挠头，回头瞪了正在偷笑的萧宸一眼：“你还笑，要不是你抢了我的台词，我至于吗我？？” 萧宸哈哈一笑，萧宛却道：“你自己肚子里没点墨水，还怪小宸把你的话说了，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张毅承哀叹：“为什么都这么对我呢？？难道我命犯天煞孤星？？唉，我现在才明白以前咱们老师长说的一句话：人有时候吧，太突出了也不好。” 萧宛嘻嘻笑道：“你们师长感慨还挺多的。” “废话。”张毅承把头微微一抬，做出英雄气概：“咱们师长可是当年越战英雄，就是因为有一次在战壕里面‘太突出’，被流弹擦破了脸，有点毁容呢。不过其实要我说啊，男人——尤其是军人，有那么明显一个勋章，其实也很酷的。” 对于战斗英雄，萧宸三姐弟还是肃然起敬，但听了张毅承最后一句话，萧宛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羡慕？要不把枪借我使使，我给你印个勋章？” “那可别！”张毅承忙不迭摆手：“我的配枪是五四式的，威力大得很，一枪过来，半边脑袋都没了，这玩笑可开不得。” 萧宸奇道：“五四手枪有这么大的威力？我只知道沙漠之鹰很厉害。” 张毅承鄙视道：“不懂的就要藏拙，谁跟你说手枪这玩意儿威力大就等于‘厉害’了？判断一把手枪的好坏，那是一个威力大小就能衡量的吗？那是要对精度、上弹速度、拆装便捷度、弹夹子弹数、耐用度、制造成本等等许多方面综合考虑的，最关键是使用范围和目的。沙漠之鹰……你觉得那就算好枪？至于说五四式，这枪威力还行，当然一枪半边脑袋是夸张了的，但一枪经常能打穿第一个人而伤到后面的一个……反正在闹市区做防卫以及警用，肯定不算好枪。” “为什么？”萧宸还是没能脱离威力大就是好枪的心态。 “废话，你警察在闹市区抓人用这个枪，一枪打过去把嫌疑犯打穿了，伤到后面的群众了怎么办？知道美国警察的用枪是什么威力吗？咱们经常笑人家那是气弹枪，但是人家不是做不出威力大的手枪，人家那不过就是怕伤及无辜。”张毅承撇撇嘴，教训道。 萧宸长长地哦了一声，张毅承补了一句：“不过这枪的可靠性还是不错的，比六`四式好一点。” 萧宸还没说话，萧宛就“哎哎哎”打断了，道：“我说你们两个，若无旁人了还是怎么？我就不明白了，这男人怎么一谈到这种暴力产品就这么兴奋啊，今天这日子，谈什么枪啊，再说全踢出去了。” 萧宸和张毅承就哈哈笑了笑，然后跟萧宁道个歉，萧宁倒是无所谓，道：“这还好了，比某人整天跟我说战斗机轰炸机预警机这些还好一点。” 萧宸和张毅承愣了一愣，继而明白萧宁说的是今天的新郎张旭江，顿时一齐大笑起来，心里对这位姐夫（妹夫）倒是平白多了三分好感。一个男人，若是不热爱自己的事业，通常是没有什么出息的，即便靠着先辈余萌“事业有成”，也得不到萧宸和张毅承的好感。但从萧宁这句话看来，这位张司令的公子，倒是个真正热爱空军的人。 －－－－－－－－－－ 萧宸见到张旭江的时候，心里给他第一印象打了95分以上。他这位姐夫哥魁梧英俊，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大刀眉，国字脸，腰杆笔直，相貌堂堂，天生一股军人正气扑面而来。 萧宸用手捅了捅张毅承，小声道：“我今个发现空军起码有一点比陆军强了。” “是吗？”张毅承有些不信：“除了待遇，还有什么？” “最起码卖相就更好一些。”萧宸微微努嘴：“你瞧瞧，我这姐夫哥往这一站，那是一股子英雄气概就这么散发出来，要是再这么虎躯一震啊，都要赶上项少龙了。” “项少龙是谁，很厉害？”张毅承一脸思索反问道。 “呃……你也可以理解为……譬如萧峰萧大侠，或者常山赵子龙也行。” 张毅承仔细看了正在前面按照规矩寒暄的张旭江一眼，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要说帅，我觉得还是你帅一点。” 萧宸叹道：“一米七几跟一米八几，这可不好比哦。” 张毅承撇撇嘴：“你知道一个故事不？关于拿破仑的。” 萧宸看了看他，迟疑着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想法，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说的这一个、。” 张毅承嗯了一声，道：“拿破仑身高只有一米六几，有一次他在军中训话，有一个一米八几的将领在说小话，这人比拿破仑高一个脑袋还不止，但拿破仑很傲然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将军，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虽然你和我的身高有一个脑袋的差距，但如果你不听从我的命令，我随时可以消灭这个差距’！——你看看，身高算什么？郑老也不高不是？外公也才刚一米七不是？那怕什么？” 萧宸笑了起来：“原来你果然是说这个典故。” 张毅承就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一米七几，也够啦。” 这时萧宛却领着张旭江走到这边来了，她介绍道：“姐夫，这两位左边的是我表哥张毅承，右边的是堂弟萧宸。” 张毅承虽然对空军不咋的，但妹夫首先是妹夫，所以还是笑得很亲热，跟张旭江一握手，嘴里说着恭喜。 张旭江跟张毅承用力握了握手，笑道：“表哥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的。去年营级对抗演练全军第一名，穗仙军区42军麾下的张毅承营长，不愧是将门虎子，当年越南鬼子打着口号喊‘活捉张永存’，却被张上将打了个落花流水，看来现在后继有人啊。” 张毅承一听，就很有些惊讶，想不到张旭江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好。他今年能升中校到副团，主要就是因为去年的营级对抗演习表现极为突出，力压38军“万岁军”112师某部、113师某部和39军115师某部以及54军127师某部这四大王牌师的主力营，夺得全军第一。这可是他极为得意的一件事，只是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并不真的那么爱炫耀，对于这么显赫的“战绩”，平时也没有怎么说起而已。 萧宸和萧宛也还罢了，他们对军中事务并不太了解，不知道压过这四个王牌师的分量，张旭江是军中的人，一说起张毅承这样的光辉事迹，却是真正的有些钦佩，握手的分量也足以说明。 张毅承笑着道：“侥幸，侥幸而已。比不得妹夫你啊，空军15师的‘疾风之鹰’，威名赫赫啊。” 张旭江含蓄地笑了笑：“还是要飞机更新换代才好，才能形成更大的战斗力啊，空军这个军中比不得陆军，意志力的作用当然也有，但比不得陆军那么大啊。” 张毅承呵呵一笑，点头道：“上次听爷爷提到过一下，J10战斗机快出来了吧？” 张旭江知道张毅承的爷爷张永存是总参谋长，这些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他的，就笑着点点头：“其实早就差不多了，我飞过两回，感觉很好。” 这个话题比较机密敏感，两人说到这里，很默契地打住，然后张旭江就很萧宸同时伸出手握了握，萧宸笑着道：“姐夫，恭喜。” 张旭江笑着道：“小宸在理论动态的文章写得可真好，我有个堂叔在党校做副校长，那是见一次夸你一次，说你的文章，前瞻性和可操作性极好，并且达到了非常好的平衡。小宸，这可不容易啊，我这叔叔我是知道的，马列主义实用方面的专家，那是典型的文人性子，要他这样夸奖一个人，太难得了。” 萧宸一下子升起了刚才张毅承一样的想法：这位姐夫哥，准备工作做得还真到位啊。 －－－－－－－－－－ 今天搞了大电脑桌和席梦思，应该明天联系牵网线。有朋友问我住到哪里来了，有熟悉长沙的朋友可能知道，雨花区政府附近的长沙理工大学正门前有一块即将拆迁的“村落”，俺现在就蜗居于此。这坏境，怎一个差字了得。 第69 回朗柳 class="width">婚礼结束之后，萧宸自然免不了要跟大伯谈谈。www.65txt.com~~~~萧宸没了父亲，所以大伯很多时候也充当了半个父亲的角色，对于萧宸工作中的事情，还是会经常关心一下的。 对于萧宸提到的在鼎清区进行初步的农业产业化，大伯表示了支持，不过他同时也指出，农业产业化的过程中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究竟是靠工业带动农业，还是用农业催生工业。谁轻谁重，应该有个主次，有个规划。 萧宸点了点头，道：“其实从目前我们区的情况看，还是要有个分期。在初步建立的时候，靠农业催生工业，等建立了自己的品牌之后，就还是工业带动农业为佳。这里面我觉得主要是要搞好一个配合，取得工农业之间的平衡。不能是谁靠谁吃饭，只能是鱼和水之间的关系，有水才能养鱼，有鱼才算活水。” 萧正嗯了一声：“现在国家砍项目砍得很厉害，你能拿到这个项目，就一定要好好做，不仅规划要做好，准备要做足，特别要注意的是，下面的人是不是能办事，办事的过程中可能有哪些‘消耗’，这些东西，你都得考虑到才行。” 萧宸笑了笑：“用人的问题，始终是体制内最大的事情啊。人用得好，事情一般错不了。人用得不好，条件准备得再好，最后也可能搞不成功，这个事情我会注意的。” 萧正点点头，顿了一顿，忽然问道：“听说，你跟你们县长关系有点紧张？” 县长是萧正的随口一说，其实就是指区长。 萧宸沉吟了一下，郑重地道：“我觉得……他可能有比较严重的问题。” 萧正不置可否，点了一根烟，也递给萧宸一根，这才缓缓地道：“纪委，是个利器，用得好的话，很有威力。但是，在现在来看，纪委对同级的监察力度还是比较弱的，尤其是在各基层地区来说，纪委对同级常委会的各位常委，特别是书记和政府一把手来说，监察力度还很不够。在这种时候，如果真要有什么动作，还是要请求上级纪委机关的帮助。” 萧宸心领神会，点头称是。 …… 天心制药厂内，员工宿舍，苏凝的那间房间里头，萧宸脱了鞋子，拿着报纸靠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苏凝正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忽然看见悠悠闲闲地萧宸，就有些无奈道：“大少爷，您老能给我帮把手不？” 萧宸头也没抬：“你不怕越帮越忙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打打下手，甚至就算让我亲自下厨也不是不能考虑啊。” 苏凝又好气又好笑：“做菜这么容易的事情，我就不信你学不会了。” “那不同，我就是因为太聪明，所以不能学这个，要不然我一下就学会了，还来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时候你干嘛去啊。我不能抢你的事做嘛。” 苏凝彻底服了，老老实实去做菜，懒得理他。其实她倒并不是真要喊萧宸来帮什么忙，只是看他那么一副悠悠闲闲的大爷模样，忍不住要拿话逗他而已。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萧宸尝了尝，赞道：“你这手艺，不干药厂了也饿不死啊，到时候我就专门请你给我做饭，这比我们区委食堂好吃多了。” 苏凝白了他一眼：“谁叫你去食堂吃饭的，那怪得谁来？不过，区委这个级别的食堂师傅也应该是外面请的大师傅吧，手艺应该不错的。” 萧宸摆摆手：“不是这个问题，朗柳那边吃东西太辣了，而且我们食堂的饭菜，略微还有些偏咸，还是你这个味道合我的胃口。” 苏凝就有些心疼，道：“那你以后还是自己去外面吃吧，反正你的工资他们也都知道啊，在外面吃个饭，又花不了多少钱的。” “没事，没事。”萧宸呵呵笑道：“吃东西这个问题是小问题，用我爷爷的话说，‘生活要向低标准看齐，工作要向高标准看齐’，再说咱们这些人吧，本来就该在哪工作，就把自己当成哪里的人。我既然到了朗柳工作，就得把自己当成朗柳人，以爱家乡的态度来爱朗柳。吃饭的问题，不算什么。” 苏凝听他这么说，就乖乖点头，不再多言。 等吃完饭，苏凝就跟他讲起现在药厂的情况。在她看来，这个厂完全就是萧宸的，她不过是帮萧宸代管而已，这些事情自然也是要跟他说的。 现在天心制药厂的情况势头很不错，当彩电飞快的走进千家万户的时候，广告的作用还是十分明显的，天心制药厂在好几个重要省份的省台都拿到黄金时间播出广告，甚至前不久还在中央一套拿到了一个晚上九点多的时间档，天心制药厂的第一批新包装感冒药还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已经开始供不应求，现在正在加班加点准备扩大生产线。 这段时间苏凝甚至可能比萧宸还要忙，不仅是业务的展开要她拍板，生产线的购买和运输、安装，人员调配等等都需要她来做决定，可谓事事关心，能不忙吗？ 萧宸其实倒不怎么关心药厂的经营情况，他当初做这件事，只是为了给苏凝安排个方便拿钱回去给她父亲治病的理由，至于经营上面，不亏本他就觉得足够了，甚至就算真亏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正想谈点别的，苏凝却正是谈性正浓的时候，萧宸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么一面，果然坚强的女子都有比较独立的思考能力，只是她为什么会…… “你说到这个综合性制药集团，我倒是还有个想法。日后我们国家的经济越发富裕，人民手里的经济越来越活，温饱已经不算问题的时候，有一种东西，将会卖得很好，你现在就可以考虑了。”萧宸听了半天之后，终于说了一句。 “嗯，什么东西？”苏凝干脆地问道。 萧宸道：“保健品。” “保健品？”苏凝想了想，道：“现在也有吧，但是好像没听说卖得多火似的。” 萧宸笑了笑：“你听我的不会错的，保健品，那什么老人家延年益寿的啦，小孩子益智补脑的啦，还有什么补充钙铁锌之类微量元素强身健体的啦……都是赚钱的东西，只要肯做广告，以后市场那是大大的有。” 苏凝被他说得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好像你吃过一样？” 萧宸故意把脸一板，恶狠狠地道：“我当然吃过，我吃的不仅是强身健体，而且还是补肾壮阳的，你要不要试试？” 苏凝装出害怕的模样，瑟瑟地躲到床角，可怜兮兮道：“我不要……” 萧宸脸上泛起暧昧的笑容：“通常女人说不要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说反话，意思是‘我要’……” 苏凝连忙道：“哦，那我要……” 萧宸嘿嘿一笑，搓手道：“要呀？行，马上就来满足你。” “哎哎哎！”苏凝惊叫道：“不是说反话吗？” 萧宸露出大灰狼看见小白兔的得意，道：“说‘不要’的时候，那是反话，可是说‘我要’，那就真的要了，而且是迫切的要，马上就要！” 苏凝惊叫一声，就要躲开，早被萧宸一把拦腰抱住，一下子丢在床上，萧宸就扑了上去，脑袋凑近苏凝的耳边，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小声道：“两三个月了，想不想？” 苏凝脸色有些涨红，偏着头不说话。 萧宸轻轻扳过她的脸，慢慢吻了过去。苏凝全身一下子就软了，就那样迎接着萧宸的吻，过了一会儿，便有些动情，反搂住萧宸的腰，把自己的舌头主动地迎了过来，顿时交缠在一起。 萧宸吻了一会儿，感觉身下的苏凝已经全部瘫软了，想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便不再多浪费时间，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扒光，然后开始帮苏凝解除武装。 不多时，两具**便已经融为一体。 －－－－－－－－－－ 飞机在朗柳桃花机场降落十多分钟之后，从郊区通往兴陵镇的公路上就多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与往常一样，车上三人：萧宸、黄睿、老韩。 萧宸上车没多久，就笑着问老韩：“老韩，听说罗主任最近在兴陵大市场搞治安大整顿，韩东表现得挺不错，是吧？” 老韩咧嘴笑道：“还算卖力吧，不过话说回来，他敢不卖力，回去我不揍他？” “揍他？”萧宸笑了笑：“怕是下不了手吧？” 老韩嘿嘿一笑：“领导，你得给我留点面子嘛，好歹我也是他爹不是。” 萧宸和黄睿笑了笑，黄睿见萧宸没有就这个事情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道：“萧书记，恒健粮棉油加工厂已经开始破土动工了，现在正在为主要原料供应区的问题在研究，有几个方案，他们觉得还是需要您来作出决定。” 萧宸点点头：“回去把他们交的材料拿给我看看。” －－－－－－－－－－ 这年头，电信还拽不拉几的，一下这样一下那样，哥还就不牵你的线了，明天去网通看看，娘希匹的……钱给谁赚不是赚？ 第70章 考前“热身”（上） class="width">五月很快过完，转眼已是六月，天气越发炎热了。www.65txt.com 朗柳每年到这个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防汛。而因为去年就曾经遭遇过洪灾，所以今年到了这个时候，也同样是朗柳精神紧张的时候。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各自分领了防区，分区负责抗洪保堤。而具体到鼎清区，萧宸也负责了一截大堤的检查和督导工作。 虽然在很多方面，华夏**的光荣传统都已经丢掉了很多，但在这种天灾**来临的时候，幸而还残留了一些。比如在区领导负责分区之后，上面的说法是“人在堤在，人不在堤也要在”、“党员干部，应该奋战在第一线”、“那一片出了险情，从上到下，追究到底”…… 不过，也许老天开恩，今年的水神似乎也打算休息休息，一连许久，一直阴阴晴晴，只下过一些零星小雨，并未有形成大雨暴雨的趋势，洪水，今年似乎不会来了。 萧宸这一个多月也经常出现在他所负责的沿河大堤上，此时已然被**辣地太阳晒黑了许多，少了刚来朗柳时的一些文弱气质，皮肤显得有些泛起古铜色，倒是越发显得精神强干起来。 其实萧宸一直觉得，领导干部在第一线督战，真正的作用是稳定人心，毕竟华夏几千年的传统心态在那里，老百姓一看见当官的还没走，心里就觉得踏实了一大半。至于说实际上对抗洪抢险的作用来说，萧宸觉得这种事情，领导干部就该少插手，交给水利专家来办，免得有时候外行指挥内行，反而好心办坏事，生生把个不能办到的任务用行政手段压下去要求人家专家执行。专家也是人，又不是神，他再有本事，也没法让汀江水倒流不是？到时候反而容易出事。 只不过当前华夏的情况就是这样，领导一到前线，哪怕你再专家，也得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事儿还没得商量。 萧宸其实也知道领导们的心思，撇去领导们的权力**这一因素，领导们有一个很寻常的心态就是：我是领导，这里出了事是我负责的，你一个专家，搞得好有你的功劳，搞不好责任在我，你说我不指挥你，难道还让你指挥我？ 但萧宸却是真的力行了内行主事原则，他到了大堤之后，怎么加固大堤、怎么调派可能出现的抗洪人员、预先需要准备哪些物资，以及万一出现重大险情如何第一步抢救群众出险等等一应事宜，萧宸几乎都是听从专家们商议后的办法来执行。-====-只是在万一出现险情如何抢救群众出险的问题上，萧宸又做了更多的布置，以策万全。 汀江连接云梦湖，是长江的支流之一。按照萧宸的记忆，94年这一年，这里似乎是没有大的洪涝灾害发生的。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把这种事情寄托在自己的印象上面。 从大堤上下来之后，萧宸身边的几位水利局的同志还在为他分析着情况，他则一边严肃地听他们讲解，一边仔细地审视堤边的一些民宅。 黄睿过来道：“萧书记，下午您要召开恒健粮棉油加工厂的工作指导会，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萧宸点点头，跟身边的水利局王副局长道：“那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是那句话，认真细致，不留一点隐患。” 王副局长点头道：“萧书记放心，我会严格把关的。” －－－－－－－－－－ 岳小莲手里拿着几本辅导书从学校出来，想着等会儿就能见到萧书记，心里就有些期待，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就比平时更快了几分。 对于萧书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态，按说如果不是他，不仅自己的大学梦永远不能实现，而且两个弟弟的读书也会非常困难，断不会有现在这么轻松自如的环境，那他应该是自己的大恩人才是。可是……岳小莲又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的第一次确实是给了他，他偏偏又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他，算是自己的初恋吗？岳小莲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甚至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跟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萧书记是很关心自己的，不仅学习上关心，生活上也很照顾。当然，他的照顾主要还是集中在经济上，比如为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又特意找人询问了一下什么辅导材料比较好，然后买了给她。 岳小莲有着农村女孩很朴实的知恩图报之心，对于萧宸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她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她知道自己现在回报不了萧书记什么，但她会把萧宸给她租下的房子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会把萧宸买给她的辅导资料上写满笔记，把上面的题目一个不漏地做完、做熟。她每天都告诉自己，萧书记给了自己这么好的学习环境，自己决不能考得不好让他失望。 她下意识的觉得，让萧书记失望，对自己来说，是最大的犯罪。 她住的那里，萧宸给她装了一部电话，今天中午的时候，她就接到萧宸的电话，萧宸说今晚有空，下班后回来看看她。她连忙把本来就很干净的房间再次清理了一遍，不肯留下任何一个死角。现在放学之后也是立即快步走回家，打算再最后看看。 但当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却看见萧宸已经站在树荫下面在等自己了，她非常吃惊，连忙快步上前。 “萧书记，你……你来了很久了？对不起，我，我刚放学。”虽然萧宸脸上挂着笑容，可岳小莲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紧张。 “没事，我也刚到一会儿。”萧宸笑着说道，他看岳小莲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就补了一句：“你别多想，我是特意找这么个时候，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一会儿，这才提前来的，不关你的事。” “喔。”岳小莲才放心了一些，道：“萧书记，那，那我们现在上去吧。” 萧宸嗯了一声，示意岳小莲走在前面。等两人先后上楼的时候，萧宸才忽然想起，按照社交礼节，上楼的时候应该男士在前。这个礼节果然是有道理的，好比今天这一下，就很有些刺激人感官。 岳小莲穿着萧宸带她去东联商场买的新款牛仔裤，浅蓝间白的束身小喇叭裤将岳小莲的纤腿完美地展示了出来，尤其是萧宸此刻跟在她身后，正好可以看见那两片圆滑挺翘的屁股蛋一上一下一动一动的，仿佛在招摇着什么。而那两片香臀之间的鸿沟，也若隐若现地勾引着萧宸的眼睛。 不知道是裤子太紧，还是那两片雪臀委实过分丰润，竟然隐隐现出里面小内裤的痕迹，让萧宸忍不住在脑中勾勒出一幅香艳的画面来。 自从上次回京跟苏凝疯狂了一夜之后，可怜萧书记又禁欲了这么一个多月，他的精神精力现在不知为何，越发地好了起来，连带着也感觉自己在生理上似乎也有些“憋”着了，这时一见到这幅美景，顿时就有些挪不开眼。 岳小莲走到门口，习惯性的一回头，便看见萧宸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屁股，顿时一阵紧张，脸色一下就红了。 萧宸尴尬地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岳小莲也选择了装作不知道，两个人明明都知道对方已经发觉，却同时装起了鸵鸟。 岳小莲心里倒是一点没有恼，只是有些羞怯，又担心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好看，拿着钥匙，插了几下，都没插准，越发着急起来。 萧宸又咳了一声，伸手道：“我来吧。”然后就去接岳小莲手里的钥匙。 岳小莲的手和萧宸一碰，虽然只是手碰了碰，却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心里都颤了一颤，脸色也越发红了起来，脖子处一片粉红，看得萧宸一阵炫目。 这时已是夏天，岳小莲穿着一件浅紫色圆领短袖T恤，那圆领口子开得原本不大不小，但萧宸比岳小莲高了不少，两个人又挨得近，领口便露出了不少粉腻，而两座山峦雪峰也露出了一些边缘，山间峡谷若隐若现。 萧宸强压下用手一把掌握住的想法，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再把钥匙递给岳小莲。岳小莲拿过钥匙，逃也是的先进了门，有些结结巴巴地道：“萧书记，你先……先坐一会，我去给你，给你泡茶。” 萧宸摆摆手：“不用泡茶了，我带了饮料。”他就从随手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大包东西来，说道：“冲这个喝吧，雀巢咖啡。” 岳小莲哦了一声，就接过大咖啡包拿过去，心里还担心不知道该冲多少，等拿出那咖啡一看，上面全是英文，也不知是原装进口的还是怎么来的，心里暗暗咋舌，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说萧书记家里极有钱，看来只怕是真的了。 她却是忘记了上次自己“**”的一夜，萧宸便展示了一次奢华，至于这咖啡，却是小姨从美国寄来的。本来小姨说寄些蓝山咖啡的咖啡豆，但萧宸却说自己没时间泡，就寄点国内市面上还没有的雀巢即溶咖啡好了，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岳小莲不知道，萧宸廉则廉矣，用起自己家里的钱却也是一点也不小气的。 －－－－－－－－－－ 本来之前天天盼强推，哪知道这次接到下周强推的通知我却郁闷大了，网线还在扯皮中，说是说48小时内来搞，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有这样那样的意外。 杯具啊，就像我喜欢的阿根廷那样无语的回家了一样杯具。 第70章 考前“热身”（中） class="width">岳小莲冲了咖啡过来，萧宸就问起她最近的学习状况。www.65txt.com 岳小莲说还好。 萧宸知道在高考顺利考上她满意的学校之前，她是不会把话说很满的，这小姑娘肯定是在心里憋了口气，发奋要考个好学校证明自己了。 萧宸就问最近学校在收费上面的态度和表现，岳小莲听了这个，就表现得有些忧心，道：“收费倒是少了，不过现在也不补课了，也不发资料了，有时候有些同学一问起，老师还很不客气地说，上面光顾着照顾学生家里的经济情况，不要成绩了。” 萧宸听了，微微皱眉，略一沉吟，决然道：“国家统一安排了授课时间，教材也是按照这个时间综合考虑而编撰的，原本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课程上好就是学校和老师的职责，超过时间没有完成，这才需要补课。也就是说，补课的根源是因为学校和老师没有完成任务，这个责任不在学生，凭什么要学生为此多花钱？” “喔。”岳小莲乖乖地应了一声，在她心里，萧书记说的话，自然是最有道理的。 萧宸虽然这么说了，但心里却忽然明白了教委的意思。他们这是在搞一个类似“非暴力不合作”的运动呢。他们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原本鼎清区每年的高考成绩都挺不错，现在萧宸把学校收费的事情当成一件大事来抓，而且抓得这么严格，他们感觉这事情毕竟上头有中央的文件在支持，下面又有萧书记坚持，不好直接顶风作案，就干脆“老老实实”什么钱都不收，但同时也什么课都不补，任学生“自生自灭”，等到时候高考结果一下来，一旦考得不好，在这个成绩至上的教育机制内，就等于是用实际结果反击了萧宸。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只是，却是拿数以万计的高考学子来做赌注，未免心太黑了。 萧宸的心情就有些沉重，闷闷地几口喝完了咖啡，才发现岳小莲在自己不说话的时候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自己，乖巧得出奇。他心中满意，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而让她在高考前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就微微笑了一下：“出去吃饭吧。” 岳小莲“哦”了一声，就站起身来，随着萧宸下去吃饭。这一次萧宸倒是走在了前面，免得又出现刚才的情况。<<>> 两人下了楼，就找了一家餐馆吃饭。萧宸对吃饭的要求一直不高，再说带着岳小莲去太高档的地方吃饭，也不是很好，所以就找了一家新近开张，看上去卫生条件比较好一点的餐馆进去了。 这种学校旁边的路边小餐馆自然也没有什么包间之说，萧宸就和岳小莲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他就笑道：“你点菜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岳小莲嗯了一声，就过去点菜，她吃东西本就俭朴，给自己点了个茄子豆角和一个空心菜，然后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男人还是更喜欢肉食一些，就再点了一个农家小炒肉和一个孜然牛肉，外加一个紫菜蛋花汤。其实她又哪里知道，似萧宸这等人，反而对肉食没有什么偏好，倒是更喜欢蔬菜一些，只是作为农村出身的孩子，她总还是觉得肉食才是有钱人吃的东西，所以才有这一出。 点了菜，两个人就坐在那里闲聊起来。说是闲聊，其实也是萧宸发问，岳小莲回答，说了没几句，岳小莲看了大玻璃窗外过来的几个人，脸色忽然有些紧张，连忙把脸转朝内，低着头避开他们的视线。 萧宸发现之后，朝那边一看，却是两个中年人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朝这边过来。萧宸眼睛微微一眯，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年轻人是谁，此人正是上次在萧宸的眼皮子底下跟一个饭店老板起过冲突的林乔。 萧宸看了岳小莲一眼，问道：“怎么，认识他们？” 岳小莲有些不安，怯怯地道：“那个人，他……老是纠缠我。” “你知道他是谁？”萧宸瞥了林乔一眼，问道。 “李校长说他是著名企业家，但是……”岳小莲有些厌恶蹙了蹙眉，道：“我觉得他有些像流氓。” 萧宸笑了笑，他岂止有些像流氓，他本来就是兴陵镇的流氓头子。萧宸就道：“放心吧，没事的，有我在呢。” 岳小莲稍微安心了一些，萧宸在她心中，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只是她还是在心里祈祷林乔不要看见自己，免得麻烦萧书记。 但显然，天总是不遂人意的，林乔这人原本就喜欢东张西望，萧宸和岳小莲又坐在那大玻璃窗边，一下就被林乔看见了。 林乔看见岳小莲，眼前立即一亮，再一看她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脸色顿时阴了下来，问旁边的一人道：“李校长，你看那边。” 这李校长是个五十来岁的瘦小男子，他随着林乔的话朝萧宸这边望来，看见岳小莲正跟一个年轻男人吃饭，也是立即眉头一皱。 岳小莲这个女生，本来李校长就是很清楚的。她自从入校以来，一直独霸年纪第一名的宝座，似乎只有一次期中考试意外，那次她的作文涉及了一个“敏感话题”，被扣分得有些厉害，才只拿了年纪第二。如此好的成绩，让根本不教学的李校长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后来高考过后，她成绩果然极好，但却因为没钱上学而辍学，李校长说实话也为此叹息了一两声，不过校长大人公务繁忙，也就是这么叹息一下了事，事后基本上就忘了这茬。 让他对这名女学生印象深刻，却是从两个月前。那时候区委萧副书记的秘书，区委办黄睿副主任亲自将她送来学校安排在高三一班复读，李校长才知道这位“运气极好”的女生家里居然正巧被萧副书记一对一扶贫上了，这次居然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为了高考升学率，更为了黄主任——特别是萧副书记的面子，李校长很是亲切地亲自过问了一下岳小莲同学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并且再次安排在一班复读——所谓一班，就是理科尖子班了，相应的，二班是文科尖子班。 本来事情到此就算是圆满地走完了一个段落，哪知道巧不巧的，林乔前段时间心情不爽得很，为了找新鲜刺激，玩了两个艺校的小妹，至此他发现，还是学生女孩子有味道，又嫩又听话，还特别好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伴——保质期一个月的那种——所以，林乔食髓知味，顿时对学生妹来了兴致，后来想想看，艺校的女孩虽然漂亮，但经常是已经被人玩过的，他虽然早就没有很重的处女情节，但被人玩过的总还是有些“不新鲜”，要新鲜的，似乎还得是正规一点的学校里的女生新鲜的几率高一点。 于是他就想到了李校长。这位李校长虽然年龄跟他差别极大，但却是个玲珑猴子，别看只是中学文化、乡下代课老师出身，可人家就是会钻营，几次三番下来，居然被他弄到了特级教师的证书，然后没几年就从农村来到城里，还混到了一个学校的校长位置。 当然，林乔也明白，这年头买不到的证书还真是不多，至于李校长哪来的钱买证书，这就不是他有兴趣关心的事了。他想到的是，李校长他们学校，就是一所很正规的完全中学，而且这家学校的音体美特长生一直冠绝全区，而这其中，音乐和美术特长生里面，早就听说美女极多的……林乔哪里能放过？ 林乔的公司最近正负责教委的办公大楼装修，他的公司虽然实际上只是挂个名，正式装修的工人几乎没有他那皮包公司的人，但毕竟是挂名的老总，还是去教委逛过几次，正巧李校长这个人，因为不教学，时间多半都花在对教委领导们的“交流”上，所以一来二往的，就跟林乔认识了。李校长是个玲珑猴子，哪里不知道林乔林总乃是堂堂林区长的爱侄，自然是放下为人师表的架子，全副身心地巴结了林总起来。一个存心巴结，一个心存接纳，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很快就变得铁哥们起来，俨然一副忘年之交的模样，甚至出双入对，似乎关系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林总是个大方人，大手一挥，就以支援教育事业为由，为李校长的学校捐献了价值十万块钱的教学设备，至此成为学校的常客。李校长这时跟林乔交往以深，早已明白林乔的心思，每次林乔去学校，他总要授意下面的办公室主任安排漂亮女生接待林总。他倒是不敢直接逼迫这些女生如何如何，但足以创造条件让林总跟她们单独相处，这个时候，林总强大的男子汉气魄就发挥作用了，在“大团结”的威力下，林总虽然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收获还是很不小的，至此林乔跟李校长的关系就越发加深了。 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轮到高三最著名的美女岳小莲单独接待林总了。 －－－－－－－－－－ 我感觉这章的题目好像不大对，晕。 虽然网线还是没有弄好，但既然上了强推，明天还是要开始加速，看来睡觉时间又要压缩了，唉。这网吧环境实在不妙，旁边两个人都抽烟，又是空调房，抽得我在中间好想吐，被动抽烟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第70章 考前“热身”（下） class="width">先跑来网吧发一章，晚上迟点再出来发一章。www.65txt.com~~~~ －－－－－－－－－－ 此时的岳小莲在萧宸的帮助下，早已度过了那段最缺钱最无助的日子。她本就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女子，又岂会因为贪慕虚荣而为此出卖自己的身体？再说，自从跟萧宸有过一次之后，她的心里对萧宸就有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明明那天夜里的事情算起来只能是一场交易，但她却将之看成了自己的初恋，因为那夜萧宸虽然醉了，她自己却是神志清醒的。女人对于自己第一次总是记得很清楚，更何况是一个对这种事比较保守的农村女孩。 当林乔在她面前吹嘘一餐饭要吃多少钱，出门要坐什么什么车的时候，岳小莲心里就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爱显摆，人家萧书记买瓶李察眼睛都不眨，却从来不显摆自己有钱，真是高下立判。再听林乔装作豪迈地“顺口”请自己跟他出去吃个饭，心里一下子就警觉起来，说自己考前时间很紧，婉拒了林乔的“好意”。 岳小莲在星城被玲玲“教导”了许久，对于穿衣搭配本就已经很懂，后来的不少衣服又都是萧宸出钱买的，所以此时她虽然仍是学生派的打扮，却是极其得体。尤其是她毕竟年纪不大，因为对萧宸的气质印象极为深刻，言谈举止就下意识地有些模仿，这却越发让林乔觉得她气质高贵，征服**压都压不住。当时说话就有些过了，连“读书做什么，你跟我去，我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都冒出来了，他却不知道，这种话说出来越发让岳小莲觉得他粗鄙不文，跟萧书记比起来——不，根本不能跟萧书记相比，拿他跟萧书记相比，简直是侮辱了萧书记。 于是岳小莲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拒绝了他，然后掉头走了。 然而越是这样，越让林乔觉得这女孩好，男人那种“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心态发挥到了极致，林乔此后几乎一有空就往她们学校跑，甚至跑到她班上去邀她吃饭，弄得岳小莲极其恼火。只是她知道林乔是李校长的好朋友，又是“著名企业家”，毕竟不好过分发作，本想告诉萧宸，又怕萧宸怪她总是招惹麻烦，一时就犹豫了下来。毕竟在农村里，对女孩子的要求还是比对男人严格不少，很多人都相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而她心里把萧宸对她的看法看得极重，生怕萧宸怪她招蜂引蝶，所以这事终究还是没跟萧宸提起。-====- 哪知道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李校长虽然钻营，但他“出身”有限，钻营起来终究有很大的局限性，认得的最大领导无非是教委主任，现在跟林乔虽然打得火热，却也还没能见着林区长。这时电视虽然已经普及开来，但鼎清区的区电视台运营时间还非常短，而且基本上没有人看，所以李校长并不认识萧宸。 他面色严肃地朝岳小莲和萧宸这一桌走来，岳小莲见了，连忙站起来：“李校长。” “嗯。”李校长面色肃然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似乎根本不打算起身的萧宸，心里有些恼火，这小伙子怎么一点不知道礼数。 “都快高考了，学习任务那么重，你怎么没一点紧迫感呢？”李校长板着脸教训道：“还跟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在外面胡混，你对得起家里十几年含辛茹苦地养育吗？对得起学校和老师这么辛苦的教导吗？又对得起萧书记百忙之中对你的殷切期望吗？嗯？” 萧宸听了，忍不住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对岳小莲的殷切期望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了。 但他这一笑，却笑恼了李校长。李校长见萧宸这么肆无忌惮地发笑，顿时面色更加严肃，转过头朝萧宸道：“我教训学生，你笑什么笑？” 萧宸微微一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李校长盯着他，瞪了一眼：“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然后转头对岳小莲道：“你看看你，平时这都是交往的一些什么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难道老师没有跟你说过吗？” 岳小莲一张脸涨得通红，硬着脖子分辨道：“他不是闲杂人等，他是……” “我不管他是谁！”李校长肃然而立，腰杆挺得笔直，胸脯挺得老高，下巴也抬了起来：“总之在这个时候，影响一个高三学生的学习，基本上等同于犯罪！岳小莲，你自己也要有分辨能力，有些人虽然看上去相貌堂堂，可那不表示他就是一个好人……再说，我们学校也是明文规定不准发生早恋的！” “我没有早恋，我只是……”岳小莲又羞又急，其实她知道自己心里倒是愿意跟萧宸“早恋”的，只是…… 萧宸见岳小莲都这样了，就打算为她辩解，刚要开口，旁边林乔却抢先了一步，笑吟吟地开口道：“李校长刚才有句话说得极对，要有分辨能力啊。岳小莲，你看他请你吃饭，居然只点了这么一点菜，这哪是那个……待客之道？”他转过头，对萧宸打量了几眼，嘿嘿笑道：“我看你倒是穿得有模有样的，怎么能这么怠慢人家呢？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加几个菜，当然了，你也别慌，这顿就算我请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萧宸有些好笑，微微摇了摇头。岳小莲能够容忍自己被批评，可哪里看得萧宸被这个粗鄙不文的家伙看不起，早就开口抗声道：“菜是我点的，不关他的事，不用你来摆阔！” 林乔被她顶撞，却居然不动怒，反而哈哈笑道：“我说哥们，你这也太逊了吧，你不请客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女孩子请你？人家岳小莲自己都要人扶贫呢，你还来吃她的软饭，你也太做得出了吧？” 萧宸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真是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 那李校长一听，却更不高兴了，冷着脸批评岳小莲道：“岳小莲，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萧书记用自己微薄的工资全力支助你们一家，包括你和两个弟弟的学业，你知道这要花掉萧书记多少钱吗？但是，你却如此浪费萧书记的一片苦心，居然拿这些钱来请人吃饭！好，请人吃饭，如果是与同学之间的联谊，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那也就算了，可你拿这个钱来请一个不相干的闲杂人等吃饭，你怎么对得起萧书记对你的一片殷切期望呢？” 萧宸这时终于无法容忍这出闹剧继续上演下去了，站起来看着李校长，问道：“你就是李东培校长是吧？” 李校长转过头，有些皱眉：“你认识我？”仿佛萧宸认识他，实在是他的耻辱一样。 萧宸笑了一笑：“听严主任提过一句，刚才又听小莲叫你李校长，想必应该就是吧。” 李校长和林乔同时皱眉，这家伙还真是脸皮极厚，居然这么亲热地称呼人家小莲？尤其是李校长，他刚才才批评岳小莲，强调不能“早恋”，她带来的这个小子竟然一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而林乔则是仔细看了看萧宸的样子，心里想着：现在当着岳小莲的面，老子先放你一马，等你T妈一走，老子不派人揍得你不认得自己，老子林乔俩字倒过来写，哼。 “我就是李东培，你是谁？”李东培连“你是哪位”都懒得讲，直接用了“你是谁”，可见他对萧宸的不屑。 萧宸却不介意，淡然伸出右手：“我是萧宸。” 李东培校长下意识地伸出手，刚一握到萧宸的手，忽然好像被电了一下似的，全身一抖：“哦……萧宸？！哪个萧宸？？” “看来李校长知道很多叫萧宸的人嘛。”萧宸呵呵一笑：“我在区委工作，据我所知，区委应该只有我一个萧宸。” 李东培这时感觉萧宸的手已经开始往回收，忽然猛地一下用力握住，大力摇了摇，脸上以超过奥楚蔑洛夫变脸的速度飞快地“洋溢”起激动的笑容：“哎呀，原来是萧书记！……萧书记，您怎么亲自来吃饭了！” 萧宸一愣，岳小莲惊愕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萧宸也忍不住笑道：“李校长还挺有幽默感嘛，要不我去成仙，这饭你帮我吃了吧？” 李校长这时也发现自己一时紧张说错了话，其实他是想说“萧书记您怎么亲自陪岳小莲来这里吃饭来了”，不料人一紧张，嘴巴就有点不靠谱，居然就漏了几个字，搞得好像萧宸平时吃饭都不用“亲自”的一样。 他讪讪一笑，干咳一声，发现萧宸用力抽手，这才赶忙把手放开了，搓手道：“萧书记说笑了，呵呵，说笑了。呃——”他犹豫了一下：“萧书记这是来……？” 萧宸微微笑道：“李校长，我要向你解释说明，我不是来‘早恋’的，是因为看见小莲即将高考，特地来关心一下她的学习状况，并且啊，小莲这个女孩，很懂事，平时很舍不得吃些好点的东西，我怕她营养跟不上，带她出来改善一下生活……”萧宸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着林乔，呵呵一笑：“不过看来，我这个改善，还很不够啊。” 李校长顿时尴尬起来。林乔脸色早就连变了几变，他从叔叔那里听到过萧宸的厉害，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赶紧道歉，先求得谅解再说，但他一眼瞥见岳小莲在旁边看着萧宸的眼神，一脸幸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萧宸一个人了一样，心里顿时一怒，忍不住道：“本来就不够，你要是扶不起这个贫，不如让我来？” 第71章 从林乔开始 class="width">有句话说：性格决定成败。(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这句话固然不能说全对，但也有相当的道理。这其中，有一种成就大事很需要的性格，叫做坚忍，人能坚忍，而后有城府，“城府”这个词，换句通俗的名言，叫做“喜怒不形于色”。 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特别是负面情绪——的人，通常很难成为获得大成功的人，即便小有所成，一旦遭遇意外，其这方面的性格劣势就可能导致他的全面失败。 这其中的正面例子实在太多，不说古今中外，就说华夏五千年就有无数，譬如勾践卧薪、譬如苏秦苦读、譬如韩信受辱……譬如曾国藩屡战，甚至可以譬如华夏**。 失败的例子也是不胜枚举，从夏桀残暴、商纣荒淫、周王烽火戏诸侯到刘备怒而兴师败于陆逊、炀帝好大喜功亡于李唐、玄宗耽于美色而至安史之乱…… 眼下，林乔也是一样。他迷于美色，又忍不住嫉妒之心，所以动怒，一句话就把他叔叔都只能“为之奈何”的萧宸给得罪了。虽然说萧宸跟林志立之间的梁子是早就结下了的，但毕竟那是公务上的事情，是屁股决定脑袋，因为身处位置不同而导致。而今天的事情，则应该归于私事一类，这就有差别了。 “如果你想为鼎清区的扶贫工作尽一份心力，可以去民政局扶贫办，跟他们联系。至于岳大民一家的扶贫工作，目前是我的责任，对此我自信不需要别人帮忙。”萧宸淡然说着，厉害的是，他现在仍然挂着平和地笑容。 萧宸自然不是没有动怒，正相反，他此时已然大怒了。只是他的控制力比林乔强得太多太多了而已。萧宸其实小时候跟一般的孩子一样喜欢打打闹闹，男孩子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一个人玩的时候也经常受伤。就有一次，当时他才五岁，骑一个辆儿童自行车，放开刹车冲一个下坡，当时感觉有些快，一害怕，就去捏刹车。哪知道小孩子左手无力，后刹没捏下去，只把前刹捏住，结果那车直接翻了个筋斗，把萧宸摔了下来，而且一个踏脚挂到他的左小腿前骨，直接剐掉了两粒黄豆大的一块肉，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来。当时旁边照顾他的保姆都吓傻了，打着哆嗦过来要抱他去就医，可那保姆实在惊吓过度，哆哆嗦嗦地竟然抱他不起来，萧宸当时不仅没哭，还笑那保姆没用，“力气比我还小”，然后自己把上衣的短袖脱了随意把腿一绑，就自己跑跑跳跳去找爷爷的专职医生去了。~~~~ 自打懂事以来，他受伤无数，特别是小学的时候，因为踢球踢得不错，又是隐姓埋名的读书，同学谁知道他什么人家的孩子？经常在带球的时候被人一脚放倒，摔了不知道多少，小孩胳膊腿都还不大牢，所以光因为小学的时候踢球，他就手腕脱臼一次，脚腕轻微骨折也一次。只是，即便还只有几岁，他受伤就从来不哭，老师问他为什么，他说：“哭也是疼，不哭也是疼，哭得累，还是不哭吧，还勇敢一点。”把老师惊讶得够呛。 此刻萧宸还并不知道林乔跟岳小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岳小莲和林乔现在的表现，大体能猜到一些罢了。至于林乔这么不识好歹，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如此口出狂言，萧宸已然在心里给他判了刑。 林乔被萧宸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也明白过来自己跟萧宸的差距。他也知道自己能在鼎清区如此横行无忌，完全是因为有林志立这个叔叔，如果没有这个区长叔叔，谁鸟他这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咸鸭蛋？而他自从上次“莫名其妙”地被抓到公安局48小时之后，就往叔叔那里跑得更勤了，从那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现在已经不是前两年那种谢书记万事不问，自己叔叔大权独揽的时代了，竟然来了一个能够跟自己叔叔硬对着干的年轻副书记，尤其是叔叔还格外叮嘱他最近这段时间小心点，别老沾一些不搭调的玩意儿，老老实实搞他的装修，有叔叔在上面打招呼，这个生意干个十年，够他在鼎清区这个地方一辈子花销了。 林乔当时还有些不信邪，装修的事情赚钱是赚钱，可哪有在兴陵大市场当老大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爽啊？男人嘛，谁不喜欢这个调调？所以他还是经常去兴陵大市场带着一群小弟转悠。 哪知道果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好的”一个兴陵大市场，莫名其妙就换了管委会领导，新来的那个叫罗荣清的鸟主任，年纪轻轻地，居然油盐不进，楞是一到任就出台了几个新制度，其中有一条他本来不知道罗荣清是怎么做到的，就是直接把派出所搬到了大市场的大门口边。这一条按说他一个管委会主任管不着才是，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派出所却是区公安分局的顾副局长决定搬过来的，让林乔郁闷不已。 一个派出所而已，原先自然是不会放在林乔眼里的，因为原先刘局长跟叔叔关系要好，公安系统谁敢把他林公子怎么样？但上次出事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叔叔跟刘局长已经分道扬镳，那死姓刘的居然跟那个萧宸去混了。 之前大市场的派出所黄所长跟林乔是铁哥们，对他林乔，黄所长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干脆两只眼睛全闭，直接一边睡觉去了。 可现在就不同了，调来的那个新所长，貌似是顾局长以前在潇南公安学院的同学还是学弟来着，反正跟顾局长一个调调，连同那个管委会里负责大市场治安和卫生的韩东专员，那是把个兴陵大市场管得极死，这才一两个月，现在保护费就基本上是收不到了，一群小弟们火头越来越大，前段时间林乔都差点压不住，只好想法子在大市场旁边租了一个以前人家装货的大仓库，开了个地下赌场，让这群小弟去看场子，这才算稳住了盘子。 而在这些事情背后，都有那个叫萧宸的副书记的影子，这让林乔早就在还没有看见萧宸的时候便已经把他恨透了。今天这次巧遇，却让林乔对萧宸的恨意更加直接了一些——萧宸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抢他林大少的女人！——就算暂时不算他的，那也是他看上的啊！——就算你没有来抢，可她居然喜欢你萧宸而不喜欢我林乔，那自然是你的错了，这还用解释？？ 但是对于一个能跟叔叔掰腕子的副书记，林乔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把他怎么样，被他一句话顶回来之后，林乔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要爆发的怒气先压了下去，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萧书记，咱们后会有期。”然后居然也不管旁边的李校长，直接调头走了。 李校长咋一看见萧宸，本来是想赶紧巴结巴结的，正要说话，却见萧宸旁若无人地跟岳小莲道：“不用理了，坐下来先吃饭吧。” 岳小莲乖乖地点点头，秀秀气气地坐下，然后看了李校长一眼，心里琢磨是不是该请李校长一起吃呢，但想着今天晚上是萧书记请客，自己还是不方便相邀的。 萧宸原本是打算客气一句说“一起吃个便饭吧”的，但一想，这人一看就是个媚上的样，自己若是说这么一句，没准这没脸没皮的家伙还就真坐过来了，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免得坏了胃口。 李校长心思也一下子转了过来，这个萧书记，好像就是抓这次严禁乱收费的根源吧？这可是断自己财路的事啊，自己跟他套这么多近乎干什么！真是邪了门了。找他，那不是祝融庙里去求雨，纯粹拜错了菩萨么？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我的龙王比较靠谱。 李校长想明白了这点，连忙道：“那……萧书记，您慢用，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萧宸点点头，嗯了一声，这时候知道他不会留下了，倒客气了一句道：“不留下吃个便饭么？” “不了不了，我……那个，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了，您慢用，慢用。” 李校长一走，萧宸轻哼着笑了笑，岳小莲也看出萧宸对李校长的故意怠慢，但她心里觉得李校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萧书记这么对他，才是最好的。 萧宸这时问道：“林乔跟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东培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你若是不太好处理，可以说给我听听。” 岳小莲虽然本来不想把这种“丑事”让萧宸知道，但既然萧宸问起，她却也不会隐瞒，当下便把事情的始末说给萧宸听了。 萧宸听完了她的话，脸色就逐渐沉重起来，高中女生，有些只怕都还不满十八岁吧？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极其严重了。 萧宸想了想，终于摸出电话，拨通了李云新的号码：“云新，有新情况，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开始准备收网吧。这次事情，从林乔开始着手。” －－－－－－－－－－ 电信的48小时看来是非同寻“长”的48小时，居然还没来人，也没人给我电话，今天依旧是网吧更新，并且明天估计也是，同志们多多收藏支持下吧，谢谢了。 第72章 阴云密布 class="width">萧宸和岳小莲吃完饭，萧宸看看时间，还早，便打算送岳小莲先回住处，然后找李云新和顾乐仔细敲定行动计划。(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但走到岳小莲住处的楼下，萧宸却忽然站住，皱了皱眉头，岳小莲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萧书记？” 萧宸没说话，却突然一回头，盯着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崽子看了一眼，那两个家伙一个穿着白色背心，另一个一头黄毛，倒是非常好认。 这两人原本在一边窃窃私语，又朝萧宸和岳小莲指指点点，这时见萧宸朝他们看过来，连忙装作无所谓地样子，自顾自说话去了。但现在萧宸眼里极好，离这么远也能一眼看出这两人一边装着说话，一边时不时偷偷打量这边。 萧宸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刚才一路走来，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个家伙，从萧宸和岳小莲从那个餐馆一出来，他们就一直尾随，而现在萧宸一停，他们也不走了。萧宸心中冷笑，这盯梢的水平也未免太业余了些吧。 他心里飞快地思索，自己来鼎清区时间这么短，跟谁都无冤无仇，唯一有“仇”的，恐怕也就只有刚才那位兴陵乔哥林乔了，也只有他才会派这种人出来。 但林乔想干什么呢？绑架自己？不可能，自己是区委主要领导，绑架自己的后果，林乔不可能不知道，那连林志立都要被他害死。那么，恐怕就不是针对自己的了。不是针对自己，就只能是针对岳小莲，难道……林乔发现明的不行，准备来阴的？或者更浅显的说，泡不到，抢也要抢到？ 萧宸心里微微摇头，林志立有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儿，也算是家门不幸了。 “没什么，我送你回屋，记得关好门，今天晚上如果有人敲门，除了我或者警察，都不要开门，知道吗？”萧宸略有些郑重地叮嘱道。 这话果然让岳小莲紧张起来：“怎么了，萧书记？是不是有人……是不是林乔要找我麻烦？”她毕竟只是寻常农村女孩出身，又早知道了林乔的“大名”，原本有萧宸在身边，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但此刻萧宸就要走了，她得一个人面对危险，她却是有些害怕起来，萧宸不在身边，她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会处理好。我叫你不随意开门，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还有，你也不要开口闭口都是萧书记长、萧书记短的，叫书记的，我还听得少了吗？我们年级也只差几岁，以后还是叫哥吧。”萧宸笑着道。 “喔。”岳小莲见萧宸说没事，她也就真的放下心来了。又听萧宸说让她叫自己大哥，心里就越发开心，微微红着脸叫了一声：“嗯，萧……哥，我听你的。” 其实萧宸自己对岳小莲的态度应该怎么样，心里也有些矛盾。按照他原本的看法，要了人家的第一次，总该负责吧。可是自己和她那天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似乎又有很重的交易的性质。但如果说这就可以不负责，萧宸偏偏还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后来就有了对口扶贫的事情。只是从那以后，岳小莲就总是一口一个萧书记如何如何，这样的称呼从一个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子嘴里说出来，萧宸实在觉得有些不自在，想想还是让她先叫哥吧。 萧宸不是没感觉出来岳小莲对自己的依赖，他只是不能肯定这种依赖的性质。是对扶贫领导的政治性依赖，还是对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的纯粹依赖，他不敢确定。而且萧宸觉得，自己跟岳小莲之间，是不可能有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步的，要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做自己的情人？这话萧宸自问说不出口。 犹豫中，萧宸觉得岳小莲现在年纪毕竟还小，说不定等她到了大学，见了更多的世面，会碰上自己心仪的男孩呢？到时候如果有一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照顾她一生，或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会更好些吧。若真是到那个时候岳小莲仍然无法释怀，不能忘记自己……再说吧。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我的话，不要随意开门就是。”萧宸最后一次叮嘱道。 “嗯，我记得了，哥。”岳小莲脸色微微发红，在夕阳的余晖下，白皙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金光，让萧宸竟然有些出神。 干咳一声，萧宸这才转头离去，挥手拦下的士上车的时候，萧宸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子，果然没有跟来，却是一个继续守在那楼下，另一个去旁边的话吧打电话去了。 萧宸冷然一笑，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顾乐，让他派几个人今晚在这边监视一下情况。然后又让他自己晚上到自己家里来一下。 －－－－－－－－－－ 萧宸回家的时候，燕微雨正在逗狗。 希望之星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少，那个纸箱却是已经装不下它了——确切的说，不是装不下，而是它自己能够跳出来了。 所以上次燕微雨就从警队的警犬中心弄了个专业的幼犬笼子过来。警队的狗，都是德国牧羊犬和昆明犬之类，也就是外行们口里的狼狗。当然狼狗这个词，是个外行话，外行们看德牧和昆明犬差不多，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不过有一条，它们都是比较大型的犬只，成年犬的笼子很大。 而希望之星只是一只普通的丝毛狗，据警犬中心的兽医介绍，认为可能是西施犬和京巴犬的串串，是不能长多大的，所以警犬中心就给了个幼警犬的笼子。 燕微雨此时正逗弄着希望之星，在教它握手呢。萧宸一进去，燕微雨很随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回来啦。” 萧宸总感觉有些古怪，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像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了？但他不能没礼貌，只好嗯了一声。 燕微雨就道：“喂，萧宸，你知不知道希望多聪明？我这几天教它定点尿尿和便便，它就快学会了呢。” 萧宸没养过狗，纯外行一个，听了这话就有些好奇：“这也要教吗，我以为狗狗长大了自然就会的呢。” “哼，外行。”燕微雨其实也是这几天找警犬中心的饲养员问的，但这时候却在萧宸面前显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喜欢干鄙视萧宸这种事儿了。 “要是在农村养狗，比如土狗放养的话，当然不用教这个，它自己会去外面的树边、草丛里面解决。但是在城里养狗，家里哪有那些？所以它就会到处乱拉，得教它主动去厕所尿尿便便。”燕微雨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怎么样，受教了吧？”的模样。 “那怎么教，你说话它听得懂？”萧宸果然没有养狗的天赋。 燕微雨就更得意了：“不懂有什么关系？只要熟悉了小狗，教会它易如反掌。” 萧宸笑起来，放松了身体，坐到沙发上：“说说看，怎么个易如反掌法。” 燕微雨抱起希望之星，也坐到沙发上，把希望之星放在自己腿上，道：“狗狗小的时候，不会憋，所以尿尿便便的次数多，这是没办法的，但是等它稍微大一点，就可以教了。其中有一个最容易注意到的，就是它吃饭之后十分钟左右，多半是会便便的，这时候就拿一叠报纸，放在卫生间里，然后抱它在那报纸上便便。” 萧宸奇道：“这办法怎么这么笨呢，干嘛不直接让他拉到便池里？弄到报纸上，清理起来多麻烦？” “喂喂喂。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燕微雨不满道：“拉在报纸上，然后清理掉，这样报纸上就还是会有它便便残留的味道。狗狗便便是靠鼻子找地方的，不信你不管它，等它吃了东西十分钟，就肯定左闻闻、右闻闻，然后就在那里拉了。” 萧宸隐约有些明白，燕微雨却不理他，继续解释道：“所以，那里有了它的味道，你再继续坚持，等它要便便，你就抱它去报纸那里，过一段时间，它就会闻着味道往那里去了。等它越来越熟悉，就可以把报纸折起来，越折越小，最后完全收掉，这时候，就大功告成啦。” 萧宸撇撇嘴：“这么麻烦，那我可教不会，你自己来吧。” 这次燕微雨没有生气，却是嘻嘻笑了起来，萧宸奇道：“你笑什么，这么麻烦，我是真的搞不好，我也没那耐心和时间。” 燕微雨嘻嘻笑着道：“我是想起那饲养员的一句话‘教狗教不会的，不是狗笨，是人笨。’哈哈，你就是这种了。” 萧宸一脸黑线，撇撇嘴：“我那时没时间，跟笨有什么关系？” 燕微雨正要反驳，就听见叮咚一声，门铃响了，萧宸抬头看了下时间，晚上七点三十五，新闻联播刚过，想是李云新来了，便走过去开门。 没有过多寒暄，李云新就在萧宸的引领下进了门，燕微雨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就把希望之星放回笼子里，道：“你们聊，我回去了。” 第73章 动手了！（上） class="width">第二天一早，萧宸正在办公室里跟恒健粮棉油加工厂派往鼎清区各乡镇农村进行原材料收购调研的调研组长王培交待：“……总之到时候调研材料，要少写套话，言必有数据、实例；少写废话，字斟句酌；少些空话，所提工作建议要明确责任单位和完成时限，工作建议要与存在的问题一一对应，一条建议解决一个问题；有逻辑性、针对性和可操作性。www.65txt.com” 王培严肃的应了，萧宸点点头：“嗯，去吧。” 这时黄睿走到门口报告：“萧书记，顾局长电话。” 萧宸嗯了一声：“转进来。”黄睿便去转电话进来了。其实顾乐当然有萧宸的电话号码，但他也算是警官世家出身，体制内的一些讲究十分清楚，白天汇报工作绕过秘书固然是亲信的一种表现，但却是容易引起领导秘书的不满的。 “领导身边的人，当领导看。”这是会做官的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顾乐又怎么会不明白，所以白天打电话汇报工作，一定是经过黄睿的外机转接到萧宸那里的。别看这只是个小节，其实体制内很多人的成败就决定在小节上，从小节可以看出大略，这就是官场上的看人准则。 黄睿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好坏深浅，他也知道顾乐跟萧宸是走得很近的亲信，所以也很热心为他传话。 事实上做秘书是个辛苦的细活。不过秘书也是跟领导关系最密切的下级，所以秘书不仅要跟领导的其他下级搞好关系，还要给自己一个密切联系领导的规划。体制内的人谁不知道，人民的权力那是嘴上的，实际上至少在现阶段，领导才是下属自己的衣食父母。因此，完成从“密切联系群众”到“密切联系领导”的转变就显得尤其重要。与领导的关系如何，是下级晋升成功与否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有些人单纯地认为，“是太阳总会发光的”，不屑顾及经营上下级关系，这是十分幼稚和不切实际的。 黄睿之前就听孙文渊为他指导过他总结出来一些做秘书的要点，具体操作中要做到“一跟”、“二从”、“三得”。 一跟：铁定决心，紧跟领导；誓死保卫领导；坚决拥戴领导。<<>>要诀是“服从要到盲从的程度”，“紧跟”要成领导影子的程度。 二从：领导出行紧跟从。特别提醒一下只会咬文嚼字的书呆子，跟从不是永远哈着腰走在领导的屁股后面，有时要相机走到领导前面，为领导按纽、开门或挡驾；哪怕领导说错也要盲从。千万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因为真理永远在领导一边。 三得：领导出门要等得。包括领导参加的各类会议、宴会舞会等。要诀是你的热情要与领导迟到的时间成正比；领导的残酒要喝得；一个出色的下属要有一个坚强的胃，领导残酒里的点点油腥抑或是能拉成丝的唾液，权当是进了胃就能发酵成特效解酒药；领导的生日要记得，当然包括领导的太太、情人、小孩及其七大姑八大姨之类，切莫记错，更不能遗漏。 不过这么些要诀，到黄睿已经背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的这个领导，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这几条要点里面的诀窍，有一些根本用不上，真正能用上的，似乎只有“一跟”，说起来还真是浪费了孙叔叔一片好心。 顾乐的电话接进来，萧宸拿起电话，平静地道：“喂，我是萧宸。” “萧书记，昨天那两个嫌疑犯已经招供了。”顾乐的声音疲惫中有着轻松。 萧宸微微露出笑容：“很好，办得很好，一切按计划行事。顾乐啊，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假的，不过这辛苦，值得啊。”顾乐笑呵呵地道。要说辛苦，他昨天还真有点辛苦。 昨天傍晚萧宸给他打过电话之后，他就立刻联系了刑侦队的梁副队长，让他带了人换便衣在岳小莲所租房子附近监视。 到了晚上十一点，顾乐也没敢睡下，而那边的行动正是这个时候开始。 嫉妒之情压都压不下去的林乔本来就是个在鼎清区张狂惯了的角色，兴陵镇“大哥大”当习惯了的他，一旦猖狂起来，哪里会把公安局放在眼里？也根本没有考虑什么现在正在严打，连林志立给他交代的话都给忘记到了不知道哪一国。 十一点的时候，他坐着自己的那辆蓝鸟轿车到了岳小莲的楼下，另外一辆面包车里则出来七八个男人，会同之前监视这里的两个小流子，十来个人就往楼上去了。而林乔自己自然要端大哥架子，只是坐在车里等着自己到手的鸭子。 那几个人一上楼，就若无旁人的在岳小莲的房门口用力地拍门踢门起来，岳小莲害怕得要命，连忙给萧宸打电话，萧宸却告诉她没关系，外面就有警察监视着，现在是等他们入网。要她只管关好门就是了。 邻居被吵得受不了，刚出来看了看，那几个人便瞪着眼睛大声道：“看什么看！没看见讨账的？你是不是要帮她还？”邻居哪里见过这种世面，自然忙不迭关门进去。 等到这群人终于忍不住一脚把那寻常的木门踹开，在岳小莲的尖叫声中闯了进去的时候，楼下的警员和早就藏身楼上的警员立刻一齐出动，端起枪就冲了进去。 “都不许动！——手抱头，蹲墙角！敢于暴力反抗执法的，就地枪毙！”警察们大声喊着话。 警察们受过顾乐和梁副队长的双重交代，知道这里住的女孩是萧书记负责对口扶贫的责任户，这次事情也是萧书记“报案”的，换句话说，这女孩子要是真受了什么侮辱，甚至只是惊吓，顾局长和梁副队长的脸面就算全扔汀江里喂王八了。让领导丢面子，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岂不是就得丢饭碗？在如此重压之下，警察出击也是略微有些心急的，这个时候他们冲进去，那群人还在踹岳小莲卧室的门呢。 不过警察们也不是十分担心，特别是梁副队长，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强行入室，而且犯罪嫌疑人这边有九个男子，而对方只是个漂亮女孩，这个罪名肯定是拿得下来的。话说回来，要是真给他们冲进去沾了什么便宜，自己一张老脸才真有些挂不住了。当然，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毕竟正主儿还在下面的车里，这些小跟班们，想来应该不会有那个胆子，把大哥看上的女孩怎么着了。主要梁副队长还是怕惊吓了这姑娘，据顾局长说这姑娘成绩极好，很得萧书记看重，就指望她能考个好学校呢。要是在这高考之前，在警察已经出警的保护下还受到严重惊吓，这个责任，他老梁可不敢当。 一群小流子，别看以前因为林乔的照顾，跟不少派出所的警员都能拉上一些关系，混得再好一点的甚至能称兄道弟。但真正面对警察板着脸，摆出真枪实弹的阵势之后，哪里还有抵抗的胆子？至于暴力抗拒执法……那也得先有暴力才行吧。拿拳头跟人家的枪子儿谈暴力，脑袋抽筋了才会干呢。 当下九个人就立即被拷起来带了下去。楼下的林乔看见一群警察冲进楼去的时候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脑袋里飞快地琢磨了一下，当时就感觉不妙，发动汽车就打算跑人。不料这个时候，驾驶室的车窗被人敲了敲，一把手枪隔着玻璃指着他的脑袋，黑乎乎的枪口似乎随时会射出子弹。 林乔心中一寒，强忍着心中的惊慌，维持着林区长的侄儿、大装修公司老板、兴陵大市场大哥大的“气度”，打开车窗，大声道：“你是什么人，谁准你这么干的！知道我是谁不？***，你敢拿枪指着老子？他MD不想干了？信不信老子抄了你的老家！” 对面的中年人见他把车熄火，笑呵呵地放下枪，看着林乔道：“我当然知道林总是什么人。林总的问题，作为执法人员，我当然有义务回答：我是鼎清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副队长梁冲，今天的行动命令是我们顾副局长批准执行的，你的官方身份是顺发装修公司的总经理林乔，我的确敢拿着枪指着你，我也还想继续干下去直到退休，另外，抄家的问题我不用回答，但是我想警告林总，你这是在以暴力威胁警务人员自身及家属安全，这会严重加重你的罪名。”梁冲见过的暴力分子多了去了，猖狂的人也多了去了，自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怎么害怕。至于报复，很显然这件事情自己只是个执行者，林乔就是要报复，也不应该从自己这里开始动手。 林乔啪地一下打开门，噌地出来，厉声道：“妈个B，一个JB副队长你也敢跟老子嚣张？顾乐呢，把他给老子叫出来，老子人就在这里，有种现在就枪毙老子！什么JB东西！” 眼见得他要撒泼，呼啦啦六七个警员就围了上来，梁队长冷着脸：“拷起来，押回局里等候顾局长审问！” 第73章 动手了！（下） class="width">萧宸心里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警方控制得很紧，但林乔被抓的事情毕竟过了一夜，现在林志立也应该已经知道了。www.65txt.com~~~~但萧宸并不着急，因为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一环。 他平静地吸完一支烟，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便笑着道：“何主任吗，我是鼎清区的萧宸，杨市长现在有空吗？” 何主任，自然是副主任，朗柳市政府办的何清副主任，市长杨浩元的秘书。 何清的语气也颇为亲热：“是萧宸同志啊，呵呵，市长在呢，早就交待我了，一有你的电话，立刻转进去，我现在就给你转。” “多谢多谢。”萧宸呵呵笑着谢过，但却没有过多的亲热。 “喂，萧宸吗，我是杨浩元。”杨市长沉稳的声音很快传来。 萧宸收敛了笑容，平静地道：“杨市长，林乔我已经抓了。” 杨浩元那边沉默了两三秒，萧宸听见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便听见他沉声问道：“什么罪名？” “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入室抢劫和强奸未遂。另外还有一些证据和材料指证他敲诈商贩、开设地下赌场……以及利用其家庭特殊背景为自己的装修公司非法获取工程牟利等。”萧宸不快不慢地答道。 杨浩元笑起来：“好，很好，你做得非常好，现在就可以等某些保护伞自己跳出来了。” 萧宸脸上挂起一丝笑容，但语气依旧平静：“市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抓着林乔，顺藤摸瓜，别的没有了。” “好的，杨市长，我知道了。嗯，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挂掉电话之后，萧宸却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没经过秘书，直接打到了王诚昆的手机上。 “王叔叔，省里那边的大鱼，这几天可能会跳水。您和岳书记的鱼叉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跟王诚昆说话，萧宸反而轻松了许多。 王诚昆一听，笑了起来：“怎么提前动手了？你上次不是说还要再等等吗？” 萧宸微微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再等下去，是鼎清之祸。这个毒瘤，还是尽早割掉的好。” 王诚昆并没有被萧宸的沉重感染，依然微微笑着，反问道：“你提前动手，就不怕我和岳书记这边还没准备好，跑了大鱼日后有麻烦吗？” 萧宸笑起来：“您和岳书记两位书记联手，省委这条鱼还能跑得掉吗？何须太多准备？” 王诚昆听了这话，却没有轻松下来，反而轻轻叹口气：“可惜，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不能准备鱼叉，只能准备渔网。-====-”鱼叉和渔网的区别是，鱼叉能置鱼于死地，而渔网只能把鱼兜住。 萧宸心中一动，沉声问道：“是因为，这条大鱼背后，还有一条大鳄鱼？” 王诚昆颇为欣慰地道：“小宸，你政治智慧可比我家那臭小子强多了。不错，这条大鱼的背后，不仅还有一条大鳄鱼，而且这条鳄鱼还统领着一帮凶悍的食人鱼，这次要对这条大鱼动手，也还得先跟这条大鳄鱼斗法。” 萧宸明白过来，微微点头道：“所以，为了不彻底激怒这条大鳄鱼，您和岳书记就放弃了鱼叉，而转而用更加温和一些的渔网，以期这大鳄鱼不会见血疯狂？” 王诚昆在电话那头声音越发欣慰：“不错，因为大鳄鱼自己也知道，他手下这条大鱼占的位置对于岳书记来说，太过重要，而岳书记是什么呢？是猛龙。猛龙可能一时受困于群蛇，但猛龙就是猛龙，龙的力量，终究不是蛇能抵抗的。更何况，岳书记的背后，还有龙王在看着呢。” 萧宸笑了笑：“那我条小鱼小虾，可也就要乘势借一借浩荡龙威了。” 王诚昆笑骂道：“你还是小鱼小虾了？”他心里半句话没说：就算你真是小鱼小虾，可你背后，那可是龙神啊。 萧宸笑道：“那就小泥鳅吧，呵呵。”泥鳅可以升格为蛇，蛇可以升格为蟒，蟒可以化为螭龙，螭龙长角便是真龙了。 王诚昆沉吟了一下，道：“那既然这样，我也得去跟岳书记商量一下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没有？” 萧宸笑道：“没了，预祝王叔叔和岳书记捕鱼成功。” “呵呵，好，好。”王诚昆笑着挂了电话。 萧宸这边电话刚挂，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李云新。 “喂，云新吗，我是萧宸。” “所有的检举材料副本，我已经全数上呈到市纪委了，杨市长那边……？”李云新问道。 萧宸淡淡一笑：“杨市长那边已经知道了，不过市纪委那边……某人的领导毕竟是从市委书记上去的，现在这市纪委又经了郝书记一番调整，杨市长打的招呼，怕也不一定完全靠得住，你还是顺便给省纪委也去个材料报备一下，注意要把材料给张副书记。” 李云新心里清楚张副书记的背景，把材料给他，日后他自然会帮自己过了越过市纪委直接上报的一关。再说，市纪委那边自己也还是给了材料嘛，不能全算越级的。这一次事情，萧宸只说了省里会有配合行动，但没有太多解释。这让李云新有些不解，难道萧宸为了动一个区长，就把萧系在省里的力量都给用上了？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他却不知道，萧宸实际上恰恰相反，是利用了省里岳书记要尽快掌握省委办这个重要部门，所以铁了心要动周崇年这个紧跟刘中时的秘书长的东风。至于萧系的力量，萧宸原本并不打算多用，但萧宸最近这段日子想起过年的时候爷爷跟他说的那句话，却始终觉得爷爷是有深意的。爷爷的原话是：“只要是手里有的资源，在办事的时候都可以运用起来。”【注：第二卷，第39章，过年（上）。】 两个小时之后，东方市郊，特别疗养基地。 东方市纪委的李明昭书记快步走在林荫小道上，看见了前面正在树荫下垂钓的萧老。他连忙快步上前，等离萧老十来步的时候，则微微放缓了步调，飞快地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上前，轻轻地唤了一声：“首长？” 萧老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来了。”然后转头朝刚刚去帮他换茶水的新任机要秘书杨锦风道：“小杨啊，再拿个凳子来。” 萧老并不知道李明昭是来做什么的，但他自然不用多问，李明昭有事，自己自然会说。 李明昭有些受宠若惊：“首长，不用了，我就站着说就好。” 但这时候杨锦风已经小跑着拿了凳子过来了，笑着递给李明昭道：“李书记，请坐。” “麻烦小杨同志了。”李明昭可不敢对萧老的机要秘书摆架子。 他坐下来之后，杨锦风很自觉地走远了一些，其实这个动作作为机要秘书来说不是很必要，但他新近上任，万事都以小心为上。 李明昭看了看萧老的表情，没有发觉异样，便小心地道：“小宸那边有动作了。” 萧老转睛看了他一下，微微点头：“说说看。” 李明昭就开始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个细节都不漏的说了出来，然后等萧老指示，说完的时候他补了一句：“小宸这次，做得很聪明。” 萧老听完李明昭的话，若有所思地道：“我本来是教他用势，但他却学会了借势。不过也很好，借势，用得好的话，是个聪明办法。” 李明昭点头道：“是啊，这步棋走得很妙，顺大势而借东风，智者所为。” 萧老呵呵一笑：“你也别只看到好的一面，他这个势是借到了，可是省里某些干部也肯定是会对他有看法的，毕竟他那里，是这场即将出现的小风暴的风眼。即便现在不好明着动他，但日后的工作恐怕就不会那么配合了。” 李明昭清楚萧老的意思，潇南省长刘中时肯定是知道萧宸身份的，碍于萧老的无形压力，刘中时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直接对萧宸发难，但他是一省之长，日后在工作上不大配合，这点还是很容易的。 “我相信萧宸有能力处理这样的小困难。再说，岳书记和王副书记也不是挂在省委不办事的菩萨。”李明昭只能这么说。 萧老笑着起身，心情似乎颇好，转头对杨锦风道：“小杨，我们去书房，我要练练字。……明昭啊，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李明昭当然不会推辞，萧老可不会说什么客气话，既然出言留客，那就是真留，而且萧老留客是很少见的情况，这个时候他要是拒绝，那就真是脑袋里头长脓包了。 萧老来到书房，杨锦风就要帮萧老磨墨，萧老笑着拒绝道：“我自己来，今天我多动动。”然后便自己磨起墨来，上好的徽墨磨好，萧老提起笔来，蘸了一些，身子在桌前微微凝了十几秒，然后顺势挥毫，一气呵成写下两句诗：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 换个地方住，手上居然长水泡，各位有没有学医的兄弟姐妹，指点无风一下，这个是不是水土不服？ 第74章 螳臂与黄雀 class="width">区委大院这半个月来气氛凝重，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干部们走路都变得匆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交谈都不再大声，更不会有人胆敢放声大笑，更多的人见面都只是眼神交流一下，微微颌首算是打个招呼。(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 萧书记的办公室前几日都少了很多拜访者，直到最近两三天，才忽然有了极大的起色，前来找萧书记汇报工作的人好像不约而同的都冒了出来，一个二个手边都有了重要的事情，全都巴巴赶来找萧书记报告和请示来了。以至于区委大院一时车满为患，各委员会、区局的一把手二把手争先恐后的来了区委的院子里，萧书记办公室里坐满了人不算，外面的接待室也都是一些聚在一起看似闲聊，实则互相小声打探消息的大小领导和干部。 萧书记跟林区长之间的斗法，大伙儿自然都是知道的，具体的情况固然不清楚，但林乔被抓这么重大的消息，又岂能瞒得了这些不敢一刻不看区委风向的干部们？ 闻听林乔被抓，所有的人立即行动起来，打探林乔是被谁抓的，当得知下令抓人的乃是顾副局长，而批准顾副局长抓人的则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刘文军的时候，大家心里就都知道自己的预计没有错：萧书记动手了！ 林区长是地头大蛇，而萧书记是过江猛龙，虽说萧书记在前面一段时间的表现十分抢眼，在人人都觉得他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在常委会上给了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林区长一记当头棒喝，但林区长的根基始终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虽然萧书记占据了常委会上的4票，略微领先林区长一票，但林区长毕竟是政府一把手，在很多问题上，他的意见仍然极其重要，分量比起萧书记来说，依然还是更重一分。 而且萧书记接下来似乎就开始显示出年轻人冲动和浮躁的一面，居然对不归自己分管的教育摊子指手画脚起来，并且因为这次事情，居然还跟谢书记闹了矛盾。虽然最终萧书记仍然以十分强势的做派，把区里的一些学校的乱收费风气给强压了下去，但此举却一直遭到林区长实际指挥的教委明里暗里的抵制，林区长也借萧宸这次“犯错”，在教育战线有一搭没一搭地传言萧宸权力欲重，是个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一些原本有倒向萧系倾向的干部也的确因此觉得萧书记毕竟太年轻，为求政绩做事过分，是不成熟的，从而犹豫起来，甚至有些反投了林区长的怀抱。 但他们又哪里知道萧宸坚持整顿学校乱收费的真实意图何在？ 实际上萧宸完全清楚，单独就他自己出门要求整顿学校乱收费这一行动而言，的确是一招不折不扣的馊棋，但他更知道，有时候馊棋有馊棋的用处。譬如说，这步馊棋就会让林志立觉得自己不过是个靠背景捞政绩而不顾及体制内固有的一些潜规则的年轻公子，实际本事不过如此。这样他就会抓着这件事不放，争取从这里为突破口，把自己的威信和人望逐步破坏掉。 官场就是人场，没有了威信，就维护不了领导权威；没有了人望，就别指望有人跟随。林志立这样的选择，委实没有什么错误。只是，他不知道，这原本就是萧宸早就计划好的。 一则是萧宸对于学校乱收费的现象的确深恶痛绝，早已决心整治；二则是萧宸故意在这件事情上露出自己的“破绽”，吸引林系的目光和火力，把他的精力牵扯住，从而掩饰自己的真实动向。 萧宸的真实动向是什么？自然是除掉林志立这个鼎清区的毒瘤。萧宸原本就不为自己的仕途担心，并不会从仕途考虑而想搞掉林志立。他只是觉得林志立这人，实在于公于私都不该再呆在鼎清区区长这个位置上了。 萧宸刚一来，他便想为了自己的绝对权威给萧宸一个下马威，而萧宸开展工作之后更是发现，许多十分重要的岗位上，林志立都派了一些不干正事的草包挂帅。这些人原本从个人才能上来看，或许不能都说成是草包，但是一个再有才能的干部，不把心思用在正途，整天只是费尽心思讨好上司欢心、掏空心思想办法捞钱谋利……那还不如一个真草包。 萧宸从政的目的从来没有动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来鼎清区的目的：多做实事，造福一方。他知道一句话，“那些骂贪污**骂得义正言辞的人，绝大多数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贪污**的权力而已！” 他不想做这样的人，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希冀，有些敬畏。作为一个华夏的官员，本身就已经享受了许多原本不该享受的特权，这固然是华夏传统文化中糟粕的残余，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历史原因，他现在没有能力深究，并且那许多的干部苦心经营，若是一点社会地位的优势都得不到，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呢？但他觉得，既然已然享受了这些优待，还不知足地去贪图更多的钱财，就格外显得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这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 所以，他并非天生好斗，而是理想所在，不得不斗。不斗争，哪来的好环境搞工作？ 萧林斗从公安局抓捕林乔开始进入白热化，许多的干部，包括一些原本萧系的干部和一些原本林系的干部，都哑火了一阵，别看他们脑袋上好像都贴着各自的标签，其实有时候看着风向不对，大可以摇身一变转换阵营的，何必真正冲到前面去，万一狐狸没打到，惹得一身骚，那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但前几天忽然发现市纪委的人竟然开始找林区长个别谈话之后，立即就有人开始端正态度了，来找萧宸汇报工作的人也就在这一两天后忽然多了起来。 萧宸倒是不紧不慢，即不过分亲热，却也不会拿着架子显示领导威严，只是很平常地跟他们就工作上的事情进行交流讨论，有时候做出一些指示，全然没有即将大获全胜的兴奋。这让许多干部十分惊讶，同时心里开始琢磨，萧书记优势占尽，没理由不开心，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萧书记很能沉得住气，那么萧书记既然如此能够压制自己情绪，之前决意要抓学校乱收费的事情，难道真的是他年轻气盛而导致的失当之举？如果不是……那萧书记的城府也未免太深了一些！幸好我见机得快，要不然万一被萧书记惦记上…… 此时的区委一片欣欣向荣，而区政府则是一片愁云惨淡。林区长被市纪委请去“说明情况”之后，虽然很快回来，但机关里的人，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许多人一眼就看出林区长虽然故意打起笑脸，其实眼中那一抹忧色却仍然止不住的流露了出来。 更糟糕的是，继林区长之后，常务副区长姜华也在两天后被市纪委请去喝了一下午的茶，回来之后的姜副区长则明显情绪有些低落。 而且有消息灵通人士还透露出一个消息：林区长的老领导、省委的周崇年秘书长已经半个月没有在省委大院露面，可能已经被控制起来，甚至已然被实行双规了。 这个消息的爆炸性不言而喻，林区长之所以能在鼎清区有如此挺直的腰杆，在萧书记来鼎清之前，连谢书记都不跟他争锋，而有着市委郝书记支持的张邦成副书记也要在林区长面前吃瘪，不就是因为省委周秘书长的原因吗？此刻，周秘书长若是真的出了事，对林区长的打击有多大，对鼎清区内林派人马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要知道，人家萧书记背后可是站着王副书记的！当初以为王副书记骤然从星城市委书记升到省委副书记，其权威的巩固总要花一些时候，谁知道这么快，周秘书长就出了这档子事！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周秘书长毕竟只是半个月没出现，指不定人家只是生病在休养呢？所以，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依旧不少，林志立甚至还能见到林乔，询问当时的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 林乔本来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一见到林志立前来看他，还以为是救星来了，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外面的“大哥大”，却居然抱着林志立的大腿就开始哭诉，当林志立愤怒地一脚踢开他，怒吼着让他把当天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他的时候，林乔才从林志立的眼中发现一丝悲哀和不祥。哆哆嗦嗦的把当天的情况说给林志立听后，还不忘告状：“是萧宸先抢了我看上的女人的！他这是挟私报复！” 林志立听完之后，脸色发灰，看着犹自呜呜不迭地哭诉着萧宸的“罪状”的侄儿，心里一阵悲哀。完了，一切都完了，虽然老领导一天不倒，市纪委对自己就不会下狠手，也就不会有大事，但萧宸既然如此下了必杀之手，必然已然是早就有了十足胜算的了。只怕上面传的话没错，这次恐怕真是岳书记亲自动手了……自己，却不过那车前的区区螳臂罢了。 至于萧宸，他，或许是坐在顺风车上正取笑自己不自量力的那只黄雀吧。明明足以捕杀螳螂，却偏要等车来压，萧宸啊萧宸，你这借刀杀人，还做得真够绝的！ 第75章 顺藤摸瓜 class="width">省委秘书长的位置，对于省委书记来说，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岳定渊书记作为过江龙，第一个选择对周崇年下手，目的明确，事关重大。www.65txt.com 如果能一举把周崇年拉下马来，岳书记的威望将会得到很大的提高，而相应的，省府的气焰就将遭到严重的打击。 故而，岳书记要全力发动打击，而刘中时省长则必然要全力进行挽救，一场拉力赛似的掰腕子就此展开。按照华夏体制内的固有习惯，到了省委常委这个级别，没有极其确凿的证据、极其重大的罪名，是很难被拿下的，而这些罪证还有无数的官员为其掩盖、为其销毁，所以查证起来，自然也就越发困难。 又是半个月过去，周崇年依然没有露面，但也没有人出来辟谣，堂堂省委常委、秘书长，就好像凭空消息在了星城一般。 林志立这段时间从一开始的低沉，到现在又逐渐变得活跃起来。萧宸知道，他定然是得了什么消息，知道周崇年的事情，目前还没有盖棺定论，省府一号刘省长还在全力抢救他的得力干将。这让林志立放心了大半，当官最怕的是墙倒众人推，现在既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说明岳书记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样的话，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自己至少还能赶紧补救一番。 林区长这么久了仍然好好地呆在区政府，该开的会照开，该发的言照发，该办的公照办，这让一些干部又开始疑神疑鬼，莫非传言有误，林区长真的不会有事？这一犹豫，来萧宸这里汇报工作的人流就有些回落。 萧宸自己倒是乐得轻松，有些来汇报工作的干部，其实没多大鸟事，搞不好就是跑来混个眼熟，萧宸感觉自己是见也不好，不见也不好，现在这样安静一些、正常一些反而轻松许多。 他看了看时间，打个电话到了岳小莲的住处，岳小莲很快接了电话，她知道自己这个电话平时不会有太多人打来，一有电话多半就是萧书记，果然接起电话便听见萧宸平和的声音响起：“小莲吗？” 岳小莲脸上一下就挂起了笑容，萧宸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一听就不自觉地把心情放松了下来，仿佛所有的紧张也好、恐惧也罢，都会随着这个声音地到来烟消云散。 “嗯，哥，是我。”岳小莲甜甜地应道。现在这一声“哥”，她却是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叫出来了。最开始她并不知道萧宸这个“哥”跟她理解中的“哥”是不同的，萧宸是按某些北方人的习惯说法，哥也好，妹子也好，就是随便提起的，只看年纪大小，无关其他。而岳小莲当初的理解却是南方一些农村的习惯，阿哥阿妹，那是山里情人之间的称呼，所以很是羞怯了一阵，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理解跟萧宸的意思出现了偏差，又是羞惭又是失望。 萧宸笑道：“今天填志愿了吧？怎么样估分的？填了哪里？” 岳小莲嘴角洋溢起笑容：“我估了六百五十分呢，填了华夏大学。” 萧宸立即一阵错愕，好几秒才回神过来：“估这么高？……你不是一直要考华清的吗，怎么忽然想到去华夏了？华夏相对而言，是文科更重一点，华清的理科专业，还是更有优势一些吧？” 岳小莲脸上的笑容里头，仿佛多了一丝温馨，咬咬嘴唇，道：“我想跟哥成为校友。” 萧宸又是一阵错愕，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反正也差不太多，华夏就华夏吧，便有些宠溺地笑道：“呵呵，行啊，那就校友吧，你哥我当年在华夏，那可是干团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你有没有信心超过我呀？”他当年一开始是干团委组织部长，后来大三升了副书记，但组织部长还兼任着，这也算是比较罕见的了。 “报告学长，没有。”岳小莲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萧宸哈哈大笑，笑声传出办公室，外间的黄睿都有些捉摸不定，萧书记这是有什么喜事呢，高兴成这样了？难得啊！还有几个等着接见的，更是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同时泛起一个心思：莫非萧书记大事抵定了？ 萧宸笑着道：“这可不行啊，年轻人要有自信嘛，你成绩这么好，比我那时候分数可是高了不少啊，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更多的也是锻炼自己嘛。” 岳小莲“喔”了一声，道：“那，那我到时候试试看，不知道能选上不。” 萧宸嗯了一声，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林乔的事情，可能过几天就开庭，你要不要去旁听？” 岳小莲沉默了一下，道：“我不去呢……看着恶心。” 萧宸又是一笑，点点头道：“那这样吧，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告诉我报名的时间，我送你去京城。”他口气说得很轻巧，仿佛华夏大学的录取对岳小莲来说，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般。 岳小莲自己居然也就应了下来，她在这方面，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应道：“好的，哥。” －－－－－－－－－－ 十七天之后，岳小莲的电话直接打进了萧宸的手机，告诉他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又告诉他报名的时间。萧宸听了，就笑起来道：“还有半个月是吧，别管他，我们提前过去，我先带你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这样，你明天或者今天先回一趟家里，跟他们分享一下喜悦……我估计你家里会摆酒席，大概要几天，这样，五天之后，正好星期六，你下午来我这里，我订好机票，送你去京城。” 岳小莲自然不会有异议，乖巧地应了，道：“好的，哥，那我下午就回去了。” 萧宸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之后，黄睿敲门进来：“萧书记，林乔的终审判决已经出来了，有期徒刑十五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萧宸点点头，默默地点上一支烟，黄睿立刻识趣地出去。萧宸微微有些失望，林乔的所作所为，有很多罪名都足以让他死好几次的了，比如强J案就有好几起，包括轮J、嫖宿幼女等，但一审判决就只有无期徒刑，在林乔上诉后到了朗柳市中级人民法院接过案子，竟然真的被他更近了一步，从无期徒刑改判成十五年了。若说这里面没有人为因素，那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 但萧宸此刻却也没有办法，周崇年不倒，林志立还在，最上面还有刘中时在全力去保，林乔这个风眼聚集了太多人隐蔽的目光，也许，能有十五年的量刑已经是很难得的胜利了吧。 萧宸此时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萧宸拿出来一看，是王文远。他接起电话：“皮蛋？我是萧宸。” “萧宸，你身边现在方便不？”王文远的语气很严肃。 萧宸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看了看办公室，也严肃下来，道：“嗯，有什么情况？” 王文远道：“周崇年个老杂毛，死不开口，老刘又在上面护着，现在在星城这边不好办得很。岳书记和我老头商量，要暗中派一个纪委调查组到你们朗柳，周崇年在朗柳干了几年书记，按他的为人，不可能没有问题，我们从他的老家查起，翻他的旧账！” 萧宸嗯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 王文远沉吟了一下，问道：“你那个区长，他手里的罪证你拿到了多少？扳得倒不？” 萧宸微微一笑：“应该是足够了，现在就是等上面大局一定，我这里就可以行动。” 王文远怀着一丝希望：“那他跟周崇年之间有没有经济来往，能不能作为扳倒周崇年的证据材料用？？” 萧宸摇了摇头：“他跟周崇年之间，应该没有经济来往，我觉得他当时作为周崇年的秘书，其本人跟周崇年发生经济来往的可能性比较低，但为周崇年跟其他一些人做中间人牵线搭桥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王文远微微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道：“那就先这样吧，周崇年这个事情，还真有些棘手，妈D。” 萧宸微微笑道：“不用着急，只要他们是做过这些事情的，证据总能找得到。” 王文远道：“嗯，我先给你一个电话，是这个调查组的，你让你绝对信得过的人负责接待吧，那个纪委书记好像是东方市纪委李书记的公子？……嗯，那就他吧，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为上。” 萧宸应了，挂掉电话就给李云新打了电话，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李云新大喜：“这可是大好事儿啊，则上面的事情不定下来，我手里一大堆材料就没法发挥作用，你放心，我这里绝对坐好保密工作，一定让省纪委的领导们有良好的工作环境。” 萧宸笑了笑，又道：“毕竟是我们的地头，有些事情，我们能帮忙的，也该尽量帮忙。现在林志立定然知道周崇年的事情，他作为秘书，肯定知道一些内幕，要注意林志立的动向，也许跟着他这个藤，也能摸到瓜呢。” 第76章 开房！（上） class="width">八月中旬的天气，最是炎热了。(三五中文网 ｗｗｗ.３５ｚｗｗ．ｃｏｍ)<<>>不过随着社会风气逐渐开放，京城街上时髦女子们的衣服也逐渐变得少了起来，露脐装和露背装倒是仍然极为少见，但露肩装终究还是多了起来，给这个炎热的暑期带来一丝非比寻常的清凉。 岳小莲穿着时下流行的喇叭牛仔裤，白色的短袖T恤，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是在手腕上挂着一串深朱红的桃核珠，那是她母亲临行走路前去二十里外的庙里求来的，据说庙里的主持给开过光，还花了二十多块钱呢，她可舍不得不带。 萧宸人虽然不胖，但天生有些怕热，此时走在街上，已然是满头大汗。反观岳小莲，倒是真有些苏东坡说的“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感觉，竟然一丝汗都没有流，两相反差之大，路人侧目。 “哥，箱子还是我提吧，看你累得满头大汗的。”岳小莲看了有些过意不去，便要将萧宸帮她拖着的行李箱接过来。 “不用不用，我这汗不是累的，拖个箱子，又不是没轮子，哪能累着啊，我就是天生爱出汗，你甭管我。”萧宸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这话要是黄睿听了，一准惊呆。因为就在前几天，萧宸办公室的老式空调坏掉了，修理人员一看，直接宣布抢救无效，表示应该换新的了。但萧宸就考虑这个时候空调还比较贵，最后只装了一把大吊扇作罢。黄睿觉得有些不好，就跟萧宸说了说，其他领导办公室都有空调，只有他这里没有，会显得有些“独特”，是不是不太好。萧宸却是无所谓，说热天都快过去了，我又不怕热，还装什么呢，等今年困难过去了，明年远东稀金、恒健粮棉油和云梦明珠水产这些今年花大力气搞的企业有了利润上来再装也不迟，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嘛。 岳小莲一路紧紧跟着萧宸，好像生怕走丢了似的，让萧宸觉得很好笑，道：“小跟班，咱们今晚还是开个房吧，我住的地方，现在不大方便去。” 岳小莲一听“开房”，后面萧宸说什么都没听清了，心里一抖，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害怕，支支吾吾地“喔”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也不敢到处左看右看了，小脑袋低着，眼睛就只看自己脚前的三尺地去了。 萧宸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心里不禁有些无奈，难道自己看上去就真的那么好色的？但想想，也的确不怪她会想岔，毕竟自己算是有前科的了，唉，这人呐，还真是学好十年，学坏一天。 有些无奈地拦了个的士，坐在车上，岳小莲心里还乱着，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自然不会先说话，萧宸却道：“小莲，一会儿咱们开两个房，你就在我隔壁，有什么事情的话，方便叫我一点。” 萧宸之前说开房，岳小莲以为他是那个意思，心里有些犹豫，但现在萧宸这样一说，她又很失望了，说：“开两间房很贵吧，好浪费的，要不然……”话一出口，顿时后悔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说得出口。 京城的的哥全是侃爷，他直觉以为这两位是情侣，以为他们其实心里都有想法，只是不敢说出来，尤其是觉得萧宸有色心没色胆，太不爷们了。就忽然插了句嘴道：“开两间房是很不划算的，一间房不是很好吗？年纪轻轻的，还是要注意节省嘛。再说了，哥们儿，你女朋友都放心你，你自个儿还不放心自个儿啊？这年头，甭这么古板！” 萧宸顿时有些无语，京城的的哥啊，那就是话多，能侃。他笑着道：“呵呵，这个，我们其实……” “对呀，司机师傅说得对，我也觉得我们还是要节省一点的。”岳小莲忽然打断萧宸的话道。 萧宸讶然看着她，什么时候她居然也会打断自己的话头了？他本来想说“我们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现在被岳小莲意外打断，只好道：“呃……对，对，我其实也只是这么一说。” 岳小莲见的哥把她当作萧宸的女朋友，对他的感官倒是极好，虽然刚才打断萧宸的话让她有些后怕，生怕萧宸怪罪她，因为在她们乡下，都没有人敢打断支书和村长说话的，何况是萧书记？虽然萧宸对她很好，但再好他也是书记啊，他说话，自己怎么能打断？ 好容易车到了地头，萧宸付钱下车，两人去开房，走到前台，那接待小姐一看，就道：”二位下午好，是要住宿吗？” 萧宸点点头：“嗯，给我们开……”他犹豫了一下，朝岳小莲望去，只见岳小莲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哀求的意味，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嘴里脱口而出：“开一间房。” …… 两人都一起沉默着，跟着服务员小姐来到房门口。拿了号牌进去之后，萧宸就把岳小莲的箱子放在一边，一看里面的陈设，只有一张双人床，不由自主地朝岳小莲望去。 岳小莲早就看见了，这也是她刚才已经下过决心的，见萧宸望过来，心里虽然其实很紧张，但还是装作很平常的样子，道：“哥，你出了这么多汗，要不要……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萧宸有些搞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发现被她这么一提，还真觉得自己一身汗很不舒服，就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先冲个凉吧。”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衣服出来，到了浴室，很想不去想现在的事情，脑子里强迫自己考虑跟林志立之间什么时候才能决出胜负，自己能从中获得一些什么便利，可是越是不想去想，脑子里越发忍不住要去想，尤其是上次自己醉酒时，被自己迷迷糊糊中压在身下的那火热的娇躯，在他脑子里不断的盘旋，他似乎想起了当时那紧窄的甬道紧紧包裹自己那武器的感觉，和那温软如玉的身躯在自己身下喘息娇吟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萧宸一下脸红了，他发现自己那话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起来。 “嗯哼……”萧宸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难道自己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为什么那夜的事情，自己明明都喝醉酒了，现在却居然能够回忆起来？ 让冷水冲了许久，萧宸才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开门出来，顺便抬眼一看钟，竟然洗了四十分钟……萧宸顿时有些汗颜，难道自己真是憋得太久，那武器没地方发泄不满么？ 转眼一看岳小莲，却见她竟然换了一套睡衣！睡衣的样式倒是并不花哨，也不夸张，只是淡红色的套筒莲花边上衣和和同色同式的短睡裤，但那质料却是薄得惊人，萧宸的眼里极好，一瞬间就看见她胸前隆起的睡衣下面，两颗淡粉微红色的小葡萄。而下身则更是很清晰地可以看出那薄如轻纱的睡裤里面白色的小内裤，睡裤很薄，小内裤似乎也很薄，因为萧宸感觉自己隐约看见了下面方寸妙处的一点浅浅的淡墨色。 美景迅速接近！岳小莲脸色红红地走了过来，用小得几乎连萧宸这么好耳力的人差点听不见的声音道：“我，我也洗一下。” 萧宸的目光这才挪了上来，干咳一声：“呃……嗯。” 岳小莲就逃也似的小快步走进了浴室，飞快地把门关上。萧宸终于还是本能战胜了理智，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美丽的风景。目光全落在了那薄薄的睡裤里面，紧紧裹着两瓣软玉一般坚挺圆翘的屁股蛋儿的白色小内裤。 他似乎能够看出那两瓣香臀之间的一线鸿沟，甚至似乎可以感觉到那里的温暖和湿润。 直到岳小莲飞快地关上浴室的花纹玻璃门，萧宸才深吸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目光，这时，他再次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又处在战斗状态了。 “我晕！”萧宸冒了一句“先进”词儿，伸手打了一下那根东西，瞪眼骂道：“猴急什么！这么不听招呼！哼哼……” 他悻悻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睛盯着那花纹玻璃门后面朦胧的**，只感觉自己又热了起来，那个不听招呼的家伙依旧桀骜不驯地展示着自己的强大，萧宸有些郁闷，又有些怀疑，怎么自己对女色的抵抗力好像下降了很多呢？想当初自己怎么说也是阅尽天下A片，心中自然**的高人，按说对漂亮女人的免疫力还是应该不弱的啊，这是为什么呢？ 想起“阅尽天下A片，心中自然**”，萧宸又忍不住朝那花纹玻璃门望去，这花纹玻璃门好像也跟打码差不多的，不知道这么看过去能不能自然**？ 岳小莲在浴室里仔细地清洗自己的身体，任何部位都不放过，她一定要把全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忽然，她的眼睛朝门外望了一眼。 为什么……感觉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呢，不是有门吗？ 岳小莲的脸色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就好像已经赤·裸坦诚地被萧宸审视着了一般。 －－－－－－－－－－ 同志们，无风拜求收藏！！！为了晋升！为了清醒地推倒！！！ 第76章 开房！（下）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77章 进展和突变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78章 要搭顺风车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79章 双规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79章 双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0章 谢书记请辞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81章 区委书记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82章 萧字当头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83章 意外的大礼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83章 意外的大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4章 满城尽是外国车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84章 满城尽是外国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5章 把她也带去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86章 少女心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86章 少女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 外室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88章 心要让你听见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88章 心要让你听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9章 要犯错误了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90章 想买生产线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91章 情圣的说教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91章 情圣的说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2章 勇气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93章 群体斗殴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94章 叫你胆子肥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95章 书记一怒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96章 一查到底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96章 一查到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萧氏歪理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97章 萧氏歪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去挖墙角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98章 去挖墙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做华夏自己的汽车！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99章 做华夏自己的汽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谁借谁的势？ 第100章 谁借谁的势？ 鼎清区，鹳溪镇，鹳溪工业园。 鼎清区鹳溪镇地处朗柳市西北郊，总面积67平方公里，总人口3万六千人，辖黑石、唐桥、富贵坡、中桥、兴发、黄土原、汤家坡、岗村、大当、铁岭、窑山、福乐、永桃、白马坡、六里岗15个村、2个居委会，212个村民小组，7850户，有耕地面积28634亩。镇内交通便捷，基础设施齐备，新老x07国道、朗吉高速公路（在建）、石星铁路（在建）贯穿境内，2000门程控电话直拨国内外，500千伏、220千伏、110千伏三座变电站坐落镇区，拥有浦镇、浦砖、浦岗、浦石、浦轧五条电力专线，日供水量1000吨的自来水厂全天候供水。有全市农村一流的中学、中心小学和卫生院。是朗柳市条件很好的一个卫星镇。 而鹳溪工业园，则是鼎清区经开区的主要组成部分。因为兴陵镇紧邻市区，故鼎清经开区在兴陵镇的部分，一般都是中小型企业，或者大型企业的某个分部、分厂，要求污染较小、噪音较小，以不影响城镇居民生产生活为限。而大型、主要生产厂地，则一般往鹳溪工业园集中。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经开区真正有生命力的发展，还是在萧宸接手之后的事，前后不到一年，而在鹳溪镇落户的较大企业如今也大多只是完成一期工程，或者刚刚开始不完全投产，所以这里的样子看上去，基本上……仍是乡下。 被萧宸连蒙带骗拐来的八个人来到需要从零开始的地方，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呆了：除了农田荒滩『乱』草和几间破败的茅屋，什么都没有！一群人仿佛坠入人迹罕至的原始洪荒中，望着依旧可以谈笑风生的萧支书，他们实在有些发愣，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个念头：这支书大人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延安的太祖附身，以为几年苦干，就能从无到有，生生打下一个偌大的国度来吧？ 但萧宸的表现让他们真的感受到了一种精神。多年之后，他们仍然清晰的记得，当年那位年轻的支书，带着他们八个人，站在长满荒草的空地上，指点江山一般地指着远方的荒坡、野草地、『乱』石堆，告诉他们哪里是发动机厂，哪里是研发中心，哪里是整车厂，然后大家一起莫名其妙地热血沸腾…… 也许，人，总是需要一点信仰，一点理想的。 没有什么厂房，但八个人的工作必须开始，必须为今后的事情开始进行初步规划。这时候的农民“家”的观念很重，岳同寅等人根本没法子找他们租到房，萧宸就带着黄睿，亲自找附近的农民商谈，农民看见区委支书亲自上门，感到有些震惊，也许感于萧支书的真诚，也许摄于萧支书的压力，终于稍微做出了一些妥协，让萧宸租到七八间半砖瓦、半木制的土房，作为“建厂规划中心”。名字听来不错，其实七八间房子还分三户人家，至于距离……走一圈要二十分钟。 有了“厂房”，还得有最起码的办公条件，萧宸知道，要搞汽车这个前期投入巨大的工程，区区一个区的财政肯定不够，但日后想办法归日后想办法，现在就必须把一个钱当作两个来花。他没舍得去买新的，在区委和区『政府』里头“调整”出一些办公桌、椅子、上下铁床，甚至连纸、笔、墨水都是直接从区委的预算里拿，直接由区委办负责…… 世元1995年1月20日，星期五，农历大寒，刚要下班的萧宸接到小姨的电话：发动机生产线有着落了，你先来纽约，我再带你去英国看货，你决定要不要买。 萧宸赶紧先订好从朗柳到东方市的机票，然后通知萧老的新机要秘书杨锦风，请他帮自己代订从东方到纽约的机票，以及赶紧帮他把出国需要的手续办理好。 杨锦风自然知道萧宸在萧家的地位，虽然现在官位不高，但作为三代唯一的男丁，家族内甚至整个萧系集团内部对萧宸的期望值都是非常高的。接到萧宸的电话，杨锦风立刻联系相关部门协调，个中细节，便不必多说了。 萧宸的时间十分紧张，第二天凌晨四点的飞机飞往东方市，到东方市天还没亮（冬天），杨锦风也大清早地跑来机场接着萧宸，两个人匆匆从里面出来，上了一辆红旗轿车，飞快地朝疗养基地驶去。 今天是萧宸的『奶』『奶』要见孙儿，因为萧宸前段时间打了电话到疗养基地，表示正在全力搞汽车项目的先期规划，也在争取市委和省委的支持，同时也是大力地跑资金，所以时间上非常紧迫，今年过年恐怕是回不来了。 『奶』『奶』对此是有点意见的，当时就说了：“三十下午回来，初二走，三天不到，这点时间都没有？再说别人也要过春节吧，不能『逼』着人家做事，连个春节都不给人过了不是？” 萧宸只好解释：“那几个被我拐来……哦，被我请来的创业人员，他们的家室也都不在朗柳，但现在我们条件艰苦，只能是人等机器，没有机器等人的条件，他们过年也回不去家里了，我觉得过意不去，打算今年跟他们一起过春节。” 『奶』『奶』听了这解释，沉默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就没再说什么了。倒是爷爷知道消息后说了句奇怪的话：“我还以为他忘记自己是去做什么的了，看来还记得一点。”不理会一家人莫名其妙的目光，萧老继续道：“过年回不回无所谓，事情既然决定要做了，就要做好，别虎头蛇尾的没点担当。” 红旗车在疗养基地门口警卫战士的敬礼中驶进基地，基地内这时候还没什么人和车出来活动，红旗车在基地内依旧保持着较高的速度，驶入萧老和木老休养的水木苑。 松柏满园，虽是冬天，依旧绿树青青，院落的角落边，一刻横斜奇异地梅树，已经开出了一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白里透红，还真是与众不同。 萧宸匆匆下车，朝里面走去，一过院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清癯身影正在门前的空地上悠闲地打着太极。 不知为何，见到爷爷平安健康，萧宸就觉得心里一暖，上前几步，叫了一声：“爷爷！” 萧老原是背对萧宸的方向，听见背后萧宸的声音，打着太极的手缓了一缓，但却没有说话，继续打了下去。 萧宸走进一些，爷爷地动作已经转了过来，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却仍不说话。萧宸知道，爷爷这是要打完这一趟，才会跟自己说话了，想来爷爷也不会把自己的时间计算错，萧宸干脆安心看爷爷打拳来了。 太极拳以“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退、顾、盼、定”等为基本方法。动作徐缓舒畅，要求练拳时正腰、收颚、直背、垂间，有飘然腾云之意境。清代拳师称“拳势如大海，滔滔而不绝”。同时，太极拳还很重视练气，所谓“气”，就是修炼人体自身的精神力，这是太极拳作为内家功夫的特点之一。 萧宸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发现，爷爷的太极拳居然打得颇有章法，非但是章法，关键是打出了那种感觉。 似乎感受到了萧宸目光中的意思，萧老此刻竟然开口说话了：“太极之妙者，一身之劲在于整，一身之气在于敛，身法能一一求对，轻灵自如，是‘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人一挨我，我在下即能得机，而在上即能得势，上下相随，前后左右无不得力也。能得机得势，乃能舍己从人；能知己知彼，才能因敌变化；能因敌变化，则可‘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如此方称出神入化。” 萧宸有些惊异，爷爷很少跟自己说无用的话，这番话说给自己听，莫非有何用意？他心里存了疑『惑』，就琢磨起来。 爷爷却又道：“你看我这一手如封似闭。” 萧宸闻言望去，萧老已经行云流水一般地做完了动作，这一招如成一斜交十字封条形，使敌手不得进，犹如盗来即闭户，此谓之如封之意也。同时含胸坐胯，随即分开，变为两手心向敌肘腕按住，使不得走化，又不得分开，此谓之似闭，似闭其门不得开也。 萧宸仍然没有明白其中含义，微微出神，萧老已然打完后一招“十字手”而收势了。 眼见得爷爷收势，萧宸连忙赶上两步过去打算搀扶着，萧老却一摆手：“不用。”萧宸只好垂手跟着爷爷的脚步。如今天气已然有些冷了，但萧老却偏偏领着萧宸在大院里闲走。 走了几步，忽然问道：“明白了吗？” 萧宸皱眉，想了想，试探着道：“爷爷意思深奥……我一时还没想明白。” 萧老微微皱眉，轻轻叹气：“你借岳定渊之势，底定鼎清，一举拿下区长，『逼』得支书下台……你心里，想是觉得自己挺能干了，是吧？” 萧宸心中一动，沉思一会儿，还是不敢肯定爷爷的意思，便陈恳地道：“请爷爷指点。” 萧老淡淡地道：“借势，原本是太极精意之一，你此次选择借势，而非仗势，略出我意料之外，但也无关紧要。不过，你的借势，比起岳定渊的借势，却很有差距。” 萧宸皱眉，岳支书怎么借势了？他又需要借什么势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萧老双手负于身后，淡然道：“我从小教你，看问题不要局限一隅，要看得高一点，只有看清楚了天上云朵漂浮的方向，才能知道身边的『乱』风，所吹的真正方向。” 萧宸乖乖地跟着，爷爷过去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以说道理为多，具体分析极少，今日难得有机会，自然要好生听着。 “你的目光，比你那支书、区长自然要高一些，那不奇怪，你若是目光跟他们一样，我还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但是，你也就比他们高一些罢了，至多便是你们郝文庸和杨浩元的水平，比岳定渊，远远不及。”萧老虽然这么说着，但也没有多少失望的意思，毕竟以萧宸的年纪，能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他继续道：“你自以为借了岳定渊的势，很了不起，可以轻松将你的一个对手和一个间接阻碍搬掉。殊不知岳定渊却反而借了你的势，把更高层的大风，用一个看似不大的盾牌给挡了，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萧宸一怔，讶然道：“爷爷是说，有人对岳支书施压过，然后岳支书借了我的……嗯，借了我的身份，间接地把我们萧家挡在了前面？” 萧老微微哼了一声：“你总算还没有被那几个小姑娘『迷』得全晕了头。” 萧宸顿时大为尴尬，他本来也猜到自己的情况爷爷可能知道一些，不料爷爷一开口就是“那几个”，看来他知道的绝非一个两个了。可是……自己实在也只有苏凝和岳小莲两人算是确定了那种关系吧？徐菲这里，最近虽然……至少并没有那样啊。 可这事情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好等着挨批。 但萧老现在此刻要说的却并非此事，而是继续道：“周崇年官至省委秘书长，你以为他的脑袋顶上就真的只有一个刘中时？幼稚。就算刘中时自己的脑袋上面，也还有人，岳定渊作为省委支书，要动一个秘书长，本来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是特别难，但周崇年的脑袋上是有人的，岳定渊打狗也得看主人，万一狗被打死，狗主人一怒之下，要他岳某人好看呢？所以，你就被当做刀锋用了。用你的好处在于，岳定渊深知，即便下面的人敢打你的主意，但那狗主人反而会顾虑重重……他猜得没错，所以周崇年完了。至于你那里的那个区长，不过是个遭殃的池鱼。” 萧宸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睁大眼睛道：“那我跳过『政府』正职到区委支书，难道是岳支书借势之后给的补偿？” 萧老淡淡地反问道：“你以为呢？他敢白借我的势吗？” 第101章 美英之行（上） 第101章 美英之行（上） 和爷爷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太久，萧老不是个喜欢长篇大论的人，今天跟萧宸说这么多话，已经有些破例。萧宸也觉得这冬天的早晨毕竟有些寒冷，怕爷爷在外面呆太久会对身子不好，便挥手招呼了一下跟在不远处的杨锦风和特护张姨。 把萧老请回房中之后，萧宸便见到了『奶』『奶』。『奶』『奶』看见萧宸，先是一喜，继而把脸一板：“出去工作一年，瘦了一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照顾自己的！瘦了十几斤吧？” 萧宸笑道：“哪能呢，也就七八斤吧。”他在爷爷面前不敢放肆，在『奶』『奶』面前却是嬉皮笑脸，也不客气，跑到『奶』『奶』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道：“瘦了好啊，『奶』『奶』，你不觉得我现在更精神了吗？” “你爷爷瘦，那是小时候营养不良。你没缺吧，怎么也这么瘦，叫你早餐喝杯豆『奶』，喝了没？”『奶』『奶』看了萧宸一眼，帮他把头发抹了抹。 萧宸支吾道：“这个……我有时候喝。”一年喝过一次，叫做有时候喝。 “哼。”『奶』『奶』皱起眉头，拿起茶几上放的一杯豆『奶』递给他：“刚出来的，趁热喝了。” 萧宸干咳一声，拿着喝了，奇道：“这个味道倒是不错。” “这个豆子好一点，制作也精致一点，你那里可能没有条件。不过其实这个东西，精致不精致差别也不是很大，但喝不喝差别就大了，以后要坚持喝，知道吗？” 萧宸笑得很自然：“好了好了，『奶』『奶』，我知道了。”他忽然问道：“『奶』『奶』，您是营养学家，我想问个事情。” “嗯。”『奶』『奶』自然点头。 “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了或者喝了，让人精神特别好，不用睡什么觉的？” 『奶』『奶』看着他，皱眉道：“工作有这么紧张？那不能告诉你。工作要做，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把身子累垮了。” 萧宸不满道：“我壮得跟头牛似的……” “牛还是瘦了七八斤的呢。”『奶』『奶』瞪了他一眼：“喝茶就是了，别的莫要多想。你皮肤爱过敏，可以多喝乌龙茶。等会……哦，你要去美国，那下次吧，下次带点大红袍去朗柳。” “嗯嗯，好。”萧宸这话就有些开始应付了，他其实喜欢龙井和碧螺春一点。 『奶』『奶』哪里能看不出来？她瞪了萧宸一眼：“你这小东西怎么不当一回事呢，有什么比自己的身子还重要了？不行，你这么下去要坏，我看是该让你成家立业了，等有了爱人，她自然要管着你这些，我就省心多了。” 萧宸目瞪口呆：“『奶』『奶』，这……这都哪跟哪啊？我现在还小呢，还小呢，这个先……先不急啊。” 『奶』『奶』看着萧宸，有些好笑：“让你成个家，你着急什么，看把你吓得。” 萧宸讪讪道：“我不是急，我是……那个，咱们国家提倡晚婚晚育……” “你得了你。”『奶』『奶』打断道：“咱们提倡25岁以后结婚生子，看来你很赞同这个政策，好，你就25岁结婚吧，元月1号结婚，还能赶在年内给你爷爷抱重孙儿。” 萧宸彻底无语，睁大眼睛：“『奶』『奶』，这事儿可不兴开玩笑的，我……我是会……” “会什么？你还会‘抗旨’是吧？……『奶』『奶』自然不会给你物『色』一个你瞧不上眼的，你就觉得『奶』『奶』眼光那么差的？”『奶』『奶』不轻不重地给了萧宸一个爆栗道。 萧宸嘟囔两句，心里道：我虽然不能抗旨，但我会‘罢工’啊，至少可以‘消极怠工’吧，哼哼。 『奶』『奶』见他不再啰嗦，便道：“所以，你也甭绷着脸，『奶』『奶』人是老了，看人的眼光还是没有老的……就是人家姑娘年纪还小，还得等等。” “呼……”萧宸松了口气。 『奶』『奶』斜睨着萧宸：“看你这样儿就知道出去一年，心都野了，生怕被束缚住是吧？哼，告诉你，人家姑娘比你小两岁多一点，明年年中毕业。那模样儿是很俊的，人又懂事，哪像你这样？不知道多少人家打了她的主意了，不过她爸爸也宝贝这个女儿得很，我琢磨他也是想多留女儿两年的……” 萧宸这时实在忍不住好奇起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奶』『奶』，我怎么感觉您是早有预谋了的？” 『奶』『奶』笑起来：“这事儿还是蓉蓉的功劳，是她介绍的呢。” 萧宸瞪大眼睛：“雅蓉介绍的？”心里一动，雅蓉平素是很矜持自爱的，人以群分，想来自己这未来的老婆，应该也不至于很差吧。他其实心底有个观点，挑老婆的要务是挑『性』格、人品、爱好，至于容貌，有个中上之姿也就是了，能让『奶』『奶』挑得上的家族也就那么多，这个怕是没法太讲究。 『奶』『奶』这时道：“是啊，上次你爷爷还在京里的时候，叶松柏去看他，雅蓉特意给我介绍了他女儿，说是她的同学和好朋友，我一瞧啊，这姑娘还真是不错，配得上你。” 萧宸噎了一噎，有些认命地问：“叫叶什么？”忽然一蹦：“叶松柏的女儿？” 『奶』『奶』被他吓了一跳，伸手又给了他一个爆栗：“一惊一乍做什么呢，刚才还说错了，那姑娘配你，还真是苦了人家了！”然后又问：“叶松柏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萧宸问道：“京城副司令叶松柏？” 『奶』『奶』肯定地点了点头，看见萧宸脸『色』有些不好，奇道：“你这什么表情呀，京城副司令埋汰你了？叶松柏四二年的人，今年下半年也才五十三，这姑娘是他的小女儿。叶松柏这个人，在军方这一批次人里面，是有前途的，如果……哦，这个你不用知道太多了。” 萧宸心中一动，最后问一次：“这姑娘有两个哥哥是吧？” 『奶』『奶』奇道：“你还知道的？没错，她有俩哥哥，其中大哥现在在兰银军区，团长了。二哥好像是开公司的。” 萧宸手扶额头：“这老二叫叶成材吧，这人我认识。” 『奶』『奶』看了看萧宸的脸『色』，严肃了一点：“人品不好？” “那倒不是，嗯，人品……还行吧，不过是开娱乐公司的。”萧宸道。 “哦，还行就好，开什么公司不要紧，人品没问题就行。”『奶』『奶』放心了下来。萧宸听了，心说『奶』『奶』恐怕也不太清楚娱乐公司的具体情况吧。 这时『奶』『奶』看了看挂钟，道：“你要搞车厂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怎么没跟你伯伯提起？搞车厂，你一个区财政不够吧，到时候问问你伯伯，看贷款好办不好办……嗯，这话就先不要跟你爷爷讲了。” 萧宸听得一阵好笑，却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奶』『奶』又道：“出国需要的东西，小杨给你办好了吧？” “嗯，办好了，刚才在车上已经给我了。”萧宸应道。 “那你去吧，别把飞机错过了。”『奶』『奶』说着，『摸』了『摸』萧宸的脑袋道。 萧宸有些郁闷，似乎『奶』『奶』总喜欢『摸』自己的脑袋，以前还好，现在自己也算主政一方了，感觉一被『奶』『奶』『摸』着脑袋说话，自己就会联想到希望之星趴在自己腿上，让自己『摸』着它的小脑袋的样子…… 萧宸出来，又拜别了爷爷，杨锦风又送他到机场，萧宸笑着谢过，走了进去。 不多时，波音客机发出特别的声浪，抬头望云端飞去。 美国，纽约，jfk-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国际机场。这里位于纽约皇后区（昆斯区）（queens district），处在牙买加湾之滨。 华夏东方航空的客机，将萧宸送到了这座世界最大的城市和世界金融中心。 出了机场，萧宸看了看周围的模样，便朝事前与小姨约好的地方走去。纽约的时间比华夏京城时间晚12小时，此时已然刚刚进入晚上，当小姨笑嘻嘻地靠在一辆浅香槟『色』的宾利continentalr上看着萧宸的时候，萧宸提着手提箱过去，跟小姨来了个美国式的拥抱，笑道：“小姨，咱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我要是不叫你呀，人家肯定以为你是我姐姐的。” 秦沁咯咯直笑，斜睨了他一眼：“这才多久呢，就这么会哄人了？” 萧宸指天发誓：“这绝对是天底下最老实的话。” 秦沁就接过他的包，往车后一丢，道：“走吧，先回家了。” 萧宸看了看车体上的“personalmission”字样，啧啧有声：“个人特别版，小姨，你还真有范儿呢。” 秦沁笑道：“你喜欢？送给你呀。” 萧宸摆摆手：“我在美国能呆几天呀，要车做什么？” “给你在国内买一辆就是了，现在应该有进口的了吧。”小姨毫不介意道。 萧宸坐进车里，看看那精致奢华的内饰，有些感叹。这样一辆车的价格，该能让鼎清的普通老百姓干多少年了？弄不好一辈子都不够吧。 “我可不敢开这车出去，一会儿被人围观了，人家一看，‘哇，萧老的孙子开宾利呢！’，到时候我就等着挨批吧。”萧宸很有美国范儿地耸耸肩道。 秦沁听得咯咯直笑，道：“那怎么办，你们在华夏都开什么车的？哦，红旗是吧？” 萧宸叹道：“红旗？我的级别还不够呢，我只有桑塔纳。” 秦沁一愣，皱眉道：“那车怎么坐得，磕得屁股疼呢。” “……那算好车了，我的好小姨哎。”萧宸有些无语。 小姨嘻嘻笑道：“可怜的小东西，开个车都这么担惊受怕做什么，反正是我的钱，别人知道了，你就说‘我小姨送的呢，我小姨是大……资……本……家’，哈哈，看看他们是什么表情，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萧宸『摸』『摸』鼻子，叹道：“可我不喜欢宾利呢。” 小姨微微一怔，笑道：“那也没关系啊，喜欢什么车，你说。” “嗯，目前喜欢梅赛德斯奔驰-slr迈凯轮。”萧宸半开着玩笑道。 小姨长长地“哦”了一声，道：“amg的那个吧，‘公路上的f1’？嗯，品位还不错嘛。银箭……倒的确挺适合男人开的。” 萧宸呵呵一笑，问道：“小姨住哪里？” “我时间紧，平时住上东区。”小姨笑着道：“不过你要嫌吵，我们就去长岛，那边也有房子呢。” 萧宸点点头，哦了一声。 在纽约的五大区中，曼哈顿（manhattan）最为出名，它的建筑密度很高，高楼林立，是美国金融和贸易的中心，有人说这里是把人类智慧变为财富的地方。 而曼哈顿也是富人钟情的居住区域。沿着世界上富有盛名的公园（central park）向北向东，就是纽约有名的上东区（upper east side），这里聚集了金融、投资银行的富豪们。 这个区域是逐渐被富人接受而形成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公园，在曼哈顿寸土寸金的高楼中，公园像一个绿『色』的宝石镶嵌在其中。公园的面积大得惊人——有843英亩的土地。本来是一片近乎荒野的地方，现是一大片田园式的禁猎区，有茂密的树林，湖泊和草坪，甚至还有农场和牧场，里面还有羊儿在吃草。在这样一个喧嚣繁荣的大都市开辟出这样一个公园，这一创举得到了举世称赞。 而且，公园保留了原始的地貌，与大都市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也是曼哈顿区唯一的一个超大型绿『色』公园，因此沿着公园和纽约有名的第五大街（fifth ave）便是富人居住的首选，这里也成为纽约公寓价格最高的地方。 至于长岛，则是纽约郊区一片狭长形的岛，三面濒临大西洋，风光美丽，海湾和港口很多，495高速公路、“大都市交通”旗下的长岛铁路把它与纽约市区联系在一起。从行政上看，长岛有两个县组成：nassau县和sufflok县。作为毗邻世界大都市的安静乡村，富人们纷纷在这片岛上安家置业，长岛因此被誉为美国的富人区。长岛居民多在纽约市区工作，晚上和周末回到乡村家中度过闲暇时光。这也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生活：白天在大都市工作；下班后乘火车或者开车返回美丽的乡村。长岛上还分布着不少农场，农场主们使用现代化的耕作方式大生产，一切都似乎透『露』出富足和现代。由于居民的物质水平和文化层次普遍比较高，长岛居民的文化生活非常丰富。除了数不胜数的节日，每天晚上，小镇的咖啡馆里、街道上，衣着前卫的年轻人欢聚到深夜；每个小镇都拥有一家设施齐全先进的大书店和很多家别具一格的小书店、旧书店，爱书者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秦沁所说的在这边有房子，自然不是国内的什么几室几厅，而是单独的别墅和院落。事实上在美国，一般穷人才会住市中心，有钱人反而都爱住乡下。工作繁忙的人，工藤喜欢乡下的闲适。 “那还是去长岛吧。”萧宸笑着道：“我也见识见识有钱人的生活啊。” 秦沁笑嘻嘻地道：“那我可一定要准备一个大大的糖衣炮弹，把你这个根正苗红的运动接班人腐蚀掉，让你留在美国陪我呢。” 萧宸一脸义正言辞：“我生在新华夏，长在红旗下，运动信念无比坚定，任何资本主义的堕落生活都是无法腐蚀我的意志的……嗯，真的是很大的糖衣炮弹吗？” 秦沁大笑起来，拍了拍方向盘：“臭小子，你再逗我笑，我就要开进沟里去了。” 萧宸看了看路边，一脸惊奇：“是吗？可这儿没沟啊。” 秦沁就把车靠边一停：“你来开，哼哼。”然后真的下车把萧宸拽到了驾驶座上。 萧宸苦笑道：“我的好小姨，我不认识路啊。” 小姨指了指导航，萧宸耍赖：“我英语不好，怕弄错。” 小姨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走，快开。” 萧宸无奈，只好把车开动起来，然后有些小兴奋：“小姨，你还别说，这车还真挺舒服的，动力足，又舒适。” 小姨随意笑笑：“钱总是钱嘛。” 萧宸点点头，小姨好奇起来，问道：“小宸，你知道自己现在手里握着什么吗？” “嗯？”萧宸奇道：“方向盘啊。” “不，你手里握着一个巨大的华夏权谋集团的将来，以及一个市值数百亿美金的家族的全部。”小姨很“严肃”地道。 “吱……”萧宸手一抖，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的小姨道：“小姨，你还真是想我一过来就报废几百万啊。” 秦沁怕萧宸真生气，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家小宸是什么人啊，岂会被这点小意思吓着？来来来，你开你开，这里一般不会有人违章的，放心开。” 萧宸无法，看了看笑嘻嘻的小姨，心里无奈，小姨在美国怕是真孤独了，自己过来一趟，瞧她高兴的。 他忽然柔声道：“小姨，辛苦你了。” 秦沁一愣，咬了咬嘴唇，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你又不来陪我，光知道说……开车吧你。” 萧宸挠挠头，讪笑着把车发动。 第101章 美英之行（中） 第101章 美英之行（中） 实际上，萧宸知道一件事，秦家在美国的真正“祖宅”，既不在纽约的长岛，也不在洛杉矶的比福利山庄。而是在佛罗里达州棕榈滩(palmbeach)，应该说，美国的真正的富人区——或者说富豪区，棕榈滩才算其中顶尖之一。那里居住着美国真正的富人，如石油巨头，跨国公司的ceo们。有一项旅游数据统计显示，旅游旺季的时候，美国四分之一的财富在棕榈滩及其附近流动。从几个世纪以前的范德比尔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卡耐基家族、梅隆家族，到近代的慕恩家族、贝克家族，他们都曾是棕榈滩的主宰者。 不过，作为经过数代经营而逐渐兴盛起来的投资公司，主要精力还是需要放在华尔街，所以在长岛和上东区，也就都购置了房产。 车到长岛，仍在行进，萧宸望着道路旁错落的别墅，心里偶有所感。 华夏近些年也开始出现别墅，而这些的别墅，受欧美的影响比较大，特别是受美国别墅的影响较大。从一线城市到三线城市，美式别墅都闪现着耀眼的光芒。但是，由于美国的历史较短，只有二百多年，因此，美国别墅的风格其实基本没有自身的文化元素，而大部分是欧洲别墅的翻版，意大利风格及西班牙风格在现代美国别墅中体现的较为明显。 秦沁看着萧宸一路上注意看周围的别墅，便笑道：“喜欢不？要不要买几套，来玩的时候也可以住住。” 萧宸摆手道：“我就是看看罢了，再说家里在美国的房产恐怕也不少了吧，还买了干什么。” 秦沁听他话里把秦家也当成自己家里，心里一暖，语气就柔和了许多：“嗯，那也是。除了棕榈滩的主宅，西雅图、洛杉矶、科罗拉多、德克萨斯、北卡罗来纳……还真有不少。” 萧宸叹道：“果然是大资本家啊，我在华夏，连一所写着我名字的个人住宅都没有呢。” “切！”秦沁白了他一眼：“可你还能住中南海呢，我就不能住白宫啊。” 萧宸摇头：“我是搭住，那可不是给我住的。” “搭住也是住嘛，人家一群人讨论自己是住在哪里的别墅，一问到你，你说‘我住中南海’，哈哈！我相信在华夏，这话应该是腰杆最挺的回答了，是吧。”秦沁笑着道。 “小姨对华夏还是挺了解的嘛。”萧宸苦笑道。他又把目光投到旁边的别墅上。 小姨见了，就道：“美国别墅对自然环境的充分利用，是最主要的特征。我知道在华夏，富人爱住中心城区。不过小宸，在美国，富人却都是住远郊的。” 萧宸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由于美国位于北美洲大陆的中部，东濒大西洋，西临太平洋。海岸线总长19924公里。具有比较优越和复杂多样的自然环境和景观。从自然环境和自然景观上来看，美国既有高大的山地，又有广阔的平原；既有世界著名长河密西西比河，还有风光美丽的五大湖；既有可开展冬季运动的高山环境，又有为夏季度假服务的优美海滩。因而，在土地、庄园、农场私有化的体制下，富人们往往选择自然景观及资源非常优美的地方建造别墅，所以，美国别墅的自然景观、容积率、绿化率都非常高。并且，强调自然，人工的东西少一些。山、水资源也体现的非常明显。 小姨点点头，忽然指着前面一套淡灰间白『色』的别墅道：“就是那里了，开过去吧。” 萧宸点点头，把车沿着软基路面开了过去，穿过花园间的路，停在院子里。小姨一边招呼他下车，一边道：“你知道华夏的豪门，和美国的豪门，在住宅上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吗？” 萧宸想了想，摇摇头。 “在于安保问题。”秦沁道。 萧宸恍然点头，这话说得没错。一般的，华夏的传统大宅院，都是沉重的大门、高高的门槛及高高的院墙，可用一句话总结：侯门深似海。现在的华夏住宅，其实也同样是如此，只是改良了的深宅大院。无论华式建筑还是西式建筑，在华夏，往往更加注重的就是安防措施。 从门口敬礼的保安、24小时巡更就可看出来。这层层严密的军事化体系与美国的开放明显不同。而美国的安防则是通过边界区域的防范来实现。还有更多的乡村别墅、农场别墅则是更无人员防卫了。鉴于华美对安防要素的不同，在空间的秘密及开放上也同样体现出来。华夏人讲究内敛，喜欢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耕耘，喜欢围合的院落，喜欢围合的花园，在此间休闲养生，种花喂鸟。而美国则相反。热情、奔放、自由的『性』格，使得美国的别墅更加开放，花园基本没有围合，虽归属于业主，但开放的空间更大。 “华夏有华夏的传统。”萧宸笑着道：“先前你说来接我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坐着一辆劳斯莱斯，有私人司机开车，你则坐在后排静静地等我下飞机。但结果你偏偏就自己开着这辆宾利来了……小姨你看，这就是我们思维差异的体现了。” 秦沁赞同的点点头：“劳斯莱斯是有的，在公司上班，或者去会见某些人，我会坐那个车。不过去接你，这是私人的事情，我才不愿意坐那个铁棺材壳呢，那个车，说实话要我真实评价的话，就八个字：外观呆板、内饰沉闷。” 萧宸有些挠头，他还真没坐过劳斯莱斯，只是觉得千万级的豪车，不至于就得个这样的评价吧。他却忘了美国式的思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让热情而直接的美国人去含蓄地对一个明明不喜欢的东西违心夸赞，还真有些难为人家。秦沁平时工作就很忙碌了，再坐一辆劳斯莱斯那样彰显身份地位的车，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评价，她喜欢的是看上去自由、温馨、休闲的那种。 萧宸道：“美国也不是什么都好吧，我记得在美国，也是要付房地产税的。而且这税不是像我们国家一次『性』付清的，而是每年都要交，价格还会涨。这应该也是很大的一笔开销。地产税的价格根据房子所在区和房子的价格会有不同。每个月从几百到几千美元的都有。” 秦沁点点头：“这个是有，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总得来说，苛捐杂税肯定是华夏多。” 萧宸笑了笑，道：“进去吧，外面冷呢。” 不过这座别墅倒是有别人在。 一下车，秦沁就朝刚才他们过来的道上挥了下手，萧宸转头望了一眼，一辆野马已经转头走了。 萧宸心中一动，笑着问：“保镖？” 秦沁笑了笑，道：“走，进去了。” 萧宸自己提了小手提箱，跟在秦沁身边朝里面走去，幽蓝『色』的落地式钢化防弹玻璃大门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萧宸和秦沁走到门口，两个扎着大马尾的漂亮女孩，穿着白『色』阿迪达斯运动服，冲着秦沁微微鞠躬：“晚上好，董事长。” “晚上好，姑娘们。”秦沁的这句话让萧宸觉得有些古怪，曾几何时，姑娘这个词一旦加了“们”，似乎就别有了另一番特指的意思，不料在小姨这里，却似乎还没有传来。 “对这位先生，你们可以称呼为……少东，嗯哼？”萧宸虽然有些好奇，但秦沁确实在跟她们用中文交谈——这两个女孩有一个是黄种人，但另一个却是十足金发碧眼的白人。 两位姑娘仔细地看了萧宸一眼，对于秦总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亲人，萧宸的名字和照片她们两人是看过的，只是想不到此刻见了真容，却觉得他比照片上帅多了。——其实，这跟萧宸最近晒黑了一点有关系，美国女孩很多时候更喜欢古铜『色』皮肤的男人，这也许是因为“没有的东西才珍贵”。就像德国人之间判断对方富裕还是贫穷的时候，经常会把皮肤黑一点的人当成富人，因为只有富人才能经常去度假，去晒日光浴…… 白人女孩眼珠子转了转，伸出手道：“少东您好，认识您真是太高兴了。我叫海莲娜.艾伦，您可以叫我海莲娜，嗯……您可以二十四小时随时找我，我会热情为您服务。” 萧宸伸出手的时候僵了一僵，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别有一种意味在里头？ “你好，我叫萧宸。认识你很高兴。”萧宸微笑着道。 “嗯，按照习惯，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萧’？或者‘宸’呢？哦，抱歉……心，我该称呼少东什么好呢？”她忽然转头看了看那个东方美女。 被称呼为“心”的美女却没理海莲娜，矜持地朝萧宸伸手：“少东，我叫舒心，按照董事长安排，在最近一段日子，将会负责您的安全和其他行动，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和海莲娜说。” 萧宸微笑着跟她握了握手：“麻烦你们了——嗯，你的名字很别致。” “谢谢。”舒心说话很简单。 海莲娜却『插』话道：“萧……哦不，宸，你刚才听明白心的话了吗？” 萧宸点点头，微笑道：“当然。” “一定要记得，有任何需要都要跟我说哦。”海莲娜眨巴着大大地碧蓝『色』眼睛道。 萧宸立即愕然，这个话怎么…… “海莲娜。”秦沁忽然笑着道：“如果你真的能让他看上你，特别是……如果你能怀上我侄儿的孩子，不分男女，我直接给你一亿美金作为抚养基金。” “oh my god！董事长，您确信您不是在开玩笑，怀上他的孩子，就能有一亿美金？！”海莲娜惊叫出声，芊芊玉指捂住小嘴儿。 萧宸苦笑道：“小姨，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秦沁偏偏要笑：“我还真想看看，要是你爷爷『奶』『奶』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华美混血的重孙儿，会是什么表情呢？” 萧宸无语地摇摇头：“恶趣味，我才不上当呢。” 秦沁还是笑了，海莲娜看萧宸却仿佛看见了大把钻石一般，眼里冒着金星，拉着萧宸的手道：“宸，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我要怀上你的孩子……” 萧宸尴尬地咳了一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非要拉着自己的手说要怀上自己的孩子，原来也是可以这么可怕的，晕。 秦沁看见萧宸吃瘪，越发笑得灿烂，这时才道：“好了，海莲娜，先带我们用晚餐吧。” 萧宸点点头，而海莲娜一听秦沁吩咐，也立刻放开手，巧笑倩兮地请秦沁和萧宸到餐厅用餐。 秦沁边走边道：“本来想为你做华餐，但想着你有这么一个好爷爷，什么样的华餐你吃不到呢？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别班门弄斧，免得贻笑大方。所以今天还是准备了法国菜，也算你换换口味吧。” 萧宸笑道：“我学着吃法国菜已经有些日子了，平时很少用，看来今天要『露』怯了。” 秦沁听了好笑：“你说的那是学吃法国菜的用餐礼吧？今天不用讲究，你就是张牙舞爪，五爪金龙出来都没关系，我又不会笑话你。” 萧宸呵呵一笑，便已经看见了那奢华的餐厅里面精致的餐桌。其实法餐被列为“西餐之首”不是没有理由的。试想，当你正襟端坐于洁白的餐桌前、轻柔地移动手中的银『色』刀叉、将盘中的精致美食一一送入口中……法餐带给食客的，绝不仅仅只是美味，还有那一份不可言喻的、贵族般的优雅。不过萧宸对法餐没有特别偏好，关键是他现在时间越来越紧，对时间的看重程度越来越高，而稍微讲究些的法国大餐一般要吃上3个小时，这让萧宸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萧宸和秦沁坐下，舒心和海莲娜并没有跟来，而是在带他们来这里以后就出去了，来服务的是三名佣人。其中一人打开了一瓶馨香怡人的拉菲作为开胃酒，不过萧宸没有注意看是哪一年的，反正在他想来，小姨本来就是个会享受物质生活的人，她这里的拉菲，自然差不了——这话似乎有点问题，拉菲有差的吗？至于开胃酒，这个习惯来源于法国，在吃饭前，法国人喜欢喝点开胃酒，宴会或聚会时就更加讲究。开胃酒一般是葡萄酒、香槟、鸡尾酒、果汁、苏打水等，有促进食欲的功能。当然，更多的人喜欢在餐前喝一杯香槟，一般不会饮用破坏味觉的烈『性』酒。 开胃酒过后，就进入主题了。所谓前菜，一般是沙拉、冷盘、海鲜和蔬菜(肉)汤等，量都不大，说白了，就是先让你垫垫肚子、“热热身”。小姨这里上的hors d‘oeuvre是小冷盘熏鲢鱼和小冷盘生蚝。萧宸一看就知道，今天的正餐里面是没有鲢鱼和生蚝了的，因为开胃菜的味道、颜『色』和食物形状，会避免在下一道菜中重复出现。 开胃菜不用吃多——当然，本来分量就不怎么多。之后，佣人上来把吃前菜的刀叉和盘子收拾干净，再摆上和萧宸和秦沁所选的主菜相配的餐具。 主菜有三样：勃艮第蜗牛、鹅肝、龙虾，其余的名菜还有用橄榄油烹制的西红柿洋葱杂菜煲(ratatouille)、以西红柿、吞拿鱼、黑橄榄、鳀鱼作材料的nicoise沙律(saladenicoise)、蒜头鳀鱼酱、马赛海鲜清汤(marseillaisebouillabaisse)等，可谓极尽奢华。 萧宸望着那龙虾和勃艮第蜗牛，苦笑道：“小姨，你这还真是考验我来着。” 小姨嘻嘻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我也教过你吖，这么多年了，作为你的法餐礼仪老师，我自然也要看你忘记了没。” 用鹅肝只需刀叉即可，礼仪上也无特殊要求。所以萧宸苦笑着，先动龙虾。龙虾登上法国人的餐桌也有些年头了。不过龙虾在法餐中扮演的角『色』比较特殊，它是吉祥喜庆的象征，因此，一般只有在特别隆重的庆祝场合，法国人才会大啖龙虾。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所以，如果在法国人的餐桌上看见龙虾，不用多说，那一定意味着当天是个好日子，或是主人有好消息要向宾客们宣布了。作为“法餐三宝”，其中一宝一定是指海鲜。法国是个海滨国度，所以丰富的海货常年供应不断。法国盛产牡蛎，但牡蛎比较适合男『性』食用，而法国的另一特产龙虾，似乎更受女『性』的欢迎，同时，龙虾也比较符合大众口味，但实际上秦沁之所以今天准备的是龙虾而不是牡蛎，却是因为萧宸小时候不爱吃牡蛎的缘故。 萧宸食用龙虾时，使用的是海鲜刀叉。同时在旁边挑选了一把钳子，这东西在必要时可用来夹碎龙虾的钳子和硬壳，挑出里面的龙虾肉吃。这时候他又重新选择了酒配餐龙虾，他选择的是卢瓦尔地区出品的干白。吃龙虾，不遵循“海鲜配白酒”的传统搭配法，因为龙虾是贵族人士在重要场合吃的食品，所以只要搭配同样隆重的酒即可。而其他海鲜，只要简单地搭配白酒就可以了。 秦沁一直看他摆弄，这时候才笑道：“不错嘛，我还以为你真不记得了呢。” 萧宸优雅地吃了一小块龙虾肉，笑着问道：“既然有龙虾，自然有喜事了，小姨，说说看，什么喜事？” 第102章 太能享受了 第102章 太能享受了 按照法式大餐的习惯，主菜过后，喝完黑松『露』浓汤，接下来按照习惯吃一点甜点，用餐过后，已经很有些晚了，但佣人依旧端上来一杯刚煮好的咖啡。 萧宸对于这样严格的用餐流程有些不以为然，好在他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反正一会儿也还难得睡着，也就没有说什么多话，陪着小姨喝完。 之后，舒心和海莲娜再次回到餐厅，秦沁朝二女一招手：“送少东去房间。”又朝萧宸笑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我会帮你订好明天的飞机去英国。” 萧宸站起来点点头：“小姨晚安。” “晚安。” 秦沁走后，海莲娜一本正经地道：“少东，您现在是要休息还是再消遣一会儿？” 萧宸看了看忽然变得严肃矜持起来的海莲娜，不禁有些奇怪，这外国妞还真是千变万化的，看了看旁边的舒心，问道：“有什么消遣的？” “看您是需要运动累的消遣，还是别的。如果是运动类，后面有健身房，还有网球场、台球桌、乒乓球台等设施，旁边有游泳池……”海莲娜介绍道。 “游泳池？冬泳？”萧宸愣了一下。 “当然，您可以选择冬泳，但是您也可以选择全池加热。”海莲娜眨了眨眼，她打量了一下萧宸的身子，似乎在想象这位少东的身材如何。 萧宸看见海莲娜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游泳怕是不太“安全”，便道：“哦，算了，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了。” 海莲娜看上去有些遗憾，但仍然点头道：“好的，少东，请这边来——您要先沐浴吗？” 萧宸点头：“当然。” “土耳其浴行吗？” “哦，行。”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萧宸感觉海莲娜似乎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再次望去的时候，海莲娜已经很严肃地说道：“好的，少东，请您跟我来休息室略做休息，我去吩咐他们准备，很快就好。” 萧宸只好点头。 舒心则微微鞠躬道：“少东，我去检查卧室了。” 萧宸依旧只能点头，然后他就被带到休息室。休息室的装饰都的是温馨路线，淡米『色』地墙面、素雅而宽厚的沙发、『奶』白『色』桌面的圆桌，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柔和。萧宸坐下，海莲娜问道：“喝点什么？咖啡？牛『奶』？” 萧宸摆手道：“茶。”然后想起一件事，连忙补充道：“最好是龙……嗯，最好是大红袍，记得千万别放糖。” 海莲娜抿嘴笑道：“董事长早有交待，她这里的茶都不准放糖的。” 萧宸点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海莲娜优雅地道：“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萧宸摇摇头：“没有，你去吧。” 对很多东方人来说，土耳其浴可能比土耳其本身更有名。但由于某些原因，一般人都对它有些想入非非，以为其中有什么花活。 华夏有食文化、酒文化、茶文化等等，而土耳其别的不说，其“水文化”却是举世闻名。对很多东方人来说，土耳其浴可能比土耳其本身更有名。但由于某些原因，一般人都对它有些想入非非，以为其中有什么花活，实则大谬不然！个别人为了吸引读者眼球，在介绍土耳其浴时故意歪曲事实，添油加醋地把它描写成男女坦胸『露』背同室而浴，那是误导读者。 土耳其浴在土语里叫哈马姆（hamam），是一种传统的桑拿浴。土耳其人去哈马姆，就像中国人过去去泡澡堂子一样。哈马姆浴室是个圆形的大屋子，是一个大理石做的、可并排躺4－5个人的圆形平台，高不足一米，很光滑。浴室四周墙边是一圈石阶，阶上等距离地装有石头做的水缸，缸上有两个水龙头，一冷一热，浴者自己放水调温，并用缸里的碗或瓢勺水冲澡。讲究点的，整个浴室都用大理石装饰，像伊斯坦布尔老皇宫里那样还可以透过窗户看到美丽的海峡的，也只有苏丹这种人能享受。一般的也就是水泥或石头砌就。 桑拿的热量来自地板下，经过长时间的烧烤，地板变得很热，但并不烫，人走在上面很舒服，在平台上或躺或趴，不一会儿就蒸得浑身热乎乎的，这时可到边上的水缸里冲凉，过一会儿再接着蒸，待蒸得差不多了，可以叫人搓背或按摩，但仅限于同『性』，即男的由男按摩师伺候，女的由女的照顾。而且传统的土耳其浴都是男女分浴或分时而浴，绝非如谬传般男女混浴甚至半光着混浴。 只是在酒店或海边度假村里，游客们或开明的土耳其人才男女在一个哈马姆里洗浴，但也是穿着泳衣的，也是在这种时候，男按摩师可以给女的按摩搓背，个别地方有女按摩师的，也给男的按摩，但绝对正规。当然，个别西方女『性』喜欢上身空着让男按摩师给按摩，那属个人喜好范畴，并非普遍现象。另外，一般的男按摩师都膀大腰圆，力大无比，在浴室里听到哎哟哎哟的叫唤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萧宸记得前世看成龙在伊斯坦布尔拍摄《特务『迷』城》时曾有过尝试，居然也被“拿捏”得吱哇『乱』叫，可见不是好玩的。甚至萧宸对这个按摩还有些担心。 海莲娜果然没多久就回来了，仍旧是一本正经地请萧宸前去浴室沐浴。萧宸不明就里，因为对正规土耳其浴的好奇，满心欢喜地跟了过去，他知道小姨这里要么不弄，既然弄了，就肯定是最正规的，跟国内某些号称土耳其浴的地方绝不相同。 浴室果然是单独的，而且占地不小。一进去，便有侍应将他引入大厅，大厅灯光昏暗，那光源仿佛是四百年前投下来的，幽幽的，生怕惊动了谁。定眼一看，说这是大厅不如说它是天井来得准确，中庭上通二楼三楼，每层楼的栏杆边高高低低地垂满了红白格子大布巾，也不知是桌布还是床单？ 萧宸正猜着，侍应已经奉上一杯土耳其红茶，然后给他一只小纸盒。萧宸看了下，纸盒里面装着一块巴掌大的粗纹纱布，原来是搓澡用的，那质地就像农村洗碗用的丝瓜络。然后便引着萧宸进入浴室。他又接到一块刚才在天井里见到的那种红白格子布巾，原来那个是浴巾。萧宸按照侍应的讲解，用布巾裹着身子，进入浴室。一入浴室就看见当中一个半米高的圆形大理石平台，半径约三米，侍应介绍说有人叫它作“肚皮石”。 浴室是圆形的，地板、墙壁全由大理石砌成。让萧宸意外的是，整间浴室温度不高，并没有桑拿房那种蒸汽氤氲的样子，不会让人气闷。圆形的拱顶上凿了许多圆孔，透出一束束的灯光。墙边环形一圈有十几根柱子，是伊斯兰风格的拱券，拱券里面有几间敞开的浴室，里面有一个个带纹饰有底座的大理石浴盆，相当于蓄水池，承接着冷、热水龙头流下来的水线。萧宸有些奇怪，小姨这里的浴室看来也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洗，想来这些女侍应、女佣还有舒心和海莲娜这类不知道是秘书还是什么的也都会来洗浴吧？ 萧宸想到这点，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格外的兴奋，想想海莲娜先前那句“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我要怀上你的孩子”，他就有些心痒痒。不过，也只能暗中痒痒了，这事情可是真的开不得玩笑，他暗暗提醒自己。 萧宸先进里头用温水把自己浇了个透，然后挤到肚皮石上躺下。 土耳其浴的独特之处全在这块肚皮石上。肚皮石热烘烘的，光滑如镜，躺上去惬意、舒服，并不烫人。莫名其妙的，萧宸忽然感到一阵神秘。 遐想之间，身上的水珠便不见了，想想侍应的话，他又赶紧跑到浴盆浇上十几勺水，再躺倒。依保健理论说，躺上去即是做石疗，有益气活血、舒筋通脉之功，可将内脏的浊气排除到体外，对风湿病人尤有好处。 没一会儿，远处忽然来了一个人影，萧宸听先前的侍应已经说过，这是来帮自己洗澡的了。这位同志就是要负责给自己淋水、洗浴、按摩等一系列工作的哥们了。 萧宸舒服地躺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人怎么看着那么纤细来着？不是说土耳其浴的男按摩师都是十分剽悍的吗？ “少东，您该把浴巾去掉了。”海莲娜的声音柔柔地响起，让萧宸猛地睁开眼，差点一下子蹦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萧宸大惊失『色』。他这一次是真的大惊失『色』了，按摩师哪去了呢！怎么是这个妖精！不是男人为男人服务的吗！ “我来替少东搓背呀。”海莲娜伸手去扯萧宸的浴巾，萧宸吓得往后一缩：“等等……怎么是你来给我搓背啊？——我是说，男按摩师呢？” 海莲娜咯咯笑起来，又去伸手扯萧宸围在腰间的浴巾：“董事长这里很早就只有女人，没有男人了，我们都是女人，怎么会找男按摩师来？……少东，浴巾给我啦。” “我……我还是自己洗吧。”萧宸死死地捂住自己最后的防卫，他知道，这层浴巾下面，自己可就是全真空的了。 海莲娜似乎生气了，把嘴一嘟，道：“舒心说过，君子坦『荡』『荡』。少东，你再不脱就是不坦『荡』了。” 萧宸无力地哀号了一声，道：“此坦『荡』非彼坦『荡』。” “我不管，你就是不坦『荡』，就是怀疑我的搓背水平。”海莲娜忽然飞快地踏前两步，整个人一下子往萧宸怀里靠过来，萧宸看见她的胸前的浴袍下面，两团隆起朝自己靠来，下意识地地伸手一推…… “嗯……”海莲娜鼻腔中发出动人的哀号。 虽然那手感无比舒适，他还是连忙松开，身子往后一退，但脚下却一滑，直接摔下去躺倒在地上了。 然而这时的海莲娜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手抓住了萧宸扎在腰间的浴巾，萧宸这往后一退，那浴巾“刷”地脱开，全然落在了海莲娜的手里，萧宸大吃一惊。 海莲娜又羞又喜地看着萧宸那话儿，惊喜道：“哇！……原来东方男人也可以这么强壮的！好厉害哦！” 萧宸连忙伸手捂住——但那是徒劳的，此时的人间大炮已然捂不住了。 海莲娜居然也一脸娇羞，虽然仍忍不住盯着小萧宸同志看，但嘴里居然还记得自己的正事，道：“少东，你，你躺下，我是……我是真的来给你搓背的。” 萧宸苦笑不已，这样子你还能安心给我搓背么？我还能安心让你给我搓背么？ 但看着海莲娜一脸认真的样子，萧宸一咬牙，反正已经这样了，搓搓就搓搓。 在躺着的角度下，有着光柱的穹顶是海莲娜的背影，她双手在盆里做了一些动作以后，突然举起一团比篮球还大的肥皂泡沫——天晓得她是怎么制造出来的，然后迅速把泡沫降落萧宸的全身，开始用手以一种巨大的力气开始搓、搓、搓。 真的，巨大的力气。原本萧宸还在奇怪为什么她不戴手套，因为他记得土耳其浴的搓背是要带手套的吧？但此刻却被海莲娜的力气震惊了——这么娇柔的一个女孩，居然这么大力气。他却没有注意到，刚才海莲娜抢他浴巾的那一下，动作多么迅速和准确。 海莲娜不断地指挥着他左边，右边，翻身，起来。然后令萧宸羞愧的污垢在她的『毛』巾下一条一条地落在铺在身底下的浴巾上。萧宸就不明白了，自己平素也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吧，怎么被她这一搓，就有这么多污垢了呢？尤其是被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搓出来，简直让人无地自容。何况那根东西到现在为止依旧坚强挺拔，更是……唉。 起码把萧宸搓掉半斤泥之后，海莲娜拍拍他的肩膀，香汗淋漓、带着一抹旖旎地笑容微微娇喘着问：“少东，我的手艺怎么样呀？” 诚实的说，海莲娜在搓背的时候，确实很专心地只是搓背，并没有故意逗弄萧宸什么。只是萧宸却更加哭笑不得，因为这样一个穿着单薄浴袍的少女给他一个光着屁股的大男人搓背，一双小手儿在自己身上身底下来来回回不停，他又岂能平静得下来？眼下这副窘态，让他哪有心思感受她搓背的技术？ 他支支吾吾道：“嗯，很好，很好。” 海莲娜不满地嘟起嘴：“嘴里说是，心里说不是。” 萧宸愣了一下，道：“你是想说‘口是心非’吧？” 海莲娜脸一红：“你们的成语太多了。” 萧宸感觉自己扳回一局，正要扩大优势，海莲娜却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带下了大理石台。这对萧宸而言，绝对是人生懂事以来第一次全方位的彻底被动暴『露』在一个年轻女子面前，然而羞耻心可能随着被搓下来的泥带走了，萧宸这时候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心里想：我就当她是个普通的男按摩师，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随着海莲娜走进侧面一个有着拱形门洞的小室，坐在大理石凳子上，旁边小水池上有两个巨兽龙头，一个流着热水，一个流着冷水。萧宸人都还没有坐好呢，一勺冰冷的水从天而降，萧宸吓得哇地一声大叫着跳起来，换来了海莲娜恶作剧一般高兴的笑声。萧宸正想问她搞什么名堂，她却大力地按着萧宸，然后飞快地连浇数勺热水。 “啊……”萧宸舒服地哀号了一声，感觉『毛』孔全部从紧闭变成张开，舒坦极了。然后她开始继续用标志『性』的巨大的力气给萧宸洗头，等折腾得萧宸满头满脸都是泡沫之后，飞快地戴上一个粗糙的手套往萧宸脸上一抹，迅速冲掉萧大少那一头的肥皂泡。 然后，被折腾得浑身酸软的萧大少被重新裹上一条干燥的浴巾，回到大理石台上，开始按摩。这次用的是橄榄油。土耳其式的按摩和任何一种按摩方式都不一样，它的所有目的似乎就是要把人的血『液』从头上一直推到脚尖。萧宸完整地享受了这一刺激的按摩，当他感觉身子里的血『液』尖叫着想从脚尖逃窜的时候，海莲娜突然撒手，萧宸的血『液』呼地一声又冲回大脑。除了大呼小叫，萧宸实在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那种感觉。而他的大呼小叫，却让海莲娜越发地娇笑连连。 “少东，按摩完了呢，现在您可以到大池子里泡一会儿，或者自己再去玩冲水的游戏，也或者干脆去长椅上睡觉。嗯，如果您想一次做完土耳其浴最正宗的‘烤、洗、刷、蒸、睡’一共五道过程，那么就要做足九个小时……” “九个小时？”萧宸睁大眼睛：“难怪有学者说罗马的灭亡就在于纵欲和沐浴，洗个澡要九个小时，这还真是太能享受了。” 海莲娜挨着萧宸坐下，瞥了一眼那个至始至终保持战斗状态的人间凶器，魅『惑』无限地问道：“您不喜欢这样的享受吗？” 第103章 各有心思 第103章 各有心思 “心，你太不讲义气了。”海莲娜不满地道：“为什么这时候叫他去睡觉？你不知道我刚才离一亿美金多近吗？”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浴袍也有些湿润，看上去颇有些美人出浴“清水出芙蓉”的感觉，而且西方少女的妖媚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该挺的挺、该翘的翘、该细的细、该圆的圆，果然是傲人的身材。 舒心平静地在前面走着，好像没听见一般。 海莲娜忽然跳到她前面，拦住她的脚步，一脸惊讶：“哇，心，我知道了，你吃醋了？你怕我独占少东，是吗？oh my god！你居然吃醋了？” 舒心把她拉到一边，再次向前走去，嘴里道：“我可没你这么『色』胆包天。” 海莲娜嘻嘻一笑，拉着舒心的手，道：“我怎么『色』胆包天了？……咦，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还是想的，只是不敢？” 舒心不理她。 海莲娜一边拉着舒心的手跟着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不敢呢？难道你怕董事长会食言？这不可能，区区一亿美金，董事长怎么会食言呢？”她眨了眨眼睛：“再说，就算董事长食言又如何呢？少东那么帅，而且他那里那么强壮……心，你刚才从监控里面看见了吗？哇，好大哦！” 舒心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瞪了海莲娜一眼：“你们白人是不是天生就这么开放的？”她的小脸通红却绷得很紧，别有一份美丽。 海莲娜却不介意，嘻嘻笑道：“这叫热情奔放、敢爱敢恨，我知道这是褒义词哦。” “第一次见面就想着跟人家睡觉，这还只是热情奔放？还褒义词？”舒心没好气地道。 “为什么不能呢？”海莲娜奇道：“见过几次面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一定要相处许多年，弄得大家早就失去热情，甚至年纪都老了以后，才能做吗？” “算了，我跟你的思维来自完全不同的两种文化，我懒得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舒心再次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可是，心。”海莲娜却不放过她：“你还没解释刚才为什么打断我。” 舒心叹了口气：“你真以为你怀上他的孩子是件好事？” “为什么不是呢？”海莲娜想不明白：“他那么帅，我这么漂亮，我们的孩子一定可爱极了。” 舒心有些无语，拍了拍海莲娜的手，道：“你知道他的身世吧？” “那自然，身世很好啊，我要是怀了他的孩子，那就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呢。”海莲娜嘻嘻笑道。 舒心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就做梦吧，你真要是怀了他的孩子，董事长都不见得保得住你。” 海莲娜惊了，不信地问：“为什么？怎么可能？我怀他的孩子碍着谁了？他的妻子吗？可是他还没有妻子呀！再说，就算有，他妻子也不至于要杀了我吧？”、 舒心拍拍她不可置信的小脸，道：“你只懂得美国的金钱权谋，却不知道华夏的官本位权谋，你要是真怀了他的孩子，我想你一定会立即面临一个巨大的权谋集团的直接压力，他们甚至会为了保全少东，让你要么打掉孩子，要么……都留不下。因为那些大人物们，绝对不能容忍他们那个集团下一代核心留下这么大一个麻烦，这是会成为他将来的一个大弱点的，他的对手可能会以此为突破口对他进行攻击，从而让他们整个集团受损。” 海莲娜眨巴着眼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我怀上他的孩子就会成为他的大弱点呢？” “因为你是美国人，美国白人。”舒心平静地道。 “哦，该死的，他们居然种族歧视我？”海莲娜大为不满。 舒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接走了。海莲娜有些苦恼的自言自语：“见鬼，一亿美金就这么泡汤了……嗯，要是不怀孩子呢？嗯嗯，虽然没有钱，不过……嘻嘻。” 萧宸看着豪华的卧室，想起刚才的景『色』，脸上不自觉地就有些苦笑，自己的抵抗能力还真是越来越差了，一个今天才见过的女子，还是个白人，自己居然差点就忍耐不住要跟她发生关系了，幸好舒心来得及时，要不然恐怕就真的要让小姨破费一亿美金了…… 不过，舒心怎么来得那么巧呢？萧宸心中一惊：该不会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在暗中看在眼里了吧？晕，没脸见人了啊，没脸见人了真是！ 小姨也是，把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留给自己做什么，这不是吸引着我犯错吗？ 他想了想，平静了一会儿，拿起床头的座机电话，打到了鼎清去。 “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喂，黄睿，我是萧宸。”萧宸直接道。 “啊，萧支书，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呢，您到美国了吗？”黄睿微微有些激动的话响起。 萧宸不说什么废话，直接问道：“嗯，我到了，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睿道：“报是报了，结果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们的搞法，跟政策有点出入。” 萧宸知道黄睿的意思，1994年分税制改革的第二年，《预算法》亦正式执行，其第28条明确规定：“地方各级预算按照量入为出、收支平衡的原则编制，不列赤字。除法律和政务院另有规定外，地方『政府』不得发行地方『政府』债券。” 事实上，目前在华夏，地方『政府』不允许发行市政债券或直接从银行贷款，一般的办法是建立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这个办法就是为了获得对基建项目的融资。这些贷给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贷款，在许多情况下，是由地方『政府』的不动产资产支持的，在外界看来，是被认为得到了『政府』的隐含担保的。 其实萧宸对十多年后的次贷危机印象还算比较深刻，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在日后回头看来，肯定会觉得危险，但就现在来说，这个漏洞是可以钻一钻的。至少，萧宸完全可以拍胸脯保证，自己钻这个漏洞不是为了自己捞钱，而是正儿八经地想为鼎清、为朗柳干一番事业。 不过话说回来，华夏的各地方投资的确有些『乱』套。在80年代，各地方的投资主要还是面向工业和商业。如果萧宸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从1998年开始，和地方都开始搞基础设施，各地方『政府』还大量上马所谓的“形象工程”。现在大家都看重gdp增长。地方『政府』干预不了消费，只能通过拉动投资提高gdp。很少有地方『政府』有一个连续的规划，都是谁干谁制定规划，新一届『政府』上任后，把能凸现自己业绩和前任业绩的项目划分开，前任制定的规划因此不能延续下去。上项目时地方『政府』一般都不太进行科学论证，出现了很多盲目投资和重复建设的情况。比如当时的计委投资司抽样调查的结果就显示，“八五”期间，齐东省重点工程95%不能还贷，这还是经济搞得比较好的地方。全国其他地方的『政府』投资状况完全可以想见。 不过，不靠『政府』也不现实。就是那时候的美国也不行。就算是美国，关键时刻还得靠『政府』。为了帮银行筹集资金，也为了帮银行控制风险，美国联邦『政府』授意房地美和房利美这两家“『政府』支持企业”，大量购入相关信贷资产。那么，“两房”的钱又从哪来呢？从债券市场中来。也是再问：债券市场凭什么相信“两房”的偿债能力？答案想必谁都能想到：凭联邦『政府』的担保。于是光华夏『政府』一家，几年下来就买了“两房”4000多亿美元债券。这就是『政府』信用的威力！ 整个交易链条很复杂，但原理简单。购房者信用不足，联邦『政府』就用自己的信用补足。你不敢放贷？没关系，有『政府』担保你还不敢吗？次贷扩展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原因很多，但联邦『政府』为市场注入自身信用则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 回到华夏地方『政府』的大量贷款。据萧宸的记忆，09年前八个月总计8万亿的天量贷款，其中至少5万亿放给了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加上历年积累的贷款，还有当年以来急速扩大的所谓“城投债”，地方『政府』负债总量恐怕已远远超过5万亿。 如此巨量的信贷投放，又都是投向中长期基础建设项目，照理与银行的风险控制及流动『性』要求是极不匹配的。但银行不仅敢放，而且抢着放，原因有二：一是放贷任务压着，不放不行；二是『政府』担保，还不了由『政府』担着。这种企业信用不足，『政府』来补足的做法与美国次贷简直如出一辙。 那么，靠证券化能解决问题吗？当然不能。如果能，次贷就不会危机了。把炸弹换个地方，只是炸毁的对象不同而已。不炸毁银行，也得炸毁其他投资机构。而最可能的情形是：把所有人一起炸毁。 是坏账，就终究要有人埋单，这可以称作金融市场的万有引力定律。金融创新只能推迟问题或转移问题，却不可能解决问题。 地方『政府』上项目，历来是中国发展经济的法宝，并不新鲜。其实萧宸知道，就在现在，相同的故事就上演过一次。现在的情形与十几年后其实如出一辙，也是遍地的开发区，遍地的楼堂馆所，遍地的房地产项目。最终，在两位数通货膨胀的压力下，主管经济的洪副总理出重手治理，强压信贷，以经济“硬着陆”和持续多年的通货紧缩为代价，才算把局面控制住。 但萧宸不得不苦笑的是，自己虽然知道其中的坏处，现在却反而要顶风作案一次了。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还真是难说得很呐。 “报了就好，余下的事情，等我回来了去想办法。”萧宸心里叹了口气，但却仍然不得不去做。他唯一能想的，就是希望自己能成功，届时不仅不会带来坏处，反而会真正地搞活地方经济，强化当地工业。 挂掉电话，萧宸躺在舒适之极的床上，等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他便要去英国了。 第104章 死亡飞车（上） 第104章 死亡飞车（上） 次日，伦敦，在冬日暖阳照『射』下的希思罗国际机场。从贵宾舱出来的萧宸，穿着浅灰『色』london fog“伦敦雾”风衣，带着一副ray-ban雷朋太阳镜，在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舒心和海莲娜左右护卫之下，潇洒地走出机场。 机场外迎接萧宸的，是新澜投资公司英格兰分部派出的五辆汽车车队。打头开道的是一辆路虎发现，然后是一辆宝马7，第三辆是萧宸今天的座驾：劳斯莱斯mark3银刺3，第四辆和第五辆同样是宝马7。 萧宸的上车的那一霎，旁边的两个英国年轻人嫉妒地道：“该死的，现在的日本人真有钱，泡沫经济怎么没让他们回到原始社会？” “嗯哼，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是某位亲王或者皇子？”另一个年轻人不确定地道。 萧宸忽然停住，转头微微一笑：“我来自华夏。”然后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中上了车。 意外的是，舒心接手了司机的职责，而海莲娜则笑嘻嘻地坐到了萧宸的身边。萧宸很希望舒心再次出言解救他于危难之间，然而这一次舒心却没有说话。因为在她看来，坐在萧宸身边的海莲娜更能保护他的安全。 “现在我们去哪？”萧宸问道。 舒心静静地道：“梅菲尔（mayfair）区布朗酒店。” 萧宸哦了一声，又问道：“什么时候去加迪夫？” 这个问题舒心没回答，却是海莲娜答了：“明天，我们才去加迪夫，因为跟福特公司约好的时间是明天。” 萧宸点点头，打量了一下这辆奢华的汽车。 这是一辆好车，但决不是我想要的好车。萧宸心中想道，华夏现在不能，也没有必要像英国这样，把汽车搞成艺术。华夏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一个自己的车企，能够做便宜、安全、耐用的车，让全国的老百姓都开得起私家车。汽车艺术？还是以后再说吧。 银『色』的劳斯莱斯跟着前面的路虎和宝马七开动起来，以稳重的姿态行驶在伦敦的街道上，一如贵族漫步，优雅尊贵。 劳斯莱斯消失在拐弯处之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大衣的白人男子拿出一块黑『色』的“大砖头”，沉声道：“目标将会去2号预计地点，沿途的暗哨注意观察。幽灵，幽灵注意：目标正在朝你驶来，一旦出现，准许你自由行动。” “明白。”一个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一个身材普通的清洁工推着一辆清洁车，走进了十二层楼上一间朝马路的办公室。这个人穿着整套的清洁工制服，包括棒球帽式的蓝『色』工作帽，压得很低的帽沿儿把嘴上面的部分全都挡在了阴影中，但却遮不住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放『射』出的光彩。 清洁工从车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清洁箱子，放在一个靠近窗户的办公桌儿上，打开之后，把第一层的各种清洁用品撤了出来，第二层赫然是一堆镶装整齐的枪械零件。 清洁工不慌不忙的组装了一支带夜视瞄准镜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又把销音器上在了枪筒上，然后将大窗户上的一扇小气窗打开，向后退了一步，把枪举了起来，调节了一下儿瞄准镜，慢慢从饭店的门前扫过。 新澜集团英格兰分部的车队继续行驶，开路的路虎发现走得并不快，舒心一边开着劳斯莱斯，一边两眼不断地扫视车道和两旁的情况。 海莲娜坐在萧宸身边，看着萧宸装模作样地拿着一张泰晤士报在看，嘻嘻笑道：“少东，您来过伦敦么？为什么不看看风景？” 萧宸没抬头：“有什么好看的呢？” 海莲娜眨巴着大眼睛：“您真的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来伦敦的人，通常第一次来伦敦的人，都会对这座近代工业化起源地之一的城市十分好奇。” “伦敦昔日的辉煌，是建立在许多民族痛苦的基础上的，在这些民族之中，就有我的民族，我对殖民主义的发源地之一的伦敦并无任何好感，也不打算在这里欣赏什么欧洲艺术。”萧宸淡淡地道。 “真看不出来，您居然是个民族主义者……啊，您不会因此对整个白人世界都产生恶感吧？我可从来没有侵略过您的国度和民族，您不应该对我报持偏见的。”海莲娜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报持偏见了？”萧宸笑了笑，表示自己的善意。 “那为什么您不愿意跟我多说一会儿话呢？”海莲娜“不满”地道：“难道您不知道无视一个女孩的美丽，这是对她最大的无礼吗？” 萧宸无奈的放下报纸，看着海莲娜：“在我的观念里面，看见一位漂亮小姐坐在身边，就急于过去搭讪，这才是无礼。” 海莲娜开心地笑起来：“可是，我的观点正好相反呢。心，你难道不希望少东多跟我们说说话吗？” 萧宸也有些好奇望过去。 舒心继续专心的架势汽车，道：“你们说，我听。” 萧宸还没说话，海莲娜已经笑起来了：“少东，您听见了吗？心也喜欢听你说话呢。” 萧宸愕然，这结论是怎么的出来的？ 这时，前面开道的路虎忽然右前胎嘭地一响，迅速的瘪了下去，车子一下子偏离了轨道，车身斜斜地横在了路中间，它后面的宝马七立刻刹车，车尾刹车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舒心眉头一皱，也立刻踩下刹车。 惯『性』让萧宸和海莲娜一起往前倾了一倾，海莲娜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敛，目光从萧宸身边的车窗开始经由前挡风玻璃和她自己身边的车窗以及后车窗飞快地扫视了一遍。 萧宸正问道：“怎么回事？” 海莲娜已经飞快地道：“心，有情况！” 海莲娜说这句话的时候，舒心的右手已经抓到挡把，拉到倒档，一脚油门下去，手中的方向盘也飞快地转了一圈，嘴里冷冷地道：“我知道。” 海莲娜并不在意舒心的话，继续从右边车窗望出去，嘴里道：“有两到三个枪手埋伏，注意轮胎！s线脱离车队！” 舒心不需要她指点就早已倒出了一个s线的轨迹，从旁边车道的前后两辆车之间退了出去，然后一个行进档飞快挂好，一脚地板油，车子还没有从倒车状态停住，发动机就已经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冲了出去萧宸一刹那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强大的推背感。 海莲娜忽然一下子拉开自己的阿迪达斯上衣，萧宸正一愣，她已经从后腰上拔出两把勃朗宁m1935 9mm大威力自动手枪，将车窗打开三分之一，将左手的手枪伸出去嘭地开了一枪。 这一枪并非打人，而是将旁边一辆跟着他们乘坐的劳斯莱斯开过来的皮卡打爆了一个轮胎，那皮卡也跟刚才他们车队的路虎发现一样，车身一斜，直挺挺地拦在了路边。 然后海莲娜便把枪收了回来，舒心这时候冷冷地道：“后面有三辆车跟来，皮卡拦不住他们。” 海莲娜飞快地转头一望，微微皱眉，顺手拉起一条裤管，从里面『摸』出一个跟试管有些相像的金属管，再次打开车窗，刷地一下朝后面丢去。 跟着劳斯莱斯过来的是三辆奔驰e，这时第一辆打头的正大力朝劳斯莱斯接近，海莲娜的金属管丢过去正好砸到奔驰e的前挡风玻璃上。 但那块玻璃居然只是裂开了几条缝隙，而没有爆裂掉。已经回过神来的萧宸从后车窗里看到这个情况，顿时有些遗憾。不料海莲娜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又『摸』了一个金属管出来。 萧宸正想提醒她这个东西没用，就看见刚才丢出去的那个金属管嘭地一下爆开，不是烈『性』火『药』爆炸的那种，而是从里面爆出一大团白烟。萧宸正惊疑不定，就看见那辆奔驰e已经跑偏，一头栽进了旁边的城中小河里。 萧宸正惊奇，海莲娜又如法炮制，让第二辆奔驰e也遭受了同样的噩运，唯一的幸运是它只是冲进了一块绿化带。 但第三辆奔驰e就学聪明了，不再跟劳斯莱斯这么近，以免也遭受同样的不幸。 这时劳斯莱斯要从一个十字路口经过，但路口忽然冲出来一辆日本产五十铃轻型货车，直接朝劳斯莱斯撞来。 刚刚转过头来的萧宸大吃一惊，海莲娜也紧张了一把，一只左手忽然猛地抓住萧宸的手臂，右手已经放在了开门的把手上，似乎情况一有不妙，她就要立刻拉起萧宸跳车一般。 但舒心却只是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右脚猛然一脚油门，顺带着左脚却不知道怎么把刹车踩了一下，车子忽然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从五十铃身边擦身而过，两车紧挨着擦过去的时候，车屁股几乎撞上，间隔最多两厘米…… 海莲娜和萧宸都有些没坐稳，萧宸这次直接在惯『性』的作用下扑在了海莲娜的身上，脑袋一头栽进她的两峰之中，被一股幽香闷得差点不想起来。还是海莲娜腰腹用力，把胸脯一挺，将萧宸给“弹”了起来的。 萧宸尴尬地一笑，海莲娜却完全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只是骂了一句：“要是早知道会出事，心，刚才你应该开宝马七载着少东的。” “嗯。”舒心很简单地回应了她，她此刻忽然一把方向盘往旁边一打，冲进了一条小巷。 萧宸奇道：“宝马七怎么了？比劳斯莱斯好吗？” 海莲娜理所当然地道：“e38虽然没有劳斯莱斯豪华尊贵，但动力强劲，特别是『操』控『性』一流，跑路最方便了。” 萧宸“哦”了一声，看了看后面继续跟着的奔驰e和转过头跟来的五十铃，苦笑道：“有没有搞错，我在英国有得罪过人吗？怎么会有人要杀我？” 在这种时候，海莲娜居然还轻松得起来，耸了耸肩：“这个，难说。” 舒心却在前面冷静地道：“少东没有，但董事长有。” 萧宸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舒心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后面的情况，估计一时没有危险，才道：“董事长拒绝了一家英国零售行业新秀企业的风险投资，据说那家企业后来找polaris venture partners拿到了投资，但是却因此足足多花了2.5亿美金，所以结下了仇。” 萧宸想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舒心却忽然道：“五十铃可以处理掉。” 海莲娜点点头，但还没有动手，忽然一拉萧宸：“趴下！” 然后把萧宸一下子按下来，两人的脑袋就紧紧地挨在了一起，而舒心也在海莲娜叫出声的时候猛然一打方向盘，尽量躲避。 “乓”的一声，劳斯莱斯银刺3的后车窗已然被一枪打破，副驾驶座座椅被子弹打了一个大洞。萧宸吓出一身冷汗，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刚才那一枪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打死。刚刚如果不是海莲娜飞快将自己拉下来，这时候自己的胸前大概就有一个大洞了， 海莲娜忽然怒起来：“心，有同门！” 舒心嗯了一声，也格外严肃起来，道：“40峰谷近五年出来的人，一共不超过30个，这人可能是我们学长。” 40，这个数字在圣经命理学中代表死亡，40峰谷就是“死亡峰谷”的意思。 萧宸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很显然现在情况十分危险，自己好像莫名其妙被人“看上”了。 海莲娜冷笑道：“学长又如何，越是后一批40峰谷出来的人，学到的新手法越多，我们两个人，难道对付不了一个人吗？” 舒心却没她这么有信心，只是道：“你该知道，杀人和保护人差别很大。” 海莲娜看了萧宸一眼，有些泄气，恨恨道：“那我们先走，日后再把这人找出来较量较量。” 舒心看着前方的情况，忽然眼睛微微一眯：“看来他们还没玩够。” 海莲娜看了看前方朝劳斯莱斯开过来的几辆车，眼中杀机隐现：“去郊区，跟他们好好玩玩。” 第104章 死亡飞车（下） 第104章 死亡飞车（下） 布朗酒店身处繁华的梅菲尔区，如果要掩护萧宸，往这种地方去是最正常的选择，因为可以借助人群扰『乱』杀手们的视线，而且在这么多的行人当中，杀手要想放手大杀也不可能，否则定然会被抓——别以为苏格兰场的警官们真的是吃s长大的。 但海莲娜和舒心的选择却正好相反，她们往郊区走了。劳斯莱斯银刺3那略细的方向盘很有些复古，红『色』的真皮内饰更让人有些觉得不着调，不过那6.75l的8缸发动机威力确实是非同小可，拉着三个人，一脚地板油下去，推背力绝对是爆发式而且源源不断的，不仅如此，车内还十分安静。 舒心迎面对着几辆奔驰e级开去，奔驰e们也并不打算用对撞的方式搞定萧宸这辆劳斯莱斯，它们忽然好像得到统一指令一样齐齐来了一个甩尾，同时让出一条车道，让舒心的劳斯莱斯开了过去，之后它们便从后面赶了上来。 舒心并不担心e400们追逐自己，虽然这款1985年推出的第五代e级车w124创造了奔驰历史上更多的第一：第一次采用了电子控制燃油喷『射』系统和三元催化器，第一次在轿车上使用了全时4轮驱动装置4matic，第一次把v8发动机引入了e级车，第一次采用了5速自动变速器。并且从1993年起，w124系列正式使用e级车的名称，根据新的命名规则，原来的400e和500e分别更名为e420和e500。但奔驰e400的4.2升v8发动机虽然也很先进，可排量上的差距让他们仍然无法跟劳斯莱斯去比动力能力。 但显然，舒心的考虑也有些失误了。此时还没有出市区，虽然到了冬天，但车流量还是比较大，舒心原本以为此时他们还不敢太过火，但实际上，在银刺3超过奔驰e之后，四辆奔驰e的副驾驶座里面就伸出四个黑乎乎的黑洞，然后火舌就喷发了出来。 “砰！” “砰！” “砰！” “砰！” 连续四声，劳斯莱斯的车屁股后面就多了4个弹孔。这辆劳斯莱斯并非防弹车型，4枪下去就是4个洞，没有二话。舒心脸『色』严肃起来，道：“我机动，你伺机干掉一两个。” 萧宸此时有一种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感觉，这让他很不爽，但现在的情况，他却实在帮不上忙。 海莲娜拿着勃朗宁m1935 9mm大威力自动手枪，把萧宸往下按了按，道：“少东，您需要隐蔽。”然后就一把将萧宸按得躺了下来。 海莲娜往萧宸这边一跨，两条腿便直接跨在萧宸的脑袋两边，然后她一弓身，身子又往下压了不少。萧宸只看见两片屁股瓣儿跨在自己面上，虽然穿的是阿迪达斯运动套装，可海莲娜的裤子并不松垮。而且这妞儿很不怕冷，在这种天气下，萧宸居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她运动套裤下面紧绷着的小短裤的痕迹。 海莲娜脸上泛起一丝得意地笑容，但手上却绝不手软，左手搭在后座的靠背上，趁着舒心的一次不规则机动，她的脑袋飞快地往上一探，手中的勃朗宁m1935 9mm大威力自动手枪枪口一晃，火舌一喷即收，便看见前面——应该说后面——的一辆奔驰e级的驾驶座前的前挡风上被打了一个偌大的洞，那个位置后面就是驾驶员，所以那辆奔驰e级直接一歪，就往旁边冲了出去。它这一冲，还拦了另一辆奔驰e级的路，差点撞上，幸而那辆车上的驾驶员还没死，猛然一个急刹刹住。 只是这样一来，便只有两辆奔驰e跟在后面了。 但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前面的车道已经要出城区，车道变窄了不少，而且更重要的是，前面正有两辆并排行驶的大卡把整个路面都拦住了，那两辆大卡的情况，似乎是后面一辆大卡要超车，前面那辆大卡犯了脾气，死活不肯让道，所以后面那辆大卡强行抢道超车了。 问题是，舒心正要趁劳斯莱斯有排量优势而猛冲出去，但这时候再打这主意就不对了，因为路面被那两辆车拦死，而后面的奔驰e级则已经赶到了不远处，如果谁能这时候降低速度等那两辆卡车“分出胜负”，那么奔驰e肯定在自己身边了。 舒心决不能允许出现这样危险的情况，少东的身份如此重要，又是董事长唯一的血亲，新澜集团法定的唯一继承人，万一他在这里出现任何意外，作为十三岁就被秦沁收养的孤儿，舒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 海莲娜也是被秦沁收养的孤儿，据说可能是美法混血，她对秦沁的态度跟舒心对秦沁的态度不同，她不是舒心那种华夏式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思想，但她却是个极为看重感情的人，在她的心中，如果说舒心是她的亲姐妹，那么秦沁就是她的至亲，犹如母亲一般。作为感情最为强烈的美法混血儿，她虽然平素一副笑笑乐乐的样子，好像挺没心没肺的，但却是最不愿意看见秦沁伤心的人。 秦沁因为不能生育，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收养孤儿孤女，现在这些养子养女们，有些仍然在学习、训练，有些却早已被安排在各个岗位上“锻炼”了。舒心和海莲娜只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已。 舒心知道这辆劳斯莱斯空有数百万的价位，可安全防护并不是那种格外强大的车型，在现在这个时候，最出名的防弹车，还得看奔驰s防弹特别型，哪怕林肯都不能比。这两辆奔驰e倒是不防弹，但如果让这两辆车靠近，他们可是有火力的，万一他们得手，舒心觉得自己就是『自杀』都不足以补偿。 舒心忽然全身紧绷，一支右腿忽然侧着伸到副驾驶座上来，左脚一边控制油门，还一边踩着刹车，嘴里喊道：“左侧！” 海莲娜立即明白过来，两腿把萧宸的脑袋夹住，往左侧移动了一下，然后也斜着身子，面朝车子后窗，右手手肘撑在左后车门的扶手上，左腿跟舒心的右腿一样斜斜地朝车子右边伸出。 萧宸赶到海莲娜的身子用力朝车子左侧“撞”了一下，然后自己的重心好像就偏了。他下意识地想回正重心，刚刚一动，便听见海莲娜惊呼：“不要动！”然后屁股向下一坐，把他的脑袋和上半身全部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萧宸再一次享受了那种别样的快感。 “现在是怎么回事了？”萧宸感觉现在车子好像偏了。 “侧身行驶！”海莲娜此刻也微微有些紧张，萧宸更是愕然不知何意。 现在这辆劳斯莱斯恐怕是天下所有劳斯莱斯里面第一辆表演侧身行驶的了，后面的那两辆奔驰本以为前面的目标劳斯莱斯被两辆大卡车一压住速度，就正是自己完成任务的最好时机，却不料那辆劳斯莱斯忽然车身一偏，只用左边两个轮子行驶起来，整个汽车稳稳地侧着走了。 劳斯莱斯的身形不小，但如此一侧起来，却正好可以从那两辆大卡中间穿行过去。海莲娜死死地压住萧宸不让他『乱』动影响平衡，而舒心则在维持平衡的基础上把油门渐渐加大力度踩下去，同时刹车轻放。 舒心其实也已经是一手心都是冷汗，侧身行车的特技她的确没有问题，车内还有海莲娜也没关系，因为海莲娜知道如何配合这样的动作。但现在她却不得不紧张一把，因为萧宸根本不知道如何配合这样的玩车特技。幸好海莲娜这个大胆开放的少女，她并不像东方女孩那样把跟男『性』的接触看得那么严肃，尤其是对一个她很有兴趣的男子，所以她能在手和腿齐用维持车身平衡的时候，靠着这种亲密异常的方式，用肢体语言告诉萧宸：现在你该听我的。 萧宸反应并不慢，他虽然第一次亲身感受这样的特技，但他仍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尤其是这时在他的位置通过海莲娜的胯间空隙可以斜着看见车窗外大卡车的车身，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座驾现在保持了一种什么样的姿势。 我靠！非常人贩啊！ 萧宸心里虽然也很紧张，但作为一个心志坚定的男人，他并未感到害怕，他知道在这种他自己不能发挥什么作用的时候，害怕是徒劳的，只会影响舒心和海莲娜的发挥。理智度很高的他此刻却是想起了当初很喜欢的一部影片——或者说三部曲——《非常人贩》1、2、3。 萧宸有些兴奋起来，他还真没想过，电影里面才有的特技，他今天居然能玩上一次——虽然不是他在玩，可是感受一下也很奇特啊。 强大的v8发动机被舒心催发到了极致，劳斯莱斯飞快地从两辆大卡中间脱身，而海莲娜也不放过后面两辆奔驰车上的人被这一特技惊呆的一刹那空隙，忽然起身，双枪齐发，两开两枪。 这两枪打出的时间极准，挑中了奔驰e级前排四个人（两辆）一瞬间意外出神的空当，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现在是劳斯莱斯最稳定的时刻，因为此时舒心夹在两辆大卡中间，肯定是不能做s机动或者无规则机动的，当然同时也是劳斯莱斯最危险的时刻，不仅不能出现任何不平衡，而且也是最容易被后面的人打中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后面的奔驰e上有枪法极为出『色』的枪手开枪，足以打中劳斯莱斯的轮胎甚至油箱！ 所以，海莲娜出手了，两枪放出，她看也不看，直接弓身压了下来，口中娇喘吁吁。当前面的舒心身子朝右边倾斜，使得劳斯莱斯嘭地一下，右边两个轮子着地恢复正常行驶的时候，两辆大卡车后面传来了两声巨响。 一辆奔驰e级直接追尾撞上了一辆卡车的屁股，车头直接塞进了卡车尾部下面，汽车a柱变形，车里已经死亡的前排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尸体都没保全，被轧成两段，卡车也被连累，刷地一下偏离看车道，一头冲出道路，卡进旁边的小树林里，卡车驾驶员刚才被那辆天下第一神奇的劳斯莱斯震惊，这时又被这里更神奇的奔驰吓呆，居然忘记了踩刹车，撞断了十几颗半大不小的树木之后，汽车翻车，又把身后那点背到了极点的奔驰前面三分之二车身压了个稀烂，只剩下后尾箱保持完整。 另一辆奔驰的运气略好，海莲娜忽然冒头出枪的时候其实因为奔驰前挡风玻璃光线反『射』的原因，根本看不清车里的人，只是按照一般状态开的枪，而这边这辆奔驰的驾驶员目光比较敏锐，一下子看见了冒头伸出手枪的海莲娜，他下意识地打了一把方向盘，然后自己在万分危急的时刻把右手举起，左手单手扶住方向盘，身子全力向左侧身。 这一紧急避险的动作救了他一条命。他打的那把方向盘没有起到作用，因为海莲娜的出枪动作太快，他打方向盘其实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侧身动作却让他避开了海莲娜一心二用的一击，那第一枪毫无疑问地打死了他身边持枪待出的同伴，海莲娜顺势而出第二枪则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头枕之上，直接打碎了前挡风玻璃，在头枕上打出一个大洞。 方向盘打偏的效果这时候显『露』出来，由于他刚才正全力追赶劳斯莱斯，一脚地板油根本收不回来，这一下猛然打偏的方向盘就让汽车飞快地偏离了车道，嗖地冲进了路边的一个清澈小湖之中…… 舒心深吸一口气，两手轮换着在洁白的阿迪达斯运动裤的裤腿上擦了擦汗，这时候哪怕她这样的高手也讲究不得那么多，她必须保持她的双手足够干爽，不会影响她紧握方向盘。另外她也在心里再次鄙视了劳斯莱斯这过于纤细的方向盘，如果是宝马m3的方向盘，手感会好很多，虽然便宜了不知道多少，毕竟宝马的运动因子可以说是最纯正的，其『操』控『性』绝非强调高贵奢华的劳斯莱斯可比。而萧宸刚才想到的杰森.斯坦森在《非常人贩》里表现出来的车技和极度冷静，那毕竟只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 海莲娜也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萧宸仍然被自己一屁股坐在胯下，现在一放松，她便感觉到萧宸呼出的热气将自己胯下弄得火热一团，顿时忍不住脸上一红。其实她虽然拥有美利坚式的开放和法兰西天生的浪漫，但实际上一直接受严格的40峰谷特别训练和全方位保护秦沁安全任务的她，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去谈一场恋爱呢。这样用自己最秘密的部位紧紧地挨着一个男人的脸，她就是再大方，也会出现女『性』下意识地羞怯。 她连忙起身，装作没有异常地俯身过去，问道：“少东，您没事吧？” 萧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认真地道：“没事，就是差点憋死。” 海莲娜十分罕见的脸『色』发红，但嘴里仍然一点也不服输，她咬了咬鲜红的嘴唇，眼中闪过一阵媚意，居然还能逗弄出来，道：“难道您不喜欢吗？” 萧宸感觉自己真的被她打败了，干咳一声，下意识地看了看前面驾车的舒心，讪讪道：“这个……咦，我们安全了吗？” 这一个转移话题实在太生硬了，不仅海莲娜听了以后，一下就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连前排的舒心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萧宸就有些尴尬，悻悻地道：“想不到你们两个身手这么好，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小姨的秘书呢，原来却是保镖。” 海莲娜笑嘻嘻地道：“我们也是秘书呀。”她眨巴着大眼睛凑近萧宸：“怎么样，是不是忽然觉得我很好，既可以当秘书、又可以做保镖？嗯，少东，晚上你请人家吃饭好不好？” 萧宸这次倒不拒绝，笑着道：“你们救了我一命，请你们吃饭自然是小事一桩，不提我也不能忘记的。” 海莲娜却笑嘻嘻地对舒心道：“心，少东很贪心哦。他想要我们两个人一起陪他呢。” 舒心忍不住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海莲娜还想说什么，舒心却忽然『摸』出一个怪异的耳机，说道：“花圃，花圃，这里是金『色』玫瑰，这里是金『色』玫瑰，请求七号花园开放。重复一次，这里是金『色』玫瑰，请求七号花园开放。” 萧宸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耳机，心里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海莲娜似乎看出萧宸的心思，附耳过去，小声道：“便携式卫星无线通讯耳机，跟cia目前使用的联络工具一样。” 萧宸大为惊讶：“你们怎么会有？” 海莲娜嘻嘻一笑：“这玩意儿是雷神公司的产品，董事长有雷神公司3.4%的股份，还持有部分债权，既是大股东之一，也是债权人之一。” 萧宸大为惊讶，小姨竟然有大名鼎鼎的美国军火巨头雷神公司的股份？美国佬还真敢卖。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特别奇怪，毕竟秦氏家族扎根美国已经很多年了，从二战前开始，直到现在，恐怕美国『政府』已经基本上把这个家族当成标准的美国家族了吧？美国人一直对自己的凝聚力很有信心，说不定人家就是相信秦氏家族已经完全为美利坚所用了呢。 那耳机里传来一个成熟的女声：“花圃收到，音频音波确认无误，金『色』玫瑰可以进入七号花园。” 萧宸忍不住问：“七号花园是什么地方？花圃又是什么？” 海莲娜犹豫了一下，问舒心：“心，少东的问题我们可以回答吗？” 舒心简单地回答道：“董事长昨天跟我说过，少东在花海是九级权限。” 海莲娜一吐舌头，做了个吃惊的表情，转头对萧宸道：“少东，董事长对您真好。” 萧宸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明白，看来这个九级权限很高，道：“权限……最高几级？” 海莲娜把头发掠了一掠，耸耸肩：“九级。” 萧宸愕然，海莲娜补充道：“我原来以为九级只有董事长一个人呢，原来少东也是。” 舒心在前面平静地『插』了一句道：“少东是新澜唯一的继承人。” 萧宸好奇地道：“你们身手这么好，有几级权限？” 海莲娜苦笑起来，身处一只手。 “五级？”萧宸有些不信。 “yes，五级。”海莲娜耸耸肩。 “看来我的权限级别是挺高的。”萧宸有些挠头，怎么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情报局的头儿了？可是，小姨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组织的？而且这个组织的名字也很奇怪，花海？哦买噶，我可是个男的。 海莲娜这时才解释道：“花海，是秦氏家族在冷战期间建立的商业间谍系统，第一任主管是您的外婆，第二任主管是您的母亲，第三任主管就是董事长了。” 海莲娜继续道：“至于花圃，是花海的一个组织，才建立不是很久，您可以理解为信息协调中心。而七号花园，是我们在英国的主基地。” 萧宸长长地哦了一声，还真是个严密的组织。他想了想，又问道：“金『色』玫瑰，是你们的代号？” 海莲娜摇头道：“金『色』玫瑰只是心的代号，我的代号是银『色』玫瑰。” 萧宸忽然苦笑起来：“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碰上这种事了，你们老实说，对方是不是跟花海有仇？” 海莲娜嘻嘻一笑：“少东真聪明。” 萧宸手扶额头：“oh my god！” 第105章 花海（上） 第105章 花海（上） “der stadt des teufels，这里是幽灵3号，目标没有出现。重复：目标没有出现。”清洁工装扮的人歪着头平静地报告。der stadt des teufels是德语“魔鬼的城市”，也就是“鬼城”的意思。 隐藏得极好的袖珍耳麦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幽灵3号，目标临时改变目的地，我们临时改用1号方案，恶灵2号进行了道路狙击，但失败了，损失了7名小鬼。” 幽灵3号沉默了两秒，问道：“我的下一步任务是什么？” “目标现在的目的地应该是大伦敦南侧的克罗伊登。根据以前的记录综合分析，我们怀疑，花海的欧洲总部或者英国分部就在克罗伊登，现在你需要立刻赶往克罗伊登，与恶灵2号合作，等待下一步行动指示。” “幽灵3号明白。”他说着，两手熟练之极的动了起来，那巨大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在他手里瞬间变成零件状态，然后他很轻松的将这些零件放回盒子里，塞进清洁车，平静地推着离开了。 银『色』的劳斯莱斯开进了一座庄园。这是一座很典型的英国式庄园。“英国就是乡村，乡村就是英国。”这是保守党领袖鲍德温的名言，也是标准英国人的箴言。不同于华夏人眼中的乡下人，英国的贵族们一贯乐于做个乡下人。 从古到今，一座庄园就有它的一种文化和制度，庄园里的秘密可能藏过几个世纪。庄园是属于全人类的过去。古罗马人学会了奢华，就有了名利的庄园；英国人看透了工业，就有了乡村的庄园；俄国人得到了农奴，就有了贵族的庄园；法国人创造了葡萄酒，就有了飘满酒香的庄园。 “花海”英格兰分部所在之处，便是这座庄园。跟其他英国庄园一样，这座庄园也沿袭着16世纪伊丽莎白时期的文艺复兴和哥特风格，外观是上面大于下面，建筑上采用半木构建筑，内部装饰有庭院、花园、『露』台、湖泊和喷泉。 虽然谈不上千疮百孔，但这辆劳斯莱斯的确需要一次大修了，尤其是车尾，被打出了n个弹孔，后挡风玻璃全碎，活像刚刚从伊拉克战场下来的军车。 庄园之中，几名工作人员看似随意的检查了一下，便放舒心开车进去。车停在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三层楼前，舒心将车停住，而海莲娜则笑着对萧宸道：“少东，我们安全了，下车吧。” 萧宸感觉今天自己仿佛亲自经历了一场电影，并且还将继续经历下去。这让他心底里有些兴奋，或许男人天生就有这么一丝隐藏着的冒险因子，哪怕是一个平时十分沉稳的男人。 萧宸此刻唯一奇怪的是，这个花海的英格兰分部，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戒备森严，相反，这里看上去的确就是一座庄园，很普通的英国庄园——除了面积略微有些大了点之外。 “少东，请跟我来。”舒心朝萧宸微微示意道。 萧宸点头，跟在舒心后面走去，而海莲娜则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萧宸。 这座楼不新不旧，一楼并无出『色』之处，而舒心带路的方向更让萧宸疑『惑』。她往wc走了去，当看到女『性』图案的时候，萧宸不得不问了一声：“呃，我是不是……” “这是掩护，您不必当真。”舒心解释着，推开门进去，然后站在门口，做了一个等待的动作。 萧宸只好往里走去，但他一进这间女wc，却不禁奇怪，掩护？这根本就是一间正儿八经地女wc嘛。 舒心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微微招了招手，走进第三个单独卫生间，在马桶后『摸』了一会儿，好像在扭什么东西，三秒之后，后面的墙忽然裂开了一道门。 舒心朝萧宸示意了一下，自己当先走了进去。萧宸于是跟上，海莲娜走在最后并在里面『摸』到一个开关，将门关上。 萧宸这时候才发现，他进来的这里，乃是一个电梯。舒心在电梯的按键上按下一个萧宸看不懂的键位，电梯便开始向下沉了去了。 舒心看了看身边依旧能够沉得住气的萧宸，不禁有些佩服他的胆量。其实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萧宸在此时此刻还能够保持绝对的镇定，既不显得着急，也不显得怠慢，实在是她没有想到的。舒心想到自己跟海莲娜经过40峰谷锻炼之后，第一次来到英格兰分部时也有些紧张，而萧宸此刻的模样，却是比她们当初要强。 其实她却是没有想明白一点，她和海莲娜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才是4级权限，在花海的地位有限得很。而萧宸虽然是今天才知道有花海这么一个组织，但他却知道自己是新澜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拥有最高级别的9级权限。从心态上来说，他是站在主人的高度来看英格兰分部，自然就不至于过于紧张了。 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的样子再次出乎萧宸的意料。萧宸本以为里面应该是跟当年看美国大片一样，里面全是看不懂的高科技产品，伸手便是一张虚拟四维图。哪知道这里面居然就是一间普通的公司办公大厅模样，跟一些大公司一样的隔开着办公，一共有七八台在目前应该还算很先进的电脑分别归她们使用。唯一萧宸不认识的玩意儿，是一台可能是大型计算器也可能是某卫星的地面主控接收器的东西。 整个“办公大厅”只有7个人，特点是：她们全是女人，看年龄，应该是涵盖20-50之间的样子。 一个三十多岁、带着无框眼镜的知『性』女子走了过来，打量了萧宸一眼，朝舒心问道：“金『色』玫瑰，这位就是萧先生吗？” 舒心点点头，道：“是的，梅琳达女士。”她说着，转过头对萧宸介绍道：“少东，这位是梅琳达女士，英格兰分部执行主管，拥有7级权限。” 梅琳达主动伸手：“见到您平安无事，我很高兴，萧先生。” 萧宸微微一笑，伸手跟她轻轻一握：“幸会。” 梅琳达似乎并没有为萧宸介绍她在这间“办公大厅”中其余几名属下的意思，却道：“董事长已经打来几个电话，催问今天事情的缘由和结果。嗯，我想说的是，董事长对萧先生的遇刺表示震惊，她对英格兰分部的松懈表示了批评。萧先生，我对此十分抱歉。另外，董事长希望萧先生在脱险之后，能够立刻与她联系……萧先生，您现在方便吗？” 萧宸点点头：“没有问题。” 梅琳达道：“ok，请萧先生随我来。”她说着，也朝舒心和海莲娜招了招手，然后向萧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头带路去了。 萧宸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办公大厅”之外，还有单间密室。梅琳达就带他进了一间单独的密室，密室面积较小，所以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单人床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房间里没有椅子，床头柜上有一台电话。 梅琳达看出了萧宸的疑『惑』，解释道：“这里是值班室，随时等候花海总部和董事长的命令。萧先生，您可以用这台电话打给董事长，这台电话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被窃听。” 她说的这个一般情况，萧宸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就叫一般。因为任何电话，在“一般情况”下，也都不会被窃听。 他点点头，朝电话走去，梅琳达则静静地关上门，对舒心和海莲娜道：“我需要你们刚才的详细报告……金『色』玫瑰、银『色』玫瑰，你们确定‘鬼城’出动了‘恶灵’？” 舒心和海莲娜对望了一眼，一齐点头。 梅琳达脸『色』严肃起来，看了看她们两个，问道：“你们觉得，‘鬼城’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杀了萧先生，他们能得到什么？” 海莲娜道：“他们不是为了报复吗？” 梅琳达哂笑道：“你什么时候看见‘鬼城’做事，会做亏本的事情了？报复？对于‘鬼城’来说，报复是从来不必要的一种情绪。无论是面子还是尊严，‘鬼城’从不讲究，他们只讲利益，没有利益，他们就没有出手的理由，这是我在英格兰分部这十三年来从‘鬼城’那里得到的最大经验。” “桑斯博里再次雇佣了‘鬼城’吗？”舒心『插』话问道。 “我想是这样。”梅琳达道：“否则‘鬼城’不会从德国跑来英国找我们的麻烦。” 海莲娜有些郁闷：“菲利普.汉普顿真是疯了，花海是新澜集团一手创办的，新澜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但‘鬼城’却不是桑斯博里的，桑斯博里每一次雇佣‘鬼城’出手，价格至少是五千万美金，他这样干就是损人不利己，完全是亏本买卖。” 梅琳达摆摆手：“菲利普不是笨蛋，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目的，要不然桑斯博里也不会这么快崛起了。要真的说起来，不投资桑斯博里的决定确实有些失策。” 舒心却不同意，道：“当时董事长手里已经没有闲钱了。并且，事实证明，收购思科比投资桑斯博里更加划算。” 梅琳达舒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菲利普不是笨蛋，那么，他要杀萧先生的目的决不可能是泄愤，那么他是为了什么？” 第105章 花海（下） 第105章 花海（下） 萧宸打通电话，秦沁那边很快接通。 “喂？”秦沁的语气有些急切。 “小姨，是我，我没事。”萧宸用安慰的语气道。 “呼……”秦沁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真是……你人受伤了没有？现在那边安全了吗？” 萧宸笑道：“我没受伤，现在这边应该是没事了，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小姨，这次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能确定吗？”萧宸问道。 秦沁顿了一顿，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你的外公，也就是我的爹地，有一名被家族开除的堂兄，而按照我的爷爷的遗嘱，我的这位堂伯不能得到家族遗产。问题是，他后来有了一个女儿，算起来是我的堂姐……” “她想继承一部分遗产？”萧宸皱眉：“应该没有这个权力吧？” 秦沁叹道：“你听我说，她嫁给了桑斯博里的董事长菲利普.汉普顿，在你要我收购思科的时候，菲利普的生意出了问题，他希望通过这位堂姐的关系找我申请一笔风险投资。但是当时我手边能够动用的钱都拿去收购思科了，自然就帮不了他。于是他便找了美国另一家大风投公司polaris venture partners拿到了一笔钱，但为此他最后多付出了近三亿美金的代价。由此，菲利普和堂姐恨上了我，然后……” 秦沁有些失望地叹气道：“他们似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好办法？”萧宸奇道：“这个好办法就是干掉我吗？这有什么用？” 秦沁苦笑道：“你是我的法定唯一继承人，我的遗嘱上也是填写了你的名字。” “我死了他们有什么好处？”萧宸还是没搞懂，真是损人不利己？ “根据公司注册地所在州的法律，如果我和你都死了，这位堂姐可以得到新澜集团的继承权。——这就是这次事件的真正来源。”秦沁叹道。 萧宸愕然。美国是联邦制国家，没有全国统一的继承法，有关继承法律由各州立法规定，它们之间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的规定。在美国，无论是动产或不动产一般都要依照遗嘱继承；若无遗嘱，才能由死者的最近的亲属继承。最近的亲属，是指死者的配偶、子女、父母和兄弟姐妹。妻子应当是合法的，未履行法律手续而私自同居的“妻子”不被承认。在继承份额上，美国有的州规定：死者有父母没有子女，全部归妻子继承；有妻子和一个子女，各分得遗产的二分之一；没有妻子、子女的，才由父母继承；妻子、子女、父母全没有的，归死者的兄弟姐妹继承。又有的州规定，堂兄堂弟堂姐堂妹在直系亲属全部不在的情况下，也是可以享有继承权的。总而言之，美国的法律各州不同，而各州的法律则是千奇百怪，新澜集团正好赶上了一条可以被菲利普夫『妇』利用的。 对此，对美国法律有一定了解的萧宸并不觉得奇怪。美国法律特别是联邦各州的法律是神奇的，其神奇在于，它有时候能跟幽默笑话一般搞笑。 譬如，在西弗吉尼亚州尼古拉县，法律禁止神职人员布道时讲引人发笑的幽默故事。 而乔治亚州的法律则规定，在该州的琼斯博罗市不能喊别人：“喂，小子”，否则被喊作“小子”的人从理论上讲完全可以根据该州法律条文将其告上法庭。 麻萨诸塞州一条古老法律规定，睡觉前必须洗澡。 波士顿一条地方法律中则称，参加丧礼者在丧席上吃的三明治面包数量绝不能超过了3块，否则该奔丧者将面临处罚。 一些最奇怪的法律还试图渗入美国人的婚姻生活中：密歇根州法律规定，如果妻子未经丈夫许可就擅自剪去头发，她将被罚款；在肯塔基州，如果妻子不同意而丈夫擅自买了顶帽子也属违法行为。 在美国地方法律中，关于动物的奇怪法律更多，比如在四面都是陆地的俄克拉荷马州，捕猎鲸鱼属于非法，尽管该州的居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看到一条鲸鱼。 华盛顿州的威尔伯市规定，主人不能骑一头丑陋的马旅行。 伊利诺斯州扎尔恩地区法律则规定，狗和猫不允许吸雪茄，但是可以吸纸烟。 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禁止长颈鹿主人将长颈鹿系在电线杆上。 在加利福尼亚州《熊权法规》里，印有十几条保护熊的条文，其中一条写道：“熊有权以它自己的方式来观察你，如果它的眼『色』使你感到不安，请你尽快走开。” 然而这还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以下两条超现实主义小说一般的法律条文，在科罗拉多州的罗根县和佛罗里达的迈阿密，这两个地方的法律条文庄严规定：在天黑之后，禁止妖怪进入城镇。 而内华达州也不甘落后，它的一条法律规定：在任何时候都禁止妖怪闯进浴室…… 萧宸只能跟着秦沁叹气：“不能使用正常的法律手段解决吗？” 秦沁苦笑道：“作为一个纳税人，而且是特大数额的纳税人，我自然可以请求联邦『政府』对我进行24乘以365的不间断保护，我有办法让联邦『政府』不能拒绝我。但是，菲利普请动了‘鬼城’，我想联邦警官的能力跟‘鬼城’的差距恐怕不是一星半点，而我不可能让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来保护我，我只能靠花海。另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把目标瞄准了你，我现在不仅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本身，我还担心万一你爷爷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办……我，我现在真是有点后悔让你去英国了，一条破生产线，我买了捐献给你那个县（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宸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鬼城’，是什么组织？传说中的杀手组织？” “不光是杀手组织这么简单，确切的说，嗯，我想全世界应该没有单纯的杀手组织吧。”秦沁道：“这些组织简单的说，都是犯罪团伙，只是这些人的能力超高，不是寻常就能抓到的。除了接受杀人的雇佣之外，他们还进行一些别的犯罪活动，走私军火和贩毒是他们的主要生意，至于『操』控交易活动，开设赌场、开设地下角斗等等也都是他们的业务之一。而‘鬼城’正是德国最大的地下组织，甚至……据说他们还跟纳粹有一些渊源，有人认为他们是新纳粹的一种。” 萧宸挠挠头：“那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让爷爷知道了吧。” 秦沁苦笑道：“这事情恐怕是蛮不住萧老爷子的……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我这么跟你说吧，在美国的华夏间谍、特工，不知凡几，你此次来我这里，我可以肯定的说，一定有国安的人盯着……你今天的事情，哪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你爷爷只怕也早就知道了。” “不会这么惨吧？……小姨，我有个想法，‘鬼城’既然是菲利普花钱请来的，咱们能不能也花钱请他们回去啊。”萧宸想了想道。 “不行，‘鬼城’的特点是，他们接到一个任务之后，除非主动承认任务失败而放弃，否则就会执行完之后再接别的任务。”秦沁说道。 萧宸彻底无语，这还真是盗亦有道了。他郁闷道：“那怎么办，我明天还得去看生产线呢……要不，我就跟爷爷坦白了，请求国安帮个忙？” 秦沁道：“国安如果肯直接出面帮忙，那自然一切好说。” 萧宸奇道：“是吗？国安这么强大？”虽说生在如此显赫的家庭，可对于神秘的安全部，萧宸也是完全一头雾水。 秦沁哼哼了一声，道：“情报局内部制定过一个计划表，上面评价出了世界六大情报机构——当然，他们没把自己算上。这六大情报机构，华夏人民共和国安全部排在第二的位置。” 萧宸好奇道：“哪六大？？” “俄罗斯对外情报局、华夏安全部、印度调查分析局、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英国军情六处和以『色』列‘摩萨德’间谍组织。”秦沁淡淡地道。 “俄罗斯对外情报局？”萧宸有些奇怪的问，这个名字好像不对啊。 “对外情报局的前身就是‘克格勃’，其实也就是换了个名称。”秦沁解释道。 “那咱们这个‘花海’，真的只是商业间谍？”萧宸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还以为你就一直忍住不问呢。”秦沁笑了一笑：“一开始只是暗中收集一些商业资料，以方便我们确认一些公司的资质，以免遇上一些看似强大，其实外强中干一推就倒的企业骗取我们的资金。后来花海越做越大，就有了商业间谍的实质，至于后来，特别是去年以来……花海的经费越来越足，能力越来越强，所以才有了跟‘鬼城’抗衡的资本。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你去看生产线的时间不要这么快，等我再调拨一些人去英国再说吧？” 萧宸道：“我时间很紧，还是算了吧，就明天去，‘鬼城’今天行动已经失败，应该想不到我明天仍然敢出现。” 第106章 交锋结果 第106章 交锋结果 次日，克罗伊登大学不远处的那座安静的庄园今天有些意外的热闹。昨天，庄园的主人告诉克罗伊登大学学生会表示，愿意在本周周末将庄园广场场地无偿交给学生使用，让他们可以在这里举行一次聚会。克罗伊登大学的学子们早就向往在这个环境优美的庄园举行聚会了，自然立刻欣喜地表示了接受，并感激主人的慷慨。于是，便有了今天的热闹。 远处，一座老式教堂的楼上，一根森然的枪管倒映出一丝冷厉，一支巴雷特m82狙击步枪架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一枪在手，女人刚才的闲适已经全然不见，眼神中只剩下执着和专注。狙击步枪瞄准镜中的准星跟着行人晃动着，寻找着目标。她的耳机中传来了低沉地声音：“注意站在台阶上的那个男人，穿浅灰『色』长风衣的！” 狙击枪敏捷的一动，十字准星瞄准了那个站在台阶上的人，那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天然的狙击目标。不过她此刻是不会开枪的，因为她有比这个人更重要的目标要对付。 “金银玫瑰——出来吧！亲爱的，让我和恶灵2号一人一枪打爆你们的脑袋……”她嘴中轻声呢喃着，仿佛是对情人的低语，但手中的步枪却死死的咬住了那个人的头部。那个男人的身子包裹在一件浅灰『色』“伦敦雾”风衣中，衣领高高树起，看不清脸孔。不过好像不是个美国白人，而是黄皮肤的亚裔人。 她们怎么还不出来？女人的头发已经扎成了利索的马尾，等待着自己目标的出现。如果鬼城的猜测不错，那么这里很有可能是“花海”的英国分部所在地，换句话说，这里的高手绝非只有金银玫瑰两人，如果先打死了目标，自己和恶灵是不是能够完美潜逃，便很难说了。所以，必须先解决难缠的金银玫瑰，之后的事情才会好办得多。 突然镜头中的人移动了，那个男人迅速向侧方走去，女人手中的狙击枪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但突然一群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被这群人挡住，但行人走过后，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不对！狙击枪迅速回追，追上了那群行人，但他们已经散开，根本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糟了…… 萧宸站在台阶后，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刚才，他是故意站到台阶上去的。自从昨天经历了那样的险情之后，萧宸忽然感到自己的“感觉”似乎灵敏了许多，比如刚才他就感觉有人在寻找他，而在他冒险出现在台阶上之后，便突然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来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直觉为什么会这么灵敏起来。但有一种如芒在刺之感在压迫着他，他缓缓的呼了口气，慢慢的向前走了两步，对面的一群年轻的大学生笑着向这个方向走来，他们有些人手中还拿着彩『色』气球和啤酒、香槟。 当这群学生刚走到萧宸身前时，他突然一个矮身，躲在了这些学生的旁边。这几个学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萧宸微笑了一下，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在和女朋友玩游戏！” 一个魁梧男生和一个女孩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萧宸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后，突然再度返身窜出，躲在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身侧。他小心的让这个黑人的身影遮挡着自己，向广场外走去。很快他瞅准机会冲进了侧面的一条小巷内，那股尖锐的压迫感消失无踪！ 就在萧宸的无线耳机里响起地下指挥室梅琳达的声音告诉他舒心和海莲娜已经发现敌人狙击点让他准备离开小巷时，突然从小巷口冲出了两个身穿西装的白人。他们看到萧宸，立刻冲了上来，两个人身形矫健强壮，一看就受过特殊训练。 想活捉我？萧宸一愣，随即笑了，花海布下落网，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居然把我这个9级权限的少东都搭了进去，以后也不用再存在与世了。 果然，还未等他有何行动，砰的一声，他身边的大号垃圾箱盖就被踹开了，一个年轻女子手持德国生产的mp5冲锋枪瞄准了两个人，大喊一声：“站住！” 这两个人一愣，以为中了埋伏，刚想转身向后跑，一辆福特面包车吱嘎一声停在了小巷口，堵住了他们后退的道路。车侧门猛的被拉开，两把同样的mp5冲锋枪对准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面『色』死灰，眼见已经逃不了了，鬼城的人落在花海手里的下场，他们都是知道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几分悲壮不甘的神『色』。这时只听对面穿浅灰『色』风衣的那个人淡淡地开口说道：“撒旦大人再次接错了任务，鬼城这次的麻烦恐怕不小。” …… 女人皱了皱眉头，她从望远镜中看到了那两个“小鬼”冲进了小巷，但没过两秒钟，一辆深紫『色』的福特面包车突然发动，倒车堵在了小巷口。女人心说：不好，被人伏击了…… 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利落的伸手打开身边的箱子，将狙击枪飞快地拆分并放了进去。今天的行动被人算计了，到现在为止已经失败，必须立刻撤退，鬼城这次对敌实在太过大意，明知道是花海，为何还如此迫切要求自己和恶灵2号立即展开行动，而不是先『摸』清周边的情形？至于那两个被人抓走的“小鬼”，身为幽灵3号的她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必要的时候要丢弃卒子，保存主帅。 砰的一声，楼梯间的门被踹开了，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扑了进来，还未起身，手中的手枪已经对准了女人。 扑！扑！扑！——连续三枪，是俄罗斯pss微声手枪，这种手枪是俄罗斯特种部队队员专用，『射』击的声音并不大，枪口加了消音器，该枪弹头初速高，『射』程远，威力大。一般防弹衣防不住它，在30米距离内，它能击穿5毫米厚钢板。可惜的是，这三枪都没有打中女人，她的反应堪称神速，在破门的一瞬间，她就已经一个横滚，滚到了一边，身形翻滚的同时，右手已经抽出了背后的德国p229型手枪。 哗啦——她的枪指向了对面，而对方的枪也指向了她的额头，两人相对而视！ 眼前的是一个持枪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阿迪达斯运动服，东方黄『色』人种，面容清秀冷峻，有几分杀气，但这并不能掩饰她的那份灵秀的美，脸上的杀气反而更衬托出她的坚定与执着。 她就象一朵炫金『色』的玫瑰，美丽而带着锋利的刺，怒放在狭小黑暗的楼梯间里，香气袭人，杀气凌人。 “金『色』玫瑰——舒心！”女人看着眼前的另一个女人，突然笑了，笑的有几分开心，又有几分优雅和矜持。 “你既然带着大口径狙击枪，不是幽灵几号？”那个女人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亮『色』，但随即被敌意所替代，她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撒旦大人收了菲利普多少钱，但我知道你或者你们犯了一个大错误！” 幽灵3号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我或者我们犯了一个什么错误，请舒心小姐指点一二！”她的神『色』虽然淡然无惧，但身子的姿态和手中的枪却丝毫没有放松，全身都处于一触即发的高度紧张状态。 舒心冷冷地看着她，道：“你们太『迷』信恶灵和幽灵的个人实力了，七号花园绝非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即使留不下你们的命，也得留下点记号。”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话音未落，幽灵3号突然身形暴起，身躯向侧面一冲，舒心目光一冷，两个女人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枪声大作！ …… 广夏万千，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耀眼炫目的灯光与黑暗的夜『色』呼应。黑夜的伦敦在光怪陆离中逐渐彰显出大城市的风采，在这个城市中，有着日不落帝国昔日辉煌的影子，有着数百年兴盛而最终衰落的落寞，有着蓬勃的向上的生机，也有着无数的欲念沉浮漂泊。 在一间公寓中，幽灵3号慢慢的揭开自己身上的衬衣，眉头紧紧皱紧。她咬着牙，呼吸开始粗重起来，拿起身边消过毒的钳子，慢慢的指向了自己的身子。她的腰侧和腿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子弹打进了她的身子，撕裂了肌肉，造成了大量的出血。 她将钳子伸进了自己腰部的伤口，强烈的疼痛如电流一般冲击着全身，她痛苦的大声哀号着。当的一声，沾满鲜血的弹头被扔进了一旁的盒子中，她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停下，腿上还有一枚子弹，必须尽快取出。虽然伦敦的私人医生很多，但是现在情况不明。鬼城的总部在德国，在慕尼黑。而英国并非鬼城势力强大之地，伦敦更是人家花海“七号花园”所在地，花海在伦敦的实力究竟如何，她甚至不敢预料，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很不安全。所以她选择了最为保险但也最为痛苦的方式来拯救自己，自行手术取出弹头。 钳子在肉内翻腾寻找着弹头，剧痛一阵阵袭来，她咬在口中的枕巾几乎被咬碎，终于找到了弹头，她艰难的将它夹了出来。一声闷哼，口中的枕巾掉了，她猛地俯身趴在沙发上，猛烈的喘着气。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几乎都崩溃了。 好半晌，她才走到床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很普通的电话：“园丁计划失败，目标已经去了加迪夫。”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幽灵3号，回城。” 幽灵3号沉默了一下，问道：“恶灵2号怎么样了？”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惋惜：“三处枪伤，右腿粉碎『性』骨折，目前不能确定是否能完全康复，我们的医生会尽力治疗。” 幽灵3号默然挂断电话。 “少东，你的意思是说，鬼城现在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海莲娜挨着萧宸坐着，嘴里笑嘻嘻地说道。这次他们换了一辆新车，一辆奔驰s级旗舰轿车。奔驰的安全防护工作一直很出『色』，虽然这辆轿车来不及特别订制防弹版，但想来奔驰两个字，似乎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放心。 萧宸微微一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按照你们的推测，鬼城的幽灵和恶灵，一个负责追踪、定点狙击，一个负责强袭和动态狙击，这样两个高手同时重伤，他们总部即便当即雷霆震怒，要调动新的力量过来，也总还是需要一定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大可以看完那生产线，老老实实回国，不跟你们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了。” 海莲娜咯咯笑了起来，身子挨着萧宸，道：“难道少东也会觉得怕吗？我倒是觉得少东当时的样子好勇敢哦。” 萧宸摆摆手：“我那是吓傻了，跟勇敢无关。” “那您怎么还能一枪打中恶灵2号呢？您原来还学过枪法？”海莲娜不依不饶。 “吓傻了嘛，就走火了，那家伙是点背。” 海莲娜：“……您真行，这样的理由也算？” 第107 失败的砍价 第107章 失败的砍价 墨黑『色』庄重而优雅的奔驰s旗舰轿车在英国的高速公路上飞驰。如前次一样，舒心驾车，萧宸在后排，身边是海莲娜。他们这是去威尔士的首都加迪夫市（cardiff），威尔士是联合王国（uk）的成员之一，有自己的国旗、国歌、自己的语言，其文化也和英国兰大不一样。 cardiff本身并没有什么著名的景点，除了一些城堡之外。据说威尔士的美丽风光都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个乡村，想要have a good look 至少需要4天的时间，普通游客参观这些地方费用不低于150英镑。当然萧宸没有那个闲心，他一『毛』钱都不用花，除了汽油——这个还不用他出钱。所以他并没有欣赏到正宗的威尔士风光，勉强只能算是到此一游了。 唯一有些旅游『性』质的，就是顺道看了看那些魔幻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英国古堡。所谓英国的城堡就是古时候一些王孙贵族的堡垒式庄园，有的城堡还保留完好，有的仅剩下残桓断壁，不过正因为历史久远，这些看起来破旧的城堡吸引着不少的游客。 西方人有很强的历史感，这一点与华夏国内明显不同，萧宸在英国的几天时间里，基本上没有见到多少所谓的钢筋水泥玻璃墙的现代建筑。他到达加迪夫那座被福特收购下来的工厂之后，唯一在工厂安排下参观了的，是这里最著名的“加迪夫城堡”（cardiff castle），该城堡最早建于1091年，之后经过反反复复的扩建、破坏、修复。城堡周围是一条4、5米宽的护城河，古老的城堡承载着威尔士人几百年的历史，因为城堡里面有一个介绍威尔士历代统治者的展馆。工厂的负责人桑科森知道萧宸是经过美国新兴的新澜投资公司介绍来的汽车发动机生产线买主，对他们这个日益衰落的工厂来说，是金主。所以他心里虽然瞧不上来自“落后的亚洲古国”的萧宸，但仍然安排了萧宸参观这座古城堡。 桑科森唯一错误的是，在萧宸这个来自华夏顶端家庭的人炫耀其“悠久的历史”，这实在有些……连美国出生的海莲娜都撇嘴了。 参观了城堡之后，一行人就到了加迪夫市中心。加迪夫虽然是威尔士首都，但实际上并不大，而且高楼大厦很少，一般都只是三五层而已，甚至许多都只是两层。英国是工业运动的起源，他们不必炫耀其钢筋水泥，正如同美国不必炫耀其财富一般——只有华夏最爱炫耀钢筋水泥而中东最爱炫耀其富有。 不过加迪夫毕竟是威尔士首都，而且今天又是周末，加迪夫市中心人满为患。抱着随意敷衍一下桑科森态度的萧宸看到市图书馆前面的广场上一个乐队正举行演唱会，歌手是个女的，声音浑厚而又磁『性』，至于是谁，他自然不知道。英国这个演唱会跟萧宸熟悉的华夏式的演唱会很不同，借用秦沁的话说：安保是最大的区别。演唱会就在一个大棚子处举行，下面的围观者就那样跟着大棚下面台子上的女子一起高声唱着，也没有什么警官、保安维持秩序，然而秩序偏偏很不错。 安排好下榻的酒店之后，在萧宸的要求下，福特方面安排了萧宸参观发动机生产线。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您现在看到的，是电主轴，主轴是机床的核心。电主轴将机床主轴与主轴电机一体化，减少了传动链，实现了高效传动。我们的电主轴自带冷却循环系统，高速旋转保持恒温，可在20～25c间设定，精度可达0.7c，油雾润滑，使主轴免维修、长寿命、高精度。” “这是高速精密轴承，高速精密轴承决定主轴的寿命和负载容量。我们的高速精密轴承非常先进，采用……” “这是高速伺服系统，高速伺服系统确保了高速度、高精度切削。我们采用的是直线电机伺服系统，它是由直线电机将电能直接转化成直线机械运动的动能的推力系统，将机床的进给传动链长度缩短为零，该系统动态响应敏捷，传动刚『性』好、精度高、噪音低，是加速度大于1g的伺服系统的优先选择，当然……成本也就比较高。” 桑科森穿着西服，带着安全帽，一本正经地替萧宸介绍着。萧宸穿着小姨为他提前订做的优雅的意大利杰尼亚西服，也带着橙红『色』安全帽，面『色』淡然地听着桑科森的介绍。 桑科森对萧宸的感观，从见面起得到巨大的改善。原本桑科森对萧宸这个素未谋面的华夏小官员的预料是：一个穿着奇怪而老土的工作服（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小红本本、张口闭口“超英赶美，世界『共产』”的红『色』官僚。除了会喊两嗓子口号啥都不懂。 但自从见到萧宸之后，他的态度就开始变化了。 首先，萧宸的女助手，那位漂亮的白人女子矜持高雅地介绍了萧先生的身份：华夏最有权势的两位老人之一的其中一位，是他的祖父，按照英国式的判断，萧宸对于他祖父的遗产拥有排名十分考前的继承权——这位国际友人忘记一件事，萧老恐怕没有什么直接的物资财富可供继承。同时，这位萧先生还是市值至少三百亿美金的新澜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也是唯一继承人。 桑科森顿时肃然起敬。 这就是英国人不同于美国人的一个特点，尽管英国是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但那种平等和自由更多的表现在形式上。在人们的观念中，等级制度依然存在，这就是为什么英国还保留象征『性』的王室统治。在人们的社交场合，“平民”与“贵族”仍然是不同的。例如，在英国上流社会，人们喜欢阅读的是“时报”、“金融时报”；中产阶层的人阅读“每日电讯报”；而下层人则读“太阳报”或“每日镜报”。相应的，在对外交往中，英国人就比较注重对方的身分、经历、业绩，而不是像美国人那样更看重对手在谈判中的表现。所以，在必要的情况下，与英国人谈判，派有较高身分、地位的人，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海莲娜第一步就对萧宸的身份进行说明，原因就在于此，效果也的确不错，至少桑科森便因此收回了不少轻视之心。 桑科森第二个改观点，在于萧宸的气度和品位。单说他的衣服，这套黑『色』中带一点点幽蓝的杰尼亚西服，是杰尼亚全球限量版，价格高达13万元。杰尼亚服装用料一向考究，甚至让人觉得过于奢侈：澳大利亚的美丽奴羊『毛』、南非的马海『毛』、华夏内蒙古的羊绒、江浙的丝绸等等，全是当地最好的原料。据桑科森所知，萧宸身上穿着的这种限量版的杰尼亚西服，是用12-13微米的羊『毛』精纺而成，用肉眼看甚至比丝绸还要薄，由意大利设计，并根据面料对气候的要求在瑞士制作，纽扣采用兽类最坚硬的角质做成，而想要这样的西服，还需要耐心等50天左右的时间。 更别说他脚下的berluti皮鞋、手上全球限量99块的江诗丹顿双天文界面手表……哪一样不是极尽尊荣？换个民工穿这套行头肯定不伦不类，但这位萧先生的气质却是优雅高贵，似乎天生就是这些奢侈品的最好“载体”。 英国人最注重仪表和气度，跟美国人相反，美国人只要有好生意谈，你就是穿个汗背心，脚踏拖板鞋而来，他也把你当做贵客。但您要是这副扮相跟英国人谈判，恐怕不用开始便可以结束了。 “打扰一下。”萧宸忽然伸手朝前一指：“这是你们的cnc控制系统吧？来自福特？” 桑科森不料萧宸居然还知道cnc控制系统，点点头：“您的博学出乎我的意料。” 萧宸淡淡地笑了笑，道：“优秀的cnc控制系统能充分发挥高速切削机床的良好『性』能。高速主轴、高速伺服系统需要高速度、大容量的控制系统，它运算速度快，精度高，快速响应能力强，无漂移，从而使机床具有优异的动力学特征，达到高线『性』加工精度和高轮廓加工精度。目前，市场上占统治地位的高速度、大容量的cnc控制系统主要有德国的siemens840d和日本的funuc180imb系统……冒昧地说一句：您这套福特的cnc系统，已经过时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桑科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干咳一声，略有些不悦地道：“德国的siemens840d系统和日本的funuc180imb系统自然是好，但价格也十分不菲，并且对于使用者、维护者而言，要求也越高。萧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萧宸脑子里闪过小姨的话：“英国人在谈判中缺乏灵活『性』，他们通常采取一种非此即彼，不允许讨价还价的态度。因此在谈判的关键阶段，有时候会表现得既固执又不愿花费很多力气，不像日本人那样，为取得一笔大买卖竭尽全力。——这也是我讨厌跟英国人谈生意的原因之一。” 萧宸微微皱眉：“但是，贵公司打散将这套实际上已经落后现代主流技术的发动机生产线以几乎新机器的价格卖给我，也未免有些不够诚意吧。” “萧先生。”桑科森严肃地道：“我对您的意见持反对态度。发动机生产线不同于其他，它是一个严谨的系统工程，每一步环节都必须做好配合，我们的生产线固然不是现在最先进的生产线，但却是一款成熟、稳定、经久耐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好生产线。” 他指着生产线的道：“请综合考虑设备故障率和整线寿命。设备故障率影响生产成本和产品产量，尤其是当整线由不同厂家的设备组成时，设备故障率就更加重要了。我们在规划发动机生产线时，没有仅把单机价格作为评判标准，而是充分考虑了机床的加工工艺参数和加工效率，仔细进行了节拍计算。对于这条生产线来说，并不需要用到德国的siemens840d系统或者日本的funuc180imb系统。因此我们认为，我们的报价是有诚意的，也是合理的。” 萧宸其实早在小姨跟他打招呼之后就知道福特的报价恐怕没有多少谈判的余地，自己这次前来，也主要是大体观察一下这条生产线的磨损情况，至于各加工机种的搭配，萧宸自问水平不会比人家福特更高。 但他仍然不愿放弃，买生产线花的钱，可不是小姨那里的钱，小姨那里许多钱都是自己卖了个黄金点子，从思科身上出来的，花掉了就花掉了，反正不心疼。但这买生产线的钱，用来之前郑之鹏一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话来说，叫做“鼎清人民砸锅卖铁，农村老太太卖土鸡蛋攒起来的辛苦钱”，这个钱萧宸是真的不愿花得冤枉了。 “三千万美金，太贵了。桑科森先生，您应该知道，华夏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国度，我所代表的县『政府』，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再说这些钱花得值不值，最后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对于固执古板的英国人，萧宸也不打算用什么花样手段了。 “当然，我完全理解县长先生的顾虑。”桑科森道：“纳税人的每一分钱花在哪里，『政府』都要能够做出解释。”很显然，桑科森老兄不知道“一个县的头号领导”在华夏并非是“县长先生”，而是“支书先生”。更杯具的是，他更不知道在华夏的另一个特点：纳税人的每一分钱花在哪里，『政府』都是不需要做出解释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以己度人是不对的。 “那么，桑科森先生，您不觉得对于这样一笔大买卖，您有必要作出一些让步，也让我能够对他们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吗？”萧宸只能顺着桑科森的话说下去。 “好吧，我理解你，来着华夏的朋友。”他伸出五根手指：“我代表董事会，愿意降低五十万美金的售价……五十万美金，相当于华夏人民币400万还多，想必能让您解释过去了，您说呢？” 3000万变成2950万，这就是我的谈判成绩？萧宸不满起来了。 第108章 后院不稳 第108章 后院不稳 当天夜里，心情郁闷的萧宸下榻在thistle cardiff hotel希斯尔卡迪夫酒店。 黑『色』奔驰s旗舰轿车左转进入de nantes大道。靠着kingsway和greyfriars路的标识，在第一个路口右转，穿过下一条交通道，在正对希尔顿宾馆对面的交叉点停住，然后左转，萧宸看见左边尽头是新建中的剧院，舒心此时再一个右转，希斯尔卡迪夫酒店的停车场就在左边。 诚实的说，加迪夫这座城市面积不大，建筑也各有特『色』，很容易分清道路和知道自己是在什么位置，至少不像十几年后华夏的某些城市，一进市区，到哪里看上去都差不多，总是搞不清自己究竟到了哪个路口，外地人到新城市，恨不得步行出门都带个车载gps导航。 希斯尔卡迪夫酒店外部是灰顶白墙，看上去清新淡雅，里面的装修风格偏温馨，柔和的米『色』是主『色』调。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总统套房，只分单人间、双床房和标准双人房三类。海莲娜帮萧宸订下的是双床房，她和舒心另住一间标准双人房。 福特的生产线是停工放在一边的，缺人打理，灰扑扑的，萧宸看了一下午，早觉得需要洗个澡了，走到浴室看了看，还算满意，这里的浴室以天然石灰石为材质，备有spa风格的卫浴用品和华夫格浴袍。 萧宸泡在浴缸中，享受着威尔士的悠闲。 忽然，一个人影在浴室花纹亚光玻璃外闪过，萧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一闪而逝地画面，他飞快地感到自己头皮发麻，莫非自己估计失误，‘鬼城’的人不依不饶地找过来了？ 但他没有停止自己戏水的手，他知道现在这间套房太过安静，自己戏水的声音在房间内非常清晰，一旦自己忽然住手，对方很快可以判断出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届时……萧宸虽然这一年多来感觉自己行动敏捷、身子极好，但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跟受过特训的杀手比比杀人手段。 他一边开着莲蓬头，一边嘴里还哼起歌来。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他的起身，他悄然起身，尽量不发出明显的水响，然后飞快地擦干身子，穿上华夫格浴袍。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的玻璃门，拉出一条缝来，从里面朝外望去，但什么异常也没有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萧宸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自己看错了？想想也觉得奇怪，自己在浴室洗澡，若真是有杀手，大可以直接进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微冲一扫了事。为什么没有呢？ 他充满疑『惑』地拉开门，但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脚步极轻，全身紧绷，随时准备躲避突如其来的袭击。 “亲爱的……少东，你总是这么紧张吗？”海莲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个娇柔如水的身子贴在他背上，小声道：“嗯……要不要人家帮你放松放松？” 萧宸本来在她说出“亲爱的”的时候，就差点一下子惊得跳起来了，但他的分辨能力很强，对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明她已经在自己身侧了。这个时候萧宸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很多疑的一个人，比如刚才听见海莲娜的声音的时候，自己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她玩无间道！然后听了后面的话才正常下来。 萧宸一把将几乎黏在自己身上一般的海莲娜拉了下来，没好气地背着她往床边走去，嘴里道：“海莲娜！这样的玩笑要少开，你不知道人是可以被吓死的吗？？” 海莲娜却并不怕他，笑嘻嘻地跟了过来：“我的少东可不会被吓死，你太勇敢了，怀疑我是杀手，却还敢偷偷『摸』『摸』地出来。”她看见萧宸坐在床边的单沙发上，一点不客气地往那宽大柔软的扶手上侧身坐下，留给萧宸一个极具吸引力的s型曲线，继续道：“不过少东，你的做法可并不对哦。你刚才最好的办法，是从浴室口爬出，从旁边我们的房间进去，寻求我们的保护；如若不然，你则应该偷偷地手脚并用，爬上你浴室开门处的房顶，等杀手进来的时候跃下，将他压住，趁机夺枪……当然，这要一定的身手，不过我想以少东的身子健壮度和柔韧度来说，是可以做到的。” 萧宸老脸一红，却懒得理她，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问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这里？” 海莲娜撅嘴道：“人家想找人说话聊天也不行吗？” “行，但我认为你跟舒心会更有共同语言一点，跟我……有什么好聊的呢？”萧宸有些随意的道。 “少东，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为了跟你聊天，人家可是特意掌握了一手新鲜材料哦。”海莲娜的眼睛眨了眨。 萧宸斜睨了她一眼：“什么材料？” 海莲娜道：“您现在愿意跟我聊天了？” “我本来就说了：行。”萧宸看着她道。 海莲娜朝萧宸这边挪了挪，丰满的屁股感觉已经坐到了萧宸的大腿上一般，她轻轻扭了扭，立刻让那小腰看上去更细了，这才满意地看了萧宸一眼，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萧宸看了她一眼，道：“先听好消息。” “嗯？？”海莲娜有些好奇：“为什么您会先听好消息呢？我以为一般人都会选择先听坏消息，再听好消息呢。” 萧宸看着她的屁股在自己旁边扭啊扭，一下子忍不住，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已经够郁闷了，先听个好消息放松放松。” 海莲娜被萧宸打了一下屁股，好像吃疼一般惊呼了一声，然后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撅嘴道：“少东~~您怎么舍得这么用力呀？……” 这海莲娜原本就生的娇媚，如此娇声娇气地语气说得萧宸心里一阵『荡』漾，差点跟出一句“一会儿你会让我更用力”来。 他转过脸，深吸一口气，道：“快说。” 海莲娜嘻嘻笑道：“嗯，其实少东还是喜欢人家的对不对？” 萧宸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海莲娜眨眨眼：“好消息是，您的祖父，已经知道您在英国遇刺的事情了。” “什么！”萧宸大吃一惊：“我爷爷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还叫好消息？？” 海莲娜嘻嘻笑了起来：“当然是好消息了，您的祖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对此十分震惊，不过……他的判断可能有些偏差，所以……”海莲娜卖了个关子，忽然住口。 “所以什么？？”萧宸皱眉，严肃地问道。爷爷可不比寻常人，他的任何一个动作，甚至随便一句话，都是可能造成很大影响的。 “所以，华夏的特工们最近可能要忙乎一段时间了。”海莲娜一点没被萧宸的严肃吓住，依旧巧笑嫣然。 萧宸愕然愣了愣：“特工们？？……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莲娜道：“董事长刚才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让我们转告给您的。” “小姨怎么说？”萧宸皱眉问道。 “您的伯父很严肃地打电话求证了这件事情，然后勃然动怒，说‘一帮跳梁小丑，也敢欺我华夏无人’，然后他转达了您祖父的意思，说让我们花海立刻跟鬼城脱离接触，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移交给他们处理了。”海莲娜耸了耸肩。 萧宸深吸一口气，他这一刻脑子里『乱』纷纷地，挠了挠头，心里有些不安。爷爷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真是判断错误，以为这次事件不是一起商业或者说遗产纠纷事件，而是外国某权谋集团对华夏萧系甚至对华夏『政府』的挑衅？ 又或者，爷爷其实没有误判，他只是单纯地要杀鸡儆猴？ 海莲娜见萧宸有些苦恼，不禁劝道：“少东，其实您何必想这么多？您爷爷这样的大人物，经验多丰富呀，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意图，您有何苦一定要深究他的想法？您大可以这样想：刺杀您的人，很快就要遭到报应了。不是吗？” 萧宸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他『摸』了『摸』头发，问道：“坏消息呢？” “您的搭档，鼎清区的区长张先生，他似乎并不赞同您做汽车，最近多次在公共场合发表了与您意见相反的言论，而且颇有市场。您的秘书黄先生打来电话，询问您何时返回华夏。——抱歉，我问一个个人问题：您和那位张先生，究竟谁是区长？” 萧宸严肃下来，张邦成不赞成？这倒真是个不小的问题。他微微皱眉，解释他和张邦成的关系：“华夏的行政要受到党的领导，党政不完全分家，我是党内干部，张区长作为区『政府』主要领导，同时在党内是我的副手。你一定要知道这其中的一般关系的话……通常来说可以归结为六个字：我拍板，他去办。” 海莲娜吐吐舌头：“您好轻松啊。” 萧宸一愣：“我怎么轻松了？”他一下子恍然过来：“你以为‘我拍板，他去办’我就轻松了？你可知道，事情是我决定下来的，万一他办不好，我是要承担决策失误的责任的，所以在他办事的过程中，我还要在一边看着。同时，我需要看着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这些事情最后都是由我拿主意，同时也是由我负责……我能轻松吗？” 萧宸这番话，其实也是真真假假各有几分。支书固然在拍板以后要对事情负责，但有很多时候，具体交代下去的事情下面没有办好，支书其实是不用个个都担责任的。在更多的时候，支书最多有个“督导不利”的领导责任，而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才是主流。 一句话，党是不会错的，错了的肯定不是党。所以有人说支书最好做，因为他可以“万事都能管，一样不负责”。把支书做成萧宸这样，也算是“自讨苦吃”的一种了。 萧宸说完，海莲娜半懂不懂地哦了一声，想想又问道：“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您的手下好像要叛变呢。” 萧宸忍不住笑了出来，张邦成虽然是自己的副手，但更多的应该称之为搭档、同志，哪里算是手下，叛变二字就更扯淡了，他又没有投敌，怎么算‘叛变’？再说就从权谋关系上而言，他也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人。 “看来，我这后院还是不稳啊，是该回去了。”萧宸淡淡一笑。 几乎与此同时，鼎清区召开了一次常委会，会议商讨了关于几家经营不良的国有企业进行企业改制的方案，商议并决定了今年春节期间的各项事务安排，以及其他事宜等。这次常委会的一大特点是：区委支书缺席，由区委副支书、代区长张邦成召集召开。而在会议上，最大的交锋在于张邦成提出的一个重振国有企业的计划，该计划的主要内容是扶植这几家曾经有过一段辉煌但现在举步维艰的国企，为此区财政将需要拿出高达七千多万的资金对他们进行如更新设备、补发工资、提高员工待遇等。 “1992年召开的党的十四大，在华夏经济体制改革史中的地位不亚于1978年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党的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和国有企业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目标。以此为标志，华夏的国有企业改革不再限于经营权的调整，而是深入到产权制度层面，它的主流是以股份制改革为主要内容的现代公司制度建设。 三年过去了，我们的国企产权改革进行到现在，已经成为华夏经济发展绕不过的一道弯。许多同志认为这场大讨论，表明我们的国企改革又一次处在关键时刻。我同意这个看法，但是我认为并不能因此让改革减缓，终止甚至逆转。” 张邦成这一次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常委会上主动谈及经济，从他的发言来看，他是做了一番准备工作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给予这些企业更大的自由度，给他们必要的经济和权谋条件，以此让这一批企业起死回生，这也是紧跟精神的嘛。因此我认为这笔钱是有必要花的。” 张邦成此言一出，常委会上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第109章 书记缺席的常委会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110 不是时候 第110章 不是时候 肯尼迪国际机场，萧宸上飞机之前。 “小姨，你老实跟我说，桑科森忽然愿意将他的报价从3000万降低到2800万，是不是你在其中做过什么斡旋？”萧宸笑着问秦沁道。 秦沁穿着anne valerie hash的一款冬季套装，微微笑着：“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萧宸轻轻摇头：“我只是知道，我的面子不足以让桑科森松口，我的口才也不足以打动这个保守固执的英国人。” 秦沁看着天上的小雪，道：“我在福特集团认识一点人，也跟他们在某些方面有一点点合作。” 萧宸苦笑道：“我就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两百万亏进去两千万？” 秦沁噗嗤一笑：“怎么可能？我像是会做这种亏本生意的人吗？只是在某一笔生意上，少赚了一点罢了。不过现在少赚一点其实是好事啊，跟福特集团的合作刚刚开始，现在少赚一点，是为将来大赚做准备。” 萧宸摇摇头，不再说这件事，却道：“鬼城的事情，小姨，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秦沁点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萧宸看看表，正要告辞，秦沁忽然笑道：“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萧宸挑眉问道：“嗯？什么好消息？” “你的小女朋友很能干，天心制『药』厂年底财报显示，去年在大量投放广告、更新设备、提高员工福利之后，竟然还盈利了300万。按照我们的估计，今年她的制『药』厂收益将破千万元大关。”秦沁笑着道。 萧宸听了，脸『色』却不见好转，反而叹了一声：“本来是想让她轻松一些，现在却累得她反而更忙了。”萧宸心里有些内疚，苏凝这么久以来，跟自己相处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她也总是会把制『药』厂的情况跟自己说一说，也许，制『药』厂在她看来，非但不是用来赚钱享受生活的，而是用来证明她自己的。 但是，这却并非萧宸想要的。 “别想那么多，你难道觉得，她整天跟着你就是好事？或者，你给她安排一个地方，每天等着你？……也许现在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秦沁轻轻地道。 萧宸没有回话。 秦沁看了看天『色』，道：“好了，不耽误你登机了……小宸，一路顺风。” “小姨保重。” “让我继续等下去，等你等到我心碎。星星今晚伴我醉，就象同情我空虚。又在雨中等你，痴痴的我已心碎。眼眶的雨渐引退，人消失风里去。等你等你等你，一世一世等你……” 张学友的声音回『荡』在区委四号宿舍楼307号房中，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房中的女子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从卫生间里跑出来，头发还湿湿的，穿着睡衣，显然刚洗完澡。 她小跑着到桌边，拿起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喂，哪位？？” “徐菲吗，我是萧宸，我回来了。”虽然仅仅数天不见，但这声音却仿佛是久违了一般，听得女子心情激动。 “我，我现在过来……方便吗？？”徐菲鼓起勇气道。 “嗯，临江宾馆，406，路上小心。”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所以萧宸叮嘱了一句。 徐菲嘴角就勾勒出一丝甜蜜地笑容：“嗯，我会的，我马上就来，你等我哦。” 萧宸刚回到鼎清没多久，他甚至没有通知黄睿和老韩接机，自己一个人从机场打的到了临江宾馆，然后就给苏凝去了电话，两个人说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挂断电话。萧宸想了想，终于给徐菲打了电话，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必一拖再拖了。 虽然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临江宾馆，但徐菲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萧宸客房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开外了。 萧宸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打开门，萧宸就感到一阵惊艳。徐菲本就长得漂亮，原先在宣传部上班总要受到『骚』扰，她便一直故意穿得极为正规，衣着装扮都是走正装路线的，从没穿过多么流行的款式。但今天来萧宸这里，却是穿着最新款式的紧身牛仔小喇叭裤，穿着靓丽地浅绿『色』外套。浅绿『色』这个颜『色』，对皮肤要求极高，只能肌肤嫩白的人穿出来才好看，否则就会格外显得人黑，而皮肤白皙的人穿出来，就越发显得白皙细腻。 徐菲的皮肤就十分白皙，光凭眼睛去看就似乎能够感觉到那肌肤有多么娇嫩，此刻穿着这样一件衣服，一出现在萧宸面前，萧宸就被晃得呆了一呆。 “还不让我进来？”徐菲娇嗔着道。 萧宸让开身子：“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了，快进来吧。” 徐菲闪身进来，萧宸关好门一转身，就看见她仔细地看着自己，不禁笑道：“干嘛这样看我？” 徐菲蹙眉道：“我觉得，你好像又变得不一样了。” 萧宸自己也觉得，经过这次遇刺的事情，自己好像是有点变化，不过此刻他却伸出手指在她鼻尖上点了点，笑道：“丑了还是帅了？” 徐菲恼恼地拨开他的手：“坏了。” “你不喜欢？”萧宸笑着问。 徐菲就不说话。 萧宸便点点头，忽然严肃起来：“好，那么……徐菲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徐菲气得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下：“一点都不会哄人开心，讨厌死了你。” 萧宸看了她一眼，忽然真的严肃下来，问道：“听云新说，廖大川的事情已经有进展了？” 徐菲听了，脸『色』一黯，道：“能不能不查了？这件事情……” 萧宸摆手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光是你的私事了，原本我的意思，既然早有传言说他这个厂长来得不正，那就查一查，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如果不是真的，我自然不会设计诬陷他。但据云新刚才跟我说的，他不仅是贿赂上级，非法获得糖厂厂长一职，而且从他在任保卫科长的时候开始，就有许多劣迹，成为厂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去年糖厂有要上访的职工，被他打断了一只手，最后医『药』费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而因为这位上访的职工，他们家里还有几个在糖厂上班的职工，随后都被裁员下岗了。这个人，很有问题，不能不查了。” 徐菲就低着头，不说话。 萧宸走到沙发上坐好，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徐菲，过来。” “哦。”徐菲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坐到萧宸身边来。 萧宸看着她装可怜，心里好笑，她这副样子，还哪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那样畏惧中带点矜持的模样？ 其实徐菲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怎么一到萧宸面前，自己就总喜欢做出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呢，当初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自己可都是出了名的争强好胜呀。 她却是不知道某位高人的观点：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摘下坚强的假面具，那说明她是真的对你敞开心扉了——因为女人天生就不该是争强斗胜的动物。 “怎么，生气了？”萧宸笑着问道。 “没有。” “真的没有？” “嗯。” 萧宸就笑起来，伸手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刮了一下：“这是要挂酱油瓶？” 徐菲其实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有错在先，不应该多追究廖家的责任；一方面她又对那天的事情很生气，不仅自己懂事以来第一次挨打，而且家里那么多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萧宸一坚持要查，她也就默认了，心里跟自己说：这是公事了。 但萧宸这副样子，却让徐菲恨得牙痒痒，张口就去咬萧宸的手指。萧宸的反应速度极其敏捷，飞快地收了回来，打趣着，一脸惊讶道：“徐菲，你什么时候变成小狗了，张嘴就要咬人呢。” 徐菲扭过身来：“就要咬，就要咬，咬死你个坏蛋。”然后就又朝萧宸的手跟了过去。 萧宸往后一退，徐菲继续一跟，萧宸躺倒在沙发上了，把手往上伸去，徐菲依旧不依不饶追过来，她这下子本来已经稳不住身子，是靠在萧宸弯曲的腿上了，但萧宸躺下之后把腿一收，徐菲就没了借力的地方。“呀”的一声惊呼，一下子就压在了萧宸的身上。 只感觉一个柔柔的娇躯压了过来，他早在美国和英国的时候被海莲娜挑起的欲火就还没有发泄呢，这时候徐菲的身子一压上来，他顿时就感觉小腹下一阵火起，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伸手一环，便把脸上带着惊慌和羞怯的徐菲搂住，两手如同铁箍，将她环绕得紧紧的，让她跑不出自己的怀抱。 徐菲挣扎起来，脸『色』涨得红红的。萧宸有些奇怪，她上一次好像就已经有了那样的觉悟了，怎么这次反而不肯了呢？便用力搂紧她，伸手搭在她的『臀』部上。 徐菲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脸『色』通红，哀求道：“不要，今天不要……今天……不可以的。” 萧宸一愣：“今天来例假……？” 用小如蚊『吟』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萧宸苦笑起来，拍拍她的『臀』部：“那我们就抱着。”心说自己还真是自讨苦吃来着。 “嗯……”徐菲应了一声，小脑袋就靠在了萧宸的胸膛上。 第111章 两次会议 第111章 两次会议 世元1995年，2月8日，农历大年初九。 朗柳市“深入推进全国文明城市创建工作暨争创国家卫生城市启动会议”在汀园宾馆召开。市领导郝文庸、杨浩元、任志通、齐文乐、马政、刘定山、赵崇等出席会议。市长杨浩元主持会议，市委支书郝文庸发表重要讲话。 “市委、『政府』召开这次重要会议，既是对我市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再动员，又是启动创建国家卫生城市，加快推进‘国家园林城市’、‘国家环保模范城市’等‘十城联创’活动的一个推进会。下面，结合今天的会议内容，我讲几点意见。 一是深化认识，切实把干部群众的思想统一到创建工作上来。全国文明城市是全国城市综合类评比中的最高荣誉，是城市形象和发展水平的集中体现，也是最有价值的城市品牌。开展‘十城联创’、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是市委、『政府』从推动全市经济、权谋、文化、社会协调发展的全局出发作出的战略决策……” 郝文庸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坐在台下第一排当中的萧宸精神却有些恍惚。争创全国文明、卫生城市，这个事情已经连续两三年被当做全市的头等大事在抓了，现在市里气魄更大，直接要“十城联创”，但想来此事绝非郝文庸和杨浩元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的。 政绩，没错，如果这件事情可以搞成功，绝对是一个大政绩，哪怕其他方面的表现，朗柳并不出『色』，但只要拿到全省第一个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这两个含金量极高的牌匾，那么郝支书和杨市长的履历上就等于是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这两块牌匾可不好拿啊。萧宸知道，这两年市里狠抓文明卫生治理，作为与市区隔河相望的鼎清区城区，在文明卫生建设上花的功夫可也不在少数，但是越抓得很，暴『露』出的问题也就越多。 一是思想认识有偏差。有的同志认为创城是宣传部、文明办的事，积极『性』、主动『性』不够，各责任组没有按建立起来的工作机制按部就班地运行起来；有的同志对创建文明城市认识不到位，还停留在打扫卫生、清理垃圾的较低层次上，工作方法还停留在临时突击的较低水平上。二是城市管理水平还需不断提高。『乱』停『乱』放、『乱』搭『乱』建、占道经营、野广告、违反交通秩序等影响城市形象的问题屡禁不绝；小街小巷、城乡结合部的环境脏『乱』问题仍然比较突出。三是一些部门的服务意识和市民文明素质有待进一步提升。不少部门处理政务的效率偏低，部分执法单位的工作效能不高；出租车、公交车管理不规范，一些窗口服务行业的服务水平亟待提高；对公共场所的不文明言行也还需要不断加大教育引导力度。四是城市间竞争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目前，全国各地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积极『性』高涨，竞争十分激烈。作为经济并不发达的朗柳市，要想在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难度绝非一般的大。 市委市『政府』既然全力要抓，那么这些事情就非办不可，当然萧宸心里也是同意干这个事情的，毕竟这个事情并非那些修广场之类的政绩工程，这事情要是办得好，的确是全市人民都跟着享福的，他不可能怠慢不办，所以现在困难就都压在他萧宸头上了。 开完会，按例在市委市『政府』“御用”的汀园宾馆用了午餐之后，萧宸便坐着他的黑『色』桑塔纳回了鼎清区区委。 说到这辆桑塔纳，原本在萧宸升任支书之后，就应该按例让给现在的三把手刘文军，而他自己则使用谢支书先前的那辆三菱越野车。区委和区『政府』原先各有一辆三菱越野车，分别是支书和区长使用。 但萧宸做了支书之后，却把两辆车作价拍卖掉了，卖掉的几十万块钱，被他“以权谋私”了一把，用在了欢溪镇岳家岗村以及周边几个村的村道与水利建设，以及请省农科院的技术员为村民们讲解新品种的茶树种植和养护上面。之所以说是“以权谋私”了一把，是因为这个岳家岗村正是他萧支书一对一帮扶对象岳大民家所在的村。 这件事情在区委区『政府』里面传了几个版本，有说萧支书清正廉明不坐超标车的，有说萧支书爱民如子处处为贫苦百姓设想的，但后来最流行的一个说法，则是说萧支书觉得这两辆车极不吉利，两车的主人都下台了，其中一辆还特别不光彩。 原本张邦成对萧宸卖车的做法也是有意见的，他的座驾也是一辆跟萧宸一样的破桑塔纳，早就眼红林志立当初买的两辆三菱越野，这次终于等到谢阳和林志立双双下台，自己则进步到了区长的位置，自以为可以享受一下“日本高级车”了，哪知道萧宸一声不吭就玩了这么一手。但后来“三菱不吉利”的说法传出来以后，张邦成的心思居然也就淡了。体制内的人，最关心的还是仕途是不是顺畅，有很多说法，是真的有很多人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两辆三菱泡汤，大家伙都别指望换新车。当初的三号车成了一号车，四号车成了二号车，之后的依次类推，闹了半天大家都没因为“升官”而享受新的座驾，非萧系的人自然大有怨气，就算萧系内部，大家也只能相对苦笑，然后盼星星盼月亮地就希望萧宸的那辆破桑塔纳坏掉，这样大家说不定就可以趁着萧支书换车的机会都把屁股下面的破车换掉。 开会，是要层层传达精神的。市委市『政府』开了大会讲“十城联创”，萧宸下午回到鼎城区，自然免不了也得开会讲一讲，这是不是形式主义暂且不去说，倘若哪位领导有胆子接了上级的会议精神不传达，那他还真算是华夏第一牛官。 萧宸自问现在没本事跟这种制度较劲，再说他其实对开会本身并不反感，毕竟很多事情确实是需要开会鼓舞士气、传达精神、统一思想的，这个不能说多余。他主要是反对那种纯粹的“用会议落实会议”，和本来一小时能说完的事情非得一个会开一整天这种浪费时间、降低效率的情况。 “下午没有别的安排了吧？”萧宸『揉』『揉』眉心，问道。 黄睿在前面看了一下小本子，答道：“原本下午要听取云梦明珠加工公司关于今年扩产规划的详细说明的，您看现在是不是让他们明天再来？” 萧宸微微沉『吟』，道：“现在他们在哪？还在镇上？” 黄睿略略犹豫了一下，道：“按照一般情况，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萧宸点点头，这不奇怪，既然原定今天下午要向区委支书汇报工作，他们提前来区里才是正常的，一般来讲，他们应该会来这边吃午饭。 “你联系一下，中午不休息了，让他们来我办公室提前汇报，下午要开常委会，不能耽搁，他们这个事情也不能耽搁，要早点批复，让他们有个缓冲和准备的时间。”萧宸闭着眼睛道。 黄睿忙道：“好的支书，我马上联系他们。” 黄睿打完电话，见萧宸没多做指示，便也就安静下来。这时萧宸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号码是朗柳的，固定电话，应该是鼎清区内，不过具体却不认识。他微微蹙眉，接通之后“喂”了一声。 “哥，是我，小莲。”岳小莲清清脆脆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萧宸笑了笑：“年过得还好吧？” “嗯，比以前都好，谢谢哥。”听得出来，岳小莲很开心。 萧宸呵呵笑道：“好就行，谢我什么呢。” 岳小莲声音脆脆地道：“哥，我爸说今年茶果卖给恒健去做那个高级植物油，价格高了好多哦，学校收的钱又少了好多，今年我们家过年的时候，我爸手里有快三千块呢。” 萧宸笑得也就开心起来：“好嘛，一年就脱贫了？不要自满，让你爸把省农科院技术员给他们讲的知识记牢了，今年要朝万元户发展，知道吗？” “嗯！”岳小莲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顿了顿，小声问：“哥……你，你最近忙吗？” “嗯？”萧宸反应过来：“哦，一般吧。” 果然，岳小莲就小声道：“我，我想见见你……行吗？” 萧宸不知怎的，就觉得有点心酸，忽然道：“这样，你还有多久开学？” 岳小莲答道：“老历十八开学，17号。” 那还有点时间，萧宸想了想，道：“这样，你三天后，11号，也就是星期六过来。” 岳小莲的声音就欢喜起来：“嗯，好的，我星期六一大早就来。” 萧宸笑着道：“嗯，有件事要记得，要带身份证和户口本。” 岳小莲一愣：“户口本？” 萧宸嗯了一声，岳小莲就不多问，道：“哦，我知道了，那……哥，你忙吧，我先挂了。” “好。” 区委办公楼，小会议室，萧宸回到鼎清的第一个常委会议正在召开。萧宸并没有一开始就说起上次常委会主要讨论的关于要不要拨款7000万用于扶植那批国有企业的事情，而是先就今天在市里开会的事情讲了讲。 把郝支书的话简单的归纳起来传达了一下，萧宸道：“……所以说，‘创卫’工作意义重大，任务艰巨，时间紧迫。鼎清区要立即行动，全力以赴，埋头苦干，务求实效。各位同志有什么好的建议、想法，都说一说吧。” 张邦成看了萧宸一眼，笑道：“支书，知道要说到这个卫生文明的问题，我事前通知了卫生局杨颐同志列席，您看是不是让杨局长先谈一谈？” 萧宸点点头，专管部门的领导先讲一下基础的情况，领导再做总结，这也是个习惯。 张邦成便示意了一下杨颐局长。杨颐四十出头，是张邦成提拔起来的，原来是仓山乡党委支书，后来被萧宸一纸调令调来卫生局了，理由是他在仓山乡两年，仓山乡经济不进反退，鉴于他是医务人员出身，所以调到卫生局。其实所谓医务人员出身，是场面话，这同志其实就是所谓的赤脚医生起家的。 不过杨颐出身虽然不怎么好，但他的副手不错，给他准备的材料还是比较充分的，所以只要萧宸不直接问他具体的事情，一般倒也不至于会出丑。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申报国家卫生城市必须具备10个基本条件、65个条款，其中，城市生活垃圾及粪便无害化处理率、城市生活污水集中处理率、建成区绿化覆盖率、绿地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全年空气污染指数、市民对卫生状况的满意率都有标准，另外还原则『性』要求城市建成区无烟草广告，两年内未发生重大食品安全事故，近两年无甲、乙类传染病暴发疫情等等……” 等他说完，萧宸点点头，道：“各位同志，杨颐同志刚才已经把标准讲得很清楚了，现在我想问问，各位处在‘创卫’一线的干部同志们，有什么具体部署。刘兆生同志，你先说说吧。” 兴陵镇党委支书刘兆生连忙站起来，冲各位常委微微点头敬礼，萧宸摆手示意他坐下说。刘兆生坐下来，拿出早有准备的材料，道：“根据市委精神和区委、区『政府』的统一部署，把硬件改善与软件提升、‘十城联创’与改善民生、美化环境与经济增长有机结合，统筹‘创卫’工作、城市建设、综合改貌、重点项目和服务业发展，集中实施‘四项工程’：一是重点工程。加快几个城中村和棚户区改造；下大气力改建迎宾大道，整治71条背街小巷；完成27座公厕、旱厕建设任务；完善49处垃圾收集、环卫设施；如期建成工业废水集中处理中心；切实搞好城区绿化。二是改貌工程…… 总之，就是要认真学习传达市领导重要讲话精神，按照萧支书的指示，把各项任务落实到人、量化到岗、分解到天。广泛宣传，全面发动，形成上下联动、各方参与、全民上阵的‘创卫’氛围。” 接下来，则是经开区、兴陵大市场、城市管理执法局三家单位的一把手陆续汇报工作安排。等他们都说完之后，萧宸轻咳一声，道：“嗯，看来大家对‘创卫’，还是放在心上了的，这样的态度是正确的，‘创卫’工作，在全市范围内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大家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哪个部门、哪个区域在这个工作上掉链子，我在这里可以明确的说，只要是影响了大局，我不管你是什么职务、曾经有过多大的功劳，都要追究到底、严惩不贷！” 一干干部面『色』凛然，萧支书的追究到底和严惩不贷，那可不是跟别的领导那种，被他“严惩不贷”过的人，现在可不算少了，实在没有哪个有兴趣吃萧支书的杀威棒。 然后，萧宸做了最后的指示：“同志们，我们创建文明城市、卫生城市，必须把提高城镇居民的文明素质、培养文明市民作为工作的着眼点。如果市民的素质没有提升，马路再宽、楼房再高、保洁工作再全面，也不能说是文明城市、卫生城市。因此，必须要抓好市民文明言行宣传教育活动，从基本素养、基本行为、基本规范抓起，动员和组织广大市民深入开展创建文明楼群、文明家庭、文明市民等活动，发动基层单位广泛开展文明社区、文明单位、文明村镇等创建活动，自觉同不文明言行作斗争，真正形成在人民群众支持和参与下共创、共建、共享的良好局面。要大力开展各种群众『性』文化活动，提高教育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增强广大人民群众广泛参与的凝聚力。我们搞‘十城联创’的目的，不仅仅是促进建设，促进发展，促进城市面貌焕然一新，更重要的是要提高市民的文明素质，展现一种文明的精神风貌。” 萧宸说着，下面的干部们手里的笔就在花花地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做记录。 创卫的事情一说完，萧宸环视了众常委一眼，又对外圈的一批列席干部道：“好了，列席会议的各位同志现在可以回去布置任务了，各位常委和区委办的同志留下继续开会。” 张邦成心里跳了一跳，心道：来了！ 胡明拿出一根烟点燃，闷声闷气地抽了一口。赵放手里拿着笔，在小记事本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写些什么。杨娟看了脸『色』沉重的张邦成一眼，又看了看面『色』淡然的年轻支书，心里有些奇怪：萧支书不过是挺平和的一个年轻人呀，虽然刚才有那么一番话说得杀气腾腾，可现在你看，这不是很和气么，为什么张区长他们会顾忌成这样呢？ 第112章 统一思想 第112章 统一思想 “我听说上次常委会，有件事情没有决定下来，是吧？那咱们今天再商量商量。哪位同志开个头？”萧宸说完，喝了一口茶。大红袍，很醇厚。 会议室一阵寂静，张邦成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咳了一声，道：“上一次我们谈的，是关于对一批曾经为我们鼎清区经济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国有企业扭亏为盈的一些设想。部分同志认为，应该正视这些企业当初曾经为我区经济发展所立下的功劳，不应该因为他们在市场经济第一波浪『潮』下表现得不够好，我们就放弃了对他们的拯救。另一部分同志则认为，应该现在就全面松口，任其自生自灭、优胜劣汰。” 萧宸其实早就料到过自己肯定是要面临国有企业改制这个考验的。90年代，不谈国企改制，谈什么？在90年代做“地方官”，国企改制就是对执政能力最大的考验。 华夏进入90年代前后，连续两年4％左右的gdp低增长，之后尽管高层的提法还是“保4争5”，但1991年的华夏经济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当年的增长率比上年高了一倍半，达到9.2％。郑老“南巡讲话”和十四大之后，各地更是大干快上，犹如一个饿了几顿的少年在狼吞虎咽。 1992年的华夏人热血沸腾，gdp增幅飞涨到14.2％，官员们的审批前所未有的松快，到处都是新开工的项目，到处都是新成立的公司；银行的资金哗哗地往外流，全然不顾收不收得回来。政务院在这一年的投资预算是8000亿，数目空前，但是实际上投出去11829亿。 进入1993年，大家的情绪更加高涨，每天都有500家新公司开业，每周有140家老工厂改头换面成了股份企业；全国都在争建特区赶超“南海边的那个圈”，『政府』批准了119个经济开发区，可是实际上开张了8700个开发区；1000家房地产公司和10万建筑工人开进了岭西小城北口，因为人们相信这里将是大西南的出海口；天涯省的房地产比北口更热，因为天涯是全国最大的特区。 地方『政府』的官员不再乞求『政府』给钱，他们发现其实银行的钱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每个城市银行里的官员都是他们任命的，自然惟命是从。 银行对货币和信贷的控制不再有效，银行里老百姓的存款就像决了口的洪水一泻千里。国家统计局1993年4月份的报告说，地方『政府』的投资比『政府』还要多。 可是华夏脆弱的基础设施和原材料工业根本承受不了如此迅猛的经济扩张，飞机票一般人根本买不到，货运列车每天短缺5万辆，造成损失11个亿，客车则总是超载，每天有80多万人站在车厢里度日如年；原材料的价格还是双轨制，但是钢材水泥的价格先是每月、后是每周上涨几百元，各种“倒爷”又开始漫天飞舞，连大学校园里那些“板材”、“线材”都弄不清楚的半大孩子也在琢磨着哪儿能搞到货源和车皮。 很快，1980年代后几年令人心悸的通货膨胀卷土重来:1992年末，商品零售价格上升了6.7％，大城市的生活物价指数涨了17％。那些最基本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涨价最多:粮价上涨了43％；燃料价格上涨69％；建筑材料价格上涨25％，到1993年春天，原材料价格上升了40％，这预示着更猛烈的通货膨胀将接踵而至。 但是，看出苗头不对的华夏高层不多，正如郑南巡同志所言：“我们党内懂经济的高层干部不多。” 在泡沫产生的时代，国有企业的问题，就显得越发严峻。这是一个脓包，不能不挤，但挤得不好，就不光是疼，还要流血。万一是重要部位的脓包没挤好，重伤难治、甚至一命呜呼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宸第一次面临这样的考验。 “嗯，对于这些企业，我认为能救的当然要尽力去救。我们国家，公有制是经济主体，公有制里面，国有制又占了很大的份额。如果盘活国有资产，如果让这些国有企业不成为负担，能够单独盈利，这是我们当前必须面对的考验。张区长，你来说说，你们觉得怎样才能把这些企业救活，好吧？”萧宸说着，把话头踢还给了张邦成。 张邦成微微有些疑『惑』地看了萧宸一眼，心里有些捉『摸』不定，萧宸这是要做什么呢？按照他现在在经济工作上的威望，又有常委优势，本身又是可以拍板的支书，凭什么这个时候要让自己先说话？ 张邦成心里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底，只好道：“这个……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企业毕竟曾经是有功于我们鼎清区的经济建设的，而且基础还在，只要『政府』加以扶植，未必就不能重新振奋，再创辉煌。”他这次心里犹豫，就不敢说太明白。 萧宸却不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问道：“嗯，『政府』加以扶植……那么依区长的看法，『政府』用什么办法加以扶植比较合适呢？” 张邦成这下明白过来了，萧宸这是非要让他把话说清楚了。他心里想，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说了又如何？给国有企业输血，又不是只有我这里要干，全国不知道多少地方都是这么干的呢。 “我的意思，还是加大财政帮扶力度，区里拿钱帮他们把以前的帐平一平，工人拖欠的工资也该给了，”张邦成说道。 “区里拿钱帮他们把帐平一平？这些企业经营不善，到最后这笔帐却要『政府』来买单？区长，他们的帐，足有四亿多，光区『政府』列出来的第一批需要偿还的就有六千多万。区里给他们扶植，那么至少连续五六年的时间，区里都不能上马任何新的项目。区长，这么做欠考虑吧？”萧宸的语气并不重，语速也不快，但就是这么淡淡地口气，却仿佛是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用慢动作抽在张邦成的脸上，张邦成感觉自己明明看见巴掌慢慢地抽过来，却就是躲不开，那种烦闷气恼真是无处诉说。 萧宸说着，忽然拿出一张报纸，折了一下，留出头版头条来，递给张邦成道：“区长，你看看这个。” 张邦成感觉自己老脸火辣辣的，虽然不知道萧宸给他看的是什么东西，但想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只是没有办法，还得接过来看。却见上面写着一条新闻： “华共权谋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洪定邦最近在东方市调查研究时指出，当前国民经济最重要的任务是加快国有企业改革。要把亏损严重的纺织行业作为国有企业改革和脱困的突破口。洪定邦说，要用三年左右的时间，通过改革、改组、改造和加强管理，使大多数国有大中型亏损企业摆脱困境，力争到本世纪末大多数国有大中型骨干企业初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张邦成一时没有理解萧宸给他看这条新闻的意思，正拿着报纸瞎琢磨，萧宸又不动声『色』地递来第二张。张邦成疑『惑』着接过，看了一下，上面写着：“94年11月17日，洪定邦副总理在辽东考察国有企业。洪定邦在考察中强调：必须坚定信心，扎实工作，用三年左右时间使大多数国有大中型企业走出困境，这是今后几年经济工作的重要任务。目前要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继续加强国有企业领导班子建设，尤其是要选好企业的厂长、经理；二是必须坚决走‘鼓励兼并、规范破产、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实施再就业工程’的路子；三是要利用多种方式，包括直接融资的办法，帮助国有企业增资减债。” 萧宸等张邦成看完，这次却不给他太多时间思考，直接开口道：“各位同志们也看一看。” 于是张邦成只能把报纸递出去，让常委们轮流看了一遍。这时候有些常委已经猜出来萧宸要从什么方面下手了。 果然，萧宸等最后一个常委、『妇』联『主席』杨娟看完，便说话了：“同志们，看了这两则新闻，大家应该可以体会出对于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精神是怎样的了吧？我思考了一下，用简单的比喻来说：一棵树上，有些枝叶病了、坏了，这个时候要按照正确的方式，把这些坏了的枝叶处理掉。只有处理掉这些坏掉的枝叶，树的营养才不会浪费，整棵树才能良好的生长下去。”他微微顿了一顿，继续道：“但是，我们毕竟不是树，一些困难的国有企业也不能简单的被看做就是坏掉的枝叶，甚至去掉这个枝叶，也不能根砍树枝一样。因为，这些企业里面，有我们的工人，我们的人民。正因为如此，才会要花大力气抓下岗分流和实施再就业工程。至于增资减债，洪副总理这里也说了，要利用多种方式，包括直接融资的办法，帮助国有企业增资减债。也就是说，不能一味的用『政府』投资、注资的办法来搞这个增资减债——那恰恰是与国有企业改革精神相悖的！” 萧宸前面都说得不轻不重，到最后一句却忽然语气加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压力。说到紧跟精神，在场的哪位又敢说自己能够超过这位从下来的年轻支书呢？ 张邦成这时候感觉自己脸也丢得差不多了，干脆光棍点，道：“那支书的意思，咱们这些企业，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个去搞资产重组、搞体制改革？那这么大一批工人同志怎么办？他们为我们党干了这么多年，咱们就这么放任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张邦成这一下，其实也是一个策略。任何地区，都会有本地情结，对于鼎清区这种基层地区而言，本地干部当然更是主流，除了一定级别的干部需要异地任职，大部分的基层干部都是本地人，他们跟这些企业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张邦成的意思，是要把萧宸往这批干部的对立面推，让他们觉得萧宸这个人在鼎清为官，就是只顾个人功业，不顾地方百姓死活的。这样一来，这些干部就会对萧宸产生离心力，继而阳奉阴违起来，如此一段时间，萧宸想再如今天这般一呼百应，就不可能了，因为威望已经消失了。 但是萧宸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呢？他严肃地道：“怎么是放任不管呢？国有企业的资产重组、体制改革，自然要在党和『政府』的监督指导下进行，而对于这些下岗职工的分流和再就业安排，本来就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放任不管’，这从何谈起？” 张邦成问道：“那支书的意思是……？” 萧宸决然道：“我的意思是，『政府』对这些企业的改革，是有领导责任的，我们应该也必须指导他们走出困境，但这不表示我们『政府』应该用直接拨款的方式来帮助他们。我们要做的，是为他们的体制改革、资产重组提供政策上的便利，让他们知道路在何方。至于钱，『政府』是要花钱的，但这个钱花在哪里呢？应该花在如何安排下岗职工分流，如何切实地为这些下岗职工提供再就业的机会，让他们不至于都苦哈哈地来上访。我们要做的，是安置这些人，提供足够的就业岗位。” 萧宸这番话说完之后，刘文军作为萧宸和张邦成之外、全区排名第三的常委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插』一句话，表个态，我觉得支书的观点是正确的，我都赞同。咱们有些企业，自己机构臃肿不说，思想僵化、生产和管理模式落伍，跟不上时代，导致亏损，每年都靠『政府』补助、救济。要是不改革，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政府』的钱，是从老百姓手里来的，应该花在老百姓身上去，而不是白白浪费在这些坐吃山空的企业头上。一个企业要生存，必须靠自己，『政府』最多给些政策优惠吧，『政府』养企业，哪有这一说？” 他这话一出口，常务副区长郑之鹏也表示赞同，道：“支书的观点我也赞同，我们『政府』的资源也是有限的，这个资源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企业改制，有部分职工要下岗，这些下岗的职工如何安置，这才是我们『政府』该花钱的地方，企业的亏损额，应该通过资产重组来解决。” 『政府』内的二把手也旗帜鲜明的支持支书了，而且此时萧宸的观点已经从精神、地方实际都占据了上风，萧系人马顿时纷纷发言表态，支持萧支书的意见。 张邦成叹了口气，道：“支书考虑的是，我还是家长思想太重了，舍不得孩子啊。” 萧宸微微一笑：“区长也是为了我们鼎清好，担心这些企业和职工没有着落，我能够理解……嗯，大家还有什么要谈的事情没有？……没有，好，散会。” 第113章 买房 第113章 买房 这一次常委会开完之后，大家伙算是明白了，萧支书这个人别看平时好相处，不像有些领导那样随时板着一张死人脸，但是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就最好不要去唱反调，除非你比萧支书还厉害。 这一次常委会算是萧宸上任以来第一次明白无误的宣示了区委支书的权威，用最直白的方式表明，鼎清区的天是翻不了的。接连几天下来，区委机关里大大小小的干部们见到他都不敢大声说话，但凡上前打招呼，那一脸笑容比花儿还灿烂。 不过事后萧宸自己倒是反省了一下，张邦成先前还是比较配合自己的，为什么这次会选择强出头呢？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人家这是担心自己被边缘化，生怕所有的功劳薄上都是萧支书的私章，而没有他张区长什么事。 萧宸想明白这一点，就知道事情怎么处理好了。第二天区里组织“十城联创”督察组，按惯例萧宸这个支书兼任了组长，但实际上一应事务却基本上都交给了张邦成。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在动员会上强调，由张区长全权处理“联创”督察事宜，有关单位必须密切配合，任何做得不到位的，张区长可以当时处理，他和区委全力支持。 张邦成拿到这件大事可以『操』办，心里倒是十分高兴。市委现在主要精力就放在这个“十城联创”上面，只要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给朗柳争了光，那不是比什么都好？而且搞经济，搞上去了当然好，万一搞出状况了，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哪有这个抓卫生文明容易？虽说是辛苦了一点，要经常这里检查那里突击，但胜在稳当啊。当官，不就是讲究一个稳字吗？ 11号大清早，萧宸还在睡觉呢，就接到岳小莲的电话，说她已经到鼎清了。萧宸看看表，才8点过10分，估计这小姑娘肯定是赶了大清早的早班车来的。这时候从乡下进城的中巴车，一般第一趟六点就开始跑了。 萧宸就问她人到了哪里，岳小莲说在车站，萧宸感觉自己还有些『迷』『迷』糊糊，也不想这么早就急匆匆地出门，就叫她先来区委宿舍楼。 过了一会儿，萧宸刚刷牙洗脸，电话又响起来，一接之下却是门卫打来的。原来门卫见了岳小莲之后，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一问之下居然是来找萧支书的，当时就吓了一跳，但也不敢随意放人进来，就打电话上来问一下。萧宸自然让门卫放人。 岳小莲进来的时候，萧宸刚着装整齐。岳小莲穿着一件浅紫『色』外套，里面是『乳』白『色』细『毛』线的针织衫，下半身还是小喇叭口的牛仔裤。这是一身典型的年轻少女装束，大学生和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女孩子差不多都是这种风格，但今天的岳小莲站在萧宸面前，却让他觉得才一个学期过去，她倒似乎更青春了不少。这不是这身装扮带来的变化，萧宸看了看，感觉却是气质的变化。也许，上了华夏大学的她，内心里自信多了吧。 “哥。”岳小莲看见萧宸，脸上就洋溢起了甜甜的笑容。 “外面冷吧，看你脸上都冻红了，快进来暖和一下。”萧宸笑着把门打开。 岳小莲一进来，萧宸看了看她手里提的两个小蛇皮袋子，奇道：“这是什么？” 岳小莲脸『色』微微发红：“这是我爸和我妈要我给你带的一些土货，也就是些土鸡蛋、冬笋这些东西。” 萧宸哑然失笑：“我用不到啊，我这儿很少开火的。”他说到这里，心里不知道怎么，倒是有一阵失落，以前他这儿倒是开火的，不过那是燕微雨来做的，自从徐菲出事的那天过后，现在她却是来得少了，而且来也是在萧宸不在家的时候来，喂一下狗狗就走了。 岳小莲低着头，东西也不知道是放下好还是拿着好，有些结巴道：“我，我也叫他们不要准备了……哥，我是不是特别土？”她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是因为手里拿着两个小蛇皮袋子，才让门卫有些怀疑的。原本门卫见岳小莲清纯漂亮，打扮也不落伍，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转眼看见她手里这两个小蛇皮袋，却是起了疑心，因为这东西基本上只有乡下人才会用，来找萧支书的人何至于用这种东西？ 萧宸哈哈一笑：“什么叫土？窑洞土不土？还不是赢了金宁石头城里的门阀们？” 岳小莲开心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迟疑：“但是你不是用不着吗？” 萧宸笑了笑：“我一个人自然用不着，我懒得开火，但说不定今天就用得着了嘛。” 萧宸说着，就招呼岳小莲把东西放厨房，然后在客厅坐下。 “学习上还好吧？”萧宸这个哥，还真有点哥的样子。 “嗯，挺好的。”岳小莲点点头。 萧宸又问：“在学校住得还习惯吧？” “嗯，环境挺好的。”岳小莲仍然点头。 萧宸却是笑了笑，华夏大学虽然在国内数一数二，不过这时的宿舍也谈不上环境多好，了不起也就是比一般大学强一点，不过想来岳小莲对这些条件的要求比较低，也就觉得不错了吧。 “户口本带了吧？”萧宸笑着问起了正事。 岳小莲连忙从背着的帆布小挎包里找出户口本来，道：“带了呢。”但是萧宸伸手准备接过来看的时候，岳小莲却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给他。 萧宸微微错愕，然后笑道：“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不是呢。”岳小莲有些郝然：“是，是相片照得好丑……哥，你不看行不？” 萧宸哑然失笑，摆摆手：“行行行，不看了。”然后又笑道：“其实这一寸照啊，就是这样，好像非得把一个本来漂亮的人给照得丑了才合格似的，还说是那叫面目特征清晰明显。” 岳小莲噗嗤笑了一下，放开了一些，点点头：“就是呀，我见过所有的一寸照几乎都是一样丑。” 萧宸点点头，指了指她的户口本，道：“一会儿我带你去买个房子。” 岳小莲愣住了，迟疑道：“买房子？”心里却猛跳了一下，难道…… 萧宸嗯了一声。 其实房改的时代背景，各大中小城市、各机关企事业单位展开的时间不同。早的90－92，晚的有拖到99年，总的来说，大城市开展早、小城市开展晚，时间段基本上跨越了整个90年代。朗柳虽然不算发达，但也还算紧跟精神，去年，也就是萧宸来鼎清的这一年，朗柳开始房改，鼎清区城区紧邻市区，基本上可以算是连成一片的，也就有了一些商品房，只是比较少，而且户型也比较单调。 这个房改，专家们各有各的说法，什么“启动货币化分配”、“推动房屋市场发展”，说法万千，但老百姓可不懂那么多，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房改唯一的内容就是：交一坨钱，得到自住福利房的产权。 实际上按照十几年后的看法，大多数人认为九十年代是改革开放以来“最重要的社会阶层形成、固化的阶段。” 八十年代，开放搞活。实事求是的说，八十年代初最早得利的都不是体制内的人员，而是游离于体制外、胆子大、心思活的一批人。 包产到户，经济放开，首先农村的变化最大，特别是自然条件好的东部、中南部农村，农民是生活水平提高最快的，因为农产品可以卖钱、也买得起价钱了。 大约86年前后吧，城市工人的收入还没上百，但农村靠养殖、种果树发财的“万元户”已经屡见不鲜。万元，对那时候吃死工资的人来说，是十多年不吃不喝的收入，考虑到低工资导致大部分收入要用来维持生存导致，又因此储蓄能力低，实际上完全可能一辈子都存不到这个数！ 除了农民，个体户也是最早在市场经济中淘到金的。当然，个体户中进城农民也占了很大比例，这两个群体有交叉。一方面他们敢为天下先，一方面他们没有正式工作无牵无挂，可以破釜沉舟奋力一搏，而华夏计划经济下的短缺延续了整整三十年，市场到处都是空白、到处都是机会，人们对于各种商品的需求完全可以用饥渴来形容，只要你发现市场，不，根本不用发现，几乎已经到了随便做任何生意都会发财的地步。 而体制内的人们，似乎工资上涨永远赶不上个体户，从50涨到60，从70涨到100，可能还赶不上人家一天挣的数。那阵子有个说法，“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杀猪刀的”，就是指的这种现象。人家吃到了市场经济的果实，你体制内还按计划经济的数目发工资，差距当然就出来了嘛。 于是，进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事情逐步发生了变化，体制内的人们开始试图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市场大『潮』中分一杯羹，而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双轨制，给了他们第一个机会。 最早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有了“批条子”这种先进手段。钢材、摩托车、彩『色』电视机等等紧俏的商品，出厂价是计划经济体制下国家规定好的，比如一台熊猫牌14寸彩『色』电视机，出厂价大约是640元，而销售价是市场价，可以达到1200，转手就有将近一倍的利润！ 但是，你拿着64000元找到熊猫厂想批发100台彩电去挣钱，人家手一摊：条子呢？ 什么，没条子？你消遣大爷啊？去去去，给老子滚远点！ 前面不说了吗，出厂价格按计划经济的体制来，销售程序也是按计划来，你得有国家计划，才能以出厂价拿到彩电，才能赚那笔丰厚的差价！ 这个情况萧宸是清楚的，有很多权贵子弟们，后来成了大“官商”的，基本上最初都是从批条子上挣到第一桶金，他们甚至不需要费力去进货、运输、卖货，就一张条子卖给真正的商人。比方说一百台熊猫彩电的条子，蕴含着（1200－640）x100＝56000元的利润，某位太子爷从老爹或者老爹的老同事老下级手里得到之后，直接把条子以50000元卖给某位商人就行了，给商人留6000的利润，他就感恩戴德谢天谢地，商人还要费力费神的转运、销售，太子爷却什么都不做，就白得了5万！ 说实话萧宸很理解那些干了这种事的人，这批人出身原本就好，所谓“根正苗红”，但搞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自己还不如一些没读过书的生意人挣得多，于是不满了，于是“想办法”了。只是理解归理解，赞同却是没有的。萧宸始终觉得，既然已经享受了社会地位上的优待，凭什么还要用这份特权去牟利呢？人家商人赚钱，那是按照规矩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你靠爷爷『奶』『奶』爹爹妈妈的面子和权力就直接换钱？ “商品房？好贵的哦。”岳小莲有些不知所措：“我听人家说，要好几万呢，我，我……” 萧宸知道她理会错了，笑道：“没事，我拿钱。” 岳小莲对“大领导”的工资没有概念，这不奇怪，十几年后的普通人也照样不会知道你们市委支书、省委支书的工资是多少，更何况才刚从农村出来的她呢。在她印象中，萧宸是区委支书，当然是全区最有钱的了，这么一想，居然安心了。却不知道这个想法要是让萧宸知道，非得笑死不可。 萧宸拿了存折，跟岳小莲一起出来，黑『色』的桑塔纳轿车早就停好在下面了。这是萧宸昨天晚上便叫老韩把车放在这的，说他明天有事。 这时候买房的人还不多，一般去买房的以做生意的人居多，在这个时期，这些人虽然被体制内一些拿死工资的人暗地里羡慕，但其实并不为体制内的人看得起。公有制这么多年，没有“单位”的人，社会地位的确还没有得到相应的提升。 所以当萧宸前两天直接打电话到房管局赵局长那里的时候，赵局长一看来电显示，手里的烟一个没拿好，裤子都烫坏了。——他不知道萧支书打电话来是干什么的，直觉以为萧支书知道他收取回扣的事情了。却没有想过，哪怕萧宸真的知道，他又怎么会亲自打电话去，这是李云新的事情嘛。 结果赵局长虚惊一场，原来萧支书是问他商品房的事情的，说是有朋友要买房。赵局长一听萧支书的朋友买房，萧支书都亲自打电话来问了，他哪里敢怠慢！连忙查了一下，然后给萧支书去点请示。 其实赵局长提过一下，把商品房按照福利房来算，这样五六万的房子，可以用差不多一万的价格就拿到，这其中的手脚自然赵局长会去弄。不过萧宸又岂会在乎这区区几万块钱，当下也没点破，只是装作没听出赵局长的意思。 体制内的办事效率大家都说低，其实在得到领导关注之后就不同了，效率不是一般的高。赵局长什么什么证明、资料都没拿到，就已经帮萧宸把房子订好了，然后亲自把钥匙送到了区委。房产局这时候地位还不凸显，赵局长在萧支书家里喝了一杯上好的大红袍，出来的时候那是油光满面精神焕发，就缺大吼一声“超级赛亚人变身”了。 萧宸发动汽车，开出区委，往汀江边而去。他定下的房子，在汀兰小区。汀兰，自然是取岸芷汀兰之意。所以这个小区，也是紧邻江边的。不过这时候的小区还刚刚开始，物业之类，都还很不规范，也没有那些大城市已经开始实行的院墙安防措施，就是一片原来一个小船厂废弃之后改建出来的，种了一圈儿梧桐树，建了几栋五层楼房就算小区了。 萧宸把车开到三号楼下，和岳小莲一起出来，然后抬头指了指三单元三楼左侧那间房，道：“喏，就是那间，走，上去看看。” 岳小莲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哥，这里还挺安静的呢。” 萧宸笑着点了点头，他不就是看着这里还比较安静么？再说又临着汀江，开一下窗，风景也不错。 两人正朝楼道走去，前面却有一对夫『妇』正背对着萧宸二人，边走边交谈着。那女人好像有些不痛快，大声说道：“他姓黄的才参加工作几年，就有钱买房子了？还不是跟人跟对了？现在就神气了，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也是个没用的，拿个福利房的指标不容易吗？还要出来买房，多花几万块钱心里痛快了？” 那男人的背影萧宸看得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这时听见他开口说话了：“你知道什么？现在鼎清不是以前了，现在这天姓萧！张区长都要夹着尾巴做人，我何月新算老几了？现在不是招摇的时候！黄睿买房怎么了，是，他工资一个月只有五六百，可人家就不能先借钱吗？他黄某人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亲戚朋友会舍不得把钱借给他买新房结婚？这个人情多大？别一天到晚只知道瞎嚷嚷！” 萧宸慢慢止步，心中一动，原来黄睿已经快结婚了，嗯，想想也是，他前段是说了今年结婚的，自己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114章 黄睿打人 第114章 黄睿打人 何月新，区委委员、区委办主任。今年三十九岁，当初是谢支书麾下的人。 谢支书去市以后，当初他提拔起来的人要么进了萧系，要么进了张系。按说何月新这个区委办主任，只有紧跟萧支书的脚步才能走得稳当，但他不知道犹豫着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积极向组织靠拢”的意思。 这时候听了他们两人的谈话，萧宸敏锐的感觉到，可能是何月新跟黄睿之间有什么龃龉，让他对紧跟自己的前景不看好。萧宸原本就对何月新的表现有些奇怪，他也是当初谢阳麾下数得着的人物，谢支书下台虽然跟自己有关，但毕竟表面上总是“尽欢而散”的，谢支书不可能没有跟何月新透过一点底：萧宸是拐着弯跟谢阳表示过不会故意打压他提拔的人的。 但现在想想，何月新如果真跟黄睿之间有什么事情，他又知道黄睿现在在萧系人马内部的分量，显得有些犹豫就不奇怪了。毕竟领导秘书这个身份，还是比较特别的。 只是这个女人提到黄睿的时候这么生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至于黄睿不把何月新放在眼里，萧宸倒不是特别在意。一来黄睿这一年来的表现证明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不可能因为自己现在是“一秘”，就敢不把顶头上司放在眼里；二来就算黄睿真的不怎么尊敬何月新，也不算什么大事，党委机关就是这样，不紧跟支书的主任，下面的人也不会怎么看好的，这个时代毕竟是支书最大，更何况黄睿自己就是副主任和支书的秘书呢。 那女人还在嚷嚷：“我瞎嚷嚷？何月新，当初要不是你跟我结婚，你能认识谢叔叔？我看你现在在区里也混不下去了，要不我找谢叔叔帮最后一个忙，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把你弄到某个市局去，好歹你也到这个级别了，只要能去市局，总有个安静的办公室给你坐，省得整天看人家脸『色』。” 何月新怒道：“你知道什么，要不是你那宝贝弟弟，哪有这么多鸡鸡鸭鸭的事！”他一怒之下，斜斜朝另外一条路头也不回地走了去。 那女人没料到何月新忽然发火，急道：“诶，你跑哪去啊你！” “老子买包烟你也管得着？？”何月新终究还是没敢跟夫人打冷战，看似凶狠得回了一句。 那女人瞪了何月新的背影一眼，终于忍住没有骂出来。她也知道，老头子退了，谢叔叔也下来了，现在的何月新，却是不怎么怕自己了，再想像以前那样对他呼来喝去，怕是不行了。 她一转头，就要上去，却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正看见萧宸和岳小莲朝这边看来，想想自己刚才说那么大声音，这对小情人只怕是听了去了。虽然他们肯定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但是…… 她再一看萧宸和岳小莲，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青春靓丽，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是一阵不爽，想起何月新竟敢跟自己顶嘴了，更是恼火，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萧宸皱皱眉，没说话。岳小莲却是却不知道怎么，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是没什么好看的！” 萧宸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这么大脾气了。他却不知道，岳小莲若只是自己被人说这么一句，肯定不会多说什么，但那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瞪着萧宸，这就让她很不痛快了。她在华夏大学读了一学期书，进了学生会宣传部，别的不多说，社交活动却是组织了两次，胆子比以前倒大了不少。 那女人见岳小莲敢顶嘴，当时脸就垮了下来：“小丫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岳小莲却一撇嘴：“你叫我说我就说啊？哥，我们上去吧。” 萧宸心里好笑，这丫头原来也不是真的一下子胆子就大起来了，这才硬气了几秒呢，人家一撒泼，她就不敢跟人家继续斗嘴了。 萧宸嗯了一声，就往前面走。那女人却伸手一拦，语气横蛮：“哟，骂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萧宸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但倘若这女人真要拉拉扯扯起来，却是更不成体统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萧宸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岳小莲，随意问道。 那女人一愣，她其实也就是心情不好之下随意撒泼，根本没想过不让人家走却又要怎么，窒了一窒，道：“别的我都不跟你们小年轻一般计较，这小丫头骂人，总要道歉吧？” 萧宸觉得这女人真是有些好笑，摇摇头道：“她什么时候骂人了？我还真没听见。我就听见她回答了你一声。”萧宸这话，其实有些袒护岳小莲，岳小莲那句“是没什么好看的”固然不算骂人，但却是鄙视了这女人一下，意思是你长这么丑，谁看你啊。倒是不比骂人来得气人。不过前一句话的确是那女人自己先说起的，所以萧宸这么讲也没错。 那女怒，怒目圆睁：“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也这么不讲道理？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知道我是谁吗？” 萧宸笑起来：“我？我是区委的，我姓萧，草肃萧，你……是何主任的爱人吧？嗯……别给何主任添麻烦，好吧。”他说着，轻轻碰了碰岳小莲的手臂：“走吧。” 那女人被萧宸一番话说得愣住，倒是一下没反应过来。等萧宸两人开始上楼了，她才怒着回头骂道：“老娘还要你教训？你个『毛』头小子……老娘能给他添什么麻烦？” “我说你烦不烦啊，我在这你跟我嚷嚷，我走了你还嚷嚷，你还上瘾了是吧？”买了烟回来的何月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望着骂骂咧咧地女人就是一瞪眼。 那女人此刻却懒得跟他计较，看着他问道：“你们区委哪个部门有姓萧的？草肃萧，二十出头，长得不错，说话慢条斯理很像是……”她自己说着一愣，皱眉道：“很像是当领导的？” 何月新莫名其妙：“干什么？区委的编制我清楚得很，没有姓草肃萧的，小月肖倒是有一个。” 那女人一听没有，放心下来，一肚子火气地把刚才的话跟他讲了一遍，当然把自己的错全推到了岳小莲和萧宸身上，然后道：“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知道你是谁还敢牛皮『乱』吹，还说自己是区委的……” 何月新的脸『色』忽然一白，急急问道：“你说他多少年纪，长什么模样？草肃萧？” “干什么？”女人一愣，打量了脸『色』发白的何月新一眼，忽然睁大眼睛：“你说他是萧宸？！” 何月新倒抽一口冷气，咽了咽吐沫，惨然一笑：“好，好，太好了。”他哈哈笑起来，忽然笑容一敛，冷冷地看了女人一眼：“你跟你弟弟还真是一对好姐弟，弟弟一个有家室的人，开个小酒店生意不错，就敢追区委一秘的未婚妻。你付冬琴更厉害，区委支书都要听你的训了。好，真是好，老子这辈子还真是沾了你们付家的光！” 何月新气怒之极，说完根本不听付冬琴解释，直接甩手，家也不回，怒气冲冲地走了。 付冬琴还有些不肯相信，刚才那个斯斯文文的小后生，就是一年把鼎清换了天的萧宸萧支书？ 萧宸和岳小莲上了三楼，打开左侧301的房门，一起进去。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大约90个平方米，带了普通装修，赵局长说价格是五万块钱。 其实赵局长还是给萧宸优惠了一下，这房子不带装修的时候是600一平方米，带装修一般给出去的价格是650一平方米，实际上有92点几平方米，价格应该是六万。不过赵局长红头大印在手，别说六万改五万是小意思，之前他还打算当作福利房随便一万块给萧宸呢，只是萧宸不占这个小便宜而已。 “装修差了点，还得找个装修公司来处理一下，看来你这次赶不上了。”萧宸看了一下道。 岳小莲脸『色』发红：“哥，你，你这房子是打算……” “叫你拿户口本来，自然是记在你名下了。”萧宸笑了笑道：“这样你下次回来也好有个地方落脚。” 岳小莲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就算是同学们经常说起的包养吗？包养，这个词不是贬义词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然会高兴呢？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已经红了，手里紧紧地揣着自己的户口本。 萧宸看了一下房间，正打算说说装修计划，看见岳小莲这个样子，顿时闭嘴。看了看她有些无助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过去两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想什么呢？要是你不喜欢，咱们就不买了，好吧？” 岳小莲用力摇头，却不说话。 萧宸叹道：“我不是要……算了，我还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是自由的，哪怕你明天就去找一个男朋友，我也不怪你。至于房子，你不用看得很重，一是我有钱，二来我买房也不会贵。买给你，就当你在学校表现优秀的奖励——我可是你哥呢。” 岳小莲抬头，红红的眼睛看着萧宸，忽然一下子扑进萧宸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萧宸拍拍她的背，但有些不敢下一步动作，虽然他们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但此刻岳小莲的情绪显然不太对劲，萧宸不敢刺激她。 “哥，其实，其实你心里也不想我找别人，是吗？”岳小莲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萧宸默然，他无法否认，因为他虽然给岳小莲时间，但内心里头确实不希望岳小莲真的跟别人去了。 两个人默然一会儿，岳小莲又道：“哥，你抱我好不好，我……我喜欢你抱着我。” 萧宸这才发现，这么半天居然搞反了，怎么是她抱着自己呢，真是混账。连忙两手一搂，将岳小莲的小蜂腰搂住。 岳小莲的衣服比较单薄，萧宸这样一搂着，手感极好，而且岳小莲自从被自己开发之后，这一学期下来似乎屁股更丰满了一些，这时候手搭在她腰间，居然都能感到那腰肢下面挺翘的香『臀』有多么惊人的弹『性』，一时间便有些心猿意马。 岳小莲其实年纪还小，并不很重视真正“做”起来的感觉，她倒是最喜欢这样靠在萧宸的怀里，好像只要在他的怀里，就什么事都不用怕了。但她忽然感觉肚子上有个熟悉的硬物顶了过来，微微一愣，有过经验的她一下子就脸红起来，微微往后退了退身子，却舍不得把头从萧宸怀里缩回来，只是不依道：“哥……你又起坏心思了。” 萧宸老脸一红，干咳一声：“呃，你瞧这里面要置办些什么东西，这几天琢磨一下，有时间就去办了吧，我先给你几万块钱，你负责买这些东西。”他一说到正事，注意力转移开，下面好像没那么冲动了，便又道：“装修的事情你倒是不用管，我去找人来办。” 岳小莲身子一僵：“几万块？买家具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萧宸现在是不在乎钱了的，小姨那边有自己的金点子，日后赚钱是不必说，上次成了思科的一号大股东也不说，就说这次那么便宜的拿下雅虎，一上市就要赚爆，自己给她省钱做什么？ 说实话萧宸还有些担心小姨到时候家产太大了没人继承。萧宸估计自己是不大可能去继承这笔遗产的，毕竟身份特殊，而自己若不继承，至少到目前位置，新澜集团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了——至于那个堂姐？那还算亲人吗？让她去死吧。 “钱的事情，你永远别担心，家具用不了多少，还有家电呢。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热水器……只管配齐就是。”萧宸说着，怕她节俭成习惯了不肯这么“奢侈”，补了一句：“再说我有时候也要来住呢。” 岳小莲本来还真打算说自己反正住不了多久，还是不要浪费了，但一听萧宸说他要来住，便乖乖点头：“哦。” 萧宸就要带她看看飞房，告诉她具体需要哪些家电，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萧宸微微皱眉，一般周末的时候，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不多，因为大部分知道这个号码的人都知晓他周末不喜欢被打搅。 拿出手机一看，却是顾乐。岳小莲知道萧宸可能有事，小声道：“哥，我看看房间去，你接电话吧。” 萧宸点点头，看着岳小莲离开，接通电话：“喂，我是萧宸。” “支书，黄睿在临江宾馆出了点事。”顾乐没啰嗦，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萧宸微微皱眉：“什么事？” “黄睿不是快结婚了吗，今天您给他放了假，他和他未婚妻袁秀各自请了几个朋友在临江宾馆聚一聚，结果区委办何主任的小舅子不知道怎么，好像是说……调戏了袁秀几句，黄睿可能也喝了点酒，一时冲动，就拿瓶子砸过去了，结果那姓付的住院了，刚才医院说了，脑部有淤血，现在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萧宸就有些头疼，黄睿这个秘书这一年来表现还是很称职的，凡是当领导的，对自己的秘书都是很亲信的，就算秘书出了点什么事，那也是能保则保。但现在黄睿这个事情，就有些不好说了。听顾乐这么说，这肯定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干的这事儿了，现在要捂盖子，难度有点大，特别是人家被砸的人说起来也是有背景的。 “黄睿现在人在哪？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宸虽然有些头疼，但问话还是很沉着。 顾乐微微犹豫了一下，道：“黄睿……嗯，好像也清醒一些了，我让他自己跟您说好吧？” 萧宸嗯了一声，然后感觉顾乐就把电话交给别人了。果然黄睿还有些微醺地声音传来：“支书，我……呃，是我。” 萧宸有些不满：“喝了多少，现在还『迷』糊？” 萧宸的声音一冷，黄睿顿时打了个激灵，用手猛的擦了擦脸，道：“支书，我没事了。” 萧宸哼了一声：“你打了人了，还没事了？人家这一躺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起来，他又是何月新同志的妻弟，你看这事情怎么好处理！” 黄睿好像就耷拉了下来，没说话。 萧宸舒了口气：“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睿哦了一声，就开始诉说起来。原来袁秀毕业后，家里托了很多关系才让她进了工商局，当然是从最基层的干起。那时候黄睿虽然到了区委，但职务三年没动，倒是袁秀在工商局表现不错，提了一级工资。这下子袁秀的家里人就开始不看好黄睿了，拾掇着袁秀另外找人，但袁秀跟黄睿是大学同学谈拢的，现在差别也不是很大，自然舍不得，就一直瞒下去了。 后来黄睿被萧宸看上，成了三秘，袁秀家里人放心了，点头同意，于是敲定了婚事的时间，并且黄睿四处借钱准备买新房结婚。——他进区委迟，开始级别又不够，只分到一个35平米的小房间，他觉得用这个房子结婚太寒碜了。 这时候，小有成就的付东生在一次工商局的聚会上看见袁秀，一眼就看上了，然后死皮赖脸要追人家，还说自己愿意离婚再娶。袁秀先前只说自己有男朋友，后来忍不住把黄睿的身份都报了出来，可那时候谢支书还在位，付东生自认为姐夫是谢支书的大将，不怕黄睿，于是依旧紧追不舍，于是当时就已经埋下了很大的矛盾。 这一次却是意外撞上，付东生看见袁秀，仍然忍不住过去搭讪，虽然早知道现在黄睿地位不同了，但他觉得自己起码比黄睿有钱，就跑过去显摆，也不知道是什么话说过，喝了酒的黄睿当时就是一酒瓶子飞过去…… 第115章 隐患 第115章 隐患 萧宸听完黄睿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门子的事呀。 他嗯了一声，道：“你这样，既然确实是打伤了人，那些『药』费什么的，你应该负责。要是钱不够，来找我拿……你别忙着应付我，然后出去借钱，我知道你买房的钱都是借的，我的钱你先用就是，说那些多话没意思。” 黄睿说话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怕了，语气也有些哽咽：“嗯，我知道了，谢谢支书。” 萧宸嗯了一声，继续道：“至于责任问题……我会跟何主任联系，你先不要想太多。既然已经通知顾乐，有一些措施也就不用我多讲，好了，就这样好吧。” 黄睿又哽咽着应了一声，他还是年轻了一些，之前从来没出过事，这次忽然闹出这么一出，按照他对萧宸的看法，只以为萧宸肯定要发火处理他的问题，不料萧宸却是选择了护犊子，这让他意外之后，更多的是感激。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感谢老天爷，给了他这么好一个领导。 萧宸挂掉电话，翻了翻手机里储存的号码，拨通何月新的bp机。然后岳小莲就走了过来，看了看脸『色』有些严肃的萧宸，问：“哥，是不是有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萧宸摇摇头，道：“没事，走，我们回去。” 岳小莲点点头，跟在萧宸后面出门下楼。 刚下楼，没走几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个女孩子的声音惊讶地叫道：“小莲！？” 萧宸和岳小莲一起回头，却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小跑过来：“小莲，真的是你？你怎么来这了呢？你住这儿？” 萧宸看了看这女孩，长得还不错，眼窝有些深，长长的睫『毛』经过细心裁剪，向上弯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很诱人的感觉，牛仔背带裙又充满青春活力。说实话，她跟岳小莲这种天生丽质的女孩也只是略有差距，而胜在打扮得比较好，看上去算是比较新『潮』的女孩儿。 她此刻一脸惊喜，好像没想到会在这碰见岳小莲，表情很是友好。 岳小莲一见她，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上前两步跟她拉了拉手：“罗婷？原来你住这儿呀？” 罗婷笑道：“是呀，我爸年前买的房子呢，你也住这儿？……咦，这位是你……男朋友？” 萧宸笑起来，刚要说话，岳小莲吓一大跳，忙道：“不是不是，这是我……我哥呢。” 萧宸把话顿住，看了岳小莲一眼，就没多说。 罗婷笑起来：“哦，原来是小莲的哥哥呀，你好，我叫罗婷，是小莲的大学同学。”她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来。 萧宸见她举止得体，升起一丝好感，笑着伸手跟她轻轻一握：“你好，我姓萧，单名宸。” 罗婷跟萧宸握了手，心说他不是小莲的哥哥吗，怎么不姓岳？然后恍然，大概是表哥吧。她就笑起来，又转头问岳小莲：“小莲，你不是说是那个……什么镇的人吗？怎么……” 岳小莲道：“我是呀，我，我这是陪我哥来看房子的呢。” 罗婷看了萧宸一眼，心说：小莲家里条件好像不太好，她表哥倒是挺有钱的，这么年纪轻轻就能来买房了，这里的房子可要六七万呢，爸爸去年来买房都还借了一万多搞装修。当下心里便觉得萧宸是个有本事的人。 罗婷笑着问：“看好了吗？” 岳小莲看了萧宸一眼，点点头：“嗯，看好了。” 罗婷笑道：“那就好，今天不夜城开张一年纪念，除了酒水以外，其余消费打6折呢，我正想去，咱们一起吧？” 不夜城，是一家卡拉ok，这个萧宸知道，是去年他来没多久就开张的，据顾乐说老板跟他们区刑事局某副局长有点关系。 岳小莲一听“不夜城”，感觉就不太好，她以前出过事的，虽然还没真正出事就碰上了萧宸，但要她跟萧宸一起去那种地方，却很怕萧宸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就有些想拒绝。可是罗婷是她的室友，平时在寝室也是挺乐观大方的一个姑娘，在一些方面也挺照顾她这个“家庭不太好”的同学，让她拒绝罗婷，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萧宸看了岳小莲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犹豫，心想这时候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去就去吧。但忽然有些奇怪，问道：“现在才上午10点多，不夜天就开门了？” 罗婷听萧宸这么问，还以为他是不夜天的常客，想想他年少多金，想来去不夜天也不奇怪，就笑道：“也就是今天这时候开门了呢，平时可不会。今天他们不是搞活动吗，据说请来了星城的明星来演出呢，上午10点开始，这会儿我都是睡过头了呢，嘻嘻。” 萧宸恍然，笑道：“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看看吧，小莲你看怎样？” 岳小莲点点头：“嗯。” 罗婷嘻嘻一笑，道：“太好了，帅哥，要打的去哦。”说着就朝萧宸眨了眨眼。 帅哥这个舶来词，在朗柳可还不流行，只有罗婷这样新『潮』的女孩才爱说吧。萧宸有些好笑，这个时候在朗柳这种三线城市，打的确实还算有点小奢侈，也难怪罗婷要这么说。他本来打算说他有车，忽然省悟过来，区委一号车开到一家卡拉ok门口停着，未免有些影响不好，便笑着点头：“行，有两位这么漂亮的小姐同行，不打的怎么行？” 小姐这个词，目前在朗柳还没有完全走味，没有发展到后来正经女人最怒被人叫做“小姐”的地步。 罗婷立即娇笑起来，拉着岳小莲的手夸道：“小莲，你哥真大方。” 岳小莲甜甜地一笑，看了萧宸一眼却没说话。萧宸正准备招呼她们出去拦车，忽然电话响了，他一『摸』出手机，罗婷眼前一亮：“哇，小莲，你哥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这……这要上万吧？” 岳小莲有些不会编谎，正有些语塞，萧宸笑道：“家里长辈有点生意，我也不过是得点余萌……我接个电话，马上就好。” 罗婷笑着点头，拉着岳小莲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去了。 萧宸走到一边，他早看见号码了，估计是何月新打来的，一接通电话，果然不假。 “萧支书，是我，何月新。”何月新的声音有点疲惫。 萧宸嗯了一声：“月新啊，黄睿刚才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何月新那边叹了口气：“嗯，刚得到消息。” 萧宸还没说话，何月新已经先开口道：“萧支书，这件事情，您不用给我做工作，付东生是自讨的，我不会管他。”这个时候风气还只是慢慢变化，还不像后来那样。像付东生这样明目张胆地『插』足一对未婚夫妻的感情的，社会舆论肯定一边倒。 萧宸微微放心了下来，嗯了一声，道：“月新啊，私人关系上有些问题，还是不要牵涉到工作上，我知道你的能力……要好好发挥。” 何月新心中一动，萧支书这话的意思…… 他本来有些黯然的心忽然动了动，道：“萧支书，您上午是不是在汀兰小区碰上……” 萧宸没等他说完，就笑起来：“是，你想说的事情我知道，小事情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萧宸的肚量也不至于那么小，是吧。” 何月新大为松了口气，道：“谢谢萧支书大量，我家那个就是这么一副臭脾气，我回去一定狠狠地说她！……萧支书放心，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态度，也请萧支书向黄睿同志转达我的歉意。” 萧宸笑了笑：“好，那我就不多说了。” “您忙，您忙。” 萧宸挂掉电话走回来，两个女孩立刻收声，罗婷笑道：“大忙人，好了吧？” 萧宸笑着说了一声抱歉，带着两女到外面打的，这次自然是两个女孩儿坐后面，难得的让萧宸做了一回“秘书专座”。 不夜天门口的霓虹彩灯虽在白天也是光彩夺目，闪闪耀耀的很有现代化娱乐场所的感觉。大门口几排庆祝花篮更是争奇斗艳，为这家卡拉ok平添了几分喜『色』。 萧宸和岳小莲、罗婷一下车，罗婷“哇”地感慨了一声：“都说不夜天的老板有背景，果然不假呢。” 别说岳小莲不解，萧宸都没明白她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感慨，岳小莲的目光基本很少离开萧宸，眼见他面有疑『色』，便开口替他问道：“为什么呀？我怎么没看出来？” 罗婷有些小得意，拉了岳小莲一下，指着那些大花篮，道：“不知道没关系，小莲，我教你。我爸跟我说过，那些新开张的地方，看他们背景大不大，首先就是看这个……你看这些花篮，上面都有条幅，写着哪里哪里庆祝某某开业大吉之类。这个就能体现实力了！你看这个，鼎清区电业局、鼎清区工商管理局、鼎清区刑事局……哇！鼎清区人民『政府』！华共鼎清区区委！”罗婷说着，自己都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道：“看见没，这后台多硬啊！” 岳小莲“哦……”了一声，倒没什么别的表示，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罗婷不满道：“喂……小莲，你不觉得很厉害吗？” 岳小莲呵呵一笑，附和道：“嗯，是很厉害呢。” 罗婷这才满意，点点头，又朝萧宸看去，却见萧宸脸『色』有些阴沉，虽然她只是第一次看见萧宸，但萧宸这样脸一板，她发现自己居然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好奇道：“……帅哥，怎么了？”她心里还琢磨，难道他不喜欢女孩子这么“能”的？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泄气。 萧宸听她一问，倒是微微笑了起来：“没事，就是感慨这家卡拉ok的老板果然神通广大、手腕通天。” 罗婷嘻嘻一笑，却是不再说这个事，拉着岳小莲就往里去。 卡拉ok里头搞这么大的活动，虽然时间尚早，但人也有些多了。不夜天的老板确实比较舍得下本钱，今天居然还请来了省经济电视台一位娱乐主持人即兴演唱。 萧宸看了下，大厅外围的座位基本都满了，再说他也不打算坐在一大堆嘶声力竭的年轻人里头，即便他自己也就是个年轻人。 于是他便定了个比较偏僻的茶座，三个人走到那边坐好，罗婷笑道：“看样子，萧哥打算请客咯？” 萧宸笑笑：“行啊。” 罗婷笑嘻嘻地冲服务员一招手：“来两瓶xo！” 岳小莲吓了一跳，忙拉住罗婷的手：“不要喝酒吧，饮料好了。”她转头对服务员说：“雪碧吧，要是没有，健力宝也行。”这时候京城有雪碧了，但岳小莲不知道朗柳这边有没有，其实雪碧进入朗柳也是94年，这时候倒是有了。 罗婷嘻嘻一笑：“这么替你哥省钱呐？行行行，小莲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那就不用了，我也雪碧好了。” 萧宸笑了笑，却是点了杯现泡菊花茶，他其实想听『奶』『奶』的吩咐多喝大红袍来着，可惜这里太“『潮』”，没有这个。 罗婷接过雪碧，却递给萧宸一瓶，道：“萧哥，喝这个才显得年轻有活力呢。” 萧宸笑着推回去，道：“软饮料喝多了会发胖，茶不会。” 罗婷刚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呢，听了萧宸这话，顿时一犹豫：“是吗？”那第二口便有些喝不下。 岳小莲噗嗤一笑，罗婷的弱点太明显了，这么爱漂亮的女孩子，你跟她说什么什么会发胖，那绝对比《宪法》还管用。 “萧哥，你这么年轻有为，做什么行当的？”罗婷发挥女孩子的好奇心了。 萧宸笑了笑：“我呀，嗯，好像什么都参合点。” “不会吧，瞧你不像不务正业的那种人嘛。”罗婷还以为萧宸说自己游手好闲来着，但她感觉不像，就有些怀疑。 萧宸笑了笑，却不再解释。 岳小莲怕罗婷打破砂锅问到底，『插』嘴问道：“对了罗婷，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罗婷道：“在兴陵大市场做服装呢。” 萧宸心中一动，笑着问道：“去年市场情况还好吧？” “嗯，老市场还好。”罗婷点了点头，又皱眉道：“不过新市场很恼火。” “为什么？”萧宸问道。 罗婷有些不痛快地撅嘴道：“我爸说现在卖家电很赚，本来打算在新建的家电城搞个门面，本来什么都问明白了，结果最后要办的时候管委会忽然要加三万块钱，说是建材涨价了，门面也要涨价。” 萧宸皱眉道：“大市场管委会？罗荣清的主意吗？” 罗婷却不知道罗荣清是谁，摇头道：“不是吧？是一个叫杜伟的什么副主任……是管新市场的。” 萧宸问道：“他下文说要加价？” “下文？下什么文？”罗婷有些不忿：“就是让联防队带人来说一声，不仅是新买门面的要交，原先已经订下门面的，也要补交。我们家是原先就订好的，年前开张以后，联防队就来催过一次钱，那个狗屁队长还……哼。” 萧宸皱眉起来，能让一个刚刚以优异成绩考进华夏大学的女生骂出“狗屁”二字来，这个联防队长估计是有蛮混账了，看样子……可能说了什么比较猥琐的话。 说几句难听的话，在华夏这地方，一般倒是没人去上告，不过新建成的家电城看样子有问题啊。家电城虽然和老市场只隔一条迎宾大道，但因为这一片家电城是新市场，派出所却是没有跟大市场派出所算在一起，而是兴陵镇派出所管理的。而这个联防队…… 至于新市场这边的杜伟副主任，萧宸也知道这个人，他是市委郝支书的一个远房亲戚，由张邦成做主让他来干这个大市场管委会副主任的。想到这里，萧宸就皱起了眉，郝支书的亲戚又怎么？ 家电城是萧宸去年力主加快进度建成投入使用的，杜伟在这个上面搞七搞八，萧宸当时就有些恼火，不想干了是吧？ 罗婷气愤地说着，看见萧宸皱眉，她倒是有种一肚子不平一次倾述痛快的感觉，正忘记了萧宸刚才的话，拿起雪碧准备灌一口，忽然一下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放，指着大门口道：“鼎清就是小，冤家路窄的，萧哥、小莲，你们看，我说的那个联防队长就是那个家伙，他身边那个女的我也知道，是0027号门面那个万老板的老婆，万老板交不起钱，这家伙带人去打了他一顿，不知道怎么这女人就跟这家伙搞到一起了，真不要脸！”她忿忿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解释道：“我是听周围几个老板娘说的，她们和我妈打麻将的时候一直说一直说，我就听见了……” 顺着罗婷手指的方向看去，萧宸便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岁上下，头发抹得油光水亮，白净的尖脸，瘦瘦的，做演员地话，挺适合演汉贼和痨病鬼那类型，女的和打扮入时，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打扮得挺妩媚，有那么几分艳丽的味道。 第116章 反差 第116章 反差 萧宸朝那边望去的时候，那边那女子也正好朝这边看过来，她看到罗婷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拉了拉那男人的手。男人回头看她，她便附耳过去说了几句，然后男人便朝这边望了过来。他看了看罗婷，又打量了萧宸几眼，再看岳小莲，眼前一亮，立即笑呵呵地搂着那女人朝这边过来了。 “小婷啊，你这儿有空位怎么也不招呼姐姐一声？”万老板的老婆先笑着开口道。 “有人了。”罗婷看也不看她，只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再说，我这儿也只坐有脸有皮的人。” 女人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强笑道：“小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嘛，我可没得罪你呀。” 那男人白白瘦瘦的，看上去挺“文”，但偏偏摆摆手，豪爽地道：“算了。”然后对罗婷堆起一脸笑：“小婷呀，我知道你对我有点小误会，但是……嗯，我比你大，也算是做哥哥的，一点小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你们家那个事情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要是再考虑考虑，减免一部分很好说嘛……就算是全免，只要我舍下脸帮你在我舅舅那说说，也不是不可能嘛。你又何必这么倔强呢，要知道，那可不光是三万块钱的问题呢。” “你给我离远点，就算我们家开不成那间店，我也不会跟她一样下作！就你这模样还有脸说是我哥？”罗婷冷冷地道，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看了萧宸一眼道：“我哥在这儿呢”。 岳小莲在旁边微微一怔，却见罗婷微微给她使了个眼『色』，就笑了笑没说话。 萧宸却是微笑起来：“小婷，别『乱』说。”然后朝那男人笑了一下：“请坐吧，小女孩脾气，别见怪。” 罗婷怔了一怔，看了岳小莲一眼。其实岳小莲也不知道萧宸什么意思，但她对萧宸是百分百相信的，就朝罗婷使了个眼『色』，罗婷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住，气鼓鼓的闭了嘴。 那男人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名片盒，从里面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萧宸：“兄弟我姓熊，熊堡，堡垒的堡。现在是兴陵镇派出所联防队队长……啊，就是说整个兴陵镇这一大片儿都归我管。” 萧宸接过名片，笑了笑道：“我姓萧，原来是熊队长，失敬。”心里却冷笑不已，区区一个联防队长，兴陵镇就都归你管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熊堡递名片的时候很有气势，因为他一直觉得名片这个东西，乃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专用的，瞧电视里那些递名片的，不是什么董事长总经理，起码也是个部门经理，那还是大公司呢。再说朗柳这边，印名片还是最近两年流行起来的事儿，一般人还真不会有。熊堡队长走后门搞到了兴陵镇的联防队长之后，自觉是个人物了，连忙不顾价格订制了五百张名片，但凡碰上他觉得还算是个人物的，就都发一张。 萧宸微微皱眉，姓熊，这倒是不好判断，他刚才说的是找他舅舅说说，可以帮罗婷家减免收费，可舅舅却是不跟外甥同姓的。 不过萧宸想来，这件事情既然是杜伟弄出来的，减免谁的费用，总该是杜伟说了才算，难道他舅舅是杜伟？ “呵呵，我听说……嗯，不知道熊队长跟大市场管委会的杜主任怎么称呼？”萧宸呵呵笑着，套了句话。 熊堡眼前一亮，正好被挠到痒处，摆摆手，豪气干云：“好说，好说，杜主任正好就是兄弟我亲舅舅。”他哈哈一笑，拍了一下萧宸的肩膀：“想不到萧老弟原来是一道的人，哈哈。” 萧宸呵呵一笑：“我哪能跟杜主任和熊队长一道呢。这不是最近老叔那边被催得紧，手边又实在不大活络，我也只好帮忙想想办法，就了解了一下管委会和派出所的领导，正想接触接触嘛，可惜找不到门路，正愁着呢。”萧宸说着，心说什么叫一道一道的，红道还是黑d？ 熊堡一听，态度就倨傲起来，看这小子穿得人模狗样，还以为是个人物呢，原来也就是个样子货，实际上却是没啥门路的闲人啊。不过想想也是，罗家虽然有点小钱，不过确实没听说家里有什么硬关系，就看他这么久还找不到人来说情的德行，这姓萧的自然也高明不到哪儿去了。 他心理优势一下就上来，说话也就打起了官腔：“这个事儿啊，还真是不好办的，毕竟上面有政策啊……” “什么政策？哪一级的？”萧宸忽然『插』嘴问了一句。 “这个……呃，当然是区里的政策。你懂吗？”熊堡噎了一噎，有些不悦地道。 萧宸笑了笑：“倒是真不大懂，不过熊队长，区里好像没听说有这个加收三万的政策出台啊，这是区委下的指示，还是区『政府』出台的办法？” 熊堡连“下的指示”和“出台的办法”有什么差别都不知道，哪里能说得上来，当下就有些恼羞成怒，瞪了萧宸一眼：“管委会的新规定，不是区里的政策吗？” 萧宸笑道：“原来是这样，冒昧了，冒昧了。不过熊队长一看就是有能耐的人，又是杜主任的外甥，想来这个事情还是可以『操』作一下的对吧？只要熊队长能帮忙解决，我一定重谢。” 熊堡很为难地直说“难办难办”，眼神儿却又瞄到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岳小莲身上，忽然文质彬彬地问道：“萧老弟，这位小姐是……？” 萧宸笑着道：“也是我妹妹。” 熊堡睁大眼睛：“老弟你的妹妹倒是很多！”然后意犹未尽，又补了一句：“难得是还都这么漂亮！” 罗婷听得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把椅子挪了挪，挨近岳小莲去坐了。 萧宸笑着随意应了一声，那旁边的女人知道熊堡打什么主意，生怕他得逞之后自己会失宠，就摇了摇他的手臂：“堡堡，就帮他们办了吧，嗯……” 这句“堡堡”一出口，连萧宸这么沉得住气的人都打了个寒战，偏生熊堡还怡然自得，装腔作势道：“是真的难办啊……” 那边罗婷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站起来，转过身指着熊堡：“姓熊的，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你什么德行家电城谁还不知道，滚一边凉快去，我们家不开这个狗屁店子了！” 熊堡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也不装斯文人了，恼羞成怒之下，猛地一拍桌子，把几瓶雪碧拍的直晃『荡』，饮料都溅了出来：“小娘们，别给脸不要脸，上次要不是韩东那个，哼，老子早玩了你了！我告诉你，你t妈再跟老子装，老子明天就找人轮了你！你以为韩东算个鸟啊？不就是仗着老子给萧支书开车吗？神气！” 罗婷刷地一收抓起雪碧，也不知道是打算砸还是打算泼，还没动手，萧宸忽然一瞪眼：“坐下！”不知怎的，罗婷被萧宸眼神一瞪，心里一阵发颤，手就甩不出去，慢慢坐了下来。 萧宸微笑着朝熊堡道：“怎么了熊队长，骂我妹妹我可是不高兴的，还是坐下来谈谈事情怎么解决，好吧？” 熊堡这个联防队长其实就是无赖，他舅舅杜伟其实也不是郝文庸的什么远房亲戚，就是小时候跟郝文庸是一个村的，稍微有那么一点旧感情，靠着这点感情，三番五次的往郝文庸那里跑，郝文庸又不好赶他走，不胜其烦之下就要张邦成随便给他安排下。因为郝文庸没把他当个事，不想给他安排在市里，杜伟自己又不愿意再去“乡下”，哪怕当官都不愿意，这才丢到鼎清区来。 舅舅是无赖，外甥也一般无二，这时候熊堡早就一股邪火升上来，一脸嚣张的看着萧宸：“骂你妹妹怎么啦？老子还就骂了！你不高兴？你不高兴能把老子怎么着吧你？要解决她们家的事情是吧？容易！让你妹妹陪老子睡一晚，减免一万，其余的给你宽限三年！两个妹妹都来睡一晚，三万全免！陪我舅舅再睡一晚，老子做主，连管理费什么的全给你们免干净了！怎么样？老子爽快吧？干不干啊？” 罗婷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操』起一瓶雪碧啪地砸过去，熊堡下意识地偏头避过，却被淋了一满头。透明的雪碧从他脸上流下，他冷笑着抹了一把脸，点点头，狞笑道：“很好，好得很，老子正愁没理由抓你进所里，等进了所里，老子让你爽个够！” 萧宸笑起来：“熊队长，骂我妹妹骂得真痛快啊。嘿嘿，兴陵镇派出所找的联防队长还真是有本事，就等着找机会把漂亮女孩抓进去让你爽？有本事，太有本事了！私自巧立名目冒充『政府』政策收取非法费用，还敢要挟业主家属，兴陵镇派出所有你协助执法，都不知道是姓共还是姓黑了！” 萧宸说着，拿出手机就开始拨通罗荣清的号码：“罗荣清吗，立刻赶到不夜天来，对，紧急会议！……在开会？开会正好，全都给我过来！特别是杜伟！对，管委会紧急会议！顺便给我通知兴陵镇派出所，我要见识见识这位所长大人！” 萧宸挂了电话，熊堡看着他冷笑道；“拿个假手机装b啊，告诉你，小子，老子玩这一套把戏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想把老子吓跑？你当老子吓大的？”说着就对旁边的女人道：“去，去吧台打电话报警，找刘哥，就说有人敢打我，请他带人过来！” 那女人心里乐开了花，这下这罗婷算是没指望跟自己抢了，不过嘴上却还是要善良一下的，就说道：“堡堡，算了吧……” 这时候熊堡正怒着呢，一听她啰嗦，怒视一眼：“你t妈不去是不是？怎么这么啰嗦，老子说话有你讨价还价的吗？” 女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去打电话去了。 熊堡冷笑着看着萧宸和罗婷。萧宸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波动，罗婷这时候却是有些后怕了，她毕竟是知道熊堡的厉害的。岳小莲看她坐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抖，伸过手去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别怕，有我哥呢。” 罗婷心说你哥顶什么事啊，一会儿就要被拆穿了，但这时候却早没有说话的想法了，这里又跑不掉…… 不到十分钟，罗荣清、杜伟，还有管委会另外两个副主任、几个党委成员以及主任助理韩东一起从人群中挤过来，人人都是一头雾水，心说怎么跑到不夜天开紧急会议？还是人家周年庆人特多的时候，难道萧支书跟不夜天的老板也认识？ 幸好客人地目光都被台上精彩地表演吸引，没什么人注意这个僻静的角落。 看到舅舅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赶过来，熊堡就有些傻眼。再看舅舅满脸谦卑、弓腰哈背地喊萧宸萧支书，熊队长脑袋里嗡地一下，就有些发昏。能让他舅舅用这种表情喊萧支书的，整个鼎清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区委支书萧宸啊！ 萧宸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一批兴陵大市场管委会头头脑脑，忽然笑起来：“不错，管委会的工作做的不错，我说的‘杜绝制度外收费，给予经营业主最便捷、最优惠的创业政策’，你们贯彻落实得还真彻底啊！我萧宸来鼎清区这么久，还第一次有人这么会领悟我的意思，这么会贯彻我的意志！” 几名主任不知道萧宸忽然冒出这么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官场上宁可少说，不可错说，他们自然不敢『乱』凑趣，只好无油盐的笑着打哈哈。 却见萧宸猛地把脸一沉，啪的一巴掌拍在小圆茶几上，两个雪碧瓶子直接被震得掉到地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混账！” 仅仅一瞬间，这个僻静的小角落里，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几名主任都是噤若寒蝉，他们还从没见过一向和气的萧宸如此疾言厉『色』。即便罗荣清和韩东这两个脑袋顶上贴着老大一个萧字的，也被萧宸这一下子吓懵了，一句话不敢多说。 这时候忽然一个粗壮的声音传来：“小堡，你找我什么事儿呢？谁敢打你啊？赶紧的，先给抓回去，这会儿萧支书好像也来不夜天了，也是打了电话叫我来……呃呢。”他说到最后，正好挤出人群，一下子看到正脸『色』阴沉的萧宸，一个“呢”字就没说顺畅。 萧宸冷眼看了早就呆若木鸡地熊堡一眼，又看了看那派出所长，问道：“你就是兴陵镇派出所所长？叫什么名字？” “萧，啊……萧支书，我，我叫刘莽。”刘所长五大三粗，但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萧支书，就有些胆怯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可不怎么妙。 萧宸指了指熊堡，冷冷地道：“这就是你们派出所的联防队长？我看他倒像是流氓痞子们选出来的联防队长！” 他没等刘莽反应过来，转头对杜伟道：“杜主任，你这位外甥了不起啊，你订下的规矩，他居然敢破。明码标价，让人家小姑娘陪睡一夜，减收一万，两个小姑娘陪睡，三万全免。哦对了，你外甥还是很有良心的，他还说了，再陪你杜主任一晚上，除店面外所有的费用一免到底。”萧宸说到这里，声音猛然扩大：“狗胆包天！” 杜伟脸都绿了，萧宸在鼎清区是什么地位，他太清楚了，张邦成这个区长才刚刚『露』出一点不配合的苗头，顿时就被一顿排头棒揍了回去。区长尚且如此，更莫说他这个传说中的郝支书亲戚。郝文庸不待见他，他自己是知道的，那一点旧交情早就用完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犯事，郝文庸绝不会为他求情，搞不好还巴不得呢。他现在的感觉就是真想找根绳子将那败家外甥勒死，可是现在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家电城加收三万什么费用，你们管委会这么多人，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难道都没有责任？明天一个个的，都把辞职报告交上来！” 罗荣清低着头没说话，旁边一个副主任却站出来结结巴巴道：“萧，萧支书，我想，我想说两句。” “我有不准你说话吗？” “我们工作疏忽，这个责任是肯定的，但是……但是家电城的事情，是张区长亲自交代下来给杜副主任负责的，我们……我们也不好多问啊。” 萧宸看了他一眼，这位副主任虽然说话有些发颤，但面对萧宸的目光却没有多少闪躲，看来倒不像作伪。 萧宸看了罗荣清一眼，罗荣清马上出列，低头认错道：“萧支书，这件事情，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我班子没带好，辜负萧支书期待了。老陈和老祁确实没什么责任，他们各有主管区域。至于我，我明天就引咎辞职。” “你？你要辞职也得把这件事情给我处理干净了再说！”萧宸哼了一声道。 这时顾乐从那边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问道：“支书，出了什么事了？我听说您把大市场管委会班子叫了过来，刚才兴陵镇派出所又忽然大举出警来了这里，是不是您指示他们来的？有什么情况？” 萧宸看了脸『色』惨白的刘所长一眼：“刘所，你刚才不是要先把我抓回去了再见萧支书么？行，我给你这个机会，走，我让你在所里见我！” 顾乐愕然一下，挨近萧宸，小声问道：“支书，怎么回事？” 顾乐现在是区委常务、政法委支书，有资格问一下情况了。 萧宸面『色』阴沉，简略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边杜主任听说派出所出警是因为他一个电话而来抓萧支书的，两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下，两眼空洞无神，他知道这下彻底完了。 所有人都看着杜伟一屁股坐下去，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去扶他一把。 萧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顾乐道：“公检机关应该立即对这件事情立案调查，云新同志那边，你也通知他派人跟进一下。” 顾乐肃然点头：“嗯，支书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监督。” 萧宸看了看瘫软在地的杜伟，对罗荣清等人道：“还看着干什么，送他走。”几人这才过来扶杜伟站起来。萧宸又道：“今天周末，你们刚才还在开会，说明班子总体还是好的，还是有干劲的，我这一次先给你们一次机会，回去后好好开会研究一下，事情怎么善后处理，怎么挽回声誉、挽回创业者。星期一之前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给我！” 几名副主任和常委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到萧宸最后这句话，心里放松了一点，听萧支书这口气，自己倒好像不用辞职了，不过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谁又知道领导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呢？几名副主任都将目光投注在罗荣清脸上，知道罗主任是萧支书嫡系，这次事情究竟谁要受牵连，恐怕就在罗主任的一念之间了。 罗荣清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杜伟就是坏了一仓谷的老鼠屎，他是早就想清理了，奈何人家是张区长弄来的，没有好的理由还真不好办，现在他自己点背，直接撞到萧支书的枪口上，倒是省了自己无数心思。 直到几名副主任搀着杜伟离去，罗婷在旁边一直没敢说话。看着这几名大腹便便的官员被萧宸像老子训儿子一样厉声训斥，却大气也不敢出，更有一名副主任头发都有些白了，看年龄估『摸』没有五十九也有五十八，却被萧宸几句话训得大冬天的拿着袖子不住在额头抹汗。 这些人，平时有多大架子自己可是见过，家电城大开张那天，其中一名副主任，也就是那姓杜的主管副主任也去巡视了一下，那威严的模样罗婷可是记忆犹新，当时还想呢，原来大市场管委会的领导这么威风。可是就是同样一个人，被萧宸板着脸训斥了几句，竟然吓到站都站不稳，就好像抽了筋的蛇，一下软了下去，可真是够滑稽地。 她看了看岳小莲，心下奇怪，岳小莲那样的家庭，怎么会有萧支书这样一个哥哥呢？ 第117章 一石千层浪(上) 第117章 一石千层浪(上) “萧哥，你，你真是区委支书？”罗婷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真是说傻话，萧哥要不是区委支书，刚才这些人难不成都疯了？忙自己岔开话头：“我是说，区委支书是不是比区长还大？那个姓杜的，人家都说他是区长提拔的人呢。” 萧宸笑了笑：“没事。” 罗婷放心下来，没事就好。她下意识里觉得萧宸刚才这么做是因为岳小莲的关系而帮她的忙，要是因此“连累”了他，她心里就会过意不去。 萧宸看了下周围，道：“看样子今天是看不安生了，咱们走吧。” 岳小莲点点头，罗婷也站起来，萧宸微笑着起身，两人一左一右挨着萧宸出门。三人一出门，忽然一个闪光灯闪了一下，萧宸一看，却好像是某个记者在拍摄不夜天大门的景象。他看了看前面的庆祝花篮，上头“华共鼎清区委”的字样十分刺目。 日子过得很快，岳小莲已然与罗婷携手去华夏大学报到上学了，萧宸这几天除了在大市场管委会提出解决方案之后亲自到家电城慰问了一番之外，并没有精力去管不夜天为什么有署名区委的贺篮，他的全副精力都投进了“跑钱”之中。常委会上定下了基调，但买生产线需要的钱区里仍然是不够的，需要大力跑钱。 这个时代的领导有没有能力，从跑项目的本事中可以看出很多，跑项目其实也就是跑钱。因为从来只有项目出来了等资金到位，断没有资金到位了等项目出台的事。所以萧宸这些日子忙里往外，市里区里两头跑，甚至星城都去了一趟，就是为了跑资金的事情，忙乎了这么一段，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 但他还没有稍歇一口气，一件十分突然的风波忽然袭来了。 子夜，京城一片寂静。 海定区玉渊乡西北角一栋掩映在绿树丛中的白『色』二层小楼。这栋楼从外观上看，与京郊富户新盖起的普通住宅楼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走进封闭式的小宅院一看，里边的景观却与那些刚发迹富户人家大不相同：门庭两侧各有一棵缀满粒粒黄花的金桂，浓郁清香的桂花香味弥漫在小小精致的庭院。小楼前有两棵石榴树，枝杈上挂着一颗颗硕大的、已咧嘴的红红的石榴，似乎在笑迎着来到这院里的每位客人。庭院中间有一条用五彩碎石铺就的甬道，直通小楼的正门。甬道上方架着一条长长的碧绿的葡萄棚架，青青翠翠的葡萄藤上此时虽然没有葡萄，但却如碧玉丝绦一般漂亮。 庭院左侧的草坪上，停着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豪华轿车。此时能坐凯迪拉克的主，显然身份非同一般。 紧挨着二层小楼的右侧有一排平房，房屋虽矮，却建筑精美：墨绿『色』瓦顶，『乳』白『色』釉砖墙，高级铝合金门窗，五彩玻璃，显得十分雅气，整齐。平房门紧闭着，不时地从屋里传出一阵阵轻微的鼾声，显然里边的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葡萄架的西边有一架浓阴遮蔽的紫藤架，下面有一张『乳』白『色』大理石圆桌，周围摆放着几个雕刻有精细花纹的石鼓凳。最引人注目的是宅院东边墙角的那棵大绒花树，朵朵粉红『色』的绒花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抬头望去，像一群头『插』鲜花的仙女从天飘然而至。 下弦的残月像把镰刀似地挂在空中，淡淡的银光洒满一地。 蟋蟀们在草丛中啾啾叫着。 夜『色』中的庭院，显得格外幽静、和谐，似一个袖珍世外桃园。 这座庭院是京城市属旅游局专供“特殊”人物住的高级别墅。 站在庭院抬头望去，透过薄薄的窗纱，只见二楼西侧的一间客房里，仍然亮着柔和的桔黄『色』灯光。显然，房间里的主人此刻仍未入眠。 与庭院静谧、和谐的夜『色』形成鲜明反差的那间豪华的客房里，此刻烟雾弥漫、异味呛人。 房间里，一位中等身材，体态微胖，穿一件高级南韩真丝睡衣的中年人，此刻正焦虑地在淡黄『色』羊绒地毯上来回踱着步子。只见他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吸着黄褐『色』雪茄，一会儿又端起茶几上的冰镇雀巢咖啡咕咚咕咚地喝着。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 中年人从椅子上刷地站起来，匆匆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马上接通：“喂，事情怎么样了？……确定定版了？……哦，好，好，我知道了。嗯，做得很好，很好。”他深吸一口气，挂断电话，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中年人焦虑不安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铃铃——”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纷繁杂『乱』的思绪。 “进来——”中年人『操』着沙哑的烟酒嗓儿低沉地喊了一声，随手又将台灯拧得更亮一点。 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一位身着半透明白纱超短裙式睡衣的女郎来。 只见她微启朱唇，娇嗔地问：“黄总，都大半夜了，您……还不睡呀？”进来的这位女郎，是这位黄总的贴身秘书，名叫童琳。 “咳，想事啊……那张照片已经定版，明天就要上报纸了，我哪睡得着啊……小琳，你说我这次顺着佟小尘的意思办了这件事儿，会不会真的没事儿？” “黄总，佟支书是‘政局’，佟小尘是他独子，能有什么事儿？您这张照片就是发出去，也不过是让那家人丢点脸面，对那个人的仕途有点影响罢了，不算侵犯那个大派系的核心利益，再说他们就算要动，上面也自然有佟支书顶着……但这件事办好了，佟衙内一高兴，玉帘花园的事儿……那可是两亿的工程……嗯，黄总，你不困吗？”童琳轻言细语地讲着，那亲昵的、甜甜的声音像催眠曲儿似的，要是往日，黄总早就“从命”就寝了。 黄总沉思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头，只见站在桔黄『色』光环下的童琳，比往日更加俏丽多姿，还有那修长、白皙的大腿和恰到好处的苗条身段，给人以『迷』人的诱人，他不免怦然心动。 他忽然起身，给自己打气一般地道：“要死卵朝天，怕死不是党……”然后一看童琳，暧昧地笑起来：“要死也要死在床上啊，我不困，你试试就知道了……” “嗯，黄总……讨厌死了，洗澡了没呀？” “用你的嘴给我洗吧……嗯！——” 又是一个周末。大清早，萧宸还在睡梦之中，手机的“向前向前向前……”乐曲就开始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大伯微微嘶哑的声音传来，语气十分严肃：“小宸，京城晨报跟你有过节吗？” 萧宸莫名其妙，有些『迷』『迷』糊糊地反问：“京城晨报？我不认识京城晨报的人啊。” 大伯深吸了一口气，森然道：“京城晨报今天早上刊登了一则报导：‘华大女生春节返家，年轻干部左拥右抱’。上面有一张照片，是在一家名叫不夜天的娱乐场所门口拍摄的，照片上两名年轻女子亲昵地挨着一个年轻人，报纸称此人是中南某省的年轻正处干部。不过照片上这位干部的脸上打了格子。” 萧宸一下子清醒过来，嗖地一下坐起：“什么？” “是不是你？”大伯的声音非常严肃。 萧宸深吸一口气：“是我。” 大伯那边没有声音。 萧宸知道大伯等他解释，便说道：“两个女孩，其中打扮朴素一点的，是我一对一扶贫的农村女孩，本来辍学，去年因为我的关系再次参加高考，以相当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华大，这次来是因为在华大第一次期末考试中拿了全系第一，来向我汇报成绩的。另外一个，是她的同学，也是我们鼎清的一个女孩，那天恰好碰见，就一起聊了一会儿。” 大伯听了，语气就略好了一点，但却多了一份肃杀：“京城晨报……胆子不小。” 萧宸也有些疑『惑』，沉『吟』道：“京城晨报怎么报导到我这里来了？” 大伯冷笑一声：“佟熙琛自从一号长官来京，他就没服气过。郑老对老京派失望之后，佟熙琛一直不怎么安分。他总觉得我们萧家作为元老派的一支，力挺东方派，是对他们老京派的不公。” 事涉高层，萧宸顿时凛然。 “拿我开刀？”萧宸感到有些无辜，又有些不敢相信。 大伯沉『吟』了一下：“应该不会，这事情做得很傻，不应该是佟熙琛自己的意思。” “那现在怎么办？我辟谣？不好吧？”萧宸知道这种事基本上是越抹越黑的，辟谣，还不如冷处理。 大伯冷笑起来：“辟谣做什么，佟熙琛他们既然要动，咱们就陪他们动动看，这事情不管他们是投石问路还是表达不满抑或是显示存在，都已经超出了规则，我一会儿就会跟老爷子说明情况，你不用过问了，等老爷子决断吧。” 萧宸再一次凛然，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了，大伯。” 萧正难得听萧宸这般语气，微微沉默了一下，缓慢而肃然地说：“你的路上，不只是一个人。”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萧宸拿着电话，看了看窗外的蓝天白云，自言自语地点了一下头，握了握拳头：“我的路上，不只是一个人。” 他知道大伯这番话的意思。从来就知道，只是现在感触更深。 萧宸起床，如同往日一样的刷牙洗脸，然后平静地打通了张毅承的电话，张毅承却是早就起来了，不过显然还没有收到消息，笑着道：“大周末的，你小子还起得挺早的嘛。” “毅承哥，有要紧事，你京城那些地下人物，靠得住的有多少？”萧宸的语气很严肃，还有些肃杀之气。 张毅承一听语气不对，声音也沉了下来：“怎么？你要用他们？” “我要一批能干而且靠得住的人，帮我查查京城晨报的底细，我要知道今天那条针对我的报导是怎么过关的，是什么人安排的。” 张毅承一下子肃然起来：“针对你？……什么情况，跟我说一下，我好确定人选。” 萧宸就把大伯告诉他的情况跟张毅承说了，张毅承惊怒道：“……好大的胆子！”他长出一口气，道：“你放心，这事情大舅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不能善罢甘休，我马上联系人调查，敢陷害你，这些人还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妈的，查一查也好，佟小尘那个死结巴，我早看丫不顺眼了。” 萧宸知道佟小尘是谁，佟熙琛的独子，这家伙是个典型的衙内，红三代被冠以太子d这个后来越来越带贬义的称谓，就是因为这种人太多。他人有点木讷，说话有些结巴，所以张毅承说他“死结巴”。不过张毅承为什么看他不顺眼萧宸倒是不知道，但他也懒得问。想来萧家跟他们本来就不对付，张毅承要是跟佟小尘能谈得来那才是天方夜谭。 “嗯，那好，毅承哥，拜托了。” “自家兄弟，跟我客气什么。”张毅承道：“那不多说了，我打电话招呼人办事了。” “好，随时联系。” “嗯。” 一上午，萧宸的手机一直在忙碌，这件事情的影响绝非小可，一些萧系重要人物自然不会亲自来询问萧宸事情的真假——实际上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件事情本身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根本没有求证的必要，这无非就是一个引子，如同引发北美洲风暴的南美小蝴蝶。蝴蝶长什么样子，当时翅膀怎么扇的，对于北美洲面临风暴的人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他们需要知道的事情是他们该怎么做。 萧宸所接到的电话，都是家里长辈打来询问情况，但更多是安慰他不必担心的，大姐萧宁那里还透『露』来一个消息，她将会私底下开始调查佟熙琛的羽翼们。 萧宸知道萧宁这么做是很不容易的，萧宁自己都才调去市纪委不久，位子都还没坐热，又只是京城市纪委的常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还不是副支书呢，职权有限，她能“私底下”调查佟熙琛的羽翼，已经是担了不小的责任了。 萧宸有些感动，但别的话他也说不出，只能说：“宁姐，谢谢你。” 萧宁轻轻叹了一声：“记得你住院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我们萧家的希望在于你，你自己做事要小心一些，盯着你的人还是很多的。” 萧宸嗯了一声，萧宁就没多说，挂了电话。 上午11点27分，杨锦风的电话打进来了，萧宸知道爷爷的决断已经下了，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杨哥，是我，萧宸。” 杨锦风的声音有些飘忽：“京城……要吹大风了。”他顿了一顿，道：“长官跟郑老和一号长官都通了电话……我下午返京。” 萧宸感觉自己握住手机的手都出了汗，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爷爷不光自己做了决断，甚至还给郑老和一号长官都通了电话，事情闹大发了！ 杨锦风感觉到了萧宸的异样，其实他刚才也是心里咚咚直跳，长官跟郑老都是在休息了的人，平时很少过问事情，只有相当重大的事情才会把个关，两人通电话讨论的事情，那更是罕见得很。搭档了这么些年，二老早就有了默契，需要他们通电话说明的事情，可想而知有多严重了。 “不用担心，郑老已经点头了，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控制影响。”杨锦风安慰了一句。 萧宸自然知道，考虑的“控制影响”，自然绝非他萧宸的那点小事儿，肯定是接下来萧系大动作之后的事情，想到这么高层次的动作，萧宸固然再沉稳，也有些冷汗直冒，就算早上大伯说“不会善罢甘休”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料到结果这么严重。 “嗯，我知道了，麻烦杨哥了。”萧宸平复了一下心境，尽量稳住语速道。 杨锦风还真是有点佩服萧宸的沉稳，他刚才在外边听见屋里萧老跟郑老和一号长官通电话的时候传出来隐隐约约的那些话，都有些头皮发麻，萧宸这个当事人听了居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当真是个可造之材。想到这里，他也放心了不少。 后继有人，这条巨舰就很稳，船员和乘客也才能安心。 杨锦风的电话来了不久，萧宸手机再响，这次却是岳小莲经常使用的一个华大校区内最近新装的磁卡电话。萧宸一接通电话，就听见岳小莲在哭。 萧宸心中一惊，但口气还是很稳：“怎么了？” “哥，我，我给你惹麻烦了。”岳小莲低声抽泣着道。 萧宸立即知道，岳小莲也已经知道京城晨报的事情了。萧宸有些内疚，其实他在报纸上的脸是打了格子的，倒是岳小莲和罗婷，恐怕多半是『露』了面了。 “你别哭，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事情不怪你们，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帮我跟罗婷道个歉。”萧宸先安慰了一句。 岳小莲抽泣着嗯了一声。 萧宸又问道：“学校没有为难你们吧？” 岳小莲支吾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学校领导过问了，说要调查。” 萧宸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学校不会为难你们的。”他想起来，还没有把岳小莲和罗婷的身份告诉大姑呢。 第117章 一石千层浪(下) 第117章 一石千层浪(下) 华灯初上的京城，绚丽得让人沉醉。 改革开放后的古都，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犹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一座座银灰、『乳』白『色』的立交桥，似一条条苍龙巨蟒盘卧在车流如『潮』的马路交叉处，给这千年古都平添了一股超豪华的现代气派。 在灯火辉煌的十里长安街上，有两辆凯迪拉克轿车从天安门前飞驰而过。 前面那辆车里坐的是“京实”公司总经理黄光伟和他的秘书童琳及保镖们；后面那辆坐的是中外合资的经常世纪新饭店第一副总经理佟小尘和他的随同人员。 凯迪拉克在南池南口减速向北驶去。约20分钟后，汽车在一家门面不大，但装饰得十分豪华的又具有江南水乡『色』调的蛇餐馆停下。 首先跳下车的是黄光伟的秘书童琳及保镖们。他们按照黄光伟事先的交待，纷纷跑到后面为佟小尘拉车门、遮头顶。待佟小尘下车后，童琳与佟小尘的女秘书一左一右挽着他的胳膊，缓缓进入餐馆。 佟小尘一行人来到二楼包间后，按照黄光伟事先的安排，他俩的“秘书”及其他随行人员另安排在两间一般的包间。而黄光伟与佟小尘则被安排在一个四间套的高级包厢里。 蛇餐馆的“包厢”不同于一般包间，里边的装修及设备极其豪华、齐全：除设有现代化的音响、视呱设备外，还有专供“特殊人物”洗浴用的“香水喷淋”、“水床”、“舞厅”、“鸳鸯池”和奇异的日本真丝“双人睡衣”，另有一些常人想像不到的奢靡生活用品。 这套特殊的“包厢”，是黄光伟授意并由他资助设计、装修的。当然，有资格享用这套“包厢”的，只能是佟小尘及比佟小尘还为重要的人物。黄光伟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其用意是非常明确的。 酒宴开始后，已经上了“二龙戏珠”、“龙凤双戏”、“海底珍珠”、“龙虎斗”、“樵夫砍柴”等五道蛇菜，但佟小尘却一直未动箸，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主要是为了显示他的“尊严”和“高贵”。只有在气氛热烈或在陪宴的人再三劝说下，他才伸筷品尝第一口。 当然，他不吃第一口，陪宴的人谁敢先动箸？他的这个习惯，黄光伟最清楚不过。所以，每道蛇菜上来，先由这里漂亮的女老板刘倩详细介绍菜名、原料来源、『操』作技术、吃法等。上来的第六道蛇菜名叫“仙女乘龙舟”，这道菜引起了佟小尘的兴趣。 刘倩透过佟小尘鼻梁上像瓶子底似的高度近视镜片，觉察到了双眼睐成一条缝的佟小尘在想些什么，便笑『吟』『吟』地介绍道：“佟总，这道菜叫‘仙女乘龙舟’。‘龙舟’上站着的那‘仙女’，是选用上等东北高丽参，先蒸熟，晾凉，然后再雕成‘仙女’；那条‘龙舟’选用的是澳门万龙岛(是离澳门不太远的一个无名小岛，因附近渔民发现这个岛上的蛇很多，故起名‘万龙’)上的眼镜王蛇，先剥皮，掏尽内脏，雕成一条‘龙舟’，然后再放在笼屉里清蒸。这道‘小菜’的特点是营养价值高，滋阴补肾，而且还有降压降脂的『药』理作用……佟总，如果您不嫌小店菜俗、师傅手艺拙笨，还请您金口品尝一下？” 听完刘倩的详细介绍，佟小尘这才饶有兴趣地伸箸尝了一口“龙舟”尾部一块细嫩的蛇肉。随后又用汤勺舀了一勺蛇羹，放在嘴里慢慢品味。随后，他用手扶了扶近视镜框，微笑着连连称赞：“味道不错、不错。依我看，这道菜比穗仙有名的‘望乡楼’、白云宾馆的蛇菜味道强多了。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呀。快吃快吃。”说着，他又端起一只已斟满xo的高脚洒杯，喝了个底朝天。 酒过三巡。 黄光伟见说“正事”的时机已到，便向站在一旁陪酒的刘倩使了个眼『色』。刘倩会意，笑盈盈地悄然退出“包厢”。 “包厢”灯光一下子暗淡了。 黄光伟看了一眼佟小尘的脸『色』，试探着问：“佟总，今天的报纸……” “哦，报纸啊，我看了，挺好的。”佟小尘的结巴，一般是发生在兴奋的时候，越高兴越结巴，平时还凑合。 “佟支书那里……？”黄光伟心里不屑，你觉得挺好有屁用？关键是你老子觉得怎么样。 “老头子？……呃，也好，也好。”佟小尘打个哈哈。 黄光伟心里一惊，这小丫挺的之前别是糊弄老子吧，马隔壁，别是佟熙琛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吧，那可是问题严重！ “那……玉帘花园的事情……佟总你看？”黄光伟有些不甘心。 一说这个，佟小尘倒是不用打哈哈了，大咧咧地说：“市绿化委、市规划局、市消防局、市土地管理局、市财政局、市环卫局等十几个单位的各类报告……这么多的申请报告和繁杂的审批手续，要想尽快得到市『政府』及有关部门的批准，老黄，你说这个，不容易吧？” “那是，那是。”黄光伟忙不迭点头：“要是容易，老哥我也不至于请动您佟总出马不是？这些审批虽然复杂了些，但在咱们京城，有什么您佟总办不到的呢？是吧！” 佟小尘笑眯眯地生受了这句奉承，喝了口酒，悠然道：“这话虽然过了点，大体也就是这么回事儿吧。呵呵，你这些个审批，都已经过了，放心吧。” “全过了？！”黄光伟大喜。 “当然。”佟小尘笑呵呵的：“不过老黄，我们上次说的那个股份……” “没得说！佟总，没得说啊！”黄光伟拍着胸脯保证：“两年，500万原数奉还，然后您个人拿另外的750万利润，这个没有二话！我老黄干的买卖，那是有记录可查的，您看哪有过什么意外？750万，只有多，没有少！” 佟小尘听了这番保证，笑眯眯地道：“那就好，那就好。嗯，老黄，我佟某人这是相信你，才跟你做这么一笔，你要知道，这500万呢，毕竟是公家的钱……两年！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多的时间，万万不能出差错，知道吗？” “知道，知道。”黄光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然后眼珠一转：“不过佟总，今天那报纸，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发啊？佟支书真的得了郑老的指示，要动一动某些人？” 佟小尘在心里撇撇嘴，郑老跟萧老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我老头子都不知道，老子知道个屁？但是不论怎么说，到了他们那个层面，你还真指望这二老能明着斗起来不成？幼稚！ 他心里鄙视，心说反正事情已经做了，让他知道真相也无所谓了。便道：“不是，就是萧宸那小子太狗屎运，我前段时间看上的一位美人儿，居然是跟他不清不楚的……可惜是他，要是别人……哼哼。”佟小尘不甘心地道：“我虽然不能把他怎么着了，但恶心恶心他还是容易的。” 黄光伟一下子心都吓凉了，手足冰冷道：“这么说……佟，佟支书他……他不……不知道？”这下子他倒成了结巴，比佟小尘还结巴。 佟小尘就不悦起来了：“干什么？不知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怕萧宸呐？他算个『毛』啊，区区一个处级小虾米，这么点破事儿还要我老头子知道？” 黄光伟恨不得一个耳光抽死丫的，心里大骂：老子这次被你个纨绔害死了！ 黄光伟深吸一口气，道：“佟总，佟少！这事情不是只关系萧宸一个人的！萧宸代表的，不是他自己一个人！……黄保深副市长那边，他的秘书严臻立今天被市纪委的人请去喝茶了！” 佟小尘微微皱了下眉，但没在意：“严臻立被请去喝茶，关我什么事？” 黄光伟看着佟小尘：“带队的是市纪委常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萧宁。” 佟小尘瞳孔猛地一缩一张，坐直了一点：“萧宁去查严臻立？”他的眼珠子开始快速的转了起来。 黄光伟见他还知道动点脑子，放心了一点，道：“不错，正是萧宁。我在想，严臻立是黄副市长的大秘，查他……那就等于是说要查黄副市长了，而黄副市长跟佟支书那可是……” 佟小尘眼睛眯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京城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黄保深跟他老子佟熙琛走得特别近。到了这个级别，说黄保深是佟熙琛的人当然有些过，但交从甚密那是没得说的，也正因为有他在市『政府』里，佟熙琛在办很多事情上就更方便。 “萧宁查严臻立什么事情？总有个由头吧？”佟小尘问道，他知道黄光伟既然说起这件事，里面的一些情况肯定也是『摸』过一下底的。 果然，黄光伟道：“据说严臻立曾以私人名义从海定区财政局拿走20万元的支票，并且说到时候由市财政局还，这个事儿……好像市财政局碍于黄副市长的面子，没有追究，还给严臻立暗中圆了账。” “就这么点小事儿？”佟小尘撇撇嘴，忽然饶有兴致地看了黄光伟一眼：“老黄，你的消息，还真是挺灵通的啊，萧宁还在才查呢，你原委都知道了？” 黄光伟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这个事情……当时我是知道的。” 佟小尘懒得就这个问题多说，只是皱眉道：“查秘书，等于查领导，萧宁区区一个纪委常委，敢去查市府二号的大秘严臻立……这事情，看起来是有些蹊跷啊。” 黄光伟还没说话，佟小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佟小尘有两个手机在身上，响起的这个，是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不超过十个人，他微微一惊，拿出来一看，连忙朝黄光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爸？嗯，是我，有事儿？” 佟熙琛地声音很低沉，但似乎蕴含着怒气，可惜佟小尘手机死死地贴着耳朵，黄光伟听不清佟支书到底说了什么，只看见佟小尘的脸『色』慢慢变差，应道：“嗯，是我做的……嗯，嗯……真的？……哦！……我不知道啊……怎么可能？！”说到最后，佟小尘似乎惊呆了。 黄光伟心里正琢磨，佟小尘就有些失神落魄地收起了手机——那边挂断了。 黄光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着问道：“佟总？怎么回事？” 佟小尘目光微微有些呆滞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道：“副『主席』代表跟老头子谈话，问老头子愿不愿意调职。” 黄光伟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佟支书怎么说？” 佟小尘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老头子拒绝了，并且提出辞职。” 黄光伟心中更惊，又问：“副『主席』怎么说？” “副『主席』请示了一号长官之后，代表拒绝了老头子的辞职。”佟小尘答道。 黄光伟大为松了口气，佟支书要真是辞职了，自己这么多辛苦不是全打了水漂？不过……拒绝的提议，恐怕有些危险吧？即便这个提议现在来说，肯定只是私下里交换意见一般的提议。想到这里，黄光伟又紧张起来。 佟小尘皱起眉头：“不过……萧老的秘书杨锦风突然来京城了。” 黄光伟感觉自己恐怕要得心脏病了，一惊一松的，这局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越来越看不清了啊！ 就在这一夜，张毅承的电话打进了萧宸手机。萧宸接通：“查明了？” “佟小尘背着他老子做的。京城晨报是因为总编被京实老总黄光伟收买，所以刊发了这张照片和评论。黄光伟跟佟小尘走得很近，应该有经济来往，具体待查。”张毅承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好，我马上通知宁姐。”萧宸点头道。 “嗯，我让他们继续关注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别的渠道的线索。” …… 次日，京城市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再次出动，对市财政局某些领导进行分别且同时的调查问话。又次日，市纪委常委萧宁带队、市纪检院部分人员随行，匆匆赶赴香港，调查某京城大型国企在香港的几项收购案。再次日，江东省委常委听取省纪委汇报后，决定对‘兴发’公司非法集资案列为全省第一案查处。 然后，在中纪委的指示下，由京城市纪委牵头，市纪检院、刑事局、审计局、市委组织参加的十二个大案要案检组开始加紧工作，参加人员一百一十七人，有二十部办案专车奔跑于京城，一批贪官落入法网。 会议顺利闭目，街上的行人早已恢复如往日，但某些敏感的人却能感觉到，似乎最近的京城有些古怪。至少有些市府的干部就注意到，黄保深副市长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原先动不动就长篇大论的黄副市长最近变得沉默寡言，连开会也会莫名其妙地走神。 理由很简单，就在程剑被双规之后的第二天，中纪委找黄保深谈了话…… 几天以来，黄保深坐立不安，惊恐万分。四月五日下午，黄保深叫司机驱车到达京城远郊槐柔县，一直开到一处僻静的果园才停车。黄保深借口散步下车，对司机说：“你是槐柔人，抽空回家看看吧，我在这随便走走看看。” 司机有些奇怪，但不好多问，只问道：“明天要开党委会，我怎么接您？” 黄保深摆摆手：“县里会派车送的，你不必接我。你回家后直接回市里，有人问起，你不要说我在这里。” 司机虽然有些不明白，但领导的事情不要多问这一条他是清楚的，所以听了黄保深的话之后，老老实实按吩咐回了趟家，并于次日一早赶回市委。 四月六日上午九时，京城市委召开常委会，黄保深未到，市委问其临时秘书，回答说是昨天坐车出去了。于是市委又问司机，司机因黄保深讲过‘不要说我在这里’的话，开始还吞吞吐吐，后来才说出是去了槐柔。 市委立即打电话询问怀柔，但县里说是没见到王副市长。市委这时候才感到情况异常，便令司机带路，一直开到昨天黄保深下车之处，结果在槐柔县玻璃庙附近一处果园里，发现了黄保深的尸体，他是开枪『自杀』的，所用的枪，是他早在前几日以现在京城市治安状况欠佳、用以自卫为名，向市刑事局要来的。 事发之后，佟熙琛再次提出辞职，遭拒。一号长官及副『主席』再次询问其是不是接受调职，佟熙琛不答应，仍然于四月二十五日又一次以退为进提出辞职。 杨锦风的电话打进东方市郊区的疗养基地，闭目安坐的萧老接过特护递过来的电话，静静地听杨锦风的汇报。 数分钟之后，萧老眯上眼睛，道：“你报告南巡同志，就说……我个人的意思，要辞就辞吧，请他做最后定夺。”然后便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杨锦风立刻赶赴中南海，到了那外间人人敬畏的房子里，见到了那位退下来休息，却依旧为华夏做最后掌总的老人。 “萧飞同志的意见就是这些？没有别的了？”老人是躺在病床上的，帕金森对他的侵蚀极大，但他的目光依旧敏锐，语气依旧稳如泰山。 “是。”杨锦风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嗯，我会慎重考虑，你回去转告我对老伙计的问候。”老人笑了起来。 “是，南巡同志，我一定转达。”杨锦风应道。 …… 四月二十六日，权谋局召开的扩大会议，同意佟熙琛辞职，同时根据数位常委的提议，由中纪委第一支书韦龙骧接替佟熙琛的工作。 四月二十七晚，副『主席』代表到京城市委作了宣布，佟熙琛完全没有料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 老京派被抛弃了……佟熙琛心里只剩这一句话。 一声叹息过后，佟熙琛被请离了京城市委。 第118章 回京 第118章 回京 京城，香山南麓的半山腰，环境幽雅，苍翠的竹林、遮天蔽日的银杏、挺拔的松柏，让座落期间的别墅别有一种清静之感。 央行常务副行长萧正的别墅里面，萧宸正在自己大伯面前侃侃而谈，他是特意回京“跑部钱进”来的。 “……所以汽车工业的发展是有很大前景的，不能因为现在我们的群众买不起车，就不去重视，德国和日本的汽车行业对他们的国民经济所起到的巨大推动作用显而易见，这种模式也是可以为我们所借鉴的。我们国家的经济正在腾飞，不须多久，十年，最多十年以后，我们的汽车市场将仅次于美国，十五年之后，我们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汽车市场，这其中的利润、可以产生的价值，推动和鞭策着我们加大对汽车行业的投入和扶植力度……” “呵呵，汽车，这个行业当然是前景看好的，这个我完全相信。不过我们国家怎么就不支持和重视汽车产业了呢？20亿美金的投资说投就投了，难道不是重视？”萧正笑呵呵的说。萧系在前不久的风暴中突然发力，对老京派来了一场暴风骤雨的打击，获利颇丰。中纪委韦龙骧支书兼任京城市委支书，虽然这个安排肯定是临时的，到98年大换届前铁定做出更改，但由他兼任京城市委支书两年，这仍然是对萧系最大的鼓舞。萧正因此，在最近这段时间也是心情颇好，更有小道消息说98年大换届的时候，他将得到的提拔重用。 萧宸微微摇头：“说实话，‘市场换技术’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前景我不是很看好，我觉得我们朗柳、鼎清，能够走出一条新路子来，我们华夏人，不靠别人也一样能走在世界前列，航天工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萧正微微笑了笑：“看来，你对咱们的汽车工业发展挺不满的嘛。你这些材料，我昨天晚上看了，详细倒是详细，但过于乐观了一些。”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宁端了一杯茶过来，是给萧宸的，萧宸微微起身接过。 萧宁其实上次查案的时候已经怀孕，这时候却是已经在家休息了，因为才三个月，而且她这样的身份走动也方便，所以经常会回娘家看看爸妈。 萧宁笑着在萧宸旁边坐下，问道：“近三亿的一期投资，手笔这么大，信心这么足？” 萧宸笑着，坦然道：“嗯，我相信能办好这件事。” 萧宁站起来，走到萧正背后，帮他捏着背，道：“爸，不就是批点资金做项目吗，有什么为难的嘛，那么多重复建设、劣质工程都要到钱了，小宸做事你反而不放心了吗？爸，批给谁不是批啊，那些人拿着钱还指不定干什么用去了呢，不如让小宸试试？” 萧正回头微微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可奈何，现在女儿可是宝贝，那是一点怠慢不得的，只好悻悻道：“就你关心他，我就是外人了？第一，这个钱不是我说批就批的，洪副总理这个人你们不是不知道吧，他亲自兼了我们行长，全国的省级分行长都被叫到京城，一顿痛骂，被勒令收回大量贷款，从此之后全国收紧银根……再说小宸这个事情，我央行又不能直接拨款贷款，我还得去跟人打招呼，是那么简单的么？” 萧宸本来也不是来找大伯讨钱的，他这次回京是想在财政部这边跑跑门路，虽说有些越级之嫌，但他在财政部毕竟也认识几个长辈，稍微疏通一下，也未必不能见到效果。反倒是来京之后大伯主动把他叫了过来说起这件事的，所以萧宸一听大伯这么说，就知道大伯这边也是有些为难的，洪副总理是出了名的铁腕，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动作，是不容易。 他就张了张嘴，准备解释，不料萧宁却笑道：“爸，您尽说得那么严重，我又不是要您违背原则，就说财政部那边还有工行、建行那边，您认得的人少了？帮小宸说句话就是了，他们还会怕把钱贷给小宸不安全吗？” 萧正现在是真有些怕了萧宁，说又说不得，还不能让她不高兴，人家婆家的陪护说了，影响孕『妇』心情也会对孩子造成影响的。他窒了一窒，心里有些无奈，其实他本来是打算敲打萧宸一番然后再帮他把事情兜下来，哪知道还没敲打两下，自己女儿这个做姐姐的倒是舍不得了，他知道再装严肃下去也是白搭，只好宠溺地瞪了萧宁一眼：“就你疼弟弟，我就不疼侄儿的，去去去，陪你妈看电视说话去，我这跟小宸说正事儿呢。” “那您是答应了？”萧宁娇笑着问道。 萧正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萧宁才在他背后给萧宸偷偷打了个v字手势，然后笑着去了。 萧宸心里也有些感慨，以前宁姐多严肃呀，现在结婚怀了孩子以后，『性』子看得见的就柔和了许多，母『性』真是天生的神奇。 只剩大伯和萧宸之后，萧正也知道这严肃被女儿一打岔，算是装不下去了，只好道：“事情我帮你透个风到财政部，那边还有点预算，看能争取多少是多少了。至于银行……我问问徐行长再说。” “谢谢大伯。”萧宸点头谢过。徐行长是工行行长，这个他是知道的。其实对银行来讲，萧宸这两三亿全给他们贷出来也算不得什么，一个省分行都能轻松搞定，萧正也是担心萧宸跑钱太容易，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正事谈完之后，萧正忽然问道：“长安俱乐部，你知道不知道？” 萧宸当然知道，不过现在他却是在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听过一点，是学着国外的一些办法成立的一家私人俱乐部吧。” 萧正看了看萧宸，忽然淡淡地笑着道：“长安俱乐部现在还是试营阶段，没有正式成立，但效能已经初步展示出来了。没事你可以去逛逛，官场就是个大蜘蛛网，长安俱乐部在华夏算是走得很早的了，我想日后应该会是一个比较成功的蜘蛛窝，在这里结网的人会很多，你现在虽然还不算怎么起眼，但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萧宸笑道：“我怕进不去呢，据说要求很高吧。” 萧正嗤笑一声：“这就跟卖高档奢侈品是一个道理，我想你也不用我解释吧？至于身份，你用一个区委支书的身份自然进不去，但萧飞嫡孙的身份在华夏还怕有进不去的俱乐部吗？再说这个俱乐部也不仅仅是体制内的人，相比较而言，体制外但跟体制内的人有联系的那一批人倒是更多一些，你不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美国新澜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么？新澜的资产……我听说现在是飙升飞快啊，门槛再高也拦不到你。” 萧宸笑了笑：“就算是吧，但私人俱乐部好像要人引荐，我这还缺个引荐人呢。” 萧正哈哈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是荣誉理事呢，我引荐一下就是了。” 萧宸笑了笑：“行，过段时间吧。” 萧正点了点头。 萧正午饭没吃就出去了，却是洪副总理临时让他去政务院商议一则关于软着陆的宏观调控经济政策。其实官做到这个级别，节假日反而很少有能休息的时候，现在又是华夏宏观调控的重要时期，萧正这个央行常务副确实很忙，而且洪副总理又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有什么问题一旦发现，经常就是一个临时通知下去，开会或者召见，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考虑，大半夜的被叫去政务院汇报工作这种情况，许多部委领导都“享受”过。 萧宸现在难得回京，原本打算要去看苏凝，现在却也只好留下来陪伯妈和宁姐吃个饭、说说话。二姐萧宛却是不在，据说是代表华夏电信到香港跟电讯银科谈什么事情去了。 萧宸的伯母，是华共元老侯孤涛次女，候家家规宽松，是党内少见的“自由主义”家庭，伯母也没有多少权谋进步心，并不踏入仕途，现在在华夏大学历史系任教，是隋唐史和窟壁艺术专家。不过她的二弟侯东往却是萧宸很熟悉的一位权谋明星，虽然现在还只是辽东省北珠市市长，但萧宸却知道他日后的发展和在民间赢得的声望都会比较高。 有时候萧宸想想，自己这个家庭确实够吓人的。候家老爷子作为华共元老，起事年代被迫害，先总理和爷爷都想办法保护他，当时爷爷“复位”略早，积极为他平反，是以后来侯老爷子对萧家一直报持感恩之心。现在据说侯老爷子身子极好，的确是候家一门参天大树，同时萧候两家的联姻，也使得两家关系更加紧密。 饭后萧宸问了问萧宁京城这次风波的后续情况，萧宁笑了笑：“你伯伯说我这次怀孕的时机很准。”她对萧宸完全是小弟一般，从小最疼他，所以说起怀孕的事情也不觉得尴尬。 萧宸哈哈笑道：“为什么？” 萧宁轻笑道：“因为在这次事情里面，我算是京城纪检系统立功比较大的，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在后续扫尾的时候才能麻烦，我这个时候怀孕休产假，就避过了许多事情。” 萧宸在权谋家庭耳濡目染多年，听了这话自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老京派虽然这次受到的打击有点大，但也顶多算是切指之痛，不至于像砍了手脚一样那么严重。而且老京派毕竟是一直支持郑老的，郑老虽然已然到了超脱党内党派的境界，但也不可能对老京派下死手去打压，那么也就是说老京派现在只是受了伤的猛兽，在一边『舔』舐伤口，总有一天它是会再次站起来的。在这种大环境下，萧宁如果继续跟进这件案子，就会有要斩草除根的嫌疑，日后老京派若是再次站起来，对萧宁甚至对萧家的敌意就会更大。反之，萧宁这个萧家站在台前打头阵的代表在这个时候偃旗息鼓下去，老京派就很可能把这次事情的主导认为是一号，认为是东方派对老京派的打压，是为了确保东方派在京里能够猛龙压住地头蛇。如此一来，萧家虽然不能说可以置身事外，但却可以是算是站在后面放龙的人——确切的说是萧老。 至于老京派的人精们肯定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个萧宸当然没有丝毫怀疑，但权谋斗争就是这样，想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做是另一回事，萧家毕竟留了手，将来总还是好见面很多，而日后的局势如何，却是谁也不能逆料。权谋斗争中本没有什么面子可讲，但同时偏偏又是最需要讲面子的，这讲与不讲，其实却是都看当时需要来的。萧家使了劲，但既然没使全力，日后相见，自然就要多出很多的回旋余地来。 某一个权谋人物的权谋生命结束和某一个权谋集团的结束是两码事，萧家对此把握得很准。所以萧家这次对老京派的某些人打得很，但却能把其他老京派的人区别开来，而且相机收手，这就是日后好见面甚至能合作的基础。 看见萧宸微微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萧宁笑了起来：“想明白了？” 萧宸微微点头：“宁姐，厉害。” 萧宁咯咯一笑：“那你却是高看姐姐了，是『奶』『奶』忽然打电话来要我休产假的，我想『奶』『奶』从来不怎么关心这些事儿，只怕多半是被爷爷骗过去了。” 萧宸不觉莞尔，敢说爷爷骗人的，可还真不多呢。不过想来爷爷倒是有可能在觉得宁姐应该收手之后，特意提醒『奶』『奶』一句说小宁已经有身孕了，不宜再这么辛辛苦苦办案了云云，然后依『奶』『奶』的脾气，自然就一个电话打过来要宁姐休息了。 萧宸苦笑道：“爷爷也真是，自己打个电话不就成了，非要这么来一下，我琢磨爷爷的意思恐怕还是在考较我们这些小辈，让我们自己多琢磨琢磨。” 萧宁点点头：“你算想得快的了，我当时接到『奶』『奶』的电话可是很不情愿呢，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唉，有时候有些事情，还真不能指望‘十全十美’。”她说着，就有些感慨，萧宸看得出，宁姐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她虽然明白体制内的许多规则，但心里其实还是微微有些抵触的。 不过话说回来，哪个有理想的人在理想被现实压制之后会没有抵触心理呢？自己不也对林志立那种人极其看不惯，非要将他拉下马才甘心么？将心比心，宁姐这么“听招呼”已经很不错了，证明她还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想想这件事要是换做宛姐…… 从香山别墅出来，萧宸深吸了一口气，话说京城的空气……还真不怎么样。不过想想十几年后的沙尘暴，这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吧。 萧宁自己有配车，休假照用的那种，她反正在家休息，其实用不着，见萧宸出来，本来是要给他用的，但萧宸说不用，朋友会来接。萧宁就笑了笑说好。 在外面站了没几分钟，一辆银『色』的捷达轿车就开了过来，萧宸看着苏凝的脸，就有些心疼，她是真的瘦了一圈，虽然越发显得清秀动人，却是让萧宸有些不忍。 “太阳这么大，也不会站在荫处，快上车。”苏凝打开车窗笑着说。 萧宸点点头，似乎每一次见到自己，她，总是这么开心的。 坐在副驾驶座上，萧宸忍不住道：“苏凝，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药』厂是赚是亏，我一点没放在心上。” 苏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萧宸便继续道：“就算『药』厂赚一亿，而你瘦一斤，我都觉得不划算，我都不开心。就算『药』厂亏一亿，你却是跟以前一样快乐安宁，我都觉得值得，你知道吗？” 苏凝咬了咬嘴唇，忽然风韵万种地瞥了萧宸一眼，娇笑道：“干嘛说这么动情，害得人家眼泪都差点被你骗出来了，还让不让人专心开车了？” 萧宸正『色』道：“我是说真的……”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说真的。”苏凝笑起来，春风又绿江南岸一般：“可是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呀，瘦点才好呢，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瘦点呀？再说每天忙忙碌碌的，也很好呀，多充实呢，也没时间想你了。”她说到最后，却是有些变了音。 萧宸心中内疚，苏凝这是用工作占用她的时间，压制心里的思念啊。他伸手抓住苏凝的右手：“对不……” “别说对不起！”苏凝忽然瞪了他一眼。 萧宸一愣。 感觉被萧宸抓住的手有些发软，苏凝干脆把车往路边一停，有些倔强地看着萧宸：“我心里的萧秘书，是那个永远风轻云淡，永远处变不惊的萧秘书，是那个智珠在握，任何事都拦不倒的萧秘书，是那个……那个厚着脸皮赖在我床上不走的坏蛋。” 萧宸看着她，终于『露』出笑脸，手往上移，捧着她的脸，柔声地：“谢谢。” 苏凝咬着嘴唇摇头，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第119章 初遇 第119章 初遇 银『色』捷达再次发动的时候，却是萧宸坐了驾驶位，萧宸开车比较不讲究，没有保护汽车的心态，档一挂，一脚地板油，车就飙出去了，捷达这车的发动机是低转高扭型的，低转速的时候劲挺大，倒是真正的高速不怎么好使，所以这一下子推背力还是比较强大的。 “呀……你急着救火呀，开这么猛干什么呀！”苏凝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萧宸看了看她挺拔的胸脯，笑道：“是呀，急着去……救……火……呢。” 苏凝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不依道：“现在不去厂里呢。” “嗯？”萧宸奇道：“那去哪？” 苏凝道：“去年年终分红的钱，我要给秦姨打去，秦姨不要，说那是你的，让我随便用……我觉得你每次过来不方便，就想套房子，秦姨就说，买就买好的，住在人堆里没意思，结果花了老大一笔钱，买了京里第二批外售别墅的一套。” 这个时候京里的别墅，几乎都是国家资产，也就是高级领导的住宅，外售的别墅，92年才开始试着弄了一点。 华夏的别墅发展，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外销时代，1992-1997年金融风暴之前，典型的特征是以境外购买为主；1997-2002是第二阶段，这仍旧是投资客的天下，只不过卖家来自国内，他们是华夏先富起来的一批人，有些人在股市上或商业上赚到了钱，就把别墅作为长线投资。由于这两个阶段都是投资市场，所以关注度不是很高；2002年以后，别墅进入自住时代，项目更多了，产品线更长了。 别墅最大的风险在于投入的预期，很多经验不足的开发商没有考虑到有么大的成本，他们人就认为房子不就是砖头瓦块。其实做别墅在规划设计上的投入巨大，而且时间很漫长。盖房子的成本没有设计房子的成本高，建筑之外的成本远高于建筑本身。 比如这次在秦沁拍板下苏凝所买下的那栋别墅，建筑代号是外销002号项目。建成后叫做龙苑别墅，位置在顺义马坡。当时这批产品定位不是让华夏人来买的，而是让外国人来投资的。其实建筑商们也想试试有没有华夏人买，但1993-1994年的时候，如果一栋房子在500万以上，京城的有钱人即使有这个消费能力，恐怕绝大多数也还没有这样消费的勇气。至于这个龙苑别墅，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空运别墅，是“空运来的北美别墅”，当时投资人是美国人。除了水泥和砖，其他材料都是从美国进口，像积木一样编上号，包括吸尘系统、塑钢包实木的窗、low-e的玻璃甚至瓷砖，有些建材在香港的豪宅里都还没有。国内施工水平有限，窗子都是镶好玻璃进来，按照尺寸砸开正好合适的空间。 这时的关税是220%，但外商投资免税，所以很多材料是免税进口的，比如说进口的橱柜如果是10万块钱的话，在外面至少要花32万。龙苑别墅区里面还修建了此时比较超前的会所，类似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配套设施。如中西餐厅、咖啡厅、室内网球场、游泳池、保龄球、卡拉ok，还有几十间客房，已经是小型的酒店了。这时外国人周末都是在会所度过，很多公司会议也在其中。所以这个别墅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比较高端。 高端的另外一个意思是，价格也很高端。苏凝有些心疼地告诉萧宸：“一栋别墅的房价最后成交是516万。” 萧宸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小姨在美国的别墅、英国的庄园，那些值多少钱他没兴趣过问，但是这是在华夏啊，在万元户刚刚褪下神秘面纱，十万元户还十分牛x的时代，花五百万买个房子……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苏凝看了看萧宸，小意地问：“你生气了？” 萧宸回过神来，苦笑道：“我生气干嘛，我就是受了点惊吓而已……那地方住得舒服不？” 苏凝撅了撅嘴：“房子倒是好，不过周围尽是外国人也挺恼火的，我每次回去，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萧宸哈哈一笑，道：“他们是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大富婆吧。哦对了，既然房子办了，找时候把车子也换了吧。” 苏凝疑『惑』道：“车子还很新呢。”她其实有些舍不得这辆车，因为是萧宸给她买的。 萧宸摇头道：“不是新旧问题，我在想，既然天心『药』业的广告已经打了这么多了，现在在国内也算是知名企业，虽说去年才真正开始盈利，但既然品牌效应已经出来，大盈利的时代肯定马上就要到来，到时候你平时所见的人，就都是比较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这车不光是你代步用，还在某一个层面代表天心『药』业以及你个人的面子。” 苏凝哦了一声，道：“不过现在『药』厂还没分红的时候，我也不好从财务上提钱呢。” 萧宸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道：“放心吧，小姨给了我零花钱……够零的，一千万，还是美金。” 苏凝一愣，然后嘻嘻一笑：“那最好了，我虽然是小房，可小房也是房呀，不用你的钱用谁的钱？” 萧宸看着她如花儿一般的笑靥，心中就忍不住一疼。曾几何时，那个骄傲的姑娘向自己的爱情低下了高贵的头。苏凝她，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心里更疼了不知道多少倍吧。 看着萧宸黯然下去的脸，苏凝也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萧宸，你，你其实不要觉得我多可怜的，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萧宸没说话。 苏凝忽然笑起来，道：“再说，你不是说了吗，天心很快就要赚大钱了，到时候我时间多起来，就可以经常去朗柳看你呀。”她眨了眨眼，看着萧宸：“就怕某人嫌人家讨厌，不让人家去呢。” 萧宸知道苏凝这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想让自己开心一些，其实她心里的心酸，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他笑起来，何必管那些不开心的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吧。 车进龙苑，刚到门口的酒吧和咖啡厅附近，苏凝道：“就先停在这吧，你先喝点东西，我去那边超市买点东西就过来。” 萧宸点点头，把车开到旁边的停车位上靠边停下。咖啡厅里几个外国人朝这边一看，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像在说：开个捷达也来龙苑？ 萧宸看了苏凝一眼，却见她一脸淡然，也不知道是不放在心上还是早就习惯，心里又是一阵过意不去，她都搬了地方住，自己却不知道。她开个车在这里受人歧视，自己居然也不知道，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下车，萧宸便问：“奔驰s600和宝马760你喜欢哪个？”萧宸这么问的原因是这两款估计是现在国内能以正规渠道买到的最高款了。 “不知道呢，我不懂车的，随便吧。”苏凝笑了笑道：“我去买东西，你进去吧。” 萧宸点点头：“明天去看看s600吧。”奔驰优雅，宝马运动，萧宸估计苏凝也对车的运动『性』不怎么讲究，还是奔驰吧，再说95年的奔驰s600好像已经开始使用esp电子稳定系统了，安全系数更是高了不少。 旁边的一个黄头发老外忽然笑了笑，道：“你说的是奔驰s600？” 萧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苏凝却是对老外没什么好感，自顾自地去了。 老外嗤笑一声：“嗨，伙计，s600要37万美元，你确定你有300万可以用来买车？”他“善意”地劝道：“你们华夏的女人是很好到手的，300万？你真是疯了，300万我可以跟一万个女人睡觉了，哈哈。” 萧宸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冷冷地问道：“你是哪个国家的？” 老外傲然道：“我来自浪漫的法兰西，世界上最高贵的浪漫之都巴黎。” 萧宸点点头：“你给我300万，我也不愿意跟法国女人睡哪怕一次。”他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法国佬，道：“不洗澡身上会臭，臭了再喷香水，会更恶心。” 法国佬这下子全部反应过来了，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就想公鸡的鸡冠一样。旁边咖啡厅门口却传来一个女孩子忍俊不禁地笑声。 萧宸懒得管法国佬的反应，却朝那笑声传来的地方望去。这一望，顿时一呆。 惊艳！萧宸忽然发现，曹植老兄“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孩！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穿着浅粉『色』的长袖紧身t恤，运动『迷』彩长裤，大头运动鞋。身上没有任何首饰，穿着打扮十分运动，但偏偏萧宸看她站在一边微微浅笑，却奇怪地感到一种异样的宁静。 女孩见萧宸朝她看来，却是立刻收起笑脸，转身朝里面走了，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萧宸深吸一口气，心说这女孩漂亮得简直有些过分了。他一回头，那法国佬本来一脸涨红要找萧宸“理论”，此刻却也有些发愣地看着咖啡厅的门口，显然也被那女孩的惊艳震了一震。 萧宸厌恶地皱了皱眉，朝咖啡厅里走去，心里却在想，说不定还能再看见刚才那女孩呢。他刚往前走出两步，那法国佬倒是回过神来了，喊道：“你别走！” 萧宸没理会，继续往前走，法国佬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一把抓住萧宸的肩膀，大声道：“你敢侮辱我的祖国，我要你向我道歉！” 这句话说地声音很大，许多人转头望了过来，不过这里外国人居多，这些外国人倒是没有华夏人最大的一个恶习——好围观这个『毛』病。虽然远远地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没有围过来。 萧宸站住，转身。 “拿开你的手。” 法国佬本来想嚷嚷一句什么，忽然被萧宸的目光一盯，不知怎的，心中发虚，就松开了手，他自己大感没有面子，但还是道：“我不是要跟你打架，我要你向我道歉。” 萧宸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你侮辱了法国，你必须向我道歉！”法国佬坚持道。 “我哪句话侮辱法国了？”萧宸问道：“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法国佬的声音很大，终于还是引起周围的人注意了，不仅许多走过路过的人停下来打算看戏，咖啡厅里的人也透过落地玻璃窗望了过来，那咖啡厅的门是开着的，所以外面说话里面听得见。某个角落，一个浅粉『色』的人影闪过，却是刚才那个女孩在玻璃窗后面端着一杯咖啡朝这边看了过来。 法国佬自认有理，用还算凑合的中文大声道：“刚才你说我给你300万，你也不愿意跟法国女人睡哪怕一次，这不是侮辱法国吗？！” 旁边的人一听，脸『色』各有不同，有的是惊奇，有的是好笑，有的是莫名其妙。 “哦……你说这句话。”萧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吧，既然你对这句话有如此大的不满，并且将之提高到法国国家尊严的高度，为了华法两国人民的传统友谊，我收回刚才这句话。” 法国佬面『色』好了一点，刚想再次强调“你要向我道歉”，却听见萧宸接着说：“那这样吧，出于对华法两国的友谊和我个人对法国的尊重，我更改刚才那句话……如果你给我300万，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愿意跟法国女人睡哪怕一次——不过法国先生，你应该准备一张大床并且允许我一晚上除了睡觉什么事都不做。” 萧宸的话一说完，周围安静了两秒，然后一下子爆发出哄堂大笑来。咖啡厅里也是一下子传出许多笑声。那个穿浅粉『色』t恤的女孩咖啡杯都拿不稳了，捂着嘴咯咯直笑，然后对坐在她对面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笑道：“大哥，这个人说话好损哦。” 这被她叫做大哥的男人皮肤古铜，脸上的轮廓犹如刀削一般，面容极其刚毅，他听了这话，却是点了点头：“损得好。” 女孩黑宝石一般的美目看着萧宸，大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大哥忽然道：“外面这些男人，你不要对他们太好奇了，少关心为妙。” 女孩不满道：“又怎么了，我又不认识他，我只是奇怪那法国人那么高大，这人居然一点不怕激怒他，万一挨打了呢？” 她大哥面无表情地道：“这人要是挨打，我会出手帮他。” 女孩一阵无语，无力地『摸』了『摸』额头，道：“大哥，他知道你会帮他么？” 这本来是一句不需要回答的反问，但她大哥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知道。” 女孩居然是习惯了她大哥这种说话方式的，不以为意地反问：“那不就是了，他还是胆子很大啊。” 女孩的大哥却不说话了。 女孩便又朝萧宸望去，女孩的哥哥皱了皱眉，站起来道：“我们回去了。” 女孩无力地道：“大哥，我不会随随便便在路上看见一个男人就爱上他，然后让爸爸没法交代，ok？” 她大哥面『色』微微一松，坐下来：“那就好。” 女孩无语，郁闷地叹了口气，道：“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找到嫂子那样的爱人，我还真是服了。” 她大哥点点头：“嗯。” 女孩翻了个漂亮的卫生球给他，郁闷起来，幽幽道：“那个人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老二说好。”她大哥的意思很明显，别的话靠不住，“老二”的话却是靠得住的。 女孩幽幽一叹，站起身来，道：“回去了。” 她大哥点头道：“好，你先去，我等一下。” “你还干什么？”女孩奇怪地看了看她大哥的茶杯，早就空了，在纯西式咖啡厅里专门喝清茶，大哥真是个人才。 “我等他。”她大哥却是看了萧宸一眼。 女孩有些无奈，但却点了点头：“这人还行，是不应该吃法国佬的亏，那你在这，我先走了。” “嗯。” 外头法国佬刚才就已经大怒起来，拉着萧宸不让他走，要萧宸跟他道歉，但他论口才又哪里是萧宸的对手？几句话下来，差点背萧宸气死，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挥下来，就想把萧宸拍翻。这法国佬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看个头估计是经常在健身房锻炼的那种，肌肉十分发达，虽然比不上斯瓦辛格，但跟萧宸比起来可是强壮了许多，萧宸在他面前顿时显得很“瘦弱”。 那女孩的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咖啡厅门口了，法国佬手一扬，他就准备出手。但萧宸却在法国佬扬手拍下来的那一霎身子往后一退，右脚斜斜一勾，正好勾到法国佬的左脚脚踝。 法国佬肌肉虽然发达，平衡能力却是不怎么好，又是很意外地被萧宸勾了一脚，立即立身不稳，啪地一下就是一个狗吃屎摔了下去。 萧宸微笑着退开，倒是没有说什么风凉话，只是随意转身，就打算进咖啡厅了。 那女孩的大哥忽然脸『色』严肃地看了萧宸一眼。 萧宸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道：“小兄弟好快的身手。”然后也不管萧宸一脸愕然，自顾自地走了。 第120 萧宸被抓？ 第120章 萧宸被抓？ 法国佬这一摔可不轻，而且他摔倒之前手是扬起准备打萧宸的，倒下的那一霎根本来不及护住脸和胸膛，嘭地一声响，地面都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萧宸往咖啡厅走去的时候，法国佬的惨嚎已经响起，不过那声音却有些古怪，好像破风箱拉出的怪音。 周围那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下子慌了，呼啦啦一圈子围了过来，扶人的扶人，慰问的慰问，倒是让萧宸心里叹息了一声，咱们华夏再过几年，路上看见有人摔倒只怕都没人敢扶了吧…… 法国佬被人扶起来，一脸的血，把旁边的人吓得不轻，一个个忙不迭就开始打电话叫救护车。法国佬自己倒还好，他其实只是摔了鼻子，虽然疼得眼泪横流，但却愤怒异常，用不清不楚地法语嚷嚷了几声，又换成中文：“我要叫警官，我要告你！你殴打法国公民！我要找大使馆向你们提出抗议！我要……唔！——”有好心人一大团面巾纸给他把鼻子捂住了。 “哦，天啊，费尔南多，你……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华夏女人忽然跑过去，用英语惊讶地说着，然后扶住法国佬费尔南多。这女人二十多岁，长得还不错，就是打扮有些过，化妆品用得太多，看上去有些假，衣着很“『潮』”，已经开始穿『露』脐装了。 萧宸此刻已经在周围一些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坐在一个咖啡桌前，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员过去。他看了看那女人，有些皱眉，若是华裔也还罢了，如果不是……明明法国佬听得懂中文，她还偏偏要卖弄那水平一般的英语，就未免太恶心人了。 法国佬费尔南多却一把推开她，怒道：“你们华夏人都是这么粗鲁的！你滚开！” 女人愣了一下，又走过来，声音倒是越发温柔了：“到底怎么了？别生气，你都摔伤了，还是先叫救护车……” “混蛋，要先叫警官！叫警官！把那该死的抓起来！他踢了我！他打人！”费尔南多怒骂道。 女人吓了一跳，龙苑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打人？她下意识以为是两个外国人之间起了冲突，但随着费尔南多手指的的方向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脸『色』平静的年轻华夏男子正拿着一杯咖啡朝这边看来。 好帅啊。女人心里首先闪过这个想法，然后顿时怒了，帅怎么的，居然敢打费尔南多？费尔南多可是法国电子巨头汤姆逊电子华夏区经理！ 费尔南多今年为汤姆逊电子在华夏南方的特区成立光学器件研发中心立下大功，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京城这边也要招商引资，所以他才会来到京城。 这时旁边的人却是众说纷纭了。有人说萧宸打人，必须立刻叫警官来抓人，有人说还是先送费尔南多去医院，还有几个人说当时是费尔南多先出手打人，萧宸是往后一退的时候一脚挂到了费尔南多的脚踝，并非故意伤人，旁人又有人反对，那不管怎么说也是他把费尔南多绊倒了，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那女人狠狠的盯了萧宸一眼，回头对一脸鼻血的费尔南多道：“亲爱的，发生这种事我真抱歉……你先处理一下伤势，我立刻找人处理他，你放心。” 费尔南多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鼻子全是血，只能张嘴呼吸，但仍然嚷嚷：“这样粗鄙、粗暴的凶手，必须严惩！咳，咳咳，该死，华夏的治安真是太差了！华夏人太没素质了！我要提醒董事会，这里决不是投资的好场所！……该死的，警官怎么还不来？？” 女人提着路易威登的手包，快步冲进咖啡厅，把手包往萧宸面前的桌子上一砸，气势汹汹地问：“刚才是你打了费尔南多吗？” 萧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具体动作是……他扬手打我，我退避不及，脚挂了他一下，于是他倒地摔伤。” 女人却一点没理会这么多，两手往咖啡桌上一撑，盯着萧宸问：“总之就是你让他摔伤的，是吧？嗯？” 萧宸微笑起来：“当然。” 女人冷笑起来：“你还能笑出来，不错，胆量真的不错。但这里是龙苑，出入这里的人都是外国名流，不是你这个开捷达的能惹得起的！” 萧宸终于收敛了笑容，看着这女人，平静地道：“我不管他是外国名流还是外国流民，这里是华夏，在这里他就必须遵守华夏的法律法规，他意图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个‘名流’？至于惹不惹得起……说实话，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女人的脸都绿了，冷笑道：“好，好本事，好有志气！那咱们走着瞧！我看你过一会还能不能说不考虑这个问题！” 萧宸微微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不劳尊驾『操』心。” 女人冷冷地转身往外走去，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很气愤地说着什么。 萧宸却没有打电话的意思，仍是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小区的医务室这时候已经来了人，紧急帮费尔南多止血了一下，并且要求他尽快到医院治疗，但费尔南多自觉鼻子其实无甚大碍，当然要看着萧宸被抓才甘心。 他这时候要用那女人家里的关系“照顾”萧宸，说话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喊道：“万蓉，这人太可恶了！一定要严惩！” 名叫万蓉的女人点了点头，面『色』冷冷地挂了电话，看着里面端坐不动的萧宸，心里发狠：你就装吧，等会儿你就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 等了五分多钟，萧宸微微有些奇怪，怎么苏凝买东西还没来。这时龙苑别墅区外却一连驶进来五辆警车，一下子下来十几个警车，其中带队的那个领导五十来岁，大腹便便，很是威严。 他一下车，万蓉立刻跑了过去，老远就撒娇道：“爸，你怎么才来啊，费尔南多都出了好多血了，那个打人的家伙还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呢。爸，那家伙好嚣张，他还说没有他不敢惹的人呢！” 万蓉她爸没说话，周围打量了一下，挥手道：“控制现场，让闲杂人等退开些！……说话客气点，都是外国人。” 然后又看了看咖啡厅里面正面『色』平静朝这边看过来的萧宸，微微皱眉，小声问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万蓉白了她爸一眼：“一个开破捷达的，您说什么来头？” 万蓉她爸放心了下来，脸『色』一松：“这小子倒是挺沉得住气的，开捷达……不会是哪个大单位的司机吧？” “司机您也怕啊？”万蓉有些发怒：“爸，在顺义这里您还要怕人家？您这局长趁早别干了！”看得出来万蓉并不怕她爹。 万局长瞪了女儿一眼：“你知道什么，有些司机跟老总混得熟，那些大老总都是手眼通天的人！这是京城！要搞人也要先查清楚来路！” 一个警官从那边跑过来，小声道：“万局，那辆捷达是私牌，车主是大兴区天心制『药』的董事长苏凝。” 万局长脸『色』一凝，沉『吟』了一下，问道：“女的？” “女的。” “背景知道吗？”万局长看着手下。 “这个……不太清楚，好像是华美合资，她是代表美方控股的董事长。” 万局长微微皱眉：“美国人？拿绿卡的？” “不是，京城本地人，老爸是普通老师，老妈是医生还是看护来着。” 万局长微微惊讶：“我说田琦，你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有前途，我看好你！” 田琦心中大喜，脸上却是谦虚得很：“哪里哪里，局长过奖了，这都是平时局长教导得好，我就是把局长的教导用心记下、认真贯彻而已。” 万局长肚子挺得更高了一点，用手轻轻拍了拍，又拍拍田琦的肩膀：“好，很好，你是个人才，加劲干，过个一段时间，我看可以在你肩章上加个花嘛。” 田琦自然连连称谢，万局长大气地挥挥手，道：“既然不是拿绿卡的，那就好办了。我看这天心制『药』啊，老总居然坐捷达，应该也没什么大路子，走，进去看看这小子。” 万蓉在旁边看了萧宸一眼，恨恨咒道：“这天心制『药』的老总用这么年轻的男人做司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准是欲求不满的那种，哼。” 七八个警官拥着万局长进了咖啡厅，一个走在前门的警官走到萧宸面前，敲了敲桌子，冷声问道：“刚才就是你打了那位法国朋友是吧？” 萧宸看了他一眼：“是他企图打我，未遂，被我绊了一下而自己摔倒的。” 那警官见萧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悦地拍了拍桌子：“站起来说话！” 萧宸笑了笑，很配合地站起来。 警官这时候已经围满了，那警官又道：“那也就是说，是你把人家绊倒摔伤的了？” 萧宸微微皱眉，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现在对你进行治安拘留，至于那位法国朋友是不是要起诉你，到时候再说。”那警官说着就拿出手铐要铐萧宸。 萧宸脸『色』一冷：“哪条法律法规告诉你，在这种时候可以对我进行治安拘留了？” 那警官一愣：“为什么不可以？哪条法律法规不准我这时候治安拘留你了？” 萧宸看着他，冷然道：“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有正确执法的能力。按照我国法律精神和规定，对于公务人员‘法无授权即禁止’，对于人民群众‘法无禁止即自由’。我问你有什么法律法规授权你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对我进行治安拘留，你居然能要我举例为什么不能拘留？你连最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知道，竟然能出来执法，我不仅怀疑你的执法能力，还怀疑你们机关组织的考核公正。” 那警官面『色』涨红，大声道：“你打了人，我还不能拘留你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你有什么人证物证证明我刚才打了人？你调查了吗？取证了吗？核实了吗？！”萧宸的声音也大了一点，但还是十分沉稳，只是隐隐夹着一股正气，让人听在耳朵里有一种震撼。 “吵什么吵！”万局长见那个小警官招呼不住，摆出官威大喝一声。然后走过来一点，在萧宸身边转悠了几步，上下打量了萧宸一下，问道：“我需要检查你的身份证，有问题吗？” “没有。”萧宸平静地答。 “那就请你出示身份证吧。”万局长并不怵萧宸。 萧宸掏出身份证给他看了看，万局长瞥了萧宸一眼：“京城本地人，为什么会跟法国朋友发生纠纷呢？” 萧宸心里冷笑，想套笼子？ “我跟那位法国的先生并没有什么纠纷，但他在跟我谈到一个问题的时候，产生了不同意见，但他说不过我，于是这位先生恼羞成怒之下就准备动手打人，然后……才出现我刚才解释过的情况。”萧宸看着万局长道。 万局长微微皱眉，他本来是打算借口萧宸是跟外国人发生纠纷，必须特事特办，在华夏，特事特办就是随便下面的人“看着办”，只要特事特办了，怎么拿捏萧宸就是他万局长说了算了。但他没想到萧宸不承认他跟费尔南多两人发生了纠纷，而按照萧宸的说法，他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位费尔南多先生是因为你绊到了他，所以才倒地受伤，你总是要负责任的，我现在要带你回刑事局协助调查。”万局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萧宸嗤笑道：“你是顺义分局的局长还是副局长？”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顺义刑事分局的局长。”万局长盯着萧宸道。 萧宸哂笑道：“费尔南多一巴掌朝我打下来，在这个时刻，我处于法律认可的‘紧急避险’状态，在这一瞬间，我的一切行动都是由人类的自然避险反应控制，并非我的主观意愿，按照我国法律，这期间产生的一切瞬间动作而导致的后果，我都不必承担责任。” 万局长虽然见识比那小警官多得多，但碰上萧宸这么一套接一套的人，还真有些瞠目结舌。“紧急避险”是啥东西，他一个五十多岁军转地方的非专业刑事知道个『毛』？ 当着一干属下和“外国友人”的面被一个“小司机”说得无言以对，这让万局长感觉丢面子丢大发了，当时便脸『色』一冷：“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犯不犯法，等到了局子里再说！……给我拷起来，带走！” 他本以为萧宸听了这话，就应该跟电视里那些古代的秀才们被抓以后一样，大喊大叫才对。哪知道萧宸只是冷冷地看着几个警官靠近，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萧宸被拷上之后，警官押着他往外走，走到万蓉身边的时候，万蓉冷冷地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吗？京城里，你惹不起的人多得很！” 萧宸笑了笑：“原话奉还给你。” 万蓉越发怒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人都到了这个样子还这么一点都不怕，一点都不恼，她只觉得自己有些像小丑，但她仍然忍不住怒道：“你！……老娘弄不死你也要让你脱层皮！你等着！” 萧宸没有理她，很随意地走出门。一出门，就听见苏凝惊呼一声：“萧宸？” 萧宸转眼望去，却见苏凝提了几大包塑料袋的东西，忽然全部丢在地上，朝这边跑来，惊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他？” 两名警官把她拦住，简单几句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苏凝不可置信地道：“你们就因为这个抓他？”然后忽然又问：“你们敢抓他？” 两名警官只是将她拉开，却不说话。萧宸在那边怕苏凝有事，喊了一声：“苏凝，不用管我！” 苏凝停止挣扎，往后退开，看了看那个万局长，回头去捡自己刚才丢在地上的手包，然后拿出电话，她这里只有张毅承的号码，想也没想，直接拨了过去：“张团长，我是苏凝，萧宸被顺义刑事分局的人抓了……” “什么？你说什么？！”张毅承眼睛差点瞪出来：“顺义分局抓了小宸？怎么可能，哪个b人吃错『药』了？” 苏凝看着被推上警车的萧宸，急得不得了，生怕他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大声道：“真的，已经被抓上警车了，我怕他们会打人……事情是这样……” 苏凝情况不是很了解，只是按照警官的说法复述了一遍，张毅承听到的消息就是萧宸打了一个法国佬，具体为什么，不知道。 不过张毅承是什么人，打个法国佬在他开来鸟『毛』都不算一根，当下就大怒了，跳脚骂道：“马拉戈壁，赵明德这个京城刑事局长真是不想干了吧！怎么管教属下的！打个jb法国佬怎么的？老子是不在，在的话看老子不踩死那丫挺的！” 苏凝急道：“张团长，你先别骂人，现在怎么办啊！” 张毅承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我马上打电话！先挂了。” 第121章 翻手为云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122章 老公真乖 第122章 老公真乖 苏凝早接到萧宸的电话，已经在别墅外面等着了。萧宸一下车，苏凝就小跑着迎了上来，到了萧宸身边，拉着他问：“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萧宸笑道：“没事呢。” 苏凝却惊叫一声：“这里是怎么了？这是……这是烟头烫伤的呀！谁干的？” 萧宸轻轻拍拍她的手：“没事了，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等下把伤口处理一下就是了。”他转过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玮这时候已经站出来，一听萧宸说给那位漂亮得晃眼的美女说介绍一下，连忙上前两步。他倒不是想表现自己，萧宸的身份他现在已经能猜出个大概，这美女既然跟萧宸这么亲热，两人是什么关系可想而知，他可不想拿自己下半辈子开玩笑。 “这位是顺义区刑事局的李队，估计即将高升副局长了，呵呵，嗯，日后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李局长帮忙。”萧宸微笑着介绍道。他一开口称呼李玮是李队，后来却称呼李局长，暗示得很明显。 然后又对李玮道：“这位是大兴区天心制『药』的苏凝董事长。”萧宸对苏凝的介绍就非常简单，因为实际上这个时候苏凝的身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亲自向李玮对苏凝做了介绍，李玮只要不傻，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苏凝不知道萧宸怎么忽然就介绍起这位准李局长来了，不过她这一年多接触的人很多，早已有了经验，猜也能猜到萧宸的意思了，便矜持地微笑着伸手：“李局长，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玮自然连忙伸手，轻轻一碰就缩了回来，更客气地道：“哪里哪里，萧……先生和苏董客气了，维护治安是我们刑事干警的职责，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苏董只管叫我……这是我的名片，请苏董收下。”他说着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苏凝。 苏凝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的当然还是治安队长，不过下面只写下一个呼机号码和办公室电话，却是没有手机的。苏凝笑了笑，也拿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李玮，道：“李局长添了手机之后，可要记得通知我。” 李玮老脸一红，打个哈哈，点头说好。然后看了看萧宸和苏凝，笑道：“萧先生、苏董，两位慢聊，我就不打扰了？”他这话是带了一点请问的意思的，自然是问萧宸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萧宸笑着伸手跟他握了握，道：“那好，李局长慢忙，再会。” “再会，留步。”李玮笑着回了车里。 前排暂时充当司机的那位警员笑道：“李队，不是，李局，开门遇贵人，恭喜高升啊，今天您可得请客，咱们队里可是都商量好了，您今个非得放放血不可，不醉不归哟。” 李玮哈哈大笑：“妈的，一群兔崽子，行行行，今个是该庆祝庆祝，你们去订好地方，老子取钱去，了不起三个月喝风嘛，哈哈……” 李玮的警车一走，苏凝脸上那种仿佛有些圣洁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急急忙忙拉着萧宸往别墅里走：“快，我这里有平时可能用的『药』物，赶紧用『药』，久了怕感染。” 萧宸笑着跟她走，嘴里却道：“我哪有那么金贵，就这烫一下就感染了？” “不感染也要用『药』，要不然以后有疤的，难看死了。”苏凝却是一点没慢。 “我是男人呢。”萧宸有些好笑：“有点疤痕算什么？再说……”萧宸自己说着，也有些奇怪，道：“再说我身上好像不留疤的呢。” 苏凝一边走，一边笑道：“尽吹牛，还有不留疤的人呀？” 萧宸自己也是刚才说起了才注意到，说道：“真的呢，我小时候踢球骑车都受过伤，明明以前有疤的，好像现在都不见了呢。” 苏凝道：“好好好，我的大英雄，你是不留疤的好了吧……来，『药』箱在这边，嗯，烫伤可以用这个『药』。”苏凝已经拉着萧宸到了一楼小会客厅里，拿出『药』箱找出一支『药』膏来。 萧宸看那『药』膏就是一支寻常的白『色』塑料管剂，连包装和标识都没有，不禁一愣：“这是什么『药』，赤脚货？” 苏凝一听，瞪了萧宸一眼：“这是我们天心新研制的芦荟膏呢，治疗烫伤最好了，还可以不留疤，什么叫赤脚货。” 萧宸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还没批号吧，那就是赤脚货嘛，还真给我说中了，哈哈。” 苏凝这时候正把萧宸的衣服掀起来，听他这么说，气得在萧宸肚皮上掐了一下：“好心没好报，再笑不给你抹了。” 萧宸立即一脸严肃，一副英勇就义前的模样。苏凝噗嗤一声，又在刚才掐过的地方轻轻『摸』了『摸』，眼中尽是柔情：“有时候觉得你跟小孩一样呢。” 萧宸一愣，一把搂过她来，不顾她的惊呼，在她圆挺的『臀』部上就是一巴掌拍下去：“敢说我小孩一样？苏凝阿姨，你疼不疼啊？？” 苏凝撅起嘴：“不准这么叫我，人都被你叫老了。” 萧宸再拍一巴掌：“小妹妹，疼不疼啊？” 苏凝忽然转头，有些娇媚地钻到他怀里，嘤咛道：“疼……” 萧宸顿时感觉胸前一团火热，引得自己腹下也火热起来，气息渐粗，但说话却越发逗弄：“小妹妹疼？” 苏凝一下子听出萧宸的另外一层意思，不依地捶了他两下：“就知道坏……” 萧宸的手就顺势在她的香『臀』上来回抚动，道：“你不喜欢？？” 苏凝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身子扭动了两下，却只顾埋头在萧宸怀里不说话。 萧宸另外一只手也不老实起来，把苏凝扳动了一点，然后趁有个空当，立即往她胸前伸过去。 苏凝脸『色』红红的，看了萧宸一眼，忽然凑过来一下吻到萧宸唇上，两手一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用力抱紧。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苏凝今天要见萧宸，穿得本就休闲，萧宸使坏的手边更容易行动，拥吻没多久，房中的气氛就有些热了起来。 “这是客厅……去，去楼上卧室……我，嗯……”苏凝断断续续地说着。 萧宸一把将她横抱着，一边却舍不得松口，继续吸允着她娇红的小嘴儿，苏凝也抱着萧宸的脖子，将自己献上。 等到了楼上卧室，萧宸根本懒得打量房中装饰，直接将苏凝往床上一放，就开始为她解除防卫来。 大大的席梦思床如同海浪上一叶小舟，一灯如豆。 又过了好久，苏凝酥麻到指尖的躯体才似恢复了力气，那炽热的呼吸犹自喷洒在她的香肩上。萧宸长途奔波之下本就疲惫，此刻酣畅淋漓后，竟已力乏而眠。 萧宸是在大清早被一个电话吵醒的，黄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萧宸『迷』『迷』糊糊一接通电话，就听见黄睿语速很快地说：“支书，我是黄睿，有急事。” 萧宸『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说。” “省委刚刚下发了21号文件，郝文庸支书上调副省长，杨浩元市长任市委支书并辞去市长职务，原省外经贸委副主任、党组成员兼省招商局党组支书（正厅级）、副局长章平昌任我市市委副支书、代市长！” 萧宸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猛然坐起来：“什么？！” “新市长明天要来上任，全市市直主要领导和个县区主要领导明天上午要在汀园宾馆出席新市长的见面会！”黄睿急道，新市长上任要是萧支书人都不到，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萧宸倒抽一口冷气，郝文庸调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萧宸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起来，郝文庸的调离这是岳支书的动作还是刘中时的动作呢？副省长，级别当然是升了，正厅便副部，可关键这个副省长是要看分工的。 “现在知不知道郝支书……哦，郝副省长在省『政府』主持什么工作？”萧宸连忙问了一声。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黄睿说道。 萧宸心里暗骂自己糊涂，黄睿现在怎么可能知道？估计郝支书上调以后，省委才会进行调整，而且围绕这个调整肯定有是一阵……不说腥风血雨，至少也是明争暗斗的。 那也就是说，明天不光是新市长上任，还有杨支书上任、郝支书离职，这么重要的会议，自己要是没赶上，那“罪名”可是真不小。顶头上司上任你都不到，这在哪里都说不过去。 萧宸立刻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准备回来。” 萧宸挂掉电话，苏凝一惊醒来，坐起来问道：“有急事？” 萧宸苦笑道：“本来还想在京里多呆几天，既是给自己放松一下，也是等那笔钱看能不能到手，现在是不行了。市委支书上调省府、市长接任、新市长上任……全在明天一个会上解决，我得赶紧订机票回去。” 苏凝皱眉道：“现在可是机票紧俏的时候呢。” 萧宸一惊，对啊，现在虽然还没到99年，五一黄金周还没有施行，可这个时间段依旧是游客特别多的时候，而且现在的航班也还不如十几年后那么多、那么空，今天去订朗柳或者星城的机票还不知道有没有。 他连忙翻出随身文件包，找到机场的电话，打电话问了一下，果然没有机票了！ 萧宸头皮发麻，不至于吧，顶头上司第一天上任自己就要缺席了？这在领导眼里会是什么意思？不支持工作还是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苏凝也急了：“没有？那怎么办？……汽车来得及吗？” 汽车，汽车肯定是来不及的，萧宸摇摇头，忽然眼前一亮，没办法，只好走后门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萧宁的号码。 “干什么呢，这么早。”萧宁显然也还没有睡醒。 “宁姐，姐夫那边……呃，或者张司令那边能不能给我调一架飞机？”萧宸的语速也有点快，显然有些急了。 萧宁那边顿了两秒，显然惊得呆了一下，然后问道：“飞机？你要飞机干什么？叛逃啊你？”萧宁还以为萧宸居然跟萧宛一样，非要赖着坐坐战斗机玩，可萧宛这样玩玩也就算了，她又没有多少权谋抱负，但你萧宸怎么可以这么肆意妄为？便有些生气。 萧宸苦笑道：“姐，说什么呢，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朗柳，但是机票全没了，我只能想这个馊主意了。” 萧宁那边就似乎蹙了蹙眉，语气严肃了下来：“什么事情这么急？你鼎清区出了大篓子了？” “不是，”萧宸解释道：“我们支书上调省府，市长顶上，然后省里空降来一个新市长，明天三个人的见面会、离任送行会一起搞，这么大的事，我一个重要县区的支书不可能不到啊。” 萧宁也没料到会出这种情况，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我帮你联系一下，你现在人在哪？” “在……呃，在顺义马坡。” 萧宁没察觉萧宸这话打了个突，直接道：“嗯，你现在先赶来香山吧，飞机安排在什么时候好？？” 萧宸一听这话，想是萧宁觉得问题不大，松了口气：“只要有飞机就好说，反正明天必须要到。”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赶回来吧。我挂了。”萧宁说着就挂了电话。 萧宸和苏凝急急忙忙起身，两个人昨晚满身大汗就那样『迷』『迷』糊糊睡着了，又一起洗了个澡，不过这时候萧宸时间紧急，就算有想法也只好忍住。苏凝见萧宸憋得厉害，小脸笑得红红的，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小兄弟道：“乖哦，姐姐过段时间再去看你。” 萧宸哭笑不得，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你还真是屡教不改了，是不是非要我再教训一顿才乖了？”说着就把苏凝往墙边轻轻一推，然后做出要进攻的姿势。 苏凝吃了一惊，连忙推他：“呀，不要……我，我错了还不行么？嗯……” 萧宸哼了一声，其实他也就是吓吓苏凝，现在他还真不敢耽误时间。要知道军方就算安排飞机，从京城飞到星城也肯定是要通知很多相关部队机构的，具体『操』作萧宸虽然不清楚，但肯定不是说飞就飞，时间更是不能出差错，他又岂敢耽搁。苏凝既然求饶，他也就顺势下坡，道：“算你知道厉害。”然后就找『毛』巾擦水。 苏凝却是不怕他了，一边笑嘻嘻地拿了『毛』巾帮他擦拭，一边道：“我当然知道厉害了，咱们萧……少……侠，最厉害了。”说着还瞄了斗志昂扬的“萧少侠”一眼。 萧宸不禁气结，现在苏凝虽然真正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些矜持，可平时却是敢跟自己开玩笑说起这方面的话来了，果然女人都是这样，没放开的时候防卫森严，一旦放开了，弄不好男人都不是对手…… 银『色』捷达开在路上，萧宸苦笑道：“本来今天带你去买车，看来我只能食言了。” 苏凝对此毫不介意，认真掌握着方向盘，道：“我无所谓呢。” 萧宸摇了摇头，道：“要不，我回到那边以后，给你把钱打过来，你自己去买？” 苏凝就撅起嘴：“我不……” 萧宸一怔：“为什么？” “不就不嘛。”苏凝不开心道：“我就要你买给我。” 萧宸苦笑道：“行行行，我下次抽空来京城买给你。” “嗯，老公真乖。”苏凝一下又开心起来。 萧宸却是愕然，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自己老公吧？ 第123章 工人堵门事件 第123章 工人堵门事件 京城的军机要飞，不比其他地方，居中调度难度要高出不少，更何况最近一段日子京城暗底下本来就有些局势紧张。再一个，安排战斗机飞往星城，战斗机航程不够，只能安排运输机，但安排一架运输机跨省飞行显然超出了姐夫张旭江的权限，是以最后事情竟然弄到张司令那里，由张司令亲自下令安排，于是萧宸被安排在傍晚的时候过去，中间时间这么长，倒是让萧宸白着急了一番。 京城军区空军作战部的一位四十出头的副部长亲自驱车到香山，将萧宸从香山送到军区机场，乘坐一架运输机由京城直飞星城。从头到尾，这位京城军区空军作战部副部长没有问萧宸一句话，萧宸估计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这架运输机送自己南下是做什么。事实上萧宸猜得没错，军中不比地方，张司令下令安排飞机的时候根本不用跟属下解释这架飞机是做什么去的，这位副部长自然也不会问，军队毕竟是军队，保密条例在那里摆着呢。 萧宸是第一次坐军机，原本也略有些好奇，等真的登机之后，却是立即失望。其实也不怪他，军用运输机和客机的用途本来就不一样，客机坐起来自然比这种为战争准备的运输机舒服得多。 飞机起飞时，一大块黑突突的雷雨云恰好在机场上空以东四五公里的地方形成，并急速地向四周扩散翻滚。雷声因此不绝于耳。浅蓝『色』的闪电一再地把已然融进夜『色』的两片机翼刻画出来示众。很明显，一场初夏的雷暴雨正在『逼』近。这也是春天即将逝去的信号，是春神告别的倾诉吧。萧宸这样想着。 机长这时候过来请示：“长官，要不要推迟一点时间起飞，等这一阵雷雨云过去？”机长是不知道萧宸身份的，但被专门安排一架运输机的人，他自然按照军队的规矩叫长官。 萧宸微微皱眉，问：“等雷雨过去，需要等多长时间？” 机长答道：“报告长官，这个很难说。也许三十分钟，也许三个小时、五个小时。” 三五个小时？那不行，飞到星城自己还要转车，到时候到朗柳估计都凌晨了，明天见到新领导会是什么精神状态，岂不是第一印象就不好？萧宸迟疑了一下，马上问：“假如在平时，你们执行军事任务，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会起飞吗？” 机长笑道：“若是军事任务，那当然要起飞。但今天……”机长没有明说的是，他接到的命令是：“在确保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护送该同志抵达星城。” 萧宸笑道：“我也在执行任务呢。那就起飞吧，赶紧飞。” 出乎预料的，飞机一路平安，连强气流都没遇上。萧宸自己在心里乐呵：我萧支书出马，雷神都不敢跟我装了。 军队办事格外严谨，萧宸下飞机的时候，不仅有全副武装的一个排士兵等候接机，而且一下飞机就被安排上了潇南军区的车，从军分区机场直接往朗柳赶去。期间萧宸接到的电话是张毅承打来的，告诉萧宸说他现在在岭南省会穗仙市开会，所以不能来接他，但他通过他老爹给萧宸派了车接。穗仙军区是南方三大军区之一，也是全国七大军区之一，张毅承既然在那里去开会，想是比较重要的会议了，萧宸当然不会抱怨什么。 车到朗柳，已经十一点，萧宸直接进了区委宿舍。黄睿是在门卫那里等着萧宸的，萧宸一到，他立刻匆匆赶过来，接过萧宸的文件包，道：“支书，我这里有明天的时间安排，您现在是不是看一下？？” 萧宸点点头：“跟我上来坐一会儿。” 黄睿应了一声，跟萧宸上楼。 进了房间之后，萧宸忽然有种感觉，这家里几天没人，好像就有种荒凉的感觉，看着桌子上的灰尘，萧宸就有些怀念那时候燕微雨常来的日子。似乎那个时候，家里倒是一直很干净的。 想想，上次自己说话倒的确过分了一些，是该找个时候给她道个歉吧。 “明天是这样，上午八点，省委组织部徐部长会亲自送章市长来上任，同时宣布对杨支书的任命，估计上午十点到十点半左右到达朗柳，最迟11点开会，按照市里的通知，支书最好9点左右赶到市委。” 萧宸点点头，拿过材料纸看了看，问道：“对新来的章市长，可有简历下发？别的资料有没有？”到了市长级别，到一地上任之前，一般是会对其任职地区的主要同事和下级干部下发该领导的简历，所以萧宸有此一问。 “只有简历。”黄睿说着，立即递过早就准备好的章市长简历。 萧宸拿起来看了一起来： 章平昌，男，汉族，1954年4月生，潇北孝昌人，出生于京城，1970年4月参加工作，1975年4月加入华夏党，大学学历。 工作经历：从潇南省伟故钢铁厂基建处工人做起，然后在汉昌钢铁学院冶金系炼钢专业学习，随后到潇南省伟故钢铁厂机修分厂技术员，助理工程师，分厂党委委员、团委支书、总厂团委副支书；八十年代中期调任共青团潇南省委，历任办公室主任、副支书、党组成员；87年任共青团潇南省委副支书、党组副支书兼省青联『主席』。91年外放潇南省楼平地委委员、冷江市委支书（县级市）；92年任潇南省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副主任、党组成员；93年七月开始任潇南省外经贸委副主任、党组成员兼省招商局副局长、局临时党委副支书；94年任潇南省外经贸委副主任、党组成员兼省招商局党组支书、副局长至今。 新市长是团干出身。 萧宸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从党校毕业的时候，顾校长给自己颁发毕业证书时微笑的脸庞，竟然恍惚了一下。 “支书？”黄睿轻轻唤了一声。 “啊？”萧宸回过神来：“怎么？” “没，我是想问支书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没有？”黄睿说这话有些忐忑，支书没叫自己走，自己却显然『露』出了想走的意思，不知道支书会怎么想。 萧宸倒是没想那么多，一看挂钟，笑起来：“快12点了，是该休息了，要养足精神，以饱满的战斗状态迎接新领导的到来嘛。嗯，我没事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萧宸却是知道，黄睿睡觉的时间肯定比自己还少。 “经省委决定：杨浩元同志任朗柳市委委员、常委、支书；郝文庸同志不再担任朗柳市委支书、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章平昌同志担任朗柳市委委员、常委、副支书职务。同时，省委组织部向朗柳市提名章平昌同志为朗柳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请予考虑。”省委组织部徐兆平部长洪亮的声音在市委大会议室响起，宣布完毕之后，立刻便迎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便是三位领导各自的任职、离职发言，这三位都是久经考验的领导了，发言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回顾过去、展望未来，不用多说。 跟全市许多领导一样，萧宸对这位新来的章市长感觉不错。章市长年轻有为，今年四十一岁，看上去却只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这得益于这位市长面容清癯，甚至有些眉清目秀的感觉，他很文气、很温和，笑起来甚至还有一点酒窝，而他的举止动作却又十分干练，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 当然，萧宸绝不会因为一个领导的长相而判断这位领导的为人，他是在章平昌市长就职演说之后对他产生好感的。这位新市长虽然没有三言两语就说完，但他说话的语速比普通领导快了不少，并且很有力度，给人一种肯干事、能干事的感觉。 中午，市委自然准备了“简单的工作餐”，不过一干市委常委此刻自然都得陪着徐部长用餐，而且萧宸一个区委支书本来就凑不到全市核心的那一桌，便和其他几位各县区的支书们一桌，桌上自然也聊了几句建设发展之类，不过其实大多都是说自己所在的地方如何如何条件差、底子弱、工作不好做之类，在萧宸看来比较没意思。 萧宸今天来市委之前，有一个很重要的感觉，就是张邦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显得比较沉默，但对自己的态度却似乎比前一段时间要亲热了一些。 萧宸因此猜测这次郝文庸调到省府恐怕地位堪虞，要不然张邦成不至于这么郁闷。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张邦成觉得不论郝文庸调任副省长以后分管什么工作，都不如这个市委支书对他的帮助大。这当然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一个分管一类的副省长又如何比得顶头上司市委支书容易罩人？ 至于萧宸觉得郝文庸这次调得不太妙，是因为从现阶段省委和省府的暗斗来看，省委已然是占据了优势的，岳支书上次借萧老的势把周崇年秘书长搞掉，这件事对潇南本地派的打击不算很轻。就萧宸和王文远平时的电话联系中来看，至此岳支书应该是在省委掌握了主动，这一次把郝文庸的市委支书去职，给朗柳『插』班进来一个新市长，说不定就是岳支书的意思，因为岳支书本身就是团干出身，是做过团第一支书的人，他偏好用团干是肯定的，这一点也不奇怪。 至于杨市长，说是说他跟王副支书关系不错，但他究竟算不算“王支书的人”则有些难说，至少从萧宸这一年来的感觉看，王副支书对杨市长影响力是有的，但控制力就比较难说了。杨市长这次升任支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捡了个便宜。 至于刘省长那边是不是兵败如山倒呢，萧宸觉得也不见得。郝文庸在朗柳做市委支书的时候固然也算是刘省长一派的人，但刘省长对他的控制力也比较有限，但现在他去了省府，却是只能跟刘省长走进一条战壕才行，这就是说不管郝文庸最后被安排分管哪方面的工作，其在省府总是多了一个码头，刘省长对省府的控制能力却是要更稳固了。 下午回去的途中，萧宸坐在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上，则是细细琢磨起今后朗柳的局势起来。杨支书数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小媳『妇』熬成婆，成了朗柳的一把手，自己在外人？只是不知道杨支书心里对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上次事情，与其说是自己投靠了他，其实更像一个在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约定之后达成的双赢局面，在自己心里，自然不会把自己看做他杨浩元的人，而在杨支书心里，恐怕也不见得就真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只是他在鼎清区没有什么人好用，也没有人方便提拔，只好暂时跟自己达成这笔交易。 那么，现在局势已经变了，杨支书大权在握之下，会怎么做呢？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岳支书在朗柳没有一点人马，那位新来的章市长单刀赴任，能不能在杨支书手里分到一杯羹呢？ 郝文庸在朗柳多年，如今一朝去了省府，留下那么多郝系干部，将来又会怎么站队呢？紧跟支书？可现在的支书却是以前郝支书的对手。转投市长？这位市长的“老大”跟郝支书的“老大”可也不对付。保持中立？谁相信郝支书都到了省府还能保得住在朗柳新的两大巨头之间徘徊的他们？恐怕是鞭长莫及吧。 萧宸想想都觉得郝支书留下的这批人马处境微妙，颇有一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感觉。想到这里，他倒是越发理解张邦成那种郁闷来了。想必张邦成自己心里也还没个底，不知道该怎么站队好吧。也难怪他今天对自己格外亲热一点，想是没了郝支书在市委撑腰，他是真有些怵自己，所以有些下意识的示好。 萧宸对此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其实他并非一定要揽权什么的，只是官当到执政一方的时候，总会有自己的施政理想。比如萧宸要搞农业产业化、工业科技化，而下面的人如果不配合，他就什么都办不了，要想让下面的人配合，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上自己的人去做事，这反过头来就成了“培植党羽、大权独揽”。 其实萧宸自己心里对张邦成的要求不高，只要他配合自己的工作就行。他在家里耳濡目染多了，知道一把手是不能把副手『逼』得一点地位都没有的，更不能每到一地就把副手搞得跟透明人一样。因为这在上级眼中，绝非有能力有本事的表现，而只能被上级领导带上一定独断专行的帽子。 正因为这个原因，萧宸才会把市委市『政府』交代的“十城联创”这个大任务交给张邦成去打理，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向市委表示：我这个一把手，不是一霸手，我还是很重视『政府』的工作，也愿意让『政府』多担一点担子的。 三辆桑塔纳朝区委和区『政府』行去，离区委不远的时候，车速忽然慢了下来，老韩道：“支书，前面好像不太对劲。” 萧宸睁开眼睛，黄睿已经开口了：“支书，前面情况不对，好像有人上访。” 萧宸往前面一看，汹汹涌涌估计至少有两三百人堵在区委大门口，很多人在那里振臂高呼着什么，但萧宸在车里却是听不清楚。 他脸『色』一下子严肃了下来，皱眉道：“这是干什么？群体上访？怎么回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玻璃降下来，就听见外面的工人在喊：“我们要上班！” “我们要工资！” “『政府』还我们血汗钱！” 萧宸面『色』阴沉：“这是怎么回事？” 黄睿额头见汗，他也搞不清状况，只能答道：“支书，我下去了解一下吧？” 萧宸有些恼火地摇了摇头，拿出电话打通张邦成的号码，张邦成的车就在萧宸的车后面，这时候应该也看见了。 “区长，看见前面的情况了吗？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邦成的语气也很震惊：“现在不能确定，但肯定是哪个破产或者停产的企业员工来生事了。” 萧宸听见生事这两个字，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压抑着不满，道：“他们喊要工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政府』还他们血汗钱？『政府』抢了他们的血汗钱了？” 张邦成听了这话，心里一突，想到一个好说辞，忙道：“这个……我最近主要抓‘十城联创’，工业方面过问得比较少，支书你看是不是问一下之鹏同志和张洋同志？” 萧宸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道：“知道了。” 对张邦成的这句话，萧宸很不满。 第124章 安抚 第124章 安抚 张邦成这句话，咋一听没什么问题，因为他最近确实是主抓“十城联创”这件大事，从而对其他经济方面的事情过问得比较少。但是他再过问的少，他也是区长，是『政府』一把手，现在人家都堵到区委区『政府』门口来讨说法了，他一问三不知，反要萧宸去问郑之鹏和张洋，萧宸自然不满。 而且关键是张邦成这话里透『露』着一个意思：经济工作我老张可说不上什么话，那都是你萧支书的嫡系人马在办，出了事情我老张自然也是恕不奉陪的。 萧宸面『色』平静地拨通郑之鹏的电话：“之鹏，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郑之鹏那边似乎有风，吹得手机里面“呼呼”直响：“支书？我在石桥镇啊，我今天到这边听他们汇报，他们想添设珍珠加工机械，做珍珠美容养颜的护肤品。” 萧宸顿了两秒，道：“区委和『政府』两个院子门口，现在有几百个工人堵门，他们口口声声要『政府』还他们的血汗钱……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你知道原因吗？” 郑之鹏在那边大吃一惊：“堵门？群体事件？”他呆了一呆，连忙道：“我立刻赶回来！事情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感觉可能是二机出事了，二机的朱和平上次来请示过一次，说二机已经拖欠了半年工资没钱发了，当时支书已经批示过要把这个钱补上，我就把事情转给张洋了。” 萧宸一听，大概知道了一点，这时候手机忽然响起，萧宸一看，是顾乐，他面无表情地接通：“喂。” 顾乐已经很紧张地开口了：“支书，出事了！第二机械厂的工人把区『政府』围了！现在来了三百多人了，后面的人还在往这边赶！张区长跟您在一起开会去了，郑区长一大早就下了石桥镇视察，现在『政府』里没人能主事！” 顾乐看来对这件事情极其重视，当然这不奇怪，出了这种事情，担责任虽然不会是他，但如果控制不住局势，他这个刑事局长的麻烦可就很大了。 萧宸压着怒气，低沉地问道：“就算张区长和郑区长不在，别的区长难道也不在吗？张洋干什么去了！” 顾乐紧张道：“张洋区长按说是应该在『政府』，可现在没看见人，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有事去了？……支书，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出警了，但是……该怎么处理？” “出警可以，保护『政府』机关不被攻击，但是一定要保持克制，绝对不许火上浇油！”萧宸先是严肃地定了个基调，然后抬头对黄睿道：“打张洋的电话，问他跑到哪里去了！”这句话带了三分怒气，黄睿听得心里一惊，连忙拨通号码——他已经把号码都按下去了，就等萧宸吩咐的。 “『政府』门口现在堵满了人，我看不见区委那边的情况，顾乐你人在哪里？”萧宸面『色』严峻地问道。 “支书回来了？”顾乐微微一怔。 “我在人民路东头，只看得到『政府』这边尽是人，区委那边什么情况？”其实萧宸说这个话的时候基本上没报什么希望。区委区『政府』在一般老百姓看来，只怕差不多，既然堵了区『政府』，就在隔壁的区委院子哪里还有幸免遇难的道理？ 果然，顾乐想都没想：“也围满了人！” 萧宸轻轻一叹，顾乐却又道：“不过这边的群众比较克制，没有冲门。” 萧宸听他说没有冲门，反而吃了一惊，区委那边没有冲门，那不是说『政府』这边被冲门了？ “谁准他们关门的！”萧宸勃然大怒。这下他坐不住了，打开车门就要往外走，黄睿那边刚拨通张洋的电话，人家还没接呢，他就看见支书要下车，吓得连忙开门跳下车拉住萧宸：“支书，您不能去，现在他们情绪激动，您现在过去会有危险的！” 萧宸怒视他一眼：“放手！” 黄睿的手僵了一僵，但坚决不放手，道：“支书，您就是现在撤了我，我也不能放手让您去冒这个险！” 萧宸大怒，看着他，含怒大声道：“黄睿同志，你搞清楚一个基本情况，这里是鼎清区人民『政府』，人……民……政……府！人民『政府』把人民群众关在外面，算什么狗屁人民『政府』！我虽然没有在『政府』里担任职务，但我是鼎清区委支书，这个时候我不站出来，谁站出来？！如果人民群众真的群情激奋把我萧某人蒸了煮了，那也是因为我这个做支书没有帮他们把事情办好，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给我放手！”萧宸的体质却是比黄睿还要好，一甩手，把黄睿甩了一个踉跄，他则转身就往人群那边大步走去。 “我是区委支书萧宸，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萧宸大喊一声，可惜这个时候人声鼎沸，他又站在人群的边缘，任凭他扯起嗓子大喊，也没人理他。 这时候警笛响起，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警官从萧宸的车屁股后面开了过来，萧宸转头一看，顾乐的那辆警用涂装的桑塔纳冲在最前面来了。他也没去想这个位次不合理，一下跳到路中间伸手一拦。 顾乐那车上的司机还以为是有人要袭警，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顾乐坐在后面正跟人通电话，忽然往前面一冲，嘭的一下就撞到副驾驶座的椅背，他捡起撞掉的手机，怒道：“搞什么名堂，怎么开车的！” 司机本来就知道现在情况混『乱』，顾支书心情肯定奇差，又被他这么一训，吓得结结巴巴起来：“萧……萧支书拦的。” 顾乐一时没听清，怒道：“你吓傻了你？萧支书当然是男的！”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刚一愣，就听见自己车窗边的玻璃被人用力拍了拍，他一转头，果然看见萧宸一脸严峻地俯身示意他出来。 顾乐不敢怠慢，连忙开门出来，急急忙忙道：“支书，您怎么出来了，赶紧回车里，我先把局面控制住……” 萧宸用力一挥手，打断道：“我死不了！……你们警车上的扩音喇叭呢？给我一个！” 顾乐本就是聪明人，一听萧宸的话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微微犹豫了一下，道：“有喇叭，我叫他们给您拿。” 萧宸点点头：“快点。” 那司机以为顾乐记错了，提醒道：“顾支书，我们车上有……” “对对对，我车上有水，董平，给萧支书拿一瓶水先解渴！”顾乐猛然打断道，背着萧宸的时候用力瞪了司机一眼。 这司机是顾乐升政法委支书以后新换的一个年轻司机，他哪里知道顾乐的意思。顾乐车上有喇叭，顾乐当然是知道的，但萧宸这时候要直接冲进一群愤怒的工人之中去喊话，这在顾乐看来是绝对不行的。他萧支书有这个胆子是他的事，可他顾局长可没有胆子让支书犯这么大的险，他的意思很清楚，骗萧宸说喇叭在后面的车上，然后等后面的车一到，他赶紧把人布置好，至少让刑事在萧支书身外围成一个圈才行，要不然萧支书要是真出了点什么状况，人家一说：刑事局长带着警官在支书身边，支书还被生事的工人给袭击了，那人家都要怀疑他顾乐究竟无能到了什么程度了！ 萧宸虎着脸在一边，听那些愤怒的工人在推攘着『政府』大门口那厚重庄严的大铁门，高声叫骂：“姓张的，给老子们发钱！吞工资不得好死！” “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蛋，老子们一个月一百六十块了你还要吞，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你！” “开门！！老子今天就一命换一命了！搞死你个混蛋！” 萧宸的脸『色』越发严峻起来，看形势，工人们这怒气积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啊，可是，怎么之前就从来没人给我报告过一声？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感觉出要出问题？工人们骂的这个姓张的，是张邦成还是张洋？ 萧宸心有所念，一转头，却惊讶的发现，刚才跟在自己后面的张邦成的车不见了！ 他的手忽然抖了两抖，不是害怕，而是气的，张邦成啊张邦成，你也是干了这么多年领导的人了，怎么才出了这么一点事，就吓成这样？我这个支书还站在这里，你居然敢开溜？ 这时候黄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支书，区长来电话说……他说去找二机的厂领导去了。” 萧宸冷冷地道：“知道了。”转过身冲正在那边急急忙忙安排人的顾乐大声道：“顾乐！搞什么名堂，喇叭呢？” “啊，来了来了！——你们几个第二圈，嗯嗯，赶紧赶紧！”顾乐说完，赶紧提着一个扩音喇叭小跑过来，递给萧宸道：“支书，您别太近了，就在这儿喊话可以了。” 萧宸虽然在震怒之中，但理智却很清醒，这个时候既然顾乐来了，自己再往人堆里冲，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那是明显的不把顾乐当自己人的意思。 他拿着喇叭往前面走了几步，停在一圈全副武装的刑事后面，拿起喇叭，大声喊道：“想拿到工资的，安静下来，听我说话！！！” 这句话是有奇效的，纷纷扰扰的人群在几秒之内就安静了下来。萧宸心中微微一松，看来自己估计得没错，这生事就是因为这些人没有拿到工资而引发的，至于他们一口一个要拼命，这点萧宸现在可以放心了，那是气话。想想也知道，人活得好好的，谁没事想跟人家拼命？喊拼命那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喊出来的。当然这也说明他们的情况确实很严峻了。 “我是区委支书萧宸！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但是不要吵，这样吵起来，大家说什么我都听不清楚！请大家公推几位代表来跟我说明情况！我在这里表个态，如果大家确实是有冤屈，不论这个错是出在你们厂领导身上，还是出在区委区『政府』的主管领导身上，我都会追究到底！”萧宸说到这里，忽然加重语气：“如果这个错，是出在我萧宸身上，我也绝不推托！” 人群安静了两三秒，然后数百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是支书？这么年轻？” “是支书，我在电视里看到过。” “能信不？” “应该……可能，嗯，能信吧，听说这个支书是个办实事的。” “他是办实事的，咱们怎么会没工资的？” “一码归一码啊，那发工资的钱肯定是姓张的吞了，萧支书怎么会知道？” “那他说话管用不？” “应该管用吧，好歹是支书。” …… 萧宸看了看，继续道：“同志们！我说句实话，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些人已经在喊了什么，但萧宸仗着扩音喇叭打断道：“但是我刚才在旁边听到，有的同志在喊‘还我们工资’，是不是？” “对，还我们工资！” “欠的工资发下来，我二话不说就走！” 萧宸伸手虚压了压，道：“我，萧宸，鼎清区委支书，现在代表区委，很明确地告诉你们，对于全区欠发工资、低保的单位和个人，在我上任的第三天，就已经批示下去，一次『性』补发了！” 台下一阵哗然。 “我们一『毛』钱都没有看到！” “睁着眼说瞎话！你问我朱和平有没有跟我们发过一『毛』钱！” “对，老朱说了，区里没拨钱，没有发的！” 萧宸面前的人群更激愤了，往前挤了挤，萧宸面前的刑事干警勉力维持着，很多人好像已经快要拦不住了，顾乐紧张起来，顾不得打断支书的话是“犯忌”的事，『操』起旁边另一个喇叭，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挤，不要往前挤，现在你们的行为已经很严重了，如果再往前……” 萧宸一转头：“顾乐！你退后！”然后对前面的刑事干警道：“前面的警官同志，听我口令——退后三步！” 刑事们一愣，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不敢执行，基本上没动，顾乐心中叹了口气，拿起喇叭：“全部都有！听支书命令，退后三步。”顾乐毕竟是正规警官院校毕业的，口令从他嘴里出来，威势都不同，一群干警一听局长发话，连忙退后三步。 这样一来，萧宸便“突出”了。 但萧宸现在却有把握自己的安全不会有问题，其实华夏的老百姓是最宽仁的，只要『政府』的作为还能容忍，他们几乎都不会发出多少声音。现在萧宸作为区委一把手，既然已经表态出来了，这些群众的怒气肯定已经消散了很多，至少不会冲动到冲起来把他萧宸干掉这么严重。 萧宸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他向前走去，大声道：“我再说一次，请大家推举几名代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我说明白，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真正找到问题的原因，为大家解决！” “我相信萧支书！我叔叔家里以前穷得要命，去年萧支书带人考察以后，改种了油茶树，今年油茶卖给恒健，卖了六七千！”一个年轻工人喊道。 “我也信萧支书！我二姑家去年养珍珠，赚了一万一！她们一家都念萧支书和郑区长的好！我相信萧支书不会骗大家！”又一个工人站出来喊道。 “我也信，我大妹子嫁到农村里的，今年村里通了软基路，她们都说是萧支书拍了桌子要镇里修的！” “萧支书说话，我也信！……” …… 局势渐渐对萧宸有利起来，不光萧宸松了口气，萧宸身后的黄睿、顾乐，包括其他刑事干警之类，一个个都松了口气，这样的事情，还是只能软处理啊。 萧宸大声道：“谢谢，谢谢大家的信任，我在这里保证，不管之前没有拿到工资是因为什么原因，三天之内，一定让大家拿到工资！拿不到，你们尽管来找我，我把我的工资给你！” 这句话其实并不怎么好笑，但人群中却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萧宸仍然在大步不停地往人群中间走，他走到的地方，工人们却都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萧宸便这样走到了『政府』的大门口，里面的人紧张兮兮地往外看着。 萧宸走到门口，大声道：“关着门干什么！开门！把会议室准备一下！”然后转头：“同志们，虽然钱我是批下去了，但是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论是因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你们没有拿到这笔工资，我这个区委支书都有责任，在这里，我向你们郑重道歉，请同志们给我三天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会查明问题并把你们应得的工资，一分不少地送到你们手里！现在，请同志们推举代表！” 萧宸说着，深深地鞠了个躬下去。 区委支书当众道歉，这在这些工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这一个躬被他们生受了之后，善良的工人们就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再吵闹下去了，何况萧支书当众做了保证，会查明事情真相并且把工资补上，想来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蒙蔽了萧支书。 于是纷纷推举起工人代表来。 第125章 内情 第125章 内情 工人代表很快就推举出来了，两个年轻的大概二三十岁，另外则是三个四五十岁的老工人。萧宸领着这五个人进『政府』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大门后面是区『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尤萍在后面指挥。萧宸一看见她，就皱了皱眉，『政府』办主任顶在这里不奇怪，可尤萍毕竟是女同志，这种时候怎么把她顶在第一线了？ “张副区长呢？这么大个区『政府』，没有男人了吗？”『政府』大门紧闭，把请愿群众挡在外面，萧宸本来是打算骂人了的，但尤萍是个女同志，她不敢开门的话，萧宸却是不大好骂出来。 尤萍虽然知道萧宸骂的不是她，却也有些尴尬，走近了一些，小声道：“张副区长一早听说二机的工人要生事，早就赶去二机找他们厂领导去了。” 萧宸面『色』一沉：“找厂领导？工人都到大门口了，他还去找厂领导！……来，同志们，我们上楼，慢慢谈，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只管说给我听。”萧宸转过头朝几位工人代表道。 萧宸还没上楼，黄睿凑过来小声道：“支书，区长和郑区长、张副区长他们都赶回来了。” 萧宸站住，问道：“都到哪了？” “从偏门进来了。”黄睿小声道，力求不被后面跟着的几人听见。 萧宸沉『吟』了一下，转身对几位代表道：“同志们到3楼大会议室等一下，我了解一下情况马上上来。另外，外面的同志们来了这么久，估计也累了、渴了，我吩咐一下，让工作人员为他们买点矿泉水。” 这几位代表本来就比较相信萧宸，又听见萧宸想得这么周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千恩万谢的谢过萧宸，然后再尤萍的带领下上三楼去了。萧宸则面『色』阴沉地上了二楼。 二机的麻烦，出在改制上。 小会议室里，二机改制后的新任总经理朱和平满脸惶惧，委顿不堪，却又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说：“职工生事，指定是有人在后面煽阴风、点鬼火。” 张邦成坐在沙发上，显得忧心忡忡，慢声细语地问道：“你认为是谁在带头组织工人来生事的？” “肯定是蒋延这小子干的，打蛇先打头，只要把蒋延的嚣张气焰杀下去，工人就再没有胆量到这里来生事。”朱和平恨恨地道。 “行啦，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你做为企业的法人，驾驭不了企业这屁大的事情，还在这儿有脸说张三、怨李四，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就没长眼睛、没长耳朵，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张邦成不悦道。 他转而又抬头看看萧宸：“萧支书，惹出这场『乱』子的前后过程大体就是这样，做为『政府』领导，首先是我工作失误，提前没有思想准备。我的意思是这事由我出面处理，您觉得怎么样？我听您的指示。”这会儿外面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张邦成却是敢出面了。 萧宸正想说话，张邦成的手机响了，他站起身接电话：“噢，是杨支书，嗯，是有这事儿，现在局面已经控制住了，群众情绪已经比较稳定……好好，我知道了，我正在和萧支书还有几位同志商量这件事，是！是！，我们一定妥善处理好！” 这个电话一听就知道是杨浩元打来的，鼎清离市府近也有这点“不好”，出了什么风吹草动，市里一下子就知道了。只是杨浩元的电话没有打成萧宸，却直接给了张邦成，这却是有些奇怪。这企业的事情固然按说是『政府』出面处理，但已经生事起来了，负责总领导的却应该是萧宸了，杨浩元这个电话有点值得推敲。 但萧宸此刻不想推敲这个，他盯着经委主任兼建设局长郭开明，声音有点儿气愤：“这个事件根本不该发生，完全是个别人的私利和贪心造成的，你身为建设局局长，江南新城这边的城建、拆迁动员由你全权负责，实行的是部门领导分工负责制，而你不是从大多数职工的切身利益去考虑，却把朱和平引见给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又引来了一位香港客商，钻城改的空子，趁火打劫，层层剥皮，人人吃过水面，最后别说改建的安置，连工人群众的工资都拖欠不给，给区委、区『政府』脸上抹黑！” 他一转头，又指着朱和平：“你朱和平，更是丧失党『性』，丢了做人的良心，为了从企业跳出，找份安身的差事干，背叛职工利益，超越权限，独断专行，一人说了算，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利，把一千多名职工往绝路上『逼』。现在是被『逼』迫造反，职工起来生事，你又推三推四，怨张三，怨李四，如果你做事能处于公心，心中稍微装着点儿职工的利益，能闹出今天的这场事端吗？” 江南城区的拆迁，是整个常委会规划的，当时萧宸还是副支书，但他是完全赞同这个拆迁的。二机一个机械厂，居然临近闹市区，这是以前不发达的时候办的事，现在鼎清区商业越发繁荣，闹市区必须改成商业区，也就是从谢阳班子到萧宸班子都在推动的“江南商贸城”，这个拆迁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问题是这次的拆迁，建设局一开始就决定用二机的一些闲置工人“帮忙打下手”，结果工人干了事，朱和平那边却拿不出钱来，这才引起了这次事件。 张邦成小声说：“萧支书，刚才杨支书来电话提醒我们，绝不能向生事的人服软投降，江南新城的拆迁牵扯很多人的切身利益，今天来了生事的，我们服软了，明天、后天又来一拨子咋办？” “咋办？只要他们提出的是正当合理的要求，我们就服软、就投降。『政府』毕竟是人民的『政府』，我不怕群众请愿，就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拆迁之机，发歪财，把拆迁这本好经念歪了，把好事办砸了。”萧宸说得斩钉截铁，落地有音。 “萧支书，我觉得杨支书说得很有道理。”朱和平一听说市委杨支书来电话，好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养驴的才知道驴的『毛』病，这伙工人的『毛』病我知道，给好不依好，就是些得陇望蜀的人。” 萧宸没有理睬朱和平，而是盯着张邦成问：“邦成同志，依你的意思，怎么处理比较稳妥呢？” 张邦成试探着说道：“改革年代，不免会发生触及一些人利益的事情，也难免引起不少人的过激行为。所以说，像上街静坐，到处告状，甚至像今天这样跑到『政府』门前集体请愿，也就显得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些工人的意思，既然不光是要工资，还要『政府』立即给他们安排工作，这个……我的意见是为了维护眼前拆迁这个工作大局，不能轻易答应他们的条件，至少把背后负责组织者和带头煽动者先按治安处罚条例整治一下。” 萧宸眼角的肌肉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考虑过没有，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事态的发展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 张邦成一看自己可能要担上这么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责任，赶忙解释说：“萧支书，这原本不是我的意思，是杨支书指示这么做的。” 萧宸目光阴沉，却不放过张邦成：“邦成同志，那你个人的意见是什么？” 张邦成早就明白了萧宸问话的意思，但现在他们俩之间，其实不是因为意见不和而对立，而是因为双方的权力分配上的不公而不和，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他们俩都是跑在两股道上的列车。 在这种对立的处境中，张邦成深知自己现在还不具备与萧宸抗衡的能力，但他如果还想再进一步，就必须让上面的领导觉得他还是有能力的，绝不能只生活在萧宸的阴影下。所以他必须狠下一条心，抱着无毒不丈夫的心态，打击萧宸的霸气，阻止他在鼎清稳座泰山。 现在在华夏体制内出现了一种怪现象，叫“一俊遮百丑”，如果一位领导工作干好了，即使是出现不光彩的事情，一般也不打紧，因为必须看主流，以工作成绩掩盖一切，大襟盖小襟，有错也没错。 张邦成这次为自己设计的策略，是在群众面前扮演一心为民的公仆，把萧宸显现成一位不关心群众疾苦的冷血动物。“萧宸萧宸，一心建城，『乱』挖路基，漫天扬尘”，这就是萧宸的所作所为。所以这时候他看着萧宸，就耍了个滑头说：“我还是按照您的意思办。” 萧宸声音又沉又缓：“邦成同志，我是在问你这个『政府』区长。” 张邦成此时却变得吭吭哧哧了，把心思放在揣度琢磨萧宸的真实想法上了，轻咳一声道：“法不责众，大几百号人，治谁？我又不知道背后的组织者是谁，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啊，但我考虑当务之急是先平息这场事端，不要把事态扩大。” 萧宸又问郑之鹏：“之鹏同志，你认为如何处理？” 郑之鹏现在早就跟萧宸是一个线上的人了，回答萧宸的问题就显得不遮不掩，痛痛快快，自己心里咋想，也就咋说，从不模凌两可，含糊其辞。 “我的意见是先搞清工人请愿的原因，他们有什么要求，如果工人的要求正当合理，我们就得马上答复，尽量不要把事态闹大，快刀斩『乱』麻，处理得越快越好，把影响控制在最低范围。” 萧宸又看了看张洋，便问道：“张洋同志，你说呢？” 张洋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萧支书肯定是很不满的，如果接下来说得不好，还真不知道萧支书今后对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了。 这一来说话便十分仔细：“萧支书，我以为首先我们必须有一个正确的认识，那就是工人请愿的『性』质，这不是有意生事。凡事都得讲个前因后果，而引起这场事端的则是那份不公正的卖厂合同，企业负责人签订这份合同，一没召开职工代表大会讨论，也就是说工人压跟儿不知道这件事；第二，在领导层内没有取得一致意见，而且在受到阻止的情况下，企业法人自做主张，也就是私自签订了这份卖厂合同，职工知道后向领导反映过，召开职工大会讨论过，也抗议过，一切合法的手段都用过了，啥办法也不奏效，在根本没人理睬的情况下，他们才采取了这种不得已的办法。将心比心，这是关系一千多号人吃饭的大问题，为了吃饭，为了生存，谁不着急，但我认为，咱们的工人还是有一定觉悟的，没有做出任何过头的事情，要工作，要吃饭，保企业，合情，合理，合法。这么多的人，拖家带口，有老有少，有亲有友，你们怎么整治，用警车拉？动用110？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俗话说，瞌睡迟早得从枕头过，这些工人丢了工作，丢了饭碗，终究是『政府』的负担，社会的包袱，早晚会生事的，我们就是抓了带头生事的，职工还是不走咋办？面对工厂的搬迁咋办？所以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解除那份不合理的卖厂合同，补上工人的工资，答应职工的要求。” 萧宸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其余人：“谁还有不同意见？”这些人比猴子都灵，一看萧宸那张放松的面孔，就明白他十分赞同张洋的看法，大伙都一声不吭地等待他的最后决定。 萧宸看了看在坐的各位，没有人再提出任何新的建议，就清了清噪子说：“好啦！事不宜迟，必须速战速决，我认为工人提出的要求是正当的，一会儿请之鹏同志代表区委区『政府』处理这件事。态度必须诚恳，该检讨的检讨，该承担责任的就敢于承担责任，必须给工人说明，那个卖厂合同既不合理，也不合法，更不合情……厂子是必须要搬迁，但必须增加透明度，公开竞争，杜绝少数人暗箱『操』作，干有损职工利益、破坏党和『政府』形象不光彩的事情，要答应职工的要求，由职代会重新选择自己的法人代表，企业搬迁的事宜由新的企业领导班子负责。” 他说着眼睛转向朱和平，说话声音提高了八度，并且又加重了语气：“今天大多数常委在场，我建议就地免去朱和平的一切职务，至于他的工作，只有一项：追回被港商骗走的那笔资金，差一『毛』，少一分，都归他自己负责。总之现在，必须让请愿的职工尽快离开，如果这件事拖久了、闹大了，造成恶劣影响，我对直接责任人只好放下脸皮，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到时谁也别怨我萧宸六亲不认。” 散会后人们纷纷向外走，张邦成却坐在沙发上不动，等人走完，他对萧宸说：“萧支书，咱们是否近期开个常委会，我手头有不少事等常委会通过呢！” 萧宸沉思了一会儿，回答说：“也好，这些日子我忙着跑贷款，你忙着十城联创，之鹏忙着拆迁……是有许多事情得上会议一议，不过先通知各常委，将各自需要上会研究的事以报告的形式先送到区委办公室。” “那我就给两个办公室说一下。”张邦成走了出去，郑之鹏和张洋又进来了。萧宸看了他们一眼，道：“之鹏，近期要开常委会，你把拆迁方面的事准备一下，在会上简单汇报一下。” 郑之鹏点点头，看了张洋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支书，今天的事情，确实有古怪。说不定真有人从中捣鬼。” 萧宸看了张洋一眼，他知道张洋今天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但是究竟张洋有没有问题，现在却是已经清楚了，事情是朱和平那里出了差错，张洋得知有生事的职工朝『政府』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朱和平了。这个处置虽然又躲开直接责任的嫌疑，但也不能算错，至少，他不这么快把朱和平抓来，萧宸就还不知道事情的底细，只能无原则地先将职工们安抚下来，做这样无原则的处理，却并不是萧宸的风格。 张洋见萧宸看了看他，立刻上前一步，道：“支书，我要向您认错，我今天的处理方式不周全……” “你现在别考虑这个。”萧宸摆摆手：“第一，问清楚工人的意见；第二，督促朱和平追回欠款；第三，找财政局周平局长先调拨一笔钱发了二机工人们的工资再说。最后一点，我只提醒一句：谁捣鬼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必然是有好处可以得的人才会干。” 郑之鹏和张洋对望了一眼，都明白了萧宸的意思。新支书、新市长上任的第一天，鼎清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萧宸这个支书肯定是脸面无光的，市里都知道鼎清经济是萧宸管的，张区长现在全力抓十城联创，现在经济上出了事情，上面会对谁不满显而易见。同样的，负责此时拆迁的郑之鹏、分管工业的张洋，都要在这次事件中失分。 至于得好处的人，那就不言而喻了。 区委和区『政府』大院周围各条路口现在都有警官把守。看热闹的人被驱赶到远离请愿人群的地方，现场越安静，气氛越紧张，郑之鹏来到静坐的人群前，清了清干哑的噪子，大声道：“根据萧支书指示，现在我首先代表区委、区『政府』，对各位职工表示深深的歉意，同时宣布三项决定：一是免去朱和平在第二机械厂的一切职务，由职代会重新选举自己的法人代表。二是前几天签订的卖厂合同无效。三是萧支书已经亲自督促财政局新拨一笔款项，用以支付各位同志的工资，这笔款项根据萧支书的指示，会在三天内到位……” 有可能是事先早有了心理准备，有些工人竟然提前准备好了鞭炮，不等郑之鹏把话说完，就点燃了鞭炮，随着鞭炮的响声，职工一个个站起来，排好了队，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歌曲有秩序地从区『政府』大门口撤走了。 有些工人还喊着“支持萧支书！”、“打倒贪官！”……但之前喊的“姓张的混蛋”却是听不到了。 郑之鹏看着撤退的工人，轻轻一叹：“支持萧支书？你们啊，现在就已经害了萧支书了……” 第126章 初识章市长 第126章 初识章市长 第二天上午，鼎清区委支书萧宸赶赴市委市『政府』为昨天发生的事件作专项汇报。坐在黑『色』桑塔纳轿车的后座，萧宸正在和徐菲通话。 “市委宣传部的意思，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能见报，更不能上电视。对此，我已经和鼎清日报、鼎清电视台以及其余相关报刊、杂志等都打了招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徐菲的声音在电话里颇为平静，萧宸知道她现在恐怕还在市委宣传部里，身边大概也有旁人在，说话当然是比较公式化的。 “嗯，辛苦了。请帮我转达对市委宣传部领导和各位同志的谢意。”萧宸也很平静地回答道。昨天的事情发生的时间太凑巧，市里肯定是要捂盖子的，要不然丢面子可不光是他萧宸，郝文庸、杨浩元甚至章平昌，通通都得脸上无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萧宸知道自己今天是肯定要挨批的了。萧宸之前就听人说过，杨浩元这个人在仕途上有些『迷』信，那么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很可能会觉得兆头不好。 不过萧宸却并没有把今天即将挨批的事情当成多大个事情，他心里琢磨的是另一个问题，即杨浩元对张邦成的态度，昨天看来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郝文庸时代早期的朗柳，市委市『政府』几乎都是朗柳本地派当家，后来省里下来一个杨浩元，他知道这个时候省里派他下来，其实也有一层意思，是要把朗柳的几乎“纯本地官场”打破，所以杨浩元一边依赖其他非朗柳干部给自己站稳脚跟造势，一边也花大力拉拢朗柳本地派的干部，只不过郝文庸在的时候，杨浩元的拉拢本地派行为起到的作用比较有限而已。 但现在杨浩元成了市委支书，这个情况跟先前相比，就发生了变化。作为市委支书，杨浩元势必建立自己的威信，建立威信的最好办法，调整人事是一方面，“团结”同志，也是一方面。调整人事，是为了展现支书的权威，从大势上压服下面的干部；“团结”同志则是展示支书的“民主”，让更多的干部投身支书的阵营，而不是口服心不服。这两个手段，一硬一软，是必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 杨浩元新支书上任才一天，当然不好就立刻大规模调整人事，但团结同志却是可以展开了的。萧宸估计，张邦成就是杨浩元第一批要团结的人。 官场之上，利益为先。张邦成固然是郝文庸的人，但郝文庸现在已经离任，短期内虽然对朗柳肯定还有不小的影响力，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这个影响力肯定是要逐渐淡化下去的。在这个时候，张邦成在朗柳就必须有一个新的“靠山”，杨浩元和章平昌都是省里下派的领导，但杨浩元在朗柳毕竟已经打下了基础，而现在更是身为市委支书、朗柳一把手，怎么算都是靠着他比较有前途，这么简单的问题，张邦成自然会做出判断。虽然无论杨浩元还是张邦成心里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张邦成脑袋顶上的“郝”字不会因此发生根本变化，但权宜之计也是计，也是会起效果的。 萧宸另外还有一层思考，就是杨浩元上任第一天就开始对原来郝文庸的人放和平鸽，是不是也有抢在章平昌之前先把支书权威巩固下来，以免到时候市府跟市委争权呢？ 最后，他又想到，杨浩元可能觉得他萧宸不大好控制，所以再伸手把张邦成也控制在自己手下，这样自己在鼎清区还要维持自己的优势，就得更“听话”一点，需要更多的争取他杨支书的支持。反过来，张邦成如果不甘心靠边站，要加大在鼎清区的话语权，也需要他杨支书的支持。如此一来，整个鼎清，便尽入他杨浩元支书的毂中了。 萧宸微微叹了口气，人说官场都是人精，这话真是不假，整日的想这么些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傻子都锻炼聪明了，能不精吗？只是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这些七七八八的私心，踏踏实实为地方、为群众办点实事呢？ 他捏了捏眉心，自己在心里笑自己幼稚。要真是那样，华夏还用得着是现在的华夏么？ “支书，要到了。”黄睿转身，小声提醒道。 萧宸点点头：“嗯。”放下心里的思绪，等车停在市委办公楼下，他便自己开门出来了。 萧宸来到杨浩元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感慨，昨天这个办公室的主人还是郝文庸，今天便已经变成杨浩元的办公室。办公室换了，天是不是也要换呢？ “是萧宸同志啊，不用客气，杨支书已经交代过了，让你直接进去。”杨浩元的秘书对萧宸的态度还算不错，挺客气的。 萧宸含笑谢过，敲了敲杨浩元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天的差别，杨浩元的声音似乎就威严了不少。 “杨支书，我来了。”萧宸推门而入。 杨浩元手里拿着一张文件在看，抬头看了一眼萧宸，又看了看挂钟，手一摆：“挺早的嘛，你先坐一下，我看完了这个通知再说，好吧。” 萧宸点点头：“您忙。”然后不卑不亢地在客座沙发上坐好，却是闭目养神起来。 杨浩元瞥了萧宸一眼，微微皱眉，一边假意拿着文件再看，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语气，问道：“昨天的事情，听说已经处理了？” 萧宸睁开眼睛，点头肃然道：“是的，支书，已经处理了。” “嗯……”杨浩元微微沉『吟』，问道：“起因、经过，这些我都不问了，我就问结果，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市委市『政府』都很被动啊，昨天徐部长对这件事情就颇为关注……你能确保今后二机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吗？”杨浩元起身朝萧宸这边走来，他一起身，萧宸自然站起身来，杨浩元摆摆手，和萧宸一起坐下。 萧宸心中一动，原本他以为杨浩元是要问责的，现在看来，倒好像自己想岔了。 “各项工作都已经交代下去了，正在落实，我想今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萧宸说得还是很谨慎的。 杨浩元盯着萧宸的眼睛看了两秒，萧宸坦然直视。杨浩元微微笑了起来：“好，好，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萧宸啊，我知道你在经济工作上很有想法，很有主见，而且干劲十足。但是凡事过犹不及，拔苗助长，有时候不一定好。” 萧宸正想问杨浩元指的是哪一件事，却不料杨浩元站起来，摆摆手，笑着道：“好吧，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儿。市长那边，你也去一下吧。” 萧宸本来就是要去章市长那里的，现在杨浩元这么一说，倒像是他批准自己去一下似的。 不过萧宸还是点点头：“好的，支书，我这就去。” 四十一岁的章平昌对人极客气，萧宸进来的时候，还没叫他呢，他便已经笑着道：“萧宸同志吧？我对你可是神交已久了，来，这边坐。”萧宸原本一路来都在琢磨章平昌会用一种什么态度来对待他，虽然也猜过章平昌可能会对自己很和善，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最后竟然是这般模样，和气得简直太过分了，好像两人根本就不是上下级，而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章平昌甚至很自然地笑着起身去给萧宸泡茶，萧宸心里一惊，连忙道：“市长，我自己来吧。” 但章平昌的动作却完全不似作伪，并不是做个秀而已，萧宸起身说这个话的时候，他已经拿了一次『性』的纸质茶杯在准备给萧宸泡茶了，看见萧宸站起来，他随意地摆摆手：“你坐你坐，喝浓点还是淡点？” 萧宸见他茶叶都拿出来了，只好微微有些忐忑地道：“浓点吧，谢谢市长。” 章平昌哈哈一笑：“年纪轻轻就开始喝浓茶了？不会有熬夜的习惯吧？” 萧宸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位市长好像不是一位市长，反而有些像邻家大哥，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官威”，有的就是这种随和，开朗。 萧宸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点，笑道：“有时候事情多的时候，睡得迟一点。” 章平昌听了，很有感触地点点头：“是啊，有时候事情一多，当天的事情又不能拖到第二天再处理，晚上是不熬夜也不行啊。……来，喝茶。”他已经笑着来到萧宸身边了。 章平昌虽然随意，虽然客气，萧宸可不敢大大咧咧一只手就接过来。老老实实做出一副起身、前趋地样子，双手接过章平昌递过来的茶杯：“谢谢市长。” 章平昌摆摆手，自己也随意地坐下，佯装不悦道：“我这泡杯茶而已，捞了两句谢谢了，我就那么金贵，不能自己动手了？” 萧宸呵呵一笑：“市长说笑了。” 章平昌微微叹了口气，转入正题，道：“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工人怎么处理的？工资到底是发没发？” 萧宸见他说到正事，也收敛了笑容，道：“市长，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的，二机的工资拖欠问题，之前我是得到过消息的，后来在常委会上，我把这一批拖欠工资的企业所欠下的工资做了一个归纳，然后把这笔钱通过常委会同意，由区财政补发了。” 章平昌微微蹙眉：“已经发了？” “不。”萧宸严肃道：“我以为是已经发了，但实际上，钱批了下去，财政局也拨了款，但这笔钱最后却被改制的清算小组组长兼改制后的二机总经理朱和平挪用了出去。实际上，工人的确没有拿到钱。” 章平昌脸上怒容一闪，沉声问道：“那事情你是怎么处理了呢？” 萧宸道：“朱和平撤职，并要求他负责追回欠款，至于挪用公费的罪名，等他追回欠款之后再慢慢算。工人的工资，区财政暂时再补上一份，三天内到位。至于企业改制，既然前期出了这么多问题，前面的部分可见积弊甚深，改制计划不能算数，只能推倒重来，从新考察其国有资产的价值，再为其量身定做今后的发展方向。” 章平昌脸『色』好了一些，点点头：“嗯，不错……这其中有一个关键一定要注意，改制的目的，是为了盘活企业，而盘活企业的第一个目的，不是为了什么创收增税，而是让那是职工有一个安定的工作，能够有安定、体面的生活，他们的好坏，才是企业改制成功与否的标准。如果企业盈利了，但工人全饿死了，这个改制绝对是失败的！当然，我也不是说工人都活得潇洒了，但企业亏损垮台了，这就算成功，这当然不算。我的意思是，企业的发展，必须建立在职工收入增加的基础上，企业发展的第一个表现，应该是职工待遇提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萧宸笑着点头：“当然，这也是我们区委进行改制的目的所在啊。” “那太好了，这么说，我们的想法还是不谋而合的嘛。”章平昌哈哈笑起来：“我就说跟你神交已久吧，果然。” 萧宸有些好奇：“市长这么神交已久，我还真有些不明白……” 章平昌笑着虚点了点天空，道：“在你发表文章在《理论动态》上的时候，我就跟你‘神交’上了，哈哈，不会高攀了吧？” 萧宸笑道：“市长说笑了，一点浅显的拙见而已，贻笑大方，当不得市长这么说啊。” “诶……你这么说就是谦虚过头了。”章平昌笑道：“发表在《理论动态》的文章还叫拙见，还要贻笑大方，那咱们宣传部不用干事了——免得给人笑死啊。” 萧宸想不到他对自己那篇文章这么看重，也忍不住笑起来，无奈道：“市长，您就不怕我听了这话骄傲自满吗？” “没见你之前，或许会怕，见了你之后，却是不怕了，你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滋生骄傲自满之心的人。”章平昌呵呵一笑。 萧宸还没来得及说话，章平昌却道：“关于国有企业体制改革的事情……我是从外经贸部门转回来的，见过外国企业多了，再看咱们国内的企业，那真是……弊病良多啊。虽说外国企业也有他们的劣势，但是他们的优势也是很明显的，我们的国有企业该学习人家经验的时候，就应该努力学习，不能搞什么‘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这个不是民族文化的问题嘛，经济自有其经济规律，咱们现在的这个‘中学’既然不好使，要亏本，要成为负担，那就只能用‘西学’，不能天天挨打还学不乖，非得扛着亏下去，是吧？” 萧宸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直接领导跟他这么就事论事的讨论工作，不禁严肃下来，道：“市长说得对，我们现在有些同志思想还转变不过来，吃大锅饭吃习惯以后，忽然发现自己干了几十年的单位忽然变成某个人私人的了，他们心里的不平，那是肯定的。但是这个事情我们也要一分为二来看。一是推动企业改制不动摇，该进行产权改革的，就要彻底、坚决地进行产权改革，决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没有大刀阔斧搞革新的精神；二是这个产权改革的过程中，国有资产的走向必须明确，再直白一点说就是不能容许有人在这个产权改革的过程中玩小动作，不能让国有资产在无形中流到了某些利欲熏心的人私人腰包里面，穷了广大职工，富了某些小人。” “说得好！”章平昌大声赞了一声，一拍巴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比如说我刚才看的一个文件，省柴（潇南省柴油机械厂）去年亏了……” “市长？？”门外章平昌的秘书敲了敲门。 章平昌正说到兴头上，却被人打断，微微皱眉，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对萧宸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问道：“我在，什么事情？” 秘书道：“市长，该吃午饭了。” 萧宸一听，连忙站起来准备告辞。章平昌却讶然看了挂钟一眼：“时间过这么快？？……萧宸啊，你也没吃饭吧，来跟我一起吃个饭，咱们话还没说完呢……省柴的事情虽说市里在管，好歹是在你们鼎清区的地面上，你正好也跟我说说你的看法。” 萧宸笑起来：“行，既然市长要考考我，我也不敢藏拙，只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说得不好，还请市长指正啊。” 章平昌不悦道：“这是什么话，同志之间商量工作而已，什么指正啊，有什么想法尽管和我说，你是在政务院锻炼过的干部，正好可以从一些我们这些地方干部没有想到的地方动脑子，我没想到的地方，你来给我完善，这才像话嘛。” 萧宸听了这话，却是真有些惊讶了，心里微微一阵欣喜，难不成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个跟自己一样，一心办实事的领导了？ 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第127章 君子之交第一弹 第127章 君子之交第一弹 萧宸和章平昌去市『政府』吃饭的时候，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章平昌这个市长很有意思，见面就跟人家打招呼，而且还是主动的，不管认识不认识，他都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到了『政府』食堂，萧宸又发现自己今天算是遇上知己了。这位章市长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很随意地就站在打饭的队伍后面去了，还很客气地道：“来来，萧宸，你是客，站我前面。” 他直呼萧宸的姓名，不仅没让萧宸觉得不礼貌或者不客气，反倒让他感觉这章平昌为人就是这么随和，他要是叫“小萧”，虽然的确比萧宸大，可仍然会显得有些托大，“小宸”那就更不用说；但叫“萧宸同志”呢，又似乎有些公式化，有些疏离；唯有这样随随便便叫萧宸，反而更让萧宸觉得有种异样的亲近，似乎本来就该是这样一般。 章平昌的秘书虽然也是第一天跟他，但显然事先被章平昌交代过，并没有跑过来说：“市长，我们去楼上包厢吃吧”这样的话，他现在也是跟在后面老老实实排队。黄睿自然跟在章平昌的秘书后面，他心里也有些震惊，萧宸当初以区委副支书的身份在区委食堂排队打饭，就让不少干部咋舌或者背地里说闲话了，这位章市长堂堂市长，竟然也如萧支书一般，老老实实排队打饭……黄睿这会儿总觉得有点不现实，什么时候咱们党的领导干部这么“老实巴交”起来了？ 食堂里的人也很震惊，章平昌这是第一天真正的上任呢，昨天忙成那样，又要招待徐部长，当然是不算的，现在市长大人第一天真正的上任，居然就跟一位区委支书一起，屁颠屁颠地跑到食堂排队打饭来了，这群小公务员们全是一脸惊讶，好像看见海市蜃楼一般的表情。 萧宸却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就笑道：“我年纪小，怎么算都应该站后面。” 章平昌哈哈一笑：“敬老啊，哎呀，我这自己还觉得自己是少壮派呢，你就把我当老人家了，行行行，老人家就老人家，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着，就不再推让，自己站在萧宸的前面。 前面来食堂里头打饭的人一下子屁股后面多了一位市长，那是怎么站都觉得不对劲，好像市长就在自己屁股后面盯着自己看一样。而食堂里面打饭的阿姨也听旁边的人说后面那位是新市长了，打饭打菜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倍不止，前面的人流没几分钟就全打到饭了。 章平昌走上前，笑着道：“大姐，两荤一素，谢谢。” 这声大姐，把那位大姐真是吓了一跳，平时很能说的一个人，说话都结巴了，道：“好……荤有青椒……炒肉、雪……里红肉泥、酸辣鱿鱼……丝、黄瓜火腿……” “那就青椒炒肉、酸辣鱿鱼丝，外加一个……空心菜吧，谢谢。”章平昌笑呵呵地道。 这位食堂的大姐见章市长这么和气，心里安定了下来，看了看章市长两手空空，身后的秘书也没有要拿食盒给自己的样子，心说这位市长来吃大锅饭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自备食盒的？就拿起旁边的制式不锈钢饭盆，给章平昌打了饭菜。 章平昌递过饭票，刚要走，忽然想起来萧宸是没有饭票的，刚一愣，身后的秘书已经赶紧递了饭票过来，章平昌拿着饭票拍拍额头，笑道：“差点忘了，来，这顿算我请的。” 萧宸哈哈一笑，接过章平昌递来的饭票，笑道：“那可真是谢谢市长了，下次您来我们鼎清视察，我一定回请一张饭票。” 章平昌乐呵呵的道：“行啊，那就说定了，只要有机会，这张饭票我可一定是要吃回来的，哈哈。”然后就先找位置去了。 萧宸上前一步，道：“雪里红炒肉、酸辣鱿鱼丝，外加空心菜，谢谢。”他一共就听到五个菜名，也懒得细看了，就随便点了。 等他端着饭菜去找章平昌的时候，却发现章平昌已经在一个角落里坐好了，桌上还有旁边小卖部里买的两瓶三块钱一瓶的汀江干啤。 萧宸一坐上去，章平昌就给他递了一瓶过来：“冰了的，正凉快呢。”萧宸本来不爱喝酒，尤其不爱喝啤酒，但此时看着章平昌的笑脸，拒绝的话就实在说不出口，却是笑着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那本地产的三流啤酒，心说这酒……市长也喝？ 那边他的秘书和黄睿也打了饭过来，他们却是要坐在另一桌，章平昌劝了一句，他们岂会真的跑来跟领导同桌？自然不依，章平昌倒也不勉强，就把地上另外放着的两瓶啤酒拿起来递给他们每人一瓶，笑道：“咱们朗柳的本地啤酒，咱们做领导的，得多支持啊。” 萧宸这下才明白他对小卖部那么多名牌啤酒视而不见，却拿了这么四瓶本地三流啤酒的意思。 章平昌一转头，看萧宸还在等他，笑着拿起筷子道：“还等什么，快吃吧。”说着自己也不客气，直接开始扒饭了。 萧宸心里笑了笑，也就不再客套，开始吃饭。两人吃了几口，又喝了两口啤酒。说实话萧宸一个几乎不喝酒的人，即便啤酒的好坏，他也喝不出来。 但这个时候章平昌却开口了：“其实我觉得这个酒，还可以啊，为什么只在我们朗柳有一点销路呢？为什么就卖不出去呢？啤酒这个东西，不应该周边市场都饱和了吧？” 萧宸虽然喝啤酒品不出味来，但章平昌这个问题，他倒是能说两句。便道：“这个事情，酒本身的好坏，我不太清楚。但是要说销路没有打开，我觉得关键还是宣传和包装不到位。这个酒，如果的确像市长说的一样，还可以，那么我们的包装如果换一下，比如瓶子更精致，不用这种廉价的绿玻璃瓶，用好看一些的瓶子。然后呢，在省内多投放几个广告，这样的话，我觉得不出一年，咱们汀江啤酒的销量必然大增。” 章平昌看了看萧宸，微微思索，问道：“销量必然大增，具体一点是个什么概念？” 萧宸笑道：“翻个几倍不成问题吧。” 章平昌微微吃了一惊：“几倍？广告效果有这么好？？”他是搞外经贸的，对于国内的广告效能还没有深切体会。 萧宸笑道：“我在京城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她是做医『药』行业的，从去年年初的时候开始打广告，下了大手笔，在全国十几个省级电视台打广告，花了近千万，打广告的钱都是贷款的了。结果年底的时候不仅回了本，而且还盈利了三五百万。” 章平昌脸『色』就严肃了下来，琢磨了一下：“真的这么有效？”他忽然道：“那包装也很重要吧？要不然广告打出去了，人家一看这包装，心说这也好意思叫名牌？那不闹笑话了？” 萧宸笑道：“对，没错，所以第一步是要换包装，第二步是配套新包装的产品打广告，这两步要一前一后连着走，光走一步，效果当然也有，但肯定不如一起来的效果好。而且这个好，不是一加一等于一这样的效果，它应该是有雪球效应的。” 章平昌点点头，饭都忘记吃了，看着那啤酒瓶子，点点头：“不错，不错，是这个道理。”他忽然回头，问他的秘书：“小刘，汀江啤酒厂是国企吧，我昨晚看财报的时候好像晃到过一眼，应该是亏损企业，是不是？” 小刘叫刘建成，他连忙放下筷子，道：“对，市长记得没错，汀江啤酒厂是国企，是朗陵区管理的科级国企，至于亏损，好像是有的，但额度……现在不太记得了，但应该亏得不多。” 章平昌摆摆手：“亏得不多也是亏，一个企业，不盈利是不正常的，是不符合经济规律的情况，那就要想办法改变。萧宸同志刚才说的这两个办法，我就觉得很有道理，下次董支书来我这里的时候我得跟他说说。你也记录一下，免得我忘记。” 刘建成连忙应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刚才萧宸的想法记上。 章平昌又转过头，笑道：“来来来，为你想出这么好的点子，可能救活一个大有前途的企业而干杯。” 萧宸现在略微熟悉了章平昌的风格，笑呵呵地举起啤酒瓶，当然两个人碰瓶子的时候，萧宸还是注意了一下，故意把自己的瓶子举得低一点，下级跟上级碰杯，杯子口（瓶口）可是不能超过上级的。当然这条规则，也适用于晚辈跟长辈碰杯。 章平昌看来倒是根本没注意过瓶口的问题，随意跟萧宸碰了一下，就是一大口灌下去，然后笑道：“这个酒真的还不错，我觉得酿这个酒的水应该不错，嗯，麦子也还行。” 萧宸心中一动，道：“这个酒，是用的枫叶湖的水吧？枫叶湖那个地方，大部分属我们鼎清，我上次还想过一个事情，只是现在要办有些困难。” 章平昌来了兴趣：“什么事情？” 萧宸道：“我当时的打算，枫叶湖这么好的资源，风景优美，又是深水湖，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利用起来呢？” 章平昌轻轻拍拍桌子：“别卖关子，直说。” 萧宸笑了笑：“您别急啊，我当时的想法吧，哇哈哈91年进行改革，现在这才几年，就打下这么大的局面，咱们华夏的市场大得很，饮料市场更还远远不会达到饱和，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用新式管理模式建立一个饮料厂，就算是卖深湖矿泉水，那也是赚得不得了的买卖啊。”——不要惊奇，矿泉水这个玩意儿刚刚出现在朗柳的时候，卖三块钱一瓶，当时销量虽然不算大，可创造的财富却不是开玩笑的，因为当时第一批富起来的有钱人平时就喝这个。至于后来有钱的人渐渐增多，而矿泉水的价格则逐渐下降，单瓶利润虽然下降了，可销量却又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其中的利润，萧宸不可能没有想过。他关键的一点是苦于没有资本，再说他也感觉自己权限小了点，招揽不到大人才。现代化的饮料类企业，要发展壮大起来，没有良好的管理层是不行的，萧宸也许能找到一个两个不错的人才，但一个管理层就不好说了。宗先生的哇哈哈固然是靠了他这个灵魂人物的带领，可人家那是经济发达地区，容易招揽人才，管理层却是慢慢提升上来的。这个优势，萧宸这里没有。 “哦？”章平昌看了看萧宸：“萧宸同志，你这个脑袋里面的金点子蛮多啊。” 萧宸苦笑道：“就算有马良的神笔，没有墨水也是白搭的。现在国家砍项目砍得那是一个鬼哭神嚎，咱们朗柳砍了多少项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我们鼎清一个区，就看了十七个项目。其中不光企业，其他的基础建设项目都有砍掉的，包括一条很关键的公路。” 章平昌嗯了一声，轻声道：“全市砍掉146个项目，涉及资金31.7亿元。” 萧宸略微有些惊讶，他昨天才来朗柳，居然就记得这么清楚了？不过听起来确实够狠，一个市就砍了一百多个项目，全国要砍掉多少个？反过来看，没砍之前全国有多少个项目？ 萧宸点了点头，苦笑道：“我就知道没什么希望了。” 章平昌笑了笑：“有好项目还是要争取的嘛，这个到时候再看。” 萧宸笑了笑，没说话。 章平昌又问道：“其实今天找你来，出了问一问昨天的事情之外，还有个事情。” 萧宸点点头：“市长请说。” 章平昌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紧张，咱们现在就是平时聊天一样……嗯，我是想问，你真的打算在鼎清区搞发动机生产线？？” 萧宸看了看章平昌的脸『色』。但他一脸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 萧宸用缓慢的语速，正『色』道：“关于这个事情，我已经考察得很详细了，而且最关键的问题，钱的问题，现在应该说已经初步得到解决了。” “哦？？”章平昌有些惊讶：“钱的问题，你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萧宸周围看了一眼，小声道：“跑部钱进……” 章平昌一愣，然后笑起来：“那也是本事嘛，还是大本事呢。” 萧宸呵呵一笑。 章平昌又想了想，问道：“销路这些问题呢？” 萧宸心里琢磨了一下，他之所以没考虑过销路问题，是因为他一早就打算把这个发动机生产出来以后自己做整车的，但是现在跟章平昌却是不好说。只好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到时候可以走走关系……我在一汽，认识一点人。” 章平昌深深地看了萧宸一眼，微微点头，这次没有多说话。 两人于是开始继续吃饭，然后是很平静的碰杯，一顿饭很快吃完。 章平昌招呼道：“中午咱们别休息了，小刘，你准备一下车，咱们去鼎清看一看。” 刘建成连忙应了，忙不迭跑去准备车。 萧宸却是一愣：“市长打算看什么？” 章平昌笑道：“放心，不是搞突击检查，我是想去看看你规划好的地方，就是打算做生产线那个。顺便看看你招揽的那几个人，现在在忙什么事。” 萧宸笑道：“这样啊，行，我们中午就去，我也不通知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是在干些什么。” 章平昌笑着点了点头：“现在那边厂房什么的，都还没有吧？” 萧宸嗯了一声：“我才拨了二十万过去，先稍微推平一块地方，打个水泥坪，建一栋仓库，免得到时候机器要来了，咱们却没地方放。”萧宸这时候还真不知道，过段时间机器过来，的确仓库不够。发动机生产线的机器很大，这边修的仓库不合格，不能一次『性』存放，要拆开以后分别放，碍了不少事。 章平昌自然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点点头，他却也不在这边等车来接，招呼萧宸往停车的那边过去。一边说道：“一会儿你坐我的车，咱们再慢慢说，说细一点。” 萧宸点了点头。 这时候那边小刘已经坐到三菱越野车上过来了，一看见章平昌和萧宸走来，连忙喊司机停车，然后过来道：“市长，车备好了。” 章平昌笑着对萧宸道：“来，上车慢慢说，你叫你的司机秘书在前面带路。” 萧宸点点头，对黄睿道：“市长的话听见了吧？” 黄睿笑着道：“好的，我这就过去找老韩。” 萧宸便上了章平昌的车。过了没两分钟，萧宸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就在前面出现了，萧宸笑着对章平昌的司机道：“师傅，前面那辆黑桑塔纳就是，跟着就好。” 那师傅笑着应了，章平昌却是微微有些好奇，笑道：“你这个区委支书的座驾，可是有点寒酸了。”眼睛看着萧宸，看他有什么反应。 萧宸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答道：“车嘛，还能跑就行，我对屁股一直不怎么关照的。” 章平昌哈哈笑了起来，刘建成和司机也一起陪着笑。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章市长是为什么笑。 第128章 视察 第128章 视察 章平昌所参观的所谓厂地，几乎就是一大片荒地。他在正在修建仓库的地方看了看，指着周边的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问道：“就是这儿？” 萧宸点点头，道：“对，就是这儿。”他看着一脸严肃的章平昌，解释道：“这里现在虽然荒芜，但这个地方离x08国道只有一公里不到的距离，把厂址建在这里，到时候交通还是比较方便的，只要在这一里多路的距离修一条能跑货车的柏油路就行，投资不会太高。” 章平昌微微颌首：“具体规划有没有？” 萧宸点头道：“有，这样，我一边跟您说，咱们一边去他们办公的地方，他们那里有详细的规划图和企划书，这好让您给把把关。” 章平昌毫不含糊，点头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去。” 于是萧宸引路，一行人就往前面的一所民居走去。——他们的办公室现在就是租用的这里的民居。 送走章平昌之后，萧宸便和黄睿回到区委。 昨天过后，区委的气氛就比较压抑，这也难怪，出了那样的事情，一干领导心里都不高兴，领导不开心了，下面的人谁敢开心？就算心里有开心的事儿，也得先憋着，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来。 萧宸下午要去视察恒健粮棉油加工厂，中午陪同章平昌看完基地之后就没什么大事，于是关心了一下财政局那边，亲自给周平打了个电话，问他昨天那笔钱落实了没有。 财政局今年本来算是比较轻松的，是后来萧宸有了投资发动机生产线的事情之后，他们才紧迫起来。这事情说来很简单，本来预算很充足，大伙日子自然过得潇洒，就等着下面乡镇、各局所来请财神，但支书大人突然说要花那么大一笔钱，财政局自然立即就紧张起来了。这一次又要拨一笔本来就已经拨过的钱下去，萧宸也听人说了，周平在财政局是气得大骂朱和平“混账东西”。 但骂归骂，要拨的钱还得要拨，周平气呼呼地告诉萧宸，说钱已经拨下去了，人家厂里在财政局特派的一位财务科长监督下正在清帐，估计明天可以正式下发。萧宸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老周，你也别生气了，这样的事情之前谁能料得到？等会儿下午我从恒健回来，正好晚饭没着落，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我把老刘、云新、之鹏和张洋他们都叫来，大家聊一聊。” 周平就笑道：“支书都开口了，我哪能不去呢？您说在哪吃吧。” 萧宸笑道：“我无非就到过那么两三家，还是你们看吧，我随意的。” 周平笑道：“那这可得闻刘支书，刘支书门面广，这些个事情，问他准没错。” 萧宸呵呵一笑：“好，那就这样，我再联系吧。” “行，支书您忙。” “粮食生产在全区经济建设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上世纪80到90年代，每年向国家提供3亿公斤左右的优质商品粮，是全国商品粮生产基地之一。1988年全区粮食种植面积1937499亩，总产586789吨。由于种植结构调整，加上1995年南坪等四乡一镇划出，全区粮食种植面积为1425443亩，总产482073吨。 1988～1990年每年水稻种植面积在180万亩以上（含早、中、晚稻），总产分别为57.6万吨、67.3万吨、71.5万吨。1991年起开发优质稻生产，到1995年优质稻种植面积发展到30多万亩，预计每年生产优质稻1亿公斤。”粮食局陈局长陪同在萧宸的身边，众多数据源源不断地脱口而出。 现在他们是在恒健粮棉油加工厂的总厂加工车间。一般的车间味道都很难闻，但这里不同，这个车间与其说是车间，不如说仓库，储存的都是粮食，车间里不仅没有难闻的味道，反而有种米香。 萧宸静静地听着陈局长的介绍，这些数据他只有一个大体了解，远不如陈局长记得清楚，不过民以食为天，粮食生产总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陈局长说完，萧宸就问恒健的粮食部经理：“作为全国第一个将优质粮食作为品牌来打造的企业，在品种方面，恒健有什么优势吗？” 娄经理上前一步，介绍道：“我们母品牌和子品牌分类营销的方式向市场全面铺开，早稻以浙辐802、原丰早、广六矮四号等优质早稻品种为主。中稻以汕优63、汕优桂99、威优46等优质高产杂交稻为主。晚稻以威优64、威优77、威优6号、汕优64、汕优77、汕优桂99、金优桂99、威优46、金优64、金优77等品种为主。优质高产品种主要有：汕优198、汕优58、新香优80、两优培九、金优198、金优207、培两优288、潇晚籼5号、潇晚籼9号、潇晚籼11号、中健2号等。这样的搭配，中高档都包涵进去了，而普通粮食品种也有涉及。” 萧宸其实根本听不懂这些品种的分类，只是从这么一大批产品品种名称上可以看出，恒健的米业部门是很下了一番力气的，因为萧宸知道这个时候的老百姓手头余钱不多，要劝他们不种熟悉的品种，而改种所谓高价米，第一人家不一定信，第二人家手里不一定有钱买得起这么贵的种子。不过去年恒健据说特意找农行贷了一大笔款作为许多签约农户的起步金，这个策略萧宸还是比较看好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效果也的确不错。 “好，好，恒健米业做得不错。”萧宸对下面人的要求是，只要工作干得好，其他方面在不违反的前提下，能宽就宽，恒健虽然是萧宸一手建立起来的，但据说恒健跟区委区『政府』的一些领导都有接触。对此娄经理这个三大部门之一的主导人还是比较担心萧支书的态度的，但现在看来，萧支书并不在意这个。 恒健，其实是由市粮油总公司挂名牵头成立起来的，而控股方则是农行，萧宸去年成立这家企业的时候，区里是很有看法的，觉得粮食这个东西，哪里有什么品牌不品牌，许多人都不看好。但萧宸却是深知品牌的含金量，眼下我们国家还没有一个优秀的粮棉油类的名牌，一旦搞成功了，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所以他亲自跑了许多次市里，通过关系跟农行定下了这个计划，坚持了下来，而现在虽然仅仅过了一年半，但却已然是收获的时候了。 按照省农业部门的官方说法：“（恒健）公司自1994年初创立以来，以‘华夏主食营养专家’为企业经营理念，以优质粮油深度开发和新型健康食品研制为发展方向，坚持农、工、科、贸一体化的现代农业产业化经营模式，取得了稳定的经营业绩和良好的社会效益，带动了本地及周边地区农业结构调整和农民增收，优质稻油基地扩展到全市47个乡镇，面积达到58万亩，带动农户40多万户，共为农民增收1亿多元，是我省农业产业化的龙头企业。” 去年萧宸开始办恒健的时候，谁知道恒健真的会成功？谁又知道恒健的成功居然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大？ 萧宸却是知道，“填补市场空白”的利润有多大。不光是利润，一条路上，走在前面的企业通常都会成为行业标准。 人家外国的顶尖经济学家不是说了吗？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品牌、一流企业做标准。不走在最前沿，怎么做标准？不做标准，怎么谋暴利？ 很多人不理解这个标准的含义，尤其是现在萧宸身边的同事们也不理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先进理念，萧宸没工夫每天去教他们，有时候就只能“蛮干”了。 其实所谓标准，指的是同类产品的技术标准，即具备先进生产技术、工艺的企业，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将官方、半官方制订的产品技术标准提高到自己能达到而竞争对手难以达到的水平，将对手封杀在产品生产领域之外，或者至少也要牵着对手的鼻子，让它疲于奔命，危机四伏。恒健现在其实还只做到“做品牌”的程度，但有了这个基础，这个全国第一个拿粮食来做品牌的基础，日后再去“做标准”就会顺理成章得多，而这才是萧宸想要的。 此后萧宸又视察了恒健棉麻、恒健油业两大部门，认真的听取了两大部门主管对于各自的任务完成情况，以及新产品的包装、宣传等开发情况。 总的来说，萧宸对恒健集团是满意的，特别是油业部门将菜油和茶油作为中、高两个档次分开发展，这一点让萧宸很满意，做任何品牌，档次划分一定要清晰。我这个产品是卖给哪个收入阶层的人，他们是不是需要我这个产品，这一点至关重要。 不过恒健棉麻则有一点麻烦，关键是区里的纺织龙头棉纺厂依旧有些半死不活，技术没有更新已经有些落后不说，技术职工也大量流失，现在已经有些不足以承担恒健的优质棉麻的纺织任务，这让恒健方面有些恼火：我给了优质材料给你，你却给我做成垃圾产品了，我能不火吗？ 棉纺厂，萧宸轻轻一叹，当年可是号称“潇南纺都”的啊，现在竟然已经破败衰落到了这般田地，连一个“小后生”送来的小任务都完不成了么？ “棉纺厂的事情，我也十分关心。但这个企业是大企业，怎么动手术刀，市里甚至省里都是有人关心着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既然你们的工作做得好，我萧宸在这里说了，决不允许其他部门和配套厂方拖了你们的后腿。这件事情我会着力处理。” 恒健棉麻的郑经理大喜，紧紧握住萧宸的手：“萧支书，那就一切拜托了，只要棉纺厂那边的工艺合格，我们这里出的产品绝对能打响名声，您规划的‘三足鼎立’，也一定能够成功、并且提早实现！” 萧宸哈哈大笑：“好，棉纺厂的事情我亲自去关心，你们先忍耐忍耐，在这段日子里，先琢磨出一些可能有奇效的好点子来，不论是工艺改进还是营销策略，都可以先做好充分的预测，先把规划做好，有计划才能不怕变化。” 从恒健回来，天『色』尚早，才五点左右。但这个时候却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下班没得说，放学这么早，其实也要“怪”萧宸。萧宸抓教育『乱』收费之后，收费低了，补课少了，学生的负担确实轻了一些，但有些老师拖堂严重，特别是有些班主任习惯『性』的啰嗦，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总要在班上强调这个强调那个，鸡屎鸭屎一大堆，一个小时还说不完，还有一些就是有把学生留校的习惯，有点什么事情，就让学生放学以后留校，什么写检讨、罚作业，花样繁多，弄得四点半下课放学的学生有时候搞到快六点才出学校回家。 萧宸对这些现象是很不满的，在这方面，他就当了一回太平洋的警官——“管得宽”，连放学时间都给教委下了硬『性』指示，该放学的时候必须放学生回家，放学超过一刻钟班主任还不准学生走人的，发现一次当月奖金作罢，发现两次开始扣工资，一次扣一百。 不过好在支书这个职务的权力一贯“能缩能伸”，跟孙猴子的金箍棒一样威力巨大，支书发话不准留校，一干吃国家粮的老师自然不敢跟支书的意思对着干，有再多教训想说的老师也只能浓缩浓缩再浓缩，把话控制在一刻钟内说完。学生们有些倒也知道了这些规定是那个年轻的新支书的注意，心里都挺感谢他，有些老师就不高兴了，琢磨着这位支书是不是真的才毕业没几天，对老师还有逆反心理来着？干嘛总跟老师过不去呢？ 从恒健回区委的路，要经过两个完全中学，一个完全小学，路上一溜儿的学生，萧宸的车也只能挪着走了。看着车外那些青春飞扬的学生，萧宸就有些感慨，还是这些孩子们的日子过得单纯自在啊，想想自己当初…… 他忽然一愣，苦笑了一下，自己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怎么就这么开始有“老年化”的心态趋势了？官场，还真是太容易让人热情流逝，变得沉稳的同时，心态却也老了。他抹了把脸，心里对自己说：我要随时保持战斗意志！ 然后，他却是摇下车窗，微笑地看着这些放学回家的年轻小伙儿和姑娘们，似乎那种青春活力就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年轻真好啊。”萧宸忽然小声感慨道。 “是啊，年轻真好。”黄睿也道：“有时候好像自己还刚毕业一样，可是不知不觉的，才发现其实都已经要成家立业了。” 萧宸笑起来：“黄睿啊黄睿，你想提醒我你快结婚了，也不用说得这么动情吧？我没忘呢，说吧，具体什么时候，我可是要去喝杯喜酒、闹闹洞房的。” 黄睿脸『色』一红，他刚才这句话的确是想提醒一下萧支书不要忘了他结婚的大事，想想看，结婚的时候区委支书亲自到场祝贺，那该是多大的面子？尤其是她爸爸妈妈两个，女婿连区委支书都请动了，日后自然就不敢像当初刚刚知道女儿跟他谈朋友的时候那样板着一张脸对他了。 “大概，大概是五月底或者六月初，具体还没定下来，定下来之后我一定第一个告诉支书。”黄睿脸『色』微微发红道，看得出来他在感情上还比较单纯。当然这也有他才给萧宸这个支书做了一年秘书的原因。 萧宸笑着说：“那你的时间可要调剂好，五月下旬会有领导来我市考察工作，到时候我说不定也要跟一段，你也没空，还是调到六月初比较好。” “领导？”黄睿吃了一惊，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秘书怎么没接到通知呢？就算上面有通知下来，也应该是他先知道了再转给萧支书才是啊。 萧宸点点头：“你不用惊讶，这个事情市委都不一定知道了呢，来的是郑华家副总理，主要是考察云梦湖的综合治理，明天你就把我们鼎清区对于西云梦湖的治理做一个归纳，再派人在湖区检查检查。” 黄睿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有些见怪不怪了，萧支书在京里的消息之灵通，那是不用再说了的。黄睿却是不知道，这位郑华家副总理的父亲，乃是抗日战争时期著名的新闻记者权谋家，‘七君子’之一，临终写下入党遗嘱的那位英烈。郑华家副总理本人从小受党的教导长大，跟一众元老自然关系很好。至于他将来朗柳考察的消息，却是萧正给萧宸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告诉他的。之所以是顺便，是因为萧正这个电话最主要是告诉萧宸钱的事情已经办妥，不久会有消息。萧宸知道大伯那边肯定知道昨天的事件，但大伯却没问。 萧宸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徐菲宿舍的座机号码。 第129章 心意 第129章 心意 接通电话，徐菲的声音传来出来，清脆悦耳：“事情办妥了呢，你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萧宸知道她说的事情是指市委要把昨天的事情捂盖子的事，至于晚上，萧宸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定然是怕自己心情不好，想陪自己散心了。 “晚上要和刘支书他们吃饭，要不这样，市里老干局里面有家海鲜城新开张没多久，我待会儿留点肚子，我们晚上去那里吃宵夜好了。”萧宸呵呵笑道。 徐菲就犹豫了一下：“你有事那就算了吧。” 萧宸笑道：“没事的，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打电话叫你，好吧？” “嗯。”徐菲应了。 挂了电话，萧宸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他心中一动，便道：“老韩，在城里随便转转，往那些角落里转，我看看卫生。” 老韩立刻应了一声，黄睿在旁边接口道：“其实最近卫生还是抓得比较紧的。” 萧宸嗯了一声。 老韩则说道：“环保局倒是搞得很了，市民的素质还没上来，『乱』丢『乱』扔的人还是很多的。” 萧宸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事情，治标的办法，固然是要大力宣传、加大环卫投入、对不卫生不文明的行为狠抓一下，但是活动一过就会恢复原样。市民素质，最治本的办法，还得从教育抓起，从孩子们抓起。” 萧宸来到刘文军说的那家店的时候，已经六点出头了，不过现在这五月的天，这个时候也还很亮。 刘文军等人已经先到了，这似乎是体制内的一个传统，就是除非大家一起来，否则的话，官越小的人，必须到得越早，反过来说也一样，通常情况下级别或者职务最高的那个人，你也要注意，不要去得太早了，要不然人家也不好做人。所以萧宸晃悠到这个时候来，其实也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同往常一样，两个包厢，领导一间，秘书和司机们一间。 这家店是家野味店，萧宸其实真没琢磨过刘文军选这家店的原因，实际上刘文军当然不是随便挑的，他是知道上次远东出事的时候萧宸在皮望业的安排下在远东吃了一餐野味，据说萧宸比较喜欢。 领导的爱好就是下属的爱好，刘文军是相信萧宸日后肯定前途无量的，所以他虽然已经成了副支书，但对萧宸的心思却也是很花心思琢磨的。 刘文军等人在外面休息，见萧宸进了店，就一起站起来迎了一下，老板也看出来萧宸是这里身份最高的，连忙跑过来招呼，萧宸就问了一下老板：“有些什么野味？什么价码？” 老板可能知道萧宸等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萧宸比较出乎他的意外的问了价格，但他还是客客气气道：“野猪肉60元一盘，黄羊肉70元一盘，鹿肉80元一盘，獾肉60元一盘，野兔60元一只；还有普通土鸡40元一份，山鸡60元一份。这得看各位吃啥了。” 萧宸点点头，没说多话，跟着老板往天井后面的包间里走。说起来这个野味店的地址是有点偏僻的，这个店面也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样子，从外面看是很平实的模样，甚至没有挂野味店的招牌，写的是几年之后才开始风行起来的“山村农家乐”。 天井后面一个池塘边的菜地中间放着一排铁笼子，里面有几只斑鸠。“老板，给炖锅斑鸠。”三个男子从外面的丰田车上一下来就喊，感觉像是这里的常客。萧宸没有回头，但听见老板娘跟在后面介绍：“一只斑鸠顶过10只鸡，斑鸠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都是熟人经常来的，给汤炖好点啥都有了，三只一锅才100元钱。” 其实萧宸又哪里真是有多在意吃什么了，上次在远东，不过是逢场作戏。当然，他也不是说那野味不好吃，只是他对吃并没有太多讲究而已。真说吃，他还怕吃不到么？他又会不知道怎么吃才舒服么？ 就说野味，春秋季应以吃中『性』为主：如蝎子、狍子、林蛙、雪蛤、天鹅、鳄鱼、梅花鹿、驼峰、野猪、雪猪、香猪、沥猪、狐狸、貂、貉子、竹鼠、、鸵鸟、孔雀、大雁、黑豚、竹虫、蝗虫、金蝉、爬沙虫、野兔、野猫、鹧鸪、野鸭、野鸡类等。 夏季要吃凉『性』为主：如鳄鱼、林蛙、雪蛤、蝎子、天鹅、狍子、野猪、雪猪、驼掌、驼峰、豪猪、香猪、竹鼠、鸵鸟、孔雀、大雁、黑豚、泥猪、貉子、竹虫、蝗虫、金蝉、斑鸠、鹧鸪、野兔、野鸭、鸡类等。 而冬季则应该吃温『性』：如梅花鹿、马鹿、牦牛、黄牛、驴、羊、狗、狍子、蝎子、林蛙、雪蛤、鳄鱼、天鹅、驼掌、驼峰、鸵鸟、鸸鹋、孔雀、黒鹜、黑鸡、飞龙、麂子、果子狸、香笼子、雪猪、竹鼠、香猪、竹溜、黑豚、竹虫、蝗虫、金蝉、爬沙虫、蚂蚁、野猫、野兔、雪兔、斑鸠、鹧鸪、野鸭、竹鸡、鸡类。 众人笑着说着在里面坐好，刘文军提议喝酒，说带了五粮『液』，不过萧宸却笑着拒绝了，说晚上还有事，就不喝了。他一不喝，刘文军他们也就只喝了一点点，意思了一下而已。 席间大家都很少谈公事，特别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更是没有人提起，萧宸也没提，只是很轻松的吃完饭，然后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打算告辞。 这一来大家都没明白萧宸的意思，在众人看来，李云新是萧宸最亲信的亲信，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明白萧宸的意思，就应该由他来问了。 但李云新这时候也不好直接问今天萧宸喊他们出来吃饭的意思，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萧宸一眼。 萧宸心里微微叹气，他们还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其实自己不过是表现出对昨天的事情并不在意，而且今天杨支书和章市长的召见也没有大事而已。 他淡淡一笑：“大家慢慢玩，我先去了。” 萧宸走后，刘文军看了李云新一眼，沉『吟』道：“萧支书这意思究竟是……？” “支书的意思就是没事。”李云新倒是明白过来了。 刘文军等人看了李云新一眼，都笑起来，郑之鹏点头道：“没事就好啊……支书没事，我们也就安心了。” 李云新笑道：“这事虽然说起来不大好听，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主要是处置得宜，没有酿成什么祸事，影响也没有扩散开来。再说，支书的功劳也是摆在那里的，之鹏，去年gdp涨多少，我没注意，统计局怎么说的？” 郑之鹏一听这个，很是兴奋，道：“很惊人的成绩，13.7%，全省第一。特别是工业增长，据说赵副市长很开心。”赵副市长是主管工业的副市长，鼎清区工业产值几乎是翻了个对翻，他不高兴才怪了。 刘文军笑道：“我这也算是多亏了支书带了好路，现在我的工作可算是好做了。” 众人都笑，林成南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却知道，跟着萧宸就是痛快，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比现在的党务副支书孟炎说话还管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脑袋顶上有老大一个萧字？ 萧宸跟孟炎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差，不过也谈不上亲密，就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孟炎虽然在大事上跟了张区长的意思，但他实际上还是维持了很大的自主权的，至少在常委会上说话就很少正面跟萧支书冲突矛盾，即便要站在张区长的立场上说话，说出来的话都十分客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光是态度温和，而是立场都比较偏中『性』了。 萧宸没有开他那辆很多人认识的黑『色』桑塔纳出来，而是借用了区委办的一辆车，不过也是桑塔纳，而且也是黑『色』，就车牌不同而已。这个时候的车选择余地比较小，公务用车选择余地更小，桑塔纳和捷达以上的车，放在区委这个级别，一般都属于超标的。 萧宸的车没有开往区委宣传部宿舍，却是去了旁边的一家小卖部，徐菲说了在这里等他。 桑塔纳在小卖部外面一停车，徐菲就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今天的打扮很平常，但也特别清新，浅蓝泛白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就像她整个人的气质一样。 萧宸等她一上车，就笑道：“等了很久了？” 徐菲摇头道：“没呢。” 萧宸就笑：“我才刚吃饭，我们先去兜兜风？” 徐菲嘻嘻一笑：“你也知道浪漫一下了？” 萧宸一怔，然后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经是一个很严肃的形象了，连兜风都这么惊讶？ 徐菲却又皱了皱眉，道：“我怎么觉得咱们俩见面好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萧宸哈哈一笑，发动汽车，一边往市区走，一边笑道：“咱们党算起来也是从地下党发家的嘛，地下党有什么不好？” 徐菲却是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想我一直像个地下党一样是吧？” 萧宸只好苦笑，这事儿好像也不能全怪我吧。 徐菲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轻轻哼了一声：“地下党就地下党，地下党不也是党么？党总是承认的，对吧？” 萧宸只好点头：“党当然承认，不光承认地下党的党员地位，还认为她有大功于党，是党的英雄。” 徐菲嘻嘻一笑：“英雄我可不当，一不小心英雄就变成烈士了，那多不划算啊，我还没等到咱们党取得全国胜利呢。” 萧宸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全国胜利’？哪方面的？” 徐菲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想了想道：“这个呀，我想想看……嗯，要不，等你做了『主席』吧？” 萧宸苦笑道：“这个事情我可不敢答应你，『主席』，那是说着玩的么？要不然我明天成立一个‘十城联创’督导会，我任『主席』……” 徐菲就白了他一眼，嘟嘴道：“不会吧，我的党就是这样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人呀？那可不行，我就要全国胜利呢。” 萧宸又只好苦笑。 徐菲却嘻嘻一笑，好像憧憬，又好像开玩笑一样：“萧宸，你说，要是你做了『主席』，我这个地下党岂不是更没有见光的一天了？那你还不高兴啊？” 萧宸无奈道：“我有那么自私么？我倒是恨不得你们能见光才好呢。” 徐菲坐直身子，耳朵也一下子竖起来：“我们？” 萧宸干咳一声，不知道怎么说好。 徐菲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就知道。”然后不甘心地问道：“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的？” 萧宸挠了挠头：“在你之前。” 徐菲脸『色』放松了一点，似笑非笑地道：“还好，你就算要喜新厌旧，我暂时也还是这个‘新’的，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宠哦。” 萧宸伸手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嘴了？” 徐菲好像很吃痛地抱着头，大声反驳：“我怎么就是贫嘴了？” 萧宸有些无语，就没说话。徐菲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不骂我？” 萧宸一愣：“我骂你做什么？” 徐菲立即有些泄气：“这你都不骂我？” 萧宸更奇怪了：“徐菲，你不是发烧了吧？脑子『迷』糊了还是怎么？好好的怎么希望我骂你？” 徐菲忽然又坐直起来，看着萧宸，正『色』道：“你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不要总是憋着，骂一骂，发泄一下，就痛快了。一直憋着，憋多了会有心理疾病的。” 萧宸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又敲了她一下：“你才有心理疾病呢，你的党好得很，英明神武，一贯正确，哪会有什么心理疾病？我要是心理素质这么差了，还配做你的党吗？” 徐菲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问道：“真的没有不痛快？” 萧宸就有些无奈，这关心倒是关心了，可是…… “一点小事，昨天就已经处理妥当了，今天杨支书也只是问问处理得怎么样，又没批评我，我干嘛不痛快啊我？” 徐菲奇道：“杨支书都没批评你？我今天在市委的时候，宣传部里可是为这事儿忙乎了好一阵，周部长亲自打了好几个电话，就是专门交代这个事情的呢，有些报纸还不大听话，说什么应该适度见光呢。” 萧宸却是笑了笑：“其实我倒是觉得，是应该见光的。没什么大不了。” 徐菲更惊讶了：“没什么大不了？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对你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的。” 萧宸摇摇头：“第一，群众有知情权，他们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第二，事情发生了，不见得就不能见人，我萧宸和我领导下的班子是一个什么样的班子，上级领导可以评议，但也应该让群众来评议，也许领导觉得好，但群众觉得不好呢？或者领导觉得不好，但群众觉得好呢？要综合考虑。第三，我不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我扪心自问，可以俯仰无愧，当然，既然出了这种事，那表示我的工作中的确存在着缺失，我应该自我检讨，以便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但是我们一个领导或者说领导班子，不是说出了一件失误就变成了老鼠屎，就不能用了。也不是说没出事的班子就真的都是好班子，这里面的好坏，其实我们自己说是没用的，老百姓心里自然有一本账……我萧宸，不怕老百姓查我的帐。” 徐菲愣了一愣，过了几秒之后，才忽然噗嗤一笑：“你要不是我们的区委支书，我还真要以为你是我大学时代的那些同学呢。” 萧宸却很严肃地道：“不错，大学时代的同学就是这样，其实那个时代，他们的知识程度已经够了，但是所谓的社会阅历还没有多少，这个时候的人，说话是最真实、最上进的。出了社会之后，那些所谓的社会阅历越来越多，人也变得越来越圆滑，所谓外圆内方，那只是说说，外圆内方是什么？是铜钱。可惜，和光同尘，偏偏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主流。” 徐菲看着一脸诚恳的萧宸，怔了一怔，过了一下，轻叹道：“是啊，和光同尘，外圆内方……萧宸，我觉得，你虽然平时很冷静，但你心里其实是个愤青，对不对？” 萧宸呵呵一笑：“愤青好啊，党就是愤青起家的，我这是本『色』。” 徐菲白了他一眼，问道：“可是他们说无毒不丈夫啊，你心里这么想，万一哪一天做事情过了头，被人家抓住小辫子不放，可怎么办？” 萧宸笑而不答，却转移了话题，道：“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其实是说错了的。” 徐菲一愣：“什么说错了的？” “这句话是以讹传讹。”萧宸解释道：“原本这句话说得是，无‘度’不丈夫，全句是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意思只是说人要大度，没有什么毒不毒的说法，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一直以讹传讹出来了。” 徐菲哦了一声，笑道：“萧老师，你懂得真多呀。” 萧宸见她又开始取笑自己，不禁摇了摇头，一抬头，却是一愣，前面……那是燕微雨？ 第130章 共饮汀江水 第130章 共饮汀江水 萧宸的车从燕微雨身边驶过，虽然只看了个背影，但萧宸对燕微雨的背影十分熟悉，当初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萧宸坐在客厅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她穿的又是一身常穿的衣裙，萧宸自信不会看错。 但，她身边却有一个年轻时尚的男子陪着，好像是在散步，看得出他们正一边走着，一边在说着什么。 汽车超过他们的时候，萧宸下意识地从右边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但燕微雨低着头，看不出喜怒。不知怎的，萧宸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他微微一叹，她自有她的生活，自己跟她又算什么关系呢？表哥的上级？这样的关系，不提也罢。 徐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朝后面一望。 “江边漫步，好浪漫哦。”徐菲笑着道。 萧宸有些烦恼地甩了甩头，强笑道：“是啊，好浪漫。” 徐菲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并不多想，顿了一下，嘻嘻笑道：“现在都到晚上了，又是在市里，应该不会碰上熟人吧？要不，咱们也下去走走？” 萧宸没说话，一脚油门踏下去，汽车猛然提速。 徐菲惊叫一声，急急问道：“干什么呀？？” 萧宸沉着脸，道：“飙车！” “啊？！”徐菲还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呢，他们现在是沿江走的防洪大堤，徐菲看了看旁边夜『色』中颜『色』幽深的汀江，心里咚咚咚咚跳个不停，下意识地就把先前不愿意扣上的安全带扣住。 萧宸此时却哪里有心思注意那般风景？他的档挂好之后，油门已然踩到底，这时的汀江大堤不过是柏油路面而已，还不是几年后的水泥路面，而且也不是日后的什么四车道八车道，而是本来就只有最多容纳两辆卡车会车的宽度，像萧宸的桑塔纳这种车，也不过是三辆车宽，并且还要避让可能出现的行人——虽然很少了。 桑塔纳固然不是适合飙车的车，萧宸的技术也与小姨“花海”中那位舒心相差甚远，但徐菲又几时坐过这样的“飞车”，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右手紧紧的抓着门上的扶手，左手则抓着屁股下的座椅边，结结巴巴道：“萧宸，不，不开这么快好不？” 萧宸长出了一口气，忽然松了油门，强行越级降档，桑塔纳的隔音效果一贯等于没效果，那发动机传出的声音听得徐菲直以为他想把这车提前报废了。 萧宸慢慢踩下刹车，把车往路边一停，道：“就在这儿下去走走吧。” 徐菲松了口气，有些不明白萧宸是怎么回事，她想了想，忽然恍然，是了，他说心里没事其实不过是安慰人的，实际上他还是很有些郁气，刚才却是借这一段飙车来发泄了。 她这样一想，倒是理解了，一点点怨气也随之消散，乖乖地下车跟萧宸走去。 萧宸停车的这里，其实是一个废弃了的货运码头，有一截水泥码头伸到江中，萧宸静静地朝码头走去，徐菲则快步赶上他，然后跟在他身边。 萧宸没有说话，徐菲也没有说话。但萧宸是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郁闷，而徐菲则是看出了他的郁闷，所以聪明地选择了默默地陪着，只是她没有想到萧宸的郁闷，与她想的却不是一件事。 萧宸走到边上，忽然有些想抽烟——他平时并不抽，每到心情郁结或者有事情要想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但看了看身边的徐菲，他却忍住了回车上拿烟的冲动，但凡有不抽烟的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却是肯定不抽的。 徐菲觉得有必要让他从烦闷中解脱出来，想了想，忽然笑道：“怎么了，我的党同志？是不是还是觉得读书的时候更单纯，不用想这么多是是非非？” 萧宸哂然一笑，他读书的时候怕也不能不想这些事吧。不过幸好，想那些是是非非的是原先那个萧宸，跟自己倒是并无关系。便道：“是啊，还是做学生好啊。” 徐菲却噗嗤笑了一笑：“做学生也未必好啊，天天上当受骗，有什么好的？” 萧宸一愣：“上当受骗？？” 徐菲眨了眨眼，道：“要不要听听我的学生史？” 萧宸呵呵笑了笑：“你说。”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对我们说，我们再也不是小朋友了，我们再也不能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爱玩了，我们要好好学习，要做21世纪的主人翁......我当时就很有信心的认为21世纪我们就是主人翁，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主人翁......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对我们说，早餐费不按时交的同学我们春游的时候就不让他去。结果小胖没交，老师果真没让小胖和我们一起去春游，从此以后每次说要交什么钱，我总不会最后。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市教委发神经说要搞一次期末全市统考。考试的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把教室后面黑板报的一角擦去了，然后抄上了3道数学题，让我们晚上不吃饭也要把那三道题背下来。理由是，背下来了就可以为班级和学校争光。结果第二天考数学的时候，每个人都回头看后面的黑板报......从这件事我就总结出一个道理，老师说的，至少考前老师说的就是真理，真理能保证我考高分，能保证我为班级为学校争光。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搞运动会，班上没同学报名，小胖一个人参加了四项，并拿了两个第一。于是平时老师口中最爱拖班级后退的小胖成了我们班的英雄，老师还把坐最后一排的小胖调到前三排班长旁边坐，让班长以后在学习上多帮助小胖......从此我若有所思的认为，有时候体育好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在作文中写到，我们家附近有个拾破烂的老『奶』『奶』，老『奶』『奶』没儿没女的很可怜......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徐菲呀，你还小，别写阴暗面。’其实当时根本不懂什么是阴暗面。然后老师拿出一本什么《全国优秀作文》选给我，让我参考上面的作文范例写......于是，以后写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是21世纪的主人翁，我们要...... 我小学六年级毕业考试的前一晚上，老师对我说：‘徐菲呀，你明天考试的时候要充分发扬你良好的集体荣誉感精神，试卷做好以后给你旁边的张明和刘东看一下......要团结协作，为了班级和学校的荣誉！’老师说的，当然是对的，于是我说好。最后班级排名排到了全市第5，我很得意……我又为集体出了一份力了！虽然也许力道还不是很足......” 这时徐菲和萧宸已经走到了码头尽头，两人于是停下来，站在江边。 吹着江风，徐菲继续道：“初中一年级，第一堂英语课，老师说：‘没有什么科目比英语更好学了，没有哪一门科目将来比英语有用......’其实直到初中毕业也没把主格和宾格分清楚......而且到大学的时候我还听见一句名言，我一同学说的：‘学英语最没前途了，不相信？那你看看几大常委，哪个是学英语出身的？’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说，初中是最重要的时候，小学时候不懂事，玩玩打打无所谓；初中努力学习了，等上个重点高中了，玩玩打打也可以上个大学......当时对老师这么‘有见地’的话深信不疑！虽然我的成绩其实一直很好。 初三毕业前夕，老师们很明确的号召大家，中考的时候能偷瞧的一定要偷瞧，你不偷瞧别人也会偷瞧的...不偷瞧的是傻子！不偷瞧的分数考低了，上不了高中，到时候家长就要拿钱买...一分值千金...可惜的是，中考的时候我坐在那个考场的第一个，监考老师跟我面对面...所以这一次我很遗憾没有响应老师的号召...... 高一时候，第一次班会，班主任强调说，高中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好好努力三年，就可以让你将来的三十年轻轻松松的，甚至可以改变你家三代的命运......从此以后意气风发......只不过没多久自己就开始萌生出一个疑问：……我除了读书，还会什么？ 高二的时候，老师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于是我打算学理科，但每当我兴致勃勃的拿出历史和地理书籍‘研究’的时候，班主任便‘和颜悦『色』’的说：‘把你送到文科班怎么样？’所以,以后我就很坚定的认为，学理科的就要跟历史地理脱离干系！但我觉得我脱不了关系，所以终于又听了老师的吩咐，去了文科。 高三时候，高考前一个月，表妹的堂姐的爸爸和妈妈找到我，问我：“小菲呀，你们学校黄琳和刘娟学习好不好？”我回答他们说：‘还可以，你们打听她们俩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在市教委托人查到了，高考时候，你妹妹——就是我表妹的堂姐——所在的考场，还有周围坐着什么人......’ 高考第二天我有幸在所住宾馆遇见了初中时候的英语老师，当她得知我在她所监考的考点的时候，连忙让我把我的考场号和座位号告诉她...说到时候找人关照我......但当我看到从她口袋里划落出一大堆纸条的时候，我只好笑笑，善意的拒绝了她...... 高中毕业了...填志愿...很信服老师的意见......等上了大学才知道...原来高中的老师也是可以参加招生工作的...... 上了大学，总以为走进的是十几年来一直被老师们渲染的‘乌托邦’......哪知道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事实上根本不是。于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完美的谎言是需要很多在你心目中很权威的人花很长的时间来编织的！ 大学时代，我依然很优秀，主流的那种优秀。因为我高三的时候就入了党，是预备党员，在大学很容易就进了校团委，也进了学生部，后来大学毕业的时候，同学说：‘老师说过，我们会找到工作的！’我告诉他说：‘现在大学不包分配了。”果然他们没轮到分配，而我倒是运气不错，作为优秀学员被考察，然后分配来了区委宣传部，那段时候我觉得，有时候作为‘主流的优秀人才’，还是不错的。 后来我就想，我们的老师也是不是被他们的老师骗过来的呢？然后再把他们所学到的势利、虚伪、浮躁、欺骗的手段再传教给我们呢？而且还美其名曰，为了适宜社会生存。 前几天一个我高中时候的英语老师来找我帮忙，想让她儿子进我们区报社，我帮她跟区报打了个电话说了，然后对她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好老师，虽然你工资不高，资格也不算老，可是你是个最有师德的老师，我从来没觉得你骗过我......’她听了以后，一脸开心。我心里也很开心，终于轮到我骗你一回了……” 徐菲说完，脸『色』也沉静了下来，萧宸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忧愁，无言地看着江面。 良久之后，徐菲忽然展颜一笑：“看我，还想让你开心一下呢，真不会说话，老师们又要说我了。” 萧宸笑了起来：“早就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却想不到你对我们国家的教育体制也这么有怨气。” 徐菲却摇了摇头：“我，谈不上有怨气吧，只是有些无奈而已。其实我只是想说，我们就像这汀江里的一滴水，只是一滴水而已，改变不了江水流淌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萧宸轻轻一叹，看着汀江东流，心中默默念道：我只是这江中的一滴水吗？这江水的流向，真的不是我所能够左右的吗？ 他正想着心事，旁边的徐菲却轻轻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萧宸回头，轻轻将她拉入怀中。 第131章 相约帝龙会所 第131章 相约帝龙会所 两人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海鲜城便没有去，在路上走了走，说说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第二天，区委接到市委通知，鉴于京城发生黄保深案这等重大黑暗案件，潇南省委积极主动响应号召，开展反腐倡廉运动，召开省级反腐倡廉动员会。朗柳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党的干部廉政工作，要求各县区将党风廉政建设摆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为此，仅仅经过一天的准备时间，鼎清区委先就党风廉政进行常委讨论会扩大会议，并预计于三天内进行全区乡镇干部大会，将精神贯彻落实。 区委小会议室里，区委常委全体到会，区直机关区委委员也同时列席会议。区委支书萧宸主持会议。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区委常委扩大会议，是为了积极响应号召，深化党风廉政建设。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在今年年初，我就想讲一讲，并且做了一些准备。在京城发生黄保深案之后，结合和中纪委的几次会议精神，以及总支书的讲话，对反腐倡廉建设又作了一些思考。今天，按照区委的统一安排，我借这个机会和大家讲一讲这个问题，与大家交流共勉。” 萧宸环视了一眼，道：“当前，我国改革发展正处于关键阶段，反腐倡廉建设正处在重要发展时期。作为一名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必须充分认识反腐倡廉建设的重大意义，把廉政作为第一保证来对待，切实增强反腐倡廉建设的自觉『性』和坚定『性』。 历史反复证明，廉政兴邦，黑暗亡国。黑暗原指粮食发霉、腐烂，后来引申到权谋领域，特指公共权力滥用及社会不公平现象。黑暗给我们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教训是惨痛的。它不仅浪费了社会财富，造成经济秩序的紊『乱』，阻碍了经济发展，而且严重地影响了党和『政府』形象，败坏了权谋的清正廉明；更为严重的是，它导致了社会风气的恶化，思想道德水准下降，公平正义感丧失。人类社会的历史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历史，也是黑暗与反黑暗斗争的历史。反腐倡廉不是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朝代的任务，而是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一项长期任务，必须坚持不懈地同黑暗现象作坚决的斗争……” 萧宸说话的时候，台下十分安静，不说一干区委委员老老实实拿着笔记笔记，就是出席会议的常委们，也都拿着发言稿在认真地看着。当然，记笔记的是不是真的在记录，看发言稿的是不是真的再看，这就不好说了，但至少在场面上看来，萧支书的一把手威严是毫无疑问的。 萧宸的话不多，围绕的主题也很鲜明，一句话形容：廉政，是党的执政的第一保证。 萧宸说完之后，自然轮到张邦成区长讲话，萧宸讲了廉政对党的执政地位是第一保证，他虽然没怎么管到经济，但也只能按照惯例主要讲经济工作上的问题。 “萧宸支书刚才讲了党风廉政建设对于我党执政地位是第一保证的问题，支书的话说得很对，我完全赞成。我主要讲一讲党风廉政与经济工作之间的关系。客观现实表明，一个地方的党风政风如何，党员干部队伍的勤政廉政状况如何，直接影响着一个地方的发展。哪个地方扎实抓好反腐倡廉工作，保持良好的党风政风，就会呈现出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的大好局面；哪个地方放松了反腐倡廉工作，就会造成人心涣散，经济滑坡，严重影响社会稳定，严重影响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廉政是发展的第一保证，廉政也是生产力。事实上，反腐倡廉是科学发展的应有之义，是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越是加快发展，越是任务艰巨繁重，越要抓好廉政建设这个权谋保证。对此，我们必须始终清醒……” 刘文军听着张邦成的讲话，悄悄挨近萧宸，小声道：“支书，区长讲了经济工作，我再继续讲？”他却是以为张邦成根本不会主讲这一方面了。萧宸听了，心中微微一动，似乎自己对经济工作也的确抓得过重了一些，张邦成好歹也是区长，完全没有经济工作的发言权也不是个事啊，难怪杨浩元支书有扶植张邦成的意思，可能也是怕自己在鼎清区大权独揽，从一把手变成一霸手吧？嗯……看来自己应该稍微放点权出去才是了。 萧宸小声道：“那你就补充一下好了。” 刘文军点点头，一会儿他发言的时候，果然就把很多话都“长话短说”了。 接下来自然是孟炎就党风廉政建设的党建问题发言、李云新就狠抓纪律检查、维护党风廉政发言、顾乐就政法系统的党政建设发言、林成南将党风廉政建设作为考察干部的重要标准进行发言等等……连『妇』联都没落下。 其中李云新的话很有意思：“权力一旦失去监督，必然导致黑暗。个别领导干部对正常监督的对立和逃避，为黑暗滋生埋下了祸根。不少领导干部受到了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都是置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于不顾，搞个人‘一言堂’，在重大决策、重大项目开发、重要人事任免等方面大权独揽，容不得班子其他成员提不同意见，重大决定不经班子集体讨论决定，全凭个人意愿拍板，最终走上了背离党、背离人民的道路。事实告诫我们：监督是权谋生活的‘安全阀’，远离监督的权力独往独来，相伴而生的必然是黑暗。权谋生活如同一架天平，一边是权力，那么另一边一定得放上等量的制约和监督砝码。一方面，要健全制度，完善机制，加强对党员干部的有效监督；另一方面，是更重要的方面，党员干部要自觉接受各方面的监督，包括党内的、党外的、的、政协的、群众的监督。要把监督当作粮食、水和空气一样的必需品，把来自各方面的监督看作是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和帮助。自己要有意识地通过监督这条警戒线，及时给自己提个醒，使自己知道哪些事情应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从而牢牢守住思想道德防线。一定要养成自觉接受监督的习惯，清醒地认识到监督是一种关爱，任何时候都不能逃避组织和人民群众的监督，增强接受监督的自觉『性』。在党内，要严格按照《党内监督条例》办事。要自觉接受来自上级的监督，不能把上级的监督看作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怀有抵触情绪；要自觉接受班子内部或同级对自己的监督，不能把同级的监督看成是为难自己，怀有戒备情绪；要自觉接受下级对自己的监督，不能把下级的监督看成是不尊重自己，怀有反感情绪；尤其要自觉接受纪检监察机关的监督，不能把纪检监察机关的监督看成是与自己过不去，怀有对立情绪。各级党政主要领导要在党委（组）、党支部内部，充分发扬民主集中制，严格按照党内程序和规定办事，注意听取不同意见，不搞‘一言堂’、‘小圈子’，不搞个人说了算。” 实际上，开国领袖都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所谓的‘小圈子’实际上是不可避免的，志同道合或者有着相同利益的人，总会走到一起，这根本不可能杜绝，但实际上平时自然不能这么说。至于一言堂……张邦成看了萧宸一眼，再看了李云新一眼，心说你的萧支书自己不就是搞一言堂的么？ 会议最后由萧宸做出总结：“『毛』zd同志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把执掌全国权力比作‘进京赶考’，教育全党‘不当李自成’，要求全党牢记‘两个务必’，防止‘糖衣炮弹’的攻击。郑南巡同志一再告诫全党，反黑暗斗争‘是攸关党的生死存亡的问题，要看得深一点’。现在总支书又坚持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黑暗斗争作为党的建设的重大权谋任务，加大了反黑暗斗争的力度。我认为，党越是长期执政，拒腐防变的任务越艰巨。华夏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了党同各种消极黑暗现象是水火不相容的。坚决惩治和有效预防黑暗，关系人心向背和党的生死存亡，是党必须始终抓好的重大权谋任务。的历次会议精神要求，全党同志一定要充分认识反黑暗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把反腐倡廉建设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旗帜鲜明地反对黑暗。我们党反腐利剑高悬，就是要确保执政地位和执政根基的巩固，确保我们伟大事业的航船顺利前行。广大党员干部一定要从提高党的执政能力、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的全局高度，深刻认识反腐倡廉建设的重大意义，深刻认识党员干部廉政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的密切关系，坚定不移地推进反腐倡廉建设……” 按照“开会一整天，中心一句话”的原则，萧宸在会议最后，用一句话点明了今天他主持召开这个会议并难得的做了较长发言的主旨：区纪委今年会狠抓党风廉政，对于一些风评不好的干部，将会重点观察，严格调查，只要抓到，区委一定以最严厉的手段进行处置。 “风评不好”就要被重点观察、严格调查，这对与会的一些干部来说，的确是敲响了警钟。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他们或许不屑一顾，但这句话是从萧支书嘴里说出来的，他们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萧支书这个人，个人的廉政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在他们的眼里，一般这种领导就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种领导一旦发了狠，犯在刀口上的人那是真的不死也要脱层皮，何况人家是区委支书，而纪委李支书更是鼎清区路人皆知的萧系尖刀？ 很多干部看着萧宸面无表情地脸庞，心里已经暗暗打鼓：今天回去是不是把单位福利提前加发一点？风评这个事情……很难说啊。 张邦成却是看着萧宸，心里不断盘算。萧宸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还要借着搞党风廉政的大旗，继续换上他的人马？可是，杨支书的意思，他真的看不出来？要是我这个二把手在他属下变得“无所事事”，我固然前途堪忧，他萧宸难道就能得了什么好处？“不能容人者无亲”这么简单的道理，萧宸又怎么可能不懂？这，可是两败俱伤的事情啊。 他有些忧心地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刚一出门，忽然一愣。 萧宸是支书，自然是第一个出会场的，但今天却是在外面笑着等着张邦成。 “邦成区长，最近‘十城联创’的事情抓得不错啊，前天晚上我四处转了转，嗯，很有成效，一些卫生死角几乎都得到了清理治理，咱们鼎清算是焕然一新了！这其中，邦成区长居功至伟啊。”萧宸笑呵呵地说道，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和张邦成边走边说。 张邦成有些『摸』不准萧宸的意思，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笑了笑：“呵呵，支书过奖了，这都是在支书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成绩，我个人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萧宸哈哈一笑：“邦成区长这话可就过谦了……”他脸『色』慢慢严肃下来，好像在说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情：“是这样，我觉得以邦成区长的能力，抓十城联创已经绰绰有余，现在区里的几条主干道正在进行维护和扩建……这修路的事情，事关重大，要致富先修路嘛，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要邦成区长亲自『操』心一下，有邦成区长你来带队，我也才能放心啊。” 张邦成心中一惊，萧宸要把这几条路的事情交给自己负责？他有些讶然地看了萧宸一眼，想看穿萧宸的真示意图，他心里有些不相信，这几条主干道的维护和扩建，那可是数千万的大事，这笔钱据说还是去年萧宸找省委“讨”来的，现在他却如此大方，转手就把事情交给自己去办了？这事情，会是真的这么简单吗？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他才打算把名儿挂在自己头上，他却只在一边得好处，万一出了缺漏，却都是自己这主管的区长的责任？ 张邦成心里犹豫起来，萧宸整起人来手段那可是很毒辣的，林志立前车之鉴不远，虽然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最后下台得那么凄凉，也足以说明萧宸对于自己的权谋对手，那是很能下狠心的，自己现在……究竟算不算他心里的“对手”呢？ 萧宸则似乎没有看出张邦成的犹豫一般，还在不断的介绍着这次修路的情况，从财政到施工队，从公路局到物资承包商，萧宸一个不漏地给张邦成介绍着，看那架势，张邦成不接受都是不行的了。 张邦成小心翼翼地问道：“支书的意思，我是只负责监查，还是……？？” 萧宸摇头道：“全面负责。” 张邦成微微皱眉：“包括财政？” 萧宸笑起来：“当然了。” 张邦成微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行，既然是支书的意思，我就把这摊子事抓起来，不过支书，这事情你可不能不闻不问，我可是需要你随时提醒的。” 萧宸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邦成区长做事，我是放心的。” 张邦成笑了笑，没吭声。 张邦成走后，李云新来到萧宸的办公室，他跟萧宸很熟了，笑着叫了萧宸一声，就自己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萧宸没什么表示，笑着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李云新看了他一眼，笑着问：“支书，你这一下……连我都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啊，纪委这个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萧宸知道他不是来诉苦的，肯定是来问自己具体怎么做的。 萧宸其实却不是准备拿纪委当刀使，他摇了摇头，严肃的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狠抓党风廉政。” 李云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多话。 此后萧宸的日子并没有变得轻松一些，过了几天，萧宸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拿起电话一看，却是有些为难，过了两秒，才接通电话。 “喂，我是萧宸。”萧宸淡淡地道。 电话那头沉寂了两秒，才开口说话，却是燕微雨打来的：“你，你晚上有空吗？” 萧宸一怔，皱眉问道：“有什么事？” “我……晚上有人要请我出去唱歌，你，你也去好不？”燕微雨的语气有些怪异。 萧宸心中微微一动，却道：“人家请你去唱歌，我去做什么？不好吧。” 燕微雨就好像有些失望，道：“那，那我也不去了。” 萧宸叹了口气，道：“什么人请你的？为什么要我去？” 燕微雨犹豫了一下，却不应，只是问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萧宸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燕微雨听他答应，开心起来，道：“滨湖路33号，帝龙。” 萧宸嗯了一声：“包间？” 燕微雨道：“现在哪知道呢，到时候我告诉你吧。” 萧宸只好点头。 下午在办公室批了一些文件，晚上随便在区委食堂吃了顿饭，萧宸看看时间，便开车去了市里。滨湖路是因滨湖公园而命名，属于繁华地带，算是市中心区。 萧宸并没有去过这个帝龙卡拉ok，至于多少号，他实际上也不清楚，他只是开着车在路上转悠，想来那么大一家卡拉ok，总不会找不到。 果然这家帝龙卡拉ok地方颇大，而且出乎萧宸意料之外的是，这地方并非只是一个卡拉ok，实际上这更像是日后才会兴起的休闲会所，里面不光是可以唱歌，也还有舞厅和其他娱乐设施，甚至包括茶座之类。 萧宸奇怪的是，这家休闲会所的生意之好，简直让人惊讶，外面停了一溜儿的轿车和越野车，而且大多是好车，他的这辆桑塔纳，算是其中档次最低的了。这个时候的朗柳，一批的什么公爵王、雅阁之类，绝对是算好车的。 萧宸随意找个地方把车停好，便一个人往里面走去。门口两排迎宾小姐，穿着开叉到了大腿根部的红『色』旗袍，客客气气地一个鞠躬，齐声道：“欢迎贵客光临。” 萧宸面『色』淡然地走进去，看了看周围，便有一个服务小姐过来，微微鞠躬，客气地问道：“先生是想唱歌还是跳舞，或者喝喝茶，放松一下？” 萧宸还没说话，她又笑道：“要是贵客想蒸桑拿或者按摩，我们这里也有相应的服务。” 萧宸笑了笑，道：“不用，我有朋友来订了音乐包厢，可以带我去3012吗？”他听这位服务小姐提到桑拿，心里却不自主地想起当日在美国的时候，海莲娜为自己“服务”的旖旎风光。心里微微一叹，自己虽然是花海的少东，但想来跟舒心和海莲娜日后大概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了吧？人生之际遇，真是难说。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如果他真有心思，发一发少东威风，即便是让舒心和海莲娜来华夏“暗中保护”自己，又能有什么难度呢？只是，人在他这个位置上，却是不可能因为自己心中的一点旖旎，就随心所欲的做这样的事情的。一个人的成就有多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自控能力有多强，这句话可不是随意『乱』说的。 萧宸正发了一下愣，那服务小姐已经笑着道：“原来先生是我们老板的贵客，真是失敬了，先生既然是老板的朋友，今天在我们帝龙可以享受vip优惠，先生，请跟我来。” 萧宸却是微微一怔，老板的朋友？难道请燕微雨来这里玩的，是这个地方的老板的朋友抑或是老板本人呢？” 萧宸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大厅，又想起这座七层大楼的娱乐会所，心中微微有些好奇。95年的朗柳，就有这种能人了？ 第132章 太子们(上) 第132章 太子们(上) 萧宸于是随着服务小姐上了楼，楼道很宽敞，也很亮堂，金黄『色』的灯光在镜面墙上反『射』出耀耀金光，两排旗袍丽人依旧是『露』着明晃晃的大腿，娇声向萧宸问好。 萧宸快要走到门边，那3012号包间的门正巧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警服女子，她一出来看见萧宸，顿时一喜：“你来啦？” 萧宸微微点头，心里却甚是奇怪，出来休闲，燕微雨怎么还穿了警服？他这么想并不奇怪，就他对燕微雨的了解，知道平时她实际上是不爱穿制服的——到他家去看狗狗几乎就没有穿过几次制服。 “来了就好，有几个人正在里面喝酒，喝完了就吹牛，烦死了。”燕微雨好像松了口气。 萧宸却笑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了他们就不吹了吗？你不会是觉得多一个人陪你一起饱受摧残很有趣吧？” 燕微雨却道：“那不一定啊，这群人都跟你是一类的，官『迷』，说的都是些官场上的东西。我是最没有理想的，所以听得没意思。” 萧宸心中一动，微微笑道：“今天请你们来的人，看来很有些面子啊。” 燕微雨叹了一叹：“袁大公子啊，能没面子么？” 萧宸却不知道袁大公子是谁，皱眉道：“袁大公子？” 燕微雨看了他一眼，奇道：“你不是在省里很有些路子么？袁副省长不知道吗？” 萧宸恍然，原来是袁士道常务副省长的儿子，难怪有这么大的面子。 燕微雨拉着萧宸进去，里面说是包厢，但却极为宽敞，足有一点五个教室大，装修豪华，不仅可以唱歌，旁边还可以喝酒、打牌。此刻已经来的人，算上燕微雨有三男四女，加上萧宸则又多了一个，正好四男四女。 那三个男的正在一边聚在一起喝酒，都是二十多到三十出头的年纪，穿得衣冠楚楚，此时似乎已经喝了不少，萧宸进来的时候，他们只是略微朝萧宸这里打量了一下，没有人说话搭理，却是继续交谈起来。 而另外三个女子见燕微雨引着萧宸这个“陌生男子”进来，脸上的表情就十分丰富了。其中一个穿紫『色』长裙的丽人站起来，看了萧宸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问燕微雨道：“微雨，这位是……？” 燕微雨笑着道：“佳佳姐，这位是我朋友，叫萧宸。” “佳佳姐”打量了萧宸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不知萧先生在哪高就？” 萧宸感觉这位“佳佳姐”对自己似乎很没有好感，不过他一贯不是太关心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对他的感觉，所以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道：“在鼎清区做事。” “佳佳姐”听了，就长长地“哦……”了一声，心说鼎清，那不就是乡下么？城都进不了的人，燕微雨怎么带了这么个吃货来？ 不过她却是放了心，刚才看萧宸气度不凡，她还有些担心，但既然是这样一个没有的人，想来燕微雨应该不至于这么屈就吧？再说，就算她肯屈就，燕主任也不肯啊，他可是快做刑事厅副厅长的人了。 看着“佳佳姐”面『色』一松的样子，萧宸知道自己肯定被人鄙视了，他倒无所谓，看了燕微雨一眼，燕微雨也正朝他望过来。燕微雨眼神中似乎有一种戏谑，可萧宸却想不出她为何是这般表情。 “萧宸，唱歌么？”燕微雨睁着大眼睛问道。 萧宸摇摇头，人家那边在聊天呢，这个时候唱歌，不是找骂？ 燕微雨就笑道：“那咱们来下跳棋吧？佳佳姐，我们一起呀？” 佳佳姐看了萧宸一眼，心说咱们三个美女陪他一个人下跳棋，不是太便宜他了？但是想想，下跳棋总比他跟燕微雨一起唱歌好，要不然等下袁伟铭来了自己可怎么好交代？ “行啊，那就下跳棋吧。”她就这么淡淡地说道，也不为萧宸介绍那三个男人是谁，甚至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孩，她也没有介绍的意思。按说这有些不礼貌，但萧宸并未介意，而且燕微雨也没有要主动介绍的意思，萧宸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说不定燕微雨都不怎么认识呢。 她们三个就开始摆跳棋，萧宸一边走过去，一边听着旁边三个男人说话。 “我那个时候就是觉得，不是自已没本事，而是没人在乎你的本事；我不去同领导套近乎也不是我目无官长，而是长官无目。这三年中，我时时感到不平甚至愤慨的，就是认为长官无目，总幻想哪位有眼光的领导有一天慧眼识才，赏识我重用我。我越是这样想，就越不愿主动同领导接近，心里带着一股气，这气已近乎一种病态心理了。确实，他们口上说的，当然是堂而皇之的组织原则、组织路线，好像他们用人毫无私心，完全公道。可是，在这种体制和世风下，再好的组织原则、组织路线，也得看他们的个人道德啊！什么是组织？组织最后就是一个人！所以说到底，你是把自已的命运赌在他们的个人道德水平上。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说白了，你还得有投资。现在玩得活的，是那些手中有权支配国家钱财的人。他们用国家的钱，结私人的缘；靠私人的缘，挣手中的权；再又用手中的权，捞国家的钱。如此循环，权钱双丰。”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萧宸听了，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这人衣冠楚楚，不像混得很不好的样子才是啊。 但那人却接着说：“后来我明白过来了，就再不排斥老头子的安排了，他叫我去建行，我就去建行，现在想起来，真是浪费了三年。” 旁边一个穿深蓝西装的就笑道：“听说张伯伯今年要更上一层楼啊，文平兄，恭喜啊！” “文平兄”笑了笑，摆摆手：“都是些没影子的事罢了，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 另外两人自然不肯信，直说“文平兄”不诚实。其实有很多人要提拔的时候，外面都会先有“风闻”，这样的事，大家一般都不说破，意会而已。因为这事只能半拈半藏。组织上希望下面有投票权的部下们知道些风声，好让大家到时候投票心里有个底。但又不能太明着来，倒显得用人民主是在弄虚作假似的。...人事问题，可是最严肃的问题啊！所以这种事情多是组织上对下面人打哑谜，下面人也只能心里有数，以哑对哑，不可声张。这位“文平兄”嘴里说是“没影子的事”，脸上却是笑得十分开心，那两人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 “文平兄”朝着另外一位穿灰西装的说：“小曹，公路局今年效益应该不错吧，我听说今年可是有几桩大单子的。” 国家公务单位谈效益，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这位小曹自然没有惊吓，呵呵一笑：“还好吧，维护费现在是越来越高了，局里也是比较吃力的，拿比得上文平哥你们银行系统，旱涝保收啊。” 文平哥听了，红光满面，但还是笑着谦虚：“哪里哪里，混混日子而已。” 穿深蓝『色』西服的那位就叹道：“要说清水衙门，还就是我们团委最清啊，什么屁好事都轮不到，卖力就记得咱们了，我们那位副部长大人最近一年又像是吃了春.『药』一样，这么一个活动，那么一个活动，我就不明白了，这过组织生活不就是说着玩儿的么，谁知道他还当真了，真不知道王支书怎么教的。” 文平哥一听，就笑了：“德干啊，这位王部长我是知道的，官话说得那是很不错啊，这个人你不要小瞧了，日后是个大有前途的。” 德干点点头，他心里当然知道“文平哥”说得有道理。要知道，当官，是需要一系列“行头”来包装的，比如车辆、秘书、新闻记者、随行人员一大帮，到哪里都显得威风凛凛、“气势磅礴”，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大官”。而“官话”也是这一“行头”的必要组成部分。 “官话”其实可以说是官场上的普通话，无比经典，非常正确。 说“官话”，可以表明自己“讲权谋”。思想上要和上级一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说和上级一样的话，“上下一样粗”,贯彻不走样。开会和检查工作，不管有没有用，不管愿听不愿听，只要按照上级的精神讲了，那么形式上来说，精神就得到了贯彻，意见就得到了落实。万一发生什么事故，上级追究责任，首先检查的就是会议召开没有，精神贯彻没有。 说“官话”，可以显示自己“有水平”。“官话”都是上级领导讲了千百遍“大而无当”的话，层层经历了或有文化、或懂哲学、或善诗词的秘书人员的“千锤百炼”，已经是“万水千山只等闲”了，有的引经据典、上下千年，有的纵横捭阖、驰骋中外，有的文字洗练、对偶排比，无不是语言考究，气势恢宏，一讲一串，一说一溜，领导讲起来带劲，群众听下去畅快，显示出领导同志“水平”可真是高呀。 说“官话”，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总是有着很多的情况不了解、不熟悉。然而各地各部门的情况千差万别，很多的背景关系千丝万缕，说话不小心，遇事『乱』表态，有的事情能够按照自己的指示完成还好。如果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落实不下去，轻者让自己难堪，重者让自己被动，如果陷入纷繁芜杂的派系“斗争”之中，更是“蹙额挠头”。 说“官话”，可以让领导有更多时间去实现自己的“业余爱好”。上级来的领导，下面的要表示尊敬和谦恭，自然要全程陪同，全部陪同，无奈上级来人太多，调研、考察、检查、指导、观摩、考评……一拨未走，一拨又来，穷于应付，疲于周旋，喝酒唱歌都来不及，和老婆温存一下都需要十天半月，哪有心思去学习思考？说些正确的“官话”，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去实现自己的“爱好”，比如打打牌、上上网、和“小秘”拉拉手度度假…… 因此，“官话”虽说放之四海而皆准，说有用也没用，说错误也没错，虽说是众口一词、千人一面、千篇一律，呈现出“脸谱化”、“公式化”，但对于领导干部自身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它是领导干部“讲权谋”的“护身符”，是自身安全的“保护伞”，是展示水平的“重要武器”，所以如果你跻身官场，如果还想在官场『摸』爬滚打一番，如果还在渴望“直上青云”，那么就必须学会说点“官话”。 文平哥自然就是这个意思，王部长官话说得好，说明他“懂味”，这样的人，老子又在位，怎么会混不好？ 萧宸那边一边下棋，一边听着这三个人闲聊瞎吹，倒是慢慢感觉出来了，敢情这三位都是从星城来的，而且很有可能那位叫“德干”的，还是王文远的部下。他不禁微微笑了一笑。 燕微雨眼尖，看见萧宸一笑，问道：“你笑什么？你看看你，起码慢我十个子，还笑呢。” 萧宸呵呵一笑道：“我脑子笨，比不得你们这些蕙质兰心的大小姐嘛。” 燕微雨白了他一眼：“说反话吧？？” 萧宸笑道：“哪能呢，这不是事实证明么？” 燕微雨道：“以前只知道你们这些人说废话很厉害，想不到说谎话更厉害，分明就是心不在焉没把跟我们下棋当一回事，还想敷衍人呢。” 萧宸自然不跟她争辩自己刚才是不是敷衍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我什么时候爱说废话了？” 燕微雨撇撇嘴，道：“不服气？那我问你，‘力争’、‘科学’、‘抓紧’、‘进一步’……这几个词你说不说的？” 萧宸一怔，笑道：“那当然要说的。” 燕微雨嗤笑道：“这几个词，就是最废话的废话了。‘力争’——这是一些人表决心时经常用到的，听起来比较有力度的词。如‘力争早日开工建设’，‘力争达到某某目标’。在实际工作中，凡事预则立。计划好的事情，其结果是能够提前预见的。所以，对于那些‘力争’的事，大多是心里没有把握但又怕直说了挨上级批评，迫不得已来个‘力争’掩饰一下。既不说干不成，也不说能干成，一切到时再说，给自己留有回旋余地。但如果有人对上级说‘年底能否达到某某目标我说不准’、‘工程能否按期完工我也说不准’，恐怕脑袋上的乌纱帽早被撸了。但换个‘力争’就完全不一样了。糊弄成风的官场中怎一个‘力争’了得！ ‘科学’——什么‘要科学研究’、‘要科学谋划’、‘要科学组织’，等等。这种提法本没有什么错，但往往是说了上句就没了下句，前面强调了要‘科学**’，但后面却根本不阐述如何具体做才算是科学的。所以，讲的人喊的挺响，似乎很‘科学’，但听的人却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要‘科学’，而不知如何‘科学’？这种话算是最科学的废话了。 ‘抓紧’——这和‘力争’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个词一般是上级提要求时说的比较多。这个要抓紧，那个也要抓紧。但何为抓紧，抓到什么程度才叫紧？不知道。反正是抓紧办就是了，至于何时能办成，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很多事关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事，就是在一阵阵的‘抓紧’声中石沉大海的。这个词和我们生活中常说的‘马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五秒种可叫马上，一刻钟也是马上，一小时也可以算马上。可见我们的时间观念差到了何等程度。 ‘进一步’——所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所以这个词最有用处，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进一步’去做好。如‘进一步推进改革创新’、‘进一步加快发展’。听上去没有啥『毛』病，但提出这样的要求岂不是跟没说一样？进一步，进到什么程度？没有具体的标准尺度，一个似是而非的‘进一步’骗人又骗己！……怎么样，你还说不是废话？” 萧宸窒了一窒，燕微雨虽然一直口齿伶俐，可什么时候对这些词汇这么熟悉了？不禁奇道：“你怎么忽然这么熟悉这些权谋术语了？” 燕微雨微微扬起小脸：“那当然，你……咳，我就不能关心权谋么？”她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还好自己反应得快，要不然说出一句“你的报告上电视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漏掉”那自己还怎么见人啊。尤其是，这个家伙居然跟自己的下级那样……哼。 萧宸正要说话，们却打开了，同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哈哈哈哈，微雨这个话说得好啊，这些话还真就是一干最废话的废话，归纳得真是一针见血！” 萧宸循声望去，这人却似乎有些眼熟。 第132章 太子们(下) 第132章 太子们(下) 那人笑着走近，所有的人——除了萧宸和燕微雨——都站了起来，嘴里各式各样的称呼叫着“袁哥”、“袁总”、“袁少”…… 萧宸看着他眼睛都没转一下的随意摆摆手，算是招呼了这几人，目光却只是放在燕微雨身上，忽然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那天傍晚自己开车的时候，就是他走在燕微雨身边的！ 袁大公子看都没看萧宸一眼，直接笑着朝燕微雨走来，亲热地问道：“微雨，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燕微雨小心翼翼地看了萧宸一眼，却见萧宸面『色』淡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不禁心里有气，就老实不客气地“嗯”了一声。 袁大公子心花怒放，以前每次叫“微雨”，燕微雨都要皱眉头，然后根本不搭腔，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反应了，看来自己还是大有进步的啊，别看她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始终不温不热，可女人嘛，总是怕“死缠烂打”的，自己贵为省府二把手的独子，又是一表人材，难不成还配不上她么？他老子省政法委权谋部主任燕定南现在正是升刑事厅常务副厅长的关键时刻，省府对这件事情的决定分量还是很大的。 袁大公子笑得越发灿烂，走到萧宸和燕微雨身边，这一下倒是瞄了萧宸一眼，不过立刻很随意地道：“喂，挪个位。” 燕微雨脸『色』一紧，就要说话。 萧宸却真的往旁边挪了一挪，袁大公子心头不悦，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叫你挪个位置，你还坐在这儿，不知道自己很碍眼么？就皱眉道：“那边可以点歌。”意思是，你自个去那边唱歌玩吧，哥这里有正事，而且没你什么事。 萧宸微微一笑，淡然起身，朝点歌台那边走去。 燕微雨虽然对萧宸刚才萧宸的表现很不满，但此刻也还是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我也想唱歌了。” 袁大公子一愣，窒了一窒，干笑道：“呃，好，那咱们去唱歌。”心里微微有些不悦，看了已经走到点歌台旁边的萧宸一眼，皱起眉头。 燕微雨已经先朝那边过去，旁边那位“佳佳姐”凑上来，小声道：“袁少，这人是微雨带来的呢。” 袁大公子自然猜到了，但“佳佳姐”这么一说，他的脸『色』仍然忍不住更难看了一分，沉声问道：“什么来路？”语气显然已经含怒了。 “佳佳姐”娇声道：“不知道呢，就说是在鼎清区做事的。” 袁大公子听了，冷笑道：“鼎清区？就是对河那个鼎清区？” “佳佳姐”笑道：“袁少真是好记『性』。” 袁大公子嘿嘿冷笑：“我还以为是哪里神仙，原来不过是在一个县区里做事的，。” 旁边那位在建行工作的“文平哥”凑了过来，问道：“袁哥，这小子没什么来路还这么胆大包天，不给点教训……不好吧？” 袁大公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文平哥”显然明白了袁大公子的意思，阴阴一笑道：“袁哥，你不是正承包了x07那条路么？这一条路修下来，油水可是丰厚得不得了，而且修路跟『政府』的关系最密切了，在加上你的身份，让鼎清区的人给这小子下点绊子，那不是再简单不过了？我看这小子可能也就是做点什么小生意的人罢了，等鼎清区『政府』的人找他麻烦，他还能干得下去？到时候这小子一破产，我看他还嚣张什么，到时候还怕他能对燕小姐有什么企图吗？”这位“文平哥”得意洋洋地说完，甚为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自豪不已，忽然见袁大公子的脸『色』并不甚好，忽然心中一动，连忙接着道“当然了，有袁哥你珠玉在前，燕小姐原本就不可能看上这样的人，只是有些事情毕竟不是好事，把麻烦早点处理，总归是好的嘛。” 袁大公子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文平哥”立即面有喜『色』，袁大公子可能觉得这句话不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忽然加了一句：“其实上次你老头子跟我老头子提过一句话，说想你什么时候到级别了，去『政府』办，现在我倒是也觉得，你要是能给我老头子做个秘书，应该是很称职的。” “文平哥”大喜，他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随着靠着老头子的面子，在建行混得还不错，可银行系统升职毕竟要比党委和『政府』系统慢，眼看着自己的黄金年龄就要上去了，他心里岂能不急？想去给袁副省长做秘书，就是想走一个捷径，秘书党，那可是升官的好途径呢。他自问现在越来越会做官了，也有信心做好一个高级领导的秘书。 古时候皇帝为什么重用太监？因为太监就象现在的秘书和司机。 领导的秘书就是领导的形象。秘书的基本功是善于察言观『色』，把握准领导的所思所虑，任何意见的提出，要与领导的想法八九不离十，这样才能让领导满意。 做领导的秘书，有时候就象嫁人，嫁对人嫁错人，这一对一错，进出可就大了。但秘书的决定，常常身不由己。虽然同样是办公室秘书，但给谁做秘书，这可不是相差一点点，给一把手做秘书，或者做一个普通的秘书，有时候可真是有天壤之别。 无论是权谋斗争还是经济竞争，最忌讳的事情便是“授人以柄”，最后导致“受制于人”。不少素质和前程都相当看好的人，最后“不慎”都倒在了这一点上。如果连私秘的个人生活都由秘书来安排，由秘书来控制，将来就很容易出事，甚至可以说一定要出事。即使不出事，这样的把柄让人掌握了，自己这一辈子肯定也过不塌实。 新上任的领导找下级谈话就意味着权力的调整和分配，也决定着领导对下级的看法的好坏，说直了也是个利益的平衡与否。 要懂得维护领导尊严。维护领导尊严最直接最见效的办法就是装聋卖傻，以自己的弱智显示领导的高明。 聪明的领导就喜欢用那种有『毛』病的干部，他屁股不干净，小辫子捉在你手上，什么时候不听话都能提留他。谁喜欢干干净净的人，又不是找女人。何况他有『毛』病你还用他，他又何不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更加卖命呢？ 领导是权威，领导的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话，是金科玉律，是指示，是真理。现在我们国家已经进入法制社会，提倡依法治国，依什么法？当然是依领导的说法。 领导的事情就是下属的事情。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官场现状和官场规则就是上面说了算，灵活、多变、因人而异。下级供养上级，上级给你权力或者保你平安；如果哪天把领导伺候得不舒服了，你的小权力就会被领导一句话给弄丢了。 任何一个单位，都是没有是非而只有利益。任何一个领导都是人，是人就有人的想法。学问越大想法越多，想法越多你越要去琢磨。琢磨透了也不一定要说，去做就是了。 西方商界有一条教育员工的名言：第一条顾客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顾客有错误，请看第一条。将此套用到华夏官场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第一条领导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领导有错误，请看第一条。 这个时候，“文平哥”的心里那真是比吃了蜜还甜，袁副省长和夫人对这个独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宠爱，只要袁大公子在老爸面前多建言几句，自己指不定就能走上这条捷径。 他看了离去的燕微雨一眼，心里琢磨着，看来袁大公子对这位燕小姐心思很重啊，嗯，这一条绝对不能忽略了，要知道，夫人攻略，那可是比直接攻略还要好的。 文平哥想起老爸的循循教导，说当年大清时代，胡林翼算是晚清能臣吧？人家老胡都要走夫人路线，何况今人？ 当时文平哥就吃了一惊，他虽然读书不认真，可看杂书倒是来得一百个，胡林翼他自然是清楚的，那可是真能臣啊，他也走夫人路线？文平哥不信，就不耻……上问，于是文平哥他爹充分发挥自己当领导多年得来的一些经验，告诉了文平哥这么一件事： 说是当初为了巩固湖北作为湘军的根据地，老胡费劲心思，甚至不惜走“小三路线”。他深知枕头风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风。老胡当湖北巡抚时，手握重兵，权倾一时。心胸狭隘又多疑的小朝廷睡不着觉，怕他造反，就“掺沙子”，派一个叫官文的大臣去监视他。来者不善，有头脑的人都替老胡担忧。 没想到，官文去了没几天，就成了老胡的哥们。老胡说啥就是啥，巨配合。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老胡通过“小三路线”实现了“统一战线”。经过是这样的，官文有个可爱的小情人，快过生日啦。按照当时的规矩，小情人属于贱人，要是开party，大家自然不会来。于是，官文情急之下，就对同事们撒谎说是自己老婆过生日。结果，大家屁颠屁颠地来了。这种馅当然会漏了，大家纷纷要离席，个别脾气大的还骂骂咧咧的。可想而知，官文是多么地无地自容了。 这时，老胡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表示祝贺啊，生日快乐啊。”大家都以为他还不知道真相，就想通过他的秘书提醒他。他秘书却说：“俺家领导早就知道了。”大家一看全省最高行政长官都不在乎，自然也得纷纷表示一致。于是，晚会开得圆满成功。可想而知，官文是多么地感激老胡啊！混官场的，就好个面子，老胡这么照顾自己的面子，官文还好意思监督他吗？ 此后，老胡又跟进投资，展开“夫人外交”。让自己老婆时不时地找官文的小情人玩，搓几圈麻将，逛逛商场什么的。渐渐地还请到家里做客。官文的小情人念过几天书，搁旧社会算有文化的女人，老胡的妈是名门出身，也比较“知『性』”，两人很谈得来，就干脆认当义女。 这下，老胡夫『妇』就成了小情人的兄嫂了，关系是相当地近乎了。华夏人做事，就讲个关系。关系好，原则算个球；关系不好，球也是原则。 既然成一家人了，老胡就可以随心所欲地通过“妹妹”向官文展开“枕头风”攻势了。小情人就天天勾着官文的脖子发嗲，说：“胡大哥啥都懂，你就别瞎『操』心了。”官文就好好好地应承着，早把小朝廷眼巴巴的期望抛床底下了。从此，湖北的一切事，大大小小全归老胡“一言堂”了。 而且老胡有个大美德，也是大聪明，就是有好处大家分，不吃独食。平时有了好处，总少不了官文的，请功时则把官文的名字写在第一位。还有啥说的，躺在家里好处都会往下掉，何乐而不为呢？这样，官文当了甩手掌柜，老胡就放开手脚大干起来，积极整顿吏治，增加厘金税收，革除田赋积弊，剿灭盗贼，募勇练兵，湖北大治。 文平哥的老爹讲到这里，连自己都感动了，深深地为行为能力超强的老胡感叹一句：“这家伙，太会办事了。所以，文平啊，你一定要从中学到经验，做人做官，就要做到胡林翼这样，这才是境界。”文平哥自然心悦诚服，五体投地，深感老头子这么多年来总算说了几句人话。 受了这样的教导之后，文平哥深知夫人路线的正确『性』不亚于党的精神——不是不亚于，是绝对胜过。所以他立刻决定趁热打铁，鼠目一转，计上心来。凑过来对袁大公子附耳说了几句什么，袁大公子听得连连点头。 等文平哥一说完，袁大公子有三分惊讶地看着他：“杜文平，你小子……行啊，有几分能耐了啊，我都没想到呢。” 文平哥吓了一跳，开玩笑，袁大公子虽然不是领导，可是按照“领导身边的人当做领导看待”的原则，他怎么能比人家袁大公子聪明呢？连忙小心赔笑道：“袁哥说笑了，以袁哥你的器量格局，自然不会想到我这样的办法……额呵呵……” 袁大公子满意地点点头，假作沉『吟』，顿了顿，道：“嗯，你说的不错，搞垮这小子的生意，那是当然要搞的，但是效果未免慢了点……那好，就这么办，你用我的名义去打电话。” 袁大公子吩咐下来，文平哥自然照办，另外两人也凑了过来，问道：“袁哥，有要我们帮忙的么？有的话，袁哥尽管说话，我们绝无二话。” 袁大公子大气地摆摆手：“小意思而已，哪用得到那么麻烦？” 这个时候，萧宸却已经在那边选歌了，燕微雨坐在他身边的旋转椅上，看了看他，心里很想跟他合唱一首《相思风雨中》，可萧宸却似乎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地翻动着屏幕上的字幕，忽然点了一下确定键。 微微有些激烈的音乐响起的时候，燕微雨才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转头一看，却是才上映几个月的香港大片《红番区》的主题曲《问心无愧》。正有些惊讶，萧宸已经面『色』坦然地唱了起来。 “只会流汗不会流泪， 不懂后退只会奉陪， 只想尝到挑战的滋味。 吃一点亏已无所谓， 受一点苦也无所谓， 一身伤痕换一分体会。 怎么能够将白变黑， 怎么能够将是变非， 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世界不分真伪。 做到问心无愧，代价不菲，只要做的对， 就是最大的安慰，不管是谁只活一回。 对得起自己也就不必就说后悔。 问天问地，问心无愧，只要做的对， 不管有没有人陪不管是谁。 只活一回对得起自己， 永远问痛不痛累不累！” …… 说实话，萧宸的声音本身并不是那种低沉厚重的声音，但偏偏这个歌在他嘴里唱出来，竟然仿佛有了生气一般。 问天问地，问心无愧。 燕微雨有些痴痴地看着他，这就是他心中的箴言吗？ 她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咬了咬嘴唇，你……就算对别的人都问心无愧，难道对我也可以？当初是谁的车撞了我？是谁平白无故沾了我那么多便宜？是谁那么凶巴巴的把我气走？你……你要是这还问心无愧，那你就是天底下最没有良心的人了…… 萧宸一曲唱完，袁大公子已经从那边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有些怔怔地燕微雨，看着她脸上『露』出的『迷』茫和……那种他不知道形容的感觉，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欲念。太美了，太吸引了，啊……她还穿着警服，如果把那短短的警服裙子掀起来…… 袁大公子感觉自己忽然很口渴，再一看到萧宸一曲唱完之后随意放下话筒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默默发狠：小子，一会儿我看你还能这样轻松！ 他走近燕微雨，笑着道：“微雨，咱们合唱一首吧？” 燕微雨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道：“我不会唱合唱的歌。” 第13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上) 第13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上) 袁大公子窒了一窒，干笑一声：“呵呵……那你唱，我们听。” 燕微雨看了萧宸一眼，萧宸却也正好朝她望来，燕微雨就回过头，一言不发地选了一首歌出来。 萧宸一看这个歌，却是挠了挠头。 “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她的心碎我的心碎，是否都是你呀你收集的伤悲。是否每一位快乐过的红颜，最后都是你伤心的妹妹，她的心醉我的心醉，是否都是你呀你亏欠的陶醉……” 燕微雨的声音原本比较清丽，唱着这略显伤感的情歌，却别有一番韵味，只是萧宸在旁边却是心中有些尴尬，不知道她是不是别有所指。 他心里有些矛盾，上次见着燕微雨的时候，她不是正跟这位袁大公子在江边散步么，为何今天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又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或者说至少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亲密呢？ 而这首歌……却不知究竟是唱给谁的？ 萧宸拿着女服务员刚泡来的一杯花茶，喝了一小口，微微有些烫，但花香嫣然。 “好！”一声喝彩响起，袁大公子用力鼓掌，大声赞叹，原来燕微雨的歌已经唱完了。 燕微雨笑了笑，瞥了萧宸一眼，拿起自己已经凉了的花茶，也喝了一口。 萧宸低头，轻轻转动茶杯，他有些觉得，今天来这里似乎时机并不好。 袁大公子却是兴致勃发，笑道：“我也献丑来一首。”旁边几人一听他要来一首，立即轰然叫好，纷纷喝彩着要欣赏袁大公子的歌喉。 于是袁大公子然后挑到一首歌，开始嚎了起来：“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我来抱一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这个歌……众人面面相窥，然后依旧大声喝彩！ “好！洒脱！” “唱得好！自然就是美啊！” 袁大公子笑着，学着武林大侠的模样抱拳拱手，好像做了盟主的派头。 燕微雨蹙了蹙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声：“真是俗不可耐。” 萧宸也有些哑然失笑，这个歌，好像今年年底才出啊，难道蝴蝶扇了翅膀，提前了几个月？不过这位袁大公子也是……太火热奔放了吧？ 杜文平走出包间，开始翻电话号码，然后一个电话打过去：“喂，张局长吗？我是杜文平。” “啊，杜行长？你好你好，我是张训，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跟袁总在帝龙，袁总想问问你，燕微雨的表哥，就是在鼎清区做刑事局长的那个顾乐……他的电话是多少？”杜文平笑着问道，语气矜持。 “顾乐啊？……我找找看，这样，我一会儿发信息给你好吧？”张局长说话很客气。 “行，行，那我挂了。”杜文平嘿嘿笑着，挂了电话。 过了不到一分钟，杜文平就收到了顾乐的电话号码，然后他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顾局长吗？”杜文平的语气依旧很矜持，一个县刑事局的局长而已，就算兼任了政法委支书，也不过副处罢了，他杜行长现在代表的是袁总袁大公子，自然要讲究一下。 “对，我是，您哪位？”顾乐的语气也很客气。 “哦，我是温毅公司袁总的朋友，袁总你知道吧？”杜文平笑呵呵地道。 顾乐自然知道，袁温毅追求表妹的事情，他早听说了。在他看来，这件事也许有舅舅『操』作的痕迹吧，反正只要表妹自己高兴，他是乐见其成的。 “原来是袁总的朋友……您贵姓？”顾乐笑着问道。 “免贵姓杜，是这样的顾局，袁总和令妹现在都在帝龙，这边有个人比较碍眼，想请顾局长帮个忙，把人弄走。”杜文平笑呵呵地说着，似乎只是一件小事情罢了。 顾乐一怔：“帝龙？那在市里吧，我不管那边的……再说，这个让微雨自己打电话就可以解决啊。”燕微雨虽然在经侦大队，可她的身份刑事局的领导们都是知道的，谁会不给她面子？在市里有个把人要弄走，燕微雨自己打电话比他这个鼎清区局的局长动手方便多了。 “哦，是这样，这个人呢……燕小姐自己不大方便办的，所以她和袁总才让我联系顾局长你嘛。”杜文平是吹牛皮不打草稿，这么说起来倒像是燕微雨想办而不好办，所以请表哥出马的，而且他这么一说，好像燕微雨和袁温毅就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一般，要不然怎么叫“她和袁总”？ 顾乐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笑着道：“大概需要我做什么？” 杜文平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随便怎么样都行嘛，就说什么追捕逃犯啦，怀疑藏毒啦……随便你嘛。” 顾乐一听，微微好奇：“这样的话，明天就放了？” 杜文平笑道：“无妨，咱们今天不用把他怎么着了，就是弄走就行，至于今后，袁总自然有袁总的手段，这个顾局长就不用『操』心了。” 顾乐在那边微微皱眉，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个腔调，有些不好听吧。 不过毕竟是袁温毅的朋友，顾乐也不方便怎么讲多话，就嗯了一声：“具体在什么位置？” “帝龙，3012贵宾包间，要弄走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脚下的皮鞋是白『色』的……嗯，对，对。”杜文平看上去比较满意。 顾乐点点头：“好的，我记得了，还有别的事吗？” 杜文平心中一动，这人能让燕微雨看上，恐怕也是有点能耐的，说不定在鼎清区也认得一些人，顾乐随便派一些人来，搞不好镇不住他，那就反而不美了。 他这么一想，就笑道：“别的事情倒是没有了，不过顾局长，要不这样吧，趁今天袁总高兴，你也过来一起玩玩嘛。” 顾乐听得心里就更觉得不痛快，他高兴我就要过去凑趣？不过他心里倒也想看看这个袁温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虽然自己对微雨的事『插』不上多少嘴，但万一不好，自己做哥哥的也总得提醒一声。 于是顾乐就压着不悦，笑道：“那好，那我就自己带队过来好了，好吧？” “嗬嗬嗬。”杜文平笑起来：“那是最好了，那是最好了，那就这样吧，顾局长？” “好好，再见。”顾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转头对老婆道：“微雨跟姓袁的在帝龙，要我过去看看，顺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我去去就回。” “嗯，我等你。” 顾乐点点头，起身换鞋，推门出去了。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没有回头路。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间无情的摆布，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再多努力也无助。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伤会少一点。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 不知何时，萧宸的歌声再次响起，里头袁温毅自己没觉得，其余几个人却是松了口气。袁总要是再唱下去，那就真是对他们音乐审美的莫大考验了。这位爷唱歌，选什么歌还是小问题，关键是人家说献丑是谦虚，他说献丑是诚实，说献丑果然献丑，调子跑得七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到最后连“跑调”都不算，根本就是没有调了。而他自己还很陶醉，一副想唱就唱唱得响亮的模样。他既然这么陶醉了，他们这些人又岂敢不陶醉？要是……唉，要是刘德华早些唱出那句“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绝对被他们因为知己。 想到这里，他们望向萧宸的目光中，敌意竟然少了许多。 萧宸这首歌唱完，就再没有拿起话筒，燕微雨则跟在他之后唱了一首王菲的《执『迷』不悟》。然后话筒就一直交到了其他三位美女手里，袁温毅这时候唱累了，坐在一边和那两人说话。萧宸过去的时候，自己很“自觉”地坐在一个单独的沙发上。燕微雨过来，却也自己挑了一个单独的沙发坐着。 袁温毅虽然心中不悦，但想着一会儿就能解决这个麻烦，心里又开心起来，暂时懒得理萧宸这边，跟那两人谈话起来。 萧宸在一边百无聊赖，听他们说了一会之后，才发现这几个人也不是都是吃干饭的，他们正在就国家投资过热的事情说着互相的看法。 萧宸在政务院的时候，对这个问题就曾经重点关注过，投资切切实实是一个长期的影响国家经济增长的问题。从华夏近十多年的情况来看，首先可以看到，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固定投资增长率是比较高的，而且萧宸作为“后来人”，他知道从1981年开始，一直到2003年，整个华夏的投资增长除了有限的年份之外，81年有5.5％的增长，89年出现了负增长，90年有2.4％的增长，除了这几个年分之外，其他增长都是两位数。最高投资增长曾经达到61.8％。在03年投资增长也达到了26.7％。投资增长率是相当高的。 关键是投资的高增长好不好？如果投资的高增长不会引起其他的问题，不会引起经济增长的波动和通货膨胀的话，自然大家都希望有高的投资增长。但实际情况是，我们高的投资增长往往要引起宏观经济增长的波动，要引起通货膨胀的问题。如果画一张图，图上有两条线，红线是改革开放以来gdp增长的情况，蓝线是改革开放以来通货膨胀改革的情况，还有一条绿线，是投资。 那么大家就会看到，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增长出现三次大的波动，第一次波动是84年、85年，这一次有一个高的增长。第二次波动是88年、89年，有一次经济高和低的变动，第三次经济波动是在93年、94年，也是出现了一个经济的转折波动。我们经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转折呢？关键是通货膨胀使我们的经济出现了这样的波动。在84年、85年，是改革开放以后出现的第一次通货膨胀，88年、89年经济波动背景是更高的通货膨胀的出现，大家都知道88年及后一年华夏不仅出现了高的通货膨胀，而且出现了权谋起事，权谋事件后面有很强的经济背景，它的经济背景就是这两年出现的这样高的通货膨胀。更严重的通货膨胀是出现在前年93年和去年94年，在这两年过热的时期，我们的通货膨胀率接近25％。我们在改革开放20多年的过程中，出现了三次大的经济波动，而这三次大的经济波动都是跟投资的高增长相联系的，红线是经济增长的波动，而蓝线是通货膨胀的波动，而投资波动就是绿线，当出现经济波动和通货膨胀之前，都有投资的高增长。 第一个在84年、85年，出现了高通货膨胀之前，有高的投资增长。在88年、89年出现高的通货膨胀之前，87年、88年有高的投资增长。最明显就是93年、94年出现的通货膨胀的时候，出现了高大61.8％的投资增长。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凡是出现高投资增长的时候，在当年或者下一年，往往就出现了通货膨胀。华夏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呢？投资过热极其严重。 所以，才有了洪副总理的强力宏观调控，和砍项目。 实际上砍项目对萧宸来说，也是很有影响的，要不是砍项目，他的发动机厂计划会容易很多，因为可以比较容易的找国家要钱，但现在却还要大伯亲自出马才搞到资金，可见洪副总理给下面施加的压力多大了。 不过萧宸从理智上来说，当然是支持洪副总理的调控政策的，要不是有他调控，经济不失控才怪，日本前车之鉴不远，华夏可不能随之步入后尘。不过萧宸心中微微可以放心一些的是，他知道洪副总理的软着陆最终是会成功，从而避免了华夏经济的崩溃，洪副总理这一历史功绩，无论怎么夸耀都不过分。 不过现在，萧宸听进耳朵里的话，却都是对洪副总理的政策大加抱怨的话，这三位对国家砍项目的办法十分恼火，什么“逆经济『潮』流行事”、“倒行逆施”、“一点不懂经济规律”、“胡干蛮干”等说话层出不穷。 萧宸皱眉，心里冷笑不已：怕是因为砍项目砍得多了，把你们生财的路子也砍掉了不少吧？因此而抨击国家政策，人心之自私可见一斑。 不过萧宸心里这样想着，却是忽然想起，连这些人都这么看待国家的政策，也难怪那些下岗的工人们对政策有怨言。要知道，国家政策上虽然严厉要求下面的各级『政府』、部门为这些下岗职工创造新的就业机会，要求他们妥善安置，可是国家政令又岂是每一条都能落实贯彻得下去的？ 通常，但凡对下面各级党政机关或者直白一点说，对下面各级官吏有利的，就好贯彻落实；凡是无利的，就难得贯彻落实；既无利，还很麻烦的，那就不用说了，能推则推，不能推则想方设法耍赖耍横。 萧宸正说着，就听见包间外面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似乎有什么机关的人来检查。他略微听了听，感觉似乎是刑事局的人，就没多想了。 燕微雨却是奇怪起来，刑事局的人怎么查到这里来了？这地方岂是随意就有刑事来查的？他不禁朝袁温毅望了过去。 袁温毅不禁没有惊讶恼怒，反而微笑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燕微雨顿时心头有种不妙的预感，袁温毅的样子太反常了，好好的来了刑事，他怎么可能不恼？但他此刻确实是不仅不恼，还很开心，那么…… 燕微雨忽然起身，转身要朝门口走去，袁温毅忽然也站起来，却是笑道：“微雨，没事的，下面的人自然会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燕微雨心里一突，真是这样吗？难道他笑的意思是笑刑事犯傻，敢来冒犯他？燕微雨心里也有些不肯定，市局知道这里的分量，肯定不会派人来，莫非是哪个派出所搞不清状况，所以出了乌龙？ 她看了一眼袁温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但她坐下来还没有一分钟，就有刑事敲门了：“里面的人，开门接受检查！” 燕微雨睁大眼睛朝袁温毅望去，袁温毅一脸恼怒站起来，旁边的“佳佳姐”还没等他动，早就先一步过去开门了。 燕微雨看着袁温毅，搞不清究竟是什么状况，脸『色』却是有些不好起来。不过她也没太担心，就算是某个派出所犯傻，自己也应该可以“劝”他们回去。 第13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下) 第13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下) “我数三声，再不开门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一，二……”外面的刑事冷冷地数了起来，大有对付吓人分子的冷酷。 门“吱呀”一声开了，佳佳姐冷着脸看着外面的七八个刑事，寒声问道：“我们这里没什么好检查的，你们想查什么？” 带队的是鼎清区刑事局禁毒大队大队长孙家强，他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国字脸，板寸头，面『色』威严，见了“佳佳姐”这样冷面寒霜也不怯场，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道：“我是鼎清区刑事分局禁毒大队大队长孙家强，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这里有人窝藏毒品，现在要对这里依法进行检查，希望你们配合。” 佳佳姐冷着脸皱了皱眉：“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人藏毒？你们搞错了吧？” 孙家强却是严肃地道：“群众的举报有没有错误是一回事，我们禁毒大队得到举报，总是要来检查的，我再说一遍，请你们配合。” 佳佳姐刚要说话，后面袁温毅已经“很不耐烦”地大声道：“让他们查，我就不信了，我们这里还会有人藏毒不成？搞什么名堂！”他“很是不悦”地站起来，大声道：“查查查，赶紧查完了走。” 佳佳姐并不知道之前杜文平和袁温毅商量的事，听了袁温毅这么一说，心里大为奇怪，袁少怎么能忍得住这种小警官的检查的？换了平时，只怕早就一个大耳刮子赏过去了呀。她再一想，又是一愣，这个刑事怎么是鼎清区分局的？这里不是市里吗，鼎清区分局查案查毒查到市里来了？ 她心里虽然越发想不明白，但袁大公子既然说了，她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冷着脸让开门。 刑事们一下子涌了进来，七八个干警，在里面先看了一遍，什么检测设备都没拿，狼狗倒是牵了一条进来，把除了燕微雨之外的三女吓得花容失『色』，袁温毅大怒，靠，做个样子而已，还牵条狼狗来，要是伤了人了，老子弄死你们。 “把狗牵出去，把我们当罪犯看了？”袁温毅怒道。 孙家强同志显然是被关照过，知道这个人可能就是顾局长口里的那位省府的大人物——不过看年纪应该是省府大人物的什么人——他自然不敢真把这位惹恼了。 孙家强连忙招呼下面的人把狗牵出去，然后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下，就到了萧宸面前。 这位杯具的大队长最杯具的地方在于去年他到省厅下辖的刑事院校进修了一年，所以……他不认识萧宸！ 于是，孙大队长面『色』严肃地打量了萧宸一眼，实际上主要是看了看他脚下那双白『色』的皮鞋，然后一本正经地朝身后的刑事道：“拿设备来看看。” 后面的刑事便很专业的提了一个便携式毒品探测仪过来，朝萧宸扫了又扫，然后一本正经地道：“队长，有轻微反应，需要带回去『尿』检。” 孙家强满意地点点头，刚才这话是他教这家伙这么说的，顾局长说了，不用害人家，只要找个由头把人带走就好，在局里转一圈，然后放了就ok的事，所以他才教这小警官说“有轻微反应，需要『尿』检”。因为回去一『尿』检，肯定没事，没事就放了呗，咱又没冤枉好人是不是？这多方便，两全其美啊。 他刚想说话，萧宸却笑着道：“这就是去年顾乐打报告说要添置的那个毒品探测仪吧？”他微微摇头：“看来东西不太好，比他吹嘘地差多了。” 孙家强吃了一惊：“你认识……”他本来想说“你认识顾局长？”但是猛然省悟，他要是真认识顾局长，顾局长怎么会要自己带人来抓他？再说，要是他认识顾局长，顾局长还要抓他，那说明顾局长虽然认识他，却是和他有仇隙啊，自己问了做什么？赶忙一句话接出来：“……认识这个毒品探测仪？” 萧宸点点头，淡淡地道：“根据你们顾局长的说法，该毒品检查仪具有极高的探测灵敏度，可直接检测出极其微量的大麻、可卡因、病毒和脱氧麻黄碱等各种毒品。易制毒化学品探测灵敏度可达10-9克以上，检测时间仅需要十几秒，是目前世界上最实用的毒品检测仪器。是一种利用ims离子迁移谱技术开发的毒品检测仪，采用了微量样品离子的生成、迁移、鉴别和离子信号处理等高新技术。毒品检测仪是适用于刑事、海关、边防等缉毒部门查处利用包裹、行李等夹藏毒品的高科技仪器。——我说得对不对？” 孙家强下意识的点点头，岂止是对，简直太对了，比他孙大队长还记得清楚。 萧宸于是笑起来，看着他问道：“那它什么时候能够对着人扫一扫就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吸毒的？就算说我身子内某个部位用特殊方法藏毒了，可是为什么又需要『尿』检呢？” 孙家强张嘴结舌，他哪里知道萧宸居然这么清楚这件新型查毒设备的事情，语塞了一下，强说道：“这是我们最新研究的成果，你懂什么？……总之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尿』检。” 萧宸看着孙家强，明显发现此人眼神躲闪了一下，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微微笑了笑：“孙队长这么有创意……嗯，这么大的功劳，倒是连上报刑事部请奖都够了。” 孙家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点恼羞成怒：“你话怎么这么多！老实点！”然后就要吩咐后面的人抓人。 燕微雨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跑来查毒的是鼎清区分局的人，而且查毒就查毒，居然连他们区委支书也不认识，非要带他回去『尿』检，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忍不住站起来，问道：“你们是鼎清区分局哪位领导同意出警的？”她本来就穿着警服，这时候顺手掏出工作证道：“我是市局经侦支队副队长燕微雨，我刚才一直在现场，我可以保证他没有吸毒或者藏毒。” 孙家强一愣，他刚才已经看出来燕微雨可能是顾局长的那位表妹，因为之前燕微雨在办理林志立经济案件的时候曾经去过区局不少次，所以他有些印象，可是他委实没有料到燕微雨竟然会帮这“穿白皮鞋”的说话。这样一来，顾局长兄妹两个岂不是意见相左了？这下怎么办好？按说自己肯定是应该听顾局长的命令行事，可是燕微雨都已经亮明身份了，她刚才这句话就是以她自己警徽做担保的意思，而事实上这个“穿白皮鞋的”也的确肯定没有吸毒，那自己要是坚持查下去，岂不是要得罪眼前这位？ 孙大队长脑子里面飞快的衡量了一下，心里回过神来，还是应该先听燕微雨的话，因为听了她的担保，自己回去还可以给顾局长交代说：“当时您妹妹担保了”，言下之意领导的妹妹亲自担保，她又是市局领导，自己岂敢不给面子？不给她面子，不就是不给您面子么？至于您跟您妹妹之间是不是没有打好商量，这个事情咱细胳膊细腿就不好『插』嘴了…… 孙家强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脸『色』飞快转变过来，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嗯，那，那也可能仪器不准，嗯，这个……电子设备嘛，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的，呵呵，呵呵……” 官场上，在同一个系统，级别就是硬道理，别看朗柳市刑事局的经侦支队一共只有9个人，可就是这九个人，它就是正儿八经地科级单位，人家燕微雨小姐就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这还是经侦支队，如果是刑侦支队和治安支队，支队长和政委还是高配副处的呢。而区分局的级别就低得多了，整个区局也就是科级单位，这位孙大队长在燕微雨面前自然硬气不起来。 袁温毅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怒了，怒视杜文平一眼，心说你小子怎么办的事，弄来的人呗燕微雨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他没却没有想到，要是体制内的人都真的那么有骨气，他这个省府二把手的公子爷只怕就有很多事办不成，平时也别想像现在这样呼风唤雨了。 杜文平吓了一跳，心说顾乐这个人怎么一点不会办事呢，这个姓孙的胆子这么小，难怪只能干个区局的禁毒队长，居然被燕微雨给吓住了。 他连忙上去一步道：“刑事警官办案，咱们自然是要配合的，法律至上嘛。” 他说着，一边猛地朝孙家强使了个眼『色』。这个眼『色』是背对着燕微雨的，只有孙家强看得见——其实他没注意，萧宸实际上也看见了。 萧宸这个时候几乎已经猜出这次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心里现在就是奇怪，究竟是谁派的人来的。 孙家强犹豫了一下，支吾道：“这个事情……嗯，很复杂……我，我为了对案件负责，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他说着，居然也不管燕微雨和杜文平的态度如何，转身走了。 萧宸看得直皱眉，这个人，居然也能做禁毒大队的队长，真是不光丢了鼎清区分局的脸，连鼎清区的脸面都被他丢了。他皱眉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已经不再发烫，而是温温的，清香宜人。 燕微雨有些气恼地看着孙家强的背影，又看了看杜文平，眼睛里多了几分怀疑，然后忽然转头，走到萧宸身边，问道：“你的电话呢，借我用一下。”她虽然级别到了副科，但这时候的副科级经侦副队长却是还没有配备手机的。 萧宸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做什么？”他心里的想法是，这件事情自己回去一查便知，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何必抖自己的丑？——在他看来，他现在是鼎清区委支书，凡是鼎清区出了不好的情况，当着外人的面，就都等于是丢自己的脸面。 燕微雨却是气愤不过，道：“我就想问问我哥，什么时候区局的禁毒大队禁到市区来了，他这个局长是怎么带队伍的？” 萧宸微微皱眉：“别胡闹。” 这句话说得旁边的人一愣一愣的，袁温毅睁大眼睛，他跟燕微雨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呢，怎么这小子这般托大，跟燕微雨说话好像教训小孩子一般。然后他心里又是一松，心说这小子这般不会说话，自己的胜算倒是更大了几分，嗯，是好事。 只是，怎么想，都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哪知道燕微雨却没有生气，只是很不服地道：“我怎么是胡闹了，难道不该问他吗？……你，你尽知道护短。” 燕微雨这一句话说出来，袁温毅和杜文平等人顿时面面相窥，这话怎么说的？语气这么……也就算了，什么叫他护短？护短，护谁的短？顾乐？开什么国际玩笑，顾乐堂堂区委常委、政法委支书、刑事局长，他还需要这小子护短？这不是乾坤颠倒了么？ 但萧宸却是微微皱眉：“区局虽然辖区不在这边，但既然接到报案，过来查一查也不算什么吧？毕竟查案要紧，可能一时来不及跟市局通气呢？再说，我是鼎清区人，如果他们接到的报案就是针对我的，那么他们过来查证，也是情有可原。” 燕微雨气得怒视他一眼，道：“好，你就护着他们吧，我就等着看他们把你抓到局里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不！” 萧宸本来就不是为了把她弄得生气，闻言笑道：“怎么，你想看看大水是怎么冲倒龙王庙的？” “我还想看看大水怎么把龙王淹死的呢，哼！”燕微雨气得一转身，自己坐下，懒得理他了，但分明还留了一只耳朵对着萧宸…… 萧宸呵呵一笑：“先看看大水是怎么发的嘛，这事情龙王都不知情，指不定是天庭玉旨呢。” 袁温毅听着他们两个打哑谜，心里一下子更不舒服了，强忍着怒气，问道：“你们到底说什么呢？” 燕微雨这时候已经开始怀疑是袁温毅在里面做了手脚了，或者就算不是他做的手脚，也是那个杜文平为了讨好他而做了手脚，心里对他们两个越发不喜，转过头没说话。 袁温毅有些尴尬，萧宸倒是笑了，道：“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然后又继续笑道：“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问题却出在我身上，真是抱歉得很，这样吧，我跟他们去刑事局，你们慢慢玩。” 袁温毅心里没料到最后的结果居然达成了，虽然没有因此把他在燕微雨心里搞臭，但至少碍眼的人总算搬开了，算起来自己也还是赢了这一局，那也就行了吧。 于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很假很假地笑容：“一点小事，要不我给他们领导打个电话通融一下？”他说着，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万一这小子以为自己说真的，一句“那就麻烦你了”，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万幸萧宸没有麻烦他，而是笑着道：“没关系，去去也好，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嘛。” 袁温毅松了口气：“那就好……哦不是，我是说……那也好。” 萧宸呵呵笑了笑，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去。他刚走到燕微雨身边，燕微雨却是忽然站了起来，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我也要去。” 萧宸蹙眉道：“你去做什么，别捣『乱』。” 燕微雨眼圈一红：“我就要去。”她心里却是猜出来，今天的事情恐怕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自己就是导火索。再说，不管有关系没关系，要是自己不邀萧宸来，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堂堂区委支书被自己区里的禁毒大队抓去查毒，说出去丢人都丢到京城去了。萧宸虽然没说什么，但燕微雨却是知道萧宸的为人的，发生这种事，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绝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甚至他心里已经对某些人宣判死刑了也说不定。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岂能不去看看，万一……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萧宸一转头，就看见一脸震惊地顾乐睁大眼睛：“书……支书？！” 第134章 陪同考察 第134章 陪同考察 顾乐见到萧宸的这一刻，头皮发麻，手足冰凉，结结巴巴：“支书，你怎么……怎么在这儿呢？” 顾乐这话一问出口，众人的表情可就是花样百出了。袁温毅和杜文平面面相窥，好像是在用眼神向对方询问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佳佳姐和另外两女睁大眼睛，心说这家伙居然是个支书？什么支书居然比这位局长还大？他自己不就是政法委支书么？跟在顾乐身后来的孙家强却是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在地上，顾局长嘴里的支书，又这么年轻的，出了那位据说是干部来的萧支书，还能是谁？自己居然要抓他去局子里查毒……孙家强一时间万念俱灰。周围的小警官们也是面『色』苍白，不过毕竟没有孙家强那么夸张，他们知道，就算萧支书怒了，要倒霉也轮不到他们“个子矮”的。而燕微雨则是惊怒交加，看着顾乐，气道：“乐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宸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看来，举报不是很准确啊，那就收队吧。”然后站起身来，平静地往门外走去。 燕微雨面有怒『色』，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走。顾乐哪里会不知道萧宸这是给他留面子，连忙一摆手，早就看出情况不妙的众忙不迭收队退走。 袁温毅看见燕微雨要走，回过神来，叫道：“哎……微雨，你别走呀，咱们还……” 燕微雨已经出门，头也没回，直接转身走了。 袁温毅一句话憋了回来，面带怒容地朝杜文平冷哼一声。杜文平抹了抹冷汗，这下怎么解释？这事儿不怪我啊。 看见萧宸从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顾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特别是燕微雨居然连招呼都没给袁温毅打一个就走，更让他有种被耍的感觉，他打量了包间里几个人一眼，也板着脸转身走了。 袁温毅心里的火没地方发，对着旁边的高脚椅就是一脚，嘭的一声，椅子把玻璃茶几砸了个粉碎。 “萧宸，原来这小子就是萧宸！”袁温毅面『色』难看之极：“老子记得了！” 萧宸面『色』平静地走下楼来，燕微雨紧绷着小脸跟在后面，顾乐三步并两步赶上来，在萧宸身边道：“支书，刚才我以为……” “到我车上再说。”萧宸面『色』如常，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是，支书。”顾乐既松了口气，也叹了口气。 燕微雨转头看了他一眼，顾乐也朝她望过来，苦着脸给她做了个“我冤枉”的表情，燕微雨轻哼一声，却是转头不理他了。 顾乐心里苦笑：我这是为哪般啊我。 孙家强看着顾乐直接跟着萧支书去了那边那辆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纳车边，知道自己开溜的最好时机已经来了，赶忙跟属下的人打个招呼，一群人老老实实、飞快地钻进车里，警笛全闭，小心翼翼地开车从萧宸发车的另外一个出口溜了。华夏官场几千年的鸵鸟传统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宸上了车，燕微雨老实不客气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顾乐没办法，只好坐进了后座，却觉得全身不舒服，等萧宸车一发动，他便有些急切地道：“支书，刚才是个意外。” 萧宸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顾乐见他似乎没有大怒的迹象，看了看他的半个侧脸，小意地道：“事情是这么回事……”他就把事情的原本跟萧宸说了一遍，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杜文平以袁温毅朋友的身份请他帮忙，而他是把袁温毅当初燕微雨的朋友，又不知道他们针对的人是萧宸，于是就有了刚才大水冲到龙王庙的一幕乌龙剧。 他一说完，萧宸还没答话，燕微雨已经气得不行，顾乐这么说，岂不是让萧宸以为自己和袁温毅有什么了吗？自己今天就是觉得情况不太妙，这才把上次萧宸将自己惹生气的事情都不理，放下面子请他来的，现在这么一说，自己倒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一般，真是岂有此理。 她气道：“那袁温毅要来这边做一笔什么生意，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了，然后就整天有事没事往我们局里跑，一会儿请我吃饭，一会儿请我看电影，一会儿邀我散步……我今天就是恼他不过了才让萧宸过来，你倒好，帮着袁温毅要抓萧宸……乐哥，你叫我怎么……唉。” 顾乐也不知道事情是这么回事，虽然心里琢磨燕微雨说的袁温毅“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了”，其实就是燕定南的意思，但现在当着萧宸的面，却是什么都不好说，只好一个劲地道歉，一个劲地说误会了。 萧宸心里虽然也略有不悦，但想着这事儿顾乐本身的确没有什么大错，换着是自己，要是表妹雅蓉的朋友打电话说跟雅蓉在一起，而她有事情不好处理，想让自己帮帮忙，自己显然也是会出手帮忙的，换位思考，顾乐这么做了也自然无可厚非。 “嗯，我知道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萧宸轻轻一叹道。 顾乐心里感激，他自己觉得要是换做自己是萧宸，怎么也要发一番脾气，但萧支书却竟然直接放过了，这番气度，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他却不知道，萧宸对顾乐这样的无心之失自然可以放过，对袁温毅和杜文平这样蓄谋害人的人却是在心里记下了名字。 车到了区委大院，萧宸住在一号楼自然不用多说，顾乐自从升任局长兼政法委支书之后，也是早就搬进了一号楼的，此刻算来倒也是邻居。三人下了车，萧宸便请顾乐和燕微雨上去坐坐，两人上了楼来，一进屋就是一愣。 萧宸现在这屋里，可是比较……不说邋遢，至少是有些凌『乱』了。顾乐倒没说什么，燕微雨却是心中暗笑，怎么样，我一段时间不来，你这儿就要变成狗窝了吧。 5月23日，政务院副总理郑华家来朗柳市考察云梦湖综合治理等工作，市委市『政府』领导杨浩元、章平昌、任志通、齐文乐等陪同考察。 因为鼎清区东面近十个乡镇均属于需要重点考察的西云梦湖地区，鼎清区委支书萧宸等也随行陪同考察。 作为我国五大淡水湖之一的云梦湖是调蓄长江中游洪水和容纳入湖河流洪水的重要场所，同时云梦湖区也是国家重要的工农业生产基地和潇南省社会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可以说洞庭湖的“健康”情况关系到潇南人民的饮水安全，同时也对长江治理、保护和开发以及农业和经济的发展都会产生十分重大的影响。 而历史上的云梦湖又频繁地遭遇洪涝灾害的侵袭，所以针对云梦湖区工程历史欠账太多，江湖关系复杂，人与水的矛盾突出，受洪涝灾害威胁严重，水资源和环境保护问题凸显等问题，政务院出动了以副总理郑华家为首的庞大考察团，一行中除了各有关部委的领导，还有多达二十多人的水利以及其他方面的专家。其阵容之庞大，让潇南省极为重视，朗柳市更是全体常委一起陪同，有关各县区也被要求积极配合。 “云梦湖综合治理一定要贯彻‘蓄泄兼筹，以泄为主，南北兼顾，江湖两利’方针，根据综合治理、标本兼治的原则统一规划，考虑、地方和当地群众的财力、物力、人力，分期分批地安排投资进行治理。这就要有个高瞻远瞩、统筹安排的战略思想。云梦湖的洪灾越来越频繁，如何综合治理，既要历史地看问题，又不能脱离现实，还要有长远发展的眼光。不仅要从云梦湖本身的兴利除害来研究和处理问题，而且要更自觉地将其纳入人口、资源和环境的大系统中考虑，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来研究和处理问题。” 郑华家副总理一行来到鼎清区湖西农场（镇级），在乘船实地考察了湖区现状之后，郑重地对各部委、朗柳市和鼎清区的各级领导干部作出指示。 萧宸作为能够接近郑华家副总理身边的级别最低的官员，自然走在最边缘，他正看着湖中间跑货运的运沙船，忽然听见郑华家副总理笑着道：“这些工作，我和各部委的同志，只能作出这些战略『性』的指示，最后做得怎么样，关键还是看基层的干部们落实得如何……萧宸同志，你有什么看法？”他的最后一句，竟然是奔着最边缘的萧宸笑着发问的。 一大群人刷刷地把目光朝萧宸投来，后面的相机、摄影机也纷纷转过了镜头，对着萧宸来了。萧宸自然是认得郑华家副总理的，郑华家副总理本身也算元老派中的一员——他是被元老们带大的。而按照年纪算，跟陆总理类似，应该算“一代半”，而不是萧正那样正儿八经的二代。不过郑华家副总理并非萧系中人，但却与侯孤涛候老关系亲密，而候老的二女儿就是萧宸的伯母，所以郑副总理从大方向来说，跟萧系还是比较近的。 但是郑华家副总理这个时候居然朝萧宸发问，却是萧宸完全没有想到的。要知道萧宸毕竟是晚辈里的晚辈，有什么能耐上面的大佬们可还来不及关心，而且就算比较亲近一些的大佬们，也应该只知道他的经济领域的手段，至于其他方面，譬如这个湖区综合治理，谁知道他有什么本事？所以郑华家副总理这一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好在郑华家副总理要来考察的事情他得知消息比朗柳所有干部都早，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早做了一点准备，此时郑华家副总理一问，他也不至于目瞪口呆一问三不知。 萧宸略微思索了两秒，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毫不怯场地道：“嗯，我觉得，云梦湖的综合治理，应该有三个需要坚持的原则。一是，满足长江调洪水和潇南四水经云梦湖入江的要求。治理云梦湖，不能脱离开长江分洪、蓄洪的要求。根据目前的情况，即使三峡工程建成后也只有221亿m3的防洪库容，如果遇到1870年型洪水，长江中下游地区仍然需要云梦湖、鄱阳湖等湖泊来分蓄洪水，并且可能有部分的分洪、蓄洪区需要开启运用。因此说云梦湖综合治理是为了更好地满足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长江调蓄洪水的需要。另外云梦湖水系有潇南四水经湖入江，流域面积22.86万km2，年径流量1685亿m3，多年平均占云梦湖入湖水量的47.4%。云梦湖治理同样要满足其过流和防洪的要求。要有明确的足够洪水通过的洪道。洪道两边的湖区堤防应分别按一定的标准建设。” 见萧宸讲得有条有理，郑华家副总理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朗柳的几位主要领导也是松了口气，比如杨浩元、章平昌就明显地面『色』一松，他们就怕萧宸专业搞经济，对这些“杂务”一窍不通，万一当着副总理的面出洋相，那可不光是他萧宸丢脸、仕途可能受到影响，关键是朗柳市的面子也跟着丢了，现在看来倒是多担心了，这萧宸年纪虽轻，也许有不成熟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至少在应付上级视察方面还是很懂套路的。——在他们看来，这些话自然是有专家早写好了让萧宸背下去的，所以这只说明萧宸准备工作做得好。 萧宸前面说得不错，接下来说话就更顺畅了：“第二，是要将云梦湖、四水综合治理纳入长江防洪规划之中，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水沙的合理流动以及河流环境的合理规划。在湖区的综合治理中，过去治理的主要内容是堤防的加高和河道清淤。现在应逐步转变为，一方面控制上游洪水和泥沙的侵入，另一方面要给洪水以出路，人与水共存。同时还要考虑来水来沙改变后，河道可能发生的变化。要将云梦湖和四水综合治理纳入长江防洪规划之中，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水沙资源的合理流动以及河流环境的合理规划。” “这第三嘛，就是满足云梦湖区社会和经济发展的要求。治理云梦湖，不仅要满足湖区防洪保障的要求，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和满足云梦湖区社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现在湖区人口众多，除了有必要继续严格控制人口增长，使人口增长和经济增长相适应。治理一定要和发展相结合才会真正有成效。如要“退田还湖”，除了要有适合移民安置的地区外，还要研究如何发展高效的集约型农业以代替低效的分散的农业，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第三产业，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以扩大就业等等。在研究和选择各种治理方案时要考虑。” 萧宸说完，旁边的一些专家们频频点头，心说这“小”支书水平还不错嘛。 萧宸这个话，可不光是他之前总结的东西，有一些还是刚才顺着郑华家副总理的指导意见说出来的，这才是难点。 郑华家副总理果然也满意地笑了起来，指了指萧宸：“萧宸同志说得很好，这正是我本来打算说的，现在借他之口说了出来，大家不要忽视了。” 众人一听这话，自然连连称是，同时有些羡慕的看了看萧宸，这家伙运气倒是不错，看来是说道郑华家副总理心坎上去了，要不然副总理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郑华家副总理又道：“这里面还有一些要注意的问题，比如退田还湖、平垸行洪的问题。云梦湖区的退田还湖，必须与长江及潇南四水上游的水土流失综合治理相结合，否则退田还湖的作用就难于充分发挥出来。因为退田还湖后，芦苇生长迅速，如上游泥沙不减，则还湖面积越淤越高，最终会出现“田虽退，而湖却终未能还”的尴尬局面。”他说到这里，便朝旁边一位水利部的专家望过去。 这位专家立即接口道：“没错，一般情况下，分蓄洪区的调蓄作用相当于天然湖泊的5倍，即10km2的分蓄洪区作用相当于50km2湖泊的调蓄作用。因此如果把现在的蓄洪堤垸简单地恢复为湖泊，在大洪水时其调蓄作用肯定不如作为分蓄洪区并适时运用的作用明显，况且特大洪水并不是年年发生，有效的土地资源闲置本身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关于退田还湖的范围应明确。首先重点垸不能退，这是要保护对象；其次，分蓄洪垸不能列入退的范围，因为它已经是防洪系统的组成部分，如果退成天然湖泊，其调节洪水的作用只相当于作为分蓄洪区的约20%，那么长江防洪规划中500亿m3超额洪水就没有出路。” 这些专家说话就有些专业的术语，其实许多干部们是听不懂的，但这并不要紧，自然有秘书们会把这些话记下来，以备他们将来查证——如果他们会想查的话。 郑副总理对鼎清区的考察十分满意，连带着对整个朗柳的云梦湖综合治理工作也表示了赞扬，称朗柳在云梦湖的综合治理工作上已经走在了全国治理大江大湖工作的前列。 是日，郑副总理下榻汀兰宾馆。 第135章 发动机厂建厂 第135章 发动机厂建厂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以至六月，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萧宸自然免不了要去进行一些即便做样子也非得做那么一做的活动。而到了第二天之后，他就开始忙碌起来。 银行贷款落实之后，潇南汽车零配件有限公司正式成立。该公司的股份中，鼎清区占大大头，萧宸以区委支书身份兼任董事长，岳同寅出任副董事长兼任常务副总经理。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这时花 接近三千万美元买来的二手发动机生产线，8000多吨重的设备已通过长江-汀江水运到了朗柳。发动机是汽车的心脏，发动机生产线十分巨大，这时候萧宸和岳同寅等人才发现他们没有够大的仓库！ 萧宸紧急联系章平昌市长想办法，章市长对这个发动机厂心里其实也十分重视，后来市里拨出的参股款项就是他坚持下来的，因次一接到萧宸的电话，章平昌亲自跑到市里第一大企业：朗柳卷烟厂去借仓库。 经过市长亲自出马，卷烟厂无法，将自己的大仓库空出五个，然后萧宸自己在鼎清区找到三个大仓库，一共得到八个大仓库。然后发动机厂的人就一边将设备拆成8部分，分别存放在这好不容易搞到的8个仓库里，派出20个人轮番除锈涂油养护，另一边则加紧建厂。 汽车项目要成功，发动机生产线更是要尽快运转起来。因为如果发动机生产线安装停滞不前，在『潮』湿的汀江边、云梦湖区内，设备就会渐渐锈成 8000吨废铁！而买这些设备的钱，是贫穷的鼎清区“砸锅卖铁的钱，是农村老太太卖鸡蛋的钱”！面对这笔钱，萧宸没有多说什么，但岳同寅深知自己这个总经理是真正对厂子负责的人，他肩上的胆子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负责发动机的唐风武说：“如果建厂失败，你就跳进35米深的基坑，把自己埋在里面吧。” 置之死地而后生。基坑上的第一根柱子很快立起来了，工程进度加快。办公桌不够用了，他们就用设备包装板搭成许多简易办公桌，区委支书萧宸、副支书刘文军、常务副区长郑之鹏等人领着大家围着木板桌在四壁漏风的小草房内召开一项又一项重要会议。没钱，不敢去买空调，此时夏天，工人们还可以不顾形象光着赤膊、穿着裤衩，萧宸和一干厂领导开会总不能全然不顾形象，虽然穿着短西裤，可也不能光着赤膊，那身上的汗干了又出、出了又干，最后背上全是一层白白的细盐，技术员如此、厂领导如此、支书区长也照样如此。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到冬天的时候，技术人员的手冻得连画图的笔都拿不稳…… 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机器仍在日夜轰鸣，工地一天天艰难扩大，投入的人力越来越多，厂房骨架渐渐有了雏形。就在这时，萧宸和岳同寅也渐渐开始对外国工程技术人员不满意了。 事情是这么回事，为了整个设备安装调试成功，华英双方达成了“交钥匙工程”的协议，由外国人把生产线拆下来，运过来后再装上，调试好再移交给华方。然而华夏人渐渐发现这些外国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能干，而且他们慢慢悠悠地上午一杯咖啡，下午一杯咖啡，中午晒晒太阳，晚上跳舞唱歌。华夏人耗不起时间，心如火燎地说：我们一块干吧。外国人说你们不能干，你们干了我们不负责任。再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故意拖延时间想让华夏人多加钱。 实在不行了，再耗下去整个项目都非常危险。然后，萧宸召集岳同寅与区里主要领导开了三个晚上的会，如此大的实权，没人敢『乱』做决定，即便萧宸也不敢确定自己挖来的人“离开外国人行不行？” 又一个晚上，又一次没有加班费的加班开会中，熟悉技术情况的岳同寅咬咬牙说：“我来承担责任吧。让外国人走，我们自己干。” 萧宸面无表情，眼皮一抬，两眼盯着他：“干不成怎么办？” 岳同寅将心一横：“干不成，我跳汀江！” 萧宸端起茶杯……这里没有大红袍，是那种几块钱一斤农村自搓茶，茶根甚至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都有可能漂浮在上面的那种，但萧宸此时早已习惯这种他之前觉得“喝着像树根泡的”烂茶，喝了一口，又喝一口……一杯茶已经喝完了，萧宸深吸一口气，决然道：“那就干吧，失败了，你跳你的汀江，我引咎辞职，嫂子和侄儿的生活我管。” 岳同寅一刹那间热泪盈眶。 外国人走了。再硬的骨头自己也要啃下去。这群怀着同样理想的人最大极限地发扬他们的创业精神，一是赌博，二要拼搏，三要自己干，四是要承担责任。每个人都靠着这种自立自强、创新创业的拼搏精神，日夜不停地向前冲。到1996年年初，生产线终于安装完毕。 可是，不是这里面的人，又有谁知道，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却有说不完的感人故事。 要安装设备了，机器要从八个仓库运到发动机厂房。为了不丢掉一颗螺丝钉，在刺骨的寒风里，工人们三五成群地骑着自行车跟在卡车后，看见掉一颗螺丝钉马上捡起来。因为缺一颗，都得用外汇去买。骑着自行车又要看汽车，又要看地面，很不安全。好几次被交警拦住，结果无不感动放行。 为了完全掌握发动机和生产线技术，一个叫赵毓龙的年轻人肩负着从英国拿回图纸的使命。软盘要拿，但华英两边的计算机很可能不兼容打不开。岳同寅对他说：“这图纸就是你的命！” 等了一个月，一百五六十斤重的图纸终于拿到，他匆匆赶到机场，却因为超重无论如何不能通过安检。他知道图纸比什么都重要，一狠心把自己给亲人朋友买的所有贵重细软物品连带自己的行李换洗衣物统统扔在了英国。 最后他背着这箱比人还重的图纸，蓬头垢面筋疲力尽地回到小草房里。 还有一个在全世界都没有过的勤俭节约的故事。生产线装好了，需要用发动机『毛』坯来钻孔给生产线定位，『毛』坯只买到了500套，萧宸和岳同寅又命令必须出500台发动机，这意味着调试过程中一个都不能费。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在正常情况下要调准就得耗费掉几十上百个！ 但军令如山。技术人员老曹想出了办法，如果钻孔位置不对，他就用同样大小的铝棒镶进孔内补平又用。一个『毛』坯这样反反复复用了几十次，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铝棒白『色』的小点。随后它成了日后吉瑞汽车的传家宝。 这就是『逼』出来的自主创新，因为没有钱。不像合资汽车厂，同样是华夏人出钱，一投就是近20亿美金，而吉瑞直到汽车下线，总共投了还不到10亿人民币。 而现在，投入仅仅四亿不到…… 火灾发生过，他们靠团队的力量扑灭了大火，救出了掉进火海的队友；水灾发生过，一个接一个人在深夜的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中，爬上数十米高没有任何防护的厂房顶，去堵爆裂的大洞…… 所有的故事都让人唏嘘不已。他们连死的决心都敢下，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但萧宸和岳同寅更明白，每一个人的汽车梦想都是靠他人来实现的。从决定到朗柳的第一天起，岳同寅就没有停止过四处招揽可以一起来实现梦想的人。他坦诚相待，到处“忽悠”人才，用岳同寅自己的话说是“连诱带骗，费尽心机”。到国外考察、谈判，岳同寅常常借上厕所的机会和自己看中的人才搭讪，先要手机号码，再让人去软磨硬泡，来自日本丰田的福田真二就这样加入了这个小厂。 而萧宸也靠着小姨在美国的关系，甚至不惜出动花海的人，在通用、福特两大汽车巨头内挖人，来自美国的凯迪斯、美籍华人蒋天元等高管、技术专家便被他用种种手段挖了过来。 岳同寅之所以一直任副总，而总经理职位一直空着，就是为了一件事：他常对“海龟”说：“你回来，领导我。”岳同寅招兵买马更善于“杀熟”，杀同学、同乡、老同事：“来帮帮我吧，就三个月，项目结束了你就回去。”而其实该项目很可能三年都完不了，很多人就此留了下来；又熟又在海外的，他就用激将法骂，“民族汽车这样危急，你不回来你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爹娘吗？！” 自主开发“造华夏车”的大旗，是华夏汽车人最不可抗拒的力量。许多老工程师听到这几个字眼睛就发红，不顾老命要来鼎清。十多年后，这里还有一个快80岁的老工程师，做不动事了他就在办公室写《华夏汽车发动机史》，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了吉瑞的精神符号。 就这样，随着国内大汽车集团合资后纷纷停止自主研发项目，大量爱国家又深感“无用武之地”的英雄们被萧宸和岳同寅罗至帐下。在吉瑞的技术团队中，有来自国内三大汽车集团和合资汽车企业大量的技术人员，有20多位华夏大学、华清大学的学子，有上千名大学生、硕士、博士。他们不知道，再到后来，有的人放弃上百万的年薪来了，有的人百万年薪也挖不走。“吉瑞是一个想干事、能干事的企业。吉瑞给我们提供了舞台，可以让我们实现未曾实现的梦想。”——十年后，他们如此说。 许多人还记得，当年萧宸和岳同寅站在长满荒草的空地上，兴奋地指着远方告诉他们哪里是发动机厂，哪里是研发中心，哪里是整车厂。然后大家一起热血沸腾…… 也有人不为所动，比如一个诨名叫大头的人，死活不松口。当岳同寅把他带进工棚，当他走进工棚看到吉瑞样车模型那一瞬，只觉得眼前一亮，大彻大悟，顿感人生的意义不过如此。于是加入了这支当时还只有 50多人的团队。 每个人在适合自己能力的位置上把事情做到最好，人生的意义不过如此。 一辆汽车有上万个零部件，它的正常运行需要这个庞大的系统协同工作。汽车制造厂的运作更是如此，有了发动机有了人才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整个协作制造系统同时配合。 路在一步一步走，但前面有更大的困难：缺钱、缺人、缺经验、缺技术、缺配套商，也缺用户。日后看着吉瑞汽车辉煌而眼红的人不会知道，几年后，为了让车下线，岳同寅带着自己的人才四处寻找配套商，用岳同寅的话说：“我们那时候叫‘磕头买’、‘磕头卖’，完全是在求爹爹告『奶』『奶』，就差真的磕头了。但是没人愿意提供零部件，因为没有人愿意为初出茅庐弱小无比的吉瑞投资开模具。他们认为吉瑞不能成功，哪怕投入一分钱，也是打水漂。” 十年后，岳同寅对记者说：“当时我们谈了不知道有多少家企业，他们提出的很多条件都是‘不平等条约’，但是为了把车做成，我们都答应。即使是这样，最后许多企业还是说，这违反了他们在华夏的产品战略，给取消了。” 没有人知道，萧宸为了办成这件事，动用了多少关系，浪费了多少“面子”。即便日后他已经不在潇南，但对朗柳、对鼎清、对这群为华夏汽车振兴而奋斗的人，他始终关怀着、支持着。 但这一切的困难，在此时尚且刚刚开始。 此时的萧宸，正在章平昌市长的办公室里，就零件公司的事情在向章市长作汇报。 章平昌静静地听着，等萧宸一说完，他问道：“也就是说，那块地本来是已经作价四百万商量好了的，但现在他们要价一千五百万？” 萧宸叹了口气：“是啊，几乎翻了四倍，这样的话，不仅仅是预算大幅度超标，而且关键是被黑这么一笔，谁也不甘心啊。市长，你是经常去零件公司实地指导的，这些人被我从各地挖过来，图的是什么？我不敢说他们不朝钱看，但他们绝不是单单为了钱而来的。这些人现在在零下几度的温度下，别说空调了，连煤炉子都没几个，他们还在拼死拼活地干事业，就为了省下一些资金，但现在仅仅一块地皮，我们就要多花一千多万，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这个支书……我怎么有脸见他们？” 章平昌的脸『色』也很难看，叹了口气，道：“但那块地的确是斯洛夫公司之前就买下来的，斯洛夫公司是外国企业，我们又不能强行征用或者用别的什么行政手段……这个事情，难办啊。” 萧宸有些气愤：“可那块地他们只花了八十万！”他喘了口气，压了压火气：“现在我们出价四百万，已经让他们赚大了，他们居然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市长，如果咱们『政府』跟他们谈不拢，那咱们就不谈了，我用我的手段解决吧。” 章平昌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着萧宸：“你要用什么手段？你是鼎清区委支书，什么违法『乱』纪的手段可坚决不能使！这是原则问题！” 萧宸微微一笑：“市长放心，我用的手段，绝不违法，是商业手段。” 章平昌微微蹙眉：“商业手段？你能用什么商业手段？商业手段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当然好，可真要是这样，咱们现在还在这儿谈什么呢？” 萧宸微微一笑：“斯洛夫公司是美国企业，确切的说，只是一个美国人办的小企业，在美国，他们小得可怜……” “但这跟你所谓的商业手段有什么关系？我们国家现在的政策你难道不知道？吸引外资！‘无外不快’！”章平昌严肃地道，他一直很欣赏萧宸，可不希望他在原则问题上犯错。 萧宸笑了笑：“市长，你就放心吧，我说了，是商业手段。我在美国认识一些朋友，他们可以在美国，从商业上打压斯洛夫公司，『逼』迫斯洛夫公司做出让步。” 章平昌有些不信：“你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就这么大方，愿意做这么坏规矩的事情？” 萧宸微微一叹：“其实是我的亲戚呢。” 章平昌有些无可奈何，摇摇头：“既然这样，在不犯法的前提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瞧这种事情，没个好，你那亲戚就愿意为你亏一笔？”在章平昌看来，做这样的事情，自然大多是要两败俱伤的。 萧宸却是笑道：“不要紧，我这位亲戚在商业上是很有本事的，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 章平昌摆摆手：“去去去，自己去办吧，我这儿还要去开个会……有主意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风格？我今天要是不准，你还能不私下去干了？哼。” 萧宸哈哈一笑：“知我者，市长也！那，市长，我就走了。” 章平昌转过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心里却为这位自己看好的年轻干部叹了口气，这样的干部，不多了啊。 第136 闹婚宴 第136章 闹婚宴 世元1995年6月24日，农历二十七，星期六，宜婚嫁。 夏至刚过的天气，自然已经有些炎热了，但今天对于不少人来说，却有些重要。因为今天是黄睿结婚的日子。 区委一秘结婚，这个事情是有些讲究的。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很多人平时想巴结都巴结不到他，但在今天却可以狠命巴结，因为人家肯定不会在今天把你赶走，哪怕没有收到请帖，也有人会跑去参加——当然未免讨人厌，更多的会选择人不到，人情到。 但是同样的，作为区委一秘这个跟支书最亲近的人，他的婚礼该做到什么程度、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支书的意思。支书如果没有说起，那么就要从支书平时的作风来估计，要不然你服务的是一位极其廉洁自律的支书，却大肆奢华地办一个婚礼，可想而知支书心里肯定要不满了。 萧宸并没有就黄睿的婚礼规模做出什么指示，但黄睿自己却为此权衡了很久。支书肯定是不愿意自己一个婚礼弄得满城皆知的，那样影响太不好了；但同时这婚礼也不能太随意，因为一来区委一秘的面子同时也是支书面子的一部分，二来新娘家里也自然不会乐意，所以这个度的掌握就很重要。 但这些事情，萧宸却是不会去过问的了。他此刻正在笑着给岳同寅打电话，告诉他斯洛夫公司已经愿意按照原先商量好的价格将厂地转让给零部件公司，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岳同寅大喜过望，虽然不知道萧宸是怎么说服斯洛夫公司的，但此刻他却也管不得那么多了，那片地只有尽早拿下、尽早抢建，才能尽早地让发动机投产，这才是他关心的事。 挂了电话的萧宸又拨了个电话出去，接通之后微笑着道：“海莲娜，谢谢你了。” 海莲娜地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妩媚：“少东，你是真谢谢我，还是假谢谢我呀？” 萧宸笑道：“自然是真的。”这次动手处理斯洛夫公司的事情，就是海莲娜负责的，海莲娜在新澜集团内的公开职务是董事长高级助理，手头可以动用的权力有多大萧宸虽然并不清楚，但见她轻轻松松，才几天就让斯洛夫公司那群自高自大的美国鬼子乖乖投降，就知道她在新澜集团的地位并不算低。想来也是，要是没有本事的人，小姨又岂会将她们留在身边？ “真的？”海莲娜的声音就越发娇媚起来：“那，我求您一件事，少东不会拒绝吧？” 一个娇滴滴地美人儿说这种话的时候，总免不了让人产生不一般的联系，萧宸也不例外，一听到这话，他第一反应就是以为海莲娜还没放弃那‘一亿美金’呢。 “呃……”萧宸就有些犹豫起来，想着这话怎么说能婉转一点。 海莲娜却是嘻嘻地笑了起来：“少东，人家可不是巴巴地倒贴给你呢……嗯，董事长正在考虑设立亚洲中心，少东，你就跟董事长说一声，让我和舒心去亚洲中心做事吧？好不好嘛……” 海莲娜的声音还真有些动人的感觉，连萧宸听了也忍不住心头一『荡』，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却又愕然了一下：“亚洲中心？” 海莲娜笑着说：“是呀，现在公司有一个总部、三大中心，分别是美国纽约的新澜集团总部，加州洛杉矶的北美中心、英国伦敦的欧洲中心、巴西圣保罗的南美中心，据说当初原本老董事长准备在东京设立亚洲中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成功，后来日本经济遭受重创，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现在华夏经济蒸蒸日上，董事长就打算做这方面的准备了。” 萧宸笑道：“这是好事啊，我举手欢迎。嗯，至于你和舒心的事情……我找个机会给小姨提一下，不过新澜集团的运行我本就不『插』手，可不见得说了有用。” 海莲娜笑道：“少东，这你就放心吧，别说让我们两个进亚洲中心，就算你推荐我做集团总裁，只怕董事长也会同意的，嘻嘻。” 萧宸这要是对舒心说话，只怕就会说“你要是有这样的信心，我就推荐你做总裁”，因为舒心是典型的东方式思维，她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肯定会谦让过去。但对海莲娜，萧宸可就不敢这么说了，美国人的奔放和自信很可能会让她想都不想就说“三q少东，我一定会做好这个总裁的”，那玩笑就开大了。虽然海莲娜看起来也是商业精英，但仅仅是精英的话，可不见得能驾驶新澜集团这个越来越庞大的集团。 “好好好，这事儿我记得了，我会说起的，我还有事，我们下次聊。”萧宸笑着挂了电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从区里开往乡下的婚车已经下去一段时间了，现在却是到了接新娘子来新房的时候，一长溜挂着红花彩带的婚车出现在街头。 这一次的婚车有一个特点，都不是区委和区『政府』的公车。实际上都是区里一些私企老板们“友情提供”的，当然因为有萧宸的关系再，黄睿也没敢让他们白跑，每辆车都打上了红包，是加油站的油卡，至于数额，则不足为外人道了。 萧宸看看时间，也是该去道喜的时候了。他从楼上下来，正好老韩也开了车来接他，萧宸便拿着自己的礼物上了车。 老韩看着萧宸手里的东西，笑道：“支书，您也给黄睿送礼？那他可要睡觉都抱着咯。” 萧宸笑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不过我送的这东西，他在家应该还是用得到的罢了。” 老韩虽说心中好奇，倒是不好多问，心想反正跟黄睿关系好，到时候问他就是了，免得支书怪自己话多。 黑『色』桑塔纳开进临江宾馆前面的停车坪的时候，黄睿家和袁秀家里的亲戚朋友们一见到这辆车，顿感面上有光，迎宾也立刻迎了过去。 萧宸一下车，就看见黄睿和袁秀也急急忙忙从里面迎了出来，连忙老远就摆手：“哎哎哎，你们别来、别来，新郎新娘啊，来接我做什么？你们才是主角！”他笑着走了过去，拿着手里包的漂亮精致的长方形盒子，朝袁秀递过去道：“小袁啊，黄睿今后可就交给你管啦！来，我来鼎清区这一年多，还没送过礼呢，今天这第一遭，就祝你们成双成对，早生贵子了！” 袁秀看见萧宸的真人，这还是第一次，平时要么是听别人说起，要么是听黄睿说起，但不论是从哪个版本，听起来萧支书似乎都是一个很温文尔雅，而同时偏偏又很严厉的人，但想不到今天一见，原来萧支书却是这么和和气气，笑容可掬的一个人，跟他一个照面似乎便能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亲和力吧？ “谢谢萧支书。”袁秀笑着谢过，大大方方地接过萧宸送出的两副象牙筷子。 萧宸心里微微点头，不过，既不扭捏作态，也不粗心无礼，黄睿的眼光和运气还算上佳。 萧宸笑了笑，黄睿便先让了路，道：“支书，您请里边坐。” 萧宸知道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只要领导出现了，哪怕是在这种场合，也肯定是要受到“特殊照顾”的，他也不做样子，笑着就往里走了去。 今天的婚礼，排场并不算特别大，但到的人却都是重量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知道萧宸会出席，萧系的一批重要人物基本都出现在了酒席之上，萧宸一进去，一个个都起身笑着相迎。 他们这一桌本来要安排到最接近司仪的“显赫”位置去的，但萧宸笑了笑道：“今天咱们可不能坐这个主位，得让双方家长和至亲坐才是，来来，我们坐旁边这一桌就好。都是自己同志，吃个饭嘛，咱们别讲那么多规矩。” 刘文军呵呵笑道：“就是，就是，今天我们能来的，那都不是外人，自己人吃个饭，讲那些做什么？来来，支书你坐这儿。”他话是这么说，给萧宸让出来的位置，倒还是上席。 萧宸知道这个客气不了，也就笑着坐了下去，然后诸人各自按照职务和排名坐下。 司仪自然还有一些要主持的项目，萧宸等人也不是真为了吃饭来的，自然也就乐呵乐呵地看下去。 双方的父母自然也跟萧宸等人见了见面，不过萧宸对他们自然没多少印象，见过也就算了。只是袁秀的父亲，萧宸略微有些不喜。他见了萧宸的模样有些糟糕，弯腰弓背点头哈腰的，让萧宸微微有些皱眉。不过他也知道，袁秀现在只是在区工商局做事，而且还是托了很多关系进去的，他心里肯定也是希望给自己这个区委支书一些好点的印象，日后能照顾照顾他女儿。实际上他不知道，只要黄睿在自己身边，他女儿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事呢？就好比今天，工商局的局长邓广生今天就到了，而且那个态度客气得不得了，为什么？因为邓广生原先就是年纪快到了，当初差点被林志立换掉安排上在区经委被萧宸狠狠治了一顿的张达，后来因为萧宸的关系，他倒是因此保住了位置。现在自己手下有个“兵”是萧支书大秘的老婆，他怎么可能不投桃报李一番？萧宸几乎可以想象，从今天开始算起，一个月内，袁秀必然转正，然后可能还要升职。袁秀的父亲对他做的那番态度，倒是全然白费，因为萧宸反而不可能亲自去关照这么点事。 司仪正在台上说着祝福的话，台下的摄影师也正拍着照，门口却忽然起了一阵小『骚』动。萧宸等人一起转头望去，却看见几位迎宾拦着一个衣冠楚楚地男人，不让他进来。 黄睿和袁秀也转头去看，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黄睿是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袁秀则是脸『色』发白，又有些恼怒的样子。 萧宸眼睛微微一眯，他看了看门口那正在和迎宾们纠缠的男人，心中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概就是那天区委办何月新主任的妻弟付东生吧。 萧宸的猜测没有错，此人的确就是付东生。自从被黄睿打过一次，结果无论自己怎么活动都没有办法可以将他“绳之以法”，甚至连跑去见了谢阳，谢阳也只是摇头，他才知道现在的黄睿，已经不是当初刚刚进区委办的时候在里面写写稿子的新嫩，现在的他，已经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了。 付东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看来，黄睿，不就是那个当初一个月三百块钱的臭小子么？就凭黄睿，怎么配跟他一年能赚二三十万的付东生相比？再说人家袁秀的老爹明明都已经几次当着袁秀的面不给黄睿面子了，黄睿这小子怎么就脸皮这么厚，一直缠着人家呢？ 付东生很不服气，特别不服气，所以他今天又来了。 “这是宾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他们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他们今天出了多少，我给两倍行不？？”付东生大声嚷嚷道。 “付老板，我们今天这是办喜事，整个这一层我们包下了，现在这里不营业，希望你不要在这里捣『乱』。”以为迎宾沉着脸『色』道。 “捣『乱』？谁说我来捣『乱』了？？我今天还就是来给袁秀道喜来了，怎么，我来道喜也不能进去？嫌我没带贺礼吗？来来来，给我写贺仪……给我写一万，我瞧今天谁贺仪比我高了，我不能进去，那他们都得出来！”付东生大声道。 另外一位迎宾是黄睿家的亲戚，他冷着脸道：“姓付的，咱们今天办喜事，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识相的最好赶紧走，我们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要不然……哼。” 付东生斜着眼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要不然怎么？要不然你们杀了我？嘿，我还真不信你们有这个本事了！来来来，我付东生就站在这儿，你有本事，你来打死我试试看，打不死我你嘴巴就是屁眼，以后少放屁！” 黄睿那亲戚大怒：“打你怎么的，打了你老子大不了去坐牢！”他是农村出身，现在在机修厂做事，一身蛮力不是闹着玩的，往前一步踏出，顺手就是一巴掌过去，付东生上次挨打之后记忆犹新，见那人一巴掌过来，一边往后跳着退开，一边大喊：“打人了！黄家仗势欺人，殴打普通老百姓了！大家来评评理啊！” 萧宸在这边听了，顿时就皱了皱眉。其余人脸『色』也都有些尴尬，他们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闷头喝茶。 顾乐前段时间正闹了个乌龙，这段日子正有些担心萧宸心里有疙瘩，见了这事，就朝萧宸看了一眼，意思自然是问萧宸该怎么办好。 萧宸却是一闭眼，没有反应，然后就一副没有看见似的样子，也开始喝起茶来。其实萧宸的意思，这样的事情，这么多领导在场，黄睿越发应该自己把事情妥善处理好，这不仅是因为今天他是新郎的原因，而且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一个男人的能力：解决麻烦的能力。 黄睿看了萧宸一眼，见萧宸完全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也知道萧宸的意思了，他定了定心神，先不管刚才这事儿在诸位领导心里留下了怎样的坏印象，先考虑如何解决。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何月新的号码：“何主任吗，我是黄睿。” 何月新听见黄睿的电话，心中有些不解，今天黄睿结婚，他是去了贺仪的，但毕竟有前事在先，他不可能还巴巴地跑过去，但现在接到黄睿的电话，他就不能不感到奇怪了，难道自己不去，黄睿还能有什么意见，或者非要自己去不可？他心里有些不悦，自己再怎么说，名义上也是你黄睿的领导，你这么做，就不嫌过分了一点么？ “嗯，我是何月新，黄主任，新婚快乐啊，我今天有些急『性』肠炎，没能赶来亲自道喜，真是失礼了。”何月新的笑，听起来却是很自然，好像多年的老朋友通了电话一样亲热。 黄睿呵呵一笑：“多谢何主任，何主任客气了。嗯，不过新婚快乐，这个可还真有些难说啊。” 何月新微微皱眉，问道：“嗯？黄主任这话怎么说的，新婚快乐还有什么难说？难道黄主任还想向我讨教一些做新郎的经验？呵呵，这个，我可也只有过一次，谈不上什么经验啊。” “呵呵，何主任说笑了。”黄睿淡淡地笑了笑：“事情是这么回事。刚才我这儿正要开宴，有个人来了。” 何月新有些奇怪，有个人来了？无非是萧支书亲自去了吧，有什么稀奇的，全区委都知道萧支书今天肯定会亲自到场祝贺，这事情有必要拿来在我这儿炫耀一番么？你一个秘书结婚，要是领导都请不到，那才是太没面子了，请得到是应该的。 何月新就只是“嗯”了一声，示意黄睿继续说。 黄睿的声音便有些凉飕飕的感觉：“我以为是谁，一看才知道，居然是付东生来了。” 何月新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 第137章 黄睿的进步 第137章 黄睿的进步 黄睿这番话说出来，可把何月新惊出一身冷汗。黄睿结婚，付东生跑去，那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付东生那个人，他这个做姐夫的最清楚不过了，气量狭小、自以为是，而且极不懂得审时度势，他今天跑去黄睿的婚宴上，铁定了是去生事，而决不可能是去化解仇隙，去贺喜去的。 今天！关键是今天！何月新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付东生个猪脑子，今天黄睿结婚，萧宸这个支书可是要到场的，不光萧宸要到场，区委的几个头头脑脑估计要到得差不多，这个时候你去闹黄睿的场，萧支书脸上自然也无光，这种时候，下面那些人能不动脑筋想主意拍萧宸的马屁？咱们华夏的传统，贫不与富敌贱不与贵争，你小子不过小有一点钱了，就敢不把区委一秘放在眼里，甚至现在几乎是不把整个区委放在眼里！你还真是不打算在这儿混了吧你！ 何月新倒抽一口冷气，连忙道：“他现在人在哪里？还在临江宾馆吗？” 黄睿呵呵笑了一声：“在呢，正在外面大声嚷嚷，说我黄睿仗势欺人。” 何月新大声道：“黄主任，这次事情，我实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和他姐姐立刻过来。” 黄睿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了，有些多话说出来也没意思。 袁秀拉了黄睿一把，问道：“黄睿，现在怎么办？” 黄睿微微摇头：“我打电话给何主任了，他会来处理。” “那现在怎么办？”袁秀这时也是真有些怒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日子，居然被这人给搅和了，说不怒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还担心黄睿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连带着也暗中迁怒到她了。要是为了今天这件事，还牵连到日后两个人的家庭生活和睦，那才是最不值得的事。 黄睿看了她一眼，心里的确有些恼火，不过不是对袁秀自己，而是对袁秀的老爸。当初黄睿去袁秀家的时候，她老爸就对黄睿态度很不怎么友好，一开始还只是冷冷淡淡的，到后来甚至发展到冷言冷语，好像自己女儿跟了他，那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黄睿当时也是敢怒不敢言，一则担心袁秀在中间不好做人，二则自己不过一个小公务员，一个月三百多块的死工资，人家瞧不起也没办法。这时候公务员还没出现后几年的连续加薪加福利狂『潮』，黄睿又不过一个纯文秘，小日子过得的确有些清贫。 就在那个时候，付东生看上了袁秀。付东生家产究竟多少，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不过看上去百来万大概问题不大，没有百万也有八十，总之在鼎清区来说绝对算是个大富翁了。而此时袁秀又因为托了关系，竟然真的弄进了工商局。此时的工商局比日后权力减小不少的工商局不同，这时候的工商局权力甚大，而且因为法律法规不健全，所以“可『操』作”的地方很多，工商局的“效益”，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工商局的待遇，那当然也绝非黄睿这个小文秘可以相比。 女方收入比男方高，这在华夏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不小的“隐患”，袁秀和黄睿相识、相恋于大学，感情颇深，此时有这样的情况，对两人的关系影响倒是不大，袁秀知道黄睿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平时对他反而更好，黄睿自己本身就是聪明人，自然觉察得出来。可是，袁秀好，不代表她家里也是这般态度。 比如袁秀的父亲，在女儿一个月几乎能拿一千块的情况下，就越发觉得一个月只有三百多块钱的黄睿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要说般配，还是那个大老板付东生才配得上。他这么一想，每次见到黄睿的时候脸『色』就更差了，基本表现就是视之如无物，黄睿叫他，他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有时候黄睿过去的时候带了些烟酒，他更是嘿嘿冷笑：“精白沙？人家付老板上次顺路来看看，可是随手就给了两条芙蓉王。” 黄睿那时候真是窘得恨不得找个缝钻了。袁秀知道他每次去自己家里回来都是受气，后来便很少带他回家，自己平时倒更加经常抽空陪他，告诉他多听听孙文渊的话，孙文渊是黄睿老爸的战友，在区委办工作多年，经验丰富，只要多跟他学学，总有一天会被某个领导看重的。黄睿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是记得清楚，把孙文渊讲到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此后终于有一天，他等来了新上任的区委副支书萧宸…… 在这之后，黄睿很快就按例被提拔为区委办副主任，同时工资连浮两三级，一个月倒也有了五六百。但五六百块钱的工资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从此以后他去袁秀家里可以昂首挺胸、理直气壮了。因为每一次区委办都会派车，甚至有时候萧宸不在的时候黄睿去袁秀家，老韩会笑呵呵地亲自开了区委一号车去陪着他去。 这样一来，袁秀的老爸倒是态度立刻改观了不少，尤其是第一次知道老韩开的那辆车是区委支书的座驾的时候，袁秀的老爸当时那表情看起来……就好像特别想上去『摸』一把的样子。黄睿心里暗暗好笑，就请他上车，说是带他去镇上买点东西。坐了一回区委支书的座驾之后，袁秀老爸对黄睿的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改观，笑容也多了，说话也客气了，也会嘘寒问暖了。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他还是下不定决心，权和钱，到底哪个好呢？？黄睿现在倒是有了些权力了，据说很多局长、厂长看见他也是客客气气小心赔笑——他就有一次看见镇长在路上碰见黄睿，当时那个惊讶、那个客气！拉着黄睿的手仿佛看见了失散二十年的亲弟弟，死活要拉他去镇上最好的饭店喝几杯，旁边不知道的真以为镇长脑子抽筋了，平时腆着肚子，见谁都一副爱理不理样子的镇长，居然也有这么客气，这么热情的时候？ 可是，袁秀老爹还是有些犹豫，黄睿再有权，给自己送来的烟却还是精白沙而已，唯独又一次送了一条芙蓉王，听说还是萧支书抽不掉顺手给他的。嗯，虽说捡支书的烟抽是很荣幸的事，可咱不能老抽人家的吧？想想人家付东生付老板，芙蓉王那是一给两条，五粮『液』、酒鬼酒那是一送一对，根本就是不把钱当钱看，好像他们家就会印刷似的，这种日子……袁秀老爹可是向往得不得了啊。 袁秀老爹犹豫了一段时间，惊然听到一个消息：黄睿的领导，那位萧副支书，惊然一下成了区委支书，没有副字，一把手！袁秀老爹再怎么傻，也知道萧宸这升官速度快得实在太过惊人了，他在黄睿当了萧宸的秘书之后，就想起曾经听人说过，领导升官，就是秘书升官！ 那不就是说，黄睿又升官了？那萧支书升官如此之快，日后黄睿升官岂不是也如此之快？那不是再干几年，就成了市长了？ 袁秀老爹震惊了，他深深地佩服自己的远见卓识，并且为自己把黄睿栽培成这样一个大人才感到骄傲万分……自己当时对他态度不好，那是在激发他的上进心嘛！如此用心良苦，现在他发达了，自己的功劳那还用说么？ 这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就黄睿了！……其实心底里，袁秀老爹也有着华夏国人一个很潜意识的心理：当官，那是硬道理！ …… “黄睿？？”袁秀见黄睿看着自己，半晌不说话，还以为他真的心里有怨气了，心中微微一惊，又叫了他一声，目光显得有些哀求的意思。 黄睿回过神来，看见袁秀这副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微微一笑，把她的手轻轻用力捏了捏，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的，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我娶你的决心。”他说着，很平和地笑了一笑，袁秀并不知道，这一笑，很有萧宸平时的味道，但这一笑，却让她放下心来。 只要黄睿还是那个黄睿，其他人如何，又有什么打紧呢？ 两个新人，四只手紧紧的握住了。 萧宸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外面的情形他已经懒得去看了，他看了看时间，然后朝黄睿笑道：“黄睿，你这还不开餐啊？我为了等你这个喜酒，那可是特意空了肚子来的，你可不能饿着我啊。” 黄睿在刚才一瞬间似乎成熟了不少，听了萧宸这话，脸『色』显得自然多了，笑道：“哟，支书发话了，那哪能不开餐啊，饿坏了支书，我工作失职不说，全区人民都不答应啊！……叔叔，叫宾馆可以上菜了！”今天的婚宴，在黄睿这边却是他叔叔负责“后勤”的。 因为宾馆早有准备，所以这婚宴很快就流水一般地上齐了菜，萧宸看见黄睿这副样子，知道他已经能够处理好这档子事了，心里满意，笑着对在座的几员爱将道：“我的酒量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就是一杯酒的量，今天这一杯酒，那可是留给黄睿的，谁都不许先凑过来啊。” 众笑，李云新跟萧宸是最亲近的，他呵呵一笑，道：“支书，你这话可不全对。” 萧宸奇了，笑着反问道：“我这话怎么不全对了？” 李云新哈哈一笑，指了指袁秀：“支书今天这杯酒，不能留给黄睿，得留给新娘子。黄睿的敬酒，支书你什么时候喝不到？可是这新娘子的敬酒，她这辈子那可是就这么一回的，支书你今天要是不喝，日后那可不是没机会了？那多失策啊！” 萧宸和众人一听，一齐大笑起来。黄睿在那边听了这边的大笑，就凑过来问道：“各位领导，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出来我也开心一下啊。”他刚才那一瞬间似乎悟通了不少道理，此时面对萧宸和这批萧系大将，态度比以前更随意、自然了许多。 萧宸夹了一口辣子鸡，面带微笑而不语，林成南却笑着道：“刚才李支书说了，咱们支书今天的一杯酒，那可是专门留给新娘子来敬的，黄睿，你不吃醋吧？” 黄睿听了，哈哈直笑，萧宸的为人，他自问还是很清楚的。顾局长的那位表妹，若说容貌，比袁秀还要更胜一分，而且连他这个旁人都看得出来，那位燕队长对萧支书应该是已经有些芳心暗许了的，可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发现萧支书有跟她有发生什么亲密接触的迹象。这至少可以说明，萧支书绝非一个沉『迷』女『色』的人，再加上萧支书平时的为人，他自然不相信萧支书这是要沾自己老婆的什么便宜了。 “哪能啊，支书这个人，什么都厉害，我跟了支书这么一年多，就只在酒量上发现支书有这么一个‘弱点’，今天的酒，当然要袁秀来敬的，这个没得说啊。”黄睿呵呵笑道。 “好！”顾乐拍了一下巴掌，赞道：“小黄现在跟支书日久，那是越来越大气了，行，就冲你刚才这句话，一会儿我跟你连干三杯，你可不许耍赖！” 黄睿噎了一噎，苦笑道：“顾支书，你这真是……太豪迈了。” 众人哈哈大笑，郑之鹏道：“我虽然酒量不佳，但是顾支书都这么豪迈上了，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啊，三杯，没有二话，剩一滴，你罚我一杯，好不好？？” 黄睿还没说话呢，李云新也道：“没错没错，之鹏这话，正是我要说的，我也是这么想啊。” 紧接着，林成南等人也跟着起哄，连年纪最大的刘文军也笑道：“好好好，难得大家都这么开心，我虽然是老头子了，但这个运动工作，那也不能落后嘛，我也没有二话，三杯酒，不开玩笑啊！” 黄睿吓了一大跳，他在这群领导面前可都是下级，人家上级敬下级酒，可以一杯酒敬一圈人。可是这个下级敬上级的酒，那可是只能一个一个，按照顺序来的，一个都不能剩、一个都不能漏、一个都不能错了次序。也就是说，他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在这一桌上就得灌十几杯白酒。要知道今天这酒杯虽然早就被故意换小了的，可十几杯也总归有不少，这一桌喝完了，那可还有几桌的，到时候估计他都已经趴下了，那怎么成？？ “哎哎哎，各位领导，看在我平时这么认真工作的份上，今天就放了我一马吧！改天，您说喝三杯就三杯，三十杯就三十杯，哪怕您一杯我三杯，我都喝了，绝无二话！但是今天……各位领导，我这儿可还不能趴下啊……”他可怜巴巴地拱手作揖道。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黄睿也是学精了，知道自己只要这样服软，其他领导们肯定不好意思真把自己灌得太厉害，而萧支书这里，他知道得更清楚，别看萧支书平时严格，但真要是有状况的时候，他其实最护犊子了。 果不其然，萧宸呵呵一笑：“本来呢，今天他们怎么灌你，我都是没有二话的。但是你刚才这么一说吧，我想起个事儿……各位，看在小黄同志今天还要洞房的份上，咱们暂且记下他欠的债，日后反正有机会嘛，到时候再让他加倍的还回来，怎么样？要不然一会儿新娘子怪罪起来，跑来找咱们说理，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可以灌得他黄睿，但这新娘子咱们可对付不了啊，是不是啊？？” 众人哈哈大笑，其实在婚宴上灌新郎官的酒，在朗柳是比较盛行的一件事，倒不是什么故意要跟新郎官为难。不过萧宸既然这么说了，那大家自然是要给面子的，于是都笑道：“行行行，既然支书都开口说话了，咱们还有什么说的？这样，三杯酒不变，但是今天暂且记下两杯，黄睿来了，每人走一个就算，怎么样？？” 黄睿松了口气，自然立即说好。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一群领导坐在这里，他总不可能一杯酒都不敬，也不能一杯酒把所有人都敬到，要是这么做，那他这几年在区委办就真是白呆了。 这时候外面的嘈杂声慢慢小了下去，还听得到何月新大声呵斥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哀求的声音。想来，自然是何月新和付东生的姐姐付冬琴到了，正在外面“劝”付东生回去呢。 黄睿果然拉着袁秀来敬酒，袁秀拿着杯子，对萧宸笑着说道：“萧支书，谢谢您去年选了黄睿，也谢谢您一年多来对他的教导和照顾，更谢谢您今天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敬您一杯。我喝完，您随意。”最后这六个字，倒是黄睿教她的。但是黄睿此时却也拿着一杯酒，跟袁秀一起喝了，显然，他这杯酒，是真心实意要敬萧宸的。 萧宸没有端架子，而是笑着起身道：“黄睿是个很好的秘书，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我也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说完，他便很痛快地一饮而尽，萧宸喝了袁秀敬的一杯酒之后，自然是轮到黄睿敬其余领导。 等一圈儿都喝完了，黄睿告个罪要去旁边敬酒的时候，顾乐忽然轻轻拉了一下他，黄睿立刻附耳过去，顾乐笑着道：“去找火警。” 黄睿立刻明白过来顾乐的意思，他这是叫他去找火警，让火警出面让付东生倒霉呢。付东生也是开饭店的，只要火警宣布防火措施不合格，那可是要关门整顿的…… 黄睿立刻感激地看了顾乐一眼，顾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去吧去吧，你还有得喝呢，哈哈。” 第138章 反萧集团第一弹 第138章 反萧集团第一弹 黄睿婚宴进行的同时，市区夏都宾馆的餐厅包间“芙蓉厅”里，也正有一桌酒筵正在兴头。豪华气派的芙蓉厅里酒气熏天，各『色』菜香让人垂涎。一桌十八个菜，却只有四个人在吃喝。 这四个人分别是温毅公司董事长袁温毅、潇南建设银行星城芙香区支行行长杜文平、朗柳市鼎清区区长张邦成、鼎清区交通局局长雷剑明。 袁温毅今天的脸『色』并不太好，但杜文平自然不会多说，而张邦成和雷剑明与他还不甚相熟，以为袁大公子不过是矜持惯了，在他们这种小官小吏面前就是这种态度，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郝副省长与家父一贯交好，有几次到我家吃饭，都曾经提到过张区长，说张区长精明强干，为鼎清区的发展立下过大功啊。”袁温毅纯属睁着眼说瞎话，张邦成之前是管党务的，现在实际上也没参与多少经济工作，所谓为鼎清区的发展立下过大功，真不知道是从何谈起，想来袁大公子这句话不过是平时说顺了嘴，这时也就冒了出来，是当不得真的。 张邦成心里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呵呵一笑：“老领导过誉了，这话我可不敢当啊，都是谢支书和萧支书领导得好。” 这句话里带上了萧支书，袁温毅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皱眉道：“萧支书，就是那个萧宸吧？他真领导得好？那上次二机工人生事的事情，难道是有人捕风捉影，不是实情？” 二机的事情，内幕如何，张邦成心里是清楚的，但听袁温毅这么一说，似乎把责任都是推到萧宸身上了，他有些不知道袁温毅这么说的目的，心里不禁暗自琢磨起来。 郝支书去了省里做副省长以后，倒是的确说起过他跟刘省长和袁省长关系不错，而且刘省长是出了名的爱用本省干部，郝支书算起来也是受过刘省长的好处的，这一次站进省府阵营，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至于袁副省长，他跟刘省长搭档已经有些年头，两人一向私交甚密，郝支书上去以后跟袁副省长走得近，倒也应该不假。 只是，袁温毅跟萧宸之间难道有什么过节？要是没有什么龃龉，堂堂常务副省长的公子，怎么会在自己这个区里的二把手面前如此直言不讳地说萧宸的坏话？可是，他们之间又能有什么龃龉呢？ 张邦成脑子里飞快地转动，忽然想起：萧宸不是王文远王副支书的人么？？王副支书是紧跟岳支书脚步的，而岳支书又与刘省长……嗯，这么说来，袁大公子不爱听见萧宸的好，那就好解释了。张邦成心里“恍然大悟”。 “那次事情……呵呵，这个，工作中略微存在一点失误，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萧支书对一些工作还是抓得非常紧的。”张邦成打着哈哈道。 这句话其实是有埋伏的，而袁温毅也正好听了出来，道：“是啊，有些工作是抓得很紧，生怕别人『插』一下手，对吧？” 张邦成这下可以确认，袁温毅是真的对萧宸又很大的意见。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指萧宸把经济工作抓得太牢，别人——特别是非萧系人——不能染指。张邦成自己对这个问题也是很恼火的，一个区长，怎么能不管经济呢？不管经济，他又管什么呢？党委原本是负责领导的，主要是战略上的领导，而具体事务通常又『政府』经手，现在萧宸这一搞，经济工作就成了他萧宸拍板、分管经济的副支书刘文军附和、常务副区长郑之鹏『操』办，直接把他这个区长给架空了，他能不怒？ 张邦成就笑了笑：“萧支书毕竟年轻，一则是干劲足，二则是觉得这些事情他都能『操』办好……所以呢，呵呵。” 袁温毅嘿嘿一笑，道：“所以鼎清区就成了他萧某人的一言堂？”袁温毅摇了摇头：“这怎么能行呢？我回去了一定要跟家父还有刘伯伯他们提一提，做支书怎么能有这么严重的家长作风呢？” 张邦成心中一动，呵呵直笑，却不多说什么。 袁温毅见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邦成仍然不接腔，心中就有些不悦，想萧宸虽然是区委支书，可你毕竟也是区长啊，怎么就怕他怕到这个程度，在这种情况下还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萧宸抓住不放打压你？要不是想着现在在鼎清区内有一桩大生意要谈，他真恨不得拂袖走人。 杜文平见袁温毅脸『色』不大好，连忙笑着接了一句：“是啊，咱们党内民主总不能丢了嘛……哦对了，听说这一次x08国道星朗段在鼎清区内的修建任务，由张区长全面负责了？张区长，可喜可贺啊。” 张邦成猜到他们这次来就是打这条路的主意，袁温毅的公司，不是一贯接这个活么？要不然他们今天也不会还把雷剑明这个交通局局长也找来。 “嗯，是有这么个事儿。”张邦成说话很小心。 袁温毅没说话，杜文平笑着道：“这件事可是萧支书难得的一次把这种大事的指挥权下放啊……不容易啊，不容易。” 张邦成眉头微微一皱，雷剑明却是笑了笑：“现在有区长来主持，其实我这心里呀，也才放心多了。萧支书那个人，袁总和杜行长可能不清楚，那真不是一点点严苛。每一笔账，那是算得清清楚楚，多花一『毛』钱，他都要我们交通局自己贴钱，这工作真是没法做了，修路这种事，预算怎么可能那么清楚呢？？有时候下了一会儿雨，路上运水泥和沙石的车就可能耽误，这多耽误一会儿，那就得多花钱……这样下去，把咱们交通局卖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杜文平就笑道：“现在你不是就可以放心了吗？张区长自然不会做这么不顾实际情况的要求，对吧张区长？” 张邦成心中微微一动，笑了笑：“当然，这个要实际情况，实际考虑嘛。” 袁温毅在旁边点了点头：“张区长这才是真正办实事的态度嘛。任何事情，总得有个缓冲，什么事情能规定得那么死呢？就说刚才雷局长说到的这个预算问题，我听了那是震惊啊，这修路的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第一笔预算怎么可能会够呢？修路的过程中，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会有，地基可能不是那么好挖，预算要增加；途中可能遇到民居啊祖坟之类，预算要增加；各类建材可能随时会涨价，预算还得增加……这东西，一开始的预算肯定算不得数嘛。这种人搞经济、搞建设，照我看啊，那就是蛮干。” 雷剑明十分赞同，叹了一叹，道：“是啊，这些实际工作，随时可能因为现实条件的变化而产生变化，怎么能这么下行政命令呢？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这不是大跃进是什么？？咱们交通局真是苦不堪言啊。去年，就说去年，……去年萧支书从省里弄到一笔钱，说是要修乡道的，那才多少钱？400多万而已，他让我们修十七个乡的乡道，算起来每个乡才二十四五万，我当时就跟他说了，这么点钱，打地基都不够，这乡道没法修。袁总、杜行长，你们猜萧支书怎么说？” 杜文平做了一会捧哏，问道：“怎么说？” “萧支书说了，把钱给村里，财务公开，然后让每个村自己去修，区里和交通局只管准时验收和检查质量。如果钱不够，村里想办法，如果钱有多，区里也不拿回来，村里自己看着办。”雷剑明瞪大眼睛：“您二位说说，这算什么办法？这修路怎么说都是我们交通局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村里自己修了？再说那村里自己修路，那能专业吗？能修出什么名堂吗？” 袁温毅撇撇嘴：“看看，看看，这就是典型的官僚主义。而且还是极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把钱从省里要了下来，然后轻轻松松丢给村里，自己什么狗屁事情都不管，只管验收。那些村里的农民谁还会修路？那路能验收么？这就是典型的拿国家的钱不当数，典型的捞政绩！” 张邦成心里倒是不以为然，去年修的那些乡道，他今年下乡是走过几次的，虽说只是些土路、石子路，但地基无疑夯实得很好，而且路面的宽度也达到了足以让两辆货车会车的宽度，考虑每个乡或者说村能够分到的钱只有那么一点，能够修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张邦成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拿这么点钱就能办好的事情，往年花五倍的钱还干不出个名堂？ 他却不知道，萧宸把钱直接下发到村里，然后强行要求村里财务公开，这样一来只要村里能够出的劳动力足够多，完全可以省下一笔，别看每个村大概只能省下三五万，可三五万块钱在村里可不是小数目。每个出了工的村民都可以分大几百呢，顶人家城市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这些村民们如何不干？不就是出点劳力么？他们务农每年就是那么几个时间段，过后又没什么事，闲着打牌也是闲着，赚几百块钱谁不乐意？至于质量问题，萧宸派人下去强调过，第一是质量不过关拿不到钱，到时候出工就算白做了；第二是这路是给他们自己修的，修好路好处都在他们自己，愿意一辈子穷哈哈吃泥巴，那你就爱修不修。 这一来村民们的积极『性』还真就上来了，一是大家当然也都想发家致富，二是要是这个工做不好，钱就打水漂了，那自然要卖力了。至于会不会修……您还真当修个土路+石子路有多高的技术难度？何况那些路都是在原有的路面上拓宽和加固，能有多大困难！ 不过萧宸这个办法，让交通局就很恼火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交通局不过手修路的钱，那局里的“效益”怎么上得去？雷剑明这个局长的“成绩”怎么上得去？存则上的数字怎么上得去？所以雷局长对萧宸的这个做法，那是腹诽多时了。 张邦成决定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他微微思索了一下：“这次我们区内x08国道的修筑和维护，的确是由我全面负责，这个款项也由我来审批和核实，不过……原先调拨的3000万资金，基本上还是比较充裕的……” 袁温毅皱了皱眉，杜文平摆摆手，笑道：“张区长，这三千万只是国家初步计算出来的数目，这个是当不得真的。这修路啊，那是最花钱的了，在鼎清区内的x08国道这么长，维护和修筑起来，总花费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区区三千万能够搞完的。最起码，也得要五千万，而且五千万这还是在不出什么意外的情况下来说的，万一有什么其他情况，五千万还不够。” 张邦成怔了一怔，看了看雷剑明，雷剑明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们初步估计，要六千万。万一工程不太顺利，甚至可能要八千万，当然这是比较悲观的估计。” 张邦成皱眉道：“那怎么办？萧支书那里就只给这三千万的权限，再要多的，我也拿不出了。” 袁温毅呵呵一笑，道：“张区长这是放着财神不求，去求凶神啊……咱们杜行长，手里难道还却那几千万吗？” 张邦成眼前一亮：“袁总的意思是？”他看了看杜文平：“杜行长，您那里可以弄出贷款来？？” 杜文平毫不犹豫地笑了笑：“咱们银行呢，就是穷得只剩下钱了嘛。” 四人一起大笑，然后张邦成却又微微严肃了一下，问道：“可是萧宸那里只给了我动用三千万的权限，这多的贷款，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去贷啊。” 袁温毅微微撇嘴，道：“这一点张区长可以放心，有省交通厅发言，你们区交通局再说一句，这个钱当然是应该花的。” 张邦成看了雷剑明一眼，雷剑明立刻道：“不过，只要省交通厅说一句咱们这个路段，经过考察，需要更多的资金。我在派人考察一番，也认同这个结论，那么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萧宸管得在宽，这修路该花多少钱，他还能跟省交通厅嘴硬么？？交通厅说要六千万，那就是要六千万，要八千万，那就是要八千万！” 张邦成沉『吟』了一下，杜文平笑着道：“这个贷款呢，我会很快弄出来。到时候这么大的数目，这么有难度的项目，诸位自然不能白忙乎……袁总和我的意思呢。这笔账是这么算的……”他笑『吟』『吟』地说出了一个分配方案，然后看着张邦成。 张邦成被他报出的数字弄得心跳加速……三百万！只要签字，有省交通厅做后盾，没有一点后顾之忧，自己就能白拿三百万！ 雷剑明也是两眼发光，他看着张邦成，生怕他不答应，张邦成有三百万，他这个交通局长可也有一百万啊！一百万，一百万是什么概念？？是市里最新款的三室两厅套房可以买十七八套！（此时只要几万一套，想着咱们现在，杯具……） 张邦成呼吸粗重起来，袁温毅这时候给他加了最后一码：“家父和刘省长在星城，也是很关心鼎清区的局势的，某些人表现得有些过分啊……” 张邦成一拍桌子：“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咱们鼎清区，不能再让某些人这么一直横行下去了。萧宸这么干，很多同志都是叫苦不迭，就说那个车吧，其他哪个县哪个区的车不比咱们鼎清区的好？可要说经济发展呢？出了市区就是咱们了吧？这是搞什么名堂！”张邦成还是念念不忘自己座驾的问题。其实这种心态也不奇怪，在体制内，车价就是身价啊。 袁温毅的气魄不是开玩笑的，他哈哈一笑，道：“张区长这真是……这样吧，我借一辆公爵王给你，以后就别坐那个破桑塔纳了吧。” 张邦成心中一动，但还是摇头，这不能接受，要不然萧宸岂不是一下就察觉了？便笑了笑：“谢谢袁总慷慨，不过这还是不用了，咱们还是等哪天区委和区『政府』有机会换车好了，这还要看袁总的活动啊。” 袁温毅自然知道张邦成这话的意思，那是说，区委那位不走，区里是没有换车的机会的，就看他袁大公子能不能让省府发力，把萧宸弄走。 袁温毅笑起来，端起酒杯：“来来来，为咱们合作愉快干杯。” 三个人立刻笑着举杯，四人一饮而尽。 第139章 建党节和生日 第139章 建党节和生日 七一，对于华夏官员而言，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这一天，是建党节。 作为党在鼎清区的一把手，萧宸在今天当然是需要公开『露』面的，所以他出席了全区七一表彰大会，并作重要讲话。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热烈庆祝华夏党成立74周年。在此，我代表华共鼎清区委，向奋战在全区各条战线上的广大党员和离退休老党员、老干部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节日的问候！向今天受表彰的先进集体和优秀个人表示热烈的祝贺！ 74年前，我们党从南湖上的一叶轻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在华夏运动、改革和建设的历史进程中，始终站在时代发展的『潮』头，始终引领社会前进的方向，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伟大胜利，谱写了华夏民族辉煌的历史发展新篇章。事实充分证明，华夏党肩负华夏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重任，肩负着建设华夏特『色』的历史使命，是我们的事业不断走向胜利的可靠保证。 伴随着华夏党74年的风雨历程，鼎清儿女在党的领导下，投身运动，舍身沙场，改革开放，致力发展，使鼎清发生了历史『性』巨变。 特别是自去年以来，全区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紧紧围绕‘工农齐进，商业腾飞’发展战略，团结带领全区人民，解放思想，抢抓机遇，艰苦创业，实现了“工业翻番、连年进位”的发展目标。今年以来，我们克服了一系列不利影响，坚持致力于好，好中求快，各项工作开局良好，发展态势喜人。今年1－5月份，全区地区生产总值实现12.8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0.3%；全区财政收入达到7800多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4.4%，其中地方财政收入达到5000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2.9%；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达到7.26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2.57%。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全区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做出了重大贡献，充分展示了我们鼎清党员干部队伍的凝聚力、战斗力，区委为拥有这样一支敢于冲锋、能打硬仗的党员干部队伍感到骄傲、感到自豪、感到信心百倍、感到力量无穷。在此，我代表区委，向战斗在各行各业、各条战线上的全体党员表示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感谢！ 纪念党的生日，回顾党的历程，表彰先进，目的在于加强党的建设，充分发挥党组织的组织保障和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推动全市经济社会率先突破发展。借此机会，我向全市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提几点希望和要求……” 萧宸在『主席』台说着，旁边的张邦成则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冷笑一声，开个七一表彰大会也要拿经济上的成绩炫耀一番，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过他虽然这般腹诽，但心里却也知道，在这个经济挂帅的时代，像萧宸这么能抓经济的领导，就是受上级待见，这个他羡慕也羡慕不来。 等萧宸说完，自然是他张邦成区长发言，再然后刘文军、孟炎等一一发言，这个不必赘述。萧宸只是有一个感觉，似乎张邦成现在跟自己越发配合起来了，他心里有些思量，这是不是因为把修路的事情交给张邦成以后，张邦成故意对自己示好。不过他又觉得不是很像，他跟张邦成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这让他一时有些想不通。 开完会之后，中午萧宸就开始接到家里人的电话，是来预祝他生日快乐的。萧宸的生日是公历七月二日，也就是建党节的第二天。当初小时候因为这个生日，家里和一些萧系的元老们就老爱跟他开玩笑：“小宸宸，怎么党出生，你就出生了？”当时萧宸自然老大不喜，觉得党跟自己出生有什么关系？现在想来，那些元老们未必也就只是随口开开玩笑，说不定也有别的意思在里面吧？ 到了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则是接到苏凝和岳小莲的电话了。这两个电话倒都是好消息，苏凝是告诉萧宸，现在天心制『药』厂的事情她已经不用太『操』心了。现在天心制『药』厂已经步入正轨，而且随着盈利渐渐多起来，已经经过一年多磨合的高层管理人员现在正开始准备扩厂扩厂，甚至在别的地方开办分厂的事宜，这批人可以说已经形成了战斗力，苏凝倒是因此解放了出来，跟萧宸约好，过一段时间抽时间过潇南来看他，萧宸自然高兴，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苏凝那边似乎要开什么会了，这才挂掉电话。 然后岳小莲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她却是问萧宸自己暑假要不要回来。萧宸就有些奇怪，问道：“你不回来做什么？” 岳小莲道：“我们好多同学在暑假都打算做家教帮人家初中高中的学生补课呢，我……我要是没事的话，也可以做。” 萧宸笑道：“不做，这有什么好做的，你放了假就回来，看你是愿意住小区那边，还是回去住，随便你。” 岳小莲心中窃喜，连忙道：“嗯，好，那……那我放假就回来了。” 萧宸笑了笑，道：“好。” 岳小莲便喜孜孜地挂了电话。 萧宸正要去参加另一个老党员们的见面会，忽然黄睿在外面敲了敲门，萧宸道：“什么事，进来。” 黄睿就进来，报告道：“支书，刚才交通局的雷局长打来电话，说是接到交通厅的指示，认为三千万的修路和维护款项不够这次的预算，可能需要追加。” 萧宸皱了皱眉：“省交通厅？” 黄睿点了点头：“对，据雷局长说，交通厅对之前的预计做出了更正，认为前面那一次估计，严重低估了x08线的情况，实际上x08线已经很破旧了，根据这一次的考察和检验，省交通厅认为就我们鼎清区这一段路，至少需要六千万元，甚至可能达到八千万。” 萧宸吃了一惊，严肃下来：“严重到了这个程度了吗？我上次走x08回来的时候，没觉得有这么重大的问题啊，交通厅的确这么估计的？” 黄睿点了点头，道：“支书，这个公路的问题，我们用外行的眼睛来看，不见得能看出其中的问题，交通厅既然这么说了，估计可能真有这么回事吧。” 萧宸皱眉道：“那资金怎么办？修路是肯定要修的，这个钱不能省，但是国家只给了三千万，现在我们忽然要加大投资，这怎么向政务院交代？” 黄睿皱眉道：“这个，是不是跟市委市『政府』通个气，然后由市府出面上报省府，再由省府上报？” 萧宸明白黄睿的意思，毕竟这个增加投入不是自己这里要加的，而是省交通厅要加的，这个事情最终得挂着省交通厅的牌子呈上去，要不然会有些比较讨人厌的麻烦。 萧宸微微点头，拿起电话，拨通张邦成的电话，道：“区长，我是萧宸，省交通厅给我们区交通局来了指示，说是咱们区的x08线路段3000万搞不定，要追加投资到6000万以上，你是全面负责这件事情的，以你的看法，这个说法准确吗？” 萧宸这一问，原则上来说是完全没错的，他没有分管这件事之后，有了什么状况肯定要先问主管领导的意见。只是他不知道，张邦成这边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是始作俑者之一。 果然张邦成“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就道：“嗯，我其实一早就觉得这3000万资金做这件事恐怕是不够的，但是想着支书的信任，我实在是没好意思说，不过现在既然省厅已经发现这个问题，那咱们当然只能服从省厅的意思，再说这个也是符合客观事实嘛。不能因为资金不够就不把事情做好，对吧支书？” 萧宸松了口气，点点头：“嗯……那好，既然是这样，这件事情我……哦，这件事情就由区长去处理吧。” 张邦成本来心都悬了起来，生怕萧宸来一句“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过问”，因为这几乎是萧宸的一句口头禅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好的精力。总算萧宸自己想起来这件事情是交给了他这个区长的，在关键时刻想起要照顾一下区长的面子，终于还是没打算自己去申报这个钱。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就可以按照之前的计划，假作上面申请不到钱，然后自己通过关系从省里某行贷款出来先把路修好，这样的程序，萧宸自然找不出什么麻烦来，如此大事可成。 萧宸挂了电话，心里微微有些犹疑，这件事情怎么好像有点奇怪呢？但是左想右想，却又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微微摇头，自己莫非真是这段时间『操』心的事情太多，搞得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了？ 他站起来，自己走到边上泡了杯茶，大红袍，安神宁脑。 第140章 父与子 第140章 父与子 七月七日，星期五，晚上8点。 萧宸开着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去车站接放暑假回鼎清的岳小莲。 萧宸的车在车站外停下，觉得有些口渴，看了看，车上的矿泉水却是喝完了，正走出来买水，忽然背后传来刘文军的声音：“萧支书？” 萧宸一转头，果然看见刘文军笑呵呵地上前，不禁笑道：“老刘这是来……？” 刘文军笑道：“这不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放暑假了么，他想在京城参加一个什么玩意……啊，我也忘了，反正我怕他惹祸，把他给叫回来了，这不，在星城一下火车立即往这边赶，赶上最后一趟长途车，时间就到了这会儿了。”他笑了笑：“支书也接人？” 萧宸笑道：“是啊，我接那个考上华夏大学的女孩儿，岳小莲。” 岳小莲这个名字，在区委高层并不稀奇，当初萧宸扶贫选中她们家，结果她后来一举考上华夏大学，这事情在鼎清区来说，算是一段小传奇，毕竟华夏大学在这小地方来说，还是很具有震撼力的。 刘文军一听，就笑道：“那咱们可真是运动战友，这都能碰这么好。” 萧宸哈哈一笑：“是啊，运动战友。”他一边说，一边招呼刘文军：“我买几瓶水。”刘文军笑着说好。 萧宸买了水丢到车上，再走过来的时候就笑道：“怎么样，现在刘和应该懂事多了吧？” 刘文军欣慰了一些，点点头：“吃了一次亏之后，是懂事了一些，不过我这也是怕他固态萌发，还是叫回来好一点。”他说着，『摸』出一包烟，朝萧宸递了一根。 萧宸摆摆手，他平时没事并不爱抽烟，而且一般在人前，更是很少抽烟。刘文军也知道萧宸的烟基本不动，就笑着自己点燃了一根。 萧宸忽然问道：“x08国道追加投资的事情，老刘你知道了吧？” 刘文军点点头：“知道。” “你怎么看？”萧宸问道。 “什么我怎么看？”刘文军没明白过来，看了看萧宸，心中一动：“事情不对吗？” 萧宸微微皱眉，沉『吟』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这次维护属于例行维护，至于扩宽和加固，这个是国家政策，我记得x08国道的情况，政务院之前是派过考察队来考察的，当时认定只要3000万，现在省厅忽然说要6000万，甚至是8000万，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区区四五十公里路，这其中的差价怎么这么大呢？” 刘文军脸『色』慢慢严肃下来，琢磨了一下，道：“会不会是省厅想从中间过一手，增加一点‘效益’呢？” 萧宸微微点头：“我先前也是这么觉得，但后来张邦成说，政务院那边不肯追加拨款，省里也表示没有这笔预算可以给我们，省厅就建议我们先找银行贷款，日后可以进行收费……不过收费这一条我明确跟张邦成说了，我不赞成。可就算这样，他最后还是找银行贷了款，但是找的银行很奇怪，是建行星城芙香区支行，贷款力度很大，一次『性』贷了3000万。” 刘文军笑了一下，看不出真实态度：“张区长倒也是能人。” 萧宸微微皱眉：“你不觉得这个贷款有些奇怪？” 刘文军沉『吟』了一下：“是有些古怪，按说张区长找贷款，也应该是我们鼎清的银行，或者说至少应该是朗柳的银行，星城那边……他们就这么看好咱们还钱的本事？或者说这位行长跟张邦成关系这么好？？” 萧宸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道：“这个银行的行长是谁，老刘你查一下。” 刘文军笑着道：“行。”心中却是一动，萧支书难道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这时汽车站里一辆长途大巴开了进去，没两分钟，就有一群乘客从车站里面出来了。 岳小莲身材虽然略显娇小，但她身姿曼妙，在人群中居然也很容易发现，萧宸一看过去，却是有些不算意外的意外，上次遇见的那个叫罗婷的女孩正和岳小莲一道过来，看样子两人是结伴同行的。 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提着几个箱子……萧宸转睛一看罗婷，却是笑了，敢情罗婷的箱子是这个男子提着的。 岳小莲一出来就到处张望，然后一眼就看见了萧宸，脸上顿时笑容绽放，拖着行李箱快步朝萧宸走来。罗婷看见萧宸也是眼前一亮，也立刻跟岳小莲一起过来，那年轻男子也忙不迭拖着箱子往这边赶。 “哥！”岳小莲巧笑倩兮地叫了一声。 萧宸笑了笑：“累了吧？” 岳小莲用力摇头，脸上全是甜甜地笑容。 旁边那男孩看得一呆，也跟着站住。 “萧哥……哎呀，多加一个字烦死了，我也叫你哥吧？”罗婷笑嘻嘻地在旁边道。 萧宸呵呵一笑：“随你。” 罗婷喜道：“真的？你说的哦！” 萧宸笑着点点头：“我说的。” 忽然，这时候旁边的刘文军很严肃地咳了一声。 萧宸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岳小莲和罗婷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萧宸身边的刘文军，看了看他的样子，第一判断就是：这是个官，不是司机之类。 然后二女一起笑着问萧宸：“哥，这位是？” 萧宸有些好笑，但还是正经地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区委的刘文军副支书。” 二女恍然大悟，但心里却十分不解，怎么副支书也跟着来了？但嘴里却都甜甜地叫了一声：“刘支书好，我叫岳小莲（我叫罗婷）。” 刘文军其实并不是想吸引她们两个的注意，但萧宸既然介绍了，而且这俩女孩是叫萧宸做“哥”的，看起来关系还不错，他也不好怠慢了，便笑道：“好好，你们也好。” 那旁边的男子忽然有些郁闷、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爸……” 萧宸微微一愣，原来这个就是刘和？ 果然刘文军板着脸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刘和就低着头不说话，刘文军语气缓和了一点：“过来见过萧支书。” 刘和抬头看了他爸一眼，又看萧宸，然后睁大眼睛：“你就是萧宸……支书？” 萧宸还没说话，刘文军就骂道：“怎么说话的，叫萧叔叔！” 萧宸也被这话说得一愣，刘和更不干了，他感觉萧宸比他大不了两三岁呢，叫叔叔？当时就犹豫了。 罗婷却是噗嗤一笑，对刘和道：“快快快，赶紧管我哥叫叔叔。”岳小莲在旁边偷偷拉了她一下，她却也没当一回事。 刘和满脸通红，憋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罗婷嘻嘻笑道：“看你还在我们面前摆师兄架子不。” 萧宸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笑着摆手道：“刘和吧，别听你爸的……老刘，咱们还是各交各的吧，这一句叔叔叫出来，把我都叫老了。刘和是吧，你要是愿意，叫萧哥、宸哥随便，好吧。”他说着，主动伸出手来。 刘和有些感激地朝萧宸笑了笑，连忙伸手跟萧宸握了握，道：“萧哥，上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萧宸收回手，笑了笑：“没什么，吸取教训就好。” 刘文军就有些苦笑：“支书，这孩子……别看这么大个了，就是不懂事，你多包涵。” 萧宸呵呵一笑：“没事，挺好的。” 罗婷却嘟嘴道：“哥，你说话太快了，拦都拦不住呢。” 萧宸笑着问：“怎么？” 罗婷道：“刚才他在车上就一直显摆比我跟小莲高一届，是他的小师妹呢，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差点让他叫阿姨，多好的机会呀，就被你浪费了。” 萧宸哈哈大笑，刘文军也忍不住莞尔，刘和悻悻咳了一声，岳小莲看了萧宸一眼，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放心下来。 萧宸道：“那行，老刘，我就不耽误你们父子团聚了，先走一步了。” 刘文军忙道：“好好，支书慢走，我这也正要带他回去见妈呢。” 萧宸呵呵一笑，罗婷就赶紧拖起刚才刘和拖着的一个箱子，道：“哥，你也顺便送我一程吧？咱们应该顺路的。” 萧宸对这小姑娘有点没办法，笑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自己走回去啊，上车吧。”说着看了看岳小莲，才发现她的箱子却一直都是自己提的。 萧宸这边和岳小莲、罗婷上了车，那边刘文军也拉着刘和上了车。 刘和一上车，刘文军就问道：“刚才那两个女孩，你认识多久了？” 刘和一翻白眼：“刚认识。” “刚认识？？”刘文军的语气显然是不信的，有些严厉。 刘和叹了口气：“好好好，我之前就知道她们，但是从跟她们说话这个角度来说，是今天刚认识，火车上认识的。” “之前你怎么就知道她了？？” “一个团委干部，一个学生会干部，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哦。”刘文军释然了一点，但是却又严肃地道：“不要对她们两个有什么歪心思，知道吗？” “什么叫歪心思？？”刘和十分不满。 刘文军瞥了他一眼，道：“你心里明白，还要我明说？” 刘和撇撇嘴，有些不爽的样子。 “你肯定以为我又干涉你的‘内政’了，是吧？”刘文军问道。 “你反正有这习惯，我习惯成自然了。” 刘文军淡淡地道：“在没有确定她们两个和萧支书的关系之前，你绝不可以对她们有歪心思，别让我跟你妈为你『操』那么多心。” 刘和心中一凛：“萧支书跟她们……？” “我不知道。”刘文军淡淡地道：“你上次回来跟我怎么说的？” 刘和沉默了一下，答道：“在咱们华夏，还是只有当官，当大官，才不怕被人欺负。” “嗯，没错。”刘文军面无表情地道：“所以，你在没有当大官之前，至少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怎么就叫保护自己呢？就是审时度势，看准风向，然后一切随着这个风向走。” 刘和看着他爸，等他爸解释。 刘文军一边开车，一边道：“现在既然不确定这两个女孩跟萧支书是什么关系，那么你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假设她们是萧支书的女人。你说说，这个时候你去追她们，有什么后果？萧支书的背景有多大，你爸爸我到现在还没看明白，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他的背后，绝不会只是部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和闭上眼睛，点点头，小声道：“明白了。” 刘文军这才微微有些欣慰，点点头，朝旁边瞥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刘和，道：“不过，这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 刘和猛地睁开眼睛：“什么意思？” 刘文军笑了笑，道：“岳小莲……这个不好说，但罗婷应该跟萧支书暂时没有多么特殊的关系。” 刘和眼前一亮：“是吗？” 刘文军瞥了儿子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她？” 刘和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却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只是偏了偏脑袋：“你看不上啊？” “你找老婆，我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刘文军嘴里说得平静，心里却是琢磨，这罗婷就算跟萧支书凑不到一起，但她跟萧支书身边的那个岳小莲关系这么好，日后倒是一条联络感情的好渠道，这个儿媳『妇』，还是可以考虑的。 刘和微微有些意外，老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有些疑『惑』地打量了刘文军一眼：“爸，你说真的？” 刘文军微微摇头：“就算是真的，你暂时也先不要急，等过段时间，我弄明白一些了再说。” 刘和有些恼火，可萧宸却是他的恩人，他又没法发火，心情就有些郁闷。 刘文军微微有些意外地看了儿子一眼，心说这小子难道动真格的了？阿弥陀佛，还好他没有一眼看上岳小莲，要不然倒就真是个麻烦了。萧支书虽然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可那岳小莲望向萧支书的眼神，我要是看不出来，不是白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了？ 他看了看前面的黑『色』桑塔纳，心中有了主意。 第141章 忙里偷闲 第141章 忙里偷闲 罗婷坐在黑『色』桑塔纳的后座上，左看右看，然后笑嘻嘻地道：“哥，你平时是不是就坐这个位置的？” 萧宸微微笑道：“是啊。” 罗婷有些兴奋，道：“哇塞，那现在我不是很厉害，区委支书做司机，我坐‘老板座’，太酷了！” 萧宸哑然失笑，岳小莲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话还多一点，而且她跟罗婷因为上次照片事件，反而关系越来越好，彼此之间关系很好，倒也开了个玩笑道：“罗支书，您现在回去，是在几栋几单元呀？？” 罗婷嘻嘻一笑，故作严肃道：“啊，在五栋二单元，小莲同志辛苦了。” 岳小莲噗嗤一笑，萧宸叹道：“这是我辛苦了吧？罗支书是不是该给我调一级工资啊。” 二女一下子都笑了起来，这平时有些穆肃的黑『色』桑塔纳里，难得地多了很多青春的气息。 车到汀兰小区，萧宸把车往五栋一停，笑道：“罗支书不要咱们小司机小秘书送上楼吧？” 罗婷嘻嘻笑道：“不用不用……哥，谢谢你哦。小莲再见，记得我bp机号码吧？保持联系哦。” 萧宸笑了笑没说话，岳小莲点头道：“嗯，我知道的。”然后罗婷就提了箱子出去。 车门一关，萧宸就把车往三栋三单元门口开，停下以后两人便下车上楼去了。 进了房之后，岳小莲微微有些惊讶，里头的装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搞完了，岳小莲问道：“哥，这是你找人弄的？” 萧宸一边帮她把箱子提进去，一边道：“嗯，黄睿今年结婚，装修的时候，我顺便也把这里装修了一下。” 岳小莲哦了一声，看了看房间里，心里有些高兴，她是特别容易满足的那种女孩，觉得这房间的装修已然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一类了，心里甜丝丝的。 其实萧宸这套房子的装修自然是高标准的，至少在鼎清区来说，已然是现在最高的装修标准了，这套房子的价格还不如装修费高，他这个装修花了十一万，这在此时的鼎清区的确很高了。 期间还有一件小事，远东稀金的李利伟听说萧宸这里要装修房子，死活要弄一批新的高品质瓷砖样品来给萧支书“试用”，包括一批精美的洁具建材之类。其实他们公司头前生产的这批新样品，本来就是要先免费赠送给一些社会名流试用，然后根据他们的使用反响做出修改，这才量产上市，铺开广告和营销的。但萧宸考虑到影响，最终还是给了钱，不过因为这批产品目前没有定价，李利伟打死不肯多收一分钱，只收了成本费。这件事在外面没有什么传播，但在远东内十分有影响，远东公司对萧宸的尊重顿时更上一层楼。 “哥，我先洗个澡吧？”岳小莲把东西收拾了，又找了杯子给萧宸倒了杯水，然后说道。 萧宸点点头。岳小莲脸『色』微红，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哥，你，你今天不走吧？” 萧宸看了看她，岳小莲虽然脸『色』发红，眼睛却一点也不躲闪，迎着萧宸的目光。萧宸就笑了笑：“嗯，不回了。” 岳小莲立即喜上眉梢，道：“我去洗澡了。” 萧宸点头。 29寸的大彩电里，正在播出一个新闻解读节目，这一次解读的事项是今年6月6日－9日，政务院召开全国扶贫开发工作会议的问题。政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组长曾俊成在会上介绍，全国农村没有解决温饱的绝对贫困人口正在明显下降，已经从1992年底的八千万人减少到1994年底的七千万人。政务院提出，今后要以每年解决一千万以上贫困人口温饱问题的速度，推行扶贫开发工作。 萧宸对国家的一些政策，有时候真是深为叹息，政策在做出的时候，很多方面的压力和实际情况中所存在的问题估计不足，而国家政策一旦下来，下面的各级『政府』部门又喜欢靠行政命令来要求更下一级的『政府』和部门“必须达到”什么什么标准，这样一来，有些工作中的确存在实际困难的地区有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但官员们岂敢老实上报？只好弄虚作假，这样的弄虚作假者一多，整个计划就算白费心思了。 实际上朗柳的扶贫工作是抓得比较紧的，鼎清区自打萧宸去年来了以后，经济工作就有明显提升，虽然萧宸实际上没有特意花大力气去搞扶贫，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却很清楚，现在许多救济式的扶贫是没有前途的，这样的扶贫只能越扶越贫，一个地区吃救济吃习惯了，就更没有动力自己搞经济——他们觉得始终可以吃到救济。而实际上这样的心理状态才是贫穷的最深层根源。 萧宸的做法是，变“救济式”扶贫为“开发式”扶贫。也就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帮你们把路修通、把沟渠修好，教你们种什么经济作物、养什么高品高价的家畜家禽、帮你们联系销路等等……萧宸知道，只有这样的做法，扶贫才能真正的成功。 而章平昌市长到任之后，朗柳市对扶贫工作就抓得更紧了。为此，鼎清区也加大扶贫攻坚力度，以贫困村为主战场，以贫困户为对象，在加强贫困村的基础设施和生态建设的同时，变“救济『性』扶贫”为“开发式扶贫”，增强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自我发展能力，力争实现稳定脱贫。 在萧宸的统一安排下，鼎清区积极策划、突出抓好村道建设和国债人畜饮水工程项目建设。去年的不算，今年计划修建的四级道路7条，59.2公里，投入扶贫资金398.5万元。全区村道计划建设27条，总长145.2公里，需投入扶贫资金175.5万元。目前正在动工兴建村道建设有19条，投入扶贫资金76.75万元，，受益人数达30446人。全区完成人畜饮水工程项目打井30口，10251人受益。 鼎清区不仅在经济上关心支持当地的贫困户，对异地安置户也一视同仁，在帮助他们搞好基础设施建设同时抓异地安置场点行政移交工作。为了进一步让异地安置户享受经济和权谋权利，区『政府』协助伟利公司、建君公司、福大公司做好行政移交，健全安置户管理组织体系，使安置农户真正取得“当地人”的合法地位和权力。异地安置场点的基础设施从无到有，已经建设人行便桥一座，进行坡改梯95亩，道路3公里，投入扶贫资金6.9万元。在生产方面千方百计帮助移民解决种子、肥料，支持移民自力更生，劳动致富，投入扶贫资金4.6万元。 根据朗柳市首批在“整村推进”八个贫困村的实际情况，推行产业化扶贫和富余劳动力转移。抓好贫困农户的产业开发，把覆盖贫困村的产业开发和地方特『色』产业发展结合起来，推行“公司＋基地＋农户”的经营模式，鼓励扶贫龙头企业如恒健粮棉油公司、云梦明珠水产公司和贫困农户对接，走产业化扶贫道路。全区推出两个产业扶持项目：种植优质油茶树和良种珍珠，着力抓好发展这两项，促进地方特『色』产业形成，增加贫困农户收入，实现贫困户脱贫致富。 针对某些贫困地区人多耕地少而劳动力充裕的实际情况，区委区『政府』充分利用现有的劳动力资源，扎实开展劳动力技能培训和转移就业，采取多种形式为贫困人口开展劳动力技能培训。目前，朗柳市扶贫办开展组织劳动力转移就业培训，鼎清区下辖的各乡镇和贫困村正加强宣传发动，组织人员参加培训，引导劳动力有序流动，促进贫困村富余劳动力转移就业。 可以说，对于扶贫工作而言，鼎清区算是走到了全市甚至全省前列的，为此章市长曾在市『政府』工作会议上点名表扬。 但想到扶贫，萧宸就想起去年下乡时看见的情形，鼎清区农村那落后的样子，让出身京城的他记忆犹新。他忽然觉得，似乎自己该下去再实地看看了，对于扶贫工作这样的事情，光呆在城里发号施令，这不是他的风格。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岳小莲穿着睡衣出来，头发湿漉漉的，青春吸引的身子在微微有些透明的淡薄睡一下若隐若现，她看了看从沉思中回神过来的萧宸，脸『色』微红，却假装平静地走到他身边坐下，道：“哥，你也去洗澡吧，外面这么热，你都出汗了。” 萧宸笑了笑，点点头，起身道：“嗯，是要洗个澡。对了，明天，我陪你去你家看看。” 岳小莲吃了一惊：“去我家？” 萧宸笑着点头：“对，扶贫这么久，我也得去看看成果吧。” 岳小莲这才放心了一些，哦了一声，顺从的点点头。 萧宸洗澡很快，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岳小莲还在一边吹着头发，萧宸走近她身边坐下。岳小莲的呼吸就有些急促起来，手里的吹风机似乎一下子重了不少，萧宸笑着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些，手很随意地搭在岳小莲的肩膀上，笑道：“上次照片的事情，给你们惹了很大的麻烦吧？” 岳小莲的吹风机一下子就关了，被她虽然放在一边，然后就顺从地靠在萧宸怀里，小声道：“还好呢，才一出事，第二天学校就帮我们辟谣了。” “哦？”萧宸这个倒是知道得不怎么清楚，问道：“学校怎么说的？” 岳小莲轻轻笑道：“这还怎么说呀，就说你是我哥，去那里玩，是为了庆祝我学业有成嘛。至于罗婷，她是我的好朋友呀，我们就一起去咯。” 萧宸笑道：“这个解释倒是不错，很真实嘛。” 岳小莲嘟嘟嘴：“那本来就是。” 萧宸看了她一眼：“本来就是？？” 岳小莲脸一红，脑袋钻得更深了，埋在萧宸怀里不依道：“哥，你又欺负我了。” 萧宸听得气血上涌，某个东西顿时不老实起来，岳小莲正趴在他怀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一次她胆子却比以前大了很多，伸手一把轻轻抓住，娇笑道：“哥，原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其实也这么『色』的？” 萧宸把她往怀里一搂，在她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那是你观察力不够，不对，洞察力不够，这怪谁？” “是是是，怪我自己呢。”岳小莲用手隔着裤子上下动了动，脸却越发红了，小声道：“哥，我……我是不是越来越坏了？” 萧宸的手在她的『臀』瓣上『揉』了『揉』，道：“嗯。” 岳小莲的手顿时一僵，脸『色』一白，萧宸却笑道：“不过坏得好，这种坏我喜欢。” 岳小莲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气得轻轻在他那里掐了一下，萧宸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反了你了，敢偷袭我？” 岳小莲惊叫一声，眼神却柔媚地看着他，脸蛋儿娇嫩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 第二天一早，老韩和黄睿就被抓了壮丁，陪萧宸和岳小莲一起去欢溪镇岳家岗村。 碧绿的湖，四面环山，景『色』秀丽。不远处郁郁葱葱树林间，有些民居隐现。 湖光粼粼，层层鳞浪随风而起，萧宸坐在一把大太阳伞下，笑道：“这个就是‘日照龙鳞万点金’了吧。” 旁边的白塑料椅上，岳小莲笑着答道：“算是吧，不过哥，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我听说是朱棣？” 萧宸笑道：“这你倒是考到我了，我第一次听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书上也说是朱棣说的。但后来又看过另一些书，却说是李鸿章七岁的时候答他父亲的一句，这个我还真没仔细考证过，所以答案是，不知道。” 欢溪镇这地方，即便去年修通了能跑大货车的路，现在仍然是很宁静的一个地方，这个湖其实也不是湖，而是水库。但水库身在山中，四面环山，地方却极为幽静，萧宸到了这边之后，原本是上山看看油茶树来的，但见了这水库之后，却忽然来了兴致，要在这里垂钓一番，幸好垂钓的行头镇上就有买，黄睿和老韩很快就去买了两套回来，当然按照萧宸的习惯，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出钱的。这两套行头倒是萧宸自己掏了腰包。 萧宸看了一眼身边的岳小莲。今天她没有穿平时习惯的牛仔裤，而是一袭白裙，显得清丽异常。看得出，岳小莲是很开心的。在这里，没人打扰。两人可以不顾及身份，亲密的坐在一起，体会那神仙眷侣地悠闲。 岳小莲身上清香阵阵，萧宸心里也是一片温馨。想起昨晚同她的恩爱缠绵，萧宸就是微微一笑。这小姑娘明明早已被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却还强打着精神迎合自己，生怕自己不能尽兴，这样乖巧的女孩，如何能不令人爱煞。 水中倒映着绿树、碧山、蓝天。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萧宸和岳小莲继续讨论着关于一些湖光山『色』的诗词，倒也有趣。萧宸实际上算是文科出身，半途去了经济，后来又念马哲，诗词一道反而忘记了不少，好在岳小莲毕竟见识不如萧宸，论广博有些不及，两人谈论起来，倒也有些意思。 今天这样的场景，黄睿和老韩自然是不会来打搅的，他们两人都在岳大民家里休息闲聊……实际上本来没什么聊的，但黄睿却是知道萧宸今天来这里的初衷，是来考察一下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扶贫工作到底做得怎么样，所以他还是很有针对『性』地找岳大民和几个村民聊起了一些农村的话题。 幸好黄睿本身出身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跟农村的村民们拉拉家长里短，倒也并不含糊，而老韩更是跟他们谈得到一块去，两个人说话间，倒是把萧宸想知道的一些问题弄清楚了不少。 让他们满意的是，萧支书提倡的开发式扶贫的效果果然不是原先那种救济式扶贫可比的，去年才刚刚开始的新式扶贫办法在萧支书的大力推动下进行，去年年底的时候，岳家岗村的大多数村民过年的时候手边竟然便有了五百元以上的年收入剩余，而据岳大民说，今年“双抢”之后，他们家新种的稻米，可以按照比原先高三分之二的价格卖给恒健米业，再加上山上的油茶产出、自家屋门前池塘里养的鱼苗，今年的年收入有望超过七千，甚至可能达到八千。这样的收入在从前那是根本不敢想的。而且根据他的介绍，他们家因为有三个孩子，负担重一些，发展就慢一点，有些人家原先家里有孩子出去下海打工的，家里有些余钱，去年投入比他们家大，今年的收入更不得了，比如村东面的岳东平家里，今年的收入据说铁定能过三万，平时那是逢人便说萧支书的好，人家都笑他说他恨不得在堂屋里挂起萧支书的画像来供着。 黄睿和老韩对望一眼，都是一笑。有时候，做个好官，做个对老百姓有益的人，感觉真的很好。 第142章 村霸 第142章 村霸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去，山间吹来一阵凉风，在这大热天里，这水库边竟然有了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萧宸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穿着休闲的白『色』t恤和短西裤，笑『吟』『吟』地一手握着鱼竿，一边和岳小莲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萧宸和岳小莲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然后萧宸顺手拿起茶杯，却发现茶水已经喝完了，想来也是，虽然此时阴凉，但毕竟还是酷暑之中，喝水地速度倒是大增。 岳小莲笑道：“我去拿水。” 萧宸本想说不用，就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但岳小莲已然起身，放下钓竿笑道：“等我哦，我现在可比你多四条鱼呢，不怕你。” 萧宸就笑了起来，岳小莲是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和萧宸打了赌，看谁钓鱼钓得多。 “早去早回。”萧宸笑了笑。 岳小莲甜甜地笑了一个，转身走了，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 萧宸就转头继续看着鱼漂，那红白相间的鱼漂浮在碧玉一般的湖面上，十分清晰。只是萧宸的精神却不怎么集中，他的脑子里却是在想着，这些山区里面有许多风景漂亮的地方，其实这在城市化进程加快之后，反倒是一个值得开发的资源，欢溪镇这边只有这么一个水库，倒是不足以开发，但是放眼整个鼎清区来说，却是有几处地方值得开发的，比如“花溪白鹭”就是一处。 花溪，萧宸去年秋天去过一次，是全市旅游工作会议中由市旅游局选定的地点。只是去年旅游不属于萧宸分管，而且去年萧宸实在太忙太忙，开发花溪的事情，只是有一次跟王文远打电话的时候提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其实花溪的确是很有开发前景的。 花溪以它山和水的自然美动人心弦。杨家寨、紫云山、九龙山、李公寨环绕四周，层恋叠嶂，沟壑相连。近万亩人工杉林青翠欲滴。千亩原始混交林，树围合抱,叶茂枝劲。风景如画的花溪湖和龙凤湖分别镶嵌在正北和西南边境，山环水绕，气象万千，湖光山『色』，相映成辉。 按照去年市旅游局的说法，花溪是一方未经雕琢的璞玉，藏而不『露』，引人入胜；她象初出闺门的少女，羞羞答答，楚楚动人。花溪的山水竞显风流，花溪的景点美不胜收：白鹭在林梢翩翩起舞，播弄风姿；银鱼在水中喋喋嬉戏，追波。九龙山岩九龙腾飞，气势磅礴；金鸡崖像雄鸡傲，引颈高唱。龙凤湖、花溪湖碧水长天一『色』，仙池山、栖凤山青山流霞飞烟。凤凰坡、浪岭坡芳草鲜美，山花吐秀；燕子洞、滴水洞泉水叮咚，溪流潺潺。花溪步步成景，徜佯其间，若梦若仙，令人心旷神怡，满目生辉；花溪处处藏珍，身临其境，如痴如醉，叫人流连忘返，其乐融融当你『荡』舟于龙凤湖上，就象见到了西湖美景；当你漫不在山林古道，就象置身于泼墨的山水画中。 萧宸心里琢磨，这件事情要办下来，不光要申报上去，还要跑一跑省城才行，改天自己是该找机会去星城一趟了。 背后的山林中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萧宸忽然回过头来，他听见了岳小莲在愤怒地斥责什么。萧宸霍然起身，岳小莲的『性』格是他认识的几女中最温驯的，她愤怒起来，这是很少见的情形，可见事情有些严重。 萧宸放下钓竿，快步朝山后小道走去。他最担心的情况是岳小莲碰上什么危险，虽说她是这里的本地人，但在这山间林中，也说不定不会出现某些人铤而走险，尤其是现在的岳小莲风姿卓越，又岂是当初的岳小莲可比？ 但他走近林子边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倒是偏离了方向，他走近林子边的时候，岳小莲正护着身边的一位『妇』女，那女人被几个男人打到在地，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是我亲戚咋了，关我什么事，还要株连九族吗？” 岳小莲正在大声道：“岳平！又不是赵姨骂的你，你找她出气算什么？有本事你去找王栋啊！” 那个叫岳平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他看了看岳小莲，冷笑道：“岳小莲，你以为有萧支书管你们家扶贫的事情，你就混撑(方言：混得好，很牛)了，这里是岳家岗，这里我岳平说话才管用！她是没有骂我，可她妹夫骂了我，但现在她妹夫不在这儿，我心里气没地方出，我不找她我找谁？” 那赵姨嘴角出血，坐在地上骂道：“你横什么横，欺负我是女人了不起吗？？” “贱女人，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不？？在岳家岗，你t妈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你是打不怕是吧？给我打！”岳平大怒，一招手，身后几个人立即冲上去要打。 岳小莲一下子拦在那个赵姨前面，大声道：“岳平！你不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吗！你打人是要坐牢的！” “法制社会？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法制社会，在这里，我就是法！给我打！岳小莲，我警告你，你再拦着，老子连你一块打！”岳平狠狠地道。 “连她一块打？”一个沉稳中带着愠怒地男声响起。 萧宸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岳平，冷着脸问道：“你叫岳平？” 岳小莲一见萧宸，连忙道：“哥，赵姨被他们打伤了，要送去医院检查。”她却是没有说起关于如何处理岳平的事了，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她不应该『插』嘴，萧宸自然会处理好。 萧宸点点头，刚拿出手机，那叫岳平的男子眯着眼扫了萧宸一眼：“小子，别以为有点小钱就了不起了，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老子管不着，在咱们岳家岗，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别在我面前显摆你那点臭钱，老子跟你说了，老子也不缺钱！” 萧宸没理他，先拨了个电话，道：“黄睿，通知区第一人民医院，派一辆救护车过来，顺便让顾乐派刑侦队下来，对，就是现在，来我这里，我在上水库去的路上，嗯，左边小林子里。” 岳平冷笑道：“小子还装得挺像的，你t妈以为自己是谁啊？？还刑侦队，刑事局你家开的啊？这套把戏，老子十年前就玩得滚瓜烂熟了，你还捡老子的旧招来玩，关公面前耍大刀，怕不怕羞啊你？？” 萧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过去问那位赵姨道：“伤在哪了？怎么伤的？” 那赵姨听萧宸说话语气有些怪异，但语调却十分沉稳，心里有些奇怪这人是谁，看了看岳小莲，岳小莲冲她点了点头，赵姨这才喘息着道：“肚子被踹了几脚，好疼……” 萧宸看了看，是胃部，他皱了皱眉，医学他是不懂的，但胃部被踹了几脚，是不是会导致胃出血？反正伤了内脏，问题都轻不了吧。 他站起来，转头朝岳小莲问道：“他是什么人？” 岳小莲自然知道萧宸问的是岳平，就答道：“他是村支书的儿子，叫岳平，岳家岗一霸。” 岳小莲这么说了以后，萧宸微微皱眉，但岳平反而得瑟起来，得意洋洋地道：“小子，现在你搞清楚状况了吧？我跟你这么说，你现在带了岳小莲走，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追究你们两个，要是还要在这里碍手碍脚，那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萧宸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微微蹙眉，问道：“他爸叫什么？” 岳小莲心中一喜，道：“叫岳林。” 萧宸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岳林，我记得了。” 岳平见萧宸不理他，顿时忍不住怒了起来，刚才他看见萧宸的手机，知道这人在外面应该是有点能耐的，虽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人，但既然能玩得起这东西，想必总是有些人面交际了，万一把关系搞得太僵，梁子结大了，日后这小子恼羞成怒天天找人来岳家岗找麻烦，那也是个恼火的事。而岳小莲，据老头子说，有好几次都是区委那个萧支书派车送她回来的，想想那萧支书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官，肯定是很在乎自己的政绩的，岳大民一家也算是他的政绩之一，搞不好他还真比较关心岳小莲，再则这岳小莲竟然考上了华夏大学，他岳平虽然读书糟糕得不像话，可华夏华清，这两家最高学府他还是知道的，岳小莲都考上华夏了，万一日后有了本事，总是个麻烦。因为有这么两层担心，所以他本来是打算对他和岳小莲息事宁人的，可萧宸的态度却把他激怒了。 “妈个巴子，你记得了，你记得什么了？老子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岳平怒不可遏，一挥手：“给老子一起打！” 那几个手下听了岳林的话，也不管萧宸有钱没钱，是什么人，手里的棒子就招呼了过来。 萧宸这时很久没跟人动过手了，他原本也没料到还真有动手的时候。这时候忽然看见两根棒子朝自己砸来，下意识地往后一闪身，然后顺手一抓，居然十分神速而且准确无误地抓到了两根棒子。 萧宸自己也没来得及多想，顺手就是一拉，那两人庄稼汉出身，按说力气足够，但他们也没料到萧宸这么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城里人会有这么快的动作和这么大的力气，那一棒过去本来就不是全力而为，这一下竟然很意外地都没拿稳棒子，两根棒子被萧宸一下就抽了过去，两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萧宸两根棒子拿在手里，他又没学过玩棒，这东西拿在手里反而是个祸害，顺手一下递给岳小莲道：“拿着。” 岳小莲刚才本来吓得都失声了，在她看来，萧宸又怎么会打架？可奇怪的是，萧宸的身手居然极快，一下子就把人家的棒都夺了。 萧宸自己也有些奇怪，他们两个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他小时候跟着萧老警卫班的警卫员们学过一些擒拿和防身术，虽然只有些皮『毛』，可那些警卫员是什么档次的警卫员？萧老的孙儿像他们请教，或许萧宸只是一时好玩，可他们又岂敢『乱』教两手打发他？自然都是费尽心思教的一些巧妙的招式——这个想法很简单，他们觉得萧宸的力气上面肯定是不会有多少优势的，所以要想成功防身，就只能学一些巧妙的招式。而且为了让萧宸学得轻松、容易，他们都是亲自帮萧宸喂招。 这样的教导下，萧宸虽然确实没学多久，但招式却也还是会那么三招五式的。 这时候岳平一见他们两人出手失利，微微吃了一惊，然后更怒了：“马格b，你们两个吃屎长大的啊？一个屁城里人都打不过？” 这两人听了他的话，心中憋闷非常，他们也没搞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一棒子砸下去，然后棒子就到了他手里，自己就差点摔一跤……咋回事来着？ 他们两人对望一眼，一齐吼了一声，就朝萧宸挥着拳头冲了上去。萧宸不知道怎么，自然而然地就偏头避开，然后左脚往中间微微一勾，手肘一个肘击过去，左边那人呗他的脚尖一绊，身子一下子就失去平衡，向前栽倒，这个时候萧宸的手肘则正好朝他的鼻子迎了上来。 “嘭！”地一声，那人已经惨嚎着倒地了。——地下出了杂草，还有刺藤。 旁边那人的拳头却已经打到了萧宸眼前，萧宸的头微微一偏，人不知怎么，反而向前冲去，那人正好是向萧宸冲来的，两人顿时就要相撞，不想萧宸忽然把头一低，那人睁大眼睛“嘭”地一下，用鼻子撞上了萧宸的脑袋……顿时，他就惨叫一声，两手捂着鼻子，鲜血从手指的缝隙之间流了出来。 岳平又惊又怒，正要喝令其他人再冲上去打，却听见有两人怒喝：“你们干什么！” “支书！你没事吧？！” 萧宸一回头，却是黄睿和老韩上来了，萧宸微微松了口气。这种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碰上岳平这种人，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刚才自己本已经想表明身份了，没料到这人的气度和忍耐限度比自己熟悉的体制内的老狐狸们差太远，居然一声令下直接就动起手来，真是太出意外了，失策，失策！ 老韩乃是当兵出身，虽然现在四十好几了，可瞧那身板，当初的功夫只怕没有放下。老韩一冲上来，看见到地的两个人，当时就大怒了。心中震怒万分，萧支书是什么身份，你个村匪山霸也敢朝他动拳头？真是不知死活之极！ 黄睿更是惊怒交加，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只是按照萧宸的吩咐讲了一遍，语气也没有刻意加强。他听萧宸说要救护车，但口气很平常，心说那绝非是萧支书自己出了事情，也不可能是岳小莲出了事前，指不定是碰上某个村民有什么状况，萧支书顺手帮忙，所以打电话通知自己。于是他打电话也就没特别着急，反正萧支书的一秘打电话去通知的，医院总不会怠慢，那也就行了。然后给顾乐打电话的时候，顾乐倒是比较谨慎，他上次出乌龙之后，正愁没机会跟萧宸表示呢，所以一接到电话立刻就派人来了。只不过现在从兴陵镇到欢溪镇的路虽然去年修了一下，毕竟有这么远的距离，刑事的人要到，估计总也得要半个小时。 老韩一身剽悍，往那里一站，双方暂时僵持了下来，岳小莲趁机跟萧宸说起岳平家的恶事来。 就说几年前的一个深夜，岳平的老爸，也就是村支书岳林闯入村民张某家将张某要了。张某是从外地嫁到岳家岗的，而她男人出去打工了，出了这种事情不敢伸张，但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岳林的老婆知道，他老婆居然派人把被害人押到自己家里劈头盖脸一顿毒打，还威『逼』被害人写一份“旧声明”，承认自己是勾引岳林。岳林的老婆拿着“声明”，要求被害人赔偿“精神损失”。『淫』威之下，被害人只得举家出逃躲避，然后岳林就强行“没收”了她家的十几亩承包田，并宣布开除其全家的“村籍”。 而且当年岳林当上村支部支书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发包土地。他将一部分土地作为“议价”出租，高出正常承包土地价格的4倍，每年就从全村村民身上多搜刮8万余元。上任不久，岳林便增设众多收费“科目”，村民饲养牲畜按头计算征收“水费”，机动车往返村级公路要征收“养路费”，村民们苦不堪言。而岳林的儿子岳平更是伙同一些好吃懒做的无赖们做起了他老爸老妈的打手，出了什么事情，村民不服的了，就由岳平带人出去解决，居然号称“专治各种不服”。 岳小莲还说，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 萧宸的脸，越发地冷了。 第143章 刀和枪 第143章 刀和枪 有个头一米八、魁梧雄壮的老韩顶在前头，岳平有些发怵，他看了看已经倒地的两人，又琢磨了一下自己背后两人的“战斗力”，觉得现在三对三只怕有点悬，心里就有些犯虚。 “怎么的？真要跟老子对着干是不是？……行，你们等着，有种你们别跑！老子马上就回来！”岳平『色』厉内荏地指着萧宸大声喊道。 萧宸没理他，招呼黄睿道：“黄睿，来搭把手，先把这位阿姨扶下山去。”黄睿应了一声，匆匆忙忙过来跟萧宸一起扶着那位赵姨往山下走。 老韩却是凛然不惧，一脚往前面踏出，作势就要动手。他铁塔一样的身子往前一动，岳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招呼剩下的两个人道：“赶紧去叫人，到我家里集合，快点！”他心里则是羞愤异常，马隔壁的，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几个城里人欺负了，简直是见了鬼了！他又惊又怒，心里完全没料到打个女人还能打出麻烦来，他打的人，难道还少了？ 他身后两个帮凶则连忙扶起了从地下爬起来的两个人，一起四散逃窜了。老韩犹豫了一下，心想现在能把他们吓走就行了，一会儿刑事局的人来了再说，自己现在再动手却是没什么必要了。他狠狠地朝回头张望的岳平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赶上萧宸，道：“支书，我来吧。” 萧宸笑着说：“不用，你把黄睿替下来。黄睿，打电话催一下。” 黄睿便把赵姨的一只手让给老韩架着，自己脱身出来打电话催促救护车和警队。 那赵姨却是淳朴人，见萧宸他们打了岳平的人，有些着急道：“你们别管我，赶紧跑吧，岳平很快就会带人来了，到时候你们都跑不掉了！” 萧宸笑着谢道：“谢谢关心，不过我们还不能走，等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 赵姨见萧宸不听，急道：“小兄儿，别逞能，你们没见过岳林家里的霸道，他们是会砍人的！……小莲，你快劝劝你朋友，岳林家里惹不得啊！” 岳小莲犹豫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萧宸肯定不会怕什么岳林支书，但问题是现在警车还没来，要是岳平带人赶来得快，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萧宸见岳小莲也有些犹豫，心里一沉，难道这个赵姨说的是真的，岳林身为一村支书，儿子居然会动手砍人？ 他沉下脸来，问道：“小莲，岳家……我是说岳林家，他们真敢动手砍人？” 岳小莲轻轻点头：“应该是吧，那时候我在区里读书，只是听说过一些，家里也不敢怎么多说的。” 萧宸还没来得及发问，那赵姨却道：“小兄儿，砍人不算稀奇的，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岳林家里的霸道，我跟你说说他们有多厉害。” 萧宸点点头：“好，我听听看。” 那赵姨便开始侃侃而谈，述说起岳林一家的光辉事迹来。 第一件是岳林连任村支书的事情。因为岳林上任之后的所作所为，岳家岗村民们十分不满，便三五成群的去镇上，联系以前的老支书岳洪顺回来参选新支书。以岳林为首的村霸，面对岳洪顺这个曾当过十多年的村支书的老党员强势竞争，做出的决策是，我出“正牌”赢不了你，我就出“歪招”赢你。 1993年8月份，岳家岗支部支书又要选举，岳林家族在这期间，采用各种手段和方法进行“拉票”。可是还有20多名正直的党员不信邪。众多村民和党员，诚请德高望重的党员、同时也是老支书岳洪顺回村当支书，主持公道。这下可吓坏了岳林，岳林知道，如果岳洪顺与自己竞争村支书，自己肯定是要落选的。 此时心里没了底的岳林，赶紧找到岳洪顺在镇上的家里，劝说岳洪顺选他，岳洪顺不同意，说我已经答应别人了，你来晚了，我不选你。见岳洪顺的态度非常坚决，岳林心中怒恨交加，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随后岳林又找到党员岳洪维家里拉票，并对岳洪维亲口说：“谁和我争支书，我就办谁”。这句话的目的当然是敲山震虎，通过岳洪维给岳洪顺传个话，让岳洪顺放明白点，跟岳林争支书不会有好下场。岳林深知按正常方法选举绝对落选，只有玩“邪的、狠的”才能制胜，比如说：让你住医院，我看你还怎么参加选举？ 果不其然，1993年9月18日中午12时许，岳洪顺被一陌生人以买十几件啤酒并送货上门为名，将岳洪顺和其子岳凤军二人骗至邻村村北的汀江大河堤处。被早以在此等候的四名不明身份的歹徒，从车里拿出带刺的铁棍和大砍刀，围上岳洪顺就是一顿砍打，岳洪顺的头、胳膊、身上腿和脚，均被打伤砍伤，右耳被打烂，九处骨折。但在此过程中，丝毫没有动其子岳凤军一根毫『毛』。岳洪顺倒在血泊中，第一感觉就是“准是岳林派人干的”。而岳洪顺在欢溪镇做生意，和别人从来没有债权债务纠葛，且一向为人和善，也从不与人争议，更从来没有与人结过仇。此案欢溪镇派出所接到岳凤军报案后，没有一点反应，事情不了了之。 在岳林的威胁、欺骗、贿选下、以及无故剥夺党员岳绍隆等人的选举权后，岳林爬上了岳家岗村党支部支书的位置。 第二件事则是前不久发生的。1994年6月16日下午14时30许，徐延福在去村委会上班的路上，行至岳家岗村口与x07国道50米处时，突然一名手持砍刀的歹徒从后面追了上来，歹徒对着吕延福就是一顿猛砍猛剁，徐延福一边躲挡，一边大声问凶手：“我又不认识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砍我？”凶手根本不答话，还是猛砍猛剁。徐延福的手部、胳膊、头部、背部、腿部脚部身子多处被砍伤，左脚的脚筋被砍断，歹徒见徐延福拼命疾呼“救命啊！救命！”转头就奔向路口的一辆摩托车，飞快开走消失了。若不是村民及时赶到，徐延福险些丧命。徐延福的第一感觉就是“准是岳平干的”。在此次徐延福挨砍之前的1994年3月，村委委员徐延福因对村里的财务支出不满意，提出反对意见，并到镇『政府』反映，被岳平的打手刘虎追至镇『政府』大院，用铁秤砣把徐延福打的头打得头破血流，因为是在镇『政府』院里，『政府』工作人员报了警，刘虎被拘留。但欢溪镇派出所只是将刘虎拘留了24小时，在岳林为其支付了赔偿徐延福的300元医『药』费后便被释放，而实际上徐延福治疗花费超过千元。 这两件事说完的时候，萧宸等人已经扶着赵姨到了岳大民家里。现在正是“双抢”的时间，岳大民刚从田里回来，一脚泥巴地看见萧支书扶了赵秀英过来，吃了一惊，问道：“萧支书，这是怎么了？小莲，你赵姨怎么了？” 岳小莲拉着她爸爸道：“爸，快把二叔三叔他们都叫来，让他们带着柴刀来。” 岳大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岳小莲急道：“刚才跟岳平起了点冲突，他叫人去了……”然后飞快地把刚才的情况讲了一讲。 岳大民倒抽一口冷气，急道：“萧支书，你们先去房里，小莲，快把门关上，我去叫人！”他说着，把身上的农具一丢，转头就往自己二弟家里跑。 萧宸的心里又沉了一分，看岳大民这样子就知道岳林一家给岳家岗村民带来的“威慑力”有多大。 他们把赵秀英扶进岳大民家中，岳小莲找了椅子让赵秀英坐着，又问道：“赵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秀英面『色』虽然有些痛苦，但还是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有一点肚子疼。” 萧宸等人略微放心了一点，看来刚才岳小莲赶去得比较及时，赵秀英受的伤害应该还不算特别严重。 这时候岳大民已经领着四五个庄稼汉一起跑了过来，手里倒是清一『色』地拿了柴刀，他们刚刚跑进岳大民家的院子里，另外一条路上也呼呼喝喝地来了一群人，却是岳林领头，带着的十来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家伙，这批人想来就是岳林的打手们了。这些打手们的“装备”显然比岳大民几个要好。岳大民几个人的柴刀尚且不足一尺长，但这些打手们的“砍刀”却是“制式装备”，足有一尺五，明晃晃地斜提着，十几把砍刀造成的压力还真不小。萧宸别的大场面见得多了，但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还真有些觉得棘手。 岳大民他们一看见这个情况，也是有些胆怯，岳大民一家原本就是老实巴交的人，今天要不是因为事情跟萧支书有关，他哪里有胆量跟岳林家作对？岳平砍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岳林带着人，耀武扬威地走进岳大民家门前的前坪，看着岳大民几个手里的柴刀，冷笑道：“怎么的，岳大民，你还要对抗村委会是不是？”他手里的砍刀朝岳大民几人一指：“赶紧的给我让开，叫那个小子出来给老子磕头道歉，要不然我就连你们一块处理了！不知道咱们村姓什么了，是吧？” 但出乎岳平的意料之外，一贯老实巴交地岳大民大声道：“你，你做梦！” 他旁边的一个汉子更痛快，直接道：“岳平，要不是萧支书，老子去年差点穷得卖血，你要找萧支书的麻烦，先砍死老子再说！” 岳平皱起眉头：“萧支书？哪个萧支书，老子砍老子的人，关萧支书什么事？” 那汉子冷笑道：“你就是个二百五，你现在要砍的人不就是萧支书吗？” 萧支书？岳平心里一惊，“萧支书”这三个字，他这一年多可是听得多了。萧支书拨款下来给村里修路、萧支书派了农科院的技术员来教村民技术、萧支书给他们送来了便宜的优质种子、萧支书让恒健公司派人来收购他们的油茶果、萧支书派人来教村里的女人编织“艺术品”、萧支书还送来一批一批的农业科技书籍，老王家就是看了那个书，现在养了几池塘很贵黑鱼，听说还有人想养兔子还是啥的……萧支书，全都是“萧支书”！ 而且，“萧支书”对他们家来说，那也是财神菩萨啊。因为村里的人有钱了，去年他们家的“收成”不是也多了许多么？？这可都是萧支书的功劳啊。 岳平心里发愣，可是萧支书这个人他却是没有见过的，他的直觉，这种大官不都是四五十岁么？嗯，据说这个萧支书很年轻，那也该是四十来岁吧，怎么可能是自己要砍的那人？ 萧宸听见外面说话，起身就要开门出去，黄睿、老韩和岳小莲三人一起吃了一惊，连忙拉住他，纷纷道：“支书，现在不能出去。” “哥，岳平那人猖狂惯了，又什么都不懂，你别跟他硬碰硬，这种人脾气上来，什么事情都敢做的！” 萧宸却很固执地往门口走，道：“我是党员，是支书，我不能让别人顶在前面。”他沉着脸，道：“我是党的干部，我不能说‘给我冲’，只能说‘跟我冲’！我必须站出去！” 他说着，一甩手，抓住门锁，平静地扭开，一下子就走了出去。 岳平看见他从里面出来，更加坚信这个人肯定不是萧支书，堂堂支书，岂能一辆车子就来岳家岗村了？前几次来不也都跟着一溜儿的车么？妈的，竟然敢骗老子，真是不知死活！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下来，岳大民几人顿时便有感觉，一起回头，却见萧宸走了出来，黄睿和老韩也赶紧地跟了出来，顿时大吃一惊，叫道：“萧支书，您怎么出来了，赶紧进去！他们有刀！” 萧宸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道：“没关系，跟你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岳大民几个一听萧宸这句话，像是被打了鸡血，一下子眼珠子都有些泛红，先前那汉子大声道：“萧支书，我是个没念过几句书的，别的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来了我们这里以后，我就不用每天累死累活只拿几块钱的工钱了，儿子读书也读得起了……我没什么多的讲，谁要说你萧支书不好，那就是跟我岳洪伟过不去，谁要打你萧支书，先打死我岳洪伟！” 岳大民旁边几个人也是群情激奋：“对，欺负我们也就算了，还敢打萧支书的主意！老子豁出去也要砍死你们这些人渣！” “了不起一命换一命！” …… 萧宸的眼睛一下子有些湿润了，这么淳朴勤劳的一群人，只要自己这些当领导的给他们指明了道路，他们自会用他们的辛勤汗水，浇灌出世界上最美丽的鲜花。可是，他们被这村霸一家欺负到这种程度，自己之前竟然丝毫不知，对他们这一片报恩之心，自己受之有愧啊！ “乡亲们，我……”萧宸发现自己语气竟然梗咽了，一句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岳大民几个都看着萧宸，似乎感受到了萧宸的心思，他们也有些唏嘘起来，但对这个年轻的支书，却是越发打心眼里热爱了。 “支书！警车！”黄睿眼尖，忽然大喜，指着那边村道上开来的警车大声道。 一干人等都转头望去，却见五辆警车前后朝这边驶了过来。 岳平心中一惊，怎么来了这么多警车，他身边的打手们看见警车也有些慌张，有些人不过是平时仗着岳林家的势欺负一下老实人，其实胆子并不见得多大，这时候已经有些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 就在岳平犹豫的时候，几辆警车已经开了过来，在岳大民家前坪外的路上停下，一群特勤和干警从里面迅速的跑了下来，顾乐自己居然亲自来了，一看见萧宸站在几个拿柴刀的农民身后，还以为是跟这边的农民起了什么冲突，远远地叫了一声：“支书……” 却不想萧宸愤怒地指了指岳平，脸上怒气隐现：“先把这群横行乡里的地痞村霸抓起来！然后派人把村支书岳林岳大老爷给我请过来，我想看看这个村官变村霸的大爷，到底是怎么一个三头六臂！” 顾乐心中震惊，萧支书的脾气一贯极为隐忍，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眼珠一转，看到岳平等人手里的砍刀，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群人……难道刚才是想砍了萧支书？ 顾乐手足发凉，一下子拔出枪来，对准岳平，吼道：“放下刀具，原地蹲下！” 他身后的警官们不像他，一来只关心萧宸的态度，他们却是早看见这些人手里的刀具了，现在局长都掏了枪，那还有什么多话？十几个黑乎乎地枪口顿时对准了岳平等人。 岳平这时候再没了刚才的猖狂，心里只有一句话：这小子真是萧支书？ 咣当！咣当！…… 一声刀具落地的声音响起之后，十来把砍刀全部被吓得不敢『乱』动的地痞们丢在了地上。 第144章 两手治理 第144章 两手治理 区委一号办公室里，萧宸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客座沙发上坐着顾乐和区刑事分局的一干主要领导。 负责联系欢溪镇派出所的徐明光副局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继续道：“通过此次调查我们了解到，农村社会治安存在的问题原因主要以下四个方面。第一个是农村基层组织职能弱化，难以发挥有效的防控作用一些农村基层治保调解组织长期处于瘫痪，半瘫痪状态，对民事纠纷调解不力，农村治安管理作用难以发挥，预防和控制违法犯罪能力不强，相当部分的农村基层干部工作方法简单，干群关系不协调，矛盾激化，各别农村治保会没有专职的治保主任，即使有，工资也难以兑现，所以治保主任工作势情不高、责任心不强，对恶霸势力不敢管不敢问，难以履行治安防范工作的职责。” 他说完，悄悄瞥了上面的萧支书一眼，只见萧支书面沉如水，丝毫没有接腔的意思，只好继续道：“第二个，基层警力不足，难以发挥主动『性』的管控作用。目前，我区农村派出所警官只占农村人口的万分之一点五左右，与刑事部要求的万分之三的标准还差近一倍。按规定派出所每个警官管理三千人左右。而现在大多数派出所警官管理两万人左右，派出所警官疲于应付辖区内的治安案件和民事纠纷。基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防范工作。农村面广线长，办理案件所需时间较长，加之上级业务机关召开会议、统一行动，开展检查、评比活动等，使现有的警力很难有时间和精力深入辖区去防范工作。重打击、轻防范的现象普遍存在。第三个……” “好了！”萧宸有些不悦地打断，敲了敲桌子，冷着脸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东西，我问的是，欢溪镇派出所明明多次接到群众举报，岳林一家有倚仗势力对坚持原则、反对他为非作歹的群众进行威胁、打击甚至人身侵犯，为什么却一次一次地不闻不问，坐看以岳林、岳平父子为首的农村黑恶势力形成，对广大人民群众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为什么？！” 萧宸的语气冷得吓人：“……谁压下来的？” 顾乐叹了口气，看了看徐明光，徐明光语气有点发颤，道：“据了解，欢溪镇派出所所长黄伟波跟岳林是以前的老战友，岳林跟他一直交从甚密。” 萧宸看着徐明光，道：“所以，欢溪镇派出所就把事情全压了下去？” 徐明光心中一颤，犹豫了一下，忍住没说话。 萧宸忽然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徐明光，你好大的胆子！”他把一份厚达7页的材料纸一把丢了下去：“你自己看看！那么严重的情况，已经不再是治安案件，而是刑事案件，可你却敢把这样的事情强压下去不办……错了，不是不办，是跟本不受理，徐明光，你这个人警官官，还真是做得够好！好出花来了！两年之内，十七起刑事案件，四十一起治安事件，九十五起民事纠纷……你通通压了下去，有本事，太有本事了，党的名声就是被你这样的老鼠屎坏掉的！” 震怒的萧宸，甚至连一点官面上的面子都不做了，对一个区局的副局长，还没有正式立案调查的时候就骂出了“老鼠屎”这样的词，可见他已经愤怒到了什么程度。在他看来，这甚至比贪污受贿还要严重，因为这样的刑事案件和治安案件，受害的是最基层的群众，如果他们受害之后连刑事局都靠不住，都不能帮他们伸张正义，那还怎么让他们相信公理和正义？ 是，萧宸也知道，公理就是强权，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可是，公道自在人心。 他冷冷地看着徐明光，森然道：“根据区委常委会的决议，徐明光自现在起停职，接受区纪委和区纪检院的调查。” 徐明光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几名纪委和纪检院的工作人员从外面进来，架起他就要走。萧宸在后面道：“徐明光，组织上培养你多年，你却走到了这一步，我希望你能认真反省，据实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这句话，萧宸比较例行公事，他压根就不想组织上真的宽大处理这样的人。 徐明光的身子顿了一顿，却没有多说什么，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萧宸的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一干副局长们都是心有戚戚。萧宸环顾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问道：“对于这次事件，大家有什么看法？” 顾乐首先站出来，道：“这次事件，我作为政法委支书兼刑事局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对刑事局班子抓得还不够紧，所以才导致了徐明光这样的老刑事走上轻视民情、渎职犯罪的道路，我向支书做出检讨。另外，这次事情让我们对自身队伍的建设敲响了警钟，这告诉我们，必须一日三省吾身，刑事阵线任何时候都不能出现丝毫懈怠。对此，我们要坚决的开展自纠自查活动，由区局直接检查各类案件在派出所的受理情况，保证今后不再发生同类事件。” 萧宸“嗯”了一声，慢慢坐了下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村官黑暗被人们理解为吃吃喝喝、多占多拿，而且‘权小位轻’，并不将其与违法犯罪联系在一起。但事实上，在我国尽管“村官”不是官，但“村官”负责管理农村的公共事务，并在一定范围内代替『政府』行使国家的管理职权，其权力不可小觑，由村官逐渐演变为村霸者为数不少，其危害『性』同样不可低估。 萧宸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些村官如此胆大妄为呢？他分析之后，认为一村之长、一村之官变成村霸的因素主要有三： 其一是一些村官在原本就是村中一“霸”，他们都是土生土长，周围亲戚裙带关系较多，选举时依傍村族势力和亲戚裙带关系进行拉选票、贿选。 其二是一些村官与区县、乡，特别是乡领导组成了利益共同体，许多应该公开的事务变为暗箱『操』作，相互从中谋取利益，中饱私囊，损公肥私。 其三是打压上访作对的群众和持有不同意见的其他村干部，群众上告无门、反映无声，其他村干部忍气吞声、消极隐退，更让村霸独权专横，为所欲为。 萧宸忍不住叹息，缺乏监督和约束机制是造成村官演变为村霸的主要原因，许多村官权力的行使处于自由状态，他们手中握有一村的财、物等大权，搞“一言堂”，大小事务全由其说了算，村务、政务和财务一律暗箱『操』作。这些村官本应为村民的“带头人”，却蜕变为国家的蛀虫，不但给国家和集体财产造成重大损失，也严重损害了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和威信，更给农村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带来了相当大的负面影响。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党的工作重心在基层。村级干部工作在农村业务经营的第一线，是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建设新农村的具体组织者、实施者、带头人。作为党和『政府』与基层群众联系的纽带，他们直接接触农民，一言一行直接关系党和『政府』的形象。 但由这次事情看来，萧宸相信，村霸和村官黑暗在广大农村绝不会是个别现象，因此，治理村霸和村官黑暗，势在必行。 顾乐等人走后，萧宸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孟炎，道：“孟支书，岳家岗村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嗯，我有个想法，咱们党校开个培训班，给全区的村干部们来一个培训吧。” “好啊，支书说的正是我的想法，我也觉得咱们现在经济工作做得如火如荼，党政班子建设也不能落下，这个党政班子建设，根子就在村里，这是咱们的基础，所以支书的这个想法，我是坚决赞成的！”孟炎笑呵呵地道。 萧宸嗯了一声，道：“那这样吧，星期一打通知下去，星期三开班，党校那边，还要麻烦孟支书联系一下，好吧？” “行，行，这是我分内之事啊。不过支书，星期三开班的话，您要不要出席开班仪式？我记得星期三咱们有个区乡村三级干部参加的区委全委扩大会暨全区经济工作会议，您的时间安排上……？” 萧宸道：“嗯，不碍事，上午开经济工作会议，下午我会出席全区村支书培训班开班仪式。” 孟炎心里明白过来，萧支书现在地位早已稳固，已然开始要把自己的意志一直贯彻到村了，而且看起来萧支书对这件事情还十分重视，两个大会不停地开。 他微微叹息，当初自己的选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错了？他站起来，望着窗外的樟树，听着知了鸣唱，一时默然。 鼎清区党校大礼堂里早已打扫得一尘不染，『主席』台上鲜花吐蕊，领导座椅后面是庄严的党旗。区委支书萧宸、副支书孟炎、副支书兼纪委支书李云新、组织部长林成南等区委领导出席了会议，区委副支书孟炎主持会议，区委支书萧宸在会议上致辞并做重要讲话。 “同志们：今天上午，我们召开了由区乡村三级干部参加的区委全委会暨全区经济工作会议，下午紧接着举行全区村支书培训班开班仪式，这充分说明区委、区『政府』对农村工作特别是村党支部支书队伍建设的高度重视，并对大家寄予了殷切期望。这里，我代表区委向参加培训学习的全体村党支部支书表示热烈的欢迎！对各位村党支部支书长期扎根农村、与广大人民群众并肩奋战、促进农民增收致富、加快农村改革发展做出的突出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 农村、农民、农业问题，一直是党十分关注的一个重大问题。农村经济的发展、农民收入的增长，农业结构的调整以及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村干部的能力和水平。村党支部支书虽然处在最基层，但地位极其重要、作用十分巨大。 客观地讲，我们的村支书整日奋战在农村工作最前沿，为新农村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们不仅工作辛苦，而且责任重大，方方面面都需要去沟通、去解决。所有这些，不论是乡镇，还是区委、区『政府』，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都是充分肯定和非常满意的。但一分为二地看，在我们村干部这支庞大的队伍中，还存在着许多影响制约党的惠农政策落实、党群关系融洽和农村经济发展的问题。这些问题，严重削弱了党在农村的执政基础，也影响着村干部的整体形象，务必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并在今后工作中着力加以解决。 我们经常说：农村党支部支书是支部班子的‘主心骨’，关系到基层组织强不强；是党员队伍的‘排头兵’，关系到党的形象好不好；是发展经济的‘领头雁’，关系到农民群众‘富不富’；是全村人民的‘当家人’，关系到农村社会‘稳不稳’。那么，如何按照‘守信念、讲奉献、有本领、重品行’的要求，当一名称职廉洁、有所作为、群众公认的优秀村支书呢？我觉得必须做到五点……” 萧宸清朗的声音在扩音器中清晰的放出，全区的村支书们一边听着萧支书的讲话，一边各有心思。有些村支书，是村里选举出来的德高望重的党员干部，他们对萧宸这个年轻的支书，从一开始的不当回事，到现在的敬佩，经历了几个变化，别的不说，就说萧支书每一次下乡的时候，从来没有以前那些领导下乡专人打伞、专人开门、“从不湿鞋”，就让他们觉得这个支书，是个办实事的支书。再到后来，萧支书那个“农业产业化”搞起来以后，好多乡镇、村子都因为恒健和云梦明珠而脱贫致富，收入涨幅之快，让他们这些村干都不敢相信。所以从那以后，对萧支书的话，他们是奉为金科玉律的。 也有一些在村里作威作福贯了的，对萧宸并不感冒，但他们都知道萧支书是个“严”支书，犯不着跟他对着干。而且区里乡里也有人放话，说萧宸在鼎清区是干不长的，这两年就老实一点，等他走了再说，不信上面每次派到鼎清区来的都是萧宸这种人。 而一些区领导的想法则又有不同，萧支书上一次把好些乡里的一二把手调整了一番，现在又开始抓村支书，莫非是真要在鼎清区搞萧家王朝了？可是他在鼎清区不应该会干很多年啊，下来的干部，就算锻炼，难道不是干几年就回去？ 听着萧宸在上面三令五申，颁布了一条一条的严格规定，区领导和村干部们感触多有不同。但萧宸也不是黑脸一直唱到底的，到最后，他说道： “在这里，我想跟大家说的一句知心话，也算作是给大家表的一个态。作为区委、区『政府』来讲，我们都十分了解村支书的份量和作用，也理解大家的苦处和难处。就在昨天，我跟几位村支书做了一些交流，发现现在大家都有一个感受：当干部很难，当村干部更难！尤其是村支书特别难当！我就在想，这为什么难呢？我觉得一是事情太杂。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经济发展要负责、社会稳定要保证、计划生育要过关、群众生活要安排、邻里矛盾要处理。二是责任太重。既要对上负责，又要对下负责；既要对外树形象，又要对内给实惠，经常处于矛盾的焦点上。同时作为村支书，既是党的干部，又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国家的、村里的、农民的，三者利益有时很难兼顾，弄不好还要两头受气。三是矛盾太多。现在，群众民主意识增强，思想十分活跃，敢想、敢争、敢议，在化解矛盾、协调关系上，难以处理情、理、法之间的关系。你按法办事，他说你不通情；你按情办事，又说你不合法；按程序办事，他觉得你在拖延时间；不按程序办事，又说你武断，不依法行政。总之一条，就是感觉吃力不讨好。四是基础太差。人图名，树图荫。当个干部，都想做些实事，干出点名堂来。可我们大多数村的基础条件差，想干事没票子，想招商没路子，有劲无处使，有力无处下。五是待遇偏低。我始终相信，我们的村支书绝大多数都是能人，当干部拿不了几个辛苦钱，不当干部反而能挣几个快活钱，付出和回报存在较大反差。” 萧宸这番话一说出来，下面的村支书们顿时深有同感，觉得这萧支书也不是不通下情的，就等他的下文。 萧宸就笑着道：“关心、爱护村支书，支持村支书大胆开展工作，是区乡两级党委、『政府』的重要职责和重要工作。近年来，区委、区『政府』在支持村支书工作方面，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这里我就不多说，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就说说区委正在考虑出台的政策。 譬如提高村干部待遇，兑现落实村干部报酬，为村干部办理养老保险；对连续任职10年、20年、30年以上的村支书，正常离任后每月分别补助50元、200元、300元；对特别优秀的村支书破格提拔为乡镇领导干部。另外区委也会尽力给大家创造条件，比如在村级办公活动场所建设上，区里决定，三年安排财政专项资金450万元，争取省市资金不低于三百万元，确保能够完成了村级组织活动场所建设。这些都体现了区委、区『政府』的一种关爱，代表的是一种厚望。区委还有一个指导思想，区『政府』要将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和‘万元年薪公选村支书’列为要办的十件实事之一。今后，在农村基层组织和村‘两委’班子建设上，区里还将继续加大力度，倾斜支持。” 一听有真金白银的实惠，台下顿时欢声雷动，鼓掌之声压都下不下去，原本就对萧宸有好感的干部更支持他了，刚才对萧宸不感冒的，现在感觉也好了不少，这年头，还是钱实惠啊。 萧宸笑『吟』『吟』地看着台下，心里却有些感慨，幸好经济抓上来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宽裕的财政这么干？希望这种变着方式的“高薪梦”能起一点作用吧，毕竟已经是双管齐下了。 第145章 夏夜如歌 第145章 夏夜如歌 岳家岗村村支书一家成为村霸，甚至敢于围攻区委支书，这样『性』质恶劣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开始查了，那自然是要一查到底的。特别是事情竟然涉及区委支书的人身安全，公检法系统的效率顿时提高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岳林的职务自然是当场就被免去的，他的亲属中，包括岳平在内，所有涉及违法的人，区刑事分局来了几车，一起抓了。然后刑事局、纪检院联合调查小组就进了村，开始对岳林家族的违法犯罪活动进行取证，仅仅五天之后，区纪检院就向法院提起公诉。并且这次公诉中给岳林家族安上了涉黑团伙的帽子。 最终法院认定：以岳林为首的涉黑团伙共涉及组织、领导、参加黑帮组织罪、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寻衅滋事罪、强迫交易罪、滥伐林木罪、妨害公务罪、非法运输滥伐的林木罪、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偷税罪、非法占用农用土地罪等多项罪名。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形成了以岳林为首，成员固定、分工明确的黑帮『性』质组织的雏形，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经济、社会生活秩序，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因此法院依法宣判，判处被告人岳林有期徒刑20年，并处罚金2万元；分别以参加黑帮『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强迫交易罪、寻衅滋事罪判处被告人岳平等10人无期徒刑、有期徒刑10年至1年，并分别处罚金。 宣判后，岳林等人不服上诉。朗柳市中级人民法院于三日后经审理后认为，以岳林为首、以其家族成员岳平等人和原部分村委会委员、原“岳家岗村保安队”为主要成员的犯罪组织，自1992年开始，随着违法犯罪的升级，至1995年已经由恶势力犯罪组织逐步演变成带有黑帮『性』质的犯罪组织。 岳林在该犯罪组织中起组织、领导作用，已构成组织、领导黑帮『性』质组织罪。朗柳市中院终审以组织、领导黑帮组织罪等16项罪名判处岳林有期徒刑总和刑期50年，决定执行20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同时终审驳回此案多名被告全部上诉，维持原判。 因案情重大，涉案人数多，此案庭审从24日9时开始到晚上7时，次日14时至20时30分结束，共历时十几个小时。 此案宣判后，鼎清区开展农村社会治安专项整治活动，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7月26日，市委支书杨浩元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专门讨论在新经济条件下农村治安综合治理问题，市委副支书、代市长章平昌高度赞扬鼎清区狠抓基层综合治理，维护党和『政府』形象的正确行动，并提出全市范围内整顿农村治安的计划书。《计划书》由市委常委会全票通过。鼎清区委支书萧宸以市委委员身份列席了本次会议。 七月底，按照萧宸的意思，区委副支书、区长张邦成以及分管旅游工作的副区长彭业一同前往省城星城，开始就花溪建立旅游度假区展开“公关”。同时，郑之鹏以及区旅游局局长刘小鹏等人则开始频繁地出入市委、市『政府』、市旅游局，配合进行申报。 八月初，确切的说，是八月一日建军节那天，远东稀金李利伟传来一个让萧宸一时震惊的利好消息。远东稀金与美国建材业超级巨头欧文斯科宁达成合作意向，即将全面为欧文斯科宁提供世界顶级建材陶瓷工业硅酸锆，同时欧文斯科宁甚至表示可能在朗柳建立分厂，现在远东稀金正在积极争取与欧文斯科宁合资建立分厂。 萧宸闻之，欣喜若狂，远东成功了！去年远东盈利之后，萧宸得知李利伟将全部收入出了5%用于员工福利之后，剩余的95%全部投入技术科研，并从德国柏林大学特聘三位化工专家来华的时候，还觉得他有些过分相信外国技术专家。后来听说他甚至为这三位专家在厂区内环境最好的位置修建了三座花园别墅，引得全公司职工纷纷议论，还不得不亲自去远东为他说了些好话，但做是这么做了，实际上萧宸也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然而，今天的电话证明了一点，干企业不比做官，有时候，还真不得不疯狂一点。如果不是这三位德国专家，今天的远东有哪里会有什么高端技术被雄霸美国的欧文斯科宁看上眼？因为在欧文斯科宁集团的眼中，注册资本仅有区区三千万的远东，不过它一根汗『毛』而已，怎么配它用“合作”这个字眼呢？然而远东做到了，李利伟做到了！萧宸不知道那三位化工专家究竟搞出了什么新产品，但他可以想象，这必然是一个极其优质、极有市场前景的产品，否则以欧文斯科宁这样的世界级建材巨头，绝不至于为此打算在华夏的一个没什么大优势的城市建立分厂，很显然欧文斯科宁打的主意是把远东套牢，不让它有机会跟别人合作，从而完全独家吃进这个新产品。 但在电话中，李利伟显然也知道欧文斯科宁的企图，不过他并不担心，他跟萧宸解释说，现在的远东跟欧文斯科宁相比，欧文斯科宁是抹香鲸，而远东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只小虾米，这个时候远东有必要依靠欧文斯科宁的威名，打响自己的名声。因为从此以后，远东，就不再是那个卖便宜硅酸锆的远东，而是为堂堂欧文斯科宁专业提供世界顶级工业硅酸锆的全新远东，远东的品牌价值将会因为与欧文斯科宁的合作，以平方、平方、再平方的模式滚雪球一般的壮大起来，远东的规模和资本也是如此。 而至于今后，李利伟笑着道：“美国佬以为赚大了，其实他们是赚了，可我们也赚，而且赚得更多。至于以后，我们壮大了，当然还会有新技术问世，那个时候我们自己能做的部分就自己做，不能做的部分再考虑跟人家合资，而且……嘿嘿，是不是跟它欧文斯科宁还说不定呢。” 萧宸笑起来：“好，好，看来你的脑袋不用给我了，我的帽子也不用丢了。” 李利伟哈哈大笑，然后道：“支书，别的多话我不说，今年咱们远东的利税，绝对连番几番，要是没有三四千万，我这脑袋啊，还给你当球踢。” 萧宸也笑道：“你少没事就拿脑袋担保，嗯，能合作是好事，经营上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如果欧文斯科宁真的能和咱们搞合资公司，那是最好，要什么优惠政策，我这里可以给你放个话，我手里能有权力给的，那没得说，就算再难一点的，我也会去给你们争取……但是有一点，我们的占股，必须在51%以上。” 李利伟的声音就慎重起来，沉稳地嗯了一声：“我明白，支书放心，只要能办起来，控股权我是一定要拿在手里的，咱们不给洋人打白工。” 萧宸微微一笑：“好，好，那你继续跟他们谈。” 李利伟笑着说：“好，支书你忙，等完全确定下来，我再跟你汇报。” “好。”萧宸笑着挂了电话。 下午开了一个关于建军节的大会，又去人武部“亲切关怀”了武力战士一番，萧宸回到区委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一到区委一号楼下，萧宸便看见悄然而立的徐菲，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笑起来：“怎么在这儿？” 徐菲白了他一眼：“不欢迎呀？那我走了。” 萧宸笑着道：“少来这套，上来吧。” 徐菲就跟他一起上楼。进了房之后，萧宸指了指饮水机：“水在那儿。” 徐菲顿时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这到底谁是客啊。但好像萧宸历来就是这样，她也只好自己去倒了杯水，然后自顾自地坐下，在萧宸房里左看看右看看。 萧宸去洗了个手回来，在沙发上坐下，问道：“找我有事吧？” 徐菲没好气地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能是能。”萧宸呵呵一笑：“但我看你没那么闲吧？” 徐菲轻轻叹了一声：“我要调去市委了。” “市委？”萧宸奇道。 “市委宣传部啦。”徐菲好像有些郁闷地道。 萧宸笑起来：“升官了？好事啊，干嘛闷闷不乐的？” 徐菲嘟着嘴道：“你知道是谁推荐的吗？” 萧宸心中微微一动，微笑着道：“胡明？” 徐菲点了点头：“嗯。” 萧宸笑道：“调到什么职务？” “市新闻中心，副主任。”徐菲的语气还是有些不开心。 萧宸却是有些惊讶：“破格提拔？”心中已然明了。 徐菲嘟着嘴：“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我烦死了。” 萧宸笑起来：“这有什么好烦的，胡明愿意推荐，那就让他推荐嘛，趁年轻的时候把级别升上来，也是好事。” 徐菲咬了咬嘴唇，道：“可是，我知道很多人背后肯定又要说三道四了。” “那你自己觉得，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呢？够不够提拔呢？”萧宸笑着道：“所以，不要管人家怎么看，级别上去了，这才是硬道理。你现在身边这些同僚，他们之所以说三道四，其实主要是嫉妒你，但一旦你真的上去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就成了‘市里的领导’，他们笑都来不及呢……所以这些事情，只要自己心中无愧，别人怎么说，随他去吧，日后自然可以用工作成绩来说话。”萧宸微微笑着劝道。 徐菲看着萧宸，忽然问：“你以前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什么？”萧宸反问了一下，反应过来了，笑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说来鼎清做副支书的时候，那时候等着看我笑话的人不少吧？我从来不管他们，我该忙的事情多着呢，我哪顾得上他们想什么？再说他们想什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唯一的作用是让我自己知道，有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我得把工作做好，仅此而已。” 徐菲看着一脸平常的萧宸，忽然轻轻一叹：“可是，我跟你不同，你……你是男人，他们就是说，也只会说你走关系上任。可是，我是女孩子，他们说起闲话来，比说你不堪得多……我，我……” “你觉得特别冤枉，是吧？”萧宸也轻轻一叹：“走了这条路，就只能忍受这条路上的崎岖，因为就算你有修路之心，在一边前进的路上敲敲打打也是修不了多少的，后面的人、身边的人就会把你刚刚修好的路踩烂。只有走到目的地，然后调集人力物力财力，大手笔地派人来修，才能成功。” 其实，萧宸有些话不好对徐菲讲，官场上虽然要讲究一个官声好坏，但官声也是有几方面的，光是自己的某些同事背后讲讲话，实际上算不得什么，因为但凡鹤立鸡群者，都属于另类，你太出众，自然不合群、也合不了群。但鸡只能是鸡，而鹤终可以飞，当鹤飞上天际的时候，鸡便只能仰望，当初的那些叽叽喳喳，又有什么要紧呢？到了那时，自然会有人“为尊者讳”。 只是，要萧宸跟徐菲说这些，他却有些不好讲出口，只能讲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就只能让徐菲自己慢慢总结和领悟了。 徐菲默默点了点头，忽然撅嘴道：“我去市里了，来这边就越少了。” 萧宸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笑起来：“我去看你，行了吧？” 徐菲顿时开心起来：“你说的哦！不许反悔！一个星期最起码要一次吧？” 萧宸眉头轻轻一挑：“什么要一次？” “来看我呀……”徐菲的声音一下子收住，心里咚咚跳起来。 萧宸“一脸失望”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唉……知道了。” 徐菲咬了咬嘴唇，又羞又气：“你……你讨厌死了。” 萧宸呵呵一笑，坐近一点，很随意地搂住她的纤腰，道：“我很讨厌吗？” 徐菲瞪了他一眼，忽然噗嗤笑起来，然后靠进他怀里，道：“你也就是嘴巴厉害，我才不怕你呢。” 萧宸睁大眼睛，我就是嘴巴厉害？……那是你没见识到而已！ 他一把将徐菲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的眼睛：“看来你是想见识一番了？？” 徐菲脸『色』开始红起来，却一点不示弱，还挺了挺胸，让那原本就出众的两峰更高耸了，直接顶到萧宸的胸膛上，虽然多了一层bra，但那后面惊人的弹『性』却是让萧宸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萧宸没说话，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目光也有些『迷』离，经受不住萧宸的目光，一下子钻进他怀里。 萧宸却不准她躲在自己怀里，将她拉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一笑，低头吻了过去。 徐菲“嗯……”了一声，立即陷入到柔情之中，她的手主动环着萧宸的脖子，用力的回应着他，香舌也经不住萧宸的逗弄，乖乖地伸了出来，跟萧宸的舌头缠绕在一起。 萧宸微微往后一靠，已然躺在了大沙发上，而徐菲也立不住身子，一下子就趴在了萧宸身上。 第146章 柏油路杀人事件 第146章 柏油路杀人事件 章平昌代市长刚刚从花溪赶回，坐在三菱越野车上，他笑着对同行的市旅游局局长秦明峰道：“这个花溪白鹭，的确是一景啊，而且花溪之美，在于出尘，就像没有俗世烟火一般，这样的地方，搞成旅游渡假区，这个思路是没有错的。” 秦明峰笑着点点头，道：“市长说得不错，也正因为如此，对花溪的开发，我们市局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做出了规划的，但是由于一些客观原因——当然主要是财政原因，这些计划始终停留在纸面上，没有付诸实施。现在市里财政略显宽松，特别是鼎清区区委区『政府』显示出了对建设花溪旅游渡假区的热情，我觉得这个事情，已经有条件办了，当然，这还是要看市委市『政府』的综合考虑。” 章平昌点点头：“旅游业是一个很重要的产业，老祖宗们给我们留下的遗产，我们不能破坏，也不能任其自由消失，把它做成一个产业，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其实也是保护了它。这个事情，我会跟杨支书好好商量商量，争取今年开始办。” 秦明峰点点头，刚要说话，车忽然一下停住了，车里的人都往前冲了一冲，他的一句到了嘴边的话也噎了回去。 章平昌坐稳身形，一皱眉，还没说话，忽然看见外面一群人把车围了起来，几个人堵在车前，不让车走，司机自然不敢压人，所以踩了刹车。 章平昌心里一惊，脸上还很沉稳，问道：“怎么回事？” 他一句话刚问出口，便听见外面的人在振臂高呼：“章市长，我们要伸冤！” 章平昌二话不说，拉开门就出去，吓了秘书一大跳，这时候市长下去，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他不敢怠慢，也赶忙开门下车。 章平昌一出车门，几名群众就围了过来，有些大声道：“章市长，我们要告状！” “章市长，鼎清区交通局修烂路！” “他们修的是杀人路！” 章平昌一时听不过来，这地方已经是市『政府』大门口处了，市『政府』里的保安一看见市长的车被拦住，已经赶紧跑了过来，正要驱散人群，章平昌大声喊道：“各位同志！乡亲们！有什么事情，我都听你们讲，但是现在这样说话不方便，你们跟我一起进去，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听了章平昌的话，群众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开始在章平昌的亲自指挥下，跟他一起步行进去市『政府』，朝小会议室走去。 萧宸的手放在徐菲的皮带扣上，拉了一拉，但徐菲的女士皮带花样有些多，竟然没解开，他心里郁闷，干脆轻轻一推，将徐菲推得坐了起来。徐菲红着脸，知道萧宸的意思，低下头不敢看他，两只手却抓住了自己的皮带扣，轻轻将它解了开来。 萧宸笑着捏了她尖尖的下巴一下，道：“真乖。” 徐菲不依地一下子扭过头，但身子却是又俯了下来，趴在萧宸身上。 萧宸看着她红红的小脸，有些坏坏地一笑：“汗味我是没闻到，只闻到香味，不过……” 徐菲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问道：“怎么了？” “款式要紧跟『潮』流啊。”萧宸毁人不倦：“你这样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家，怎么能用这么平庸的呢？下次要买点时尚一点、诱人一点的嘛，比如真丝呀、蕾丝呀……这样才符合你的气质不是。” 徐菲羞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掐了他一下：“你，你就懂这么多，连女孩子的里衣都懂是吧？我什么气质呀，为什么要穿那种……” 萧宸看了看她，点头道：“嗯，你应该适合穿真丝的……下次买几套穿给我看看。” 徐菲一下子又钻到他怀里，心里却是记住了这句话。 她只好无意识地扭动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是躲开，还是配合。 房中旖旎一片，粗重的呼吸声久久不断。 良久，良久，两人才静止下来，都不愿意再动一丝一毫。 又过了许久，徐菲似乎已经沉沉睡去，萧宸的力气却是逐渐恢复了，他从徐菲身上爬了下来，刚要去找条薄毯，把她那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子盖住，手机却忽然响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谁打电话？ 但拿过电话一看，他的神『色』顿时一正，走到里屋，接通电话：“市长？我是萧宸，有什么指示吗？” 章平昌的语气十分严肃：“刚我被一群鼎清区的上访群众拦在市『政府』大门口，他们跟我说了这么一件事……你们是怎么搞的！那条路谁负责的！区交通局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萧宸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明天立刻着手处理，等事情弄清楚，我会第一时间报告市长，请市长放心。” 章平昌缓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妥善处理。”然后就挂了电话。 萧宸放下手机，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事情起因是这样：一名9岁女孩玲玲上学路过冒油的x08国道，鞋子被柏油粘住，蹲下提鞋，却被飞奔过来的货车撞飞，当场死亡。玲玲身亡已3天了，前日下午3时10分，玲玲的母亲翟女士被几个亲属扶着来到鼎清区交通局。 接待来访的是办公室工作人员周女士。听了玲玲亲属诉说的情况后，周女士连说不可能。玲玲的伯母刘女士拿出两份报道夺命柏油路新闻的报纸，周女士匆匆瞄了几眼后说，这些报纸不是党报，所说不实。 翟女士气得痛哭起来，几名亲属也很生气。看到这种情形，周女士有点慌了，劝大家“慢慢说”，而周女士办公桌对面的一位男士，在听女孩亲属们哭诉时，一直毫无反应。而据说在玲玲出事前，这条路一个月年内已经夺走3条人命，都是车祸。翟女士说，上月月初，一辆货车撞死一名男『性』村民。上月中旬，又有一名男『性』村民被车撞死。月底，一名中年『妇』女被一辆拉鱼的货车撞死。现在又轮到了她的女儿，她和她的家人上访到交通局，要求公布这一路段的原料采购、施工、验收、养护等信息，作为当地居民，他们有权知道这些与自身生命财产安全息息相关的信息。 听完玲玲亲属的哭诉后，交通局办公室的周女士说，下午领导一直在开会，建议亲属们回家写一份书面材料，第二天早上递过来。 受害者亲属们商量后，推选一人在办公室里写了“致交通局局长”的书面材料。 交通局办公室的周女士收下这份材料后许诺：“你们放心，局长一开完会就反映给他。” 但事实上，交通局在此之后，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那条冒油冒得吓人的柏油路则依然如故，交通局和施工队根本没有对此作出任何改善措施。 无奈之下，他们便跑去了市『政府』上访。于是，便有了萧宸接到的这个电话。 第147章 质量检测 第147章 质量检测 微微思索了一下，萧宸还是先给张邦成去了电话。 “邦成区长，我是萧宸，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萧宸的语气听起来还挺平静。 张邦成正在跟人在外面吃饭呢，一看时间，才九点，心说这有什么晚的，吃完这顿饭就十一点了。不过嘴上自然很客气，笑道：“支书有事，随时可以打电话嘛，哪有什么打扰一说。” 萧宸呵呵一笑，口气严肃了一点点，道：“嗯，我是想问问邦成区长，最近x08国道的道路施工进行得怎么样？” “道路施工啊……哦，很好啊，一切顺利，这个……进度也比较快，预计可以提前完成省交通厅和区委下达的任务。”张邦成呵呵笑道。 “进度比较快……那么施工质量如何，是不是达到了国家要求的道路标准，这些东西邦成区长有检查过吗？”萧宸平静地问道。 “哦，质量啊，没问题啊，质量很好，用的都是一流材料，高质量柏油和细碎石，地基也打得很好，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张邦成只差拍着胸脯担保了。 萧宸微微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我听说那条路上轧死人了，邦成区长知道吗？” 张邦成微微一怔：“有这种事吗？哦，这个我不知道，没人给我报告这个事情啊……支书你是听人说的还是怎么？”他这意思，倒像是在怪萧宸道听途说了。 萧宸皱了皱眉，道：“轧死人的事情，已经有人上访了。” 张邦成在那边也就皱了皱眉头，上访的这些人，真是烦人啊，轧死了就轧死了呗，车祸意外哪里没有，这么个事你也上访，有『毛』病不是？存心给『政府』添『乱』！ 他放缓了语气，道：“支书，这事情有没有，我还得查一查，但是即便有……这轧死人跟路没什么关系吧？我看还是要加强交通安全教育，主要是对一些货车司机进行思想教育，这个才是根本吧？……至于轧死人，其实哪条路不轧死人啊，很多人私下里都说了，一条路修好了，是得见见血，开个光的……啊，当然我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我就是随便说说，支书不用当真。” 萧宸眼角抽动了一下，压着语气道：“嗯，我知道了。不过人命关天，这件事情既然引起了上访，区委还是要有一个姿态的……明天我会过问一下这件事情。” 张邦成心中一突，但还是马上笑了起来：“当然，当然，支书关心爱护群众，这个我是早就知道的。” 萧宸就不想多说，“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他一从卧室走出来，就看见客厅里徐菲裹着那薄毯，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 “醒了？”萧宸笑了一笑。 “不怕羞，衣服都不穿。”徐菲虽然刚刚已经跟萧宸有了肌肤之亲，但此时萧宸的样子仍然让她脸红不已，只是却又忍不住偷偷瞧了他的某个部位一眼，心里觉得男人那个东西真是奇怪，那么狰狞的东西，原来也会变得这么软趴趴的，一点“威力”都没有哦。 萧宸自己也才发现自己是光着的，但他的脸皮自然不是徐菲可比，只是微微愣了一愣，就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坐在徐菲身边，俯身鼻尖对鼻尖，道：“难道你穿了？我不信，我要检查一下……”说着就用手去掀她身上的薄毯。 徐菲惊叫一声：“不要！”死死捂住自己身上唯一的屏障。 萧宸嘿嘿一笑，却是不再坚持掀开，只是用手指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捏：“心虚了吧。”他说着，自己起来倒了一杯纯净水，咕噜噜就一口喝完了。刚才消耗可不小，急需补充水分呢。 徐菲偷偷瞧了他一眼，道：“我去洗澡。”然后裹着那薄毯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走。 萧宸看着她曼妙的身姿，此刻却起不了什么心思了。几条人命啊，就被一条路给害了，这路能没问题吗？ 徐菲洗了澡出来，见萧宸手里拿着一根快要烧完的烟头沉思着，那根烟老长一截烟灰没掉了，显然萧宸点燃以后也没怎么抽。 她走到萧宸身边，小声问：“怎么了，有烦心事？”她刚才是听见了萧宸打电话的声音的，不过具体没听清。 萧宸这才惊觉徐菲已经到了身边，连忙把烟头按灭了，轻轻叹了一叹：“是啊，又有烦心事儿了。” 徐菲靠在他身边，却没有出言宽慰。因为她知道，有些男人，不需要空虚的宽慰，只要安安静静陪着他就好，再麻烦的事情，他都能解决。 第二天一早，萧宸就在办公室里打通了区交通局局长雷剑明的电话。 “剑明同志吗，我是萧宸。” “对对，我是雷剑明，支书您好，有什么指示？？”雷剑明别看对萧宸极有意见，可接到萧宸的电话，那是客气得不得了。 “昨天，有群众在市『政府』门口拦下了章市长的车，向他鸣冤……这件事情，第一步的问题就出现在你们交通局，他们要转达给你知道的情况，你了解了吗？？”萧宸淡淡地问道。 雷剑明心中一突，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哦……这个事情，我看了一下那封信。” “怎么样呢？”萧宸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 “这个事情，他们是无理取闹。这个柏油路嘛，柏油到了夏天，温度一高，那肯定是要被晒融化的，然后就必然粘脚，这个事情放眼全世界都是一样啊。不是说我们现在这条路粘脚，别的地方的柏油路，它就不粘脚，大家都是一样的。这个事情，不关路的事。”雷剑明并不慌张。 萧宸微微沉默了一下，道：“事发现场现在肯定没有了，但是事发路段总是知道在哪里吧？今天的天气预报我昨天听了一下，要高达37c-39c，应该跟那天事发时的温度差不多，你现在过区委来，一会儿跟我去路上看看情况，如果这个路本身就是这么个样子，全世界不说，就说全国都是的话，那当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答复。”他心里还有下半句没说：要是不是你说的这样…… 雷剑明心中又是一突，干笑一声，道：“那……好，我马上就过来。” 萧宸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雷剑明却连忙拿着手机翻号码，一下子打通了袁温毅的电话。 “喂，袁总吗？我是鼎清区的雷剑明啊，我有点事情要跟袁总说。”雷剑明的语气就有些着急。 “嗯……我是，有什么事情，你说吧。啊哈……”袁温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看来还没起床。 雷剑明这时候可顾不得打扰了袁大公子的睡眠，急急忙忙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袁温毅，特别是萧宸要亲自来查看的事情。 因为柏油路冒油粘脚而轧死人的这种事情袁温毅听得多了，听了也没什么感觉，但他听见萧宸要亲自查看那条路的情况，却是一下子就皱起眉头来了。如果是别的人做支书，他袁大公子自然有大把的办法让他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或者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但这鼎清区的区委支书是萧宸，这事情可就恼火多了。 在袁温毅看来，萧宸无疑是自己的情敌。对于这个情敌，袁温毅之前是没有什么了解的。他也是在上次查毒事件之后，才知道萧宸这个人的——这话不是十分准确，上一次周崇年出事的时候他就听说过萧宸这个名字，只是那会儿他袁大公子哪里会注意区区一个小区委支书的名字呢？只是后来出了查毒那档子事，他才想起来萧宸这个人，似乎是王诚昆的人。这样一来，萧宸就不是很好动了。 袁温毅最大的问题是，他老子知道他一门心思只爱钱，心思不在政途，所以很多事情就没给他说起，结果他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萧宸似乎是王诚昆的人，而且好像在上次周崇年事件中为岳定渊支书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袁温毅知道，就凭这两条，自己要动这个萧宸，难度就很大。省委和省府现在的情况他清楚得很，而省委毕竟要高省府一畴，特别是在人事问题上，省委的权力显然比省府大得多，这样的话自己老子也未见得能动得了王诚昆的人，能够干的，也就是找机会给他穿穿小鞋，但这对人家也没什么效果。 袁温毅一听雷剑明的话，就有些不痛快，这个萧宸，还真是跟自己杠上了是吧？上次的事情自己还在想办法，你居然又来闹？？ 他微微顿了顿，道：“这个事情你放心吧，他今天下午带你去看路，是吧？” 雷剑明说：“是啊，他说要等温度跟那天差不多，我看他可能吃午饭的时候拉我过去，袁总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好？” 袁温毅冷笑一声：“没什么，你跟他去就是了。中午的时候我会叫交通厅派质检队下去，到时候质量合格不合格，还不是交通厅说了算么？你只管配合就是。” 雷剑明一听，喜形于『色』，笑道：“袁总不愧是袁总，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要袁总答应的交通厅质检队按时到达，这个事情我一定盖过去。” 袁温毅笑了一笑，嗯了一声：“等消息吧。我挂了。” 雷剑明忙道：“好好，您忙。” 在雷剑明来到区委之前，萧宸临时抱佛脚，让人调来了关于沥青路面施工质量控制的一些简单资料，然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等雷剑明一到，萧宸就让他在下面休息室里先等着，到吃午饭的时候，让黄睿招呼他一声，一起去食堂吃了。然后便一车开往x08国道去。 天气十分炎热，知了唱得正欢，桑塔纳在沥青路面上跑着，那胎噪要用巨大来形容，萧宸甚至有些担心那轮胎会不会被糊了起来。 “就在这儿吧。”萧宸感觉路面的粘力越来越大了，而且这个地方已经接近出事的地点，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就是一所小学。 靠边停车之后，众人一起下车。萧宸的脚往地上一踏，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粘力将自己的皮鞋黏住，他走出来，动了动，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脚提起来，而且脚下还会扯出沥青丝。 黄睿等人也都感觉到这路没法走人，一个个脸『色』严峻。雷剑明心头打鼓，但却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萧宸看了他一眼，忽然微微笑着，问道：“这次道路施工，交通局是随时进行质量检测了的，对吧？” 雷剑明自然点头：“对，我们一直是隔断时间检查一下的，十分严格。” 萧宸微微笑了笑，问道：“用的沥青，是哪一个标号的？” 雷剑明心中一突，干笑一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这个……是ah-110标号的。” 萧宸又笑了笑，问：“那这些细石子呢？” 雷剑明语塞，干笑道：“这个，要问相关的技术人员。” 萧宸微微点头，没说话，转过头，朝黄睿道：“市局的技术人员什么时候到？” 黄睿道：“章市长已经亲自联系了，应该就快到了。” 萧宸就点了点头，没说话，看了看头上的烈日，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太阳……” 雷剑明正是心中打鼓，忽然看见前面的三辆交通厅的车，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那几辆交通厅的车开过来，忽然停下，朝雷剑明笑道：“雷局长又来亲自检查质量啊？” 雷剑明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是陪着我们支书来的。” 交通厅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看了看萧宸，朝雷剑明笑道：“支书？” “是啊，我们区委萧支书。”雷剑明很热情地道。 交通厅那男人就朝萧宸笑了笑：“原来是萧支书，失敬失敬，萧支书这么大热天还出来检查道路施工质量，真是鼎清区人民的福气啊。” 萧宸微微笑了笑：“职责所在，良心所在。” 那男人呵呵一笑，招呼了一下工作人员，跳下车来，然后笑道：“正好，咱们也是‘奉命’来检查质量的，碰得这么好，就一起检查了吧。我看萧支书也没带技术员，正好，现在有我们检查的结果可以参考一下。” 萧宸呵呵一笑：“那是最好不过了，多谢。” 那人和雷剑明都没有注意一点，就是萧宸从头到尾没有问那人怎么称呼。 交通厅的技术人员于是下车，『操』着一些萧宸也不认识的工具忙碌起来，搞了半天，得出一份质量检查表，递给那男人。他看了之后，就笑着签上了“黄强”两个字。然后笑着把那检查单递给萧宸，笑道：“萧支书放心吧，各类指标完全达标，质量合格，没有问题。” 萧宸笑着点点头，接过那质量检测单看了看，其实上面的东西大多比较专业，他也看不特别明白，只是仗着记『性』好，硬记了一些关键词下来。然后笑道：“多谢黄科长。” 黄强笑了起来，看了看雷剑明，道：“那好，咱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耽误萧支书和雷局长的宝贵时间了，再会。” 萧宸笑了笑：“再会。”雷剑明却是笑得特别客气：“黄科长慢走。” 交通厅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走就走了。雷剑明看了萧宸一眼，问道：“支书，我们现在是不……可以回去了？” 萧宸却是笑了笑，道：“回车里吧，这太热了。”地下是沥青，吸热能力不用说，站在这里跟把自己当烧烤差不多。 四人于是上了车，萧宸便让老韩慢慢开着车在路上到处看看，但却绝口不提回去的事情。雷剑明心里就有些发懵，这还不回去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黄睿接了个电话。 “哦，你们到樟木了？？好，好，你们继续往前走……我们是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牌号是……对，对，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黄睿就对萧宸道：“支书，市局的技术员已经到了。” 萧宸舒了口气：“嗯，迎上去。”老韩一听，立即换挡，踩下油门。 雷剑明却是一阵头皮发麻，萧宸这是干什么？不把交通厅的人放在眼里么？交通厅的技术员难道不比市交通局的技术员权威得多吗？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金杯面包，老韩和面包的司机一起闪了闪灯，然后都靠边停了车。市局带队的技术员年纪十分轻，约莫只有二十八九的样子，他笑着跟萧宸等人握了握手，然后也没说多话，直接按照之前章市长的吩咐，让手底下的一群人对沥青路面进行检测起来。 “贵姓？怎么称呼？”萧宸笑着问道。 “免贵姓朱，朱勇，计划建设科副科长。” 萧宸笑着点点头：“朱科长，你看这路，沥青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他自己则站在萧宸身边，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萧支书，其实这条路……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偷工减料了的。” 萧宸立即转头，看着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一次，他的语气就没有平时那么平静了，声音略大了一些。 第148章 萧宸的无力感 第148章 萧宸的无力感 面对萧宸的严肃，朱勇却是叹了口气，道：“萧支书，你看这地下。” 萧宸刚才本来就看过，听他这么一说，又望了一眼，朱勇同时道：“这个沥青质量显然不达标，而且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石子……萧支书，你看。”他下来指了指地下的石头，道：“石子太少，根本盖不住沥青，这是典型的偷工减料。” 萧宸的眉头越发蹙了起来，问道：“这个沥青和石子的标准到底是怎么定的呢？” 朱勇十分专业，道：“对于一条沥青路来说，沥青是最关键的材料，需要直接从生产厂家订购，一般设计文件都有明确要求，通常使用的标号为ah-90、ah-110沥青运到工地现场后，工地试验室要按照《公路工程沥青及沥青混合料试验规程》中的要求严格抽检。工地试验室主要检查针入度、延度及软化点，其它指标可根据需要选做。沥青的贮备要用专用贮备罐，专用贮备罐安全、防水、保温、无浪费，加热使用方便。另外要注意的是，沥青在储罐中的贮存温度不宜低于130c，加热时温度要控制好，石油沥青一般不得超过170c，否则容易老化。另外，沥青的脱水也很重要，过多的水分会使沥青在加热时膨胀溢罐，引起浪费，严重者造成火灾。沥青在工地的贮备量以市场的供应量及生产规模合理确定，通常以能满足工地5d的需要量为最佳。” 萧宸看了看地下，沉声问道：“那石子呢？” 朱勇严肃下来，道：“嗯……各种规格的碎石是沥青混凝土路面的骨架，是受力的主要支撑材料，碎石的规格以沥青混凝土各面层的厚度及配合比确定。在实际工作中，碎石的规格首先由面层的级配类型确定最大值，如ac-20i型要求的最大粒径碎石必须小于31. 5mm。其次，要确定碎石的不同规格的分类，目前，沥青混凝土路面施工技术规范中碎石粒径与实际的碎石生产商所用筛子的筛孔尺寸不尽相同。而碎石生产商的筛孔通常是以5mm为模数的尺寸。从经验来看，采用ac -20i型结构层所用碎石时，可以用19～31. 5mm、16～19mm、13. 2 ～16mm、9. 5 ～13. 2mm、4. 75 ～9. 5mm五种规格的碎石。具体各种规格的数量以配合比及级配要求确定，确定方法以图解法试配。沥青混凝土面层用碎石、砂、石屑及矿粉组成混合料，理论级配中每种规格材料的用量是确定的。但是……这里很显然没有达到要求，现在从实际情况看，这个配置比例绝对是大幅度削减了的。” 萧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而旁边的雷剑明则一头冷汗冒了出来，脸『色』明显有些不安。 “刚才省厅来的质检队，说这条路的规格和质量是达标的。”萧宸淡淡地道。 朱勇就呵呵一笑，没说话。 这时候下面的技术人员跑过来，道：“朱科长，这一段路抽查结果出来了，从规划到用料再到施工程序，完全不达标。” 朱勇结果这一段路的检测报告，看了萧宸一眼。 萧宸问道：“施工程序是什么，也不达标？” 朱勇道：“我们现在说的施工程序，是指铺筑阶段，其工序是：沥青混凝土混合料的拌和、运输、摊铺、碾压、检测、缺陷处理等。” 萧宸面无表情：“那现在的情况呢？” 朱勇还没看报告，只好往刚才交表来的技术员望去，那年轻人道：“材料不合格，以次充好，用的都是没有达标的沥青和碎石。然后摊铺的时候，路基不牢、碎石太少，至于这个柏油冒得多，其实并不是柏油放多了，而正是因为路基不牢和碎石太少的原因，这柏油稳不住、盖不住，一晒就到处『乱』流了。至于碾压……萧支书，你仔细看，这一个路段才刚修好没一个月，这个路上车经常走的地方，有些就有些开裂或者下陷，这个碾压肯定是不合格的。至于检测和缺陷处理，那也就不用说了。” 萧宸怒而回头，看着雷剑明，沉声问道：“雷局长，我想问问你：这样的豆腐渣路，是哪个王八羔子修出来的？是哪些酒囊饭袋检测合格的？你口口声声说区交通局进行了严格的质量检测，就是检测出了这样的东西？！” 雷剑明手足冰凉，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萧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雷局长，麻烦你去给章市长解释一下吧。”然后头也不回，直接愤而上车，对老韩道：“回区委。” 黄睿自然也立刻跟了上去，却是丢下了雷剑明不管。 雷剑明面『色』发白，对朱勇勉强一笑：“朱科长……” “呵呵，雷局长不用客气，我的车上有空，一起去吧，我们也正巧还要向章市长汇报。”朱勇倒是颇为客气，并没有因为萧宸刚才怒骂过他就对他不当一回事，体制内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没准这位雷局长正是因为上头有人，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说不定他今天挨骂虽然猛，但偏偏就能逢凶化吉呢？对人客气一些总不会错，正是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雷剑明强笑了笑：“那多谢了。” 偷偷打量了车后面闭目不语的萧支书一眼，黄睿安慰道：“支书，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您也查出了其中的问题，就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开心的可是那些人。” 萧宸长出了一口浊气，脸『色』十分不好，摇头叹道：“几条人命啊……我若是不把这事儿交给张邦成，或许这几个人命案就不会发生。” 黄睿劝道：“支书，这事情怎么能怪您呢？张区长毕竟是区长，这些事情原本就该由他负责领导『操』办，而他既然分管了这件事，出了事情，自然是他的责任，这事情放在哪里，也没人能说您什么啊。” 萧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一片黯然，有些事情，纵使人家不能说什么，但自己又岂能心安？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萧宸忽然小声、但极其坚定地说了一句。 黄睿犹豫了一下，道：“这次承包这一路段的施工商，据说在省府很有路子。” 萧宸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要不是很有路子，刚才省交通厅的质检队怎么会来得那么巧？” 黄睿就不多说，这些事情，做秘书的只要提一提就行了，说那么多，难道领导还需要你帮他做决策么？ 萧宸捏了捏眉心，忽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面『色』微微松了松。 “喂，我是。” 苏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我到了星城了呢。” 萧宸嗯了一声。 苏凝很敏感的发现萧宸的态度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不方便？” 萧宸道：“不是。” 苏凝笑道：“那就是有麻烦事了，对吧？” 萧宸微微一叹：“算是吧。” “看来我来得很不是时候呀，唉。”苏凝故意学着他的语气，叹了一叹。 萧宸微微笑了笑：“说反话吧？” 苏凝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别整天老气横秋的，你小心生皱纹……说说看，是想我今天过来呢，还是明天过来。” “没猜出的话，你在星城还有事情要办吧？”萧宸笑了笑：“那明天吧，不急。” “嗯，好。”苏凝笑道：“今天晚上我请了王婷和你毅承哥吃饭呢，那明天我再过来。” 萧宸嗯了一声，苏凝听出他心情不好，笑道：“有什么事情，还能难倒我们萧大少呀？” 萧宸就有些苦笑，什么时候苏凝也要调侃自己一句萧大少了？ “一时说不清，明天再说吧。”萧宸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多讲这件事。 “那你笑一个，你笑一个我就不问了。”苏凝却是不依不饶。 萧宸只好傻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后没好气地道：“可以了吧？” 苏凝嗯了一声，嘻嘻一笑，道：“算了，不为难你了。一会儿萧大少发了脾气，我这小情人地位就保不住了。” 萧宸就没好气地道：“胡说八道……我挂了。” “嗯……” 张邦成在区『政府』的办公室里已经转了好一会儿圈子了，他脸『色』很不好看。萧宸亲自去查看了那段路，而且居然不用区局的质检队，也不听省厅质检队的回复，反而直接用了市局的质检队，显而易见这个质检队是章市长调动的。 现在按照市局质检队的检测结果，工程的质量完全不合格，各个步骤，几乎没有一条是合格的、规范的。这条路修得也真是一切从简从速。 张邦成现在有些心慌，袁大公子这笔钱，不好拿啊。还有这个袁大公子，他也是太不像话，这笔投资原本就是追加了的，温毅公司这笔买卖怎么也能赚一大笔，他却还嫌不够，还要在工程质量上捣鬼，现在萧宸临时一个抽样检查，顿时就原形毕『露』，这叫什么事！这事情可是萧宸交给了自己来管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的责任那是跑得掉的吗？？ 如果只是担个领导责任，那也还罢了，关键是现在张邦成还有些担心萧宸下狠手，抓住这个事情把自己往死里搞，那才是大麻烦。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一直往下查，一直查下来，他这个隐藏在水底下的大鱼就要被网住，到那时候就真是什么都迟了。 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要把袁温毅紧紧拴住，只要自己死死地跟袁温毅绑在一起，萧宸要动自己，难度就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因为动一个区长容易，动省府二把手的公子难。一旦查到袁温毅头上，张邦成绝不相信袁副省长能不出手，只要引到他出手，这件事应该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岳支书虽然强势，王副支书虽然全力配合，但刘省长这个本地派的领袖也不是吃干饭的。如果本地派连省府的一亩三分地都看不住，谁还敢跟他走？所以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这个位置，刘省长怎么也不会让岳支书和王支书得手。这个位置，跟之前周崇年的省委秘书长不同，省委秘书长不是岳定渊的人，岳支书就会觉得自己背上被人『插』了一根刺，那定然是寝食难安的，自家后院总管，岂能是对手的人？所以岳支书对周崇年的打击是全方位、毫无留手的。 但是，对省府的二把手位置，岳支书就要多了很多顾虑。到了岳支书他们这个位置，考虑问题的时候，始终要把“稳定”二字摆在首位。如果不能稳定，那么这个支书不论别的工作多么出『色』，基本上也都只能算是一个失败者。 而现在岳支书刚刚搞定周崇年不久，绝不会冒着跟省府完全弄翻的危险，去对袁副省长下手。既然袁副省长自己是安全的，那么他的儿子袁温毅就绝对危险不了——这是个很简单的规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无须说破。 张邦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稍微放心了一些。反正他只跟袁温毅直接接触过，参与此事的只有袁温毅、杜文平和雷剑明和他一共四个人，这四个人在里面都是要“分红”的，自然不会有人泄密。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拿出电话，拨通了袁温毅的号码。 萧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刚才他已经仔细查了查温毅公司的底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萧宸原本可不知道温毅公司的老总就是袁温毅，就是那天想要害自己的那个省府二号的大公子。 查明了这一点，萧宸的心情却是越差了。他刚才查之前是想把这件事情从头查个底掉的，但事情一旦闲扯到常务副省长，虽然他自己或许不知道，可牵涉到他的儿子，那么这件事情要查下去，影响可就很大了。 省委省府的内幕，萧宸通过王文远，知道得比张邦成自然更清楚，这个时候岳支书肯定又要开始收敛锋芒，做出一副团结同志的态度来。而刘省长那边也肯定要密切配合岳支书的态度，做一个姿态，表示本地干部们还是很配合工作的，双方的合作那是非常非常愉快，非常非常和谐的，整个省委班子，那更是团结无比，战斗力增增日上…… 萧宸为难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件案子查下去的话，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省委岳支书和王支书那边肯定都不会支持自己这个时候去查一个要牵连到常务副省长的案件，这对省委省『政府』的团结的影响不去说，关键是对全省的稳定有重大危害，岳支书绝对不会冒这个险。而他一旦不愿意动手，且不说王支书会不会帮忙，实际上就算他帮忙，也奈何不了袁副省长，因为刘省长铁定是要力保的。 而自己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去请动家族的力量，那影响就太大了，对萧家一系的权谋力量而言绝非好事。那么也就是说，这事情当作案子查下去，最终也查不出个名堂。 再说市委市『政府』，这个时候杨支书肯定是不愿意张邦成被牵涉进某件案件的，因为他需要张邦成牵制着萧宸，不能让萧宸在鼎清区一家独大。张邦成毕竟在鼎清区干了这么多年，现在有能力牵制萧宸的干部，只有他这么一个，只要能挽救，杨支书铁定是要挽救的。至于章市长，这位市长别的都好，就是好像有些“不黏锅”，来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没有培养嫡系的作风。这个作风、官风，在萧宸看来，固然是难能可贵的，但是麻烦也很大，至少萧宸知道自己决不能跟他这样做官。萧宸知道，章市长是比较倾向自己的——这话也不怎么对，其实章市长就是个就事论事的人，如果要说查，他倒是可能支持，可他才来朗柳，又怎么是杨支书的对手？区委最终决议，章市长肯定影响不了。也就是说，市委最终的决议，肯定是捂盖子。 回头看区委区『政府』这边，萧宸依旧不能轻易动手。他这个区委支书，从时间上算起来，也算是屁股都没做热乎，而且他本身就是“踏着前任的尸体”上来的，如果上任不到一年，就把自己的二把手又搞掉了，那日后还有谁敢跟他搭班子？？再说就现在从稳定的角度而言，他也不能再动张邦成了。区长，不是哪个不进常委的副区长，搞掉他之后，市委什么态度？搞掉他之后，区里的干部如何震动？这些事情，萧宸都得考虑到。 他自己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极浓的大红袍，喝了几口。然后打个电话给李云新。 “喂，云新，我是萧宸。” “嗯，支书有什么指示？”李云新说话是笑着说的。 “没有，就是说刚才我给你说的这个事情……到区交通局为止。”萧宸说这个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被卡了什么东西，一句话好不容易才说出来。 李云新微微一怔，然后声音也转为低沉：“嗯，我知道了。” 萧宸沉默了一下，道：“那就这样吧。” 放下电话，仿佛虚脱一般的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萧宸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第149章 被请客 第149章 被请客 快下班的时候，萧宸就接到了章市长的电话，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对这次事情很有意见，要求区委督促纪委和纪检院尽快将事情查明，依法严惩此次涉案人员。 萧宸听了，就只能苦笑，想了想，觉得还是跟章市长说明的好。便道：“这次承包修建的公司，叫温毅工程公司，老总叫袁温毅。”他没说得太明白，点了这一句，章市长应该会知道。 章平昌的确知道。 袁温毅的大名，他在外经贸委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一听萧宸说是温毅工程公司，他如何还会不知道其中的龌龊事，难怪省交通厅如此配合，甚至直接从省厅派了质检队来遮盖，原来是袁大公子的面子起的效用。省厅都能配合，就别说张邦成这个区长和雷剑明区区一个区局局长了。 章平昌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不是迂腐的人，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听了萧宸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先查。” 萧宸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确信没听错之后，用力点点头：“好！” 章平昌就没再说，挂了电话。 “你先查”这三个字并不是多么肯定，但章市长敢查，这个态度却让萧宸无比振奋。是啊，查不查得下去是一回事，敢不敢查是另一回事！ 萧宸一下子精神好了许多，拿起手机就想给李云新打电话，但琢磨了一下，还是等等，等明天看看章市长那边的具体反应再说，反正这件事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查清。 他却是翻了翻电话簿，打了个电话给区交通局的常务副局长郑康来，要他立刻答复上访的那家人，公路质量问题正在进行检查核实。如果的确是施工队质量不达标，区委一是会尽力为他们争取补偿，二是一定追究相关监督施工领导的责任，三是会责令施工队重修或者赔偿。请他们耐心等待。 其实萧宸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孩子都没了，赔偿有什么用，事实上他们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要讨还一个公道罢了，自己能做的，也只能给他们多争取一些赔偿作为安慰了。 下班之后，萧宸微微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打算去汀兰小区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让黄睿和老韩先走，自己慢慢步行朝区委宿舍走去。 区委和区『政府』所在的这条街，并不是繁华之地，周围的店子也只是一些早餐店和饭店之类，间或有几个小商店、衣服店，唯一的一家小超市还在路的尽头，连接另一条繁华的迎宾大道的地方。 萧宸慢悠悠地在路上走，其实他是在放松一下精神，这件事最终会怎么样，他现在心里没底，章市长虽然说了要查，但查归查，结局如何却是难说得很。萧宸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想，就算不能把袁温毅查出来，至少也得搞你个灰头土脸，不让你把黑心钱赚得那么舒服。 萧宸正想着，忽然手机响了，萧宸一看，号码却不熟悉，接过之后，就只是“喂？”了一声，没说多的。 里面却是罗婷的声音传来：“哥，你晚上有事儿没？” 萧宸微微一怔，笑道：“怎么？” 罗婷道：“刘和请我们去上次那个不夜天玩呢，一起去呀。” 萧宸就有些好笑，道：“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吧。” 罗婷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道：“你不去，那小莲肯定也不去了，我……算了，我也不去了。” 萧宸笑了笑，没说什么。 挂了电话，萧宸已经走到区委宿舍门口了，回到家里洗个澡，看看时间，还早，估计这个时候苏凝在请王婷和毅承哥吃饭吧，本想打个电话，却不知怎么的，觉得特别疲惫，终于还是没打，拿着一本经济研究的书看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今晚苏凝也没给萧宸打电话，萧宸这一夜居然很少见的一晚上睡到大天亮。 也不知是不是睡眠充足的关系，第二天萧宸的精神特别好，在办公室里批了几个文件，又去经开区看了看，就已经到了中午。 现在经开区今非昔比，原先的大包袱现在成了会下金蛋的鸡，岭南来的一批企业果然是财大气粗，几百万上千万的厂房、设备，没多久就搞好了，建设速度之快，号称民主社会的印度人看了定要叹服，嘴里却酸溜溜地说一句什么“专治也有专治的优势”之类。 这批企业在鼎清区落户，因为优惠政策的原因，虽然现在给鼎清区的利税还不高，但工业基础和工业产值的提升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一大政绩，萧宸是不折不扣的收下了。 经开区对萧宸的视察自然是十分重视的，他们谁都知道这个经开区本来已经算是死了，就在几乎要撤销的最后关头，却被萧支书妙手回春救活了回来，这些管理人员心里对萧宸是感谢的，要不是萧支书这一下子手段高明，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经委哪个办公室混日子呢，哪有在经开区这么吃香？ 拒绝了经开区准备的工作餐，萧宸回到区委，就接到苏凝的电话。 “我到临江宾馆了，322号房。” 萧宸看看时间，道：“嗯，我现在过来。” 苏凝笑道：“中午你没应酬？” “今天没有。”萧宸这话不假，他虽然不喜欢应酬，但作为区委支书，事实上有很多场合他都是需要到的，比如上面来个什么人，级别一般的话还好说，分管领导出马就行，但有一定级别的话，就需要他出面接待了。 “嗯，那我等你。” 萧宸便跟黄睿说了一声，就自顾自地出了门，打了个的士到临江宾馆。萧宸才一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里面很快便开了门，苏凝穿着一袭白『色』百褶长裙，喜孜孜地看着萧宸。 萧宸笑着进门，道：“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呢。”苏凝笑着拉萧宸坐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萧宸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道：“干什么呢？” 苏凝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手，把他的手拿开，道：“我想看看，我老公碰上难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萧宸还是第一次听她主动叫“老公”呢，这个词现在还有点『潮』，也不知道她从哪学到的。 看见萧宸微微一笑却没说话，苏凝就坐在他身边，紧紧挨着他，问道：“真的这么麻烦？”在她心里，恐怕觉得萧宸根本不会有搞不定的事情吧。 萧宸微微一笑：“也不是麻烦不麻烦，有些事心里不痛快而已。”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顺心呢。” 萧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萧宸下午下班，便直接去了临江宾馆，苏凝看看时间，还早呢，又不想这么早吃饭，便拉着萧宸去汀江大堤上散步。 萧宸倒是无所谓，就陪着她去了。大堤上散步的人们不算少，还有几个年轻的父母在陪着孩子放风筝，情侣也不少，年轻的女孩穿着漂亮的裙子，为暑天的鼎清带来一丝别样的清凉。 萧宸和苏凝在大堤上走了十几分钟，又开始往回走，两个人聊地范围很广，从京城的商机聊到苏凝爸的病情已经基本痊愈，从萧宸这次面临的公路案到苏凝想在潇南设立分厂，什么事都可能拿来讲。 萧宸听了她想在潇南开办分厂的想法，却是摇了摇头：“潇南固然有一些适合栽种『药』草的地方，但民众在这方面基础比较差，你还是不要一步走这么远，如果实在需要扩大产能，先在京城那边把厂子扩大就是，那边的农户做这个产业的不少，基础比较好，搞起来比较稳。” 其实萧宸倒是知道苏凝说这话的意思，她可能是想送一笔政绩给自己吧，同时也可能是为了来见自己的时间更多一些。但是一来自己却不想要这份作弊的政绩，二来他对天心制『药』厂本来就没有要它一定多么赚钱的要求，苏凝想来尽管来，再说一个大企业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有很多事情反而不必老板事事躬亲。 苏凝就“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惹得萧宸一阵好笑。 两人正往前走下大堤，忽然旁边一个男人惊讶的叫了一声：“苏凝？” 苏凝讶然回眸，看了那男人一眼，也有些惊讶：“张浩？” 张浩的年纪也跟萧宸和苏凝差不多，微微有些偏瘦，他身边有个女孩，倒是稍稍胖了一点，五官长得倒是不错。 张浩哈哈一笑：“还真是你啊，怎么来咱们朗柳这小地方了？” 苏凝笑着看了萧宸一眼，见萧宸微微笑着，就答道：“来看我男朋友。” 张浩的脸『色』顿时差了一点，看了萧宸一眼，哦了一声。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听苏凝这么一说，倒是脸『色』好看了不少，笑道：“张浩，这位是……？？” 张浩就强笑了一下，道：“苏凝，大学同学。” 女孩听了，笑着打量了苏凝一眼，伸手道：“我叫杜香玲，你好。” 苏凝也就笑着跟她握了握手，然后给张浩介绍道：“我男朋友，萧宸。” 萧宸微微笑着伸手，张浩等萧宸的手伸出来在空中停留了一秒，才伸手出来跟他握了握。然后便问苏凝道：“我听说毕业之后留在京城301医院了，怎么会来这里？”他这一问显然有些多余，刚才苏凝答过的。 但苏凝此刻也只好再回答一次：“我现在没做了呢，嗯，来这儿看他。” 张浩就打量了萧宸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在哪高就？” 萧宸笑道：“在区委上班。” 张浩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还行。” 杜香玲却是微微摇头：“我听说机关里的新人，一个月就三四百块钱的死工资吧？还不够买两件衣服的呢。” 苏凝听了，微微皱眉，看了萧宸一眼，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张浩笑着岔开话题，道：“难得碰见老同学来朗柳，还没吃饭吧，走，去临江宾馆吃个饭吧。” 苏凝就看了萧宸一眼，张浩以为她担心萧宸身上的钱不够，笑道：“呵呵，今天我是地主嘛，我请客，走吧。” 萧宸却是微微一笑：“怎么好让你破费呢，还是我来吧。” 杜香玲笑了笑：“别争了，我们张浩一个月花销都要两三千呢，吃个饭不算什么。” 张浩也道：“对啊，咱们也吃不了多少，就四五百块的钱的事情，就别争了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萧宸，脸上挂着笑，只是却似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苏凝一眼。 萧宸暗暗好笑，却听见苏凝道：“那好，那咱们今天就吃大户了。不过张浩，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张浩听了，脸上就微微有些矜持，语气倒是忒谦虚，道：“哦，没什么，在兴陵大市场搞了几个门面，做做小个体吧。” 萧宸笑道：“几个门面，一个月上万不难吧。” 杜香玲挽起张浩的手，轻轻笑道：“纯利差不多吧，主要是开支大了些，张浩跟我都不是什么节俭的人。”节俭这个词，在某个时期，似乎成了贬义词，好笑大家都不希望自己是个节俭的人。 萧宸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 张浩就招呼他们一起下了大堤，拦的士的时候，张浩还特意一次拦了两辆，然后在萧宸和苏凝上车之后，从前窗给了司机十块钱，道：“从这儿到临江宾馆，正好十块，我知道的。” 司机呵呵笑着接过了。 等张浩一走，苏凝就笑着对萧宸道：“怎么样，是不是忒大方？？” 萧宸没好气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以前追过你吧？？” “你怎么知道？？”苏凝眨眼看了萧宸一下。 萧宸摇摇头：“要不然他这么显摆做什么？杜香玲又这么显摆做什么？？”他心里几乎都能猜出情况。杜香玲很可能知道张浩以前追过别的女孩，刚才看见苏凝以后就知道那个人是苏凝，张浩显摆自己有钱，是为了显示自己比萧宸好，证明苏凝没选他是个错误；而杜香玲则是显摆给苏凝看的，想来张浩能有现在的事业，可能跟她或者她家里有关。 苏凝就笑道：“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呀。”萧宸就笑了笑，没说话。 没一会儿，车就已经到了临江宾馆，下车的时候张浩见了苏凝和萧宸，“歉意”地笑了笑，道：“早知道还是该买个车的，这多不方便啊。” 杜香玲就在一边“不满”了，道：“我早说了嘛，也就二十万不到，买个车多方便啊，我看那捷达就不错，过两个月去买一辆吧。” 张浩就呵呵地赔了个笑，然后招呼苏凝和萧宸一起进去。苏凝走在后面，却是想起一件事，就在萧宸的手心里划了几下。 萧宸感觉得很清晰，她写的是“s600”，不禁笑了起来，想上次自己是给她说了要买辆s600给她的，后来因为紧急赶回朗柳给耽误了。就笑着凑近苏凝的耳朵，小声道：“下次。” 苏凝笑呵呵地点点头。 前面的张浩正转头看见，心里就是一阵不喜，心说你也就只能靠甜言蜜语哄着苏凝了吧，哼哼。 张浩倒也没一定要去包间，四个人就在大堂坐下，张浩就把服务员叫来，拿过菜单，递给苏凝，笑道：“你们点。” 苏凝笑着拿过菜单，看了下，道：“翠竹粉蒸鱼。”然后递给萧宸，萧宸就有些好笑，她这是光捡贵的挑了，这个菜99块呢，在这时候的鼎清，那可真不便宜。萧宸就随意多了，不过也没客气，点了个红煨牛肉，这个也不便宜，88块。然后笑着把单子递回给张浩，张浩心里嘀咕，还真是吃大户了，这么不客气？ 他还没点菜，杜香玲却是老实不客气地接了单子过去，连点两道：“四宝鸽肉汤、组庵鱼翅。”这两道却是更贵，四宝鸽肉汤128元，而组庵鱼翅更是199元，杜香玲这是被苏凝和萧宸气不过，干脆更大方一点，显示自己跟他们两个的品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张浩干咳一声，却没敢说什么，而且杜香玲既然这样点了，他也不能太小气，看了看菜谱，就点了个燕巢凤尾虾，却是168元的。 萧宸心里好笑，想这二位今天这顿谱算是白摆了，虽说这五道菜就去了差不多七百块，可现在的苏凝又岂会真将这个看在眼里？ 苏凝却道：“这么多，咱们四个人吃不下吧？” 张浩就准备退订一两道，但杜香玲却伸手一拦，道：“没关系，吃不完就剩着，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买单。” 张浩一句话憋了回去，就没做声，服务员却是大喜过望，又问张浩需不需要什么酒水。张浩没奈何，就问萧宸，萧宸却是笑道：“我不大会喝酒，还是不喝了吧，这天气也挺热的，不适合喝酒。” 张浩心里一松，笑道：“好，好，不喝酒好，喝酒容易误事，小姐，那咱们不喝酒。” 服务员微微有些失望，酒水销掉了她可是有提成的，但人家老板不喝也没办法，想想还是有这么大的单子，仍是满心欢喜去下单了。 第150章对，牛弹琴 第150章 对，牛弹琴 菜倒是上得不慢，上菜前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张浩和杜香玲在发挥。两人说起了怎么在杜香玲家里的支持下开始弄门面做生意，又说去年兴陵大市场管委会调来两个新领导，作风严正，把市场治安整顿一新，又重新做了一些规划和规定，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就又开了两家门面，现在三个门面一起做，那收入是杠杠的。 萧宸略微『插』了两句嘴，都是问市场规划之后的效果的，张浩就微微有些感慨：“要说罗主任这个人吧，还真有些能耐，现在兴陵大市场可比当初漂亮多了，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咱们年底弄不好再开一家门面呢。” 杜香玲则道：“罗主任再规划得好，也是人家韩东助理管理手段过硬，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有效果？要我说，今年年底要开就开两家，免得明年万一他们两个被调离了，换个以前那种当官的过来，那时候可就迟了呢。” 萧宸笑道：“明年他们不会调离的。” 杜香玲“切”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呀，上头都有人放话了，他们两个碍着人家不少财路，明年十有八.九是要调离的。” 萧宸就有些好笑，问道：“上头有人放话？哪上头？” 杜香玲还没说话，菜却上来了，张浩就招呼道：“来来来，咱们先填饱五脏庙再说。” 杜香玲也就招呼大家吃饭，萧宸和苏凝也就不客气，开始吃起来。张浩和杜香玲平时也不吃这么贵的，这次既然点了，自然要吃好。倒是苏凝本就吃得少，而萧宸一到夏天天热，也吃得不多，很快就已经差不多了，两人对望一眼，就准备起身告辞。正准备说话的工夫，就听见旁边有人惊讶：“苏小姐？” 几个人闻声回头。却见一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和身边朋友低语了几句，就向这边走过来，苏凝笑着站起来打招呼：“陈台长，你也来吃饭啊！”回头对萧宸说：“是朗柳市电视台的陈台长。” 陈台长笑呵呵地对苏凝道；“看看，昨天在星城我就说请苏小姐跟我们一起回来吧，你就是不给面子，那今天这顿你可不能再推了，这顿算我的。” 苏凝笑说不用，陈台长却哈哈笑道：“苏小姐，我这人不喜欢婆婆妈妈，你帮我那么大忙，我不谢谢你心里可过意不去？要不是天心昨天加了那么一笔广告费用，我可不得被王主任批评么？这顿一定得算我的。” 他说着就对服务员招手，“来，这张桌多少钱，我来结账。”回头看到桌上的菜却是一愣，笑道：“都是好菜啊！”就对服务员道：“这样，发票你给我开成客户接待费。” 服务生哎了一声，就拍跑吧台开发票，陈台长对苏凝几个人笑道：“你们吃你们的，苏小姐啊，我这就不打搅你了！”竟是不由分说，转身就走了。 苏凝无奈的对萧宸耸耸肩，萧宸笑着摇头，他不知道昨天在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这位陈台长可能本要被王主任批评，却是苏凝帮了他一个忙，至于王主任，想来定然是王婷了。 杜香玲愣住，本想给苏凝几分颜『色』看看，却被无谓的人搅了局，心里不禁一阵气闷。 张浩就有些好奇，问道：“苏凝，刚才这个是朗柳电视台的台长？你怎么认识他的？” 苏凝笑道：“我其实不认识，是……一个朋友认识他，他这人可能比较大方。” 张浩就哦了一声，笑道：“那也是，人家这电视台就是有钱，请咱们吃顿饭跟玩儿一样，这一张发票居然也能开成客户接待费，咱们又哪里算电视台的客户了。”他倒是一口一个咱们，浑然好像陈台长是请他吃饭一样。 苏凝却是心里好笑，我怎么就不是陈台长的客户了？昨天我不追订那五十万的广告费用，他朗柳电视台的任务就没完成，王婷当时就沉了脸要批评他了呢。 但杜香玲在一边听了张浩的话就很不舒服，冷哼了一声，张浩就连忙低头喝茶。 萧宸这时倒不急着走了，这怎么也算苏凝请客，弄不好还是自家出的钱呢，哪有浪费地道理，就笑道：“吃啊，咱们吃咱们的。”说着，他这会儿倒是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没吃两口呢，旁边就有人低声问：“是，是萧支书？”这人说话声音很小，萧宸就在旁边，差点没听见，可见人家是刻意小声招呼的。 萧宸愕然转头，却见一个削瘦的男人挽着一个珠光宝气的漂亮女人从自己这桌旁经过，看到自己以后停下了脚步，微微躬身问了一句。这个削瘦男人萧宸认识，而且苏凝也认识，是东联商场的总经理钱谦，上次因为苏凝在商场被营业员言语调戏，东联商场被萧宸停业整顿一星期，打电话给总部结果却被总部要求立即按照萧支书的要求照办的那个，就是他。 “哈，真地是您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钱谦惊喜地走过来和萧宸握手，陪着笑，和萧宸寒暄两句，完全没有被萧宸扫过面子以后的尴尬，他这样的人，在普通人面前自然风光无限，但从上次事件之后，他却隐约知道一点萧宸的背景，在萧宸面前他可是声音都不敢太大声。这时候他扫了饭桌一眼，就赔笑着说：“您忙，我就不打搅您用餐了！” 萧宸微微点头，心里感觉这个钱谦其实还是不错的，上回要不是苏凝被人言语侮辱让他太恼火，其实本来不怪钱谦什么事，说起来自己倒是对人家有些“不公正”。钱谦点头哈腰的和萧宸告辞，等他走了，苏凝就问：“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熟，他是谁啊？” 萧宸笑了笑道：“东联商场总经理钱谦，就是上次被罚停业整顿一星期的那家东联商场。” 苏凝哦了一声：“就是他啊，你要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后来真的给他们停业整顿了一星期？” 萧宸淡淡一笑道：“不够？” “没呢，又没什么意思。”苏凝呵呵一笑。 他俩说得随意，杜香玲却不屑的低声嘀咕：“尽吹牛，当自己是谁啊？东联商场的总经理会上赶着巴结你们？东联商场可是全国连锁的大企业，就鼎清这个东联，那也是超市巨头，只怕要几千万呢。” 话音还没落呢，服务员就端着一瓶红酒走来，将红酒放桌上，微笑道：“30年茅台，请几位慢慢品尝。” 张浩微微一愣，道：“我们没要白酒啊！”萧宸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更加谦卑：“这是钱总自己的酒。他还帮客人们加了两道菜，还有……”她将酒盘里7张百元钞票放桌上，接着道：“钱总一定要给几位买单，这是几位客人开始买单的钱，现在还给你们。” 萧宸皱皱眉，示意苏凝收起钱，不过心里却记下了，这饭钱自己是势必要还给钱谦的。 服务员态度不知道比开始恭谨了多少倍，赔着笑退了下去。 杜香玲却是再说不出话，呆呆看着那瓶30年茅台，她家里原本就是小富之家，她也是识货的人，所以才会震惊，就算在星城办厂的叔叔，好像也不舍得喝这么名贵地白酒，这一瓶可是8888元呢。 张浩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不知道酒价，但“茅台”他是认识的，“30年”他也是认识的，三十年的茅台，那能便宜得了么？顿时就有些冷场。 萧宸就拿起茅台酒，笑着对张浩说：“这酒还不错呢，咱们尝尝？” 张浩就倒了一杯茅台酒，却是拿着酒杯默不作声。 杜香玲闻着酒香，心里却忒不是味道，就在琢磨怎么挽回面子，突然间灵机一动，刚想说话，忽听旁边有人惊喜地一笑：“呀？真是巧啊！” 张浩和杜香玲回头一看，却是吃了一惊，认识，兴陵大市场管委会主任罗荣清。 杜香玲却想不到他会同自己打招呼，印象里，自己和张浩虽然开了三个门面，可在他眼里好像也只是小角『色』，虽然平时有事找到他的时候客客气气，可那全是工作态度，其实那个态度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真正的矜持，说明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 杜香玲忙拉了张浩一把，娇笑着站起刚想说话，却见罗荣清主任满脸堆笑地握住萧宸地手，“支书，真是巧啊，您今天也来这用餐？” 萧宸微笑着和罗荣清握手，说：“和几个朋友随便吃点。” 罗荣清微微弯着腰，异常亲热地摇着萧宸的手臂，抬眼见到杜香玲和张浩却是一楞，奇道：“你们认识萧支书？” 萧宸笑道：“哦，不熟，今天刚见面，是我朋友的朋友。” 罗荣清这才释然，笑道：“啊，他们是咱们大市场的业主老杜的女儿女婿，这位……呃，小杜的爸爸老杜，是我一个老熟人，托了萧支书政策好的福气，最近应该是赚了点小钱的。呵呵，你们也是，认识萧支书早说嘛，上次那个临门的门面，其实也是可以拿下来的，哪里要换到里面那疙瘩里去？”话里虽然称呼老杜是老熟人，但也谈不上多尊重，尤其是后面那句，可一看出，所谓老熟人，倒有可能是老被他领导的下属或者商贩之类，令杜香玲大是面上无光，但也难怪，杜家虽然有了点小钱，可在罗荣清眼里，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毕竟只是在他的地盘上做生意的。 罗荣清看了看，笑道：“支书，那您吃饭，我上去跟一个大业主商量入场的事情。” 萧宸点点头：“去吧。” 罗荣清就笑着去了。 等他一走，张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忍不住问：“罗主任怎么叫你支书？”杜香玲也立即朝萧宸看了过来，她现在也搞不明白萧宸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萧宸笑了笑：“区委支书啊。” 杜香玲手里的筷子一抖，就掉了一根在碗里，又掉到桌子上，刚才自己还说人家“你知道什么”呢，敢情人家果然什么都知道，罗荣清调不调走，还不就是他的意思？这个脸，今天可是丢得真够彻底的。 苏凝偷偷在心里笑了笑，看了萧宸一眼，知道他却不是故意要隐瞒什么，一早就说自己是区委支书，这顿饭怕是更吃不下去了。 苏凝开的房间里，萧宸正坐在那里看新闻联播，苏凝削了个苹果递给萧宸，萧宸摇摇头表示不要，苏凝却一瞪眼：“快吃了。” 萧宸就有些苦笑，只好接过苹果啃了一口，苏凝这才嘻嘻笑了起来，然后问道：“刚才你心里是不是特开心？” 萧宸看着新闻联播，没听明白，反问一句：“什么？” “我说，你一句区委支书把人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是不是特开心啊？”苏凝笑眯眯地看着萧宸，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一只手臂道。 萧宸撇撇嘴：“我有那么低级趣味吗？”然后继续聚精会神看新闻。 苏凝就撅起嘴，换掉萧宸的台，道：“新闻联播有什么好看的？” 萧宸转过头：“怎么，新闻联播已经差到不能看了？” 萧宸忍不住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 苏凝撇撇嘴：“给我们写广告词的那个剧作家。” 萧宸就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这些人，编排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不过这些话客观的说，倒也没什么错，只是有的考虑，再一个华夏的民族文化传统在这，说话本就特别讲究，而且华夏五千年，哪个朝代不讲个面子了？要是新闻联播天天播这里坏事了，那里坏事了，这里玩完了，那里玩完了，那就真要坏事了、玩完了，全国人民都以为咱们国家没前途了，一群彻底悲观失望的民众，怎么振兴华夏？起事起来，那才是全民族的大麻烦。 他微微笑了笑，道：“作为全球受众最多、最具影响力的新闻节目，《新闻联播》任何一次细小的变化都会引发我们对其进一步发展变革的深入思考。这么多年来，《新闻联播》节目始终保持着较为固定的风格样式，播音员的播报方式也基本不变，这确实会让人产生这样的疑问：《新闻联播》节目的革新就比其他节目要难吗？” 苏凝皱了皱鼻子道：“难可能是难点，可也得改动一点吧。” 萧宸想了想，道：“《新闻联播》的革新之所以慎之又慎，正是由其节目本身独一无二的特殊『性』所决定的。革新固然要改变不适合节目发展的桎梏，但也应该遵循电视节目制作最起码的规律以及这档节目特殊的规定。如果忽视了这个前提，那么，对其所做的任何革新都将注定失败，甚至根本就无法实施。因此，坚守权谋『性』、突出新闻『性』、加强电视『性』应该是《新闻联播》在今后一段时间尤其需要注意的重要原则。” 苏凝撇撇嘴：“你就帮他们说好话吧。” 萧宸摆摆手，道：“作为党、『政府』和人民的‘喉舌’，《新闻联播》超越了新闻栏目的一般意义，因此，始终不能放弃权威、严肃的形象，《新闻联播》的‘不苟言笑’甚至端着架子，是有其必要『性』的。这种‘字正腔圆’、‘庄重’以及‘严谨’的播音风格延续了老一辈播音员齐越、夏青在人民广播电台时确立的播音原则，坚持了上情下达的角『色』，恪守着‘宣传党和『政府』的声音，传播天下大事’的宗旨，保持了新闻的严肃『性』，体现了《新闻联播》与生俱来、得天独厚而又独一无二的气质：沉稳、典雅、庄重、大气。这不仅是坚守权谋『性』的需要，还是保持节目新闻『性』的要求。 此外，从电视新闻播音风格多样『性』的视野上来看，《新闻联播》这种‘庄严、大气，字正腔圆’的播报形式是电视新闻播报中重要的一种播报风格——‘联播体’的典型代表，在当前这样一个泛娱乐化的时代，我倒是觉得，我们的电视屏幕上反而的确需要严肃认真的《新闻联播》将这种特『色』保持下去，不能全国都纯娱乐了。” 苏凝就只好翻翻白眼：“我发现跟你说这个，我真是对牛弹琴。” 萧宸笑了笑，借用先总理的一句名言：“对，牛弹琴。” 第151章 又是一年 第151章 又是一年 苏凝来朗柳依然没能多呆些日子，她到朗柳的第四天，京城传来消息，原京城恩和制『药』厂即将破产，该企业拥有大批熟练职工和各类专业人员，固定资产超过一亿，但因负债，核定资产仅数百万。天心制『药』厂的美国高管当即作出计划准备推动收购计划，电请董事长苏凝立刻回京坐镇，并连夜赶制了恩和制『药』的收购企划书。天心制『药』厂的高级管理层认为，恩和制『药』拥有心脑血管疾病制『药』的丰富经验，并拥有良好的社会声誉，陷入困顿完全是企业体制本身的问题，如果收购成功，将会大大加强天心制『药』在『药』企业内的声望，同时也让天心制『药』从此不必拘泥一类『药』品，走上全方位发展的道路。 苏凝得知消息，匆匆和萧宸告别，踏上回京之路。 八月底，岳小莲也和罗婷一道，北上京城继续学业。 徐菲则正式调任市宣传部下辖的市新闻中心，出任副主任，行政级别一跃成为副科。 燕微雨最近跟萧宸联系不多，据萧宸从顾乐处听来的一点风声，似乎她最近的日子有些难过，跟家里的关系也不太好。萧宸猜测，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跟她老爸燕定南主任斗气了吧。 9月3日，首都各界举行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大会。一号长官在大会发表讲话指出：华夏抗日战争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华夏民族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付出了巨大的民族牺牲，为人类文明进步事业作出了彪炳千古的历史贡献。华夏党及其领导的人民抗日力量，是华夏民族抗战的中流砥柱。一号长官在讲话中谈到宝岛问题时指出：宝岛内确实存在着一股制造民族分离，制造“两个华夏”、“一华一岛”，破坏祖国和平统一大业的势力。一号长官说：历史一再表明，任何人用挟外人以自重的手段分离祖国，背叛祖国，都必将身败名裂，沦为华夏民族的千古罪人。华夏党和华夏『政府』决心用一切手段维护祖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任何外来的或内部的分离华夏的图谋，都注定要失败。 9月6日，华共发出关于印发《华夏党党校工作暂行条例》的通知。《暂行条例》共九章五十七条，是为逐步建立适应现代化建设事业发展要求的党校教育体系，根据《华夏党章程》和党校工作的实际而制定的。 9月25日至28日，华共十四届五中全会在京城举行。全会审议并通过《华共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政务院总理陆展翼在会上作关于《建议》的说明。《建议》提出，“九五”时期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奋斗目标是：全面完成现代化建设的第二步战略部署，到2000年在我国人口将比1980年增长三亿左右的情况下，实现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两番；基本消除贫困现象，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加快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初步建立市场经济体制。2010年的主要奋斗目标是：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2000年翻一番，使人民的小康生活更加富裕，形成比较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建议》提出：实现奋斗目标的关键是实行两个具有全局意义的根本『性』转变。一是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二是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 27日，一号长官在全会召集人会议上讲话，强调：“我们的高级干部，首先是省委支书、省长和部长，委员和权谋局委员，一定要讲权谋。我这里所说的权谋，包括权谋方向、权谋立场、权谋观点、权谋纪律、权谋鉴别力、权谋敏锐『性』。在权谋问题上，一定要头脑清醒。” 28日，一号长官在全会闭幕时讲话，强调要正确处理现代化建设中的若干重大关系，并且系统阐述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速度和效益的关系；经济建设和人口、资源、环境的关系；第一、二、三产业的关系；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的关系；市场机制和宏观调控的关系；公有制经济和其他经济成分的关系；收入分配中国家、企业和个人的关系；扩大对外开放和坚持自力更生的关系；和地方的关系；国防建设和经济建设的关系；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关系。 这次全会对萧系来说，最大的收获是：全会决定增补张永存、迟天浩为军委会副『主席』。 这个张永存不是别人，正是萧宸表哥张毅承的爷爷、张德龄的父亲，也就是是原军委委员、总参谋长。他的增补当选，让华夏中高层私下里一时众说纷纭，有人认为这是萧系人马大举进军军方的首次亮剑；有人认为这是一号长官为了感谢萧老的推荐而做出的回报；也有人认为这是郑老为了平衡某些势力而故意做出的调整；甚至还有些阴谋论者认为这是郑、萧二老党内斗争的产物……总而言之，这一决定所激起的连锁反应甚多，但无论是郑老方面，还是萧系，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倒像是早有默契一般，让很多人心中惊疑不定。 10月6日至10日，由最高人民纪检院和监察部联合举办的第七届国际反贪污大会在京城举行。大会主题是“反贪污与社会的稳定和发展”。来自八十九个国家和地区的九百多名『政府』官员、法官、纪检官、律师、专家和教授等参加大会。一号长官出席大会开幕式并发表讲话。 10月11日，一号长官在京城会见美国《新闻周刊》高级代表团等客人。一号长官在会见时指出：目前华美关系所面临的困难，是美方允许李dh访美一手造成的。所以，要克服两国关系中的困难，理所当然需要美方采取措施，消除李dh访美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关键是美方在实际行动中恪守华美三个联合公报的原则，切实履行所做出的严肃承诺、，取信于华夏人民，使华美关系逐步回到健康和稳定的轨道上来。在谈到宝岛问题时，一号长官说：我们还是主张“和平统一、一国两制”。我们反对的就是“两个华夏”、“一华一岛”和宝岛独立。我们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我们下定了这个决心，万一出现分离祖国的局面，不管是来自境外的国际敌对势力，还是宝岛本身的分离主义势力，我们可能不可避免地要用非和平的方式。当然，我们绝对不希望有这样的一天。 10月20日，华共办公厅、政务院办公厅发出关于转发《宣传部、农业部关于深入开展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活动的若干意见》的通知。 接到通知后，全国各地进行了一系列活动，鼎清区也多次开展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活动，以相应国家号召。 10月27日，华共宣传部、华共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国家新闻出版署在京城联合召开新编马列著作出版座谈会。新编马列著作由华共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人民出版社安排出版，截至当时，已经出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二版首批第一、第十一、第三十卷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中文第二版、《列宁选集》中文第三版。与原有版本比较，这三个新版本具有三个共同的特点：译文更准确、流畅；编目更全面、合理；说明『性』、注释『性』资料更翔实。 11月6日至8日，一号长官在京城市考察工作。考察期间，一号长官在接见京城市领导干部时指出：要加强领导，首先必须加强对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教育，努力提高他们的素质、责任感和工作水平。根据当前干部队伍的状况和存在的问题，在对干部进行教育时，要强调讲学习、讲权谋、讲正气。全国都应这样做，京城市更要起带头作用。 从此之后，“三讲”成为热点词汇，各地纷纷开展学习“三讲”活动。鼎清区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萧宸认为现在的许多干部，的确很有必要“三讲”，只是开展活动归开展活动，干部们听没听得进去，他就不好断定了。 11月12日，华共办公厅、政务院办公厅就转发《宣传部、国家经贸委关于加强和改进企业思想权谋工作的若干意见》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学习贯彻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精神和一号长官在东方、永春召开的企业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从实际出发，制定具体实施办法，指导和督促企业认真执行这个意见。 11月16日，京九铁路提前全线铺通，政务院总理陆展翼参加在赣西九江柴桑举行的庆典。京九铁路位于京东、京穗两大南北干线之间，北起京城—南至特区；连接香港九龙，贯穿九省市，全长2536公里，是我国铁路建设史上规模最大、投资最多、一次建成里程最长的铁路干线。预计1996年9月1日京九铁路全线开通运营。 11月29日，市长章平昌会见澳大利亚经贸考察团。考察团成员包括澳大利亚怀恩市原市长、现代浪滨度假村董事长保罗.列威克，澳大利亚马会集团董事长约翰.卫肯孙，澳大利亚精选旅游公司董事长杨维清、总经理杨伟。 12月5日至7日，华共和政务院在京城召开经济工作会议。其主题是研究部署1996年的经济工作。一号长官、陆总理、洪副总理分别在会上讲话。洪副总理宣布1996年关于涉外税制的三项重要改革，一是大幅度降低关税税率，同时取消进口税收减免的优惠政策；二是进一步调低出口货物退税率；三是对加工贸易实行进口料件保证金台帐监管制度。 同期，一号长官在特区考察。12月5日下午，一号长官会见香港知名人士，强调“一国两制”是完成祖国统一大业的基本方针，而绝不是权宜之计。一号长官说：用“一国两制”方针解决香港问题，一方面，保证我们顺利实现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洗雪一百多年的民族耻辱；另一方面，又照顾到香港的历史和现实，有利于保持香港的长期繁荣和稳定。这样做也是同华夏的长远发展战略相一致的。所以，我们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这个方针。 12月13日，朗柳市石牌县火电厂首台30万千瓦机组正式并网发电，年发电量36亿千瓦时。朗柳此后用电渐趋缓和，电业危急减轻。 12月17日，一号长官在军委扩大会议上指出：人民解放军是人民民主专治的坚强柱石，是祖国的钢铁长城，也是体现我们党和国家权谋优势的重要力量。我军在国家生活中的这种特殊的职能和地位，决定了讲权谋是我军优良传统的精髓和军队建设的灵魂。因此，任何时候都必须把思想权谋建设摆在首位，任何时候在讲权谋的问题上都必须有更高的要求和更高的自觉『性』。一号长官说：关于讲权谋，我在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上讲了六个方面，即权谋方向、权谋立场、权谋观点、权谋纪律、权谋鉴别力和权谋敏锐『性』。对军队来说，解决好这六个方面的问题，最根本的就是要保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保证人民军队的『性』质。在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问题上必须旗帜鲜明、态度坚定。 12月18日至21日，全国政法工作会议在京城召开。会议议题是贯彻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和经济工作会议精神，围绕全党工作的大局，研究部署1996年的工作，规划“九五”期间和未来15年的政法工作。华共支书处支书、政法委支书胡剑新在会上提出未来15年政法工作的基本任务是：以郑南巡同志建设有华夏特『色』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基本方针为指导，以维护稳定为重点，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和经济犯罪，全面推进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大力加强法律保障和法律服务工作，切实提高政法队伍的整体素质和实战能力，创造安定良好的权谋社会环境，保证“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顺利实现。 20日下午，一号长官、陆总理在人民大会堂与出席会议的部分代表座谈。一号长官在座谈中说：综观世纪之交的国际国内形势，我们确有不可多得的历史机遇，同时也面临诸多挑战。最近强调高级干部一定要讲权谋，其中提出要有权谋辨别力、权谋敏锐『性』。我们政法战线的同志要有这方面的自觉『性』、坚定『性』，在权谋上过得硬。党的所有高级干部，包括省委支书、省长、各部部长，都应该在权谋上过得硬。越是深化改革、扩大开放，越要注意权谋。 12月21日，朗柳市『政府』开设“市长接待日”制度，专为“三资”企业解难。10多家“三资”企业的负责人反映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遇到的电力、土地、资金、收费、职工劳动保险、中方履约等问题。市长章平昌、副市长黎延胜及市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一一给予答复。 光阴匆匆，又至寒冬。 不知不觉间，萧宸已经在鼎清区委支书任上做满了一年时间，鼎清区的发展正按照萧宸的意志快步前行。 当95年的统计数据出来之后，鼎清区内一些各类质疑声逐渐消退，萧宸的威信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越发稳固，张邦成在今年这最后的几个月内，对萧宸表现出了积极的配合态度，在上级领导看来，仿佛鼎清区的班子彻底的团结起来，真的开始一心一意搞经济了。 但萧宸自己心里明白张邦成这样配合的原因，x08国道案直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下来，这是萧宸在年底的时候最大的遗憾。但这件案子悬而未决，却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张邦成不知道萧宸究竟掌握了多少材料和证据，以证明他在这件案子中的涉案程度，所以对萧宸布置下来的各项工作十分配合，做出了相当好看的态度，希望以此减轻萧宸的怒气或者说杀气，以免自己被萧宸拿来祭刀。 在萧宸看来，这恐怕也是这件案子没有查下去唯一的好处吧。 年底的时候，萧宸布置完所有的工作，再次回到东方市过年，作为一把手，他的时间依然很紧张。二十九下午飞到东方市，初二上午飞回朗柳，在东方市的时间不到三天。 萧老的身子依旧康健，这一点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萧老的身子在运动时期就一直不好，他自己也说自己从来都只定“两年计划”，意思是不考虑两年之后的安排，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多时候都可能突然出状况。当然，话虽如此，到了他这样的层次，考虑问题自然不会真的只考虑两年。 大年初二，萧宸乘坐的飞机飞回朗柳。 1996年，到了。 第152章 开始洗牌 第152章 开始洗牌 时光飞逝，年初萧宸得到的最大喜讯，莫过于远东稀金果然与美国欧文斯科宁达成合作，双方在临江宾馆举行签约仪式，远东稀金不仅成为欧文斯科宁的合作伙伴，而且还与欧文斯科宁成立合资公司，共同生产建材。 这也标志着远东稀金的科技化、规模化、多元化发展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从此之后，远东稀金这个品牌，就不再是一个小打小闹的杂牌，而是正儿八经的世界名牌了。 而95年远东的财报更是将萧宸惊了一惊，以远东这样的规模，竟然利税超过五千万，一举成为整个朗柳除了朗柳卷烟厂以外“最赚钱的企业”，连市里都忍不住眼红，李利伟年前说，“没有三四千万的利税，我脑袋给您当球踢”，看来他果然不是吹牛，远东稀金的巨大成就谁也抹杀不了。 4月9~14日，市『政府』在香港和特区两地举行1996年朗柳招商会。全市共派300多人组团参会，签约项目102个，总投资29．05亿元人民币，协议利用外资2．35亿美元。其中鼎清区派出40人的招商团队，签约项目达21个，总投资约6亿元，协议利用外资五千多万元，再次收获成功。 7月15日，潇南西北普降大暴雨，汀水水位猛涨。7月17日，朗柳出现第一次洪峰，水位达到42．19米。7月19日2时，汀水朗柳站水位达42．49米，超危险水位2．74米，超1954年水位2．73米，超历史最高水位0．99米，有120公里临洪大堤靠抢修子堤挡水。全市有139个乡镇317万人受灾，农作物绝收95万亩，耕地万亩以上的桃花县穆塘垸、车夫垸、桃花垸，寿山县青湖垸、围堤湖垸、包山垸相继溃决或蓄洪，直接经济损失74．3亿元。鼎清区因防汛措施到位，未发生重大险情。 7月18日，受华共总支书一号长官、政务院总理陆展翼和副总理江云春委托，国家防汛抗旱指挥部副总指挥、水利部部长刘瑁生来朗柳市视察灾情，听取朗柳市抗灾救灾情况汇报，察看险段和抢险现场，专程前往穆塘垸慰问灾民，接见解放军某部官兵，对朗柳抗洪抢险给予充分肯定。 7月20日，政务院总理陆展翼、副总理江云春在省委支书岳定渊、省长刘中时、省委副支书王诚昆等省领导陪同下，乘直升机专程来朗柳市视察灾情。陆展翼视察了汀水防洪大堤和灾民安置点，检阅了来朗柳抢险的部分解放军指战员、武力官兵和刑事干警，并代表党、政务院向他们表示慰问，对朗柳的抗洪抢险表示满意。陆展翼指示，各级党委和『政府』在带领群众战胜特大洪灾后，要立即把工作重点转移到领导群众自力更生、重建家园上来。市委支书杨浩元、市长章平昌等陪同视察。视察鼎清段大堤时，陆展翼总理对鼎清区防洪措施及时、到位表示满意并进行了口头表扬。 8月8日，朗柳市水电局向朗柳达程船舶有限公司定购cz500s型高效挖泥船合同签字仪式在汀园宾馆举行，标志着中外合资企业朗柳达程船舶有限公司成为我国第一家生产进口替代型高效挖泥船的厂家。 8月26日，市体育活动中心全面竣工。该中心建筑面积21，125平方米，可容纳1．8万名观众。 29日，市城区管道『液』化气工程开工。该项目总投资4．1亿元，总供气规模15万户。 30日，朗柳机场复航。朗柳机场二期扩建工程于1993年10月开工，总投资1．4亿元。 是日，朗柳经贸洽谈会开幕。来自美国、日本、德国、英国、韩国、泰国、印尼、港、澳台及国内各省、市的150多名客商参会。市、县两级共发布招商项目1，000个。本次经贸洽谈会共签订项目127个，总投资19．8亿元人民币，利用外资总额1．67亿美元。 是日，华夏朗柳诗墙揭幕。朗柳诗墙以朗柳城区防洪大堤为载体，以古今题咏朗柳的诗词文章为主要内容，征集海内外诗词、书画专家及其他著名人士的作品、镌石刻碑而成。 31日，潇南省第八届运动会在朗柳隆重举行，共设竞赛项目24项，参会人数6000余人，由朗柳市主办、永城市协办。 …… 9月2日，星期一，山黔省召开领导干部会议，宣布关于山黔省主要领导调整的决定：袁以宁辞去潇南省常务副省长职务，任山黔省委副支书，不再担任潇南省委常委、委员职务。 同日，潇南省召开领导干部会议，宣布关于潇南省主要领导调整的决定：莫建光任潇南省委委员、常委、提名为常务副省长候选人，不再担任星城市市委支书职务；刘洪贵辞去星城市市长职务，任星城市市委委员、常委、支书；李万东任星城市委委员、常委、副支书，提名为市长候选人。 袁以宁的突然调离，让萧宸感觉到一丝异常的气息。袁以宁作为刘中时省长的头号干将，生于潇南，长于潇南，活跃于潇南。潇南就是他的家，就是他的根基，为什么他会突然被调离？ 对潇南一直以来以本省干部为主的局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大的意见，这一步棋，是不是代表已经打算正式对潇南进行换血手术了？ 萧宸对此不敢肯定。潇南，虽然经济上是个很普通的省份，但权谋上却不是。党和国家的一代领导集体之中，有相当大比例的潇南人，尤其因为开国领袖出身潇南，所以潇南在华夏权谋版图上的地位一直略微有些特别，潇南的干部中，本地派的程度一贯比较高。党的高级干部一般异地任职，但潇南却常常出现特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坐在办公室的萧宸正在一个人静静地思索这其中的缘由，忽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却是王文远打来的，萧宸心中微微一动，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萧宸。”萧宸的声音依旧沉稳平和。 “笑笑，我是皮蛋啊，这次我可是要找你帮忙来了。”王文远呵呵笑着道。虽然说是找萧宸帮忙，但他的语气却十分轻松愉快，想来应该是好事。 萧宸笑道：“什么事情，说吧。” 王文远呵呵笑道：“是这样，现在团委要搞干部交流，我呢，又不好老在潇南省内转来转去，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交流到外省去？随便什么省都无所谓。” 萧宸微微一怔，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嗯，我给你打电话问一下，好吧？？” 王文远自然没有异议，笑着道：“行啊，那我的前途命运，可就交给你了啊。” 萧宸笑骂道：“去你的吧，我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嗯……你现在是副处，对吧？” 王文远笑着说是，萧宸就点点头：“行，那我打电话联系了，先挂了。” 王文远嗯了一声：“拜托了啊。” 萧宸挂了电话，也没多想，就拨通了游靖的电话，那头稍微响了几声，接通之后游靖的声音有些意外：“小宸，有什么事情吗？” 萧宸听见电话里头还有人在作报告似的，估计游靖可能是在开会，就笑着问：“游哥在开会？要不我等会儿再打过来？” 游靖笑道：“这话怎么说的，又不是常委会，我还能让你等啊？说吧，什么事情？” 萧宸哈哈一笑，道：“是这样，我一个朋友，现在是潇南星城团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他们团委现在搞干部交流，他问我能不能给他找个好去处，我这不就想到游哥了么。” 游靖哦了一声，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星城团市委的组织部副部长，副处干部吧，没问题，可以来我们江东嘛，他是想在省直还是想下地方？” 萧宸略微想了想，道：“下地方吧，下地方容易出成绩一点，履历也完善一些。” 游靖笑道：“行啊，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开完会就去安排一下。” 萧宸嗯了一声，道：“叫王文远。” 游靖这一下想了起来，这个王文远，不就是潇南省委副支书王诚昆的儿子么，听说他跟萧宸关系不错，看来果然不假。当下就笑道：“行，我记下了，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保证给你办妥。” 他这话很有意思：保证给你办妥。 萧宸听了，也只好心中苦笑，还真是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同为萧系，自己身份特殊，游靖又是脑袋顶上贴着一个大大的萧字的人，办起事来，还真是二话都不说。 挂了电话之后，萧宸就给王文远回电，王文远见萧宸还没五分钟，电话就打回来了，不禁有些震惊，他虽然深知萧系实力的强大，也知道萧宸这两年下来，在萧系内部也逐渐得到一些认可，但他也完全没想到他处理自己干部交流问题的所花的时间竟然能这么短。 “笑笑？”王文远有些怀疑地问。 “嗯，你的事情我给你说了，江东还可以吧？不委屈你吧？”萧宸笑呵呵的问道。 开玩笑，江东还不可以，全国还有几处是好地方？王文远顿时笑起来，道：“行啊，这也太有效率了！我先谢了啊，什么时候来星城，咱们喝几杯？” 萧宸笑道：“你就不问问给你安排什么位置？” 王文远哈哈大笑，道：“问什么，难道我还怕你把我送到党史办、老干局去不成？” 萧宸笑骂道：“你这小子，我还真恨不得给你送到党史办、老干局熏陶一下运动情『操』。” 王文远笑得喘不过起来，好半天才收住笑，道：“我小时候熏陶得还不够啊？再熏陶，再熏陶我就成古董了我。” 萧宸苦笑道：“行了行了，你少来这套，说正事啊，我这儿给你联系的是江东省组织部长游靖，你一会儿自己也联系一下，电话我给你……你别担心直接联系不好，他跟我……嗯，没事的。” 王文远就收敛了笑意，正儿八经地“嗯”了一声。 萧宸又道：“至于你的位置，具体还要看他安排，不过我已经给他说了，最好去地地方，你看这个没问题吧？？” 王文远心里松了口气，他其实刚才是不好直说，心里却是很希望到地方的，副处级当然不可能“执政一方”，但至少也能干个副职吧，总比挂在团市委强。 “多谢多谢，我还真就想下地方，这机关里呆多了，人都要生锈了。”既然萧宸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王文远还是敢承认的。 萧宸呵呵一笑：“行，那就这样吧，你……哦，你现在别给游靖打电话，他在开会，一会儿你下班的时候给他电话好了。” 王文远笑道：“嗯，好，我知道了。” 萧宸就准备挂电话，王文远却道：“那个……袁以宁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萧宸心中一动，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王文远呵呵一笑：“岳支书那边，估计上头有点压力，再加上现在这里局势稳定了不少。” 萧宸呵呵一笑，他心里也是估计岳支书上头可能有点压力了，毕竟上头把岳支书放下来，很有可能就是要改变潇南省本地派完全当政的局面的，如果岳支书一直没有行动，那就浪费了上面一番苦心了。 “嗯，我知道，我也琢磨着岳支书一招出了这么久，该出第二招了，只不过没料到这一招比较温和。”萧宸呵呵笑道。 王文远嘿嘿一笑：“比较温和？这个可说不好。” 萧宸心中一动：“怎么？” 王文远呵呵一笑：“笑笑，你耍我不是，你还能想不到？” 萧宸苦笑，我就问都不能问了么？只好摇摇头：“我这消息还没得到得全部，现在不好这么早做判断。” 王文远呵呵一笑，道：“调虎离山嘛……啊，我们支书来了，估计要找我谈话，我先挂了啊。” 萧宸笑着点头：“祝贺高升啊。” “同喜同喜，我可早约了你了，抽空来星城咱们聚聚。”王文远笑着道：“哦，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个消息，据说你毅承哥跟王婷的事情差不多了，刘副『主席』年纪大了些，态度有些软化……我挂啦！”说着他一下子就按了电话，估计支书已经到了。 萧宸笑着，想了想王文远的话。刚才最后他说的关于岳支书动手的事情，这话肯定不是他自己要说的，肯定是王副支书的意思，让他转达给自己。 只不过，王副支书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岳支书这次动手，不温和？调虎离山？ 萧宸琢磨了一下，难道山黔省省委已经布下了口袋，准备在那边将袁以宁压制住？又或者故意将潇南这边刘中时省长的一号干将调走，然后分而制之？再或者，是要把他调离之后，然后来查潇南这边他曾经的问题？ 萧宸忽然心中一动，岳支书不是又打算借自己这把刀一用吧？ 上次岳定渊借萧宸做刀，一刀将周崇年砍了；这次没准是借上了瘾，或者发现这把刀就是好使，再用一次，又把袁以宁做了？ 只是，萧宸有些想不明白，这一次虽然自己的确把温毅公司的事情暗中上报到了省委，但他们要想借到自己这把刀，似乎还是有些困难吧？这一次可不是袁以宁自己的问题，他儿子的问题固然也是问题，但这种到了一定级别的权谋人物，没准人家到时候就是能狠下心来将儿子抛弃了呢？再说，他如果能把自己撇开，其实对袁温毅来说，也并不是抛弃，有他袁以宁在一天，袁温毅即便是在牢里，也不会受到太多责难，这个是肯定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萧宸心里琢磨，袁温毅这次的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吧，其实也不大。对于一般情况来说，这个案子自然很是不小了，但对于袁以宁的儿子来说，问题就不算大，至少绝对不至于要吃枪子。可是只要不吃枪子，哪怕能判无期，能判死缓，也是白搭，萧宸相信到时候袁温毅一定会“在狱中表现突出”，然后不断地被减刑，最后没几年就放出来了。 萧宸微微摇头，这绝对不是岳支书的手段，动袁温毅有什么用？？岳支书来又岂是为了动他袁温毅？ 只能是为了动袁以宁，甚至是为了撼动刘中时。萧宸沉思了一会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一计多策，把袁以宁掉去山黔省，既是在潇南砍掉了刘省长的一支臂膀，又借机表示出要动袁温毅的意思来，引得刘省长出招？毕竟，只要出招，就肯定是要『露』出破绽的，到那个时候，占据“大义”优势的岳支书岂不是就有了居高临下的先决条件了么？ 第153章 张邦成住院 第153章 张邦成住院 萧宸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论岳支书想怎么动手，也不论刘省长打算如何接招，这都是他们的事，自己这回坚决不卷进去，免得到时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心里有了定计，也就不去为岳定渊和刘中时的想法多费心思，却是拿起电话，给张毅承打了个电话过去。 “毅承哥，听说你的事情差不多了？恭喜啊！”萧宸呵呵笑道。 “哈哈，这个还说不准呢，老爷子那里也就是没有以前反对得那么激烈了，上一次我回京休假的时候跟他提起这个事儿，他没说话。”张毅承话虽如此说，语气却是有七分欣喜三分得意。 萧宸笑道：“老人家嘛，这个时候急重孙儿了，别的一些事情也就看得淡了。”其实萧宸这个话的意思，并不是光说张副『主席』这时候因为急重孙儿就不论以前的那些事了，实际上还有个意思，张副『主席』现在作为军人来讲，已经算是到了一生最辉煌的时候，华夏的军人，到顶也就是军委副『主席』，万不可能出任军委『主席』的，因为在党领导枪的华夏，郑老之后的非战争年代，军委『主席』铁定是总支书兼任。现在张副『主席』已经是军委第二副『主席』，而排在他前面的刘副『主席』年纪已经很大，估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98年大换届的时候就应该到站退下来了。人站得高了，有些事情便会霍然开阔，当初的种种，在现在的张副『主席』心里，恐怕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吧，也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张毅承微微感慨了一下，道：“不容易啊，这两年我可真是什么招都用尽了……对了，这个事情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 萧宸笑道：“别谢，要谢啊，你还是自己去跟爷爷说。” 张毅承哈哈一笑。萧宸把张毅承跟王婷的事情和萧老说过两次，本来第一次萧老也没在意，想着现在的年轻人，兴许没多久就不是那个意思了。不料一年以后萧宸又提了一次，还把情况说得挺严重，好像张毅承离了王婷就活不下去一样。萧老自然不会相信这么夸张的话，但想来却是也觉得张毅承这次可能是动了真心了，他考虑了一下，王家实际上也算是名门之后，至于当初王家老爷子跟张永存之间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就算萧老自己，若不是当初有先总理一直保护着，加上自己虽然被“罢官”，但权谋局委员的身份居然意外保留了下来，恐怕也跟张永存一样的处境。 但风『潮』过了之后呢？一些曾经打压过自己的人，自己该用的还不是照样用。为什么，因为地位不同，风『潮』一过，萧老就回了，仍然处于顶尖决策层，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所表现出来的作风也就不同。何况当初跟着风『潮』动的那批人，也未必就都是什么坏人，开国领袖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不是什么人都敢提反对意见的，这也不能都怪他们。于是萧老也就在张永存升任军委副『主席』之前，跟他提了一下这个事情，别人的话张副『主席』自然未必会听，但萧老的话，他却不能不考虑。不是仅从权谋地位上来说，就算从姻亲关系上来讲，萧老的话他自然也会多思量一番。 张毅承所说的谢谢，就是这个意思。 萧宸跟张毅承通话结束之后，黄睿忽然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萧宸说了一声。 黄睿推门而入，道：“支书，张区长住院了。” 萧宸一愣：“住院了？怎么回事？” 黄睿笑着道：“说是急『性』盲肠炎。” 萧宸心中一动，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黄睿笑着答道：“就刚才的事情。” 萧宸摆摆手，那出五百块钱：“去给我买点滋补品……哦，就买天心制『药』打广告的那个口服『液』吧。” 黄睿笑着接过钱，道：“支书，那我先去了。” 萧宸笑着摆摆手，黄睿就退了出去。他一出去，萧宸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把张邦成这吓得，袁以宁这才刚被宣布调走，他居然就吓得‘病’了，看来上次事情还真没冤枉他，公路案中，他牵涉的金额恐怕真的不小。不过不管他真病假病，作为班子的二把手，他病了自己自然是要去看望一下的，这个姿态不能没有，毕竟他现在还是正儿八经地区长不是。 萧宸却不知道，张邦成这一病，区里却是有很多人会错了意思。 领导生病，探望的人特别多，除了工作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非正常的权力因素。有人借探病时机，送礼送钱，趋炎附势，感情投资以获得日后的好处；也有人出于无奈，担心不去探视，领导会另眼相看，怕日后穿小鞋；更有一种别有用心者，认为这是贿赂的好时机，趁机买官。 俗话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得病？可老百姓怕得病，这医『药』费就不是一笔小钱，普普通通一个感冒，没几百块钱治不好。可领导不怕得病，有时为了某种需要，还必须得生病，不但生病，还得住院。 这领导生病大体有三种情况，一是真有病，有病治病，这个不说。二是因工作需要而生病，比如单位里碰到难解决的事，如分房子了，评职称了，选拔干部了，出国了，这关系不好摆平，利益不好分配，大家都等着主要领导拍板，这时候领导没病也必须生病并且住院，静观事态发展，谋划解决办法。主要领导不发话，底下人谁敢随便表态，这叫策略『性』生病。三是为敛财而生病，如果有一段时间口袋里没进财了，这时候领导就要经常『性』的生点病住几回院了，这叫礼节『性』生病。 萧宸就曾经听李云新说过，上次被抓的那个区电业局的局长，按级别不过是正科级，此人身子健壮，喝酒斤八两不醉，有时还借着酒劲，紧紧抓住长得有些姿『色』的女下属的嫩手久久不放来一段男女声二重唱，虽然五音不全，却也博得满堂喝彩，接下来就抱着女下属翩翩起舞，再接下来，不知道，因为没人说。但其下属都不愿或不敢陪他出差或一起喝酒，原因是他碰到对方敬酒，总是把下属推到前面档酒，而自己敬酒时，为了让对方喝，又总是让自己人先喝，往往是对方没倒，自己人先倒。等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他来神了，敬酒时自己先喝，然后让大家跟喝，结果是，大家都喝倒了，只有他英雄海量，没倒！ 此人三种生病情况都有，但第一种较少，如果有也是喝酒喝多了，住院是为了醒酒，第二、三种可和为一种。凡碰到单位里有难题出现了，此人必生病住院，既是躲避矛盾，又是运筹谋划，更主要的是看谁表示的到位，那表态就好表了。 他在被抓前不久，又生病住院了。领导生病住院了，自然要牵动单位里许多人的心，探望的人是络绎不绝，当然那还得是在单位里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探病时多以基层单位和个人双重身份前往。一般职工是没那个福分的，你连领导住哪都不知道，就是去了也没人接待。事后据探病回来的某位小领导描述：那领导住的是最好的病房，和星级宾馆差不多，病房里那花篮都摆满了，（现在时兴这个，显得高雅）病床四周全是花篮。此时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插』嘴说，那不成追悼会向遗体告别了？小领导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你怎么说话呢！领导可不是安卧在鲜花丛中，领导在花丛中笑呢！小领导说着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至于除了送花篮外，还送没送别的什么东西，花篮里除了花还有什么东西，这位小领导没说，这个当然不能说，不过探望、慰问病人，这慰问金应该是少不了的吧？虽然这是天知地知的事，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为了几个花篮住一回医院，这领导生病住院的水平也太低了！ 实际上李云新后来就查出来，此人一次住院，收入就高达两三万元，这还只是个区局的一把手，就是这样了，张邦成这个区长住院，又岂能不牵动更多人的心？ 实际上张邦成上午一住院，中午就有很多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分别琢磨起自己该送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送过去好。 萧宸本来没想起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是在黄睿买了东西来之后，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偶尔听人说起要去看望一下张区长，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要去看望他的人恐怕不少，自己还是提前一些算了，要不然碰上一群看望张邦成的干部，反而不好。 于是萧宸吃完饭就给张邦成打了个电话：“邦成区长？听说你病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张邦成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不过总的来说还好：“昨晚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唉……现在吊了几针点滴，好一些了。” 萧宸笑道：“邦成区长工作辛苦了，你在哪住院呢，我来看看你。” 张邦成忙道：“那哪成啊，支书你忙你的，我这儿打几针盐水、葡萄糖马上就回了，别麻烦了。” “怎么是麻烦呢，要来的，一定要来嘛。”萧宸佯装不悦。 “唉……在地区医院，急诊病房2103房。”地区医院这个说法是旧称，其实就是朗柳市第一人民医院，目前朗柳最好的医院。 萧宸就点头笑道：“好，我马上就来。” 一如既往的黑『色』桑塔纳上，萧宸身边座椅上放着包装精美的“天心口服『液』”。这个口服『液』据说是纯中『药』制剂。 萧宸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中，华夏保健品的发展第一个阶段是90年到98年，这个时间段内，可以说是保健品新生进入，懵懂的老百姓为行业的虚假繁荣埋单；当时的代表产品有太阳神口服『液』、振华八五一、长寿长乐补酒、红桃k等等，到了96年的三株口服『液』到了顶峰，年销售80亿元。上述的任何一般产品高峰期一年都在五亿以上的市场份额，当时的保健品其实是华夏一个畸形的产品保健『药』品的疯狂过程，保健『药』品说『药』不是『药』，保健当头，但是还可以进医院，说是保健食品也不完全是。当时的老百姓刚刚接触公众媒体和地面企业自创宣传手段的冲击，当时调研市场的时候老百姓有人会把三株自己编写的宣传报纸当成和人民日报一样的看待，你说市场能不好卖吗？报纸普投开路，电视专题推进，小型活动搭桥，三驾马车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早就了一个保健品的神话。但是随着三株事件的爆发，曾经的保健市场的巨人几个月时间轰然倒下，虽然这个里面有很多的其他因素造成，但是不可否认看似繁荣的保健市场还是那么的脆弱。保健品市场的开启，其实是开启了一个新的营销模式的开始，那就是过去以企业需求为导向的销售方向改向了以研究消费者心理需求为导向的营销模式，倡导沟通和满足，所以当时的贡献是营销模式的贡献。 而萧宸早在给苏凝提出保健品可以赚大钱这个理念的时候，就先跟她时候过，华夏可能会出现很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假保健品，或者说宣传过度的产品，并且要求如果天心制『药』真的要进军保健品行业，就一定要制定标准，萧宸按照后来我国对保健食品的功能规定限制为22种，那时候国家会规定：在保健食品包装标签上不能含有或暗示具有治疗作用，凡是超过功能范围的宣传都是违法的。而萧宸把这一点要求，提前要苏凝实施了。这二十二种分别是免疫调节、调节血脂、调节血糖、延缓衰老、改善记忆、改善视力，促进排铅、清咽利喉、调节血压、改善睡眠，促进泌『乳』、抗突变，抗疲劳、耐缺氧、抗辐『射』、减肥、促进生长发育、改善骨质疏松、改善营养『性』贫血，对化学『性』肝损伤有辅助保护作用，美容，改善胃肠道功能。（这一条大家送礼或者给老人买滋补品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别被骗哦^_^） 古人将中草『药』分为上品『药』、中品『药』、下品『药』。上品『药』用于人体保健，加之中、下品『药』按君、臣、佐、使配伍，对症下『药』以治疗疾病。《神农本草》和《本草纲目》中说：“上『药』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南朝名医陶弘景说：“上品『药』『性』，亦能遣疾。但势力和厚，不为速效。岁月常服必获大益。” 鉴于这么一些原因，萧宸要求天心制『药』产出的保健品，必须是中『药』配方。中『药』这个东西，虽说现在许多医理仍然不能解释，但作为经验医学，它的效用却是客观存在的，而且中『药』相比西『药』，副作用的确明显要少很多。 “天心口服『液』”就是秉承这一理念而诞生的。对于这一产品的好处，苏凝曾经很认真地给萧宸解释过足足一个多小时，但萧宸对中医实在没有什么底蕴，当时听得嗯嗯点头，过后却是『毛』都没记住，就记住一点：喝了肯定无害，对人体百分百有好处，具体程度则因人而异。 能达到这一点，萧宸也就觉得够了，保健品这个东西，效果本来就不好说，谁还能指望喝一瓶这天心口服『液』就喝成绝世高手不成？ 虽说“天心口服『液』”的成本，比当今某几个保健品“名牌”高了很多，但萧宸并不担心，保健品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口碑才能长久地做下去。他指点现在赚钱赚得痛快的某些企业，很快就要死亡，到时候天心制『药』的天心口服『液』才是真正征服广大国人的时候。再说，苏凝也说了，天心口服『液』自年初面世以来，现在半年时间销售额已经接近二十亿元，比天心制『药』厂曾经的一号主力感冒『药』还赚钱，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苏凝更是一提起这个事情就夸他真是“天生的资本家”，眼光太准了。萧宸每次听了，也就是笑笑而已，自己又哪里是眼光准了。 下了车，黄睿就过来帮萧宸提东西，这种非正式场合，萧宸倒也由他。老韩自去停车，萧宸和黄睿两人就笑着上了楼。 刚上急诊楼二楼，就看见张邦成的爱人曹玉娥迎了上来，道：“萧支书，我们家老张在这边。” 萧宸笑着道：“嫂子今天也请假了？邦成区长病情不打紧吧？？” 曹玉娥苦笑道：“昨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吧，他就尽喝酒，喝醉以后一觉睡醒在半夜，自己不知道『摸』出去在街边吃了什么夜宵，今天早上又吐又泄的，这不就进医院了么？萧支书，你说他也这么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跟小孩子一样呢。” 萧宸呵呵笑着，却没接腔。 昨晚吃晚饭的时候就心情不好，大概，是接了郝副省长的电话，知道袁以宁要调离的事情了，借酒浇愁吧？ 第154章 省委徐部长邀谈 第154章 省委徐部长邀谈 “邦成区长，好些了吗？”萧宸亲切地坐在张邦成的床边，笑着问道。 张邦成看着萧宸，本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却是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清了下肠道，这下好多了。” 萧宸点点头，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早日康复，区『政府』还是需要区长带领的。” 张邦成心中微微一动，看了萧宸一眼，却见萧宸面带微笑，并没有什么嘲讽或者耀武扬威的意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宸就笑着继续跟他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间，一点半了，这才起身告辞。 等萧宸走后，张邦成坐在病床上，沉默了下来，开始思索萧宸这番表现，究竟是什么意思。张邦成想了一会儿，忽然苦笑起来，莫非萧宸是觉得自己这半年多来对他格外配合，所以觉得与其换了别人，不如就让自己呆在这个位置上，他反而方便？ 他忽然有些心灰意懒，争了许久，人家倒像是根本没把自己当做对手，自己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气恼呢？ 萧宸才刚出门，忽然手机便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心中一动，连忙接通电话：“喂？我是萧宸。” 对方的声音很沉稳：“萧宸同志，我是省委组织部徐兆平，你今天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来一趟组织部。” 萧宸的声音也就沉稳了起来，道：“好的，我立刻赶来。” “嗯，好。”徐兆平部长的平静地挂了电话。 萧宸的心里却是犹如涛涌，徐部长找自己谈话？这个时候徐部长找自己谈话是什么意思呢？按理说，但凡体制内的人，谁都希望组织部长找自己谈话，因为组织部长一般要找人谈话的时候，通常都意味着这个人要升官了。当然谁都不想纪委支书找自己谈话，因为那一般则是表示自己恐怕是被纪委盯上了。 萧宸当然也是希望升官的，只是这个时候……？自己不说五年任期未满，就是党内规定一般正职任满三年才算一个任期，自己也还没有达到，哪怕是把今年这还没有到头的一年算进去，自己也还只干了两年，组织上难道这个时候就要调动自己的位置？ 萧宸微微皱眉，这不太对啊。虽说党内的职务，一些规定中都没说死，没有说什么某正职必须任满多少多少年，一般只是说原则上应该如何如何，但原则就是原则，既然有这个原则在那里，就不能不去考虑它，即便破格，也不能一直破格吧？ 而且萧宸还有一点担心，组织上找自己谈话固然未必就一定是要升官，但毕竟是有这个可能的，可是自己升到什么位置去呢？按照一般“稳扎稳打，绝不突出”的模式前进，那么自己在鼎清区这个一把手位置上干完之后，最好的情况是去省直机关，如果级别真能提升的话，这样去干一个副厅级的某副主任，这样就比较不引人注目，也就能够在众人视线之外地把级别提上来。 可是问题是，鼎清区的发展虽然快，可在萧宸的规划中，这仍然只是起步阶段，还没有到腾飞的时候。萧宸估计自己还需要三年时间，才能让鼎清区真正成为一个经济强区，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做的一个五年计划。这个时候让他去省直，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显然，作为一个党的干部，“一切服从组织安排”这一条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说法，组织上要“重用”你，你还啰七八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宸略微思索了一下，坐上车，道：“去省委组织部。” 黄睿坐在车上，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萧支书如果升职，他当然是为萧支书高兴的。可是萧支书升职上去了，自己这个秘书怎么办？固然，萧支书就算要升职，也可以很轻松地给自己安排一个地方，譬如某个乡长、镇长，可是那又如何能跟区委一秘相比呢？就说现在那些乡长镇长，哪一个见了自己不亲热得跟看见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一样？可自己要是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那可就不见得了，客气归客气，亲热？想都别想，万一上面有“缺”，大家可就都是竞争对手呢。 老韩心里也有些忐忑，虽说有很多时候，司机比秘书还亲，因为秘书不见得能带一辈子，而司机却是有可能为一个领导服务几十年的，因为司机很多时候比秘书知道的领导秘密更多，领导们即便换了秘书，也有很多并不愿意换司机。只是萧支书这个领导，老韩清楚得很，根本没多少秘密让他知道，要说秘密，也无非是几个女子，可这几人吧……一个是萧支书在京城的好朋友，一个是正儿八经地扶贫帮困对象，一个是顾支书的表妹，还有一个徐菲，也可以说是部下，反正一句话，都是很正当的女子。而且萧支书又没结婚，哪怕真要说起来，也可以说是谈朋友啊，这算什么？组织纪律也不能不允许他恋爱不是。 所以老韩就开始担心了，萧支书如果上调省直机关，自己年纪已经接近五十了，这时候调给谁去开车？还是就挂一个车队长的名头混到退休？就算自己想混到退休，只怕新支书的司机也不乐意吧。 还有韩东，这才刚搞出一点成绩了，万一萧支书就调离了，那怎么办？没了萧支书，他那个管委会主任助理还不知道要干多久呢！ 黄睿和老韩各有心思，萧宸自己却也心事重重，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进入仕途这三四年来，自己的功利心却也上来了，开始纠结于升官还是做事了。 省委组织部也在省委大院院内，不过是在一栋单独的办公楼办公。萧宸出示了工作证之后，来到了徐部长的办公室外。徐兆平部长的秘书小何并没有让萧宸多等，仅仅是例行通传一声，便笑着带他进了徐部长的办公室内。 徐部长并没有故意学习文件，让萧宸久等，而是一看见萧宸就呵呵笑了起来，起身摆摆手：“坐，坐下说话。” 萧宸自然不会立刻就坐下，等徐部长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好了，这才端端正正地坐下。体制内不同外面，在组织部长面前尤其不能马虎，天知道人家的态度是真的假的？人家兴许就是故意做出一副亲热的样子，看看你能不能经得起这个考验，会不会就此得意忘形呢。 萧宸这副态度，徐部长果然是满意的，笑了笑看，问道：“最近这两年，鼎清区的工作做的不错啊，连年都是我省经济发展的标兵，增幅之大，令人侧目，对于这个成绩，组织上是给予充分肯定的，对于萧宸同志的能力，组织上也是充分认可的。” 徐部长说话，自然是一套一套的，萧宸也不会把这话完全当真，当然也不会忽略过去不当回事，总之就是平常心面对。他笑着道：“这是和省委的战略正确，市委领导有方，整个班子团结一心，下面的同志们也扎实苦干，这才有今天鼎清区的成绩，我个人并无殊功。” 徐部长笑着摆摆手：“谦虚，是美德，但是不要过分地谦虚。鼎清区的情况，我和省里几位同志都是知道的。当初你没有到的时候，难道和省委的战略就不正确？市委就领导无方？班子就不团结一心？下面的同志们也不扎实苦干？不是这么回事吧？你到了鼎清之后，鼎清区的经济一步一个台阶，增增日上，这个成绩省委、市委都是看在眼里的，党人要真本『色』，有错，罚之、改之；有功，奖之、赏之，这是题中应有之意。” 徐部长的笑容很亲切，说话的语气也很放松，就像朋友之间聊天一样。 萧宸笑了笑：“部长过奖了，我也就是尽心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尽心尽力，这四个字，多少人随口提起，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徐部长轻轻叹了一叹：“萧宸，你说，我们党的干部，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要求自己，才能把各地都干得跟鼎清区这样呢？” 萧宸微微笑了笑：“这个，我可不敢说了……其实党章上就说得很好了。” 徐部长哈哈大笑：“不错，这话是个实话，党章上的确说得很好了。不过，我问的，是你自己的看法，譬如说，你是怎么要求你自己的？” 萧宸笑了笑：“我自己？我自己挺简单的，就是上忠诚于党，下无愧于民。” 徐兆平部长微微点头，跟着萧宸念了一遍：“上忠诚于党，下无愧于民。”他一拍沙发扶手：“好！好一个上忠诚于党，下无愧于民！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萧宸微笑，并不接话。 徐部长笑了起来，看着萧宸的目光就有些长辈看见得意晚辈的样子，点了点头：“好，的确很好。”他忽然问道：“萧宸，如果让你到省计委，你觉得怎么样？” 萧宸心中震了一震，省计委啊，这个时代的计委，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萧宸调到省计委的话，就算级别不动，也是身处要害，重中之重啊。 但萧宸却很快平静下来，微微思索了一番，轻轻摇头：“徐部长，我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这么大的场面，我还年轻，需要多锻炼一番。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自我判断，如果组织上的确需要或者有别的考虑，我个人完全服从组织安排。” 徐兆平在他拒绝的时候，就微微有些惊讶，然后笑了起来，摇摇头道：“这个赌我可是打输了，我以为你会愿意到省计委来的。” 萧宸连忙道：“部长，我并不是不愿意……”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徐兆平仰起头，闭上眼睛，好像是在感慨什么：“当初我在市委支书任上，知道自己要出任组织部长的时候，也很矛盾。做事，还是做官，这是个问题。但其实现在想来，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组织部长虽然没有亲自做事，但我选拔的干部，如果个个是你这样的干部，那么比我自己去做事，说不定还要做得更好，也做得更多。所以做事和做官，它其实并不矛盾。” 萧宸微微有些惊讶，徐部长居然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话，可有些交心了。 徐部长睁开眼睛，看着萧宸有些愕然的样子，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很意外吧？” 萧宸有些郝然，抓了抓脑袋。这个动作其实他有三分自然，七分故意，徐部长既然很像自己的长辈在说话，那自己就可以仗着年轻，故意做出后生晚辈的姿态，满足他的长辈心态。 果然徐部长就笑得更大声了，最后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他面『色』微微一正，眼光有些悠远，似乎在追忆什么：“其实，我跟萧和是老同学，老朋友。” 萧宸面『色』一变，萧和……那是他父亲。 “徐部长是先父的朋友？”萧宸有些惊讶，语气却是微微低了下去。 徐兆平叹了口气，点点头：“我和他六年同窗，三年同桌，想不成为好朋友都难啊。” “徐部长……”萧宸的声音就有些低沉了下来。 “叫伯伯吧。”徐兆平微微笑着对萧宸道：“我比你爸爸大四个月，长期自称是他二哥的。” 萧宸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徐兆平也笑起来：“不赚你的吧？” 萧宸呵呵笑道：“徐伯伯。” 徐兆平满意地点点头：“好，好。”不知为何，话里的语气却有些萧索。 萧宸不敢多说，徐兆平却叹道：“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想起当初一起打饭，一起打球，一起睡硬板铺的时候，虽然日子苦了点，却是那么有滋有味，现在想来，恍如昨日……真是老了啊，老了。” 萧宸笑着道：“徐伯伯春秋鼎盛，正当年呢，哪里就老了？怎么也能再干二十年。” 徐兆平笑骂道：“还再干二十年，你以为你徐伯伯还能去不成？我呀，大概还有十年好干，十年之后，就算组织上还让我干，我也不想干了呢。” 萧宸笑道：“徐伯伯，您这可是怠工，组织上交代的任务，哪能不完成呢？？” 徐兆平笑着摆摆手：“人老了，就要会放手，我又不是郑老和你爷爷，他们放手不得，是怕咱们华夏又走岔了，但我放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萧宸就笑了笑，没说话。 徐兆平却慢慢收了笑容，严肃起来，道：“你是真不想来计委吧？” 萧宸不知道怎么说好，只好微微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今后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计委，多好的一个台阶！ 徐兆平却反而微微笑了起来，点点头，满意地道：“好，很好。平昌的眼光，的确不错。” 萧宸微微一奇，平昌？哪个平昌？难道是说章市长？ 他心里正奇怪，徐兆平却已经证实了，用食指虚点了点萧宸，道：“你们章市长上次跟我说了，如果他要选副手，全省上下，他谁都不要，就要你。” 萧宸一惊，章市长要选副手？推荐了自己？？ “你们那，是不是有个啤酒厂？？”徐兆平忽然笑着问道。 “我们那儿？没有……哦，市里有个啤酒厂。”萧宸心里微微有点感觉，莫非…… 果然，徐兆平笑着起身，在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瓶啤酒来，一瓶是玻璃装的，一瓶是易拉罐装的。他笑着递给萧宸，道：“看看你们的新朗柳干啤。” 萧宸接过那两瓶啤酒一看，心里微微点头，果然章市长真的听从了自己的建议，这次啤酒厂在包装上面下的功夫很大。这玻璃瓶的干啤，瓶子再也没有用当初那种最廉价绿瓶装，而是晶莹剔透的透明玻璃瓶，瓶子本身虽然花样不多，但质量显然不错，而且样式也比较新颖好看，最关键地则是瓶子里的啤酒本身颜『色』很好，金黄剔透，恍如流金，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种高档感，更别说那包装纸也是印刷得十分精美好看，再不复当年那种歪歪斜斜几行字的“山寨”模样。而那瓶易拉罐装的啤酒就更让萧宸意外了，易拉罐虽然是很常见的东西，但也仅限于可乐，而这时候的可乐，大家都知道只有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这两家世界巨头，至于雪碧，也只是旗下产品罢了，国内的易拉罐装饮料，这时候却是比较少见的。朗柳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居然出来一瓶这样的新朗柳干啤，不能不让萧宸觉得十分意外，而且这易拉罐啤酒的外部设计也很漂亮。 萧宸叹道：“章市长真是实干派，说做就做了，还做得这么好。”他知道徐兆平拿了这个给自己看，肯定是章市长对他说过，这个创意是自己出的。 果然，徐兆平笑道：“那也得先有人想出金点子才行。这啤酒，你猜可以卖多少钱？” 萧宸笑道：“我想，瓶装八块，易拉罐四五块吧。” 徐兆平惊讶道：“你跟平昌是不是早有商量了？” 萧宸摇头，徐兆平就很是“审视”了萧宸一眼：“你跟他原来都这么黑的。” 萧宸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徐兆平自己也笑了起来。 第155章 权力交接 第155章 权力交接 从徐部长的办公室出来，萧宸的心情还算不错。当他确切的知道自己可能在年内或者明年初调离鼎清区之后，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左右为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徐部长虽然没有明言，但听他的话说说起来，至少自己被调入省直的可能『性』不太大。从仕途的履历上来说，这固然不算什么好事，可若是自己去市『政府』跟章市长做事，倒也不失为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去处。因为章市长这个人，正是萧宸所喜欢的那种实干派领导。 只是自己倘若真要调离鼎清，有些人事安排就要早一步进行才是，不能人走政息，鼎清区的发展速度决不能因为自己调离就慢了下来。 心情放松下来的萧宸，在车上就很快感觉到了黄睿和老韩的紧张，虽然他们都故意表现得放松，祝贺萧支书高升在即，但萧宸仍然感觉到了他们心里的担心。 “老韩。”萧宸笑着叫了一声。 “哎。”老韩应了一声。 萧宸笑了笑：“想不想去市『政府』开车？” 老韩眼前一亮：“支书要去市府了？”他喜道：“恭喜支书高升副厅啊！”他这么一说，黄睿自然不会落后，也立即道喜。 萧宸笑着摆摆手：“这还是没影的事呢，我就是问问。” “去哪开车都不打紧，关键是要给支书你开车啊！”老韩哈哈笑道。 萧宸就笑了笑，不再说这个事情，却问有些忐忑的黄睿：“黄睿，跟了我两年多了吧？” 黄睿知道自己的安排来了，心里定了定神，道：“是啊，一晃两年多快三年了，时间还过得真快。” 萧宸笑了笑：“兴陵镇这两三年来，城区面积扩大飞快，现在兴陵镇大概有我来的时候两个大了吧？” 黄睿点点头，笑道：“是啊，要不然怎么咱们鼎清的群众提到支书就翘大拇指呢，萧支书带来的这些好处，群众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萧宸呵呵一笑，却不接这个腔，继续道：“兴陵镇的发展，是带动全区发展的关键，区里的一些大企业，出了新工业园的一部分不在兴陵镇，其余的大企业就只有云梦明珠是在石桥镇，可以说兴陵镇发展得好，我们鼎清区的经济发展就好了一半，这里很关键啊。” 黄睿心里就有些明悟了，敢情萧支书是打算留自己在兴陵镇了，他一想明白，干脆主动请缨：“支书，要不我就在兴陵镇锻炼一下基层工作经验？” 萧宸呵呵一笑：“嗯，我会考虑的。” 这话一说出口，不光黄睿，就是旁边的老韩都松了口气。兴陵大市场管委会固然级别不低，但很多事情还是要跟兴陵镇党委和镇『政府』商量着办的，有黄睿调到兴陵镇的话，韩东日后办事倒是方便了很多。 现在黄睿和老韩唯一担心的事情是萧支书上调之后，支书这个位置空出来不知道是谁来接任，倘若是张邦成的话，就不知道日后他会不会“反攻倒算”，只是支书不说，他们却是绝不能问这样的话的。 这个问题，萧宸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徐部长并没有跟萧宸提起这话，就算萧宸可能上调市府，都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因为徐部长说了一句章平昌希望萧宸给他做副手的话。 车到鼎清，已是下午。 第二天，萧宸就听到消息，说昨天晚上张区长把去医院看他的人都挡驾了回去，一样礼品都没收，唯一收下的东西是萧支书送的那一大盒天心口服『液』。并且张邦成还放了话，说：“别人来送东西，我都怕人家有贿赂我的打算，即便没有，我收了这个礼，日后万一要批评人，就可能抹不下情面，唯有萧支书的礼我不怕收，因为支书不用贿赂我。” 这话竟然成了“名言”，今天早上的鼎清日报上居然就登了出来。萧宸习惯『性』地拿出报纸看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头版上的新闻“只收支书的礼——记张邦成区长”，看了这条新闻，萧宸不禁只好苦笑，自己倒成了张邦成的陪衬了。 张邦成这次住院去得飞快，出院也很迅速，前一天上午住院，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看来朗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已经出类拔萃了。 同日，省委召开常委会，商讨当前一些人事问题。会后的第二天，岳定渊支书又召开了支书碰头会，会议讨论什么问题，外界不得而知，甚至连省委省『政府』内部都进行了保密。但萧宸却在当晚接到王文远的电话，说支书碰头会上讨论了关于温毅公司承包的x08国道养护修筑工程发生大规模质量问题的处理办法。x08国道作为连接星城和朗柳的主干道，动工一年多以来，多处路段出现大规模质量缺陷，不仅给道路交通造成损害、给民众带来危险，也使国家因此遭受重大损失。岳定渊支书在会议上强调，这条路出现的问题，一定要查！ 但在三天之后，市委组织部部长赵崇却向鼎清区委支书萧宸询问了关于鼎清区区委区『政府』班子的情况，其中特别问到区长张邦成、区委副支书兼纪委支书李云新、常务副区长郑之鹏等人的情况，萧宸一一做出回答，并且对包括张邦成在内的非萧系干部也作出了比较正面的评价。 一星期之后，市委组织部赵崇部长又约谈了鼎清区区长张邦成，内容自然是不详的，但萧宸却从这一动作中看出来，张邦成的运气应该不错，刘省长——或者说郝副省长那边可能力保了他，他很有可能平安渡过这次风波。 张邦成的前途如何，萧宸说实话，谈不上多么关心，即便他在x08国道的事件中的确有经济问题，让萧宸颇为不满。但萧宸也知道，既然对方是袁温毅，以张邦成当时的权谋环境而言，他不收可能也比较困难。更何况张邦成从出任区长开始直到今日，一直被萧宸压制住，到后来这段时间更是乖乖配合，这一点萧宸实际上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此人还是个知进退的人，不像当初的林志立，简直一心求死，所以萧宸也没有打算非要将他拉下马，毕竟一个班子好不好，看他们日后的发展也能看出来一些端倪，万一鼎清区自打萧宸来，连续不断的有主要领导“栽了”，那对萧宸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和光同尘，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萧宸关心的是自己的这批主要干将们的安排。比如李云新，据说这段日子东方市纪委的李支书表现不错，听说98年大换届之前有可能去中纪委任副支书；又听说潇南省纪委支书施云东跟李支书是当年党校的同学……萧宸很希望李云新能升任市纪委副支书，并且他觉得李云新还是很有机会的，因为他现在是兼任了区委副支书的，级别上、职务上，升市纪委副支书都不是很唐突。 再一个萧宸比较关心的人选，则是郑之鹏。郑之鹏现在是常务副区长，如果自己调离，可能张邦成也要动一动，这样区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郑之鹏按照常理而言，是有机会接任的。只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刘文军的问题，刘文军现在是区委排名第三，是主管经济的副支书，如果他升任区长，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他若升任区长，就有些拦了郑之鹏的路，郑之鹏这个团干出身的干部，今年才三十多岁，照萧宸看来，是大有前途的，被刘文军拦一下就要多等至少两三年，这比较不划算。当然了，刘文军如果出任区长，对于郑之鹏而言不算好消息，但对于萧宸来说倒也不算坏消息，至少也是自己人。如果是这样，那么郑之鹏大概就只好接刘文军的副支书了，萧宸唯一可以放宽心的是，郑之鹏处理经济事务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他这个人办事，都是准备工作做完善之后再动手，而且是个愿意干事的干部，这是萧宸所欣赏的。 至于林成南这个组织部长，萧宸不知道他动不动得了。林成南接任组织部长的时间不长，按说一般不会轻易调动和提拔，但如果他头顶上的孟炎副支书调动了，他倒是有可能顺势往上挪一步的，但孟炎自己有没有机会挪窝，萧宸却是完全不知道，因为那天谈话的时候，赵崇部长整个问起孟炎也就一两句话，是以萧宸不敢肯定。 再然后就是顾乐了，顾乐现在是政法委支书兼刑事局长。萧宸实际上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地区的主要干部，如果刑事局没抓在手里，做很多事情就会不方便，况且顾乐这两三年来成绩斐然，要说升去市局，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再一个，他舅舅燕定南在省政法委是比较重要的领导，这个权谋部主任管的就是政法系统内的官帽子，顾乐如果能借机升一步，那就太好了，萧宸在市里的时候办事也会方便很多。想来顾乐自己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另外像张洋副区长、彭业副区长等人的安排，这肯定是要进一步博弈的，只是在这场博弈中，萧宸却没有多少分量，章市长很少关心市里的人事问题，现在市委完全是杨支书当家，这些事情最终还要看杨支书的安排。不过萧宸心里觉得，杨支书这一次恐怕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因为如果自己去了市『政府』，杨支书心里还是会认为自己是个值得争取的人的。章市长虽然一不问人事二不揽权，但经过一年多的观察，萧宸知道杨支书其实是个很爱揽权的人，比当初的郝文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绝不会介意自己在市府内的嗓门更大一点。而萧宸知道，杨支书心里还是在意自己背后的背景的，虽说自己跟章市长走得比较近，但他却也不会毫无理由地来打压自己，因为自己跟章市长走得近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而从来没有因此就对他杨支书的权威发出任何形势的挑战，他没理由不满。 再然后，就是罗荣清、韩东这批人了，这批人要不要动一动呢？萧宸心里自己也还在犹豫。他犹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不知道接任自己支书位置的人是谁，如果是个“无害”的，那么萧宸就不能将他们调离，有他们在位置上，还能确保没有萧宸做支书的鼎清区下的经开区、兴陵大市场等主要财政来源继续按照萧宸定下的路线走，确保发展不中断或者不被影响。而如果来的支书不好，或者不愿意萧规曹随，那萧宸就要早做准备了，比如把他们提拔一下，成为主管这几个单位的领导，然后从他们的下手里面找人顶替他们的位置，这样一来就算日后的新支书不愿意按照他的办法进行，下面逐层逐层都是萧宸的人，他的办法也就搞不成器，只能被迫流产，这就能确保萧宸定下的严格规章制度能够继续保持下去。但现在这件事没法确定，所以萧宸也只能先放一放，等等看了。 世元1996年10月7日，农历二十六，寒『露』的前一天。省委正式作出决定，调查x08国道质量缺陷案，省政法委指导省刑事厅负责该案，省纪委、省纪检院同时介入调查。 省委省『政府』的暗中交锋究竟是什么情形，萧宸不得而知。此时的王文远已经调任江东省吴城市吴中区区委副支书，属于干部交流还是挂职，萧宸就没有问了，想来这种事情，以游靖的手段，绝不会弄出差错。只是王文远去了吴城之后，萧宸对省委省『政府』的风向掌握程度就低了不少，王诚昆副支书自然不会像他儿子一样，一点小事也亲自给萧宸挂电话。 很快，鼎清区纪委和区政法委就接到上级指示，要求密切配合省政法委、省纪委、省刑事厅和省纪检院的调查工作。李云新和顾乐同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都是亲自陪着上面来的干部们查案。 没办法，这次事情因为牵涉到原省委委员、省『政府』常务副省长袁以宁的公子，省里调动的一批人级别都比较高，带队的最高级别是副厅级巡视员，连萧宸看见都得喊领导的人。所以李云新和顾乐只好每天都亲自陪同着，一点不敢耽误。 案子查起来，不快也不慢，这次事情的证据，实际上萧宸去年就已经交到省委了，省委这次派下来的联合调查组，实际上主要是在核实。另外就是确认一下涉案人员究竟有多少、有多深，以方便省委最后做出具体的处理决定。 修路的事情，牵连一般都很大，岳支书不可能一声令下“彻查到底”，就真的彻查到底了，那可是有可能引起全省震『荡』或者至少星城和朗柳出现震『荡』的，这不是随意可以『乱』动的事情，必须把每一个人的情况都查清、核实了，包括犯罪或者涉案情况，还包括这个人的背景情况。不得不说，这在当前的环境下，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很多时候，只能抓大放小，只能杀猴儆鸡，想把全部的鸡都抓了，那是不可能的。只有98年之后，洪总理将会在岭南某大海关打一场震惊全国的大案，一案抓了800多名干部，那才是真正的铁腕，偌大一个海关，全关上下经此一役竟然没剩下几个人。当时华夏，除了洪总理，谁还有这胆量、这气魄、这手段？ 萧宸更无法对省委的决定说三道四，再说为了这件事引起大的震动本来就不必要，稳定是第一前提，这句话只有体制内的人甚至是真正的局中人，才能理解得真正透彻。 萧宸这段时间以来也是忙碌异常，许多位置上的人，他都需要做出一些调整，甚至召开常委会调整了四个局长、三个委员会主任职务。这些职务都是比较关键的职务，萧宸知道，自己在鼎清区做支书的时候，即便这几个位置上不是自己的人，他们也不敢跟自己的意见相左，即便是张邦成的人也是一样，何况张邦成自己都朝强势的萧宸屈服了，他们又岂能扛着？但是萧宸如果调离，这些位置就说不准了，比如统计局，统计局固然不是什么“好单位”，属于清水衙门，但这个局却很关键，萧宸是绝不允许自己区内统计局统计数据的时候作假的，所以这个局的一把手萧宸既要保证他足够公正，又需要是自己的人。 这些调整之中，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调整，也是压力比较大的调整。就是上调罗荣清为副区长并主管商业，同时破格提拔年仅二十四岁的韩东为兴陵大市场管委会主任。这两个任命遇到了阻力，当然第一个任命在得到了杨浩元支书首肯之后，就变得容易起来，而第二个决定，萧宸却是用一句话驳回了所有关于韩东年纪太小，不适合这么早成为一个重要机构一把手的说法。 “二十四岁。”萧宸点点头，环顾了诸位委员一眼，淡淡地说道：“同志们，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是你们的区委支书了。” 第156章 升官在即 第156章 升官在即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没了。萧宸的一些该处理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经过这几次调整，鼎清区内还真是一个声音说话了。张邦成不知道是受了郝副省长的指点还是怎么，这段时间十分低调，萧宸要调动谁，他反正只带一双耳朵一只手，听见了，举手同意，完了。 张邦成这个态度，让跟他走得近的干部心里有些发凉。他们不知道其中内幕，有些人就暗中琢磨起来。 x08国道案，省委这么重视，看来是要抓到底了。而张区长是负责这件事情的，据说对方的公司又是当时的常务副省长袁以宁的公子，是不是张区长在里面涉案了，所以……已经地位不保了？他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要不是这样的话，张区长怎么会对所有的调整都不闻不问，一点意见都不发表，简直成了萧支书的表决机器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些人立刻心寒了，立刻胆寒了，立刻觉得大事不妙大祸临头了。一干干部，级别高一点的还矜持了一下，级别低一点的，像那些副科级的领导们，赶紧开始巴结起自己单位上的萧系干部来，希望用自己的行动，表示自己幡然悔悟，愿意弃暗投明了。而正科级的干部们在稍微犹豫了几天之后，才发现张区长果然依旧没有反应，而且同时发生了一桩大事，张区长的“大将”、交通局雷剑明局长忽然被双规，这个消息顿时将这群本来还在观望的干部吓住了，都抓到雷剑明了，张区长还能幸免吗？他难道就完全是干净的？那怎么可能！ 于是这群干部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工作需要找萧支书汇报！于是一个个的往区委、往萧支书的办公室赶，恨不得对萧支书掏心剖腹，证明自己对萧支书的坚强领导是多么地真心拥护，对萧支书的丰功伟绩是多么的诚心拜服，对萧支书……总而言之，那是忠心一片。 萧宸倒是不吝接见，不过他时间委实紧张，而这些干部偏偏又络绎不绝，来了又还不肯几句话说完就走，萧宸也不好只说几句话就赶人，只好多敷衍几句。这一来外面的同志们就麻烦了，黄睿在外面是接待都接待不过来。不过这时候黄睿还是心情舒畅的，他即将在兴陵镇任职，多些朋友总是好事，即便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得是点头之交吧，何况能来萧支书这里的，级别还都不低。 萧宸忙着接见部下，刘文军和郑之鹏也忙了起来。这时候聪明人都感觉到了一点，萧支书强势，地位稳固绝对没有二话，张区长情况不妙，有可能……要倒。那么张区长一倒，刘支书和郑区长就是大热门了，所以他们轮不上去萧支书办公室坐坐，没办法向萧支书汇报思想的，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刘支书和郑区长这里来汇报思想、汇报工作来了。 这天萧宸刚空闲一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又接到李利伟的电话。 “支书，听说你要升了？”李利伟笑哈哈地道，现在远东稀金成了鼎清区的头号利税大户，鼎清区甚至朗柳市里人称远东稀金为“远东吸金”，赚起钱来那是一点不含糊，高质量的那批，要卖外地别的企业两三倍的价格，有时候产能有限的时候甚至还不止这个价，普通产品其实跟别的企业科技含量差不多，但因为质量控制严格，品牌有保障，价格仍然是其他厂家的1.3-1.5倍，而且还不愁销路，华夏的房地产市场正在扩大，建材行业的规模也在扩大，利润自然也在扩大。现在远东稀金的控股子公司远东建材也已经投产了，这个企业同时销售美国牌子和华夏远东自己的牌子两个品牌，但实际上生产线是一样的，这就让远东建材从一成立就站在了世界最高的起点上，使得这家子公司的产品一生产出来就是名牌，销售量自然不必多说，价格当然也便宜不了。要说李利伟现在的麻烦，只有一个，就是产能限制，他现在就是不断地找萧宸要地，要买地扩建。萧宸也不含糊，要地修楼他不喜欢，要地建厂他却是最喜欢的，二话不说就派人联系了周边的一些民众，由『政府』出钱为他们在其他地方修新房，免费给他们转成市区户口，还每家发一笔安置费。 这个时候的老百姓对城市户口那是十分看重的，原本他们所在的地区是郊区，就差一点成为城市户口，却偏偏就因为差那么一点，就只能是农村户口，他们心里本来就很憋屈，现在萧支书承诺给他们转，他们自然高兴。而且旧房子换新房，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能不同意？这不比日后，现在他们就是一心想进城呢，萧支书还每家给大几千块，简直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忙不迭就答应了，还天天去区『政府』去催，生怕萧支书年轻人贵人事忙就给忘记这茬了，弄得听到消息的萧宸也是哭笑不得。 这笔生意萧宸自然不能干亏了，『政府』把地拿回来之后，这笔钱最终是落到了远东的头上，不过即便是这么大一片地，而且萧宸还下了“黑手”，收了一亿进账。但李利伟拿着文件，照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顺手就在上面签了字，还说了一句：“萧支书说的话，远东上下绝无二话，萧支书说这块地值一亿，那它就值一亿，谁说只值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那就是没眼光的人——你什么时候看见萧支书估计错过？你什么时候看见萧支书忽悠过我们远东？”于是远东就花了一亿买下那块地。其实这块地面积虽然是比较大，但这时候鼎清区的地皮本来就便宜，这块地虽大，按照当前的价格而言，满打满算了不起三千万，但萧宸找的理由却很多，什么市里今后会朝这边发展，什么这边会修建汀江二桥今后交通极其便利，会成为黄金地段……什么忽悠手段都使了。只不过没料到李利伟根本没在乎这一些，他就认准了一件事，没有萧支书的信任就没有他李利伟的今天，所以萧支书绝不会害他。 萧宸知道以后，就有些叹气，又有些欣慰。叹气的是自己做了老大一场白工，欣慰的是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跟李利伟之间的关系，也就越发亲密起来，这时候听了李利伟的话，萧宸就笑着开玩笑：“什么叫我要生了，我一个大男人，我生什么？” 李利伟哈哈大笑：“支书，你这可不厚道，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还瞒着我？” 萧宸就有些奇怪：“那么多人？哪些人知道了？” 李利伟感觉萧宸这话不像作伪，奇道：“支书你还不知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市里几个领导都知道了呢。” 萧宸心中一动，微微笑起来，随着远东的迅速壮大，现在也是市领导眼里的香馍馍，市里据说想把远东的级别提一提，收归市里管理。只是现在碍于新远东的两个奠基人萧宸和李利伟都不同意，所以才耽搁了下来。实际上杨浩元不光想把远东稀金收归市里管理，恒健粮棉油公司、云梦明珠水产公司都是他看中了的，前不久省委和省委组织部领导征求他关于萧宸的调动意见的时候，他就表示同意萧宸进入市委或者市『政府』，并且还积极主动的提起了萧宸在鼎清区任上的数起大政绩，最后说这些政绩，都是看得见实打实的好处的政绩，绝非什么形象工程可比，这个只要看看市委市『政府』的财政收入和鼎清区区委区『政府』的财政收入就知道，这一点谁都不能抹杀，因为别的什么都有可能“有偏差”，但收入有没有进账，这个是一『毛』钱的假都做不到的，少了钱，区委区『政府』还能不发自己的工资、不吃饭么？ 省委和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对杨支书的表态十分满意。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其实杨浩元希望调萧宸去市委或者市『政府』是打了小算盘的，萧宸现在人在区委支书任上，自然不愿手里的三大聚宝盆被上面收了去，肯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而这三家企业的老总都是他从老大一干人里面选拔出来的，可谓是“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挑选出来的人，对萧宸那是忠心耿耿，萧宸说一句不愿意，他们立刻表示不愿意，市委市『政府』也不好硬来。 但是，一旦萧宸调离了鼎清区，到了市委市『政府』，根据屁股决定脑袋的原则，萧宸这个时候屁股下面坐的是市委市『政府』的凳子了，自然要站在市委市『政府』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这个时候他就会发现，原来市委市『政府』的财政也是很紧张的啊！是需要这三个聚宝盆来为财政输血的啊！ 这时候，萧宸自然就会同意把这三大聚宝盆收归市委市『政府』领导，他一同意，下面的三个老总们岂能不同意？要知道收归市里领导之后，他们这三个老总的行政级别可也是整整提了一级的！直接要从正科提到正处！这可不是一点点好处！也就是因为萧宸之前对他们有大恩，他们才强压着心里的心思说不愿意的，这话铁定是违心的嘛，谁不想自己级别高一点？再说被市委市『政府』领导了，他们能得到的政策优惠也显然会更多，这好处是大家都有的不是？在区委他们要交税，在市委他们也是一样交税，至于谁“领导”有个什么区别？ 杨浩元心里清楚他们原本的打算，肯定是觉得萧宸这个年轻的下派的支书不会一直在鼎清区这个小地方干下去，只要他一走，市委市『政府』也是肯定要把他们收到市里管辖的，到时候也是一样，何必要坏了萧支书这层关系？在体制内，知遇之恩你都不报，那可是大忌。谁看见过哪个秘书下了地方之后，就不把已经调离本地区的老领导放在眼里了吗？有些潜规则虽然没有任何人明文规定，但它绝对比明文规定的规则还要管用，因为这个就是游戏法则，违背者，势必被淘汰出局。 杨浩元投了赞成票，章平昌更不用说，希望萧宸来市『政府』这个说法就是他提出来的，他一早就说了萧宸干经济的能力“比我强”，甚至在跟徐部长私下汇报的时候还曾经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了一句：“他要能来市『政府』，我给他当副手都行”。这话自然是不能当真的，只能理解为章平昌对萧宸经济工作能力的看重，和对调他来市『政府』的期望之大。 市委支书和市长都如此期待萧宸同志能入住市委宿舍，萧宸同志在省委又本来就有人说话，这件事情自然就好办了。省委常委会上，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徐兆平公布了对最近一段时间，省内一些重要正处级干部（其实主要就是指各县委支书）经过组织部的严格考察，多方观察询问，公布了考察材料。 徐兆平在念到对鼎清区委支书萧宸的领导干部考察材料时说：“根据省委安排，1996年8月19日至11月5日，省委组织部依据《干部任用条例（暂行）》对拟提拔为副厅级领导干部的萧宸同志进行了考察。考察采用到萧宸同志所在地区、单位进行民主测评、找该市领导和干部、群众谈话、设立举报箱等方式，情况如下： 一，萧宸同志的基本情况：萧宸，男，汉族，华共党员，1972年7月2日生，京城市西城区人，大学本科文化，1990年6月加入中国党，1993年参加工作，现任潇南省朗柳市鼎清区区委支书，身子健康。萧宸同志简历如下…… 二，萧宸同志主要家庭情况，略…… 三，萧宸同志历年来获奖和审核考评情况…… 四，德才表现：经向市纪委、监察局了解，通过对朗柳市16位厅级副厅级级领导和萧宸同志所在鼎清区区委区『政府』32名同志了解及民主测评，萧宸同志德才表现情况如下： （一）能认真学习贯彻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精神，认真贯彻执行党的各项路线、方针、政策，努力实践郑南巡理论，在权谋上、思想上、行动上与党保持高度一致。权谋立场坚定，党『性』强，理想信念明确，思想纯正，有较强的事业心和职业责任感。 （二）作风优良，服从组织，服从领导，团结同志，具有较强的组织协调能力，无论是在工作、生活还是学习中，都能以身作则，为所处单位同志作出了表率。遵守党纪国法和行政干部的各项纪律要求，纪律『性』很强，清正廉洁，未发现违法违纪行为。 （三）认真完成上级领导交办的各项任务，虚心向老同志学习，创造『性』地开展工作，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特别能吃苦，经常自觉加班加点工作，为了工作经常放弃周末和节假日休息，不计报酬、不计个人得失。工作能力强，所领导的鼎清区区委区『政府』，连续两年成为我省发展标兵楷模，圆满并超额地完成各项工作任务，受到了领导和同志们的一致好评。 （四）对16位厅级副厅级领导测评情况：12位同意提拔，2人弃权，2人反对；对萧宸同志所在部门32名同志测评情况：28人同意提拔，2人弃权，2人反对。在向有关同志谈话中了解到，反对提拔萧宸同志的主要是因为萧宸同志在鼎清区工作时间不长，没有任满一个任期，比萧宸同志工龄长、资历足的老同志很多，担心萧宸同志任职后某些老同志不服。 五，主要不足： （一）任期未满一届，如提拔，属于破格提拔。 （二）年纪太轻，中层领导工作经验可能不足。 考察人：徐兆平。” 徐兆平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等待省委其他主要领导发言。 岳定渊微微环视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问道：“以上几位同志的考察材料已经出来了，大家有些什么看法，都说一说吧。” 省委内的大佬们便开始就几位干部的德才进行评议，有组织部的意见，又没有什么大矛盾的，自然不会有人找茬，这个很快就得到大家的认可。但在对这些人作出职务安排的时候，岳支书跟刘省长在某两位同志上略有不同，结果倒是很奇怪，第一个人刘省长没坚持，定下了岳支书看中的人；第二个刘省长坚持，岳支书则没有坚持，就换了人。 到最后一个人选的时候，也就是萧宸的任职安排的时候，岳定渊忽然笑了笑：“这位萧宸同志，别的不说，工作能力那是无需多言的，这三年来鼎清区的变化据说很大啊，杨浩元同志和章平昌同志上次来省委汇报工作的时候，还邀请我去他们新搞的那个花溪旅游渡假区去渡个假呢，哈哈……对于这位同志，省委征求了杨浩元同志和章平昌同志的意见，这两位同志都希望省委能让萧宸同志进入市委或者市『政府』工作，大家的意思是怎么样的？” 第001章 常务副市长 第001章 常务副市长 省委常委会上的情形，萧宸自然不得而知，但从温毅公司一案的进展情况来看，萧宸心里估计，火候大概差不多了。 袁温毅据说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调查结果现在依旧难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宣布，而袁以宁在山黔省却也没有什么大事，因为其子袁温毅牵涉到多项罪名被指控，袁以宁在山黔也被有关部门例行公事地问话。 袁以宁的说法是：“我从来不知道他在外面做成了哪些生意，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一问，就变了『性』质，所以我都没问过，我也不知道你们指控他的罪名是不是确实存在的。”一句话把所有跟他有关的情况都否认了，果然萧宸猜得没错，他首先必然是要把自己摘干净。 鉴于袁以宁是新任山黔省委副支书，如果咋一履新，立即被调查，则对华共、中组部的严正『性』也是一个打击，所以有关部门对袁以宁并没有进行调查，而只是限于问话这个层次。 但对袁温毅的打击却是不遗余力的，雷剑明被双规后不久，就查出那笔贷款的来路不正当，许文平因此涉案，数日后被双规。再过数日，便有人交代了某些事情，联合调查组开始找张邦成问话。 这天，萧宸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忽然黄睿进来：“支书，省纪委的领导找您了解情况。”省纪委的牌子果然还是很吓人的，黄睿虽然深信萧支书绝没有什么可以查的问题，但这话说出来也仍然有些感觉不对。 萧宸笑了笑：“请他们进来吧。”按说他是应该亲自出去接一下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萧宸只是叫黄睿去请他们进来，自己只是站起身，并没有往前去接。 省纪委来了两名副处级干部，一位叫何力，一位叫陆建民。萧宸笑着跟他们握了握手，这两人虽然平时板着脸已经成了习惯，但此时也还是微微笑了一下。 双方分别坐下之后，何力便先开口道：“萧支书，打扰了，这次我们来，是为了对张邦成同志的情况向萧支书这个主管领导做一个了解，希望萧支书认真配合。”其实萧宸固然是鼎清区的班长，但说是张邦成的主管领导却并不正确，张邦成只是他的副手而已，何力这么说，自然是给萧宸面子的说法。 萧宸笑了笑，微微颌首。 “萧支书，你知不知道张邦成跟袁温毅有过接触？”问话的却不是何力，而是陆建民。 萧宸微微蹙眉：“我不知道，我把监督公路施工和相关财政上面的事情交给邦成同志负责之后，就没怎么过问这件事。不过即便邦成同志跟袁温毅有过接触，我觉得也不难理解，毕竟当时他是受命负责此事，接触对方公司领导，算是工作需要吧。” 何力和陆建民对望一眼，却没有人接着萧宸的话往下说，只是微微点头，陆建民就继续问道：“那么萧支书作为鼎清区的班长，平时你是怎么看待张邦成同志的？” 这就是要萧宸完整的评价张邦成这个人了。 萧宸略微思索了一下，沉『吟』道：“邦成同志这个人，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为人沉稳、处事稳健，有时候我的想法过激的时候，他会帮我浇浇冷水，是一个很不错的搭档。至于个人德行『操』守，我跟邦成同志虽然交流不多，但就平时的观感而言，应该还是不错的。” 何力和陆建民又对望了一眼，何力这次问话了：“就是说，萧支书还是信任他的？” 萧宸微微笑了笑：“我个人，对身边的任何同志，都是报持充分信任态度的。至于他们是不是对得起我这份信任，就要有赖于纪委的同志们给我答复了。” 何力微微笑了起来，和陆建民一起站起身，朝萧宸伸了伸手：“萧支书，多谢配合，今天的问话，还请保密。” 萧宸其实没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但纪委的工作就是这样，所以他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跟他们两个逐一握手，然后这一次却是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办公室。 在华夏，但凡涉及一定级别领导的案件，进展少有能十分迅速的，比如佟熙琛一案，就仍然是“仍在调查之中”，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 而这次潇南的情况也有些类似，事情涉及前任常务副省长，而这位前常务副省长现在又是邻省的副支书，赫然在位，所以查起来也比较慢。这个慢，当然不仅仅是调查所受到的压力和阻力很大的缘故，更关键的是，上面没有争出胜负，下面的事情就没法定『性』。岳定渊支书和刘中时省长之间的较量还在继续，那么对袁温毅一案，就几乎不可能定论下来。 11月21日到24日，华共和政务院在京城召开经济工作会议。会议确定，1997年经济工作总的要求是：全面贯彻党的基本路线和基本方针，落实十四届五中、六中全会精神，切实推进两个根本『性』转变，继续实行适度从紧的财政货币政策，降低物价上涨幅度，加强农业基础地位，加快改革特别是国有企业改革步伐，加大结构调整力度，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积极开拓市场，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促进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1997年总的宏观经济政策应保持连续『性』、稳定『性』和必要的灵活『性』，做到稳中求进。 省委随即也召开了工作会议，要求落实贯彻经济工作会议精神，制定在潇南省客观实际的前提下符合路线的经济政策。 12月11日，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一届『政府』推选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香港举行，华建东当选为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一任行政长官人选。12月16日，陆展翼总理签署政务院第二百零七号令，任命华建东为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一任行政长官，于1997 年7月1日就职。 12月15日，温毅公司劣质公路案告破。温毅公司董事长袁温毅被指控犯有受贿罪、行贿罪等多项罪名。原建设银行潇南省星城市芙香区支行行长许文平、原朗柳市鼎清区交通局局长雷剑明等人同时被纪检院起诉。 12月18日，星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审理此案，一审判决如下：袁温毅犯有受贿罪、行贿罪、非法占用农用地罪，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但鉴于有悔过情节，并积极交代犯罪事实且退回赃款，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处罚金10万元；许文平犯有受贿罪、行贿罪、挪用公费罪，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权谋权利三年；雷剑明犯有受贿罪、行贿罪、玩忽职守罪，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权谋权利两年。 被告人不服，提出上诉。12月23日，潇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受理上诉并开庭审判，潇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检方证据确实充分，星城中院量刑适当，故终审驳回全部上诉，维持原判。 这一次温毅公司一案告破，萧宸知道，岳支书虽然看似占据了上风，让刘省长的势力再次遭到打击，而且关键是打击了潇南本地派的信心。但实际上岳支书的战略目标肯定没有完全达成，至于岳支书原先是准备搞到什么程度，这一点萧宸却不好妄自揣测了。 在1997年1月1日召开的朗柳市全市领导干部会议上，潇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储光宣读了省委组织部任职通知，原朗柳市委委员、鼎清区委支书萧宸成调任朗柳市委常委、提名为常务副市长，市委排名在支书杨浩元、市长章平昌、副支书任志通、副支书齐文乐、副支书兼纪委支书马政之后，市委排名第六。朗柳市委支书杨浩元代表朗柳市委市『政府』在会上表示欢迎。鼎清区委副支书刘文军等鼎清区领导专程欢送萧宸成赴朗柳市『政府』任职。 在家的朗柳市委、市、市『政府』、市政协领导班子成员，市法院院长、市纪检院纪检长，市纪委副支书，市委、市『政府』正副秘书长以及各县区委支书、县区长参加了该日的领导干部会议。 储光在会上宣读了《华共潇南省委组织部关于萧宸任职的通知》，潇南省委批准萧宸同志任朗柳市委常委、提名为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市委排名在马政同志之后，市『政府』排名在章平昌同志之后。 储光代表潇南省委对萧宸同志进行了评价。他说，萧宸同志思想权谋素质好，能认真践行郑南巡理论指导思想，坚决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省委、朗柳市委的指示精神，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立场坚定，旗帜鲜明，权谋上与党保持一致，识大体、顾大局，认真贯彻民主集中制，尊重鼎清区委区『政府』其他领导，自觉维护班子的团结。萧宸同志从转入基层锻炼，有比较丰富的理论经验和基层工作经验，熟悉经济工作，头脑灵活，勤于思考问题，看问题有深度，处事稳重、老练，工作有魄力，能打开局面，政绩突出，得到了广大干部群众和潇南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好评。萧宸同志作风扎实，工作勤奋，有拼搏精神，工作细致、到位，特别是对一些重要的工作，能抓住不放，一抓到底，抓出成效。萧宸同志注重调查研究，经常跑基层，听汇报，了解社会经济发展的动态，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好的工作思路，得到朗柳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并付诸实施，取得了明显的成效。萧宸同志作风正派，为人坦诚，遵纪守法，廉洁自律，不摆架子，干群关系融洽，在干部群众中享有较高的威信。 储光说，我们真诚希望并完全有理由相信，萧宸同志到新的工作岗位上后，一定能够在朗柳市委的正确领导下，与朗柳几套班子成员一道，团结拼搏，紧紧地依靠广大干部群众，充分调动各方的积极『性』，脚踏实地，锐意进取，推动朗柳各项工作取得新的进展。也希望与会的各位同志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把广大党员干部的思想统一到省委的决定精神上来，同心同德，扎实工作，努力把朗柳的工作做得更好，让省委放心，让朗柳人民满意。 新任朗柳市委常委萧宸在会上说，能够到朗柳市『政府』来任职，是党和组织对他的信任；能够来朗柳与各位一起工作，是一种缘分。他表示，愿意在朗柳市委的领导下，与大家一道把朗柳建设得更好，让朗柳的经济社会加快、协调发展，让朗柳人民早日走上富裕的道路。 杨浩元在会上代表朗柳市委市『政府』对萧宸同志到朗柳市委市『政府』任职表示欢迎。他说，这是省委对朗柳市的高度重视和特别厚爱，我们对省委的决定表示坚决拥护。萧宸同志原是鼎清区委常委、支书，他在鼎清区的领导岗位上的工作卓有成效，有较高的权谋思想素质和政策理论水平，有较强的组织领导能力和较丰富的工作经验。他作为选派的干部，曾在经济发达、权谋领先的京城工作，思想解放，观念较新，有较强的开拓创新精神和指导经济建设的能力。萧宸同志到朗柳市任职，不但可以为朗柳领导班子增添新的活力，而且可以带来新的理念，即改革开放，思想解放，与时俱进的理念；可以带来新的思路，即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思路；可以带来新的作风，即求真务实，开拓创新，真抓实干的作风；可以带来新的项目，即朗柳经济发展需要的大项目、好项目，还可以带来更多朗柳目前还缺乏的有形及无形的物质与精神财富。希望朗柳市各级领导大力支持和积极配合萧宸同志的工作，同时也请潇南省委放心，朗柳的同志，尤其是朗柳市几套班子领导同志一定会大力支持萧宸同志的工作，齐心协力，团结拼搏，为加快打造后发朗柳、活力朗柳、文明朗柳、奋进朗柳而共同努力。 萧宸在会议上做了就职演说：“尊敬的杨浩元支书、章平昌市长、何如东主任、赵喜成『主席』，同志们：刚才省委组织部宣布了省委对我的任职决定。杨浩元支书作了充满热情、寄托厚望的讲话。我对省委的信任及同志们的期望表示由衷的感谢。我深知这一任命的份量，也深感出任这一职务，责任重大，任务艰巨。但我深信，有在座各位领导和同志们的关心与支持，必将增强我承担重任、经受考验的勇气与信心。我将在今后的工作中，尽职尽责，不辱使命，努力做到四点：一是以不断学习为动力。面临新的工作岗位，我深感自己工作经历单一，应对复杂局面的经验欠缺，工作水平有限，能力不够。但我坚信，事在人为……” 萧宸的就职演说是脱稿的，其实这种话他现在说得多了，有稿无稿差别不大。他心里却是在想刚才储光副部长提到的排名问题。 萧宸是作为常务副市长提名的，当然在华夏，提名之后99..9%是会通过的，何况杨浩元支书自己是表示支持的，这样还不通过，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作为常务副市长，在市『政府』里排名肯定是第二，这个不用说，常务副市长即为第一副市长，一般负责全市的所有事务或者比较重要的事务，并且主持市『政府』日常事务，在市长空缺或者离开期间代行市长职权，平时日常分工中分管重要部门和宏观经济部分，比如财政，统计，刑事，市政建设等，或者分管工业、内贸、交通、刑事、司法、信访、安全生产、『政府』法制工作。一般都进入市委任职为常务委员，其在市委的分工是协助市长主持市『政府』日常事务，并且分管相关重要部门。所以说这个排名是常务副市长这个职务所天生决定的。 但在市委的排名却有讲究。现在在萧宸作为常务副市长加入朗柳常委班子之后，朗柳市委的组成情况是这样。 按照刚才公布的排名：市委支书杨浩元；市长章平昌；副支书任志通；副支书齐文乐；副支书兼纪委支书马政；常务副市长萧宸；组织部长赵崇；政法委支书李家勇；宣传部长洪芸香(女)；统战部长曹儒民；人武部长张林先；市委秘书长戴新军。 萧宸微微有些感到不安的是，此时的常务副市长地位还没有几年以后那么重要，虽然其分管的职责重大，但党内地位是应该不如政法委支书和组织部长的。但现在他的排名却被省委硬『性』定在了组织部长赵崇和政法委支书李家勇的前面，萧宸心里就有些担心这两位老常委心里不痛快。 特别是赵崇部长，当初萧宸去朗柳任副支书的时候就是赵崇部长去宣布任命的，后来从副支书去掉副字升为区委支书，也是赵崇部长亲自去宣布任命的，可以说赵部长是萧宸的“老领导”了，但现在自己忽然一下子跳到了赵部长的前头，萧宸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002章 市长的关怀 第002章 市长的关怀 萧宸上调市府就任常务副市长，这让鼎清区一大批萧系干部很是松了口气。原先他们最担心萧宸直接上调省直机关，萧支书在鼎清区是一把手，到了省里某厅某局，就算不得什么了，那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一个打击。但后来从萧支书身边慢慢流传出来的消息说萧支书上调的地方肯定不是省委省『政府』或者省直，十有八九会去市委市『政府』，让他们略略放心一些的同时又还是有些担忧，就怕萧支书升个副市长，分管一下什么文教啦之类的，特别是什么环保、民族宗教、人防之类，那就真是太让这批老部下们揪心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总算放心了，萧宸又小跳了一步，直接到了常务副市长。第二天萧宸第一天上班，章平昌市长就在市『政府』大会议室召开了市『政府』工作会议扩大会议，重新划分了市『政府』的分工。市『政府』主要领导除了市长章平昌、常务副市长萧宸之外，还有七位副市长和一位市『政府』秘书长。 其中章平昌市长领导市『政府』全面工作。负责监察、审计、机构编制方面工作。 萧宸常务副市长的分工量极大，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协助分管市『政府』机关、发展与改革、重点工程、财税、人事、审计、监察、机构编制、统计、法制、信息化、信访维稳、优化经济环境、政务公开和开发区方面工作。分管市『政府』办公室、市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市计委、市财政局、市人事局、市统计局、市『政府』法制办、市农业开发办、市住房公积金中心、市信息化办、孤峰开发区。协助分管市监察局、市审计局。联系市、市政协、市人民纪检院、市中级人民法院。可谓分工极多，工作责任极大。 七位副市长里面，有一位女副市长，排名在章平昌、萧宸和另一位副市长宋秋之后，名叫万贞，协助分管教育、文化、卫生、血防、体育、人口和计划生育、广播电视、新闻出版、『药』品监督方面工作。分管市教育局、市文化局、市卫生局、市体育局、市人口计生委、市广电局、市新闻出版局、市新闻办。联系市『妇』联、市社科联、市文联、市人口计生协会。 萧宸注意了一下她，当然，绝非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注意，这位副市长已经四十七岁，萧宸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他注意了一下这位副市长的分工，完全是因为徐菲虽然在宣传部工作，但据说宣传部有将她外放市广电局做副局长的意思，所以萧宸注意了一下分管领导。 会上，各位副市长都对自己的分工表示满意，因为哪怕排名最后的刘进副市长，也负责协助分管国有资产管理、环保、人防、对台、民族宗教、保密、档案、地方志、市『政府』驻外办事机构方面工作。分管市国资委、市环保局、市人防办、市台办、市民族宗教局、市档案局、市方志办、市『政府』驻外办事机构。联系团市委。——别的都不说，负责分管国有资产管理和国资委，这总是个好项目。而其他副市长，也或多或少有一两个比较好的分管项目。 萧宸这次明白章平昌市长为什么不培养自己人却能把市府整理得颇为顺溜，原来是因为把自己手里分管的事情都分派了下去的原因。萧宸不禁有些佩服他的胸襟，他把自己的分工砍得只剩审计、监察和机构编制，其余的全部分派了下去。 当然，他作为市长，本身是什么都可以管的，也就是所谓的主持全面工作，只是说像他这么放得彻底，还是比较少见。 一场看似皆大欢喜的市『政府』工作会议扩大会议开完，萧宸的分管项目几乎囊括了所有最重要的各个部门，而且因为华夏特『色』的一句“抓全面”，让他对别的部门也照样可以进行“工作指导”。 但萧宸却并没有多么开心的意思，做官容易，做好官难。分管得多，是不是管得过来，这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章平昌对萧宸的这次升调很满意，他是真心希望跟萧宸合作的，开完会的时候，他就把萧宸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想跟他谈一谈。 两人现在见面规矩更少了——萧宸发现章平昌市长不在乎这个，所以一些刻意的规矩省去了不少，只是基于尊重，保持着一些必要的礼节罢了。 在沙发上坐好，章平昌笑着坐下，等秘书上了茶，笑道：“你来得匆忙，现在还住在区委宿舍吧？什么时候搬过来？” 萧宸笑了笑：“秘书长已经问了，说是叫张秘书长负责，嗯，大概就这几天吧。” 章平昌笑了笑：“市『政府』的宿舍可还不如你们区委的宿舍呢，到时候可别嫌弃。” 萧宸就笑了，他知道市『政府』的宿舍还是七十年代的房子，据说本来打算要重修的，但恰好章市长刚来上任，给拒绝了，说是市『政府』宿舍在闹市区，推倒再建噪音污染太大，容易引起民众不满。 萧宸倒是觉得，市『政府』的宿舍修是可以修，不过大可以趁现在房改了，把在闹市区的市『政府』宿舍卖地皮卖掉，在现在城区的边缘地带修，其实现在修楼要不了多少钱，卖地皮的钱肯定能收回来，还有多的。不过他刚才进市『政府』，这话暂时自然不会说起。 “我又不是多娇贵，住个房子哪有那么多讲究。”萧宸笑呵呵地道。 章平昌呵呵一笑，然后慢慢的问道：“对市『政府』的分工，你觉得怎么样？？” 萧宸点点头：“很好。” 章平昌想了想，正『色』道：“我来朗柳的时候，一心是想搞经济，但是来了之后，发现只搞经济是不行的，还得辅之以其他方面的工作，只有几个方面的工作都上去了，朗柳才会是一个新的朗柳，我需要你帮我。” 章平昌说得很平静，而且很自然，萧宸却忽然有些热血沸腾地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么激动做什么？ “市长放心，这也是我的心愿。”萧宸也正『色』道。 章平昌就微微笑了起来，端起茶：“以茶代酒，这就算咱们正式开始合作了。” 萧宸也笑着，端起茶杯，虚虚一敬，仿佛喝酒一般喝了。 章平昌喝完，放下茶杯，道：“依你看来，咱们朗柳要发展，要快速发展，成为强市，需要怎么做？” 萧宸笑着道：“市长心中自有丘壑，何苦要考我？” 章平昌不悦道：“我就是看看我们的想法对不对得上，再说，我有想法，你也该给我查漏补缺吧。” 萧宸看他神『色』自然，不似作伪，就笑着道：“我才来市里，有些情况不一定了解，说得不对的地方，市长海涵。” 章平昌这才点点头：“你说。” 萧宸略微沉『吟』，道：“我们朗柳要成为强市，我的办法还是在鼎清区就开始实施的老办法，两点：一是加快工业化进程，特别是工业科技化进程；二是加快农业产业化进程，特别是高科技、大品牌农业产业化。” 章平昌没有感到惊奇，他对萧宸，是花了时间了解的，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继续说。” 萧宸就道：“加快工业化进程，是加速朗柳发展的必由之路，必须始终不渝地大力推进。要立足现有基础和本地优势，以发展食品工业、化工工业和农业深加工工业为主攻方向，以科技化带动工业化，以机制创新促快速发展，尽快实现由工业弱市向工业强市的跨越。要通过5年左右的努力，争取达到全国工业化中上流水平，使工业成为就业的主要载体，成为财政和居民收入的主要来源。根据我上任前的分析，以我们朗柳的工业基础而言，年内工业增加值增长应该达到12.5%以上，如果要达到这个目标，今年要有新举措、大手笔。” 他没有准备解释什么新举措、大手笔，却打算继续说农业产业化，哪知道还没开口，章平昌却是对这个工业化格外在意，道：“具体有什么举措？嗯？” 萧宸噎了一噎，只好把关于农业产业化的一番话吞了回去，继续道：“主要有四个方面，一是狠抓项目建设，大力招商引资。发展工业要以新上项目为重点，加快项目开发，加速项目开工，不断扩充工业总量。我建议市『政府』拿出1000万元以上的资金，用于项目开发和招商引进，力争到年底全市储备重大工业项目200个。对车用燃料乙醇、华帝铝业、白云民安『药』业、海新化工新型农『药』、远东稀金建材公司等一批基础较好、规模较大、带动力较强的项目，组织专门班子，锲而不舍，一抓到底。朗柳卷烟厂要积极拓展烟外产业，恒健粮棉油加工、云梦明珠水殖要继续发挥优势，加大投入，多上项目，横向纵向一起发展。切实抓好工业项目的‘千百十’工程，要抓住国内外资本加速流动、产业加速转移的机遇，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招商引进，加快项目建设的进程。坚持以优势项目招商，以存量资产招商，以资源禀赋招商，以各种关系网络招商，以优良服务招商，提高招商工作实效。 第二点呢，是要加大改革力度，转换企业机制。打好国有企业‘两个置换’攻坚战，敢于支付改革成本，实现机制的彻底转换。因为这个制度问题，乃是关系到一个企业成败的大问题、根本问题。我觉得我们今年，市县两级国有企业应该全面完成‘两个置换’改革。对已改制企业要完善法人治理结构，最大限度地减持国有股，促进股权向经营管理者集中。大力发展民营工业，引导民间资本转化为工业资本，鼓励民营企业收购、控股国有集体企业。同时以资本为纽带，整合传统产业，激活存量资产，推动企业兼并联合、靠大靠强，支持优势企业做大做强。积极发展中小企业。还要认真做好企业上市工作，力争像远东稀金、恒健粮棉油这一类的强势企业尽早上市融资。 第三个呢，是要加强园区建设，优化工业布局。只有走集中发展工业的路子，搞好工业规划布局，才能长远。要继续抓好朗柳高新技术工业园，进一步改善设施，改进服务，完善功能。鼓励和支持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及科研人员在园区转化高新技术成果，创办高新技术企业，力争通过2－3年的努力，把高新技术工业园建成全省重要的高新技术成果中试基地，建成全市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孵化器和辐『射』源。区县(市)要以县城和重点镇为依托，建设工业园，引导乡镇企业、民营企业向园区集中，逐步改变工业布局散『乱』、资源利用率低的状况，这一点我不揣浅陋，就已鼎清区为例来说，鼎清区自从经开区作为重点规划之后，全区的工业企业慢慢集中起来，资源利用——包括管理资源的利用——就达到了一个新的台阶，看看现在鼎清区的工业发展，我认为这个路子是没有错的。 最后一个，还是老生常谈，就是要切实强化领导，改善发展环境。『政府』主要领导要上工业发展的主战场，『政府』各部门要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引进工业项目。建立部门利益、企业家利益与发展工业绩效挂钩的机制，重奖有功之臣。对工业发展实行一月一调度、一季一考核、一年一奖评。调整工业考核指标，突出考核增加值、投资额和征税数。创建金融安全区，增强全社会的信用观念，疏通企业融资渠道，促进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结合。银行等金融单位对于那些机制好、产品好的企业要敢于投入，并充分利用国家的核呆政策，帮助企业减轻债务包袱。对支持地方工业发展有功的金融单位，『政府』可以给予奖励。强化对工业的舆论宣传，形成工业发展的良好氛围。加强企业家队伍建设，努力造就一支高素质的企业家队伍。全社会都要尊重企业家，爱护企业家，为企业家拓展事业创造条件。继续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严厉打击假冒伪劣、偷税漏税行为，狠刹部门‘三『乱』’，保护知识产权，维护企业合法权益。” 萧宸说完，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章市长的秘书刘建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送上了温茶，萧宸谢过，一饮而尽。 章平昌却是鼓起掌来：“好，好，好！这四条，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过啊，这个顺序要颠倒一下，第四条要摆在第一的位置上。人，才是成事之本，也是坏事之本。人对了，事情就错不了，人错了，事情就对不了。” 萧宸笑了笑，点头称是。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跟章平昌说起的时候，这一点他也当然只能放在最后说，至于章平昌要把它提到第一条，那是领导的特权，他不能犯这个忌。 章平昌对萧宸现在的确是十分满意的，他总感觉萧宸就像十几年前的他，肯办事、能办事，虽然爱抓权，但抓权却不是为了自己谋利。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萧宸的看重，笑道：“好，既然你也觉得招商引资是一项大事，那咱们过几天的那个招商引资团，就由你带队去吧。” 萧宸微微一惊：“不是市长带队去吗？我去……合适吗？” 章平昌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 萧宸看了看章平昌，忽然一下感动起来，心『潮』澎湃。章市长的意思，他刚刚一下明白过来了。章平昌为了这次招商团的事情忙乎了几个月，就是为了引进全国最大的纸业集团安乐纸业，为此他做了不知道多少准备工作，实际上跟安乐纸业那边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此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如此大一份功劳，拱手让给萧宸！ 萧宸知道，章平昌这是担心萧宸咋一来市『政府』就出任常务副市长，会让其他很多人对他不服气，就说除他以外的七个副市长，恐怕真正对他服气的一个都没有，而在市委就更不用说。昨天开会的时候面对许副部长，大家倒是客客气气和和睦睦，实际上散会的时候章平昌就注意到了，政法委李家勇支书的脸『色』十分难看，而组织部赵部长也是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着，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话，可那神『色』却是背叛了他们的心思。章平昌深知萧宸现在急需一场胜利，一场能够堵住人的嘴巴的大胜利，才能在市委内、市『政府』内站稳脚跟。 章平昌自己年纪算起来也很年轻，他是五四年生的人，今年也不过四十二三，上升的潜力和空间还很大，他自己也是需要政绩的。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毅然表示让萧宸带队去拿这个大功，萧宸没有办法不感动，他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位好像大哥一样的市长对他的真心爱护。 鼻子酸了，这是他很久没有的感觉。 第003章 各有前程 第003章 各有前程 从市长办公室里出来，萧宸就往走廊对面他自己的办公室去。朗柳市委和市『政府』没有在一起，朗柳市委在东门那头，而市『政府』则位于繁华的彩滨商业街不远处。市委的办公环境是比较低调的一个老院子，外人都说市委大院看上去不像一个地级市的市委所在地，这话确实不假，它的确比旁边一里外的市农业局看上去还要“老土”。而市『政府』则是前年新修建的，宽敞雄伟，庄严气派。对此杨浩元支书曾私下跟自己夫人说过：“我还真是个周文王的命，那么好的办公地方，费尽心力修好了，自己才试用了几天就‘送’给章平昌了。” 当然他话是这么说，却绝不会因此觉得这个办公地点换得不好，所以支书夫人也只是笑了笑，说道：“那你就再修一次呗，看看是不是继续做文王，我瞧这个文王做得很划算嘛。” 杨浩元就哈哈一笑，没有作答。跟市『政府』分开的市委不修得太奢华气派，那是有原因的，虽然修也不是不能修，但他自然不会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就犯这个错。 萧宸才来到办公室外，就看见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宗庭已经笑呵呵地在门外等着自己了。 “萧市长。”张宗庭笑着叫了一声。张宗庭四十四五岁，长得颇为周正，着装也很标准，看上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错。 萧宸笑着应了一声，道：“站在外面做什么，来，进来坐。”说着就自己先进了办公室，招呼张宗庭进来。 张宗庭一进来，却看见萧宸自己去给他泡茶，他知道章市长是有亲自为人泡茶的习惯的，但不知道萧宸也会亲自去泡，毕竟在华夏这个官本位的社会里，市长自己屈尊降贵去给下属泡茶怎么说也是个很罕见的事情，章市长那个是特列，不光下属，哪怕有群众到他那里，他也是亲自泡茶的，但这种领导绝非主流。 他刚吓了一跳，连忙快步上去就要自己动手，萧宸却已经把茶泡好了，笑着道：“现在没秘书，我泡茶的手艺等于没手艺，咱们凑合着喝，哈哈……请坐。”说着把茶递给张宗庭。 萧宸是单手递给他的，但张宗庭自然是双手接过，嘴里还连着谢了两声。等接过茶放下，自己也跟萧宸各自坐好，张宗庭才笑着道：“我这儿也正是为了秘书的事情来的，您看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秘书？我这里有几分材料，可以供萧市长参考一二。” 萧宸就接过他递过来的材料纸，但暂时没看，笑着点点头：“宗庭同志费心了。”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应该的。”张宗庭笑着道：“另外，萧市长搬家的事情，您看哪天方便一些？……还有司机的安排，听说萧市长的意思是沿用在鼎清区委的老司机？如果是这样，我就要去跟鼎清区委要人了。” 萧宸笑了笑，点点头：“嗯，那就明天吧，要不今天下午你们有空也行，我把钥匙给你们，你安排人去搬，别的都无所谓，那些书小心一点就好。” 张宗庭笑着道：“行，我一定注意。”他却是打定了主意亲自跑一趟的，什么安排人，再安排人他也不放心，唯有自己去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秘书长、副秘书长，听起来自然也很威风，但实际上也就是为领导服务的，这就是他的主要工作，岂能不做得好一点？ “嗯，至于司机的问题，倒是真要劳宗庭同志费心了，老韩给我开车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调来市『政府』车队吧。”萧宸笑呵呵地道。 “不费心，不费心。”张宗庭笑着应了。其实费心还真谈不上，萧市长发话了，鼎清区委总不可能还留着一个司机不放，他在中间也无非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就算老韩的编制问题，也自然老韩自己会去跑，这总不会让他亲自去给老韩弄，反正肯定是一路绿灯，老韩也不会为此再麻烦他张副秘书长。 张宗庭走后，萧宸就开始看起预备秘书们的材料来了。 现在萧宸离任鼎清区委支书，而黄睿已经在他离任前几天被任命为兴陵镇党委副支书、代镇长，区委组织部提名他为镇长候选人，基本上等三月份召开会议，把过场走完就算到位了，想来凭借他在区委一秘时的人脉，通过这一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这次鼎清区的调整也很出萧宸的意料之外。首先第一个意料之外，是张邦成没有接任区委支书，而是上调省委某厅任处长，不算好不算差，对于张邦成来说，其实也没什么遗憾的了，至少在这次岳支书第二次出招之中，他居然意外地被保了下来，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区委支书一职，却是从市计委调了一位名叫赵霖的常务副主任去担任。 第二个意料之外，是刘文军没有接任区长一职，而是继续担任原职，而区长则由郑之鹏接任了。这里的问题倒是没多大，只要给刘文军做做工作就行，萧宸相信只要自己还在朗柳，刘文军应该不会为这件事就怎么样了，毕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而郑之鹏做了区长，这对萧宸来说是个好事，他一贯觉得自己这批萧系人马里面，跟他最像、最关心实业的就是郑之鹏了，由郑之鹏出任区长，萧宸觉得足以保证鼎清区继续按照自己当初预定的步调走下去。 第三个意料之外，是孟炎竟然上调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而且是常务的，这事情让萧宸心里感觉自己当初是不是小看孟炎了，组织部这个位置，部长只能干一届，而常务副部长是可以干多届的，他能上调到这个位置，显然背后一定有萧宸不知道的能量做了推力。这让萧宸心里有些自省，看来能混到这个程度的人，果然都是不简单的啊，人家这次可能只是摄于自己的背景更大，所以才咬牙苦撑了这两年多吧。 孟炎上调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之后，林成南就顺利地上了一步，成为鼎清区区委副支书，主管党务，而且兼任了组织部部长一职，可以说是这次的大赢家之一。 至于萧宸的铁杆盟友李云新，目前还没有调动，但据萧宸在跟他通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而言，估计上调市纪委问题不大，现在正在活动的地方是看他上调市纪委以后在副支书里头能排名第几，估计这里头可能有几方势力的博弈。对于纪委系统，萧家在高层自然很有实力，但具体到潇南省纪委系统，萧宸却是搞不太清楚的，想来李云新自己家里的关系应该也能搞定这件事，他倒是也就不多『操』心了，毕竟李云新没有就这件事向他求助。 至于顾乐，他的位置也暂时没有调动，据说前天去了一趟星城，想来是跟舅舅去商议了。他舅舅燕定南也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升任了省政法委副支书，排名虽然不高，但副支书就是副支书，在政法系统里调动个把人，难度还是不大的，更何况现在的顾乐身上背了几次大功，而且资历也已经够了，上调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就看燕定南副支书的支持力度有多大，以及跟朗柳市政法委的交涉情况如何了。 还有一个受益人，是张洋。他接任了区『政府』常务副区长一职，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区委常委班子，正好可以跟区长郑之鹏打配合，牢牢地控制住区『政府』。 这样一来，萧宸觉得自己这一走，其实鼎清区除了换了个支书之外，影响其实并不大，区委三个副支书都是自己的人(李云新暂时还没调动，是副支书兼纪委支书)，而『政府』一二把手也都是萧系，哪怕是在常委会上，萧系力量也仍然是主导力量。 他就此算是放下心来了。 看了看手里的材料，萧宸开始认真地挑选起秘书来。秘书的位置很重要，这个不必多说。当初萧宸在鼎清区毫无根基，却挑了黄睿这样一个经验并不丰富的秘书，并不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单纯一点，因为当时萧宸来的时候，只是打算老老实实做事的，若不是林志立相『逼』，他并不打算“拉帮结派”。 但现在萧宸挑选秘书，却不能再像上次这般了，他在市『政府』内虽然有章市长的支持，但问题是章市长自己也是初来乍到，而且还不培养嫡系，有时候未见得能在关键的时候帮到自己。还是需要自己慢慢打开局面才行，这样的话，就必须找一个熟悉市府机关的，要是还熟悉市委机关的，那就最好了。 他挑了挑，最后把目光定在一位年龄三十四岁，名叫胡宇泽的人身上。这个胡宇泽，是去年年初从市委办公室调过来的，萧宸看了看简历，也觉得不错，就在上面画了个圈，然后给张宗庭拨了个电话，笑道：“宗庭同志，明天让胡宇泽先过来上几天班看看吧。” 张宗庭笑着应道：“行，我这就通知他。” 萧宸挂了电话，就开始关注起安乐纸业的招商引资事宜了。其实对于安乐纸业，萧宸自然是十分熟悉的——确切的说，十年后的华夏，不知道这家企业的人或许不少，但不用他们的产品的人怕是不多。 安乐集团创立于1985年，是最早进入华夏卫生巾市场的企业之一，在十年后，将成为国内最大的『妇』女卫生巾和婴儿纸『尿』裤生产企业，经营领域涉及『妇』幼卫生用品和家庭生活用纸两大块，总资产40多亿元，员工一万余人，在全国14个省、市拥有40余家独立法人公司，销售和分销网络覆盖全国。安乐国际集团有限公司将会于1998年在香港成功上市。主导产品安乐、安尔乐卫生巾，安儿乐婴儿纸『尿』裤，心相印纸品市场占有率连续多年位居全国第一。如果萧宸没记错的话，到2006年，安乐集团销售收入将突破50亿元，上缴税款6亿多元。 而在朗柳，安乐纸业的发展将会十分顺利，朗柳的安乐纸业有限公司在03年年底就会将心相印品牌从安乐纸业剥离出来，成立集团内第二家上市公司，02年的心相印纸品在全国同类产品中将占据22％的市场份额，位居全国第一位。 可以说，萧宸深知这笔招商引资对于朗柳的重大意义，这绝对是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行动。要知道，原本章市长带队的招商引资团是铁定会成功的，而现在章市长要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去办，萧宸深感责任重大。 当然，现在的安乐纸业还不算多么强大，萧宸相信，朗柳给出的优惠政策对于创业仅十二年的安乐纸业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这笔投资没有理由不达成。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章市长临时不去，而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代劳，不知道东闽省那边的安乐集团总部会不会因此觉得朗柳诚意不够，要是他们有这个担心，倒是就有点坏事。 要招商引资，首先要针对对手的心理，对手是谁？是安乐集团的老总徐连捷先生。只有针对他的心理状况作出分析、作出应对，才能成功。幸好章市长已经提前把这位徐先生的经历做成了一个简单的材料交给萧宸。 萧宸知道一个故事，1954年，东芝公司总裁在纽约的一次会上说，日本还太穷，无法承受电视机这样的奢侈品。当时的“松下”，在日本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公司经营者敏锐地认识到，农民虽然无力购买电视机，但是只要他们看过电视，他们就会知道电视能使人接近大千世界。当“东芝”和“日立”的电视机只展示在东京银座大街的百货商店时，松下的销售人员却到农民家里，挨家挨户地推销电视机。从此，“松下”在日本广大农民心中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农民们手头一旦有了钱，就大量购买“松下”电视机。得此，“松下”名声大噪。 “安乐”的发展，和松下有着惊人的相似。1984年11月的一天，东闽省敬江市定海镇通用机器厂的技术员杨荣，手持一叠来自香港的卫生巾设备说明书，敲开了徐连捷的大门。徐连捷一听介绍，心中升腾起一团火。他几乎惊叫起来：天上又要下大钱了。 杨荣走后的当晚，徐连捷彻夜未眠。他的眼前，一边是自己如日中天的服装厂，一边困『惑』百生。徐连捷判断，近几年，完全依靠海外订单的服装和拉链加工业在东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地兴起，利润肯定将会越来越薄。经过几昼夜的思索，他果断地做出了两个重要的抉择： 第一是“出走”。从自己的小村走出，搬到能贾善贸的千年古镇定海。因为那里人才济济，因为那里发展空间大。 第二是“转产”。开发卫生巾，生产卫生巾，发展卫生巾。因为徐连捷坚信，创办卫生巾厂，和松下电器一样，先人一步天地宽。 “安乐”的名字诞生了。从香港购进了一条生产线很快安装完毕，招聘进厂的100多名工人，经过严格培训后上岗。第一批产品下线了，徐连捷将自己的产品命名为“安乐”。安乐，是要让千万『妇』女安全、快乐。 但闭关自守多年的华夏大地，消费观念落后，消费水平很低。“安乐”开始销售卫生巾时，买得起的羞羞答答，买不起的望洋兴叹。更多的是把购、销卫生巾看作异类。有人甚至嘲笑徐连捷说，好端端、红红火火的服装厂不办，去做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卫生巾，哪根神经出了『毛』病。 “安乐”的发展并不一帆风顺。开始，一天的产量，一个月还没能销售完。年底一清盘，全年总产值65万元，回笼货款不到10万元。但徐连捷坚信，有党的改革开放好政策，不要很长时间，华夏人会逐步富起来，只要富有，人们的消费观念就会发生变化。 广告、推销……向发达地区进军，向文明起步早的地区进军，向城市进军。徐连捷认为，全国的『妇』女需要健康，健康需用卫生巾，不断地广而告之，不断地呼唤广大『妇』女告别旧的生活方式，不断地引导广大『妇』女走进新生活。 果真，不到两年工夫，“安乐”火爆起来，订单雪片般飞来，要货的排起了长龙。成千上万的『妇』女给“安乐”写信，表达的语言各不相同，但反映的是同样一种心声：不用不知道，一用好舒畅。 “安乐”的发展一发不可收拾，10条生产线满负荷运转，产品仍然供不应求。1991年，《华夏名牌》商品评价中心发表公告，卫生巾项目测评表明，“安乐”卫生巾在全国『妇』女卫生巾的市场占有率高达40.11%，稳居行业产销量第一。同年，“安乐”被评为“华夏300家最大规模外商投资企业之一”。 徐连捷喜忧参半，他担心，企业一发展到顶峰，一步之遥就是滑波。徐连捷的案头上，一份市场调查报告印证了徐连捷的担心。20世纪90年代初，全国『妇』女卫生巾的市场需求量在扩大，但卫生巾厂也日益增多。新产品层出不穷，同行业老大的“安乐”，市场占有率却一个百分点一个百分点地下滑。 萧宸相信，这个时候的徐总，是容易被自己打动的，因为萧宸至少知道这个市场今后的发展方向。 第004章 两个电话 第004章 两个电话 第二天，胡宇泽来到萧宸办公室的时候很早，作为秘书，哪怕今天还没有正式成为萧市长的秘书，他也必须早点来到萧市长的办公室，把办公室整理得一丝不苟。这不仅是为了给萧市长一个好印象，实际上也是他的基本工作。 当然，作为已经熟悉了这一些的萧宸，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惊奇，也谈不上什么惊喜。只是很平常地跟胡宇泽打了个招呼。 胡宇泽笑着应了，然后在萧宸进入办公室里间的时候心里想，果然萧市长是个很准时的人，基本上是提前上班时间10分钟左右来到办公室。 其实胡宇泽昨天知道自己被初步选中之后，就找到了新任鼎清区兴陵镇镇长黄睿的电话，找他询问了一些萧市长的工作和生活习惯，这个提前10分钟到办公室上班就是其中之一。 萧宸来到办公室，看了看周围的陈设，又看了看桌上的那杯大红袍，微微笑了笑，看来这个胡宇泽果然不愧是在机关里打磨了十来年的人，比起当初黄睿来说，确实更有经验一些。 萧宸就叫了一声：“宇泽，进来一下。”领导的特权之一，别看我年纪比你小，就是可以只叫名字。 胡宇泽连忙应了一声，微微平息了一下气息，放松了一下，整了整仪表，就进了萧宸的办公室。 萧宸看了看微微有些紧张的胡宇泽，笑了笑：“别紧张，我不吃人的。” 胡宇泽听得笑了一笑，果然放松了一点，萧宸道：“嗯，在我这做事，其实很容易的，生活上一些事情，我不用麻烦你太多，你就把平时的一些文件、一些行程安排这些东西处理好就行，一般的发言写一写，重要的发言我会自己写……差不多就这么多吧，知道吗？” 胡宇泽点头道：“好的萧市长，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认真做事。”最简单的表态，怕是就是这句“认真做事”了，但这句话却是他听了黄睿的介绍之后得出的结论。他发现现在的市『政府』一二把手很类似，都是看重能做事的人，所以他这时候才会一说话就提到“认真做事”，而少了许多空话套话。 果然萧宸比较满意，笑着点点头：“行，那第一件事，你把市长派人送来的那个关于安乐纸业的详细报告整理一下，我需要看一个更精练一些的材料，好吧？” 胡宇泽连忙点头应道：“好的，萧市长，我这就去办，您看……什么时候要？” 萧宸笑道：“尽快吧，早一点了解，早一点计划。” 胡宇泽见萧宸态度温和客气，不像一个年轻得志的干部那样张扬，也没有干惯了一把手之后习惯『性』的大架子，心里放心了许多，笑着出去了。 萧宸刚要看看资料，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几天萧宸的电话接得格外的多，家里知道他消息的人一个个都来给他打电话恭喜了，包括苏凝、岳小莲、徐菲甚至燕微雨都一一来了电话，特别是爷爷居然亲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十几分钟，这才是他特别惊讶的。 原本他以为爷爷肯定要为他的选择而讲他几句，说他不知道藏锋之类，没料到爷爷这次竟然没说，只是问了最近的情况，就嘱咐要“立身正，办事稳。”然后就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结婚？ 萧宸当时就有些头皮发麻，说：“爷爷，这事儿……不急吧？我这还没有做好准备……” 萧老轻斥道：“胡扯，你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常务副市长，都副厅了，你还不结婚，想怎么的？还要不要前途了？” 萧宸就有些语塞，支吾道：“我认识的女孩……” 萧老打断道：“你今年过来给我回来，你『奶』『奶』给你物『色』好了，人家小姑娘我见过一次，条件是很好的，你回来跟人家见个面，行的话就这样了。” 萧宸睁大眼睛，一时有些不相信这是爷爷说出来的话，他虽然早知道日后自己的婚事肯定十有八九是自己做不得主的，但也没料到爷爷会这么直接了当的给他挑好了人，然后见一面“没问题就这样了”。他本来还以为这事情只是『奶』『奶』在那里张罗，实在没料到爷爷居然也参合了一脚，这让他实在有些一时适应不过来。 想了想，却也知道这事情既然爷爷都明说了，那就真是由不得自己了，只好有些委委屈屈地应了。萧老这时咳嗽了一声，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但当天萧宸晚上接到大伯的电话之后，却是心里一惊。 大伯萧正在先恭喜了一下他升职之后，语气就沉重了不少，说：“小宸，你知道你爷爷的病情吗？” 萧宸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了？” 萧正叹了口气，道：“其实本来不打算告诉你，05年的时候，有一次……差一点点，当时那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医院这边也差点决定宣布……后来，居然挺了过来，这一次……就是一个月前，又出了问题，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我知道老爷子的心思，他现在最想的，就是看见你成家立业，甚至是想看见重孙儿了。” 萧宸惊呆了，半晌无语，然后语气沉重地问道：“爷爷现在……还好吗？” “卧床。”萧正只说了两个字，但每个字都像一个锤子，直接砸到萧宸的心上，重逾雷霆。 “我现在马上就回……”萧宸霍然站起来。 “现在你回来，想气死他吗？”萧正语气猛地重了一下。 萧宸挺得笔直的背脊就无力地弯了下来，一下子软软地坐倒在沙发上，喃喃道：“那怎么办？我不能坐看……” “你什么也帮不了！”萧正严肃地道：“这一次事实上病情还不如上一次严重，医院那边紧张归紧张，却也没说什么重话。你现在回来，于孙儿的孝道上自然是尽了心，但老爷子未必高兴！老爷子是让你年底回来吧？” 萧宸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哽咽地嗯了一声。 萧正轻轻一叹：“你『奶』『奶』本来是打算打电话叫你回了，老爷子不肯，说你那段时间很关键……这一次，老爷子没有说你升得快了吧？” “嗯……”萧宸有些说不出话，只能又嗯了一声。 “老爷子也是怕自己走得太快，现在咱们家……要是老爷子现在就走了，别看咱们现在这样风光，那时候可什么都说不定。他一辈子只关心国家民族，即便对权谋对手，也做到了万事留一线，连当初四人帮他都不主张一杀了之，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该为咱们这些后辈晚辈考虑一下了……”萧正长叹了一声。 萧宸知道他这一声叹息的原因，实际上大伯萧正在银行系统威望很高，早在十年前就有不少声音，希望他出任央行行长或者财政部长，但爷爷却偏偏力排众议，非要把他继续压在副行长的位置上。萧宸知道大伯心里对这个决定，终归还是有些意见的，只是即便是他，也不敢反对老爷子的意思。 萧宸上一次还听三姑说起过“爷爷对孙儿就是特别纵容一点”，都正处了还挂单身。也难怪这一次萧老要催，组织上考核干部，家庭情况也是重要的一环的。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一次省委组织部在宣读对他的干部考察材料的时候，家庭状况居然是一个字：略。 萧正问了这些话之后，又笑了笑，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一次应该有惊无险吧……不过你现在才到什么级别，就每年都忙得不能过年？啊，前两年是一把手，那也算了，今年怎么着也能抽出时间来了吧？” 萧宸呵呵笑了笑：“嗯，可以，我今年二十五就回。” 萧正就点头说好，然后挂了电话。其实萧宸之前是答应了章市长过年陪他去给一处下岗人数颇大的企业去给下岗职工拜年的，但现在看来这个行程却是不得不取消了。 这个电话，萧宸一看就笑了起来，接通之后道：“小姨，你这现在可是越来越忙了，怎么样，雅虎和谷歌情况不错吧？” 秦沁笑着道：“那是，我现在赚钱的速度，也不比你升官慢啊。小家伙，都副厅了也不打个招呼，常务副市长，挺威风的吧？？” 萧宸笑道：“那可跟小姨你比不得，就说房子吧，我这次分的房子说出来吓死你。” 小姨笑道：“怎么吓死我？” 萧宸哈哈一笑：“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共50个平方，怎么样，够震撼吧？” 秦沁在那边果然惊讶万分：“五十个平方怎么住人？”美国的房子，可是极少有这一类的，而且她特别惊讶的是萧宸都副厅了，怎么房子反而越混越小了。 萧宸笑道：“其实住人足够了，市『政府』的房子是分的，而且是以前的老房子，所以就这样咯。不过现在听说市『政府』办在商量咱们是不是也弄个集资楼，要是弄的话，我也弄一个好了，据说大概只要四五万，能住一百二三十来个平方呢。” 秦沁就有些不屑，道：“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以你的身家，买个大别墅很奇怪么？怕人家说什么？让他们查就是了，我上次过年给你的压岁钱都够你买一大片别墅群了，这钱可是美国法律承认的合法财产。” 萧宸呵呵笑了笑，却没有答话。家里有钱是不错，但这两年却还不好显摆，现在“先富起来”的人还不是很多，萧宸不打算这个时候就表现得太标新立异，等再过几年，大家思想都开放了，那时候倒是无所谓了。 萧宸不说话，秦沁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不多说，问道：“我有件事情，实在想不明白。” 萧宸嗯了一声：“什么事情？” 秦沁十分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知道这雅虎和谷歌能赚钱？凭什么呢？” 实际上现在雅虎倒是赚钱了，而谷歌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崛起。 google搜索项目是由二名斯坦福大学的理学博士生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在1996年早期建立的，他们开发了一个对网站之间的关系做精确分析为基础的搜寻引擎，他的使用结果上胜于当时使用的基本搜索技术。当时项目被称作backrub，因为系统需要检查backlinks去估计站点的重要『性』。 由于深信得到从其他高相关网站得到最多链接的网页一定是最有关的页面，page和brin决定把这作为他们研究的一部分进行测试，这为他们的搜寻引擎打下了基础。此刻他们还在研究之中，所以其获利能力并没有显现出来。 但萧宸自然知道今后谷歌的厉害，所以让新澜集团提前收购了。实际上这时的谷歌公司都还没有正式成立，原本他们是在1998年9月7日在位于加州menlo park的朋友的车库里建立了谷歌公司的。在稍后搬到“googleplex”之前的1999年2月，公司先搬进了加州的帕罗奥多大学街165号办公，那里是很多著名的硅谷新建立技术公司荟萃的地方。 但萧宸知道今后的google搜索引擎以它简单，干净的页面设计和最有关的搜寻结果赢得了因特网使用者。广告被以关键字的形式出售，以便他们只对感兴趣是最终使用者出现，而且，为了要使页面设计不变而且快速，广告是以文本的形式出现的。这种以关键字卖广告概念本来是overture开发的。 谷歌的崛起不可阻挡，但21世纪初之后，它才会发力。但对此萧宸不可能不利用一下。 至于雅虎，则是比谷歌先一步成功，但即便是所谓的成功，实际上从其盈利本质上来说，依然微乎其微。雅虎现在的成功，实际上是科技股的成功，它的企业实际收入很低，但股价却是连连上扬，现在新澜集团控股的那部分股权，价值已经飙升了不知道多少倍，但作为控股方，新澜集团本身并没有从其营业中获利多少。但至少这让秦沁相信萧宸的目光是准确的，而且在进一步接触这些高科技企业之后，秦沁也相信这是今后世界的『潮』流，其市场不可限量，而且很难饱和。 只是萧宸却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只好道：“我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一定会赚大钱，但我知道科技股会赚大钱，这是一个『潮』流问题。” 秦沁自然是对这个解释不满意的，但萧宸不说她也没办法。萧宸自然也没法解释。他不可能告诉小姨说1999年，美国纳斯达克股市将上升85.6％，网络股雅虎连创58次新高，涨幅最大的是网络股qual，从26美元上升到659美元，带动道.琼斯股票指数上升 25.2％。而全世界涨幅最大的股票要数香港的盈科数码动力，8个月上升500倍。 秦沁便问道：“你就不担心这其中的泡沫有多大？？而且我知道华夏的科技股也在暴涨，你不担心？” 萧宸笑道：“其实我觉得所有这些现象，都给人一种启示：要思考股票市场的新概念。美国股指升幅过大并开始剧烈波动，引起了对美元贬值和股市崩盘的担心，甚至连关于美国经济崩溃并引发全球经济危机的说法也不绝于耳。如何认识美国‘新经济’和股票‘泡沫’，关系到预测全球经济前景，也关系到华夏股票市场的理念及调整方向和发展前途问题。我认为，‘美国经济泡沫’之说是一种企图机械地按照“市盈率”来规范股市的传统理念，不但妨碍我们正确认识和借鉴美国经济发展的经验，而且对华夏股市发展也没有好处。新的股票投资理念，首先应是制造概念，启动股市，带动新产业发展，促进经济结构调整。‘股票市场是炒未来’，‘炒未来’就是炒作未来经济发展前景以鼓励股民信心，炒作新兴产业股票，将股价炒高之后变现，使新兴产业能够通过股票市场得到资金，尽快度过高风险的创业投资阶段，完成‘资金原始积累’，藉此来迅速发展。” 小姨就笑了笑：“那你是怎么看待新兴产业的上市公司在股市中的地位呢？” 萧宸微微想了想，实际上这个问题他最近考虑得比较少，沉『吟』了一下才道：“只有新兴产业的上市公司，才能够取得超额利润，成为股票市场的支柱。小姨你该知道，美国经济在70年代相当糟糕，但90年代持续稳定发展，基础是所谓‘新经济’（知识经济）。知识经济以高科技产业为代表，高科技产业以计算机为主要工具，而通讯网络则成为新经济的‘基础设施’。美国股市必将成为孕育高科技和网络产业的温床。道.琼斯股票指数从1987年‘黑『色』星期五’以后，从3000点直冲14000点，主要是网络股暴涨所带动。至于泡沫，不用担心这个，即便真是泡沫爆了，损失最大的也不会是咱们。” 萧宸这一点比较黑，亏美国人民的钱，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的。 小姨就笑了笑：“你呀你，美国人民跟你有仇啊？” 萧宸笑道：“没啊，其实我是很亲美的嘛。” 小姨在那边白眼一翻，直接挂了电话。 第005章 招ji事件(上)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005章 招ji事件(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05章 招妓事件(下)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006章 伟人逝世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007章 初见，非初见 第007章 初见，非初见 从萧宸返京算起，在南巡同志逝世之前，1月6日至9日，政务院在京城召开全国国有企业职工再就业会议。洪副总理在会上强调，解决国有企业困难要走减员增效、下岗分流、规范破产、鼓励兼并的路子，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下的优胜劣汰新机制。重点要抓好三方面的工作：第一，要认真贯彻总支书关于搞好国有企业改革的讲话精神，坚持“三改一加强”(改组、改造、改制，加强企业管理)。1997年重点是要整顿国有企业领导班子。第二，要大力推行再就业工程，对国有企业富余职工实行减员增效、下岗分流，解决国有企业人员过多的问题。第三，要规范破产，鼓励兼并。为了贯彻多兼并少破产的方针，国家将加大促进优势企业兼并劣势企业的政策力度。这次会议所强调的事情，其实也正是当前朗柳市『政府』的主要工作之一，章平昌和萧宸都很清楚这一点。原本萧宸今年过年就是要去某国企的下岗职工家中，和章市长一起看望他们并顺便拜年的，只是因为南巡同志的病情忽然恶化，所以才没能成行，但章市长肯定要去。 1月10日至13日，农村工作会议在京城举行。会议强调，完成今年农业和农村工作的目标任务要着力做好以下八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坚定不移地把农业放在首位，继续加大抓农业的力度。二是切实做好粮食收购工作，解决好农产品流通不畅问题。三是加快科教兴农步伐，积极推广农业先进适用技术。四是调整优化农村产业结构，全面实现增产增收。五是狠抓农田水利建设，增强防灾抗灾能力。六是继续深化农村改革，增强农业和农村经济活力。七是下决心减轻农民负担，保护农民的合法权益。八是加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促进社会事业全面发展。 这一会议则让萧宸觉得略有成就感，他在鼎清区所做的事情里面，为农村增收这一项，是走在了全国前列的。 1月下旬，萧老已经到了京城，在探望了郑老之余，萧老作为中纪委的老支书，对中纪委的工作提出了几项新的要求，要求更进一步加强中纪委的执纪力度。 1月27日至29日，中纪委第八次全体会议在京城举行。29日，总支书在会上发表讲话指出：反黑暗斗争是关系党心、民心，关系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严重权谋斗争。在这个问题上旗帜必须鲜明，态度必须坚定，工作必须楔而不舍。对于领导干部中出现的黑暗现象，更应引起高度重视。对于组织、人事工作方面发现的跑官要官、买官卖官和骗官的歪风，必须坚决刹住。尽管这些不是普遍现象，只是个别的、少数的情况，但这股歪风的危害很大，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历史事实说明，官吏的黑暗，司法的黑暗，是最大的黑暗；是滋生和助长其他黑暗的重要原因。执法人员本身有问题，何以治人？所以我们再三讲“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己不正焉能正人”的道理。总支书强调，现在，全国各族人民正在党领导下，高举郑南巡建设有华夏特『色』理论的伟大旗帜，为把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全面推向新世纪而努力奋斗。在这样的历史时刻，需要用什么样的精神来进一步凝聚、激励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同心同德，克服困难，开拓前进，去夺取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新胜利呢？最重要的，就是各级党组织和全党同志要在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指引下，大力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大力加强党同人民群众的联系。历史和现实的经验告诉我们，进行伟大的创业，必须有伟大的创业精神。我们建设有华夏特『色』的就是伟大的创业精神，必须大力弘扬党的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会议提出：1997年反黑暗和党风廉政建设工作，要按照“把握大局，再接再厉，同心同德，开拓前进”的根本要求，坚持党确定的反黑暗指导思想、基本原则和三项工作格局，加大力度，狠抓落实，务求实效，把反黑暗斗争继续引向深入，为推进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服务，为维护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服务。 1月31日至2月1日，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第八次全体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会议通过《关于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一任行政长官、临时立法会在1997年6月30日前开展工作的决定》和《关于设立香港特别行政区临时『性』区域组织的决定》及附件，通过了将提交全国常委会审议的《关于处理香港原有法律问题的建议》及三个附件。国务院副总理、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主任陈其前在会议闭幕词中指出：一年来，筹备委员会按照基本法和全国及其常委会的有关决定，就筹备成立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有关事宜做了六件大事：一、组建了由400名香港永久『性』居民组成的推选委员会；二、选举产生了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一任行政长官；三、选举成立了由60名议员组成的临时立法会；四、系统研究并提出了香港原有法律基本不变的处理意见；五、对和香港收回和平稳过渡有关的一系列重大经济问题，如1997／1998年度财政预算案的编制、金融的稳定、『政府』资产的交接、大型基建等等，都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建议；六、推动成立了“香港各界庆祝回归委员会”，筹备庆祝回归的各项民间活动。 2月19日，郑南巡在京城病逝，享年93岁。当天，华共、全国常委会、政务院、全国政协、军委发出《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称郑南巡为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公认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领导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运动家、权谋家、军事家、外交家，久经考验的战士，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建设有华夏特『色』理论的创立者。2月22日，新华社播发《郑南巡同志伟大光辉的一生》。2月24日，郑南巡的遗体送往八宝山火化。2月25日，华共、全国常委会、国务院、全国政协、军委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追悼大会。 世元1997年2月27日，农历正月二十一。 南巡同志刚走，正月间的京城也没有多少过节的气息，娱乐节目都停了，就连走在街上，也时不时听见哀乐，京城的人们也仿佛沉肃了许多，不复往日欢颜笑语。 除了门口玩耍的孩子们，只有他们依旧快乐如昔。 斯人已逝，或者的人只能用更勤勉的工作态度、更严格的工作作风来面对将来。但很显然南巡同志走了，萧老的身份顿时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作为这段日子以来萧老身边最亲近的人，萧宸知道今天将会发生的两件事。一是政务院将批转财政部《关于加强国有企业财务监督的意见》。《意见》将会明确规定企业财务监督的内容、范围、方式及要求。 但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华共将发布《华夏党纪律处分条例(试行)》，共三编十三章一百七十二条。《条例》对党内各种违纪行为及其处分都作了具体、明确的规定，要求全党自发布之日起贯彻执行。《条例》是党的纪律最为具体、系统、完整的条规，是党内处理违纪案件的基本依据，是华夏党的各级组织和党员必须遵守的行为规范。它的发布是党的建设的一件大事，是党加强党的纪律建设和党风廉政建设，使党的纪律建设逐步制度化、法制化的重要举措。 这一条例的颁布施行，是早有准备的，但原本还在商讨之中，萧老来京之后曾经对中纪委做出一些指示要求，这使得《条例》迅速被“搁置争议，立即实行”起来，毕竟95年的雷霆手段，京城许多高层都还记忆犹新。 时间一天天过去，萧宸毕竟是朗柳的常务副市长，也该回朗柳了。但在回去之前，他必须见一个本来过年时就要见到的人。 今天，前京城军区副司令员、新任兰银军区司令员、军区党委副支书叶松柏将会携子女前来拜访。 原装进口的黑『色』奥迪c4a6上，叶松柏面『色』严肃地坐在后排，旁边是一位清丽绝伦的少女，前排开车的倒是萧宸的熟人：叶成材，他身边的副驾驶座上则是一位三十岁上下，面『色』沉峻的男人。 “老爸，你这车吧……还行，比以前那辆好一点。”叶成材呵呵笑了笑：“不过咱们过来也不用挤一辆车吧，我还真有点开不惯奥迪。” “萧老不喜欢讲排场的人。”叶松柏淡淡地道。然后皱了皱眉：“你一会儿老实点，别飞扬跳脱的，坐在那学你哥哥一点，别像『插』不稳的一支蜡。” 叶成材就有些郁闷，他堂堂一个老总，怎么在老头子眼里就这表现？不过他也很无奈，谁叫大哥被老爸教育得几乎成了机器，跟大哥一比，任谁都只能像『插』不稳的一支蜡了。 叶松柏顿了顿，又转头对身边的少女道：“玉灵，你等会儿也要注意一点，萧宸这个人，是很有几分本事的，莫要教人家小瞧了。” 叶玉灵表现得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只是“嗯”了一声，就没吱声了。叶松柏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但他仍然不敢怠慢，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别太要强……” “哎呀，爸，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嘛，是不是又要捧着他，又要让着他？”叶玉灵终于有些没好气地道，心里却闪过龙苑别墅里那个能言善辩的男子的身影。她摇了摇头，想把那个影子甩脱掉，自己终归跟那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心里叹了口气，今天要见的这个男人，才是自己逃不脱的宿命吧。 叶松柏微微皱了皱眉，却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随你吧，爸只是想让你们今后的路更好走一些。” 叶玉灵又没吭声，前面开车的叶成材却道：“玉灵你就放心吧，萧宸这个人我看得上。” “那你嫁给他呀。”叶玉灵没好气地道：“你认识他，我可不认识。” 叶成材噎了一噎，干咳道：“我要是个女的，我还真想嫁给他来着，切。” 叶松柏斥责道：“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说叶玉灵还是叶成材，但从往常的情况来看，这多半是斥责叶成材的，因为三兄妹都知道，叶松柏最满意的是大儿子叶成钢，但最宠爱的则是小女儿叶玉灵。 叶玉灵问道：“今天雅蓉也还在吧？” 叶成材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理论上来说……应该还在吧？她有没选好实习的地方？” 叶玉灵点点头，道：“有呢，好像是去空军系统。” 叶成材微微一怔：“她去空军？研究什么？” “去做战机信息化方面的研究。”叶玉灵反问道：“要不然干什么？” 叶成材哦了一声，奇道：“萧家要进军队了？？” 叶松柏又斥责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陈雅蓉做什么也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什么年纪了，也不赶紧成家立业！就知道胡混日子！没点出息！” 叶成材大叫冤枉：“爸，你这话……这成家跟立业，那是两码事好不好？我还不算立业？什么叫胡混日子，我双成娱乐的总资产已经几个亿了，我都亿万富翁了我，这还没出息？老爸，你一个月几千块？” 叶松柏身子往前一倾，抬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我一个几十块就养活了你们，你赚得多有什么用，对国家，对人民有利了吗？你为你的祖国做了什么贡献？没贡献就是没出息！你看看人家萧宸，那才叫有出息！” 叶成材被老子敲得一阵眼前金星直冒，大呼：“爸，我在开车呢，我这可是一手掌控四条人命，我自己也就算了，这里边可是有一位中将、一位上校，外加一位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准夫人，你可别考验我的驾驶技术啊！” 叶松柏父女一阵白眼一翻，只有叶成钢没有什么表情，却严肃地道：“你说错了，我是大校。” 叶成材一愣：“你不是团长吗？大校团长？”一脸疑『惑』。 叶成钢面无表情地道：“刚升了师政委，军衔就提了。” 叶成材眼睛睁得老大，看着他哥：“你就做师政委了？老爸，你33岁的时候还在军司令部作训处做参谋吧？” 叶松柏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我是从小兵做起的，比你大哥起点低多了。” 叶成材羡慕道：“大哥，你啥时候挂星星(指将军)啊？” 叶成钢面无表情：“不知道。” 叶成材噎了一噎，白眼一翻：“我就不该问你……爸，你说大哥什么时候能挂星星？” 叶松柏淡淡地道：“没有大意外的话，六七年后，四十岁。” 叶成材顿时收了羡慕：“那还是算了，都四十岁了才挂星星……还好我没当兵。” “当年我就应该不信你那些屁话，你就是缺了当兵这个锻炼的过程，才搞成现在这样的。”叶松柏似乎始终觉得叶成材不成器得很。 叶成材憋了一句话回去，懒得跟自己老子计较了，反正在家里他是最容易挨批的，都习惯了。却是把话题一转，问叶玉灵道：“玉灵，那你去哪里实习？” “总装，计算机研究院。”叶玉灵随意答道。 “那你正式工作也留在总装？”叶成材对妹妹还是比较关心的。 叶玉灵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吧。” “留在总装的话，你是从什么级别开始？”叶成材又问道。 “我不知道呢。”叶玉灵却是不怎么关心级别问题。 叶松柏却回答了：“她留下的话，是符合高科技人才引进计划的，应该从少尉开始。” 叶成材哦了一声，笑道：“玉灵倒是有前途。” 叶玉灵没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敬礼的士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已经进了中南海。 萧宸正坐在萧老对面，两人面前摆着一副象棋，陈雅蓉坐在萧宸身边，看着两人对弈。 萧宸的象棋下得很一般，但萧老象棋水平却是很不错，虽然年纪大了，棋术终究有些下降，但跟萧宸对弈的时候，却仍然是要让萧宸一个车。 萧老笑着道：“将军。” 萧宸一拍脑袋：“哎呀，就知道爷爷又要抽我的车了，防了半天没防住！” 萧老呵呵笑道：“你这下棋太不动脑子了，从头到尾被我牵着走，叫你看看棋谱吧，你又懒得看。” 萧宸两手一摊：“不下了，这下我少了这个车，就只剩双马了，我的马用得不好，这盘肯定玩完了。” 陈雅蓉在一边嘻嘻笑道：“外公还要让三哥一个马或者干脆让车马炮才行，三哥的棋太臭了。” 萧宸下不过萧老，对陈雅蓉倒是不客气，瞪了一眼道：“我的棋很臭吗，要不然你来试试？我让你车马炮怎么样？” “不下，我才不跟你们下象棋呢，要下咱们下跳棋。”陈雅蓉笑着，根本不应战。 这时候坐在门口的『奶』『奶』木『露』就道：“来车了，应该是叶家的人来了。” 萧老点了点头，没有动。今天是全国政协八届五次会议的第一天，萧家这边也只有二老和萧宸、陈雅蓉在，陈雅蓉这时就站起来，去门口看了下，笑道：“来了呢，三哥还不快过来。” 萧宸就有些无奈，起身朝门口走去，脸上挂出职业『性』地“亲切微笑”。 车一停下，里面四人就走了出来。 叶成材最先看见门口微笑着地萧宸，哈哈笑道：“萧市长，别来无恙？” 萧宸呵呵笑道：“叶总两年不见，倒是越发年轻洒脱了。”然后和他握了握手，一转眼，看见叶玉灵和叶成钢，三人同时一愣：“是你？”“是你们？” 萧宸有些惊喜，他发现面前这女孩，就是那次在龙苑别墅时看见的那个让他惊艳的女孩，而她身边那个铜浇铁铸一般的男人，就是那天那个说他身手不错的人。 叶玉灵睁大漂亮的眼睛，问：“你就是萧宸？”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那男人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也有些惊讶。 萧宸这边还没说话，叶松柏那边却是微微蹙眉，不过却不是别的意思，也是有些奇怪，难道他们认识？ 叶成材奇道：“你们认识？”他心里惊疑不定，他们不应该认识才对啊，要不然小妹怎么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萧宸哈哈一笑：“对，我就是萧宸，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叶小姐。” 叶玉灵脸『色』微微一红，但脸上却是挂起了笑容，心里则是一阵小鹿『乱』撞：“原来……他，就是萧宸，这是缘分吗？” 叶松柏笑了笑：“萧市长见过小女？” 萧宸连忙回过神来，朝叶松柏点头示意了一下，谦虚地笑道：“叶伯伯还是叫我小宸吧，这萧市长叫得太见外了。” 陈雅蓉笑嘻嘻地在一边帮腔：“就是，叶伯伯，别人可以对三哥客气，你可客气不得哦。”看上去，她跟叶松柏倒是比较熟悉。 叶松柏哈哈一笑：“行，那我就托个大，叫你小宸了。嗯，萧老和木老在吗？”他却是自知不能一直在这里跟萧宸这帮小辈寒暄的，小辈们之间的话题可跟他不同，他是来给萧老拜晚年的。 萧宸笑着引了一下手，道：“叶伯伯请进，爷爷『奶』『奶』等您很久了。” 叶松柏哎哟一声：“那可真是罪过了，我马上进去。” 萧宸呵呵一笑，看了叶玉灵一眼，对叶松柏再道了一声：“叶伯伯请进。” 叶松柏就笑着往里走去。 叶松柏一进门，就看见萧宸的『奶』『奶』木『露』，连忙客气地道：“木老。” 木老笑着一指萧老：“你跟老头子谈，我去跟小玉灵说话。” 叶松柏笑着道：“是，您请。”然后等木老走过去了，才连忙一整军装，站直身子，转身朝萧老严肃地敬了个军礼：“萧老好。” 萧老看见叶松柏来了，笑着摆手道：“这么严肃做什么，来，过来坐。”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说什么“一家人”，毕竟他说话可是每一句都有人琢磨的，哪怕叶松柏已经是七大军区之一的当家人，也得把萧老的话仔细想明白，前因后果都不能想岔了。 叶松柏微微放松了一些，但依旧比较拘束——实际上这不是他真拘束，是做这么一个样子，以示自己是晚辈，是来小心聆听训导的。萧老自然也知道，再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叶松柏这才端正地坐下。这个端正倒不是故意的，而是习惯，他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多年的军事生涯让他地言行举止总是这么一丝不苟。 “怎么样，去了兰银军区，有什么想法？”萧老笑着问道。 虽然是笑着问，但既然出自萧老之口，叶松柏就不可能随便答复。 兰银军区从辖区上来说，是整个华夏辖区面积最大的军区：下辖西疆、陇西、关中、江源四个大省。兵力主要部署在贵鸡、临通、乌齐、塔城、卡什等地。 而兰银军区的作战任务与作战区域也十分重要：作战任务主要有三项，一是配合京城军区对北方敌人入侵的防御，贵鸡、临通的部队任务就在于此；二是遏制疆独，确保西疆内部稳定，同时对来自中亚地区的反动势力形成威慑和清剿，主要由西疆的农垦师担当；三是形成对巴基斯坦的保护，印巴之战必要时可对巴实现军援并对印威慑，同时也可确保当海上运输线被美国封锁时，华夏拥有巴基斯坦这个出海口。因此，从作战区域来看，也主要分成三块，对北方防御主要在内蒙境内，西疆边境线的广大区域以及华巴边境。作战方式和武器配置：从联合京城军区地对北方防御作战来看，京城军区的兵力部署和兰银军区的东部兵力部署形成了华夏最主要的防线，大兴安林、燕山山脉、吕梁山和秦岭是抵御北方入侵的最后一道屏障。因此，兰银军区的东部兵力也是以机械化作战为主，山地防御作战为辅。西疆境内的部署显然不是针对境外的，而是针对境内的，因此从武器配置来看，兰银军区也是西弱东强。在最早的作战意图上，一旦华苏交战，西疆的广大地区和内蒙甘肃的大部分地区也都是要放弃的，靠山作战是华夏陆军以弱胜强的法宝。从武器配置来看，主要是一大口径火炮为主，坦克战仍是以京城军区为主，兰银军区担任作以掩护和袭扰包围的战略任务，故强调防区作战能力和机动能力。 兰银军区的主力，第21集团军却是甲类主力集团军。辖有第12装甲师（68203部队）、第61快速反应摩步师（68202部队）、第19炮兵旅（68205部队）、高炮旅（68206部队）。第21集团军担负着扼守西北要塞的重任，其中第61师为快速反应部队，必要时可南下对付印度。 可以说，与京城军区、辽京军区、相比，兰银军区的集团军的数量和质量似乎差了一大截。实则不然，因为其辖区内有华夏核试验基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洲际导弹发『射』基地，并且是近年来维护稳定的重点地区，兰银军区的兵力配置其实并不弱。而且有西疆生产建设兵团的鼎力相助，其实力并不输于除京城军区、辽京军区外的任何一个，加上其独特的重要『性』，排在第三实至名归。 而叶松柏从京城军区的副司令员升任兰银军区的司令员，可谓跃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从兰银军区的一把手，上去军委或者四总部，在近些年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今后的前途是很被看好的。 “我将坚决服从和军委的领导，积极开展科技强兵、科学练兵，为祖国和人民打造一条西北的钢铁长城。同时积极配合西疆自治区党委和『政府』，做好安全维稳工作。”叶松柏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萧老点了点头，道：“紧密团结在以总支书为核心的党周围，稳定西疆、构筑钢铁边防，很好。” 这是一句老话了，但叶松柏仍然很严肃地点点头。 另一边，萧宸也正和叶家兄弟闲聊着什么，而陈雅蓉则坐在外婆身边，陪着她和叶玉灵说话。萧宸和叶玉灵此刻无疑心情都是不错的，先前微微地一些不满和郁闷也都烟消云散。 原来不是初见，却胜似初见。 萧宸这边跟叶家兄弟聊天，才知道那天那男人就是叶家老大叶成钢，这人还真是人如其名，说话做事一丝不苟，并且一是一，二是二，还真成了“钢”了。不过叶成材就不同了，他对萧宸的态度却是很亲热，说话间总是笑呵呵的，语气也格外让人听得舒服。 不过萧宸一边说话，心思却哪里在他们身上，只是时不时眼睛朝叶玉灵那边看过去，叶玉灵一边跟木老说话，一边还要应付陈雅蓉这个闺蜜的打趣，也不知道陈雅蓉说些什么，时不时就弄得叶玉灵脸『色』通红，却又不好在木老面前表现得太随便，真是恨不得挠她的痒痒，笑死这丫头。有时又忍不住飞快地朝萧宸那边瞥一眼，却不料其中一次正好碰见萧宸朝她看来，顿时窘得不得了，赶忙挪开目光，却又被陈雅蓉发现，不知道笑着说了些什么，又把她弄得面『色』通红，连木老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看得出，她十分欣慰。 第008章 会议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宦海龙腾》第008章 会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09章 常委会小挫 第009章 常委会小挫 然后萧宸在分别把这几条摊开来说了，每一条都是先说理论，再说实例，这样说起来清楚一点，因为萧宸也清楚，其实有些坐在这里开会的领导干部本身其实根本就不懂经济，但他必须给他们讲明白，要不然一会儿这些人又是胡『乱』扯上一通，萧宸又会觉得自己浪费表情。 萧宸把这几条说完，杨浩元支书就笑着道：“成功，果然不是偶然的啊，萧副市长这几条经验，我看非常重要，而且也很实际，这正是我们朗柳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很有针对『性』嘛！现在，各位同志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杨浩元一说完，负责经济工作地任志通副支书就笑着举了举手：“我讲两句。”杨浩元点点头，微微摆手，示意他说。 任志通就轻轻叹了口气：“在萧副市长还没来市『政府』工作之前，经济工作是我配合章平昌市长主管的，所以这个情况我也比较清楚。我们通过用不同方式对企业产权和职工身份进行转换，经贸系统的企业总户数由原来的26户减少到12户。现存的12户企业中，有国营企业8户、城镇集体企业4户。经过几年艰苦不懈的努力，经贸系统以平均每年完成四户企业改制的速度强力推进企业改制。现在，稍微具备改制条件，勉强能够改得下去的企业都改了。剩下的12户企业，无论是国营企业还是城镇集体企业，都是实打实的硬骨头。这些企业的共同特点是企业有效资产少，职工安置资金需求量大，加之社会环境的变化，改制存在很大难度。” 章平昌点点头表示同意，问道：“具体一点的困难，比如资产处置难。企业改制、职工安置资金主要来源于处置企业的房、地产收入。随着城北新区的开发，市区建设的土地供应相对宽松，老城区的土地市场整体趋淡。加之城北通讯、交通不便、资源稀少、外商投资比较谨慎，部分单位前期扩张已基本完成，因此，大量房、地产交易难以实现，企业的房、地产处置十分困难。” 萧宸想了想，道：“对于这个问题，我建议，一是在城市建设总体规划上，从客观上进行调节，发挥企业空、闲房地产的效益。二是制定切实可行的招商引资、优惠和奖励政策、扩大招商引资和吸收民间闲置资金，参与收购或改造国有企业。事实上，国有企业改制，如果我们的政策给得比较好，对于这些商家以及民间资本来说，还是有利可图的，可以做成双赢的局面，对大家都有好处。” 任志通看了杨浩元一眼，但杨浩元只是在那里听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继续道：“还有就是债务消化难。随着国家金融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的国家金融政策的不断调整，国家对金融单位的债权管理越来越严，债权回收要求越来越高。另外，职工安置也难。一方面企业有效资产少，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企业拖欠职工的养老保险金、失业保险金、生活费、医疗费等不断增大，资产处置收入与职工安置资金需求矛盾越来越大，职工安置十分困难，这一点我想章市长也是深有体会的。” 章平昌点了点头，脸『色』沉顿，职工的安置的确是个大问题，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酿成不小的麻烦。 萧宸道：“债权的问题，国家是有一些增资减债的规划的，我们可以按照实际情况进行对比和参照，我个人建议，还要加强与债权单位的管理部的联系、沟通，最大限度地减免债权，使企业能够死里逃生。至于职工安置，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我的意见是『政府』与上级社会保障部门进行沟通、协调，尽量减少一些弹『性』费用支出，同时，从地方『政府』应收的税费中最大限度减、免，保证职工安置。” 萧宸这话，开始说到债权问题的时候大家都还点头，但对于最后一句‘从地方『政府』应收的税费中最大限度减、免，保证职工安置’，就有不少人皱眉头了。 章平昌倒是表示赞成，道：“这两个建议还是不错的，职工的安置是个大问题，与其出了问题之后再花更大的工夫去解决，不如提前解决好，算起来可能更划算一点，而且……”他笑起来：“咱们也少背一些骂名，呵呵，我支持这个意见。” 杨浩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可以考虑。”所谓可以考虑，基本上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体制内的情况不同其他，说了可以等于没说，但没说绝不会等于说了，这其中的差别，却是很大的。比如“可以考虑”，就是人家领导表示：有点道理，可以作为参考，但具体要再仔细研究。但是你要是不说话，那就是对这个说法很有意见，根本懒得理睬。那差别就大了去了——说到底，这里面还有个给面子和不给面子的问题。 章平昌见杨浩元没有反对，颇觉意外，上一次他其实也略微提到过这一点，只是没有萧宸说得这么明显，但那次杨浩元是当场婉拒了的。 章市长眼珠微微一转，他为人虽然方正，但并不是脑子笨，立即觉得今天是个机会，不论杨支书为什么这次会有这样一个态度，他都要抓住机会为更多的人争取一点好处，于是立即就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参与改制的人员付出多、回报少。到各工作组参加改制的同志，都是市人劳局和市委组织部从各部门抽调的。这些被抽调的同志，既要完成单位上自己的本职工作，又要完成工作组分配的改制工作任务。有的同志从第一家改制企业做起，一直干到现在；有的同志参加过五、六户甚至七、八户企业改制，而且都圆满完成了任务。在长期的改制工作中，他们既付出了别人想象不到的辛勤劳动，有时还要忍受个别职工的抱怨、指责、甚至谩骂。在改制工作组这个特殊的工作环境里，为国有企业改制工作做出了很大贡献，但他们的贡献却无从得到回报。1995年的时候，市『政府』虽然出台了对参与改制工作人员的奖励政策，由于可『操』作『性』不强，除一名担任过三个改制工作组组长的同志晋升一级工资外，其余参加改制的同志没有受到过任何奖励。由于改与不改一个样，改好改坏一个样，极大地挫伤了这些同志的工作积极『性』，消磨了他们的工作热情，使他们产生了厌烦、松懈情绪。我建议我们市委市『政府』应该使奖励政策具有可『操』作『性』，使这些长期参与改制工作且又完成改制任务的同志所付出的辛勤劳动能有所回报。” 杨浩元微微皱眉，看了章平昌一眼，他心里实在觉得章平昌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脑子有问题，解决这些人的问题是要位置、要钱的，不解决又怎么的？难道不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就该懈怠了？这也是组织上对他们的考验嘛！再说这些企业改得好不好，自然有下面的工作组组长们负责，你章市长又不用去担责任，你替他们着这些急，有必要么？ 这关于浮动下面干部工资，甚至涉及调职升职的事情，杨浩元可不打算让章平昌发言多少，淡淡地笑着地道：“组织上也有组织上的难处嘛，下面的同志们这样的党『性』和觉悟还是应该有的吧？这也是组织上对他们进行锻炼，是好事嘛。我看这个事情暂时还不用着急……当然，要是实在是工作做得特别漂亮的，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该提拔重用的，还是要放手去用，好吧。”杨支书的太极推手还是打得十分溜索的。 章平昌知道，现在杨支书对市委的控制力度是很强的，当然这与他在市委内部不特意争取“盟友”有关，所以杨支书既然摇头，那么这件事就没有办法了。 萧宸看了看章平昌，忽然觉得这时候的『政府』面对党委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力。常委会拥有表决权的常委一共十二个，除了章平昌和萧宸两个市长，市『政府』再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其他全是市委的，这样要想在市委有发言权，实在太难了。 这个时候萧宸特别感慨，当初要不是谢阳支书那么纵容林志立，又何至于让林志立坐大到那么猖狂的程度，又何至于最后让区委的两位副支书捡那么大的便宜，一下子就把常委票瓜分了？想到谢阳支书，萧宸才发觉自己竟然也没去看看他，虽然他此刻还是市常委会副主任，但他年纪到了那样，恐怕跟赋闲在家也没多大差别了吧。说到，顺便提一句，萧宸的正式任命已经由市全体会议决议通过了，他现在的脑袋上已经没有了代理二字。 杨支书这时候却是继续说道：“嗯，说到鼎清区，今天这里还有一个议题，就是关于远东稀金、恒健和云梦明珠三家企业的市管问题。这三家企业，大家都知道，是鼎清区的龙头企业，但放眼整个朗柳，也只有卷烟厂可以压他们一筹。这样企业，我认为是有很大的发展前途的，作为市委市『政府』，我们有义务为它们的发展，给予一定的帮助。” 任志通支书立即接口道：“对，支书说的没错，我今年一直觉得，当初萧副市长在鼎清区的时候，有他的坚强领导，当然这三家企业一时如日中天，但是现在的鼎清区委班子……啊，我不是怀疑鼎清区委班子的领导能力，他们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的意思是说，这三家企业，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萧副市长一手在抓，如果说有一个人对这三家企业最为熟悉，最清楚他们今后应该走的路，我想这个人定然就是萧副市长。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三家企业收归市管，一来可以由萧副市长继续直接领导，二来到了市管以后，也可以得到更多的政策支持，不管从哪一条来说，这对三家企业，都是好事。” 杨支书满意地微微笑了笑，轻轻瞥了萧宸一眼，心说我这面子给得够大了吧，言必称这是你萧宸的功绩，你要是还不同意，那我可真要翻脸了。 不过杨浩元想是这么想，却也还不敢大意，没有直接问萧宸，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同志们对任支书的话有什么看法，都说个意见嘛。” 分管党务的齐文乐副支书稍微举手，道：“我同意任支书的意见，任支书所说的这两点我都同意。萧副市长能把远东稀金从濒临死亡的边界上拉回来，并且做大做强，可见对于远东的发展，是有很详细的规划的，现在他提前调离了鼎清区，来到市『政府』，固然仍然可以指导鼎清区的企业的发展，但是毕竟多了一层，比较麻烦，但是如果收归市管，那么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萧副市长作为常务副市长，管理这些企业是题中应有之意，我估计这三家企业对于萧市长的管理也是举双手欢迎的，正好相得益彰嘛。” 市委副支书兼纪委支书马政笑了笑，道：“嗯，我也同意两位支书的意见，萧副市长会搞经济，那是出了名的，我记得当初来我们朗柳，就是省委王支书亲自到要来的人才，亲自点的将，现在事实证明王支书慧眼识英才。这三家企业的崛起充分证明，国有企业只要有了好的领导、好的制度，还是很有潜力的，为了让全市的国有企业都如这三家企业一样枯木逢春，把这三家企业收归市管，作为市管企业的表率，这个意见很好，我赞成。” 三位副支书都表示赞成了，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差不多了，除非杨支书不同意或者市长章平昌拼死反对，但是前一条可能显然不存在，而章平昌应该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更别说拼死反对了。 杨支书又看了看众人，笑着问道：“其他同志的意见呢？”实际上三位支书同意，杨支书自己这般笑『吟』『吟』的样子，显然也同意，那就等于是在支书碰头会上定下的事一般了，这个时候的其他同志……其他同志算老几？ 所以其他同志立刻表明紧跟组织的脚步，深刻领会了支书们的精神，纷纷表示同意，并且列举了一条又一条的理由，说得好像萧宸不同意继续管理这三家企业就是撂挑子，就是不把运动工作当一回事，就是失去了运动斗志；就好像这三家企业如果不收归市管，那明天就会出大问题，就会垮台、就会破产一般。 最后，杨浩元则看了看萧宸，笑『吟』『吟』地问道：“萧宸同志，大家对你的工作能力，真是万分信任啊，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大家对你的这份信任，不会辜负这三家企业对你的信任，更不会辜负市委对你的信任，对吧？” 萧宸这还能说什么？只好“感动万分”地表示：“感谢杨支书、章市长和各位同志的信任，此时此刻，我没有别的可说，既然大家都觉得将这三家企业收归市管，可以让他们发展得更好，同时也相信我能继续带领他们，走出国有企业的一条新路子来，那么我也唯有兢兢业业，尽我所能，办好此事，不负大家的信任。” 杨浩元十分高兴，带头鼓掌，全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三家企业收归了市管，市财政每年就要多出一亿多元的收入，财政宽松了，大家自然都是有好处的，这个掌鼓得值得。 章平昌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不过却不是为这三家企业叹息，而是为萧宸叹息，他心里清楚杨浩元虽然在现在要收这三家企业归于市管的时候，时时刻刻提到萧宸的功绩，但日后这三家企业是不是真的继续由萧宸管理，可就难说了。 不错，萧宸是常务副市长，是应该管理这些重大的经济任务的。但此时的市委可是还专门有一个分管经济的副支书的，他要是得了杨支书的授意来『插』手这三家企业，萧宸一个常务副市长又怎么能扛得住？副支书跟常务副市长，平时看起来常务副市长要管理的事情更多，似乎更有实权，其实根本不是，那分管经济的副支书背后是党委，真要是必要的时候，大可以一票否决萧宸的意思。 而且，当这三家企业收归市管之后，日后这三家企业的功劳，第一个要算上的，可不是他萧宸，而是杨浩元支书。因为在华夏，一切成绩，那都必然是在各级党委的正确领导下所取得的，至于如果没有这个正确领导是不是也能取得成绩，这个就不用管了。万一正确领导下最终还是失败了，也没关系——这个叫做交学费。 章平昌看了萧宸一眼，萧宸的脸『色』却是十分淡然，很平静地喝着茶。 茶仍然是大红袍，安神养脑。 第010章 ‘八王爷’和‘养鹿人’ 第010章 ‘八王爷’和‘养鹿人’ 散会出去的时候，萧宸还未上车，便看见前面的章平昌走得慢了下来，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萧宸知道他定然是有话跟自己说，就微微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章平昌给了他一个安慰中夹着鼓励的眼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别多想，好好工作。” 萧宸点点头，淡淡地道：“我并不顾念着执掌这三家企业的大权，上次徐部长在问我的所谓为官之道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只求上忠诚于党，下无愧于民，仅此而已。”他忽然轻轻一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伟人离开前的那句话：“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我对祖国、对人民，已经交卷了。” 章平昌肃然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任志通副支书走来，他到嘴边的一句话就变了：“王乐平回来之后，杨支书痛骂他一顿，我原本是建议杨支书将他调职的，不料……他倒是去了省『政府』办。” 这时候两人跟路过的任志通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任志通走过去之后，萧宸才问道：“他还去了省『政府』办？这种人……” “郝副省长说王局长的招待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可见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章平昌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萧宸叹了口气，原来王乐平看似杨浩元的人，但最后其实却是郝文庸的人，是啊，官场之上，很多事情不到最后关头，谁又能真敢说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了呢？ “中午有事吗？没事陪我吃个便饭，我有几件事情要跟你沟通沟通。”章平昌笑着道。 萧宸笑道：“市长有事情要说，我就是有事也得推了呀。” 章平昌却是正『色』道：“你要是有正事、急事，还是先办你的事情，我就是跟你闲聊而已。” 萧宸笑着道：“我中午没什么事，正好蹭个饭。” 章平昌瞪了他一眼：“我有说请你吃饭吗，还蹭个饭呢，aa制！” 萧宸哈哈大笑：“要不然我请市长好了，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不比市长你还要养家的人。” 章平昌也笑起来：“你这算不算请吃请喝啊？贿赂上司？” 萧宸越发笑得开心了：“市长要是一顿便饭就能收买的人，在这朗柳，我也只好辞职不干，回家卖红薯了。” 章平昌就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吧，走，我带你去一个小店，那的饭菜又便宜又好吃。” 萧宸此时早已习惯章平昌的节俭。他前段时间去过一次章平昌的宿舍，可以这么说，随便谁进了那间宿舍，都绝不会相信那是一个堂堂地级市的市长所住的地方。一台小电视，一台饮水机，两把木椅子，这就是章市长客厅里的所有，连个沙发都没有。而他的卧室里，就是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当时萧宸也是震惊万分，章平昌却是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搬起一把板凳给萧宸坐，自己也是一把板凳，就那样坐着跟萧宸谈了两个多小时的工作。 相比之下，就算萧宸来朗柳这么久，就算他还没怎么给自己买东西，可当初他住在区委宿舍的时候，那可是大房子，设施一应俱全的。就算现在来了市『政府』的老宿舍，可东西却是区委考虑到萧宸在这边没有家具，直接把那边的家具送过来给他用的。这么点家具，萧宸还真没多想，所以跟章平昌的卧室一对比，萧宸只觉得自己脸『色』发红，深感自己一贯自觉清廉，跟章市长一比却是“黑暗”多了。他当时没说什么，但到第二天就喊车把区委的家具给送了回去，自己给了胡宇泽两千块钱，让他去买了一套中档家具回来将就着用。 萧宸正准备上车，章平昌却拉了他一把，道：“那是小店，咱们别开车去，打个车去就好。” 萧宸笑了笑，就跟章平昌一起走了出去，回头跟自己身边的胡宇泽道：“你先去我办公室帮我把文件整理一下，我们明天还要继续赶去敬江市谈判呢。”其实谈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但面子上自然还是要这么说着。胡宇泽就应声去了。 章平昌和萧宸打了个车，到丹阳路天桥下不远的东北饺子馆前停下来，两个人从车里出来，一起走进那家饺子店。 饺子店今天生意很好，难得今天出了初春的一次大太阳，外面暖洋洋，甚至穿得多一点的人们还略微有点热。饺子店老板也就不肯放弃赚钱的机会，在门面外也摆了几桌，当然这也是许多小店的共同做法，可以利用的空间要尽量利用嘛。 不过店里生意太好，里面却是坐满了，章平昌带着萧宸进去，点了几两饺子、一盘凉菜，再叫了两瓶啤酒，看看里面没了座位，便叫萧宸一起在外面的『露』天桌子上坐了下来。 萧宸看着章平昌笑呵呵地递过来的汀江干啤，笑道：“这新瓶装我在徐部长那儿看见过一回了，但今天这还是第一回喝。” “你不会喝酒就少喝点，多的给我，没干系。”章平昌一点都不见外，也不故意要灌萧宸的酒。 萧宸笑了笑：“好，那我喝半瓶吧，我的酒量的确经不住考验。” 章平昌笑着起身去拿了两个一次『性』塑料杯，递给萧宸一个，然后道：“你的倒一杯给我，我的就吹瓶子了。” 萧宸哈哈一笑，就拿着挂在桌子上的开瓶器打开瓶盖，然后给章平昌倒了一杯，然后道：“市长，啤酒也别喝太多，好像说是要大肚子的。”章平昌现在是比较清瘦的，萧宸这也就是随口一说。 “啤酒大肚子这个说法，是哪传出来的？究竟有科学依据没有？”章平昌显然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市长，脱去市长的帽子，其实也是普通人。 萧宸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啤酒是麦芽糖制造的……是制造还是麦芽糖很多来着？恐怕大肚子是因为又喝啤酒又吃东西，结果热量过剩了吧。” 章平昌摆摆手：“不管它，我喝这么多年啤酒，也没见长肉，要是长点肉，那还是好事了呢，来，吃饺子，这个地方的饺子很正宗，是东北饺子，现在朗柳可还不多。” 这个时候朗柳的经济还不像日后，在朗柳并不能吃到全国各地的某些特『色』小吃，这家东北饺子馆算是抢了个先机，连市长都招来了。 萧宸和章平昌喝了点啤酒，话题逐渐回到正事上了，章平昌慢慢严肃起来，问萧宸道：“杨支书这样把三家企业往市里一收，你说……嗯，你心里究竟怎么看？” 萧宸停了筷子，沉『吟』了一下，道：“无非是看上了三只肥羊，要借我的刀给杀了吧。”萧宸面对章平昌，却是一点也不隐瞒。说真的，在现在的市委除了他之外的十一个常委里面，他打过交代的是有几个，但唯一让他放心的，只有章平昌。 “杀倒是不见得。”章平昌也有些叹息：“不过可能要放点血。” “国有企业本来就是皇帝养的鹿一样，养着养着，就放点血喝喝，这不奇怪。”萧宸的筷子又动了起来，夹了一个牛肉大葱饺子嚼了起来。 章平昌则是闷闷地喝了一口啤酒，道：“我就怕放得狠了，把鹿给放死了。” “皇帝不会这么笨吧，把鹿放死了，以后不是没血喝了？”萧宸倒是有些不信。 “笨当然不会笨，但是万一皇帝对鹿根本不了解，一不小心就放过头了呢？”章平昌严肃地道：“而且，他还觉得这养鹿的人对他不怎么忠心，万一哪天把鹿给放跑了，怎么办？他既然有这样的担心，难保不会在鹿一到手之后，就立刻开始放血，而且是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放，到那个时候，养鹿的人心疼吗？” 萧宸的筷子就夹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但是鹿也不是死鹿，鹿如果大声哀鸣，难道皇帝看不出来，难道他不顾周围的目光？再说，上面还有太后，还有太上皇呢。” 章平昌摇了摇头：“皇帝如果下了决心要杀一头鹿、两头鹿、三头鹿，谁会为了这么三头鹿跟皇帝过不去呢？太后和太上皇难道就会因为三头鹿就把皇帝废了？我看真正着急的，还是那养鹿之人吧？毕竟他才是对鹿最有感情的人。” 萧宸目光沉凝下来，想了一会儿，才道：“养鹿之人一直是仰慕八王爷的，如果真的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八王爷难道会坐视养鹿之人的爱鹿被宰吗？” 章平昌微微叹了口气：“八王爷……是没有金锏的八王爷，不能上打昏君的，皇帝要杀鹿，八王爷有什么办法？？” 萧宸皱起眉头，看着一脸无奈的章平昌，想了想，道：“但是八王爷和皇帝，毕竟是一样的血脉，如果八王爷为此去太后或者甚至太上皇那里求情，难道太后和太上皇就会置之不理，任由皇帝杀了这三头鹿？要知道，太后和太上皇之间，现在关系可不大好，但他们却肯定不乐意皇帝和八王爷之间的关系也不好，皇帝和八王爷的关系如果太差，他们的日子也过得没意思，神仙会恼，不是吗？” 章平昌苦笑道：“神仙就先别说了，神仙一时半会儿哪里能管人间这点闲事？现在的问题是，皇帝大权在握，八王爷空有其名，要干点什么跑腿打杂的事情，八王爷样样有份，可真要是什么大事，八王爷在朝上可是说不上话的。” 萧宸微微皱眉：“咱们回到鹿的问题上来。这三头鹿，现在已经是入了太上皇和太后的法眼了的，太上皇和太后今年在开会的时候还特意提到过这三头鹿，如果皇帝忽然要杀鹿，或者把鹿宰得太狠，养鹿人心里一急，就可能在太妃那里去告状，要知道他能去养鹿，毕竟是太妃推荐的，如此这三头鹿如果养得好，太妃脸上也有关，可要是三头鹿要被皇帝杀了，太妃自然也不开心。八王爷不好去求太上皇，养鹿人见不到太上皇，但是太妃却可以，养鹿人是太妃推荐的，太妃又跟太后不和，最后肯定要去找太上皇……这个时候，鹿应该安全了吧？” 章平昌却微微摇头：“你忽略了这里面的一个轻重问题。” 萧宸皱眉：“什么轻重问题？” 章平昌道：“养鹿人在太妃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这个就算重一点吧，但是养鹿人在太妃心中的分量重，和他养的鹿在太妃心中的分量完全是两回事。太妃可能看重养鹿人，但不一定把那鹿当多大一回事，比如太妃可能这么想：我有这样好的一个养鹿人，干嘛一定非要养这三头鹿呢？皇帝要杀，那就让他杀呗，咱们再养别的就是。” 萧宸的眉头就皱得越深了，但章平昌却仍在继续说：“而且即便太妃把这三头鹿当回事了，去跟太上皇说了，但是太上皇又会不会把这三头鹿当一回事呢？也难说。尤其是现在太上皇跟太后关系不好，而皇帝现在是两边都没明着靠近的，万一太上皇不准皇帝杀鹿而激怒了皇帝，让皇帝一怒之下去跟了太后，这样太上皇不是亏大了么？” 萧宸隐隐有些怒气：“太上皇就不能废帝么？他大可以立八王爷为新帝。” 章平昌笑了笑：“立八王爷为新帝？就为了皇帝要杀那三头鹿，太上皇就跟太后拍着板子，要废了皇帝，另立新君？？” 萧宸一愣，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章平昌的酒都快喝光了，他才道：“你的意思是，三头鹿的分量还不够让太上皇出马，甚至可能不够让太妃出面说情？” 章平昌淡然点了点头：“皇帝目前大权在握，太上皇虽然有能力另立新君，但是太上皇也必须考虑到权力稳定，考虑到不能造成太大的震动，这样一来，对于另立新君来说，这个可能『性』是很小的。而太妃……光是太妃出面，也一样有可能把皇帝『逼』向太后那一边，太上皇不同意的事情，太妃怕是也不会干。” 萧宸的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能在最高皇帝这个层面解决，最好是在朝廷内部解决，而不要扯到太上皇他们去，是吧？” “对，但是朝廷内部解决不了，这才是大问题。”章平昌苦笑道。 萧宸却道：“不一定，朝廷内部也不一定就是铁板一块，我看关键问题在于八贤王，八贤王贤则贤，地位虽高，身边却是无人能用，这才是导致皇帝一手遮天的原因。要解决这三头鹿的问题，关键在于八贤王有没有能力制衡皇帝。” “八王爷要制衡皇帝，谈何容易？没有金锏啊。”章平昌摇了摇头。 萧宸却不以为然，他一下子喝光杯子里的啤酒，道：“八王爷朝中无人，但养鹿人总算还认得几个一起打拼上来的兄弟，这些人科举已经考过了，估计不久就要进入朝廷，虽然一时半会还上不得朝，但好歹也可以摇旗呐喊一番。至于朝臣们……八王爷也该放下半身段去接近一下，不如凭养鹿人的身份，如何能拉他们入伙？？” 章平昌微微皱眉：“八王爷从不结党。” 萧宸也摇了摇头，道：“八王爷这么做，清高倒是清高了，自己好像问心无愧了，其实却是小义，而非国家大义。须知皇帝一家独大之后，一切任意行事，譬如杀鹿之事，就是不争的错事，如何可以任其为之？但是八王爷不结党，不结党就无势，无势就制衡不了皇帝，三头鹿就只有被杀。难道八王爷就眼睁睁地看着养鹿人辛辛苦苦养大的三头鹿被皇帝一刀宰了，在那里喝着鹿血，笑话八王爷没本事，笑话养鹿人白干事？而且，八王爷还应该想到，这三头鹿只是一个开端，以后或许还有更多的鹿要被杀。” 章平昌顿时犹豫起来，在那里端起杯子又放下，放下杯子又端起来，可弄了半天却是没有喝下去一口，他眉头大皱，想了一会儿，沉『吟』着问：“养鹿人不能出面么？” 萧宸不轻不重地一拍桌子：“凭什么养鹿人就可以结党，八王爷就不能结党呢？养鹿人就是坏东西，就不清正了？” 章平昌一愣，听出萧宸语气中的怒意，歉然道：“莫生气莫生气，急糊涂了。嗯……若是真没有办法，八王爷当然是跟养鹿人站在一边的，可是八王爷不结党，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现在八王爷怎么走出第一步呢？” 萧宸这才收了怒容，道：“可以如此这般……” 章平昌听得连连点头：“嗯，好，好，可以这么办……” 第011章 远东的难题 第011章 远东的难题 敬江市，安乐集团总部大楼的大会议室内鲜花吐蕊，高朋满座。以朗柳市常务副市长萧宸为首的朗柳市招商团经过数月的“辛苦谈判”，今天终于迎来了丰硕的成果。安乐集团跟朗柳市『政府』在此处签约，即将破土动工安乐集团朗柳基地项目。 安乐集团董事会『主席』石文博、总裁徐连捷等高管全部出席会议，集团总裁徐连捷代表安乐集团主持仪式并讲话。 “尊敬的萧宸常务副市长、许文超副市长，各位领导： 大家早上好！ 今天，萧市长一行为促进双方的互惠合作，顶风冒雪，远道而来，签署有关合作文件，我代表安乐集团表示热烈欢迎！ 首先，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基本情况。 安乐集团创立于1985年，是最早进入华夏卫生巾市场的企业之一，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妇』女卫生巾和婴儿纸『尿』裤生产企业，经营领域涉及『妇』幼卫生用品和家庭生活用纸两大块，总资产20多亿元，员工一万余人，在全国14个省、市拥有40余家独立法人公司，销售和分销网络覆盖全国……“安乐纸业”为安乐国际全资事业单位，主要经营业务为生活用纸产品，资产规模10亿元人民币…… 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朗柳市孤峰开发区厂区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举行签字仪式，我想这标志着我们之间的合作又取得了新的实质『性』进展。我深信，在贵市两级『政府』和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我们双方一定能够从今后卓有成效的合作中共同受益，并由此得到更好更快的发展。我对此充满信心！ 最后，我要再一次祝愿我们合作愉快，预祝朗柳基地项目早日建成！春节刚过，我还要在这里向各位领导拜个晚年，祝愿各位领导合家幸福，事业顺利，万事如意！ 谢谢大家！” 一阵掌声过后，萧宸自然也免不了要代表朗柳市委市『政府』对安乐集团投资孤峰开发区建设第二基地表示感谢，同时也要分析一下朗柳的地域和政策优势。 最后萧宸再次提到：“朗柳市委市『政府』是一个高度团结，一心求发展的班子，我们高度重视安乐集团的投资计划，并将以‘最优的环境、最大的支持、最诚的服务’来为安乐集团的建设项目保驾护航。今天我们在这里签约，安乐集团朗柳部分建设在即，所有手续将由孤峰开发区全程代理，国土、规划、环保、建设、刑事、消防、国税、税、海关、工商等部门将会通力配合，在最短时间里超常规完成各项前期工作，保证按时开工……我预祝，我们今天的合作成为双方互惠互利的第一次尝试，并祝愿安乐集团事业兴隆，再造新的辉煌，谢谢大家。” 会后，安乐集团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款待萧宸一行，萧宸跟石文博『主席』和徐连捷总裁又做了一次深入的交谈，萧宸表示，这次安乐集团在朗柳投资三亿元进行建设，如果日后不能拿到至少三十亿的回报，都算是双方的失败，为了不导致这样的失败发生，安乐集团在建设和生产过程之中，有任何政策以及各级『政府』部门配合上面的问题，都可以直接联系他本人，他的手机将24小时不停机，一直为安乐集团保留信号。 石文博和徐连捷深深地感受到萧宸的决心，十分郑重地谢过，并记下萧宸的手机号码，晚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三菱越野车在朗柳的汀江大堤上不快不慢地行驶，萧宸坐在车后座上，轻轻闭着眼睛。前面副驾驶座上的胡宇泽还在继续为萧宸介绍着当前的情形：“远东稀金的职工们情绪还是比较振奋的，县管企业升为市管企业，这不仅意味着其领导的级别向上提了一级，也意味着远东的重要『性』逐渐显现，已经被市委市『政府』看在了眼里，他们自然也更有干劲。” 萧宸继续闭着眼，没有吭声。胡宇泽在后视镜里微微瞥了萧宸一眼，继续道：“不过，前天任支书来远东视察，据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萧宸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虽然没有说话，但胡宇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立刻道：“好像说任支书看了新厂区以后，比较高兴，当场‘指导’了李利伟一番，李利伟也是个人物，当时就反驳了任支书的话，任支书忍了一下，最后还是甩袖子走人了，连饭都没吃。” 萧宸终于睁开眼，不轻不重地问道：“李利伟当真反驳，任支书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嗯，不过……好像李利伟对任支书是挺不尊重的，根本没准备饭，就是在职工食堂打了饭过来，当时任支书就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胡宇泽没敢把话带上太多的个人『色』彩，但他是市委市『政府』两个办公室出身，对于不尊重领导先天带有几分反感，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有些指责李利伟的意思。 萧宸却是笑了笑：“李利伟这人，除了企业管理之外，有时候做人是比较不知变通，那个接待用餐只准吃职工食堂盒饭的制度，是我在的时候规定的，想不到他现在还在坚持，任支书怕是以为李利伟故意怠慢他，这个倒是错怪李利伟了，呵呵，改天我去道个歉吧。” 胡宇泽微微吃了一惊，看着萧宸：“是您规定的？那您当初去指导工作也是吃职工盒饭？” “那当然，言传身教，言传身教，言传不如身教，我要是自己不吃盒饭，谁肯听我的去吃盒饭？我自己不吃盒饭，这个盒饭制度就贯彻不下去，那我当然要吃盒饭了。”萧宸笑着说道，根本没当回事。 胡宇泽点点头，赞道：“萧市长真是我辈楷模。” 萧宸摆摆手：“这种话就不用老挂在嘴上了，没什么意义，你要是真觉得我楷模呀，那就认真做好工作，比夸我什么都强。” 胡宇泽郝然道：“是，是，萧市长指正得是。” 萧宸知道胡宇泽现在还有点怕自己，而且也还没有适应过来，也不去多说他，相信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这种情况不会继续很长时间。 老韩却是在一边道：“支书……哦，市长，那个……我倒是觉得吧，李利伟这个人还是很骨气的，要是换了我老韩，也未必敢当面顶撞任支书，可他就是有这个胆子，我老韩佩服他。” 萧宸呵呵一笑，李利伟什么脾气，他不是老早就知道的么，这个人正义感很强、原则『性』很强，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一点小事他可能懒得理会，但如果是原则『性』的问题犯在他手里，那肯定是不到目的死不罢休的。而且这个人还很有主见，即便是领导跟他说话，也最好用建议的语气，而不是命令，特别是在他擅长的企业管理上。总而言之，这是个典型的『性』情中人，你可以用情，谈感情他可能什么都好说，但很难用令，用令指不定他还要反弹。 其实萧宸也知道，李利伟这种人，实际上是很不适合当今华夏的体制的，尤其是他碰到看不惯的地方偏偏还管不住嘴，任支书指导工作，你就让他指导呗，人家说说也就是说说，等他一走，究竟怎么搞还不是你李利伟说了算？一句客观情况发生了变化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的事情，他偏偏就当场跟任支书顶上了，这算什么事？ 萧宸也只好摇头。不过心里却也考虑了一种可能『性』，李利伟是不是借这个事情表明自己的态度？比如说……我远东这里，只服萧市长的管，你任志通支书，麻烦你回你的市委大院呆着去？ 萧宸有些犹豫，李利伟能有今天的成就，『性』格上虽然有些在体制内看上去重大缺陷的地方，但傻自然是不傻的，没准他就是用这么一次事件表明自己的立场，远东是萧支书的远东，没你任支书甚至杨支书什么鸟事。 看着窗外的汀江，萧宸一时陷入了沉默。 “支书……啊不是，那个……萧市长，欢迎来远东！” 李利伟笑容满面，站在远东的大门口迎接着萧宸的到来。这个姿态远东内部的职工太清楚不过了，如果李利伟在办公楼下面拉开阵势要迎接谁，那么一般是上级领导来了，不论区委区『政府』还是市委市『政府』，都是这个待遇。但只要萧宸来远东，他铁定是要在公司门外挂条幅，然后亲自在门口等着的。用他对职工们解释的话说：咱们做人不能忘本，谁让远东起死回生的？谁让远东有现在的景象的？是萧支书！我不出大门接他，我心里亏得慌！ 萧宸笑着李利伟握了握手，有些不悦地指了指大门口的彩旗、条幅：“把这些玩意收了好吧，搞得好像我要来开演唱会似的。” 李利伟哈哈大笑，然后也不啰嗦，朝身后的工作人员道：“安排一下，马上撤了。”然后笑道：“书……啊，萧市长，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准备，要不然气球也行啊。” 萧宸一摆手：“你拿这些钱干别的吧，搞这么些东西有什么用。” 李利伟哈哈一笑：“那好，这可是您自己说的，那下次咱们可就还是这些彩旗条幅啊。” 萧宸就懒得管他了，直接道：“把这场面散了吧，我们进去谈谈最近远东升格的事情。” 李利伟点点头，他是知道萧宸脾气的，萧市长没事不爱闲扯，就跟身后的办公室主任招呼了一声，把人都散开，条幅啥的也撤了。然后自己带着萧宸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远东的办公楼扩建了一次，不再是当初的一条小平房了，毕竟经过公司几次扩充，现在要办公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那个小平房也确实不够了。 现在的办公楼是一栋三层的宽体办公楼，也不算大，但相对比当初那个平房来说，倒也可以算是鸟枪换炮了。 萧宸跟李利伟一起走了上去，办公室主任又同时招呼胡宇泽到他办公室去说话。 “萧市长，你跟我透『露』个底，现在我们远东，在市委市『政府』眼里到底算是什么？咱们在鼎清区的指挥下都好好的，这才刚升格到市管企业，今天这个副支书下来指导工作，明天那个副市长来指导工作，再一下子又来个什么jb局长，我他m……呼，我伺候得过来么？我还要不要做事了？”李利伟看来怨气很重。 萧宸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来的人多了，影响你们的正常工作了，是吧？” “那当然影响了！”李利伟在萧宸面前可一点不客气：“今天也来，明天也来，萧市长，你是我们远东的老领导了，你来指导工作我们欢迎，因为每一次你来远东，都不是来走走过场，没有哪一次不是来实际解决问题的。可是有些人，我不怕当着别人的面说，有些人就是闲得蛋疼，没事在咱们这来咋呼一下，显摆一下，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他是咱们的领导似的，这还搞什么啊。自从升格起，我看看，到现在……嗯，第十一天，就今天因为萧市长你要来，他们把安排改了一下，本来今天又有个什么领导要来的……那个谁来着，我也忘了……我就不明白，你说任志通来吧，我能理解，好好说歹说也是分管经济的副支书，那组织部长来我也能理解，我们远东毕竟是国企，可是那什么管宗教的副市长也来干什么？我李利伟又不是邪教头目！还有那个什么消防的领导……妈个巴子，我们的设备都是最新的，新建的工厂是按照美国标准建立的，全套都是世界一流，他居然跑来说有安全隐患，隐患啊，不就是想我老李给他塞点钱么，『操』，要钱直接开口，要多少，不怕死的我照给！” 李利伟越说越气，坐在沙发上直吭哧。 萧宸却是不料远东被市管以后状况这么不好，这些人来远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新来的，拜码头，交保护费了。 萧宸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道：“前段时间我不在，你这里的事情，有像章市长反应没有？” “怎么反应呢？”李利伟反问道。 萧宸奇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就怎么反应啊！你这话能跟我说，难道就不能跟章市长说了？没有道理吧。” 李利伟没好气地道：“萧市长，我给你打个比方。”他站起来，指着窗外的一棵树道：“你看这棵树，这棵树挨着我们办公楼，很好吧，又可以遮荫，又可以供氧。但是人家消防的人就说了，这棵树种在这不行啊，这会导致安全隐患，万一一个雷把树劈得燃了，办公楼也就会跟着燃！” 萧宸睁大眼睛，还有这理论？ 李利伟又道：“好吧，我不懂这个，我就当他们说的是真的，第二天我就准备派人把树砍了。结果第二天来的是环保局的领导，那领导一看我们要砍树，那是一大通的大道理砸过来，我听了以后深感如果砍了这棵树，我是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而且还对不起日后的子孙万代的，我的个妈啊，我罪过大了我！没办法我又不敢砍了。可这棵树老在这儿它就不是个事啊，要不然那消防的人一来又要拿这树说事了……您说，我这怎么办好？” 萧宸愕然一下：“要不然换个地方，或者弄出来栽远一点？” 李利伟一副我服了你了的样子，叹了口气：“像这棵树这样的事情，大概大小七八十件吧，一天能摊上个七八件……我觉得我现在不像远东的什么老总，我就是一大内总管，什么鸡皮蒜『毛』的事情都得找我。萧支书，我是管企业发展的，不是给这些人提鞋打杂的！这事儿你可得帮咱们远东说话，要不然这工作干不下去了！本来我前天要去东方市跟一家大型建材市场谈事情的，结果有领导要来，还不准我走了，说什么领导级别比较高，副总经理接待不了！我就不信了，我有正事出去，副总经理还接待不得了，他是总支书还是总理啊？” 萧宸皱起眉头，看来，远东的情况还真是比较严重了，这样搞下去，远东根本没法正常运转了，至少高层就没法运转了。 萧宸是最讨厌把做事的人绑起来专心专一“做人”的，让远东这一批能做事的人天天忙于接待这些个领导，那绝对是一场灾难。远东现在的高层中，有很大一批是从外国高薪聘请来的，这些人拿着比李利伟自己还高数倍的薪酬，岂能让他们把时间都花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接待上！ 萧宸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少见的『摸』出包里很久没有动过的半包芙蓉王，递给李利伟一根，李利伟也默默地接过。萧宸亲自给李利伟点上火，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们只管做事。” 李利伟看了萧宸一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第012章 各有难题 第012章 各有难题 萧宸的三菱越野车驶入市『政府』的时候，许多人都注视着这个挂着“潇j00006”牌的市府二号车。这个年轻的副市长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忙，但偏偏永远都是那么阳光璀璨，似乎永不疲倦一般。他刚才从飞机上下来，没有随招商团大队回市『政府』，而是直接去了远东，又到了这快要下班的时候才从远东回来。而跟他同行的招商团成员却是都已经去吃庆祝餐了。 萧宸来到章平昌的办公室，他并没有怎么客气，章平昌的秘书刘建成也知道萧宸跟市长的关系，笑着道：“萧市长，您就直接进去吧，我就不通报了。” 萧宸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秘书放弃通报的权力，那还是很大的面子的。萧宸走了进去，章平昌看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是萧宸，微微一错愕：“你没去庆功？” 萧宸笑道：“市长都没有去，我可怎么有这个脸。” “这是什么话？这是你谈下来的，别拉上我。”章平昌摆摆手，有些不悦。 萧宸就没多说，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章平昌一开始已经是给萧宸的谈判打好了基础的，当时安乐集团就已经打算投资了，不过数目是一点五亿到两亿，后来萧宸把这个金额谈到了三亿，这也是章平昌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萧宸感激章平昌送他一件大功，而章平昌也满意于萧宸又为朗柳做成一件大事，两人对对方都十分满意，但萧宸自认为自己还是承了章平昌的大人情的，毕竟没有他打的底子，自己哪里会有这个功绩。 “找我有事吧？坐，事情急不急，不急的话，等我先把这个文件看完。”章平昌很平常地说着。一般领导见了下属之后，如果还要看看文件，那说明是要冷一下下属，敲打一下他了。但章平昌对萧宸却不是，他是把萧宸完全看做自己人，特别信任，所以也就特别自然。 萧宸笑了笑：“你看，我不急，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章平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真的正儿八经看起文件来了，几分钟之后，他才深思了一下，郑重地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然后签了名字，写上日期。章平昌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方方正正，一点也不潦草，哪怕是写给下级的便条，也是一笔一划，虽非正楷，却也是行楷字体，清晰易读，决不让人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 他签好字，把文件在一边小心放好，这才站起来，微微伸了个懒腰，笑着走到萧宸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放松地道：“好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听着呢。” 萧宸就把刚才在远东发生的事情跟章平昌讲了一遍，章平昌先还是笑着听着，但慢慢地就皱起眉头来了，等萧宸说完，他想了想，道：“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政府』这些人真是没事找事，我明天会给这些人打招呼，让他们没事别去影响人家做事。” 萧宸点点头，问道：“那市委的人呢？这些常委们怎么办？？” 章平昌看着萧宸：“你的意思是……？” “这些朝臣去看鹿，可不一定就都是为了看鹿而看鹿，指不定是皇帝的意思呢。”萧宸淡淡地道。 章平昌问：“你是怀疑，这是皇帝杀鹿前的试探或者铺垫？” 萧宸一摊手：“不知道，但这个可能，恐怕不是没有。” 章平昌就叹了口气：“你还是觉得，八王爷也必须要结党了？” 萧宸淡淡地道：“八王爷不结党，是对抗不了皇帝的。当然，养鹿人和八王爷本身并不是非要跟皇帝对抗，只要皇帝不杀鹿，不坏事。八王爷自然是大大的忠臣，养鹿人也是一样，大家齐心协力把朝廷经营好，这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了。只是，是不是能做得到可就难说了。” “你上次说的意思，我想了很久，既然事已至此，也只有按你说的办了。”章平昌好像有些累。 萧宸点点头：“我知道了。” 萧宸的时间非常之紧，这是他第一次做常务副市长，在此之前他做区委支书的时候，大半的事情都只要他掌个总，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办，可这次轮到他来具体指导办事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常务副市长实在比较难当。什么事情都要他来负责，什么时候他都不能放下，而且这件事那件事，事事都是上面抓得紧的事情，一件都放松不得，这个位置，换个精力不济的，能累死；换个责任心不强的，什么都抓不牢。 但萧宸却是一件件都不敢放手，以至于现在他几乎成了整个朗柳最忙的人，哪怕章平昌都没有他忙。 今天章平昌去了桃花县视察水利建设，桃花县是前几次汛期中受灾最严重的县，市『政府』已经把桃花县当作重点防汛地段来抓了，所以章市长亲自出马去视察了。 而在市『政府』大会议室里，萧宸则主持召开了城市综合整治工作总结会议。朗柳市去年的十城联创并没有成功，不过“十城”之中，倒也拿到了六个，只是最为重要的譬如“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这两个申报没有成功，所以城市综合治理依旧是朗柳的头号大事，这件事情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怎么都跑不掉，不可能像在鼎清区的时候一样，把事情交给张邦成然后自己基本不过问了。 “同志们：这次城市环境综合整治总结会议，主要是总结前段工作情况，部署下段工作任务，进一步动员全市广大干部群众积极行动起来，把城市环境综合整治工作引向深入，为实现干净、美丽、舒适、文明的城市管理目标做出更大的贡献，为我们朗柳申报‘全国文明城市’和‘国家卫生城市’创造条件。下面，我讲三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个，城市环境综合整治取得阶段『性』成果，城市面貌发生明显变化。 开展城市环境综合整治是市委、市『政府』抓城市建设与管理工作的重要内容，也是提升城市整体形象的重要举措。从全市建设工作会议之后，市直各有关部门就开始着手准备，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先后制定和出台了《朗柳市城市管理综合整治方案》、《朗柳市包保城区样板街路、标准街路和示范巷路实施细则》、《朗柳市“门前三包”实施细则》、《朗柳市城市管理暂行办法》等一系列工作方案和规范『性』文件。从1月20日开始，我们以整治市容市貌、交通秩序、环境卫生、市场秩序为重点，针对我市城市管理中存在的突出矛盾和问题，组织实施了拆除违章建筑、整顿交通秩序、清理‘三马作业’、取缔『露』天烧烤、治理『乱』泼『乱』倒和清理垃圾等六大战役，开展了十四次集中统一行动。由于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相关部门的扎实工作和广大群众的大力支持，城市环境综合整治工作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共拆除违章建筑7982处，28万余平方米，拆除栅栏2万多延长米；清理垃圾3万立方米；清理‘三马作业’486户；设置隔栏2100延长米，划道路标线15万延长米；新建改建街路39条；铺装18收缴修理工具2350件；教育处罚『乱』泼『乱』倒2600人次；治理『露』天烧烤店（摊点）530户，没收烧烤用具1400件；收缴两三轮摩托车、人力三轮车等各种车辆1318台，纠正违章7万余次，建设交通施。现在，我市的城市卫生状况得到明显改善，交通秩序有所好转，私搭滥建势头得到有效遏制，市场经营秩序正逐步规范，整个城市面貌已经发生了可喜的变化……” “在任务重、困难大、矛盾多的情况下，市区各单位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综合整治工作取得了十分明显的成效。通过综合整治，进一步增强了城市管理合力。在整治工作中，市五个班子齐抓共管，为工作开展提供了强有力的组织保证。杨支书多次参与统一行动，就开展工作提出明确要求，并先后几次作出重要指示，对整治工作给予了全面指导。市『政府』把城市环境综合整治作为今年的一项重要工作，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都投入了主要精力，经常明查暗访，了解工作实情，亲自率队赴整治工作第一线进行现场察看，实地检查，及时帮助解决整治工作中出现的难点问题。市、市政协、市纪检委的领导对城市环境综合整治工作也十分重视，参与了综合整治行动的全过程，并提出了许多好的意见和建议。在城市整治过程中，县区、厂矿和市直各部门都能积极行动起来，密切配合市里的统一行动……” 萧宸的话，也免不了要按照体制内的方式来说，他从不像小说中的领导干部那样，上台就说：“我只有三句话……” 因为那是完全不现实的。只讲三句话的人不是没有，譬如总支书、总理临时视察某地的时候，时间紧张，可以“只有三句话”，可是你召开大会，居然“只有三句话”，你以为人家会觉得你这个领导干脆吗？不会，人家只会觉得这领导就是个假把式，就知道标新立异，或者根本就是没有水平。 在体制内，某一地官场的风气好坏，也绝非一两个清廉自守的领导就能带出来的。因为清廉自守只是一个领导干部的基本要求，你光自己清廉有什么用？所有下面的干部都觉得你不能融入他们的集体，不能带他们得到好处，谁愿意听你的？除非人家傻了。 事实上，官场上最讲究的几个词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融入”，经常听见说“xx能够很好的融入新集体”如何如何，就是一句大实话。你都没融入他们，谁会接受你呢？所以你清廉可以，但绝不能表现得跟周围的同志和部下格格不入，否则哪怕你是一把手，也只有被高高挂起的份。因为清廉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婊子的牌坊，有些人看上去清廉如水，但实际上怎么样，在纪委没有调查之前，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表现得清廉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融入，那才是致命的。所以萧宸平时虽然表现得清廉、能干，表现得对很多事情很积极，但不会因此而没有干部巴结他、亲近他，就是因为这些人觉得，萧支书、萧市长这也就是为了今后的进步考虑，希望官声好一点，你看看，他还不是照样该用自己人的时候放手使用自己人？一样的嘛！ 萧宸在谈到关于『露』天烧烤的问题的时候，特别做了重点强调：“要落实『露』天市场的管理责任，防止市场外溢，特别是早、夜市的管理，一定要按时出市、按时收市，确保正常的城市秩序；要坚决取缔流动商贩和店外店，工商部门和市场经营者要严格按照《朗柳市城市管理暂行办法》的要求，进一步规范好经营行为和经营秩序。特别是要继续抓好取缔『露』天烧烤工作。目前，一些『露』天烧烤业户仍在违规经营，这说明我们的整治力度还不够。下一步，环保部门要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组织专门力量，开展经常『性』检查活动，发扬敢抓、敢管、敢于碰硬的作风，坚决取缔『露』天烧烤，还市民一个清新的大气环境。” “但是！”萧宸在这里加重了语气：“工商、城市管理等部门一定要注意，我这里要求的是按照规定执法，执法必严，但执法必须每一项都有法律或者法规条文作为依据。并且严厉禁止不文明执法和暴力执法！” 他再三强调：“对于这些摊贩，我和章市长曾经长谈过一次，我们一致认为，市里要出台一个政策，有些摊贩是下岗职工，因为下岗了，没有办法，所以才摆出这些摊位来谋生。我们应该以面对落难同志一般的心态面对他们，所以我和章市长觉得，有必要在市区内规划出几条早市、夜市专门的街道，就像以前的‘好吃街’一样，譬如体育馆和文化宫中间有一条街道，那条街道平时行人比较少，但实际上路面比较宽敞，如果我们把那里规划一下，做成一条好吃街，把这些下岗职工组成的摊贩们组织起来，集中在那里摆摊，不仅可以将那条没什么用的街道利用起来，而且还解决了许多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同时也让市容市貌得到改善，多方受益，这就是规划的好处。” 他说完以后，自然先是按照惯例响起热烈的掌声，到后面的自由讨论阶段，财政局的一位领导就站出来问：“萧市长，关于夜市一条街的问题，我是赞同的，不过如果那条街道要进行改造，然后做成夜市门面，这个钱从哪里来，是由我们统一建设，而下岗职工自己出钱吗？” 萧宸严肃地道：“不，这个钱不能让下岗职工来出。针对这位同志刚才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这里说三条意见：第一，要严格控制入户。所谓严格控制入户，不是说不准人家进来，建好了不给人家进来那建了干什么？我的意思是，一定要确保每一个进入这条好吃街，成为正规营业摊位的商户，必须是确凿无误的下岗职工家庭，尤其是夫妻双下岗家庭。第二，是要严格进行再就业培训，不要以为烧烤这些事情不用教，我认为是要教的，就算手艺不用去教，至少卫生管理这些东西，是绝对要教的。我们不能容许在这条街道的摊位上出现‘脏、『乱』、差’，所有的摊位必须严格进行卫生防疫，我们的相关部门，也必须不定期地进行严格的检查，这是对人民群众负责，不容忽视。第三个呢，就是刚才提到的这个费用问题。这条街的改造费和先期摊位的建设费用，我和章市长的一致意见是，必须由市财政出钱，或者说汀江区(即市区)财政也出一部分钱，总之不能找这些下岗职工收费。当然了，下岗职工们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免费，市里先期提供的工作设备，他们是需要交纳押金的，这个钱先放在那里，三年后他们还在那里经营，就一分不少的退给他们。真正要交纳的，当然还是税收，这个地方上不能不收，但是可以按照相应的规定进行最大幅度的减免。至于管理费，我个人的意见是不收，当然这个要再进行详细的讨论。” 又一位城市管理部门的领导站出来，问道：“萧市长，对于取缔摩的，特别是三轮摩托的载客运营，我们城市管理部门是花了很大力气的。但是关于文明执法，我们实在是也有很大的难处，有些被罚的人，脾气特别大，我们今年去收缴这些三轮摩托的时候，就曾经发生四起城市管理人员被受罚人纠集朋友打伤的情况，受伤人员十多个，这让文明执法变得格外困难起来。” 萧宸知道，城市管理在这个时候，还不是骂名最盛的时候，十年后的城市管理，那才是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其实有很多事情，就是一开始就没有处理好，文明执法变得困难以后，一些城市管理单位的人发现，文明根本没法执法，要执法还只能不文明了，不以暴制暴有时候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一下子都开始动粗起来。这样的恶『性』循环一全面展开，最后就导致了城市管理成为老百姓最厌恶的对象。 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第013章 执法之难 第013章 执法之难 “请我吃饭也不开心一点，是不是不乐意呀。”徐菲嘟着嘴娇嗔道。 萧宸笑了笑：“我哪有不开心了？” “明明就有。”徐菲说着，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说出来嘛，我虽然帮不了你的忙，但你能对人说出来，心里总不会那么憋闷呀。” 萧宸和徐菲今天是在一家新开张不久的肯德基餐厅吃饭，萧宸对肯德基一贯无爱，但在朗柳来说，似乎吃肯德基还是比较高档、比较小资的一件事，徐菲说这里开了一个多月她还没有来过，非要过来看看，萧宸也就没有办法，只好请她来吃。 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中旬，萧宸穿着黑『色』长袖t恤，浅『色』牛仔裤，带着一副太阳镜，看上去阳光活力之极，任谁也看不出这年轻帅气的青年居然便是电视里新闻中『主席』台上的常客，朗柳市的常务副市长大人。不到26岁的他，其成就已经是体制内许多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了。 徐菲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胸前有一个漂亮的粉『色』蝴蝶，下半身穿着深『色』牛仔裤，越发显得前凸后翘，修长的秀腿格外吸引人的目光。即便是作为“拥有者”，萧宸也忍不住时不时看看，他心里也只能赞叹，就看这身材，模特也不过如此了。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还不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萧宸笑了笑，吃了一块上校鸡块，没多少什么。 徐菲看着他，想了想，笑着问：“是不是关于城市综合治理的事情？说来也是，咱们治理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嘛，看看这两三年以来，城市形象好了很多呀，国家的考评也太严了，这样还选不上全国文明城市和国家卫生城市？” 萧宸呵呵一笑：“这两块牌匾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要不然为什么全省还没有一个城市能得此殊荣呢？要是那么容易拿到，其含金量也就低了很多，这是个相对的问题。至于国家考评，你应该是知道考评要求的，那个严格……选上了固然值得欢庆，没选上也不必灰心，现在全国也就 那么几个城市而已，我们机会还很多，而且从上次考评的情况来看，咱们朗柳也纵然没达到标准，也已经相去不远，再努力一把，胜利或许就已经再向我们招手了。” 徐菲却皱眉，一脸担忧道：“我就怕现在申请这文明卫生城市的地方越来越多，以后的竞争就更激烈了。” 萧宸对此却不担忧，笑了笑：“那有什么可以担忧的。我觉得申请文明卫生城市，不能只是图这个表象、这个名号。关键是城市的文明建设和卫生建设，是不是真的做好了，城市是不是真的文明了、卫生了，市民的人居环境是不是变得更好了。要知道，我们做这些工作，最终是为了让群众过得舒心，让外来的投资者乐意投资，让朗柳的经济建设因此『插』上腾飞的翅膀，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哪怕全国都来申请，有又什么要紧的呢？我看反而是好事，竞争激烈了，咱们的工作才更有压力，也就更有动力，受益的是全市人民。” 徐菲白了他一眼：“跟我说话都是这么大话套话连篇。” 萧宸一愣，苦笑道：“我说的是我的真实想法好不好，怎么就是大话套话了？你以为咱们抓城市综合治理就只是为了政绩？我跟你这么说吧，我萧宸，不缺那点政绩了。” 徐菲嗯嗯嗯三声，娇笑着道：“是是是，咱们萧市长从来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哪里会是看着政绩来的呢？” 萧宸就有些无奈，轻轻摇摇头：“其实，就算是为了政绩在做事，也无可厚非。一个体制内的人，谁不想进步？只要是想进步的，做事的总比跑官要官的好。” 徐菲点点头，吃了点东西，又问：“不过这个工作不是抓得挺好的吗，我瞧这两个月来，市里的面貌又‘焕然一新’了一次，你还这么忧心忡忡地干什么？” “我不是忧心综合治理的问题。”萧宸皱了皱眉：“我担心的是城市管理的问题。” “城市管理？城市管理怎么了，你担心什么？”徐菲奇道。 萧宸道：“我担心不文明执法会因为城市管理工作的难度加大而变成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日后这会使得整个城市管理队伍变成过街老鼠。” 徐菲忽然很严肃地看着萧宸，却不说话。 萧宸奇道：“你干什么？” 徐菲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是看你，是不是天生就是要当领袖的，怎么看到什么时候都能想到日后怎么怎么，这么有远见干嘛呀。” 萧宸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现在负责这件事，自然要考虑到今后会带来的变化。” 徐菲叹道：“城市管理现在是有点讨厌了。” 萧宸微微皱眉：“你也知道？你难道还有什么感受不成？” “我看见了，自然也会有所感触，但感受谈不上。”徐菲答道。 萧宸饶有兴致地问：“说说看，你都看见什么了，又有什么感触了。” “暴力执法呗。上次看见城市管理的一辆大货车，去收缴三轮摩托的，前面我没看到，我坐车路过，我就看见城市管理几个人跟两个人在那里打了起来，然后把车抢走了。”徐菲撇了撇嘴道。 萧宸微微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材料纸，递给徐菲道：“你看看这个，这是在前天我处理了几位被上访举报暴力执法的城市管理队员之后，一位老城市管理干部写给我的。” 徐菲疑『惑』地接过，看了萧宸一眼，萧宸却没有什么反应，吃起面前味道一般的鸡肉堡来。徐菲微微摇头，要从萧宸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难度太大了，还是看材料直接。 “尊敬的萧副市长，我是市城市管理局的一名老员工，欣闻萧副市长力抓文明执法，有些话不吐不快。 …… 接连几位城市管理队员在正常执法过程当中被商户野蛮殴打，一些场面令人发指，受伤程度让人心寒，看到队友们挨骂受伤受委屈，心中滋味实在不好受，而队友被打后证据不足，无法为他们提供帮助，更使我如坐针毡，充满惭愧。现略举其中一些近期事件供萧副市长了解调查。 张某，在暂扣一长期占道商户工具时被咬的皮肉分离，不了了之； 李某，在查处『乱』倒建筑垃圾过程中被司机打伤，缝合4针，不了了之； 杨某（女），制止非法悬挂广告时被一男『性』工人拿起铁质工具满街追打，不了了之； 高某，在给商户做思想工作耐心劝说时被突然咬伤，调解； 杜某，在清理占道经营时被女商户扇耳光，调解； 张某，在管理早餐摊点时被商户咬伤； 四名城市管理队员，在说服一拉面馆停止店外经营时四人均被商户猛泼热汤水，不了了之； 王某（女），在劝说一住户将大街上晒的衣被取掉时被居民两口俩拿砖头满大街追打，头发被撕掉多缕，脖子软组织损伤，耳膜受损，听力下降，正在处理； 李某，取缔一夜市烧烤时被伙计用啤酒瓶砸伤，并至身上头部多处伤口，缝合21针，血流全身当场昏『迷』，行凶者在逃； 晁某，对废品收购点进行管理时遭到老板追打，胸部巴掌大块皮被擦掉。不了了之； 范某，在制止一家马路工厂，店外电焊商户时被烫伤，不了了之； 许某（女），在劝说违规商户时被几个不耐烦的商户用绳子勒伤，不了了之； 陈某，当场发现有人粘贴小广告，制止过程中被打得满脸流血，牙齿松动，行凶者被拘留五天，唯一拘留的； 这些只是近期汀江区城市管理队员被打的情况，被谩骂被围攻已经微不足道了，据了解，其他县区大多也是这样。 行凶者全部为长期占道经营，多次说服教育依然违规的商户，在城市管理人员对其下达‘责令整改通知书’后置若罔闻，我行我素，为了个人商业利益，长期侵占城市道路，影响居民出行，损坏城市面貌。这些被称谓‘钉子户’。 对于城市管理，汀江区城市管理部门按照章市长的指示、萧副市长的办法，采取人『性』化管理方法，一改过去老城市管理简单粗暴的作风，大胆的采取了城市道路管理‘禁改限’的做法，即实行道路分级管理，开放部分道路允许流动商户占道经营，在一级道路上则严禁摆摊设点，一时被多加媒体报道，称之为‘疏堵结合’的管理模式。自此，汀江城市管理人『性』化执法拉开序幕。 随后，汀江城市管理又采取了树立城市管理公示牌、划定自行车停放线、开通城市管理热线、开办城市管理博客、成立首个城市管理督察、设立自行车便民维修点等措施，建立自身监督机制，强化队伍内部管理，侧重为商户提供服务，体现依法行政、执法为民理念，将人『性』化执法进一步深化，得到商户支持，受到各界好评。 就像大浪淘沙一样，一年多的宣传发动过去了，大多数商户能够服从管理，顾全大局，为城市面貌做出了积极的配合。但是，留在最后的，依然是那些所谓钉子户，这些商户几乎每条路上有一两家，要么动刀，要么拿砖，要么拎板凳，一副城市道路就是他家私人财产的面孔。你不管他，别的守法商户如何看待城市管理执法的公平『性』？你去管他，殴打谩骂城市管理人员谁来保护？素质高的市民有支持的，但部分路过不明真相和原委的围观者的起哄不理解让城市管理人员伤透了心。甚至你声音大点，他就会说你执法不文明，受伤的城市管理队员往往因为缺乏证据而不了了之。有人建议为城市管理执法配备照相机等设备，但受资金限制，加上城市管理人员分散，管理范围广，不可能为每一位管理人员配备摄录设备，而只能个别配备，也只是在综合整治时才能发挥作用。由于城市管理执法没有强制措施，在暂扣物品时对方如果行凶，为了不使事态进一步恶化，阻止继续行凶行为发生，城市管理人员往往采取增援人员赶到后将行凶者扭送派出所的笨办法，但对方往往不会承认行凶，很多情况下甚至倒打一耙，说城市管理打人，刑事机关的走访调查也因为周围商户的不敢言或者做假证而对受伤的城市管理人员起不到丝毫的保护作用，警官想惩戒凶手也因为证据不足而无能为力。 不了了之，成为城市管理被打后最多的解决结果，让城市管理队员们心寒不已。城市管理人员对超负荷的工作量没有任何怨言，但对在执法过程中屡次被打显得格外委屈。萧副市长，您的‘新城市管理’建设，我们都很赞同，可是这样单方面的人『性』化执法究竟能坚持多久？我们心里真的没有底。 野蛮执法的结果是加大管理矛盾，影响城市管理形象；可是文明执法的结局难道就是挨打挨骂？在城市管理文明执法，依法行政的前提下，又有谁能保证那些屡教不听的商户也能够文明接受管理？谁又能保证商户个个也是文明经营？ 商户们不容易，也要吃饭，按照萧副市长最近的要求，每取缔一家违规商户，我们都要提前给他们找到允许经营的地方，以免断了商户吃饭的门路。但对那些蛮横无理的‘弱势群体’，即使城市管理部门给他们提供了经营场地，他们依然不买你的帐。你给他敬礼，他扇你耳光，城市管理队员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文明执法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行政执法，这一项具有一定强制力和严肃『性』的行政行为，在被暴力抗法压迫的软弱无力的时候，很多队员想到了干脆暴力执法，以暴制暴，甚至动摇了文明执法的信念，这当然是不可取的。 我虽然学识浅薄，但在城市管理战线工作二十多年，深深地觉得，最关键的是提高城市管理执法人员自身素质，提高文明执法程度，加大内部监督，遵守执法程序，增加说服教育的耐心，善于和商户交流，具有一定的忍耐力，利用各级媒体宣传发动，营造全民参与城市管理的氛围。同时也希望『政府』部门高度重视，刑事部门积极配合，提供有力执法保障，做好受伤队员思想工作，防止消极思想产生，才能最终使新时期下的城市管理队伍的文明执法一路走下去。 文明执法，我们会坚持下去，风雨无阻！ 并希望文明执法之路能够一路走好！ 一位老城市管理：黄平。” 徐菲看完这篇材料，顿时默默无言了起来。 萧宸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可置信？？” 徐菲微微点了点头，她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没有想过，因为城市管理相对比被管理的商户来说，应该是强势群体才对。 萧宸淡淡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徐菲道：“这是其中照了照片的，是这位老城市管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的物证。” 徐菲将信将疑地接过照片，才看了两张，就忍不住把照片退还给萧宸，一脸不忍：“我不看了，血肉模糊的好吓人。” 萧宸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照片和那材料，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原先我也以为下面出现一些暴力执法、不文明执法，都是我们城市管理部门的责任，现在看来，任何事情都不是单方面的啊……” “那你有想到什么办法吗？”徐菲关心地问道。 萧宸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正在实施的办法也只能是针对城市管理队伍本身来做要求，就是我这次开会对城市管理部门要求的‘五要’原则。” 萧宸提到的五要原则，是他在上次会议中提出的要求，即在城市管理工作中要求执法人员努力做到五要： 要文明执法。着装整洁、仪表端庄、语言文明、服务热情，自觉把群众对执法工作的满意程度作为检验工作成效的最高标准，着力解决群众反映强烈的热点、难点问题。 要严格执法。熟练掌握和运用行政执法知识，严格遵守执法程序，做到“受理、咨询一样热情，生人、熟人一样和气，干部、群众一样尊重，忙时、闲时一样耐心”。 要和谐执法。做到规范敬礼在先、恰当称呼在先、出示证件在先、告知公务在先。 要廉洁执法。规范和约束自身行为，坚持以苦为荣、甘于奉献、不图名利、不求报酬的优良作风，全力投身城市管理执法事业。 要阳光执法。自觉接受社会监督，加强事前防范。 萧宸在做出这五条要求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但是在会议之后收到黄平的来信，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十年后的城市管理队伍蜕变成那样，说不定就是现在的工作不顺，导致作风逐渐改变，继而不可抑制的结果。而他的这五要，都只是针对城市管理队伍自身，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够。 徐菲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就有些心疼，道：“咱们出去散散步，也散散心，好吗？你这样整天都在想这些事情，迟早把自己弄病的。” 萧宸微微点了点头。 第014章 服务型转变 第014章 服务型转变 “宣传部的宿舍不错嘛，好歹还是两居室，你这房子比我这个副市长的还大呢。”萧宸进了徐菲的房间之后，打趣地笑道。他们刚刚从外面散步了过来，徐菲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没有和他单独相处了，今天却是终于找了机会带他到自己的宿舍来了。 徐菲嘻嘻一笑：“你是领导嘛，以身作则，先自己住差的，把好的让给咱们这些小鱼小虾，才好显得大公无私不是？” 萧宸笑着坐下，道：“那我可没那么好，我只是分什么房子给我，我就住什么房子罢了。” 徐菲道：“我这是旧宿舍呢，我们市委这边已经开始修新的集资宿舍楼了，听说是三室一厅和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呢，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套？” “买啊，为什么不买，买房这个事现在是亏不了的。”萧宸毫不犹豫道。 “哦，那要找家里要钱了，集资楼也要六七万多呢。”徐菲想了想道。市区的地皮毕竟鼎清区贵，房价也就高了一点。 萧宸道：“不用了，这个钱我给你吧。” “你有？”徐菲却是不知道萧宸的身家的，只是她想着萧宸一个月也就一千多点，就算副市长津贴很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富有才对，不过她倒是没对萧宸要给自己钱有什么意外，她虽然不知道萧宸的沈家，但却是知道萧宸的大方的。 “我虽然没有，但家里有。”萧宸微微摇了摇头道。 徐菲就有些犹豫起来，家里的和自己的，毕竟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得开口要吧，她却是不想萧宸开口找家里要钱给自己买房子的。 萧宸笑了笑，道：“明天我给你十万，多的你自己考虑怎么装修一下吧。”在他看来，十万二十万不过是个数据，但如果给太多，反而怕徐菲多想。 徐菲想了想：“要不……房产证写你的名字？” “写我的名字做什么，就写你自己的。市委修房子，我也来集资一份？”萧宸摆摆手道。 徐菲就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你可是市委常委呢，你都没资格，我就更要靠边站不知道站到哪里去啦。” 萧宸笑了笑，朝她招招手，徐菲心里跳了跳，乖乖坐到他身边。还没坐下，萧宸却一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来了。 徐菲“呀”地一声，捶了他一下：“要死啦。” 萧宸哈哈一笑，看着她眨眨眼：“现在就要死啦，那等会儿岂不是……” 徐菲羞得脸『色』通红，转过脸去假装不理他。 萧宸的手把徐菲的腰环住，轻轻扳了扳她的身子，徐菲就顺势靠进他怀里，小声道：“我，我好想你呢。” 萧宸点点头：“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必须回京的。” 徐菲嗯了一声，道：“我知道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要想你。” 萧宸摩梭着她的秀发，决定不去多愁善感，却是笑道：“今天这条牛仔裤太动人了。” 徐菲有些奇怪的“嗯？”了一声，疑『惑』地看着她，她直觉动人这个词，用在这里好像有些不妥，她心里有些担心，难道他怪我打扮得太妖艳了？可是，这条牛仔裤很正经呀。 萧宸却是接着道：“不过，要真怪起来，还是要怪你——你的腿怎么这么好看的？”他说着，收就慢慢地抚上了她弹『性』十足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揉』捏了起来。 徐菲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了一点，伸手捉住他的手，道：“我，我怎么没觉得？” 萧宸道：“那是你不自知而已。”然后推她站起来，看了看，越发觉得这两条秀腿太动人了，一把一拉，却是换了个姿势，让徐菲跨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动作就特别暧昧了。 “有人总说城市管理应该文明执法。其实每次我听到‘文明执法’，就会苦笑！我不想粉饰什么，‘文明’在当代华夏恐怕只有用在‘文明古国’一词中才真切！环顾四周，从教授到小贩，从大小领导到农『妇』，从老者到幼子，随地吐痰便溺，大声喧哗，『插』队哄抢，当街撒泼等等等等，你每天总能碰的到。文明意识的缺失，我们先不用说执法，就是生活中你和路人包括干部、农民、小贩、学生，为了我踩你一脚你挤我一下起了争执，有多少回人们能文明解决的，大凡都是互相‘问候’对方亲属，甚至拳脚相加！既然平时大家都是这样，那么在城市管理和小贩这种利益矛盾尖锐的情况下，‘文明执法’谈何容易！你想和他文明说，对方却不！在所谓文明执法的呼声中，城市管理就一次一次被推倒尴尬的夹层中！” 这番话是城市管理局的一位副局长说的，而现在并不算一个特别正式的会议，而是萧宸来到城市管理局，找来了局长和几位副局长，另外还有执法监督科、市容环卫管理科、占道管理科、违规处罚中心的三位科长一位主任，来召开的一个非正式会议。 城市管理局局长徐东培见萧宸听了好多有些“过”的话之后，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有些还点头表示同意，本来担心萧宸为了抓政绩就拿城市管理局开刀的他胆子也略微大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咱们华夏再传统上是一个农业大国，商品经济不发达，人民长期被束缚在自己的土地上，逐渐形成了‘自扫各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自私、孤立、忍让、善良的『性』格，人们关注的是私人利益而忽略了公共利益，在公共利益与私人利益发生矛盾时，人们又往往支持私人利益。从现在这个社会看，就是很少有人是为了整个社会在考虑问题，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小团体、小家庭的利益。所以在对待损害公共利益事情上，大抵采取不负责任的实用主义态度：于己有利就支持，有害就反对。如果发现摊贩缺斤短两，或堵住了自家门口，就拿起举报电话；小贩叫城市管理赶跑了，自己要多走10分钟的路去买菜，或城市管理没收了小贩仅有的三轮车后，人们的同情心又泛滥，开始骂城市管理。众所周知，摊贩摆摊设点的地方是供全社会人公用的地方，不是极少数人用以谋生、淘金的宝地，当这些公共社会资源成了极少数人发财的天堂，对全体合法市民的利益都是一种侵害。” 萧宸点了点头：“公共意识的缺失是城市管理执法最大的障碍，这一点我是赞成的。” 违规处罚中心的赵主任显然对此比较有研究，他带着金丝眼睛，陈恳地对萧宸道：“萧市长，我是这么看的。由于我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导致城乡差距不断地扩大。因此，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务工，造成城市流动人口增加，交通堵塞，同时也出现了大量的私搭『乱』建现象，使城市市容，绿化等屡屡遭到破坏，增加了城市管理执法的难度。大量失地农民、下岗职工，再加上一些残疾人，共同构成了我们现实社会的贫困人群。他们处在社会的最底层，通常没有多少文化，法制观念淡薄，时下有一个比较流行的称谓是‘弱势群体’。在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够健全到位的背景下，这个群体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生存。如何在城市中立足，如何生存下去？往上，他们没有资金和能力通过正常的途径和合法的手续来进入主流的社会经济体系；往下，绝大部分人又不愿铤而走险去犯罪。剩下的途径，许多人就选择了在街头巷尾，无偿利用城市公共环境、公共设施，‘擅自占用城市道路摆摊设点’，并规避相关管理费和税费，进行零散的、低成本的商业经营活动，以养家糊口。 生存权是最大的人权，这个弱势群体的确值得同情。所以在城市管理和摊贩发生矛盾，所有的同情和支持都单方面地给了摊贩。但这种没有管理费、税费和场地租赁费又地处繁华闹市或交通枢纽的经营方式，生意自然好做得多，极易引起大家群起效仿，那么城市就必然混『乱』。一边是从情理上讲不能禁，另一边是从法理上讲必须禁；一边是为了生存，一边是按职尽责。双方都很无奈地碰在一起，发生矛盾和冲突就在所难免。这就是城市管理和摊贩不断发生冲突的根源所在。” 萧宸再次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是啊，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把城市管理执法推到了风口浪尖。” 执法监督科的李科长也跟着举手，萧宸摆手示意他讲，他便清了清嗓子，道：“城市管理是一项复杂的过程，即要使城市整洁有序，又要使城市群众生活方便，需要城市管理对此进行统筹兼顾。而目前，法律法规赋予城市管理对摊贩的执法方式包括劝阻制止、罚款和暂扣物品。在实际如果你劝阻他不听，你罚款他不缴，你扣物品他不给，那么在法律的渠道里面真的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最后只能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来解决，这是城市管理和其他的强力执法部门最大区别。正是由于相关法律的简单化，也就造成城市管理队员可供执法的手段过于简单，但城市管理执法又必需依法办事，因此往往对违法行为采取‘运动战’、‘大兵压镇’的方式进行。如此往复，虽能短暂地解决城市问题，往往无法形成长效地管理机制，更不能从源头上予以防治，犹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而‘运动战’、‘大兵压镇’的做法又很容易给人留下粗暴执法、野蛮执法，以多欺少的印象，就容易引起群众的强烈反感。一旦发生摊贩和城市管理的冲突，不明真相的群众往往是站在摊贩的一边对城市管理群起而攻之，陷城市管理于十分被动的境地，客观上等于鼓动摊贩以过激的方式对抗城市管理。更有惟恐天下不『乱』之人趁机煽动扩大事态，严重损害了城市管理的公众形象和执法地位。” 萧宸默然，没有说话，对这话他没法反驳，当然他本来可以例举城市管理粗暴执法的许多事实，但是作为常务副市长，他需要的是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遏制这种情况的蔓延，光是今天过来骂一顿城市管理局的人，这不解决问题，他根本不打算这么做，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为民做主的好官”，这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虚伪。 其实萧宸也觉得，现行城市管理法律法规不健全是造成城市管理工作只能‘以暴制暴’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对于国家法律的制定，萧宸自问说不上话，但这一次他却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倘若明年下次自己还能有机会成为全国委员，就一定要对此做一个提案，无论结局如何，自己也总能问心无愧，因为自己没有白吃人民群众给的俸禄。 一位副局长则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宣传问题。这个问题，一是我们的传统教育缺乏自觉维护公共利益方面的内容；二是城市管理执法自身的宣传工作不到位，没有很好地将宣传与日常工作进行融合，宣传只管宣传，执法只管执法，两者脱节，同时与媒体、群众缺少沟通，存在隔阂。三是部分媒体为了吸引公众眼球，谋取私利，不负责的扩大事实，断章取义，大肆渲染执法过程中出现的失误，致使城市管理的形象和口碑在国人心目中大打折扣。还有不明事理的人，趁机对城市管理人员进行妖魔化，激起民愤。” 萧宸对这一点倒是点了点头：“宣传教育工作的不到位，的确是增加了城市管理执法的阻力。这一点，我会亲自跟市委宣传部新闻中心的徐主任联系，商讨一下办法。” 其实朗柳在今年城市管理准备干好的三件事中，最大的亮点当数马路摊点“禁改限”。解禁路边摊不仅可以给小摊贩提供更多的发展机遇，也可以兼顾城市低收入群体有选择『性』地享受差异化服务，提高自身的生活质量，从而打造和谐、宜居城市。接下来的问题是，“禁改限”的范围到底有多大，能否满足市民的日常需求？其中的门槛到底有多高，会否对小摊贩构成新的障碍？可以想象，只要条件允许，多数小摊贩都会乐于守法经营，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偷偷『摸』『摸』地在城市里“打游击”。如此一来，何愁文明执法的目标不能得以实现呢？ 强调文明执法的过程固然重要，为小摊贩提供更大的生存空间更加重要。可资例证的是，去年年初，某地城市管理要求文明执法前先敬个礼，可往往没等城市管理靠近，小摊贩早已一哄而散。这样的结果其实不难理解——尽管满面笑容，只要是奔着夺取人家的饭碗而去，矛盾几乎在所难免。由此看来，文明执法的关键首先在于城市管理能否真正和小摊贩和谐相处。 萧宸心里，开始琢磨起一个构思来。 第015章 团结 第015章 团结 “去夏都，今天可不能迟到了。”刚刚从城市管理局出来的萧宸一上车便吩咐道。 老韩笑道：“顾局长这次可真是大喜啊，市长是他的老领导，今晚的聚会的确是不能迟到喽。” 萧宸呵呵一笑：“是啊，这次却是没有想到，嗯……不过，从顾乐的能力和做出的成绩来说，他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他们说的顾乐大喜，是这次顾乐被成功提拔为市刑事局常务副局长的事情。这一次原本萧宸早就得到风声，说是顾乐很有可能被提拔为副局长，但是实际上萧宸也知道，市政法委和市局内部的意见，原本顾乐应该是排名第六的副局长。因为萧宸跟顾乐的关系，市刑事局的赵向荣局长还曾经特意在一次会议之后跟萧宸略微的提了提这个考虑。当时赵局长表达出来的看法，应该是党委委员、副局长，分管治安支队、人口管理支队；联系鼎清区刑事局、枫叶湖刑事分局，局党委排名第六。 但是这次结果一出来，大家却是全都惊讶了，顾乐竟然一步到位成了市刑事局党委副支书、常务副局长，协管全面工作；分管装备财务科、科技科、信息通信科、国保支队及基建、稳定工作；联系孤峰刑事分局。 萧宸第一时间的想法是：省政法委燕副支书看来果然是把顾乐这个外甥看得极重的。 萧宸这个想法并不奇怪，省政法委对于全省以内的政法系统干部的调动和任命是有极大的权力的，尤其是地级市的市局主要领导，省政法委肯定是要过问的。现在燕定南已经从当初萧宸刚到鼎清时的权谋部主任升到了副支书，想来话语权又更重了一点。而且话说回来，顾乐的本身条件也够好，年纪轻，又不是特别年轻，而资历也足够，也曾经在重要领导岗位上担任职务，有“丰富的领导经验”和“过硬的业务素质”，并且在上次公路案中立有殊功。按照现在省刑事厅的规则，在市级刑事局班子中，应有一到两名三十多岁的年轻干部这个标准，顾乐的确是符合了所有条件的。萧宸之所以觉得燕副支书对顾乐看得够重，是因为在华夏，符合条件跟能不能上没有直接关系。你光符合条件，上面的领导没点头，你照样原地不动；你不符合条件，上面的领导楞说你好，那你也是好的，也该提拔；你又符合条件，又有领导点头，这就是最名正言顺的了——顾乐就属于这一种。 看见萧宸和老韩一脸欢欣的样子，胡宇泽心里暗暗地又把顾乐在萧宸心目中的地位提高了一个档次：心腹。胡宇泽这个秘书，在萧宸面前的话很少，看上去属于那种兢兢业业做事的人。但萧宸心里清楚，胡宇泽的心思是比较深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叫做很有城府。 有城府，在官场上来说，绝对是好事。但是城府的表现不是平时不说话就叫有城府的，而是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说话、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要恰到好处，这才算有城府。而胡宇泽显然是『摸』清了萧宸的脾气，知道萧宸不爱那种夸夸其谈的人，而喜欢能做实事的人，特别是萧宸本人很会观察人，这让胡宇泽更加相信一点：自己老老实实做事，萧宸能够看得到。 事实也是如此，胡宇泽每天的工作表现萧宸都看在眼里，他做了什么事情，从不找萧宸邀功请赏，但是萧宸问起，他也不故意谦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种风格是萧宸最喜欢的，所以萧宸对胡宇泽的满意程度还是很高的。至于萧宸看得出来胡宇泽也可能是故意为之，这一点实际上根本不重要，体制内的人，谁没有戴着一副面具？只要面具戴的对，那就是好同志。没有谁不希望进步，胡宇泽如此，他萧宸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对这一点，萧宸觉得完全无可厚非。 车到夏都。 当初萧宸开破桑塔纳来夏都，门童对他的态度是冷冷淡淡的，顶多也就是职业『性』地说一声欢迎光临，但现在来，却不是当初那般情形了。 门童们看人，首先看车，其次看车牌，最次看衣着气度。萧宸的车是三菱越野，这车在现在的朗柳来说，自然很不便宜了，朗柳不是京城，也不是东方和穗仙市，看不到满街的奔驰宝马，至于奥迪，它现在在华夏的品牌号召力是远不如“双b”的，这还得看今后几年『政府』用车大量用了奥迪，才提升了奥迪在华夏的品牌形象和号召力，不过即便是十几年后，人们还是会说“开奔驰宝马的不会想奥迪，但开奥迪的会想奔驰宝马”，可见一个高端品牌的建立，的确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但是现在让门童们肃然起敬的，并非这辆三菱车本身，而是那车头前的牌照：潇j00006。 市委六号车，也就是市『政府』的二号车，那么来的肯定是常务副市长了。这些门童们别的本事没有，对于这些重要车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立刻上前招呼，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帮忙提一提。毕竟，就算副市长本人没来，来的最最起码也是他的司机，那也是很不得了的大人物了，一般人能跟常务副市长开车么。 萧宸下了车，就有门童前来满脸笑容客客气气地问：“先生有需要帮忙的吗？” 萧宸自然不会跟这些门童怄气，笑着摆摆手：“不用。”他自己都发现现在跟章平昌打交道多了，自己好像也越发“平易近人”了起来，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对方不知道的话，还真看不出他是市『政府』的二号人物。 三人一起上了楼，正好碰见顾乐从楼上下来，顾乐穿着新警服，笑着迎了过来。 其实说起来，现在顾乐穿的这个89款的警服款式萧宸一直是不喜欢的，89式警服与军队服装在颜『色』、款式等方面相近，使军警难以区分。在亚运会、联合国世界『妇』女大会等重大国际活动中值勤时，很多国外人士把值勤警官误认为军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从工作上来说，89式警服的结构上没有很好地考虑警官执行任务的需要。警服款式单一，不能满足在不同场合、执行不同任务的需要；也不便于警用设备的携带与使用；巡警、交警的服装笨重，不利于值勤和指挥；也不能满足我国不同地域、不同气候区域的需求。并且警衔标志不明显，不好辨认。 就好比顾乐现在换了警服，但在萧宸看来，倒好像还是差不多，就是衣服新了点。这让萧宸格外期待九九款的问世，那种国际通用的藏蓝『色』警服，在萧宸看来，才是适合警官穿的。 “顾局长，恭喜恭喜啊！”萧宸哈哈笑道。 顾乐一脸阳光灿烂，连连拱手：“多谢多谢，市长，我顾乐有今天，你可是第一功啊，我这正下来打算在门口等这接你呢。” 萧宸笑着摆手：“我算什么第一功，第一功是你自己，你要是个阿斗，诸葛亮都扶不起来；第二功是燕主任……哦燕支书；第三嘛，是你的领导；第四呢，是你的同事们。我哪有什么功劳？来来，别下去了，一起进去，我这下午说了一下午话，喉咙都要自燃了，进去喝杯水先。” 顾乐笑着说好，然后又跟胡宇泽和老韩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前面带路。 一进包间，萧宸才知道原来今天已经算是自己和旧部们的聚会了。李云新、郑之鹏、刘文军、林成南、张洋等骨干心腹都到了，不过来到这里的最低也是副处，正科级的一批萧系局长和乡镇支书等就没有到。 唯一的一个意外是：燕微雨居然也坐在里面。 萧宸跟燕微雨的关系现在比较复杂，自从袁温毅被判刑，袁以宁在邻省的日子据说也越来越不好过了，燕定南这时候有没有后怕萧宸不知道，但萧宸知道燕微雨自己对袁温毅想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是那样的态度对他。 萧宸知道燕微雨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好感程度虽然他也不能确定，但应该还不差，可是萧宸在对待燕微雨的问题上就要谨慎很多。燕微雨的家庭不算一般家庭了，燕副支书现在的正式级别并非副厅，而是正厅，已经算是高级干部。如果萧宸跟他女儿发生感情纠葛，萧宸觉得今后会比较麻烦，燕微雨这样的家庭和身份，不可能给自己做情人吧，但自己却也基本上不会有可能跟她结婚，这是一个大矛盾，萧宸现在已经有了几位红颜，他实在不想再“祸害”一位好女孩了。 萧宸一进门，笑道：“哟，都来了啊，好啊，也没个人先通知我一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李云新笑着道：“通知了多没意思，这不要给支书一个惊喜么？？”李云新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萧宸笑道：“我现在可不是你们的支书了。” 顾乐拉着萧宸在早就给他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一边给萧宸倒酒，一边笑着道：“对，现在可不是支书了，是市长了啊。市长，咱们可就等你来了开餐了，来来，各位，咱们先走一个吧？” 众人都轰然叫好，燕微雨面前竟然也放着一个小酒杯，看样子她杯子里也有酒。萧宸看着酒杯，笑道：“我虽然是喝不得什么酒，但既然是顾虑的升迁之喜，那这杯酒还是不能推脱的，这样，我就喝这一杯，你们随意，好吧。” 这些人跟了萧宸几年，对于萧宸的习惯自然很熟悉了，加上又都是心腹，倒也不拘谨，都说没事，他们自己喝。 萧宸的位置安排得很好，正处在顾乐和燕微雨中间，一坐下就闻到燕微雨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燕微雨的香水用得很淡，但却正符合萧宸的喜好。萧宸一贯不喜欢那种香水打得半瓶，一走在路上能香晕半条街的女人。 一群人坐下喝开了去，说话的范围也比较大，并没有谈及多少升迁调动之类的问题，萧宸本来担心刘文军会对郑之鹏忽然到了自己前面而不满的，但这次却发现刘文军和郑之鹏的关系很不错，看来他们在区委现在是处于紧密配合状态。萧宸心里点点头，团结就好，只要他们能保持团结，鼎清区就依然是铁板一块，即便换了区委支书也不要紧。支书手里抓不住人，也只能算是个光杆司令。 其实想想，刘文军实在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郑之鹏是萧宸格外看重的，今后不敢说前途无量，但从年级上看，至少比自己的前途要大。所以他根本没有跟郑之鹏较量的意思，而是密切配合，站在区委的方面跟郑之鹏打配合，现在两人关系是铁哥们似的战友关系。 萧宸听着听着，就听见他们说到顾乐的分工上面。朗柳市刑事局下设12个职能科（室）、10个一线实战支队和8个直属机构。其中顾乐作为常务副局长协助局长主持全面工作，同时分管分管装备财务科、科技科、信息通信科、国保支队及基建、稳定工作；联系孤峰刑事分局。其中装备财务科为正科级，定编16名，设科长1名，副科长2名，其他工作人员13名。信息通信科正科级，定编4名，设正、副科长各1名，其他工作人员2名。科技科正科级，定编3名，设正、副科长各1名，其他工作人员1名。国内安全保卫警官支队正科级，定编15名，设支队长、政委、副支队长各1名。下设情报信息大队、现行案件侦察大队、邪教案件侦察大队等3个副科级机构，各设大队长1名，其他工作人员9名。孤峰刑事分局也就是专管孤峰开发区的分局，分量也还算不轻。 萧宸正在这边听着，燕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句嘴：“差点就要直接领导我了。”弄得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燕微雨其实上一次立功之后，也是有机会提拔一下的，但是她工作时间短，在警界，有一个“潜规则”，三年升一个星，所以主要靠熬资历，破格提拔当然也有，但相对较少。顾乐如果不是资历够了，要提拔的话，也就要麻烦一点。燕微雨级别已经是副科级的经侦支队副队长，如果再升队长，经验不够丰富，难度比较大，容易遭非议。不过话说回来，上一次她升副科的时候，也照样有人非议，但华夏就是这样，不管你有本事没本事，年纪轻轻被提拔，被非议是很寻常的事。反正一听说某某被提拔了，大家心里琢磨的第一件事就是：咦，这家伙的后台是谁，不错啊。很少有人会去想：嗯，他做了什么什么事，是可以提拔的。长期的事迹不如关系，使得绝大多数的人都更相信关系能解决一切起来。 过了一会儿，郑之鹏却是忽然向萧宸笑着问起：“市长，我听说你最近对城市管理的问题抓得很紧，有没有什么风声，也给我们这些老部下透『露』一点啊。” 萧宸呵呵一笑，他不问也知道，肯定是市城市管理局给下面的区县城市管理部门下了什么指示，下面再又像郑之鹏汇报了。萧宸便道：“没什么别的，也就是城市综合治理的问题，今年还要抓得更严。而这其中，城市管理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我也就比较费了心思，想把城市管理的事情办好了。” 郑之鹏点了点头，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但我们鼎清区的城市管理部门，还是卓有成效的，鼎清区的区容区貌这几年还是大有改善的，这其中城市管理部门的功劳是不容抹杀的。” 萧宸点了点头：“我现在不是要追究城市管理部门的责任，也不是说城市管理部门办事不利。而是说，现在很多城市管理部门被妖魔化得很严重，这其中主观原因和客观原因都有，但是这种妖魔化是不合适的，会让城市管理和被管理者的关系更加恶化。我需要的是改善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郑之鹏有些错愕，刘文军却是呵呵一笑：“萧市长这想法……可是难度很大啊。这老鼠和猫，能和谐起来么？” 林成南也道：“我看这个很难吧，一边要抓，不抓不行，不抓是渎职；一边要做，不做不行，不做要挨饿。这个……”他摇了摇头：“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以改善他们的关系。” 萧宸却笑了笑：“事在人为，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结。其实，关于城市管理和摊贩的关系紧张，我个人说个私底下的话，我觉得这个事情，城市管理的责任不大，摊贩的责任也不大，责任大的，是我们『政府』，是我们『政府』做得不到位，所以城市管理代我们『政府』挨了骂，所以我从来不批评城市管理部门的同志，我都是先问自己：我们『政府』的工作做到位了吗？如果没有到位，凭什么批评城市管理部门的同志？” 郑之鹏奇道：“怎么是『政府』的责任了？” 第016章 谈心 第016章 谈心 萧宸笑起来：“你们也不觉得这个问题，责任是在『政府』？？”他轻轻叹了口气：“难怪城市管理要成为众矢之的……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如果我要你解决，你又会打算怎么解决呢？” 萧宸说到正事，包间里谈笑的声音就小了起来，大家都开始琢磨起来，郑之鹏沉『吟』了一下，道：“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刑事管坏人、工商管富人、城市管理管穷人’，城市管理的执法对象极大多数是失业人员及进城务工农民以及孤、寡、残疾等弱势群体，他们大多从事着最简单的商品买卖活动，维系着最基本的生活，其艰难处境易博得市民的同情和谅解；但是部分违章者自身存在的陋习，使其对城市管理不理解、不支持、甚至抗法。执法中稍有不慎，执法人员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引来路人围观、起哄。令执法人员进退两难。在具体执法中，城市管理的大案要案很少，多数案件处罚数额较少，难于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使违章者抗法有了可乘之机。城市管理部门在行使职权过程中维护的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被执法者常维护其个人利益。两者发生冲突时，有些当事人不是选择合法的解决问题的途径，而是不理智的选择了暴力抗法。被执法者普遍法制观念淡薄，法律意识低下。但是正因为城市管理执法的对象往往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其文化水平相对较低，法制观念也相对淡薄。他们往往认识不到其违章行为的严重『性』，以为自己没有违法，更没有构成犯罪，谁扣其东西就跟谁急。正是这种心理，使暴力抗法时有发生。所以，我认为，执法与行政相对‘人’来说都需要加强法制观念。必须把依法行政的执法理念铭刻在心，必须‘以人为本’，把尊重人、维护人的根本利益、促进人的全面进步和经济可持续发展，作为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萧宸笑了笑：“你前面的分析很对，但最后还是陷入大话套话里去了。” 郑之鹏脸『色』一红，被萧宸批评，他虽然不是头一回，但他历来自认为自己是实干派的，被萧宸说了一句“陷入到大话套话里去了”，心里就有些不服，只是对于萧宸，他却生不起什么反驳的心思。 萧宸看了看他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人，就知道他们几乎都是这么想的，便道：“城市管理所管的事务，其实原本都有部门、都有人管的。大家还记得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烤羊肉串》吧，八十年代管小商小贩、管占道经营的是工商，并且管理、处罚一肩挑。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初，但是最近两三年，各地陆续有一些‘创新’：有的城市成立了市容委（局）、有的城市成立了城市管理会（局）；有的城市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有的城市是成立两个局：管理与执法分离；少数城市是参照公务员管理、大多数城市是事业单位；有的城市把市政、环卫、园林‘一锅煮’，有的城市甚至把‘市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办公室’也纳入到市容城市管理范畴，有的城市只合并一两家；名称也是五花八门：市容管理局、市容环卫局、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市容管理委员会、市『政府』城市管理办公室等。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除直辖市外，任何城市到了省级层面，‘城市管理’就没有‘娘家’了。有时，省一级的建设部门『插』『插』手，因大多数市容城市管理属于建设系统；有时，一些省一级『政府』的‘法制办’管一管，因为‘城市管理’的‘准生证’是政务院法制办‘颁发’的。建设系统一天也没有管过占道经营、没有拆过违法建筑，指责多于指导；‘法制办’一般从法律层面管管，补补漏洞，改改条例之类的，并管不了具体事务，他要管的法律事务多着呢，城市管理只是极小的一块。这城市管理就如同没娘的孩子。 ‘城市管理’有个工作常用语，叫‘移权’。不涉及的人士不懂，懂一点的人，有时也闹不明白，但我想你们应该懂吧？”众人就都点点头，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自然懂得。萧宸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城市管理是『政府』的‘私生子’，根源就在‘移权’，城市管理的大部分‘权’是原有的部门‘移’过来的，什么叫移呢，就是施舍过来的。『政府』‘生’了这个‘孩子’，总要安排个工作、给口饭吃，‘好工作’难找、‘好饭’难吃，因为‘嫡子’也不答应，‘好吃的饭’、好行使的‘权’，原部门是不‘移’的，于是，这个‘私生子’只能干‘嫡子’们不愿干的话，吃‘嫡子’不愿吃的剩饭：工商管不好小商小贩了，交给城市管理；交通管不好的占道问题，交给城市管理；刑事管不好流动人口，交给城市管理；规划局管不好违法建筑，交给城市管理；社保解决不了下岗就业，交给城市管理。城市管理啥事都有份，啥事都有一份责任，而且‘终端管理’多，最终责任都能按到城市管理身上，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圈’。比如说，城市道路不干净，最终支书和市长肯定骂负责市容的城市管理，你怎么地都没有扫干净，但没有人去深究根源或细节：如市民素质问题、环卫工人待遇问题、环卫设施落后问题、绿化或市政施工后没有清理、外来人口涌入城市摆烧烤摊水果摊小吃摊的问题，等等等等。有了‘好处’，没有城市管理的；有了问题，城市管理肯定跑不了！——这算不算是我们『政府』的问题？ 我举一个例子，上次我去禅山招商，途经岭南省会穗仙市。在穗仙市，刑事‘管’宠物狗，办证、植芯片、免疫、流浪狗救助等收费或『政府』拨款项目，全是刑事管，但是刑事‘移’了一样‘权’给城市管理，什么呢？扫狗屎，当地城市管理自称是‘狗屎权’。狗是畜牲，文明程度等于零，当然比人低，随地拉屎是最难管的，而市民最讨厌的倒不是遛狗，而是满地的狗屎，这样，大轰大嗡的‘整治’以后，收费项目到手，狗屎问题依旧，最终的矛头指向了城市管理。人家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噎死一批城市管理队员：你们连狗屎都管不好！还能作啥？” 众人听了萧宸这番话，顿时都明白过来，再一想想，城市管理局好像真是个倒霉鬼，脏活累活都是它的，干得不好挨骂也是他的，而且似乎……城市管理局的待遇比其他局可是差多了。 顾乐想了想，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道：“市长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一个事情。公务员法和行政许可法都规定：行使行政执法权必须是国家公务人员。没有合法执法的身份去执法，其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不仅律师知道，许多市民也知道：你城市管理队员没有太合法的执法资格，没有‘硬法’支撑，你来硬的，我不理你，甚至比你还要硬！没有名份，却要管事，想想看有多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执法过程中，一有冲突、一有纠纷，‘执法队员’与执法对象，全要到执法机关——刑事局或者派出所作笔录，接受调查，听候发落，我就碰见过很多次。这个，我觉得算是城市管理的一个最大的尴尬了。” 林成南笑道：“看来这城市管理也算一大悲剧了，下面子孙满堂，上面没爹没娘。” 郑之鹏对于政务是最熟悉的，这时候脸『色』就有些沉重起来了，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是我忽视了。” 萧宸笑了笑，没说话，却是自己倒了一点酒，喝了一小口，众人都有些面面相窥，燕微雨更是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郑之鹏沉『吟』了一下，道：“要解决问题，首先要知道问题的起源，市长刚才给我们讲了城市管理的来历和现阶段的现状，让我们深有感触。市长，我也想了下，觉得从全社会的角度来看，还有三个现状。” 萧宸点点头，手轻轻一抬：“你说。” “一是农民进城来了。华夏是一个几千年来二元结构的社会，如今社会进步了，经济发展了，农民进城，天经地义，城市不是只具有城市户口的人的，京城是全国人民的京城，朗柳也是全国人民的朗柳。如果香港首富带一百亿来，投资产业园，那肯定是贵宾待遇，市长接待，要地有地，要优惠有优惠；朗柳老农民一百元焊个烤炉，进城烤地瓜，城市管理要管，要取缔。这与情与理，城市管理肯定都输定了，顶多有一部群众不太认可的城市管理条例支撑着。 二是城市工人下岗了。华夏在现在的经济——特别是国有企业改革中，一大批城市人口为改革而牺牲了工作，光荣下岗了，他们大多数只能在亭棚中就业谋生。 三是城市发展了。城市的确的是发展的，经济、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等等，有了长足的进步，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他们对城市环境、生活质量的需求越来越高，对城市『政府』的期望也越来越高。 具体来讲一个情形：一条街巷出现一个占道炸油条、卖稀饭的摊子，有油烟、影响交通，市民有投诉、车主有反映、市长就肯定要有指示，城市管理去肯定要去取证、规劝、发通知、最后要取缔，摊主就往城市管理车下一躺：我要吃饭！围观人多了——举报者可能也在其中，但这时他不会出现的——指责城市管理的要占99%，城市管理依法要暂扣经营物品，‘肢体冲突’就好象不可避免，然后媒体也来了，市民与媒体是同情弱者的，民生话题也容易引起共鸣，最终形成城市管理负面新闻，双方到刑事局派出所说事儿——顾局长，你说这种情况，刑事局怎么处理？” 顾乐苦笑道：“这事儿是最麻烦的。管了吧，执法对象不愿意，端人饭碗的事情，难免有冲突；不管吧，投诉举报人不愿意：我们是纳税人，我们养条狗也要看门的，你们连狗都不如啊？管与不管，做与不做，都有群众不满意，城市管理里外不是人，咱们刑事局也跟着遭瘟。” “所以。”郑之鹏道：“城市管理，实质是平衡这几者之间的‘度’。在农民进城、外来人口激增、下岗职业谋生等情况下，必须在理论上、法律上、情理上，回答好‘城市是谁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城市管理只能天天被人骂狗娘养的。” 萧宸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不错，这也正是我说的：回答或解决这些个问题，合理分配城市资源，超出了城市管理的范围，必须『政府』来回答、来解决。” 刘文军笑着道：“什么事情咱们市长处理不好的？当初那么多难事，不都是市长一出马就轻松解决了吗？市长，你就说说你都有什么高招，咱们可是自己人，你得先给咱们透个底，不能瞒着咱们呀。”众人也就都笑了起来，想想也是，有什么事情咱们萧市长解决不了的？ 他们对萧宸的能力，却是有了一份不需要理由的信任。 萧宸自己却是很苦恼，这事情的麻烦，最高能说到国家层面，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自己在朗柳如果想解决这个问题，顶多也只能治标，恐怕是不可能治本的。 “解决城市管理问题，我有远、中、近三个构想，”萧宸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们讲一讲，虽然不见得有用，但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这样日后他们在工作中就势必要更关注一些。 “一是远，国家层面要对城市管理队伍有个更为明确的定位，至少明确一个国家部委办局管理这支数十万人的队伍。到省一级就没有人管，这样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没有相当层级领导真的懂城市管理这个事情，没有专家深入研究城市管理这个事情，发发议论、讲讲以人为本的大道理，在权谋上绝对没有错，可是于事无补，无济于事。在我国，一件事，领导关注的层级越高，解决得越好。因此，建议城市『政府』甚至最好能到政务院这个层面，深入研究城市管理工作，抓紧时间解决城市管理内外、上下、左右存在的各种问题。 我个人希望，取消城市管理执法队伍，成立城市管理警官队伍，国家制订《城市管理法》。同时，在市民社区成立自治委员会，自己的事情自己管；管不了的，再报警，由城市管理警官来管，罚款、拘留、甚至处刑——总之要依法来办。现有的城市管理队员进行分流，能进入城市警官队伍的就进，进不了的作其他安排。” 萧宸这个说法一出来，大家都摇头，说这个太难了，国家立法，这绝非说一说就能办的。 萧宸就道：“我也知道这个难办，所以……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我想说的是中和近。中，是城市『政府』可以做到的。城市管理者——我指的是市委支书或市长，不是指城市管理队员——必须制定与城市发展阶段相适应的城市管理目标，各部门要统筹兼顾。这是在远计划暂时没有办法达到的情况下的权宜之计。城市主要领导要降低对城市容貌的心理预期，少提一些不切实际的目标，少下达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什么‘无占道道路’、‘无摊点城市’。同时，最重要的一条是，『政府』部门要统筹协调，各司其职，比如，城市管理取缔一个占道摊点，民政、社保部门就要落实一个工作岗位或低保指标，让弱势群体有饭吃，要不然这一点不能保证，就不可避免有‘肢体冲突’要发生。面子与里子要统一，里子与扣子也要协调！” 郑之鹏闻言立刻点头：“这一条很重要，的确，我们第一个是要求要实际，第二个是要给这些弱势群体以最低生活保障，人都没法活了，肢体冲突还算什么？” 萧宸嗯了一声，继续道：“三是近，城市管理自己能做到的。城市管理队伍要摈弃建队初期的‘军事化’倾向，把执法变成服务。城市管理队伍建队初期，没有象环保执法、文化执法、质量技术执法、『药』监执法等走专业化的路子。这大概与当初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我们大规模裁军有关，军转干部大批进入城市管理，城市管理队伍走的是‘准军事化’的路子，在城市管理系统到处可见‘军事化’的影子：城市管理先进人物喜欢叫什么‘城市管理卫士’，城市管理业务培训喜欢叫什么‘岗位练兵’，城市管理口号甚至套用军队建设五句话，什么‘权谋合格、业务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之类的，连执法也提什么‘敬礼在先’，我不知道这城市管理敬的是什么礼？除非是第一条构想实现了，成了城市管理警官了，那可以敬礼。” 萧宸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到底，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是为城市管人民，还是为人民管城市！我们的『政府』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怎么为人民服好务，是『政府』能不能取信于人民、让人们支持『政府』的基础。朗柳要抓城市综合治理，但综合治理不是把小商小贩都抓起来，把他们吃饭的行头都抢了砸了就完事的，而是怎么安排这些人的出路，怎么保障他们的生活，这，才是根本所在！” 第017章 浴室情浓 第017章 浴室情浓 萧宸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跟他们说起这件事。萧副市长的“发家”地是鼎清区，这是市委市『政府』以及全市稍有级别的干部们都很清楚的，他现在要抓城市综合治理，人们首先要看的就是鼎清区城区的综合治理水平。 可以这么说，鼎清区的城市综合治理如果抓得好，别人还没有什么话好说，但如果鼎清区的城市综合治理抓得不好，那么别人就要私下里说闲话了，说你萧宸自己的老底子都抓不上来，还在这里喊什么口号？ 透『露』自己的意图给郑之鹏他们，就是让他们先有个心理准备。 这场酒喝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萧宸因为多喝了几杯酒，早已有些微醺，出门的时候，大伙儿都叮嘱老韩和胡宇泽，让他们好好把萧市长扶回去休息，莫要出了状况。 老韩和胡宇泽自然不会有丝毫怠慢，但到了楼下，萧宸就在路边吐了不少，燕微雨担心他这么一晚上回去就睡在那儿，明天早上宿醉的感觉会很严重，就道：“我去照顾一下萧市长。” 顾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萧宸，有些担忧，但没说话。顾乐没说话，别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刚才燕微雨在酒席上虽然很少跟萧宸说话，但他们却都感觉出一点异样，联想起当初萧宸在区委大院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燕微雨似乎经常去那里，顿时就有些人恍然大悟起来，看了看萧宸，又看了看燕微雨，心说原来是这样…… 老韩是知道燕微雨的，胡宇泽本来不认识她，但经过刚才却也知道了燕微雨是顾局长的表妹，而且是省政法委燕副支书的独生女，放在朗柳来说，也可谓是金枝玉叶了。而现在看来，似乎她跟萧市长之间，或许还有另外一些关系——至少也是亲密朋友吧，要不然这么晚了，燕微雨一个女孩子家能去萧市长那里照顾他？于是胡宇泽对燕微雨的态度却是越发地好了，笑道：“那太好了，正好我和老韩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正担心呢，有燕队长帮忙，那咱们可真是多谢了，改天我们一定要请燕队长吃饭。” 胡宇泽说话是特别注意措辞的，因为想到燕微雨跟萧宸之间可能存在的特殊关系，他说话都是搭上了老韩一起说的，特别是说要请燕微雨吃饭的时候，也是搭上了老韩一句。他的谨慎就表现在这种小地方，万一燕微雨跟萧宸真有什么关系，他胡宇泽单单把燕微雨请出去吃饭，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就算只是这么一说，也难保日后萧宸万一听见了会不会不高兴——任何让领导不高兴的事情都是秘书必须尽力避免出现的。 燕微雨微微笑了一笑，随意客气了一句，她的心思都在萧宸身上。看见萧宸扶在一棵树上，对着树根呕吐，燕微雨马上走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的背拍了拍，问道：“不能喝还喝这么多，醉了吧？吐了舒服一点没有？” 萧宸其实自己感觉自己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事实上喝醉酒的人都这么觉得——他就是觉得有点想吐，而且平衡能力有点下降，走路好像不太稳了。 他吐了一些，心里感觉舒服了不少，忽然喃喃道：“这路上的垃圾桶……怎么，怎么这么少？”然后很严肃地对燕微雨道：“这里明天要扫干净。” 燕微雨哭笑不得，但萧宸反正是喝醉了，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嗯，嗯，明天扫干净，咱们先回去吧。” 萧宸嗯了一声，任由燕微雨扶着走了几步，忽然又站定，对她道：“要落实到人，不搞干净要追究责任。” 燕微雨看见老韩在旁边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感觉脸上有些发烧，但转念一想，萧宸说酒话，我干嘛要脸红？再一看胡宇泽，却是有些佩服他，他听了萧宸这话，居然依旧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甚至还朝旁边看了看，好像在确定这是从夏都出来右边停车坪第几棵树，倒仿佛把这醉话也当作重要指示了。 燕微雨也是体制内的人，而且小时候因为父亲的关系，见到的干部也很不少，心里对胡宇泽就有些看好，觉得此人日后前途恐怕不错。 燕微雨迅速扶了萧宸上车，老韩自然早先进去发动了汽车，胡宇泽则代表萧宸向一干鼎清区的头头脑脑告别，又跟顾乐也道别，然后才上车。 车在行驶途中，燕微雨特别担心萧宸会要吐，但萧宸似乎的确很有忍耐力，一直憋着没说话，也没吐。胡宇泽在前面坐着，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喝醉酒的人一般要么话多，要么直接睡觉，像萧市长这样硬挺着既不说话也不睡觉的还真是极少，由此也可见萧副市长的城府跟年纪完全是不成正比的。胡宇泽甚至有些怀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萧宸那两句醉话是不是他故意说的？ 车到市『政府』旧宿舍楼下面停下，一打开车门，燕微雨先跳了下去，然后扶了萧宸一把，让他出来站好，萧宸就转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话说起来微微有点大舌头，但吐词还是很清楚的，说话也不结巴。 老韩笑道：“好的市长，我明天还是老时间过来等你吧？？” 萧宸就嗯了一声，胡宇泽也道：“那……市长，我也先走了，您有事就打我电话。” 萧宸点点头，把眼睛闭了闭，他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却感觉眼睛有点胀痛。燕微雨扶着他走进楼梯间，回头看一眼，三菱车已经走了，动作就不像刚才那么束手束脚，把萧宸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搂着萧宸的腰，往上走去。她忽然脸『色』有些发红，好像，好像萧宸的腰腹上居然还有肌肉垒块呢，上次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自己怎么没看见？这两年他这么忙，难道还有时间做锻炼？？只是……这肌肉『摸』着好舒服呢。 萧宸却是没有说话，他一手搭着燕微雨的香肩，另一只手却老是往自己脖子上抓，燕微雨很快发现，想起他说过自己酒精过敏的事，急忙问道：“怎么了，酒精过敏了？” 酒精过敏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现代饮食中往往喜欢以酒为伴。不论是朋友聚会，还是战友相逢总会以酒助兴表示友好和亲热。可是对有些人来说，一接触酒精或饮酒就会发生全身出红疙瘩，或呼吸困难，或皮肤发红，后背很痒，并且有红『色』的小豆豆，还伴有发烧，或者浑身长满红斑，奇痒难忍……这些都是酒精造成局部血管扩张而诱发过敏症状。 导致酒精过敏的两个必要条件是过敏体质和酒精，过敏体质大多体内缺少乙醛转化酶。酒精，也就是乙醇，在体内转化成乙醛，因为体内缺少乙醛转化酶，不能再转化为乙酸排到体外，所以造成乙醛中毒，人就会表现为各种过敏症状。而酒量大的人，就是因为体内这种酶多，能够迅速转化掉，而没有出现中毒症状，也就不会醉酒。酒精过敏者，大都是过敏体质，而过敏体质一旦接触到酒精这一过敏源，就会出现各种过敏症状。因此一般来说，“酒精过敏”者最好禁酒，因为此种体质的人长期饮用，免疫复合物会沉积在内脏，产生病变。 然而现在在萧宸身边的是燕微雨而不是苏凝，倘若是苏凝，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但燕微雨照顾一下一般喝醉酒的人或许还行，对于酒精过敏她可就没有办法了。 萧宸嗯了一声，就没多说话，燕微雨不敢怠慢，问道：“你住哪间？？” 萧宸道：“三楼左边那间。”然后从包里拿出钥匙给燕微雨。 燕微雨就接过钥匙，扶着他赶紧回了房。她一进门，心说萧宸这个副市长住的地方怎么比当初在鼎清区还寒酸多了？但也没多想，先扶萧宸在沙发上躺下，然后犹豫了一下，拍拍他的手道：“你……你最好先洗个热水澡。” 萧宸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燕微雨怕他睡着了，连忙拍了拍他，道：“我给你去开『液』化气，你别睡了啊！” 萧宸嗯了一声，微微地抬手摆了摆，燕微雨就连忙跑过去找『液』化气，打开以后跑回来，道：“快去洗澡了，『液』化气我开了。”然后就扶萧宸起来，往卫生间去。 萧宸一进卫生间，把门一关，刚脱完衣服，燕微雨就在外面喊着问：“你打火了没？水是热的吗？” 萧宸干抹了一把脸，打开水龙头，『摸』了下，答道：“热的。” 燕微雨就开始在他客厅里找起茶来，按照燕微雨的经验，应该先帮他换套干净的衣服，用热『毛』巾帮他擦擦身，这样有助于血『液』循环，帮助解酒。然后泡杯花旗参茶或者用葛花煎水让他喝，或者喝人参蜂王浆都有利于解酒。之后就应该在一边看着他，想吐的话帮他拿个罐子，想喝说的话就斟茶递水，在用冷『毛』巾帮他敷敷额头，让他舒服一点。这可都是当初看着老妈照顾喝醉酒的老爸的手段，她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试用来着。 可惜她自然不敢进去帮萧宸洗澡的，热『毛』巾擦身也只好作罢，但泡茶还是没有问题，麻烦是找遍了萧宸客厅里按他的习惯放茶叶的地方，都没看见花旗参茶，葛花就更别说了，人参蜂王浆也没有，只有茶，大红袍茶。这茶可以安神，但燕微雨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酒，反正是茶，凑合用了。 她就拿了茶叶开始烧开水给萧宸泡茶，等她开水烧开，浓茶泡好，萧宸仍然在卫生间里美出来，她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不禁有些担心，跑到卫生间外面大声问道：“萧宸？萧宸？” 但里面没反应，燕微雨吃了一惊，连忙拍了拍卫生间的门，更大声地喊道：“萧宸！萧宸！你在干什么呢！洗完了没有？？” 卫生间依旧没有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燕微雨，他该不会在里面摔倒了，晕过去了，甚至…… 她顾不得许多，手上的力气越用越大，拍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萧宸斜斜躺倒在卫生间里，热水不断地冲在他的身上，胸口稳定地起伏着，敲门声越来越大，但他仍然只是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什么，就偏过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燕微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就去抓住门把手一扭，哪知道那卫生间的门应声而开——萧宸竟然根本没有打反锁。 燕微雨一时没考虑那么多，一用力就把门推开了，然后立即吓了一大跳，萧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脑袋歪着靠在墙上，看上去就像…… 燕微雨警官出身，此刻又极担心萧宸是不是刚才头一晕撞上了，所以才倒地晕倒，根本没在意萧宸此刻全身光着这个问题，顺手一把关了水，立刻过去抱起萧宸的上半身，叫道：“萧宸？？萧宸！你醒醒！你听见我说话没有？？！”然后立刻给他掐人中。 萧宸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个软绵绵的身子抱起，正觉得舒服之极，却立即被人在耳边大声吵闹，就很不爽，不料坏事还没个完，又被人在嘴唇上面掐来掐去，顿时睁开眼睛，不悦道：“掐什么呀！” 燕微雨看见萧宸醒来，心里一下子激动得不可抑制，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紧紧抱着萧宸的脑袋，抽泣个不停，断断续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宸此时的思维逐渐恢复过来，一清醒，一股幽香顿时顺着萧宸的鼻子进入身子，真是沁入心脾。他顿时吓一大跳，怎么搞的！怎么自己竟然一头扎在燕微雨的胸前了！ 他心里虽然大为吃了一惊，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某个完全不受限制的东西开始『露』出它狰狞的面目！ 燕微雨还在害怕和激动中没有回过神来，她抱着萧宸的脑袋，自己紧紧地闭上眼睛，根本没有想过现在的情况多么危险，由于抽泣，燕微雨的胸脯一动一动地，让萧宸有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这可是真真正正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萧宸的神志原本就还不是很清醒，酒精的功能开始显现，他半下意识半忍耐不住地两手一环，就搂住了燕微雨的纤腰，让燕微雨跟自己贴得更紧。但燕微雨现在哪里会注意这一点，根本没有一点抗拒，甚至还很配合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可以让两个人都更舒服一点。 萧宸的武器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但它此刻还离得太远，没有发挥的余地。 最先不老实起来的，还是萧宸的手，它们发现燕微雨的配合之后，立刻不甘仅止于此，而是立刻向下，摩梭上了燕微雨的『臀』部。 燕微雨感到萧宸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臀』部，但她只是脸『色』微微一红，就没再放在心上，萧宸都喝醉了，动作自然不受大脑控制的，现在……嗯，现在应该是意外吧。燕微雨在心里给萧宸找着借口。 但意外和蓄意总是不同的，萧宸此刻仍然在继续“意外”地『揉』捏着燕微雨那两团弹『性』十足的肉儿，燕微雨的呼吸从断断续续地抽泣变得开始急促起来，她终于可以肯定萧宸这决不是意外，而是真的在『摸』自己了。 这个时候燕微雨才想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萧宸……他应该是没穿衣服裤子的，那么现在他…… 燕微雨的一颗心忍不住『乱』跳起来，怎么办？现在放手赶紧跑出去？？可万一萧宸刚才真的摔了脑袋，现在自己这一跑…… 大声呵斥他？可他现在醉酒了，骂他有用吗？ 燕微雨心里大为犹豫起来，又觉得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摸』着自己的两片『臀』瓣，好像让自己全身都要融化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被他这么侵犯，自己竟然觉得这么舒服呢？她的脸『色』发红发烫，难道自己其实也很开放吗？？ 她一犹豫，越发地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和能力，使得萧宸的魔爪顿时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两手变换着法子『揉』捏着燕微雨的香『臀』，他甚至可以明显的感到燕微雨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整个身子失去了支撑力，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两团坚挺而柔然的嫩肉正压迫着他。 “啊……不，不要……”燕微雨终于在沦陷前的最后一刻清醒了一些，捉住萧宸作怪地手：“不要，我……我怕。” 怕？ 萧宸笑起来，她怕不要紧，自己自然不怕的。 第018章 改革先锋 第018章 改革先锋 萧宸显然是不怕的，而且燕微雨这个“我怕”很有讲究。 我怕，就是我怕，而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不要。 所以萧宸一下子就知道了燕微雨此刻的心理。 “怕什么呢？”萧宸的一只手被她捉住，另一只手却一刻也没有停。 燕微雨的呼吸越发地急促了，身子也开始不自觉地扭动，但却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萧宸就越发放肆起来，他的神智其实已经开始清醒了，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仍然比较冲动而已，但脑袋的思考能力却是早就恢复了过来。 燕微雨在这一刻，忽然想到自己刚跟萧宸认识的时候的场景，忽然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萧宸推开一点，道：“你，你都没追我呢，我才不给你。”然后在萧宸的愕然中，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往外跑去。转身那一刻看见萧宸的兵器正怒指苍天，心中不禁一颤……那个东西那么大？！那怎么受得了的？！ 不禁有些庆幸自己逃离了魔爪，要不然那么大个东西，岂不得要出人命呀？然后又想：他不会生气吧？可是，他都没追过我，要是就这么给他了，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么？不行，不能这么容易让这坏蛋得逞。 萧宸愕然过后，苦笑起来，这丫头怎么这样啊，您老把我弄得这么跟战神附体一样了，然后就不管不顾地跑掉，我咋办啊我？ 然后就听见燕微雨在外面喊：“你，你的衣服在你卧室，你自己穿吧，我……我走了。” 萧宸抓抓头，又在身上酒精过敏长出的几个小红点上抓了抓，没有说话。又过了几分钟，才听见外面自己房门打开又关紧的声音，叹了口气，她还真走了。 然后思维逐渐恢复的萧宸又开始苦笑起来，这下子自己跟燕微雨虽然没有做成那事，可是一年多的窗户纸却是已经被捅破了，燕微雨应该是知道徐菲的存在的，她是怎么想的呢？她能接受徐菲？好吧，就算她能接受徐菲，恐怕也是觉得自己能够代替徐菲这个看似正牌女友的女友吧？她肯定不知道徐菲自己是早就知道自己做不了“大房”的，但燕微雨不知道，她可能以为自己只要代替徐菲，就能跟自己结婚呢？ 要是不能结婚的话，燕微雨还会像今天这样任自己“为非作歹”，差点把她吃了么？ 萧宸一下子陷入沉思，一挥手把水打开，任那水冲着自己的身子…… 第二天上午，朗柳市召开就业再就业工作经验总结会。会议分析了当前全市就业工作面临的形势，动员全社会力量，认真贯彻落实全省援助零就业家庭和棚户区回迁居民就业工作会议精神，进一步做好朗柳市就业再就业工作。市领导章平昌、任志通、萧宸等出席会议。 会议由市委副支书任志通主持。 会上，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萧宸就朗柳市1—5月份全市就业再就业工作情况做了通报。他说，朗柳市今年就业再就业工作各项指标进展顺利，再就业扶持政策的落实工作取得重要成果，零就业家庭就业援助已显成效，公共就业服务基础设施服务功能得到提升。下半年，朗柳市要突出重点，攻克难点，全力推进下半年就业再就业工作。全力推进零就业家庭就业和棚户区居民就业工作，切实解决好经济体制转轨遗留的再就业问题，要加强公共就业服务基础设施建设，健全就业服务体系，各部门要联动，齐抓共管，贯彻落实援助政策，同时还要坚持稳定就业的标准，千方百计提高就业质量。 市长章平昌在会上作重要讲话。他说，就业是民生之本，是人民群众改善生活的基本前提和途径。一定要提高认识，真正把就业再就业工作摆上重要位置，各级领导干部要站在全局和战略的高度，正确看待当前就业再就业工作面临的新形势，下更大决心，用更大精力，抓好就业再就业工作。要做好结合文章，努力开创就业再就业工作新局面。发展经济是就业再就业第一途径，要把发展经济与扩大就业紧密结合起来，把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与建立长效就业机制紧密结合起来，把促进就业与职业教育紧密结合起来，把『政府』和企业两个积极『性』紧密结合起来。 章平昌强调指出，各级『政府』一定要强化组织领导，确保朗柳市今年就业再就业各项任务全面完成。要明确责任，强化督查考核，要齐抓共管，形成强大合力，要强化宣传，营造浓厚氛围，以更有力的措施，切实把就业再就业工作做得更细、更实、更好，努力为朗柳市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作出更大贡献。 会上，汀江区、鼎清区等单位作了就业再就业工作经验介绍。 在这次和市委一起联合召开的工作总结会议之后，市『政府』又单方面召开了一个要求和安排更加详细的工作会议。 章平昌亲自主持了这次会议，并在会议上做出重要指示。在此之前，萧宸找他深入地讨论了关于再就业问题对城市综合治理的影响，并且认为，为这些失业人群创造正规的就业机会，才是解决很多综合治理难题的方法，务必要抓好。 会议上，章平昌将他和萧宸商量了许久的一些指导『性』意见拿了出来，而且做出了不少明确的指示。 首先是加强领导，实行目标责任制。章平昌明确要求，再就业工作实行主要领导负责制，一级抓一级，层层落实。各地要按照和省、市确定的目标，结合企业改革和经济结构调整的情况，制定再就业计划，纳入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和企业改革总体规划，保证失业、下岗职工年度再就业率不低于50%。市『政府』已成立由他为组长、萧宸常务副市长为副组长的朗柳市解困与再就业工作领导小组，负责全市解困和再就业工作的组织、协调、监督和检查。各地已建立相应机构的，要充实完善；尚未建立的，要抓紧建立。劳动部门要做好再就业工作的规划和组织实施工作。有关部门要明确职责，密切配合，给予政策扶持和工作支持。各群众团体要发挥自身优势，积极为失业、下岗职工再就业办实事。 其次是控制失业、下岗职业总量，加强对失业、下岗职工的管理。要妥善处理好改革力度、发展速度和社会可承受程度之间的关系。规范企业职工下岗程序，建立下岗申报制度，控制失业、下岗职工总量。企业实施批量裁员或下岗，必须按规定程序办量，即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城市、试点企业和行业按『政府』确定的计划实施裁员和下岗分流；非试点企业和其他城市企业拟定职工下岗方案，应同时制定分流安置和再就业意见，经企业职代会讨论通过后组织实施，裁员、下岗超过职工总数10%的，还需经企业主管部门和当地『政府』核准。企业恢复和扩大生产需增加人员时，必须优先安排下岗职工。夫妻双方在同一企业的，不得同时安排失业、下岗；不在同一企业而又同时失业、下岗的，由企业双方协商，安排一人上岗。现役军人家属、烈属、市级及市级以上劳动模范、残疾人和因工伤残者以及女职工在怀孕、分娩、哺『乳』期内，不得安排其失业、下岗。 此外，对失业职工和仍与企业保留劳动关系、但离开工作岗位待工3个月以上的下岗职工，由企业经主管部门审核，报劳动部门认定，发放全市统一的《就业登记证》。劳动与统计等部门要加强对失业、下岗职工数量与构成的分析、统计，实行动态管理，务求严格。 再次，章平昌要求，建立再就服务中心，保障下岗职工基本生活。这一条是萧宸提出的意见，章平昌照单全收并且直接拿出来对全市做出了要求。行业主管部门、控股集团(公司)及企业，应根据改革和实施再就业工程的需要，建立再就业服务中心。再就业服务中心要负责为下岗职工发放基本生活费、门诊医疗和缴纳养老、医疗、失业等社会保险费用，组织下岗职工参加职业指导和再就业培训，引导和帮助他们实现再就业。进入再就业服务中心的对象，主要是下岗后仍与企业保留劳动关系、企业无法为其安排工作、本人未在社会上从事其他经济活动的人员，期限一般不超过3年。对下岗职工中，在实行劳动合同制度以后参加工作且合同期满的人员，可按照《劳动法》和政务院的有关规定终止劳动关系；合同期未满的，也要进入再就业服务中心。为加强再就业服务中心的力量，可从机关抽调得力人员到中心工作。 再就业服务中心用于保障下岗职工基本生活的基金来源，原则上采取“三三制”的办法解决，即：财政预算负担三分之一、企业负担三分之一、社会筹集三分之一。财政负担的部分，市属企业由市级财政解决；地方企业由地方财政解决。财政负担和社会筹集的资金，由财政部门按专项资金管理。资金的安排，由劳动部门商财政部门研究提出意见，一定要专款专用，不得挪作他用。再就业服务中心的管理费用和工作人员的工资、福利等，分别由『政府』和企业列支，一律不得在保障下岗职工基本生活的资金中列支。 这一条措施的出台和事实，在干部群众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也引来市委方面的一些不满，财政刚刚宽松一点，你章平昌就开始充大头了？这会上一说，市里一年就要多花多少钱？但杨浩元虽然心中不满，最后还是保持沉默了的，并没有要求撤销这个预算的意思。 再然后便是加大政策扶持力度，拓宽再就业门路。章平昌要求，各地开办的各类集贸市场，工商部门要预留30%的市场摊位，优先安排失业、下岗职工。各地『政府』应专辟场地，组织特别困难的失业、下岗职工，凭《就业登记证》直接入场经营，对入场从事个体经营、开展生产自救的失业、下岗职工，应在其开业一年内免征营业税、所得税和工商管理等行政『性』收费。劳动、工商等有关部门要为从事个体经营或开办私营企业的失业、下岗职工提供政策咨询、开业指导和创业培训等项服务。对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城市破产企业职工从事个体经营的，按规定一次『性』发给安置费。 要动员社会各方面力量，兴办投资少、见效快、劳动密集、直接为生产、生活服务的企业和社会公益事业。继续发展商业饮服、交通运输、旅游、保险、信息咨询服务业。鼓励有条件的工矿企业利用闲置的厂房、仓库及场地兴办第三产业，安置下岗职工。大力发展社区服务业，促进社区服务产业化，使之成为新的就业增长点。对失业、下岗职工成立的从事社区服务的生产自救『性』劳动组织及社会服务等非正规就业『性』的劳动组织，经劳动部门认定，税务部门核准，三年内免征营业税、个人所得税和行政『性』收费等等。 这一条，别看说着简单，萧宸甚至为这一条款写出了长达十六页材料纸的说明指导和具体办法，甚至包括其经济理论，萧宸都有所阐述。这个材料太长，章平昌没法念，只能将之作为附件发了下去，让与会干部拿回去仔细参考研读。萧宸心里也不知道究竟会有几个干部看这个东西，但只要有一个干部看了并且实施了，萧宸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并非没有意义的，连着累了几个晚上，也不是白忙乎了。 第五条则是加强劳动力市场建设，强化再就业培训。章平昌要求从市开始，到各个县区，都要建立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劳动力市场，加快实现各级劳动部门和社会职业介绍机构计算机联网，实现劳动力供需信息资源共享，并对失业、下岗职工开设专门窗口，免费提供岗位信息和中介服务，提出转业训练建议。加强和扶持区、街道就业服务机构建设，促使就业服务不断向区街延伸。对有就业愿望、就业困难且生活贫困的特困失业、下岗职工，要列出名单，落实专人负责，深入到户，帮助到人。对用人单位实行空岗报告、招聘广告审批和用人登记制度，并实行用人指导。加快劳动力市场立法，维护劳动力市场秩序。 还要积极开展再就业培训。实行在『政府』指导和扶持下，个人自学、企业组织和社会帮助相结合的办法，大力开展再就业培训。根据失业、下岗职工实际情况，制定培训目标和计划，确定培训内容和方法，突出『操』作技能、创业能力和市场适应能力训练，提高失业、下岗职工再就业能力和整体素质。对组织失业、下岗职工参加再就业培训，可给予一定的补贴。劳动力市场建设和促进再就业的经费，由财政部门核拨。 最后一条，则是加快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章平昌要求建立健全覆盖城镇全体劳动者的养老、失业、医疗、工伤、生育社会保险制度。参加养老社会保险的单位的失业、下岗职工，无论以何种方式实现再就业或不再就业，其参加养老社会保险前的连续工龄视同缴费年限，与参加社会保险后的缴费年限合并计算，待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时，按规定享受相应的基本养老保险待遇。下岗职工到新单位就业，并与原单位解除或终止劳动关系的，随新单位继续参加养老社会保险。 有条件的企业，对距国家规定退休年龄不足五年的下岗职工，经本人同意，可实行内部退养，由企业发给生活费，待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时，再办理退休手续，按规定享受相应待遇。退养期间，企业和个人应继续按规定缴纳各项社会保险费用。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城市破产的国有工业企业，其职工距国家规定退休年龄不足五年的，经本人申请，可以提前退休。 会议过后，不仅是朗柳一片哗然，连省委省『政府』都立刻惊动，岳定渊支书、刘中时省长等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纷纷打电话来朗柳，询问这些要求是怎么商讨出来的。杨浩元支书吃不准省委的具体意思，他个人觉得章平昌和萧宸这一次步子太大了，恐怕要出事，干脆把自己撇出来，道：“这个事情我不清楚，是章平昌市长和萧宸副市长商量出来，没有经过我就直接下达了的一个要求……” 省委和省『政府』那边听了杨浩元的这个话，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就在杨浩元和章平昌、萧宸都觉得事情已经平稳地过去了之后，第三条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评论员的署名文章：《改革先锋——朗柳市『政府』再就业工作会议带来一阵新风》。 同日，党校副校长杜言平在党校《理论动态》发表文章：《对朗柳市『政府』再就业工作会议的思考》。 朗柳，特别是朗柳市『政府』，忽然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第019章 焦点访谈 第019章 焦点访谈 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评论和党校《理论动态》的关注，使得朗柳市『政府』从默默无闻到突然间地举国皆知。 朗柳市委市『政府』一阵忙『乱』之后，朗柳市人民『政府』市长章平昌、常务副市长萧宸联袂接受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的专访。 专访是在朗柳市『政府』小会议室进行的，此时已经五月开外，天气逐渐炎热，市『政府』小会议室里空调吹出凉气，将室外的热气摒弃在外，自有一番清凉。 “章市长、萧副市长，首先想请问二位，是什么原因促使朗柳市『政府』对于下岗再就业问题如此重视？”电视台记者金一平问道。 章平昌和萧宸对望一眼，答道：“我们党和『政府』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这就对我们的『政府』工作『性』质作出了要求。服务，服什么务呢？创造一切好的条件，让民众安居乐业。现在我们国家对于一些国有企业的历史遗留问题正在着手解决，企业进行体制改革就是其中办法之一。国有企业体制改革必然会有一个阵痛，这个阵痛就是许多职工将会下岗失业。这些职工下岗失业之后，仍然要生活，这样就可能要去做一些像摆地摊、占道经营之类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城市来说，本身是违法的，对于城市综合治理有很坏的影响。我们朗柳市正在申请全国文明城市和国家卫生城市，城市综合治理是我们的重中之重，但是我们看到，很多问题的根源，都在于下岗职工们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安排，所以我们才下大决心、花大力气，把下岗再就业问题当作第一号重要工作来抓。” “您的意思是说，现在城市发展中所呈现出来的一些问题，其实很多都是跟国有企业职工下岗有关的？” “对。” “朗柳市『政府』下大力气抓下岗再就业问题的初衷，就是要把下岗再就业和城市综合治理联系起来一起抓？” “对，我们认为，对于城市综合治理的问题，不能只治标不治本，要治本就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只要这些下岗职工的问题解决了，城市综合治理也就少了一半负担。” 金一平点点头，又问萧宸道：“萧副市长，根据我们了解，您是具体负责近一段时间朗柳市城市综合治理的主要市『政府』领导。对于章市长刚才提到的观点，是您最先认识到，并且指出来的吗？” 萧宸微笑道：“章市长的观点，是我们朗柳市『政府』的共识，对于下岗再就业问题的重视，不是我们市『政府』内某一位、两位领导的意思，是大家都觉得，只要解决好这个问题，很多与此相关的问题就会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近日，潇北汉昌市江中区一夫『妇』与城市管理发生争执，最后导致妻子流产。类似城市管理与商贩的矛盾冲突近来屡有发生，您认为矛盾的根源在哪儿，如何解决这对矛盾？”金一平继续问道。 萧宸就收敛了笑容，道：“首先，我对此事表示深深的遗憾，并对受害人表示慰问。至于矛盾的根源，我在上一次我们朗柳的城市综合治理工作会议上曾有过明确的表示。我的观点是：商贩大部分生活在城市底层，做点小本生意，挣点钱也就仅够养家糊口，城市管理没收其谋生工具，再加上一些不明不白的罚款，等于断了生活来源，他们不得不‘拼命’抗争，矛盾纠纷也就随之而来。” 金一平问道：“有调查显示，城市管理执法部门与商贩发生矛盾冲突，绝大部分都与处罚有关，刑事机关、工商部门等也都会开示罚单，但却少有城市管理部门这么多的纠纷，这是为什么？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萧宸略微想了一下，道：“行政处罚是行政主体对违反行政法律规范的公民、法人或其他组织给予制裁的具体行政行为。对于违反城市管理规定的行为，当然要处罚。但如何罚，罚多少？在个别地区是由城市管理执法人员自己说了算，在处罚额度上就高不就低、就重不就轻，有的地方还能讨价还价，熟人打个折扣，甚至还可以用实物代替罚款。可见，在行政处罚过程中，行政执法机构被赋予了大量的自由裁量权。什么是自由裁量权？即在一定范围内，执法人员可根据违章情况，自由裁定处罚数额。如：对于一块擅自设置的大小相同的户外广告牌，根据相关规定可以处2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的罚款，自由裁量的幅度较大。对于相同的案件，不同的执法人员，处罚的结果可能也会不一样。罚多罚少，现场执法人员有自由裁量权。一些商贩除了对处罚数额不满外，还对城市管理罚款的去向一无所知。以上原因，就造成有的人以为罚款都进了执法人员的腰包；有的则认为城市管理处罚因人而异，和城市管理执法人员关系好的一般就能免罚或少罚。” “那么您认为为什么会存在这些误解，为什么这些商贩会对处罚不服？您觉得这样的情况该如何改善？”金一平继续追问道。 萧宸沉『吟』一下，答道：“原因就在于执法人员的自由裁量权没有受到限制，当事人对于行政处罚没有知情权。我国行政处罚法规定：行政处罚要遵循公正、公开的原则。处罚公正的原则，要求执法人员的自由裁量权要受一定的限制，要有理有据。如果自由裁量权随意滥用，不仅会影响行政执法部门的公正形象，而且还会损害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有损法律的尊严。处罚公开的原则，要求执法人员对处罚的依据、罚款的多少、罚款的去向等，都要向当事人公布。”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们朗柳市城市管理局从前几天开始，已经明文规定如何裁定违法行为的轻重，哪些情形可以从轻处罚、哪些行为应从重处罚等，以规范执法人员的自由裁量权。同时，城市管理局定期将处罚的依据、数额及去向公示在墙，满足当事人对于行政处罚的知情权。如果当事人还有疑问，可以随时到城市管理执法队查阅罚款存根。” 金一平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对着镜头道：“通过规范执法人员的自由裁量权，满足百姓知情权，等于把城市管理执法的全过程都置于社会监督之下。它带来的效果是执法规范了，执法人员不敢『乱』罚款；商贩对罚款额心里有了底，对处罚心服口服，自然也就会慢慢从误解、抵触城市管理执法到理解、支持城市管理执法。 规范自由裁量权、大胆公示处罚，对于城市管理而言，等于给自己上了一道‘紧箍咒’，是需要点勇气的。为了处理城市管理与商贩之间长期存在的矛盾，为了社会的和谐，这样的‘紧箍咒’，这样的勇气，多一点好。” 然后，他继续转过头来，问章平昌道：“章市长，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对于下岗再就业问题，您认为『政府』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 章平昌答道：“人口众多是我们华夏的基本国情，在深化企业改革、进行经济结构调整、提高经济效益的过程中，部分职工下岗是一个必然遇到、又必须解决好的问题。合理的失业率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以扩大再生产为基本特征的社会再生产顺利进行的充分必要条件，是经济进一步发展的活『性』激素。但过高的失业率则会危及社会『性』的稳定。随着我国企业改革的深化、技术的进步、经济结构调整和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失业率也在不断升高，职工再就业问题显得更加突出。据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公布的数字，去年上半年全国下岗职工再就业率不到9%，也就是说100个下岗职工中只有不到9个人实现了再就业。党、政务院高度重视下岗职工和失业人员再就业工作，并提出了一系列重要政策措施。各级地方『政府』积极落实的指示精神，工作虽然取得了显著进展，但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不是一蹴而就的，当前它仍然是关系到社会是否稳定、经济是否稳定的大问题，我和萧宸同志以及市『政府』的同志们都认为，地方『政府』应当把降低失业率和创造就业机会作为社会发展战略的重要目标和『政府』经济工作的首要任务来抓。” “那么您二位认为，地方『政府』在解决再就业问题中应该怎样发挥作用呢？”焦点访谈的记者金一平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韧劲。 章平昌看了萧宸一眼，示意这个由他来答，萧宸便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正如有的专家所指出的，华夏的再就业问题既有总量问题也有结构问题。著名经济学家厉先生说：‘如果是总量问题，是经常现象，则解决问题的主要办法是通过扩大投资规模，增加就业岗位；如果主要是结构问题，是经济周期造成的暂时现象，则解决问题的主要办法是调整产业结构、就业结构，增加人力培训的投资。’我认为无论是哪一方面问题，地方『政府』在再就业中的作用必然体现在岗和人两方面。从岗的角度说主要有创造岗位、发现岗位、置换岗位、保护岗位等方面。” “这四个‘岗’字，能具体一点说吗？” “所谓创造岗位，就是原本没有这个岗位，通过地方『政府』的努力，使这个岗位创造出来了。地方『政府』创造岗位的渠道有多种，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1、发展非公有制经济。2、开发公益『性』就业岗位。地方『政府』在社区开发各类公益『性』就业岗位，可以形成一批社区就业基地和社区就业项目，安排更多的下岗失业人员在社区实现再就业。3、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新的经济增长点，往往也是就业岗位的新增点。地方『政府』无疑应当着力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例如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就有很多潜力可挖。4、加快小城镇建设步伐。小城镇建设的过程中必然会增添不少新的就业岗位。5、搞好‘一条街’建设。比如进行步行街、美食一条街等一条街建设，可以取得良好的解决就业问题的效果。6、加大市场建设力度。市场建设不仅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也是解决再就业的好途径。 所谓发现岗位，就是地方『政府』替下岗工人寻找潜在的就业岗位；所谓置换岗位，就是帮助人们改变原来就业岗位；所谓保护岗位，就是对一些特殊人员的岗位想方设法让其稳定。” “那么作为现在我们所已知的地方『政府』中对于下岗再就业问题最为关心的地级市『政府』，朗柳市『政府』在下岗再就业问题上，有没有什么更加具体的办法和措施？”金一平问道。 章平昌道：“完善政策，强化服务，大力促进下岗失业人员再就业，是我们朗柳市『政府』的一贯宗旨。我们认为，市场在配置劳动力资源中应发挥基础『性』作用。对于下岗失业人员的再就业，也必须坚持市场导向的就业机制，引导他们通过劳动力市场自主择业、自主创业，实现再就业。对下岗失业人员的就业，『政府』是包不下来的，也不应该包下来。但是，由于我国劳动力市场在目前及今后一个时期仍将处于买方市场，对缺乏市场就业竞争力的下岗失业人员来说，仅靠市场机制自发调节，是难以实现再就业的，必须加大政策支持的力度。” 金一平点点头，萧宸就接着章平昌的话继续道：“为此，在总结各地经验和借鉴国外成功做法之后，我们首先是在制定政策的出发点上定下几个原则。据统计，现在已经实现再就业的下岗失业人员中，有30%是自谋职业，做个小买卖，开个小餐馆、理发店等等，一个人就业就可养活一家人。但总体上看，目前我们的政策对此支持的力度不够大，落实得也不好。为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市『政府』扩大了鼓励自谋职业的从业范围，制定了更为优惠的税收减免政策，重申了免收各项收费的规定，明确了小额贷款担保办法和贴息资金渠道。过去自谋职业的减免税费政策，仅限于社区居民服务业中的家庭清洁卫生、初级卫生保健、养老服务等8项。这次扩大到除国家限制行业外的所有行业，除免征营业税、城市维护建设税、教育费附加和所得税外，明确免收管理类、登记类和证照类所有各项收费。” “二是鼓励服务型企业吸纳下岗失业人员。三是鼓励有条件的国有大中型企业主辅分离安置富余人员。四是对‘40、50’人员实行特殊的就业援助。我们认为，下岗失业人员中女40岁以上、男50岁以上的，是就业难度最大的一个群体，需要对他们实行更加优惠的促进再就业政策……” 金一平一边听，一边不断地点头，他发现这一趟朗柳果然来得值得，朗柳市『政府』这两位正副市长都很年轻，特别是这位萧副市长，竟然不到三十岁！他们可谓正是要干事业的时候，这次朗柳市对下岗再就业人员的安排安置上走在了全国的最前头，势必引起关注。要知道现在对国有企业改革正在不断深化，而下岗职工的人数也越来越多，这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而朗柳市在最关心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的时候，忽然横空出世，为全国的地方『政府』在安排安置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上带出了一个好头，这样的新闻，能不是焦点吗？ 焦点访谈节目组走后，章平昌和萧宸又恢复了往日一样忙碌的生活，孤峰开发区中，安乐集团朗柳心相印纸业公司的建设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顾乐已然开始适应他的新身份，在朗柳市刑事局内稳定了自己的地位。这一切都没有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燕微雨和萧宸之间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慢慢多了起来，刚开始还总是互相找点理由再打电话，到后来却是根本没什么事就拨通电话，不为说事，只为听听对方的声音。 实际上还有一个细微的变化，就是省里的目光，也开始逐渐被朗柳吸引。杨浩元支书也开始频频就下岗再就业问题做出指示…… 1997年6月2日到4日，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分上中下三集播出《改革先锋：下岗再就业与城市综合治理》特别节目，其中四十多岁的章平昌市长、年轻得耀眼的萧宸副市长这两位朗柳市『政府』的领头羊第一次公然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温文尔雅？谨慎严谨？是的，这些词用来形容他们，都没有错，但让全国观众最印象深刻地却是他们说到安置安排下岗职工时那种义无反顾，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掷地有声。 “朗柳市『政府』”，从此成为全国上下关心下岗再就业问题的人们所格外关注的对象。 第020章 玉灵的电话 第020章 玉灵的电话 “小宸，最近工作还顺利吧？”萧正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爽朗，这算是个很难得的事了，大伯一直是比较严肃的。 “还好。”萧宸笑着应了一声。 “现在朗柳成了风口浪尖啊，不过你们这一次做的事情，老爷子那边还是比较高兴的。”萧正呵呵笑着道。 “事情成了现在这样，其实原本也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我们本来没有想到会引得媒体关注，更没料到最后影响这么大。不过大伯，不论媒体关注与否，我们该做的事情，都会始终不渝地坚持做下去。”萧宸笑了笑道。 萧正嗯了一声：“老爷子有句话，我转达给你：‘堵不如疏，但在疏的同时，也不能完全不堵，要齐抓共管’，你自己琢磨下吧。” 萧宸就点头说好，然后笑道：“大伯最近也有喜讯吧？” 萧正就笑起来：“你听谁说的？” “我这还要听谁说吗？快98年了……大伯，准备挪到哪个位置去？”萧宸笑呵呵地问道。 萧正笑道：“这现在还说不准，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大概是财政部吧。” 萧宸一听，就心下了然，大伯要去财政部，自然不会再是副部级了，这一次应该就要上财政部长了吧？ “我听说宁姐明年恐怕也要升迁吧？京城市纪委副支书因该跑不掉了吧？”萧宸笑着问道。 “她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吧，不过就算上了，排名也应该是垫底的。”萧正应了一声。 萧宸笑道：“级别上了就好，排名有时候不见得能说明什么问题的。”他这句话是有感而发。 比如一般来说，一个地级市的排名应该按照这个原则来排：一是市委支书，支书一般兼任市常委会主任，如果不兼任，则常委会主任排第二。二是市委副支书、市长。三市委副支书，一般管党务的副支书排名靠前，也有些地区因为经济工作的重要『性』，使得管经济的副支书排名靠前。四是市政协『主席』，一般兼市政协党组支书。五是市常委会第一副主任，一般担任市常委会党组支书。六是市委常委，排名一般依据明确副市级时间的先后，但任命时有上级确切指定的除外，如萧宸这次的排名第六就是特别指定。七是市常委会副主任。八是非市委常委的副市长。九是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市人民纪检院纪检长。十是市政协副『主席』。十一是已经明确的副市级干部，如已明确为副市级干部的市长助理、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县委支书等。十二是市常委会特邀咨询。十三是市『政府』特邀咨询。十四是市政协特邀咨询。十五是市长助理，未明确为副市级干部，一般是市『政府』党组成员。十六是市常委会、市『政府』、市政协秘书长，(市委秘书长通常是市委常委)。十七是市纪委副支书。十八是各县市区委支书、县市区长。十九是市委副秘书长。二十是市、市政协各专门委员会主要负责人。二十一是市纪委常委。二十二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二十三是市直部门、单位、市管企业和驻地方有关单位主要负责人。 但是，排名有时候是不能说明权限的。比如不是由市委支书兼任的常委会主任，其排名(全市排名，不是单指通常的市委排名)是比市长还要高的，但他的权限很显然不如市长多矣。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这个常委会的主任是要摆在『政府』首脑前面的，所以按照这一潜规则，他的排名就比市长高。至于政协『主席』和市委常委之间，也可以通用这一潜规则。 潜规则这个东西，在华夏历来盛行，就比如领导签字，如果字是横着签的，意思是“可以不办，也可以办，你自己看着办”；如果是竖着签的，则要“一办到底”；如果在“同意”后面是一个实心句号，说明这件事必须“全心全意”办成；如果小圈的是一个空心句号，那就抱歉得很，百分之百办不成。 不过实际上从一城一地来说，潜规则也不算复杂，一言以蔽之，它不过就是一把手们订立的规则。 规则各有不同，不同领域有不同的规则——潜规则的内容不同，但往往都是这个圈子内最有权能、垄断着资源、支配着饭碗的人决定的，是强者制订游戏规则，强者决定着规则的制订权。因为他最有权能，所以有权订立规则，因为他垄断着别人所依赖的资源、决定着别人的饭碗，所以，别人必须臣服并按他制订的规则行事。比如，娱乐圈有些女演员睡觉才能上戏的潜规则，就是那些导演大佬们订立的规则；学术界拜山头的潜规则，也是学术大佬、学霸们订立的。别说人类，整个生物界都讲究这种“强者制订游戏规则”的原则，蚁『穴』的规则就是由最大的蚁王决定的。 一个地方的官场，很可能就是一个自成系统、封闭的圈子。如果权大于法，行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那么，官场的运行就由权力的潜规则所规范。这个圈子中，往往也是由官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决定潜规则——这个一把手决定着下属的福利分配、政绩考评、升迁仕途之类。他的意志，他的偏好，他的利益，自然就决定着潜规则的内容。 许多人往往把官场潜规则当做一种放之官场而皆准的规则，其实不然，由于官场存在着不同的地盘，不同的地盘由不同的一把手们掌控，所以，不同地方的官场有着不同的潜规则。就比如上面所说的领导批示的潜规则，也可能只是某些地区领导的偏好，下属心领神会，上行下效中形成潜规则。换个地方，领导批示的习惯不一样，批示和签字也可能有其他潜规则。 但不论怎么说，官场潜规则，说白了，就是人治的印迹。真正的法治状态下，惟一的规则是法律。当然，这世界真没完全纯粹的法治状态，律法发达如美国也不能免俗。人治理的世界，都会留下人的印迹，哪里的官场多多少少都会有潜规则。 至于排名，只不过是潜规则的一种，把排名完全当真的人，都是根本不熟悉官场的人。比如萧宸自己就知道，省委在安排他的位置的时候，明确给他定在了“排名在马政同志之后”的市委第六名，但实际上，至少现阶段的朗柳市委之中，组织部长赵崇、政法委支书李家勇这两位的真正影响力是肯定超过萧宸的。这个现象在最近央视和以及一些省级报刊上频繁出现章平昌和萧宸字样之后略微有所改观，但萧宸仍然很清楚，赵崇和李家勇在市委的影响力依然超过自己，因为他们都是杨浩元支书的干将，而自己现在却恐怕已然被杨支书划为了章市长“一党”，在市委内部，没有支书的支持，地位是高不了的。 至于萧宁，萧宸并不觉得她在京城市纪委排名不高有什么关系。京城不比朗柳，甚至不比潇南，知道萧宁身份的人一定不在少数，那么这些人对于萧宁一定心有顾忌，哪怕是排名比她高的人看见她，也一定不会真不拿萧宁当回事。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萧正又道：“对了，毅承快要结婚了，你知道吧？” 萧宸就笑了起来：“我知道。” 萧正嗯了一声，笑道：“他也真是能拖，不过总算是结了婚了，现在我头疼的就是你宛姐，这丫头啊……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我头都大了。” 萧正难道跟萧宸说起这种家事，让萧宸有些意外，或许……大伯现在终于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了，而不是过去那样当小孩子看了？萧宸忽然觉得有种欣喜和鼓舞的感觉，一时觉得干劲十足。 “那就让她到处躲见见青年才俊嘛，要不然，就只好比武招亲咯。”萧宸笑着打趣道。 萧正没好气地笑骂了他一句，然后道：“今年还真是多事，你二姑家也不清净。” 萧宸笑起来：“不就是二姑父从黄海市市委支书调任国土资源部副部长么？怎么教不清净呢，这是好事呀？” “你二姑父那里是好事，但是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余致远从济东辞职，下海经商去了。”萧正有些叹息道。 “致远哥辞职经商去了？？”萧宸也微微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去了一个月了，开了家公司，华霆网络。”萧正有些无奈地答道，看得出大伯是不大满意余致远去经商的。 萧宸反问道：“网络公司？” “嗯，好像是做网络服务器吧，我也懒得问那么多了。”萧正道。 萧宸心中一动，笑了起来：“那也不错，做这个做得早，是会赚大钱的。” 事情已经这样，萧正也只好道：“希望吧，不知道他怎么选了岭南，到穗仙去开公司，对岭南，咱们的影响力可是不够的。” 萧宸嗯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琢磨着，致远哥从小跟家里的思想就有些格格不入，他是不喜欢在体制内混的，一早家里让他去济东电信，他就很不痛快，现在二姑父一离开黄海市市委支书的任上，他终于是立即表现出“翅膀硬了”的态度，自己辞职去了岭南。或许，他选择岭南而不是东方，就是因为家里对岭南的影响力比较小的原因也说不定呢。萧宸感觉，致远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和能力，证明自己不需要家族帮忙也能干成一番事业。 然后萧正和萧宸两人又就最近的一些事情谈了一谈，足足一个小时之后才挂了电话。萧宸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准备洗澡睡觉。 但手机刚挂断，萧宸衣服刚脱，在卫生间里才放了水把身上淋湿了一点，还没开始洗呢，就再次响了起来。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不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zd的旗帜高高飘扬……” 萧宸半身湿漉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拿过电话一看，却是吃了一惊，继而心中一喜。 “喂，你好，我是萧宸。”虽然心中有点小激动，但他的语气还是很镇定的。 “嗯……”里面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小声问：“你睡了吗？……我是叶玉灵。” “啊，你好你好，我还没睡呢，有什么事吗？？”萧宸忽然发现，好像自己的口才一下子退化了，说话怎么这么干巴巴的。 但那头叶玉灵似乎也没听出来什么，或者是也在紧张，根本没有注意这么多，只是问道：“我是想问你……嗯，你最近有空吗？” “我？呃……有空，怎么了，要我做什么吗？”萧宸一时猜不出叶玉灵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问自己是不是有空，卖糕的，我萧宸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哪有空的时候，睡着以后倒是有空……不过既然是她问起，没空也得有空啊，鲁迅先生不是说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会是有的。——其实萧宸一直觉得这话不正确，海绵里的水是会晒干的，晒干了不就挤不出来了？应该说：时间就像女人的胸部，就算再怎么飞机场，只要挤一挤总还是能有点货的。 “哦，那过几天我……我到朗柳去看你吧。”叶玉灵在电话那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明知道萧宸根本看不见她，却连脸都羞红了，真要命，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就要巴巴地倒贴过去。可是她也没办法，现在双方家里都几次表示时机已经成熟了，该是处一处，培养一下感情的时候了。偏偏萧宸段时间出了名，现在肯定是忙得脚不掂地，刚才这句“有空”，不也是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的么，看来他定然是以为自己要找他办什么事，甚至要他亲自出面，他考虑了一下才回答的。 想到这个第一次言锋如刀，第二次温文尔雅的男子愿意为自己调整忙碌的时间，叶玉灵心里就有些开心，但说到自己要去看他的时候，却又免不了结结巴巴起来，说完之后恨不得打自己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说句话还怕他多想吗，这样结结巴巴地肯定要让他笑话了。 但想不到的是，萧宸居然也破天荒地有些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来……来朗柳看……看我？” 叶玉灵一听见他也结巴了，不由自主地一下子噗嗤笑了出来：“是呀，怎么了，不欢迎呀，那算了，萧大市长慢慢忙……” “啊别！别别！我哪能不欢迎呢！我这是一时太激动了而已。你现在有空了？打算什么时候过来？”萧宸问道。 叶玉灵小声道：“我看看吧，这几天实习就快结束了，等这边事情搞定，我就……我就和雅蓉一起过来呀。” 萧宸一愣：“雅蓉也来？” “嗯，她说……嘻嘻，她怕你是坏人呢。”叶玉灵一下子又笑起来道。 萧宸苦笑起来：“这丫头，自己想来旅游吧，还败坏我的名誉，不行，等她来了，我得家法伺候。” 叶玉灵嘻嘻笑道：“萧大市长还没成家呢，有什么家法呀？难道是萧老爷子的家法？” 萧宸心说咱们家谁有胆子把爷爷气到要动家法的程度？但却笑道：“这个……家法嘛……那是要保密的，等……再告诉你。” “等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看看。” 萧宸笑道：“没事，没事。” “什么呀，你明明说了的，快说。”叶玉灵不依不饶道。 萧宸呵呵一笑：“真要我说？” 叶玉灵听得心里一咯噔，直觉情况不妙，道：“哦，那还是算了……” “不行，这下我又要说了。” 叶玉灵咬了咬朱唇，没说话。 萧宸就笑道：“等你成了我们家的人，家法自然要告诉你了，急什么呀。” 叶玉灵顿时在那边脸『色』发红，说不出话来，心说他怎么胆子这么大呀，这样的话就敢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她却是不知道，萧宸在这方面胆子一贯是不小的。 尤其是对待没有经验的少女，你要想让她慢慢来发展，那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女孩子总是矜持而小心翼翼，只愿意一步一步地来的，而男人才没有那种“拉面”的本事，他们都是喜欢快攻的。 所以，萧宸一贯采用的办法，都是一步跳一步，跳跃式发展的，嗯，在他看来，这可以节省很多时间，而且特别有征服感。 叶玉灵给他的感觉，就像华夏大学里对她的评价一样，兰花仙子。兰花是君子高洁的象征，叶玉灵也正是这种气质，但偏偏是这样的气质，萧宸却越有一种要“调戏”她的冲动，也许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天『性』不要脸的。 第021章 论权 第021章 论权 第二天，依旧有记者不断前来要采访章平昌和萧宸，章平昌这时候才知道出名的麻烦，借口视察汀江夏汛河堤大坝加固情况，干脆躲到乡下去了。萧宸这边就麻烦了，他是常务副市长，市长既然走了，他就铁定不能走，因为按照职责，他是要在市长不在的时候代替市长行使权力的。 不过萧宸也有萧宸的办法，华夏体制内有个特『色』，叫做鸵鸟战术。萧宸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徐菲，让她以朗柳市委宣传部新闻中心的名义将这些记者先挡驾下来，然后干脆把胡宇泽也派了出去，拿出一大叠“萧副市长的行程安排”，证明自己忙得连吃饭睡觉都快没时间了，实在没法接受采访，这才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 坐在办公室里，萧宸却根本没有去做那些行程上“安排好了”的事，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整个人陷入到宽宽软软的靠背里面，眼睛闭着，陷入深思。 自从跟章平昌确定了八贤王结党的事情之后，萧宸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这段日子以来还是进行了一些试探，总的来说，有喜有忧。喜的是，市委的确不是铁板一块；忧的是，即便不是铁板，木板是绝对可以算得上的，而自己和章平昌手里都没有刀，不见得能劈开这木板。 杨浩元在担任市长的期间，跟市委班子成员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好，任志通和齐文乐两个副支书，齐文乐因为管党务，跟当时的杨浩元市长没有什么冲突，还算好一点，而任志通跟杨浩元本来却是有些像竞争对手，任志通是郝文庸这一派的主力之一，靠着郝文庸支书的支持，很是分了杨浩元一部分行权力力。但后来郝文庸忽然上调副省长，杨浩元顺位替补上场之后，任志通却是又很快跟杨支书混到了一起，充分证明体制内利益高于一切，为了利益，大家是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任志通跟杨浩元的关系总不是特别稳固的，就好像修补得再好的处子膜它也真不了一样，任志通虽然很快改弦易辙，杨浩元也很大度的接受了，但事实上两个人心里都还是有疙瘩的。萧宸这时候才觉得，前段时间任志通得了杨浩元的授意去远东，说不定就是两人在提前分赃。 至于齐文乐，这位副支书跟杨浩元不远不近，但基本上还是按照体制内的习惯，下意识地保持跟支书同样的步调的。至于他的立场，萧宸就有些不清楚，但想来这位副支书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反对杨浩元支书的意思，不过如果章平昌的意见跟杨浩元相左，他虽然大半可能还是会跟支书的意见保持一致，但似乎也不会怎么得罪章平昌。 比较关键的一个人物是市委副支书兼纪委支书马政，马支书当初是省纪委直接下派来朗柳的，他比萧宸早一年来朗柳，现在在朗柳已经干了四年，很快就要期满一届。马政支书据说还是比较铁面无私的——当然，纪委支书一般都能给人这种感觉，所以这个第一感觉其实并不一定准确，没准这就只是纪委出身的领导干部的制式面具而已。关键是他对杨浩元支书的态度比较模糊，萧宸记得当初在处理林志立问题的时候，马支书虽然看似是经过郝文庸和杨浩元两方都打了招呼之后才动手的，但他一旦动手，却是雷霆万钧，一鼓作气就把林志立的问题一点不剩地查了出来。显然这不是临时动手可以达到的效果，虽说这里面也因为萧宸和李云新提前查明了几件大问题，但也可以看出，马支书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林志立，并且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而暂时隐忍不发罢了，至于这些原因，想来也不过就是担心林志立上头的人吧。 这样萧宸对马政支书的理解就是，他属于典型的纪委干部，因为在朗柳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所以跟朗柳地方上的势力纠葛并不特别严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既不是朗柳前任支书郝文庸的人，也不是现任支书杨浩元的人。萧宸觉得，这位马支书应该算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排名第六的是萧宸自己，自然不必去说。而在萧宸之后的，则是组织部长赵崇。说到赵崇，萧宸自己能想象出他对自己的态度。九四年初自己来朗柳的时候，在鼎清区任副支书，还是当时的赵崇部长亲自送去鼎清区宣布任命决定的；而在后来自己升任区委支书的时候，依旧是赵崇部长亲自前往鼎清区宣布任命决定。从这一点而言，赵崇可谓萧宸的老领导了。但就是这样一个老领导和老部下的关系，才短短三年时间，居然就发生了对调。老部下竟然一跃而上到了老领导的前面，市委排名正好在他前一位。萧宸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这个安排也不知道是岳支书真的想提拔自己才做出的决定呢，还是刘省长故意害了自己一把，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想自己主动把自己的排名往后挪一位，跟赵部长打个对调，让他排在自己前面。就为了这个一个在萧宸自己看来屁用没有的市委排名，就使得赵部长跟自己越走越远，继而对整个市『政府』都保持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就算是这个态度，萧宸也觉得那只是因为章平昌市长不揽权，没有跟赵部长有权力上的冲突所以才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的。如果章平昌跟自己开始有揽权的迹象，赵部长显然会有更大的意见，那么他到那个时候就会更紧挨着杨浩元支书，这一点毋庸置疑。 政法委支书李家勇乃是完完全全的本地派干部，从刑事战线干起来的，经过市刑事局长的位置一跃而为政法委支书，然后不再兼任刑事局长，专心做政法委支书的。萧宸对他的了解程度不高，但据说他跟郝文庸的关系应该不错，郝文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不过萧宸却从顾乐那里知道另一桩内幕，这位李家勇支书最早的时候——也就是从普通警官被提拔为汀江区某派出所所长的时候——是当初的朗柳市刑事局长燕定南的决定。也就是说，李家勇支书的第一个“恩相”，其实是顾乐的舅舅、燕微雨的父亲燕定南。 而宣传部长洪芸香，这位洪部长作为女『性』干部，能够进入常委，甚至说能够成为这个宣传部长，都算是沾了组织原则的光，属于吃照顾——组织原则，市委领导班子一班要安排一位女『性』干部，而女干部一班情况下，出任统战部长和宣传部长是最常见的，洪芸香也是如此。洪部长这个人看，萧宸不知道她的底细，但她老公似乎只是汀江区某个区管企业的副总经理，行政级别比她低了不少，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大后台的人才是。至于她的风格，萧宸别的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宣传部内喜欢用女干部，也乐意提拔女干部——譬如徐菲，就是在当初胡明推荐之后，被她看上并提拔上来的。 统战部长曹儒民也是朗柳本地派，而且这位是众人皆知的郝文庸铁杆。他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乡村教师，后来不知怎么调到县教委，然后在一次检查中被当时的地委支书郝文庸看中，那时候的郝文庸刚刚大权在握，很喜欢『操』纵人家前途命运的感觉，一句话就将曹儒民从县教委的普通文员一下子提拔为教委副主任，继而连年被提拔，最终在郝文庸离开朗柳之前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市委常委班子，成了统战部长。统战部长的分量在常委班子里来说虽然比较轻，但他从一介乡村教师达到县教委的文员，如果没有郝文庸在，基本上这辈子就是在县教委打住了。运气好的话退休的时候能给个副科了不起了，但因为有郝文庸，他不仅没有停留在那个位置，而且还一步三跳似的在不到十年时间里成了市委主要领导之一，他对郝文庸的感激之情是显而易见的，对当初跟郝文庸一贯作对的杨浩元自然态度就比较一般了——这个一般还是在杨浩元出任了市委支书之后的事，之前他可是一贯站在郝支书一边打压杨浩元的。 人武部长张林先这个人，是在役军人，其第一身份是朗柳武力驻军的政委。既然是军方系统的人，萧宸倒是不是特别担心，这个人他会想办法团结团结。 至于市委秘书长戴新军，萧宸就不抱期望了，他原本是市『政府』秘书长，现在能做市委秘书长，显然是杨浩元的亲信，直接带过去的。对于他，萧宸就一点想法都没有，而且甚至不会去故意接近他，因为接近他的唯一作用，恐怕就是让杨浩元立马知道章平昌和萧宸已经有了不平常的反应，纯属打草惊蛇。 这么仔细一分析，萧宸才赫然发现，十二个常委，真正的杨浩元支书的铁杆很少，好几名同志都是因为杨浩元有着支书的身份才仿佛“下意识”地站在他那一边的，其实本身不见得是对杨支书报持什么好感。当然，这一点就是最厉害的一点，在华夏，支书就是支书，一把手就是一把手！ 支书究竟有多大的权力？这是一个难题。 古代有一句民谚：“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说明县令、知府这些“百里侯”权力之大，对草民具有极大的伤害能力，但和今日县委支书、市委支书相比，知县和知府只是小巫见大巫，他们掌握的资源、运用权力的自由度远不如今日的支书。 几年前曹『操』的老家某县级市的支书举行阅兵式，将全县穿制服的公务人员集中在一起，供他检阅，此错误法无明文惩治，最后他因贪渎被判刑。前不久西南某省某县委支书离任，当地官民在仿古的城墙前打出横幅：“欢送英明领导李某某离开寿县。”很显然，前面那位市委支书想体验的不过只是一场“回避”、“肃静”开道的为官威风，后面某县的官吏也无非在恢复送“万民伞”的传统。但他们的作为却为什么那样扎眼、直给人“僭越”、“逾制”的感觉呢？萧宸除了对这类人的权谋智慧表示怀疑外，还认为其最重要的原因，是今天某些执掌一方的县委支书、市委支书，他们的名实发生混『乱』，因此他们的行为很难有一种刚『性』的标准来界定，一切存于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之中。 比如，古代华夏尤其是明清，以礼法治国，什么样的官员有什么样的规格，有明文规定，祭天、阅兵是天子的专利，父母官离任时老百姓送万民伞，绝对不能用颂圣的语言。如果犯了规矩，那是大罪，所以所有的人都能遵循。 而今我们所处的国家权谋上的定义是“人民当家作主”，官员不论级别高低都是“人民的公仆”，但实质上各级官员都掌握着远超前辈的权力。如此以公仆之名掩饰父母官之实，必然会带来名实的混『乱』。县委支书阅兵，本来是一种帝制时代地方官显示威风的心理作祟，但可以解释为检查一下本县执法队伍的精神风貌，以便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欢送英明领导”本来就是“万民伞”的变种，照样可以解释为官民之间的鱼水深情。 通俗地说，古代的知府、知县所穿的官服，所乘的轿子，都有正式法规进行规定，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但这一切对宣称代表先进的执政党来说，在表面上、口头上必须作为“封建落后”的制度和文化加以批判和摈弃，而在实质上、『操』作层面上，这类规矩又改头换面顽强地生存下来，比如官员的安保规格、用车标准、某级别以上的官员才能配备秘书等规定。对种种“僭越”、“逾制”的行为不能堂而皇之、援引法规进行惩处，因此地方官员各方面“超规格”屡见不鲜，而乡镇『政府』也敢照着天安门城楼盖办公楼，县、市也能盖一个带华表和仿照金水桥的大广场。 这些冲突根本原因是执政者的言行矛盾、表里不一、名实不符。所有的官员，如何把握这些官场艺术而不自取其祸，完全靠权谋智慧和为官经验，而没有类似古代大诰的东西可以参照。相反，党章规定每个党员的权利都是平等的。从这个“逾制”的现象就可以一斑窥豹，如今的权谋场上运行，潜规则的力量比任何一个朝代还要大，显规则和潜规则之间的鸿沟也远甚前代。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实际上支书在其辖区内的权力，是一个极端模糊的定位，或者说根本没有确切界定。 还有一个就是权力来源的问题，华夏帝制结束之前，有两种授权方式，这两种授权方式的权力来源是一样的：“受命于天”和“君权神授”。 在秦统一六国之前，是真正的“封建”，“封建”时期是分级授权方式。而在秦以后，郡县制开始实行，则一直影响华夏直到今天。这种授权是直接授权，权力只有一个来源——皇帝。知县、知府、巡抚、总督，他们官职有高低，但彼此没有隶属关系，都是朝廷命官，都是皇帝授权。知县听命于知府，只是权力运行的程序而已，目的都是为了替皇帝，替朝廷办差，因为知县的权力并不是知府给的。因此，明清『政府』最低一层的行政长官——知县都是朝廷任命并考核的，清朝皇帝接见新任县令，就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谕示：你只对朕负责，你的官印是朕给的。因此，当时下级虽然也得奉迎上级，毕竟天下之大，朝廷对信息的掌握是有限的，得罪上司会十分麻烦，但毕竟自己的乌纱帽不是顶头上司直接给的，顶头上司只有参劾、保举和协助吏部考核之权，知县对知府、知府对巡抚的人身依赖关系并不十分强烈。 但到了如今，却是进步了，进步在于总支书肯定不会亲自决定某个县委支书的任免，总支书只管任免省委支书，省委支书再来任免市委支书，市委支书再来任免区委支书，权力层层往下。——当然，从程序上来说，还有个党代会的存在，不过这东西基本上也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支书最大的权力，不就是人事权么？掌握住了官帽子，你还敢不听话？ 即便是同级常委的任免和调动，上级部门和领导也肯定要征求一下支书的意见，如果支书对这位同志意见很大，通常对这位同志而言，就是非常的不利的了。 所以，支书的权力在辖区内实际上是没有边界的。 然而常委会毕竟是常委会，支书虽说有可能一意孤行力压整个常委会的反对意见，但如果这样的事情多了，这位支书的威信也就算完全扫地了，而且上级部门和领导也一定会觉得这个班子出了问题，一个完全不能团结同志的支书，怎么能胜任支书一职呢？ 常委会这一条，可能是唯一可以在辖区内限制支书权限的了。 第022章 香港回归与金融危机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