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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无声》


第一章 父亲的嘱托

“我是一截弹簧，只要你不将我压断，那么，我承受的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大。”

徐少杰的感悟

1988年的盛夏，徐少杰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夏天特别炎热，徐少杰本来脆弱的心，在这个盛夏时节，却冻的如同坚冰一样。父亲在这个盛夏去世了。

徐少杰的父亲，是老牌的大学生，毕业于国内某名牌大学，一身的才华，可惜生不逢时，特殊时期的时候，遭遇打压，跌落到了最底层。徐少杰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很少看见父亲笑过，父亲总是默默无闻，很少说话，徐少杰对父亲有些敬畏。徐少杰有一个哥哥徐义杰，一个妹妹徐兰，哥哥徐义杰现在还在监狱里面，严打的时候，因为流氓罪，被重判入狱。徐少杰记得，父亲为此流过好几次眼泪，哥哥徐少杰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聚众打架，被定性为寻衅滋事罪和流氓罪，对方被打成了轻伤，参与打架的人员中，有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子女，于是，徐义杰稀里糊涂成为了所谓的组织者，在那个从重从快的大形势下，很快被判刑10年入狱了。父亲从那以后，更加沉默了，母亲常常以泪洗面，埋怨父亲没有能力，不能帮助儿女，徐义杰是替人顶罪入狱的，根本不是什么组织者。父亲不辩解，默默忍受着，徐少杰知道，这件事情对父亲的打击是非常大的，父亲时常对他说，要努力读书，考取大学，凭着自身的能力挣钱吃饭。

另外一件徐少杰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是一家人回老家，父亲是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小地方的，特殊时期结束以后，父亲一直想着回老家看看，因为家里条件的限制，很久不能如愿，直到1981年，才找到了机会。父亲在县委大院里面工作，组织部副部长帮助父亲找到了一辆前往省城的吉普车，吉普车是商业局的，商业局局长到省城出差，于是，一家人兵分两路，徐少杰和哥哥徐义杰、父亲乘坐吉普车，母亲和妹妹徐兰做客车，前往省城碰头，这样，能够节约开支，省下一些钱。想不到，这位商业局局长架子很大，对徐少杰等人很是看不惯，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不好听的话，那个时候，吉普车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中途吉普车停下来的时候，徐少杰看见父亲远远的和商业局局长争吵，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可徐少杰看见父亲脸色通红。徐少杰一直以为，哥哥徐徐义杰打架出事，可能与那次的经历有关系，因为徐少杰看见了哥哥眼里愤怒和仇恨的目光。

分配住房的事情，也使得父亲母亲非常的不高兴，县委盖起了一栋新的住宿楼，按照标准，父亲完全可以分配到，这是一栋三室一厅的房子，在这个年代，是不多见的，但是最后公布的名单上，没有父亲的名字，父亲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找到了县委书记，结果，县委书记同情父亲是外地大学生，帮助解决了问题，一家人总算是住进了新房里面。

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事情，徐少杰都有些记不起来了，总之，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自己和妹妹徐兰上学，需要开支，哥哥徐义杰在监狱里面，为了能够少吃一些苦头，也需要用钱打点，家里的条件很不好。

徐少杰的母亲韩庆娥是本地人，性格要强，脾气不是很好，但人非常善良，拉扯着一家人，辛辛苦苦，母亲家里的亲戚不少，可是，打徐义杰出事情以后，亲戚之间变很少往来了，母亲咬紧牙关不低头，除了逢年过节相互走动，其余时候，亲戚之间形同路人。

父亲这么快倒下，源于徐少杰的录取通知书。

徐少杰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小小年纪就看透了很多的事情，对权力有着自身独特的看法，因此，徐少杰刻苦读书，几乎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地，在学校里面，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父母对徐少杰寄予很大的期望，大儿子徐义杰已经是这样了，希望就在小儿子徐少杰的身上。

高考之前，父母为徐少杰排除了一切干扰，妹妹徐兰在读初中，不准打扰徐少杰，吃饭的时候，好菜都是夹给徐少杰，可徐少杰很懂事，总是趁着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将好菜给妹妹徐兰，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好点，对身体有好处。看着徐少杰这样懂事，父亲是非常开心的。哥哥徐义杰因为改造好，转到了市里的监狱，管理相对宽松一些，高考前两天，学校已经放假了，徐少杰突然提出来，要到市里去看看哥哥，于是，父亲带着他，专门到了市里，见到了还在服刑的哥哥，徐义杰紧紧抱着弟弟徐少杰，要求徐少杰好好考试，争口气，上名牌大学，将来出人头地。

徐少杰以全县第六名的高考成绩，被西林大学录取，西林大学是西山省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排名前10位的大学之一，虽然名气不如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但也是最为著名的大学之一了。

录取通知书是邮局直接寄到父亲单位的，那一天，父亲看见了落款是西林大学的信封，脸上就出现了异样，迫不及待打开了信封，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出现在眼前，父亲开怀大笑，以至于笑出了眼泪。同事看见了录取通知书，纷纷表示祝贺。

父亲拿着通知书，直接回家了，此刻，徐少杰正在辅导妹妹做暑假作业。

看见父亲面带笑容，徐少杰和徐兰都是很惊讶，很少看见父亲这样，母亲韩庆娥还在上班，没有回家，父亲举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一直冲着徐少杰微笑，徐少杰知道，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他兴奋的跳起来，准备去拿录取通知书。

变故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父亲脸色忽然变了，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很痛苦的样子，父亲扶着墙，努力使自己站稳，可难以坚持，他伸出手，将录取通知书递给了徐义杰，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倒下了。

徐少杰和徐兰吓得目瞪口呆，徐少杰已经18岁，非常懂事了，看见这样的情形，迅速扶起了父亲，同时要徐兰赶快到父亲的单位上求助，派车将父亲送到医院去，徐兰前脚离开家，徐义杰后脚背起了父亲，朝着楼下走去，父亲嘴里的鲜血滴在徐少杰的衣服上，徐少杰已经反应过来了，肝胆欲裂，眼泪汪汪，吉普车迅速开到了楼下，父亲单位的同事也来了，徐兰跟在后面哭哭啼啼，徐少杰擦干了眼泪，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医院的检查结果令韩庆娥支持不住了，父亲是肺癌晚期，原来，父亲曾经患过肺结核，虽然治愈了，但需要静心修养，可是，很多的事情令父亲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压抑了很多年，已经治愈的肺结核，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悄悄成为了罪魁祸首。

徐少杰知道父亲的病意味着什么，坎坷的童年和少年的遭遇，使得徐少杰过早成熟了，现在，父亲躺在医院里面，哥哥还在监狱里，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所以，徐少杰每天都扮演着大人的角色，劝慰着母亲韩庆娥和妹妹徐兰。父亲在医院期间，除了父亲单位的同事来看过一次，其余基本没有什么人到医院，徐少杰记住了这一切。后来，家乡的叔叔和姨姨来了，看着父亲的样子，失声痛哭。

父亲本来是可以转到大医院去治疗的，医疗费全部报销，但父亲拒绝了，医疗费可以报销，但生活费、护理费不能报销，这样的开支家里承担不起。父亲很快进入了弥留期，嘴里每天都念叨着家人和父母的名字，哥哥徐义杰获准回来了一次，在病房里面，跪在父亲的病床前，痛哭流涕，好久没有起身。

一个燥热的日子里，父亲精神忽然变得好些了，他看着守候在病床前的家人，慢慢说出来了不少令徐义杰落泪的话，父亲委托母亲好好照顾儿女，一定要让儿女自食其力，父亲说，少了自己的收入，今后家里会更加困难，但是，不能耽误了孩子的读书，孩子能够读到哪里，就供到哪里，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做到。韩庆娥不断点头，眼泪哗哗流。接着，父亲要徐少杰单独留下来，有些话要说。

“少杰，从小到大，我都要你认真学习，将来考取大学，自食其力，现在，你已经考上大学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出息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性格比其他的孩子坚强，我离开了，在天上都会一直保佑你的。”

徐少杰忍不住流泪，父亲抚摸着徐少杰的头发。

“少杰，不要哭了，人总是要死的，你已经长大了，今天，我想对你说一些话，这些话，本来应该在你踏入社会的时候说，可我已经等不到了，少杰，好好读书是不错的，但是，死读书是没有用的，我这一辈子的遭遇，你都看见了，我想让你知道，社会是复杂的，做什么事情，都要适应这个社会，千万不要清高，不要妄自菲薄、自以为了不起，别人和你非亲非故，不会在乎你的任何感受，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任何时候，都要学会自我保护，自身的利益是最为重要的，你最亲的人只有家人，家人才会为你付出，不求你的回报，在社会上，是不存在这些事情的。我知道，你对权力有着强于他人的认识和渴求，可你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权力，什么是真正的官员，要得到权力，会付出很多很多，甚至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付出，不过我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少杰，你是家里的希望，今后，一定要记着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你大哥还有两年就出狱了，你不要忘记了大哥，他内心的怨气太重，将来怕是还要惹祸的，全靠你了，你大哥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办法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父亲忍不住开始咳嗽，徐少杰赶忙轻轻捶打着父亲的后背，天气很热，父亲的衣服全部都汗湿了。

“好了，少杰，我本不想说，可我不得不说，你如果一定选择从政，那你要记住，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的，最好的朋友可能成为你的对手或者是仇人，那些你看不惯的人，关键时刻可能成为你的朋友，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旦你手里有了权力，会遭遇许许多多的诱惑，你要学会淡定，不要被暂时的诱惑迷住了眼睛，不要迷失了自我，这点是最难做到的，人都是有缺点的，都是希望享受美好生活的，你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完全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官场上博弈，会遭遇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吃技术饭，这是我真心希望的事情，少杰，我的这辈子，太失败了，我希望你能够成功，我们徐家没有软蛋，都是有出息的。”

父亲闭上了眼睛，徐少杰知道，父亲还有话要很母亲和妹妹说，他轻轻离开病房，去叫外面的母亲，父亲的嘱托，徐少杰记得很清楚，而且在踏入社会的初期，一直是按照父亲的嘱托来看待这个社会的，尽管后来自身的体验表明，父亲的话不是金科玉律，但是，父亲的总体认识是对的，这些话语和认识，帮助徐少杰开启了从政的第一步路，后来的经历，让徐少杰完全体验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和妹妹的哭声传来的时候，徐少杰冲进了病房，父亲死死看着病房门口，徐少杰冲到病床前，父亲用尽全力，将母亲和妹妹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父亲的葬礼很是冷清，父亲是外地人，普通机关干部，无权无势，不会有多少人参葬礼的。

徐义杰回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双眼通红，进门就跪下了，喉咙里面发出了嘶嘶声，眼泪已经流干了，徐义杰比徐少杰大四岁，此刻，徐少杰如同大哥，他紧紧抱住了徐义杰，在徐义杰耳边轻轻说着父亲的临终嘱托，徐义杰终于放声大哭，流出了眼泪。

父亲上山的那天，徐义杰和徐少杰一直守候到最后，两人跪在了父亲的墓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徐义杰看着徐少杰，他知道弟弟徐少杰有话说。

“爸爸，您的嘱托，我全部记下了，今天我发誓，我要出人头地，我要照顾好家人，谁阻挡我成功，谁就是我的敌人，爸爸，那些让您遭受屈辱的人，我全部都记住了，将来，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大哥就在我的身边，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哥，照顾好母亲，照顾好妹妹，您安心的去吧。”

兄弟俩人这次没有流泪，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徐义杰很快回到了市里的监狱，临别的时候，徐少杰一再嘱托徐义杰，该忍的要忍，不要冲动，争取早点出狱。

第二章 打工

“妈妈，我决定了，明天出发，到西林市去，我只要带走自己的学费，就可以了，现在距离开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我去找些事情做，自己挣生活费，妈妈，从现在开始，以后读大学的学费，我都会自己挣回来的。”

韩庆娥看着徐少杰，眼泪出来了。

“少杰，不需要这么做的，现在家里还有一些钱，供你读大学，足够了，你的爸爸刚刚走，我心里不好受，你这样做，我心里疼啊。”

“妈妈，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家里的钱不宽裕，我知道的，妹妹上学需要钱，您多给妹妹准备吧，我已经长大了，要自食其力了。”

韩庆娥没有多说话，一整天都在为徐少杰准备行李，徐少杰拿着录取通知书，自己到派出所去办理了户口和粮油关系的迁移证明，县城不大，徐少杰家里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徐少杰的父亲是外地大学生，一辈子在县城里面工作，就这么去了，不少人都认为划不来，所以，派出所很爽快为徐少杰办理了证明，在落款的有效期限上，特意注明一个半月时间内有效，这样，徐少杰就是开学的时候去办理手续，也是没有问题的。

韩庆娥的文化水平不高，晚上，她不断的叮嘱着徐少杰，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苦太累，如果缺钱了，一定记得给家里来信，徐少杰点头答应着，手里紧紧攒着车票，此刻，父亲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特别清晰。

徐少杰下车的时候，看着长途客运站里面密密麻麻的人流，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胆怯，可他很快就克服了这样的懦弱心理。徐少杰身高178公分，在小县城里面，算是高个子了，他长相酷似母亲，看上去英俊文静，徐少杰记得小时候，大人常常说，儿子的长相偏母亲，将来的命一定是非常好的，可自己这样的命运，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说父亲能够身体健健康康的，徐少杰宁愿考不上大学。

徐少杰将棉套和行李扛在肩上，跟着那些农民工打扮的人走，现在，有许多的农民进入大城市打工，到南方的最多，西林市也有，徐少杰听老师讲到过这些事情，他知道，只要跟着这些人走，就能够找到做事情的地方。徐少杰想法有些简单，完全没有想到找住宿的地方，万一没有地方住，随便找个地方，也能够对付一夜了，现在是盛夏，到西林大学报到的时间，还在9月中旬，还有的是时间。

徐少杰慢慢走出了客运站，他默默思考着，按照现在的生活水平，每月至少需要30元的生活费，父亲母亲的工资他是清楚的，每人每月不足100元，加起来不到200元钱，吃喝拉撒都依靠这点工资，父亲去世了，家里少了一半的经济收入，会困难很多。他的报名费需要200多元钱，这些钱，韩庆娥为他准备好了，可徐少杰没有带着，害怕丢失了，徐少杰身上只有30元钱，在西林市有一个多月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徐少杰打算依靠自己，挣到100元钱以上，起码能够解决一部分的生活费，其余的再来想办法。

前方有两个扛着大口袋的农民，看样子，对西林市有些熟悉，徐少杰跟在他们的身后，慢慢走着，两人显然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徐少杰，慢下了脚步。

“小兄弟，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两位大哥，我第一次来西林市，什么都不熟悉，想找地方做事情，我想两位大哥一定是熟悉的，所以跟着你们。”

两人看了看略显稚嫩的徐少杰，其中一人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还是回去吧，出来挣钱不容易的，不要钱没有挣到，身体给弄坏了。”

“我身体很好，没有问题的，只要能够找到事情做，我能吃苦。”

两人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徐少杰跟在他们身后，已经是中午了，毒辣辣的太阳照着，徐少杰又热又饿，可他咬牙坚持着，两人进入了一个小面馆，徐少杰跟着进去了。老板大概是熟悉了这些外来打工的人，直接开口说话了。

“来三碗面条，要大碗的。”

徐少杰狼吞虎咽吃完了面条，他的速度比两人都要快，面条汤徐少杰都喝完了，徐少杰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舒服过，他从身上掏出10元钱，站起身，递给了老板。老板找给了徐少杰7元钱，一碗面条1元钱，徐少杰虽然有些心疼，可他必须要这么做，有付出才会有收获，这是父亲告诉他的。

离开小餐馆的时候，两人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乡下人，大都是很实在的。

“小兄弟，我看你不是一般人啊，小小年纪，懂得这么多，将来一定不会吃亏，我们在建筑工地做事情，如果你不嫌弃，就跟着我们来吧，我们给包工头说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很苦很累，不知道你扛不扛得住。”

徐少杰拼命点头，能够找到事情做，总比在大街上闲逛的好很多了。

一路上，两人的话语多了一些，都是说生活不容易，如今小孩读书的费用太贵了，念书不容易，考上了又供不起，不让上学又对不起孩子，徐少杰默默听着，没有说话，徐少杰没有真正踏入过社会，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和陌生人接触，在徐少杰的心里，还是有着一股傲气的，不过表面上，他将自己等同于民工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是很大一片工地，看样子是在修建住房，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有这么大的气魄，徐少杰记得县里修建自己家住宿的那栋楼房时，因为一下子开工建设两栋，还引得好多人看，说是大手笔，可和这里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小兄弟，就是这里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找包工头，我们给他说说，我们和包工头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一个30多岁的男人坐在临时搭建的屋子里，屋里有一张办公桌，桌上乱七八糟堆着一些材料，四周有几把木椅子，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排布沙发，上面放着枕头，办公桌上面的电扇正在拼命工作，男人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自信。

“老刘、老宋，你们回来了，家里还好吧，咦，这个小兄弟是谁啊？”

“张哥，家里一切都好，麻烦您费心了，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在车站遇上的，想找事情做，我们看他还不错，就带来了，张哥正需要人啊。”

“哦，我知道了，就是看起来年轻了些，个头还不错。”

包工头伸出手来，握住了徐少杰的手，徐少杰立刻感觉到粗糙的皮肤磨着手心手背。

“从学校里面刚刚毕业吧，细皮嫩肉的，这里可不是家里，小兄弟，要是吃不消，就算了，这里混饭吃不容易的。”

“我没有问题。”

徐少杰的镇定和从容令包工头有些吃惊。

“好吧，那就留下来吧，我叫张绍才，以后就叫我张哥，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你们带他到旁边去登记，不用说，你也是做力工的，好了，老刘、老宋，小兄弟是跟着你们来的，就和你们在一起吧，该做些什么，你们给他说说。”

“张哥，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说明，我在工地上做到9月10日。”

张绍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小兄弟，够实在的，我不管你做多长时间，工资是按照天数计算的。”

老刘叫刘福贵，老宋叫宋光明，都是工地上的技工，徐少杰牢牢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到了旁边的屋子，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正在看着材料，刘福贵和宋光明都带着小心。

“颜姐，有新进来做工的人了。”

女人微微抬头看了看了徐少杰，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女人开始询问徐少杰的基本情况，边问边登记，徐少杰发现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就是态度高傲了一些。

“颜姐，张哥说了，新来的小兄弟就跟着我们。”

“哦，我知道了，该怎么做，做什么，你们告诉他，工资从明天开始计算，既然是你们介绍的，就算5块钱一天吧，做一天算一天，包吃住，工资一个月一结。”

徐少杰跟着刘福贵和宋光明离开的时候，发现两人的脸上都有着比较怪异的神情，他没有多嘴，这个颜姐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徐少杰还不懂这些。

“小兄弟，你初来乍到，每天5块钱，很不错了，一个月下来，比拿工资的强好多的，好好干，但愿你的运气好，要是下雨天多，就挣不到多少钱了。”

“谢谢刘大哥、宋大哥了，我会好好干的。”

徐少杰沉浸在兴奋之中，如果做满一个月，可以拿到150元钱，那么，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就基本有保证了，这样，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吃点苦算什么，力气去了还有来的。

住宿的地方，条件令徐少杰有些吃惊，简单的工棚里面，一长串的临时搭建的床铺，床铺上的薄被子，散发着一股汗馊味，徐少杰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住过，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忍受一切，为了挣钱，这些苦算什么啊，徐少杰默默放下棉套，这些棉套，用薄膜包裹着，是到学校里面用的，可不能在这里用，夏天，不需要用棉套的。

“小兄弟，条件不好，克服一下，出来做事情，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边上还有空地方，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吧。”

徐少杰取出了床单，铺在了最边上，越是靠近里面越热，所以，靠外面是不错的，徐少杰刚刚来，不会争这些的，刘福贵和宋光明看了看徐少杰，没有说什么。

“东西放到床上吧，跟我们去工地上看看。”

在建筑工地，力工和技工的区别是非常明显的，地位完全不同，一般的技工手下，都有几个力工打下手，力工非常辛苦，稍微不注意，就会挨上一顿骂，还不敢还嘴，人家技工吃的是技术饭，有些力工想着学技术，百般讨好技工，还不一定能够如愿。徐少杰的活很简单，就是搬砖，他跟在刘福贵和宋光明的身边，看着空心砖通过升降机从下面运上来之后，马上就要拉到空心砖过来，接着将空心砖递给刘福贵和宋光明，当然，这件事情，不止是徐少杰一个人做，还有三个力工做这件事情。

搬砖需要力气，是典型的体力活，不需要动脑子，也无法取巧，楼层已经修建到第六层了，这栋8层高的住宿楼，不需要多长时间，主体工程就会结束，徐少杰来的时机是不合适的，如果不是刘福贵和宋光明的介绍，徐少杰是无法进去做工的。

吃饭的时候，工棚里面的工人围在了一起，每人端着一个大碗，满满一碗米饭，中间两个脸盆，分别装着炒土豆和白菜豆腐汤，米饭管够，菜不会添加，没有地方坐，大家都是夹一些菜以后，随便找个地方蹲着或者是坐着、站着。徐少杰第一次这样吃饭，他有些好奇，下工的很多人看见了徐少杰，得知徐少杰是刘福贵和宋光明介绍来的，大家客气了很多。

“小伙子，在这里做事，要快速适应，我看你的样子就是读书人，读书人有架子，但是这里不需要读书人，需要的是力气，我们很投缘，所以，我告诉你这些，工地上有谁想着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帮着你出头。”

徐少杰知道，这都是那两碗面条的作用，虽然说钱不多，在刘福贵和宋光明的眼里，不是什么大事情，可自己的态度，博得两人的好感，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第三章 吃得苦中苦

真正开始做事情的时候，徐少杰才知道，根本不是嘴上说可以就可以的，他的速度，明显慢于其他三个力工，要不是看在刘福贵和宋光明的面子上，徐少杰早就被其他力工骂的狗头淋血了，但徐少杰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协调关系。通过了两碗面条取得的效果，徐少杰领悟到了协调关系的重要，徐少杰本来是不抽烟的，可是，昨天晚上吃过饭以后，徐少杰特意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包香烟，都是一块多钱一包的香烟，算是很不错的香烟了，徐少杰观察过，饭后吞云吐雾的工友，抽的都是几毛钱一包的香烟。所以，在做工休息的过程中，徐少杰陪着笑脸，给所有人装烟，说着一些有趣的话，徐少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和这些人聊家庭，聊子女，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众人也知道，徐少杰是刚刚毕业的学生，从相貌上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对于徐少杰做事差一些气力，也就不在乎了。

虽然是这样，徐少杰也累的够呛，一天下来，徐少杰感觉浑身的骨头仿佛散架了，他饿的厉害，双手却端不起饭碗，手无法夹菜，好不容易将肚子填饱，感觉到恢复了一些气力了徐少杰躺在床上休息，哪里都不想去了。工棚里面的工友都出去闲逛了，晚上没有什么事情，晚上的施工，是其他工棚的工友去做的。

刘福贵走到了徐少杰的身边，看了看徐少杰，递过来一支香烟。

“刘哥，我不抽烟的。”

“小兄弟，学着抽烟吧，在工地上做事情，要抽烟、喝酒，不会抽烟，算不得男人，不会喝酒，被人看不起的。”

徐少杰接过香烟，点燃了，吸了一口，他没有被呛到，刘福贵很是奇怪。

“小兄弟，你真的不会抽烟吗？”

“是啊，刘哥，我这是第一次抽烟。”

“不简单，我看你不简单，我见过许多第一次抽烟的男人，都是被呛得好惨，有的还呛出了眼泪，来，小兄弟，喝一口，我看看你喝酒怎么样。”

刘福贵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酒瓶子，里面是高度的包谷酒，这种酒，便宜，是民工的最爱，徐少杰的家乡，喝包谷酒的人也很多。徐少杰笑笑，接过包谷酒，喝下一大口，半晌，徐少杰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小兄弟，我算是服了，就你这能力，在工地上做，可惜了，我听家乡的人说，第一次喝酒抽烟无事的人，要么扬名立万，要么遗臭万年，不知道你是怎么到工地上来了。”

徐少杰没有说话，对着刘福贵笑笑。

“小兄弟，晚上记着用热水烫一下脚，千万记住了，厨房里面烧的有热水，不要怕麻烦，不然明天脚会肿的，只要烫脚了，明天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徐少杰满身的汗味，真想就这么睡觉，可他知道刘福贵说的一定是真的，所以，挣扎着起来，到厨房里面端热水，烫脚的时候，徐少杰满身大汗，他索性到旁边的临时浴室里面洗澡，所谓的临时浴室，不过是搭起的一个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需要自己端水进去洗澡。衣服是不能穿了，徐少杰忍着疲倦，将衣服简单搓洗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工棚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家都出去玩了，徐少杰想到了刚刚去世的父亲，在家里的母亲、妹妹，还在监狱里面的哥哥，一股哀愁的思绪包裹着他，不知不接已经是泪水满面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徐少杰发现身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晚上他根本没有感觉，睡得跟死猪一样，徐少杰年轻，起来之后，感觉到精神体力都好了很多，早餐是馒头，外加一碗白菜汤，三个大馒头吃下去之后，徐少杰感觉彻底恢复了。

这天开始做事的徐少杰，灵活了很多，也快了不少，慢慢能够跟上节奏了，徐少杰的嗓子好，时不时哼几声流行歌曲，几个工友都觉得徐少杰唱的好，不断怂恿着徐少杰唱歌，于是，在休息的时候，徐少杰大大方方唱了一曲谭咏麟的《水中花》，工友鼓掌叫好，认为徐少杰唱的比那些歌星差不了多少，徐少杰自己是知道的，不过是嗓子稍微好一些，和歌星是不能比的。

慢慢的，和徐少杰一起做事的几个工友，都和徐少杰有些亲近了，他们以为，徐少杰会挺不住的，想不到徐少杰的适应能力这么强，比他们当初强太多了，民工的认识是很淳朴的，他们认为徐少杰不同于一般人。所以，做事的时候，他们都照顾徐少杰，两人一组，拉车的要轻松很多，运砖的就辛苦一些，大家都要徐少杰拉车，其余什么都不用干。

三天过去了，徐少杰已经融入了这个工棚，大家不再将徐少杰当作新人，也没有人将徐少杰当作学生看，徐少杰的适应能力，令所有人吃惊，哪一个新进来的人，不是要痛苦好长时间的，可徐少杰没有什么事情，反而能够和大家说说笑笑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徐少杰已经能够很熟练的抽烟，和大家拿着一个酒瓶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相互不嫌弃，没有人知道徐少杰的真正身份，他们都认为徐少杰是刚刚毕业的学生，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或者是为了赚钱，亦或是其他理由，出来打工的，反正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年月，家庭条件好的，谁愿意自家的孩子出来吃苦啊。

第四天的晚上，一个和徐少杰共同做力工的民工走到了徐少杰的身边，神神秘秘开口了。

“小兄弟，还没有开过荤吧，我带你出去试试，只要10块钱，包你满意的，怎么样，跟着我出去看看，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可不算是男人的。”

徐少杰很快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他笑着摇摇头，说不想是假的，徐少杰已经18岁了，正是青春冲动的时候，可是，徐少杰是真正的大学生，不能出现这些问题的，和大家一起吃饭、抽烟、喝酒，甚至是开着黄色的玩笑，都是可以的，但是在作风问题上，一定不能出现差错，徐少杰打小耳闻目睹，知道作风问题是对从政的致命打击。

“嗨，不去算了，想不到你还真是雏儿啊，还不好意思，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了，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出去开开荤，很正常的，没有人说你的。”

看见徐少杰没有被说动，工友摇摇头出去了，他可没有徐少杰想的那么多，这些天憋坏了，出去找个地方发泄发泄，附近有好几家的美容美发店，虽然里面的女人长相不咋样，可总是细皮嫩肉的，比家里的婆娘风骚、来劲。

出来了这些天，徐少杰想着要给家里写信了，前些天还在慢慢适应，太累了，也没有时间，现在有时间了，晚上，工棚里面的工友全部都出去了，时间早，睡不着，正好给母亲写信。带来的行李，徐少杰放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放在身边，徐少杰睡在最里边，地方够宽，放置行李，没有一点问题的。

虽然出来只有这么几天的时间，但是，徐少杰有了很多的感慨，出门在外不容易，不是在家里，如今需要自己照顾自己，衣服脏了自己洗，否则就只能穿着有汗臭味的衣服，身体有毛病要自己关注，没有人会在意你是不是不舒服，说白了，一切都是依靠自己，在这个打工男人的世界里，你可以改善和大家的关系，可以使自己融入到其中，但你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工作和挣钱，大家出来的目的都是两个字：挣钱，所以在用钱方面，都是斤斤计较的，这不能怪他们，都是生活逼迫的，有钱人不会到这里来。

徐少杰很快将信写完了，他很务实，虽然想那么多，可不会在信中表露出来，和母亲隔着这么远，写信的目的是报平安，让母亲不要担心，说那么多没有什么用的，如果让母亲担心了，还不如不写信。

这天晚上，徐少杰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正在看着自己写的信。

徐少杰对运砖工作已经很熟练了，速度也不比其他力工差了，徐少杰和大家同样做事情，不要求什么特殊化，他一如既往给大家装烟，其他人也给徐少杰装烟，休息的间隙，大家吞云吐雾，好不惬意，只是徐少杰说话一直都是很文明的，从不说粗话，这和其他人有不同，大家认为徐少华是刚刚毕业的学生，面皮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徐少杰正在拉车的时候，张绍才过来了。

张绍才的出身也是不简单的，本身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在家乡的时候，张绍才就很有头脑，看见做包工头有钱赚，加上自己是做泥瓦匠的，想来想去，他在家乡拉了一批人，组建了工程队，慢慢开始外出找事情做，张绍才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说到做到，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因为这个优点，张绍才的队伍有了名气，几年下来，居然在省城立足了。张绍才也不是简单的人，表面上看是非常实诚，实际上心里是有一套的，看人看事都是很准的，这些年在省城发展，一直不是很如意，建筑市场的水太深了，张绍才没有足够的财力，根本无法和那些财大气粗的大老板较量，也只能是依靠微薄的关系，获得一些转包的工程，在行业里面时间长了，张绍才明白，关系是最为重要的，无奈他是泥腿子出身，根本攀不到那些手握重权的官员。初次见到徐少杰，张绍才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小伙子不简单，这些天，张绍才虽然没有到徐少杰所在的工地上去看，但是，徐少杰的所作所为，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所以，张绍才决定过来看看。

“张哥，好几天没有看见你了，也不过来监工啊。”

“老刘、老宋，你们做事情我放心，不用过来看，你们都是老兄弟了。”

徐少杰看见张绍才走过来，停下了手里的活，从身上掏出了香烟。

“小兄弟，张哥抽的是好烟，你就不要给张哥装烟了，还是让张哥给我们来根好烟。”

徐少杰笑笑，还是递给了张绍才香烟，嘴里还在解释着。

“烟好烟坏无所谓，张哥是有钱人，大老板，我给张哥装烟，是我的心意，不然张哥会说我不懂事的。”

张绍才笑着接过了香烟，当初创业的时候，什么样的烟没有抽过，现在虽然有钱了，张绍才的身上也随时揣着两包烟，一包高档烟，大都是红塔山和阿诗玛之类的，一包普通烟，是自己抽的，高档烟用来装客，打点门面，普通香烟是自己抽的，既然是包工头，总是要面子的，做建筑行业，太寒碜了，别人看不起的。

“小兄弟，听说你做的不错啊，我过来看看。”

张绍才边说边掏出了红塔山的香烟，给几个人都递上了一支，夏天穿的衣服裤子都不厚，徐少杰发现，张绍才的身上似乎还有一包烟，他明白了些什么。

“张哥，都是刘大哥和宋大哥关照我，还有几位大哥也是时时刻刻照顾我，要不然，我还真的是吃不消的。”

“呵呵，你很不错了，新来到施工队的，我看见了很多，不少哭鼻子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够和大家一起做事情了，有出息，小兄弟好好干，将来一定有大出息的。”

张绍才用力拍了拍徐少杰的肩膀，准备离开了，徐少杰的表现他很满意，不过也仅仅是满意，一个刚刚从学校里面出来的小伙子，今后也强不到哪里去。

“张哥，你恐怕不知道，小徐刚刚学会抽烟，第一次抽烟的时候，表现和我们老烟客差不多，还能够喝酒，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年轻人啊。”

“是吗，看来小兄弟真是不错啊。”

听见刘福贵的话，张绍才开始注意徐少杰了，家乡的传闻他还是很相信的，难道这个徐少杰真的有什么不同他人之处，工程队里面，临时做工的人太多了，张绍才注意的，只是技工，从来没有关注过力工，可这个徐少杰引发了他的兴趣。

第四章 试探

张绍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这个徐少杰，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同之处，从接人待物上看，徐少杰和其他人是有所不同，也很会说话，可这些并不算什么啊，如果徐少杰一直这样做力工，很难说将来有什么出息。

张绍才想的出神，没有注意到颜玉环进来了。

颜玉环不到30岁，还没有结婚，颜玉环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取大学，于是到西林市打工，先是在工厂里面做事，很辛苦，常常上夜班，工资也不高，颜玉环的心很高，到底是读过书的女人，对这样的境况很不满意，后来换了不少的地方，在一家建筑材料厂做事情的时候，认识了张绍才，颜玉环认为张绍才有出息，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于是毫不犹豫跟着张绍才做事，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可张绍才是有家室的人，颜玉环不在乎，感觉依照自己的条件，早晚将张绍才抢过来。

张绍才很疼爱颜玉环，建筑工地上最为主要的财务管理，就是颜玉环负责，工地上的人都知道颜玉环和张绍才的关系，张绍才为人大方，有时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可颜玉环就不同了，自从颜玉环掌管财务，张绍才省了很多事情，颜玉环知道哪些钱应该开支，哪些钱是可以省下来的，工地上的工人都有些惧怕颜玉环，因为颜玉环对事不对人，哪怕你资格老，做的不好的地方，颜玉环照样教训，在工钱发放上，从来不讲情面。大家知道，实际权力在颜玉环的手里，谁不害怕啊。

“张哥，想什么呢？”

“哦，玉环啊，我在想前几天到工地上做事的小兄弟，叫什么来着？”

“你说的是徐少杰啊，很年轻啊，估计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家里条件不好，出来找事情做的，他怎么了？”

“这个徐少杰不简单啊。”

张绍才将工地上的点点滴滴说出来，刚开始，颜玉环没有在意，听说徐义杰不出去玩女人的事情之后，脸上出现了满不在乎的笑容。

“哼，哪个男人不偷腥，我就不相信了，这个徐少杰这样有忍耐力，只怕是没有体会过女人的滋味，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见了女人就想上。”

“可徐少杰要是不上呢？”

“这还不简单，找个人试试他，不就知道了，如果徐少杰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我觉得你就可以好好结交这个徐少杰了。”

“你好试探，一般女人徐少杰可能是看不上，附近那些美容美发店的女人，想都不用想。”

看着颜玉环眼里迸射出的目光，张绍才头皮发麻。

“玉环，你可不要乱想啊。”

“这有什么啊，我就是想亲自试试徐少杰，看看这个徐少杰究竟什么什么样的人，要是真的抗住了，说明这个徐少杰不是一般的人，你就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了。”

张绍才坚决不同意，不过，颜玉环的决心已定，张绍才最后只能是屈服，两人仔细商议之后，想到了办法，这样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颜玉环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在社会上这么多年，见过了不少的事情，认为男人在外面时间长了，就是一块白玉，也可以被熏得黑漆漆的。

徐少杰到张绍才办公室去的时候，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张绍才说是请他吃饭，可是，没有理由啊，徐少杰才到工地上几天的时间，不过是地位最低的力工，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遍地都是，想不到理由，徐少杰索性不想了，这些天，几乎顿顿都是炒土豆和白菜豆腐，徐义杰也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了，张绍才请吃饭，总不会是白菜豆腐。

走进办公室，里面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几个已经炒好的菜，有豆干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虎皮青椒，中间还有一盆炖的烂烂的肉，看见这些菜，徐少杰的胃不自觉的蠕动了，好久都没有吃肉了。

“小兄弟，快来坐，今天听见你说话，我就知道你是文化人，我最爱和文化人打交道了，可以学到不少的东西，今天我们俩好好聊聊。”

徐少杰坐下了，脑海里冒出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语，张绍才不知道想些什么，在建筑工地上，最无用的就是书生，也就是张绍才所说的文化人，徐少杰摸不透张绍才的意思，不过桌上的菜实在是诱惑人。

张绍才拿出来了一瓶包谷酒，两个玻璃杯都倒满了。

“小兄弟，无酒不成宴席，这是我听城里的文化人说的，我们俩先喝一大口。”

吃饭的时候，徐少杰的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张绍才在说，虽然有一桌子的好菜，可徐少杰还是注意自己的举止，并不显得狼狈，两人喝酒吃菜，张绍才一直给徐少杰夹菜，要徐少杰多吃一些。吃肉和吃饭还是有区别的，徐少杰很快感觉到肚子不饿了，他喝酒的速度不快不慢，一直盯着张绍才的酒杯，两人保持着同样的进度。

一瓶酒喝下去，张绍才的脸有些红了，此时，徐少杰也感觉到吃饱了，客随主便，徐少杰不会开口说告辞的话，果然，张绍才又拿出来一瓶酒，两人倒上了。这个时候，张绍才喝酒的速度慢了很多，徐少杰没有推辞，陪着张绍才喝酒，喝着喝着，张绍才倒在了酒桌上，有些突然，徐少杰叫了几声张哥，张绍才呼呼大睡，没有什么反应。

徐少杰也感觉到了燥热，夏天喝烈酒，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徐少杰体会到了，今后还是少喝烈酒，起码夏天少喝烈酒。看着呼呼大睡的张绍才，徐少杰不好起身离开，他将张绍才扶到了沙发上，将电扇对准了张绍才。之后，徐少杰准备离开办公室了。

一阵香味传来，徐少杰感觉到有些眩晕。

颜玉环出现在了办公室，夏天，女人的衣服本来就穿得不多，此刻的颜玉环，穿得有些过分，圆领的秋衫，领口很低，乳沟都露出来了，下身穿着短裤。颜玉环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张绍才，故作惊讶。

“哎呦，小哥，你的酒量不错啊，张哥都被你喝趴下了。”

“不是，颜姐，张哥今天可能是有些劳累了，不甚酒力，所以就这样了。”

“嘻嘻，小哥看样子读书不错啊，有文采，我也是高中毕业的，就喜欢有文采的年轻人，小哥还真是不错啊。”

颜玉环笑嘻嘻用身体撞着徐少杰，透过薄薄的衣服，徐少杰感觉到了颜玉环柔软的身体。说实话，颜玉环长得还是不错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樱桃小嘴，如果不是脸盘有些偏大，可以参加选美比赛了。颜玉环的身材很好，透露出一种成熟的味道，仿佛熟透的苹果，徐少杰感觉到了口干舌燥，有了一股原始的冲动。

“小哥，我们到旁边办公室去聊聊，有很多事情，我都想着请教啊，这个工地上，尽是一些大老粗，可真是烦人啊。”

颜玉环拉着徐少杰的手，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徐少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刚开始有些迷糊，险些就跟着颜玉环走了，不过，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磨砺，使得徐少杰有着非同一般的控制力，他很快清醒了，在工地上这些天，民工说话没有什么顾忌，徐少杰也听到了有关张绍才和颜玉环之间的传闻，看着桌上的酒菜和熟睡的张绍才，徐少杰忽然明白了什么。

徐少杰轻轻挣脱了颜玉环的手。

“颜姐，我要回去了，明天上午还要做工，我回去洗澡了，早点休息。”

“嘻嘻，小哥，我那里洗澡很方便的，条件很好，就到我那里去洗澡吧，很舒服。”

“不了，我和颜姐的身份不同了，我是做工的，颜姐是管我们的，到颜姐那里去洗澡，对颜姐的影响不好，不过我还是谢谢颜姐了。”

颜玉环不死心，看着徐少杰。

“小兄弟，你是不是嫌姐姐长得难看，还是觉得姐姐年纪大了？”

“颜姐说笑了，你是我的姐姐，哪里有弟弟觉得姐姐长得难看的，颜姐长得很漂亮，将来一定会找到好老公的，颜姐，我回去洗澡了。”

此刻，颜玉环有些怦然心动了，想不到这个徐少杰这么会说话，从头至尾都没有伤及她的自尊心，也没有大义凛然的表现，一声姐姐令颜玉环有了别样的感受，如果不是因为和张绍才的感情，颜玉环真的会喜欢上这个徐少杰的，哪怕做露水夫妻。

徐少杰离开之后，张绍才醒了，有些不高兴。

“好了，张哥，我就知道你会吃醋的，没出息，这么点小场面就受不了，将来怎么做大事情啊。”

听见了颜玉环撒娇的话语，张绍才的脸色很快变了，春风满面。

“玉环，怎么样，这个徐少杰不错吧。”

“嗯，这次我相信，你是看准人了，张哥，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给他涨点工资，留下一个人情，好好结交关系，还能怎么办。”

“张哥，你笨啊，这个徐少杰，一定不简单，我现在怀疑他的真正身份，他不是说在工地上做一个月时间吗，正好是9月中旬，难道这个徐少杰是大学生吗。我注意了，他带的行李，和其他做工的有不同之处，带那么厚的棉被干什么啊，还有，这个徐少杰，说话做事透露着稳沉，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这么说，真的有些像了。”

“张哥，这个徐少杰值得结交，建筑行业里面难做，你不是一直都想着有能人吗，这个徐少杰，可能就是能人，你一定要挽住他，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处的。”

张绍才迅速盘算开了，他和颜玉环的处事风格不同，一旦准备投入了，就是真心实意的投入，不玩虚的，这也与他自身的性格有关系，也是农民淳朴本性的透露，所以，颜玉环说到了这些，张绍才开始考虑了，如果徐少杰是大学生，今后一定会有出息的，现在可能是家里遇见困难了，出来找事情做，这样的年轻人，张绍才还没有见过。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好好结交这个徐少杰。”

“张哥，不要以为我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知道你的性格，准备结交人的时候，就是真心付出的，看你对我的付出，我就知道了，这个徐少杰，一定会有出息的，不过他需要帮助，出人头地时间也不会太快，张哥如果想着在短期内得到报答，恐怕要失望的。”

“哈哈，玉环，你还没有真正了解我，不要看我是从农村出来的，书读的不多，我知道，今后有出息的，还是读书人，我们这些泥腿子，不过是胆子大，敢闯敢做，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也就不怕失去什么，所以能够成功，我是相信读书人的，不过是看不惯那些死读书的人，这个徐少杰，我是结交定了，今后，他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这样的年轻人，我欣赏。为他付出，值得，不知道给那些当官的多少好处了，在徐少杰身上投入资金，我愿意。”

“张哥，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魄力啊。”

“哈哈，你才知道啊，明天我请这小子吃饭，一定要套出他的真实身份，如果是出来打工的，就让他做我的助手，如果是大学生，我尽全力支持他。”

张绍才说完，冲着颜玉环嘻嘻笑。

“玉环，我这么突出，你是不是该犒劳犒劳我啊。”

张绍才一把保住了颜玉环，颜玉环急忙挣脱。

“看你猴急的，一身的酒气，汗蠕蠕的，跟着我去洗澡，洗干净了才准碰我。”

此刻。徐少杰正在沉思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思考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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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义气

吃肉之后，身体恢复快很多，不过，颜玉环的引诱，也使徐少杰恼火，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徐少杰几乎大半夜没有睡好。早上起床之后，徐少杰感觉到精神特别好，三个馒头下肚以后，徐少杰到了工地上。

“小兄弟，张哥昨天请你吃肉了，哈哈，待遇不错啊。”

“刘哥，昨天就是因为你一句话啊，说我能够喝酒，结果，张哥看看我能够喝多少酒，我哪里是张哥的对手啊。”

“喝酒是好事情啊，赶明儿我也要张哥请着喝酒。小兄弟，张哥是个好人，最是讲义气了，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兄弟，跟着张哥做事情，保准没有错的。”

“谢谢刘哥、宋哥，我也感觉到了，张哥是个豪爽人，要不是几位大哥的关照，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漂泊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徐少杰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一幕，暗暗有些警惕，张绍才就是再讲义气，也不会忽然表现出来这么亲热的态度，还有颜玉环的表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力工，不值得张绍才这么做。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少杰说的话，张绍才和颜玉环全部知道了。此刻，张绍才下定决心了，对徐少杰重新进行安排，颜玉环也是表示支持。如何安排徐少杰，张绍才破费了一番心思，徐少杰对建筑行业肯定是不熟悉，参与监工是不可行的，外行领导内行的事情，不能在他的施工队里面出现，安排徐少杰跟着颜玉环做财务工作，张绍才不放心，虽然说徐少杰能够忍住，不过这小子长得浓眉大眼的，看上去文质彬彬，要是和颜玉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绿帽子戴着可不舒服，想来想去，张绍才决定让徐少杰直接跟着自己，让徐少杰熟悉一下建筑行业的一些道道。谁知道，颜玉环提出了异议，她建议，首先让徐少杰自己挑选，给他两个选择，或者是跟着学习建筑知识，或者是跟着做财务，看看徐少杰会选择什么，至于最后的决定，还是在张绍才的手里，张绍才表示同意，狠狠亲了颜玉环一口。

下午，徐少杰接到了通知，张绍才继续请他吃饭，意思是昨天两人喝酒没有分出来高下，今天继续，看看谁喝酒厉害，徐少杰有些为难，刘福贵和宋光明是技工，自己不过是力工，老是邀请自己去吃饭，忽略了刘福贵和宋光明，以后会有麻烦的，徐少杰告诉带话的人，自己一直是跟着刘哥和宋哥的，为了感谢两位大哥的关照，晚上准备和两位大哥出去找地方喝酒。徐少杰的回答很巧妙，没有直接拒绝，刘福贵和宋光明听见了，非常高兴，连连说不要徐少杰请客，他们来请客，徐少杰还没有拿工资，拿工资以后再请。带话的人很快回来了，说是请三人一起去，刘福贵和宋光明是实诚人，不会在意先前没有邀请他们，他们和张绍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了解张绍才的脾气，根本不会计较。

下工之后，徐少杰建议洗洗再去，这一身的汗臭，吃饭的时候不好，刘福贵和宋光明笑着答应了，天气炎热，做工实在烈日下进行的，除了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两个小时，其余时候，人人都是大汗淋漓，这钱可不好挣。

三人洗澡之后，慢悠悠来到了张绍才的办公室。依旧是老样子，不过桌上菜的份量足了不少，张绍才正在办公室里面等着，看见了三人，哈哈大笑，擂着刘福贵和宋光明的胸脯，接下来拍拍徐少杰的肩膀。这次的喝酒，实行了包干制，一人一瓶包谷酒，不扯皮，有了刘福贵和宋光明的参加，吃菜的时候，气氛就不同了，两人是狼吞虎咽，张绍才和徐少杰不同，依旧是慢条斯理，张绍才见多识广，早已经改了以前的好多脾气，颜玉环也时常提醒他，徐少杰则是天性使然，父亲的教育时常提醒他，在什么样的场合要做什么样的事情。喝酒的高下也很快区分出来了，刘福贵和宋光明脸色越来越红，最终没有坚持住，在他们倒下之前，张绍才吩咐人将他们扶回去了，独独留下了徐少杰。

“小兄弟，你一定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吧，哈哈，你是读书人，老哥我是大老粗，心思没有你那么多，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多多原谅。”

这句话，让徐少杰彻底明白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今天喝酒的情况看，张绍才是很能喝酒的，昨天的那些酒，根本不至于醉成那样，徐少杰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不过是力工，跟着张绍才做事情，张绍才没有什么事情要求着自己。

“张哥对我这么关照，我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有什么意见啊。”

“好，小兄弟爽快，我就喜欢爽快人，这些年走南闯北，看见了不少人和不少事情，我对小兄弟是非常看好的，老哥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啊。”

“张哥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小兄弟，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我看你文质彬彬的，不像是做苦力的样子，你如果瞧得起老哥，就说出来，瞧不起老哥就算了。”

徐少杰有些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张绍才，不是简单人，表面上看咋咋呼呼的，心里是很细的，一定是通过这些天自己的行为，看出了些什么，面对这样的人，徐少杰决定说实话。

“张哥，我是西林大学的学生，今年考上的，家里有些困难，所以出来找些事情做，自己挣点生活费，为家里减轻负担。”

张绍才没有表现出来吃惊，仔细盯着徐少杰看了好半天。

“小兄弟，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想不到你是大学生啊，西林大学，可是西山省最好的大学了，能够考到这里读书，厉害，我们家乡，每年能够考到西林大学的，屈指可数，你才18岁吧，想到了为家里减轻负担，这份孝心，我佩服，冲着这个，我敬你一杯酒。”

两人喝下了一小杯酒。

“小兄弟，你这样的人才，到我这里做力工，可惜了，我有两个建议，你看看，一是你跟着我做，学学建筑方面的知识，也帮着我把关，你是学问人，知识多，头脑灵活，有时候参考参考，我按照最高的技工标准给你开工资，二是你跟着颜玉环做财务，帮助管理工地上的所有财务，包括发工资之类的事情，工资待遇是一样的，你选选，老哥我说的可是实话，我不爱玩虚的。”

“张哥，我对建筑行业不熟悉，帮不了你的忙，你的恩情，我心领了，我还是做力工吧。”

“小兄弟，不要说这些话，老哥我最怕听见这样的话，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当初我也是在家里种田，现在还不是拉出了一支建筑队伍，什么事情，学着学着就会了，当初省城在我眼里，不知道有多么神秘，真正来到这里了，感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说，你不要谦虚，在我提出的两条建议中，选择一条。”

要说徐少杰不愿意是假的，能够有轻松体面的活干，工资待遇高，谁不愿意干啊，徐少杰之所以推辞，是想着张绍才也许是说的醉话，既然张绍才这么说了，徐少杰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知趣了，两个选择，徐少杰不用犹豫，就会选择和张绍才一起干，颜玉环是女人，孤男寡女在一起，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哥这么说了，我也不推辞了，能够跟着张哥学习，我很高兴，我就跟着张哥干。”

“小兄弟，在财务上做，很轻松的，每天都是在办公室里面。”

“不了，我跟着张哥，我感觉财务是女人做的事情，颜姐对财务非常熟悉，我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影响颜姐，我还是跟着张哥，张哥熟悉建筑行业的规矩，我多学学，今后一定有好处的。”

“哈哈，好，好，那你就跟着我干了，我高兴啊，兄弟，我们干一杯。”

颜玉环正好在外面听见这些话，自刘福贵和宋光明离开之后，颜玉环就到了门外，所有的谈话，她都听见了，徐少杰果然来历不简单，这样的年轻人，颜玉环还真的没有见过，想到自己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眼泪汪汪的，准备出门做事情的时候，在父母面前哭了好几回，如果不是因为在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颜玉环是不会出门的，想不到这个徐少杰，考取大学了，主动出门打工，为家里减轻负担，一时间，颜玉环觉得，这个徐少杰，将来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会成大器。徐少杰说到财务是女人做的事情，颜玉环咬牙切齿，这不是瞧不起做财务的人吗，颜玉环其实想着徐少杰和自己在一起，虽然年纪比徐少杰大，可颜玉环感觉到，徐少杰像是自己的大哥。

“小兄弟，你怎么说财务是女人做的事情啊，是不是瞧不起姐姐啊。”

颜玉环突然进来，让张绍才和徐少杰都是猝不及防。

“颜姐坐。”

徐少杰赶忙支好一把椅子，颜玉环毫不客气坐下了，脸上带着怒气，一双俏目盯着徐少杰，徐少杰头皮有些发麻，刚才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颜姐，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财务上手续复杂，需要算账，只有颜姐这样心细的人，才能够做好的，我做事马虎，要是算错帐了，岂不是给颜姐添麻烦了。”

“哈哈，小兄弟说的有道理啊，玉环，你既然来了，就说说，小兄弟的工资待遇，应该怎么算啊。”

“哼，这么说还差不多，小兄弟的工资待遇，就按照管理人员的工资算，25块钱一天，无论刮风下雨，都有工资的，前些天在工地上做事情的工资，也这么算，照样是包吃包住，搬到旁边的工棚里面住下吧。”

“好，好，就这么办。”

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刘福贵和宋光明，也是10块钱一天，自己拿这么高的工资，是不是太离谱了，当然，如果能够拿到这么多的工资，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学费也不需要家里寄来，自己就解决了。

“张哥，颜姐，我的工资太高了，不好意思啊。”

“什么不好意思啊，把意思放到一边去，张哥是老板，张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臭小子，不知道感谢，还文邹邹的。”

“谢谢张哥，谢谢颜姐了。”

张绍才拿出了一个杯子，给颜玉环也倒上一杯酒。

“小兄弟，你是明事理的人，老哥我不骗你，我很想和你结交，我这人，从农村出来的，吃了很多苦，遭遇了不少白眼，我很看重你这样有学问有志气的年轻人，今后，你的前途一定是非同一般的，到时候出息了，能够记得老哥，老哥欢喜，记不得老哥了，老哥会记得你，为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感到自豪。”

徐少杰的神情严肃了，他端起酒杯，站起来了。

“张哥，颜姐，我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小时候没有吃过什么苦，很少做体力活，但是我看到了一些事情，将来我不敢去想，但今天，张哥和颜姐的恩情，我永世不忘，只要我有出息的一天，一定会报答的。”

张绍才和颜玉环都站起来了，三人一饮而尽。

“少杰，我们酒喝了，今后就是亲兄弟姊妹了，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老哥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你的，都说萍水相逢难得有真情，我从来不这么看，人间总是还有真情的，我相信你，你读大学期间的开支，老哥全部负责了，你不要推辞，推辞就是瞧不起哥哥了，在学校里面，如果遇见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我是大老粗，不害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这人，看准的事情，从一而终，决不后悔。”

接下来的喝酒，就实在很多了，徐少杰和张绍才开始真正拼酒了，颜玉环也能够喝酒，三人说说笑笑，一直到夜深了。

徐少杰这次是真的喝醉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喝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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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工地视察

省政府副秘书长丁原近来很忙，省长临时安排他负责建筑工地的事情，这些楼房，都是省政府修建的，因为住房紧张，所以，省长特意解决了一大笔的资金，用来修建住宿楼，本来应该是分管后勤的副秘书长负责修建事宜的，不知道为什么，省长和常务副省长直接点名他负责，丁原有些无奈，分工不明可是官场大忌，好在分管后勤的副秘书长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意见。

丁原毕业于西林大学，属于老三届，分配到省政府工作之后，仕途很顺利，官至副秘书长，40岁的年纪，就是副厅级领导了，丁原的能力是不用怀疑的，最近有传闻，说是省政府已经推荐丁原，很有可能到地区去出任专员，或者是地委书记，所以，丁原的工作愈发仔细，人也越来越谨慎了，丁原没有强大的靠山，本身也没有什么背景，能够走到这一步，非常不简单了。工地上的建设，丁原是非常关心的。大凡基础建设，主管的官员都是可以大大讨好的，这是如今的惯例，丁原无心去打破这个惯例，但他本人坚决不拿一分钱，香烟和白酒，丁原不拒绝，不能做的太过了，让下面忌恨了，就得不偿失了。

工地上的进展一直是很顺利的，丁原去看过几次，工地上有不少的施工队，那些包工头，一个个都是有能力的，丁原和他们接触之后，感觉这些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社会阅历很是丰富，如果在官场上，也是能够左右逢源的，所以，丁原不会小看这些包工头。因为丁原的态度和蔼，所以这些包工头在他的面前不会过于紧张。所有工程，计划是10月主体工程完工，必须抢在冬天之前，完成内部的简单装修，所以，丁原考虑之后，决定到工地上去看看，也好心中有数。

徐少杰陪着张绍才在工地上转悠，几天过去，他才明白，所谓跟着张绍才监工，实际上就是休息，是张绍才对他的照顾，他对建筑行业一窍不通，想要在短时间内熟悉，基本没有可能性，所以，徐少杰很是低调，每到一处，都忙着给大家装烟，本来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出来就只带了30元钱，还是颜玉环心细，知道徐少杰不可能带很多钱，所以从财务上给徐少杰预支了300元钱，这才使徐少杰不至于尴尬。对于钱的看法，徐少杰也有了不小的转变，谁都想着钱多，如今流行一个说法，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很多人通过自身的努力，已经进入了有钱人的行列，但贫穷的人还是不少的，在工地上转悠了几天，徐少杰看见了不少的工人，穿着破烂，抽的最便宜的劣质香烟，从来舍不得花钱在外面去改善一下生活，可以想象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徐少杰回想起自己，以前在家里的日子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担心饿肚子。徐少杰这些天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首先是张绍才的办公室，徐少杰按照自己读书的习惯，将所有的文件都进行了分类，在墙上钉了一排木条，用夹子将文件夹好，其次是清理办公室，将厨房搬出去了，在办公室里面吃饭，不是好的选择，桌椅都擦得干干净净，卫生也做好了，最后是在墙上贴上几张建筑图纸，看上去一目了然，徐少杰仔细看了所有的文件，对这种公文形式的文字，慢慢有些熟悉了，只要仔细看，里面还是有内容的，主要是强调工程质量、进度和安全等事情，看多了，徐少杰觉得这些文件不神秘。

现在进入办公室，有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张绍才有些不以为然，做工的，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颜玉环却有不同的看法，细节处能够见证素质。所以张绍才也不反对徐少杰这么做，至于文件，张绍才从来不看，做好工程就可以了，这些文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对徐少杰建议他多看看这些文件的说法，张绍才笑笑，无奈说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有些字不认识，再说也不愿意在这上面费神。

这天在工地视察了一番，徐少杰跟着张绍才回到了办公室，徐少杰的条件已经大为改善，搬出了工棚，有单独的住房了，虽然也是工棚，但一个人住一间，感觉就是不同，吃饭也是跟着张绍才，生活好了很多，还时不时喝点酒。这个时候，徐少杰还是注意搞好和刘福贵、宋光明的关系，两人已经知道了徐少杰的身份，是大学生，惊讶之余，对徐少杰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亲热中多了一丝的崇敬，认为徐少杰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丁原进入张绍才办公室的时候，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仔细看了看，丁原到了不少的包工头住地，进去之后，第一个感觉是乱七八糟，没有条理，这当然与文化水平有关，丁原不好多说，你总不能要求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包工头拿着文件，还能数出一二三四五来，丁原关心的是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这些都有专人汇报，丁原觉得，到工地上看看，和这些包工头谈谈，也是一种手段，一种加快工程进度、保证工程质量的手段，从一定的侧面，体现出来领导水平。不少包工头见到他之后，那种诚惶诚恐的态度，令丁原有些自得的同时，也有些无趣，百姓见到了当官的，总是怀有一种敬畏的心理的，这是千年沿袭下来的传统。

张绍才看见丁原进来了，赶忙站起来，去迎接丁原，他和其他包工头一样，面带着有些过分的微笑，身体前倾，主动伸出双手，准备和丁原握手，徐少杰坐在张绍才的对面，看见张绍才这样的态度，明白是来领导了，一定是管着工程的领导。

跟着丁原的人不多，丁原不喜欢排场，徐少杰站起身，看了看丁原，戴着一副黑底的四方形眼镜，头发梳的很整齐，上身是洁白的短袖衬衣，下面是黑色裤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丁原身后的人不多，几个陪同的人，目光都在丁原身上，全部是面带微笑。

丁原和张绍才握手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呵呵，你这里布置的不错啊，干净整洁，文件分类了，图纸挂在墙上，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卫生也做的很好啊。”

“谢谢丁秘书长的表扬，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做的。”

此刻，丁原注意到了站在张绍才身边的徐少杰，包工头的身边，一般都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帮着做管理工作，这和官场上没有什么区别，丁原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徐少杰显得过于年轻一些，可能是包工头的子侄，听到包工头这么说，丁原才发现徐少杰有着一种不同于工地上所有人的气质。

“丁秘书长好，我是徐少杰，跟着张哥做事情的。”

“年轻人，这里都是你布置的吗？”

“丁秘书长，我只是按照张哥的安排，这样布置的，张哥每天的事情多，来不及做这些事情，所以我就做了。”

“哦，小徐啊，我看了很多的地方，这里是唯一一个布置得这么干净整齐的，那你说说，这样布置有什么好处啊？”

“丁秘书长，我说不清楚有多少好处，但办公室整洁卫生了，能够让人心情好，工地上的兄弟进来看见之后，也知道清洁卫生的重要，这样，在做事情的过程中，不自觉会养成好的习惯，将工地上收拾干净一些的。”

丁原的兴趣有些增加了，这绝不是包工头的主意，丁原来过几次，他记得，以前办公室都是乱糟糟的，这个叫徐少杰的年轻人来了之后，办公室环境变了，而且徐少杰的回答很得体，没有说大话，没有过分吹嘘，不忘记将功劳让给包工头，这样的年轻人，不简单。

“小徐啊，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啊，以前我没有见过你。”

身边的张绍才知道徐少杰内敛，不爱张扬，这样的机会难得，张绍才是不会错过的，推介自己的兄弟，等于是推介自己。

“丁秘书长，我这个兄弟是大学生，在西林大学读书，今年刚刚考上的，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主动出来找事情做，挣钱，刚开始做力工，后来我发现兄弟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才要求兄弟帮着我管理工地的，办公室里面的布置和安排，都是我这位兄弟的主意，我是大老粗，不懂这些，兄弟还要我经常看看这些文件，我文化水平不高，兄弟就帮着给我讲解文件，我也知道了不少啊。我这个兄弟很有能耐，别看着年轻，比我强多了，工地上的兄弟都很服气啊。”

“哦，是吗，小徐不简单啊，大学生是天之骄子，西林大学是全国的名牌大学，一个刚刚考上的名牌大学生，能够出来，在建筑工地上做力工，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啊，小徐，你不觉得委屈吗？”

“丁秘书长，我没有觉得委屈，家里条件不好，妹妹上学需要钱，所以我就出来打工了，我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天之骄子，将来大学毕业了，也是要挣钱养家的。”

“呵呵，好啊，我今天听到了不少的大实话啊，那好，我考考你，这些文件，你都看过了，你到工地的时间不长，给我说说，有什么感受？”

“丁秘书长，我对建筑行业不熟悉，看了这些文件，也只是知道了一些皮毛，不能和张哥比较的，说出来是外行话，怕您笑话。”

“小徐，谦虚很好，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慢慢学会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天才，你看了这些文件，我就想听听你的看法，大胆说，这可不是高考啊。”

“丁秘书长，我觉得，文件上面，提到最多的就是三个方面，工程进度、工程质量和安全生产，这三方面，本来是有一些矛盾的，如果工程进度过快，按照事物发展的规律，工程质量可能受到影响，安全可能被忽略，所以，不能一味强调工程进度，要遵循发展规律，比如说，每一层楼，灌顶的时候，需要7到10天，水泥砂浆才能够完全干涸，这一条必须要强调，否则质量会受到影响，还有安全问题，工人的劳动强度大，如果追求进度，必然要加班，工人过于疲劳，容易出现安全问题，所以，我觉得，还是要统筹兼顾。丁秘书长，其实这些道理，都是张哥告诉我的，我跟着张哥几天时间，学到了很多。”

丁原面带微笑，一个对建筑行业一窍不通的年轻人，一个即将跨入名牌大学的学生，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够知道这些知识，说话的过程中，始终不忘记自己的老板，不容易啊，丁原觉得眼前的这个徐少杰越看越顺眼。

“张老板，你很不错啊，教授了小徐一些关键的知识，从小徐说的话语中，我感觉到了，你对工程建设是很负责的，遵循规律，不一味的抢进度，这样的态度很好。”

张绍才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从来没有领导这样表扬他，而且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管着所有工程的，徐少杰这个兄弟非常不错，时时刻刻不忘记说到自己，让丁秘书长记住自己，这都是人脉啊，如果丁秘书长能够在其他场合提到这件事情，就是自己巨大的财富。

丁原离开的时候，和徐少杰紧紧握手，说出来一句让所有人吃惊的话。

“小徐，我也是西林大学毕业的，西林大学是全国著名的大学，我们是校友，西林大学培养出来的，都是人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西林大学的骄傲，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副秘书长说来这样的话，可不简单，在场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当然，丁原的想法，大家是不会知道的，丁原断定，徐少杰将来一定有出息，甚至是大出息，这样的年轻人，需要得到帮助，丁原愿意帮助徐少杰，一定程度上就是帮助自己，只要这个徐少杰有本事，将来或许会找到自己的，四年时间，其实不长，如果这个徐少杰没有能力，这句话就等于没有说。

丁原离开之后，张绍才非常高兴，拉着徐少杰要下馆子，今天太出彩了，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徐少杰的，张绍才相信，丁原会说到这件事情的，因为工地上，自己的办公室是独一无二的，其他同僚的办公室，张绍才去看过，都是乱七八糟的，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丁原会提出要求，而自己在中间，就会得到很多的好处了。

张绍才没有忘记刘福贵和宋光明，当初，就是他们带着徐少杰到了自己的工地上，经过了这件事情，张绍才完全认定，自己和徐少杰有缘，或许前生就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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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学校园

张绍才的预计没有错，丁原果然在会议上提到了这件事情，张绍才成为了众多包工头关注的对象，大家不是认为张绍才做的怎么好，而是丁秘书长提到了张绍才，这中间的关系耐人寻味，如今的岁月，关系就是金钱、就是工程。令张绍才没有想到的是，省政府办公厅行政处的干部找到了他，要求他承包省政府内部几个改造的小工程，工程虽然不大，可这一步非常关键，只要能够打进单了，就可以打通关系，哪怕是不赚钱，关系疏通好了，什么都有了，张绍才是很会处理关系的，只不过是身份低微，一直没有机会，他立刻吩咐颜玉环，买来几条红塔山的香烟，封了几个红包，来的省政府干部每人两条香烟，一个红包。行政处的干部想不到张绍才这么会为人，很爽快要张绍才第二天到省政府去签合同。

出现这样的事情，其实是丁原的功劳，丁原没有忘记徐少杰，他凭直觉，感觉徐少杰是知恩必报的人，所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张绍才说了几个省政府的小工程，不过是几个电话，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丁原出任地委专员的呼声很高，省政府里面的人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丁原这样做，是在提醒徐少杰，自己没有忘记这个校友。

张绍才知道其中的关系，在处理人情世故上，张绍才绝顶聪明，后来很快和省政府分管后勤的副秘书长以及行政处的领导拉好了关系，谋得了不少的工程，也有了资金帮助徐少杰了，更重要的是建立了关系。

时间过的很快，徐少杰离开工地的日子到了。

张绍才专门在市里的酒店订下了一桌宴席，为徐少杰送行，徐少杰穿着全新的短袖衬衣，黑色裤子，整个人看上去英姿勃勃，这些都是颜玉环专门为徐少杰挑选的，人靠衣装，徐少杰本来就相貌英俊，这样一打扮，显得分外出众。一个多月的磨砺，徐少杰去除了身上的青涩，成熟了很多。

包间里面就是是张绍才、颜玉环和徐少杰三人，刘福贵和宋光明稍微晚一些到。张绍才拿着徐少杰留下的地址，掏出一个红包，放到了徐少杰的手里。开口说话了。

“兄弟，这是你颜姐和我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你的工资，你不要推辞，否则就是看不上你颜姐，看不上我这个老哥，我说过了，你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我都包下了，我是包工头，大老粗，你是大学生，我不会到学校里去找你的，免得寒碜，以后每月我都按时给你寄100块钱，作为生活费，不要苦着自己，该吃就吃，老哥能够承担，平时放假的时候，有时间来看看老哥和你颜姐，你颜姐会时常去看你的，天气凉的时候，你颜姐带着你去买衣服。”

颜玉环目不转睛看着徐少杰，大半个月的时间，徐少杰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颜玉环时常想着，要是自己没有认识张绍才，遇见了徐少杰，一定不会松手的，徐少杰文质彬彬，说话文雅、有趣，因此颜玉环时刻注意自身的言行，她明白，徐少杰这样的表现，才是真正登得上大雅之堂的，颜玉环和工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自觉说一些粗话，遇见徐少杰之后，颜玉环有了榜样纠正自己的言行，张绍才说她有了不小的转变。颜玉环知道，身份限制了，对徐少杰这份感情，她只能埋在内心深处了。

徐少杰没有喝酒，因为徐少杰下午要到学校去报到，满身的酒气，可不是好事情，徐少杰还是学生，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喝酒的。张绍才也只是喝了一小杯，他借来一辆伏尔加小车，送徐少杰到学校去，别看徐少杰到西林市一个多月了，对城市一点都不熟悉。

徐少杰的感慨很多，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来是以利益交集为主的，但是，不能否认真情的存在，要付出才能够有回报，徐少杰就是因为两碗面条，得到了如今的待遇，这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有时候，徐少杰甚至觉得，这是父亲在天之灵的保佑。

安顿好以后，徐少杰打开了红包，里面是2000元钱，这算是一笔巨款了，报名费245元，徐少杰已经交了，算起来，在工地上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徐少杰拿到了2300元，按照母亲的工资，拿到这些钱需要接近两年时间。徐少杰仔细考虑一下，留下1000元钱，剩下的1000元钱，他寄回家了，家里有了这些钱，可以改善生活，妹妹可以吃的更好一些。徐少杰早就给母亲写信了，详细讲了自己在西林市的情况，说明在建筑工地上面，找到了管理人员的职位，工资很高，不需要家里寄钱了。

平静的学生生活开始了，西林大学的校园很美，徐少杰的表现，和其他学生差不多，不过显得成熟很多，徐少杰没有那么多的慷慨激昂，更多的是务实，徐少杰常常到图书馆去，看得最多的书，就是名人传记，而且是政治人物的传记，通过这些传记，徐少杰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徐少杰本来就是中文系的，读书也是学习。

西林大学的学风还是很纯朴的，特别是大一和大二的学生，循规蹈矩，认真学习，至于大三和大四的学生，表现就有很大的不同了，谈恋爱的不少，徐少杰经常看到其他寝室一些高年级的学哥，打扮的清清爽爽的出去，校园里有一块僻静的英语角，成双成对的学生，有的是读英语，绝大部分的还是花前月下的。中文系的美女不少，当然，不仅仅是校内，徐少杰还知道，一些学哥的女朋友在其他的大学。

寝室里面一共有8人，全部都是中文系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恰好中文系的分到了一个寝室，徐少杰很快和大家熟悉了，虽然不是一个班，可大家都认为，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分配到了一个寝室。寝室里面的8人，3人是西山省的，其余5人，来自5个不同的省市，有一个北京的学生，叫马建华，显得很文静，看上去像是女孩子，一个来自上海的，名叫杜宇欣，说话做事都有些讲究，很爱卫生，表面看有些深沉，一个来自陕西的，名叫孙勇，说话大嗓门，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其余几个同学，都是各有特色，所有学生的条件有好有坏，还有两个家在农村的，不过，说起来，徐少杰的条件是最好的。颜玉环非常细心，每个月都为徐少杰准备了三条阿诗玛的香烟，大学生抽烟是没有谁过问的，加上100元钱的生活费，超过一个拿工资的人了，徐少杰的生活无忧。

徐少杰的秘密很快被大家发现了，于是，寝室里面开始出现斗土豪的风波，下课之后，这个寝室的学生回来最快，都是冲着徐少杰的香烟来的，阿诗玛的香烟，大学里面的教授都抽不起，徐少杰是学生，每个月三条，富得流油。大家当然要斗土豪了。消息散播很快，旁边几个寝室的人知道了，时不时过来打秋风，徐少杰的香烟明显是不够的，三条香烟，能够维持半个月就不错了。

徐少杰为人还是豪爽的，这方面，他跟着张绍才学了不少，当然，也有年轻的因素，每天下课之后，众人在寝室里面吞云吐雾，聊着哪个学妹漂亮，哪个学姐潇洒，嘻嘻哈哈打嘴巴官司，过过干瘾，大学的学业任务不重，和高中简直是天地之别。

很短的时间内，徐少杰在寝室里面就有了威望，这源于徐少杰的豪爽和成熟，每天打饭的时候，都有人帮着徐少杰去完成，几乎顿顿都是吃肉，生活还是不错的，一块多钱就可以买到炒肉，一个月下来，用不到100元钱。当然，徐少杰的炒肉，也不可能完全吃到肚子里面去，有时候，端回来的饭，上面只剩下蔬菜，肉全部长腿了，徐少杰也不在乎。

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徐少杰知道，自己在学校里面不算什么，真正抖狠的是那些官员子弟，每天到放学的时候，校门口都有不少的轿车，接这些学生回家，他们一般没有在学校里住，平时和大家的接触也不多，徐少杰感觉到，这些官员子弟，大都有着一股子傲气，似乎他们与普通学员有着天生的区别，当然，也有态度好的、低调的，徐义杰想到，这大概是家庭教育的缘故。大学生是有些清高的，自认为了不起，对当今社会上，看不惯的事情很多，如果说要某个大学生担任国务院总理，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可以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徐少杰没有这些看法，他知道生活的不容易，知道人情冷暖，通过大量阅读名人传记，徐少杰的眼界提升了不少，在社会上拼搏是不容易的，很多时候要向现实低头，父亲是老牌大学生，一辈子还不是这样，到头来郁郁而终。所以，徐少杰很低调，从来不显耀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显耀的。

天气渐渐凉了，徐少杰到工地去了一次，工程接近尾声了，张绍才已经在开始忙活省政府里面的维修工程了，每天很忙，两边跑，徐少杰知道，张绍才更加重要的工作，是盘活关系。尽管繁忙，张绍才还是抽出了半天时间，和颜玉环一道，带着徐少杰到了商场，给徐少杰买了两件夹克、两套秋衣，一双皮鞋，徐少杰很不好意思，张绍才的态度是不容置疑的，天气变了，需要加冷加热，以后还要买棉衣、毛衣、毛皮鞋，身体是最重要的。

徐少杰和颜玉环之间，关系亲密，但徐少杰知道把握自己，张绍才开始忙碌了，有些时候，颜玉环到学校看望徐少杰，颜玉环坚持，每次将生活费和香烟直接送给徐少杰，张绍才也不反对，张绍才对徐少杰非常放心，如今，省政府里面的关系开始慢慢融洽，张绍才要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改善关系，这些事情，都需要亲自去做。

徐少杰考虑到了入党的问题，大学里面，有党支部，徐少杰初中就入团了，徐少杰对**的宗旨等看法，还是有些模糊的，不过，有一件事情，他是认识到了的，那就是要从政，必须要入党，否则一切都是免谈，应该说，徐少杰是所有新生中间，少有的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学生。恰逢班上选班干部，一个月时间过去，班主任熟悉学生了，学生也知道一些规矩了，所以，开始选班干部了，学生会中间，一般是没有刚入学的新生的。

徐少杰的沉稳已经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班主任徐竹心，30多岁，西林大学的高级讲师，一个女同志，能够达到这样的职称，很不错了。徐竹心和徐少杰同姓，所以，对徐少杰有着一种自然的亲切感，徐少杰相貌堂堂，如果是在大三，早就谈朋友了，徐竹心注意到，徐少杰和所有同学表现有些不同，那就是沉稳、冷静，很少看见徐少杰激动，徐少杰透露出一股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仿佛是饱经沧桑的，徐竹心注意看了徐少杰的资料，得知徐少杰的父亲刚刚去世几个月，可这不是徐少杰成熟的理由。在几次和徐少杰的交谈中，徐竹心发现徐少杰彬彬有礼，丝毫不张狂，所以，徐竹心已经打定主意，想着指定徐少杰出任班长。这对徐少杰以后是非常有利的。

事情并不顺利，班上有一个学生刘宏，父亲是西林大学所在学苑区的负责人之一，想着让儿子担任班长，不过这个刘宏实在不怎么样，平时态度高傲、张狂，目中无人，仿佛一切都不在话下，言语中透露出来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在班上的人缘很不好。大学生是没有谁买账的，特别是刚刚入学的大学生，认为学生之间都是平等的，所以大家平时都避着刘宏，尽量不接触，徐少杰就不同了，有着一种自然的亲和力，加之豪爽大方，身边有不少朋友。

徐竹心排除了干扰，指定徐少杰出任班长，当然，刘宏也不错，担任生活委员，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职位，可以代表学生对学校的生活以及管理提出意见建议。结果宣布以后，刘宏很不满意，认为没有能够担任班长，是自身的耻辱，甚至准备拒绝出任生活委员。好在刘宏的父亲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清楚的，如果闹得出格了，总是不好的，于是训斥了刘宏，要刘宏安心读书，好好做事情。

其中的风波，徐少杰不久就知道了，一次和徐竹心交谈的时候，徐竹心无意之间说出来了这件事情，徐少杰再次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按照能力和表现，刘宏没有资格出任生活委员，就是因为有个好父亲，所以说能够轻易担任生活委员，刘宏还不满意，想着没有能够担任班长。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徐少杰对权力有了重新的认识，权力就是地位的体现，谁都不能抹杀这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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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舞会经历

深秋季节，校园里面时兴跳交谊舞，场地是现场的，就在学生食堂里面，地方大，音响也是现成的，生活委员刘宏充分利用了权力，简单给徐少杰打过招呼之后，便要求大家都要去参加交谊舞会。刘宏是很会跳交谊舞的，大概从小就跟着父母见识过，徐少杰就不同了，小县城里面，哪里见过这些，根本就不会跳舞。

时间很紧，周末的舞会，只有两天时间了，看着刘宏每天意气风发的样子，徐少杰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还是着急的，自己是班长，不能够带头，岂不是要大家笑话。可实在是不会，总不能无师自通啊。

“徐班长，周末的舞会，你准备怎么办啊，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大放光彩，也让我们寝室出名一下啊。”

“马建华，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会跳舞。”

“什么，大名鼎鼎的徐班长不会跳舞，还真是趣闻啊。”

寝室里面的众人都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徐少杰。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小县城里面长大，从来没有接触过交谊舞，当然不会了，你们以为我是神仙啊，什么都会。”

“不会啊，徐班长，你看看，穿得这样时髦，抽的是红塔山，顿顿吃肉，怎么看都是纨绔子弟，哪里有纨绔子弟不会跳舞的。”

徐少杰一把将杜宇欣从上铺揪下来，徐少杰的力气大，杜宇欣无法反抗。

“杜宇欣，你小子才是纨绔子弟，我看，每次抽烟的时候，就你会吐烟圈，我们学都学不好，一看就是正宗的纨绔子弟，说，会不会跳舞。”

“好了，好了，徐班长松手，我会跳，我会跳还不行吗，可我一个人会跳没有用啊。”

徐少杰看向了马建华，马建华来自北京，一定会跳舞。

“徐班长，不要看着我，我会，我会，我们负责教你，跳舞很简单的，不过，你要请客，食堂里的饭菜，我们吃腻了，要不出去吃一顿，怎么样。”

寝室里的众人很快跳起来，现在还不到9点，时间早着，高年级的学哥，大都是11点以后才回来的，宿舍门口的老大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好，好，就出去吃大盘子，我们也跟着去，一个寝室的战友，不能少了我们。”

“嘘，孙勇，你小点声，就你那破嗓子，是不是想让整栋楼都知道了。”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不好意思啊。”

孙勇挠挠头皮，其余的人已经开始穿衣服了。见到这样的情形，徐少杰无奈，吃大盘子是免不了的，不过，门上的老头要好好应付，大一的新生老头还是认识的，徐少杰想了想，咬牙拿出一包没有开封的红塔山，揣在了上衣口袋里。

到了门口，老头果然眼尖，看见徐少杰等人，正准备开口说话，徐少杰赶忙上前，近距离和老头低声说话，接着将一整包红塔山的香烟塞给了老头，老头看见了手里的香烟，故作严肃，挥挥手，让徐少杰一行人出去了。

吃大盘子结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11点钟了，众人踉踉跄跄朝前移动，孙勇一时兴起，扯开大嗓门，吼出本地民歌：“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破嗓门在校园里回荡，众人哈哈大笑，徐少杰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说好不喝酒的，奈何一帮半吊子文人，说什么李白斗酒诗百篇，哪里能够不喝酒，喝就喝吧，偏偏不知道控制，专门点高度白酒，一个个喝的路都走不稳了，满嘴胡言乱语。这么多人，就是徐少杰还算清醒，根本无法控制，只能暗暗叫苦，内心叫着阿弥托福，可最终还是出事情了，这样的嚎叫，校园里面的巡察队不来才是怪事情啊。

巡察队里面都是高年级的学哥，看着歪歪扭扭的一行人，禁不住好笑，徐少杰知道厉害，连忙掏出红塔山的香烟，给众人装烟，巡察队一共7个人，其中有两个女生，徐少杰有些奇怪，怎么有女生，他身上正好有水果糖，还是颜玉环留下的，一直没有吃，徐少杰掏出水果糖，递给两个女生，夜晚看不清女生的长相，徐少杰凭本能，觉得她们一定很漂亮。

“呵呵，你就是那个徐班长啊，我们都听说了，抽好烟的，为人低调，说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那个，是这么回事情，我们寝室里面的兄弟，感情很好，一直想找机会在外面吃大盘子，正好今天下午没有吃饱，晚上想着出去吃点东西，喝酒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就成这样了，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呵呵，不简单啊，我都大四了，也没有你们这样潇洒啊，他们都喝多了，你怎么没有事情啊？”

“这个，他们知道我不能喝醉，不然没有人付钱了。我们真的不敢了。”

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扑哧的笑声。

“算了吧，徐班长，我们记住你了，记着你欠我们一个人情啊。”

回到寝室，徐少杰气的吐血，校园里面的人情，一定是要还的，可对方的姓名、年级，徐少杰一无所知，又不能问，其余人回到寝室之后，早就躺倒床上去了，衣服都没有脱，就呼呼大睡了，徐少杰没有地方发脾气，只好生闷气。

马建华和杜宇欣还是很负责任的，星期四和星期五的下午，一直在教授徐少杰跳交谊舞，交谊舞并不复杂，加上徐少杰有乐感，学起来很快，马建华和杜宇欣都惊叹，徐少杰天生有跳舞的灵感，两个半天，就跳这么好了，舞姿比师傅的还好看。

徐少杰一直想着那个好听的声音，是谁呢，这个人情该怎么还，不过，现在想也没有用，到时候，人家会找上门来的。

星期六下午，吃饭之后，不少学生回到寝室，稍稍收拾，便朝着食堂走去，打饭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在布置音响，有专人建议大家不要在食堂里面吃饭，地面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显然是冲洗过的。徐少杰看见了刘宏，正在食堂里面参与布置，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刘宏是生活委员，自然参与组织工作了。

马建华和杜宇欣撺掇徐少杰穿好一些，这个寝室里，徐少杰的小伙子最为周正，在系里也有一定的名气，就连孙勇等人也赞同，不过，徐少杰可不想出风头，他坚持按照平时穿的，不显得特别出色，不过，身上的衣服都是颜玉环精心挑选的，依照女人的目光挑选的，陪着徐少杰的身板，还是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

徐少杰一行进入食堂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已经有很多人了，包括一些老师也来了，学校里面的舞会，看得多，跳的少，而且大多是高年级的跳舞，大一的非常少，所以说，这样的舞会，算是给高年级的专门准备的。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徐少杰一行找了一个地方站着，等待舞会的开始。

“徐班长，一会舞会开始，你可一定要带头跳舞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宏出现在了徐少杰一行人的身边，徐少杰没有注意，想不到刘宏一直注意着自己，他微微笑笑。

“会的，刘委员放心吧。”

刘宏很快离开了，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学生会的生活委员宣布舞会开始，音乐声响起来，舞曲声音很大，周围很快安静下来，首先进入舞池的，是几对老师，大部分是两个女老师跳舞，此刻，徐少杰有些茫然了，跳舞是需要舞伴的，他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在这里邀请女生跳舞，要是被拒绝了，很尴尬，再说了，大一的新生，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徐少杰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知道，来到舞厅的女生，估计会跳舞的也不多，如果对方不会跳舞，拒绝是自然的。

徐少杰看见刘宏拥着一个女孩子进入了舞池，开始翩翩起舞，舞姿还是不错的，大一的学生，很少有第一曲就开始跳舞的，刘宏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刘宏的表现有些夸张，搂着女孩子，一直游走在边沿，没有进入舞池中间去，不少的女生还是很羡慕的，可因为不会跳舞，也只能在一边看着。看向舞池中男生的目光是不少的，因为舞池中间，两个女生或者是老师一起跳舞的不少，男生就显得可怜很多，寥寥无几。

“徐班长，怎么不跳舞啊？”

一个柔和的女声出现的时候，徐少杰头皮发麻，这就是那天晚上的女声，徐少杰无论如何都记得的，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套装的女孩子，正看着他微笑，女孩子长得真是漂亮，一头的长发，扎着一个蝴蝶结，徐少杰他们男生形容为马尾巴，是如今学生中间最为流行的发型，这个皮肤白皙、双眼皮、大眼睛的女孩子看着徐少杰，弄得徐少杰浑身不自在。徐少杰虽然有着不同他人的成熟，不过，对于女孩子，还远没有达到成熟老练的境地，徐少杰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时兴和女生作对，课桌中间画线，不准超过，要是不注意超过了，女生就用削的尖尖的铅笔，毫不客气伺候，徐少杰吃过几次这样的亏，可又不能这样对付女同学，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徐少杰用铅笔伺候了女同学，女同学当场放声大哭，徐少杰被请到教室前面，站着听了足足一节课，从那以后，徐少杰很是畏惧身边的女同学，这些女同学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丰富，说哭就哭，徐少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上高中了，学习紧张，徐少杰的精力，几乎都到学习中，根本就没有关注过班上的女同学。

“我没有舞伴。”

“嘻嘻，我做你的舞伴，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过事先声明，我刚刚学会跳舞，要是跳得不好，你一定多多包涵。”

徐少杰事先打预防针，刚刚学会跳舞，要是踩着对方的脚，可不好意思，虽然说和马建华、杜宇欣跳的比较熟练了，可毕竟是男同胞之间的跳舞，嘻嘻哈哈的，无所谓，就是踩着脚了，说不定还要补上一脚，现在不同了。

“我也不是很会跳，不要紧的。”

“你这么说我更加紧张了，如果我跳得不好，我就听你的指挥。”

“嘻嘻，哪里有女孩子带着男孩子跳舞的。”

女孩子捂着嘴笑，徐少杰脸有些红，自己也太老实了，哪里有女孩子带着男同胞跳舞的，说不定对方很会跳舞的，不过是说笑的。

“这样吧，这一曲已经快结束了，下一曲，我请你跳，好吗？”

“徐班长，你可真有趣啊，这么小心翼翼的。”

“我第一次跳舞，真的有些紧张。”

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身高接近170公分，此刻已经站到了徐少杰的身边，旁边的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都有些羡慕，这两人看起来真是珠联璧合啊，徐少杰英俊挺拔，女孩子飘逸漂亮，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啊。

“你好，我是中文系的徐少杰，大一的新生，今后请多多关照。”

“你好，我是新闻系的郑雨欣，大一的新生，今后请徐班长多多关照。”

看着徐少杰惊愕的表情，郑雨欣笑了。

“徐班长是奇怪前天晚上的事情吗，我们新闻系的女生，每次都要陪着校园巡察队的，这是我们刚刚定下的规矩，今后的新闻采访工作，离不开这些啊。”

徐少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他一直奇怪，校园巡察队怎么会有女生，原来是这样的情况，漂亮女生说的话，一向被情窦初开的男生奉为圣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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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未来价值取向

舞曲响起来的时候，徐少杰带着郑雨欣滑进了舞池，郑雨欣的舞跳的很好，动作娴熟，徐少杰根本不吃力，跳交谊舞就是这样，和技术好的人一起，技术提高很快。徐少杰和郑雨欣是第一个进入舞池的，引发了一阵阵的惊叹声，两人是郎才女貌，一边的刘宏看见这样的情况，气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本以为，第一曲就进入了舞池，将徐少杰比下去了，没有想到，徐少杰还是大出风头了。

舞池里面的徐少杰可没有想到这些，他刚开始有些生疏，毕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跳舞，不过，郑雨欣跳的太好了，徐少杰很快不紧张了，配合着郑雨欣，两人的舞姿都很标准，引来了很多注意的目光，就连一些高年级的，眼里也是赞赏的神色。

舞曲结束的时候，郑雨欣脸色微微有些红，手心里也出汗了。徐少杰暂时没有注意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跳舞上面了，作为一个新手，这样的反映是正常的，郑雨欣就不同了，舞技娴熟，随时可以观察四周的情形，同学的目光她都看见了，其中的深意她也明白了，所以说，郑雨欣后来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跳舞上面了。

接下来，徐少杰和郑雨欣一连跳了三曲，渐渐的，他们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80年代末，学校里面正是半开放的时候，谈朋友在这个时候是很忌讳的，一般是大四学生的专利，新生根本就不会涉及到这个问题，早有人打听到了徐少杰和郑雨欣都是大一的新生，不少学生认为，徐少杰和郑雨欣可能会创下学校的记录，大一就开始谈朋友了。

三曲之后，徐少杰果断终止了，他和郑雨欣打过招呼之后，离开了食堂。徐少杰是很有控制力的，他发现，跳舞很有可能使人上瘾，而且男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容易引发非议，所以，这样的事情，只要自己会了，就可以了，不必沉湎其间。

“徐班长，舞会还没有结束，你干嘛要走啊，再说了，你和郑雨欣配合这么好，为什么不多跳几曲，也好震震那些高年级的啊。”

“我已经会跳了，就可以了，和高年级的比什么，没有兴趣。”

徐少杰的回答，令大家大跌眼镜。

整个住宿楼都很安静，大部分的学生都到食堂去了，今天星期六，周末，没有去跳舞的学生，也到街上去玩了，徐少杰回到寝室，感觉好安静，要不是马建华和杜宇欣陪着回来，他还真以为整栋大楼里面都没有什么人。

“徐班长，我算是看出来了，就你这相貌、身材，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欢，我们寝室里的战友和你比较，都算是残废了，可悲啊，一个身材好一些的孙勇，又是个破响锣，唉，和你一个寝室，还是很可悲的。”

“杜宇欣，我就看不惯你那上海人的自信和假深沉，将我抬上轿子了，颠来簸去的，对你有什么好处啊，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董永和七仙女啊，现在看重的是实力，将来毕业了，你回到上海，马建华回到北京，我回到小县城，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区别才是天上和地下，只怕所有的七仙女都跟着你们跑了。”

“徐班长，你说话好实在啊，这才大一，说知道以后的发展怎么样啊，说不定你就直接留在西林市了，我们也不一定可以回去啊。”

“马建华、杜宇欣，所以说你们不加强学习，到图书室里面去看看吧，不知道桌上刻下多少的留言了，我也侧面问过了，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哪里来回哪里去的，我们中文系毕业的，要么是教书，要么是到行政机关，教书留在大城市的机会多一些，可你们看我像是教书的吗，所以啊，我早就做好回到家乡奉献青春的准备了。”

“徐班长，我们真是佩服你啊，看得透透的，估计我们这个寝室里的所有战友，是最务实的，都是跟着你学习的，人家都说我们是天之骄子，象牙塔里面的人，可是跟着你，狗屁感觉都没有，倒像是在算计未来的小市民。”

寝室外面的破响锣出现了，徐少杰、马建华和杜宇欣三人面面相觑，这个孙勇，喝醉酒以后，好像是突然开窍了，时不时来上几句家乡的小调，这些天，寝室里面的战友实在是不能忍受了，其他寝室的人也提意见了，说是孙勇的声音让人渗得慌。不过一个寝室的战友，大家还是照顾孙勇的情绪，假装表扬几句，这下倒好，孙勇来劲了，常常引吭高歌，大家恨不得拿棉花堵上耳朵，哀叹自作孽不可活。

“各位战友，我唱的怎么样，对了，还有一首家乡的曲子，我刚才想起来的，大家伙听听，给我评论评论，告诉你们，我家乡的小曲，现在可是文化遗产，县里和地区都在赶紧收集，我要是唱好了，也算是为家乡做贡献了。”

“孙勇，你等会，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了以后再唱。”

孙勇瞪大眼睛，看着徐少杰，不知道徐少杰要说什么。

“这个唱歌是有学问的，你看现在那些歌唱家，都很注意保护嗓子的，像你这样不注意保护，唱个不停的，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说，你要注意保护嗓子，学校图书馆里面有这方面的书，我记得上面说了，每天唱歌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否则，嗓子就会遭到破坏，以后就唱不出来了，你就不能为家乡做出贡献了。”

“徐班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勇，看你说的，我们是一个寝室的战友啊，这些天，你突然有了唱歌的激情，我就想着，你将来可能做这方面的深入发展或者是探究，我就到图书馆，专门查阅这方面的资料，反正上面都是专家说的，是不是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徐少杰说的很认真，马建华和杜宇欣本来以为徐少杰在开玩笑，说到后来，两人也瞪大眼睛，看着徐少杰，徐少杰表面一本正经，肚子里笑开了花，不过，他一定不能露陷，否则，孙勇的歌声，对所有人都是折磨。

“徐班长，真是谢谢你啊，我一定注意，什么时候也去图书馆看看，对了，你还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吗？”

“这我记不清楚了，你自己去找，反正是有关声乐方面的。”

徐少杰偷着乐，等到孙勇将声乐方面的书看得差不多了，大学也快毕业了。总算可以使耳朵少受折磨了，每天一个小时，白天孙勇就用完了，晚上就安静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看着这么严肃认真。”

“我们说未来的打算呢，徐班长是务实主义者，害的我们寝室都成务实主义者了，没有了烂漫的情绪，中文系的学生，变成这样，真是可悲啊。”

“可悲个屁，我也是务实主义者，我是小县城长大的，最大的愿望是有个好工作，教书也无所谓，有稳定的收入，结婚生子，反正一辈子就这样。”

徐少杰、马建华和杜宇欣看着孙勇，有些不相信这话是孙勇说的，徐少杰尤其觉得奇怪，自己还是有梦想的，这个孙勇，怎么这么实在，比自己还要现实。

“看我干什么，我老爸老妈都是老师，不知道教出来多少的学生了，老妈教初中，老爸教高中，看着那么多的学生，读大学、上中专，最后还不是参加工作，养家糊口，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老爸的学生到家里来，都是大学生，激情飞扬，谈天论地，最后还是回到县城，老老实实工作，所以说，一辈子就这么回事，不要看神秘了。我就是有些不服气，老爸和老马经常拿不到工资，有时候拖好久，工资本来就少，我在家里是老大，四个弟弟妹妹，所以说，我毕业了之后，不想其他的事情，早点参加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

徐少杰有些沉默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条件好的毕竟是少数，很多的学生，家里还是很困难的，农村来的就更不用说了。

“徐班长，我就佩服你，有钱用，日子过的潇洒，红塔山的香烟，我想都不敢想，哎呦，想起来了，徐班长，派烟啊，好烟不要藏着啊。”

徐少杰气急，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那几包红塔山的香烟了。众人点燃了香烟之后，继续聊天，或许这个寝室里面的聊天，在西林大学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大部分的大学生，都是非常骄傲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徐少杰、孙勇等这么务实的大一学生，也算的是西林大学的奇迹了。

“不瞒你们说，我老家陕西条件差，我家农村里面的亲戚，除了能够勉强吃饱饭，一年穿不到一身的新衣服，红塔山的香烟，他们一辈子没有见过，自家喂的猪，舍不得吃，都拿去卖钱了，小孩读书要钱，还要上缴赋税，哪里还有余钱，家里年轻人多的，大部分到南方打工去了，好多初中毕业就出门了，我常常听老爸说，农民真苦，虽然我不是太懂，有一次，我说着努力读书，考取大学了，改变农民苦的命运，老爸扇了我一耳光，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到学校里面来了，我就看不惯那些高谈阔论的，我们学中文的，都知道，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我不相信我们能够改变什么命运，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吃饭，马建华、杜宇欣，我其实很羡慕你们，大城市的，将来一定可以过好生活的。”

徐少杰摇摇头，觉得孙勇太悲观一些，走进了另一个极端了。

“孙勇，你也太悲观了，我们都知道，知识改变命运，不是还有一句话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都是君子，当然要奋斗了，或许将来结局不是很美好，但我们总算是努力过、奋斗过，不会后悔啊，听你说的话，好像什么都放弃了，听天由命啊，你这个想法我不赞成，我说的务实，可不是你这样的意思。”

此刻，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的目光又看向了徐少杰。

“看着我干什么，我没有说大话，我说的务实，是在自身的实际基础上务实，比如说我是农民，想的就是种好地，其次就是挣钱，让日子过的好一些，我要是干部，就想着做好工作，起码对得起工资，目的也是过上好日子，我要是教师，就好好教书，桃李满天下。”

三人脸上都出现了鄙视的表情。

“徐班长，你这是废话，谁都知道的，这些话是骗小学生的。”

“你们听我说完，重点在后面，前面是铺垫。”

孙勇没好气开口了。

“徐班长，我们是大学生，不需要你教授小学的知识，做什么铺垫啊，啰嗦，快点说啊，哦，烟没了，快拿烟出来，揣在兜里干什么，快点拿出来啊，不要太抠了。”

徐少杰无奈，只好拿出来了香烟。

“那就不罗嗦了，我的主要意思是说，事在人为，我们是大一的学生，还有几年的时间，总是可以想办法设计自身的未来吧，比如说想教书，就好好学中文，想当干部，就好好学哲学，当然，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该学什么了。”

马建华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他开口说话了。

“这几句话有道理，我想当联合国秘书长，徐班长，我该学什么啊？”

“去你的，我不知道，你去问联合国秘书长，看看他老人家都学的什么。”

众人哈哈大笑，结束了关于未来的讨论，不过，睡觉的时候，徐少杰陷入沉思，他是比较赞同孙勇的话的，人要面对现实，坐而论道谁都会，说出来的道理有天大，可现实的生活是严酷的，父亲的遭遇时时刻刻提醒徐少杰，将徐少杰从梦幻中间拉出来，徐少杰认为大学生没有什么了不起，当初在县里的时候，说起父亲，人人都夸奖，说是水平高、大学生，可嘴上说的和实际行动根本就不一样，徐少杰常常看见父亲加夜班，因为父亲是大学生，有能力，能者多劳啊，不过说到待遇，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人家早就忘记你这个大学生了，待遇和官职是挂钩的。所以，话谁都会说，关键是能不能落实。

迷迷糊糊之间，徐少杰睡熟了，他梦见了父亲，父亲的相貌特别清晰，他和父亲在大街上慢慢走着，父亲依旧是那么沉默、忧郁，嘴里不停说着什么，可他就是听不见，看着父亲越走越快，他非常着急，想着撵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动步伐。

醒来的时候，徐少杰发觉枕头湿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流了很多泪，悲伤思念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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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入党的思想

日子继续平静下去，跳舞以后，徐少杰经常见到郑雨欣，仿佛是约好的。两人都是5点30分到食堂去打饭，不提前也不推后，不过，这个时间到食堂的学生太多，有时候两人也见不到，两人见面，都是点头微笑，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动作，有关两人的传闻，在舞会后不久，就慢慢消散，毕竟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天气渐渐凉了，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了。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徐少杰下定了决心，提交入党申请书。学校里面的学生，提交入党申请书的人不多，因为对这方面的认识，学生是比较激进的，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当然，徐少杰不会受这方面的影响。

写入党申请书的时候，徐少杰是非常保密的，在图书馆借了党章，然后带着纸笔，抄写其中的章节，慢慢琢磨其中的内容，可以说，徐少杰的入党申请书，是在图书馆里面写出来的，没有人指导，徐少杰不知道自己的入党申请书写的怎么样。

校党支部书记是一个40多岁的男教师，徐少杰早就找到办法，熟悉了这位党支部书记，书记同样是高级讲师，抽烟喝酒，平时看上去是非常严肃的，但是吃饭的时候，就是例外了，很是健谈，徐少杰找机会，请书记吃了两次饭，书记对徐少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写好了入党申请书，徐少杰还是有些担心的，这毕竟是自己一生的大事情，不能马虎，所以，徐少杰认真考虑清楚之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找到了书记，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徐少杰的态度非常诚恳，非常注意自身的形象，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诚惶诚恐的样子。校党支部书记有些吃惊，可能没有想到徐少杰会提交入党申请书。

“徐少杰同学，你有这样积极的思想，是很好的，年轻人，追求上进，向党组织靠拢，很好，你是班长，属于学生中间的干部，刚刚进入大学，就有这样崇高的认识，我很高兴，组织的大门是敞开的，随时欢迎你这样优秀的青年，当然，党组织对每个人的要求，都是一样，要看你平时的表现，思想上是不是真的符合加入党组织的要求了，入党申请书我收下了，你写一份思想心得，这些天交上来。”

徐少杰离开书记的办公室的时候，背心里面出了冷汗，书记的话让徐少杰感觉矮了一头，那一刻，在书记的面前，徐少杰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学生，聆听老师的教诲。

怎么写思想心得，徐少杰不知道，不过，这是政治任务，一定要完成的，徐少杰仔细考虑自己进入西林大学以来的种种表现，花费了三天时间，写出了一份洋洋万言的思想心得，尔后，经过一天的修改，自己认为很不错了。

徐少杰还是有些谨慎的，这样的事情，无法征求同学的意见，徐少杰想到了张绍才，张绍才见多识广，一定是清楚这些事情的，徐少杰知道，张绍才不是党员，可是，张绍才有社会阅历，可以帮助自己的。

这天下午，徐少杰找到了张绍才。

“兄弟，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没有时常看到你，怪想的。”

“张哥，今天我有事情请教，是大事情。”

徐少杰直接进入了主体，他不想耽误时间。看见徐少杰挺严肃的，张绍才也坐直了身体。徐少杰拿出了思想心得，简单说出来了事情的经过，接着开始念思想心得，这次，徐少杰吃惊了，因为他还没有念完，张绍才就开口说话了。

“兄弟，不要念了，你说的是严肃的事情，我也严肃回答你，你这写的是什么啊，我听起来怎么像是作文啊，有条有理的，还听吸引人的。”

“张哥，这是我的思想心得啊。”

“不像，你是要求入党，那么，你的思想心得，一定是与党章有关的，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是，这样的事情，我还是明白的，比如说我要去做工程，说到天，说到地，也离不开工程两个字，可我听你的思想心得，好像没有说到党的重要啊，那你入党干什么，对党的重要都没有认识，你这算什么思想心得。”

徐少杰愣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完全凭着自身的一股子激情，写下了这份思想心得，现在看来，还真的不合适。

“兄弟，自从你要我看文件之后，现在，我强迫自己看了不少的文件，对公家的文章也熟悉一些了，在这些文件里面，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原先我想着是废话，现在不这么看了，这是认识啊，认识不上去，什么都是白说，入党也是公家的事情，还是公家的大事情，你连起码的认识都没有，怎么算提高了认识啊，怎么算思想上靠拢了党组织啊。”

徐少杰有些想不通，不过张绍才说的是实话，他无法反驳。

“兄弟，还有，你拿着这厚厚的一叠材料纸，我看着都害怕，要是我是书记，我肯定不看的，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啊，我有一个感觉，不管是老百姓，还是书记，都是怕麻烦的，你写下这么多，如果我是专门做这件事情的，又不得不看，还没有开始，心里就烦了，你说，这样会有好的结果吗，所以啊，我认为不要写的太长，主要是思想认识，不是汇报工作。”

徐少杰多少张绍才有些刮目相看了，分别才几个月，张绍才的认识提升了很多啊，远远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徐少杰知道，张绍才如今在省政府里面做工程，看来，环境不同，接触的人不一样，认识自然就不一样了。

“张哥，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大的进步啊，我可真是佩服。”

“兄弟，不要说我，说你的事情，前面你说了书记的谈话，这样的谈话，我在省政府也听到过，而且听到了很多，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关系到兄弟你的大事情，我不得不说啊，你可不要见怪。”

“张哥，有什么就直说，今天我专门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我这些年在社会上混，看透了很多的事情，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领导面前也得乖乖的，当然，情况不同，反映出来的效果不同，比如说我吧，需要承包工程，见到了省政府分管后勤的秘书长，就是有再大的骨气，也得弯下腰来，陪着笑脸，要不然我就承包不到工程，俗话说，人不求人一般高，可你要求人家了，你就变成龟孙子了，甚至比龟孙子还不如，见得多了，自然习惯了，每次见到秘书长，我就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我估计，你在支部书记面前，也有这样的感受。”

徐少杰用力点头这话说的是真的，想起自己在书记面前的反应，就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要是我，认为兄弟你完全合格，你今天递交入党申请书，明天我就会批准你入党，谁都有个三亲四戚的，谁都不是神仙，都有需求，都有看重的人，要不怎么说熟人好办事，当然，办事情，不是白白办的，谁也不该你的钱和情，所以说，关系很重要，依我看，入党这件事情，也不例外，我这么说，你不要有意见，我知道，入党是神圣的，可在家乡的时候，我也看见村里的书记，喝的醉醺醺的，手里提着香烟，不久之后，那户人家的主人家就入党了，也许这是个别现象，但你不能否认有这种情况的存在，所以我想，你的表现优秀了，这是第一个条件，接下来，还需要其他的条件，你自认为优秀，书记要是不认为你优秀，这是没有用的，你要表现出来，怎么表现呢，你不可能天天在支部书记面前晃悠，只能加深印象，这个印象，就是靠着一些物质方面的东西了。”

张绍才说的很直白，他看了看徐少杰，害怕徐少杰有过激的反映，认为他侮辱了入党的神圣性，可徐少杰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样子正在沉思。

“支部书记的讲话，我刚才帮助你分析了，可能是我瞎猜的，那句话叫什么来者，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少杰知道张绍才想说什么，帮助补充出来这句话。

“对，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支部书记的话，完全是套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如果他看着你的入党的事情，他不应该这么说，应该直接指出你存在那些不够条件的地方，或者说你够条件了，但还需要经过一些什么样的关口，这样说才具有可操作性，如果我去承包工程，领导张口闭口就是大道理，我知道没有希望，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但是，只要领导没有开口拒绝，我就有希望，我看你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我想，只要你的工作做到位了，书记一定会开口说实话的，你现在是学生，不能做的太过分，稍微表示表示，就可以了。”

“张哥，你认为我应该怎么表现啊？”

“依照我的看法，你每次去汇报思想的时候，给支部书记一包烟，态度要诚恳，同时邀请支部书记吃饭，你是学生，支部书记知道你的条件，只要你的态度到位了，这件事情，我认为，一定是有希望的。”

徐少杰点点头，脸上有些萧索，入党这样神圣的事情，在张绍才的嘴里说出来，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徐少杰不得不承认张绍才的见识，书记的话，现在想起来，和没有说差不多，也不知道自己条件满足了，还是不满足，书记一番话说下来，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兄弟，我这里有两条好烟，你拿去，一条烟自己抽，一条烟拿来办事，记住，不要一次性送出去了，你是学生，出手太阔绰了，别人会警惕的，给烟的时候，表现出肉疼的样子，这里是500元钱，你拿着，请客吃饭，吃饭不要到大餐馆，一般的地方就可以了，记住，不要在学校附近，可以带到我们这附近来吃饭，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影响不好。”

张绍才不由分说，将两条烟和500元钱塞到了徐少杰的怀里。徐少杰发现，居然是两条大中华的香烟，这可是现在的极品香烟了，他想推辞，看见张绍才的表情，没有说话。

徐少杰用黑色塑料袋包好了两条香烟，直接回到了学校。

翌日，徐少杰上交修改好的思想心得，他面带微笑，趁着支部书记看心得文章的时候，将一包中华香烟放在了支部书记的手里，此刻，徐少杰的心扑通扑通跳，要是支部书记拒绝了，他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徐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书记，您为我的事情，操心劳累的，我想着您太辛苦了，所以想着让您轻松轻松，您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呵呵，小徐，你还真是不错啊，以后不要这样了。”

“一定的，一定的，书记，下午您没有什么事情吧。”

“哦，下午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知道一个地方，肥肠烧的很好，我想着您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去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就是地方不是太好，在市政府宿舍区那里，我吃过一次的，感觉很好的。”

“哦，我还没有听说过，看看吧，不知道下午有没有时间。”

“书记，那就定下了，我下午6点钟在学校门口等您，我们做的士过去，很快就到的，您忙，我不打扰您了。”

徐少杰离开支部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看来张绍才说的是对的，人都是有弱点的，也都是有喜好的，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关系是最为重要的，哪怕是入党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掺杂了这些因素的。

徐少杰离开办公室以后，支部书记看着徐少杰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吃饭的时候，徐少杰陪着支部书记喝酒，书记告诉徐少杰，入党审批，一般都是春季学期，所以，徐少杰的入党申请，会在下学期审核，不过，徐少杰目前的表现是不错的，很有希望，今后一段时间，要好好表现，每个月写一封思想心得，交到党支部办公室，徐少杰连连点头，这才是真话，徐少杰也知道该怎么做。

第十一章 张绍才的豪爽和颜玉环的心细（

时间慢慢过去，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徐少杰和校党支部书记的关系已经很融洽了，表面上，徐少杰非常尊重支部书记，时常请支部书记吃饭，每次汇报思想的时候，都带上一包中华香烟，下不为例的说法早就烟消云散了，徐少杰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向党组织靠拢，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保密的，寝室里的战友都不知道。

除了散开的一条中华香烟，另外一条，徐少杰舍不得抽，放在箱子里，准备过年的时候带回家去，到时候去看哥哥徐义杰，给哥哥尝尝，也算是过年了。徐少杰一直没有抽中华香烟，给书记送了四包，还有六包，放假的时候，徐少杰会拿出一包，和寝室里面的战友分享。

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仿佛是心有灵犀，他们在食堂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掌握准确了，两人见面的时候，还是微微一笑，没有其他的动作，但是，出现的变化是两人一定要见到，徐少杰有一次陪着书记出去吃饭，郑雨欣不知道，竟然在食堂里等到了天黑。徐少杰一直没有和郑雨欣交谈过，不知道郑雨欣的家庭关系，不过，凭着直觉，徐少杰感觉到，郑雨欣的家庭关系不简单。

放假的时间终于到了，

寝室里，徐少杰拿出了一包中华香烟，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中华香烟，他们听说过，还真的没有抽过，如今这包中华香烟就在眼前。

“徐班长，发大财了，祝贺祝贺，这是准备犒劳战友们啊。”

“孙勇，你少啰嗦，我也没有尝过中华香烟，今天是第一次。”

老规矩，徐少杰打开中华香烟，寝室里面每人发了两根，孙勇经常开玩笑，说徐少杰每天都在派发喜烟，就是没有见到新娘子，要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徐少杰一学期娶100多号新娘子，够牛逼的。不过今天孙勇没有开口，小心翼翼接过中华香烟，仔细收好了其中的一根。

“孙勇，你这是干什么啊？”

“徐班长，你不知道，我老爸喜欢抽烟，抽了一辈子的烟，也没有尝过中华香烟的味道，这支烟，我带回起，老爸尝尝。”

众人都没说话，徐少杰想了想，从烟盒里拿出一支中华香烟，将剩下的包装扔给了孙勇。

“还剩下几支，带回去给你老爸，算是我们晚辈孝敬的。”

孙勇拿着中华香烟的烟盒，没有说话，冲着徐少杰点头，眼里隐隐有了泪花。

离开寝室的时候，徐少杰感觉，中华香烟就是比红塔山的好抽，柔和不少。校门口，颜玉环正在等着，张绍才在小车里面，这是张绍才自己的小车。

徐少杰上车之后，看见了两个大包裹。

“兄弟，你回家过年，老哥我不能跟着去了，这里还有工程，我也不能回家了，不然跟着你去见见老娘，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带回家去，不要推辞，老哥的脾气你知道。”

说完，张绍才从前面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这里面是四条中华香烟，过年的时候，足够了，再多也没有了，这球中华香烟，实在是不好买，还是省政府的领导帮忙批的条子，这是2000块钱，拿着，老哥今年有些困难，钱是少了些，不要嫌弃，好好过个年，来之前，打个电话，我到车站去接你。”

徐少杰好半天没有说话，轿车朝着长途汽车站去了，车票是早就买好的，徐少杰离开家的时间有些长了，说是归心似箭也不为过。不过，行李有些多了，三个大包，徐少杰够的忙活一阵子了。

“兄弟，到家里以后，来个电话，报个平安，你颜姐和我也放心。”

徐少杰上车以后，张绍才和颜玉环一直没有离开，只到客车开出了车站。

客车终于到了县城。徐少杰还没有下车，就看见了等候在车站里面的母亲和妹妹。

韩庆娥接到了徐少杰的信以后，几乎是在数日子，徐少杰离开家已经半年时间，没有要自己寄一分钱，从徐少杰的来信中，韩庆娥知道，徐少杰跟着一个做建筑的大老板，名字叫做张绍才的做事情，工资待遇很好，韩庆娥对徐少杰还是放心的，几个子女中，徐少杰是最有头脑的，清楚了徐少杰的回家时间，韩庆娥将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换上了厚厚的被褥，徐少杰现在是大学生了，还有一件事情，韩庆娥也准备告诉徐少杰的，徐义杰马上就要出狱了，这多亏徐少杰寄回来的1000元钱，韩庆娥想办法打通关系，加之徐义杰在监狱里面表现很好，按照时间计算，徐义杰是可以回家过年的。

一家人团聚是高兴的，徐少杰的行李不少，足足三大包，张绍才和颜玉环准备的两大包礼物，徐少杰还不知道是什么。韩庆娥有些吃惊，徐少杰回家，怎么会带这么多行李，三人费了好大的劲，将行李装上了板车。徐少杰给板车师傅装了一支红塔山香烟，板车师傅非常高兴，这可不不折不扣的好烟，大地方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第十二章 张绍才的豪爽和颜玉环的心细（

回家之后，韩庆娥早就烧好了热水，徐少杰洗澡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徐少杰听到了妹妹徐兰的惊呼，他走进客厅里面，三包行李都已经打开了，一包行李里面，全部是新衣服、裤子，还有新皮鞋，徐少杰看见母亲韩庆娥正在清理，新衣服都是分好类的，一共是七套，母亲的两套、妹妹的两套，哥哥的两套，还有自己的一套，三双毛皮鞋，另外一包行李里面，全部是吃的东西，葵花花生，奶糖、糕点等等，徐少杰看见母亲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徐少杰想起了和颜玉环相处的一些日子，颜玉环每次都详细问他家里人的情况，包括身高、胖瘦等等，有时候，还在大街上指着身材相似的人问徐少杰，徐少杰一直都没有在意，现在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徐少杰和颜玉环之间，有着一件永远不会说出去的秘密，那是颜玉环带着徐少杰买衣服之后，两人在餐馆包间里面吃饭，颜玉环忽然提出，要徐少杰抱抱她，徐少杰胆战心惊的抱着颜玉环，颜玉环很快很徐少杰亲吻在一起，那是徐少杰的初吻，令徐少杰热血沸腾，他感觉颜玉环的舌头好柔软，嘴里有一股香味，徐少杰险些控制不住，两人分开的时候，徐少杰看见颜玉环晶莹的泪珠从眼里落下来，颜玉环擦干眼泪，开口说徐少杰永远是她最亲最亲的弟弟。

包裹里面的所有行李，一定是颜玉环准备的。

“少杰，你回家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费心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可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家里不缺钱。”

“妈，没有事情的，我跟着张哥做事情，节假日都没有休息，张哥很欣赏我，我们的关系，和亲兄弟一样，对了，这里是2000元钱，您拿着。”

徐少杰没有说实话，张绍才和颜玉环的恩情，他承受就足够了，这份情，他一定会还的，没有必要要家里人来承担。

徐兰试着新衣服，非常合身，这些新衣服，都是省城流行的样式，小县城里面暂时还没有，毛皮鞋也很合脚，徐少杰暗暗感动，什么叫真情，什么叫仔细，无论双方有着什么样的利益纠葛，能够做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话说。

“少杰，还有一件事情，你哥哥义杰马上就要出狱了，就在这两天，具体时间我明天去问问，上次你寄回来的钱，全部用到义杰身上了，他表现好，减刑3年，我问清楚时间了，你去接义杰回家。”

徐少杰听见这些话，好半天没有说话，他一直以为，徐义杰还有一年多才会出狱，没有想到，徐义杰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徐少杰来到了父亲的墓前，长跪不起。

“爸爸，我来看您了，半年时间没有来了，您一定原谅我，我一直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情的，爸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您一定看着我出人头地。”

韩庆娥和徐兰在一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好久，徐少杰擦干了眼泪，和母亲商议给父亲立碑的事情，现在立碑，所有需要600到700元钱，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无疑是一大笔开支，可徐少杰已经有这个能力了。韩庆娥早有了这个想法，家里有钱了。

一家人很快找到了打墓碑的师傅，先生也找到了，回家之后，先生当着徐少杰等人的面，开始写墓志铭，同时看日子，徐少杰给了师傅一包红塔山的香烟，先生小心收好了，做事情的劲头足了很多，写到父亲的亲人的时候，徐少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妈妈，张绍才和颜玉环，非常照顾我，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姐姐，我想着，将他们的名字刻进亲人中间去，我想好了，就算是义子、义女，我刚才问了先生了，没有问题的，现在我去给他们打电话，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韩庆娥点点头，徐少杰立刻出门，到了邮局。

省城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声音清晰，很巧，张绍才和颜玉环都在，徐少杰考虑好之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徐少杰听见了颜玉环低低的啜泣声，要知道，写进亲人的名字中，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兄弟，谢谢你啊，实诚，爸爸的立碑时间，你一定告诉我，就是再忙，我也要参加的，你颜姐和我都来，我们烧几柱香，烧些钱，爸爸在世的时候，你颜姐和我没有能够尽孝，老人家到天上去了，我们在这边尽孝。”

立碑的时间是正月十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徐少杰到德阳市去接了徐义杰，两人见面的时候，紧紧拥抱在一起，徐义杰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徐少杰看见了白头发，徐义杰才23岁。回到家里，徐义杰立刻去了父亲的墓地，足足跪了一个多小时，徐少杰也陪着跪着，兄弟俩什么都没说，和父亲下葬的时候一样。

徐义杰沉默了很多，徐少杰拿出中华香烟的时候，徐义杰默默抽着，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徐少杰知道，徐义杰的心结很深，必须要想办法解脱。

春节的时候，依旧是老样子，徐少杰考取大学了，亲戚之间走动的时候，都是夸奖徐少杰的，徐义杰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从监狱里面带回来的衣服，徐少杰全部烧了，这东西晦气，韩庆娥带着徐义杰，买了好几套新衣服。徐义杰看着家人的目光是柔和的，表现了内心的感受，可是，看向其他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徐少杰暗暗着急，他知道，哥哥徐义杰绝对不能就这么呆在家里，否则，迟早是出事情，必须要出去，徐少杰想到了张绍才和颜玉环，不过这样的事情，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徐少杰很少在外面吃饭，拜年的时候，大都是去了就回家了，乡下的亲戚，徐少杰没有去，都是母亲韩庆娥带着徐兰去的，两兄弟在家里吃饭，过年时候，剩菜多，热热就可以。兄弟俩只要有时间，就到打墓碑的地方去，看看进展情况。徐义杰去的次数更多，没有什么事情，大部分时间都看着。

母亲韩庆娥依旧是很热情和善良的，虽然脾气不好，亲戚来到家里拜年，韩庆娥都是热情接待，一定要来拜年的人吃饱吃好，徐少杰陪着喝酒吃饭，徐义杰根本不陪，吃饭的时候就出去了，大家都没有说。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正月十二了，徐少杰和徐义杰忙乎开了，墓碑要提前运到目的去，还要请好立墓碑的师傅，这一切事情，都是以徐少杰为主，徐少杰给了徐义杰200元钱，随时要开支的，身上没有钱可不好，徐义杰给徐少杰打下手，很听从安排，香烟全部是用红塔山的，中华香烟徐少杰不会拿出来，太显眼了。到了正月十三的上午，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第十三章 立碑

正月十三下午，徐少杰带着徐义杰，在县城的入口处，等候张绍才和颜玉环，家里早就安排好了，两人已经是家里人，所以，就住在家里，徐兰和母亲住一间屋，徐少杰和徐义杰住一间屋，张绍才和颜玉环一间屋。在徐少杰的家乡，有一个非常大的忌讳，在家里，宁可让人停丧，不可让人成双，意思是说，外人到家里来了，坚决不能两口子住一间屋，否则主人家会倒大霉的，但是自家的儿子就不同了，这其中的区别是明显的，一般说，女儿回家都不行，从韩庆娥的安排看，张绍才和颜玉环已经是儿子儿媳，回家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韩庆娥不知道张绍才和颜玉环之间的关系，徐少杰也不会说。

轿车在徐少杰身边停下了，张绍才迅速熄火下车，紧紧拥抱了徐少杰，颜玉环也下车了，同样拥抱了徐少杰，这个时候，张绍才早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了，关系已经不同了，颜玉环是徐少杰的姐姐了，姐姐抱抱弟弟，天经地义。

“张哥、颜姐，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哥徐义杰。”

“好，好，就是我的弟弟了，这位是你颜姐。”

徐义杰的动作有些生硬，显然还不是太习惯这一套，张绍才和徐义杰握手之后，众人上车了。

“少杰，到省城了，记得学会开车，这开车其实很简单的，你去了之后，我来教你，就开这辆车，学着开。”

“大哥，不行的，这是新车，学着开太可惜了。”

“说什么话啊，车子算什么，只要你学会了，就是好事情。”

坐在后面的徐义杰有些动容，他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在监狱里面，听狱友说过驾驶的事情，新车如果拿来学习，很容易损坏离合器，对发动机也有伤害，损失可不一般，车子的寿命会大大缩少，看这辆车子，十足的新车。

很快到家了，张绍才打开轿车的后备箱，颜玉环从里面拿出来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包裹，徐少杰和徐义杰赶忙上前，帮着拿东西。

张绍才和颜玉环进门之后，韩庆娥笑着迎上来，这两人，可是徐少杰在省城最好的朋友，还是大老板，这次将他们的名字写进墓碑，韩庆娥还有些不好意思。令所有人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张绍才拉着颜玉环，双双跪在了韩庆娥面前。

“妈，我带着玉环给您拜年了，第一次见到您，给您磕头了。”

张绍才和颜玉环双双给韩庆娥磕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韩庆娥显然没有想到，一时间呆在了原地，不知道怎么是好，徐少杰和徐义杰放下手里的包裹，准备去拉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张绍才和颜玉环。

“少杰、义杰，不要拉我们，这是我们家乡的规矩，妈不叫我们起来，我们是不能起来的。”

韩庆娥连忙上前，嘴里一边说一边拉起了张绍才和颜玉环，徐少杰记得农村里面好像是有这样的规矩，认下干娘的时候，就必须这样做的。接下来，张绍才掏出了两个红包，分别给了徐义杰和徐兰，第一次见面，张绍才是大哥，见面礼是少不了的，红包里面，分别是500元钱，这是不少的一笔钱了。

吃饭的时候，徐义杰上桌子了，这次，徐义杰是主动坐下的，他拿起了酒瓶，给张绍才和徐义杰都倒上了酒，给颜玉环倒了少许，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哥、嫂子，弟弟，我不会说话，敬你们一杯酒，我先喝了。”

颜玉环和徐兰很快吃完了，徐兰带着颜玉环到处走走看看，县委的院子还是有些大的，饭桌上，只剩下了徐少杰、张绍才和徐义杰。

“义杰，你老哥我是粗人，农村里面出来的，没有什么文化，一家人在一起说话，也没有什么讲究，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少杰不愿意说，还是你颜姐和我逼着他说的，我才知道你的事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我在村里的时候，拿着斧头撵人的事情都做过，我认定一条，人不惹我，我不惹他，做了就做了，现在既然出来了，就抬起头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我弟弟，只要瞧得起，跟着我到省城去，帮着我打理建筑工地的事情，我的那些兄弟，都是很够意思的。你看怎么样？”

徐义杰嘴唇有些哆嗦，没有说话，默默站起身，给张绍才倒了一杯酒，给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上了一满杯。

“哥，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跟着你干。”

张绍才端起酒杯，和徐义杰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自家兄弟，不要说这样的话，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不过在外面做事情，还是有些讲究的，今后做事情的时候，有什么要求，我会直接说的，你最好还是熟悉一下建筑工地上的事情，你的工资，来的路上，我和你颜姐商量过了，按照20元钱一天的标准，吃住都不需要操心的，准备准备，少杰要开学了，过了正月十五，我们一起到省城去。”

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端起酒杯，敬了张绍才一杯酒。

晚上，徐义杰带着张绍才在县城里面转，他的情绪好了很多，马上到省城去，有事情做了，起码可以暂时避开这个小县城，这里有太多的伤心事情，徐义杰能够忍受众人的白眼，但是，在家里吃住都是要花钱的，父亲去世以后，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能够自食其力，当然是好事情。

正月十四，一大早，所有人都起床了，韩庆娥做好了早餐，众人匆匆吃过早餐，便直接往墓地去了，张绍才和颜玉环昨天准备到墓地去，徐少杰和徐义杰都劝阻了，今天立墓碑，到墓地上，显得正式一些，张绍才购买了大量的鞭炮，有了小车，方便很多，需要的东西，用小车拖过去。

工人早就到了，张绍才和颜玉环首先磕头上香，接着，给所有的工人每人发了一包阿诗玛的香烟，请各位工人多多包涵，张绍才是老手，很快和工人聊开了，工人看见张绍才非常熟悉建筑的事情，此刻，徐少杰说起，大哥是省城里面的建筑老板，工人脸上明显有了崇敬的神情。先生和打墓碑的师傅都来了。

先生带着罗盘，仔细在墓地周围看好了方位，打墓碑的两个师傅一直跟着，和先生不时交换意见，这方面，所有人都是外行了，只能看着，不一会，方位看好了，领头的工人按照先生的吩咐，开始动土，徐义杰在一边点燃一封鞭炮。徐少杰拿着准备好的红包，交给了先生，里面是40元钱，代表四季发财的意思，这已经是非常高的红包了，大都是12元的红包。先生千恩万谢离开了，离开之前，不断叮嘱打墓碑的师傅，要仔细，不能有丝毫的错误。

水泥、沙子和石块，前一天就准备好了，工人在打墓碑师傅的指引下，开始动手，徐义杰拿着香烟，时不时给大家装烟，张绍才和徐少杰一直跟着看，主要是看墓碑上下对齐了没有，这次为父亲装修墓地，徐少杰是下了决心的，一定要装修好，四周要砌上石块，张绍才完全同意。

工人的劲头很足，没有人耽误，大家认为这一家人很好，也就没有必要刁难了，当地有这样的风俗，如果说主人家很挑鼻子竖挑眼，工人在做工的过程中，磨磨蹭蹭，半天可以做完的事情，可能花上两三天，主人家只能是干瞪眼，总不能自己去做，钱也开销了，饭总是要管的吧。

半天时间，墓碑砌好了，墓碑盖顶的时候，徐义杰再次点燃一封鞭炮。张绍才和颜玉环早就在墓碑上看见了他们的名字，在徐义杰、徐少杰和徐兰的后面，落款是义子、义女，这在当地的风俗中，是很高的肯定了，就是干儿子、干女儿的意思。墓碑前面，有一个三平方米左右的水泥地面，中间空了一小块。

鞭炮声响起来，震耳欲聋，是工人师傅帮着放的，张绍才、徐少杰、徐义杰、徐兰、颜玉环跪在了墓碑前，烧纸点香，烧纸之后，众人规规矩矩磕头，工人师傅最后将墓碑前的水泥地面整理好。有一个工人师傅的家就住在附近，他负责晚上看好水泥地面，防止被踩出了脚印。

一切结束之后，徐少杰看见母亲很悲伤，母亲和父亲生活了几十年，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情，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徐兰和颜玉环陪着韩庆娥慢慢走，张绍才带着徐义杰先到餐馆去布置，徐少杰带着所有的工人师傅往餐馆走去。

这次为父亲立碑，韩庆娥尊重了徐少杰的意见，不通知其他的亲戚，就是自己一家人，徐少杰看透了人情冷暖，再说，徐义杰也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和众多亲戚见面了，也会尴尬，干脆就是自己一家人。

正月十五元宵节。

韩庆娥一大早就起身了，她的精神很好，给丈夫立碑了，完成了一件大事，徐义杰的工作也落实了，跟着张绍才到省城去，每月的工资高达600元，干一个月，等于自己工作半年，家里的钱不缺了，徐兰读书的钱足足有余了，晚上，韩庆娥和徐义杰交谈了很久，大概意思是要徐义杰到省城以后，好好做事，记得照顾少杰，同时注意解决个人问题，23岁了，可以谈朋友了，要是有合适的，早点告诉家里。

徐义杰的精神也很好，不断点头，经历了这么多，徐义杰早就显得很成熟了，虽然内心的怨气还在，不过，这些需要时间慢慢抹平，在徐义杰的心里，家人是最重要的，至于自己的亲事，徐义杰暂时没有考虑。

正月十五吃元宵，这是规矩，所以，早餐就是醪糟汤圆。

韩庆娥也有些伤感，正月十六，徐少杰和徐义杰就要离开了，回来的日子太短了，徐少杰要开学了，徐义杰要到省城做事，这是没有办法的，儿女大了，总是要离开的。徐兰马上就上高中了，这次考的不错，上了县一中的正式录取分数线，正月十七也开学。

晚上，县城里面很热闹，舞狮子、划彩莲船的队伍不少，大家都在街上看，白天也有，大都是到单位上去拜年，索取红包的，晚上这些队伍到了体育场，各自表演，有相互较量的意思，正月十五是传统上过年的最后一天了，所以，很多人都出来看表演。

晚上休息的时候，韩庆娥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她帮着徐少杰和徐义杰准备好行李，时不时悄悄落泪，儿行千里母担忧，韩庆娥永远不会放心的。

睡觉之前，徐少杰和妹妹徐兰说了一会的话，要徐兰好好学习，将来到北京去上大学。之后，徐少杰和徐义杰进行了比较严肃的交谈，他将张绍才和颜玉环的详细情况，都告诉了徐义杰，要求徐义杰多多注意，离开家了，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不要逞强，随时想到家里。徐义杰得知少杰居然8月初就离开家了，还在建筑工地上做过力工的事情后，非常吃惊，至于张绍才和颜玉环的关系，徐义杰不是很在乎。

正月十六一大早，韩庆娥在家里，没有送徐少杰、徐义杰、张绍才和颜玉环等人，她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流泪，徐兰帮助拿行李，韩庆娥准备了不少本地的小吃，都是自己做的，让众人带上了，行李有些多，后备箱放的满满的。小车启动的时候，徐少杰看见母亲从阳台上看着自己，泪流满面。

第十四章 夜市惊魂（1）

新学期开学平静了很多，大家已经不是新生了，一切都熟悉了。

徐少杰直接到了学校，徐义杰直接跟着张绍才去了，不需要徐少杰关心，车子一直开到了学校门口，徐少杰自己扛着行李，进入了学校。现在最为要紧的事情，不是他上学，而是徐义杰要迅速开始做事情，要尽快融入社会。

到了寝室，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早已经到了，说起来，他们虽然隔得远一些，但是交通方面，比徐少杰要方便很多，新年伊始，大家都从家里带了不少小吃，如今，各自都拿出来品尝，一时间，寝室里非常热闹。

徐少杰有两件事情，一是这次准备了一份礼物，明天到支部书记的办公室去，送给书记，也算是拜年吧，二是见见郑雨欣，一个寒假过去了，不知道郑雨欣如何了。晚上，一帮人在寝室里面，说笑打闹，经过了一个学期，相互之间的亲疏已经有所体现了，在大学里面，关系要好的，一般不是在班上，而是同一个寝室的兄弟，才是最铁的。

下课之后，徐少杰在寝室里面呆了一会，马上起身到书记办公室去了，礼物不贵重，主要是一些本地的小吃，显得温馨、亲切。书记看见了这些礼物，非常高兴，得知有些小吃是徐少杰的母亲亲自做的，干净卫生，书记很是感慨，用力拍拍徐少杰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徐少杰回到寝室，眼看着时间要到5点半了，这次，张绍才给徐少杰一块手表，说是读书人需要掌握时间。徐少杰看着时间流动，内心有些激动，隐隐盼望着见到郑雨欣，虽然他和郑雨欣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之间非常春纯洁，但是，那份感情已经在徐少杰心里发芽，徐少杰知道自己年轻，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过，这种原始的感情是不能克制的，也是无法克制的。

5点半钟，徐少杰准时出现在食堂里面，他还没有进入食堂，就看见郑雨欣拿着饭碗，等候在食堂门口，一个假期过去了，郑雨欣没有什么变化，穿着红色的棉衣，衬的皮肤愈发白皙，郑雨欣看见了徐少杰，脸上露出了微笑。

“徐班长，你好，新年快乐。”

“郑雨欣，你好，新年快乐。”

两人并排走进食堂，排在队伍后面，这次，郑雨欣站在前面，徐少杰站在后面，他们很少同时站在一起，两人没有再说话。

郑雨欣的家就在西林市，父亲郑青山是市财政局副局长，正县级领导，所以说，郑雨欣的家庭条件很好，深受父母的宠爱，郑雨欣在家里是最小的，上面有两个哥哥，都已经参加工作了，也是在财政系统，大哥郑文儒在德阳市财政局，二哥郑文彬在淮扬市财政局，一家人几乎是以财政为家了，当然，中间有郑青山的努力。郑文儒和郑文彬都还没有成家，两人都想回到西林市，坚持不在下面谈朋友，不过，目前有些困难。

郑雨欣早就被徐少杰打动了，不知道为什么，郑雨欣第一次讲到徐少杰的时候，心就砰砰跳了，少女的心思是敏感的，也是多情的，郑雨欣有着本能的羞涩，不好意思说出口。郑雨欣是新闻系的美女，也是学校里面的校花之一，不知道有多少高年级的男生想尽办法表白，郑雨欣都不为所动，其中有一些的条件是非常好的，有一个甚至是市委领导的公子。郑雨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甚至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非徐少杰不嫁。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大学生的感情是纯洁无瑕的，但在现实面前也是脆弱的。

郑雨欣最好的闺房密友，是同寝室的谭玲莉，谭玲莉的长相就普通很多了，属于那种大众型的，走进人海里，普普通通。谭玲莉是知道郑雨欣的想法的，曾经抽出时间，打听徐少杰的情况，谭玲莉对徐少杰的家庭情况不是很满意，特别是徐少杰的哥哥据说还在监狱里面，所以，谭玲莉不是很支持郑雨欣的选择。

开学的日子是平静的，时间慢慢流逝，徐少杰最为满意的事情是徐义杰很快熟悉了环境，或许打交道的人，多是一些农村里面出来的人，大都很纯朴，徐义杰渐渐恢复了活力，能够看见笑容了，徐义杰和徐少杰不同，很快学会了说粗话，其实不需要学，在监狱里面，什么样的粗话没有听见过，这样的环境，比较适合徐义杰，兄弟俩见面的时候，徐义杰开朗了不少，严格说，徐义杰和张绍才的脾气是比较投缘的，甚至超过了徐少杰，因为徐少杰属于另外一个层次的人。

天气慢慢转热了，徐少杰和郑雨欣依旧天天在食堂见面，两人都是以学习为主，徐少杰依旧常常到图书馆去，他早办理了借书证，一般情况下，都是借书回到寝室看，徐少杰依旧是重点看名人传记。看多了，徐少杰领悟了不少东西，名人和一般人的区别，在三个阶段，少年阶段，多是坎坷的，体验生活的艰辛，青年阶段，多是固执的，追求真理，进入中年，开始黄金生涯，迸发出巨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现在，徐少杰边看边总结。寝室里面的学风是不错的，大家都喜欢看书，大一的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

因为熟悉了，所以，同学在校外去闲逛的时间多一些了，徐少杰也常常和寝室里的兄弟出去闲逛，大部分时间都是徐少杰请客，也有喝醉的情况，不过聪明多了，主要是孙勇晚上一般不唱歌了，所以，喝醉之后，都是赶快回到寝室，上床睡觉，门上的老头已经熟悉了徐少杰等人，常常叼着徐少杰孝敬的香烟，笑呵呵开门。

春末初夏，天气很好，就是雨水有些多。

这天晚上，徐少杰没有出去，呆在寝室里面看书，马建华等人也在床上躺着看书，寝室里很平静，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守门的老头突然进来了，冲着徐少杰开口了。

“徐少杰，门口有一个女孩子找你，还在抹眼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年纪轻轻的，懂什么啊。”

老头一边说一边摇头，出去了。

徐少杰从床上一跃而起，按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啊，不过，徐少杰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寝室里面非常安静，老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从来没有见过徐少杰结交女孩子啊，大家还是相信徐少杰的，因为没有时间，众人每天晚上都在一起，白天要上课，徐少杰是班长，绝对不会旷课去谈朋友的，再说，徐少杰的成绩都是优秀，如果谈朋友了，成绩没有这么好。

就在徐少杰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下床了。

“徐班长，我们跟着你去看看，你放心，我们隔得远远的，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们帮你，一个寝室的战友，不消多说。”

徐少杰点点头，他隐约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

门口是谭玲莉。

“谭玲莉，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徐少杰，出事情了，你快点跟我走。”

“等等，你说说是什么事情，说清楚了，我们也好知道啊。”

谭玲莉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于是，很快将事情说出来了，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早就发觉情况不对，全部围过来了，谭玲莉看见了这么多人，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原来，新闻系的几个人，下午邀约出去试着采访，进行社会实践，众人下午在外面吃饭了之后，晚上在一个夜市采访，也是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夜市上，集合的社会青年多，本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只要相互不干扰，如今，外面的社会治安不是很好，学校的老师多次打招呼，看见那些长相凶恶，特别是身上有刺青的人，一定要回避，躲得远远的，郑雨欣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家在西林市，无所谓，加上也是距离学校没有几步路，于是准备试着探究夜市的秘密，郑雨欣长得太漂亮，早就引起了在夜市的一帮社会混混的注意，这些人很快和郑雨欣搭话，郑雨欣看不惯，双方发生了语言冲突，郑雨欣骂对方是流氓，引发了事端，一帮混混围住了郑雨欣几人，要求赔礼道歉，同时要陪着他们宵夜、晚上去看电影，对方个个都是社会上的混混，好像身上还有刀子，10多人，不过，这帮混混也不敢公开动手，只是指明郑雨欣陪着他们玩玩，否则这件事情没完，他们天天都到学校来。

郑雨欣当然不会答应，双方僵持住了，学生哪里有社会上混混的经验丰富，主要是混混说出来的话，令大家提心吊胆，报警是没有用的，这些混混如果天天来，警察也管不着，他们不打架，不伤人，谁也没有办法。

现在，郑雨欣等人还在夜市，郑雨欣已经开始哭泣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方10多人，好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悠然宵夜。

“娘的，反了，徐班长，我们跟着你去，和那些流氓干一架。”

孙勇性急，开口嚷出来了，徐少杰开始也是头脑发热，差点就冲出去了，不过，他很快冷静了，自己这一边是学生，连学校老师都头疼这些混混，学生哪里是对手，如果和对方动手了，吃亏的还是学生，说不定还会定性为打群架，再说了，混混每天无所事事，如果老是来纠缠，是最烦人的，学生哪里有这样的精力应付，所以说这件事情，必须要彻底处理好，让那些混混从此不敢在学校附近出现，更不敢找郑雨欣的麻烦。

“你们等我几分钟，我去打个电话。”

徐少杰开口说话，大家愣住了，现在事情这么紧急，打电话有屁用，不过徐少杰做事情向来冷静、有把握，大家只好等着，谭玲莉更是急的跺脚，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她现在想到的，是徐少杰赶快去解救郑雨欣，其余事情已经再说。

徐少杰已经想到办法了，这件事情，要张绍才出面解决，农民工力气大，面对混混，根本不怵，倒是混混，恃强凌弱，表面上气势汹汹，内心是虚弱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徐义杰接的电话，听到说徐少杰受到了威胁，徐义杰险些摔了电话，他要徐少杰坚持20分钟，这边的人马上就到，问清楚了地点，徐义杰挂了电话，徐少杰看了看手表，晚上9点20分。

“各位兄弟战友，这次去，有危险，你们想好了。”

徐少杰离开的几分钟，门口已经围了20多人，这些人都是义愤填膺，准备跟着出去，徐少杰知道，人越多，麻烦越大，学生没有经验，到时候受伤了，不好说。可没有人后退，徐少杰简单说都要听他的，一行人离开住宿楼，朝着学校外面走去。

徐少杰要求大家严格保密，不要声张，所有人都不明白徐少杰的意思，按说这样的事情，人越多越好啊，为什么要保密，徐少杰走在最前面，脸色严肃、坚毅，谭玲莉本来对于徐少杰的安排有意见，对方只有10多人，去的人岂不是越多越好，看见了徐少杰坚毅的表情，谭玲莉最终没有开口，这一刻，谭玲莉看见徐少杰的脸色，她忽然明白了郑雨欣为什么对这个家庭出身一般的男人这么痴情了，徐少杰脸上透露出来的成熟和稳重，不正是无数女人追求的白马王子的表现吗。

很快，队伍接近了夜市，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暂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徐少杰虽然是心急如焚，可是，他必须冷静，头脑发热就会坏事，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冷静，这是徐少杰看书之后，得到的体验。

第十五章 夜市惊魂（2）

夜市上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氛，郑雨欣和几个同学站在中间，学生中间，有男有女，一共是5个人，郑雨欣在最中间，正在抹眼泪，脸上有着期盼和绝望的表情，看起来楚楚可怜，他们的四周，摆着四张桌子，每张桌子四周，坐着4个人，最为突出的一个男人，光头，还没有到盛夏，却光着膀子，左手臂上刺着蝎子，右手臂上纹着蛇，在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狰狞，徐少杰知道，这个人，是典型的混混，身上纹着蝎子，是表示对谁都不含糊，还有蛇，是地头蛇的意思，身上想要纹蝎子，是需要仔细考虑的，徐少杰曾经听张绍才说过，有一个小青年不懂纹身的意思，想着好玩，纹上蝎子，结果，在冲突中被打的死去活来，后来才明白是纹身惹的祸，伤好了，打听清楚之后，小青年改为纹鱼，再没有遭遇这样的情形，鱼表示混社会是为了钱，不会与谁为敌。所有人都看着中间的学生呵呵笑，笑容很淫荡，其中的意思不说也是明白的。

看到这一幕，徐少杰不禁想起表现香港黑社会的一些电影，这些人，明显是想跟着学的，并且在平时的生活中，还是有些能耐的，一般的学生怎么可能像徐少杰那么，对社会上什么都了解一些。

20多人的气势还是不小的，坐在四周的混混早就发现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老大吩咐不动手，对方是学生，完全可以不用动手，吓坏他们，让这些学生屈服，再说了，郑雨欣的确长得漂亮，大家也不想辣手摧花。一个混混跑到光头、光膀子的混混面前。

“大哥，来了一帮人，有20人左右，估计是这些学生娃娃的帮手。”

“哦，去看看，是什么来头。”

混混很快回来了。

“大哥，我看清楚了，都是一帮学生，估计是西林大学的。”

光头混混笑笑开口了。

“小妞，想好了没有了，哥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的帮手来了，哈哈，看看我收拾了这帮人，小妞，你就知道哥哥的厉害了。”

郑雨欣已经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徐少杰，此刻，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郑雨欣快速跑到徐少杰的面前，扑进了徐少杰的怀抱，埋头哭起来。

“哟，原来是男朋友来了啊，哈哈，不简单啊，老子这些天正手痒，居然有人敢和老子抢女朋友，是不是活的有些不耐烦了。”

光头混混开口之后，四周的混混全部站起来了，其中一个走到了徐少杰的面前。

“小子，我们老大说了，**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和我大哥抢女朋友，识相点，带着人离开这里，小妞留下，大哥今天心情好，不想动手。”

徐少杰看着这帮人，冷冷笑笑，郑雨欣柔软的身体在怀抱里，徐少杰没有感觉到，这些混混要立刻应付。

“告诉你们的老大，我们是西林大学的学生，如果他想来横的，想想后果。”

或许是徐少杰冷冰冰的语气起了一些作用，这帮混混还没有见过这样说话的大学生，大学生大多是莽撞的，遇见这样的事情，总是一窝蜂冲上来，没有任何的组织，很容易对付的，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像不简单。

一个混混到了老大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光头站起来了，走到了徐少杰的面前。

“小子，老子看你有几分胆色，今天的事情，老子不计较，小妞留下，其余人滚的远远的，小子，记住了，老子是肖老三，今天老子刚刚找到女朋友，心情好，不想动手。”

徐少杰一直在计算时间，此刻，一些混混在肖老三的示意下，已经掏出了棍棒和刀子，一些人手里拿着砖块，徐少杰身后的人气势明显被压下去了，对方是一帮不要命的混混，大学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徐少杰算计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张绍才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周旋，不能动手，不能让同学们吃亏。

“肖老三，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过分了，混社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起码的道义还是要讲的，以强凌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你今后还想在社会上混，今天最好是放手，不然后果怎么样，还说不定。”

“哈哈，居然有人来给老子上课了，放你妈的屁，老子怎么做要你说，**的算哪根葱，老子看你们是学生，不想动手，**的不识抬举，老子就试试，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形势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几个女生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郑雨欣在徐少杰的怀里，所有的话都听见了，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肖老三，我最后说一遍，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徐少杰的态度令肖老三暴跳如雷，几个黄毛学生，肖老三根本不惧，他也不相信学生能有多大的能耐，眼前学生虽然多，成不了气候，动手了也无所谓，现在不仅仅是女人问题，更是面子问题了，如果退缩了，今后不用在这里混了，大不了在派出所蹲几天，打架斗殴，处理重不到哪里去，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就问题不大。身后的小弟早就准备好了，等着肖老三发话就动手，夜市的老板早就远远躲开了，今天要损失几张桌子了。

肖老三看着徐少杰，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小子，告诉你，老子今天要打断你的手脚，让你知道尊敬老人，其余的人，都要打趴下，你的女朋友，老子要定了。”

肖老三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刹车声，不少的人跳下了车，听声音，不下于几十号人，黑暗中，钢管的碰撞声传来，很快，整齐的跑步声响起来了，朝着夜市过来了，徐少杰抱着郑雨欣，大声开口说话了。

“同学们，闪到一边去，大家不要动手。”

肖老三愣住了，他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从脚步声看，这些人训练有素，自己这边根本不是对手，肖老三脸色变了，他知道，今天遇到麻烦了。

“弟弟，哪个敢动你，老子宰了他。”

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知道徐少杰冷静，会处理事情，此刻，他们迅速组织现场的同学，闪到了一边。

50多人出现在夜市上，这些人，统一穿着蓝色的服装，全部带着安全帽，每人手上拿着一米长的铁管，所以人的脸上几乎都没有表情，他们迅速将徐少杰和郑雨欣隔开到身后，将肖老三等人围在中间。

肖老三感觉到一股死亡气息，这些面无表情的人，是最可怕的，动手的时候，根本不会管什么部位，逮住了就打，如果这些人动手了，自己和兄弟非死即伤，他万万想不到，西林大学的学生中间，藏龙卧虎，居然有人物，今天是彻底栽了，如果不识相，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爬不起来了。

“王八蛋，是你准备动我弟弟吗，给老子跪下。”

徐义杰的气息，令肖老三感觉到了危险，那是一种经过了大世面、或者说吃过牢饭的气势，肖老三没有犹豫，保命要紧，他立刻跪下了，其余的混混不用说，全部都跪下了。

徐义杰转头看着徐少杰，这里的事情，他明白，需要少杰开口说话，少杰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现在自己的一切，都是少杰的功劳，少杰有头脑，会处理事情，自己只要听少杰的或者是张绍才的，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刚才，张绍才也准备来的，听说徐少杰在现场，张绍才就不来了，要他听少杰的。

徐少杰放开了郑雨欣，准备要郑雨欣到马建华他们那边去，不过，郑雨欣紧紧握着徐少杰的手，不松开。徐少杰拉着郑雨欣的手，走进去了。

“肖老三，你记不记得我提醒过你几次，要你好好考虑，你不听，你侮辱我不要紧，可你侮辱我母亲，侮辱我女朋友，你想我会就这么算了吗，该怎么办，你们有自己的规矩，不需要我说，你记住，我叫徐少杰，西林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我女朋友郑雨欣，西林大学新闻系的学生，如果今后郑雨欣有丝毫的闪失，你信不信我可以灭了你全家。”

徐少杰阴森森的语气，让肖老三头都不敢抬，他知道，今天不仅仅是面子，里子都丢了，这次的事情之后，自己要离开西林市了，这里混不下去了，对面徐少杰一定是说到做到的，连累了家人，罪莫大焉，肖老三没有说话，现在需要的行动。

肖老三咬着牙，从身上掏出了刀子，从裤兜里面掏出了手绢，肖老三举起刀子的时候，徐少杰迅速捂住了郑雨欣的眼睛，很快，一截小指头在地上蠕动，肖老三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拿着手绢包扎伤口，居然一声不吭。

徐少杰点点头，徐义杰开口说话了。

“有几下子，还是条汉子，不过，你不该惹我弟弟，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结了，我叫徐义杰，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老子混的时候，你还没有出道，你们走吧。”

人群中闪开了一条路，肖老三带着他的小弟，快速离开了。

徐少杰捂住郑雨欣眼睛的时候，郑雨欣顺势靠在了徐少杰的肩膀上，此刻，徐少杰在她的内心里，简直是完人，这样的气势，就是那些要毕业的学哥，也表现不出来，肖老三离开之后，郑雨欣从徐少杰手指中间，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半截小手指，郑雨欣很奇怪，自己竟然不害怕，因为在徐少杰身边，郑雨欣感觉安全，什么都不怕。

“弟妹，你好，我是徐义杰，少杰的哥哥，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办的事情，直接找我就是了，我一定办好的。”

徐义杰的脸色早就变了，一脸微笑看着郑雨欣。

“哥哥你好。”

郑雨欣的声音像蚊子叫，脸早就红了，不过，徐义杰听的很清楚，他忍住了笑，女孩子的面皮是很薄的，况且是少杰的女朋友。

“少杰，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守在这里？”

“不用了，哥，你带着兄弟们回去，快点，派出所的估计要来了，免得麻烦，肖老三不敢来了，我估计他马上会离开西林市的，这里他混不下去了。”

“好的，你自己注意啊，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弟妹再见。”

徐少杰迅速和来得众人打招呼，他看见了刘福贵和宋光明，两人冲着徐少杰挤眉弄眼。车子启动，开走以后，徐少杰才带着众人离开，派出所的干警没有出现，没有人打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不会找事情做。

回去的时候，众人将徐少杰和郑雨欣围在中间，徐少杰一再和众人说，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说出去，影响不好，大家会说大学生和社会上的混混打架。现场的一幕，大家都看见了，肖老三切下左手的小拇指，就是男生，看着都浑身发抖，几个女生更是面容惨白，大家想不到，徐少杰有这样的能力，安排这样细致，此刻，谭玲莉才明白了所有事情，徐少杰为什么要去打那个电话，为什么说人不要多了，为什么要大家听他的安排。谭玲莉看着中间的徐少杰和郑雨欣，有些失落，自己为什么不长的好看一些。郑雨欣一直握着徐少杰的手不松开，现在，她无所谓了，早就是徐少杰的女朋友了，不过现在明确了。

事情还是传开了，徐少杰迅速成为了红人，出名的混混肖老三自己在徐少杰的面前切下了手指，据说已经离开西林市了，高年级的学生是知道肖老三的，这样一个恶霸，被大一的徐少杰收拾了，就连学校里的老师，暗地里都赞赏徐少杰。

第十六章 坚持自己的看法

夏天不知不觉到来了。

徐少杰到哪里都成为关注的焦点，校党支部书记看见徐少杰后，笑呵呵的，说徐少杰立下功劳了，这个肖老三，最喜欢在学校一代惹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加之和个别的干警关系不错，不能得到处理，学校领导伤透心了，没有想到，徐少杰解决了这个麻烦，这么长时间，肖老三影子都看不见了，而且，学校四周的环境好了很多，其他的混混根本不敢过来了，学生出去安心了很多，徐少杰当然聪明，说这都是书记教导的结果，坚持正义是自己这个准备向组织靠拢的学生应该做的。

郑雨欣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她每天在食堂等着徐少杰，或者是她去打饭，或者是徐少杰去打饭，然后在食堂里面坐下一起吃，郑雨欣将菜里面的肉，都夹给徐少杰，学生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没有谁好奇。两人之间的交往，也就是到这一步，每到周末，郑雨欣都回家去了，两人上街去转的事情，现在还不敢做。

徐少杰有些后悔，那个晚上太紧张了，忘记了抱着郑雨欣是什么滋味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马建华等人时常打趣，逼问徐少杰是什么感受，不过徐少杰说的话他们也是相信的，当时的气氛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这些事情，肖老三剁了小手指，很多人回到寝室之后，还做了噩梦。

徐少杰听到了消息，他入党的事情，原则上通过了，剩下就是召开支部大会了，书记给予徐少杰有力的支持，认为徐少杰完全符合要求。徐少杰很高兴，新党员，大都在七一的时候宣誓的，成为预备党员，一年之后转正。

这个夏天，燥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萦绕，学生的情绪大都很激动和躁动不安，寝室里面的气氛沉稳，因为有徐少杰，所有人经过多次的辩论之后，都变得务实了，古语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家都考虑今后的选择，趁着在大学的时候，多学一些，今后在社会上，也能够尽快适应，徐少杰的表现令寝室里所有人服气，做事考虑周全，总是比大家想的远一些。

这段时间，政治经济学很不受学生欢迎，政治经济学是大课，一般都是在阶梯教室里面听课的，都是教授授课，政治经济学不好讲授。徐少杰对政治经济学有着较大的兴趣，这门课程，虽然枯燥，可是里面讲述的知识，反映了很多现实的情况，其中社会上一些情况，可以在中间找到答案，虽然教授讲授的时候，套话说的有些多，不过还是有不少的真知灼见的。政治经济学是每个星期一的下午，在阶梯教室里进行的。

“徐班长，现在有些人好像不喜欢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程了，我听说，一些学生准备不去听课了。”

“管他，反正我是要去听的，我认为政治经济学很重要啊。”

“也是，下午我们一起去。”

“马建华，你怎么突然说到这件事情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说吗？”

“嘿嘿，我听说了，有些高年级的学哥在准备罢课，首先针对的就是政治经济学，他们认为这门课程是愚民教育。”

“放屁，教授怎么说、怎么讲，自己还有脑袋啊，看自己怎么理解，我不会听他们的，你们也不要听，书没有读好，关心那么多的事情干什么。”

近来的一些风波，徐少杰有所耳闻，不过，他认为自己还是大一的学生，不要去关心其他的事情，读书是第一位的，所以，徐少杰恢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地，寝室里的兄弟也受到了徐少杰的影响，大家都是埋头读书。

下午的课，徐少杰稍微耽误了一会，他不担心，因为郑雨欣会帮助他找好座位的，只要是这样的大课，郑雨欣都是帮着徐少杰找好位置，两人坐在一起听课。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的感情，属于那种内在的，不张扬的，和高年级学哥学姐比起来，他们的感情非常含蓄，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在一起散步，每天就是吃饭的时候，在食堂见面，如今，学校里面的学生暂时不多，大四的实习，还没有回到学校，不过也快了，月底就要回来了。

徐少杰知道，大四的学哥学姐，如今很实在，好多人都在找单位，分配是最为重要的一关，尽管是名牌大学生，但分配好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的分配，说白了，重要的是关系，不是看你的能力，谁都想留在大城市，大城市只需要那么多的人，天之骄子是在校园里面，踏入社会，没有人在乎你。如今，很多的学哥学姐选择考研或者是出国深造，很多也如愿了，徐少杰暂时想不到那么多，不过，他估计不准备考研，也不准备出过国。

进入阶梯教室，徐少杰很快发现了异常的情况，教室里面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文静和儒雅，不少学生围着，因为人多，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徐少杰看见了座位上的郑雨欣，他没有理睬围着的学生，走到了郑雨欣的身边坐下。

“徐班长，今天的课，不一定能够听了。”

“哦，为什么啊，马上就要上课了。”

“你不知道，同学们围着的，是四个大三的学哥，很厉害的，他们早就到阶梯教室里面来了，要求同学不要听课，说政治经济学是愚民教育，他们还说，等会教授来的时候，他们要和教授展开辩论，哦，校党支部书记和你们的班主任徐老师也来了，正在劝那四个学哥，要求他们不要在教室里面闹，大家要上课，他们根本不听。同学们好像也有些支持大三学哥的意见，所以现在还僵持着。”

徐少杰本来是不关心这件事情的，听到这里，他站起来了，书记和班主任都在这里，他不能袖手旁观，一来他是班长，必须要带头维持上课的秩序，二来他正在积极向党组织靠拢，时时刻刻都要起到带头作用。郑雨欣看见徐少杰站起来，朝着中间走去，连忙站起来，跟在徐少杰的身后，她已经习惯这么做了。

众多的同学看见徐少杰过来了，闪开了一条通道，现在，徐少杰在学生中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支部书记和班主任徐竹心正和四个大三的男生对峙着，支部书记正在苦口婆心劝说几个学生，要求他们离开阶梯教室，马上就要上课了，此刻，支部书记看见徐少杰过来了，焦虑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笑容。

徐少杰知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如果和几个大三的学哥开展辩论，那么，今天的课就不用上了，这些学哥的目的就是这样，刚刚听郑雨欣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徐少杰就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几位学哥，我劝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我们要上课，你们最好快点出去。”

四人看了看徐少杰，徐少杰的事迹，他们听说过，不过，现在他们无所谓。

“徐班长，你不要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准备和教授展开辩论，没你什么事情，要是你有兴趣，等会我们来面对面辩论。”

“放你妈的屁，谁跟你们辩论，肖老三当初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结果怎么样，不要以为你们是学哥，我就不敢对付你们，信不信我打的你们满地找牙，识相的，快点滚，如果让我记住了你们的名字，放学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徐少杰的话语出口，阶梯教室里面迅速安静下来，四个大三的学生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徐少杰来横的，要说不怕是假的，这个徐少杰，他们听说过，做事有头脑，历来是说到做到，如果和徐少杰对着干，下场可能很惨，肖老三就是例子，他们本来是想着展开辩论的，如今颇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四人顿了顿，面带怒容，愤愤离开了阶梯教室，身后传来哄笑声和口哨声，他们不敢说什么走着瞧的狠话，这个徐少杰，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呵呵，徐班长，表现不错啊，不过，你是大学生，今后说话要注意，这些话，让同学们听见了可不好啊。”

“书记，我只是不想和他们纠缠，要是讲道理，今天上课就有问题了，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了，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一定听您的安排。”

徐少杰马上换了一副笑脸，乐呵呵对着支部书记。支部书记显得异常高兴，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内心感慨，这个徐少杰，还真是懂事啊。他拍了拍徐少杰的肩膀。

“我知道，我知道，呵呵，好好上课，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班主任徐竹心看了看徐少杰，最近，她准备出国留学，顺便来听听政治经济学，找到教授探讨一些问题，看见了徐少杰的壮举，徐竹心一直很注意这个徐少杰，徐少杰要求入党的事情，她也知道，凭着本能，徐竹心觉得，这个徐少杰，今后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徐竹心走到了徐少杰的身边。

“小徐，好好上课，你是班长，可要记得起到带头作用。”

“是，一定的，徐老师，您就放心吧。”

回到座位上之后，徐少杰看了看手表，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

“徐班长，刚才你的样子好凶啊。”

“呵呵，郑雨欣，我告诉你，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徐少杰随口回答，完全没有注意到郑雨欣的表情，和郑雨欣之间，徐少杰没有那么多顾虑，所以想的什么就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徐少杰感觉到头皮冷飕飕的，转头才发现，郑雨欣的脸色由晴转阴了。

“哼，那你说，我是人是鬼？今后你是不是也这么对我说话？”

“不、不是，你怎么能和他们比呢，你是仙女啊，我绝对不敢对你这么说话呢，你这么对我说是没有问题的，我绝对听话，我徐少杰说到做到，要是敢对郑雨欣同学龇牙咧嘴了，我是乌龟王八蛋。”

“嘻嘻，这么说还差不多。”

郑雨欣的脸上，马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显得特别的漂亮，徐少杰却无心去欣赏这种漂亮，他想起了小学初中的时候，老是被女同学欺负，堂堂男子汉，敢和班上的男同学在教室里面打架，偏偏对女同学没有办法，看来，这种优良传统还得继续保持下去。徐少杰感觉，这女人可真是敏感啊，几句话不对，就变脸色了，他甚至想到，要是大着胆子，对郑雨欣说出来我爱你之类的话，郑雨欣岂不是要晕过去啊。

上课的时候，徐少杰依旧努力认真听课，可精神却时常跑毛，时不时想到身边的郑雨欣，郑雨欣今天说出来的话，可不是一般的意思，徐少杰就是再笨，也明白其中的深意，他看见郑雨欣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偶尔看着他的时候，表情甚是得意，那表情好像是告诉徐少杰，你就是再厉害，今后还是得听我的，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徐少杰平时想的不少，包括今后就业该怎么选择，重点学习那些方面的知识，重点看一些什么书，等等，偏偏在个人问题上，思考很少，和郑雨欣之间，基本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可徐少杰很现实，从目前的条件看，他和郑雨欣之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郑雨欣是西林市人，大学毕业以后，留在西林市是确定的，自己就不同了，而且，自己也不会选择留在大城市，要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上来，徐少杰相信一句话，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自己不是什么官员子弟，只能依靠自身的努力，打下坚实的基础，将来才有可能获得成功，那些依靠裙带关系的做法，不适合自己，好多高级领导人，也是让子女在基层锻炼，获得丰富的经验，所以说，和郑雨欣之间的关系，还是有阴影的。

第十七章 入党

徐少杰往工地上去的时间多了一些。

张绍才还真是有本事，依靠着自身的努力，找到了工程，是两栋住宿楼的工程，据说是省教委的住宿楼。张绍才现在的气质和风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常常带着颜玉环，到处去跑关系，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酒桌上面，省政府内部的维修工程，张绍才几乎全部承担了，徐少杰知道，张绍才是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的。有一次，张绍才扛着150斤土豆，家乡种的，品质据说不错，送到了省政府分管的副秘书长家里，副秘书长的家在五楼，张绍才亲自扛着一大袋土豆，送到五楼的时候，累的脸色发白，副秘书长看见了，非常感动，东西不算什么，关键是张绍才的这一份心意，所以，张绍才的工程队，慢慢就承包了省政府里面的大部分维修工程。不仅仅是这样，副秘书长还帮着张绍才宣传，赞誉工程质量，说张绍才人老实，值得信赖，为张绍才铺路，使张绍才很快在普通建筑队中间脱颖而出。

工地上的具体事情，大多是徐义杰在管理，现在，徐义杰已经熟悉了管理上的一些事情，徐义杰讲义气，为了朋友不惜两肋插刀，所以，和下面的技工关系很好，大家在一起非常随便，这些技工听从徐义杰的管理，特别是刘福贵和宋光明，本来和徐少杰的关系就不错，现在和徐义杰关系更好，他们处处维护徐义杰，使徐义杰管理起来顺手很多。

徐少杰到工地上，大部分时间是找徐义杰的，哥哥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可以说是蒙受了这么多年的冤屈，监狱里面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父亲的去世，对哥哥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哥哥的心里面，一定有心结，母亲每次的来信，都是关心徐义杰的情况，所以，徐少杰经常和哥哥聊天，一起吃饭喝酒，徐义杰的心情好了很多，不过，眉宇间还是能够看见一丝的忧郁，彻底打开心结，需要时间，也需要机遇。

徐少杰到了工地上，看见张绍才、颜玉环和徐义杰都在。张绍才的装扮早就改变了，穿着短袖的白色衬衣，黑色的裤子，系着皮尔卡丹的皮带，穿着鳄鱼皮鞋，一身的名牌，身边的颜玉环打扮的淡雅不俗，徐少杰不清楚女式衣服的牌子，只知道，颜玉环一身的打扮，需要不是钱，相对比起来，徐义杰就寒酸很多了，体恤衫和牛仔短裤，典型的一个打工仔。

“少杰，你颜姐和我就知道你今天会过来，等会我们到酒店去吃饭，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天痛痛快快喝酒，你就不用回学校去了，时间晚了，就在酒店里面开房。”

“大哥，颜姐，你们这身打扮，我看着可真是羡慕啊，现在大哥是大老板了，什么时候成立集团公司啊，想想办法招徕其他的建筑队啊。”

“哈哈，少杰，你真会说话，我还真有这样的想法，手里的工程队是老底子，最值得信赖的，到时候交给义杰管理，我也放心，已经有几个建筑队找到我了，想着入伙，我就是在等你，看看你有什么意见。”

“大哥，这件事情我可是外行，现在哥哥都比我熟悉多了，我可不敢乱说啊。”

张绍才看着徐少杰，意味深长笑了。

“少杰，不要自己贬低自己，这个世界上，事情的规律都是差不多的，就好比是牵牛，只要你握住了牛鼻子，力气再大的牛，也得乖乖听你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在，我只是对官场上不是很熟悉，生意场上，大体都差不多，需要胆量和关系，有胆量的人，才敢去拉关系，不怕丑就是通行证，爱面子要自尊，就没有饭吃，就不要想着过好日子，其实有些官场上的人，认识比我们厉害很多，所以说，没有什么神秘的，省、市、县的领导，都要吃饭，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有充足的自信，就敢和他们打交道，有时候，碍口识羞会失去很多的机会的，我知道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老哥还期盼着跟着你混啊，呵呵，老公说话历来是这样，有些狂妄，你不要多心啊。”

“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大哥说的都是实话，少杰受教了。”

“少杰、义杰，我是这么想的，现在的经营，都是讲究规模化经营，我文化不高，可我明白，生意一定是越做越大，特别是建筑行业，讲究的是实力，手下的工程队少了，无论怎么都说不起狠话，最近，秘书长建议我加入商会，也就是工商联组织，我考虑了很久，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不过，我的基础太薄弱了，和商会里面的那些大老板相比，不值一提，所以说，我要扩大工程队的规模，走集团化的道路，我已经和几个建筑队谈好了，现在我准备重新修改以前公司的名字，富贵公司太俗气了，这些天，我已经和工商局的领导说了，少杰，你文化高，说说我该改成什么名字啊。”

徐少杰想了想，他很快想到了看过的名人传记上面的一些事例，公司的名称无论怎么改，需要体现出来的本质，还是宣扬老板。

“大哥，就叫做张氏建筑集团公司吧，这样，大家说起来都知道，提起来就想到了大哥，这是最好的宣传。”

张绍才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一下大腿。

“好，好，不愧是文化人啊，张氏建筑集团公司，这样提起来，谁都知道我张绍才，哈哈，好的很啊，少杰，你真是才子啊，这样的名字，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徐少杰回学校的时候，感觉到了收获，每次和张绍才一起，都能够听到不少社会方面的经验，张绍才在他的面前，从来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几天之后，校党支部书记找到了徐少杰谈话。

通过这次的谈话，徐少杰才明白了想要加入党组织，是有不少的程序的，一般来说，从递交入党申请书的那天开始，需要经过两年的考察期，每年至少上交两份思想心得，每个申请者有两个入党介绍人，介绍人会在表格里面书写对被考核人的考核意见，如果组织认为申请者合乎入党标准了，在召开支部会议的时候，提出来进行研究，支部会议通过之后，召开支部大会，支部大会通过以后，上报学校党委，支部会通过之日，申请人实际上已经加入了党组织，成为了预备党员，宣誓是一种必须要经过的程序。

徐少杰上次理解的所谓支部会通过他的入党申请，实际上是不准确的，这不过是支部同意将他作为培养的对象，按照正常的时间算，徐少杰至少要等到大二以后，才有入党的机会，不过，通过几次的表现，徐少杰给支部书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书记决定帮助徐少杰，按照书记的看法，徐少杰完全符合加入党组织的要求，这样的青年，挡在了组织的门外，太可惜了。书记做了多年的组织工作，对青年人自认为有一定的了解，青年人的热情高，但耐久力不强，正在成长的过程中，遭受了过多的挫折和打击之后，会很快丧失激情，说不定对组织就有一定的看法了，这样的事例是不少的，学校里面入党，和政府机关有所不同的，政府机关的要求是最高的。

支部会上面，书记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徐少杰全是优秀的年轻人，符合加入组织的要求，这样的年轻人，吸纳进组织中间，让其在学生中间发挥作用，是党组织现在的重要工作之一，书记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徐少杰对付肖老三的事情，给不少老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冷静、成熟，不冲动，避免让同学受伤，一次就解决了校外最大的一帮混混，如今学校周围的环境好了很多，还有大三的学生影响上课的事情，徐少杰也主动出面，制止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党组织的要求还要进一步提高，按照惯常的程序，来考核和审查徐少杰，影响到他的热情，传出去也不好，再说了，书记已经发表意见，其余支部委员也没有必要反对。

“徐少杰同学，经过支部会议的研究，决定吸纳你为中国**的预备党员，明天要召开支部大会，你准备一下，在支部大会上面汇报自己的思想，接受组织的考核，今天，我是代表党组织和你正式谈话的，前面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希望你今后认真学习，在学生中间起到好的表率作用，你是大一的学生，大一就加入党组织的学生，在我们学校是非常少见的，这是你的光荣，也是学校的荣誉，现在的年轻人，在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的，还是不多的，所以，我是非常看好你的，相信你在学生中间，能够起到表率作用。徐少杰同学，祝贺你，今后，我们就是同志了。”

徐少杰异常激动，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这段时间，他也听说了一些，在学校里面，想要加入党组织，还是有不小的难度，有些人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之后，到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如愿，最后带着档案到单位去，重新申请加入党组织。徐少杰很严肃的向书记表态，表示一定努力学习，以一个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一名中国**党员，在同学中间起到带头作用。

随后召开的支部大会上，徐少杰的表现显得成熟、冷静，他宣读了入党申请书和心得体会文章，都不是很长，文字干练。支部大会给予了徐少杰比较高的评价，提出了一些要求，通过了徐少杰加入党组织的申请。

徐少杰入党的事情，在学校里面引发了轰动，虽然徐少杰尽量想着低调，可他还是成为了同学议论的焦点，无论到哪里，都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徐少杰不大习惯这样的被关注度，他索性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寝室里，可没有有两件事情避免不了，上课和吃饭，实在无法避免的时候，徐少杰就低着头，神情仿佛是过街的老鼠。徐少杰也想着请同学帮忙去打饭，可有郑雨欣在食堂等着，徐少杰不敢不去。一次吃饭的时候，郑雨欣开口问徐少杰，现在出息了，是不是心里有想法了，因为关注徐少杰的女同学多起来了，有些学姐也议论徐少杰了，郑雨欣都听见了，徐少杰信誓旦旦保证，现在自己特别低调，走路的时候，都害怕踩着树上落下的叶子了，就差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郑雨欣其实对徐少杰还是有些放心的，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完全公开，加上徐少杰渐渐成为了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女孩子心里自然有想法了，这是正常的情况，一方面，郑雨欣为徐少杰感觉到骄傲，另一方面，郑雨欣自然是担心的，如果徐少杰有想法了，郑雨欣会很伤心的。

徐少杰入党，刺痛了一个人的心，那就是刘宏，刘宏在学校里面，也算是风云人物了，组织不少的文艺活动，名声渐渐出去了，在学校里面，最容易出名的事情，就是文艺活动，积极的刘宏，自然引起了不少女同学的关注，刘宏一直将徐少杰视为竞争对手，还有最为主要的一个因素，是刘宏喜欢郑雨欣，刘宏早就认识郑雨欣，两人的家长也是熟悉的，可是，眼睁睁看着郑雨欣倾情徐少杰，刘宏心里很不舒服，论条件，徐少杰和他是不能比的，小县城来的学生，自己的父亲是区里的领导，就说郑雨欣，父亲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徐少杰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动，刘宏一直在找机会，可两人之间表现出来的，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刘宏也是没有好的办法，徐少杰入党了，刘宏知道入党的重要性，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是有好处的，直接体现，就是在分配上面，党员大学生，会受到不少方面的关注。

徐少杰在社会上的关系令刘宏吃惊，虽然刘宏的父亲是领导，可对他的要求很严格，绝对不允许刘宏在外面胡来，所以说，如果遇见肖老三这样的人物，刘宏也没有好的办法，想不到徐少杰令肖老三吃亏之后，直接离开西林市。

受到徐少杰的影响和刺激，刘宏很快向党支部提交了入党申请书，虽然在上输了，可是现在起跑也不晚，只要能够在学校里面入党，大四都是可以的，效果是一样的。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的关系，刘宏一直关注着，他不会甘心失败，有时候，刘宏甚至想到，自己不能如愿的事情，徐少杰也不要想着如愿，郑雨欣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破坏的，不能让徐少杰轻轻松松如愿。

第十八章 家里的安排（1）

盛夏到了，随着季节的变化，徐少杰大一的生活结束了。回顾一年来的生活，徐少杰非常满意，基本上事事如意，因为父亲去世，所以出来打工，结果遇见了张绍才，一个今后一生都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一个名字被刻进了父亲墓碑里的大哥，接着，在学校里面入党了，这是徐少杰的最大收获，徐少杰对权力的看法，和同学有很大的不同的，在大学里面，徐少杰要铺好一切的路子，为将来进入官场做准备，父亲的遭遇，徐少杰刻骨铭心，徐少杰绝对不会死读书，那些所谓的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的说法，徐少杰不会赞同，除非是没有办法了，必须这样，在这个世界上，老实人是没有出路的，父亲老实本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局，现实的生活，让人越来越势利，亲戚之间，都是这样的，更何况在社会上，再后来，哥哥出狱了，虽然遭受了不公正待遇，可现在的情况还算是不错的，最后，是自己貌似有女朋友了，从历代的情况看，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少不了美女的，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是对成功英雄的最高评价，时代进步了，可成家立业依旧被无数人挂在口中。因为这些体验，徐少杰要掌控自身的命运，他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母亲的安详晚年，哥哥的冤屈，妹妹的工作等等，徐少杰不仅仅要将整个家人背负在身上，还有真正的朋友的未来。

晚上，徐少杰到工地上去了，这次回家，徐义杰不会跟着，工地上的事情很多，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徐义杰春节才能够回家的。张绍才本来建议徐少杰不回家的，可徐少杰放心不下母亲和妹妹，再说，他准备在暑假期间，好好给徐兰补习功课的，徐兰写信说了，有些吃力，特别是数学。

张绍才还在外面陪客人吃饭，徐义杰在工地上。

“少杰，这次我不能跟着你回家了，回去给妈说一下。”

“我知道，哥，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我听妈说了，你每月都寄300元钱回去，这样你的钱就不够用了，家里的钱我来想办法，你现在需要用钱啊。”

“少杰，不要说了，我用不了多少钱，要不是你，我现在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做，妈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才100多块钱，兰兰上高中，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我常常给妈说，生活好一些，不要苦了累了。”

“哥，你要存些钱啊，不要几年，你就要成家了，需要很多钱的。”

“成家的事情，我还没有想，以后再说吧。”

“这怎么行，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情，妈最操心的就是你的个人问题，你一天不谈朋友，妈就一天不放心，我和兰兰也会着急的，”

徐义杰低下头不说话，他这样的身份，到哪里找女朋友啊。

“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要想那么多，抬起头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哼，不要以为世界上没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徐义杰抬起头，看见了徐少杰坚毅冷酷的眼神。

“少杰，不要想这么多，我算是相通了，自己也是做错了事情的，你好好为自己的生活考虑，不要被我的事情拖累。”

“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的，不会出问题的。”

“少杰，我上次听你说，对家里的事情有所考虑的，当时我没有注意，后来想起来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妈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县城里面不行的，还有两年，兰兰考取大学之后，也离开县城了，所以我考虑，妈到西林市来生活，那些亲戚靠不住，这就需要你努力了，我毕业以后，留在西林市的希望不大，大哥是不会离开西林市的，这件事情，还是要依靠大哥的，到时候，妈办理病退手续，直接退休就可以了，你今后要跟着大哥，好好干，不要惜力气。”

徐少杰还没有说完，张绍才和颜玉环进来了。

“少杰啊，你的安排很好，我完全同意，把妈接到省城来，钱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考虑了，我负责，来了先租房子住，有机会，我来想办法弄套房子，你好好读书，义杰啊，你要考虑个人问题了，来省城半年了，我看你从来不接触女孩子，这可不行啊，我和你颜姐说过几次了，你颜姐准备给你介绍朋友的。”

徐少杰一直有个心结，就是张绍才和颜玉环的关系，张绍才在老家有老婆小孩，现在这样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张绍才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了，不是外人的事情了，徐少杰一直准备找时间和张绍才说说的。如果母亲到省城来了，知道了这层关系，依照母亲的脾气，一定会说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与其到时候尴尬，还不如及早解决这个问题。

张绍才喝了一些酒，看上起没有什么问题，徐少杰想着，这次回家，时间不短，趁着现在，好好和张绍才谈谈，起码要知道原因，这么久的接触，徐少杰发现，张绍才还不是那种非常花心的人。

“少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段时间，你看我的目光和看玉环的目光，我知道你想什么，这件事情，我很矛盾啊。”

张绍才点燃了香烟，脸色很是严肃。

“我老家的老婆，农村妇女，比我大三岁，农村里面说，女大三，抱金砖，这门亲事，是已经去世的父亲为我订下的，农村里面，条件艰苦，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蹶不振，家里的粮食常常不够吃，我感受到了贫穷的滋味，所以，没有读什么书，就跟着村里的泥瓦匠学手艺，两个哥哥都先后成家了，大哥的老婆，是个寡妇，二哥的老婆，是邻村的，从小跟着叔叔长大，遭家里嫌弃，所以不看条件的，说起来我的两个嫂嫂，还是不错的，对我比较照顾，我一辈子记得她们，两个哥哥家里条件也不好啊，我那个时候，有手艺，总是想着自己挣钱，自己找老婆，过上好日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啊，政策也不允许，后来，父亲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我不愿意啊，可父命难违，我不能反抗，只好结婚了，你嫂子是个老实人，没有什么文化，没有出来之前，我也是认命的，父亲因为思念母亲，身体不好，我结婚后第二年，父亲大概是认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到地下找母亲去了，后来，政策松动了，我不服气，凭什么我就要过苦日子，我不是很会种田，田里都是你嫂子打理，我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在村里上小学，女儿出生不久，我离开家乡了，在外面摸爬滚打，总算有了现在的境况，我和你嫂子没有什么感情，结婚之前，面都没有见过，我本来就抵触这件事情，你嫂子也不可能跟着我做这些事情的，可我们毕竟有一个女儿啊。”

徐少杰没有说话，这是张绍才第一次说到家里的事情，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底层的人，没有谁的日子有那么舒坦的。

“我到西林市之后，遇见了玉环，是真的动了感情，到现在，我不想回去，我每月都给家里寄钱，偶尔抽时间回去，看看女儿，我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她们娘俩，玉环知道我想的什么，没有催我，可我知道，玉环是想有名分的，哪个女人不想有名分啊，玉环到现在都不好意思回到家乡去，也不敢怀上小孩，我知道玉环的心里也苦，少杰，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徐少杰说不出来话，感情方面的经历，他没有，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清官难断家务事，古来都是难题。

“少杰，我掏心窝子说，我是看好你的，我的母亲去世早，从小吃了太多的苦，穷日子我过怕了，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这个世界上，就是要有钱、有关系，才可以不过苦日子，我每天陪着笑脸，拼命做事情，目的很简单，不过苦日子，可我也不安稳，农村出来的，什么都没有，缺少依靠，权力的事情，我是不要想了，可你是可以的，我感觉你天生就是做官的，而且是做大官的，老哥我是有私心的，你也是知道的，毕竟是**的领导，我这样做下去，今后恐怕会遇见麻烦的，到时候，老哥就依靠你救命了，不要看着我现在不错，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像我这样没有背景的，只要出事情了，就是替罪羊，跑不掉的，少杰，虽然你年轻，可我没有将你当学生看，我一直认为，你是有本事的、有来头的，你的话，值得信赖，我也会照着做的，只要你说了，我立马和玉环断了关系，我会劝玉环赶快嫁人，不要跟着我耽误了。”

徐少杰头上冒出了冷汗，这样的话，哪里是那么好说的，再说，徐少杰觉得颜玉环非常不错，在女人之间，属于上品了，和张绍才之间是有真正的感情的，哪里是说断就断的，徐少杰没有见过张绍才的妻子，凭着张绍才的说法，徐少杰可以勾勒出嫂子的形象，长期在农村操劳农活的，快40岁的女人，不知道苍老成什么样子了，徐少杰看书多，知道女人要保持容颜和年轻，需要得到男人的爱抚，这是自然规律。

“大哥，这件事情不要问我，我没有发言权，我觉得颜姐很不错，嫂子我没有见过，侄女在村里杜小学，还可以缓几年，今后要到好的地方读书，可不要耽误了，农村里面的条件还是差很多，我主要考虑的，是妈到西林市的问题，两年多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妈是那种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刀子嘴豆腐心，你这样的情况，妈一定会说的，到时候，会很尴尬的，所以我想到了这件事情。”

“呵呵，少杰，妈到省城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这次回去，就给妈说清楚，做好准备，兰兰高中毕业之后，就到省城来，我从小就没有感受到母爱，也没有能够尽孝，这次，就让我好好尽孝。”

“大哥，谢谢你了。”

“少杰，不要说谢谢的话，我以后还指靠你，义杰的事情，我已经和玉环说过了，玉环有一个远房的表妹，长得很漂亮，人也贤惠，不过就是农村人，就看义杰看不看得上，我看出来了，义杰有些心结，需要慢慢化解。”

“这件事情，我看没有问题，可以让他们见面啊。”

“呵呵，早就安排了，过几天就来了，正好安排在义杰的手下做事情，跟着学学，表妹也是高中毕业的，没有考上大学，快20岁了。”

徐少杰点点头，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了。

“对了，少杰，听说你的朋友长得特别漂亮，跟仙女一样，什么时候让老哥见见啊，也开开眼界。”

“咳，还没有的事情，只不过关系可以，八字没有一撇，我才大一，还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怕什么丑啊，20岁的小伙子了，该长的都长了，要是在农村，早就看好人家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

徐少杰无语，这种事情，和张绍才是说不好的，两人的经历完全不同，对感情的看法也不同，通过这几句话，徐少杰也明白了，自己去操心张绍才感情的事情，也是瞎操心，认识根本不相同。张绍才的社会阅历比他强很多，打小吃的苦，海了去了，应付这些事情，比他不知道要强多少。

徐少杰勉强能够开车了，徐义杰已经学会开车了，两人都是用工地上的车，有时间跟着师傅学，没有用小车，两人不是富裕人家出来的，知道挣钱的艰难，如果那张绍才的小车来学，两人宁愿不学。张绍才建议徐少杰开车回去，这样就熟悉了，徐少杰坚决不干，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原则是原则，张绍才没有坚持。

徐少杰依旧是到客运站坐车，行李少了很多，就是一个包裹，母亲来信一再说，不要带什么东西了，过年带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吃完，送出去了好多，家里吃不了多少，钱也足够了。徐少杰知道，哥哥寄回去的钱，母亲是不会用的，一定全给存起来了，准备着将来娶媳妇用的，工资够用了。

第十九章 家里的安排（2）

徐少杰走出了客运站，小县城的客运站，多年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街上多了一些人力车，西林市都是出租车和公共汽车，小县城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出现了人力车，总是好情况，可以省下不少的体力。客运站外面，停着很多的人力车，徐少杰刚刚出来，便有一台人力车到了面前。

“小哥，一块钱，到哪里我送你。”

听到家乡话，徐少杰感觉到了亲切，他说出来地方以后，上了人力车，人力车开起来之后，有微风拂面，夏天里是非常舒服的，没有油烟味，和车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可惜，县城不大，时间不长，就到家了。

“少杰，多吃点，专门炖的鸡肉。”

韩庆娥将鸡腿夹到了徐少杰的碗里，徐少杰习惯性夹给了徐兰。

“兰兰在上高中，多吃点，学习很辛苦的。”

徐兰长高了，抽条了，看上去苗条了很多，她将鸡腿夹回了徐少杰的碗里。

“哥，我现在要少吃肉，多吃菜，这些时间，我吃肉都吃腻了。”

徐少杰笑笑，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妹妹也不例外，肯定不想长成大胖子的，妹妹16岁了，一定会注意这些的，想到这里，徐少杰大口吃着鸡腿。

“兰兰，你做不到的题目，归类一下，这几天，我看看，好几年过去了，我也不是很熟悉了，还需要一个过程，我弄清楚了，再给你讲讲。”

“好的，我们暑假要补课，放假时间不到一个月，月底才会放假，正好有一些时间，我已经整理了，放在你的房间里，书本都是一样的，你高中的课本还在，我的书上课要用。”

“嗯，没有问题，这段时间足够了，我一定能够弄懂弄通的，在学校里，我就抽空看了一下高一的数学，还有印象的。”

家里是一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饭后，徐兰休息了一会，去上晚自习了，韩庆娥收拾完之后，找出徐少杰的衣服，开始用手搓洗。

“妈，买一台洗衣机吧，不贵的，洗衣服方便多了。”

“算了，习惯了，手洗干净很多的。”

“妈，还是买一台洗衣机，您年纪大了，夏天里的衣服不要紧，冬天里可不行啊。”

“什么不行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还在读书，义杰还没有成家，兰兰在读高中，都需要花钱，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浪费啊，现在多村一些钱，将来才不慌的，你毕业之后，很快也要成家的，不给你们攒点钱，拿什么娶媳妇啊。”

徐少杰不好说什么，这也想的太远了吧。

“妈，大哥和颜姐准备给哥介绍朋友，是颜姐的表妹，据说长得很漂亮，今年20岁，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上大学，很贤惠，不过就是农村的。”

“是吗，好事情，好事情啊，我天天念叨，就是担心义杰，这下好了，不用那么担心了。”

韩庆娥忘记了盆里的衣服，站起来，搓着双手，走到了徐少杰的面前。

“少杰，你可记住了，多劝劝义杰，脾气好一些，不要对女孩子凶，人家是高中生，农村的有什么问题啊，农村的女孩好啊，能吃苦，持家，本分，只要她看得上我们家义杰，就菩萨保佑了，义杰就是要有女孩子管着和照顾，还有，你告诉义杰，过年的时候，一定将女孩子带到家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妈，你着什么急啊，面都还没有见过。”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啊，妈每天急的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担心义杰的个人问题，现在好了，唉，绍才和玉环真是好人啊，以后，你可要记得报答人家啊，不然我饶不了你。”

“妈，我在学校里面入党了，月初的事情。”

“什么，少杰，你入党了。”

韩庆娥仔细看了看徐少杰，语气有些严肃。

“少杰，你爸和我说过，说你一定会选择从政的，我本来也是不理解的，行政单位有什么好啊，你爸在行政单位一辈子，什么都没有享受到，这么早就走了，我知道你的脾气，小时候，你就爱观察，喜欢思考问题，义杰和兰兰这方面都比不上你，可是，你要知道，行政单位需要背景、后台和关系，现在，哪里不是亲戚提拔亲戚，朋友提拔朋友，都说是农村包围城市，好多单位的领导，都是农村来的，相互照顾，一般人根本打不进去，你什么都不占，吃不开啊，我们家里也没有钱，当官不是那么容易的。”

徐少杰看着母亲韩庆娥，开口说话了，同样很严肃。

“妈，我知道自己的缺陷，不过，事在人为，爸的教训，我记得很清楚，我会注意所有事情的，您放心，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会想清楚该走的每一步路的。”

屋里一时间有些沉默，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县里只能收到几个台，没有什么电视好看的。

“少杰，我知道你的脾气，下定决心的事情，劝不回来，妈是为你担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家里的三个孩子，你是最有出息的，兰兰是女孩子，将来一定是吃技术饭，这点我是要坚持的。”

“妈，我会给兰兰说的。”

徐少杰暂时没有说到搬家的事情，衣服还没有洗完，徐少杰要考虑清楚之后，再开口说这件事情，如果母亲同意了，那么，洗衣机也暂时可以不买了，免得搬家的时候麻烦，不要看，时间很快的，转眼两年就过去了。

翌日一大早，徐少杰带着鞭炮，到父亲的墓前了，母亲上班去了，妹妹上学去了。

“爸，我入党了，迈出了第一步，您放心，我会走好走稳每一步的，昨天我和妈妈谈过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进入行政单位，走从政的道路，您一辈子在行政单位工作，一辈子做贡献，我现在这样顺利，有好的运气，一定是您在保佑我，还有三年的时间，我才毕业，我会尽量做好准备的。”

徐少杰回家的时候，韩庆娥早已经在做中饭了，徐兰的时间很紧，吃饭之后，小睡一会，马上要到学校去，读书是很苦的，特别是高中，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徐兰进入高二之后，面临着分班，看看是读文科还是理科，高二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寒暑假了，现在高考讲究升学率，老师和学生都苦。这个暑假，徐少杰还要帮助徐兰考虑，徐少杰是会建议徐兰读文科的，女孩子读文科，优势大一些。

不到一点钟，徐兰就到学校去了，徐少杰早上起来晚，不需要睡午觉，韩庆娥不习惯睡午觉，以前一直是忙忙碌碌的，现在稍微清闲一些，可要时刻关注徐兰。

“妈，昨天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和您说。”

“少杰，什么事情啊，昨天都没有说。”

“兰兰两年之后就高考了，高考之后就要离开县城，家里就剩下您一个人，怪孤单的，我们想着您一个人在县城里面，不放心，所以，准备要您办理病退手续之后，搬到省城去居住，哥哥是不会回县城的，准备在省城成家，大哥和颜姐也在省城，这样方便照顾您，再说，哥哥结婚之后，您也可以帮着照顾小孩。”

徐少杰是经过仔细考虑过之后，说出来这番话的，故土难离，如果贸然说出来搬到省城去居住，母亲一定是会反对的，可是，将哥哥徐义杰抛出来，母亲一定会考虑的，因为父亲母亲都觉得对不起哥哥，总是想着补偿哥哥，父亲咽气之前，最为不放心的，就是哥哥徐义杰，徐少杰相信，父亲临终之前，一定特叮嘱过母亲。

果然，韩庆娥听到前面的话，脸色变了，可当徐少杰将话说完之后，韩庆娥不说话了，徐义杰一个人在省城，韩庆娥本来就不放心，如果不是徐兰的学习紧张，离不开，韩庆娥早就到省城去看情况了，现在，徐少杰说出来这样的话，韩庆娥觉得有道理，徐义杰吃了这么大的亏，长时间缺乏亲情，缺乏家庭的照顾，一定是有怨气的，再说，徐义杰结婚之后，小孩出生了，两个年轻人，不会照顾小孩，韩庆娥更不放心，两年之后，徐兰考取大学，离开县城了，自己一个人，没有什么事情，趁着身体还好，发挥余热，带带孙子或者是孙女，两全其美，安排是很不错的。至于县城里面，韩庆娥觉得，伤心事情太多了，亲戚之间的关系平平淡淡，平时很少走动，没有多少值得思念的，就是老头子还在这里，有些割舍不下。

“妈，我每年都会回来的，看看爸，哥哥和兰兰有时间，也会回来，您要是身体吃得消，每年也可以回来，大哥有车，还是很方便的。”

徐少杰的补充促使韩庆娥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来想办法办理病退手续，早就可以办了，兰兰学习紧张，我病退了，在家里专门照顾，单位上早就想着我病退了，空出来的指标，局长的儿媳好顶指标上班，不过太麻烦绍才和玉环了。”

“没有什么事情的，大哥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前些年也去世了，大哥一个人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很苦的，他知道了哥哥和我的心思，坚持要您搬到省城去。”

“唉，也是可怜人，也好，我到省城去了，可以照顾你们，是好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两年时间，足够了，家里的事情都能够安排好的。”

徐少杰一颗心落地了，他一直没有把握说服母亲到省城，所以，徐少杰考虑了很多原因，最终认为照顾哥哥徐义杰的理由是最充分的，徐少杰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做每一件事情，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原因和理由，从现在就开始锻炼自己，将来，才能够更好的适应社会、适应官场，到现在为止，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接下来，徐少杰开始辅导徐兰的功课，徐少杰要求徐兰，至少要考到省城去读书，最好是到北京去，所以一定要努力学习，徐少杰建议徐兰读文科，女孩子选择文科有优势，徐少杰自己也是读文科的，当然，徐少杰的理由是不同的，徐少杰建议徐兰，在选择就业方面，重点考虑教师行业，女孩子教书还是很好的职业，除此之外，记者的职业也是值得考虑的，女孩子不要进入行政单位，担任，徐少杰说明这些职业好处的同时，尊重徐兰的意见，徐兰不愿意教书，考虑学医，徐少杰是大力支持，学医当然好了。兄妹两人在交谈的过程中，徐少杰明白了徐兰的选择，与父亲的过早去世有关。

徐兰学习很刻苦，虽然没有过人的智商，但勤能补拙，有了徐少杰的全力辅导，徐兰脸上的阴霾少了很多，高中的学习非常紧张，如果有什么没有过关的，越往后面越是麻烦，问题越积越多，成绩就会慢慢下滑，徐少杰这次是下了狠心，短短几天的时间，几乎没有休息，系统整理了徐兰不懂的问题，结合自己的学习心得，详细给徐兰讲授，一遍不行两遍，直到徐兰彻底明白，同时，徐少杰举一反三，在自己以前的复习题中间，找到一些相关的题目，让徐兰做，徐兰做到了之后，才算是彻底过关。

暑假期间，徐少杰累的筋疲力尽，不过，这些事情，他必须要做，徐兰初三的时候，因为父亲的去世，学习受到一定的影响，虽然中考成绩不错，但隐患是存在的，有一些的问题没有过关，所以，徐少杰必须必须要让徐兰过关，这样，徐兰真正理解了，学习起来才会感觉到轻松。

眼看着暑假要结束了，徐少杰几乎没有出门，没有拜访高中同学，他也不想拜访了，有几次聚会的机会，徐少杰都没有参加。

第二十章 刘宏的办法

暑假到了，徐少杰离开了西林市，刘宏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尽管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勾勾搭搭，刘宏并不着急，他自然有办法。

刘宏回家之后，告诉母亲蔡绢花，自己喜欢郑雨欣，两人都是西林大学的学生，条件相当。刘宏很聪明，他不会直接和父亲刘志文说，因为父亲不会听他的。蔡绢花是非常疼爱刘宏的，刘宏学习成绩好，争气，是蔡绢花的骄傲，蔡绢花常常在单位吹嘘自己的小儿子刘宏，郑雨欣的情况，蔡绢花很清楚，自家的老伴和郑青山的关系不错，两家是门当户对，如果能够联姻，是大好事。蔡绢花不认为刘宏谈朋友有什么不对的，都20岁了，可以谈朋友了，大学毕业，就是24岁，准备一年到两年左右，就可以结婚了。

“老刘，这件事情，你可要好好考虑，郑局长家里的雨欣是很不错的，这个闺女我见过，漂亮大方，知书达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宏儿20岁了，大学毕业，就是24岁，到时候，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姑娘啊。”

刘志文抽着香烟，没有说话，他现在是学苑区的区委副书记，也是正县级领导，如今区委已经上报市委，不出意外，年底，他就可以兼任人大主任，成为副厅级领导，西林市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副书记兼任的，市长是副省长兼任的，市委常委都是正厅级领导，下面各区的书记、区长、人大和政协的正职以及市直单位的一把手，都是副厅级领导。刘志文和郑青山一直很熟悉，刘志文担任常务副区长的时候，经常和市财政局联系，加之刘宏和郑雨欣是同学，刘志文和郑青山还开过玩笑，笑言成为亲家。

刘志文在官场上多年，更看着的是婚姻背后的关系，和郑青山结为亲家，是不错的选择，郑青山在市里有一定的人脉，两家联手，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再说了，现在的政治联姻多着，大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暗地里都明白，其中的好处多多，这样的发展趋势，今后会出现若干个政治家族，而政治家族在政界的影响力，就非同一般了。

“老蔡，这件事情，是你的意见，还是刘宏的意见？”

“你管是谁的意见啊，雨欣这孩子不错，我就认定了，雨欣要做我刘家的儿媳，还有，宏儿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你有机会，给学校的领导说说，入党可是很关键的事情，宏儿这样优秀，入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你不要太宠着刘宏了，都20岁了，还叫宏儿，今后直接叫名字。”

“你瞎说，宏儿在我眼里，还是小孩子，永远都是小孩子。”

刘志文摇摇头，不好说什么了，蔡绢花这样宠着刘宏，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刘宏是小儿子，百姓爱幺儿，蔡绢花也不能免俗。

“老刘，雨欣的事情，你表个态啊。”

“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意见，还要看人家老郑的意见，老郑要是不同意，总不能强迫人家同意吧。”

“不会的，明天我先去找老郑的爱人，说好了之后，你再和老郑说这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好好说，这是儿子的大事情，要是马虎了，我找你算账。”

蔡绢花笑容满面离开了客厅，她的目的达到了，郑雨欣的母亲罗玲，和她的关系很是不错，两人在大街上遇见了，常常有说不完的话，蔡绢花相信，这件事情没有什么问题了，十拿九稳。

星期天，罗玲上街去买菜，发现蔡绢花在前面，好像是在等着她，罗玲赶忙走过去，和蔡绢花打招呼，两人边往菜市场走边说话，今天两人的话特别多，几乎忘记了买菜，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孩子身上。

“妹子，你家的雨欣越长越漂亮了，出落的像仙女一样了，都是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啊，也不知道你每天给闺女吃的什么好东西。”

“蔡姐，你家的刘宏也不错啊，一表人才，谁不知道刘宏有能力啊，还是班上的班干部，将来一定有出息的。”

“嗨，我家里那个小子，就是要有一个人好好管管，整天想着做什么大事，不知天高地厚，都是我那老伴影响的。”

“蔡姐，刘宏有志向，是好事情啊，听说刘书记要兼任人大主任了，虎父无犬子，刘宏将来一定有出息的。”

“妹子，我是越来越喜欢雨欣了，天天都想看见啊，要是雨欣能够常常到家里来玩，我不知道多高兴啊。”

如今的官员家属说话，都是有些隐晦的，不会直接说出来，免得遭到拒绝，面子上不好看，但话语的意思是很明确。蔡绢花的意思，罗玲很快明白了，原来今天一大早等着，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罗玲对刘宏的印象不错，小伙子一表人才，懂礼貌，看见自己了，老远就迎上来，很是亲热，有时候自己提着东西，刘宏还主动帮着提，送到楼下才离开。罗玲有些犹豫，女儿的脾气她是知道，知女莫若母，雨欣的要求是很高的，但罗玲认为刘宏的确不错，家里的条件好，再说了，两家要是成为亲家了，郑文儒和郑文斌的事情，也好办很多了，女儿年纪不小了，可以谈朋友了，女孩子不比男人，不能耽误太久，刘宏和雨欣小时候就认识，一直是同学。

很短时间，罗玲就下定了决心。

“蔡姐，我给雨欣说说，要她多到你家里去玩玩，如果我女儿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说错了什么话，你可要多多原谅啊。”

“妹子说什么话啊，雨欣这样出色的姑娘，我疼都来不及啊。”

两个女人高高兴兴买菜，儿女的婚姻，在她们的交谈中间，就确定下来了，如今的年月，父母的意见，有很大的杀伤力的，大部分的子女不得不屈从，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

“老刘，我和罗玲说了，罗玲同意这件事情了，她回去一定会和老郑说到这件事情的，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一定要快点找到老郑，落实这件事情。”

“着什么急啊，还没有的事情，刘宏和雨欣才开始到二年级，就是谈朋友，也是毕业以后的事情啊。”

“你个死木头，知道什么啊，现在的大学生，哪个不谈恋爱啊，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还以为是你上大学的时候啊，形势早就变化了，不行，这件事情，你要听我的，明天就去找老郑说这件事情。”

“好，好，我去找老郑，还不行吗。”

罗玲回到家里之后，认真考虑了这件事情，越想越觉得不错，刘宏小伙子不错，自己看着长大的，没有什么坏毛病，家里条件好，女儿嫁到刘家，不会吃亏的，关键是自己家里的老郑和刘书记的关系也很好，想来想去，罗玲觉得刘宏和自家女儿雨欣简直是绝配。想好了之后，她立刻找郑青山商议。

“老郑，今天蔡绢花找我聊天了。”

“哦，你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有什么奇怪的。”

“唉，你真是不开窍，蔡绢花说到雨欣了，她很喜欢雨欣，想雨欣给他们家做儿媳妇啊。”

“什么，你们怎么聊到这件事情了？”

“这有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能说的，刘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小伙子不错啊，我认为这件事情可以，还有，文儒和文斌一直在下面工作，调不到西林市来，刘书记马上就是区人大主任了，他帮忙，文儒和文斌的调动也顺利很多啊。”

“老罗，我听你的话，怎么有交易的味道啊。”

“胡说，要是刘宏品性不好，怎么说我都不会愿意的，刘宏是好小伙，两家门当户对的，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表个态啊。”

“老罗，这件事情，还要征求雨欣的意见啊。”

“雨欣知道什么啊，现在社会上，好多的年轻人不听父母的，一定要自己做决定，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生活的实际，我们是过来人，再说了，雨欣是我的女儿，我会害她吗，疼都来不及。”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刘宏这孩子，我知道的，很有礼貌，脾气好，好了，我知道了。”

“我可告诉你，我已经将刘宏看作女婿了，我相信，刘书记一定会找你的，到时候，你可好好说，要是弄黄了，我可不饶你。”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郑青山一直想着这件事情，男人的心没有那么细，担任领导的时间长了，多是关注单位上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都交给老婆了，罗玲提出来的事情，郑青山没有什么意见，能够和刘志文结为亲家，也不是坏事，郑青山还记得，两人开玩笑的时候，还说到了这件事情，没有想到真的要成为现实了。

刘志文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郑青山正在看财政报表，看见刘志文进来了，郑青山连忙起身，和刘志文握手，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郑局长，我打扰你工作了。”

“刘书记，说什么话啊，你马上就是我领导了，现在是提前来视察工作啊。”

“郑局长，你这可是批评我啊，我在区里工作，你在市里工作，我考虑领导工作忙，很少来打扰，郑局长有意见了。”

两人再次相对哈哈大笑。茶泡好了，烟点上了，两人终于坐在了沙发上。

“老郑啊，我这个人说话，不绕弯子，今天是为儿女的事情来的，我家里的老蔡，给我下了军令状，今天厚着脸皮来的，老郑可不要见怪啊。”

“呵呵，老刘，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我家的老罗一样，我们彼此彼此。”

“老郑，本来我觉得他们大学毕业以后，再明确关系，不过，现在的形势，和你我那个时候不同了，我们那个时候，哪里敢随便想这样的事情啊，手都不敢碰，现在的大学生，唉，我们都老了，落伍了。”

“老刘，时代进步了，我们不得不承认老了，将来的天下，都是年轻人的，不服老不行啊，现在是这样的风气，我们可无法扭转。”

“老郑，你家的雨欣是个好姑娘，我看着长大的，就怕我家的刘宏配不上，我来的时候，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刘宏这小子，越大越狂，我常常收拾他，社会哪里有那么简单。”

“老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年轻过，都经历过这个年纪，正是有梦想的时候，要好好引导，有想法是好事情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都熟悉这句话，我看刘宏一定有出息，一定比我们强啊，长江前浪推后浪，我们退休的时候，他们就该接班了。”

“呵呵，好啊，老郑，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星期天的时候，我带着刘宏，上门来拜访，你可要帮着多多教育，杀杀这小子的傲气。”

“欢迎欢迎，什么杀傲气啊，我要多多鼓励刘宏啊，今后关系不同了，我那个女儿，有些脾气，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要多多包涵啊。”

“呵呵，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多说了，刘宏这小子要是敢欺负雨欣，我叫他来给你负荆请罪。”

“好好，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干涉，不干涉。”

谈笑之间，一桩婚姻就定下来了，这样的大事情，还是要家长确定的，如今，两家的家长意见统一了，至于儿女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小孩子懂什么啊。

第二十一章 登门拜访

放假之后，郑雨欣很少出门，现在，她不喜欢放假，放假就看不到徐少杰了，女孩子是痴情的，如今，徐少杰就是她思考的全部，不过，郑雨欣也有担心，那就是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同意这件事情，郑雨欣一直不敢说出来，刚刚上大学，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如果这么早就谈朋友，父母一定会反对，反正还有时间，郑雨欣也不着急，将来找机会，慢慢告诉父母这件事情。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郑雨欣就写日记，看书，如今，琼瑶的书可是够红火的，郑雨欣也喜欢看，常常被里面描写的爱情感动的一塌糊涂。

这两天，郑雨欣很奇怪，父母时不时看着她，然后在一边低声细语，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母亲脸上的笑容和以往不同，有些意味深长，郑雨欣不是小孩了，总是感觉到可能有什么事情。

郑青山和罗玲说了几次刘宏和郑雨欣的事情了，两家大人统一意见了，不过，孩子也要接受，郑青山的态度柔和一些，想着直接告诉女儿，让女儿有思想准备，到时候不至于过分反对，罗玲不这么看，现在的女孩子，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艰难，罗玲知道女儿喜欢看琼瑶的小说，那里面写的爱情，哪里能够在现实生活中立足，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哪里是成熟的表现，结婚以后，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最为实在的，所以，她反对先告诉郑雨欣，自己的女儿，到时候总是可以做工作的。

星期六的时候，罗玲一大早就出门去买菜了，星期天刘宏和父母都要来家里做客，可要好好招待，她甚至给单位上打招呼了，早上可能会迟到一会。大包小包的菜买回家，郑雨欣发现了，帮着母亲将菜提到厨房之后，随口问，是不是哥哥要回来了，罗玲笑呵呵的，说郑雨欣星期天不要出门了，家里有客人。郑雨欣没有在意，每次两个哥哥要回来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忙碌的，她也想见到哥哥了。

刘宏非常高兴，所有的经过，母亲都告诉他了，郑叔叔和罗阿姨都同意了，他和郑雨欣的事情，基本上稳当了，他们这种干部子女，婚姻问题上，父母的意见非常重要，有时候，甚至是决定性的，刘宏的精神非常好，蔡绢花带着他到商店里面去买衣服的时候，刘宏第一次在镜子前面试衣服，以前买衣服的时候，刘宏根本不关心，母亲买什么穿什么，现在，要注意自身的形象了，镜子里的刘宏，看上去意气风发，风流倜傥，还真不赖。回到家里之后，刘宏开始数日子，想着到郑叔叔家里应该怎么表现，一定要谦虚，郑雨欣和徐少杰之间的事情，在刘宏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形成不了阻力。

星期天上午10点。

一身新衣服的刘宏，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着父母上车了，到郑叔叔家里去，刘宏的精神很好，早就做好准备了。

“郑叔叔好，罗阿姨好。”

“呵呵，刘宏长这么高了，快进来坐，刘书记，蔡姐，快进来坐，哎呦，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太见外了。”

罗玲在前面，郑青山在后面，在大门口欢迎刘志文一家人，相互之间打过招呼之后，都进入客厅坐下了，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此刻，郑雨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书，罗玲去叫郑雨欣出来。

郑雨欣总算是知道是什么客人了，刚刚进入客厅的那一刻，看见穿戴一新的刘宏，还有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刘叔叔和蔡阿姨，郑雨欣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郑雨欣从小受到的家教是很严格的，这样的场合下，郑雨欣只能是面带笑容，和刘志文、蔡绢花打招呼，对于刘宏，郑雨欣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

郑雨欣的动作，在蔡绢花看来，是很不错的开始，女孩子怕羞，看见这样的场合，一定不会变现的过于亲热，再说了，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心思，接受这样的安排，需要一定的时间。蔡绢花起身走到郑雨欣的身边，拉着郑雨欣的手，嘴里不住的称赞，已经将郑雨欣夸成了一朵花，连郑雨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很快，客厅里面只剩下了大人，相互都在夸奖对方的子女，刘宏的表现的确不错，进入客厅之后，将礼品小心放在了茶几的下面，规规矩矩坐在客厅里面，坐姿很标准，看起来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刘宏的一系列动作，郑青山和罗玲都是看在眼里，越看越是决定满意。此刻，刘宏已经到郑雨欣的房间里面去了，两个年轻人，多接触一下，从小就是同学，很熟悉，不存在什么不适应的。

“刘宏，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

“雨欣，我没有怎么做啊，今天就是到你家里来玩玩的，拜访郑叔叔和罗阿姨的。”

“刘宏，不要这么叫我，我听不惯，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有那种关系的，我们是好朋友，今后也是这样的关系。”

刘宏笑了，脸上带着自信，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犀利了一些。

“有什么不可能啊，我喜欢你，你现在还没有谈朋友吧，我就可以追求你，还有，我已经将意思说出来了，郑叔叔和罗阿姨都是同意的，他们不知道你谈朋友了，你在家里也没有说，所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正大光明的。”

郑雨欣听见刘宏这么说，气的脸色通红，却说不出话来，是啊，自己和徐少杰的事情，父母都不知道，从现在的情况看，父母就是知道了，也会一致反对的。

“刘宏，你就死心吧，我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

“雨欣，你就不要太固执了，你这么做，郑叔叔和罗阿姨会伤心的，再说了，你和徐少杰之间，基本是没有可能性的，徐少杰毕业之后，总是要回到小县城去的，难道你会离开西林市，跟着徐少杰到小县城去吗，文儒哥和文斌哥现在都在想办法调回西林市，郑叔叔和罗阿姨不会允许你离开西林市的，雨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刘宏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些话，是他内心的真实感受，当然，还有的理由，刘宏不会说出去，那就是处处要将徐少杰比下去，自己的条件比徐少杰强太多了，如果败在徐少杰的手里，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刘宏甚至想到了，将来的分配的时候，一定要给徐少杰找难题，让徐少杰滚回小县城去，一个小县城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自己较劲。

郑雨欣是不会想到这些问题的，她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才是最为主要的，其余的都要退后，只要两人之间的感情好，生活苦一些都能够克服的。

“刘宏，你不要说了，徐少杰以后到小县城，我就跟着到小县城。”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彼此的意思都说出来了，很快，刘宏脸上再次出现了笑容，亲切动人，刘宏明白，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这样的事情，不能着急，要慢慢来，郑雨欣也不会很快转变的，否则就不合天理了。

“雨欣，今天我就是到你家里来玩玩的，我的意思很明确了，你慢慢考虑，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我的，我有时间。”

郑雨欣别过脸，不再理睬刘宏，拿着书开始看了，不过，此刻，郑雨欣怎么都看不进去了，今天出现的问题，不是她能够轻易应付的，刘宏显然是早考虑好了，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前些天父母亲奇怪的笑容、窃窃私语，郑雨欣总算是找到答案了，此刻，郑雨欣特别思念徐少杰，要是徐少杰在家里，郑雨欣会不顾一切扑到徐少杰的怀里，她相信，徐少杰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吃饭的时候，郑雨欣强带笑容，蔡绢花不断给她夹菜，自己的母亲则是不断给刘宏夹菜，看见这样的场景，郑雨欣的心开始下沉，和父母对抗，郑雨欣还从来没有想过，可是，不久之后，就要面对这个问题了。

刘宏和父母离开了，家里安静下来了。

“老郑，刘宏这孩子，知书达理，懂礼貌，还真是不错啊。”

“嗯，我看不错，这孩子，今后一定有出息。”

郑雨欣在一边坐着，没有说话，罗玲的心细很多，刚开始，她觉得女儿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突然遇见这样的事情，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可罗玲很快发现，郑雨欣的态度不对，似乎对刘宏不怎么感冒。

“雨欣，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母亲的话语使得郑雨欣爆发了。

“爸爸，妈妈，我刚刚上大学，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您们就不要随意决定我的事情了，我自己会考虑的。”

郑雨欣说完，起身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郑青山和罗玲面面相觑，不知道女儿这是怎么了。

“老郑，雨欣的情绪不对啊。”

“没有什么不对的，女孩家，总是害羞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今天的事情很突然，我早说过，提前告诉雨欣，你就是不听，看看吧，现在出事情了吧。”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情，女儿我是知道的，雨欣今天的情绪很反常，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你也多问问，每天就知道工作，女儿长大了，要多关心关心。”

“好了，我知道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啊，今天的事情，雨欣已经知道了，让她慢慢想，慢慢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去，你知道什么啊，雨欣一定有心事，我要打听打听，不会这么简单的。”

郑青山无奈摇摇头，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女孩子，总是怕羞的，有什么奇怪的，这样的终身大事，一定是需要时间，慢慢适应的。

刘宏回到家里之后，哼着歌曲，他喜欢接受这样的挑战，他记得一位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刘宏认为，人只有在博弈中才能够成长，现在，他和徐少杰之间的博弈，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从徐少杰跳舞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就展开了博弈，只是刘宏不会想到，他们之间的博弈，持续的时间太长，结果太惨烈。

刘宏认为，自己一定会获得胜利，天时地利都在自己的这边，至于郑雨欣的态度，虽然重要，但不是决定性的，郑叔叔和罗阿姨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刘宏一直认为，女人在结婚之前，高傲无比，可结婚之后就不同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埋怨了。严格说，刘宏是不错的，从小在官宦家庭里面长大，显得早熟，对权力的体会和认识，丝毫不亚于徐少杰，跟着父辈学到了太多，显得成熟，能够很从容的处理诸多的事情，他和徐少杰是两个阶层的代表，这两个层次的代表，今后一定会主政中国的政坛。所以，两人之间的博弈，后来显得不是那么简单了，成为了两个层次之间的碰撞，引发的震荡和波动，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刘志文和蔡绢花对郑雨欣非常满意，他们看着郑雨欣长大，想不到现在出落成了一朵花，刘志文以前忙于工作，没有过多注意，如今看到了郑雨欣，也忍不住赞扬，他们的内心里面，已经将郑雨欣认为是自家的儿媳了，刘志文内心里面，对刘宏还是满意的，这个孩子，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今后的出息，比自己要强很多的。

第二十二章 失败的抗争

父母为了儿女，什么都愿意做，罗玲发现雨欣的情绪不对，便开始想办法了，一定要知道雨欣想着什么事情，否则，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罗玲提到了几次，让郑雨欣到刘宏家里去玩，郑雨欣死活不同意，开口的理由就是一个，现在时间早了，不想谈朋友。罗玲的疑心更重了，她太了解女儿了，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个理由，要么是女儿眼光过高，看不上刘宏，可刘宏已经够优秀了，现在的男孩子，有这样的出身，稳重谦虚的，还真不多，要么就是女儿心里有人了，现在的世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女儿在大学里读书一年，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稀奇。

罗玲知道，女儿最要好的朋友，就是谭玲莉，谭玲莉的父母都是西林市人，都是工人，家里的条件一般，罗玲本来不是很看得上谭玲莉，长相一般、家里条件一般，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女儿最为要好的闺中密友的，这结交朋友，也是要讲究档次的。现在，为了掌握女儿的秘密，罗玲必须要找到谭玲莉，谭玲莉一定知道所有的情况。

谭玲莉站在罗玲的面前，她有些惧怕罗玲，罗玲那种高傲而且高贵的态度，那种自信雍容的气度，令谭玲莉有些自惭形秽。谭玲莉曾经在郑雨欣家里去过几次，后来就不爱去了，主要是罗玲的态度，谭玲莉有些不舒服，在郑雨欣的家里不自在。可谭玲莉不会得罪罗玲，谭玲莉出身在普通家庭，生活的磨砺，让她明白了很多，她和郑雨欣是真心要好的，与此同时，谭玲莉也考虑到了未来，毕业以后的分配问题，郑青山是市财政局副局长，今后的分配，一定是可以帮助自己的，谭玲莉知道，凭着家里的能力，不要想着有什么好的单位，说不定不能留在西林市，女孩子的心思，本来就比男孩子缜密。

“谭玲莉，我知道，你是雨欣最要好的朋友，今天阿姨找你，是想问问雨欣在学校里面的情况，你可要说实话啊。”

在谭玲莉面前，罗玲不会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提出了问题。

“罗阿姨，雨欣的表现很好，今年的期末考试，成绩在系里是前10名。”

“这些情况我知道，我是想问问，雨欣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比如说除了你之外，有没有其他玩的好的同学，特别是男同学。”

谭玲莉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罗玲发现了。

“罗阿姨，没有这样的事情啊。”

“玲莉，你是大学生，学习新闻的，说话要诚实，阿姨是关心雨欣，所以专门找到你问问情况，有事情，你一定要告诉阿姨，阿姨可不愿意看你说谎啊，再说了，你是雨欣最为要好的朋友，平时你们就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你说是不是啊。”

谭玲莉低下头，不说话，见到这样的情形，罗玲再次开口了。

“玲莉，你和雨欣是最好的朋友，阿姨和伯伯都是很喜欢你的，今后，也希望你们在一起工作，一辈子都是好朋友，如果你和阿姨说谎了，阿姨的心里可不好受。”

这番话的份量有些重，谭玲莉明白其中的意思，罗玲心里虽然有些愧疚，对付一个和女儿一般大的女孩子，采用这样的手段，显得卑鄙了些，可是为了掌握女儿的情况，罗玲管不了那么多了。

谭玲莉考虑了两分钟之后，终于抬起头，开始说出了徐少杰的名字，她详细说了徐少杰很郑雨欣之间的关系，包括徐少杰的家庭情况，谭玲莉有着一丝愧疚，但很快自我安慰了，罗玲是郑雨欣的母亲，有权力知道情况，自己告诉罗玲，也不算什么错误，今后慢慢给郑雨欣解释，就可以了。谭玲莉也在猜测，罗玲为什么突然要问这方面的情况了，难道罗玲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了。谭玲莉没有注意到，自己讲述的过程中，罗玲的面容急剧变化，到后来，已经是满面怒容了。

“谭玲莉，你是雨欣最要好的朋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劝劝雨欣啊，就算和雨欣不好说，可你应该告诉阿姨啊。”

罗玲的声音有些大，谭玲莉感觉到委屈，没有说话。很快，罗玲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该冲着谭玲莉发火。

“玲莉，你不要多心啊，阿姨刚才有些激动，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阿姨谢谢你了，能够说出来这些情况，今后有时间，多到家里去玩，雨欣一个人在家里，很少出门的。”

罗玲很快想到办法证实谭玲莉说的事情了，她花了两天时间，跑了一些单位，查清楚了徐少杰的基本情况，有了郑青山的面子，别人不会为难的。罗玲之所以这样急切，是出于本能的，一方面，刘宏的谦逊和成熟已经刻入了她的内心，她认为刘宏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出现了一个徐少杰，罗玲自然要比对两人的情况，另一方面，罗玲有些恼怒，女儿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说出来，要不是自己逼问谭玲莉，至今还埋在鼓里，女儿长大了，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家里了。罗玲并不是冲动的人，听说徐少杰大一就加入了党组织，罗玲感觉到了吃惊，认为这个男孩子不简单，可徐少杰的家庭情况，让罗玲心寒，特别是徐少杰的哥哥徐义杰，居然是劳改犯，刚刚出狱，罗玲这一辈的人，非常看重家庭出身的，如果说徐少杰本身非常优秀，家庭情况好，罗玲不会轻易下结论的，可徐少杰家在小县城，罗玲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县城，官场上的事情，罗玲是明白的，依照徐少杰这样的出身，无论怎么努力，今后的前途也就是那么大，蹦跶不到什么地方去，一辈子奋斗，能够成为县处级干部，就算不错了。看看刘宏，就不同了，有着优越的条件，毕业之后，说不定能够直接进入市委市政府，前途光明，徐少杰和刘宏之间，没有可比性。所以，罗玲从内心里否决了徐少杰，她要扼杀这段感情，不能让雨欣误入歧途。

“老郑，你看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居然不知道，这个徐少杰，有什么好的啊，和刘宏根本不能比，也不知道这个徐少杰是怎么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坚决不准这样的事情发生，雨欣太不懂事了，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艰难，哼，肯定是这个徐少杰使用什么手段，迷住雨欣了，看他大一就入党了，一定是有心机的，该不是想到利用我们家里的关系吧，唉，现在的大学生啊。”

“老罗，你瞎说什么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说的那样，想的全部是一些龌龊的事情，真不知道你怎么了，这么多年了，看法还是没有改变。”

罗玲看着郑青山，忽然想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话，郑青山也是出身农民家庭，一辈子辛辛苦苦拼搏，从工作能力看，还是有些不如意的，罗玲的家庭出身要好一些，所以，在家里的时候，郑青山一般都是让着罗玲的，今天罗玲说出来这样的话，对郑青山是不小的刺激。

“好了，老郑，我说的是徐少杰，就算这个徐少杰不错，可他的家庭情况，你怎么说，哥哥刚刚出狱，这样的家庭，雨欣要是跟着去了，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说到这里，罗玲有些哽咽，徐义杰的事情，在罗玲的心里，是一根刺。郑青山也没有说话，徐少杰的情况，他仔细听了，凭着本能，他觉得这个徐少杰，将来一定不简单，班长，党员，就从这两点看，这个孩子比自己当年强很多，可徐义杰的事情让郑青山无法开口，是啊，家里有劳改犯，雨欣到这样的家庭去了，今后能过上好日子吗，感情和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郑青山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等于默认了罗玲的说法，郑青山想不到，叹下这口气，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都咽不下去，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雨欣啊，你的事情，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感情选择，我们不怪你，可你要面对现实啊，徐少杰的情况，你不知道，他的哥哥刚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父亲也去世了，家在小县城，将来，你是吃不了那样的苦的，爸爸妈妈都是为你好，你就不要犟了，和徐少杰结束这段感情，好在你们才刚刚开始，相互之间，只是有好感，还不算是正式的谈朋友的。”

每次罗玲和郑雨欣谈话，郑雨欣都是沉默，不说话，不反驳，但就是不同意到刘宏的家里去玩。罗玲见这样不是办法，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能说重了，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于是，罗玲开始边哭边和郑雨欣交谈，郑雨欣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很快就乱了方寸。

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郑青山的谈话。

“雨欣啊，我们是要尊重你的选择的，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可是，在个人问题上，我不得不多说几句，该怎么办，你自己考虑，爸爸是出身农民家庭的，从小就吃了很多苦，有些苦你是想象不到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爸爸不愿意你再吃苦了，爸爸这样努力工作，都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妈妈也是这么想的，你没有踏入社会，不知道社会上的一些情况，徐少杰是不错的小伙子，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女儿看上的小伙子，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可徐少杰的家庭有缺陷啊，你过去了，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雨欣，你知道吗，你们的层次不同了，你的成长环境和徐少杰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不同，将来在一起生活，会有很多方面不适应的，生活不一定幸福，爸爸说的是真话，你好好想想，初恋是美好的、甜蜜的，但大多是不现实的，刘宏打小和你在一起，你们相互之间是熟悉的，也是互相了解的，你要相信爸爸妈妈，在你的个人问题上，一定会全方位为你考虑的。”

郑雨欣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忘不了徐少杰，和徐少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清晰。

“雨欣，我知道，你一时间会接受不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假期还有一段时间，出门去走走吧，你的两个哥哥，在淮扬市和德阳市，到淮扬和德阳去看看，顺便看看两个哥哥。”

郑雨欣听从父亲郑青山的安排，出门去散心了，陪着她去的，是谭玲莉，郑雨欣本来对谭玲莉是有些意见，知道了徐少杰的事情，是谭玲莉说出来的，可后来也想开了，这样的事情，就是谭玲莉不说，自己迟早也要说的，再说，这么大的事情，瞒着父母，自己做的也不对。

谭玲莉已经知道了一切的过程，期间，罗玲找到了她，态度完全改变了，还给她带来了礼物，交谈了很久，罗玲请求谭玲莉多劝说郑雨欣，促使郑雨欣早日转变心意，这样的事情，闺蜜之间的交谈，作用是很大的，谭玲莉陪着郑雨欣出去散心，也是罗玲安排的，这样，罗玲还是不放心，给郑文儒和郑文斌都打了电话，说清楚了火车到的时间，要求他们到火车站去等着，女孩子出门，父母总是操心的。

出去散心的时间不长，谭玲莉充分展现自身的见识，认真细致做郑雨欣的工作，女孩子之间，相互了解禀性，经过谭玲莉的不算劝说，郑雨欣的情绪好了很多，郑雨欣虽然很痛苦，可也想到了，如果父母都不接受徐少杰，他们之间，很难有结果的。郑雨欣也想到了刘宏，小时候在一起的事情，慢慢回忆起来了。

女孩子的决心，一旦出现裂缝，动摇的时间就到了，郑雨欣想到了，自己和徐少杰之间的接触，大多是自己主动，徐少杰总是有些被动，现在看，还不知道徐少杰是怎么想的，郑雨欣还发现，徐少杰的心思很深沉，自己总是看不透，包括徐少杰的社会关系，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徐少杰也从来不说。

快开学的时候，郑青山、罗玲带着郑雨欣，到了刘志文的家里做客，蔡绢花高兴坏了，硬是留着郑青山一家人在家里玩了一整天。刘宏更是高兴，他知道，自己胜利了，虽然郑雨欣有些郁郁寡欢，可郑雨欣和徐少杰之间的感情，已经灰飞烟灭了，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剩下来，就是自己在徐少杰的伤口上撒盐了，争取这次击垮徐少杰，看看徐少杰已经还怎么狂，看看徐少杰的失意样子。

第二十三章 愤怒的情绪（1）

开学的前一天，徐少杰到了西林市，在寝室里安置好以后，徐少杰直接到了工地上。进入办公室，徐少杰发现，办公室里面很干净，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徐义杰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总是不大干净，徐少杰说过，可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徐少杰也就不说了。

这是，一个女孩子进来了，长得很清秀，女孩子看见了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徐义杰进来了。徐义杰的面貌有很大的改观，眉宇间的阴霾几乎看不见了，脸上有了青春的色彩，徐少杰很快明白了。

“弟弟，你来了，怎么不要我去接你啊，大哥和颜姐出去了。”

徐义杰上前紧紧抱住了徐少杰，很快，徐义杰想起来了。

“介绍一下，这是柳晓梅，这是我弟弟，徐少杰，西林大学的大学生。”

徐少杰冲着柳晓梅笑笑，他已经知道了，柳晓梅就是颜姐的远房表妹，是不是表妹不重要，这个柳晓梅，给徐少杰的第一印象很好，这样的嫂子不错。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做饭。”

柳晓梅说完，转身出去了。

“哥，不错啊，这个嫂子，你一定要抓牢了，这样的好嫂子，到哪里找啊。”

“少杰，不要说了，还没有的事情，我就是担心配不上人家啊。”

“哥，说什么话啊，好好对待人家，可不要随便发脾气啊。”

“这我知道的，你不用提醒，我总是感觉配不上人家，哪里还有脾气啊。”

“那就好，我已经给妈说了，两年后，妈到省城来，妈主要是不放心你，要你过年的时候，将嫂子领回去，妈想看看。”

徐义杰点点头。

柳晓梅做的饭菜不错，徐少杰有些吃惊，农村里面的女孩子，就是不简单，刚刚高中毕业不久，就能够做的一手好饭菜，想到妹妹徐兰，除了学习，衣服都没有自己洗过，这中间的区别，还真是不小啊，徐少杰的心情很好，这样的嫂子，母亲一定会喜欢的，徐少杰仿佛看见了母亲满意的笑容。

回到寝室，所有的同寝室的战友都来了，大家拥抱打招呼，很是亲热。

“徐班长，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啊，入党了，女朋友是校花，啧啧，我要是能够做到其中一样，就满足了，此生足矣。”

“杜宇欣，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酸啊，大家看看，上海小男人回来了，我们的教育没有作用啊，今后还是要对杜宇欣加强教育。”

杜宇欣苦着脸，准备开口说话，这种教育太厉害了，喝酒要喝的最多，打扫卫生也是最多的，反正就是要多做事情，表示改造的结果好。

“徐班长，一个假期没有抽到好烟，好烟拿出来啊，都是你带坏的，我回家了，差一些的烟，总是感觉不好抽。”

孙勇的破响锣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响亮。徐少杰笑呵呵掏出中华香烟，刚才徐义杰给他的一包中华烟，以前的早就抽完了，寝室里面，没有人脸上露出异色，大家早习惯了，反正徐少杰身上有好烟。

寝室里面，大家很快开始吞云吐雾了，不过，这种平静的局面很快被打破了，旁边一个寝室的校友进来了。

“徐班长，外面有人找你，在寝室门口。”

校友没有说人的名字，徐少杰有些奇怪，也没有问，站起身，马建华等人习惯性跟着徐少杰的身后，一行人很快到了门口。

刘宏和谭玲莉站在门口。

看见刘宏，徐少杰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到寝室里面说，不过看见旁边的谭玲莉，徐少杰明白了，女生是不能进入男生寝室的。

“徐班长，我是来告诉你的，我和郑雨欣谈朋友了，具体的情况，谭玲莉会告诉你的。”

刘宏的声音很大，不少人都听见了，刚刚上大二，这样明目张胆说谈朋友，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徐少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刘宏没有说话。谭玲莉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不愿意面对徐少杰。

“刘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雨欣现在在哪里？”

“呵呵，徐班长，我告诉你，郑雨欣和我谈朋友了，怎么会见你呢，还有，雨欣的父亲是市财政局副局长，人家是干部子女，你恐怕高攀不上，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情，小说中间才有的。”

徐少杰此刻已经清醒了，今天刘宏就是到这里来羞辱他的，徐少杰不会相信刘宏的话，他转而看着谭玲莉，刘宏的话，他暂时无暇去计较。

“谭玲莉，这是怎么回事？”

“徐、徐班长，刘宏说的是真的，郑雨欣和刘宏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两家都同意了，郑雨欣是不会见你的。”

说到这里，谭玲莉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了一封信。

“这是郑雨欣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徐少杰身后的马建华等人，脸色早就变了，他们怒目圆睁，要不是看见徐少杰还很冷静，他们早就围上去动手了。

“徐班长，我知道你有关系，可以找到人教训我，不过我也做好准备了，你如果想动手，我等着你，看看究竟是什么结果。”

刘宏高昂着头离开了，谭玲莉看看徐少杰，赶忙转身跟着走了。

此刻，徐少杰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和郑雨欣之间的初恋，徐少杰是很看重的，将其作为自己一年来成功的标志之一，谁知道，刚刚开学，就遭遇了这样的打击，徐少杰刚才是懵了，否则，刘宏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徐少杰一言不发，转身回到寝室，马建华等人都不说话，不过，他们都没有回寝室，这个时候，徐少杰需要安静，大家很气愤，主要是针对刘宏的态度，抢徐班长的女朋友，还这样恬不知耻。

徐少杰已经将郑雨欣的信看了两遍，他明白今天的事情是真的，此刻，有一股怒火在徐少杰的心里燃烧，他很想找到刘宏和郑雨欣，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感情面前，徐少杰难以控制自己。

“徐班长，下午我请客，在外面去吃饭，天大的事情，吃饭以后再说。”

孙勇进来了，直接拉徐少杰，徐少杰如同木头，没有什么反应，木然跟着孙勇走出了寝室，因为刘宏的张扬，不少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大家看向徐少杰的眼光有些怪异，徐少杰没有感觉到，他还在想着郑雨欣的信。

吃饭的时候，徐少杰一言不发，默默喝酒，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是知道徐少杰的心情的，孙勇建议找到徐少杰的哥哥徐义杰，这样下去，害怕徐少杰出事情，工地上的电话，孙勇知道，他自告奋勇，跑到了附近的电话亭，给徐义杰打了电话。

徐少杰很快喝醉了，这是大家第一次看见徐少杰喝醉，什么都没有吃，一杯接着一杯喝酒，这样喝，没有不醉的。所以人都是默默吃饭，没有说话。正在大家准备将徐少杰背回寝室的时候，徐义杰到了，徐义杰对大家表示感谢，背着徐少杰上车了。

“妈的，马建华、杜宇欣，刘宏这个王八蛋，以为老头子是领导，就了不起了，这样嚣张，就是欠揍，明天我们找机会，教训他，给徐班长出气，把郑雨欣抢回来。”

孙勇的提议，在寝室里很快得到响应，众人纷纷出谋划策，看看怎么样教训刘宏。

半夜，徐少杰醒了，口渴很厉害，一杯水递到了面前，徐少杰没有思考，端过来，一口气喝完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寝室里，这里是工地上的房间，里面收拾很干净，还有着一股香味，屋里开着灯，徐少杰抬起头，看见了坐在床前的张绍才和徐义杰，张绍才的手里，拿着郑雨欣的信。徐少杰看见，徐义杰双眼通红，正处于暴怒的边沿。身旁的张绍才面无表情。

“少杰，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办？”

“我不服，我要找到刘宏单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郑雨欣会这么看，家庭不好怎么了，出身在普通家庭的人多了，难道今后就没有出路。”

徐少杰更疼的心里，郑雨欣的信，对徐少杰的自信心是很大的打击，徐少杰一直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可以一帆风顺，可以改变一切，刘宏和郑雨欣之间的事情，让徐少杰的自信几乎完全丧失，再说，今天在住宿楼门口出事情了，刘勇的态度，徐少杰受不了，这是典型的羞辱，是男人就受不了。

“弟弟，都是我连累你了，妈的，老子去废了刘宏，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是坐牢了，是劳改犯，可我是我，弟弟是弟弟，他们看不起我，大不了今后我不见就是了，这样侮辱人，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不怕死吗，大不了老子不要这条命了，一命换一命，弟弟，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来办理。”

徐义杰忽然站起来了，唰起了袖子，椅子旁边，有一把刀子，徐义杰已经将刀子拿在了手里，看样子，准备马上冲出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绍才突然发怒了，他一把将信扔在了徐少杰脸上。

“两个废物，可惜我瞎了眼，你们去啊，拿着刀子，去拼杀啊，去砍了刘宏，去将郑雨欣抢回来，多痛快啊，你们多英雄啊，人家侮辱你们了，你们的面子有天大，你们怎么能够受委屈啊，你们是龙子龙孙啊。”

张绍才的突然发怒，让徐少杰和徐义杰都是猝不及防，这个时候，颜玉环和柳晓梅都进来了，颜玉环眼睛有些红。

“张哥，不要发那么大的火，少杰还小，受到这样的打击，一时间想不开，是正常的，义杰遭受到侮辱了，一定也是不好想的，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发脾气，少杰和义杰够难受了，你是大哥，一定不要让他们出事，不要让他们做傻事。”

柳晓梅走到了徐义杰的身边，拉了拉徐义杰，顺手将刀子拿到了手里，徐义杰怒气还没有消，可他不能冲着柳晓梅发脾气，只好坐下来了。

“玉环，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气不过，这么一点的打击都受不了，寻死寻活的，将来怎么做大事情啊。”

“张哥，坐下来慢慢说，感情上的事情，说不清楚的，少杰年轻，是第一次，付出了感情，想不开是正常的，有什么话慢慢说。”

徐少杰看见颜玉环眼圈慢慢红了，似乎有眼泪流出来了。

屋里很安静，已经是半夜了，大家都没有睡，徐少杰有些愧疚，为了自己的事情，害的大家都跟着熬夜，可是，他的心里不舒服，这股怒火还没有消除，尽管张绍才发脾气了，可徐少杰依然想着找到刘宏，一定要将刘宏打趴下，这件事情，必须是自己做，女朋友被抢了，是奇耻大辱，这样的羞辱，不能忍受，但不能让哥哥徐义松动手，否则一定出大事情，哥哥不能有任何事情。

第二十四章 愤怒的情绪（2）

“少杰，义杰，有些话我现在说出来，也许你们听不进去，可我必须要说，我是你们的大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情。”

张绍才开口说话了，语气有些萧索，徐少杰和徐义杰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读书不多，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遭受了侮辱，心里有气，忍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吐出来，这个时候，你们想着找刘宏拼命，好吧，其他的我暂且不说，我根据自己的经验，说说这件事情的后果，刘宏的父亲是学苑区的副书记，真正有实权的领导，既然有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没有准备，说不定正等着你们上门，你们如果和刘宏动手，后果是这样的，少杰最大的可能性是被学校开除，弄不好还要进派出所，义杰就更不用说了，结果更惨，我就不说了，如此一来，少杰今后的梦想化为泡影，不得不和我一样，给人陪着笑脸，混饭吃，永远不要想着过人上人的日子，这样一来，刘宏高兴了，他什么都没有损失，顶多是皮肉之苦，而你们失去了全部，想想妈，想想妹妹徐兰，她们今后还可以依靠谁，郑雨欣照样和刘宏结婚，照样过好日子，或许郑雨欣会偶尔想起你，不过很快会忘记，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徐少杰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徐少杰有何面目见到九泉之下的父亲。

“人都是有自尊的，都要面子，可这个面子，就那么好要的吗，古代的韩信可以忍受胯下之辱，如果他当时动刀子了，还有后来的韩信吗，也许你们不理解，可我是有体会的，我母亲去世早，家里太穷了，在村里，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后来跟着师傅学泥瓦匠，每天晚上要给师傅和师母端水洗脚，稍微伺候不好，不是打就是骂，那个时候，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找一个晚上，拿着刀子，捅了师傅师母，那样就平息了内心的怒火，可我最终没有这么做，我知道自己穷，我知道自己没有面子，想要有面子，我就要学到手艺，我就要挣到钱，那样，我就有面子了，有一句话，我是死死记住了，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少杰，你听我说吗，如果听，我就帮着你分析分析。”

徐少杰彻底清醒了，刘宏已经说出过这样的话，今天刘宏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激怒他，让他犯错误，自己如果不顾一切，下场可能比张绍才说的还要惨。徐少杰看着张绍才，努力点点头。

“好，郑雨欣的信，我已经看了，是柳晓梅念出来的，凭我的直觉，郑雨欣写不出来这样的信，中间隐含的心思太狠毒了，不仅仅是攻击你，也攻击了义杰，是对个人和家人的侮辱，这样的信，看见的人，大都会失去理智的，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特别是少杰这样没有经历过磨砺的学生，还好，当时你们没有冲动，如果今天孙勇不打这个电话，一定会出大事的。少杰，你太顺了，大一的时候，成为班长，入党，有了漂亮的女朋友，早就引起了他人的嫉妒，我想，你已经成为他人想方设法攻击的目标，这个人，就是刘宏。我没有见过郑雨欣和刘宏，但我见过刘宏的父亲刘志文，一个心思很深沉的人，就目前来说，你不是人家的下饭菜。郑雨欣可能非常漂亮、非常出色，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郑雨欣的家庭，郑雨欣的父亲是市财政局副局长郑青山，我也见过，一个不错的领导，比刘志文纯朴很多，但郑雨欣总是出身在官宦家庭，你的条件不够，目前的条件不够，我不客气的说，你配不上人家，郑雨欣的家庭不会接纳你。再说刘宏，早就对郑雨欣有了意向，你在中间横插一脚，刘宏不会服气，刘宏的条件，比你优越很多，可从学校里的风光来看，刘宏不如你，所以，刘宏就要想办法对付你，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你发狂发怒，不计后果，犯下无法后悔的错误的办法，目前这个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你们知道吗，我看了这封信，心里发寒啊，用这样歹毒的手段，来对付你，人家是真的想置你于死地啊，可你们偏偏就这么容易上当了，准备不顾一切，死要面子活受罪。”

徐少杰完全明白了，这就是社会，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随时藏着陷进，步步凶险，稍微不注意，没有背景的自己，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少杰，我最后来说这个郑雨欣，或许她在你心里是完美的，我也听义杰说过，郑雨欣长得非常漂亮，可这样的女人，不是真正出色的女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心思就发生了改变，根本没有自身的主见，不知道坚持，你们就是在一起了，将来，你在外面拼搏，家里不一定安稳，这个郑雨欣，不适合你，你要找的女人，是极品女人，是自始至终支持你、不离不弃、不动摇的女人，你是干大事的，是有大出息的，家庭至关重要，所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一定是坏事情。”

张绍才说完之后，看着徐少杰，他知道，关键是徐少杰的态度，只要徐少杰接受了，徐义杰是没有问题的。

“大哥，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和哥哥一定会出大事情的，我想通了，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后不要提了，我和等着吃你和嫂子的喜糖。”

天色已经微亮了，徐少杰想起了什么，迅速爬起身。

“少杰，有什么事情吗，今天我已经准备让你的同学给你请假了。”

“不是，我没有回寝室，寝室里的兄弟一定不服气，会想办法对付刘宏的，我要阻止他们，不能引发冲突。”

张绍才脸上出现了笑容。

“嗯，你洗洗，我送你到学校去，义杰，睡一会，一个晚上没有睡觉，身体受不了的。”

徐少杰冲进住宿楼的时候，看见寝室门口围着一帮人，刘宏在中间，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已经准备动手了。

“刘宏，**的是什么东西，抢徐班长的女朋友，还这么嚣张，以为你老头子是领导，了不起啊，老子不怕你，今天让你试试我的拳头，老子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老子不姓孙了。”

刘宏站在中间，满不在乎，看着众人冷笑，徐少杰头皮有些发麻，刘宏这样的表情，说明早就有准备了，说不定就在等着这场冲突。

“都住手，孙勇，退到后面去。”

徐少杰的出现，令刘宏有些意外，本来，刘宏以为孙勇等人一定受徐少杰的委托，今天找自己的麻烦，刘宏巴不得他们动手，这样下来，一切的事情都好说了，自己可以更加得到郑雨欣的芳心，徐少杰在郑雨欣的心里，也就彻底死去了，还有的后果，刘宏当然清楚。可徐少杰出现之后，却是不准大家的动手了，刘宏有些不明白，现在，徐少杰一定是恨死自己了，难道徐少杰不是男人，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徐少杰走到众人的旁边，他的脸色苍白，精神不是很好。

“都回寝室去，不要围在这里了。”

徐少杰没有看刘宏，他害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千万不能动手，动手了，一切的事情都来了，刘宏满不在乎的笑容，让徐少杰明白了，张绍才说的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刘宏，并不比自己差，相反，某些条件还要强于自己。

“徐班长，不要放过刘宏，不需要你动手，我们来。”

刘宏的脸上，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笑容，其中带着一丝的冷笑和嘲笑，似乎是专门在激怒徐少杰，徐少杰拼命才忍住，他不断想着母亲、哥哥和妹妹，这种屈辱，是难以忍受的，抢自己女朋友的人就在眼前，在嘲笑自己，却不能动手，徐少杰感觉到心在滴血。

“我说了，都回去，今天谁要是动手了，就不是我的兄弟。”

徐少杰说出来这句话，马建华等人看着徐少杰，显得很是吃惊，他们以为徐少杰气傻了，不知道眼前是谁了，可看见徐少杰的面容，有着愤怒，没有犯傻，众人迟迟疑疑离开了，陆续回到寝室，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了，边走边在议论，大都是议论徐少杰的，女朋友被人抢走了，人就在面前，都不敢动手，太懦弱了，不就是刘宏的老爸是领导吗，打了就打了，有什么了了不起的。

这些议论声音不小，进入徐少杰的耳朵，徐少杰捏紧拳头，闭上眼睛，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嘴唇甚至咬出了血。徐少杰的表情，刘宏看见了，他正想着说话，继续刺激徐少杰，他不相信徐少杰不动手。

“刘宏，你最好不要说话，否则，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你现在给我滚的远远的，快滚。”

此刻，刘宏感觉到了徐少杰的气势，他没有说话，满不在乎昂着头，朝着外面走，刘宏无所谓，还有办法刺激徐少杰的，他就不相信，徐少杰不上当。

徐少杰直接找到了班主任徐竹心，请假两天，理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徐竹心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刘宏的父亲是区里的副书记，郑雨欣的父亲是市财政局的局长，加上刘宏的大肆宣扬，这件事情早已经传开了，早上，徐竹心看见了刘宏，趾高气扬，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而徐少杰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徐竹心没有说什么，直接准假了。

徐少杰直接到了工地上，所有人都在，张绍才推掉了应酬，他要看着徐义杰，害怕徐义杰乱来，徐少杰可以控制自己，可徐少杰不一定。

“大哥，用一下你的车，我和哥回去一趟，明天就来了。”

张绍才没有说话，将钥匙给了徐义杰。徐义杰本来想说话，看见张绍才和徐少杰的神色，不说话了，接过了钥匙。

徐义杰开车，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两人一路上一直在抽烟，徐义杰开的很快，徐少杰没有说话，两人一直沉默。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哥，直接到爸的墓地去，不要打扰妈和兰兰，我不想她们知道这件事情。”

徐义杰没有说话，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徐少杰跪在了墓地前，徐义杰也跟着跪下了。

“爸，您以前说的话，我一直不明白，总是认为行政单位，没有什么难得，想当官也容易，我一直觉得您是死读书，现在我才明白了，您不是死读书，您是看透了一切，您是不愿意低头，您是保持着内心的宁静，爸，我已经决定了，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下去，不能出人头地，我誓不为人，我一定会取得成功，爸，这次有您的保佑，有大哥，有我的学校里面的兄弟，我才避免了灭顶之灾，我已经想开了，等到我有实力的时候，那些人会付出代价的，我要他们一辈子记得，对我有恩的，我全力报答。我一定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凭着我的能力，我要让家人扬眉吐气。”

徐少杰看着徐义杰。

“哥，在爸面前发誓。”

“少杰，我说什么啊，我没有说的。”

“你发誓，好好过日子，不要惹是生非，坚决不准打架了。”

徐义杰有些犹豫，月光下，徐少杰的目光非常坚毅，徐义杰想了一下，在墓前郑重发誓，今后好好过日子，不惹事。

徐少杰知道，张绍才和自己说的话，徐义杰不会听的，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刘宏，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徐义杰经过了仔细的考虑，知道徐义杰是讲义气的人，注重承诺，只有采取这样的办法，才能够阻止徐义杰的冲动。

兄弟俩在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回到了省城。

第二十五章 无聊的挑衅

开学一个多月时间了，徐少杰一直没有到食堂去，饭菜都是马建华等人帮着打回来的，徐少杰也不参加学校组织的舞会了，他听说，在舞会上，刘宏表现很是抢眼，最近和郑雨欣开始跳舞了，两人的舞姿很是出色，赢得了众多的赞誉。

徐少杰一直牢记父亲的话，你就说痛苦到要死的地步，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没有什么关系，别人照样吃饭睡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徐少杰、刘宏和郑雨欣之间的争端，并没有引发什么大的波澜，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大家都认为徐少杰退缩了，轻易让出了女朋友，很是软蛋。

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情，大四的毕业了，所以学生会要改选了，学校里面出现了传闻，很多人都认为徐少杰进入学生会的机会很大，最后的结果却不是这样，因为有人认为，徐少杰在大一的时候，谈朋友，这样的表现，进入学生会不合适，所以，徐少杰没有能够进入学生会，可是，刘宏却进入了学生会，成为了文体委员，理由是刘宏的文体素质好，能够好好组织学校的文体活动，活跃学生的生活，也有人认为，刘宏也在谈朋友，为什么能够进入学生会，最不服气的是徐竹心，她专门找到了有关领导，诉说这件事情，但没有什么结果，之后徐竹心专门找到了徐少杰谈话，徐竹心是建议徐少杰出任学生会主席的，因为徐少杰大一就入党了，有组织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出现这样的结果，徐少杰没有什么异常的反映，反而劝说班主任徐竹心，不要计较这件事情了。

日子平静悠闲，徐少杰很少出门，这段时间，他大量看书，比以前更加刻苦，更多看建筑方面的书，想着帮助张绍才，平时徐少杰和寝室里面的兄弟有说有笑，他很感激这些兄弟，最早见到刘宏的时候，如果不是孙勇拉着他去吃饭，当时可能就要出事情，还有孙勇打那个电话，可以算是救命电话，因为自己没有回寝室，受到伤害，寝室里面的兄弟准备揍刘宏，这些都是恩情，如果不是寝室里面的兄弟，现在，他很有可能被学校开除了，正流落街头。

经历这一幕之后，徐少杰的内心平静了很多，至少他明白了，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古人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自己遭遇的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经受的，不经历这些打击，自己不会真正的成熟，不经历打击的人总是天真的，自己是绝对不能天真的。徐少杰常常想起张绍才的话，那些分析，让徐少杰想起《基督山伯爵》里面，伯爵在监狱里面的时候，长老分析的话，这一幕如此相像，可自己的运气要好很多，没有犯下错误，周围的议论算什么，只要保全了自身，才是正道。

徐少杰终于在学校里面开始转悠了，他已经慢慢开始从失恋中间解脱了。

很不凑巧，徐少杰出来转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刘宏和郑雨欣。

刘宏和郑雨欣的关系，学校里面都知道，两人星期六的下午，都是一同回去的，现在，刘宏代替了徐少杰，和郑雨欣一同出现在食堂里面了，刘宏对郑雨欣呵护备至，令不少人认为，郑雨欣的选择是不错的，徐少杰的条件，比不上刘宏。

徐少杰在寝室里面吃完饭出来，刘宏和郑雨欣吃完饭，从食堂里面出来，他们恰巧遇见了，郑雨欣看见了徐少杰，低下头，想着和刘宏绕道过去，刘宏看见了徐少杰，偏偏不愿意回避，他拉着郑雨欣的手，迎着徐少杰走去。

“徐班长，吃饭了出来转转啊，除了上课时间，我一直没有看见你啊，不知道徐班长在忙些什么啊。”

徐少杰本来是想着避开的，他不愿意看见郑雨欣，那封信对徐少杰的刺激太大了，徐少杰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里面那些刺激性的话语，时时刻刻伤着他，徐少杰不明白，郑雨欣看起来温柔漂亮，为什么会写下这样的信。此刻，刘宏拉着郑雨欣的手，不就是想着进一步刺激自己吗，徐少杰不会示弱。

“呵呵，闭门思过啊，也没什么，人可以忘记，事情不能忘记，郑雨欣同学，你的信写的很好啊，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徐少杰说完这些，掉头走了，郑雨欣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徐少杰。

徐少杰万万不会想到，这封信居然是刘宏和谭玲莉共同起草的，谭玲莉出身普通家庭，更加明白和自己遭遇差不多的徐少杰的感受，所以，和刘宏共同起草了这封信，谭玲莉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参加这件事情了，就要做到底，绝对不能退缩，谭玲莉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劝说郑雨欣抄下了这封信。徐少杰更不会想到，因为他的态度，引来了刘宏的母亲蔡绢花和郑雨欣的母亲罗玲的问候。

刘宏看着徐少杰的背影，气的脸色发红，徐少杰的态度，令他很不舒服，当初，为了对付徐少杰，刘宏和谭玲莉起草了那封绝交信，本以为徐少杰会忍不住，对自己动手的，那样，刘宏一定会立刻告诉母亲，用尽全力对付徐少杰，让徐少杰永世不得翻身，可惜，徐少杰没有动手，还阻止了孙勇等人的冲动。接下来一段时间，刘宏想着讨好和照顾郑雨欣，暂时忘记了对付徐少杰的事情，在进入学生会的事情上，刘宏总算是压下了徐少杰，这件事情徐少杰没有任何的反映，平时徐少杰也是沉默寡言，刘宏认为自己已经完全获得胜利了，徐少杰就是一个软蛋，表面光鲜，里面就是一包草，不会构成任何的威胁。不过，刘宏还是想着找机会羞辱徐少杰，今天本来是好机会，徐少杰一定会忍不住，或者是破口大骂，或者是动手，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徐少杰说出来的话，令刘宏心寒，信件里面的内容，刘宏再清楚不过了，这说明，徐少杰没有示弱，只不过是在等待机会。

刘宏不会罢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刘宏要再次激怒徐少杰，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徐少杰，以最小的损失，让徐少杰倒下。

星期天，刘宏在家里，告诉了母亲蔡绢花，郑雨欣以前的男朋友徐少杰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主要说徐少杰如何狂妄，如何不放过郑雨欣，为了达到目的，刘宏不会在乎手段，他知道，母亲一定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果然，蔡绢花听完后，勃然大怒，当即就给罗玲打电话，她才知道，为了割断郑雨欣和徐少杰之间的关系，罗玲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蔡绢花感谢罗玲的同时，说出来了徐少杰继续对郑雨欣纠缠不休，罗玲听见了，也是气恼不已，两人在电话里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最后统一意见，决定到学校去找这个徐少杰，当面教训教训，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收手，不然就不客气了。罗玲接完电话之后，有些不放心，专门去问了谭玲莉，这样的事情，罗玲不会直接问女儿的，谭玲莉和刘宏早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当然肯定了刘宏的说法，这下罗玲是完全相信了，对徐少杰的印象恶劣起来，本来还想着对不起徐少杰这个小伙子，现在看，郑雨欣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刘志文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是区委副书记，没有必要对付徐少杰这样一个学生，那样显得太不够档次，再说了，手段是用来对付与自身有着利益纠葛的人的。包括郑青山，也没有想到对付徐少杰，这是徐少杰不知道的。

刘宏是非常高兴的，表面上装出衣服义愤填膺、受尽委屈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这样，徐少杰一定是忍不住的，明明没有做的事情，凭什么忍，可是，母亲和罗阿姨哪里会听徐少杰的解释，这样，冲突是必然发生的，刘宏清楚母亲的脾气，如果真正发生冲突了，母亲一定会逼迫父亲出手，对付徐少杰的。

刘宏认为自己的安排非常好，他甚至为此得意，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刘宏是知道的，既然出手了，就要彻底击垮徐少杰。

星期一下午，徐少杰下课之后，回到了寝室，很快，马建华回到了寝室，脸上带着惊慌和不安的神情，气喘吁吁开口说话了。

“徐班长，不好了，刘宏的妈和郑雨欣的妈到这里来了，说是要找你的，妈的，她们怎么阴魂不散啊，还想怎么样。”

徐少杰也很吃惊，想不清楚原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徐少杰不在乎。

很快，走廊里面传来了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这在楼栋里面是很少出现的，徐少杰知道，刘宏的母亲和郑雨欣的母亲来了，他坐在寝室里面没有动，不少的学生发现了，纷纷伸出头来看，直到两人走进了寝室。

“你就是徐少杰吗？”

徐少杰看见了进来的两个女人，气质不凡，虽然年纪大了些，看上去依然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徐少杰很容易将她们分辨开，从长相就看出来了。

“我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我不认识你们。”

“小伙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看见我们来了，都不知道站起来。”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先前我已经说了。”

“好啊，我就来介绍，这位是郑雨欣的母亲罗玲，我是刘宏的母亲蔡绢花。”

“罗阿姨好，蔡阿姨好，请坐，您们有什么事情吗？”

徐少杰不吭不卑的态度，令蔡绢花和罗玲有些意外，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徐少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罗玲心里甚至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蔡绢花为了儿子和未来的儿媳，是不会管那么多事情的。

“徐少杰，我就直说了，你以前和郑雨欣处朋友，怎么样我不管，可你们既然已经算了，你就不要纠缠郑雨欣了，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应该明白事理啊。”

蔡绢花刚刚说完，罗玲也开口了。

“徐少杰，我的女儿我知道，怕羞，不好意思说出口，可她已经和刘宏谈朋友了，两人已经明确了关系，你现在继续纠缠，是什么意思啊？”

徐少杰已经明白了她们的来意，他先是愤怒，脸上露出了冷笑，可很快，徐少杰就明白了什么，他一直没有说话。看见徐少杰没有说话，蔡绢花的脾气上来了。

“徐少杰，我告诉你，我们看你是学生，不想和你计较，所以到学校来找你，如果你今天不表态，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徐少杰脸上露出了微笑。

“罗阿姨、蔡阿姨，我没有什么表态的说法，也许你们认为我十恶不赦，继续纠缠郑雨欣，我辩解你们也不会相信，不过，你们找我之前，最好在学校里面调查一下，不要就听自家的儿女说话，你们也可以找到学校的老师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其余的，我没有什么解释的，也没有什么表态的说法，对了，这里有一封郑雨欣写的信，我不需要了，麻烦您们还给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去吃饭了。”

徐少杰拿出信，放在了桌上，蔡绢花和罗玲同时愣住了，徐少杰的态度，太出乎两人的预料，面对着冷静的徐少杰，两人产生了怀疑，可是，这可是涉及自家儿女的事情，两人当然不会示弱。就在蔡绢花准备说话的时候，徐竹心进来了。徐竹心已经听到了学生的反映，她感觉到了蹊跷，立刻赶过来看看。

“两位好，我是徐少杰和刘宏的班主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看见老师来了，蔡绢花离开说开了，一边说一边指责徐少杰，徐少杰面不改色。

“我不知道两位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我也不过问两位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和全班的学生知道的情况是，徐少杰从来没有找过郑雨欣，不仅仅是我们，新闻系的老师也知道，我看到的情况，是刘宏天天和郑雨欣在一起。”

第二十六章 丁原书记

年底，省委终于公布了人事调整方案。

丁原出任淮扬市委书记，与此同时，省委也批复了西林市委关于刘志文的任职，刘志文兼任学苑区人大主任。

一年多以前，关于丁原到地区任职的呼声就很高，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听见雷声，却不见下雨，时间长了，丁原自己都没有信心了，这次的调整出来以后，丁原非常吃惊，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出任淮扬市委书记。淮扬市在西山省的地位是很重要的，在全国也有一定的名气，地位重要、交通发达，省城到淮扬市的高速公里，已经快要竣工了，高速公路全程通了，从省城到淮扬市，只要三个多小时，现在的高速公里，已经通车很长的路程，按照计划，春节以后就全线贯通了。

丁原一直没有忘记徐少杰，一年多以前，在工地上见到了这个徐少杰，丁原的印象很深，虽然后来没有见过面，但徐少杰的情况，丁原基本上都知道。这就要归功于张绍才了。张绍才利用一切和丁原在一起的机会，介绍徐少杰的情况，以至于后来，丁原见到了张绍才，首先了解的，就是徐少杰的情况。

徐少杰大一入党、成为班长，以及后来的失恋，遭遇一系列的打击的事情，丁原都知道，丁原非常吃惊徐少杰大一就入党了，有这样远见的年轻人太少了，后来知道了徐少杰谈朋友，丁原还有些不高兴，年纪轻轻的，不抓紧学习，谈什么朋友，须知玩物丧志，而徐少杰失恋的事情，丁原了解情况之后，为徐少杰担心，因为他熟悉徐少杰情敌的所有情况。学苑区的刘志文，丁原是熟悉的，老奸巨猾，很有城府，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子女，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丁原不熟悉刘宏，至于郑青山，丁原的看法还是不错的，为人坦诚，丁原时刻捏着一把汗，如果刘志文出手对付徐少杰，关键时刻，他会出手帮助徐少杰，不过对徐少杰的看法会改变很多，接下来，徐少杰的处理方法，再次让丁原感觉到吃惊，这不是一个普通年轻人能够做出的决定，冷静、成熟，有礼有节，蔡绢花和罗玲到学校去找徐少杰，引发了不小的反响，因为事实证明，徐少杰是被冤枉的，可徐少杰没有发怒，很好处理了这件事情。

一切的事情，丁原都是听张绍才说的。

张绍才非常聪明，从来不说徐少杰的坏话，张口就是徐少杰有本事，自己的这个弟弟不简单，将来一定有出息，不忘记求着丁原，今后多多照顾徐少杰。

丁原马上要离开省城了，他想着见见徐少杰，亲眼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张绍才说的那样突出，还是有夸大，上任的时间还有两天，丁原非常忙碌，数不清的宴请，丁原根本不能完全应付，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见到了前来祝贺的张绍才，丁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约定了时间，张绍才喜出望外，表示一定通知到位。

“少杰，这次的机会非常好，丁书记现在是淮扬市委书记了，正厅级的领导，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一方诸侯，丁书记想见你，就是要了解你的情况，你好好准备，明天下午我到学校杰你，在丁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啊。”

徐少杰点点头，这样的机会，意味着什么，徐少杰很清楚，家里没有任何背景，祖辈三代都是普通人，现在，机会来了，可以在市委书记心里留下好印象，当然要认真对待。

“少杰，我想好了，准备到淮扬市发展，省城的难度太大了，丁书记到了淮扬市，起码有一定的基础，那里的发展空间大，省城有义杰就可以了，我们都在这里，有些浪费，你可不要劝我，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大哥，你不必这样的，你这样做，我心里不好受啊。”

“瞎说什么啊，我是为了拓展事业，省城不会放弃的，有了基础，义杰好好打理，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很放心。”

徐少杰知道，张绍才通过这些日子的努力，在省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到淮扬市去，很大程度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关系，丢失了就可惜了，丁原今后的发展空间大，可到淮扬市，没有在省城，长时间见不到，关系慢慢就淡了，自己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才会毕业，真正等到毕业时候去找，黄花菜都凉了。

“少杰，你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家里就是你最有希望，要好好把握机会，老哥我现在还能够帮你，将来你出来了，就要靠自己了。”

徐少杰看着张绍才，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回到学校，徐少杰仔细考虑了，应该怎么样面对丁原书记，现在的徐少杰，已经成熟很多了，他想起开学不久的事情，蔡绢花和罗玲到学校来，最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刘宏在其中挑拨离间的事情，虽然蔡绢花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刘宏在其中搞鬼，徐少杰没有追究，不是不想追究，而是这样的追究，对刘宏不能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打击，刘宏不会承认，最终一定是不了了之，这件事情，让徐少杰知道，很多事情，是要讲究证据的，哪怕是捏造的证据。所以，如何面对丁原书记，徐少杰需要认真思考，一个最大的原则，是要真诚，徐少杰是学生，今后一定有求于丁原，在丁原面前耍花腔，纯属于找死，很短时间内，徐少杰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这次的接见。

徐少杰去理了发，穿着朴素大方，自己看起来都满意，官员看不惯前卫的打扮，纯朴自然是他们最为喜欢的。

坐在车上，徐少杰的心思早就活跃开了，一年多没有见到丁书记，不知道这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徐少杰不爱用空调，坐在车子里，用空调显得憋闷。

富源茶楼里面，徐少杰已经等候了一个小时，已经超过预定见面时间大半个小时，徐少杰脸上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富源茶楼是新开张不久的，西林市的茶楼刚刚兴起不久，全市的茶楼不多，一般人认为这里的消费档次高，自家有茶喝，为什么要到茶楼来。

“呵呵，徐少杰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丁书记，您好，您这么忙，是我打扰您了。”

“小徐，坐吧，今天有几个应酬，来晚了，让你等了好长时间。”

“丁书记，我是晚辈，等一等没有什么事情的。”

丁原笑呵呵坐下了，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服务员每隔10分钟进来一次，张绍才早就离开，正是因为张绍才天花乱坠的介绍，丁原想看看，这个徐少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从刚才等候的时间看，丁原的第一印象不错，徐少杰始终保持着镇定，没有年轻人的那种毛躁、不耐烦的举措。

“小徐，听说你在学校里面表现不错，大一入党了，是班长，我很为你高兴啊，年轻人，就是要求上进，已经是大二了，想没想毕业以后干什么啊？”

“丁书记，我想过了，毕业以后到行政单位工作。”

“哦，你的规划挺早啊，现在是不是在为这个目标奋斗啊？”

“是的，我一直在做准备。”

短短几句话，丁原有了一些兴趣，一个不到20岁的青年人，居然对未来有了这样的规划，关键是这个青年人来自于普通家庭，并非官宦家庭或者红色家庭，为什么会对权力有如此深刻的看法，如果不是遭遇什么变故，或者其他的刺激，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至少在这个年纪，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徐，能说说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吗，当然，感觉有困难，可以不说。”

“丁书记，在您的面前，我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您是第一个关心我未来的长辈，我的成长经历很简单，一直在小县城长大，后来到西林大学读书，父亲是特殊时期以前的大学生，分配到小县城工作，一辈子在行政单位，郁郁不得志，在我的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病逝了，父亲的病逝，对我的刺激很大，我知道，父亲是因为哥哥受到的冤屈和我被大学录取的刺激倒下的，父亲一辈子勤勤恳恳，没有得罪任何人，依然不能够过舒心的日子，所以，我在父亲病逝的时候，就定下了以后的志愿，我也是想证明给父亲看。”

丁原看着徐少杰，暂时没有说话，徐少杰说的简单，其中的艰辛，丁原是知道的，丁原经历太多了，他稍微考虑一下，开口说话了。

“小徐，从你的说话中，我知道你的经历一定很坎坷，看了很多的事情，可这样的心态，不能带入到单位和社会上啊，过激的心态，是容易引发事端的。”

“我能够克制自身的情绪，您是否知道我在大一谈朋友的事情，其实也没有真正谈朋友，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散步，就是心里感觉喜欢，可这个女孩子和我的家庭不一样，父亲是领导，我们之间有差距，后来出现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我暴怒，甚至想着宰了抢我女朋友的人，还是大哥张绍才劝住我了，让我明白，处理任何事情都要冷静，要考虑前因后果，要考虑时机，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如果不能遭受打击，是不能够成长的，是不能够融入社会的，所以我后来不断反思，调整心态，做应该做的事情。”

丁原有些吃惊了，这样的话，从一个大学生的嘴里说出来，太不应该了，这样的青年人，丁原是第一次见到，小小年纪能够有如此的认识，很多混迹官场多年的人，都难以有这样的见解，丁原开始重视眼前的徐义杰了，是真正的重视。

“小徐，都喜欢看什么书啊？”

“丁书记，我喜欢看名人传记，还有一些政治经济学方面的书，包括建筑方面的书。”

“呵呵，现在的大学生，都喜欢看一些快节奏的书，比如说武侠小说，还有一些喜欢看言情小说，怎么，你不看吗？”

“我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不喜欢看言情小说。”

“为什么会这样啊？”

“金庸的武侠小说，表现了很多的侠义思想，其中的主角，大都出身普通的家庭，历经磨难，取得成功，情节也很紧凑，我曾经花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看完了《射雕英雄传》。至于言情小说，我不爱看，试着看了一本，实在是看不进去，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好像是不喜欢，有些排斥吧。”

丁原看了看表，站起身了。

“呵呵，小徐，我们交谈很愉快，在学校里面好好学习，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徐少杰离开之后，丁原陷入了沉思，徐少杰是他见到的少有的优秀青年，他记得，自己见到过一个红色家族出身的年轻人，和徐少杰的认识大致相同，可两者的成长环境太不一样了，徐少杰务实，不喜欢虚幻的东西，内心坚定，有不错的克制力，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有着一飞冲天的潜力，徐少杰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中文系的学生，看建筑方面的书，就是想着帮助张绍才的。但徐少杰也有不足，或许是太多的坎坷和不平，令徐少杰内心有怨气，这样的怨气，掌控不好，伤人害己，但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徐少杰还不存在有特别重的心机，今天和自己说的这番话，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真诚是实实在在的。如今的官场上，就是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此刻，丁原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尽力帮助这个年轻人，两年多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那个时候，自己一定还在淮扬市工作，徐少杰毕业的时候，就到淮扬市工作。丁原有着一种直觉，徐少杰不会选择留在省城，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徐少杰是在底层成长起来的，他的第一步路，也应该在底层。

徐少杰回到寝室之后，便睡下了，睡的很安稳。

第二十七章 哥哥的终身大事

寒假到了。

一物降一物的说法是不错的，徐义杰在柳晓梅面前，特别听话，其实柳晓梅的脾气很好，说话轻言细语的，从来不发怒，做事也很干练，韩庆娥已经看到了柳晓梅的照片，欢喜得合不拢嘴，要不是徐兰的学习紧张，早就到省城来了。

徐少杰常常到工地，柳晓梅做的饭菜很合口，最近，柳晓梅做了不少的咸菜，很是下饭，所以，只要有时间，徐少杰就要跑到工地，后来，这个秘密被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发现了，到了星期天，一帮人挟持徐少杰到工地，就是要吃柳晓梅做的饭。徐义杰和马建华等人也很熟悉了，徐义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看法，一次，孙勇喝多了，大骂那些干部子弟，不是东西，就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让徐义杰的心情慢慢开朗，刚开始，在徐少杰的同学面前，徐义杰有些局促和自卑，后来熟悉了，放开了，于是经常出现相互灌酒的事情，杜宇欣的酒量差一些，常常被灌得胡言乱语，大家哈哈大笑，孙勇吃亏最多，惹祸上身的原因是他那个破响锣，喝酒之后，孙勇就喜欢引吭高歌，大家承受不住，包括徐义杰，徐义杰认为自己五音不全，可在孙勇面前，还是有自信的，所以，大家齐心协力给孙勇灌酒，目的是要孙勇闭嘴。

徐少杰走出校门的时候，张绍才正在校门外面等着。

越是到年底，张绍才越是繁忙，数不清的地方要去拜访，春节拜年是最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正月去的，腊月就开始了，又不是去讨要压岁钱的，所以说，张绍才根本没有机会回到家里去的，有些领导太忙了，只好正月拜年，关系一定是来走的，生意人离不开这些事情，工地上的事情，也需要跨年度，春节期间，工人是要回家的，所以，正月十五以后，才会正式开始再次施工，趁着这个机会，徐少杰要求哥哥将柳晓梅带回县城去，和母亲见见。徐义杰本来有些犹豫，可张绍才、颜玉环和徐少杰都坚持，柳晓梅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反对。

徐少杰知道，哥哥徐义杰和柳晓梅的关系已经稳固下来，之所以这么快，与颜玉环有很大的关系，加之徐义杰的确心疼柳晓梅，所以说，这件事情，没有什么问题了，徐少杰还知道，徐义杰和柳晓梅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孤男寡女，长时间在一起，不出现问题才怪了。

今天就是离开工地，回家的日子，车子徐义杰开回去，柳晓梅同意跟着去，之所以开车，是因为徐义杰还要到柳晓梅的家里去拜年。

“哥，柳姐，准备好了吗？”

“好了，晓梅总是说要多带些东西，真是麻烦啊，她还在收拾东西。”

“哥，你不要忘了准备好礼品啊，到柳姐家里去的时候，礼品不能寒碜了。”

“少杰，我险些忘了，晓梅说了，她们哪里的规矩，和我们这里差不多，第一次到女方家里去，不能我一个人去，男方家里还要有代表，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了，所以说，春节你还要跟着我到晓梅的家乡去的。”

徐少杰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这样的规矩，实际上，在农村里办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复杂的，柳晓梅因为在外地，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是那么讲究，柳晓梅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了，得知柳晓梅能够在省城立足成家，也是非常高兴的，这次，徐义杰去拜年，实际上是过门，也就是女方家人正式认可女儿的男人。这种仪式，农村是比较重视的，所以，柳晓梅的家里，早就做好准备了。

上车之前，张绍才塞给了徐义杰2000元钱。

“回去告诉咱妈，春节我不能回去了，帮着我在爸的墓前多烧一些纸，鞭炮已经准备好了，估计你们晚上就到了，这些钱，拿回去过年，我知道，你还要到晓梅家里去，晓梅家里条件不好，多买一些东西，不要寒酸了，义杰的脾气我知道，不知道怎么买东西，多问问晓梅，其中有1000元钱，是我给妈和妹妹的。”

晚上11点，小车进入了县委大院，这个时候，县里的轿车不是很多，县委不少人都知道了，徐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省城上大学，一个在省城挣大钱，都是比较羡慕的，看见兄弟俩开着小车回来，更是不用说了。大家的议论，就是老徐一定是在天之灵，保佑着兄弟两人，现在这样风光。

韩庆娥根本没有睡，一直在等候，今天柳晓梅要到家里来，这可是大事情，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给柳晓梅单独准备一个房间，徐兰和母亲住，两兄弟一个房间。

徐兰是最早见到柳晓梅的，她放晚自习之后，一直在县委大院的门口等着，小车她是认识的，徐义杰开了大半截的显露，徐少杰试着开车，进入县城以后，大街上没有什么人，所以徐少杰继续开着，徐兰上车之后，发觉是徐少杰开车，张绍才没有来，她有些吃惊。

徐兰拉着柳晓梅进入家门，徐少杰和徐义杰在后面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刚刚进门，韩庆娥就拉住了柳晓梅，柳晓梅长相清秀，完全配得上徐义杰，徐少杰和徐义杰进门的时候，韩庆娥都没有注意。

一大早起来以后，柳晓梅就忙开了，准备开始洗衣服，徐少杰换下的床单、衣服等等，韩庆娥哪里会要柳晓梅动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柳晓梅。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柳晓梅做饭洗碗，什么事情都做，韩庆娥睡觉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

柳晓梅是高中毕业生，和徐兰有话说，两人很快熟悉了，徐兰直爽，喊柳晓梅嫂嫂，柳晓梅开始有些害羞，后来就默认了，韩庆娥特别心疼柳晓梅，柳晓梅的身体比较单薄，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到了省城以后，也没有刻意补偿营养，韩庆娥准备了很多的好菜，主要是猪肉、鲜鱼、公鸡等等，小县城只有这些东西，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柳晓梅多吃一些，柳晓梅习惯性给徐义杰夹菜，韩庆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团年的时候，韩庆娥给了柳晓梅一对手镯，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本来，这对手镯，是要留给徐少杰的，可徐少杰的条件一定比徐义杰好，加上柳晓梅这么懂事，韩庆娥决定了，给了柳晓梅，这个时候，韩庆娥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到省城去，看着柳晓梅的身体，就不是怎么好，将来结婚生孩子，一定会受苦的，还是要到省城去好好照顾的。

按照规矩，正月初二，徐义杰要到柳晓梅家里去，柳晓梅家在农村，距离小县城有600多里路程，必须要一大早出发，礼品早就准备好了，徐少杰交给母亲韩庆娥2000元钱，自己没有留钱，日常的开支的钱还有，韩庆娥亲自跑了三天，为柳晓梅家里购买礼品，农村人，讲究实惠，花架子没有必要，所以，韩庆娥主要是买的生活必需品，柳晓梅一直劝阻，说不要买多了，柳晓梅越是说，韩庆娥购买的干劲越大，后来，柳晓梅干脆不说了。

早上六点钟，小车就出发了，正月初五才会回来。

韩庆娥几乎叮嘱了徐义杰半夜，告诉徐义杰要注意些什么，徐义杰全部点头答应，韩庆娥觉得这样好的儿媳，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车上，徐少杰、徐义杰和柳晓梅都穿着新衣服，开着小车回去，柳晓梅的家在农村，这样的派头，一定会在村里引发震动的，加上徐少杰是大学生，村里的人，非常尊敬有学问的人，所以，柳晓梅脸上一直带着满意的笑容，这次回家，还要在村里开证明，两人准备办理结婚证，两人都符合年龄要求了，至于什么时候举行仪式，暂时还没有考虑，至少要在徐兰高中毕业以后。

小车进入村里的时候，小村轰动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山村是很少看见这样的轿车的，县里好多的单位，都还是吉普车，县里的大领导才坐这样的车。柳晓梅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嫂嫂，都在村口等着，徐义杰开着车，徐少杰和柳晓梅都下车了，柳晓梅的父母进入轿车，体验坐车的滋味。

徐少杰这次下乡，见识了农村的困难。

柳晓梅的家里，显然是临时收拾过的，可进去之后，依旧能够感觉到困难，房屋是土墙屋，有一间房屋上面，还搭着茅草，这在县城里，几乎看不见了，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堂屋里面，就是一张四方桌，上门的油漆几乎看不见了，墙角的四周，可以看见不少泥土，农村的堂屋，都是用来放农具的，房屋里面，除了老式的柜子床，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在一间可能是柳晓梅居住过的房屋里，有一张桌子，上面压着玻璃板，下面有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张绍才、颜玉环、徐少杰、徐义杰和柳晓梅的合影，显得特别突出。徐少杰感受最深的是厕所和厨房，厕所和厨房紧挨着，几乎没有遮挡，在厨房里能够闻见臭气，厕所是半露天的，后面的山坡可以看见，在这样的地方上厕所，可谓回归大自然。进入厨房，第一感觉是黑，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墙上、天花板，包括地上，都是这样的颜色，厨房中间，一个徐少杰从来没有见过的土灶，很大，一口大铁锅在灶上，灶洞的旁边，放着木柴、干枯的稻草，这里就是做饭的地方。厨房旁边，就是吃饭的屋子，也是黑乎乎的，只有几把椅子，空荡荡的，农村里面，家里来客人之后，在堂屋吃饭，徐少杰发现中间有烧过的木柴，柳晓梅介绍之后，徐少杰才知道，一家人冬天就在这里吃饭、烤火。

柳晓梅的父母、大哥嫂嫂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还有两个哥哥嫂嫂，都出门去打工了，家里的地，全部依靠大哥嫂嫂种植，柳晓梅的四个侄子在家里，大的上初中了，小的还在地上爬着。徐义杰带来的礼物中，有不少的奶糖，此刻，最小的侄子大口嚼着奶糖，脸上脏兮兮的，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徐义杰和徐少杰都带了礼品，柳晓梅是知道情况的，这些礼品，家里所有人拼命干一年，也挣不到，礼品都是给柳晓梅父母的，三个哥哥，一家200元钱，都是封好的红包，徐义杰本来是准备的400元钱，韩庆娥也支持，可柳晓梅死活不同意，她知道，徐家已经花费很多钱了。

吃饭的时候，女人是不上餐桌的，因为柳晓梅的身份不同了，坐在徐义杰的旁边，徐少杰单独坐一个方向，柳晓梅的父亲、哥哥脸上都带着谦卑的笑容，因为徐少杰是大学生，徐少杰和徐义杰都是城里人。

徐少杰第一次被震撼了，他和徐义杰到村里的小学去看了看，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没有围墙，几件土屋，一个破脸盆挂在树下，教室窗户上的薄膜已经破了，一阵阵的风吹来，哗啦啦响，教室里面，地面大坑小窝，木板订着的黑板，靠在土墙上，黑板的质量显然不好，还能够看见擦不干净的粉笔字。最难看的是桌椅，缺头洼脑，好像是弱不禁风的病人，随时要倒在地上了。

四周可以看见的，全部是土墙屋，极少看见石墙屋，更不用说砖瓦屋了，柳晓梅的家里，一直舍不得用电，徐少杰听说，家里刚刚通电，因为徐义杰要过门，所以，咬牙接通了电线，因为没有用什么电，村里的电工还有些意见。柳晓梅的大哥这次很是欣慰，徐义杰和徐少杰来了之后，电工再也不会乱说了，徐义杰和徐少杰的派头，周围人都看见了，而且，徐义杰和徐少杰抽的香烟，电工看见之后，大惊失色，说一辈子没有抽过，因为两人抽的是中华香烟，这不是排场，过年的时候，两人都是抽好烟的。

徐少杰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想不到，还有这么困难的地方，和平时学习的以及听到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农村太苦了。

第二十八章 初见唐婉柔

正月初四一大早，徐少杰起身之后，照例在外面转转，农村里面，早上的空气很好，冬天的早上，有雾，徐少杰不敢走远了，家家户户都喂了看家狗，要是不小心，被狗咬了，可是倒霉的事情。柳晓梅的嫂嫂很细心，要自己的大儿子陪着徐少杰，千万不能出事情，农村人认为，大学生是天上的星宿，徐少杰还是名牌大学生，更不用说了。

正月初三的时候，柳晓梅的父亲拿出了徐义杰和徐少杰带来的香烟装客，因为柳晓梅回来，家里客人多了，柳晓梅赶快制止了，一家人才知道，这种阿诗玛香烟50元一条，一包要5元钱，柳晓梅的嫂嫂比较聪明，赶忙将带回来的全部礼品都严严实实收起来了，她明白，带来的都是好东西，农村人不知道，糟蹋就可惜了。

现在，一家人早就认可了徐义杰了，这样的条件，柳晓梅是掉进福窝里面了。

徐少杰回来的时候，堂屋里面有客人，徐少杰看见，柳晓梅的大哥拿着阿诗玛的香烟，嫂嫂在一边，柳晓梅的父亲也陪着，徐义杰还没有起来。

“来了，来了。”

看见徐少杰进来，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此刻，柳晓梅从房里出来了。

“少杰，这是我们村里的柳书记，专门来找你的。”

徐少杰上前和村书记握手，感觉柳书记的手不是那么粗糙。

“柳书记好，我也是党员，大一入党的，您还是我的领导啊。”

“哎呀，不敢这么说啊，你是大学生，将来出来在大地方工作的，吃公家饭的，我是农村人，身份不同的。”

徐少杰没有说话，从身上掏出了中华香烟，递给柳书记一支，顺手给柳晓梅的父亲和大哥都装了一支。柳书记显然知道这种香烟，小心接过，拿在手里。

“呵呵，我就不客气了，也叫你少杰，今天来，是请你和义杰，还有晓梅一家人，到我家里去吃饭的，我有一个表侄女，也是大学生，昨天到家里，听说你们来了，说着一定见见的，少杰，我听晓梅说，大伙都听你的，你可不要不去啊。”

“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一定去。”

“好，好，我回去，要屋里的好好准备。”

此刻，徐义杰也起来了，徐少杰连忙叫过了徐义杰，拿到了车钥匙，准备送送柳书记，柳书记一再推辞，不过，徐少杰看出来了，柳书记很想坐坐小车。

村里的路还不错，虽然都是土路，但因为没有什么车子，所以，小车还是可以通过的，村里的地势平坦，这样的时候，压着了旁边的田，也不会有人说的。徐少杰将柳书记送到了目的地，没有下车，他隐隐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第一次上门做客，一定是要准备礼物的，车子的后备箱里面，还有几条香烟，几瓶好酒，这些都是张绍才扔在车里，随时备用的，现在派上用场了，徐少杰和徐义杰商议之后，拿出了两条阿诗玛香烟、两瓶酒，用口袋装好了。这样的礼物，农村里面是见不到的。

两人告诉柳晓梅的家人，不需要准备礼物了，已经准备好了，徐少杰发现柳晓梅的嫂嫂松了一口气，暗暗笑了笑。女人是不会出去的，家里还要来客，要做饭，所以，几个大男人，加上柳晓梅，还有几个小孩子，直接到柳书记家去了，农村里面，做客就是一天。徐少杰开车，徐义杰和几个小孩走路。

徐少杰到柳书记家的时候，徐义杰等人已经坐了好一会了，正在堂屋里烤火。柳书记的家里，条件好一些，堂屋里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众人坐得椅子，也都是干干净净。柳书记迎上来，连忙给徐少杰递烟，这种牌子的烟，徐少杰没有见过。

“婉柔，客人都来了，快点出来招呼客人。”

一个穿着白色棉袄的女孩子出现了众人的面前，徐少杰感觉眼睛有些发花，自从和郑雨欣分手之后，徐少杰紧锁了心扉，他认为，大学生谈恋爱是不现实的，没有任何的物质基础，凭着浪漫的认知，最终难以有好结果。

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白皙的皮肤，大眼睛，双眼皮，嘴角边有着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一头飘逸的长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之后，女孩直接看向了徐少杰。女孩显得很大方，向徐少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唐婉柔，西山公安专科学院大一的学生。”

“你好，我叫徐少杰，西林大学中文系大二的学生。”

“我知道，你还是党员，我听说了，大一入党的。”

唐婉柔显得有些自信，和徐少杰握手的时候，有些用力，徐少杰感觉唐婉柔的手很柔软，他有些奇怪，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选择进入公安专科学院，一般来说，女孩子是很少进入这个学院的。

“奇怪吧，女孩子很少读公安专科学员的，我爸爸是干公安的，所以，我从小就崇拜警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名人民警察。”

“祝贺你，如愿以偿了。”

唐婉柔接下来的话令徐少杰目瞪口呆。

“徐少杰，吃饭还没有，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我刚刚学会开车，想试试开车，你教教我，有问题吗？”

徐义杰赶忙站起来，将车钥匙塞给了徐少杰。

“好吧，我也不是那么熟悉，你是警察，我没有驾照，你可不要抓我啊。”

“嘻嘻，我也没有，不怕，谁要是抓，我有学生证。”

唐婉柔开车技术很一般，确实不能和徐少杰比较，徐少杰是经过了实践的，在省城的时候，早就开熟练了，要不是想着是学生，办驾照影响不好，早就办证了，唐婉柔显然只是在学校里面试过，看唐婉柔的姿势，徐少杰有些怀疑，唐婉柔是不是将小车当作摩托车了。

“徐少杰，你倒是动动手啊，教教我，该怎么开车。”

“唐婉柔，你不是说你会开车吗？”

“对啊，我会开摩托车。”

徐少杰简直要雷到了，这个唐婉柔，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以为小车开着好玩的，这是在农村，要是在县城，徐少杰早就吓晕过去了。

“切，还是党员，死都不怕，我开车你怕什么？”

徐少杰实在想不到说什么好，是啊，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啊。

“这个，唐婉柔，摩托车和小车还是有不同的，小车的离合、刹车、油门都在脚下，手里只是掌握方向盘。”

“切，小孩都知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就试着开过车，结果撞在花台上了，爸爸就不准我开车了。”

“还好是花台。”

徐少杰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难怪唐婉柔能够将车开走。

“徐少杰，说什么呢，教我开车啊。”

唐婉柔双手松开了方向盘，摇晃坐在驾驶室的徐少杰，徐少杰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去握方向盘，这个时候，唐婉柔要是不小心加一脚油门，两人就真要吃亏了，两人都没有注意，嘴唇恰好碰了一下。徐少杰想着握住方向盘，唐婉柔的脸却是一下子红了。

徐少杰赶忙关了油门，他想着可能有一场暴风骤雨了。

“这个，唐婉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了。”

徐少杰不说这话还好，说出来就真的惹祸了。

“哼，你耍流氓，说说，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

唐婉柔脸上出现了狡猾的笑容，她的脸已经不红了。

“这样，你今天陪着我，教我开车，我一定要开熟悉，要是不熟悉，你不许走。”

徐少杰心疼，却没有办法，这台开了一年多的车，车况还是很不错的，现在却要遭受唐婉柔的蹂躏了，自己还要在一边帮忙。

回去吃饭的时候，徐义杰发现，唐婉柔走在前面，神轻气闲，徐少杰跟在后面，一头的汗，神情沮丧，徐义杰哪里知道，为了教会唐婉柔熟悉开车，徐少杰想尽了办法，仔细考虑每一句话，徐少杰不是很熟悉理论，只能凭着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唐婉柔是女孩子，徐少杰不敢动手动脚，还得陪着小心，徐少杰不相信，那些驾校的师傅也是这么教开车的，更可气的是，唐婉柔不领情，稍微听不懂了，就训斥徐少杰，弄得徐少杰灰头土脸。短短两个小时的接触，徐少杰感觉到了唐婉柔的霸道，难怪会去读公安专科学院。

吃饭的时候，徐少杰满脑子想的是赶快离开这里，唐婉柔已经基本熟悉开车了，本来有一定的基础，和这样的女孩子呆在一起，徐少杰受不了。徐少杰想起了男人对漂亮的脾气厉害的女孩子的定性：带刺的玫瑰。

“徐少杰，下午吃饭还有一会，我们出去转转。”

徐义杰看见徐少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徐少杰，我记住你了，以后到西林上学的时候，我会时常去找你的，你在西林市有车，我看这牌照是西林市的，可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啊。”

徐少杰悔啊，来吃这样的饭做什么，自找苦吃。

中午是便饭，下午是正席，柳书记拿出了白酒，是那种高度的包谷酒，徐义杰和徐少杰都没有推辞，入乡随俗，徐少杰心里有气，可无法对坐在对面的唐婉柔发出来，于是不断给柳书记敬酒，可惜，柳书记很能喝酒，徐少杰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徐义杰只是表示了一下，回去要开车。

徐少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正月初五一大早，徐义杰和徐少杰要回去了，柳晓梅也跟着走，因为要跟着一起到省城去，徐少杰想着早点离开，害怕看见唐婉柔，这个女孩子，名字听起来好温柔，实际上远远不是这样的情况。

车子启动的时候，徐少杰看见了唐婉柔，天气很冷，唐婉柔远远站着，向自己挥手，和大自然融合的神态，看起来是那么美丽，徐少杰忽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回家之后，韩庆娥依旧是时刻关照柳晓梅，县城里面的条件好很多，徐少杰感觉这几天的经历有些不真实，农村里面恶劣的条件，使徐少杰感觉到，当官的人，可能不仅仅是关注自身的前途和官位，还是更多的关注老百姓的生活，才是正理啊。

正月初十，徐义杰、徐少杰和柳晓梅离开了县城，前往县城，徐兰已经上课了，亲戚之间，两兄弟没有走动，基本上徐兰去的。

第二十九章 歌咏大赛

学习是时间平静度过，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徐少杰和刘宏之间，暂时停止较量了，上次挑拨的事情，让刘宏有些受伤。徐少杰和班主任徐竹心的关系很好，徐竹心的丈夫在北京工作，徐少杰有些奇怪，徐竹心为什么不到北京去，北京的条件好很多，不过，这样的问题，徐少杰不会问的，这都是个人的家庭生活，人都是有隐私的。

唐婉柔并没有来到学校，徐少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不找还好一些。

5月，学校举办歌咏大赛的消息传来了。兴趣最高的是孙勇，孙勇一直对自己的歌喉有着一种迷恋，当然，这中间有寝室战友的功劳，大家考虑孙勇的面子，不忍心伤害到孙勇，所以没有谁直接指出来。

“徐班长，我已经报名了，参加歌咏大赛，你也报名啊，你是班长，是我们寝室里的老大，一定要出面参加的，我帮你，怎么样。”

“孙勇，不要说我，你准备唱什么歌啊，选好曲目了吗？”

“选好了，真好，大家听听啊，参考参考，我选了两首歌，都是老歌，现在我来示范，兄弟战友们一定提出意见，直说，这样有利于我进步。”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可不好说什么。

“哥哥你走西口啊，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徐少杰坐在桌子旁边，一时间没有注意，险些被震到地上，其余的人，恨不得钻进棉套里面去，孙勇积攒了好大的气力唱出来这首歌，已经陶醉了，根本没有看大家的表情。好不容易熬到孙勇唱完，大家准备评论了。

“马建华，我唱的怎么样啊？”

“哦，我还在走西口，想着那个妹妹，没有注意，你问杜宇欣吧。”

“孙勇啊，我正在想着妹妹穿了多少的衣服，要是穿着比基尼，该是多爽啊。”

孙勇没有理睬这些说笑，转而问徐少杰。

“徐班长，给我提提意见啊。”

“这个，孙勇，你这水平我是唱不出来的，你还有一曲是什么，我们寝室里面，马建华爱哼小曲，他的意见应该是不错的。”

孙勇不再理睬众人，开始唱他的第二首歌曲，此刻徐少杰做好了准备，已经回到了床上。不过，所有对着徐少杰怒目圆睁。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孙勇实在唱的有些离谱，马建华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打住，打住，这首歌你就放弃了，鬼子的末日到了，我们的末日也要到了。”

孙勇怒目圆睁，马建华打断了他唱歌，激情憋在心里，实在是不舒服。长时间以来，孙勇接受的赞誉太多，突然听见这样的话，有些承受不住，马建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只好低下头。

“好了，孙勇，马建华的意思是很明确的，你唱了一年多时间了，擅长和不擅长的，大家都知道，马建华的意思也是很明确的，说明这首歌不适合你，你还是唱哥哥妹妹的比较好，这样显得有激情。”

徐少杰的话，无疑帮助了马建华。

“是啊，徐班长说的很有道理，孙勇啊，你还是唱哥哥妹妹比较好，你想啊，你唱了哥哥妹妹，马建华走西口好长时间不回来，我就在想着妹妹穿什么衣服，刚刚想到穿着比基尼的样子，就被打断了，真是扫兴。”

“杜宇欣，我看你还是想着妹妹没有穿衣服的样子吧，这小子发情了，一天到晚盯着美女，什么时候荷尔蒙太高了，说不定就走错寝室了，女生寝室会热烈欢迎你的。”

“马建华，少说我了，你也一样，不过这没有什么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上面都说了，食色性也。”

孙勇早忘了前面的事情，立马接话了。

“杜宇欣，你们上海男人有优势，我建议你学习柳永，柳永多舒服啊，一辈子美女围着转，你什么时候也学着写一些小曲，美死那些美眉，到时候，万花丛中一点红，好惬意啊。”

“哼，我不行，孙勇，还是你来，你身体好，我身体不好，吃不消。”

嘻嘻哈哈的说笑，是每天的固定模式，徐少杰开朗多了，根本不在乎这些笑话了，俗话说得好，不说不笑，阎王不要。

校园里逐渐有了不少的歌声，因为要举行歌咏大赛了，准备是少不了的，徐少杰没有什么兴趣，他也不想参加这样的活动，有些痛，还是抹不掉的，可徐少杰玩玩想不到，有人帮助他报名了。

刘宏帮助徐少杰报名了，刘宏现在是学生会的文体委员，这次组织比赛，是出了大力的，关于举行歌咏大赛还是舞蹈大赛，开始是有争议的，后来认为唱歌好组织一些，举行舞蹈大赛，还是超前了一些，如果校园里面早晚都是男女搂搂抱抱跳舞，影响不好。

刘宏天生有文艺细胞，唱歌好，跳舞好，成为文体委员，表现出来的能力，大家是服气的，刘宏当然报名了，他发现徐少杰没有报名，就直接讲徐少杰的名字补上了，到时候也好解释，徐少杰是班长，这样的活动，一定是要带头的。刘宏从来没有听徐少杰唱歌，当然认为徐少杰是不会唱歌的，小县城来的人，一般是没有机会唱歌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刘宏终于再次找到了战胜徐少杰的机会。

预赛前两天，徐少杰才接到通知，还是班主任徐竹心通知他去抽签，徐少杰才知道自己要参加歌咏比赛，他给徐竹心解释，自己没有报名，会不会弄错了，徐竹心非常肯定，说没有弄错，那语气，是对徐少杰的赞赏，和郑雨欣分手之后，徐少杰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徐竹心有些着急，认为徐少杰还没有走出心理阴影，班上有人质疑，徐少杰不参加集体活动，担任班长是不是合适，徐竹心坚决坚持徐少杰继续担任班长。

“徐老师，我不想参加歌咏大赛，我不喜欢唱歌。”

“少杰，这次你一定要参加，不管是不是你自己报名的，你都要参加，这是一次展示自我的机会，是一次摆脱过去的机会，受到了一些打击，不要紧，人人都会遭遇打击的，关键看你是不是能够很快站起来，有些人，一辈子站不起来，无论怎么说，我们都要微笑面对生活，我说的话，相信你是明白的。”

徐少杰最终没有去抽签，他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去唱歌，再说了，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就是上去了，也是出丑。

如今，西林市兴起了卡拉OK，无数的年轻人沉湎其中，西林大学专门购买了设备，这次的歌咏比赛，正好用得上，可机器珍贵，所以，参加比赛的歌手，每人只能够有两次训练的机会，100多歌手参赛，要是无限制练习，机器还真是吃不消。

徐少杰还是要为孙勇喝彩的，一个寝室的兄弟，怎么都要支持。徐少杰知道，孙勇并不傻，知道自己的歌唱的一般，但孙勇是争的一口气，体会的是那种气氛。孙勇的签是87号，偏后了，在第二天下午。

第一天，徐少杰没有去，其他人唱歌，徐少杰不关心。第二天下午，徐少杰去看比赛，发现不少人都看着自己，目光里面充满审视，徐少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问，现在，为孙勇喝彩才是主要的。进入礼堂之后，徐少杰找到了孙勇，孙勇有些紧张，徐少杰拍拍孙勇的肩膀，很快，马建华、杜宇欣等人也来了。大家都鼓励着孙勇，这个时候，尽管大家知道，孙勇不能进入决赛，可是，只要有这份勇气，就是胜利。

很快轮到孙勇上台了，孙勇往台上走的时候，徐少杰在下面大声喝彩，不少人侧头看着徐少杰，马建华和杜宇欣也跟着喝彩，这个时候，一定要鼓励孙勇。

孙勇拿过话筒，《走西口》的乐曲声响起，徐少杰用力握着拳头，高高扬起，孙勇看的很清楚。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有音乐的伴奏，稍稍好一些，不过，唱歌的确需要天分，孙勇的喉咙，不是为唱歌设计的，徐少杰发觉周围不少人都捂着耳朵，其实他也想捂住耳朵，可是，这个时候，必须要坚持。孙勇唱完之后，徐少杰带头鼓掌。

“徐班长，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唱歌，这次参加比赛了，我满足了，将来回到县里，我可以自豪说，我参加唱歌比赛了。什么事情，我都想着试试，马建华、杜宇欣，你们没有参加这次比赛，实在有些可惜，多好的机会啊。”

孙勇唱完了，徐少杰准备离开，可是，孙勇等人却拉住了他，说是一定要坚持听完，看着决赛名单的出来，决赛是20人参加。后面的选手不多了，徐少杰有些奇怪，也没有说什么，后面还是有人唱的不错的。

快4点钟的时候，预赛结束，很快，分数统计出来了，评委会主任起身宣布参加决赛的歌手名单，决赛三天后进行，评委主任宣布名单之前，宣布这次参加决赛的人员是21人，有一名歌手因为特殊情况，没有能够参加预赛，是班主任特意推荐的。

徐少杰感觉到头皮发麻，他想到了什么，这人会不会是自己啊。

结果出来了，评委会主任年初徐少杰名字的时候，徐少杰头脑一片空白，这一定是徐竹心的意见，只有徐竹心，才能够说这样的话，决赛选手立刻上台抽签。

徐少杰木然上台，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进入决赛了，如果再次弃权，是不理智的，一次弃权可以，再次弃权，不仅对不起徐竹心，更是对学校的讽刺，自己的印象，立刻就变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徐少杰抽的签，是21号，仿佛预示着他这个进入决赛的歌手，是假冒伪劣。主席台上面，徐少杰看见了刘宏和郑雨欣，两人都进入决赛了。徐少杰看见了刘宏得意的目光，台下的目光，让徐少杰感觉到了尴尬。

“少杰，我不想再次失望了，孙勇的歌唱的不好，可是，评委还是给了他很高的评价，就是这份勇气，也值得大家尊敬，你没有参加预赛，甚至没有去抽签，我是失望的，我知道，你有些抵触，可是，你一定要参加，不管唱的好不好，能够参加，就是胜利。”

“徐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参加，不管唱的好不好，我都会参加的。”

“好的，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你赶快准备一下，配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白天你就不要去练了，晚上练习吧，唱什么歌，你一定要想好，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练习，学校里的歌曲不少，你想好了，明天告诉我，我帮助你选出最好的配音光碟。”

“徐老师，我已经想好了，唱《少年壮志不言愁》。”

“什么，你唱这首歌，难度很大啊，预赛的时候，好几个学生选择这首歌曲，没有一个人成功的，太高了，选一首容易些的吧。”

“徐老师，我决定了，就是这首歌曲。”

徐竹心看着徐少杰，她实在想不到，预赛都不愿意参加的徐少杰，会选择难度这么大的歌曲，决赛里，都是唱的不错的学生，稍有闪失，就会成为笑话，而且自己还说了，徐少杰的歌唱的不错，现在岂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第三十章 一鸣惊人

“徐老师，我考虑好了，才选择唱这首歌曲的，下午有同学唱，我仔细听了，感觉问题不大，不过，我需要一个人练习，主要是能够好好配合音乐，我不想有人打扰，您看可以吗？”

“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晚上练习就没有问题了。”

连续两个晚上，徐少杰都是一个小时的练习，没有人知道他唱的怎么样，徐竹心没有打扰，寝室里面的兄弟也没有打扰，徐少杰自己是知道的，《少年壮志不言愁》这首歌，反映出了他的心思，他能够将感情融入其中，第一次合着音乐唱的时候，徐少杰想到了父亲，他流下了眼泪，好久才控制自身的情绪，徐少杰听着刘欢的原唱，仔细体味，他每个晚上，实际上只唱三遍，其余的，就是听，感受其中的旋律。

决赛在晚上进行，7点钟开始，在学校的礼堂。

白天就开始布置了，学校的领导要参加，决赛没有预赛那么随便了，各个系都是发票，同时，请来了音乐学院的教授担任评委，现场亮分，尽量公平。

参加决赛的选手，徐少杰最为平静，看不出什么着急的，寝室里面的兄弟急的双脚跳，都是建议徐少杰应该如何如何的，有的建议徐少杰去化妆，有的建议徐少杰去美容，有的建议徐少杰去熟悉评委，莫衷一是。徐少杰最后说出来一句话，令大家气愤不已，险些群体攻击徐少杰。徐少杰实在不耐烦，说来来皇帝不急太监急，众人纷纷说徐少杰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于是，众人和徐少杰争论，谁是皇帝、谁是太监，谁是狗、谁是吕洞宾，吵吵闹闹间，时间慢慢过去了。

徐少杰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裤子，出现在礼堂。他没有化妆，没有美容，依旧是平时的模样，决赛选手挑选的歌曲，早就公开了，大家看着徐少杰进来，都感觉到奇怪，从来没有看见徐少杰唱歌，居然选择《少年壮志不言愁》，这首歌曲，这次预赛中，还没有谁成功唱出来，调子太高了。

徐少杰坐在选手席，因为是最后一个上台，所以，他看上去有些悠闲。

决赛开始，第一个上台的选手，是一个女生，可能是太紧张了，居然跑调了，观众席一片叹息的声音，有些人，平时唱歌很出色，可就是不能面对大场面，这样的锻炼机会，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大学生，能够出去唱卡拉OK的，还是很少的。

郑雨欣上台的时候，刘宏努力鼓掌，徐少杰耷拉着眼皮。

郑雨欣选择的是陈慧娴的《飘雪》，这是一首粤语歌曲，也可以用国语演唱，郑雨欣选择的是国语，徐少杰内心暗暗叹息，郑雨欣一定不会成功，如今的粤语歌曲，都是有特色的，用国语来演唱，大家听着不是滋味。果然，郑雨欣的分数不是很高，不过郑雨欣的声音还是不错的，点评的教授指出，郑雨欣今后选择歌曲的时候，可以考虑选择国语歌曲。

刘宏延长的是张明敏的歌曲《一剪梅》，这首歌曲，唱的人很多，但要真正唱好，还是不简单的，刘宏的表现很好，充满自信上台，充满激情的演唱，演唱结束之后，掌声特别热烈，刘宏毫无悬念获得了最高分，教授点评的时候，称赞刘宏和有些音乐学院声乐系的学生禀赋一样突出。徐少杰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郑雨欣眼里崇敬和柔情的目光，郑雨欣下意识看看徐少杰，却看见了徐少杰脸上的冷笑。

刘宏下来的时候，显得很是高兴，他在预赛中间就是最为突出的，以最高分进入了决赛，不出意外，大家认为决赛的冠军就是刘宏了。

徐少杰是最后一个上台的，徐少杰和前面所有的选手不同，前面的选手上台的时候，要么热情飞扬，要么激情澎湃，要么显得紧张，要么显得自信，可徐少杰上台之后，静如止水，主持人在前面介绍，徐少杰在后面，脸上带着微笑，仿佛置身事外，所有的评委都感觉到了奇怪，选手有这样的态度，要么是特别自信，要么是无所谓，大家本来就觉得在比赛中选择《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样的歌曲，不是明智之举，稍微把握不好，就容易出现问题，老道的选手是不会这么选择的，除非是实力超群。而且，不少的评委都知道，徐少杰没有参加预赛，直接进入决赛，所以，没有人看好徐少杰。

主持人介绍的时候，徐少杰意外发现了唐婉柔，这个女孩子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而且坐在前排，这个时候，徐少杰关心不到那么多，说不紧张是假的，徐少杰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到歌曲里面，对外界反倒不是那么关注了。

音乐声响起，《少年壮志不言愁》这首歌曲，有两种伴奏节奏，一种是刘欢的原唱伴奏，难度非常大，一种是有音乐的伴奏，便于唱卡拉OK的，徐少杰还是没有那么狂妄，选择了卡拉OK的伴奏，毕竟不是专业歌手。徐少杰很快融入到了音乐中，外界的一切都忘记了，此刻，他想到了童年和少年的磨难。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急流，历经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歌声响起的时候，礼堂里面特别安静，包括所有的评委，都安静了，前面歌手演唱的时候，评委还相互商议，这次，大家没有商议，都在听着徐少杰演唱。

徐少杰唱完了，礼堂里面依旧安静，几秒钟之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台下，刘宏的面色显得很难看，郑雨欣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刘宏知道，今天的冠军，一定是徐少杰了，如果自己的冠军了，恐怕不好意思上台领奖。

徐少杰获得了好几个满分，报分的时候，掌声更加热烈，唐婉柔站起来喝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学校里面，好像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过，看唐婉柔这么激动，大家禁不住开始联想，要是和徐少杰不认识，哪里会这样喝彩。

教授点评的时候，说的很简单：不经过专业的训练，或者是不投入充分的感情，唱不好《少年壮志不言愁》这首歌曲，徐少杰同学的歌声，让他怀疑，徐少杰是不是音乐学院声乐系的高材生。

徐少杰毫无悬念获得了冠军。

徐少杰看见了班主任徐竹心，眼睛里面好像有泪花，徐少杰不知道该怎么说，徐竹心帮助他彻底击碎了心魔，感情造成的伤害，从这一刻开始，完全消失了，徐少杰想到的是自己的可笑，竟然为了一份逝去大感情、不值得回忆的感情自唉自叹，长达大半年的时间，如果不参加这次的歌咏大赛，徐少杰依旧会沉湎其中。

唐婉柔眼里的目光，令徐少杰头皮有些发麻，那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和崇拜，徐少杰有些怵唐婉柔这个女孩子，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是一朵带刺的大玫瑰，要是能够转让，徐少杰会毫不犹豫。

徐少杰领奖之后，刚刚下来，就被马建华等人包围了，嚷嚷着请客，第一名领取了100元钱的奖金，身边有不少的女同学，投过来的目光，几乎要融化了徐少杰。

“唉，班长就是班长啊，你们说，部队里面的班长，就是最小的官，一个兵头，我们的徐班长，平时深藏不露，关键时刻，一鸣惊人，兄弟们说说，这是不是活脱脱一个楚庄王啊，兄弟们，今天应该怎么惩罚徐班长啊。”

“孙勇说得对，应该好好惩罚，我看这样，今天徐班长领了奖金，咱们就冲着这钱想办法，用的干干净净，兄弟们认为怎么样啊？”

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簇拥着徐少杰，往礼堂外面走去，徐少杰不停用眼神四处搜索唐婉柔，这个女孩子鬼精灵，一定会出现的。

“徐少杰，恭喜你的，歌咏大赛的冠军，未来的歌唱家。”

马建华等人被突然出现的唐婉柔震慑了，这个女孩子真是漂亮啊，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众人看着一脸慌张的徐少杰，那种眼神，包含着太多的意思了，要不是唐婉柔在眼前，大家早就蜂拥而上，质问徐少杰了。

“唐婉柔，你好，我想不到你会来看歌咏比赛。”

“徐少杰，作为奖励，这个给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唐婉柔递给徐少杰一个信封，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徐少杰来不及看，唐婉柔已经离开了，看着唐婉柔离开，徐少杰松了一口气。已经是晚上了，女孩子在外面，确实不方便，免得自己等会还要去送，公安专科学院距离这里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徐班长，深藏不露啊，拿来吧，我们看看是什么，如果是情书，我们保证不对外泄露。”

孙勇一把抢过信封，迫不及待打开，徐少杰准备抢回来，无奈身边的其他人将他架在外围。徐少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凭着直觉，徐少杰认为，唐婉柔不会送情书之类的东西，两人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再说了，如今都是男人给女人写情书的。

“哇，驾驶执照，徐班长，你不简单啊，居然办理了驾驶执照，啧啧，厉害，太厉害了，真是想不到啊。老实交代，刚刚的美眉叫什么名字，和你是什么关系，居然给你办驾驶执照。”

徐少杰有发懵，赶忙拿过驾驶执照，仔细看了看，上面有自己的照片，这照片和身份证上面的照片一模一样，去年才办理身份证，徐少杰去照相了。徐少杰顾不得其他人的起哄，快速想着唐婉柔的背景，办驾照，对于普通人来说，难度不小，经过培训和一系列考试，还要交一些钱，这个唐婉柔居然轻易就办好了，自己居然不知道。

“徐班长，老实交代，你也给兄弟们传授一下经验啊，你总是走在时代的前列，都梅开二度了，兄弟还是光棍一个，这不公平啊，今天唱歌出彩了，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美眉啊。”

“孙勇，你小子胡说八道，要不要我将刚才的美眉介绍给你认识啊。”

“那敢情好，徐班长，说说，明天就去见见这个美眉，现在不要说出来了，旁边有一群色狼，免得她们坏我的好事。”

马建华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眼珠子转转，慢条斯理开口了。

“孙勇，听说过一句话吗，鲜花插在牛粪上。”

孙勇立刻看着马建华，很是不服气。

“孙勇，你不要看我啊，这是徐班长转移目标，人家美眉刚才看都没有看我们，你这癞蛤蟆怎么蹦跶，都吃不到天鹅肉的，还是要徐班长说说爱情滋味吧，我一直奇怪，徐班长为什么发挥这样出众，原来是爱情的力量啊，啊，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对了，孙勇，你要是体会到爱情的力量了，这次的比赛，能够拿亚军，将那个刘宏比下去。”

众人哈哈大笑，簇拥着徐少杰，往校外走去，外面夜市的菜还是不错的，主要就是针对学生，价格不贵，这100元钱，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夜市的老板苦着脸，他看着孙勇无可奈何，这样的唱歌水平，也敢出来献丑，几个准备来宵夜的人，实在是忍受不住孙勇的浪漫，在歌声中逃离了，这帮大学生还真是怪了，居然吃的有滋有味，无动于衷。难道她们天天在这样的歌声中熏陶。老板还真的猜对了，众人对孙勇的歌声早就具有免疫能力了。

孙勇喝醉了，回到校园的时候，简直是鬼哭狼嚎，走一步，退两步，嘴里一直没有停止抒情，马建华和杜宇欣架着孙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干脆和孙勇一块唱，徐少杰还是清醒的，在后面注意观察动静，显得小心翼翼，仿佛是自己做错事情了。

歌咏比赛的热情很快消失了，大家继续学习，生活恢复了平静，唐婉柔没有来找过徐少杰，众人也相信了徐少杰的解释，就是偶然遇见的，因为在公安专科学院读书，所以帮着办理了驾驶执照，徐少杰一直没有说出来唐婉柔的名字，唐婉柔没有到西林大学来，寝室里的人更加相信是偶遇了。

第三十一章 大三的骚动

大二过去了，徐少杰总结自己一年来的成绩，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两个字，平静。

大三到来了，大学生活，大三是一个分界线，大一和大二的学生，平日里一起议论的时候，常常会说到学习，甚至会相互鼓励，努力学习，将来为社会做出贡献，大三之后，这类的议论完全消失，说的最多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到了大三，如果不能谈到朋友，身边没有女孩子，会被认为无用，感情上的残废。

寝室里面的气氛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徐少杰感觉非常深刻，马建华和杜宇欣首先发生了改变，两人开始注重仪表，后来，孙勇等人也跟着开始打扮了，除了徐少杰，其余的陆续注重自身的形象，寝室里甚至出现了香水。起初，徐少杰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在意，大学里面谈朋友，也有不少成功的典范的。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徐少杰明白了，大学的爱情多少浪漫的，不追求物质条件的，着重看对方的能力和才华，少了很多世俗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大学生的爱情显得纯洁，徐少杰认为，在这种纯洁中，如果能够加入一些现实的因素，也不是什么坏事情。但是，寝室里面兄弟的议论，引起了徐少杰的注意。

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都认为，谈朋友一定要高标准，对方一定要漂亮，要知书达理，要层次高，要浪漫，可以暂时不考虑今后的生活，但是，两人在一起，一定要有感觉，要相互欣赏。这样的观点占据大部分的思想，充斥在寝室里。大学生谈恋爱是难以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如果没有女朋友，被视为无能，所以，大家也不想保密。

徐少杰不同意这样的观点，学校里面读书的同学，大都是纯洁无瑕的，很少有体会社会艰辛的，回到家乡之后，也被认为是有出息的，受到附近人的羡慕，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使不少的大学生自认为了不起，特别是名牌大学生。徐少杰通过自身的感受，明白大学生谈恋爱，是全身心投入的，一旦遭受打击，很多的人会承受不住。

徐少杰一直没有评论大家的观点，每天听着大家津津乐道，他终于忍不住了，和众人展开了一场辩论，这次的辩论，对马建华等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徐班长，你怎么总不说话啊，是不是饱经沧桑，对感情不相信了，我们可没有这样的认为，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马屁精说得对，我也认为徐班长太悲观了。”

“杜十娘，我在想，你能不能有一些独立的观点啊，老是跟着马屁精说话，我认为徐班长是在积蓄力量，期待着徐班长下一次的爆发，不过，徐班长，你可要悠着点啊，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我们都在努力寻找，别找着了，最后都跟着你跑啊。”

“破响锣，就你能啊，我看你每天都和美眉搭讪，光开花不结果，有个屁用啊，什么时候能够领一个跟着跑，那才算是本事。”

徐少杰看着众人笑笑，大三了，每人都有了小名，唯独自己躲过了一劫，大概是众人没有想好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小名。寝室里关于爱情的议论很多，徐少杰之所以没有直言，是担心大家有些承受不住，在享受美好的时候，哪怕是虚幻的自我安慰，突然遭遇冷水，总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

“徐班长，我看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啊，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都在为着爱情苦苦奔波，你是过来人，总是可以指点一下啊，也免得我们遭遇沉重的打击啊，让我们的爱情之花无比鲜艳。”

“你们是不是真的想听我说？”

徐少杰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他看着寝室里的兄弟，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是真正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不过，徐少杰自己也没有完全体验到。大家看着徐少杰严肃的表现，不禁也肃穆了。

“当然要听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好，我就直说了，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不过我的看法比较实际，兄弟们都是知道的，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一定是为了成家，我们都说成家立业，没有谁会想着一辈子谈恋爱，不结婚的，所以我认为兄弟们谈恋爱的目的是要结婚。”

“徐班长，你这是废话，谈恋爱不结婚，有毛病啊。”

徐少杰瞪了孙勇一眼，孙勇缩缩头，不再说话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目的，所以，我想到的不是浪漫，不是甜蜜，而是今后实实在在的生活，谈恋爱当然是甜蜜的，可这个甜蜜，维系的时间不会长久的，结婚之后，无数的实际问题会出现的，如果各位兄弟想好了应付今后的生活，大可以去谈恋爱，甚至商量毕业以后结婚的事情。”

“徐班长，你也太现实、太俗气了一些，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困难是可以克服的，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是可以战胜一切的。我们学中文的，这方面看到的文学描写还少吗，不知道有多少歌颂爱情的。”

“马屁精，你说的都是文学书上面的描写，现实生活中的事例，你见到了吗，过日子是什么感受，你知道吗，就凭着书上的描写，就断定爱情可以战胜一切，有依旧吗？”

“徐班长，我们知道你实在，看得远，可你也要举出实际的例子来说服我们啊，你这些道理，也是在书上看得。”

“杜十娘，我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实际体验，你小子不是为难我的。我也是看书得到的这些体验，和你们一样，不过我倒是有很实在的问题，想听听你们怎么回答。”

“好啊，徐班长，你就提出来，我们听听，看看我们用无与伦比的力量来击垮你的这些现实论，我们要维护爱情，不准你亵渎爱情。”

“好，我首先问你们一个最为实际的问题，马屁精，你的家在北京，如果你谈了一个家在县城的朋友，毕业分配的时候，你会不会不回到北京，跟着女朋友到小县城去，杜十娘，你也是一样，你的家在上海，是不是不准备回上海，破响锣，你的家在陕西的小县城里面，假如你谈的朋友是西林市的，她会不会跟着你到小县城去，如果以上的条件不成立，你们是不是有能力将女朋友调到北京、上海工作，或者是自己留在西林市，退一万步说，你们相信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是没有地域限制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可以忍受，或许这样更加浪漫，那么，将来有了小孩怎么办，是跟着你们还是跟着母亲，估计你们还没有体会到爱情的甜蜜，就不得不为实际生活考虑了。”

“徐班长，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谈朋友的时候，可以考虑到这些啊，马屁精可以找北京的，杜十娘可以找上海的，我可以找陕西的，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当然了，我没有否定这种事实的存在，也不看好这样的情况，现在的女孩子，要求越来越高，兄弟们，时代变化了，我们毕业的时候，可以算是一无所有，除了学校发的文凭，其他还有什么，我比你们的感受更加深刻，这几年，我们在学校里面，抽好烟，吃的也不错，出去参加工作了，想不想过好日子，你们的老婆想不想过好日子，如果我们没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总是过着紧巴巴的日子，时间长了，爱情还存在吗？再说了，马屁精，北京的女孩子，不一定看得上你，杜十娘，上海的姑娘，也不一定喜欢你，至于破响锣，问题倒是不大，小县城的，要求毕竟低一些。”

“徐班长，找你这么说，我和杜十娘一辈子都不要想着结婚了，谈谈恋爱就可以了，要是我们总是过着平常日子，就找不到女孩子了。”

“非也，一群木头，不知道看书学习，出去参加工作了，不长的时间，我们的一切都稳定下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依照自身的实际情况，考虑好方方面面，当然，仅仅是考虑到，然后做出决定，看看谈什么样的朋友合适。”

“徐班长，你不够意思，我们好不容易迸发了寻找追求爱情的勇气和热情，你就当头一棒，打的我晕头转向，凄苦啊，我明天就去抢银行，有钱了，什么都不怕。”

“破响锣，不要忘记在银行门口引吭高歌，表明自己是为了爱情抢银行的，不是故意的。”

众人没有兴趣开玩笑了，徐少杰说出来的话，让他们无法反驳，学校里面，谈恋爱的看见不少，可听说能够结婚的，寥寥无几，大概徐少杰说的是真的，美好的爱情之花，总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凋谢。

“诸位兄弟，还想听我说吗？”

“说吧，说吧，嘴巴长在你身上，想怎么说怎么说。”

“呵呵，你们不要悲观啊，还有一个办法，你们可以如愿，主要是针对马屁精和杜十娘，你们啊，胆子大一些，裤子拉下一些，在大学里面，最好将生米做成熟饭，就是半生不熟也没有关系，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你们想不成功都难啊。”

“徐班长，你这是害我们啊，要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你想我们被学校开除啊。”

“要不怎么说你们笨呢，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偷偷摸摸做的，未必你们还会向班主任去报告心得体会啊，你们该不会不戴套吧，那样出事情了，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啊。”

马建华和杜宇欣怒目看着徐少杰，孙勇在一旁哈哈大笑，寝室里面其余的人也是笑的快流下眼泪了。

“马屁精，杜十娘，你们还真是笨啊，这是徐班长逗你们啊，马三立老先生有一个相声，逗你玩，我看你们比相声里面的小孩还要笨，哈哈哈。。。”

徐少杰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家虽然依旧谈着男女之间的事情，说着哪个大一的小妹漂亮，那个大二的学妹看着舒服，但说法实际了很多，没有了那种自以为了不起、一切都不在话下的神态，很多时候，也只是说说。徐少杰很欣喜的发现，寝室里面的香水味消失了，不过也没有以前那么干净整洁了。

大三的变化是明显的，刘宏和郑雨欣常常在校园里面散步，吃饭的时候，总是在一起的，再也没有人议论了，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稀奇的，当然，刘宏和郑雨欣的身份也是不同的，不会有谁去找他们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依旧是偷偷摸摸的，毕竟，学校里面是不准谈恋爱的，这是规定。

徐少杰恢复了平静，歌咏大赛之后，学校里面还组织了交谊舞比赛，徐少杰再没有参加，班主任徐竹心也没有要求徐少杰参加，刘宏和郑雨欣配对，获得了一等奖，一段时间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很快过去了。

张绍才的事情，引起了徐少杰的高度关注，张绍才最终到淮扬市去了，丁原上任后，过了春节，张绍才就到淮扬市考察，据说丁原对张绍才比较欣赏，不久之后，张绍才便带着颜玉环，到淮扬市，西林市的生意，交给了徐义杰打理，生意肯定是要差一些了，省政府的工程，就在慢慢易手，徐义杰毕竟缺乏这样的沟通能力，张绍才也不在乎，靠着在省城的一些关系，时常回来拉一些小的工程。

徐少杰真正关注的事情，是张绍才终于离婚了，和颜玉环正式在一起了，两人领取了结婚证，但没有办理酒宴，拿到结婚证之后，徐少杰、徐义杰和柳晓梅和他们在一起吃饭了，张绍才压根没有提老家的事情，也没有说是怎么处理的，徐少杰也没有问，到现在，徐少杰也没有见过张绍才以前的妻子和女儿。

徐少杰见到张绍才的次数明显少了，张绍才回到省城的时候不多，有时候回来了，忙于应付，徐少杰也难以见到，颜玉环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徐少杰知道，颜姐达到了目的，今后的生活有依靠了，当然会高兴的。

徐义杰和柳晓梅已经住在一起了，拿了结婚证，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第三十二章 徐兰的志愿

时间进入六月，徐少杰和徐义杰都开始关注着在小县城的徐兰，马上就要高考了，省城的事情不多，徐义杰计划，高考之前，回到家里，主要是陪着母亲，帮助守候徐兰，徐少杰表示同意，他是无法离开的。

韩庆娥早就办理了病退的手续，最近，她得知了一个消息，柳晓梅怀孕了，刚刚怀上的，韩庆娥心急如焚，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了，徐兰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不错，这次的高考，只要不发挥失常，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韩庆娥只能是忍住焦急，仔细照料徐兰的生活，韩庆娥曾经考虑在县里为徐义杰和柳晓梅举行婚礼，徐义杰拒绝了，他和柳晓梅商量了，不举行什么仪式，两人已经拿了结婚证，韩庆娥训斥了徐义杰，她知道，徐义杰心里还是有心结，因为顾虑名声的事情，不愿意在家里举办婚礼，可这样做对不起柳晓梅啊，所以，韩庆娥坚持要为徐义杰和柳晓梅举办婚礼，时间就在徐兰高考结束，徐少杰放假回家以后。

时间很快到了7月，7月3号，徐义杰和柳晓梅回家了，张绍才将轿车留在了省城，另外买了一台双排座的小卡车，价钱相对便宜一些，用起来方便很多。徐义杰开着轿车，带着柳晓梅回到家里。

刚刚进屋，韩庆娥就拉住了柳晓梅，千叮咛万嘱咐，柳晓梅怀孕一个多月时间，有很多方面是要注意的，这样长时间坐车，本来就不好，韩庆娥还教训了徐义杰，不知道女人怀孕期间，需要加倍的关照和爱护，居然敢这样坐车。

还有三天，徐兰就要高考了，徐义杰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没有过多打扰徐兰，柳晓梅经历过高考，知道面临高考时候，压力巨大，所以，一定是要放松心情的，韩庆娥主要是为徐兰改善生活。

徐少杰在学校里面，也是难以入睡，天气本来就热，加上心里想着徐兰的事情，徐少杰常常到深夜才能够入睡。张绍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和颜玉环在省城租了一套房子，带淮扬市之后，这套房子依然租着，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是现成的，就是准备母亲韩庆娥到省城来居住的，现在，徐义杰和柳晓梅居住在里面。可这一切的安排，都要看徐兰的高考情况，如果徐兰高考失利了，那么，一切就要重新计划了，徐兰在全校是前20名，到西林市上大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失利，也可以上二类大学，不过，徐少杰不想徐兰在省城上大学，最好还是到北京去上大学。徐少杰隐隐有着梦想，家里的人，一定要有一个在北京或者是上海工作的人，自己和徐义杰都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了，就看徐兰的，如果徐兰就读师傅类大学或者是医学类大学，分配在大城市的机会就大很多。当然，在西林市也不错，母亲和哥哥嫂嫂都在这里，生活上可以得到照顾，方便很多。

这两天，徐兰显得很轻松，时不时和柳晓梅说笑，也常常和哥哥徐义杰说话。家里的所有情况，徐兰都是知道的，父亲三年前的去世，对徐兰的刺激很大，她一度对读书有些怀疑了，父亲是大学生，而且是在那个知识受到重视年代的大学生，但是生活并不是很如意，过早就去世了，如今这个时代，变化很快，徐兰在小县城里面也有感受，班上的同学，并非都是能够考取大学的，有些同学，父母有权有势的，已经在想着招工或者是进入机关工作了，现在的这种形势，只要家里有权，这些事情不是很艰难的事情。可后来徐兰还是改变了看法，要想有着好的未来，普通家庭的还是只能依靠读书，每次哥哥徐少杰回答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她的学习情况，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徐少杰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帮着她弄懂弄通，徐兰知道家里人的希望，就是自己要考一个好大学，所以，徐兰的学习很刻苦。哥哥徐少杰的帮助是非常大的，徐少杰也是读文科的，知道很多的规律，每次徐少杰从学校回来，都会带回来一套精心整理的资料，帮助徐兰复习，巩固记忆，文科大都是死记硬背，掌握了其中的规律，会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

徐兰还是决心考师范大学，这是她仔细考虑过的，当然，徐兰不会选择回到小县城教书，她要留在大城市，徐兰清楚，自己考取大学之后，母亲会离开小县城，自此以后，她生活了多年的小县城，就会在记忆中慢慢消失，只是过年的时候，回到县城，拜祭父亲，其余时间，和这个小县城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了。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是离开小县城的时候，到时候，家就在西林市了。

高考的时间到了，县城不大，徐兰早就熟悉了考场，考场就在县一中，徐兰在这里读了三年书。可韩庆娥、徐义杰和柳晓梅还是将她送到了警戒线以外，考试的时候，母亲韩庆娥会守候在外面，柳晓梅在家里做饭，想着已经怀孕的嫂嫂还为自己做饭，徐兰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考试。

三天的考试下来，徐兰的自我感觉非常好，发挥很出色，在对比标准答案的时候，徐兰惊喜发现，自己这次是超水平发挥了比平时的好很多。还有几天时间，就要填报志愿了，填报志愿非常重要，唯一有经验的就是徐少杰了。

徐兰填报志愿的前一天，徐少杰回家了。徐少杰一刻钟都没有耽误，学校放假之后，他立刻出发了，徐少杰知道，徐兰面临着填志愿，填志愿很复杂，除了老师的建议，还要准确估计分数，有时候，高分低取或者上了一类大学的分数线，却因为志愿填报过高，不得不改上二类大学的情况经常出现。其中一些蹊跷，徐少杰已经比较清楚了，包括县里投档案的，在其中也是能够起到作用的。好的大学，谁都想上，如果你的分数低了，或者被投档案的人耽误了，第一志愿录取不到了，第二志愿的学校，已经录取满了，就不得不面临随机投档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很悲惨的。

徐少杰回家之后，顾不上休息，详细问了徐兰的分数情况和志愿情况，果断决定，徐兰第一志愿填写北京师范大学，如今，师范专业不是太热门，徐兰的成绩，上北师大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暂时不要去想，这样的分数，虽然有上的可能，但难度太大、风险太大，弄不好第二志愿的学校都上不了。第二志愿，选择了中国农业大学，这样的学校，更加能够保证，只要专业选择好了，就无所谓。其余的志愿，徐少杰不关心了，一般来说，错过了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只能是服从分配了。

徐兰没有犹豫，按照徐少杰说的志愿，直接填写了，徐兰的班主任很赞赏徐兰的选择，不少的学生，对自身的估计有些高，眼里只是盯着三大校，最后摔得很惨，徐兰的选择是非常准确的，班主任只是想不到徐兰的第一志愿是师范大学，但北京师范大学是全国师范大学类最高档次的，学生毕业分配没有到小县城的现象，稍微努力后，留在北京的可能性很大，最不济，也会直接分配在省城。

徐兰的事情告一段落，录取通知书还有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长，因为北京师范大学是全国一类大学，和北大、清华是同时发放录取通知书的，也就是7月底就会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填写志愿完毕以后，徐兰开始帮着家里，操办徐义杰的婚礼。

韩庆娥早就同徐少杰商议过，如今徐少杰是家里的主心骨，徐少杰完全赞同在家乡举行婚礼，这样做，是向大家证明，徐义杰站起来了，不仅仅能够自食其力，还可以养家糊口了，现在人的认识，虽然还有一些老观念，但是对有钱人的看法，还是好了很多。

在接客的问题上，徐少杰认为，客人不要太多了，父亲单位的人、母亲单位的人、亲戚朋友，一些存在礼尚往来的人，就是邀请这些人就可以了。

婚礼定在7月25日。

徐义杰好像有些无所谓，可柳晓梅就不同了，显得非常高兴，当初，徐义杰说不举行婚礼，两人已经拿了结婚证，就这样过日子，柳晓梅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哪个女人不想着有一场体面的婚礼。

7月20日，张绍才和颜玉环回到了小县城。

筹办一场婚礼还是很累的，韩庆娥负责接客，徐少杰负责联系餐馆，徐兰负责带着徐义杰和柳晓梅照相，定下整理头发、化妆的地方，人人都有事情做，但有很多的小事，徐少杰并不熟悉，所以心里有些忐忑，张绍才和颜玉环回来之后，所有问题都解决了，颜玉环重点负责所有的事情，张绍才按照家乡的风俗，提出要注意什么事情，徐少杰听的云里雾里，他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婚礼如期举行，柳晓梅的家人，提前一天就到了县城，柳晓梅的哥哥都回来了，父母也过来了，两地相距太远，不可能去接柳晓梅的，所以这一关就省下了。所有的仪式都是按照高标准安排的，柳晓梅的家人非常满意，几个嫂嫂很是羡慕柳晓梅，一个姑娘，结婚之后，是条件最好的。

韩庆娥接的客人不多，所以，徐少杰联系餐馆的时候，没有定下多少的酒席，张绍才知道之后，认为酒席少了，他认为，来得客人，说不定是一家人来，来了就要吃饭的，农村里就是这样，徐少杰辩解说，县里和乡里不一样，张绍才说徐少杰没有结婚，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所以，徐少杰只能听张绍才的安排。

婚礼举行的当天，徐少杰才明白张绍才这样安排的意思。

大量的人赶到了县城，这些人，都是张绍才以前带着的技工，有些已经是师傅了，带着徒弟，还有不少的建筑行业的包头、老板，自己开着车到县城来了，淮扬市也来了不少，徐少杰不认识，婚礼当天，徐少杰和请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忙的手慌脚乱，他们根本想不到有这么多的人，餐馆的老板笑呵呵的，主动抽出人手，在餐馆前面负责接客，开席的过程中，餐馆老板暗自吩咐家里的，去凑份子、上人情，然后到大街上买菜，在婚礼现场的伙计不断统计人数，老板知道，定下的酒席是不够的。

徐义杰的婚礼，因为参加的人多，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一些欠徐家人情的，韩庆娥没有接，也主动来了，这样，人显得更多。

最为高兴的是柳晓梅，本来以为人不多，谁知道婚礼这样排场，数不清的客人，最为羡慕的，是柳晓梅的家人，心想人家县城里面，就是不一样。

徐义杰和柳晓梅回门去了，张绍才和颜玉环累坏了，准备在家里休息两天，徐少杰更是不用说，婚礼结束之后，足足睡了一天，韩庆娥和徐兰还好，她们的事情本来就不多。

这段时间，徐少杰没有忘记去打听录取的事情，他已经知道，第一批录取的，就在这两天，徐兰应该是在第一批录取的范围内的。

7月27日，一大早。

徐兰的班主任一大早就来敲门了，徐少杰看见了徐兰的班主任，他知道，徐兰被录取了，果然，班主任恭喜徐兰，被北京师范大学录取了，学校里面已经知道消息了，录取通知书很快就要到了。得知消息，一家人高兴坏了，张绍才立刻拿出了3000元钱，交给了徐兰，说是上大学的费用。

一家人到了墓地，徐兰跪在父亲的目前，告诉父亲自己考取了北京师范大学。县城里不少人羡慕，徐家一个儿子在西林大学，一个女儿在北京师范大学，一个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有这么好的婚礼，还有那么漂亮的老婆。大家都议论，这是老徐一辈子做好事，在保佑自家的儿女，徐家也成为了县里不少人激励自家儿女的榜样。

第三十三章 不准玩学生妹

徐义杰和柳晓梅回来之后，帮忙开始收拾东西，一家人要到省城去了，一些家具是不会带去的，韩庆娥的意思，是放在家里，将来还是有可能回来的，再说了，每年回来的时候，有地方落脚，徐少杰不同意，他的意思，母亲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回来了，家具能够送出去的，送一些，其余的处理一些。一家人的观点不能统一。

晚上，徐少杰发现母亲很晚没有睡，一直在客厅里，他发现母亲好像是掉泪了。此刻，徐少杰知道了，母亲还是留恋家乡的，故土难离。

所有的衣服带走了，韩庆娥给单位的财务室说好了地址，麻烦单位今后将工资寄到省城去，一家人出发的时候，好多的亲戚都不知道。

大四的学习轻松很多了，大部分的课程都结业了，学校对大四学生的管理也不相同，相对宽松一些，寝室里面的兄弟，有的的确谈朋友了，但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都没有谈朋友，他们记住了徐少杰说的话，条件不成熟的时候，不会谈朋友的。

徐少杰总结了大三的生活，个人什么事情没有，家里的事情，还是安置好了，期间给张绍才出了不少的主意，都是自己的理解。偶尔徐少杰会想到唐婉柔，唐婉柔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候，徐少杰想着到公安专科学院去找唐婉柔，表示感谢，自己在村里教授唐婉柔那么一会的驾驶，换不来这样一本驾照，可徐少杰最终还是忍住了，找到了能够怎么样，嘴上说感谢吗，有些事情，是别人心甘情愿做的，这份情记在心里，适当的时候，来还这份恩情。

张绍才和颜玉环结婚之后，有了一些变化，到省城的时间多了一些，如今，张绍才的生意做大了，和刚刚认识徐少杰的时候，有很大不同了，淮扬市的建筑工程多，张绍才依靠着丁原的关系，在淮扬市揽到了一些大工程，省城这边一段时间有些忽略，如今，张绍才回到了省城，稳固一些关系，继续找工程做。

徐少杰发现，张绍才一般情况下，都没有带着颜玉环，这可不是正常情况，以前，两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徐少杰问过张绍才，张绍才总是说，淮扬市的工程浩大，需要颜玉环留下来管理，自己是到省城来拉关系、找工程的，两人必须有所侧重。徐少杰凭着自身的敏感，觉得张绍才有什么事情隐瞒着。终于有一天，徐义杰告诉了徐少杰，原来，如今的建筑行业，老板之间喜欢相互比较，不仅仅是比实力，也比身边的女人，有些老板工程越做越大，身边的女人年纪越来越小，如今更是有了变化，据说一些老板特有钱，居然能够找到学生妹了，最高档次的是大学生，有文化，品位高，其次是一些高中生，爱慕虚荣，贪图享受，双方你情我愿，钱财交易的背后，隐藏着皮肉交易。

徐少杰的心开始下沉，他了解张绍才，张绍才是有能力的人，特别讲义气，但也有缺点，还是读书少了一些，这些年生意做大了，发展了，有些炫耀的滋味，很多的事情都不愿意落在他人的身后，似乎这就是面子的体现。

“大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哦，是少杰啊，我正在忙着，等会给你回电话，哦，忘了你没有手机，这样吧，过半个小时给我打电话。”

徐少杰知道，刚才张绍才一定是拿着砖块似的手机，正在到处跑，如今的手机是新鲜货，价格昂贵，可不少的建筑老板都配备了，因为这是身份的象征，徐少杰曾经建议，张绍才配备传呼机就可以了，有不少的公用电话亭，当然，也是徐少杰认为两万元钱一部的手机，实在是太贵了，用这玩意，和烧钱是差不多的，而张绍才的这种变化，也是徐少杰怀疑的地方之一，张绍才以前不是那样的，身上的烟都是两包，自己抽差的，这种朴素的性格，一般来说是不会轻易扔掉的。虽然说人都是会变化的，但没有这么快，再说了，徐义杰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张绍才，徐少杰没有听哥哥说起张绍才有多大的变化。

“少杰，我现在在茶楼，对，XX茶楼，你直接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徐少杰没有要哥哥送，他打的过去了，大四以后，徐少杰很少开车了，不知为什么，开车的时候，徐少杰总是会想起刘宏和郑雨欣，富裕和特权大都是官宦子弟所有的，寻常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开不起轿车的，徐少杰不愿意自己是纨绔子弟的形象。

上楼的时候，徐少杰和一个少女擦肩而过，这个少女长得有些清秀，稚嫩的表情反映出来，这个女孩子还是学生，要么是高中生，要么是刚刚进入大学的。

“大哥，怎么有空喝茶了？”

“呵呵，少杰，这些天忙，找时间自我调节，再说，你不是找我有事情吗？”

徐少杰闻到了一个少女特有的香味，这样的香味，他在学校里面闻到多了，徐少杰微微一笑，慢慢开口说话了。

“大哥，一个人在这里喝茶吗？”

“呃，当然了，我刚刚到这里，少杰，你不是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少杰看着张绍才，脸上带着微笑，一直没有说话，看得张绍才有些发毛。

“少杰，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啊，一会我还有事情要忙啊。”

“大哥，我想听到实话，刚刚我看见一个小姑娘匆匆下去了，大哥认识那个姑娘吗？”

张绍才的脸色有些发红，神情很不好看。

“大哥，我知道你的心里不舒服，认为这是个人的小事情，今天这里只有大哥和我，我就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希望大哥能够考虑，如今，有钱人有着一些不良的爱好，或者说是炫耀的姿态，这种发展态势，有公开的态势，因为有钱了，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包情妇，养二奶，等等，反正用的是自家的钱，谁也管不着，我不这么看，我读的很多书中，真正的资本家，也就是成为大老板、大商人的那些人，他们在原始积累阶段，什么事情都做，坑蒙拐骗偷，可一旦他们发展起来以后，非常注重自身的名誉，不断做善事，注意自身的社会影响，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无非是为了企业的发展壮大，他们考虑的，不是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事情，是长远的利益，是长久的发展。大哥，你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生活的艰难，你曾经教育过我，要注意许许多多的问题，可今年以来，我发现你有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虽然很细微，但积小成大，如果不注意，今后一定会有重大的变化。我听哥哥说过，如今建筑行业的有些老板，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大学生最好，其次是高中生，甚至有相互攀比的心态，我想，大哥怕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张绍才嘴巴张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大哥，我曾经建议你不用配备手机，也许是我的见识不够，使用手机便于联系，能够好好谈生意，所以，现在我不说了，但如果大哥想着找到跟年轻的女孩子，在同行中炫耀自身，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少杰，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大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你依靠着丁书记，生意做的很顺，丁书记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是清楚的，我认为，大部分的行政官员，是不会喜欢那些有不良嗜好的生意人的，如果他们发现了，或者是听见传闻了，不会说什么，却一定是慢慢疏远你，到时候，你就会为自己的潇洒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希望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还有，时间长了，颜姐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大哥恐怕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和麻烦，那些大学生和高中生，她们的要求一定是很高的，要么需要得到大量的金钱，要么就是想着能够成为正式的妻子，大哥你不一定能够稳住，所以，你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如果我是行政官员，大哥你出事情了，我会想方设法保护你，可其他人会这样做吗，现在生意竞争激烈，到处都是这么说，我听哥哥说了不止一次了，既然竞争激烈，采取一些不正常手段的事情，就一定会出现的，大哥，你现在可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和麻烦。”

徐少杰说完之后，张绍才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皮，嘿嘿笑了。

“少杰，我就知道你厉害，这些天，你注意我的行踪，我就察觉到事情不妙，刚才其实是想着和人家说清楚，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就在一起吃了两次饭，不过，你不说，可能就真的会有事情发生了，这个手机，我其实也用不上，要不，先给你用。”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是学生，用手机干什么，谁找我，我给谁打电话啊。”

“说的是，少杰，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今后，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大哥，我也不是想着要你什么都不做，书看多了，生意难做我也知道，有时候为了应酬，哥哥又不愿意抛头露面，都是你去跑，很辛苦，可惜我不能够帮忙。”

“少杰，说什么啊，你哪里是做这些事情的人，你是要做大事的。”

“大哥，不要这么说了，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做大事的，首先还是要做小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做小事，就无法做大事。”

“少杰，我知道了，你今天找我，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情啊。”

徐少杰点点头。

“我知道了，少杰，明天我就回淮扬市，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来省城了，今后生意上的重点，也会慢慢转移到淮扬市，义杰就留在省城，他是公司的管理人员，就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公司也会支付工资的，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淮扬市的条件要差一些，比不上省城，再说妈在省城生活，条件也好一些，晓梅已经出怀，眼看着就要生了，不能随便动，兰兰放假的时候，回到省城，交通方便很多，还有你的分配问题，也要开始考虑了，不要小看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到底怎么选择，你心里要早作打算，这方面，我不能出主意，全靠你自己，我不熟悉吃公家饭的奥妙。”

“嗯，我会考虑的，大哥，你一定要多保重，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不得不做，可现在家里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万一出什么事情了，找不到依靠的，所以，有时候宁肯少赚一些钱，也要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呵呵，这我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张绍才下午回家吃饭，晚上在家里歇息，哪里都没有去，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到淮扬市去了，高速公路早就全线通车，交通还是很方便的。

徐义杰不笨，看见这样的情形，他偷偷问了徐少杰，徐义杰其实早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他不会说出来，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样的话，只有徐少杰可以说，徐义杰目前的主要精力，是完成几个遗留下来的小工程，张绍才已经告诉他了，今后，在省城的工程会逐渐减少，建筑队伍也会慢慢拉到淮扬市，徐义杰留在省城，依旧是张氏建筑集团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可主要的精力，暂时转到家里，小孩出生以后，事情会很多的，妈一个人，也是承受不住的，徐义杰明白张绍才的意思，尽管有些不愿意，可现实情况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出了大哥张绍才会慢慢转移重点，今后的发展，主要在淮扬市，徐少杰很想告诉哥哥，今后自己还是在省城找些其他的事情做，可想想目前的情况，话没有说出口，徐义杰的月工资有800元，养家糊口足足有余，加上母亲还有工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房租是集团公司负责的，作为张氏建筑集团公司在省城的联络点，平时的水电费和暖气费，开支都不大，可能侄儿出生以后，开支会增大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韩庆娥的主要精力，集中在柳晓梅的身上，马上要有孙子或者是孙女了，韩庆娥很是激动，柳晓梅每次到医院去检查，都是韩庆娥陪着，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韩庆娥比任何人都着急，好在柳晓梅一直很平安，自从柳晓梅出怀以后，韩庆娥就阻止柳晓梅做任何事情了，一家人在省城也还安逸，柳晓梅的家，距离省城远，家里的人很少到省城来，也没有那么多的路费。

第三十四章 特殊的拜年

学期结束的时候，班主任徐竹心做出了说明，下学期有两个月的实习时间，有两种安排办法，一是学校开出证明，自己找地方实习，或者是社会实践，另外就是开学的时候，来到学校，学校做出安排，找到实习的地点。徐竹心特别强调，学校找的实习地点，大部分就是在西林市的中学担任临时的教师。

徐少杰当时就懵了，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马上面临毕业分配，自己到哪里去，难道接受非配吗，徐竹心的意思有些明确了，中文系毕业的学生，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教师，这是徐少杰不愿意看见的情况。

徐少杰立刻找到徐竹心开证明，自己找实习的地方。

“少杰，下学期，6月就毕业了，实习结束，回到学校，主要就是准备毕业论文了，你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

“徐老师，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

“好了，我知道你会有想法的，不过我提醒你，所谓的实习，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的实习，实际上是给你们机会，自己想办法，找到接收的单位，四年时间，我一直很看好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下学期来了，可以和我说说，可能我会想到一些办法的。”

“谢谢徐老师了。”

放假的时候，全班的同学几乎都选择了学校开证明，自己找地方实习，其实大家都明白，实习无关紧要，到时候找到一个地方，开出来一份证明，就可以应付了，不想实习，可以呆在家里，休息两个月时间，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落实分配的单位，何为而不乐。

这次放假，寝室里的人大都比较沉默，马上要回去找接收单位了，不是小事情，进入大四之后，大家不知道议论了多少次分配的问题，愿意教书的寥寥无几。孙勇属于比较乐观的，也是少数几个愿意教书的，因为教书有很大的可能性留在西林市，可以不会到陕西去，所以，孙勇选择了下学期到学校，由学校安排实习地点。徐少杰是理解孙勇的，家乡的条件一定不好，回去之后，命运如何，还说不清楚，能够留在大城市，教书也是不错的，再说了，西林大学的毕业生，愿意教书，还是比较吃香的。马建华和杜宇欣都选择了开证明，徐少杰知道，他们是一定要回去的，就看单位的好坏了，就算是教书，在北京和上海，也比在西林市强很多的，起码环境好很多的。

徐少杰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分配还有几个月时间，总是有办法的，再说，自己想到的，也是到基层去，只有从基层一步一步来，才是正途，不过，徐少杰并不知道，能够决定很大的前途和发展空间，在如今的形势下，越高，升迁越是迅速，徐少杰看了太多的名人传记，并不是太清楚，乱世出英雄，那些伟人一来是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二来是不少的传记，也是包含不少作者的心态，宣传着一种思想，所以说，如今的徐少杰，也是遭受到了一定的误导。

徐兰也放假了，一家人终于团聚，韩庆娥很是高兴，准备了不少的好菜，主要是款待徐兰，徐兰离家太远了，照顾不到。

腊月二十，徐少杰、徐义杰和徐兰回县城去，拜祭父亲，韩庆娥留在省城，照顾柳晓梅，这次是徐少杰开车，徐兰也想着学开车，徐义杰答应，利用假期的时候，教徐兰开车，徐少杰不是太赞成，他还是认为女孩子不必要开车，议论到这里的时候，徐少杰想起了唐婉柔，这个神秘的唐婉柔，究竟是什么身份，按说唐婉柔也应该要毕业了，公安专科学院是三年，专科，也就是说，唐婉柔也应该要分配了。

回到县城之后，徐兰到亲戚家去提前拜年，徐少杰和徐义杰收拾屋子，半年没有住人，屋里积了不少的灰尘，休息一天之后，三人到了墓地，在父亲的墓前，各自许愿。

腊月二十四，徐义杰开车，三人回到了省城。

徐少杰回到家里之后，好好睡了一觉，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加之做了一些体力劳动，徐少杰起身的时候，已经快11点钟了。他准备洗漱的时候，看见张绍才和颜玉环坐在客厅里，徐少杰有些奇怪，张绍才一贯回来很晚的，甚至大年三十也说不定，生意人，这些天是最为忙碌的。

“少杰，快洗漱了，我们出去一下，我有事情给你说。”

徐少杰急匆匆洗漱完毕，和张绍才出去了，颜玉环留在家里。

“少杰，我知道，你马上面临实习和分配的问题，不要看这几个月，一晃就到了，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大致想法有了，我想进入行政单位。”

“那你准备怎么进入行政单位呢？”

“这件事情还有些头疼，目前暂时没有好的办法。”

“少杰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这么好的关系，你不知道利用，你还真的准备等到分配到小县城啊，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的。”

“大哥，你是说丁书记。”

“对啊，前些天我遇见丁书记了，丁书记主动问了你的情况，我说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丁书记说知道，你想想，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下午还要回淮扬市，你准备怎么办？”

“到时候我直接去找丁书记。”

“说对了一半，马上要过年了，丁书记腊月27左右才会回到省城，丁书记的家在省城，一定会回来过年的，你去给丁书记拜年，顺便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定要好好说，想清楚，这是丁书记家的地址。”

“大哥，你可以带我去啊。”

“唉，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丁书记认识你，不需要我陪你去，你自己去，效果最好。”

徐少杰这两天一直有些紧张，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是张绍才执意要安装的，徐少杰等候张绍才的电话。徐少杰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虽然在理论上，徐少杰认可这样的事情，可真正自己要去做了，还是很紧张的，就好比是一个士兵，可能是非常熟悉各种战争理论，真正要上战场，面对血淋淋厮杀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的。

腊月二十七下午。

“少杰，丁书记已经出发了，春节期间，他一定非常忙碌，你今天晚上就到丁书记家里去，正月领导需要休息，不愿意有人打扰，今天丁书记刚刚回去，打扰的人不会太多，明天你就不一定有说话的机会了，晚上7点钟去，记住了。丁书记的爱人在省档案局工作，姓肖，你就叫肖阿姨，丁书记有两个儿子，一个读高中，一个读初中，成绩都很好，记住了。”

7点钟，徐少杰颤抖着手，按响了门铃，他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按响门铃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开门了。

“请问你找谁？”

徐少杰有些眩晕，丁书记没有女儿啊，老婆也不会这么年轻啊。

“我姓徐，叫徐少杰，专门来给丁书记拜年的。”

“你等等，我去问问丁叔叔。”

女孩子关上门，进去了，徐少杰猛然想起来，这是保姆啊，自己真是昏头了，这样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了，丁书记在外地工作，家里两个儿子都在读书，肖阿姨一个人在家，一定是忙不过来的。

不一会，门开了，依旧是这个小女孩。

丁书记家里的摆设，徐少杰一律没有注意，他低着头，跟在保姆的身后，紧张得忘记了换拖鞋，礼物也紧紧提在手里。

丁原正在客厅里面看电视，肖兴兰坐在一边，家里没有其他客人，两个儿子都在卧室里面做作业，请来的老师正在辅导。丁原早就注意徐少杰了，徐少杰紧张的表情和表现，没有逃过他的眼神，丁原忍住了笑，看来徐少杰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徐少杰，西林大学大四的学生，呵呵，我们又见面了，快坐啊。”

徐少杰看见了丁原和肖兴兰穿着的拖鞋，还有干干净净的地板，他忽然想起来了。

“丁书记，肖阿姨，对不起了，我忘记换拖鞋了。”

说着，徐少杰赶忙转身，到门口换拖鞋去了，这下，肖兴兰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保姆也忍俊不住，徐少杰换了拖鞋，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好了，你们不要笑了，小徐第一次来，紧张，小徐随便些。”

看见徐少杰提着口袋，丁原的脸色有些严肃。

“徐少杰，来家里玩可以，带着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啊，等会带回去。”

徐少杰总算是找到说话的机会。

“丁书记，肖阿姨，我第一次来拜年，当然应该带礼品了，我是学中文的，中华名族是礼仪之邦，我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明礼仪，您们是长辈，我是晚辈，晚辈到长辈家里拜访，按说是要磕头的，更不用说带些礼品了。”

“哈哈，活学活用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解释，这样说，我不接受礼品，就是不遵守中华礼仪了，可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典故啊。”

“那是看不见的，没有谁会有这样的记载，就是有，估计也流传不下来的，不过，我们中文系的学生都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长辈面前一定要讲规矩的。”

“呵呵，狗屁规矩，看看你们，没有毕业就学会这一套了。”

丁原脸上带着笑容，完全不是平时拒绝他人礼物的神情，肖兴兰明白了丁原的意思，笑着开口了。

“好了，老丁，小徐还是学生，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徐少杰这个时候倒是聪明，赶忙开口了。

“谢谢肖阿姨。”

丁原也忍不住了，开口笑了。

“兴兰，你看看，小徐找到靠山了，这小子就这样，顺着竿往上爬。”

肖兴兰从丁原的口气里已经知道，丁原是看好这个徐少杰的，早就认识，她对徐少杰的感觉也不错，彬彬有礼，有学识，知道自己解脱，想到这里，她站起身了。

“小徐，到家里来了，不要紧张，你们有什么事情，慢慢聊。”

说着，肖兴兰招呼保姆进屋去了，保姆已经为徐少杰泡好茶了，此刻，徐少杰也放松了很多，将礼品放在了茶几的下面。

丁原一直很看好徐少杰，上次的谈话之后，丁原没有忘记徐少杰，在后来和张绍才不多的几次交谈中，丁原了解到一些徐少杰的具体情况，他对徐少杰有着一种亲切的感觉，这大概是徐少杰的出身的缘故，丁原也是很早就失去了父亲，所以，丁原认为徐少杰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经历，这样的青年，应该有着很不错的适应力。

第三十五章 相关准备

“丁书记，您今天刚刚回来，我就来打扰您，很不好意思，今天来，一是来给您拜年，二是个人有一件事情，我已经大四了，下学期就要开始实习，实习的时间是两个月，学校里开出了证明，我想跟着您做社会实践。”

“哦，好快啊，一晃你就要毕业了，怎么，学校没有安排实习吗？”

“学校如果安排，一般都是到西林市的学校实习，我不想教书，还是想跟着您搞社会实践。”

“呵呵，小徐，看来你是不愿意教书，好吧，你就到淮扬市来搞社会实践吧，不过你不能跟着我，说说吧，你的社会实践，目的是什么？”

“丁书记，我还没有考虑好，主要目的是了解一些实际情况，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如果是做事情，还没有熟悉就要离开了，所以我想着做一些调查。我一直是在县城里长大的，想到农村去看看，了解一些实际情况。”

“嗯，想法不错，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你是远远不能够熟悉农村的，很多的事情，只有深入进去之后，才会有切实的体会，这样吧，你好好在家里休息一下，3月中旬到淮扬市来，市委办公室给你开出证明，你到淮安市去做社会调查，有两点我要提醒你，一是我不会为你说什么话，你要依靠自身的努力，搞好社会调查，二是你要考虑好，重点做什么调查，头发胡子一把抓的做法是不实际的，课题太大也是不行的，你还没有毕业，没有真正踏入社会，最好是下去了解一些实际情况，不要想着能够做出什么调查结论，静下心来，只要能够熟悉农村的一些实际情况，你的社会调查就成功了。”

“丁书记，谢谢您了，我一定会做好社会调查的。”

“小徐，听说你的父亲去世好几年了，能不能说说你的父亲啊。”

徐少杰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开口了。

“丁书记，我父亲是南方人，60年代大学毕业以后，到了县城工作，从那以后，就没有离开过县城，父亲一辈子为人实在，勤勤恳恳，和单位同事的关系都很好，父亲一直是普通干部，去世的时候，还是一般干部，我曾经以为父亲缺乏能力，后来才明白了，父亲是外地人，一个人在小县城工作，很不容易的，父亲临终的时候，嘱咐我要好好学习，踏踏实实工作，一步一个脚印，现在，我对父亲是非常怀念的，父亲对我寄予厚望，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让父亲失望。”

丁原也沉默了一会，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小徐，今后好好工作，你的父亲是伟大的。”

徐少杰离开丁原家，心情十分愉快，礼品最终留在了丁原家里，徐少杰看过，两条中华香烟，两瓶茅台酒，这些东西，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不敢想象的东西，不过徐少杰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张绍才是非常熟悉这里面的门道的。通过这次的送礼，徐少杰有了一些体会，送礼的含义，不仅仅是将东西送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有时候，送礼是代表着拉近关系，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徐少杰在后来的实践中，知道了送礼的诸多含义。

肖兴兰坐在客厅里，丁原刚刚回家，此刻，淮扬市的官员还不会来拜访，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一直到大年三十，家里都不要想着安静，肖兴兰想丁原回家，可又怕丁原回家，特别是在节假日，前来拜访的官员，连成了串，大过年的，总不能给人家脸色看。不过丁原的规矩很严格，烟酒之类的礼物，可以收下，钱一律不准收。当然，丁原有几个特别倚重的下属，还是属于特殊情况的。

“老丁，你好像很看好这个徐少杰啊，以前可没有见过你这样。”

“兴兰，我几年前就认识徐少杰了，当时印象很深，这个徐少杰，经历和我有些相似，在学校里的表现也是不错的。”

丁原慢慢说出了徐少杰在学校里面的一些表现，肖兴兰听的很仔细。

“原来是这样，徐少杰马上就要毕业了，看你的意思，准备是接收了。”

“我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今后有前途的，这次他下去搞社会实践，正好了解情况，对下面的实际情况，他真正能够了解一些了，对以后的工作是有帮助的，学校也是，现在的实习味道都变了，我看好多学生不是在实习，是在想办法跑单位，单位落实了，万事大吉。”

“这不能怪学生，谁不想分配好地方啊，徐少杰算不错了，愿意到基层去，不要说西林大学的毕业生，好多一般大学的毕业生，都是想着能够留在省城，现实就是这样。”

“嗯，徐少杰能够有这样的认识，还是不错的，不过，他不了解真正的社会实际，总是以为从基层一步一步来，是最好的办法，我想，这次的社会实践，他就能够明白这些事情的，如果我预料不错，徐少杰这次的社会实践，重点在与了解体制问题。”

徐少杰提来的礼品，丁原不是太在意，家里的烟酒太多了，可又不得不收，如果一味板着脸，做出一副清廉无比的样子，拒绝所有下属送来的礼物，最后的结果，就是众叛亲离，不得不黯然离开。

“兴兰，东西准备好了吗，我马上到许书记家里去一趟，今天电话预约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知道，我早就替你准备好了，记得好好汇报。”

肖兴兰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的礼品早就准备好了。

春节期间，徐少杰的心情很愉快，到丁原家里的效果非常好，徐少杰能够感觉到，丁原对自己很看好，为什么会这样，徐少杰不清楚，不过，丁原那种浓浓的关怀之情，已经在言语中透露出来，徐少杰知道，自己毕业以后，一定会在淮扬市工作。

张绍才和颜玉环腊月二十九才回到家里。

操办团年饭的主力军是颜玉环，韩庆娥打下手，柳晓梅是不能动的，已经大出怀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团年，省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所以，春节期间很清闲，张绍才和颜玉环正月初二就离开了，要到颜玉环的家乡去拜年，柳晓梅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够回家，所以，徐义杰独自去了柳晓梅的家乡。

柳晓梅的预产期就在正月里，所以，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还是比较紧张的，随时关注柳晓梅的情况，徐义杰出门两天就赶回来了，按照时间计算，应该是在正月初十左右，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在家里。徐兰也想着看到侄儿。

正月初九的晚上，柳晓梅发作了。

一家人乱成一团，徐少杰开车，送柳晓梅去医院，徐义杰陪着，韩庆娥和徐兰收拾准备好的东西，等着徐少杰来接。所有人到了医院之后，医生进行了检查，告诉大家，柳晓梅的身材瘦弱，骨盆不大，估计要采取破腹产的手术，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韩庆娥和徐义杰当时的脸色就变了，徐义杰颤抖着手，在同意手术的文件上签字。此刻，张绍才和颜玉环赶到了，问清楚情况之后，张绍才拉着徐义杰，说是找医生有事情商议，医生出来之后，张绍才迅速拿出一个红包，塞进医生的口袋里面，一面说着多多关照的话，一面要求是不是马上做手术，医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进入了办公室。

几分钟之后，医生出来了，说是马上做手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原因也是很简单的，柳晓梅的体质不好，必须要尽快做手术，不然存在一定的危险。当然，其他准备进行手术的人，自然要多等一会了。医生是见多了，对于疼得死去活来的孕妇，看都很少看的。

大约11点多钟，已经疼得脸色都变了的柳晓梅被推进了手术室，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手术进行时，颜玉环不断安慰着韩庆娥，手术室外面，最为紧张的就是韩庆娥了，脸色发白，手在不断抖着。张绍才邀约徐少杰和徐义杰在外面去抽烟，徐义杰的手在不断颤抖着，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不到一个小时，医生出来了，她对着韩庆娥说。

“生了，是个男孩，7斤2两，大人小孩都平安。”

石头落地，所有人都是高兴不已，护士抱着已经洗澡的小家伙出来，众人赶忙看看，护士马上要将小孩送到保育室，头三天的时间，除了母亲给孩子喂奶，其余时候，小家伙都是在保育室里面，由护士负责的。

小家伙太小了，闭着眼睛，脸上都是红色的，看不出长得像谁，韩庆娥小声说想抱一下，护士笑笑，将小孩递给了韩庆娥。张绍才连忙从身上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医生和护士，连声说感谢，徐少杰知道，这次的红包，和前面给医生的红包是不能比较的。

在医院的几天时间，柳晓梅和小孩受到了精心的照顾，医生和护士每天都来看小孩，仔细叮嘱柳晓梅要注意什么，他们大概知道，以后负责照顾的一定是韩庆娥，所以，没有忘记告诉韩庆娥一些基本的护理小孩的常识，韩庆娥听的非常仔细，护士还手把手教授韩庆娥，应该怎么样包裹小孩，洗澡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同病房的其他人都很羡慕，这个韩庆娥是什么来头，医生护士这样仔细啊。

正月二十四，柳晓梅出院了，因为是破腹产，所以，在医院的时间比较长，医生仔细检查了，发觉柳晓梅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才同意出院。正常的生产，住院三天就出院了。此时，徐兰已经到北京去上学了，张绍才到淮扬市去了，颜玉环留下来，陪着韩庆娥招呼柳晓梅，韩庆娥一再要颜玉环去上班，颜玉环依旧留下来了。

给小孩取名字的事情，就是以徐少杰为主了，小孩出身以后，徐少杰苦思冥想，名字首先要有派份，杰字派下面是平字派，所以，实际上考虑的就是一个字，徐少杰思考了两天，在大家都还没有走的时候，给出了答案：徐平帆。

这个名字是有一定的想法的，徐少杰还没有解释的时候，徐兰就明白了，徐平帆、平凡，就是意味着不平凡，侄子将来一定不平凡，大有作为。一家人哈哈大笑，都说这个名字好，不做任何的变动了。

回家之后，徐少杰也在收拾东西了，距离丁原说的时候不远了，徐少杰要到淮扬市去实习了，家里现在的重心，全部在徐平帆的身上，屋里到处都是尿片，韩庆娥换的很快，炉子上烤着的是尿片，阳台上晾着的是尿片，这个徐平帆，实在是有些可恶，白天睡觉，晚上哭闹，韩庆娥、颜玉环和柳晓梅三人都是有些忙不过啦，柳晓梅在坐月子，不能出门，买菜就是徐义杰负责了，颜玉环做饭，韩庆娥负责照顾徐平帆，当然，颜玉环也是要帮忙的，此刻，徐少杰在家里，帮不上什么忙，照顾小孩的事情，他实在是不会，一次韩庆娥临时有事情，叫他抱徐平帆几分钟，当韩庆娥看见徐少杰的姿势以后，赶忙接过了徐平帆，连连说徐少杰不会抱，一旁的颜玉环哈哈大笑，说这方面徐义杰要强很多。

徐平帆满月的时候，柳晓梅的父母和哥哥嫂嫂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到省城来，徐少杰到车站去接的，看着一行人拘束而又新奇的样子，徐少杰没有说什么，按照农村的习俗，小孩满月之后，要吃满月酒，不过，徐家在省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所以，就免去了这件事情。徐少杰必须要到淮扬市去了，他提醒徐义杰，不要忘记给柳晓梅的父母和哥哥嫂嫂路费。

张绍才到省城来，接徐少杰到淮扬市去，徐少杰离开的时候，家里的人很多，柳晓梅的父母等人都还在家里，韩庆娥顾不上徐少杰，简单吩咐了几句。

第三十六章 社会实践（1）

车子在市委前面停下的时候，徐少杰已经基本清楚了该做什么了。一路上，张绍才告诉他，市委大院里面的基本情况，进入大院以后，靠右手第一栋楼，四层高，就是市委办公室所在地，进去之后，靠右手的第一间办公室，就是负责接待来人的地方，市委大院里面，有很多的单位，分别在不同的楼栋办公，包括纪委、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统战部等等，还有一些小部门，比如说机关工委、妇联、团委等等。徐少杰这次去，就是到市委办公室拿到开出来的证明。张绍才是不会陪着徐少杰去的，一切的事情，都需要徐少杰自己去办理，所以，车子在市委大院前面不远处就停下了。

“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中午吃饭之后，看看证明开到什么地方，下午我带你去。”

市委大院的大门很大，用水泥钢筋做成的，两边都挂着牌子，徐少杰看了看，左边是中国**淮扬市委员会，右边是中国**淮扬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大门的上方，悬挂着党徽，徐少杰自小在县委大院里面长大，不过县委的大院，和市委大院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市委大院门上有岗哨，武警战士正在站岗，两边分别有房间，那些房屋里面有工作人员，专门接待上访的人，徐少杰知道，市委大院的守卫并不是很严密，这方面和省委有很大的不同，徐少杰记得，省委大院是进不去的，站岗的武警仔细看着每一个想要进入大院的人，一边还有专门的值班人员，询问准备进去的人员的基本情况，如果里面没有相关的人员来接，武警战士会不允许来人进去的。

徐少杰从旁边走进去的时候，没有人问他，甚至没有人看他。

“少杰，进入市委大院，千万不要惊慌，自然些，你要记住了，穿得破损的、看上去衣衫不整的，还有就是个人显露出来的气质不好的，才会有人询问，其他的，没有人会问的。”

徐少杰记住了张绍才的话，这里面的意思徐少杰不是很明白，感觉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滋味，也就是穷人和农民，一般是不准进去的。

迎面是一个水泥做成的斜面矩形，大约三米长，一米宽，上面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底色是红色的，字的颜色是白色的，接着是一尊毛主席的汉白玉雕像，大约有5米高，雕像的后面，有一个圆形的花圃，现在是冬末初春，看不见什么花，不过草长得很好，绿茵茵的。

徐少杰直接朝着市委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徐少杰感觉有些奇怪，看见这些，他没有丝毫神秘的感觉，仿佛一切就应该是这样，徐少杰甚至认为，大门处的守卫，不是很严密，徐少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更不知道，好多第一次进入市委大院的人，都会衍生出神秘和膜拜的感觉。

市委办公室所在地，是一栋四层高的水泥建筑，外面是灰白色的，虽然普普通通，却透露着权力的威严，市委书记和副书记，都在这栋楼里面办公，算是市委大院的核心所在地了，市委书记和副书记，都在楼上办公，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楼的，进入大楼以后，里面的要求就不同了，现在，徐少杰也没有资格上楼。

右边的第一间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一个女同志，正在接电话，看见徐少杰进来，女同志挥挥手，示意徐少杰先坐一会。这段时间的会议不少，几乎每天都在通知。徐少杰规规矩矩坐在布沙发上面。

“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

看见女干部打完电话，开口问话了，徐少杰赶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证明，递过去了。

“我是西林大学的学生，实习期间要做社会调查，来这里开证明的。”

女干部接过了证明，神色有些奇怪，她快速看了徐少杰的证明。

“你到旁边第三个办公室去吧，到那里去开证明，奇怪，开证明怎么直接到这里来了。”

徐少杰那着证明，到了第三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着，徐少杰轻轻敲门。

“请进。”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传出来，徐少杰有些奇怪，怎么市委办公室有这么多的女人啊，行政单位女同志不多啊。

徐少杰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摆着打字机、速印机，这东西，徐少杰在学校里面见过，一个年轻女孩子坐在打字机前面，正在打材料，徐少杰知道自己敲错门了，应该是在对面，他想到办公室的那个女干部说第三间办公室，可是没有说靠里面还是靠外面，徐少杰理所当然认为是靠外面了。

“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可能是对面的办公室。”

“哦，你是来开证明的吧，在对面的办公室。”

徐少杰看了看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啊，怎么知道自己是来开证明的，女孩子没有继续理睬徐少杰，低下头开始打材料。徐少杰退出来，小心带好门，敲响了对面办公室的门。一个颇具威严气息的男声传出来，徐少杰推门进去，看见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报纸，办公室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中间有一个电炉，开的旺旺的，办公室里面很暖和。男人看了看徐少杰，继续看报纸。

“我是西林大学的学生徐少杰，这是学校开出来的实习证明，我到淮扬市来做社会实践的调查，麻烦您给我开证明，我到淮安市搞社会调查。”

徐少杰将证明递给中年男人，男人示意徐少杰将证明放到桌上。

徐少杰不知道开证明的蹊跷，一般到市委来开证明，大都是有熟人带着来的，有背景的人根本不会自己到这里来开证明，熟人带回去就可以了，像徐少杰这样懵懵懂懂来开证明的，也有，很少，都是一些转弯抹角的关系介绍的，人家都不愿意带着来开证明。

中年男人看了一会报纸，没有叫徐少杰坐，徐少杰只好站在门旁边，大约一分钟之后，男人合上了报纸，回到办公桌旁边，看了看徐少杰的证明。

“你到外面办公室去等一会，我去问问情况。”

徐少杰不知道外面办公室是指的哪一间办公室，不过，他是不能守在这里了，只能是去外面等着，徐少杰清楚，男人一定要核实情况，证明可不是随便就开出来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学生，不可能凭着自己的一句话，就开出证明，那样也太不严肃了。

徐少杰退出办公室之后，不知道该去哪间办公室，很多办公室的门都关着，徐少杰不认识人，不可能随便进去坐，可他又不能走远了，谁知道证明什么时候能够开好啊，他只好朝着刚刚开始来的办公室走去。此刻，那间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坐着，女干部正在倒茶，脸上笑盈盈的，和刚才自己进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徐少杰这时候才想起来，没有人给自己倒茶，也没有人问他需要不需要喝茶。

徐少杰只好站在大厅里面等候，气候还是有些冷的，徐少杰却感觉不到，现在，他需要尽快拿到证明，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

中年男人出来了，看见徐少杰站在大厅里面，没有说话，拿着徐少杰的证明，直接上楼去了，徐少杰猜测，中年男人一定是去请示领导了，徐少杰有些忐忑，不知道丁原说了这件事情没有，按说自己来到市委，应该首先见见丁原书记，可丁原书记说过，不会照顾自己的，也就是不会允许自己高特殊化，所以，徐少杰打消了直接找丁原书记的想法。徐少杰安慰自己，只要丁书记安排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开个证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几分钟之后，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的。

中年男人很快下楼了，脸上带着怒容，他看见了徐少杰。

“你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情啊，领导根本不知道你到淮扬市来实习的事情，自己就跑到市委来开证明了，你给我说说，是谁要你来开证明的。”

男人的声音有些大，旁边办公室的人听见了，女干部首先出来了，走到了男人的身边，拿着证明仔细看看，笑了笑。

“证明是真的，我也不明白，这个同学，谁要你来这里开证明的，为什么不带着你来开证明啊。”

办公室里面出来了好几个人，手里端着一次性茶杯，笑呵呵过来看徐少杰的证明，徐少杰很想说出来，是丁原书记安排的，可他没有张嘴。

很巧的是，这个时候，丁原书记从楼上下来了，跟在丁原后面的，有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一些，一个稍微年轻一些。正在看着证明的众人看见丁原下来了，赶忙闪开路，脸上都带着无比亲切的笑容。

“丁书记好。。。”

丁原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直接走到了徐少杰的身边。

“小徐啊，怎么才来啊，是自己来开证明的吗，你小子也是，来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丁书记，您工作忙，我就没有打扰您，刚才正准备开证明的。”

“哦，没有遇见什么难题吧。”

“没有没有，正准备开证明的。”

“嗯，到了淮安市，好好做社会调查，到时候，我还要考考你的心得。”

几句话之后，丁原朝着外面走去，小车已经等候在大厅外面了。

丁原走后，大厅里面很安静，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徐少杰发现众人的目光全部变了，那目光里面的意思好像是说：敢情你小子扮猪吃虎啊，丁原书记亲自介绍的人，还自己跑到市委办公室来开证明，看刚才丁原书记的话，不知道有多熟悉，说不定是亲戚啊。

“徐少杰同学，刚才我没有问清楚，你不要介意啊，快到办公室坐，我马上给你开证明，一会我给淮安市打电话，一定要好好安排。”

中年男人连忙过来，轻轻拍着徐少杰的肩膀，此刻他的头上还有冷汗，谁知道这个徐少杰是丁书记亲自介绍的，丁书记当然不可能带着来开证明了，如果刚才徐少杰说出来了自己为难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好在这个徐少杰很懂事，什么都没有说。就在这时，女人已经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出来了。

“徐少杰同学，喝茶，不要站在外面了，外面冷，进办公室烤火。”

“对对，到办公室烤火，我马上就给你开证明。”

徐少杰进入办公室之后，中年男人马上徐少杰装烟，吩咐徐少杰稍等，中年男人立刻从办公桌里面拿出来厚厚一本证明，快速给徐少杰开好了证明，然后要徐少杰稍微等一会，中年男人到旁边办公室去盖章。

“徐少杰同学，要不要我送你到淮安市委去啊。”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去，外面还有人等着我。”

“好好，那我就不送了。”

中年男人一直将徐少杰送到了大厅外面，此刻，办公室的女干部也是笑容满面，点头和徐少杰打招呼，徐少杰感觉怪怪的，这就是权力啊，哪怕是几句话，就有着截然不用的待遇，要是不能“偶然”遇见丁原书记，今天不仅开不好证明，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事情，最终自己说出来丁原书记介绍的，这些人也不一定相信。

“少杰，我们去吃饭，马上就要下班了，吃饭之后，休息一会，下午我们到淮安市去。”

张绍才开车的时候，徐少杰在沉思着，丁原出现的时间也太巧了，刚好合适，他感觉困惑，难道领导真的有那么厉害。不久以后，徐少杰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巧合，这就是社会实践的第一课。

第三十七章 社会实践（2）

张绍才在淮扬市购买了房屋，如今房屋的政策还没有放开，张绍才购买的是私人的房屋，地方还不错，三层小楼，占地200多平米，里面全部进行了整修，进去之后，感觉很好，一楼和二楼都是办公用的，三楼作为住房。张绍才为徐少杰准备了房间，一直就没有人住过，当初，张绍才就知道，徐少杰会到淮扬市工作的。公家分配的，都是一些单人住房，条件不好，远远比不上这里。

中午吃饭，两人在一个小餐馆里面，烧了一个火锅，每人吃了两碗饭，没有喝酒，徐少杰下午要到淮安市委办公室，喝酒之后，影响不好。

休息的时候，徐少杰不断想着今天的事情，自身的遭遇富有戏剧化的色彩，不过，徐少杰知道，这些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权力的威严，体现在方方面面。他仔细看了市委办公室开出的证明，上面手写的字数不多，好多地方是铅印好的：**淮安市委办公室：兹有西林大学中文系学生徐少杰，到你处开展社会调查，请予接洽，此致。**淮扬市委办公室，后面是日期，市委办公室的印信盖在日期上面，很清晰。

上班的时候，徐少杰准时出现在淮安市委办公室。淮安市委和市政府在一个大院里面办公，气势远远不能和淮扬市委的大院相比较了，院子里有花台，其余就看不见什么了。

徐少杰进入大厅的时候，看见了一块挂在正对面墙上的为人民服务的大字，这几个字，在淮扬市的县市委，都可以看见的。

“你就是徐少杰同学啊，你好，我叫黄光明，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科长，早就在等你了，名牌大学生，厉害啊，到我们淮安市来搞社会调查，欢迎欢迎。”

徐少杰进入办公室，刚刚递出市委办公室开出来的证明，一个中年男人就起身了，快速看了证明，紧紧握住了徐少杰的手。以至于徐少杰相信，这个黄光明没有说谎，可能是早在办公室等着了。

“谢谢黄科长，我是来接受安排的，安排好地方之后，我就直接下去调查了。”

“好说，好说，调查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来了，我带你四处看看，熟悉一下淮安市的相关情况，下午我们一起吃饭，准备的都是便饭，徐少杰同学可不要推辞啊。”

徐少杰有些发晕，自己不是什么领导，居然安排吃饭，还没有开始调查，就要吃饭，真是有些意思了，不过，徐少杰是不会推辞的，客随主便，自己不过是学生，到淮安市调查，一切都听从安排就是了。徐少杰更明白，这样的安排，是做给丁原书记看得。

徐少杰在办公室，直接给张绍才打电话，告诉张绍才，自己下午不会回去吃饭，张绍才似乎早知道了，嘱咐徐少杰吃饭之后，打的回家。

黄光明带着徐少杰，在几个办公室里面看看，徐少杰有些不适应，他是来做社会调查的，在市委办公室调查，也说得过去，总之就是了解情况，无论了解哪里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徐少杰一直有些迷茫，他没有实际的工作经验，所谓的社会调查，应该确立什么样的重点，心里没有谱，不过，今后要到行政单位工作，能够了解一些人情世故，也是不错的。

转了几个办公室之后，黄光明带着徐少杰，说是到市面去转转，徐少杰没有反对。

淮扬市的市容，还是很不错的，到底是有名气的地级市，淮安市实际上就是淮扬市委市政府的所在地，属于县级市，直接归淮扬市委市政府管辖，徐少杰跟着黄光明转了一些地方，感觉到这里有着可以媲美省城的一些繁荣景象，两人有时候走路，有时候打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小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到宾馆去吧。”

徐少杰有些吃惊，两人随便找一个地方吃饭就可以了，宾馆里的消费要高很多，完全不必要浪费的，再说了，自己还是学生，市政府办公室这样招待，自己也不好意思。

“黄科长，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吧，宾馆里面太贵了。”

“呵呵，小徐，你真是实在啊，已经安排好了，不去也是浪费，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的士在宾馆前面停下来，徐少杰下车了，一栋高楼出现在眼前，淮扬宾馆的主楼，据说是全市的标志性建筑，建成的时间不长，如今，城市在大踏步发展，来到淮扬市的外地客人越来越多，如果招待和后勤服务跟不上，对经济的发展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进入电梯里面，徐少杰有不少的感慨，他是第一次乘坐电梯，县城里面几乎没有电梯，唯一一个有电梯的地方，在医院，可那地方，徐少杰一般不去，去了也是走楼梯，电梯一般是手术病人才使用的，在西林大学读书的时候，一般都没有出去玩，电梯多的地方，大都是宾馆，徐少杰不会去那些宾馆的。徐少杰适应这些东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黄光明知道徐少杰是省城来的大学生，认为徐少杰早就见过这些东西。餐厅在二楼和三楼，黄光明和徐少杰很快走出了电梯。

305包间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服务员，看见黄光明和徐少杰过来了，黄光明冲着服务员点点头，服务员知道了，是305的客人，她连忙打开了门。

包间里面开着空调，几个人坐在里面，正在说说笑笑，徐少杰一眼就看见了市委那个给自己开证明的中年男人。看见徐少杰进来，中年男人赶快站起来了。

“徐少杰同学，上午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市委办公室人事科科长钱大志，下午特意来陪着你吃饭，赔礼道歉啊。黄科长陪着你，小徐看样子是了解一些情况了。”

钱大志的手上肉不少，徐少杰感觉滑腻腻的，徐少杰很快明白，钱大志给黄光明打了电话，特意做了安排，否则，下午黄光明不会有这么热情。接下来，黄光明依次介绍了其余几个人，都是淮安市委办公室的干部。

酒菜很快上来了，宾馆的服务还是比较规范的，服务员帮助铺好餐巾，将每个人面前的碟子、碗筷和酒杯一一摆好。

“小徐，我们一回生二回熟，你是名牌大学生，我很是羡慕啊，这第一杯酒，我们共同敬你，我文化水平不高，今后有机会，一定多向你学习。”

这里显然是以钱大志为主，徐少杰已经了解了淮扬市的级别构成情况，有些复杂，农村里面，有两级机构，区委区公所，下辖乡党委和乡政府，区委书记和区长是正科级，副职是副科级，乡里的书记和乡长没有级别，就更不用说副职了，县市的级别比较清楚，正县、副县、正科、副科，四大家办公室里面的科长，实际上是没有级别的，应该称为股，但多年的沿袭，习惯了，市委的级别上升了一个层次，正厅、副厅、正县、副县、正科、副科，钱大志是科长，当然就是正科级了，黄光明虽然是科长，实际上是没有级别的。

“钱科长，您客气了，今后我要向您多多学习。”

酒杯很小，一杯大约有三钱酒，所以，接下来，众人依次给徐少杰敬酒，一圈下来，问题不大，徐少杰喝过好多次的酒，这酒桌上的一些基本的要求，都是差不多的，他从服务员手里拿过了酒瓶，给在座的所有人回敬，当然是一个一个来。

“小徐，爽快啊，不错不错，酒量不错，将来一定是前程远大，看你喝酒，就是很豪爽的人，今后一定要多多关照我们啊。”

徐少杰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黄光明站起来了。

“小徐，你到我们淮安市搞社会调查，名牌大学生到我们这里调查，很少见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搞好调查。”

徐少杰就是再自大，也不敢承受这样的说法，否则，他到淮安市，就不是调查了，市委办公室的综合科长陪着，他是下来视察了。

“钱科长，黄科长，各位领导，我是到淮安市做社会调查的，感谢您们的热情招待，我还没有毕业，很多的事情都不懂，今后有机会，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我一定跟着各位好好学习。”

众人的笑容都很亲切，不过，徐少杰发现，钱大志的脸上，肌肉不自觉抖动了一下，黄光明的笑容要真诚和自得一些，是真实意思的表露，大概认为徐少杰还是学生，缺少社会经验，今后出来工作，还是有不少地方需要学习的。

“小徐，你太谦虚了，大学生就是不同，将来在省城工作，就是省领导，到我们这里来了，一定要找我们这些兄弟，可不要瞧不起我们啊。”

“钱科长，您说笑了，分配工作还有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会分配到哪里，省城是不敢想的，能够分配到县里工作，就满足了。”

钱大志哈哈大笑，显然不相信徐少杰的话。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表面看，似乎是以徐少杰为中心，实际上的中心人物是钱大志，也难怪，徐少杰还是学生，没有毕业，钱大志是人事科科长，正科级干部，如果在淮安市，就是下面的局长了，两人的地位还是有悬殊的。

钱大志一直在恭贺着、赞扬着徐少杰，可态度有些虚飘，黄光明等人都不明就里，只能是跟着说，黄光明是因为接到了钱大志的电话，听见钱大志一再的嘱托，才亲自陪着徐少杰的，吃饭喝酒的时候，钱大志的态度令黄光明有些惊奇，钱大志历来是眼高手低的，一般人根本看不上，怎么会对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这样热情，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徐少杰的背景非同一般，可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太小，如果徐少杰的身份特殊，陪同的不应该是钱大志，至少是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坦白说，钱大志还没有这样的资格，而钱大志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要么徐少杰和钱大志之间有渊源，虽然钱大志不认识徐少杰，但有可能与徐少杰背后之人关系很铁，所以想着照顾徐少杰。黄光明肯定了第二种猜想，出现眼前的这一幕就不稀奇了。

钱大志是另外一种想法，他认为，徐少杰和丁原书记之间，关系一定很好，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是，从丁原书记的态度中间，就可以看出端倪，依照徐少杰和丁原书记之间的关系，毕业分配的时候，徐少杰一定是留在省城的，分配到好单位。所以，钱大志不能得罪徐少杰，至少要保持良好的关系，省城隔得有些远，但说不定有求着徐少杰的时候，再说了，自己这样做了，徐少杰有机会给丁原书记说了，对自己也是大有好处的。可县官不如现管，徐少杰还年轻，也不需要过于拉关系，保证一种姿态就够了。

徐少杰是很冷静的，他一直关注吃饭众人的神态，钱大志和黄光明的神态，有异于其他人，看来其他人纯粹是陪着吃饭喝酒。钱大志表面非常热情，说不完的好话，可真实的态度不诚恳，中间透露着虚伪，一个正科级干部，犯不着低下架子，百般讨好他这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就算中间有丁原书记的原因，也不至于如此，再说了，丁原是市委书记，随便安排一个人，也轮不到他这个科长啊。至于黄光明，和自己一样，有着观察的意思，说明黄光明还不知道自己和丁原书记之间的关系，一定是看在钱大志的面子上，否则态度早就不相同了，因为这样的分析，徐少杰一直非常谦虚，说客气话的次数多了，大家相互之间，随便了很多，开始真正喝酒了。

钱大志和黄光明万万想不到徐少杰有这样的分析和判断能力，两人只是觉得这个徐少杰还是有一定的能力，和有些大学生不同，起码很谦虚。

吃饭结束之后，徐少杰谢绝了黄光明送到住处的要求，自己打的回去，徐少杰不知道，真正尊贵的客人，吃饭之后还有安排的，起码到歌舞厅去看看玩玩，或者是洗头洗脚保健，目前，徐少杰还不值得钱大志等人这么做

第三十八章 社会实践（3）

“老廖，徐少杰在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前两天徐少杰下乡去了，在玉都区，他一个人下去的，淮安市委办公室有人准备陪着下去，他拒绝了，说出来的话挺有意思，他说是来做社会调查的，如果市委办公室有人陪着了，他就是下去视察了，说话有些意思，所以没有人陪着他。”

“哦，还不错嘛，有自知之明啊。”

“丁书记，您和徐少杰挺熟的，我看这个徐少杰，态度不亢不卑，钱大志明明是想着为难他，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还有独自下去做社会调查，不简单啊。”

“年轻人，多锻炼一下有好处，老廖，我可是提前给你打招呼了，这个徐少杰，我是准备要过来的，就在市委办公室暂时落脚，下一步的安排，我已经有打算了，到时候，可需要你的支持啊。”

“丁书记，有什么安排，您尽管说，我一定不折不扣办好。”

“老廖，你是秘书长，我到淮扬市来了两年多时间了，可是，全市的经济发展速度迟迟不能加快，我很着急啊，我们需要引进一些人才，不仅仅是招商引资，还需要进来一些新鲜的血液，我们的干部中间，存在一些比较严重的惰性思想，这种思想，是长时间积累起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彻底转变，需要花大力气啊。”

“丁书记，您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这两年时间，要不是您狠抓干部的作风，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全市的经济，保持着稳中渐升的趋势，也是很不错的。”

“呵呵，老廖，你总是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宽慰我，好了，你去忙吧，徐少杰有什么新情况，不要忘记告诉我了。”

廖鸿运离开丁原的办公室以后，恢复了严肃的面容，他是丁原的绝对心腹，这两年以来，跟着丁原，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深得丁原的信任，廖鸿运也是真心实意跟着丁原干，丁原虽然年纪不大，可有能力，做事有魄力，淮扬市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有些派系林立的滋味，丁原能够玩转所有人，可见其功力非同一般。廖鸿运担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才一年半的时间，全靠着丁原的鼎力举荐。徐少杰的事情，丁原曾经和他说过，并没有要求他做出任何的安排，廖鸿运是熟悉丁原的作风的，眼下的安排，说明丁原是非常看好这个徐少杰的，廖鸿运也觉得徐少杰不错，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徐少杰谦虚谨慎，没有丝毫骄狂的味道，这样的大学生是不多见的。廖鸿运估计，徐少杰一定会分配到市委办公室，可是，在市委办公室呆的时间估计会很短，既然丁原书记看好徐少杰，那么，徐少杰有了这样的之后，很快会到基层去，毕竟，刚刚出来的大学生，就是再有能力，不掌握实际情况，不深入实际，是难以发挥什么作用的。

徐少杰这两天是叫苦不迭，他对农村的情况不熟悉，这两天下去，正是农忙季节，农村的青壮年，大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多是女人和小孩，大部分都在地里忙农活，育苗的，犁田的，给水田里面灌水的，等等，徐少杰本意是想了解下面农民的收入情况，想知道农民的生活究竟怎么样，两天的走访，他发觉自己太幼稚了，农民的收入情况，不是这样了解的，和城里的收入概念完全不同，如果以现金来计算收入，根本算不好这个帐，徐少杰通过简单的了解，知道农民的收入，主要来自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家里的收入，包括种地的、养猪的、养其他家禽的收入，另外一部分是打工的收入，这部分的收入就不好算了，有多有少，无法详细计算，而区里和县市的统计算法，是汇集所有打工寄回来的钱，以及粮食、农副产品、生猪等的折合收入，总起来之后，均摊到所有的户数，这样算出来的农民人均收入，其中有不公平的地方，但这也是计算的最好办法了。

徐少杰失去了调查的目标，有些茫然，但几天的走访，徐少杰了解到了一个较为真实的情况，就是农民的日子很苦，农村和城里的差距很大，农村的生活习惯、卫生习惯都很不好，到的每一家，厕所和厨房都是在一起的，条件好一些的，有木门遮着，条件不好的，就是一块麻布挡着，大家习以为常，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堂屋里到处都摆放着农具，看上去乱七八糟，不少人认为农村就是这样，那些收拾的干净一些的人户，大家认为是显摆、穷讲究，农村人，要的是实在。徐少杰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样散漫随意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徐少杰想起了嫂嫂柳晓梅的家里，也是这样的情形。这些年，包产到户以后，吃的问题基本是解决了，可富裕的问题，还远远没有提上议事日程，仅仅依靠打工收入，确实有一部分人能够富裕起来，可那些缺少劳动力的家庭怎么办，如今的计划生育政策，是高压线，坚决贯彻执行的，今后的家庭，将更加分散，如果劳动力全部出去打工了，还有人种田吗，徐少杰想到了更远，将来都去打工了，几十年之后，恐怕没有人会种田了。在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好现象。徐少杰也知道，国外有不少先进经验，就是农庄和农场，打规模推行机械化，省去人力，可中国现在的条件，还达不到这个水平，农业机械化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陪着徐少杰的是玉都区公所的一个年轻人，名字叫宋涛，好像是区团委的，话不多，到村里走访调查，两人都是步行，徐少杰的功力要差很多，到底不擅长走路，一天走几十里路，不是轻松的事情，徐少杰还要记录一些谈话的内容，更加显得累。到村里的时候，宋涛的意思，是想着找到村干部，帮着带路，徐少杰没有反对，可第一天去叫村干部的时候，来了一个小组长，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很忙，宋涛在一边红着脸，没有说话，徐少杰很快明白了，宋涛的地位太低了，村里的干部根本不买账，后来，宋涛提出到乡政府去，徐少杰赶忙拒绝了，他可不想再次遇见这样的遭遇。

晚上在区公所住宿，客房里面的灯和萤火虫的光差不多，区公所在集镇的边沿，显得非常安静，本来，这里有一条国道，可是，国道线距离区公所还有两里多地，热闹的地方，全部在国道旁边，好些区直部门就在下面，市里来的客人，很少有住区公所的，都是在国道旁边居住，徐少杰当然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无论怎么说，他是下来搞社会调查的大学生，没有人会注意到，加之徐少杰一大早就出去了，晚上才回来，区公所很多人不知道有徐少杰这个人。徐少杰住宿了三夜之后，告诉宋涛，今后就在村里住宿，每天这样走来走去的，好像是在锻炼身体，还要计算好时间，免得回来的时候天黑了。

区里的领导，大都在市里，这些天，市里有很多的会议召开，徐少杰听说，几天后，市里要召开三级干部大会，村里的书记主任都是要参加的。徐少杰刚刚到区里的时候，接待他的是办公室主任黄贺，黄贺主任证明都没有看，直接安排宋涛，陪着徐少杰调查，安排完毕之后，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一大早，徐少杰起来了，宋涛也在外面等候，几天下来，两人有些熟悉了，徐少杰感觉到，宋涛是个老实人，不善于阿谀奉承，但做事是不错的，连续跟着徐少杰走几天，没有丝毫的怨言，而且，每次到一户人家前面的时候，宋涛手里都拿着棍子，走在前面，防止有看门狗窜出来，咬到了徐少杰。看着宋涛大声吆喝家里有没有人的时候，徐少杰很是感慨，这样的实在人，严格说起来，是没有多大的前途的，除非是运气好到了极致，遇到了真正赏识他的领导。

今天要去的是花冠村，名字很好听。吃过早餐之后，徐少杰很宋涛出发了，两人的兴致不高，都觉得是在做无用功，一路上，为了活跃气氛，宋涛简单介绍花冠村的情况，原来，花冠村在区里有些名气，主要是村里的女人漂亮、泼辣，看见徐少杰的神色怪异，宋涛连忙解释，所谓的花冠村女人漂亮，其实也不是，主要是村里出门打工的男人太多了，大部分都是女人在家里，全村看不见多少男人，农村的女人，结婚之后是很泼辣的，打情骂俏，什么都不惧，当然也少不了有一些男人想占便宜的，具体情况宋涛不知道，不过听说有些男人还真是得逞了，所以花冠村的名声不好。

“宋涛，你都是听说的，实际不一定是这样的吧，说不定是有人没有占到便宜，所以专门散布流言，败坏村里女人的名声，三人成虎啊，时间长了，名声自然不好了。”

“徐大学生，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是猜的，看样子我说的有道理吧，你都默认了。”

“我也听过这样的说法，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每天都是在办公室，做一些小事情，下乡一般不会安排我的，收取农业税和三提五统的时候，我才会下乡的。”

“宋涛，那你主要是做什么事情啊？”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打杂，市团委需要的材料，每年突击完成，不需要几天的时间，其他时间，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见子打子，听从办公室的安排。”

“哦，这么说来，团委没有日常的具体工作啊。”

“能有什么事情做啊，农村里面，谁去发展团员啊，学校里面有团委，发展团员自己就做了，区团委只需要做好统计工作就可以了，不需要做什么具体事情的，区团委就是我一个人，想做也做不好的。”

“你是团委书记吗？”

“我不是，我是工作人员，团委书记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的，也没有管过团委的事情，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操心的。”

“区里的部门，谁是最忙的啊？”

“忙的主要是办公室，还有组织人事办公室，其次是综治办公室，其余的部门，事情都不多的。站所的具体事情要多一些。”

“哦，我记得还有妇联啊，也没有什么事情吗？”

“妇联和我们一样，没有什么事情做的，下面的乡政府也设了团委妇联，都是兼职的，没有专职的人员，主要是没有什么具体事情。”

徐少杰发现，宋涛说话很小心，语气中，明显有些羡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暗暗的也有些怨气，可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马上做出解释。

“区里的领导不少啊。”

“一直都是这样的，区里有书记、区长，有5个副书记，在有就是常务副区长，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纪委书记，人武部部长，办公室主任，剩下的就是副区长了，现在有18个领导，不过区委委员没有这么多，只有13人。”

徐少杰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有这么多的领导啊，区里难道有那么多的事情，这么多的领导，分工岂不是很明确啊。

“领导不少啊，分管的事情一定不少了。”

“也不是，主要领导，就是那么几位，书记、区长，副书记，这些基本都有明确的分工，各自管着一块，我们团委妇联，就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管着的，还有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分管企业的副书记，每次决定事情的时候，都要召开书记办公会，大事情基本上都定下来了。”

“宋涛，你知道的不少啊。”

“什么啊，我抽调到办公室，干了一个月，参加了几次会议，记录的时候，弄清楚了这些事情，再说，凡是在区里工作的，都知道这些事情的。其实我们这次到村里去，要是驻点的区领导打个招呼，就方便很多的。”

“每个领导都驻点吗？”

“书记、区长一般不需要驻点的。”

徐少杰暗暗摇头，这领导也太多了，开一次会，一桌都坐不下，这样说来，全市副科级以上的领导还是不少的。

第三十九章 社会实践（4）

到花冠村15里地，徐少杰和宋涛边聊天，边往村里去，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就到了，现在天气有些冷，走路身体发热，两人都脱下了外套，徐少杰发现宋涛将毛线衣扎在裤腰里面，他感觉有些好笑，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穿法。

“宋涛，毛线衣拉出来吧，这样穿着不好看。”

“哦，习惯了。”

宋涛快速将毛线衣拉出来，可惜毛线衣有些长，看着不大像，索性扎着还好一些。不过徐少杰没有说话，这是习惯问题，毛线衣是不应该扎着的。

“徐大学生，你等等，前面有一户人家，我去看看，家里是不是有人，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田里忙活的。”

“算了吧，也没什么问的，就在四处走走看看，等一会，找个人家，我们吃中饭，老规矩，你联系，我付钱。”

“徐大学生，算了吧，谁会要你的钱啊，你是大学生，这里的人听见了，欢迎你还来不及呢，不过是一顿便饭，谁会要钱啊，等会我联系一家，花冠村有些人家是吃三餐的，我想办法联系这样的人家。”

“唉，这吃两餐的习惯，我是不能够适应了，早上10点钟吃饭，晚餐在天黑的时候，中间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不饿啊。”

“习惯了就好了。”

小村里面很宁静，一般的人家，承包田都没有在住屋旁边的，相隔有一段距离，所以，很多的农户，吃完早饭之后，就到田里去了，更多的农户，为了抢时间，都是在田间地头吃饭的，吃完了继续做农活。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徐少杰发现，宋涛可能很少到村里的，宋涛虽然对村里的习俗都很熟悉，可到的几个村，宋涛并不熟悉下面的农户，除了第一天，有小组长带队，方便一些，其余的时间，两人都是询问的，宋涛介绍徐少杰的情况，徐少杰记得很清楚，因为农户家里没有准备，宋涛提出吃饭的时候，农户急急忙忙准备，要炖肉，徐少杰和宋涛饿的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才吃到一顿饭，炖肉要几个小时，还有准备的时间，可以想象什么时候吃饭，回区公所之后，徐少杰没有吃饭，不需要吃晚饭了，清早吃早餐，下午4点多钟吃中饭，中间还走了那么多的路，农村的碗大，徐少杰第一次吃了三碗饭，主人家笑嘻嘻的，连声说好。经过了这次，徐少杰聪明了，看着哪户人家有炊烟，就进去了，名义上是调查，实际上是为了吃饭，只要是饿了，管他什么菜，农村人家做的一些小菜不错，徐少杰喜欢吃，可不能吃多，太咸了，吃多了要不断喝水。

两人慢悠悠闲逛，实际上都在注意，那家的房屋顶上有炊烟，现在，已经是11点多钟了，可以吃中饭了，两人转悠了好半天，就是没有看见哪家的屋顶有炊烟，宋涛看着徐少杰笑，徐少杰看着宋涛笑，两人索性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徐大学生，快看，前面有炊烟。”

两人不知道坐了多久，徐少杰感觉到饿了，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12点多了。

“宋涛，你今天的成绩好，值得表扬，我们去做调查吧。”

“徐大学生，什么调查啊，去混饭吃，我的肚子是饿了。”

“宋涛，你怎么这么实在啊，我们下来的目的是调查，可吃饭也是必须的啊，这叫工作生活两不误，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啊，人家听见了，以为我们是下来骗吃骗喝的。”

徐少杰有些气急，这个宋涛，也太老实了，看样子，是在办公室坐的时间太长了，还真是要到下面走走，徐少杰听张绍才说过，基层上来的领导，都是很会说话的，反应更快，根本不能打马虎眼的，可这个宋涛，好像是个例外。

走近之后，徐少杰发觉，这家的条件不是很好，从房屋的外观就可以看出来，土墙屋，屋顶还有茅草，一个小女孩在屋前抱木柴，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干净，这家好像没有看门狗。徐少杰看小女孩的身高，应该是上学的样子，却在家里做事情，没有去上学，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如今有些农户对女孩子的教育很不重视，认为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是泼出去的水，不愿意花钱供女孩子上学，这也是徐少杰这几天了解到的情况。

女孩子看见了徐少杰和宋涛，有些慌张，抱着木柴往家里走。

“小姑娘，我们是区里的，到村里来调查，你家的大人在家吗？”

小姑娘没有回答，边走边朝着屋里喊：“妈妈，来客人了。”

徐少杰瞪了宋涛一眼。

“宋涛，你小子不地道，明明家里有大人，吓唬人家小姑娘，你应该帮着小姑娘抱木柴，然后亲切拉着小姑娘的手，往屋里走。”

宋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不过，他很快回味过来。

“徐大学生，我是陪你来吃饭、哦，调查的，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你来做的。”

“非也，非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要你做的，你是区里的领导啊，要深入基层，要走村串户，要加强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怎么联系啊，做这样的事情，就是加强联系，不过，你一定要注意作风问题啊，这里是花冠村，当心花冠变成了绿冠。”

宋涛哪里说得过徐少杰，索性闷着不说话了。

很快，屋里出来人了，徐少杰和宋涛马上不说话了，刚才的话，还好对方没有听见。

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模样很是俊俏，脸上白皙皙的，显然不是那种长期在田地里忙活的女人，两人想起了花冠村的传闻，都有些心虚。女人的脸上带着笑容，可徐少杰发现，笑容中掩藏着忧郁。

“是区里的领导啊，请进来坐。”

徐少杰和宋涛相互看看，这女人不是本地人，说话的口音不对，两人还是进去了，管他，目的是吃饭，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是哪里人。进屋之后，徐少杰发现，屋里收拾的不错，算比较干净的，应该属于农村人说的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家，徐少杰有些心虚，看了看宋涛，宋涛正好也看着他。

“这位是徐少杰，西林大学的大学生，我是区团委的宋涛，我们到村里来做调查的，准备问你一些情况，顺便就在你这里吃中饭了，我们付钱的。”

女人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情，很快消失了。

“大学生和区里的领导来，在我这里吃饭是大好事，不要说钱的事情，家里没有什么准备，你们坐坐，我去准备几个菜。”

徐少杰不顾其他的，要是女人准备炖肉，估计今天两人要天黑吃饭了。

“不用准备了，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如果饭不够，我们就煮点面条。”

“那怎么行啊，你们是贵客，可不能怠慢的，我去准备准备。”

女人边说边往厨房走去，徐少杰也不管了，跟着女人走进厨房，刚才抱木柴的小女孩正在灶洞前面，往里面放木柴，大锅上面盖着锅盖，不知道煮的是什么，徐少杰走在了前面，揭开了锅盖，里面煮的是玉米面和白菜，已经成糊糊了。徐少杰回头看看桌上，就是一碗菜，里面是一些切碎的辣椒。

徐少杰感觉到心里发堵，农忙季节，吃这样的饭菜，是无法承受的。

“不用准备了，我们就吃这个。”

“是啊，徐大学生是城里人，很少吃这个的，我们就吃这个，不需要准备了，小姑娘，碗在哪里啊，我去拿。”

女人很不好意思，低着头，好半天没有抬起来，小姑娘很快拿来了碗，徐少杰和宋涛盛了四碗，放到桌上。女人没有上桌，端着碗，不知道到哪里去吃了。徐少杰吃下一碗之后，在也咽不下去了，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家里和贫困，一定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宋涛也只吃了一碗，两人的饭量不是这样的，可这次他们同时感觉到吃不下去了。

放下碗之后，徐少杰准备告辞了。

“大妹子在家里吗？”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徐少杰发现小姑娘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眼睛里面的表情明显不对，身边的宋涛似乎熟悉这个声音，站起来了。女人很快进入厨房，放下碗，准备出去，徐少杰发现，女人的神情有些慌张，可也带着决绝。

徐少杰和宋涛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40多岁的男人，眼神明显不对，看着女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淫荡，似乎要将眼前的女人吞下去。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女人家里有客人，不过，他看见宋涛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是宋同志啊，什么时候到村里的，怎么不通知一声啊。”

“余书记，这位是西林大学的徐少杰，在村里做社会调查，区里安排我陪着的，徐大学生，这位是花冠村的余书记。”

“哦，是大学生啊，稀客稀客啊。”

徐少杰和余书记握手的时候，一直看着余书记的双眼，他明白，如果心里有亏，一般人会躲避对方的眼神，果然，余书记迅速转移了目光。

“这户人家是村里的困难户，以前条件不错的，男人在外面挖煤，没有能够回来，补偿也不到位，走了几年了，女人是外地人，在村里没有地，男人的一点地，被公公家里种着，又没有什么收入，我是村里的书记，一定是要关心的，这不，今天来看看情况，没有想到徐大学生在这里。”

“余书记，这样的困难户，村里是怎么解决的啊？”

“难啊，村里也没有钱，这不，协商了几年了，公公家里就是不肯让出自留地，只有屋前屋后这么一点地，我们研究好几年了，就是想不到好的办法。”

女人的神情中间，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徐少杰已经明白了缘由，他稍稍考虑了一下，不紧不慢开口说话了。

“余书记，我是淮扬市委派下来了解情况的，这户人家的情况，一会我详细了解一下，这样的困难户，要村里解决，还是有困难的，不过，村里还是要力所能及解决困难，这户人家的情况，我会向市委汇报的。”

余书记震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淮扬市委在他的眼里，比天还要大。

“一定的，一定的，村里会尽力想办法的，徐大学生，下午在我家里吃饭，我回去准备一下，一定要来啊。”

余书记说完，急匆匆离开了，徐少杰示意宋涛跟着过去，这顿饭，他是不会吃的。转过头，徐少杰看见女人眼角挂着泪花，他有些吃惊，慢慢走进屋里。情况不需要问了，小女孩为什么没有上学，一切情况都是清楚的，村里显然没有帮助，而且这个余书记一直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没有得逞，所以村里的帮助是不会到位的，直到女人屈服。

徐少杰从身上掏出了200元钱，这是一笔不少的钱了，农村里一年的纯收入并不高，200元钱，可以管好几月的生活了。

“大姐，女儿还是要上学的，上学才有出路。”

女人看见了徐少杰的动作，眼泪出来了，很快，令徐少杰惊呆的情况出现了，女人要小姑娘出去，掩上门，开始快速脱衣服，徐少杰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当女人快要脱完上衣的时候，徐少杰反应过来了，他赶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

“大姐，我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意思，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快点穿好衣服，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了。”

第四十章 汇报

徐少杰和宋涛怏怏不乐离开了花冠村。徐少杰胸前，还残留着女人的眼泪和气息，当徐少杰抓住女人的手，女人再也忍不住，扑到徐少杰的怀里痛哭，女人穿着薄薄的内衣，没有带胸罩，徐少杰却没有一丝淫邪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女人哭了一会，恢复了平静，穿好了衣服，慢慢诉说了家里的情形，和徐少杰想的差不多，女人是外地人，和丈夫打工的时候认识的，结婚之后，因为生的是女孩，公公家里不高兴，想不到丈夫在外面出事了，于是女人被认为是扫帚星，彻底遭到了公公家的抛弃，丈夫的田也被公公占据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丈夫走了以后，想占便宜的人不少，女人长得漂亮、性子烈，村里的书记想了两年，就是不敢硬来，可家里也是越来越困难了。女人感觉到徐少杰和宋涛是好人，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似乎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宋涛，花冠村的余书记是什么情形啊？”

“徐大学生，我不是很清楚啊。”

宋涛显然不习惯说谎，神情有些不自然，徐少杰知道宋涛一定是有顾忌，也就没有多问了，问了又能够怎么样，他是大学生，无力解决问题，要丁原书记来对付一个村书记，明显是笑话，再说了，就凭着女人的说法和自己的感受，难道能说村里的书记有问题吗。

“我只是知道，好多人都叫余书记是花书记。”

宋涛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两人回到区公所，一直没有说话。

徐少杰决定结束调查，这样的调查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屁用没有，要解决农村的实际情况，唯有工作，才有可能，任何下来的调查都是扯蛋，话谁都会说，可没有人实际动手来做，调查结论有什么用。徐少杰不相信没有人知道这些情况，可问题存在，迟迟没有解决，看来还是落实存在缺陷，这中间可能存在诸多难题，可**做事情，只要认真，问题总是能够慢慢解决的。

徐少杰提前结束结束调查，有些出乎宋涛的意外，几天下来，宋涛觉得和徐少杰在一起很有意思，活络了不少，徐少杰离开，他又要回到那间窄小的办公室，几天下村里，宋涛不觉得苦。徐少杰专程和宋涛告别，同时给办公室主任说了一声，徐少杰去告别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正忙着安排工作，这段时间的会议很多，对于徐少杰的离开，根本没有顾得上。

黄光明再次见到徐少杰的时候，态度依旧没有变化，他没有专门给玉都区委区公所打招呼，一个大学生下去搞社会实践，不值得大惊小怪的，黄光明本来是准备陪着徐少杰下去的，可徐少杰不同意，黄光明也就没有坚持，徐少杰提前回来，黄光明觉得是在意料之中，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能够在下面调查到什么，再说了，这段时间农村正是农忙季节，谁会专门抽时间，陪着搞社会实践啊。徐少杰谢绝了黄光明吃饭的安排，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几天来没有洗澡，徐少杰觉得身上都有味道了，区公所的住宿条件不好，想要洗澡很困难。

张绍才发现徐少杰的情绪不是很好，有些关切，徐少杰解释说，这些天在村里，太累了，每天走几十里地，回来之后，想着好好休息一下，只要休息好了，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徐少杰还有最后一件事情，给丁原书记汇报，徐少杰认为，社会实践结束，无论怎么说，都是要给丁原书记汇报的，自己的感受很多，可是，归纳起来，也就是那么几个字，汇报之前，还是要到市委办公室去一趟，无论钱大志是什么样的想法，总是要去告别，还需呀钱大志开出证明，回到学校好交差的。

再次进入市委大院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这里面似乎有不少的铁心肠的人，下面的农民还很苦，可这里面的人似乎是感觉不到，徐少杰低头叹气，走进了市委办公室。

“小徐，回来了，在下面的社会实践怎么样啊？”

“很好，钱科长，谢谢您了，我想来开证明，证明我参加社会实践了，我准备回省城去了，麻烦钱科长了。”

“嗨，这是说哪里话，应该的，你等等啊，我马上就开证明，对了，今天是周末，一会我们出去吃饭，好好喝酒。”

“不了，钱科长，谢谢您了，我大哥还在等着，我们直接回省城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也好，离开家也有10来天了，是要早些回去了。”

钱大志边说边写好了证明，依旧是在旁边去盖章，这次，他用信封装好了证明，递给了徐少杰，徐少杰拿着证明，连声说谢谢，起身离开办公室，徐少杰准备回到省城之后，专门到丁原书记的家里汇报，在这里，想要给丁原书记汇报的可能性不大。

刚刚走到大厅，徐少杰再次遇见了丁原书记，徐少杰身后的钱大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怎么徐少杰两次到市委来，都遇见丁原书记了。

“小徐，怎么到市委来了？”

“丁书记，我的社会实践结束了，刚才找到钱科长开了证明，准备下午回省城去的。”

“哦，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丁书记，下面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了，再说，这段时间，村里很忙，是农忙季节，我在下面做社会实践，时间不合适。”

“呵呵，这是实话，正好，你准备回省城，我也准备马上走，这样吧，你跟着我回省城去，在小钱那里等等，一会我叫司机通知你。”

钱大志此刻恨不得将徐少杰供起来，看来徐少杰和丁原书记之间的关系，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一定有着很深的渊源，丁原书记对徐少杰说话的口气，完全不是领导的口气，是长辈对晚辈的口气，如今的官场上，这样的说话口气是最为牢靠的口气，晚辈年轻，工作中不免磕磕碰碰，长辈见多识广，自然是要关心的，所以，晚辈犯点错误，就不算什么了。徐少杰再次坐在办公室的时候，钱大志咬牙拿出了一整包中华香烟，硬是塞给了徐少杰，这可是他上次陪着廖秘书长下去的时候，县里给的一包烟，一直舍不得抽的。

徐少杰在下面的表现，丁原大致是知道的，徐少杰休息的两天时间，丁原知道了一些情况，徐少杰社会实践期间，每天都走几十里路，却没有任何的怨言，看来这个徐少杰的本质是不错的，有着一般大学生没有的平和的心态，他也想知道徐少杰下去调查之后的感慨，所以专门安排了和徐少杰一起回省城，路上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说了。

上车的时候，徐少杰主动为丁原打开了后面的车门，丁原没有说话，进入了轿车里面，徐少杰轻轻关上车门，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进入了轿车内，就连丁原的司机，都点点头，看样子，徐少杰是很爱惜车辆的。

丁原回省城，没有带任何人。

“小徐，这次的社会实践，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丁书记，我感觉到调查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的，还是要身体力行，才有作用的，我没有社会实践的经验，其实下面的领导都熟悉情况，我不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能够提出什么建议，在下面搞社会实践，是增加麻烦，所以早点结束。”

“呵呵，几天时间能够有这样的感受，那你说说你的见解，农村里一定是有问题的，说说解决办法，你想到的解决办法。”

“丁书记，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想到的很多，说出来就是几个字，工作要落实，干部实实在在为农民办事。”

徐少杰发现丁原没有说话，他侧过身，看着丁原书记，却发觉丁原书记正在看着他，目光很是深邃。

“小徐，这是你的真实感受吗？”

“是的，农民的日子还有些苦，和城里的差别很大，包括很多不好的习惯，我感受最深的是思想上的认识，不少的农民满足吃饱饭的想法，认为致富的门路就是出门打工，几乎没有人想到在本地做文章，房前屋后种的水果，都是自家吃的，没有想到过换钱，他们认为，种田就是种粮食、种菜，就是吃饱饭，我没有接触到认为天地里面能够找钱的农户，这种认识有些根深蒂固，如果不转变这样的看法，农民过好日子的想法，难以达到，我觉得干部不能光是口头上说，要深入实际，要做给农民看，如果哪一家的农户能够在田地里找钱了，能够富裕起来了，我相信，其余的农户一定会跟着学习的。”

“小徐，要是你将来到区里了，你会怎么做？”

“我还没有想好，要是我在下面，首要的事情，是做事情，踏踏实实为农民做几件事情，至于做什么事情，需要结合实际情况，这次的时间太短了，我不知道做什么适合。”

“小徐，我相信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丁原停顿了一会，突然说到了徐少杰最为关心的事情。

“小徐，马上就毕业了，想没想毕业以后干什么啊？”

“丁书记，毕业以后，我想着跟您在一起工作。”

“呵呵，你是西林大学的毕业生，如果稍微努力，留在省城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到下面去工作了，岂不是可惜了啊。”

“丁书记，我不这么想，父亲告诫我，要一步一个脚印，我也是这么看得，要想做出成绩来，只能从下面做起，从小事做起。”

“呵呵，小徐，你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全面，是很重要的，各有各的优势，在中央和省委工作的年轻人，缺乏一些实践的经验，可是他们的眼界开阔，胸怀全局，站得高才能够看得远，在基层工作的年轻人，能够了解下面的实际情况，能够为老百姓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可全局性的把握方面，在对形势的感悟方面，是存在一些不足的，两相比较，高的年轻人还是占据一些优势的。”

“丁书记，我明白了。”

“不过这不是绝对的，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比如说你吧，毕业于西林大学，一些特殊的经历，让你对生活社会有自身的体验，这些经历能够帮助你很快融入社会，能够敏感把握诸多的局势，加上在实际工作中的锻炼，你不会输于那些高层的年轻人的。”

“丁书记，我没有您说的那么有能力的。”

“小徐，要谦虚，可更要自信，有时候，过分的谦虚不是好事情，在对待长辈和领导的时候，需要谦虚，可在实实在在做事情的时候，需要自信，这样才能够不断成长，才能够做好事情、做成事情。”

徐少杰没有说话，用力点头。

“小徐，我今天说了很多，你慢慢去考虑，虽然你还没有真正踏入社会，可4年前你实际上已经踏入社会了，一个大学生，能够到建筑工地去打工，做力工，是很不简单的，这次到村里去做社会调查和实践，你是有很大的收获的，你的这些认识，有些工作了一辈子的干部，不一定能够领悟出来，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生活中，坚持这样的态度。”

丁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徐少杰也坐正了，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省城越来越近，徐少杰想到了很多，今天丁原的话，揭示了不少的道理，其中最重要的是论，徐少杰是认可的，那些有关系的年轻人，总是能够轻易取得成功，他们的成功，无法复制，一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因为缺乏机会，一辈子默默无闻，这就是决定前途的证明。

第四十一章 刘宏的计划

刘宏的实习，选择在了学苑区政府，刘宏以为，实习就是休息，分配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调整，和郑雨欣花前月下，那是无比惬意的。可惜刘宏的想法不能实现。刘志文的要求完全不一样，刘宏在区政府办公室上班，每天早上准时上班，下班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离开了，刘宏还需要收拾办公室。早上六点多钟，刘宏就要起床，七点一刻左右赶到办公室，花半个小时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剩下的时间，到食堂去吃早餐。上班的时候，刘宏面临的工作不轻松，上传下达，区政府办公室每天的电话很多，刘宏要做好每一次的记录，送给办公室分管领导去处理，刘志文还要求刘宏每天多看文件，有时候甚至带着文件回家，考校刘宏。一直很心疼刘宏的蔡绢花居然什么都不说，支持刘志文的做法。实习一个星期之后，刘宏在蔡绢花面前叫苦，却被蔡绢花狠狠训斥了一顿，蔡绢花告诉刘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何况办公室这点苦，算什么。刘宏明白了父亲母亲的态度，再也不敢有什么说法，老老实实工作实习，刘宏的谦逊，本来就是较为有名气，见到大小干部都是恭恭敬敬的，时间不长，区政府院子里的干部都很喜欢刘宏，一些认为领导干部子女纨绔的干部，在刘宏的表现面前也闭嘴了，人家是名牌大学生，到区政府实习，在办公室接电话，所有的劳动活都包下了，这不是一般的大学生可以忍受的，何况刘宏的父亲是区委、区人大的领导，是区里的主要领导之一。

刘宏的表现，渐渐被区委区政府主要领导知晓了，区长还专程去看了刘宏是怎么工作的，两人在不同的场合表扬刘宏，这样的大学生不简单。刘宏的入党申请，学校支部已经研究通过，不过是毕业的时候，举行宣誓仪式。

4月初的时候，刘宏的表现，被某位市委领导知晓了，这位市委领导，和学苑区几个领导的关系不错，他很是看好刘宏，特别是刘宏在学校就加入了党组织，成为**预备党员，让这位领导在言语中，透露出来，让刘宏到市委工作的意思。

刘志文对刘宏的要求更加严格，刘宏在这样的压力下，进步很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基本上熟悉了公文格式，对政府的日常事物也有所了解，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认识，与在学校里面的臆想和平时看见的是不一样的，亲身得到的经验，才是自身真正的认识。

刘志文认为，刘宏天生就是从政的材料，在从小到大的教育中，刘志文也是这样要求刘宏的，谦逊、含蓄、表现要成熟，思想更要成熟，刘宏怂恿母亲到学校去教训徐少杰的事情，刘志文后来知道以后，大骂刘宏，差点动手，要不是蔡绢花帮着说好话，刘宏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已经上大学了，挨打是很不光彩的事情。

刘宏的认识在迅速提高，他知道，自己的内心里面，有优越于他人的想法，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这方面是有所反映的，比如说和徐少杰之间的争斗，随着年龄的增长，刘宏体会到，光是有优越的想法是没有用的，父亲迟早会退休，到时候自己一无所有，所以，必须要依靠自身的努力和父亲的帮助，使自己真正有骄傲的能力，在这样的目标的引导下奋斗，才是王道。优越的表现，不是要人家表面讨好，是要让他人真正服气，所以，进入大三以后，刘宏有了明显的转变，和同学之间的关系融洽，在也没有找到徐少杰挑事，优越和谦逊的表现，得到了学校老师和同学的一致认可，刘宏入党是真正依靠自身的表现，校党支部开会的时候，一致通过了刘宏的申请。

刘宏对徐少杰的看法，并没有改变，相反，随着认知能力的提升，刘宏发现了徐少杰不少的优点，徐少杰在对政治认知的敏锐度上，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超过自己，徐少杰是普通家庭出身，能够有这样的认识，是不简单的，自己是从小就受到熏陶，刘宏认为，自己伤害了徐少杰，这样的事情，徐少杰是不会忘记的，有机会一定会报复，所以，在毕业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扼制徐少杰，不能让徐少杰有好的。

刘宏自然有办法，父亲的性格，刘宏知道一些，对于有损自身利益的对手，父亲是不会手软的，所以，扼制徐少杰，需要得到父亲的支持，相信父亲一定会支持的。

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刘志文找到刘宏谈心，如今，刘志文已经不将刘宏当小孩子看了，刘宏毕业以后，马上要参加工作，在行政单位工作，需要独当一面的，父母的照顾，只能是一个方面，重要的还是在自身的表现。

“刘宏，通过这段时间实习，你有什么感受啊？”

“爸，刚开始感觉挺辛苦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要从小事做起，慢慢熟悉了，才能够真正发挥自身能力的，在这个过程中，要静的下心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想一口气吃成胖子，不现实，就是侥幸得逞了，今后说不定摔更大的跟头。”

“刘宏，你能够有这样的认识，我也就放心了，分配的事情，我会替你考虑的，但是，参加工作以后，所有的事情，主要还是依靠你自己，父母和亲戚朋友是外因，如果你不能发挥出自身的能力，不能够最快的适应工作，最终还是要吃亏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参加工作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虽然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有些基本的要求，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的。”

刘宏听的很仔细，今天父亲和他的谈话，不是平常那种教育形式的，带有一些探讨的滋味，刘宏决心趁着这个时候，说出来徐少杰的事情。

“爸，您还记得徐少杰的事情吗？”

“徐少杰，哦，想起来了，就是郑雨欣以前的男朋友啊，有什么事情吗？”

刘宏本来还有些担心，要是父亲提到母亲到学校去教训徐少杰的事情，他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谁知道父亲没有提这档子事情。

“爸，徐少杰和我是同班同学，大一的时候就入党了，一直是班长，我感觉他能力很不错的，班主任和学校都看好他，再说了，我和徐少杰之间，有很长时间闹得不愉快，要是今后在一起相处，会很不愉快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的。”

“我知道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考虑自己的工作，马上就要毕业了，多想想今后该怎么做，奋斗的目标是什么，怎么样达到目标。”

刘宏发现父亲的脸上没有不满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在毕业分配的关键时刻，说出来这样的话，对徐少杰的打击一定是非常大的，父亲是学苑区的副书记、人大主任，平时和学校的接触是比较多的，有一定的话语权，只要父亲出手，徐少杰留在省城的希望就化为泡影了，哪怕是教书都不行的。

“爸，我知道了，还有郑雨欣分配的事情，我认为郑雨欣最好是留在学校，到电视台去还是太苦了，再说了，电视台的工作忙，我看很多的记者没日没夜的，家庭也会受到影响的，我怕郑雨欣吃不消。”

刘宏离开以后，刘志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没有想到，儿子居然能够想到这么深远，还没有参加工作，就在考虑身边的不利和有利因素了，这是一种好现象，在官场上，时时刻刻面临着风险，如果没有警觉和忧患意识，会摔的很惨，有些教训可以吸取，但有些跟头是承受不起的，刘宏能够考虑到这些，无论是为了女朋友，为了家庭，还是为了其他方面，都是正确的，都是值得鼓励的。至于郑雨欣的分配问题，刘志文和郑青山已经商议过了，和刘宏的意见是一致的，两人都认为，郑雨欣留在西林大学是最好的选择，女孩子教书是不错的选择，西林大学是全国著名的大学，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工作清闲，很大程度上可以照顾家庭，两家的大人都商议过了，刘宏和郑雨欣毕业以后，一年之内，就将婚事办了，刘宏在行政单位工作，早点成家是好事情，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再说，没有结婚的男人，总是会被认为是不成熟的。

郑雨欣在市电视台实习，她是非常轻松的，每天去点卯之后，就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了，新闻行业需要资历，刚刚进去的新人，如果不是运气好到极致，或者是关系硬到极致，开始都是打杂的，甚至会背着沉重的摄像机电池，走来走去的。郑雨欣是女孩子，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电视台也不会给她安排什么具体事情，如果愿意了，跟着新闻采访的出去看看，体验一下生活。郑雨欣在电视台，没有安排办公室，没有办公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家里看书，刘宏的工作忙，白天不大可能陪着她。

郑雨欣的心思有了很大的改变，刘宏冤枉徐少杰的事情，郑雨欣知道之后，认为刘宏是为了自己，也没有怎么生气，父亲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郑雨欣还帮着刘宏辩论，大三以后，刘宏有了不小的改变，认真学习，和同学的关系好了，也没有提到过徐少杰了，郑雨欣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男朋友出色，自己脸上也有荣光。两人的事情基本上定下来了，郑雨欣听母亲隐隐说起过，大学毕业一年之内就会办理婚事，郑雨欣感觉到甜蜜，平时很注意照顾刘宏的生活，女孩子总是心细一些。对徐少杰，郑雨欣慢慢没有了什么感觉，以前的愧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了。

郑雨欣和谭玲莉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谭玲莉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郑雨欣的，谭玲莉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关键时刻想到的，首先是自身的利益，郑雨欣有些不能接受，虽然她和谭玲莉之间依然要好，可心里已经慢慢疏远了。母亲对谭玲莉还是不错的，郑雨欣有些不理解，现在家里对谭玲莉的看法，和以前的正好相反，自己不是怎么热乎了，母亲却转变了。这次，谭玲莉也在市电视台实习，和自己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谭玲莉经常跟着出去采访，一个女孩子，甚至背着沉重的电池，跟在摄影记者的后面，丝毫没有怨言，这样的表现是很少见的，不过，光是表现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还是要看自身的关系如何。

“雨欣，在看书啊。”

刘宏进入寝室的时候，郑雨欣正在看书，看得很入迷，见到刘宏进来了，郑雨欣连忙站起来了，卧室门是关着的，刘宏冷不防抱住了郑雨欣，嘴唇贴上来了，两人亲吻着，缠绵着，好一会才松开。

“雨欣，我给老爸说了，要求帮着你留校，你看怎么样啊？”

“留校好啊，前些天爸爸也说到了分配的问题，建议我留校，电视台的工作很辛苦，可能不大适合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留校好，大学里的条件很好，你要是不想教书，可以到办公室啊，反正工作不辛苦，压力也不大。”

“嗯，我听你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留校啊。”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郑叔叔在财政局，分管预算，学校里每年也是要去拨付资金的，早就熟悉了，老爸在学苑区，也认识学校的领导，我想，问题不大的。”

说着说着，刘宏再次抱住了郑雨欣，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刘宏再次开始亲吻郑雨欣，一只手在郑雨欣的胸前和下身摸来摸去的，郑雨欣一直是很传统的，允许刘宏摸一摸，可进一步的动作就不允许了。

“好、好了，等、等一段时间。。。”

郑雨欣依旧是这几句话，可今天的语气显得不是那么坚决，刘宏的手已经伸进了郑雨欣的衣服里面，哪里忍得住，大四以来，刘宏早就想着这件事情了，早晚是要结婚的，早一天晚一天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郑雨欣的坚持，所以没有得逞，今天郑雨欣的态度不坚决，刘宏哪里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他的手很快伸进了郑雨欣的裤子里面，一点一点打消着郑雨欣的抵抗。郑雨欣很快就缴械投降了，可能是听到了分配的喜悦，或者是两人将要举办婚礼的消息，使郑雨欣失去了抵抗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留校？

孙勇在市第十五中学实习，徐少杰找到他的时候，孙勇正在努力修改作业，带着高一的语文，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孙勇刚开始进入课堂的时候，说话都不顺畅了，时间长一些了，稍微好一些了，孙勇感慨，教书也不容易啊。

“徐班长，你这么快就结束实习了啊，看样子一定是在跑分配的事情。”

“屁话，破响锣，我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找到谁去跑的，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实习嘛，就是一个意思，心意到了就可以了，谁那么认真啊。”

“徐班长，今后在学校里面，不要叫我的诨名了，这都是在寝室里面叫的，这里有老师和学生，隔墙有耳，要是谁听见了，我今后怎么做人啊。”

“好、好，不叫了，破、孙勇，人民教师光荣伟大吧，我就担心你啊，教书是假，趁机找女朋友才是真的，学校里面那么多的女教师，凭着你孙勇的本事，人家还不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啊，真是羡慕你啊。”

“徐班长，你担心牙齿掉了啊，太酸了，你以为找女朋友那么简单啊，姥姥的，大学四年，女朋友的毛都没有看见，还不知养在哪里呢。”

“孙勇，说下流话了吧，人家的毛给你看了，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求也太高了，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去去，没有心思和你抠字眼，说真的，分配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啊？”

“还能怎么想，最好是留在西林市，不过我不会教书的，看现在的形势，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可能，只好奉献基层了。”

“那哪能啊，徐班长，你的条件这样突出，大学生，班长，怎么也会留在西林市的。”

“孙勇同学，我老爸去世了，老妈是普通人，我就是比联合国秘书长优秀，也没有人知道，何况，现在的大学生，比联合国秘书长优秀的，海了去了。你都受我务实思想教育四年了，怎么还是这样不长进啊，我真是感觉失败啊。”

“得了得了，徐班长，我知道自己想错了，刚才是没有说清楚的，这学校每年不是有两到三个留校的指标吗，你干嘛不去努力啊？”

“孙勇，可惜只有两三个啊，要是有两三百个，我可以考虑。”

两人嘻嘻哈哈，不过，孙勇的话，徐少杰倒是注意了，如果能够留校，是不错的选择，不要以为西林大学里面的教职员工就是教书，这些年，西林大学出去了不少的中青年教师，都是担任政府官员的，国家要求干部知识化，况且，省政府一位副省长，就是西林大学前任的校长，所以说，能够留校，再经过自身的努力，也不失为一条明智之举。当然，徐少杰知道，留校的难度如同登天，接近四千的毕业生，就那么两到三个幸运儿，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度还要大，自己表现优秀有屁用，估计这个条件是最为容易被忽略的条件。

下午，孙勇坚持请客，徐少杰和孙勇特意到了学校外面的夜市，夜市现在已经是大排档的模式了，每天下午不到5点钟就支出来，吃饭宵夜都可以，烧烤的味道也不错。

“徐班长，我最后说一下，你可要努力争取啊，班主任徐老师对你的印象很好啊，如果想着留校，可以找徐老师争取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分配到好地方，谁不想办法啊，我在校长面前，就一典型的龟孙子，没办法啊。”

“孙勇，有你这样实在的不多啊，好多的同学估计都是大咧咧的，天之骄子啊，出来一定是大有作为的，不碰到头破血流，不会有这样的认识。”

“徐班长，还是你实在，这些年，跟着你学到了务实，是我最大的收获，在什么山唱什么歌，自以为了不起，自高自大，是要吃亏的，有些运气好的，撞墙撞醒了，有些就未必了，要不然现在为什么这么多的怀才不遇的大学毕业生啊。”

“不说这些了，喝酒，我们好久不见了。”

家里的一切如故，徐平帆快两个月大了，长得白白胖胖的，简直是韩庆娥的命根子，天天抱着出去转悠，柳晓梅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农村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徐义杰本来是准备找保姆的，柳晓梅不同意，就是做饭洗衣服的事情，家里有洗衣机，也没有多少事情，请保姆要花不少钱，家里也不是那么宽裕，再说了，少杰和徐兰都在读书，今后还要用钱，现在能够节约就节约。说到徐少杰和徐兰，徐义杰立马不说话了，他在家里是老大，可是真正撑起这个家的，是弟弟徐少杰，如果今后不为徐少杰和徐兰考虑，徐义杰不会原谅自己。

省城已经没有工程了，徐义杰依靠着以前的老关系，加上张绍才的帮助，在一家建筑公司里面找到了事情，工资不高，每月不到200元钱，但很轻松，每天按时上下班，节假日一样休息，加上张氏建筑集团的工资，足够开支了，母亲韩庆娥的工资，放着没有动，都存着，给徐少杰和徐兰存在，徐义杰每月还要拿出至少200元钱，一起存进去，柳晓梅是完全支持。

家里的一切，徐少杰暂时不需要操心，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到淮扬市，不是唯一的一条路，人的一生，本来就是面临着种种选择的。

徐少杰过了一段时间的悠闲日子，每天睡懒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过这样的时间不长，实习期很快结束了。

回到学校，大家见面之后，少不了一番亲热，马上就要毕业了，相互之间格外亲切，大家都没有提到实习的事情，有些话是秘密，不好说的。徐少杰看见了刘宏和郑雨欣，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超出了徐少杰的想象，和郑雨欣之间的恋情，徐少杰早就忘记了，但得来的教训，徐少杰是不会忘记的，人要有实力，要能够掌控一切，要能够决定自身的命运，哪怕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也不要放弃信心。

已经要毕业了，没事什么事情了，学校里面曾经有意见，大四下学期都实习，不要回到学校了，到时间拿毕业证、参加结业典礼就可以，在学校的两个月时间，不好管理，谈恋爱的成风，这个意见，据说得到了教育主管部门的重视，可能要采纳的。

连续几天，寝室里的兄弟都是出去吃吃喝喝，深夜才回来，门口的老头子就当没看见。

班主任徐竹心忽然找到了徐少杰。两人之间的谈话，在徐竹心的寝室里面，徐竹心的丈夫在北京，所以，徐竹心住在学校里面的教师宿舍里面。

“徐少杰，你考虑过毕业分配的事情吗？春节之前，我说的话，你考虑了吗？”

“徐老师，我考虑过了，不过我家里没有好的条件，所以我对毕业分配的事情，没有什么信心，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丁原的事情，是徐少杰的秘密，他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你的家庭情况，我都知道，家庭的普通和苦难，可以限制很多的学生，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情况，你考虑过了考研或者是留校吗？”

“徐老师，我不想考研，留校我也没有考虑过，难度太大了。”

“徐少杰，我记得你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啊，怎么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了吗？”

“徐老师，想法我是有的，可是要结合实际情况啊，去思考达不到的目标，不是很现实，所以我索性不去想这件事情。至于考研，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专家。”

“嗯，我还是没有看错你，量力而行，对今后有准确的把握，今天找你，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向学校推荐，建议你留校，具体情况如何，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努力，以前的校党支部书记已经到学校人事处工作了，你和他的关系不错，可以去找他问问情况，当然，决定权在学校领导那里，这些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徐老师，谢谢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不过我没有信心，今天我说实话，我估计自己难以留在西林市，其中的原因您可能是知道一些的。”

“徐少杰，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想的太多了吧，有些事情，不要看得太复杂了，同学之间的争执，不会影响到这些事情的。”

“徐老师，您不了解刘宏，我们同学四年，刘宏的性格我是清楚的，含而不露，有些事情，他是非常在乎的，可能也知道我在乎，所以，我自认为没有留在省城的希望。”

徐竹心有些不敢相信，徐少杰和刘宏两人，是班上最为突出的学生，也是今后发展前途最大的学生，可相互之间的成见这么深。

“徐少杰，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留校的名单，这几天就会确定下来，我去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每个班都会推荐的，估计两天之后，第一轮淘汰的名单就出来了。”

“徐老师，我和您打赌，第一轮淘汰的肯定有我。”

“我不信，如果第一轮淘汰的有你，我就相信你的话了，依照你的条件，应该在学校领导最后讨论的名单中间。”

徐少杰离开之后，徐竹心若有所思，其实，她也要离开学校了，已经联系好出国留学的事情，放假以后，她就要出发了，徐竹心一直有些犹豫，想着帮着徐少杰，这次的帮助，可不是一般的帮助，可能决定徐少杰今后的前途，在徐少杰达到一定地位之后，自己的帮助将产生巨大的效果，徐竹心第一次担任班主任，就遇见了徐少杰和刘宏两个出色的学生，社会认识能力根本不弱于拼搏多年的人，徐竹心是偏向于徐少杰的，刘宏身上有着一种过于高傲和自命不凡的气味，后来隐藏的很好，徐少杰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本质还是朴实的，徐竹心出身的家庭，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她见过了很多，徐竹心认为，刘宏这样的性格，今后做事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徐少杰也许会，但要看是什么事情。今天和徐少杰交谈之后，徐竹心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够完全了解徐少杰和刘宏，两人之间默默较量，一方挟强势咄咄逼人，每每在关键时刻发起进攻，一方虽然势弱，却是胸有成竹，沉着应对。徐竹心不敢想下去了，如果今后两人在工作中遇见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她考虑，如果徐少杰这次的分析是准确的，那么，她就会帮助徐少杰，否则，就断了所有想法，潇洒出国。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

“徐少杰，你赢了，你第一轮被淘汰了。”

“徐老师，我有思想准备的，无论怎么说，我都是谢谢您的，只是我现在无法报答您。”

“不要说了，我没有能够帮助到你，谈不上什么报答，我是你的班主任，你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凭着本能，感觉你今后一定是大有前途，也许会成为西林大学的骄傲，或许是我多虑了，总想着你能够有一个好地方。”

“徐老师，我是真心谢谢您的，您让我更加印证了自身的想法，否则，我就只能是胡乱的猜想了。”

徐竹心看着徐少杰，轻轻叹了一口气。

“徐少杰，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相处了四年，作为你的班主任，我对你的评价是优秀、成熟、睿智，你今后的生活，一定是丰富多彩的，我希望早日看到你成功的那一天，歌咏大赛的时候，你一鸣惊人，今后在社会上拼搏，依靠着许许多多的帮助，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是不能缺少的，今天我和你做一个约定，10年后的今天，无论你在干什么，我们在西林大学见面，记住，无论成功还是不成功，我们都要见面，记住了吗？”

“徐老师，我记住了，10年之约，我不会忘记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回到母校来的。”

徐少杰很感谢徐竹心，对于徐竹心说的10年之约，他也不是太在意，不过是徐竹心想看看他到时候情况如何，男人一诺千金，到时候，就是有天大的困难，自己也会到西林大学的，徐少杰根本想不到，这个10年之约，在后来迸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基本改变了自己的仕途方向，成为了巨大的动力。

第四十三章 我是一只小小鸟

留校的名单出来了，两个留校的都是女生，其中一人是郑雨欣。留校名单公布以后，徐少杰见到了郑雨欣一次，郑雨欣高兴的像个小女人，紧紧依偎着刘宏，眼中除了刘宏，对谁都是视而不见，徐少杰知道，现实就是这样。

每个班都召开了毕业晚会，徐少杰没有出什么节目，晚上，看着大家在教室里面热热闹闹嬉笑娱乐，徐少杰仿佛置身事外，他在班上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铁哥们全部在寝室。学校马上要召开毕业晚会，徐少杰本不想有什么节目的，依旧是班主任徐竹心为他报名了，也是，学校歌咏大赛的冠军，居然不奉献歌喉，也说不过去的。

毕业典礼很是隆重，学校领导都参加了，校长讲话了，大家一般都是见不到校长的，一年中间，顶多看见几次，校长鼓励大家毕业后，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做出贡献，西林大学的毕业生，都是天之骄子，在各自的工作领域，一定是突出的人才。

校长的话，徐少杰没有听进去多少，如今的毕业生，在大致落实了工作地点之后，好多人都是自己带着派遣证，自己带着档案到地方上去报到的，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新闻是刘宏分配在西林市政府，据说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刘宏是学校作为优秀人才推荐的。至此，刘宏在西林市政府工作，郑雨欣在西林大学工作，这一对恋人成为了所有人羡慕的目标，徐少杰也很关心自身的分配问题，前两天，他到人事处去了，准备拿派遣证，看看学校将他派到了什么地方，他准备拿到派遣证之后，直接去找丁原书记。人事处处长、原支部书记笑呵呵告诉他，档案已经被人拿走了，组织关系也开走了，徐少杰直接到淮扬市委报到。本来，徐少杰的分配也算勉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在刘宏的光环下，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徐少杰只拿到了派遣证，上面的地点是淮扬市委。

结业典礼刚刚结束，就有人开始重新布置会场了，晚上要召开毕业晚会，这次晚会之后，已经找到单位的毕业生，就要离开学校了，还有一些继续想办法找好单位的毕业生，会暂时留在学校，不过，在开学之前，一定是要离开的。很多的大一大二的学生，看见布置场地的不少学哥学姐都在流泪，不是太明白。

徐少杰回到寝室之后，发现寝室里面的气氛很沉闷，大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捆好了，四年的生活，留下了很多的回忆和感情。

马建华最终是回到北京工作，虽然马建华一直没有说实习的情况，但徐少杰知道，马建华不是那么如意的，也是，马建华的父亲在北京，只是工厂里面的工人，母亲是教师，无权无势，想分配到好单位，是难上加难的，北京是首都，不知道多少人向往的地方，每年的分配不知道有多么激烈，虽然现在的分配原则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可是北大清华人大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留在北京的还是不少的，更是增加了分配难度，徐少杰很想问问马建华，看见马建华这段时间忧郁的神情，徐少杰没有开口。

杜宇欣好不到哪里去，上海是全国的金融中心，富豪集中的地方，杜宇欣的父亲是普通公务员，母亲在街道办工作，也属于普通人家，不过，徐少杰隐隐听说，杜宇欣回到上海教书的问题还是不大的，但只能在初中教书，高中是进不去的，如今教授初中和高中，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但杜宇欣能够回到上海教书，已经很不错了。

孙勇是最为幸运的，最终十五中学同意接收了孙勇，孙勇为人厚道，吃得起亏，在学校里面实习的时候，大家对他的印象好，同时，西林大学的毕业生，愿意教书的不多，相比其他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是有一些优势的，但十五中学也有问题，不是重点中学，福利待遇不是很好。孙勇已经非常满足了，到学校去报到后，还有一个暑假可以休息，校长已经告诉孙勇，去了之后，带高一的语文，同时要担任班主任，徐少杰为孙勇担心，不是重点中学，里面的学生一定是调皮的，刚刚踏入社会，就担任班主任，毕竟不是小学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可以想象，孙勇有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大家都不知道徐少杰分配在什么地方，但都知道，徐少杰没有留在省城。

“徐班长，我们不知道你分配在什么地方，但我们相信你，四年了，你一直是寝室里的头，是我们的榜样，出来之后，你一定比我们都有出息，以前，我看不起教书先生，这次才知道，我回去之后，想要教书都困难，我还是天真了一些，以为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一定会贯彻到底的，谁知道根本不是那样的情况，西林大学虽然不错，可是和清华北大和人大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我可能不会留在北京市，多半是到下面的县里去了，我曾经想着，毕业之后，在北京市有自己的窝了，请大家到北京去玩的，现在看来，这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了。”

徐少杰拍拍马建华的肩膀，没有说话。

“马屁精，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回上海，也是教书，呵呵，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回去教初中生，怪谁啊，要是我老爸老妈有权有势，我也能够到市政府工作，将来前途无量，可目前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啊，谁都不怪，这就是我们的命，破响锣，这里就你的级别最高了，市十五中，将来我们要向你看齐了啊。”

“杜十娘，不要说了，我们还没有问最主要的问题呢，徐班长分配到哪里去了，我看见徐班长到人事处去了，可没有拿档案，这只有一种情况，徐班长的档案已经走了，接收的单位拿走了，徐班长，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说说分配到哪里了，对了，我的地址是固定的，大家分配了以后，都给我写信，这样我知道大家的工作地点和具体地址，今后也好联系。”

“破响锣，不要说了，听徐班长说。”

寝室里的众人心里都有怒气，刘宏的能力并不强于徐少杰，分配到了市政府，意味着什么，大家太清楚了，寝室里的人和刘宏的关系都不是这么好，当然是受到徐少杰的影响，还有郑雨欣，居然留校了，在学校里面的四年，就知道和刘宏之间唧唧歪歪的，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能力，可没有办法，人家都有一个好父亲，大家想到这些，当然不舒服，如果徐少杰也是教书，甚至没有分配到西林市，那就太惨了，和刘宏、郑雨欣比较起来，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了，教师是无法和行政官员抗衡的，哪怕你是大学里面的教师。大家有着一种预感，徐少杰不会教书，一定不会的。

“我分配到了淮扬市委，具体在哪个部门，还不清楚。”

众人一愣，孙勇最先反应过来。

“好啊，徐班长果然出手不凡，淮扬市，我知道，距离省城就是三个小时，进入了市委工作，不管哪个部门，都是不错的，徐班长，好好干，让刘宏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爷们，今后，你做大官了，也记得关照我啊。”

众人围着徐少杰，表示祝贺，徐少杰的感慨是很多的，一个寝室里面的兄弟，大部分都成为了教师，曾经无数次的议论，大家根本没有想到成为教师，大家的梦想很多，政府机关、宣传部门，电视台等等，唯独没有想到教书。

“徐班长，你是不是去合一下节拍，你的节目，安排在最后，大家都很想听你唱歌呢。”

一个女生出现在寝室里面，天气很热，孙勇光着膀子，赶忙拿衣服套在身上，马上毕业了，男生进入女生寝室，或者是女生进入男生寝室，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大家还听说，有些毕业生，因为家里的压力，或者是现实情况，不得不结束恋情，相互抱头痛哭的。

“不需要了，我很熟悉这首歌曲，能够合到音乐的，谢谢你了。”

“徐班长，我刚才听见你说，你分配到淮扬市委了，是吗？”

“呵呵，有这件事情，我还不知道分配在什么部门，只是档案过去了。”

“嘻嘻，好啊，我就是淮扬市的人，这次也回去了，今后有什么麻烦，就找你了，你在市委工作，一定是大领导的，你可不要推辞了。”

女生说完，也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笑嘻嘻离开了寝室，徐少杰和众人面面相觑，这次毕业的有接近4000人，谁知道这个女生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啊。

“徐班长，你这领导当的不轻松，还没有上任，任务就来了。”

“嗨，也许是说笑的，好了，我们走吧，晚会马上就开始了。”

毕业晚会的现场，气氛不是那么好，大家都很沉闷，四年的朝夕相处，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一朝分离，今后还能不能见面，谁都不知道，毕业生来自五湖四海，除了同班的和一个寝室的很熟悉，剩下就是一个系了，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节目全部是歌曲，很多人一边唱一边流泪，下面的人也跟着流泪，甚至来参加晚会的一些教师也落下了眼泪。这样的情绪延续了不短时间，刘宏上场唱歌的时候，依旧唱的是《一剪梅》，看来刘宏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工作上，对这场晚会，不是怎么在意了，尽管这样，依旧有不少的女生投去崇拜的目光。

轮到徐少杰了，徐少杰拿过话筒，开始说话了：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明天，或者今后不长一段时间，我们就要离开学校，踏入社会了，四年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们在这里留下很多的感情、友谊，虽然我们舍不得，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注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我们不知道未来如何，未来需要我们去奋斗，我相信，若干年之后，我们中间一定会出现大人物，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昂着头，去迎接未来，过上好日子，我唱的歌曲是《我是一只小小鸟》，这是我现在心情的写照，也促使我努力奋斗。”

音乐声响起来的时候，很安静，和徐少杰在歌咏大赛时候唱歌一样，因为徐少杰的话，使大家安静下来，不再显得那么伤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栖上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啊你们好不好，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

歌曲的含义很深，平日里，大家从来没有注意过歌词，今天品味歌词，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徐少杰发现，不远处的徐竹心老师在擦眼睛。

晚会结束之后，真正的欢聚才开始，很多的人晚上基本不准备睡，大部分的离开西林市的毕业生，都是买的早上的车票，无论是汽车还是火车，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拉着徐少杰，到校外的夜市去了，夜市今晚的生意爆棚，老板笑呵呵的，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今天晚上是生意最为火爆的时候。

夏天的晚上，本是不应该喝白酒的，可是孙勇坚持要喝白酒，其他人没有反对，于是，白酒上来了，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大声交谈，好不痛快，不过，最终大家还是流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孙勇的破响锣，大家不觉得刺耳了，听起来是那么亲切，仿佛回到了大一的时候，第一次喝醉了，孙勇的歌声引来麻烦，被校巡察队查获的事情，那个时候，大家是那么单纯。

徐少杰没有喝醉，看着身边醉醺醺的、依旧在高谈阔论的兄弟，他陷入了沉思，毕业了，大学生活结束了，有很多的收获、很多的感慨，最为主要的，是成熟了很多，马上要面对严酷的社会了，正如歌词中间说的，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这是任何人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不管你是多么尊贵的身份，总是有需要奋斗的时候，总是要面临选择。

第四十四章 初来乍到

徐少杰坐在办公室里面，短暂的空闲时间，他陷入了沉思，毕业之后经历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荡。

毕业的第二天，他到了丁原书记的家里，丁原书记的话语不多，态度比以前正式了很多。基本上都是提出工作要求的。

“小徐，参加工作了，你现在不是学生了，是一名国家正式工作人员了，而且，你是党员，所以，我对你的要求也就不同了，工作中，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不会特别关照你的，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间不会很长，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全市的大致情况，重点是淮安市的情况，多看文件，不要以为文件上面的内容枯燥，熟悉情况最快的办法，就是大量阅读文件。另外，你的生活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今后的工作中，也会面临诸多的挑战，我希望你勇敢面对，洁身自好，不要被污染了，更不要同流合污，随大势不是要你跟着犯错误，有时候，要有独立的判断能力。我对你寄予厚望，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明天就到市委办公室报到上班吧。”

毕业后的第三天早上上班时间，徐少杰准时出现在市委办公室，此刻他甚至来不及办理任何的手续，不过，市委办公室有专人办理这些事情，很快，钱大志安排人拿过了徐少杰带来的粮油、户口等关系，去办理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廖鸿运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是一番严肃的谈话。

“徐少杰同志，你被分配到市委办公室，暂时在综合科工作，主要工作是做好上传下达和文件整理工作，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市委办公室是全市的核心，相当于人的大脑，指挥者方方面面，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西林大学对你的评价是很高的，我希望你在工作中，表现出来能力，做好本质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多向大家请教，今天你去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就开始工作。”

一番话下来，徐少杰有些紧张了，他什么都不熟悉，却要马上开始工作，没有人带一带，可他不能提要求，廖秘书长安排了，自己是不能讲价钱的。到了办公室，见到了程萍，与就是徐少杰第一次到市委办公室见到的女同志，徐少杰明白了，自己的第一工作任务就是接电话，包括通知会议，偶尔领导要见某单位负责人，综合科也负责通知，下面汇报的各类情况，当然，还有一些找私人的电话，单位的电话，要做好会议记录，以便今后查询。身后有一个大文件柜，里面有大量的文件，包括下面送来的文件，上面来的文件，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和市政协的文件，这些文件，徐少杰要清理好，凡是送给领导批阅的，每天早上都会有综合科其他人来取文件，按照丁原的安排，徐少杰晚上不要想着休息，要看文件，上班时间可能性不大，随时有电话，接电话，不是接了就没有事情了，一些需要马上通知的，徐少杰要通过内线电话，通知到其他办公室，身后柜子里的文件，徐少杰看了一眼，头皮发麻，文件随便堆放在柜子里面，到处都是，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整理过了。

徐少杰看着程萍接了半天的电话，翌日一大早就正式开始工作了，两天之后，徐少杰才知道，程萍调到政法委去工作了，政法委是清闲单位，程萍算是解脱了，女同志，这样安排是非常不错的。

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徐少杰没有上下班时间的概念，头三天，徐少杰下班之后，便开始整理文件，柜子里的文件太乱了，徐少杰看着不舒服，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很快将文件按照级别、系统、内容进行了分类，这项工作难度不大，只要掌握了规律，就方便很多，速度也快很多，徐少杰年轻，做这项工作的时候，随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之后，送出去的文件，徐少杰也按照这个要求进行了分类，从第四天开始，徐少杰开始看文件，重点看工作总结和工作要点，所有正县级以上单位的工作要点和工作总结，市委办公室都是有的，徐少杰也分了重点，市委市政府以及县市的，是重点，重要职能部门的，是第二重点，包括市委重要部门和市政府的重要职能部门，其余一般单位的，粗粗浏览就可以了。看文件的事情是不轻松的，枯燥无味，需要耐心，徐少杰时时刻刻记住了丁原的话，认真看文件。市委办公室似乎知道徐少杰的情况，没有给他分配寝室，徐少杰只好每天下午带着文件回家，张绍才笑话徐少杰，比国家主席还要忙碌。

看文件的时候，徐少杰摘抄其中的内容，重点是一些实际的措施，慢慢的，徐少杰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包括每年工作的重点，首先做什么事情，接着做什么事情，农忙和农闲的季节，还有淮扬市委市政府、下辖的县市以及市直部门的工作侧重点，看多了，徐少杰总结出来其中的规律，将自身的感悟写在了笔记本上面，淮安市的情况，徐少杰是重点关注的，他隐隐知道丁原的意思，到淮安市的可能性是不大的，还不如在市委办公室这样呆着，多半是到农村去，徐少杰想到了玉都区，难道丁原书记准备直接要他到玉都区吗，可市委书记管不到区里啊，市委书记只管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区里的人事，是县市委管辖的。

“小徐，下班时间到了，去食堂吃饭吧。”

“哦，是乔科长啊，好的，这就下班了。”

综合科副科长乔玉荣走进了办公室，乔玉荣是市委办公室里面唯一带长字号的女同志，工作认真细心，35岁，长得挺漂亮的。徐少杰迅速从刚才的回忆中醒过神来，他顺势拉下了电话开关，市委办公室的电话随时要有人接听，下班以后，拉下电话开关，主机就串到机要室去了，机要室24小时有人值班，这样不会误了电话。

“小徐，这段时间很辛苦啊，慢慢就好了，我现在看办公室，整齐好多了，文件也好找一些了，以前我们清理文件，要好长时间，现在方便了，一直都是严格要求，就是做不到啊。”

“乔科长，我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整理文件，您才是行家里手，今后我还要多向你学习，乔科长一定多多指导我啊。”

“小徐，你这张嘴就是甜，会说话，到底是大学生啊，以前程萍都没有你会说话，工作也不如你，年轻人有朝气啊，我看现在到市委办公室来办事的人，都夸你不错啊，离开的时候，笑呵呵的，中午我请你吃饭，竹笋炒肉，怎么样？”

“好啊，乔大姐就是知道我的爱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徐，你怎么又改称呼了？”

“乔大姐，上班时间我当然要叫您乔科长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要是老称呼您乔科长，我不习惯，总感觉有些生分，您这么关照我，就是我的大姐啊。”

乔玉荣脸上笑出了一朵花，顺势在徐少杰的肩上拍拍，其实也没有什么灰尘，徐少杰最怵乔玉荣的这个动作，本来是大姐对弟弟的关照，徐少杰却不是很习惯。

“臭小子，姐姐拍拍你的肩膀怎么了，每次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什么时候姐姐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天天拍你的肩膀，我看你怎么办。”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每次拍的轻重不一样，我就要揣测了，大姐拍重了，是说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以后要注意，大姐拍轻了，我心里发毛，大姐一定是不耐烦我了，以后不准备理我了，大姐拍的不轻不重的时候太少了啊。”

“咯咯咯咯。。。”

乔玉荣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那你说，拍的不轻不重的是什么时候。”

“大姐，您第一次拍我肩膀的时候，不轻不重，我赶到非常亲切。”

“好啊，那我今天就多拍几次，看看不轻不重是什么感觉，省的你以后胡思乱想的。”

两人很快到食堂了，市委大院的食堂，生活很不错，当然是财政补助了资金的，工作人员在里面吃饭，实际上是占便宜的，一个炒肉才两毛钱，工作人员大都是中午在食堂吃饭，一个月的开销5块钱就够了，当然，如果长期在食堂吃饭，花费多一些，但也不超过20元，徐少杰的工资才100多块钱，吃20元钱都觉得有些贵。市委食堂有规定，领导吃饭是不用掏钱的，所谓的领导，只要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以上的，市委部门副职以上的，吃饭都是不需要掏钱的，而且他们不会在大厅里面吃饭，都是在包间里面，1号包间一般是不会有人进去的，那里面是市委常委吃饭的地方，市委常委是大领导了，很少在食堂里面吃饭，徐少杰来了半个月了，还没有看见哪个市委领导在食堂吃饭。

乔玉荣坚持为徐少杰打了一份竹笋炒肉，两人在饭厅坐下，边吃饭边聊天。

“小徐，今天是周末了，想没想回家里去啊？”

“没想，一天的假，时间太短了，今天回去，明天要来，跑来跑去的，累得慌，还不如好好睡个懒觉，我计算了，从周末下班时间开始，到周一上班的时间，一共是38个小时，其中有18个小时要睡觉，前提是不能睡懒觉，真正的自由活动时间只有20个小时，到省城，来回要7个小时，还剩下13个小时，还要吃饭，呃，还要上厕所，还要时时刻刻想着我刚才计算的时间，您说划算不划算啊。最主要的是经济原因，来回坐车要车钱啊，大姐，我那点工资啊，全部扔路上都不够啊。”

乔玉荣气鼓鼓盯着徐少杰，吃饭的时候说厕所，岂不是找恶心吗。

“大姐，这没有什么的，我给您说个谜语，您猜猜，保管以后人家说什么您都能够吃饭了，绝对没有问题的。”

“好，可你不准提厕所里的东西。”

“不会，说的一个人吃苹果，忽然发现苹果里面有虫，您说，看见多少虫是最可怕的。”

“这还用说，当然是越多越可怕啊。”

乔玉荣听见这个谜语，松了一口气。

“非也，非也，您猜错了，看见半条虫最可怕。”

乔玉荣听见谜底，很快明白了，一口饭吐出来了，气汹汹看着徐少杰。

“你个臭小子，我吃饭的时候猜这样的谜语，恶心不恶心啊。”

徐少杰苦着脸，看着乔玉荣，他没有想到乔玉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见徐少杰可怜巴巴的模样，乔玉荣很快笑了。

“臭小子，以后不要说这样的笑话了，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否则姐姐就敲你的头了。”

中午大家一般在办公室休息，回家里去没有什么事情，午睡一会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天气热，跑来跑去的，累的一身汗，再说办公室里面有空调，全市少数几个单位配备了空调，包括市委办公室。

徐少杰进入办公室之后，拉上了电话开关，只要他在办公室，就可以自己接电话，中午一般是没有什么电话的，徐少杰还没有遇见过，大家都下班了，有事情，可以上班的时候打电话，领导也需要休息的。一楼的办公室很凉爽，不需要开空调，最热的时候，开电扇也能够对付，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8月中旬是最厉害的。乔玉荣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午休了。

徐少杰打开电扇，躺在沙发上，准备午休一会，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徐少杰赶忙接电话，他还没有开口，对方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是小徐吗？”

“是我，丁书记，您好。”

“下午下班以后，跟着我回省城去吧，到时候我叫司机通知你。”

徐少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了。

徐少杰再次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不能午休了，他知道，丁书记一定有事情要问，想到这里，徐少杰坐到了椅子上，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仔细看起来，所有心得都在笔记本上面，丁书记要问什么，徐少杰大致是知道的。

第四十五章 工作重点

徐少杰到市委办公室工作，还没有见到过丁原书记，见得最多的，是综合科副科长乔玉荣，还有科长李鹤庆，再有就是综合科的几个干部，钱大志经常到办公室来闲聊，可徐少杰实在是有些忙，闲聊的机会不多。

徐少杰做的是最为初始的工作，大致给文件分类，真正整理文件的，是乔玉荣，乔玉荣整理好的文件，便会有领导的秘书来取了，重要的会议通知，有时候是李鹤庆去通知领导，有时候是乔玉荣去，徐少杰发现，凡是涉及到市委书记、副书记和秘书长的相关会议，都是李鹤庆去通知，副秘书长和办公室领导的会议，是乔玉荣去通知的。每天市直单位邀请领导出席会议的通知不少，领导不一定所有会议都参加。徐少杰在办公室，一般是见不到领导的，市委有一个书记，五个副书记，分管着五个方面的工作，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常务副书记，兼任市人大主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兼任市政协主席，其余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分管工业企业的副书记、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市委的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也是按照这个原则工作的，秘书长跟随市委书记，副秘书长相应跟随副书记，然后是办公室主任、副主任，最后才是领导的秘书，每一位市委书记或者是副书记，身边都有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和秘书，各自的工作侧重点不相同，秘书长负责协调，办公室主任负责安排和落实领导的指示，秘书天天跟随着领导。徐少杰上班之后，就到了办公室，很少出去，市委领导都是小车接送，来上班就直接到了办公室，和徐少杰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下班的时候，丁原书记的司机马亚平来了，徐少杰已经收拾准备好了，拉下电话开关之后，关好门，随着马亚平出去了，这是徐少杰下班最早的一次。轿车在大厅外面，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了，好像是做贼一样的。丁原书记坐在后面，没有说话，徐少杰侧身和丁原书记打招呼，丁原只是点点头。

轿车离开了市区，上了高速公路，此刻，丁原书记开口说话了。

“小徐，半个月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丁书记，我感觉还好，只要细心就能够应付本质工作了。”

“嗯，你应该是看了不少的文件了，我想听听你的感受，我不需要听什么具体的数字，你就说说你的感受。”

“好的，我看了市委市政府、县市和市直单位不少的文件，有了一切初步的认识，主要来源于工作要点和工作总结，淮扬市委的文件，主要侧重宏观调控，把握方向和政策，对全市一年的工作做出原则性的安排和布置，淮扬市政府的文件，侧重于具体的布置和落实，其中数字型和刚性的要求多，目标很明确，市直部门的文件就事论事，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针对自身的本质工作，进行细化，各项指标都很清楚，下面县市的文件相对复杂一些，县市委的文件，宏观和微观都涵盖了，有些具体要求，文件中间也涉及到了，包括具体的经济指标，比如说淮安市委，明确经济增长点的同时，罗列了具体的数据，县市政府的文件，具体很多，和市政府的相比较，每一项指标都细化了，在明确总的经济增长速度的同时，分解到各个不同的行业，每个行业的工作指标任务都是明确的。”

“嗯，那你有什么感受？”

“我感觉，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侧重点是有不同的，市委主要是把握方向，全盘布局，结合地方的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安排，站的位置要高一些，做好市委的工作，必须要高瞻远瞩，市委的每一项决策，都涉及到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市政府主要的任务是抓落实，根据市委提出的工作目标和任务，做出相应的布置，同时将这些任务落实到具体的行业和部门，市直单位负责做具体的工作，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总体要求，想方设法完成本质工作。县市的要复杂一些，管的很细，县市委和县市政府在有一些方面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在抓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工作，都涉及到具体的事情，我想起了一句话，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看来，县市就是属于基层的范畴了。”

“嗯，你的总结是有一些道理的，县市实际上就是基层了，可不要小看县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有县市的工作做好了，我们整体的工作才能够上去的。”

轿车里面的空调效果不错，坐在里面很舒服，身上没有一滴的汗珠，徐少杰不禁想起了到玉都区乘坐客车的情况，里面味道大，人多，坐着的站着的都有。

“小徐，你认为目前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是什么？”

“发展经济，使所有人尽快富裕起来。”

“呵呵，一语击中要害啊，看来你这些天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你说说淮安市的大致情况吧。”

“淮安市是淮扬市规模最大的县级市，全市117万人，下辖12个区，78个乡，４１７个行政村，国土总面积4177平方公里，去年财政收入2.1亿元，全市干部1.7万人，特色产业是纺织业。”

“这些都是文件上面的数据，你能够记得这样清楚，看来是有准备的，知道我要询问的，呵呵，能够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充分的准备，你的这种习惯很好，今后要继续保持，你清楚玉都区的情况吗？”

“丁书记，我知道一些，玉都区人口8.5万人，2.1万户，５１个行政村，全区总面积408平方公里，玉都区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地域特征，全区地域落差大，700公尺以上的地方占据总面积的55%，其余地方海拔为400公尺左右。”

“今后你就会知道了，海拔特征对于一个地方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们发展经济，就是要结合实际情况，这中间的最大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地域特点和气候特点，我们要尊重自然规律，不能违背，不能盲目，这些年，我们吃了一些亏啊。”

轿车快速朝着省城而去，丁原不再问其他问题。

“小徐，到省城之后，我们随便找一个地方吃饭，你说地方。”

徐少杰有些诚惶诚恐，在省城虽然有四年时间，可徐少杰没有进过宾馆，吃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西林大学外面的大排档，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地方，不过，丁原是市委书记，到那样的地方吃饭，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合适。

“怎么了，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饭吗？”

“丁书记，我在省城读书的时候，在西林大学外面的大排档吃饭时间最多，没有到酒店和宾馆吃过饭，这些地方档次低了些，您去吃饭有些不合适。”

“呵呵，小徐，吃饭有什么好坏之分啊，两碗饭都肚子里面，就吃饱了，其他有什么啊，你小子，难道还有那么多讲究吗。”

“不是，我无所谓的，您是市委书记，到那些地方去，我怕您不习惯。”

丁原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亚平清楚丁原的习惯，轿车进入省城以后，直接朝着学苑区而去，很快，周围熟悉的一幕幕出现在徐少杰的眼前，虽然天已经黑了，可周围的一切，徐少杰太熟悉了。现在是7月中旬，西林大学的其他学生马上就要放假了，今天是周末，学校外面的大排档，显得有些热闹。

“呵呵，小徐，当初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外面是没有这些大排档的，现在到处都是，经济发展了，就是不一样啊。”

徐少杰小心跟在丁原的身后，向司机示意地方，这里的大排档，哪一家的味道好，他是很清楚的，虽然环境不好，可总是要找一家味道好的地方。

“丁书记，我们读书的时候，来得机会也不多，没有那么多的钱，同学们自己没有收入，都是依靠父母寄钱的，偶尔到这里吃饭喝酒，算是改善生活。”

终于到了大排档的外面，徐少杰赶忙和老板联系，以前，她们都是在外面吃的，今天可不好在外面吃，本来在外面吃凉快，在里面，尽管有电扇，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小徐，不要说了，我们就在外面吃，里面闷热，没有吃饭的心情。”

老板认识徐少杰，才离开不到一个月时间，徐少杰和一班同学在这里宵夜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楚，在这里吃饭，大多是徐少杰付钱，老板当然不会忘记。不过，今天徐少杰的态度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对身边的人非常尊敬，老板不知道看过多少，很快明白了，徐少杰身边的人，不怒自威，有着一种不同一般的气质，一定是大官。老板连忙走出来，热情招呼，用干净的抹布，将桌椅仔细擦了一遍，同时搬出了电扇。

“小徐，你点菜，我今天什么都不关心，你点什么起我吃什么。”

徐少杰是熟悉菜谱的，不需要问，将自认为几个好吃的菜都点了。

“你小子准备胀坏我啊，三个人，能够吃那么多吗？”

马亚平在一边嘿嘿笑，他对徐少杰的印象很好，徐少杰爱惜车辆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丁书记，小徐怕您吃不好啊。”

丁原的心情很好，吩咐老板拿酒来，这下徐少杰为难了，这里没有好久，丁原要老板拿正宗的包谷酒，老板非常聪明，离开跑进屋里，好一会才提出来了一个胶糊，打开盖子后，一股纯正的酒香飘出来。

“呵呵，老板，这酒不错。”

老板殷勤倒酒，徐少杰感觉到，老板其实是很不错的，察言观色，辛辛苦苦做生意，感觉很是敏锐，知道丁原不是普通人，当然，徐少杰和马亚平的态度也说明了问题。

“小马，今天喝一些酒，晚上就在省城办事处住下，不回去了。”

徐少杰第一次和市委书记喝酒，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徐少杰明白了，市委书记是大领导，在普通人心目中，县委书记、县长就很了不起了，更不用说市委书记和市长，至于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暂时还想不到那么高。徐少杰和马师傅同时站起来，给丁原敬酒，丁原要两人坐下，才会喝这口酒。

正在慢慢吃饭喝酒的时候，徐少杰发现徐竹心走过来了，徐少杰一直没有告诉徐竹心，自己分配到淮扬市委办公室了，这段时间太忙，没有回省城。

“小徐，看见熟人了吗？”

“丁书记，是我的班主任徐老师。”

“哦，那快请过来一起吃啊，西林大学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啊。”

徐竹心看见了徐少杰，很奇怪，徐少杰没有来得及说话，拉着徐竹心直接到桌子旁边。

“徐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淮扬市市委丁原书记，这位是市委办公室行政科副科长马亚平大哥，丁书记，这位是我大学的班主任徐竹心老师。”

聪明的老板终于知道了丁原的身份。

徐竹心微笑着和丁原打招呼，气质很好，没有等徐少杰开口，徐竹心就坐下了，老板连忙拿碗筷，徐竹心终于知道徐少杰的工作单位，看来徐少杰的机遇很好啊，刚刚参加工作，就能够和市委书记一起吃饭。

丁原注意到了徐竹心身上带有的气质，这不是一般的气质，丁原长期在官场，感觉到徐竹心身上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徐竹心是西林大学的老师，不会是官场人物，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徐竹心的出身不简单，应该是非常显赫的。丁原看了看徐少杰，目光意味深长，刚才徐少杰直接拉着徐竹心过来，说明徐竹心很赏识徐少杰。

第四十六章 再遇唐婉柔

“徐老师好，我也是西林大学的毕业生，属于老三届的范畴了，所以说徐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啊。”

“丁书记客气了，徐少杰是我最为出色的学生，我一直非常关注他的毕业分配问题，没有想到在淮扬市委办公室上班，是好事情啊，虽然没有留在西林市，也算是很不错了，徐少杰很突出的，丁书记今后一定多多关照啊。”

“呵呵，那是一定的，徐老师住在学校里吗？”

“是的，我的家在北京，丈夫在北京工作。”

“哦，原来是这样啊，快放假了，徐老师马上就要回北京去了吧，我能够认识徐老师，很荣幸啊，今后有机会带着小徐专门来拜访。”

“没有问题的，不过最近三年我没有在国内，月底就出国了，三年之后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联系丁书记的。”

“好、好，祝贺徐老师了，出国留学，学成归来的时候，我一定专程拜访啊。”

交谈在不紧不慢展开，徐少杰这个时候非常自觉，闭着嘴不说话，徐竹心主动倒上了白酒，动作显得很成熟，她甚至主动端起杯子，和丁原喝酒，徐少杰发现丁原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徐少杰是第一次看见徐竹心喝酒，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原来是可以喝酒的。

徐少杰不会想到，徐竹心和丁原的交谈，会对他今后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这些影响，只到10年后，和徐竹心见面的时候，徐少杰才明白蹊跷。

丁原回家后，顾不得和家人闲聊，直接进入了书房，他翻到一本电话号码，开始拨北京的长途电话，一个多小时以后，丁原带着震惊的神色走出了书房，他总算是知道了徐竹心的真正的身份，徐竹心能够到国外去深造，这可不简单，现在的形势，一般人不要想着能够出国深造的，想到了徐竹心和徐少杰之间的关系，以及徐竹心对徐少杰的关注，丁原进一步下定决心，他要马上开始重用徐少杰了，而这次和徐竹心的见面，不仅仅是影响到了徐少杰，也改变了丁原今后的仕途之路。

徐少杰回家的时候，韩庆娥正抱着徐平帆在屋子外面转悠，这个徐平帆也够淘气的，白天呼呼大睡，天黑之后就开始活跃了，徐少杰都曾经抱着徐平帆，天黑了在外面转悠，韩庆娥的身边有一辆童车，看样子是徐平帆不想坐在童车里面了。徐少杰迎上去，抱着徐平帆，谁知道徐平帆并没有真正睡觉，小家伙熟悉了奶奶身上的气味，骤然换人，马上开始惊天动地的诉苦，大哭起来。

“好了，少杰，回去休息吧，帆帆习惯我了，你抱着他不干的。”

“小东西，我抱着你敢哭，等你长大了，我打的你满地找牙看你还哭不哭。”

徐少杰冲着徐平帆做了一个恶相，徐平帆连忙将脸别向韩庆娥。

“妈，帆帆这样不行啊，白天睡觉，晚上活跃，要好好纠正一下不好的习惯。”

“几个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啊，你也是，都这么大了，还说孩子话，好了，回去休息，趁着凉快，我带帆帆在外面多转一会。”

早有四周散步的邻居过来了，和韩庆娥聊天，逗着徐平帆，还有几个大妈抱抱徐平帆，还真是怪了，徐平帆居然没有哭，还咧嘴笑了，惹得周围大妈一片赞誉声，韩庆娥的脸上充满了自豪。看见这一幕，徐少杰悻悻回家了。

回家洗澡之后，身上的酒气消失了，徐义杰在看电视，柳晓梅在收已经干透的尿布，整个屋里还是有着一股小孩子的奶腥味。时间还早，徐少杰睡不着，今天是周末，他说了一声，拿着车钥匙出去了，趁着清闲，开车在大街上去转转，也算是散心了，喝的酒不多，没有任何的问题。

开着车在最为繁华的地方转了一会，徐少杰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想着上班这半个月的体会，省城没有什么熟人，孙勇回家去了，开学的时候才会来的，真正在省城工作的，熟悉的只有刘宏，可徐少杰是不会去拜访的，一时间，他没有什么目的，车子开到了一个广场的前面，徐少杰停下车，走出来抽烟，顺便到广场上转转。

“说你呢，前面那个年轻人，大庭广众之下抽烟，像什么话，停下停下，检查身份证。”

声音蓦然响起的时候，徐少杰险些一个哆嗦，不过这声音徐少杰很熟悉，周围几个人也听见了声音，看见徐少杰在前面，背后不远处一个女警察，很年轻、很漂亮，大家都有些奇怪，警察怎么管在广场吸烟的人啊，几个吸烟的人匆匆走开了。

唐婉柔一脸的不在乎，快步走到徐少杰的身边。

“徐班长，看我怎么样，威风吧。”

徐少杰看见唐婉柔穿着一身警服，才想起来唐婉柔也毕业了。他有些气苦，这个唐婉柔，还真不愧是人民警察，作风彪悍，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了，就这样打招呼，哪里有一点温柔的样子啊。

“唐婉柔，你好啊，你想不想听真话？”

“当然要听真话了。”

唐婉柔特意挺直了身躯，展现给徐少杰看。

“就你刚才的话，外人看见了，一定以为是小两口在打情骂俏，要不就是老婆管教丈夫了，人民警察不管抽烟啊，还有，检查身份证是港台电视剧里面的作风，哪里有人民警察大街上检查身份证的。”

徐少杰说的很严肃，唐婉柔还准备认真听的，徐少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婉柔的小拳头就过来了。

“去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谁是你老婆啊。”

唐婉柔早就看见徐少杰了，她分配到了市公安局，目前在政治处，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就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刚刚上班，周末没有什么事情，出来转转，没有想到，遇见了徐少杰。

两人哈哈笑了一会，唐婉柔终于问到徐少杰的单位了。

“徐班长，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

“我在淮扬市上班，可不敢和你比啊，要是我没有猜错，你一定在市公安局上班。”

“嘻嘻，你说对了，你在淮扬市哪个部门上班啊？”

“哦，我在市委办公室上班。”

“哇，那你不是天天和市委书记在一起吗？”

“我说唐警官啊，我是小萝卜头，天天和市委书记在一起，你看小说入迷了吧，还市委书记，我的顶头上司是市委办公室综合科副科长乔玉荣同志，每天陪伴我的是电话和文件，可惜它们没有级别，明白了吧，哪里像你啊，人民警察，人民的领导和贴心人啊。”

“好你个徐义杰，油嘴滑舌的，看我不收拾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了，你是漂亮的女警察，要是动手了，别人看见了，你只能解释是打老公的，想清楚了吧。”

唐婉柔脸上出现了红晕。

“好了，我知道你开着车，带我到四处转转。”

上车之后，唐婉柔坐到了副驾驶，徐少杰开着车，在大街上转悠，夏天的夜晚，开车兜风是很惬意的事情，不过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

“徐少杰，谈朋友了吗？”

唐婉柔忽然问到这个问题，徐少杰有些奇怪，这女孩子可真是胆子大啊。

“谈什么朋友啊，就我这样的条件，在外地工作，家里没钱，典型的三等残废，没人要的，还是努力工作把，不过我不灰心，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嘻嘻，我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徐少杰险些没有把握住方向盘，自己说话就够胆大的，没有想到，和唐婉柔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不敢啊，我是小老百姓，您是人民警察，属于人民，不属于我啊。”

“去死吧，你对警察有偏见。”

唐婉柔的拳头这下真的上身了，徐少杰感觉到，唐婉柔似乎是动怒了，拳头上有了一些力道，他龇牙咧嘴，开口说话了。

“唐婉柔，其实我的意思你没有明白，你看啊，你现在是西林市公安局的警察，飒爽英姿，就好比是参天大树，我呢，淮扬市工作，小的不能再小的干部，普普通通，就好像是地上的小草，如今小草正心怀梦想，努力长啊长，长成一株大草，将来发生变异，长成大树了，就能够和你并驾齐驱了。”

“哼，你们中文系毕业的，都是油嘴滑舌的，就你这张嘴，将来不知道会哄骗好多的女孩子，我是警察，今后一定要紧紧盯着你，看你敢不敢乱来。”

“这你放心，怎么说我也是党员，说说可以，这就叫做有贼心没贼胆，我胆子很小的，绝不敢犯错误的。”

“哼，我不相信，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啊。”

“那你要是不信，就到淮扬市公安局去，当局长，盯着我，我保证动都不敢动。”

“你别说，我还真的准备到淮扬市公安局去。”

“我说唐婉柔，这可是开玩笑的话，你千万不要想着去淮扬市啊，淮扬市的条件，和省城哪里能够比较啊。”

“你管不着，我愿意。”

徐少杰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的工作单位不同了，平时在单位上，是不敢打情骂俏的，好不容易同学在一起，有这样的机会了，却说出了祸事，要是唐婉柔真的准备到淮扬市去，不知道她的父母怎么想，如果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说不定会直接找到自己的。唐婉柔非常漂亮，容貌超过了郑雨欣，可徐少杰感觉到，唐婉柔的脾气很厉害，而且有着大家闺秀的那种霸道，和自己好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以，徐少杰从来没有想过和唐婉柔谈朋友，他认为两人的性格合不来。

“徐少杰，我饿了，想吃东西了，你请客。”

徐少杰乖乖将车开往西林大学，还是在校外的大排档去吃点东西，先前吃饭，徐少杰准备付钱的时候，被马亚平拉到了一边，马亚平迅速去结账，谁知道，老板死活不收钱，说自己就是淮扬市的人，到省城来开餐馆的，丁原书记是淮扬市的领导，是自己的父母官，这顿饭是绝对不收钱的。丁原书记听说了，没有坚持，和老板喝了一大杯酒，同时询问了老板一些基本情况，老板当时笑的眼睛眯成了线。

徐少杰再次带着唐婉柔来到夜市的时候，老板的眼睛瞪的很大，这个徐少杰是个什么人物啊，刚刚毕业，就开着车，刚刚和市委书记一起吃饭了，现在又带着漂亮的女孩子来，老板那个羡慕啊，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啊，看看人家，香车美女，美女还是警察，看看自己，起草贪黑的，一身的油烟味，这辈子是不要想着这样的待遇了，还是认命，乖乖服侍家里的黄脸婆吧。

宵夜的时候，徐少杰没有喝酒，吃了一些菜，唐婉柔也没有吃多少，徐少杰有些奇怪，唐婉柔不像是饿了啊，为什么要宵夜，徐少杰根本不知道，唐婉柔已经动心了，和徐少杰出双入对，就是要让外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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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一撸到底（1）

转眼，徐少杰已经上班一个多月了。

最近，市委大院里面传闻纷纷，原来，市委每年都会派出一到两个年轻人，美其名曰下乡锻炼，到区里去任职，这种任职存在两种情况，一是这个被派下去的年轻人就此派下去了，难以回到市委大院，也就是说，真正到基层去了，不过这类情况非常少见，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二是规定的有时间，一般是在下面工作一年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两年时间，回到原来的单位，原则上提拔一级的级别。

市委大院里面的工作人员多，大家都是人精，离开市委大院，难以接触到领导，同时，下面的生活艰苦，一年时间能够办成什么事情，如果不准备在下面呆着，想趁着派下去的时间好好休息的，让领导知道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在市委大院里面，要解决级别，办法多了去了，下去任职，一般都是区委副书记或者是副区长，副科级，就算是回来了，提一个级别，正科级，可这样的级别在市委大院里面算什么，随便一个科长就是正科级，还不如呆在机关里面。所以，下派被认为是苦差事，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成为了候选人之一，这些年，因为下派干部下去任职的效果不好，渐渐有终止的趋势，去年就没有提到这件事情，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提到这件事情了。

徐少杰是明白其中的蹊跷的，估计这个人就是自己了，所以，他开始默默做准备，每天上班之后，接电话之余，他重点看淮安市的所有文件，从中间掌握淮安市的基本情况，包括淮安市的人事情况，不过，人事情况都在组织部，属于保密范畴的，徐少杰一般是看不到的，能够看到的只有名单，其余一无所知。

猜测到下派的人是徐少杰的，还有钱大志。

徐少杰分配到淮扬市委，钱大志感觉到震惊，他觉得，依照徐少杰和丁原的关系，应该是分配到省城的，谁知道竟然分配到市委办公室来了，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一种可能，也就是丁原真正将徐少杰视为接班人或者是真正的晚辈，将徐少杰放在自己的身边，一步步提拔重用。钱大志看了徐少杰的档案，中间找不到丝毫和丁原有联系的地方，越是这样，越能够说明问题，现在的领导都是比较避讳的，如果有亲戚关系，反而不是很好。钱大志由此断定，徐少杰一定会大有前途，而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提拔。

市委大院里面要提拔人，必须有一定的资历，机关工作，无法完全依靠工作成绩来鉴别，大家都是做的文书工作，或者是后勤工作，为领导服务的，相互之间协调配合，才能够出成绩的，谁也不敢公开说自己是很厉害的，否则有人给你挖坑，就够你受的了，当然，领导的秘书是例外的。可要担任领导的秘书，还是要有一定的能力和资历的，依照徐少杰的身份，刚刚进入市委办公室，就担任市委书记秘书，不能服众，领导也不会这么做。

当市委大院出现传闻的时候，钱大志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徐少杰下去任职，这是最佳的提拔办法，徐少杰下去工作一段时间了，提拔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回来担任领导的秘书，或者是办公室的领导，谁也说不起话来，下去任职是大家不愿意的事情，徐少杰刚刚到市委办公室来工作，就光荣承担了这个任务，其他人是不会知道具体情况的。

钱大志一直注意徐少杰的一举一动，徐少杰的工作很忙，到市委办公室工作之后，并没有直接和丁原书记见面，可钱大志发觉徐少杰有一次上了丁原的车，不久之后，市委大院就出来这样的传闻了。

钱大志一直非常注意和徐少杰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每天都不忘记到徐少杰的办公室去坐一坐，聊一会，拉拢感情，在市委办公室，还知道徐少杰和丁原书记关系的，有程萍，可程萍调到政法委去了，再说，程萍是女同志，不会特别关注这样的事情，所以，钱大志知道，自己是有着不小的优势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今和徐少杰搞好关系，事半功倍啊。

市委组织部县市干部科拿出了下派干部的方案，这样的事情，在市委组织部不算什么事情，一个副科级的干部，根本就不是市委组织部管辖的范畴，按照以往的规矩，上报给分管干部的常务副部长，同意之后就可以交给县市组织部去办理了。

罗海军拿过干部科的方案，正准备签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部长张太忠好像提到这个徐少杰的任职情况，他要看一看的，于是，刘海军那种干部科上报的方案，直接上楼，张太忠在三楼办公。

“张部长，市委下派干部的履历和拟任职务都出来了，您看看。”

“哦，我知道了，先放在我这里吧。”

罗海军离开张太忠办公室的时候，有些奇怪，一个副科级的干部任职，根本不需要部长过问的，不过他也没有想那么多，干部任职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是很严肃的事情，做了多年组织工作的他，知道其中的规矩，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下去锻炼，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罗海军离开办公室之后，张太忠拿起了材料，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拨通了廖鸿运的电话。

“廖秘书长，你好啊，我是张太忠，下派干部的情况，组织部已经拟好了。。。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张太忠拿起材料，装进了公文包里面，他没有吩咐秘书，直接走出办公室，下楼朝着市委办公室走去，涉及到干部任职的事情，秘书是不能参与的，这样的文件，都是部长和副部长亲自保管的。张太忠有些奇怪，看了徐少杰的履历，太简单了，大学刚刚毕业，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样一个年轻人下去任职，丁原怎么会关心。张太忠知道，丁原不会无事关心一个副科级的任职，里面一定有原因的。

进入市委办公室的大厅，张太忠特意到综合科办公室看看，这个徐少杰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年轻人。

“张部长，您好。”

徐少杰看见张太忠走进来，连忙站起来，准备给张太忠泡茶。

“不用了，小徐，你忙，我过来有些事情的。”

张太忠看着徐少杰笑了笑，转身上楼去了，徐少杰给他的第一印象，出乎了估计，这个年轻人虽然刚刚毕业，可是身上有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丝毫不显得张狂。

“丁书记，关于徐少杰任职的事宜，干部科拿出了方案。”

“老张，我就不看了，说说安排的什么职务，在什么地方？”

“安排到淮安市玉都区，拟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

丁原看了看张太忠，慢悠悠开口了。

“徐少杰在大学一年级就入党了，有三年的党龄了，虽然刚刚参加工作，我看，就出任玉都区区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吧。”

张太忠有些吃惊，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区里的三把手，位置还是有些重要的，在县里和市里，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就是常务副书记，区里虽然没有明确，但是从排名来看，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就是常务副书记。

“好的，我回去安排。”

“速度快一些，我看，就在这个星期之内办好吧。”

张太忠离开丁原办公室的时候，很想再次到综合科去看看，这个徐少杰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年轻人，张太忠是老组织了，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到区里去任职，没有什么奇怪的，市委大院的干部，还是不低的，可是，出任主管组织工作的区委副书记，还是第一次，要知道，这个职位，一般都是县市组织部门直接掌握的，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要提拔和重用的，市委大院下派的干部，不会具体负责要紧的工作，无非是去镀金，管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时间到了，就回来了。

张太忠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直接回到了办公室，他安排秘书，请罗海军副部长到自己的办公室来，按照丁原书记的安排，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落实，徐少杰出任淮安市玉都区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牵涉到了干部调整的事情，必须做出相应的布置和安排。

“罗部长，徐少杰同志的任职调整一下，出任玉都区区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这件事情，你去落实一下，我的意见，你到淮安市组织部去一下，明天之内做好一切的安排，淮安市组织部在本星期之内下发文件。”

罗海军更为吃惊，这样的安排太少见了，刚才张太忠出去，他看见了，好像是朝着市委办公室去的，回来之后，任职就调整了，如果说徐少杰下去担任副区长，对玉都区没有任何的影响，不需要做什么调整，可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就不同了，市里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市委组织部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安排，市委和市政府下去挂职锻炼的干部，都是游离在区委的核心之外的，比较超脱，本来档次就比较高，罗海军隐隐感觉到，这个徐少杰，可能不仅仅是下去挂职锻炼那么简单的。

徐少杰看见了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张太忠之后，立刻明白了一切，看来自己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张太忠过来，一定是给丁原书记汇报的，徐少杰猜测，自己下去，很有可能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市委市政府下去锻炼的干部，大都是这样任职的，分管着一些工作，但都不是很重要的工作，地位比较超脱，不涉及到地方的利益之争，时间到了之后，就回到了原单位，出任科长之类的职务，也就是正科级干部了。这个正科级干部，在县市还是不错的，可在市委市政府，就是当兵的，徐少杰一个月来的工作和体验，发现办公室的科长，就是办事员，一样难以见到领导。

“小徐，还在忙着啊。”

“不忙，钱科长坐，我给你加点热水吧，钱科长的养生之道学得好啊，夏天也喝热茶，我就不行了，夏天要喝凉的。”

“我们年纪不同了，我大你10来岁了，当然要注意保护身体了，不然将来老了，小毛病多，可不是好事情啊。”

“钱科长说笑了，正当年啊，将来出任领导的时候，一定要多多关照我啊。”

“哈哈，说笑了，我哪里能够和你比啊，你年轻，有优势，参加工作就在市委办公室，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在农村工作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调到了市委办公室工作，准备在这里退休了。对了，小徐，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吧。”

“目前还没有什么安排。”

“这样啊，下午要是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出去吃饭，我看你经常在食堂里面吃饭，时间长了可不行，食堂里面的油水不足，饿得快，下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喝酒聊天。”

“好啊，不过不要在宾馆吃饭了，没有那个必要。”

“呵呵，没问题，下班的时候，我来约你，记住了啊。”

钱大志端着茶杯，笑容满面离开了办公室，刚才张太忠到综合科，他看见了，这说明，徐少杰马上就要下去任职了，依照徐少杰这样的关系，下去之后，说不定很快回来，正科级到手，过上一年半载，担任办公室副主任，接着就是到县市去担任领导职务，一步一步往上升迁，现在搞好了关系，以后大有好处的。

钱大志离开之后，徐少杰看着办公室里面的一切，突然觉得有些怀念，这里是自己参加工作呆的第一个地方，可惜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一撸到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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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杰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电话响了，这个时候来电话，徐少杰是比较头疼的，如果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下班时间就耽误了，说不定耽误的时间还有些长，徐少杰暗叫晦气，要是早一点下班，将电话转到机要室去，就没有问题了。

“喂，这里是淮扬市委办公室。”

“喂，我找一下徐少杰。”

“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西林市公安局。”

徐少杰气不打一处来，依照唐婉柔这样的打电话办法，其他人接到电话了，一定以为自己犯事了，没有事情公安局的人来找干什么啊。

“唐婉柔同志，注意你的说话语气，我们是革命同志，并肩战斗的战友，虽然不再一个地方，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着共同的事业奋斗着。”

电话那头传来唐婉柔的笑声。

“徐少杰，谁叫你不给我打电话的啊，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找你。”

“唐警官，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怎么给你打电话啊，再说了，你在公安局工作，要是随便给你打电话，引发了什么事情，大家还以为我是做了坏事找你说情呢。”

“切，我就知道你做贼心虚，以后经常打电话监督你。”

“好，好，没问题，欢迎唐警官监督鄙人的工作，不过，以后不要说是公安局找我了，就说唐婉柔找我，要不就说是徐少杰的女朋友，怎么样，哈哈。”

“徐少杰，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隔两天就打电话，人家问，我就说是徐少杰的女朋友。”

徐少杰目瞪口呆，可是无法解释了，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原本以为是笑话，谁知道唐婉柔将错就错，今后唐婉柔一定会这么做的，不过徐少杰也感觉到庆幸，还有几天就到农村去了，到时候唐大小姐找不到人了。

放下电话之后，徐少杰迅速将电话转接到了机要室，这下，有什么事情也找不到他了，正好，钱大志也进来了。其实钱大志早就在外面了，看见徐少杰在接电话，所以在外面等了一会时间。两人走出市委大院，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城东，这里的小餐馆很多，味道不错，价钱便宜，生意一直不错。

两杯酒下肚之后，钱大志的话语多了一些了。

“小徐，听说市委大院要派干部到基层去锻炼了，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我刚刚参加工作，还不是很清楚，钱科长一定是知道里面的蹊跷的。”

“也不能说熟悉，知道一些情况，在市委大院和市政府工作的干部，到下面去挂职锻炼，其实就是镀金，当然，这么说不好听，你想啊，一年时间，最多两年，能够办成多大的事情啊，再说了，下去一般都是担任副区长，现在的区镇，副书记一大串，副区长算什么啊，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地方上人事关系错综复杂，无钱无权，想办事都难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钱科长认为，派下去的干部应该怎么做呢？”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的说法，就是到区镇之后，随波逐流，可能会有一些分管或者是协管的工作，上面还有人负责的，做做样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时间到了之后，回到单位，级别有了，不掺合区镇的实际利益纠葛，不涉及区镇的人事调整，和下面的班子成员处理好关系，再说了，市委市政府下去的干部，下面一般都是比较尊敬的，关系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复杂，就涉及到办事情了，办事情要钱啊，现在的区镇，最缺的就是钱，下派干部想要区镇拿钱做事，基本上不可能，那么，就只能是找县市了，再高一步，找到市委市政府，但是难度很大，市委市政府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要的，多了拿不出来，少了不起作用，到这一步就复杂了，就要费心了，还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可能最终也不能办成事情，回到单位之后，心里还有负担。”

“哦，我明白了，钱科长的意思，下去之后，还是要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不要冲动，免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小徐，你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这个意思啊，现在的下派，时间一般都是一年，哪里能够做出什么事情了，有这样的想法不错，可也要尊重实际啊。”

“谢谢钱科长了，我刚刚参加工作，什么都不懂，钱科长说到这些，令我增长了见识，今后一定多跟着钱科长学习。”

钱大志举着酒杯，满脸笑容，关于徐少杰要下去锻炼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提的，无论徐少杰知道不知道，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徐少杰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会明白的，自己已经种下种子了，慢慢会在徐少杰的内心发芽的。刚才说到的，都是肺腑之言，现在的年轻人，冲动，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下面的难处和复杂，总想着轰轰烈烈干一场，殊不知区镇的老狐狸太多了，看笑话的，推波助澜的，暗地里使坏的，最后下派干部灰溜溜回到单位，根本不说在下面的表现。自己告诉徐少杰这些，就是避免徐少杰下去了吃亏的。

徐少杰回家之后，想起了钱大志的话，钱大志是有所指的，不会无的放矢，徐少杰虽然到市委办公室的时间不长，可他发现，市委办公室里面藏龙卧虎，没有单纯的，人人心里都有小九九，只不过自己刚刚分配到市委办公室，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所以日子还是比较舒坦的，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徐少杰对这种趋势不是很习惯，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变得爱算计的，本来就有了一些认识，如果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就是再厉害，也没有什么意思的，这是属于典型的内耗。徐少杰想，或许是这样的原因，丁原要他早日离开市委办公室吧，虽然区镇也存在这样的情况，甚至会更厉害，但是在区镇可以做事情，通过办实事，积累经验，比在市委办公室内耗要强很多的。

钱长江的意思徐少杰基本是明白的，两人都不会明说，或许钱大志知道他要到下面去了，好心提醒，钱大志的好心，徐少杰会记得的，因为这样的话，在机关单位，一般人是不会说出来的，钱大志能够说出来，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份情，徐少杰是要铭记的。

徐少杰为自己的前途担忧，钱大志是知道情况的，说出来的是实话，到区镇担任副区长，能够做出来什么事情，没有发言权，没有人事权，没有财权，等同于一个权力外围的摆设，想做事情也做不了，如果是这样的境地，还是比较悲惨的。徐少杰想到了玉都区的宋涛，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自己可不能是那样啊，虽然说是副区长，实际上也就是摆设，没有人会注意你，大家都尊重你，前提是你好好玩，不管事，时间到了回原单位。

带着这些疑虑，徐少杰迷迷糊糊睡熟了。

星期四，正在上班的徐少杰接到了组织部打来的电话。

“徐少杰同志吗，请你到组织部县市干部科来一下。”

徐少杰放下电话，连忙过去报告乔玉荣，办公室的电话必须要有人接听。

“小徐，你没有听错吧，组织部县市干部科找你。”

“乔科长，我听清楚了，通知我马上过去。”

“什么意思啊，不像话，你等等，我问问领导，你才刚刚到办公室来上班，什么都不熟悉，组织上怎么能够这样做啊。”

“乔科长，千万不要找领导，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说不定是过去拿文件啊，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回来给您汇报。”

“小徐，快去吧，我在办公室接电话，等你的消息。”

乔玉荣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徐少杰还是有些感动的，他记住了乔玉荣，刚才乔玉荣准备去找领导，也是真实感情的透露，乔玉荣的老公，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跟着常务副市长，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徐少杰同志，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话，经过研究，决定你到区镇任职，担任淮安市玉都区区委委员、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希望你好好工作，为玉都区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做出贡献，你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罗部长，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服从组织安排，一定努力工作。”

“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到组织部来，我送你到淮安市去报到。”

看着徐少杰离开办公室，罗海军若有所思，本来徐少杰到淮扬市去，完全不需要他送的，可是这个徐少杰有些特殊，所以他决定亲自去送，当然，徐少杰到玉都区上任，就不需要他送了，淮安市委会做出安排的。

“小徐，是什么情况？”

“乔科长，我明天就离开市委办公室，到淮安市玉都区去工作了。”

“这不行，小徐，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去找领导，这样安排怎么合适啊，你参加工作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什么都不熟悉，这么快到下面去挂职，能够做什么事情啊。”

“乔科长，谢谢您了，组织上已经安排了，我也说了，服从组织的安排，一会我就办移交，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移交的。”

乔玉荣的脸上，有着忿忿不平的神情，她知道徐少杰说的话是真的，组织上已经安排了，这个时候不去，不符合原则，乔玉荣想着和徐少杰说些什么，电话响了。徐少杰连忙去接电话，这个时候，他还是要坚守岗位的。

“是小徐吗，到楼上来一下。”

徐少杰上楼去的时候，乔玉荣知道，这个时候，找谁说都没有作用了，徐少杰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不过，廖鸿运秘书长找徐少杰谈话，有些出乎乔玉荣的预料，按说，挂职锻炼的干部，副秘书长谈话就很不错了，一般都是办公室副主任谈话，就可以了。

徐少杰没有进入廖鸿运的办公室，他被廖鸿运直接带到了丁原的办公室，丁原的秘书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李明，李明看着徐少杰，眼里的神情捉摸不定。

“小徐，组织部和你谈话了。”

“丁书记，我刚刚从组织部回来。”

“嗯，你很年轻，下去任职，要谦虚，多向其他老同志学习，基层的工作很实际，重点在于务实，你会直接接触到农民，体察到农民的疾苦，我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事，和农民打成一片，工作上早日出成绩，现在，你是玉都区的班子成员，身份不同了，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多思考，原则就是少说多做，最后我要提醒你，不要随波逐流，要坚持原则，要有自己独立的认识。我对你寄予厚望。”

“谢谢丁书记，我一定努力工作，早日出成绩。”

“好了，你去办移交吧，明天早上准时到组织部去。”

徐少杰离开办公室之后，丁原拿起了电话。

“老廖，明天早上，你送一送徐少杰，小徐年轻，我们要尽可能多帮助他。”

放下电话之后，丁原没有看文件，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旁边，看着市委的院子里面，花圃里面的鲜花正在竞相开放，红的绿的颜色搭配，煞是好看，丁原不知道，徐少杰到玉都区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成绩，自己的苦心会不会付诸东流，徐少杰太年轻了。

第四十九章 新的环境

上班前5分钟，徐少杰赶到了市委组织部，直接上楼，准备到罗海军副部长的办公室，经过一夜的思考，徐少杰心里有谱了，这一定是丁原书记做出的安排，自己到玉都区，必须要做事情，不能像钱大志说的那样做，自己下去，担任的职务不同了，不是什么副区长，而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也就是玉都区的三把手，在这个位置上，如果尸位素餐、明哲保身，肯定是不行的。

“小徐，这么早就来了。”

“廖秘书长好，罗部长好。”

看见廖鸿运从罗海军的办公室出来，徐少杰有些吃惊，难道廖鸿运会送他到淮安市去，应该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廖鸿运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县市委书记和县市长上任，廖鸿运去送还说得过去，他不过是小小的区委副书记，中国官场体制中间，最小的官，徐少杰以为，廖鸿运可能是到组织部来有什么事情，不过时间早了一些。

同样吃惊的还有罗海军，市委常委送徐少杰到淮安市上任，这是什么概念，以前下派干部，如果是市委办公室的干部，一般都是办公室副主任送去，然后直接送到区镇，淮安市委相应的部门陪同下去，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不会参加的，罗海军怀疑，这个徐少杰究竟是什么身份，从家庭和履历上，看不见有任何的特殊啊。

“小徐啊，今天廖秘书长和我送你到淮安市，我们不耽误了，直接出发吧。”

徐少杰晕晕乎乎下楼，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廖鸿运怎么会送他，徐少杰很快想到了丁原书记，走出组织部办公楼的时候，徐少杰迅速为廖鸿运打开了车门。

到淮安市委，半个小时就到了，其中还有红绿灯的缘故。

淮安市委书记柳大华，市委副书记、市长赵德岭，主管组织工作的常务副书记、市人大主任许云飞都在等候，昨天下午接到了通知，廖鸿运秘书长要来，徐少杰出任玉都区区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令市委没有想到，玉都区原来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捡着便宜了，出任商业局副局长，进城了，这位副书记不知道会出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任命刚刚下达，就迅速到商业局赴任去了，至于玉都区班子的调整，与他没有关系了。

进入会议室，徐少杰坐在了最后，刚才和柳大华、赵德岭和许云飞握手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力度，不是那种敷衍的握手，这说明廖鸿运送自己来的效果已经出来了。

“柳书记、赵市长、许书记，我今天专门送人来了，小徐年轻，今后在工作中，你们要多多监督教育，促使他不断进步啊。小徐在工作中出现错误，你们大胆批评，可以给我打电话，现在我和罗部长将人交给你们了。”

柳大华迅速做出安排布置，市委副书记许云飞送徐少杰上任，市里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廖鸿运当即要求马上出发，他和书记市长还有一些工作要谈。

徐少杰上车的时候，坐在了后面，县市的领导，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不一样，喜欢坐在副驾驶室，这是徐少杰观察得到的结果，每次县市领导到市委，下车的时候，都是从副驾驶的位置出来的。

“小徐，刚刚参加工作吧。”

“是的，许书记，今后我还要多向您汇报、学习。”

“呵呵，小徐很谦虚啊，今后工作上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或者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尽管直接找我，区里的条件艰苦，不能和市里比较，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我一定努力工作。”

许云飞已经表态了，就不多说话了，无论怎么说，自己是市委常务副书记，姿态还是要在的，他已经感觉到徐少杰不简单，否则不会说这些话，市委下派的干部，从来没有担任过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更不用说市委常委送过来了，廖鸿运秘书长的话意味深长，态度明确，如果不是身份的限制，估计柳大华会亲自送的，以前的下派干部，都是部门送下来，不存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送，自己送下去的干部，至少是区委书记。

不到11点钟，小车停在了玉都区区委区公所的院子里。

徐少杰下车的时候，感慨万千，他想到了一句电影台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几个月以前，他在这里做社会调查，身份是大学生，几个月后，他再次来到这里，身份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身份不同了，一切都会发生改变的。

好几个人在院子里等候着，徐少杰没有见过这些人。

“徐书记，我给你介绍，区委书记刘志华，区长张世奎，区委副书记孙健波、胡德义、田立新、易祥阳。”

徐少杰和区委领导一一握手，想不到区里也是这么多的副书记，如果说自己下来担任副区长，就是有许云飞来送，怕是也起不来多大的作用，顶多大家更为尊敬一些。

进入会议室以后，徐少杰看见了办公室主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徐少杰没有看见宋涛，那个和他一起奋斗了几天的小伙子。

会议是程序化的安排，许云飞宣布了市委的任命决定，明确徐少杰分管组织工作，强调了徐少杰工作能力强，年轻有干劲，市委办公室的干部，直接到了玉都区，一定会做好工作的。刘志华代表区委表态，一定会支持徐少杰的工作，徐少杰简单发言表态，服从组织决定，认真做好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走向食堂，这里和市委的食堂是无法比较的，正是吃饭的时间，一路上，徐少杰发现很多人都在注意看着自己，新领导上任，总是有些好奇的，走进包间，不能算是包间，算是小餐厅，和大餐厅隔着一道墙，徐少杰终于看见了宋涛，正在帮忙上菜。宋涛突然看见了徐少杰，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很快明白了什么。

吃饭少不了喝酒，不过，喝酒的重点是许云飞，市委常务副书记到了玉都区，大家当然会找机会敬酒的，徐少杰也迅速转换身份，给许云飞敬酒，令徐少杰没有想到的是，许云飞主动给他敬酒，这显然是进一步给玉都区的班子成员传递信号。

中午不能多喝酒，气候炎热，也喝不了多少酒，徐少杰的行李，已经放到了办公室，许云飞叮嘱了几句话之后，上车离开了玉都区，许云飞离开之后，刘志华现场安排办公室主任，为徐少杰做好后勤服务工作。早有人提着徐少杰的行李，到了院子里。

住处的条件一般，走廊有些阴暗，区委的领导，大部分都住在这里，不过，很多的领导都是本地人，虽然有寝室，却没有住，都是在家里住的。徐少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布置还是不错的，两间屋子，外面摆着几把椅子，一张办公桌，靠墙角放着电炉，有一把新的电扇，放在桌子上，里面有一张床，上面被褥是齐备的，一床绿色的毛毯，折叠齐整，两把布沙发，一张办公桌，仔细观察，徐少杰发现床单是新的。

“徐书记，这是寝室的钥匙，您收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还有，下午三点钟召开班子会，刘书记要我转告您。”

“黄主任，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休息一会，我就不打扰了。”

徐少杰哪里睡得着，早上上班的时候，还在市委大院，现在突然到了这里，何况，下午三点钟还要开会，徐少杰看了看手表，才一点一刻，时间还早。徐少杰早就想过了，区里一定有着一些独特的情况，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了解情况，还好有宋涛，他已经想好了，下午开会，一定是关于自己的工作职责问题，顺便要求宋涛跟着自己工作。

坐在沙发上，徐少杰懒的去整理行李，一切都是齐全的，寝室里一点感觉不到炎热，美中不足的是厕所在旁边，洗澡的地方在楼下，跑来跑去的麻烦。

上班时间到了，徐少杰出现在办公室，办公室主任黄贺赶忙迎上来，办公室里面的人不少，有些可能是来办事的，徐少杰有些奇怪，难道黄贺在大办公室办公吗，好几个干部上来和徐少杰握手，徐少杰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徐少杰的办公室在二楼第三间，第一间是刘志华的办公室，第二间是张世奎的办公室，会议室也在二楼，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通过黄贺的介绍，徐少杰知道了，区委委员在二楼办公，因为办公室紧张，所以，区委书记和副书记才有单独的办公室，其余都是两人一间办公室，副区长的办公室在一楼。

办公室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办公桌显得有些陈旧，文件柜是老式的，显得古朴厚重，屋里干净的过分，好一会，徐少杰才回味过来，没有文件，没有材料，难怪显得那么干净。

刘志华和张世奎同时进入了徐少杰的办公室，徐少杰和他们握手，刘志华50岁了，资格很老，本地人，家就在集镇上，张世奎48岁，是外区的人，距离玉都区不远，坐车一个小时就回家了，在两人面前，徐少杰年轻的有些过分。

“徐书记，我们先召开书记办公会，一会召开党委会和班子会，主要是关于你的工作安排的事情，刚才我和张区长商量过了，徐书记主管组织工作和机关工作，主管的部门有办公室、组织人事办、纪检监察室、宣传办公室、党校，另外还有妇联和团委，区镇的站所有教育站、文化站。驻点是玉林乡，就在区镇的旁边，距离近。”

徐少杰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点钟，徐少杰进入了小会议室，里面都是老式的布沙发，一个人抬不起一把沙发，这种沙发，市委市政府早就淘汰了，占地方，笨重。他看见黄贺拿着记录本进来了，同时手里还拿着新的笔记本和水芯笔，黄贺走到了他的身边，将笔记本和笔交给了他。

会议时间很短，刘志华直接宣布了徐少杰的工作分工，没有说其他的事情，一行人来到旁边的大会议室，班子成员早就在等候了。会议的时间也不长，大家知道是什么事情。

散会之后，徐少杰回到了办公室，很快，黄贺进来了。

“徐书记，机关的工作，一直是我在协助管理，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看看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徐少杰点点头，黄贺开始汇报，足足半个小时，徐少杰知道了，自己分管机关，实际上就是分管着后勤这一块，包括小车、食堂、接待等等，区里有两台吉普车，一台保证书记区长，一台其他班子成员乘坐，接待是办公室同意安排，黄贺负责安排，徐少杰负责签字报销，一般情况下，具体事情都是黄贺办理的。

“徐书记，您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没有，黄主任，机关这一块，就辛苦你了。”

黄贺走后，组织委员韩国伟、宣传委员易文华、纪委书记孙开胜分别来汇报工作，徐少杰只能是耐心听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徐少杰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他还没有站起来，妇联主任进来汇报工作了，徐少杰感觉自己的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了，长时间保持微笑，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最后进来的是团委书记，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的，汇报完毕，徐少杰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感觉头脑有些发晕了。

依旧是在食堂吃饭，徐少杰还是感觉到了怪异，下午开班子会的时候，大家的目光有些惊奇，还是自己太年轻了，看上去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居然担任了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和其他班子成员比较，徐少杰都觉得自己太年轻了。

第五十章 驻点工作

清晨，徐少杰睁开眼，开始慢慢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今后，这里就是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了，怎么样尽快熟悉环境，尽快开展工作，是徐少杰目前最大的任务。徐少杰本来准备给刘志华汇报，抽调宋涛到身边工作，现在他明白了，抽调宋涛是自身工作权限内的事情，不需要向谁请示，宋涛本来就是他直接管着。

徐少杰进一步想到，组织工作、纪检工作和宣传工作，都有专人负责，而且是区委委员，平时是不需要操心的，区镇的人事调整，有固定的时间，临时变动的情况不多，这些都不是目前的重点工作，还是要到乡里和村里去，驻点的玉林乡，下面有12个行政村，花冠村就是其中之一，玉林乡紧靠着区集镇，是最近的乡，看来刘志华还是非常照顾他的，不能不说许云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食堂里面的早餐是面条，徐少杰进去的时候，只是看见一些工作人员在食堂里面等着，大家看见了徐少杰，连忙闪开位置，徐少杰在市委机关食堂习惯了排队，忽然看见大家为他腾开位置，还有些不习惯。更令徐少杰不习惯的，最先煮好的面条，有专人帮着他端过来了，徐少杰连声说着谢谢。

宋涛有一种感觉，徐少杰到区里担任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一定会启用他的，宋涛长期处于可有可无的位置，却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中专毕业以后，一直就是这样的情形，当初分配到区公所工作，不少人还挺羡慕的，一些同学大都在学校里面教书，可宋涛想不到，在区公所居然是这样尴尬的状态。不要看区委区公所机关小，里面的小九九一样多，宋涛小心翼翼观察，避免搀和到矛盾里面，其实是宋涛多心了，没有谁会注意他，包括没有什么权力的副区长。现在，宋涛感觉机会来了，如果徐少杰没有到玉都区来调查，他也就不会陪着那些日子，这不会是巧合，一定是上天眷顾他了。

早上到食堂去的时候，宋涛特意在镜子前面注意了自身的形象，他清楚，徐少杰一定会准时到食堂去的，徐少杰还不清楚区委区公所的习惯，区委区公所的领导，早上大都很少到食堂的，农村上班，和县市机关是不能比较的，常常到村里去，不少的领导，长时间蹲在分管的部门，下面的站所，生活比区公所食堂强很多的。再有就是市里来的领导检查工作，需要陪着吃饭，国道边的几个餐馆，生意一直不错的。

宋涛看见徐少杰吃完早餐，直接到办公室去了，他心里不是滋味，难道说这人担任领导了，就发生变化了，就不认识人了，宋涛一碗面条没有吃完，离开食堂，怏怏往办公室走去。很快，宋涛的精神好起来了，他看见徐少杰正在办公室的面前等他。宋涛小跑着到了徐少杰的面前，恭恭敬敬开口了。

“徐书记，您好。”

徐少杰皱了皱眉头，宋涛的心快速跳了一下，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我说宋涛啊，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才几个月时间啊，我们到村里调查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样就无趣了，打起精神来。”

进入办公室以后，宋涛提着开水瓶，准备到食堂里面去打开水，以前都是在吃早餐以前，拎着开水瓶去的，今天为了早点看见徐少杰，宋涛没有这样做。

“不要打开水了，宋涛，你准备一下，一会跟着我到玉林乡去看看。”

“徐书记，您今天就下乡啊。”

“当然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在机关里干什么啊，下去看看情况。”

“好的，我马上去找黄主任，看看车辆是怎么安排的。”

徐少杰上楼去拿公文包了，昨天黄贺送来不少的材料，都是区里一些工作计划、工作总结之类的，徐少杰简单看了看，区里文件的质量，和上面是不能比的。但所有的文件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抓学习和思想，哪怕是站所的文件，开篇也是加强学习。学习的内容，和上面保持高度一致。

司机杨晨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没有结婚，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和徐少杰的年纪差不多，看上去很是干练，话语不多，显得有些沉闷，不知道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已经开着吉普车，在院子里等着了。

宋涛帮助徐少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吉普车和轿车是有区别的，副驾驶的位置，一般都是领导坐着的，徐少杰想说几句，看看宋涛的表情，没有开口。乡政府距离区公所不过5里路，很快就到了。

徐少杰来得时间太早了，他对下面的工作流程根本不熟悉，乡政府的门开着，看不到什么人，宋涛在前面，楼上楼下都看了，要么是还没有起来，要么是还没有来，食堂里面的师傅还在摘菜，准备开始做饭。

“宋涛，你小子怎么不告诉这些情况啊。”

“徐书记，我以为您早就安排了，办公室通知了乡里。”

“我摆那么大的谱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古代的县令啊，下来还要鸣锣开道，说说，这下面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徐书记，乡政府一般是10点钟左右才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各自就到驻的村里去了，下午6点钟吃晚饭，有些长期驻在村里的，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到乡政府来，守在这里的，是书记和乡长，玉林乡的干部，大部分的家都在区里，早上在家里吃饭之后，直接到村里去了，只有书记和乡长才会来的。”

徐少杰半天没有反映过来，原来基层办公和市里有着天壤之别，难怪宋涛说要办公室通知了，如果不专门通知，还真的见不到人的，通讯不方便，找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徐少杰看了看手表，不到9点钟，看样子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他一直记挂着花冠村那个寡妇，至今还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这几个月过去，生活怎么样了。

“算了，我们到花冠村去看看。”

宋涛脸上迅速出现了难以琢磨的笑容。

“宋涛，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厉害的老婆，天天管着你啊。”

宋涛迅速恢复一本正经的面容，前后变化太快，杨晨在一边看见了，感觉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有了吉普车，速度快了很多，15分钟之后，吉普车进入了花冠村，杨晨习惯性开车往村书记家里去，徐少杰没有说话，到村里来了，一定是要先到村书记家的。

花冠村书记余福贵正在屋里吃早餐，他是村里少有的一日三餐的人家，家里条件好了，早上不吃米饭了，改吃面条，中午和下午吃饭。听见吉普车的声音，余福贵放下碗，赶快出去迎接，能够坐吉普车下来的，至少是区里的书记、区长，或者是副书记，花冠村的名气大，一般的区委领导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哎呦，是杨师傅，宋同志啊，这位，哟，徐大学生，稀客稀客，快进屋坐。”

余福贵有些云里雾里的，徐少杰他记得很清楚，几个月前到村里来，坏了自己的好事，现在那个女人愈发刚烈了，余福贵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办法有的是，可是这个女人如果寻死寻活的，闹起来还是不好，再说了，他余福贵有的是女人，放着这个寡妇，慢慢下手，也不着急。今天看见徐少杰来了，他第一反应是可能是为了那个寡妇吧。奇怪的是徐少杰居然坐着区里的吉普车，可不简单。

“余书记，这位是区里主管组织工作的徐书记，今天到花冠村来看看，了解情况的。”

“徐、徐书记，您好，快请进屋坐。”

余福贵家里是砖瓦房，这在花冠村是不多的，徐少杰进去之后，感觉收拾干净，看样子余福贵挺注意生活享受的。

“余书记正在吃早餐啊，你去吃完，我们在这里坐一会。”

“不了，已经吃饱了，当家的，快点泡茶，区里的徐书记来了。”

余福贵迅速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挨个装烟，徐少杰发觉余福贵掏出的香烟是硬盒《芙蓉》香烟，这种香烟，在城里的普通干部中间比较流行，价格适中，档次也不低，可在农村是非常少见的。

“徐书记，您坐一会，我去将村里的领导都叫来。”

徐少杰点点头，现在自己是区委副书记，第一次到村里来，一定是要见见村里的干部的，他吩咐杨晨，带着余书记去接人，上次调查之后，他就知道，村里可不比市里，住的都很散，如果靠着余福贵的双脚，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

余福贵的老婆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倒茶之后，就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徐少杰和宋涛。

“宋涛，你记住，上次没有说完的话，下午给我说清楚。”

“徐书记，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就是我们这位余书记，你不是说他是花书记吗。”

宋涛眨巴着眼，很快明白了，徐少杰是想要了解区里的情况，这不过是个引子，看来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将区里的情况说清楚。

一个不到40岁的女人进来了，长相还不错，徐少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女人就说话了。

“是宋同志啊，哎呦，好俊的后生啊，啧啧，城里人就是不一样，余书记说到这里来开会，是什么事情啊。”

徐少杰和宋涛面面相觑，敢情区委副书记是个俊俏的后生。

“徐书记，这位是花冠村的村长马翠花同志，马村长，这位是区委分管组织工作的徐少杰副书记。”

“哎呦，徐书记，我这人嘴快，没注意，都怪余书记，找人喊我，又不说什么事情，徐书记确实长得俊俏，我不知道，徐书记年轻，大人有大量。”

徐少杰哭笑不得，这下好了，自己成了舞台上的花旦了，中看不中用。

“马村长好，我到村里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些情况。”

“徐书记硬是不简单，这么早就到村里来了，村里好多的人家还没有吃早饭呢。”

徐少杰感觉脸有些红，这话听起来不是滋味，表面上是赞扬，徐少杰觉得，这是说自己不知道农村的实际情况，大清早跑到村里来，人家还在吃早饭，甚至是没有吃早饭，你来检查什么工作，害的人家吃饭都不安稳。

“呵呵，我到区里上任之后，第一次到村里来，不熟悉情况，马村长还要多多帮助啊。”

“徐书记放心，我一定听组织的话。”

徐少杰有些坐不住了，这个马翠花，一张嘴没有遮拦，是不是不会说话啊。好在宋涛还算灵活，和马翠花接上火，开始说话了。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杨晨回来了。

余福贵带着4个人进入了屋里，一番介绍之后，徐少杰知道了，来的分别是一个副书记，两个副村长，还有村会计，这些人看上去，比余福贵显得寒碜，村会计的衣服上，还带着泥土，显然是从地里回来的，现在正是收包谷的时节。

一行人坐下之后，余福贵开始汇报村里的情况，徐少杰听的很仔细，宋涛在一边认真记录，通过余福贵的介绍，徐少杰终于知道，花冠村的条件不错，重点是烟叶种植，全村都适合种烟，目前有些烟叶已经开始收割晾晒了。

第五十一章 乡政府的情况

汇报很快结束了，徐少杰不喜欢长篇大论的汇报，水分特别多，实际内容没有什么，听来听去就是那么几件事情，不过，余福贵的汇报内容里面，没有说到村里的贫困户情况，也没有说到村里的纠纷，如果不是提前来过，徐少杰会认为形式一派大好。第一次到村里来，徐少杰不会问到难堪的问题，大家都是要面子的。

“徐书记，中午村里安排生活，就在我家里吃饭吧。”

“不用了，我们还要到乡政府去看看，中午在乡政府吃饭，有机会一定会到余书记家里吃饭的。”

徐少杰把握一个原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不了解下面的具体情况之前，不要轻易吃饭，这样，以后好开展工作。余福贵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其余的村干部没有说什么，会议结束了，他们等着徐少杰说话。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地里的事情多。”

徐少杰决定到寡妇的家里去看看，上次留下了200元钱，几个月过去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帮助一户人家，就要彻底。宋涛是知道徐少杰的想法的，暗暗和杨晨说了几句话，徐少杰想了想，要求余福贵和他一起下去看看。余福贵答应了，口气显得不是那么痛快。

吉普车在寡妇的门前停下了，余福贵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徐少杰知道其中的奥妙，没有说话，首先下车了。眼前的一幕和几个月看见的有些相似，依旧是小女孩在屋前抱着木柴，可能是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小车，小女孩有些惊慌失措。不过，看见徐少杰和宋涛，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扔下了怀里的木柴，飞快跑进屋里去了，这次小女孩没有喊。

很快，女人急匆匆出来了，脸上带着红晕，看见了正在走过来的徐少杰和宋涛，后面还有余福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余福贵这次聪明了很多，连忙给徐少杰介绍。

“张小玉，这位是区里的徐书记，到你家里来看看的。”

徐少杰知道，这是余福贵在提醒女人，他终于知道这个漂亮的寡妇叫张小玉。

“你好，我们来看看，生活怎么样？”

“徐书记，家里还好。”女人低着头，红着脸回答，有些不敢看徐少杰，夏天衣服穿得不多，女人的身材显示出来了，徐少杰感慨，难怪余福贵会动心的。

屋里没有什么变化，徐少杰走进厨房，女人准备做饭，依旧是玉米面和白菜，看样子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徐少杰暗暗皱眉，当初自己说的话，余福贵是不会听的。转了一圈之后，徐少杰准备离开了，看来这个村子里的贫富悬殊还是有些大的，余福贵早餐吃的是面条，面条和玉米面糊糊的差距可不一般，其中一定是有一些问题的，霸占的田地为什么没有归还，村里还有多少的贫困户，书记和村长到底忙些什么。

“女儿上学了吗？”

徐少杰在堂屋里发现了书包。

“上学了，现在正在放假，很快就要开学了，谢谢徐书记。”

“不用了，你忙，我还要到其他的地方去看看。”

女人的脸上，红晕依旧没有退，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徐少杰，听说徐少杰要离开了，女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失望的表情，很快消失。

徐少杰上车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女人一定是留着钱，给女儿上学用，没有用来改善生活，女人的脸有些苍白，这是营养不良的症状，小姑娘身材也显得单薄，徐少杰知道，总是给钱是不行的，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比如说让张小玉有田种，能够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而不是靠着房前屋后的几分田来维持生活。

村子里的烟田很多，徐少杰下车之后，走到了烟田边上，一株株的烟，下面已经成熟的大叶子摘下了，有些人家的屋前可以看见，拉着绳子，晾晒着已经收回来的烟叶。余福贵表现还是不错，边走边介绍村里烟叶的收入情况，花冠村的主要收入，就是来自种烟，卖掉烟叶以后，能够得到现金收入。

远远的有几个人急匆匆朝着这边过来了，徐少杰以为是村里的农户，没有特别注意，身边的宋涛开口说话了。

“徐书记，乡里的书记和乡长来了。”

玉林乡党委书记赵德立，看上去高高大大的，皮肤黝黑，很符合农村干部的形象，乡长董桂花是女同志，一头齐耳的短发，看起来更像是家庭妇女，身上带着一股泼辣味道。

“徐书记，早上您到乡政府，我们不知道，区里没有通知。”

“赵书记、董乡长，你们耳朵可真灵啊，知道我到花冠村来了。”

“呵呵，村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大家都熟悉，看见区里的车，自然就知道了。”

走在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引起了徐少杰的注意，这个男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可脸上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刚才赵德立介绍的时候，徐少杰知道了，这人是乡里的干部，名叫刘沐，他没有主动和徐少杰握手，似乎是在回避什么。

乡里的领导来了，徐少杰要离开花冠村了，徐少杰还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村书记余福贵对乡里的领导，态度有些不是那么在乎，而赵德立和董桂花面对余福贵的时候，也显得很是客气，驻花冠村的，居然就是那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刘沐。

吉普车里面挤5个人不算什么，董桂花是女同志，所以，徐少杰主动坐在了后面，董桂花上车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徐少杰笑着说把意思放到一边去，不要让几个大男人占便宜了，特别是宋涛同志，最为年轻，经不起诱惑，赵德立在一边补充，说宋涛还没有开荤，什么时候董乡长给宋涛上一课，董桂花很快接过话题，说没有问题，到时候赵书记两口子做现场指导，宋涛满脸通红，想说徐少杰也没有结婚，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大家哈哈大笑上车，气氛顿时活跃了很多，乡里的干部想不到，徐少杰这样随和，农村干部没有那么多讲究，开玩笑是家常便饭。

再次进入乡政府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干部了，看来是得到了通知。赵德立一一给徐少杰介绍，都是副书记、副乡长、人武部长、妇联主任，甚至团委书记之类的，悉数有职务，徐少杰更加奇怪了，好像就是刘沐没有任何的职务，乡里的职务，没有级别，就是给上一个，无伤大雅，称呼起来好听一些。

依旧是开会，徐少杰刚刚上任，需要知道基本情况，赵德立汇报了玉林乡的情况，玉林乡12各村，全部都种白肋烟，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9月份区里就要开秤，一年忙到头，就看着收购的情况怎么样了，其他方面，主要是粮食作物种植和牲猪养殖情况，还有一些农户喂养了鸡鸭，大都是自家吃的，喂养母鸡的偏多，鸡蛋可以卖，也算是一份收入了，徐少杰想起了张小玉的家里，好像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赵德立说完之后，董桂花没有补充，赵德立请徐少杰做指示，徐少杰笑笑，站起身来，掏出了身上的红塔山香烟，给每人都装上一支，连声说没有什么指示，也不敢指示，本来就不熟悉农村工作，跟着大家学习，这烟就是拜师烟，讲话是有要求的，说一遍是称述，说两遍是反复，说三遍是排比，反反复复说个没完就是废话了。自己不熟悉，只能跟着赵书记的话说，说不好废话都不能算，只能是笑话了。

大家听了徐少杰的指示，哈哈大笑，很快就散会了，徐少杰自然是要在乡政府吃饭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吃饭，徐少杰是第一次来，董桂花到厨房安排去了，乡政府穷，可是领导来了，怎么也要表示一下的，大师傅早就知道了，正在忙活。

徐少杰准备在乡政府周围转转，附近人家还是比较集中的，毕竟这里有政府机关，周围还有两个小卖部。赵德立和宋涛陪着徐少杰，徐少杰感觉到赵德立比较朴实，没有那种油滑的气息，所以，他决定单刀直入，了解真实情况了，这也是对赵德立的试探。

“赵书记，玉林乡的情况很不错啊，刚才我看了看，乡政府22个干部，唯独刘沐什么职务都没有，是什么原因啊。”

赵德立没有想到徐少杰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木然接过徐少杰递来的香烟。

“赵书记要是为难就不说了。”

徐少杰发现赵德立看着宋涛，似乎不是怎么好说话。

“不是，赵书记，不是这个意思，刘沐去年才调到乡里来，以前在青花乡政府工作，刘沐家在花冠村，一直要求照顾家里，区里考虑到他的困难，才同意的。”

徐少杰敏感发现，赵德立在隐瞒什么东西，似乎是不好说的话，宋涛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赵书记，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说什么，我是痛快人，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赵德立考虑了一下，猛的吸了几口烟，终于开口了。

“刘沐以前是区公所办公室副主任，后来到了青花乡，担任副书记，在青花乡工作了几年，因为家里困难大，一直要求调动，据说到区里闹过，才调到乡里来的，所以什么职务都没有，就是一般干部，其实我们也是一般干部，不过多了顶帽子。”

办公室副主任下去担任副书记，徐少杰知道，一定有原因，青花乡是全区最为偏远的乡，从区里调过去，出任书记和乡长还说得过去。

“就这些吗？”

“徐书记，有些情况，宋涛知道的。”

徐少杰明白，言多必失，赵德立是害怕，现在，宋涛跟着自己，就是说错几句话，也没有问题，可赵德立就不同了。

“宋涛，你说说吧。”

“徐书记，刘沐是因为和区里的个别领导关系不好，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刘沐的爱人身体不好，半边户，两个小孩，都需要照顾，家里的事情全部都要依靠刘沐，调到青花乡工作之后，两头都照顾不到，家里有些损失，刘沐工资不高，爱人吃药就要消耗很多，他的困难，大家都知道的，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刘沐到区里找到主要领导反映困难，当时还发生了争执，后来有领导同情刘沐，所以刘沐才调到了玉林乡工作的。”

宋涛始终不说刘沐是得罪了谁，看来刘沐得罪的人不简单，至少是区委委员以上的，以至于赵德立和宋涛都有顾忌。

“刘沐的爱人是什么病啊？”

“具体不是很清楚，就是浑身无力，不能劳动，不能做事，现在严重一些了，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检查了好几次，说法不一，反正就是药罐子，靠药维持着。”

“这么说刘沐的困难还是挺大的啊。”

“是啊，刘沐爱人的身体，以前很好的，也怪了，刘沐调到青花乡去工作之后，他爱人的身体就垮了，很突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徐少杰发现赵德立的表情有些怪异，看来这刘沐的爱人生病，可能和刘沐有着很大的关系，调到青花乡，正是走下坡路的时候，爱人这个时候病了，有些奇怪。徐少杰知道，刚刚到这里来，能够了解这些情况，就不错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慢慢来。

徐少杰已经感觉到不简单，花冠村余福贵的表现，刘沐的问题，这些事情，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既然来了，就要弄清楚。

董桂花远远走过来了。

“徐书记，一定是饭做好了。”

“好吧，我们去吃饭，还真的有些饿了。”

徐少杰很快下定了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这些问题。

第五十二章 刘沐的愤怒（1）

酒是真正的包谷酒，浓度高，喝下去，感觉到喉咙里面有火苗，夏天喝烈酒，还是需要一定的能力的，喝酒的时候，董桂花表现出来了泼辣，嘴里叼着香烟，烟雾居然从鼻孔出来，手里端着酒杯，嚷嚷着和徐少杰喝酒，徐少杰接连说了几个笑话，大家早认为徐少杰表面上看是白面书生，实际上是老于世故的，完全忘记了徐少杰的年龄。徐少杰没有忘记刘沐，主动给刘沐敬酒，他已经想好了，第一个突破口，就是刘沐，刘沐从区公所办公室调到青花乡，一定有故事，又是花冠村的人，也知道花冠村的情况。

徐少杰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因为是第一次，大家都没有使出来全力，加之天气热，又是烧着一锅的肉片，赵德立早就是光膀子了，董桂花比较辛苦，女同志，没有那么方便，赵德立开玩笑，说屋里都是自家人，太热了，董桂花脱衣服大家也没有意见，董桂花蹦起来要揪赵德立的耳朵，徐少杰端着酒杯，赶忙劝阻，差点和董桂花撞在了一起，徐少杰的脸红了，董桂花根本不在乎，开口说徐书记小伙子俊，看看还可以，赵书记就免了，长得乌不琉球的，还想着吃天鹅肉，回家找老婆凉快去，众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徐少杰总算是领教了农村干部的厉害，这样的玩笑，市委干部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吃饭之后，徐少杰告诉赵德立和董桂花，一起到刘沐的家里去看看，干部家里有困难，自己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应该去看看，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很吃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些年，刘沐的家里是禁地，没有那个干部光明正大去看的，因为刘沐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徐少杰刚刚来，不知道情况，吃亏了可不好。

“徐书记，您真的准备去吗？”

“当然了，你们以为我开玩笑啊。”

赵德立和董桂花相互看看，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时那种不在乎的表现了。

“徐书记，您不知道实际情况，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董乡长，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喝酒时候，我看你蛮豪爽的。”

“还是赵书记说吧。”

赵德立看了看董桂花，董桂花点点头。

“徐书记，刘沐和区委刘书记之间有矛盾，按说他们同姓，可不知道怎么了，刘书记就是看不惯刘沐，多次在会议上批评刘沐，大家都知道的，和刘沐关系好一些的干部，也调到远一些的乡去了，这些年，很少有干部去看望刘沐的。”

“刘沐犯什么错误了吗？”

“那倒没有听说，刘书记也是说刘沐工作不积极，总是考虑到家庭，家里的事情影响到了工作，在全区的影响不好。”

徐少杰立刻明白了，刘沐身上发生的一切，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刘沐看上去郁郁不乐、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知道了，干部只要没有出现原则性的错误，我们都是要关心的，就是出大问题了，承担责任之后，我们依旧要关心，刘沐家里有困难，我去看看，是应该的，这也是我的工作，不过你们说的情况也是存在的，这样吧，你们留在乡政府，我去看看。”

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准备开口说话，徐少杰制止了。

“不要说了，你们和我不同，有些具体的困难，我是明白的，不要争论了，我一会就出发，看看时间怎么样，如果来得及，我直接回区里了。”

徐少杰上车之后，等着刘沐，不一会，刘沐出来了，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得知了徐少杰的决定，宋涛和杨晨的面部表情有了变化。

进入刘沐家里的时候，徐少杰闻见了一股中药的味道，屋里光线不好，堂屋里面摆放零乱，显示出主人家的心情不好，走进卧室，徐少杰看见两个小女孩在里面，乖乖坐着，看个头，一个在7岁到8岁的样子，一个大约三岁到四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色苍白，但容貌很俊秀，可以看出来，以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屋里来客了，女人挣扎着准备起身，两个小孩也站起来了，徐少杰赶忙开口了。

“嫂子，不要动，好好休息，我来看看你。”

徐少杰身后的刘沐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慢慢开口说话了。

“这是区里分管组织的徐书记，来看看你，徐书记刚刚上任的。”

女人嘴唇有些哆嗦，说不出来话。

“嫂子，不要激动，对身体不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表示一点心意，嫂子安心养病。”

徐少杰从口袋里掏出了200元钱，足足20张10元的钞票，走到了女人的跟前，小心放在女人白的没有血色的手上，女人极力准备推脱，刘沐也上前，说这钱坚决不能要，200元钱，相当于刘沐两个月的工资了。徐少杰沉下脸，说这是自己的心意，拿去买些营养品，好好滋补身体，屋里还有两个小孩，今后这个家里少不了女人。

徐少杰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女人，女人流下了眼泪，刘沐默默为女人擦着眼泪，再也没有拒绝徐少杰递来的钱。

徐少杰退到了堂屋里，心情有些沉重，他开始怀疑，是什么原因致使刘沐和刘志华之间发生矛盾了。

刘沐很快出来了，眼圈有些微红，徐少杰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刘沐说话了。

“徐书记，谢谢您，您刚刚来，不知道区里的情况，我这里还是少来的好。”

“刘沐，我知道，你和刘志华书记的关系不好。”

这下，轮到刘沐吃惊了，他抬起头，看着徐少杰，好半天没有说话。

“那您还来看我，不怕惹麻烦吗？”

徐少杰脸上出现了刘沐捉摸不透的笑容。

“麻烦，呵呵，什么麻烦，我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你是玉都区的干部，干部家里有困难，我来看看，天经地义，有什么麻烦，如果因为你得罪了某些领导，我不敢来看你了，才是真正的麻烦。”

徐少杰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刘沐听见了，在外面的宋涛和杨晨都听见了，徐少杰不会想到，真是因为他的这一番话，为自己迅速打开了局面，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玉都区的情况，为今后的博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屋里传来了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刘沐没有进去。

“徐书记，下午在我家里吃饭吧，随茶便饭。”

“好啊，没有问题，弄什么吃什么。”

刘沐很快走出了屋子，从身上掏出了钱，递给了杨晨，低声说了写什么，杨晨点点头，拿着钱上车了，吉普车启动，离开了，宋涛也进入了堂屋，从身上掏出了20元钱，硬性塞给了刘沐，刘沐进屋之后，眼圈愈发有些红了，低着头没有说话，现在时间还早，徐少杰担心，这吃饭之前的时间该怎么打发。

很快，屋外面响起了拖拉机的声音，不一会，赵德立和董桂花进来了，刘沐显然没有料到，嘴唇有些哆嗦。

“老刘，可不要怪我们啊，今天徐书记来了，徐书记是驻点领导，我们也一定要来的。”

两人分别从身上掏出了30元钱，塞给了刘沐，接着进屋里去看女人了。刘沐看了看徐少杰，跟着进屋去了，不一会，众人都出来了，刘沐想起来给众人倒茶，手有些哆嗦。

“赵书记，董乡长，徐书记下午在这里吃饭，你们要是不嫌弃，也在这里吃饭吧。”

“好啊，不过老刘要准备酒啊，我下午好好和董乡长喝酒，董乡长趴下了，我才有机会啊，你说是不是。”

“好啊，赵书记，下午我们就说定了，谁不上谁就是看门狗。”

徐少杰在一边苦笑着开口了。

“赵书记，董乡长，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是属狗的，你们这么说，我是不是有些坐不住了，我又没有惹你们。”

徐少杰的话说出来，不仅是刘沐，连屋里的女人都笑了，徐少杰听见了女人的笑声。这个时候，大家发现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大女儿扶着她。徐少杰发现，女人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晕，他敏锐感觉，女人估计是有心病。

“刘沐，去请张小玉来帮着做饭，下午这么多的领导在家里吃饭，你的手艺怎么行啊。”

徐少杰赶忙站起来，要女人回去躺着，女人摇摇头，说今天精神好，好久没有下地了，活动活动有好处，董桂花连忙站起来，扶着女人，嘴里说女人就是要多活动，上下都要活动，不然老的快，边说边扶着女人，准备在外面走走，女人脸色有些发红，忍不住笑，徐少杰、赵德立和刘沐以及宋涛看了看董桂花，没有接腔，这女人的嘴厉害，还是不说话的好。

刘沐的精神好了很多，进屋去找烟了，不一会，他拿出了几包硬盒《芙蓉》香烟，塞给每人一包，连声说烟不好，对不起领导，赵德立哈哈大笑，说抽这烟算是打牙祭了。女人和董桂花出去转去了，两个小孩也出去了，屋里气氛好了很多。

不一会，杨晨开着车回来了，提下一个大口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刘沐接过了口袋，直接进入了厨房，很快，刘沐出来，说是出去一会，马上回来。这个时候，徐少杰起身，在屋里四周去看看转转，感觉刘沐家里的条件的确不好。

宋涛和赵德立低声说话，宋涛将刚才徐少杰说出来的话告诉了赵德立，赵德立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他小看这个徐少杰了，看来，区里的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因为徐少杰绝不会是轻易屈服的人。

徐少杰回到堂屋，几个人聊了一会，赵德立专门说了时下农村流传的几个黄色笑话，徐少杰听的哈哈大笑。

张小玉进屋看见了徐少杰，马上来了精神，她低着头和众人打招呼，很快进入了厨房，张小玉的女儿也跟着进去了。刘沐去请张小玉来做饭，让徐少杰知道了，刘沐在村里一定是很受排挤的，而张小玉也是受排挤的人，两家同病相怜。无论怎么说，刘沐是乡里的干部，驻花冠村，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可见刘志华的霸道，不管刘沐犯下了什么错误，刘志华的做法都是有待商榷的，对付一个普通干部，采用这样的手段，算什么好汉，徐少杰进一步想到了，时下区镇存在的家长式作风，主要领导听不进其他的意见，认为区镇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说什么就是什么，依仗头上的官帽子，强行压下面，谁会真正的心服。

谈笑虽然活跃了气氛，不过，屋里还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忧虑，徐少杰的做法，无疑是公开挑战了刘志华的权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但徐少杰说话掷地有声，屋里的人觉得有希望，如果徐少杰没有一点的支撑，是不会这样做的。

董桂花很快扶着女人回来了，女人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带着笑容，红晕还没有消散，可想董桂花说了一些什么话，女人进屋之后，坚持到厨房里去，董桂花也陪着到厨房去了，这样的时候，大男人是不好到厨房去的。

徐少杰索性站起来，走到了屋子外面，赵德立、宋涛和刘沐都陪着出来了，杨晨也从吉普车上面下来了，在外面转了一会，徐少杰才发现，刘沐的屋和张小玉的家相隔不到500米的距离，中间是村委会，村委会是两间土墙屋，看上去很是破旧，门上挂着锁，村支两委的牌子不知道有多陈旧了。

第五十三章 刘沐的愤怒（2）

花冠村的村书记余福贵和村长马翠花一直没有出现，这样大的动静，徐少杰相信，他们一定是知道的，可迟迟没有出现，这中间的原因耐人寻味，徐少杰没有计较这些，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徐少杰不会无的放矢，做事情总是要有目的的。

张小玉的手艺不错，也很麻利，厨房里面飘来了阵阵的香味，两个小姑娘早就跑进厨房里面去了，徐少杰和大家回来的时候，刚刚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好香啊。”

徐少杰刚刚发出感慨，身边的赵德立就接上了。

“是啊，什么时候我屋里的婆娘也能够做出来这样水平的饭菜，我就满足了。”

“赵书记，你不会蹬了屋里的婆娘吧，糠糟之妻不可弃啊。”

“那不会的，都这把年纪了，虽然是黄脸婆了，将就着过吧。”

此刻，董桂花出来了，徐少杰知道要糟，赵德立一定要吃亏了，这样议论女人，董桂花岂会放过赵德立。

“那个，董乡长啊，我可没有说你啊，你貌美如花，蹬了家里的男人还差不多。”

“你放屁，哼，喜新厌旧，男人都是这样的，看我不告诉嫂子。”

“董乡长啊，我没有说话，你不要每次都攻击我啊，这一扫一大片的话，我也要听啊，再说了，赵书记就是喜新厌旧，也是因为你太突出了，貌美如花啊。”

董桂花难得脸色红了一下，宋涛和杨晨在一边吃吃笑，看见了董桂花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董桂花说话太厉害，惹不起躲得起。

刘沐早就开始收拾堂屋了，吃饭一定是要在堂屋的，显得正规一些，家里来了贵客，怎么说都是要注意规矩的。按照农村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女人是不上桌的，所以，刘沐的女人和张小玉都没有坐下，奇怪的是，董桂花这么厉害的嘴，也没有说这件事情，董桂花是乡长，自然不在这个范围内，徐少杰感慨，农村的风俗就是厉害，董桂花这么好强的女人，在这些风俗面前，也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刘沐显得很活跃，不断给众人倒酒，杨晨要开车，喝酒显得很节制，赵德立和董桂花终于交上火了，徐少杰、宋涛和杨晨紧紧闭着嘴，绝不搀和两人的斗嘴，刘沐是主人家，大家吃的越多，酒喝的越多，他越是高兴，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徐少杰惊奇的发现，刘沐很能喝酒，喝下了半斤以上的包谷酒了，依旧若无其事。

中午的酒劲还没有消退，赵德立终于招架不住，光荣趴下了，董桂花好不到哪里去，双眼朦朦胧胧，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怎么到了女人的床上，趴着睡了，害的徐少杰等了好半天，知道女人从厨房里面出来，进入卧室的时候，众人才知道。到了这一步，徐少杰显然不能马上走了，只能等着赵德立和董桂花稍微清醒一些再出发了。

“徐书记，我陪着你走走吧。”

刘沐主动说出来了这句话，徐少杰有些意外，赵德立被宋涛和杨晨扶到另外的屋子去休息了，张小玉正在忙着收拾碗筷，她总是不正眼看徐少杰，低着头，女人在卧室里面陪着董桂花。张小玉的女儿很乖巧，带着两个女孩子，在屋前玩耍。

夕阳西下，小村笼罩在一片金黄色之中，阳光马上就要消失，可天色一时间还不会彻底黑下来，夏天日昼长，徐少杰和刘沐慢慢走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刘沐屋后面，有一个小山坡，两人终于走到了山坡上，看着村里的情形，不少的人家屋顶上冒出了炊烟，屋前隐隐可以看见小孩在嬉戏，一片平静祥和的局面，徐少杰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禁看得有些入神，刘沐暂时没有打扰徐少杰。

“刘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刘沐看着徐少杰笑笑，那笑容很凄凉，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才会出现这样的笑容，徐少杰心里有些发紧。

“徐书记，您知道吗，我的名字很多人不一定知道，但是，提起朽木，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就是说我的，朽木不可雕，这个称号，就是刘志华送给我的，我这辈子都和刘志华有仇的，杀死的冤仇。”

刘沐的脸上有些狰狞，徐少杰掏出香烟，两人点燃了香烟，刘沐情绪平静了一些。

“徐书记，今天这些话，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所有人都知道，刘志华看不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都认为是我工作不努力，刘志华从工作出发，所以对我动手的。我是师范毕业的，分配到玉都区的时候，因为文笔不错，所以被分配到教育站，后来，区里看上了，将我调到了区公所办公室，这中间，有刘志华的努力，要说他还是我的恩人，我出任办公室副主任，就是刘志华提拔的，那个时候，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努力，就可以实现自身的抱负，我的老婆余志红是花冠村人，高考落榜了，我刚刚调到分配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余志红，就好上了，余志红长得漂亮，温柔体贴，我曾经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特别是调到区公所工作，有了前途和目标之后，可是，这一切很快就发生了重大变故，余志红一般都是在家里，很少到区公所，我的工作很忙，有时候就在区公所歇息，余志红关心我的身体，时常到区公所来看我，也是早上来，下午就走了。四年前的一天，我的小女儿刚刚出生几个月，我那天下乡去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发觉家里的情况不对，冲进卧室以后，看见余志红躺在床上，嘴里吐着白泡泡，一个空农药瓶在一边，我吓坏了，发疯般抱起余志红，好在隔壁张小玉的丈夫帮助，开着三轮车将余晓红送到卫生院，一路的颠簸，余晓红吐出来了不少，终于保住了性命。事后，我问余晓红为什么这样，余晓红总是不说，问多了，余晓红就哭，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余晓红的身体垮了，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就是身体无力，没有精神。没有几天时间，我就被调到了青花乡担任副书记，这个调动大大出乎大家的意外，我也不明白，我工作努力，没有犯任何错误，而且不少人都知道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这个时候将我调到青花乡去，岂不是雪上加霜吗，所以，我有些想不通，工作上也就有些消极了，刘志华抓住我的消极，大会小会批评，我朽木的名声，就是这个时候传出来的，不仅如此，和我关系好的一些人都吃亏了，纷纷调到了乡政府，或者是最差的站所，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余志红那段时间特别消沉，好几次不想活了，要不是两个孩子慢慢长大，余志红舍不得，早就去了，后来，张小玉的丈夫出事了，两个女人同病相怜，余志红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些。我在乡政府，任何人都可以指挥我，批评我，我没有地方说话，只到去年春节前，我因为忍受不住了，准备一气之下，不要工作了，余志红才告诉我实情。”

刘沐说到这里，已经是极其痛苦，声音变调了，显然是极力抑制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徐少杰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余志红怕我不要工作，哭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到区公所去找我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刘志华，刘志华将她带到了寝室，强奸了，刘志华还恬不知耻的对余志红说，给你老公办了这么多的事情，和你睡觉是应该的，算是报答吧。”

徐少杰目瞪口呆，香烟掉在了地上。

“那你就这么算了？”

“徐书记，我能够怎么办，刘志华是区委书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证据，我找哪里有用，那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跑到了区公所，找到了刘志华，大闹了一场，当时区里正在开会，我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件事情，好多人在中间挡着，都以为我是为了调动的事情，几天之后，我调到了华林乡，我承认我懦弱，这样的奇耻大辱，都没有勇气找刘志华拼命，我不是男人啊。”

刘沐抱着头蹲下，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徐少杰好久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志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刘沐后来的遭遇也就好解释了，余志红喝药了，刘志华可能恼羞成怒，所以对刘沐下手了，根本不在乎，大概是认为这件事情，根本不能构成威胁，也是，刘志华是区委书记，这样的事情，怎么调查，余志红是女人，绝对的弱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保全证据，事情过去了，还不是由着刘志华说，闹不好余志红还会背上诬告的罪名。

“刘沐，你没有做错，拼命有什么用，恐怕你还没有碰到刘志华，自己就进牢房了，你要是出事情了，家里怎么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来，有时候需要用脑子的，刘志华既然想击垮你，你就偏偏不要倒下，你如果倒下了，刘志华就得逞了。”

“徐书记，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心里不好受啊。”

徐少杰思索了一会，终于说出了他到玉都区的第一个决定。

“刘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如果你信得过我，今后就跟着我干吧，至少我可以保证，刘志华不能再次伤害你，还有，余志红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现在是无法追究的，没有任何的证据，空口无凭，说出来反而会对你和余志红造成伤害，以后慢慢想其他办法吧。”

两人都不再说话，点燃香烟，看着夜幕慢慢降临。

“刘沐，你一定知道花冠村的实际情况吧，那个余福贵，是什么样的人？”

“哼，不是个好东西，刘志华的一条狗，坏事做尽做绝，无非是上面有刘志华保着，就嚣张，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哦，那你说说余福贵有些什么嚣张的地方，做了些什么？”

刘沐听清楚了徐少杰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开口了。

“余福贵好色，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脚发软，村里几乎都知道，可他是书记啊，这些年，依仗手里的权力，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人，村里大量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他有数不清的机会，救济指标、粮油补助等等，都是他说了算，有些女人得到好处了，当然就不说话了。我到花冠村驻点，实际上是刘志华安排的，就是让余福贵盯住我，哼，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驻点干部，属于被监视对象，恐怕今天的情况，刘志华已经知道了，村长马翠花是余福贵一手提拔的，两人之间关系暧昧。”

“刘沐，你说的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余福贵好色，他是村书记，不是国家干部，如果是双方你情我愿的，顶多是作风问题，奈何不了的，还有什么作风粗暴等问题，都不算什么，拿不上桌面，至于你的事情，提都不要提，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比如说，余福贵家里为什么这么富裕，是不是真的是劳动所得？”

刘沐不敢相信眼前的徐少杰才22岁，考虑问题如此老辣，从侧面入手，暂时不动刘志华，如果余福贵栽倒在徐少杰的手里，恐怕永世都不得翻身。如此一来，对刘志华是沉重的打击，区里的局势马上会发生改变。

“我想起来了，余福贵做烟生意，这是违法的勾当。”

“你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余福贵自己家里没有种烟，每年到烟叶收购的时候，他依仗权势，在全村强行低价收购烟叶，然后到烟草站的收购点卖烟，赚取中间的差价，这是一种强买强卖的行为，是要坚决打击的，可是这种情况很普遍啊，不知道有不有作用啊。”

“呵呵，足够了，烟叶收购的时间不远了，昨天我听说了，好像9月10号就要开秤了，就让余福贵还蹦跶几天吧，你是驻点干部，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暗中注意余福贵的一举一动，我们是不可能掌握余福贵的具体行动的。”

“徐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盯住余福贵的一举一动的。”

“要下雨了。”徐少杰看着天空，刘沐感觉到奇怪，天上繁星点点，没有一丝云彩，徐少杰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不过刘沐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五十四章 刘志华的态度

时间平静流过，徐少杰忙着自己的工作，熟悉全区干部的情况，组织人事办公室提供的材料很清楚，徐少杰发现，刘沐才32岁，可是，容貌看上去好像是42岁了。徐少杰每隔两天到华林乡去一趟，上次在刘沐家里吃饭之后，出现了一些传闻，什么徐少杰领导能力不足，年轻，经验不足，进入角色慢等等，徐少杰根本不在乎，期间，徐少杰回市里去了一趟，看看张绍才，同时也拿一些钱，带在身上，工资实在是太低，如果出现什么事情，身上没有钱救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同时，带来的烟也差不多了，每次到乡政府去，至少要两包烟，反正张绍才准备的有好烟，徐少杰回去了，带上几条烟。

徐少杰接到了通知，区委要召开会议，专题研究烟叶收购的问题。

已经参加了两次会议了，徐少杰对刘志华的作风算是领教了，开会的时候，嘴里总是有脏话，布置任务也是连说带骂，常常粗暴打断某些班子成员的发言，最后布置任务的时候，一言九鼎，根本不允许有反对的话语，区长张世奎很是配合，两人要求基本是一致的，徐少杰清楚，这是两人商议之后的结果。因为两次会议商议的事情，都与徐少杰没有关系，所以，徐少杰没有发言，刘志华对徐少杰倒是没有发脾气和说脏话，也没有提到外面的那些传闻，似乎是在等候着，积聚力量。

开会依旧是老一套，分管农业的副书记胡德义和分管财贸的副书记易祥阳分别汇报了准备的情况，计划全区在9月10号开秤，期间，列席会议的烟草站站长做了汇报，徐少杰已经清楚了，烟叶收购，以烟草站为主，区委说话不一定有作用，这次的会议，纯粹是布置任务，也就是区委为烟草站服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烟叶收购，涉及到了财政收入，涉及到了农民利益。张世奎做了总结，原则同意所有的安排。最后是刘志华讲话，因为刘志华说的话才是圣旨，才是大家去执行的标准。烟叶标准，非为上、中和末等烟，所不同的是，烟叶的级别，以中一为最高档次，中二次之，上一和上二属于另外一个档次了，一般的人都不明白，这是在基层工作必须要掌握的。

“他妈的这个烟叶收购，年年开会，年年脑壳疼，真不是他妈的事情。。。”

刘志华在这样的开场白中间，开始布置任务，没有什么奇怪的，都是前面说过的，刘志华完全不需要啰嗦的，直接同意前面的意见就可以了，非要说一遍，显示威严，大家都在认真记录，唯独徐少杰，根本没有动笔。刘志华当然注意到了，任务安排完了，刘志华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纪律，于是，话锋一转，开始数落了。

“区里有些干部，龟儿子的，就是不听摆，前两天我才听到村书记反映，朽木，哦，就是那个刘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这样的干部，究竟应该怎么处理，难道我们就没有好的办法了吗，徐书记，你是管组织的，你说说。”

徐少杰正憋着一口气，这下正好，你刘志华也太狂了，居然送到眼前来了，以为我徐少杰是摆设啊。

“我先说两个问题，第一，我现在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是哪个村书记反映刘沐同志的问题，按照组织原则，他应该向我反映，这样越级报告，是不是不尊重区委区政府，是不是不需要区委区政府的其他班子成员了，这个村书记究竟是什么心思，怎么起码的素质都没有，还配做书记吗，第二，我是驻华林乡的区委领导，刘沐是华林乡政府的干部，我到华林乡好几次了，刘沐同志表现不错，得到了乡政府干部的一致认可，我也是认可的，刘书记刚才说话的意思，华林乡政府干部和我集体欺骗了组织，村干部反映的情况才是真的吗。最后说一点个人看法，我们都是**员，党的领导干部，区委区公所的干部，都是我们的同志，大家要互相尊重，在人格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希望以后大家不要称呼刘沐同志其他的外号了，我的意见说完了。”

会议室里面死一般的寂静，这是徐少杰第一次发言，所有人感觉到了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一种准备撕开一切的气势，一种信心满满的气势。

刘志华足足愣了接近一分钟，他想发脾气，就在徐少杰到刘沐家里去的时候，他就想发脾气。刘志华不是笨蛋，经历了这么多的风吹雨打，他懂得策略，为了有把握，他专程到了市里，编了一系列的话语，都是对徐少杰不利的，什么进入角色慢，什么适应能力不强等等，得到的是一顿怒斥，领导训斥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他小心些，这个时候，刘志华才感觉到心里发寒。有些话已经透露出去，在外面悄悄传开了，这都是刘志华习惯的做法，先是造势，接着是猛攻，对方屈服之后，再给甜桃子，屡试不爽，可是面对徐少杰，刘志华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刘志华不会允许权力出现问题的，好在徐少杰没有其他举动，刘志华也就任由谣言传下去，总是有爆发的一天。

“徐书记，你不要生气，刚才刘书记也是专门说到纪律问题，做出强调，烟叶收购过程中，纪律是很重要的。”

张世奎还在做着解释，冷不防刘志华冒出了一句话。

“今天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徐少杰在所有副职的注视下，离开了会议室，这是刘志华出任区委书记以来的第一次，面对副职的诘问，一言不发宣布散会，没有解释，没有训斥，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似乎空气都要爆炸了。

仅仅一天，徐少杰在会上的发言就传开了，区委区公所的院子里，发生了一些改变，大家小心翼翼回避着徐少杰和宋涛，不敢得罪也不敢亲近，唯一例外的是杨晨，根本不在乎，依旧和宋涛说笑。

刘志华气的心里疼，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这个徐少杰，看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后台硬有怎么样，我是书记，你是副书记，我要你左你就左，你先听我的再说后面的话，可是，刘志华总感觉到底气不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徐少杰，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心思深沉，估计好多的老滑头稍不注意，就会栽到徐少杰的手里，刘志华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屡试不爽的办法，对徐少杰没有什么作用，现在最大的问题，徐少杰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要想动人，无法避开徐少杰，这是刘志华最为头疼的，本来以为一段时间之后，能够恢复以前的情形，现在看，有些困难了。

想到这里，刘志华拨通了电话，他的办公室有电话，接电话的是黄贺，刘志华快速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很快，张世奎和孙健波到了他的办公室，张世奎是他鼎力举荐的，忠心是没有问题的，孙健波以前在文化站，是办事员，刘志华一力提拔推荐，孙健波现在分管政法，可谓仅次于徐少杰。

“妈的，真是可气，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个徐少杰算什么东西，年纪轻轻的，比我儿子年纪都小，这样嚣张，以为老子怕他啊。”

张世奎和孙健波不说话，看着刘志华，他们清楚，刘志华一定还有话说。

“孙健波，你是管政法的，说说有什么办法，让徐少杰这个龟儿子吃点亏。”

孙健波睁大眼睛，不敢说话，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徐少杰是市委副书记许云飞送来的，意味着什么孙健波是清楚的，自己现在如果说使出来阴招，到时候暴露了，估计自己就完了，严重些，可能保不住饭碗，还有，刘志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居然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孙健波已经知道徐少杰的份量了。

“刘书记，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张世奎是很老练的，知道现在刘志华正在气头上，不能说行，更不能说不行，尽量把时间推长，这样就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慢慢来，马上要收购烟叶了，你们都要注意一些，孙健波，给派出所打好招呼，任何人不得随便动用，派出所出动警力，除非是我开口，或者是张区长开口，其余任何人说的都不行，出现了问题，老子唯你是问。”

孙健波点头，年年都是这样，派出所也是知道的。

“张区长，学校马上要开学了，徐少杰不是管着教育站吗，找机会套他到学校去看看，教育站想办法租车，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他，离开区公所越远越好。”

“刘书记，这件事情，可能要您亲自说一说啊，教育站的，可能不会听我的啊。”

“哦，我忘记了，一会我给教育站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张世奎和孙健波离开刘志华办公室的时候，没有那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反而有些沉重，刘志华的情绪反常，对徐少杰好像是恨之入骨，可又有什么忌讳，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刘志华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状况。

“孙书记，刘书记这段时间的情绪不是很好，你一定要注意了，烟叶收购期间，派出所是最重要的力量，一定要多打招呼，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张区长，放心吧，都这么多年了，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这次更不会的。”

教育站站长突然来请示汇报工作，徐少杰来了接近一个月时间了，教育站站长第一次来请示汇报工作，站长的解释是，以前在放暑假，现在要开学了，就来请示汇报工作了。徐少杰当然不会被教育站长忽悠的，他早就了解过情况，教育站长和刘志华关系很铁，刘志华牢牢掌握全区教师的调整，其他人根本说不到话，教育站的教育附加费使用，也是刘志华一句话，说怎么开支就怎么开支。

如今，徐少杰和刘志华之间关系不融洽的传闻，已经在全区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时候，教育站的站长来请示汇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与其当这样的傀儡，不如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徐少杰通过赵德立和刘沐等人，早已经了解到玉都区的诸多情况，简直就是铁板一块，刘志华在这里经营多年，和主要站所的负责人都是称兄道弟，水泼不进，针扎不进，更不用说徐少杰这个刚刚上任不久的区委副书记了。

徐少杰很和蔼的解释，自己刚刚到玉都区，很多工作都不熟悉，目前的工作重点，在于了解全区的组织工作情况，所以，对站所的工作有所忽略，不过，这也是建立在教育站工作出色、站长能力强的基础上，如今，马上就要开学了，区里有协助分管教育站的副区长，有什么事情，找副区长商议，是一样的，自己完全支持，外行不能做领导内行的事情，免得闹笑话，今后，一定抽时间，多多熟悉教育站的工作，目前是关键时期，自己就不发表什么意见了，更没有什么指示，请教育站的同志理解和支持。

站长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徐少杰这样说了，他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本来是计划邀请徐少杰到全区所有学校去看看，这样下来，至少是半个月以上的时间，可是，徐少杰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如果说到全区的学校去看看，一定是副区长的事情，站长可不想开销这笔钱，纯粹是无用功，还不如用来做其他的事情。

站长不死心，刘志华交待了任务，如果不能完成，也是不好交差的，面对站长诚恳的邀请，徐少杰索性准备叫来协助分管的副区长，站长发觉情况不对，连连说算了，既然徐书记很忙，那就以后再说。

站长离开之后，徐少杰独自坐在办公室，微微冷笑，这些时间很是清闲，没有人来汇报工作，没有人主动接近，仿佛自己已经是瘟神，宋涛也跟着吃亏，大家都避着宋涛，不愿意说话，不愿意接触。出现这样的情况，徐少杰知道原因，心里憋着一股气，既然开始摊牌了，那就做到底，就凭着刘志华强奸余志红的事情，徐少杰也不会同流合污，这样的书记，还算什么党的领导干部，徐少杰不是偏听偏信，通过自身的观察，以及刘志华的表现，徐少杰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些事情。

第五十五章 收拾你

烟叶收购终于开秤了，第一秤在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这是惯例，接着，其他的收购点纷纷开秤，从烟叶收购开始前的一段时间，就有大批人开始忙碌了，这是他们一年赚钱的最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徐少杰和宋涛到玉林乡检查烟叶收购点上的工作情况。玉林乡烟叶质量好，价格高，历来是区委区公所重点关注的地方。烟叶收购点就在乡政府办公楼的旁边，隔着不远，徐少杰准备去看看收购情况的时候，赵德立和董桂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身边的宋涛也有些不情愿。徐少杰有些奇怪，这是很少出现的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德立和董桂花完全偏向徐少杰了，他们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再说了，刘志华不会继续信任他们了，徐少杰和刘志华在区委会上面发生的冲突，两人早就知道了，他们增添了不少的信心，如今，玉林乡成为了全区的另类，慢慢开始被孤立，出现这些情况，都很正常，刘志华的手段，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反而要开始猜测了。

“徐书记，烟叶发展有个规律的，您是不知道，在您的面前，我就实话实说，说出来您不要见怪。”

“赵书记，有什么话直说。”

“最好不要去看烟叶收购了，上半年发展烟叶、扩大种植面积的时候，烟草站是孙子，求着区委、区公所，甚至是农户，我们乡政府的干部也是孙子，求农户种烟，到处宣扬种烟的好处，下半年收购烟叶的时候，烟草站是爷爷，谁都要求他们，包括区委区公所，我们乡政府的干部还是孙子，维持秩序，什么事情不好做，就是我们去做，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需要承当所有的责任，徐书记，您就不要去看了。”

“种烟是好事情啊，农民可以增加收入，为什么发展的时候，会出现这么多的麻烦啊？”

赵德立和董桂花相互看了看，脸上浮现出苦笑的神情，到底还是要接触到实际问题的，赵德立想了想，开口说话了。

“徐书记，说起这发展烟叶，里面的套路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我就说几个主要的问题吧，烟草站的技术员，上半年是技术员，下半年就是收购员，上半年发展烟叶的时候，每月的工资是60元钱，这还不说，他们要走村串户，做技术指导，烟草站不会补助一分钱，生活带路费开支，全部是这60元钱，根本不够，需要从家里拿钱，更不用说养活一家老小了，到烟叶收购的时候，他们如果不想办法赚钱，一年到头喝西北风啊，有谁是从家里拿钱来做工作的啊，再说一些地痞无赖，每年就盯着烟叶收购，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一年做这样几次生意，全年的开销都足够了，做的大的，不知道赚多少钱，这一批人，大家都知道，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些地痞无赖很聪明，知道哪些人不能得罪，哄的好好的，到时候，相关部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说一些村干部，也做着这样的事情，烟叶收购员不敢得罪村干部啊，要是得罪了，来年的发展怎么办，所以说，村干部有优势，每年也是赚不少钱的，说来说去，吃亏的还是农民。”

“赵书记，只怕是有些领导干部也在做这样的生意吧，有钱不赚，他们有病啊，烟叶收购员既然不敢得罪村干部，就更不用说领导了。”

赵德立低下头，不说话，董桂花也低下头，包括宋涛，都低下头了，只有杨晨在一边，抱着膀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哼，我管不了全区的烟叶收购，难道管不好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烟草收购员的行为，可以理解，那是他们站所体制管理的问题，收购员也要吃饭，我可以不过问，其他的，我管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不了那么多。”

徐少杰说完，径直朝着烟叶收购点走去。

“徐书记，你听我说完，再去不迟啊。刚才我没有说完，还有，县里的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也跟着发财，吃亏的总是种烟的农民，这些情况，都是公开的秘密啊。”

“赵书记，董乡长，你们做了烟叶生意没有，乡政府的干部做了没有？”

“徐书记，绝对没有，那个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做这些事，就不要在乡政府干了。”

“说得好，那就跟着老子到收购点上去看情况。”

徐少杰的运气不是这么好，一行人到烟叶收购点的时候，很多的烟农站在收购点外面，屋里面传来了大声的争吵。徐少杰走近之后，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收老子的烟，谁他妈的都不要交了，老子看见了，前面的人和老子的烟叶一模一样，他的是中一，老子不敢和他比，中一对不起你，中三对不起我，就是中二了。老黄，你要是答应了，就给老子称，你要是不答应，今天你就不要想收烟了。哼，老子有的是时间，可以天天来，叫你龟儿子收不好烟，老黄，老子话说在前面，你小子要是不收老子的烟，今后就不要在烟草站混了。”

徐少杰没有顾董桂花在后面拉衣服，挤进去了，赵德立、董桂花、宋涛和杨晨等人跟着挤进去。

一个长相蛮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坐在台秤上面，嘴里兀自骂骂咧咧，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穿着花颜色的衣服，手臂上有纹身，叉着腰。徐少杰仔细看了看，哑然失笑，竟然纹的是蝎子，两个人都是蝎子，看来是本地的土混混，什么都不知道，小地方的混混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在西林市，早就被打的满地找牙了。一边的烟叶收购员脸上带着苦笑，掏出香烟不断递给三人。收购员看见徐少杰等人进来了，赶忙上前迎接，递过香烟。

“老黄，你妈逼，龟儿子，是不是来领导了，了不得啊，老子这些烟，你收不收啊。”

徐少杰没有理睬中年人，接过收购员递过来的香烟，开始询问点上已经收购多少烟叶，身后的赵德立和董桂花舒了一口气，宋涛却发觉情况不对，因为徐少杰拿着香烟的手在颤抖，收购员低声介绍情况的时候，徐少杰显得心不在焉。

“喂，老黄，你听见老子话了吗，给小白脸说什么屁话，快点过来给老子收烟，不然老子就在这里收拾你，当着小白脸收拾你，你信不信。”

也该这几个人倒霉，他们是区里的混混，一般都没有在区里，无事的时候，大都在淮安市闲逛，玉都区怎么能够和淮安市比较，收烟的前些天，他们才回到村里，临时凑齐了这些烟叶，想着赶快做成第一笔，然后继续去收购，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啊。

徐少杰冷冷看了一眼中年人。

“你是哪个村的，种了多少亩烟叶？”

“小白脸，老子种多少烟，有你球相干，不要在这里碍着老子办事，老子现在心情好，不想动手，滚一边去，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想看见你。”

赵德立、董桂花和宋涛的神色都变了，如果徐少杰在这里和混混发生冲突，吃亏了，可能就真的吃亏了，派出所是刘志华牢牢控制，这顿打，挨了也是白挨了，而且名声会一落千丈，唯独杨晨依旧是满不在乎，可是，细心看，杨晨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非常犀利了，他似乎在看戏，又似乎在等待机会。

谁都没有料到，徐少杰突然发飙了，他甩掉了手里的香烟，冲着中年人大声吼：

“**的说话客气点，哪里来的杂种，在老子面前得瑟。”

中年人奚落的笑容凝固了，他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多年来，横行惯了，就是区里的大小领导，见着他了，也是称兄道弟的，今天哪里来得这样一个小白脸，看样子是皮痒了。很快，中年人脸上露出狰狞色，唰起袖子，从台秤上下来了。

“哟嘿，以为老子怕你啊，你算个球，今天老子就收拾收拾你个这小白脸。”

还没有等中年人准备好，徐少杰动了，有在建筑工地锻炼的底子，有着长期坚持的锻炼，有着178公分的身高，徐少杰身手还是不错的，只看见徐少杰迅速上前，一个背摔，将中年人摔倒在地上。

中年人一声惨叫，这一下摔得实实在在，随着惨叫声结束，中年人吼叫了。

“你们两个傻了，给老子打死这个小白脸，打死了老子去坐牢顶罪。”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已经扑上来了，徐少杰就是再厉害，也无法同时对付三个人，眼看着就要吃亏了，赵德立和宋涛已经快速往徐少杰身边靠。

此刻，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杨晨动了，周围人还没有看清楚，杨晨已经到了两个年轻人的面前，只见他很娴熟的抬腿挥手，两声惨叫传出来，地上多了两个年轻人，可以看见，两个年轻人的嘴里有血泡。

“妈逼，领导打人了啊，领导打人了啊，老子要去告你。”

“老子等你告，你个狗杂种记住了，老子叫徐少杰，玉都区的区委副书记，你今天要是还在收购点上闹，老子继续收拾你，打的你在地上爬，给老子滚，烟叶留在这里。”

徐少杰凶恶的表情吓住了中年人，中年人低声自语，看着两个年轻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同钻出了人群，果真没有顾得上地下的几包烟叶。

回来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赵德立和董桂花吩咐厨房，炖猪蹄子招待徐少杰，徐少杰没有解释，看着杨晨嘿嘿笑。

“徐书记，你就不要这么看着我了，我在部队里面的时候练过，好久没有和人动手了，手脚都有些生疏了。”

徐少杰将杨晨拉到了一边。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普通军人哪里来的这样的身手，说说，到底是部队里面的什么兵？”

杨晨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见到这样的情形，徐少杰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了。

回到区委，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几天后，风云突变，玉林乡政府的赵德立和董桂花忽然被通知到了区委，原因是在烟叶收购关键时刻，擅离岗位，要立即到区委停职反省。原来，市烟草公司负责人到玉林乡烟叶收购点去检查烟叶收购情况，没有见到赵德立和董桂花，也没有见到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烟草站负责人发脾气了，迅速给刘志华汇报了情况，刘志华大怒，没有通过徐少杰，直接吩咐孙健波处理，孙健波要求赵德立和董桂花停职检查，区委将专门开会研究如何处理。

“徐书记，我早就想和你说了，那天的中年人，是刘书记的亲戚，是他的外侄，做了好几年的烟叶生意了，一般人都不敢惹他。现在出现的情况，明显是打击报复啊。”

“哼，什么他妈的书记，有本事找老子直接过招啊，想着找赵德立和董桂花出气，没有那么容易，不是说孙健波管着这件事情吗，我不需要找刘志华。”

徐少杰直接找到了孙健波，孙健**三阻四，说是这件事情是大事情，引起了刘志华书记的注意，他一个人不能够做出决定，区委要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徐少杰直接问什么时候召开区委会，孙健波说不知道，徐少杰抛出了一句话，希望早日召开区委会，否则，自己是管组织的副书记，会立刻要求赵德立和董桂花回去工作，现在正是工作紧张的时候。

徐少杰直接到楼上去看了赵德立和董桂花，两人在小会议室，正在被要求写检查，徐少杰笑着说，不用写检查，要写，这检查也是该他徐少杰来写。

第五十六章 运筹帷幄（1）

当天晚上，刘志华主持召开区委会，专题研究对赵德立和董桂花的处理问题。

“赵德立和董桂花身为乡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在烟叶收购高峰期，擅离岗位，我认为，必须要严肃处理，张区长，你是主管烟叶收购的，联系烟草站，你说说怎么处理？”

刘志华不问分管干部和联系玉林乡政府的徐少杰，转而问张世奎，众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徐少杰两眼平视前方，没有什么反应。

“赵德立和董桂花是老同志了，对基层工作熟悉，玉林乡是区里的烟叶种植和收购重点地方，需要24小时值守的，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们擅离值守，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认为要严肃处理，一是撤销他们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职务，二是区委通报批评，警醒其他的干部职工，三是区委召开干部职工大会，赵德立和董桂花在大会上做出检讨。”

“嗯，张区长说的很有道理，赵德立和董桂花都是老同志、老党员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太不应该了，我同意这个处理意见，今天开会，专题研究这件事情，也是提醒我们的班子成员，在平时的工作中，要洁身自好，要审时度势，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时刻不要忘了本质工作，该说什么话，该做哪些事情，要心里有数，不要忘了自己是班子成员，更不要忘了自己是**员。”

刘志华少有的没有说脏话，说出来的话颇有水平。

“我对赵德立同志和董桂花同志的处理有不同意见。”

徐少杰说出来的话，让会议室里异常安静，刘志华眯着眼睛看着徐少杰，可徐少杰根本没有看他。

“各位领导，你们如果能够坚持24小时上班，我就同意会议研究的处理意见，刘书记说的很好，我们都是玉都区的区委委员，是**员，我们处理任何事情，都要实事求是，市烟草公司的负责人到玉林乡烟叶收购点去检查工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星期天，还有，我询问过烟叶收购员老黄，赵德立和董桂花是专门给老黄说及了离开一天时间的事情，有这样确凿的事实，我们不去做详细的调查，就贸然提出对下面同志的处理意见，我不知道这样做，算是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做到实事求是的，还有，我们天天都要睡觉，提出24小时值守的目标，我自信做不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古人都知道，还有，究竟需要不需要24小时值守，半夜谁来卖烟，当然，赵德立和董桂花没有安排好一些事情，是有失误的，我是驻玉林乡的区委领导，要做检查，我来做，追究责任首先从领导开始。”

没有人说话，刘志华很想直接拍板，可是他有顾虑，徐少杰已经将事情调查得很清楚了，相关的证据一定也有了，强行处分，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以前这么做没有关系，现在不行，谁知道徐少杰背后是什么人。

“既然意见不能统一，那就下次会议研究吧。”

“张区长，那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的工作，就麻烦您做出指示了，我是没有办法的。”

“徐书记，话不能这么说，可以明天继续开会研究啊。”

“张区长，我这个人年轻，爽快，要是明天还是不能够统一意见，该怎么办？”

会场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徐少杰已经公开叫板了。

“算了，这件事情交给孙书记处理，散会。”

又是突然散会，孙健波想着找到刘志华请示，却怎么也找不到，面对着徐少杰的询问，他无法推脱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他接不起，第二天一大早，赵德立和董桂花回到了玉林乡政府，毫发无损。

徐少杰并不高兴，刘志华长期一言堂，家长式作风，做事情的时候，凭着自身的感觉，没有注意细节，可刘志华担任了多年的领导，绝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多次的，下次如果出现什么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如果刘志华做好了准备，自己还是有些难以招架的，毕竟刘志华是区委书记，自己只是副书记，从目前的形势看，班子成员基本上是偏向于刘志华的，张世奎和孙健波是主要力量，其余的班子成员，遇见事情，不会表态，自己长期这样孤军奋战，难以有好的结果。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刘沐没有辜负徐少杰的期望。

徐少杰在区委会上面为他正名，不点名训斥了花冠村的书记余福贵，这件事情传开之后，刘沐万分感慨，看来这位年轻的区委副书记，是坚决不会屈服和低头的，如今，花冠村的余福贵，基本上是不和刘沐见面的，刘沐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事情，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10月是烟叶收购的高峰，按照规律，余福贵会在这个时候行动，大部分的农户烟叶都晾晒好了，准备要去卖了。余福贵的行动，必须要提前，到各家各户去强买强卖，收集到足够的烟叶之后，到烟草站交易。

余福贵很狂妄，做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道避讳，也许是多年来习惯了，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也没有谁说三道四的，更没有谁敢举报，区委书记是护着他余福贵的，谁敢说话，就是到市里去了，刘志华照样能够摆平。所以，余福贵的行动是半公开的，一些有求于余福贵的农户，还有一些势弱的农户，就是余福贵的目标，余福贵不会首先掏钱，嘴上定下了烟叶的级别，一般都是要压下两到三个级别，然后就是过秤，记下数字，卖掉之后，兑现现金。如今的烟叶收购，资金不是很活套，常常拿着一把烟条子，普通农户，要好长时间才能够拿到钱，有的甚至拖到一年时间以上，于是，被逼无奈的农户，有些以烟条子上面8成甚至是7成的数目抛售，这中间又出现了一个利益黑洞。农民一年辛辛苦苦，种下的烟叶就这样不断的被打折扣，利润流入了其他人的口袋里。

刘沐牢牢记住了这些农户的名字，他的笔记本上面，全部是名单，以及相应的数字，数字不可能准确，只能是估计数字，刘沐在基层多年，知道农民捆烟的习惯，一捆烟的斤两大致是差不多的，做这样的事情必须要保密，不能够打草惊蛇。眼看着余福贵家里的烟叶越来越多，刘沐知道，交易的时间要到了。

刘志华再次到市委去了，这次，他直接找到许云飞，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气势了。

“老刘，你是老领导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啊，是不是担任主要领导的时间长了，脾气见长啊。”

“许书记，我是心里不舒服啊，他徐少杰多大的年纪啊，22岁的毛头小伙子，不知道尊重老同志，居然两次在会议上发飙，长期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区委的威信在哪里啊，徐少杰到玉都区几个月时间，一切工作都乱套了，就说这次的烟叶收购，烟叶收购点上面的值班不到位，他居然为失职的干部辩解，真不知道他妈的是受的什么教育。”

“老刘，怎么又说脏话啊，提醒你多少次了，这些不好的习惯要改正。”

“唉，许书记，你是不知道啊，我心里不好受，早就想骂人了，如果不是你挡着，我早就对徐少杰不客气了。”

“老刘，对徐少杰不客气，你准备怎么办啊，徐少杰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是不是被你抓住什么把柄了，还是出现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了。”

“他不服从区委的决定，就是最大的原则问题，就凭这点，就可以采取措施了。”

“徐少杰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区委副书记，本身就可以代表区委，他是怎么不服从区委的领导，具体的事例是什么，我想听听。”

刘志华将徐少杰两次在会上的发言说出来，这些话，许云飞早就听见过了，不过，这个时候刘志华说出来，许云飞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老刘，你是老领导了，什么事情可以拿上桌面，什么事情不能拿上来，你是清楚的，就算是徐少杰有什么问题，市委的板子也是打在你的身上，徐少杰是淮扬市委办公室的干部，从上面下来的干部，这样年轻，需要锻炼，你的职责是多多帮助他，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依照你这样毛躁的脾气，能够有什么用。”

“我知道，所以需要得到市委的支持啊，万一不行，我带着徐少杰到市委组织部，退人总是可以的吧。”

“老刘，呵呵，你以为你是市委书记啊，怕是到时候你把自己退到组织部吧。”

“许书记，我不明白。”

“我已经告诉你，徐少杰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最好的办法是和平共处，你就是不听，用老一套的办法对付，你以为徐少杰和区里其他班子成员脾气一样啊，徐少杰的背后是市委办公室，他会在乎你的脾气和感受，他年轻，到玉都区，就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的，这不是正好吗，他做出来的成绩，也是你的，也是你领导有方，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徐少杰是下派干部，最多两年时间，就离开了，我不相信两年时间你会受不了，徐少杰如果有成绩了，工作突出了，你可以大力推荐啊，成绩也有你的份啊。”

刘志华不过是气糊涂了，许云飞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市委领导就是不一样，站得高看得远。

“嘿嘿，许书记，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没有想到这些，你以前的提醒，我没有注意，今后一定会注意的，许书记，还是那句话，你说左我不右，我可是时刻等着许书记的好消息啊，听说是年底的事情了。”

“好了，说你的事情，不要扯到我身上。”

“许书记，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摇旗呐喊，该做什么，我打头阵，在全市的12个区，我的话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老刘，记住我的话，回去以后，暂时不要和徐少杰接触，也不要继续发生矛盾，徐少杰想做什么，让他去做，你是区委书记，这点大度的气质还是要有的，在区委书记中间，你的资历是很不错的，年纪也合适，市委可能面临大的调整，机会还是有的，不要老是想着玉都区一亩三分地的事情，眼光放长远一些。”

“许书记，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志华离开许云飞办公室的时候，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50岁了，在区镇奋斗了一辈子，入土半截的人，听见这样的话语，怎么能够不高兴，这是许云飞第一次说出来这样的意思，许云飞不会随便说的，这说明市委已经有了推荐他的意思，许云飞是管组织的常务副书记，说出来的每一件涉及干部调整的话语，都是有深意的，刘志华明白，机会存在，不一定能够实现，可只要有机会，就是好事情。

许云飞根本没有认真考虑刘志华说的事情，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在市委这次的调整上门，柳大华被提拔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据说是出任淮扬市政府副市长，柳大华离开之后，市委书记的职位就空缺了，按照惯例，赵德岭会出任市委书记，市长的职位就是自己了，可这只是惯例，出现意外一点都不稀奇，许云飞虽然兼任市人大主任，可和市长还是不能比的，再说了，不经过市长这个职位，想要成为县市委书记、主政一方的可能性就不大，年龄是不会等人的，如今，许云飞的主要精力，就是让这个惯例变成现实。

刘志华是区委书记中间，资格最老的，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不要看刘志华表面上咋咋呼呼的，可对待同僚的时候，还是很会处理关系的，农村出来的干部，大都有这个特点，对待下属毫不客气，如同老子对待儿子，对待同僚，坦诚相见，如同最好的朋友，对待上级，一旦认准了，最大的特点是忠诚。所以，尽管刘志华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许云飞还是能够容忍的。

第五十七章 运筹帷幄（2）

进入10月，到了烟叶收购的高峰期了。

这个时候，才是所有人员活动的高峰期，不过，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相对平静，徐少杰这一架，打跑了所有的混混，大家都是求财，没有必要找麻烦，再说徐少杰是淮扬市委办公室下来的干部，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真的捅篓子了，和徐少杰干上了，不要说赚钱，自由都可能丧失的。玉都区那么多的烟叶收购点，到其他的收购点去，无非是多走几步路。

余福贵本来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可他不能到其他的收购点去，最主要的原因是不熟悉其他收购点的烟叶收购员，这是致命的，指望着烟叶能够卖个好价钱，就不能遇见压级压价的情况，其他点的收购员，或许会照顾，但不方便，如今的烟叶收购员是固定的，发展烟叶的时候，地方也是相对固定，余福贵和玉林乡烟叶收购员老黄感情深厚，当然会选择在玉林乡的收购点。余福贵每年做三次以上的烟叶生意，赚到的钱是辛苦劳作所不敢想象的，当然，这些钱，他不可能一个人独吞，必要的开支还是要有的，这些钱足够他家里的开支了，还有不少的结余，几年下来，余福贵已经是村里最大的殷实户了。

余福贵是有一定头脑的，自己的行为，属于倒卖烟叶，抓住了有麻烦，所以他选择的时间是10月中旬，首先和老黄联系好，用最快的速度收购烟叶，其次是在傍晚的时候去，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农户已经离开了，人不多，最后，是这个时间段，乡政府的管理相对松懈，烟叶收购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那么操心，乡政府的干部也有些疲倦了，需要休息和调整。

“徐书记，余福贵的烟叶已经收购很多了，我估计他就要开始第一次的交易了。”

“刘沐，你的证据都掌握了吗？”

“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余福贵家里没有种烟，这样大的烟叶交易量，一定是有问题的，再说了，开出的烟条子，一定是余福贵的价格，烟条子的兑现是有蹊跷的，余福贵不会开其他人的名字，难以兑到现金。”

“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有难度，能够直接对付余福贵的，有烟草稽查和公安机关，烟草稽查是烟草站负责的，他们是不会听您的调遣的，还有派出所，每年的烟叶收购开始的时候，派出所只听刘志华和张区长的调遣，其余人调不动，我们不能直接去查，余福贵不扰乱收购秩序，卖烟堂堂正正，一旦交易完场，余福贵将烟条子揣进口袋，我们就没有办法了，我们不能够去查账，乡政府的职责是维护秩序，处理纠纷有专门的机构。”

“这么说，凭着区里的力量，是奈何不了余福贵的，是吗？”

“是这个道理，现在情况有些紧急，余福贵估计就在这几天交易，一旦他完成了交易，我们就失去机会了，而且，我们如果打草惊蛇了，余福贵不做烟叶生意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村里的那些事情，需要区纪委查，可查处村书记，需要刘志华点头，更不可能。”

“嗯，我知道了，你盯着余福贵，随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玉都区是铁板一块，徐少杰本来就没有做指望，就是淮安市委市政府，徐少杰也不会打主意的，刘志华担任区委书记这么多年，关系怕是早就渗透到市里去了，说不定行动还没有开始，所有人都知道情况了，到这个时候，徐少杰只能是找娘家，找最信得过的人，这个人就是市委书记丁原。徐少杰和余福贵没有深仇大恨，可是，余福贵千不该万不该是刘志华的狗腿子，明里暗里传递消息，帮着刘志华对付自己，徐少杰要打开突破口，就要下狠手对付余福贵，徐少杰的想法是成熟的，一旦抓住了余福贵，余福贵身后的事情很快就会抖露出来，村里的事情就会曝光，说不定会牵涉到刘志华，那是最好的效果，刘志华这样的人，徐少杰认为，早就不应该在区委书记的位置上了，监狱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徐少杰是中文系毕业的，对于男欢女爱的看法，还是有有些超前的，如今，男女作风问题，是官员的高压线，不能碰的，徐少杰对于这样的氛围，有些模棱两可，古代的时候，三妻四妾，哪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着不少的女人，如今这种思想被认为是流毒，是要坚决打击的，可文学作品里面表现出来的，不是这样的情况，翻开那些名人传记，里面少不了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女人，虽然作品表现隐晦，可能够从字里行间找到蛛丝马迹，诗经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少杰有些矛盾，他不相信，那些冠冕堂皇的官员，都是一身正气，对漂亮女人嗤之以鼻的，对于你情我愿的作风问题，暴露出来了，自己承担后果，无话可说。但对于刘志华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做法，徐少杰是坚决反对的，如果官员都想着通过手中的权力，去霸占女人，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徐少杰不敢想象，今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刘志华强奸了余志红，还恬不知耻的说这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刘志华推荐了张世奎和孙健波等人，是不是这些人的老婆也应该为刘志华做点什么啊，这样的混账逻辑，徐少杰绝对不能够接受。

刘志华的家长式作风，也是徐少杰看不惯的，农村出来的干部，有着坚韧的耐力，踏踏实实做事，这是徐少杰佩服的，可是有些干部，在担任领导之后，因为认识上的局限，加之不加强学习，将上下级之间的关系，看作老子和儿子的关系，将一个地方视为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时间长了，权力欲望膨胀了，不出事情才怪。

徐少杰天黑之后才出发，为了不暴露行踪，徐少杰想了办法，到市里的客运车，晚上没有班次了，如果坐杨晨的车，从区公所院子出发，大家一定会知道，于是，徐少杰和杨晨商量好，到了玉林乡政府之后，检查了工作，就没有回到区公所，杨晨将下去检查烟叶收购工作的胡德义送回家之后，也没有回区公所，吉普车在村里过夜的事情，并不稀奇。天黑之后，杨晨到公路边接到徐少杰之后，直接朝着淮安市而去。

徐少杰在玉都区已经有了几个铁杆，杨晨是其中之一。

丁原住在市委宿舍区，吉普车到住宿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0点钟了，徐少杰不知道丁原在不在家，只能是碰运气。

远远的，徐少杰看见丁原书记家里的灯亮着，他非常高兴，丁原书记在家，不过，这个时候徐少杰不会上去，他要等到丁原书记关灯的时候上去，丁原是市委书记，家里不知道有多少客人，自己贸然进去，遇见了诸多领导，可不是好事，事情说不好，还引得他人注意。

徐少杰和杨晨两人点燃香烟，在吉普车里面静静等候。

丁原送走最后一批拜访的官员之后，感觉到很疲倦了，家属没有在淮扬市，丁原几乎没有个人时间，白天办公室里面人满为患，数不清的会议，晚上家里人一样多，来拜访和汇报工作的人，连成了串，丁原没有办法，唯独11点钟以后好一些，可这个时候要睡觉了。

丁原关灯之后，准备休息了。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声音很轻，丁原异常恼火，不想理睬，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啊，市委书记也要休息啊，丁原继续躺着。敲门声继续响起，很轻，但是间隔的时间不长，丁原哪里睡得着，他起身打开了灯，去开门，准备好好收拾这个来访者。

丁原看见徐少杰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眼前的徐少杰，晒黑了，瘦了很多。

“丁书记好，这么晚了，打扰您了。”

“徐少杰，你小子怎么不早点来啊，我都要睡下了，快点进来。”

“丁书记，我早就来了，在楼下等着，看见灯灭了，我才上来的，到您家里来的领导多，他们要给您汇报大事，我不敢打扰。”

丁原哭笑不得，这个徐少杰，鬼精灵啊，自己睡下了，家里一定没有其他客人了，冒着被训斥的危险，找到合适的时间，还真是有想法啊。

“徐少杰，你知不知道，市委书记也要休息的。”

“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您是市委书记，我是区委副书记，中间差了六级，我来找您，属于越级上访，所以只能是偷偷摸摸了。”

“胡扯，什么越级上访啊，你小子下去才几天啊，学的油嘴滑舌了。”

几个月没有看见徐少杰，丁原有些感慨，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顾得上了解徐少杰的情况，再说，徐少杰下去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能够熟悉情况算不错了，现在没有必要了解。可徐少杰这么晚来拜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丁原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徐少杰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而且不是小事情。

“坐吧，有什么事情就说，一个小时之内，我还想着早点休息。”

徐少杰没有客套，没有啰嗦，开始汇报自己在玉都区的工作情况，徐少杰的汇报重点是突出的，主要说到了驻点的事情，花冠村的情况，两次区委会发生争执的情况，特别是说到刘志华和余志红之间的事情，以及刘沐和余志红的遭遇的事情，徐少杰尽量语气平和，以一个旁观者的语气去表述。

丁原早就忘记了时间要求的事情，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徐少杰的汇报，很有条理，不妄自揣测，每一件事情，都说出了怀疑的原因，听到刘志华强奸余志红的事情，大言不惭说出来的话的时候，丁原坐不住了，在客厅里面转来转去。

“混账，居然有这样的区委书记，不知道廉耻，比地痞流氓都不如。小徐，你有什么想法，全部说出来。”

“丁书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四年时间，没有任何证据了，我仔细考虑过了，暂时不能动刘志华，花冠村的书记余福贵，利用掌握的权力，和村里的多个女性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包括和村长马翠花之间，余福贵是刘志华最为信任的村书记之一，所以，我决定首先拿下这个余福贵，余福贵家里条件很好，我一直怀疑他有不正当的收入，最近掌握到了一个情况，余福贵做烟生意，现在正是烟叶收购的高峰期，余福贵没有种烟，利用职权，在村里强买强卖，收购了大量的烟叶，准备这两天卖到烟叶收购点，这件事情是突破口，只要能够对余福贵采取措施，一定能够很快取得突破，烟叶执法，公安部门和烟草稽查才有资格，玉都区目前是铁板一块，不可能对余福贵采取措施的，刘志华长期担任区委书记，在淮安市一定有大量的关系，我不敢到淮安市，避免打草惊蛇。”

徐少杰的思路，丁原很满意，看来这个徐少杰，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下去几个月时间，做出来事情。

“我知道了，说说你想怎么办。”

“丁书记，我想借助市公安局的力量，这次，不仅仅是查获余福贵的倒卖烟叶问题，还要查出来余福贵在村里的一切罪行，但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最好是在最短时间内取得突破，今天是星期五，我估计，余福贵会在星期六下午或者是傍晚去卖烟的，这个时候，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村里的证据，很好获取，花冠村的村民还是纯朴的，我考虑，星期天一天时间，就能够取得充足的证据，到时候，铁证如山，刘志华也没有办法了。”

“呵呵，小徐，你的安排不错啊，想的这么周密，好，我支持你，时间很紧，我现在就落实，晚上你们具体筹划办法，这次，你一定要取得成绩。”

徐少杰和杨晨到了淮扬宾馆508房间，很快，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六个干警，在孙支队长的带领下，到了房间里，两个小时之后，所有干警离开了，几分钟之后，徐少杰和杨晨离开了房间，直接赶往玉都区，进入玉都区地界的时候，徐少杰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4点多钟了，这一夜，他是注定难以睡觉了。

这次的行动，在玉都区，只有徐少杰和杨晨知道。

第五十八章 有证据了

上午10点，徐少杰出现在玉林乡政府。

刘沐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乡政府里面转来转去，他一大早就来了，本来想着到区公所去，可这件事情不能暴露，只能在乡政府等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沐越来越着急，要是徐少杰今天不到乡政府来，一切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徐书记，余福贵一定会在今天行动的。”

“是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昨天下午，一辆拖拉机停在了余福贵的门口，今天上午，我看见两个年轻人正在往拖拉机上面搬运烟叶，今天是星期六，我断定，余福贵会在下午和傍晚卖烟，余福贵不会到其他的收购点，要不然早就去了，一定会在玉林乡收购点上来的，余福贵和老黄的关系很好，到这里来，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知道了。”

徐少杰神色如常，没有激动，也没有其他反映，刘沐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徐少杰不做出安排吗，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

“老刘，去做事情吧。”

刘沐神色疑惑，慢慢往食堂走去，他不知道徐少杰是怎么了，一直关心这件事情，现在，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徐少杰却没有任何反应。刘沐正在吃饭的时候，听见了吉普车发动了，他赶忙出来，看见吉普车离开了，刘沐喜上眉梢，快速吃饭，他一定要回村里去好好看着。刘沐吃饭之后，收拾一下，正准备回村的时候，吉普车又来了，徐少杰下车了，若无其事。徐少杰下车之后，杨晨开着吉普车离开了，这些天，车辆紧张，能够接送就很不错了。

刘沐摸不着头脑了，安排也没有这么快啊，他很想问徐少杰，可是，乡政府人多，他无法开口，刚才已经和徐少杰单独说了一会，继续说，大家会怎么看。

“赵书记、董乡长，今天是周末，烟叶收购点已经步入正轨了，大家辛苦了这么久，你们两个主要领导准备怎么安排啊？”

“徐书记，我们听您的安排啊。”

“屁话，又取笑我啊，我又不是乡党委书记、乡长，我是副书记，你们搞清楚，你们是党政一把手，说话算数的，我是副职，还需要请示的。”

乡政府里面传来了笑声，赵德立不服气。

“徐书记，那我们换换，您干不干？”

“没意见，老赵去安排市委组织部长，就说要和徐少杰同志换换，徐少杰同志做乡党委书记，一把手，赵德立同志做区委副书记，副职，我在这里等着，你快点啊。”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赵德立嘟着嘴。

“哼，领导都是这样，说话不算数，说了等于没说。”

一旁的董桂花笑着，指着赵德立说话了。

“赵书记，你就做梦吧，什么时候我帮着你托梦，找到组织部长，反映反映，说不定领导一激动，就答应了啊。”

笑过之后，徐少杰开口了。

“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看明天就休息一天时间，今天安排人到收购点上，和老黄说说，值班到下午5点，老赵，你是领导，家在集镇上，明天辛苦你，到收购点看看，也不需要守着，有什么事情，叫人喊你就可以了，大家回去好好充电，星期一早上准时来。这是我的建议啊，赵书记你拍板。”

这段时间烟叶收购，所有干部都在乡政府点卯，确实辛苦。

“好啊，徐书记安排了，我没有意见，大家回去之后，悠着点啊，不要星期一来的时候，脚耙手软的，家里的婆娘也遭罪。”

这样的笑话，徐少杰已经习惯了，具有了免疫能力。

所有人在说说笑笑声中散了，明天可以不点卯了，至少可以好好休息，心里没有负担了。刘沐没有马上离开，按照他的想法，万一没有办法，乡政府还有这么多的干部，安排布置一下，总是能够揪住余福贵的，现在，居然放假了，人手没有了，该怎么办啊。可徐少杰和赵德立已经安排了，他无法反对。

余福贵很快知道了消息，在家里哈哈大笑。他决定了，六点从家里出发，7点钟之前就到了收购点了，到时候，烟叶只需要过秤，称过斤数，拿到开出来的烟条子，就万事大吉了，回来之后，要开始第二次收购烟叶了。

因为高兴，余福贵中午喝了一些酒，两个侄子陪着他，余福贵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没有在家里，有事情一般都是侄子来帮忙的。

徐少杰整天都在乡政府，和赵德立、董桂花打扑克，当然，三人是在屋子里面，让外人看见了，影响还是不好的，中间，赵德立提出来，是不是到公路旁边的餐馆里面去吃饭，徐书记到乡政府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在乡政府吃饭的，徐少杰笑着说不必，就在乡政府吃饭，大师傅的手艺很好，一旁看着打扑克的大师傅笑呵呵的，抽着徐少杰装的烟，拍着胸脯说下午一定好好做饭。其实大师傅的手艺，和餐馆的师傅是不能比的。

大约六点钟的时候，徐少杰开始吃饭，赵德立很奇怪，徐少杰没有喝酒，吩咐赵德立和董桂花也不要喝酒，此刻，刘沐进来了，神色很是匆忙，徐少杰立即站起来，走到了一边。

“徐书记，肯定是一会交易，不到5点钟的时候，我看见余福贵的两个侄子在捆烟叶，捆早了，对烟叶有损害，这是规矩，所以说，余福贵马上就要来了。”

徐少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此时，杨晨准时出现在乡政府外面，徐少杰离开的时候，告诉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关上门，好好在里面吃饭，说完上车离开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徐少杰是什么意思。

市刑侦支队的孙支队长在吉普车上，徐少杰简单说了情况，按照时间推算，余福贵7点钟之前，一定会出现在烟叶收购点。吉普车走了一段小路，孙支队长下车了。

烟叶收购点的旁边，是区里的中心小学，此刻，学生已经放学了，操场上，有几个年轻人在打篮球，四周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区里的年轻人，有时候到学校来打球，今天是周末，这几个打球的年轻人，大家不是太熟悉，也没有谁在意，区里的人多，站所常常分配新人，这几个人，说不定就是哪个站所才分配进来的。

快到7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拖拉机的声音传来了，几个年轻人依旧在打球，可仔细看，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

余福贵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室里面，两个侄子在车斗里面，一路上的情况都非常平静，和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乡政府已经关门了，大概是放假，所有人都走了，烟叶收购点前面已经没有人了，老黄一个人在一边慢慢闲逛，门还没有关，余福贵知道，老黄在等着自己，他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马上钞票就要到手了，今天约了马翠花那个婆娘，晚上也有事情了。

拖拉机停稳之后，余福贵下车，走到老黄面前打招呼，递给老黄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里面是一条香烟，两人说笑着，余福贵的侄子已经下车了，开始扛着烟叶，放到台秤前面。

一切的动作都很迅速，不过20分钟左右，烟叶就过秤了，老黄没有看烟叶，直接给余福贵开票了，余福贵接过开好的烟条子，笑嘻嘻的。接下来，就是到烟草站去兑现现金了，烟草站隔得不远，余福贵走着去，拖拉机颠簸太厉害了，余福贵不想坐了，兑现资金之后，再坐拖拉机。

余福贵走出了几十米，发现身边出现了几个人，这些人他都不认识，这里这好是一个拐弯的地方，没有什么人，两个侄子的身边也有人，两台吉普车停在不远处，余福贵认识，其中有一台是区公所的。

“你们是什么人，跟着我干什么？”

余福贵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扭住了，一团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余福贵脑袋一片空白，难道遇见抢劫的了。

徐少杰拿着烟条子，对着余福贵笑嘻嘻的开口了。

“余书记，你家里种了几亩烟啊，居然可以卖这么多的烟，我很想知道原因啊，这样的发财办法不错啊。”

进入吉普车之后，余福贵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情形，身边的人，他全部都不认识。

“余书记，不要奇怪，这些人是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警察，支队的领导也来了，在前面的车上，我们现在到花冠村去，弄清楚一切的情况，余书记有很多的情况，我很感兴趣，今天晚上，不会打扰你吧。”

余福贵脸色惨白，嘴里塞着毛巾，他喊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徐少杰说完这些，不理他了，吉普车朝着花冠村而去。

杨晨来接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的时候，三人云里雾里，不知道什么事情，刘沐有些警觉，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看着吉普车往花冠村而去，刘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当吉普车在他家前面停下的时候，刘沐飞快下车了，甚至没有来得及招呼赵德立和董桂花。

家里人很多，徐少杰正和一个中年人说话，中年人气质不凡。

“赵书记、董乡长，刘沐，介绍一下，这位是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孙支队，屋里的兄弟都是刑侦支队的干警。”

孙支队对着三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今天晚上和明天的任务很重，刘沐，你是花冠村的人，带路的事情，以你为主，支队的领导必须在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取得突破，余福贵倒卖烟叶的事情，已经有证据了，可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们进一步查证落实，时间很紧，不准走漏消息，大家知道吗，这是政治任务，绝对不能泄露。”

刘沐已经懵了，能够调动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干警，这需要什么样的能力，徐少杰难道真的是玉都区区委副书记吗，赵德立和董桂花好半天没有说话。

“好了，时间紧，刘沐，你不要忘了请张小玉过来一下，吉普车里面准备了食物，晚上可能要熬通宵，要做点吃的，市局的领导不能饿着了。”

赵德立最先清醒过来了，他马上说出来，要做好安排，首先是村干部要稳住，最好是首先召集过来，然后是根据余福贵交代的情况，挨个去找相关人员，晚上安静，动静不会太大，当然，必须要刘沐带路，这些人还不是太熟悉地方。

“好的，我同意，刘沐，今天晚上要占用你的家里了，克服一下，晚上两台吉普车都跟着你们行动，你们出去的时候，市局刑侦支队的领导会跟着你们一起，你们没有资格传唤人，记住了，领导身上都有证件，他们会穿着警服，和你们一起行动的，不耽误时间了，现在去将村干部全部请来。”

第五十九章 “花书记”倒了

马翠花最先崩溃。

徐少杰的预计是准确的，花冠村的农民，从来没有面对过警察，何况是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警察，还没有开始问话的时候，他们就将什么都说出来了。甚至一些偷情的事情，统统交代出来了。

马翠花的交代非常关键。她交代了三件事情，一是余福贵强奸她，原来，马翠花的丈夫长年在外面打工，余福贵借口关心生活的名义，常常到家里，在一个晚上强奸了她，事后，余福贵表态，说是提拔她做村干部，两人遂勾搭成奸，如今，马翠花是余福贵的情妇；二是余福贵利用掌握的粮油补助指标、贫困户补助指标，要挟村里有些单独在家的女人，强行与女人发生性关系，之后用粮油补助指标、贫困户补助指标去安抚；三是余福贵这些年来，利用手里的权力，强买强卖，肆无忌惮做烟生意，农户辛辛苦苦一年种烟，大部分的收入都进入了余福贵的口袋里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请到刘沐家里的农民越来越多，而余福贵的所有罪行慢慢浮出水面，到了这个时候，徐少杰知道，余福贵已经完了。

清晨，刘沐带着干警，封存了花冠村的财务账目，电话请示了市局领导之后，对余福贵的家里展开了搜查，干警找到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记载了粮油补助指标、贫困户补助指标的分配情况，还有一些收入支出情况，具体有些什么内容，徐少杰不是很清楚，不过，从孙支队脸上的欣慰笑容看，证据已经确凿了。

徐少杰感觉有些疲倦，熬夜的滋味不好受，徐少杰没有什么具体事情，又不好找地方睡觉，只能是这样干熬着，有时候和孙支队长说说话，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有事情做，出出进进的，很是忙碌，徐少杰甚至有些羡慕他们，这样走来走去，总是可以提神的。

天色微明，徐少杰走出屋子，呼吸新鲜空气，气候已经开始凉爽了，早上需要穿着两件衣服，徐少杰没有带衣服，感觉有些凉，四周有不少村民，徐少杰只能在屋前转悠。

“徐书记，这是我原来给家里男人买的衣服，一次都没有穿过，还是新的，没有舍得烧，您披着，免得着凉了，走得时候，扔掉就可以了。”

徐少杰感觉到非常奇怪，张小玉的话，让他有些不明就里，徐少杰是在小县城长大的，知道其中的风俗，无论谁家的亲人死亡了，所有的衣服等个人物品，都是烧了或者是埋了，根本就不会保留，再说了，死人之后，大家都是很忌讳的，死者的东西，就是再好，大家都不会用的。徐少杰转头看见张小玉手里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夹克，披在了身上，张小玉看见徐少杰将夹克披在了身后，低着头掉头回到了屋里。

徐少杰很快发现了不对，这件衣服是崭新的，颜色是暗灰色，市里非常流行的颜色，这种夹克的样式和颜色，才出来不久，以前是没有的，张小玉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好久了，不可能是张小玉去世的丈夫的，还有，自己穿着这件衣服，非常合身。

徐少杰笑笑，这个张小玉，还真是细心啊，此刻，徐少杰想到的事情，不是儿女情长，花冠村的书记村长都出问题了，马翠花显然是不再适合担任村长了，村里的班子，基本上瘫痪，下一步的事情，就是完善村支两委班子，这件事情不能拖，该怎么办，徐少杰早就有想法的，可是这个想法或者说是办法，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余福贵抵抗了好一阵子，他坚持相信，刘志华一定会来解救他的，余福贵的心理并不是非常坚强，不过是有着一丝的幻想，好比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随着时间的推移，余福贵慢慢动摇，当干警带着他到家里去搜查的时候，余福贵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到了这个时候，可能没有任何希望了。

搜查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余福贵给办案的警察跪下了，痛哭流涕，余福贵的表现，干警丝毫不惊奇，他们见得多了，如果不是孙支队长有要求，反复强调，他们早就上手段了，可能余福贵早就交代了。

余福贵开始交代了，据说交代的非常彻底。徐少杰没有进去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办案是警察的事情，这个时候，自己要自觉，不要有什么好奇心，有什么情况，孙支队会说的，他们早就商议过了。

“徐书记，我办过不少的案子，这件案子，有趣、龌龊，这个余福贵，恐怕要进去好些年了，光是强奸，就不得了，人我们带走了，善后的工作，你来做，我们合作非常愉快，你的自律超出了我的想象，今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这是我的叩机号。”

“孙支队，麻烦您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张烟条子，孙支队想想办法，这是村里好些农户的钱，本来就应该是农民的，我必须要给他们交待啊。”

“徐书记，这个事情我答应了，烟条子现在就给你，材料都已经齐备了，倒卖烟叶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起诉不起诉都不算什么了，余福贵的几宗强奸罪就足够了，再说了，我要是决定交给检察院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拿到烟条子呢。”

孙支队很快进屋去，不一会，拿出了那张烟条子，其实徐少杰知道，倒卖烟叶的事情，刑侦支队根本没有认真查，当马翠花揭发余福贵强奸的时候，干警的注意力早就转移了，否则，晚上会去找烟叶收购点上面的老黄。

“孙支队，谢谢您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帮得上，尽管说。”

“好说、好说，徐书记，你是领导，什么时候发展一下通讯设施啊。”

刘沐一直处在高度的兴奋中。

余志红的精神好了很多，心病还需心疗，徐少杰到家里做客之后，余志红的精神好了很多，后来赵德立和董桂花先后来过几次，看着刘沐的精神一天天恢复，余志红打心眼里高兴，恢复自然快多了，她一直担心刘志华报复，没有想到，刘志华在区里开会批评刘沐的时候，被徐少杰毫不客气顶回去了，据说刘志华屁都没放，余志红自然放心了，昨天晚上，家里来人的时候，她吓坏了，看见徐少杰进来，她才放心，接着看见被押着的余福贵和余福贵的两个侄子，余志红有些发晕，徐少杰解释，说这些人是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她连忙倒茶，张小玉过来，在厨房里面做饭的时候，余志红也去帮忙了，一直忙到深夜，张小玉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她才去睡了一会，可很快就起来了，家里人多，自然无法好好睡觉。现在，余志红没有感觉到疲倦。

余志红的身体变化，刘沐是有着深切体会的，如今，余志红已经可以做饭了，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的精神开始好起来。整整一夜，刘沐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通知人，一会要出去找人，余福贵暂时没有说话，可马翠花说出来的情况，牵涉到不少人，他和赵德立一起，带着警察去找人，有些人家看见警察，站都站不稳了，刘沐和赵德立要解释好久，才能够将人带到家里问话，问话结束之后还要送人回去，有时候，还没有送人回去，又开始出去找人，根本不可能休息，清早的时候，忙了好一阵，原来是余福贵开**代了，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余志红和董桂花也带着干警去找人了，一直到10点钟左右，才轻松下来。

花冠村彻底被惊动了，村民连派出所的警察都很少见到，一些好事的村民，四处打听，得知来的警察，可以管到市里的警察，这么大的警察，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刘沐家的四周围满了村民，警察在余福贵家里去搜查的时候，村民轰动了，不少人甚至说余福贵要被杀头了，现在是抄家，接着就是杀头，赵德立和刘沐苦口婆心解释，说这是警察办案的需要，大家不要随便乱说，村民就是不相信。

接近10点钟的时候，刘沐家的四周，已经围的密密麻麻，水泄不通了，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徐少杰知道，区里一定也知道了，他不知道刘志华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他也不想去猜测这样的结果。

吉普车的刹车声传过来的时候，徐少杰正在和孙支队交换意见，孙支队会直接将余福贵带走，至于余福贵的两个侄子，没有什么事情，已经放了，其余的人，说起来都是受害者，做出了证明，暂时不需要到市局去。

刘志华带着派出所的所长，还有几个警察，进来了，周围的村民纷纷避开了一条路，刘志华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周围这么多的农民看着，估计已经是破口大骂了。这不能怪刘志华，没有请示他，就敢在玉都区抓人，而且是村支部书记，这样做，区委书记的面子在哪里去了。

刘志华进入刘沐家里的时候，看见了余志红，徐少杰发现刘志华的眼皮抖动了一下，余志红迅速进入卧室了。刘志华看见徐少杰，勉强抑制住了怒气。

“徐书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抓了余书记？”

“刘书记，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孙支队，孙支队，这位是玉都区区委刘书记。”

刘志华身后的派出所长脸色变了，赶忙上前敬礼，支队长的级别，和市局局长的级别差不多，派出所长敬礼的时候，自报身份，掏出了警官证，跟来的几个警察也行礼，天下警察是一家，第一次见面，孙支队还礼，掏出了证件，其余几个支队的警察也过来了。

“刘书记，余福贵涉嫌严重的犯罪，我们已经初查完毕，一会就要将人带回市局去了。”

刘志华这个时候真的是屁都不敢放，脸上的颜色马上变了，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不要说他，淮安市委的领导都不能随便干涉的。

“呵呵，误会误会，徐书记，你应该早通知我的。”

派出所长的脸上带着恭谦的笑容，极力挽留孙支队一行人在区里吃饭，吃饭之后再出发，徐少杰也在帮腔，无论怎么说，孙支队第一次到玉都区来，还是要吃饭的，这样刘志华的面子好看一些，孙支队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徐少杰，点头答应了。派出所长马上要下面的警察去安排，一再强调安排好一些。

“孙支队，事发突然，吃饭我就不陪了，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您来了，可留下不少的问题啊，我是驻点领导，不得不解决遗留问题啊。”

“徐书记，给你找麻烦了，呵呵，多多谅解啊。”

徐少杰转而对刘志华开口说话了。

“刘书记，村里现在人心不稳，我可能离不开，您看怎么安排？”

“哈哈，徐书记说的有道理，这样，我去陪孙支队和各位领导，杨晨和吉普车留在这里，乡政府的领导也在这里，一定要保持花冠村的稳定，对了，到区里，通知宋涛赶过来，徐书记在这里忙碌，这小子不能闲着。”

孙支队本来就是准备离开的，人有些多，徐少杰吩咐杨晨，送众人到区里之后，将宋涛接过来，村里还有众多的事情要忙。

余福贵出来的时候，徐少杰大吃一惊，不过一夜的时间，余福贵脸色灰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路都走不稳了，两个干警扶着他，引发众人感慨的是，余福贵手里带着手铐，带手铐是什么概念，村民还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徐少杰发现，刘志华仅仅看了一眼余福贵，就转移了目光。

徐少杰明白，余福贵不是行政官员，没有经过什么考验，见识有限，哄吓之下，很容易崩溃，可有些行政官员就不同了，不能够抓住把柄，不会轻易屈服，再说了，不少领导背后有人，弄不好，会出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

第六十章 整顿村务

村委会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灰尘很厚，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赵德立安排几个村民打扫，立刻有一大帮人开始主动打扫，今天的震撼太多了，村民已经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徐少杰了。人多力量大，村委会很快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看见灰尘，办公桌上面看不见一丝污渍，估计村委会从来没有这样干净过。

“花冠村的事情多，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做几件事情，稳住局势，村支两委已经彻底瘫痪了，我有个想法，刘沐，花冠村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赵书记、董乡长，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同意。。。”

“好，现在局势不稳，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烟条子的事情，烟条子在我手里，今天必须完全兑现资金到位，余福贵交代的烟叶出处，我这里有名单。”

赵德立拿过烟条子看看，脸上出现了惊奇的神色。

“都是中一、中二，余福贵厉害啊，农民去卖烟，哪里能够卖到这个级别啊。这下那些农户因祸得福了。”

“应该得一些好处了，吃亏好些年，这次的好处，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刘沐，你说说，还可以做什么事情，我在这里最多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就要依靠你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张小玉责任田的事情，张小玉的公公，和余福贵是亲戚，在村里一向势大，算是说一不二的家族，家里四个儿子，张小玉的丈夫是最小的，已经离世了，其余三个儿子都在家里，老幺出事以后，老家伙要所有儿子都回来了，不准出去打工了，解决了张小玉责任田的问题，其余事情就好办了。”

“好，一会就办这件事情。”

徐少杰看了看刘沐，笑了笑，看来这人都是有私心的，张小玉这些年，对余志红的帮助很大，所以刘沐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张小玉的事情了。

“董乡长，你是女同志，负责一件事情，在村委会里面摆放一张床，今天晚上我在村委会休息，你们都住在刘沐家里。棉套就是刘沐帮着提供了，床单一会我要杨晨去买，所有的都按照价格算成钱，村里出这笔钱，公是公，私是私。”

“徐书记，还是您到刘沐家里休息，我在这里睡吧。”

“老赵，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就你那鼾声，我晚上不需要睡觉了，上次在乡政府休息，我半夜起来跑步，估计你不知道。”

众人哈哈大笑，赵德立也跟着笑，他的鼾声，在区里是有些名气的，很多人都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吃亏了。

董桂花立刻开始去安排布置了，床架子一定要找好的，徐书记在这里睡，可不能委屈了，棉套也要好的，余志红知道后，毫不犹豫拿出了家里的新棉被，还是结婚的时候置办的，一直没有用过。

宋涛和杨晨很快来了。看见两人进屋，徐少杰开口说话了。

“宋涛，你辛苦一下，找到黄主任，拿着这张烟条子，就说我说的，烟草站今天放假，区里的财务上想办法，凑齐这些钱，烟条子交给财务上，星期一去找烟草站兑现资金，如果黄主任有困难，叫他找刘书记请示。你拿到钱之后，马上和杨晨到村里来，还有一件事情，买一副床单，一块带过来。”

宋涛接过了烟条子，正准备出发，忽然想起了什么。

“徐书记，床单是买单人的还是双人的啊？”

“我怎么知道，去问董乡长。”

徐少杰想都没想说出来了这句话，旁边的赵德立和刘沐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徐少杰马上反应过来了，挥手让宋涛马上去办，宋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和杨晨去问董桂花，董桂花正好和余志红、张小玉在一起，宋涛前后说出了事由，三个女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宋涛和杨晨更加奇怪了，最后，还是张小玉红着脸说买双人的床单，特意解释双人床单大，好铺一些。

商议结束之后，徐少杰说休息一会，等杨晨和宋涛来了，就开始办事。徐少杰是有想法的，杨晨的身手好，为了预防突发情况，到时候可以要杨晨动手。张小玉的公公家里，三个儿子，真动手了，可能自己要吃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村委会外面的空地上，临时摆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大部分的村民都来了，留在家里的，就是一些不能轻易动弹的老人了，村委会外面，围的是人山人海，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小玉的公公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到场了，他估计今天是为了张小玉责任田的事情，所以做足了准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小玉是扫把星，自己的小儿子就是被张小玉克死了，现在还想要小儿子的责任田，门都没有。张小玉的婆婆有些不放心，跟着来了。

“张小玉的公公和婆婆来了吗？”

徐少杰看见了被三个壮汉簇拥着的两个老人，已经知道就是张小玉的公公和婆婆了，可他还是要问，徐少杰的声音不大，可是很严肃，四周迅速安静下来了。

老人昂着头，平时在村里习惯了，这个时候改不过来，何况，村里这么多人看着，一定不能掉了气势。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哦，事情是什么，你应该知道，还要我说吗？”

“我知道什么事情，不就是土地的事情吗，这是我家里的事情，您老就不要操心了。”

周围的村民哄笑起来，张小玉在一边，低着头，隐隐可以看见，眼睛里面有泪光。徐少杰没有笑，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好啊，既然你说是家里的事情，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这土地是你家里的还是国家的？”

“这我知道，土地是国家的。”

“那我就奇怪了，今天我解决土地的事情，怎么这土地是你们家里的，政府不能管了。”

“我不知道那么多大道理，反正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土地是村里分给我幺儿的，幺儿去了，我们老家伙种着，没有错。”

“哦，看来我还要普法啊，不然你们家里可就麻烦了，将来男人死了，女人就不要想着过日子了，这普法讲起来是很长时间的事情，你一时半会听不懂，我也不罗嗦了，今天是解决问题，我最后问你一遍，土地是让不让出来？”

“不让，死也不让。”

村民沉默了，他们想看看徐少杰怎么处理这种无赖的行为，很多人都知道老家伙做的过分，可是，人家的拳头硬啊。

“放你妈的屁，在老子面前耍横，以为老子不敢动你，为老不尊，蛮不讲理，老子不要你的命，老子要你去坐牢，宋涛，把手铐拿来，把这个老家伙铐起来。”

老头的三个儿子不干了，挽起了袖子，看样子准备动手了。

“好啊，和政府对抗，很好，很好，杨晨，你今天代表政府，把那三个傻小子给老子打趴下，让他们的婆娘抬回家去想问题，你手重，注意点，不要打死了。”

杨晨立刻站出来了，周围鸦雀无声，杨晨手里拿着一根扁担，众人以为杨晨要冲上去，老人的三个儿子也准备找东西，没有想到，杨晨双手握着扁担，浑身用力，嘴里怒吼一声，扁担从中折断。

周围没有一丝声音，扁担可以挑200斤左右的东西，杨晨就这么折断了，他如果出手，老人的儿子岂不是要被打残废，三个壮汉看见这一幕，不敢动弹了。

“老家伙，我再问你，让不让土地。”

宋涛拿着手铐，已经进来了，亮晃晃的手铐刺眼，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认为徐少杰是在开玩笑，大家认为这是动真格的。

“你个老不死的，要钱不要命啊，和政府对抗，你不想活了啊。。。。”

哭喊声传来，老婆子指着老头子数落起来，此刻，没有人笑，老头早没有了嚣张气焰。

“政府啊，我们让出来，让出来，我家老头子糊涂，犯傻，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抓他啊，我求求你们了。”

看着老婆子准备要跪下，徐少杰赶忙说话了。

“好了，只要让出土地，就没有事情了，老头子、老婆子，过来签字，这是调解协议，如果你们违反了，我直接抓人，下次就不会协调了。”

女人拉着男人过来签字，男人拿起笔，迟迟不动手。

“怎么了，反悔了，不想签字吗？”

“不、不是，我不会写字。”

徐少杰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间怔住了，周围传来了笑声。

“宋涛，将他们的名字写出来，让他们照着写。”

老头的名字挺复杂，笔画多，看着老头费力比照着写，迟迟写不好，徐少杰有些恼火。

“既然不会写字，名字起那么复杂干什么啊，自找苦吃。”

老头还是挺憨厚的，听见徐少杰这句话，当即反驳了。

“又不是我起的名字，爹妈起的名字。”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赵德立、刘沐和董桂花等人开始还拼命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徐少杰没有话说，这句话确实说错了，他只好讪讪笑着，不说话。

张小玉拿到协议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了异样的色彩，徐少杰没有注意，他还有事情要办。徐少杰当众宣布了余福贵收的12家的烟叶，如今已经卖了，都是按照中一和中二的级别收购的，本来是不到这个级别的，但政府研究，决定还是按照收购级别兑现资金，大家以前吃了很多亏，这次得到这些钱，是应该的。

徐少杰刚刚说完，气氛活跃了，本来最吃亏的12户人家，因祸得福。

徐少杰好不容易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村里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余福贵犯罪了，被公安局带走了，但余福贵不能代表**，不能代表政府，他犯罪了，接受惩罚，做了坏事，总是要承担责任的，今天村里的兄弟姊妹都在这里，我宣布两件事情，也算是要求，一是花冠村的所有事情，暂时由刘沐同志负责，有什么大屋小事，都找刘沐解决，二是余福贵犯罪了，但他的家人没有犯罪，不准骚扰他的家人，他家里的人依然是花冠村的农民。”

会议结束之后，徐少杰躲进刘沐的家里，将所有的事情扔给了刘沐等人，包括兑现资金，相关解释等等，杨晨陪着徐少杰。

“徐书记，我真是佩服您啊，入乡随俗，我以为您要讲道理的，先前要我准备，我还以为用不上，老家伙和他的三个儿子刚才看见我，一个劲赔礼道歉，说以后绝对不敢乱来了，好些农户都说您说话做事痛快，合他们的脾气。”

“杨晨，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要是和他们讲道理，他们不理睬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第一炮打不响，后面就麻烦，这是迫不得已啊。”

第六十一章 难忘的一夜

《宦海无声》已经上传20多万字，本人不改初衷，坚持每日两更，恳请读者大大收藏和推荐，虽然作品有诸多不如意，不过本人一定尽最大努力，拜谢了。

想睡觉是万万不行的，大家都在忙活，徐少杰和杨晨在村里转悠了一会。

吃饭的时候，刘沐红光满面，讲述着今天的情形，喝酒是少不了的，徐少杰感觉到有些抵不住，本来就是一夜没有睡觉，喝酒不是滋味，不过不能坏了大家的兴致，杨晨难得放开喝一次酒，很快和刘沐较上劲了，结果两人都趴下了。

吃饭结束，天已经黑了，徐少杰感觉很疲惫，赵德立神神秘秘拿出了一样东西。

“徐书记，抽两口这个，提神，再说了，你在下面工作，不学会这个也不行啊。”

赵德立拿出来的是叶子烟，也就是土烟，农村抽叶子烟的人不少，可徐少杰还没有抽过，徐少杰已经知道，到农户家里去了，无论对方装的是什么烟，都是要抽的，这是礼貌问题，你抽了，农民会高兴，认为你瞧得起他。

赵德立裹烟的技术很娴熟，嘴里含着烟叶，稍微打湿之后，裹成了一个圆筒状，递给徐少杰，徐少杰还真的想试试。

烟味很呛人，徐少杰还能够忍受，可吸了两口，徐少杰很快发现不对了，他开始眩晕，仿佛喝醉酒了。

“老赵，你害我，这叶子烟醉人啊。”

赵德立和董桂花等人在一边哈哈大笑，总算是算计了徐少杰一次，他们感觉徐少杰太聪明了，总是算计不到。

“徐书记啊，这不怪我啊，叶子烟是要吐出烟雾的，不是吸的，照你抽纸烟的方法抽叶子烟，没有谁顶得住。”

宋涛扶着徐少杰到村委会去休息，叶子烟的后劲不小，徐少杰一夜没有睡觉，精神高度紧张，又喝了一些酒，抽了叶子烟之后，徐少杰真的顶不住了。

山村的夜晚是很宁静的，偶尔传来狗叫，一些狗大概也是累了，昨天夜里叫唤太多了，今夜需要调整。村里的人晚上睡得早，都已经习惯了，天黑之后，村里就看不见什么人了。不少的人家还在议论着白天的事情，在一片满意和兴奋中入睡。

徐少杰感觉到自己在旋转，叶子烟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徐少杰发誓，以后不碰这个东西了，屋子里非常安静，渐渐的，困倦战胜了眩晕，徐少杰慢慢入睡了。

深夜，一个人影接近了村委会，四周非常安静，看不见什么亮光，村子在休息，天上的月亮显得很大，四周没有一丝的云彩。来人轻轻推了推村委会的门，门是虚掩着的，来人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去了。门很快被从里面栓好了。

村委会就两间屋子，一件屋子用来办公，一件屋子就是徐少杰睡觉的地方，来人摸索着，进入了徐少杰睡觉的屋子。

朦胧中，徐少杰感觉到有人在脱他的衣服，脑袋里面晕晕乎乎的，他想睁开眼，可根本就没有办法睁开，紧接着，一个身体钻进了被窝里，现在气候适宜，不冷不热，徐少杰盖的被子不厚，徐少杰感觉到了柔软，他的手无意识的抓住了一样东西，软软的，上面还有蓓蕾，摸起来好舒服，徐少杰的脑袋更加沉重，可本能的反映，使他的下体开始膨胀，无法控制的膨胀，不一会，下体进入了一个洞穴，被洞穴紧紧包裹着，好舒服，洞穴在上下移动，徐少杰禁不住身体微微颤抖，下体愈发膨胀，不长时间就忍不住，送出了一串串的子弹，快要清醒的徐少杰有些羞涩，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情，自己一向是什么事情都厉害，可这次的战斗中，为什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徐少杰感觉自己被紧紧的保住，洞穴里面流出来的液体到了身上，粘粘糊糊的，有舌头在挤开嘴唇，徐少杰张开了嘴，一股清香味道传来，舌头和舌头相遇了，在一起纠缠着。

徐少杰清醒了，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自己和女人都是一丝不挂，自己的手还捏着女人的Ru房，很用力。徐少杰瞬间吓出了冷汗，疲倦和眩晕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是谁，我做了什么？”

“徐书记，我是小玉。”

低低的声音让徐少杰明白了一切，张小玉的身体很柔软，徐少杰舍不得松开手，第一次抚摸女人，竟然是在这个小山村，徐少杰感觉到羞赧，他曾经梦见过张小玉，张小玉很漂亮，有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味，或许是生活艰难的缘故，张小玉一点都不显得胖。

“张、张小玉，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对不起你。”

“徐书记，您说什么啊，我是自愿的。”

徐少杰已经紧紧抱住了张小玉，张小玉的身体很柔软，胸部压在他的胸前，软软的，徐少杰禁不住伸出手，朝着张小玉的大腿根摸去，张小玉没有动弹，伸出了手，摸向徐少杰的下体，两人这次都是非常主动的。

徐少杰不是柳下惠，这一次，他非常主动，翻过身体，将张小玉压在了身下，下体进入湿漉漉的洞穴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舒畅，他亲吻着张小玉的嘴唇，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徐少杰双手捏着张小玉的双峰，本能的抽送着。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身下的张小玉传出来了低低的呻吟，徐少杰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仿佛要将张小玉融化了，当一串串的子弹打进洞穴深处的时候，两人都不自觉的紧紧抱住了对方。。。。。。

激情之后是平静和冷静，徐少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如果说第一次是被动，那么，第二次就是主动了，不能怪任何人，也找不到解释和推脱的原因。年轻的徐少杰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凭着本能开口了。

“张小玉，嫁给我吧。”

被压着的张小玉身体忽然颤抖了，似乎想挣脱，有舍不得挣脱。

“徐书记，您不要这么想，我是不会嫁给您的。”

徐少杰有了一丝的解脱，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更多的愧疚。

“小玉，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徐书记，我配不上您，有这样的一次，我已经很满足了，您是好人，您是大人物，我不能拖累您，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以后，您要是想了，来找我。”

这一刻，徐少杰感觉自己很虚伪，肉体的快感和感情，是两码事，徐少杰是中文系毕业的，看过了很多的书，也幻想过自己的第一次，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小山村，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徐少杰本能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和张小玉结婚的，或许是张小玉的身份，或许是其他的原因，肉体的快感是实实在在的，这一刻，超越了任何的感情，徐少杰忽然觉得，那些书里面的描写，都是很虚伪的，人最终的需要，还是肉体的快感。

“小玉，要是我想娶你怎么办？”

“那我就死给您看。”

张小玉说出来这句话，徐少杰吓了一跳，他紧紧抱住了张小玉，仿佛张小玉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好的动作，可张小玉没有动，张小玉的双手同样紧紧抱着他。

黑暗中，徐少杰的眼神已经恢复，借着后窗户投进来的月光，他看清楚了张小玉的身体，在激烈的动作中，盖在身上的薄棉被早就被掀到一边去了，张小玉的身材很好，腹部没有一点赘肉，看不出来结婚生子的迹象，胸前的两个蓓蕾是暗红色的，腿根处黑乎乎的，看不很清楚，被徐少杰这样从上到下看着身体，张小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努力往徐少杰的怀里钻。

“小玉，今天上午为什么撒谎啊？”

“您是说衣服的事情吧，前些天，我到市里去了一趟，看见这件夹克很好看，就想到您了，觉得您穿着一定好看的。”

“小玉，你哪里来的钱买衣服啊？”

“上次您不是留下了200块钱吗，我没有用。”

“小玉，那些钱是留给你生活，还有女儿上学用的。”

“苦日子习惯了，用不了什么钱的。”

“小玉，看你的样子，似乎不会做农活，田拿到了手了，以后准备怎么过啊？”

“我学着种田，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没有种过田，反正会有办法的。”

有了肌肤之亲，徐少杰的想法不同了，此刻，他忽然想到了张绍才，张绍才在市里的公司，安置个把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张小玉的饭菜做得好，进入公司可以做饭啊，或者是找一些其他的事情，总之，比在村里要强百倍。

“小玉，我有个想法，你们孤儿寡母的，在村里生活太困难了，你种田不在行，生活不会得到什么改变，我大哥在市里开了一家大公司，你到公司里面去做事情，比在村里要强上很多的，你看怎么样？”

徐少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小玉就爬到了徐少杰的身上。

“徐书记，您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大哥开了一家建筑集团公司，你进入做事，拿工资，女儿也能够在市里读书，总比在村里强啊，再说了，你不会做农活啊，土地正好让你公公婆婆种着，你们毕竟是亲人，这样也融洽了关系。”

黑暗中，徐少杰看见张小玉的脸色潮红，显得很是兴奋，他才想起来，张小玉以前在外面打过工，一定是知道外面的世界的。

“我去，我一定好好做。”

徐少杰抱着张小玉，沉沉入睡了，很快，睡梦中的徐少杰感觉到了躁动，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张小玉的小手一种握着自己的下体，此刻下体再次雄赳赳气昂昂了。徐少杰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量，已经两次了，居然还能够一柱擎天。

第三次的时候，徐少杰娴熟了很多，这种事情，不需要师傅传授，无师自通，张小玉非常享受，抱着徐少杰，一直闭着眼睛，两人水**融，仿佛是真正的夫妻。

“徐书记，快起来，我给您换床单。”

徐少杰不知道这些事情，赤条条起身，张小玉也没有穿衣服，起身之后，快速收拾床单。

“小玉，没有床单怎么办啊？”

“嘻嘻，床单是我家里的旧床单，新的我还没有铺，现在铺上。”

张小玉背对着徐少杰，白皙的皮肤很好看，徐少杰禁不住从后面搂住了张小玉，张小玉手上没有停，快速换着床单。

“徐书记，我走了，不久天就要亮了。”

徐少杰想起了什么，拿过衣服，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叠钱。

“小玉，拿着，不要节约，买些吃的东西，改善生活，我回去后，给大哥说说，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这段时间，添置一些衣服，到市里去上班，不能太寒碜了。”

张小玉很听话，没有拒绝，仿佛是女人听从老公的吩咐一样，她抱着徐少杰，掂起脚，和徐少杰亲吻之后，才穿上衣服，拿着床单，迅速离开了。

屋里还留着张小玉身体的余香，徐少杰躺在床上，新床单有些硬，先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可徐少杰知道，这不是梦，张小玉已经实实在在闯进了他的生活中，张小玉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聪明，柔弱中带着刚强，张小玉说的是对的，他不可能和张小玉有任何结果的，现实情况不允许，徐少杰今后的发展，要求他的妻子必须知书达理，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农村的女人是不能考虑的。

第六十二章 刘志华的办法

本星期的上传有所改变，早上一更，下午一更，如果引发了读者大大的不方便，敬请谅解，如果觉得还看得进去，请收藏和推荐，感激不尽。

丁原正在看材料，廖鸿运进来了。

“丁书记，徐少杰在玉都区表现很不错，这都是您慧眼识才啊。”

“老廖，你知道一些什么消息啊？”

“小徐到玉都区不过几个月时间，在区里引发了不小的反响，特别是烟叶收购工作开始之后，小徐的所有举措，农户的反映很不错，出现这样的情况，很难得啊，您恐怕还不知道，小徐在烟叶收购点教训混混，打的其他的混混不敢到烟叶收购点去捣乱了，还有花冠村的余福贵，这样的人居然长时间担任村书记，都不知道区里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呵呵，先不说小徐的情况，基层组织目前普遍有些问题啊，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去了，党员老化的现象十分严重，有些村，村支两委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和号召力，这个问题，下次召开组织工作会议的时候，需要提一提啊。”

“丁书记，上次市委政研室的调研报告，已经送给组织部了，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重视，近期要召开的组织工作会，加强基层组织建设已经被列为重要的议题了。”

“嗯，这就好，到时候，我在会上讲讲基层组织的问题，余福贵就是一个典型的教训，这样的败类，长期担任村支部书记，群众会怎么看我们党组织啊。”

“丁书记，我考虑，玉都区的班子存在严重的问题，下面存在这样的村支部书记，您看是不是建议淮安市委做一些调整，我看小徐就可以担任区委书记。”

“不忙，小徐下去的时间不长，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去体会，我相信，小徐一定会有考虑的，这些事情，让他自己去做，我们就不要过多插手了，让他经受锻炼，我们看看小徐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刘志华的事情，丁原没有提及，他相信，徐少杰一定会想办法的，当初徐少杰汇报的时候，丁原已经听出来了徐少杰的愤怒，现在，余福贵的事情彻底暴露了，丁原更加相信，徐少杰会一步一步揭露刘志华，只到将刘志华绳之以法，现在这个时候，市委插手去处理本该淮安市管辖的事情，对徐少杰并没有什么好处，再说，徐少杰到玉都区的时间，还是稍微短了一些，猛然提拔，下面不一定服气。

玉都区的一切，表面看都很正常，尽管余福贵被抓，曾经引发了一阵子的议论，但这种议论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变化还是存在的，感觉到有所变化的，是玉都区的班子成员，区委的议事规则发生了一些改变，以前，玉都区委管辖的人员调整，都是刘志华的一句话，说谁干什么就是干什么，这种变化，没有规律性，只要是刘志华想起来了，人员就调整了，可自徐少杰来了之后，这种情况被破坏了，几个月过去了，区委没有研究人事调整，刘志华压根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其次就是刘志华的态度，刘志华的家长式作风，所有的班子成员都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口中时常带着脏话，丝毫不认为辱骂是对他人的侮辱，如今也在慢慢改变，特别是余福贵被抓以后，刘志华似乎刻意控制着自身的情绪，很长时间没有说脏话。最后是刘志华的脾气，在以往，徐少杰这样的做法，属于大逆不道，刘志华早就大张旗鼓动手，置徐少杰于死地了，现在没有动静，就连以前的那些议论，也慢慢消失。出现这些变化，让班子成员感觉到，徐少杰不简单。

区委书记的权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人事权力，如果你不听话，可以随时调整你的位置，直至要你下课，甚至是失去工作，如果看得上你，可以将你抬得高高的，不断向上级推荐，最终提拔你，另一方面是财权，这是不用说的，哪个单位、哪个人都需要用钱，钱多和钱少就是不一样。

徐少杰的到来，算是生生砍断了刘志华的一个重要权威，班子成员不相信，刘志华会无动于衷，这不符合刘志华的性格，须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大部分的班子成员都是持观望的态度，在这场博弈中，不说话、不表态，等着看下一步的发展，等待着刘志华那雷霆一击。

“快年底了，市委马上要开始检查方方面面的工作了，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区里的各项工作都开展的不错，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刚才所有班子成员就各自的工作做了汇报，我很满意，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要搞好总结，迎接市委市政府的检查，今天我要特别提出表扬的是，玉林乡政府的工作，烟叶收购接近尾声了，玉林乡烟叶收购点收的烟最多，秩序也是最好的，这与乡政府干部的努力工作是分不开的，应该要表扬，希望玉林乡政府继续努力，再接再厉，取得更大的成绩，徐书记，年底区委区公所要表彰先进，这样的典型，应该得到表扬，今天我提前说说。”

会议室里面很安静，大家没有想到，刘志华居然会提出对玉林乡政府进行表彰，徐少杰是驻点领导，玉林乡政府几个月的时间，几乎脱离了刘志华的监管，大事小事都是徐少杰说了算，这样的典型居然要表彰，不少人第一次看不透刘志华了。

“谢谢刘书记对玉林乡政府工作的肯定，我一定会告诉乡政府的所有干部，继续努力工作，取得更大的成绩。”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玉林乡政府作为先进典型进行表彰，由徐少杰同志代表区委向玉林乡政府传达会议决定。还有一件事情，在会议结束之前，专门提出来说说，花冠村的余福贵，罪大恶极，做出来的事情令人不齿，让党和政府的形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要我说，这样的人，就是枪毙了，也不解恨，花冠村的班子，以前都是受余福贵一手操纵的，助纣为虐，根本不能做事情了，徐少杰同志代表区委区公所，果断调整了人员，刘沐同志负责花冠村的工作，这段时间做的很好，花冠村的面貌，有了很大的起色，前些天我到村里去了，农民都感谢**、感谢政府，我非常满意，徐少杰同志最大程度挽回了余福贵造成的恶劣影响，维护了区委区公所的形象，我同意了徐少杰同志的提议，刘沐同志出任玉林乡党委副书记，兼任花冠村的村书记，负责重新组建花冠村的村支两委，大家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刘志华说到这件事情，徐少杰必须要做出相应的解释了，余福贵出事后不久，徐少杰考虑到花冠村的村支两委，临时指定了刘沐负责花冠村的工作，在花冠村恢复平静之后，向刘志华专门汇报，建议刘沐暂时兼任花冠村的村书记，这是一种大胆的举措，刘沐是国家干部，出任村书记，是一种大胆的创举，如今，全市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做出一下解释，刘沐同志是国家干部，兼任花冠村的村书记，是因为花冠村出现了特殊情况，必须要保持稳定，刘沐同志和其他的村书记不同，他有工资，不在村里领取一分钱的补助，同时，本身负责的其他工作，也不能丢下，刚才刘书记提议刘沐同志出任玉林乡党委副书记，兼任花冠村书记，我完全同意，这样的安排，体现出来了区委区公所的对花冠村的态度和处理这件事情的智慧。”

徐少杰还是佩服刘志华，毕竟是基层出来的，徐少杰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难题，如果说刘沐因此而失去国家干部的身份，那就是自己闹出来的笑话了，刘沐不会同意，自己也不会这样做，如今上面正在提到干部体制改革的事情，这样的关键时刻，徐少杰很谨慎。所以徐少杰是私下里给刘志华汇报的，也说出了自身的疑虑，刘志华是区委书记，人事调整的问题，徐少杰不可能绕开刘志华，没有想到刘志华轻易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徐少杰做出了解释之后，会议室里面议论纷纷，国家干部兼任村书记的事情，大家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没有人发言或者是表态。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黄贺，散会以后，区委马上下发文件，徐书记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就代表区委区公所去宣布正式的任命，同时和刘沐同志谈话，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徐少杰实在不明白，刘志华为什么会这么做，会议上提出来的两件事情，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一是表彰玉林乡政府，自己是驻点领导，表彰玉林乡政府，就等于是表彰自己，二是关于刘沐的任职决定，刘志华的考虑很是老到，解决了身份问题，刘沐兼任花冠村的书记，主要职务还是玉林乡党委副书记，谁不知道，刘沐现在是徐少杰的铁杆心腹，指哪打哪，难道说刘志华准备和自己和解吗。

玉都区的班子成员更是迷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刘志华和徐少杰之间，私下里已经达成了协议，双方前面的纠葛，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不符合刘志华的作风啊，大家实在是不明白，反而更加疑惑。

张世奎坐在刘志华的办公室，脸上同样带着疑虑。

“世奎，不要问什么，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刘书记，我实在是不明白，您不需要这样做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徐少杰的后台不一般，老子得罪不起啊，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哦，刘书记，我明白了，还是您高明啊，这样一来，市委一定会有所考虑的。”

“嗯，马上就是年底了，这件事情，就是你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泄露消息，尤其不要让徐少杰察觉，他刚刚参加工作，对这些方面，还不是很熟悉，如果让他明白我们的打算了，会有麻烦的。”

“刘书记，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徐少杰代表区委区公所，到华林乡政府宣布了区委会议的决定，赵德立和董桂花非常高兴，嚷嚷着到餐馆去吃饭，同时要刘沐请客，刘沐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出来是悲是喜，当然，所谓的私人请客，不过是笑话，如今所有人的工资都不高，需要养家糊口，一顿饭下来，家里的婆娘娃娃大半个月会没有饭吃了，现在的工资也是恼火，每月总是发不齐，一个月一个月往后面累，好在马上就是年底了，一般来说，年底总是一次性完全兑现了欠下的工资的。徐少杰虽然没有分管财贸，也知道这是市里的原因，淮安市的情况算好的，每年都兑现齐了工资，淮扬市下辖的有两个县，不能完全兑现工资，就用本地小烟厂生产的卷烟抵工资，干部职工意见很大，也没有办法。

徐少杰最终还是决定在乡政府吃饭，财政困难，没有实力大吃大喝，乡政府一年的经费少得可怜，赵德立和董桂花没有坚持，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董桂花依旧去安排食堂，两人都说了，如果得到区委区公所的表彰，一定会有奖励的，到时候，大家去餐馆好好吃上一顿。

说到吃饭的问题，大家开始是有些忌讳的，徐少杰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有很多机会到餐馆吃饭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徐少杰很少到餐馆吃饭，市里来客人了，稍微重要的客人，书记区长陪着，徐少杰不会去，一般的客人，都是黄贺代表机关应付，徐少杰不爱去，站所没有谁请徐少杰吃饭，到至今，徐少杰也没有过问站所的事情，只是在相关的会议上，强调做好工作，教育站长请示了一次工作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踪影，文化站穷的伤心，根本不可能请客吃饭。这中间还涉及到抽烟的问题，按说徐少杰是不需要自己买烟的，自然有人负责徐少杰抽烟，可徐少杰来了几个月，都是自己掏出来的香烟，这些细节，都反映出来一些实际的问题。

徐少杰不在乎这些事情，所以，赵德立和董桂花等人才不忌讳这些事情了。徐少杰不是傻瓜，当然明白其中的奥妙，参加工作快半年了，如果依靠工资生活，徐少杰怕是裤子都要当掉了，全是因为有张绍才在后面支撑着，所以，徐少杰才无所谓。徐少杰的工资一分钱都没有动，张绍才每次都在徐少杰的房间里面放上几百块钱，几条烟，徐少杰回到市里的时候，桌上总是有钱有烟，徐少杰也不推辞，毫不客气收下。

第六十三章 安置张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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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2月底了，各项工作都在忙忙碌碌迎接上级的检查，徐少杰这个时候相对超脱，主管的工作，下面都有具体的人负责，纪检工作、组织工作、宣传工作和办公室工作，负责人是区委委员，徐少杰不需要操心，共青团、妇联等工作，上面带着检查，一般就是问问情况，填上几个表格，交上工作总结，就算是一年的工作做好了，所以说，徐少杰不需要动手，就是有时候听一听情况，总结的时候，没有谁会说坏话，工作都是花团锦簇，徐少杰不会有意见，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丰富了。

和张小玉有了那激情的一夜之后，徐少杰到花冠村的次数少了一些，加上有刘沐负责具体村里的工作，刘沐还是很有能力的，迸发了活力之后，将花冠村治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困难补助和粮油补助等事情，刘沐采取了公开的办法，将指标落实到真正困难的农户中去，花冠村迅速稳定，收取农业税和三提五统的时候，特别顺利，一些困难的农户，甚至是借钱上缴，花冠村的条件不差，村集体没有什么钱，农户中间，还是有不少的富裕户的。

张小玉变得爱打扮了，女人本来就是爱美的，张小玉将责任田退给了公公一家之后，公公和婆婆感激万分，他们就是需要田地，几个儿子都在家里，有的是劳动力，不种田就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和张小玉的关系迅速改善，女儿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孙女，那以后，他们时常喊张小玉一家去吃饭，张小玉去的次数不多，可她女儿去的次数不少。张小玉为什么打扮，徐少杰是知道的，可徐少杰总是感觉有些愧疚，这是一种本能的心理，徐少杰想着回避，后来无意间听到刘沐说起张小玉，一段时间精神不好，徐少杰才赶忙到了花冠村，张小玉扑在徐少杰的怀里哭，虽然两人没有发生肌肤之亲，可徐少杰感觉到了张小玉的痛苦，徐少杰和张小玉都很忌讳，村里的人，都是非常熟悉的，有什么事情，迟早是要暴露的，所以，徐少杰极力克制自己，男人有了第一次，就想着第二次，徐少杰是凡人，也摆脱不了这样的怪圈。徐少杰考虑到张小玉的女儿还在上学，中途转学有难度，所以告诉了张小玉，年底到市里去做事。自那以后，张小玉开朗很多，开始数着日子，好不容易女儿放假了，张小玉相信徐少杰，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做着离开花冠村的准备。

张小玉的行踪，瞒不过余志红，余志红发现张小玉收拾东西，很奇怪，过来帮着收拾，一再追问张小玉，张小玉自从丈夫去世以后，没有回过娘家，突然收拾东西，难道准备回娘家，余志红知道，张小玉家里的条件不好，大山深处，张小玉是不会回去的。余志红问多了，张小玉才说，准备出去打工，余志红半信半疑，也没有继续追问。

徐少杰知道学校放假之后，迅速回到了市里，他知道张小玉一定在等着消息。徐少杰的工作忙，很少和张绍才见面，有时候回家，张绍才恰好外出了，所以，徐少杰提前打电话了，告诉张绍才，自己有事情，张绍才特意在家里等着。

“少杰，你身体长结实了。”

“大哥，你还不如说我长黑了，瘦了。”

“呵呵，这是好事情啊，你才22岁，开年不过23岁，就是副科级领导了，当然要认真做事情了，说吧，有什么事情。”

徐少杰显得有些扭捏，好半天才开口，他慢慢说出了张小玉的现实情况。

“大哥，你帮着在公司里面安排事情，张小玉挺可怜的。”

“少杰，我没有猜错的话，张小玉一定长得非常漂亮了。”

“嗯，还行吧。”

张绍才忽然严肃了。

“少杰，这件事情没有问题，你说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不答应啊，但我有一个要求，你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容易激动，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过问这件事情，可你不能和张小玉结婚，绝对不行，否则，我就不同意安排张小玉。”

“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这绝对不可能。”

“那就好，你可以随时要张小玉到公司里来，最近，我在外面重新找了办公地点，公司的规模大了，这里办公不合适了，所以，今后，你就住在三楼，我和你嫂子住在二楼。”

“哦，难怪我这次没有看见什么人，文件也没有看见什么了。”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张小玉来上班啊？”

“就现在吧，你派公司里面的人去接她，她有一个女儿，现在没有什么钱，就暂时住在一楼吧，我看一楼也没有什么用处，你看怎么样？”

“没有问题，只要是你安排的，我不反对，这件事情，你不要给你嫂子说，我来说，你嫂子敏感，如果说有什么怀疑了，可不好。”

“嗯，你最好今天就派车去吧。”

“可公司里面的人不认识张小玉啊，怎么去接啊。”

“你安排好人了，就叫他来找我，不久解决了吗？”

张绍才拿出了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一番安排之后，放下了电话。

“公司里面的业务线很强，张小玉初来乍到，还是在办公室熟悉一下，开始就负责接电话，整理相关的材料吧，我会安排人教会她的，如果张小玉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告诉她，尽管跟我说，我尽力办到。”

“你不说我也有事情要求你的，张小玉有一个女儿，刚刚上小学一年级，你路子广，帮着联系一所学校，小孩子总是要上学的。”

“少杰啊，要是这个张小玉能够做你的老婆，恐怕要她跳楼她都会答应的，好了，我记住了，这件事情，我来办，对了，下午我要到省城去，西林市商业联合会要开会，年底了，大家一起聚聚，我还是会员，你嫂子也要去，张小玉的事情，我给办公室说说，等她休息两天，就开始上班了，你自己多保重啊。”

“我知道，大哥，你也多保重。”

“那好，我走了，开车的是刘福贵，你随便安排。”

“等等，大哥，刘哥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呵呵，少杰，刘福贵什么时候不能开车了啊，你想想，我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做什么，这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刘福贵看见徐少杰的时候，显得很是激动，两人有一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少杰，说是去接人的，你安排，我马上就去，到玉都区需要两个多小时，还要到村里，加上装东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也不晚了，只是我不认识张小玉啊。”

“刘哥，你是在村里长大的，这件事情还能难住你啊，带着这件衣服，张小玉看见了这件衣服，就可以了。”

“没问题，那我走了。”

跟着刘福贵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大概是帮忙搬东西的。刘福贵离开之后，徐少杰才开始洗澡换衣服，这么长时间，衣服都是带回来洗的，可是今天颜玉环也跟着到省城去了，徐少杰一时间感觉到没辙了，洗衣机在卫生间里面，徐少杰到处找说明书，放多少洗衣粉徐少杰不清楚，他从来没有操作过。

张小玉都快成为怨妇了，算得上是望眼欲穿，家里的东西不多，一天多时间就收拾好了，张小玉已经和余志红说了，离开村里以后，请余志红帮着看看家里，张小玉出门打过工，知道应该带些什么东西，张小玉完全相信徐少杰会安排好。中午吃过饭以后，张小玉就回屋里歇着了，女儿在堂屋里做作业，当汽车喇叭声响起来、女儿进来的时候，张小玉还有些木然。

张小玉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件衣服，她有些不知所措，刘福贵问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这时，余志红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双排座的小卡车，很少在村里出现，车上的年轻人已经下车，准备帮着搬东西了，装东西的过程中，张小玉的公公婆婆也过来了，知道张小玉已经找到了做事的地方之后，没有说什么。不过一个小时左右，东西装好了，也捆好了，张小玉上车的时候，将钥匙交给了余志红，忽然流下了眼泪，在村子里生活了好几年，今后，可能很少会回到这里来了。

车子到淮扬市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张小玉抱着女儿，心咚咚跳，她不知道会住在哪里，车子在一栋三层楼的住宅前面停下的时候，张小玉一时间不敢下车，看见徐少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张小玉抱着女儿下车了，女儿牵着张小玉的手，张小玉走到了徐少杰的旁边，看见了徐少杰，她一颗心完全放下了。

“刘哥，帮忙搬一下行李，就在一楼，搬完之后，我们出去吃饭。”

“好嘞，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一会我们好好喝几杯，对了，老板说了，这台车子，给你一把钥匙，什么时候有急事，你尽管开走。”

刘福贵笑呵呵和年轻人开始搬东西，屋里他很熟悉，以前就在里面呆过，不久以前才搬走的，所以，行李应该放在哪里，他是清楚的。

“小玉，我住在三楼，这是我在淮扬市的家，你刚刚来，就住在一楼，二楼是大哥和嫂子住的地方，今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条件比村里好一些，不过卫生方面有些不同，你慢慢就习惯了。”

张小玉进屋的时候，地面干干净净的地板砖令她有些眼花，一楼有厨房、卫生间，除开堂屋，还有四间屋子。徐少杰边开房门边给她说，一间是她的卧室，一件是女儿的卧室，一间是平时活动的地方，算是客厅，暂时只需要用到这些屋子，屋子里有沙发，床架子也有。在活动的屋里，张小玉看见了电视机，此刻正开着，显然徐少杰刚才在这里看电视。张小玉的女儿从来没有看到过电视机，电视里面的节目吸引了她，小女孩的玩性大，很快松开妈妈的手，跑到电视机前面，仔细看着电视里面的画面。

张小玉靠在了徐少杰的身上，眼里含着泪水，这里的条件，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以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好几个人住一间屋子，单独的卧室，想都不要想，女儿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徐少杰很快擦干了张小玉的眼泪。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张小玉的女儿一口气喝了一大瓶饮料，还在舔着嘴唇，徐少杰看得心酸，吃饭结束之后，徐少杰特意在商店里面买了一件饮料，带回家了。刘福贵接到了公司的通知，晚上要去拉货，所以不敢喝酒了，吃饭很快就结束了。

整个屋里，就是徐少杰、张小玉和张小玉的女儿三人，小姑娘念念不忘电视，或许是太累了，看着看着电视，在沙发上睡着了，徐少杰为小姑娘盖好了毯子。张小玉根本没有心情收拾，扑到了徐少杰的身上，到了三楼以后，张小玉拼命扯徐少杰的衣服，两人很快融合在一起了，在这里，张小玉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她肆无忌惮的呻吟，两人累了以后，抱在一起，进入了梦乡，清晨，两人几乎同时醒来，又是一番疯狂，张小玉只要在徐少杰身边，就感觉到特别安心，天大的事情都不怕。

从这一天开始，张小玉就在屋里住下了，而且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很长时间，颜玉环都没有过来，后来徐少杰才知道，张绍才和颜玉环住在公司大楼的里面了，这里的住宅，两人商议过，只要徐少杰还在淮扬市工作，就作为徐少杰个人的住处，徐少杰需要有个人的空间，如今，张小玉显然成为了屋子的女主人，做饭、洗衣服，下班之后回到家里，等候徐少杰从区里回来的时刻。

第六十四章 农业税的问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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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份过去了，1月来到，玉都区没有什么变化，唯独是财政收入出来了，农业税、三提五统都上盖了，徐少杰是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情的，这段时间，他回淮扬市的日子多了，只要是放假了，徐少杰都会回去，和张小玉在一起，徐少杰体会到了什么是体贴、什么是销魂，回去之后，徐少杰什么都不需要做，冬天的气候冷，张小玉早就烧好了水，卫生间里面热乎乎的，徐少杰进去之后，张小玉每次都要给徐少杰洗澡，张小玉比徐少杰大4岁，在张小玉的眼里，徐少杰是她的情人、爱人，更是值得她用一生去呵护的弟弟。洗澡的时候，徐少杰常常忍不住，在张小玉的身上动手动脚，好几次，两人都是一同洗澡，上面洗，下面也洗。张小玉的成熟，让徐少杰认识了女人，让徐少杰变成了男人。衣服是张小玉洗的，外衣用洗衣机，徐少杰的内衣，她全部是用手搓洗，而且用热水烫过，徐少杰回家之后，简直过着皇帝一样的生活。张绍才不长时间过来一次，主要是送钱和送烟，徐少杰的开销大，每次，张绍才和徐少杰都会聊一会。

张小玉在公司里面的事情很清闲，上班的时候，张小玉很仔细和认真，她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并不低，虽然说读书的时候成绩不好，但接电话是没有问题的。

张小玉的女儿迷上了电视，如果不是张小玉叫她，甚至连吃饭都忘记了，小姑娘很聪明，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常常看着电视就睡熟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徐少杰很忧心农业税和三提五统收缴过程中发生的诸多问题。农业税和三提五统，规定的时间内，必须要上盖，任务是全区的干部职工承担的，包括区里的站所，都有任务，到时间了，必须要缴齐，花冠村如数上缴农业税等，不过是一个例外，很多的村，是难以收齐的，可上盖的数字不能少，于是矛盾就出来了，如果收不齐，缺口就必须由干部职工承担，或者是单位承担，这显然是不行的，干部职工一年的工资不高，根本不能够承担，如果不能收到农业税和三提五统，一年的工作就白做了。

因为这样的因素，收取赋税过程中的问题和矛盾特别突出，干部职工没有办法，想出了各式各样的手段，拿物品抵债的情况比比皆是，有时候甚至会发生肢体的冲突，派出所经常出警解决问题，当然是为干部职工撑腰。

玉林乡也无法逃脱这样的事情，徐少杰无力去阻止，这都是农民太穷带来的恶果，总不能让干部贴钱，不要说干部，他都没有办法贴，徐少杰只是要求，下去收钱的时候，态度尽量好一些，坚决不能出现打人的情况。

1月下旬就要过年了，春节眼看着要到了，可玉都区丝毫感觉不到喜庆，有些赋税，是干部职工贴钱上盖的，现在，大家要抓住这段时间，下村去收钱，否则，春节就只有喝西北风了，农村里面有个习惯，长工短工，腊月二十四满工，也就是到了腊月二十四，就不应该进入农户的家里收钱了，腊月二十四是小年，预示着进入春节了。

区委区公所的领导是没有这方面担心的，领导不用下去收税，所以也不存在贴钱的问题，承担任务的，都是下面的干部职工，这次，宋涛讨好了，徐少杰将他安排到了花冠村，早早完成了任务，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这样的安排，区公所不少的干部职工羡慕宋涛，可也没有办法，大家手里都有着一叠条子，马上要下去兑现。

徐少杰带着宋涛，到了玉林乡的火龙村，去看看赋税收缴的情况，火龙村是玉林乡条件最差的地方，全村9个组，其中有6个组是教育站和文化站负责收取赋税的。徐少杰不放心这里的情况，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

吉普车颠簸中前往火龙村，杨晨非常熟悉村里的公路，尽量避免过多的颠簸，可是路况太差，杨晨就是神仙，也不能避免颠簸，徐少杰在车上没有说话，少有的严肃，杨晨和宋涛都知道原因，也没有多嘴。

刚刚到村口，徐少杰就感觉到了不对，这是一种本能的反映，不仅仅是徐少杰，杨晨和宋涛也发现了不对。

“徐书记，都快过年了，村口怎么看不见人啊，有些反常啊。”

“徐书记，估计村子里有什么事情，我想，可能是收取赋税中间出现了问题。”

徐少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杨晨知道该怎么做，加足油门，朝着村书记的家里而去，火龙村村委会没有办公地点，村里太穷了。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有人群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男人的狂笑声，徐少杰远远看见这一幕，感觉到头皮发麻，这里还没有到村书记的家，可能是哪个农户的屋。

有人看见了吉普车，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竟然是怨恨的目光，徐少杰的心开始下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徐少杰下车的时候，感觉到腿有些发软，这个村，他来得不多，不是很熟悉。人群自觉闪开了一条通道，还是有些村民认识徐少杰的，可徐少杰没有看见友善的目光，看见的，都是愤怒的目光。

走进人群中间，徐少杰看见了骇人的一幕，他有些恍惚，如今**的天下，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5个年轻人站在中间，全部都是混混，其中有两个，徐少杰见过，就是在烟叶收购点，杨晨教训过的两个混混，他们的脸上有着狂妄的笑容，在他们的面前，跪着7个村民，地上有一个女人，身上的衣服破了，Ru房都可以看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就是从女人嘴里传出来的，女人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大冬天的，跪着的7个人中间，居然有两个小孩，其中有三人脸上有乌青，嘴上挂着血丝。徐少杰刚刚进去，教育站的副站长连忙跑过来，准备给徐少杰装烟，5个混混中间，有两天见识过徐少杰手段的混混脸上有了惊慌的神色，另外三人无所谓。

徐少杰一巴掌打掉了副站长递过来的烟。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徐书记，我们是来收农业税的，这里的农户太刁钻了，我们收不到钱，只好请人帮忙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收不齐钱，站里无法交差。”

“村里的书记村长在哪里？”

徐少杰铁青着脸，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村民，他解下了外衣，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徐书记，我们哥们知道你的名气，今天我们在这里收税，兄弟们是替政府工作的，马上就要收到钱了，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就听教育站领导的，可不管你是什么人。”

徐少杰头都没有抬，说出了一句话。

“杨晨，动手，打掉他们的牙齿，看看他们还会不会说人话，会不会做人事。”

徐少杰的话刚刚说完，杨晨就动了，不仅仅是杨晨，宋涛也跟着动了，吃过杨晨亏的两个混混聪明，按照江湖规矩，早就跪在地上了，另外三个混混，显然低估了杨晨的能力，一起上前，准备收拾了杨晨和宋涛之后，再来收拾徐少杰。

清脆额骨头撞击声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嚎声传出来，杨晨的手下根本没有留情，招招击中要害，混混倒下之后，宋涛上前，毫不客气用脚踢，徐少杰已经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副站长站在徐少杰身边，身体微微颤抖，不敢说话，村书记和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徐少杰的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混混，还有两个跪在地上的混混，徐少杰冷笑着开口了。

“想必你们是认识我的，也知道我徐少杰说话算数，今天的事情，我不会问原因，你们没有资格收税，居然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我已经说了，打掉你们的牙齿，说道做到，杨晨，打掉他们的门牙，让他们知道他们今后记住说话把不住门的滋味。”

残嚎声再次传出来，打掉门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副站长已经站不稳了，谁知道徐少杰后面还会干什么，他不由自主跪下了。

“徐书记，我们错了，是站长安排的，不是我的主意啊。”

“给我站起来，滚到一边去，你是教育站副站长，是干部，老子不想再看到你，**的脸让你们这帮败类丢光了，回去告诉你们站长，他那个站长不要干了，村里收不齐的赋税，他个人承担，不服气，叫他来找我，滚。”

徐少杰突然的暴怒，惊呆了周围的人，教育站还有两个干部，此刻面都不敢露了，躲在人群后面，徐少杰早就看见了他们。

“你们两个过来，躲在后面干什么，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

两个干部走到了徐少杰的面前，一脸哭丧像。

“你们两个记住，两件事情，马上办，一是刚才跪下的村民，你们负责安抚，负责赔礼道歉，人家不原谅你们，你们就呆在村里，不要想着回去过年了，二是这些混混的行为，你们给派出所报案，我不承认他们是来村里收税的，他们是来村里耍流氓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要人跪着，女人的衣服都撕破了，这是什么行为，你们告诉派出所的领导，就说我说的，要严厉打击，如果派出所不过问，你们直接说，我就过问他们的饭碗。”

跪在地上的两个混混听见这几句话，早就魂飞魄散了，到了派出所，是什么结果，他们知道，至少被打个半死，说不到打断骨头，都是有可能的，出来之后，不躺上几个月，不要想着恢复。

“徐书记，我们不敢了，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听了领导的话，才到村里来的，我们两人没有动手啊，我们真的不敢了，您饶了我们吧，呜呜呜。。。。”

两人不顾什么，开始磕头，门牙被敲掉了，嘴里带着血丝，说话有些走音，两人顾不得这些，他们明白，地上的混混中间，有人是想着为上次烟叶收购点的事情出气，趁今天的机会，打人之后，就准备跑路的，可没有想到，杨晨在这里，两人看见杨晨之后，就知道麻烦了，他们的确没有动手，上次挨打的教训两人还知道。

徐少杰看着围在四周的村民，有好几个村里开口说话了。

“跪在地上的没有动手，是躺在地上的人动手的。。。。”

徐少杰看了看跪着的两人，略微考虑了一下。

“你们滚吧，老子今后再看到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根本不敢说话，起来之后，挤出人群，迅速跑了，这样的时候，跑得越远越好，要是徐少杰反悔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徐少杰处理完这些事情，正想着如何处理躺在地上哼哼的三个混混，刚才跪着的村民，包括那个女人，突然给徐少杰跪下了，其中一个人哭着开口了。

“徐书记，我们不是不交钱，我们没有钱啊，家里过年的肉都没有，我们不是和政府对抗啊，有钱我们一定交的。。。。”

徐少杰猝不及防，赶忙扶跪着的人，可大家就是不起来，四周哭声一片，徐少杰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穷啊，都是贫穷惹的祸。好不容易跪着的人起来了，宋涛和村里的书记村长帮着扶起了众人。

徐少杰看着没有散去的村民，大家的目光变了，没有了愤怒，可徐少杰的心情非常沉重，他只能在看见的情况下，才管得到，那些看不见的，他怎么管，这中间的矛盾，如果不发展经济，永远无法解决，这次教育站贴钱，可下一次怎么办，教育站的站长错了，下面的干部没有做错，不可能不吃饭，徐少杰突然感觉到无力，他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一切。

村书记和村长早就在低声安慰几个村民了，两个教育站的干部，一个留下来，挨个给村民说好话，周围的百姓是善良的，已经出气了，他们也帮着教育站的干部说话，劝解，毕竟种田纳税，天经地义，一个则快速往区里去了，徐少杰说的话，他们不敢不落实。

第六十五章 农业税的问题（2）

周围的村民还在围着，不过他们的表情以后缓和了，徐少杰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不然，他的心里不好受。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兄弟姊妹，听我说几句话。”

徐少杰开口之后，四周很快安静下来，大家一齐看向了徐少杰。

“我是区位副书记徐少杰，是玉林乡的驻点领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在这里给各位道歉，对不起你们了。”

徐少杰给周围的人连连鞠躬，这在农村是很高的礼节了，周围不少人纷纷开口说话了，说这件事情与徐书记没有关系。

“我到玉都区半年了，很少到火龙村，这是我的不对，我要求玉林乡的干部，收税的过程中，不准打人骂人，有些牵猪赶羊的事情，我知道，可我不能阻止啊，我们的干部也要吃饭，一年的工资只有那么多，如果他们的工资都贴进去了，他们也没有办法生活，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们太穷了，我们收税，关系到很多人的工资，比如说区里的民办教师，就依靠着教育附加税来发工资，还有我们村干部的工资，也要依靠赋税来解决，兽医站的、文化站干部职工等等，收不起来，就发不出工资，所以说，在收税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我真的希望大家理解。但是，我绝对不能容忍侮辱人格的事情，今天的这样情况，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出现，我都要管，我说这些，只是希望大家理解，没有别的意思，我再次为今天出现的事情向大家道歉。”

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徐书记，你这样的态度，我们就是借钱，也想办法，种田纳税，我们知道，可我们的确穷，有时候借不到钱，我们不是有意不交钱的。”

徐少杰没有继续解释，他默默走出了人群，躺在地上的三个混混已经起来，因为疼痛脸色都变了，此刻，他们不敢嘴硬了，和政府对着干的滋味，他们是知道的，他们更惧怕的是杨晨，杨晨的身手，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徐少杰到了村书记的家里，所有的村干部都到村书记家里了，大家垂着头，不敢直接看着徐少杰，今天的事情，他们是有责任的。

“你们都是村干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袖手旁观，我心里很不好受，如果说跪在地上的，是你们的家人，我相信你们的态度不同，我知道收税的难度，也知道你们的苦楚，你们都有任务，上面的部门来了，你们要协助，日子也不好过，今天我不想说你们了，以后该怎么干，你们考虑考虑，你们是干部，带领群众致富也是你们的职责，虽然我这么说，要求太高了一些，可我还是要这么说，我们一起来慢慢想办法，让大家富起来，才是正道啊。”

徐少杰没有责怪村干部，好多的工作，都要村干部去做，富裕的村，村干部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可是，贫穷的村，几乎没有几个人愿意干村干部，收入低的可怜，大都是顺带着做一些事情，每年最为害怕的，就是收税。

徐少杰没有在村里吃饭，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派出所的干警来了，带走了三个混混，三个混混都蹲在村书记家的院子里，徐少杰听见了惨叫，估计是派出所的干警使用了什么手段，徐少杰装作没有听见，不过，几个村干部听见了，都有些变了脸色。

徐少杰离开火龙村的时候，正遇见玉林乡的干部来收税，徐少杰一再强调，不准动手打人，不要发生任何的事情，干部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忙不迭的点头。这天，这位干部的运气很好，收税特别顺利，就是一些实在困难的，也想方设法借了部分钱，交了一些，干部离开的时候，手里的条子不多了，剩余的资金，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干部开口说了，年前不来了，欠下的部分，春节以后，在来看看，实在不行，收粮食的时候再来。

徐少杰回到区里以后，陷入了沉思，他不想下去看了，估计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只是火龙村的情况突出一些，那些偏远的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也有确实抗税不交的，有些钉子户，家里有钱，就是不交，借着有些势力和关系，这样的人家，在群众中间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区里专门整顿过一次，徐少杰没有参加，听说到有一户人家去的时候，孙健波都气的动手了。

徐少杰很茫然，一方面，这样收税损害了党群干群关系，一方面，又是干部职工的切身利益，两边都不能偏颇，因为贫穷，这个问题似乎成为了癌症。

敲门声响起来，徐少杰的办公室，来得人是很少的，至今还是这样，没有谁会相信，徐少杰和刘志华之间，已经是亲密无间，再说了，徐少杰是下派干部，什么时候离开了，刘志华难免不秋后算账，至于说宋涛、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等人，估计是没有办法，只能是等着将来倒霉了，所以大家都很小心，绝对不轻易亲近徐少杰。

“请进，门没有关。”

进来的是教育站站长，哭丧着脸，后面跟着的是副站长。

“徐书记，我们知道错了，这次下去收税，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上半年站里贴了不少钱，至今还摆在帐上，我们是集体讨论之后，才想出来的办法。”

“这么说，你们做的很有道理了，到我这里在做什么啊。”

“徐书记，我们毕竟做错了，希望徐书记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站长的语气并不是很诚恳，徐少杰内心冷笑，早就想着对付教育站站长了，自己分管教育站，站长基本上看不见人，借着背后有刘志华撑腰，根本不在乎，徐少杰曾经想着算了，不要处处树敌，可到教育站去了两次，站长的人毛都没有见到，干部解释说站长下村里的学校检查去了，徐少杰的火气就上来了，刘志华他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一个站长，所以，徐少杰自此以后不到教育站了，现在学生放假了，机会来了。

“我已经说过意见了，该怎么办，你们看着办吧。”

“徐书记，我们是为了收税，虽然我们做错了，可是我们的出发点没有错，是为了完成区委区公所下达的任务指标，您是区委领导，我们希望您能够体谅我们教育站的困难。”

站长的口气已经有些强硬了，还有话他没有说出来，这样做的，不止教育站一家，好些站所都有这样那样的收税行为，再说了，教育站长和刘志华的关系非常要好，就是要罢免站长职务，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说，你们是认为自身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完成区委区公所布置的工作，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们看着办吧。”

“徐书记，我站长的职务，是区委任命的，如果说出现了错误，应该免去，我是没有话说的，我是为了收税，不是为了个人的事情，再说了，我们做出的决定，也是集体研究决定的，有会议记录。”

徐少杰已经知道了站长的意思，法不责众，再说了，自己只是副职，说出来的话，不一定算数，人家站长是区委任命的，背后隐藏的意思，就是说刘志华说出来这样的话，才能够算是区委的决定。教育站长离开之后，徐少杰没有犹豫，直接去找刘志华。

刘志华异常恼怒，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今捧着徐少杰，意思也是明确的，通过徐少杰的突出表现，让徐少杰得到上面的重视，突出的干部，总是要提拔的，那么，徐少杰就很有可能尽快离开玉都区了，徐少杰在玉都区，令刘志华很不爽，如鲠在喉，现在，徐少杰居然为了收税的事情，要免去教育站长，收税中间出现一些小问题算什么，只要没有死人，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现在的收税工作，越来越难做，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怎么能够收起来，区里的财政怎么办。

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些，区直几个主要站所的负责人，和刘志华都是铁哥们，平时是一定要保护的，如果说上级不能保护下级了，谁还会听你的，这是刘志华的底线，不能碰的底线，现在徐少杰提出来了，刘志华岂能容忍。可教育站长的错误也是明显的，雇用社会上的人收税，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教育站长也是保不住帽子的，说不定还要吃更大的亏，刘志华考虑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在火龙村惹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事情发了，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你很聪明的，怎么会出这么愚蠢的点子啊。”

“刘书记，我知道错了，也向徐书记承认错误了，可徐书记揪着我不放啊，凭什么他一句话，我就要辞去站长的职务啊。”

“那你说怎么办？”

“刘书记，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找您啊。再说了，做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不过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你是不是脑壳出毛病了，还想带出来更多的人啊，无论怎么说，这样做都是错误的，上面不追究就没有事情，上面要是追究了，你不死也要脱层皮，更不用说站长的职务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我看你还是委屈一下，暂时不担任站长职务了。”

“刘书记，我不服啊。”

“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站长不当了，可是工作还是你负责，教育站暂时不会任命站长的，负责工作期间，低调一些，明白吗？”

教育站长怏怏不乐离开了刘志华的办公室，目前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能够主持工作，以后就还有机会。

第二天，刘志华主持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刘志华同意了徐少杰提出的免去教育站长职务的意见，同时指出，教育站的情况特殊，工作需要有连续性，站长犯错误了，应该免职，不过，站长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些年，玉都区的教育工作，经常受到市里的表彰，站里的其他同志，暂时还没有担任站长、负责全盘工作的能力，所以，在新任的站长到位之前，原任站长继续负责教育站的工作。

刘志华没有给徐少杰机会，立刻召开了区委会，通报了书记办公会研究的意见，同时决定，亲自到教育站去宣布这件事情，同时要严厉批评教育站的干部职工，收税的过程中，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应该要好好检讨。

徐少杰的心凉了半截，刘志华提出表彰玉林乡、同意刘沐的任职意见之后，徐少杰曾经考虑过，采取一些平和的手段，让刘志华较为体面的离开玉都区，毕竟，在官场博弈中，过于血腥，最终自身的结果也不会很好，徐少杰看了不少的名人传记，非常时期才会采用非常手段，如今显然不是非常时期。可徐少杰发现自己太幼稚了，刘志华不会离开玉都区，除非是得到提拔，前面发生的一切事情，没有触及到刘志华的底线，所以刘志华可以忍耐，可只要稍微涉及到刘志华的利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区委研究的决定，表面上尊重了徐少杰的提议，实际是扇了徐少杰一个耳光，玉都区还是刘志华说了算，免去站长职务，实际负责工作，在徐少杰看来，自己是被当作猴子给人耍了，其他的人岂会不明白。徐少杰还看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宋涛和杨晨等人，在自己离开玉都区的时候，一定是要吃大亏的，徐少杰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从政者最大的忌讳，不能够保护下属，将来出任其他领导的时候，这会是一个最大的污点，别人不会信任你，前面有例子摆着，用完就不理了，过河拆桥，谁敢跟着你干。徐少杰渐渐明白，官场上的博弈，没有什么温情，撕开面纱之后，就是血淋淋的争斗。

第六十六章 一连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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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记，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

“就是我教训的那几个混混，被带到派出所之后，今天上午释放了，我送孙书记去派出所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情，我问了派出所的弟兄，他们说，这几个人是为了收税，是教育站雇用的，本身的行为有错误，但是不是主管上的故意，所以说，只能是批评教育。”

“这么说，派出所没有听我的意见。”

“徐书记，这几个混混，和刘书记的侄子关系非常好，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刘书记的意思吧。”

“杨晨，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徐书记，我认为您一点都不过分，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我到玉都区的时间也不长，可有很多的事情看不惯，我的脾气本来不是很好，不知道克制了多少，跟着您这段时间，才感到心情舒畅了好多。”

“杨晨，我记住你的话了，今后，可能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你出面，没有问题吧。”

“徐书记，我曾经是军人，军令如山倒，服从命令和忠于国家是我的天职，现在的形势变了，可我的信仰没有变，只是以前在玉都区没有看见和遇见好领导，您来了，我就下定决心了，跟着您干。”

腊月二十，放假的前一天，刘志华主持召开了班子会。

刘志华总结了全年的工作，重点讲了收税的事情，他首先强调，税赋是一定要全额上盖的，这涉及到区里的财政收入，涉及到很多干部职工的工资，接着，他指出，如今的收税工作，难度越来越大，不少的地方，农民越来越刁钻，因为个别的坏分子，带坏了不少的农户，干部职工收不到税，无法完成任务，面临上盖的时候，只能是贴钱，可干部职工的工资也不高，因为这个原因，干部职工要想办法收到赋税，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要吸取教训，从多方面看待这件事情，尽量避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问题之后，不要一棒子打死，对于那些没有任何理由，抗税不交的，要严厉打击，绝不姑息纵容。最后，刘志华指出，区委区公所的班子成员，没有参加到具体的收税过程中，身为领导，要体谅下面的困难，多支持下面的工作。

刘志华最后讲到了表彰的问题，说出来的话令所有人震惊，因为玉林乡在收取赋税的过程中，发生了影响区委区公所形象的事情，所以，是否对玉林乡进行表彰，区委区公所还要再度的考虑。

刘志华讲话的过程中，徐少杰面无表情。

一连串的事情，让徐少杰认识到，刘志华不会让步了，今后，他和刘志华之间，可能会产生真正的碰撞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徐少杰不是太清楚，刘志华的举动，是一个信号，一个准备发起进攻的信号，教育站长被免职了，负责教育站的工作，三个混混被派出所放了，今天又专门说到了收税的问题，傻子也能够听出来说谁的，特别是取消对玉林乡的表彰问题，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批评，是咄咄逼人的表态，个中意思很清楚，我刘志华是区委书记，玉都区是我说了算，任何有违背这个原则的举措，我刘志华都是不会容忍的。虽然刘志华没有说脏话，可是，这样带着文邹邹意思的话语，显得更有杀伤力。

回淮扬市的路上，徐少杰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刘志华变化太快了，其中一定有原因。

腊月间，很多的站所负责人到区公所汇报工作，不少人是直接到领导的寝室里面去的，当然，家在玉都区集镇上的，方便很多，下面的负责人一定是直接到家里去了。徐少杰的办公室和寝室都非常冷清，没有一个站所负责人来走动，这样的情况，在玉都区还是第一次发生，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区里的三把手，没有人相信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传出去了，外人的看法有两个方面，一是这个副书记无能，没有人瞧得起，或者是不会处理和下面的关系，二是这个副书记特立独行，区委区公所的班子成员集体排斥。

徐少杰清楚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这样更好，徐少杰能够下定决心，毫不犹豫展开行动，到时候心里不会有顾虑。但徐少杰的内心是很不舒服的，人都是要体会权力带来的好处，这些好处，首要在于获得尊严，逢年过节，有下面的人来拜访，不是说要得到多少的礼物，关键是大家知道有你这样一位领导，大家尊敬你，现在的徐少杰，丝毫体会不到这些。

回到家里之后，看到了张小玉，徐少杰暂时忘记了一切，享受着张小玉的服务，在缠绵中，徐少杰什么都不想了，他问了张小玉，张小玉过年不准备回家，哪里都不去，就在淮扬市，女儿正月十六就要上学了，跑来跑去的不方便。徐少杰知道，张小玉的老家十分困难，在大山深处，回去一趟不方便，再说了，张小玉如今的条件不成熟，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徐少杰默认了张小玉的选择。

张绍才知道徐少杰回家了。

“少杰，什么时候回省城去啊？”

“大哥，我计划和你一起回去的。”

“也好，我还有一些日子，你在区里工作，很辛苦，就在市里好好调整一下，我估计是腊月二十六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对了，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淮安市的班子调整了，市里都传开了，市委书记柳大华升迁了，到淮扬市政府，出任副市长，市长赵德岭出任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许云飞出任市长，好多人都知道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我都听说好几天了，我说少杰啊，你要关心这些事情啊，我可是听说过，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的老黄牛，是没有什么出息的，你现在是区委副书记，这些调整，与你有关系的，还有，我怎么没有看见谁拜访你啊，你是分管干部的，这样的情况不正常啊。”

“大哥，我知道的，我到玉都区的时间不长，和下面还不是很熟悉。”

“少杰，你知道老哥是个粗人，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就要注意了，我是有过体会的，市里的领导调整，我们都是提前去拜访的，要拉上关系，没有了上面的支持，我的生意就难以维持，官场上也应该是这样，谁都在乎头上的帽子，你刚刚起步，如果没有威信，到时候是会吃亏的。”

张绍才没有逗留很长的时间，和徐少杰说了一会话之后，便离开了。

徐少杰隐隐知道了一些原因，刘志华态度的变化，可能与淮安市的主要领导调整有一定的关系，徐少杰开始分析被调整的每一个领导，柳大华离开了淮安市，出任淮扬市政府副市长，他不可能和刘志华有多大的联系，否则，刘志华的态度早就不相同了，再说了，依照柳大华的位置，不会太在乎刘志华这样的人，其次说赵德岭，赵德岭以前是市长，重点工作在经济方面，虽然和刘志华会有一些接触，可赵德岭的重点，应该是在市直单位，特别是一些要害部门，其次就是市郊的两个区委区公所，徐少杰曾经以为华林乡党委书记赵德立和赵德岭之间有什么关系，两人的名字仅仅相差一个字，后来赵德立说没有任何关系，否则也不会是目前的处境了，最后说许云飞，许云飞以前是市委常务副书记，兼任市人大主任，主管组织工作，和下面的接触相对多一些，应该说，刘志华和许云飞之间靠拢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分管干部的领导，还是要有一些心腹的，不能和市委书记、市长抢人，所以，区委书记、区长等，就是重点了。

徐少杰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难怪刘志华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原来是后面的人身份变了，后台强硬了，刘志华是农村干部出身，有能力，可因为种种原因，也形成了霸道、无所顾忌的心态，加之一些传统的思想，对很多的事情视为理所当然。

徐少杰感觉到了自己的轻敌和信息的闭塞，就知道在玉都区认真工作，上面这么重大的变化都不知道，刘志华一定是很早就知道消息了，在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态度忽然转变了，徐少杰知道，今后自己一定要加强这些方面的行动，又矮随时心中有数。

徐少杰一定要给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廖鸿运拜年的，徐少杰有充足的理由，廖鸿运是徐少杰的直接领导，送徐少杰到淮安市，徐少杰不去倒显得说不过去的。打探行踪的事情，自然是张绍才去做，张绍才当然高兴徐少杰有这样的认识，很快就打听清楚了。

徐少杰进入廖鸿运家里的时候，略显紧张。

廖鸿运一直是面带微笑，看着徐少杰，徐少杰按照自身的想法，言简意赅汇报了在玉都区的工作情况，一再强调自己是从市委办公室下去的，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恳请廖秘书长批评，自己如果做得不好，是给市委办公室丢脸，给廖秘书长丢脸。

廖鸿运哈哈大笑，强调说徐少杰在下面做的不错，能够坚持原则，大胆开展工作，自己是很满意的，今后要继续坚持，想到什么工作思路，只要是正确的，就毫不犹豫做下去，市委办公室是徐少杰的后盾，不过今后还是要注意工作态度问题，和那些混混直接过招的事情还是要少一些，毕竟是领导干部，气愤是可以的，尽量少动手。

徐少杰非常仔细听着廖鸿运的话，没有放过一个字。

离开廖鸿运的家，徐少杰有信心了，廖鸿运已经传递出来了明确的信息，自己在玉都区做的不错，大胆坚持，怎么想的就坚持怎么做，后面有人支持，廖鸿运的话语，也代表了丁原的意思，有了廖鸿运这样的话语和丁原支持的态度，徐少杰就不会过于担心淮安市主要领导变动的事情了。

徐少杰第一次在家里这么长的时间，张小玉兴奋的难以自持，每天晚上，安顿好女儿以后，张小玉就上楼陪着徐少杰，翌日早晨才会下楼，她想方设法做好吃的，马上要过年了，街上卖菜卖肉的不少，张小玉的工资虽然不高，可她和女儿开支并不大，家里的水费、电费等等，不需要操心的，做饭都是液化气，张小玉好几天才适应，不过液化气很方便，做小菜和农村没有区别，张小玉知道徐少杰爱吃小菜，所以准备了很多，买了好些菜坛子。

徐少杰知道张小玉要在这里过年，不过，他是没有办法陪着的，要回到省城去过年，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徐少杰尽量不外出，陪着张小玉，张小玉的女儿已经慢慢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居民区，有不少的小孩在外面玩，小姑娘偶尔也出去和大家一块玩，小姑娘脾气好，周围一些大人也挺喜欢的。

腊月二十五的晚上，张小玉蜷缩在徐少杰的怀里，不由自主流泪了，明天徐少杰就要到省城去了，而且要好些天，马上就是春节，孤儿寡母的，还是挺孤单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徐少杰知道张小玉的想法，只能是紧紧抱着张小玉。

春节期间，徐少杰是非常忙碌的，刚刚到省城，就和徐义杰、徐兰一起，赶回了小县城，去拜祭父亲，在县城里面呆了一天，打扫和收拾了县城的房屋，腊月二十八回到了省城，徐少杰立刻去给丁原书记拜年，这是徐少杰最为重要的任务，同时，徐少杰没有忘记到孙支队的家里，孙支队非常吃惊，也很感动，和徐少杰痛痛快快喝了一场酒。正月，徐义杰和柳晓梅回家去拜年，快满岁的徐平帆跟着奶奶韩庆娥，徐平帆太小了，长途奔波吃不消，徐义杰和柳晓梅也是要很快回来的，儿子满岁的时候，他们要庆贺的。正月，徐少杰比较悠闲，没有多少的具体事情了，淮安市政府的要求，是正月初八上班，在乡里，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正月初八去区里报到，接下来是上九日，在正月十五以前，是不可能正式上班的，农村里都在过年，家家户户还在相互拜年，你到人家家里去，是拜年还是工作，所以说，区里实际上正月十五以后才正式上班。

第六十七章 火龙村的血案（1）

正月初六，徐少杰到了淮扬市，张小玉看见了徐少杰，高兴极了，拿出了准备好的酒菜，看着徐少杰吃下去。张小玉的事情，颜玉环知道一段时间了，颜玉环知道的情况是，张小玉是张绍才的远房表妹，早年嫁出去了，后来徐少杰在花冠村遇见了，张绍才才知道张小玉的丈夫去世了，可怜她们孤儿寡母的，就安排到公司做事情，颜玉环见到张小玉做事能干，有一定的知识，加上张小玉带着女儿，也觉得可怜，颜玉环绝对想不到徐少杰和张小玉之间的暧昧关系，张小玉是寡妇，不可能和徐少杰有什么交集，加之张小玉能够照顾徐少杰的生活，徐少杰好长时间才回淮扬市一次，颜玉环也是很关心徐少杰生活的，有这样一个女人，颜玉环也算放心了。

正月初八上午，徐少杰乘车到了区公所，他想不到，当天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宋涛和杨晨等人，都给他来拜年了，送的都是腊肉，而且都是猪腿，用口袋包着，徐少杰没有看见刘志华，黄贺同通知说，正月十六的晚上开班子会，徐少杰明白，这实际上说，正月十五以前，是放假休息的，区公所的食堂没有开伙，杨晨开车，徐少杰到赵德立家里吃饭的，徐少杰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很不好意思。

下午，杨晨准备开车送徐少杰回淮扬市，徐少杰没有同意，坚持坐客车回淮扬市，不过腊肉太多了，下车之前，徐少杰只好给张绍才打电话，张绍才安排了车子，在车站接徐少杰。徐少杰将腊肉全部交给了张小玉，张小玉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在后院找好了一个地方，将腊肉全部挂好。

正月十六上午，徐少杰刚刚从客车上下来，就看见了等在一边的董桂花和宋涛，董桂花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完全不像是过了元宵节的样子。

“徐书记，不好了，火龙村出大事情了。”

“董乡长，不要着急，慢慢说。”

“昨天下午，火龙村发生了杀人事件，死了两个人，起因是邻里纠纷，杀人的是一个农村妇女，在自家的厨房，用斧头砍死了邻家的两个老人，公安局和派出所昨天忙了很久，已经将女人带走了，可处置后事的时候，出现麻烦了。”

“公安局不是破案了吗，人也抓了，还有什么麻烦？”

“死者的子女不服，认为女人家里的一定也参加了杀人，公安局的详细调查过了，事情发生的时候，男人不在家，出门喝酒去了，的确没有参与杀人，可公安局的只是解释了情况，不会做死者家属的工作，我们和村里的干部反复做工作，死者家属就是不服气，本来说好今天下葬的，他们坚决不肯，要女人家里的陪葬，现在正在僵持着，赵书记和乡政府的干部都在村里做工作，预防再次发生血案。”

“派出所的干警在现场吗？”

“走了，我找过孙书记，孙书记说公安局和派出所的还要负责审讯，尽快拿出结果，要求我们乡政府负责做好后续工作，安慰死者家属。”

徐少杰怒火上来了，孙健波这是什么意思，派出所的职责，还有维护地方的治安，明明有可能继续发生事情的，居然袖手旁观。

“徐书记，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只好来找您了，早上我就和宋涛早这里等您。”

“宋涛，去通知杨晨，我们直接到火龙村去。”

徐少杰知道，现在发脾气没有用，必须要到现场去，他是驻点领导，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到现场是说不过去的。在车上的时候，徐少杰详细询问情况，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徐少杰的关注，死者的家属本来是服气公安局的调查结果的，可是，公安局和派出所的干警离开后不久，死者的家属就变卦了，这是为什么。

行凶者的家里已经不像样子，堂屋里摆着两副棺材，显然就是被杀害的两个死者，其余屋里乱七八糟，家具和桌子、椅子都被砸坏了，显然是死者的家属发泄怒火所致的，赵德立带着乡政府的干部，守在堂屋里，死者家属和部分的村民在屋外面站着，徐少杰看见死者的家属手里拿着扁担、木棍等东西。

徐少杰来了之后，赵德立明显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形势非常紧急，死者家属已经按捺不住，准备冲进屋里，将男人揪出来，局势如果发展到这一步，将不堪设想。

徐少杰没有说话，在屋里四处看了看，厨房里地面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好几大块，显得触目惊心，男人躲在卧室里，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这里紧挨着死者的家，两家的确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徐少杰无从知道原因，可眼前的问题必须解决。

村书记和村长和赵德立在一起，看样子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老赵，现在是什么情形？”

“徐书记，您要是再不来，就真的出事了，死者家属非常激动，一定要冲进来，要男人抵命，我们做了好久的工作，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死者家属是什么人？”

“是死者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怪了，我们每次说的差不多了，死者的两个儿子就说离开一会，回到家里，不过几分钟，又变卦了，我们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事态紧急，我们也无法查清楚原因。”

“这么说，死者家属有高参啊，在背后出主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死者的女儿守着大门，不准我们干部进去啊。乡政府的干部现在非常疲劳了，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事情搞成了这样。”

徐少杰走出了大门，他的出现，震慑了不少人，人群安静下来了，刚才闹闹嚷嚷的情形不见了，徐少杰扫视了一下众人。

“我是玉都区委副书记徐少杰，玉林乡驻点领导，今天来解决这件事情，死者的家属出来，相关的亲属留下，其余无关的人，该干什么去干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村干部会通知的。”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出来了，手里都拿着扁担，脸上悲愤的神情清晰可见，围观的人散去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站在屋前，显然是死者的亲属。

“你们是死者的至亲，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公安局已经破案了，凶手抓住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还有什么意见，至于赔偿的问题，必须要死者入土以后协商，农村里的俗话说得好，入土为安，你们的父母迟迟不能下葬，你们在这里僵持着，有什么想法吗？”

两个年轻人显然不知道说什么，徐少杰的作风，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可回到家里过年，听人说起过，好一会，一个小伙子开口了。

“公安局偏袒，一个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怎么能够杀死我的父母，一定是男人帮忙的，为什么不抓男人，我们不服。”

“哦，这么说你们是不相信公安局了，那好，我现在就通知人，请公安局的领导来，不过你们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你们说公安局偏袒人，要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尽管你们是受害者的家属，可公安局办案是不会考虑这些情况的，你们看上去就是在外面打工，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两个年轻人有些慌张，他们读过不少书，在外面打工，也知道一些情况，破案是要讲证据的，空口胡说，有些时候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我们回家想想，商量商量。”

“站住，回家想，什么事情需要回家想，家里还有什么人，你们现在是主事的，有什么话不能说，如果需要和家里人商量，简单，乡政府的干部去请你们家里的人。”

两个年轻人不知所措，其中一个稍微镇定一些。

“我们要和姐姐说说，不要多长时间的。”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我考虑到你们是死者的家属，心情不好，所以苦口婆心劝你们，你们拿这些话来哄人，有人相信吗，你姐姐已经结婚了，嫁出去的姑娘，难道能够决定家里的大事情吗，如果你们两人不能够决定，那就退到一边去，谁能够决定的，站出来，我和他说话。”

两个年轻人不说话了，徐少杰见状，回头吩咐赵德立。

“派几个干部过去，到他们家里，把他们的姐姐请过来，如果屋里还有其他人，一并请过来，注意态度。”

杨晨一直站在徐少杰的身边，农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注意意外情况，有时候，农民的情绪起来了，事情不好控制的。

“你们两人好好想想，我等你们10分钟。”

徐少杰说完，转身进入了屋里，杨晨跟着进去了，两个年轻人低下头，没有说话，身后的亲戚也没有说什么，现场一时间有些安静。

“不要相信干部说的话，他们是骗你们的，妈的，家里的男人一定是凶手，你们冲进去，将男人揪出来，要他陪葬。。。”

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徐少杰正在和赵德立低声商议，按照农村的风俗，有些事情是免不了的，比如说男人披麻戴孝，为死者守灵送行，还有相关的赔偿，如果村里干部主持，能够达成协议，对化解矛盾是有好处的。

徐少杰听见这声音，有些熟悉。

“徐书记，是上次到村里来的那三个混混。”

“妈的，我说怎么调节不起作用，原来是他们在背后捣鬼，杨晨，出去收拾他们，下手重一些，让他们在屋前趴下，这次他们就不要想着有那么简单了。”

声音传来的时候，屋前的人有一些骚动，可徐少杰在里面，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冲进去，可现场的气氛已经很不好了。

杨晨出去不久，惨叫声传来，接着是人倒地的扑通声，屋前离开安静了。

徐少杰走出屋子，看见了在地上哀嚎的三个混混。

“你们有能耐啊，当起了军师，蛊惑村民杀人，以为上次你们从派出所出来了，就没有事情了吗，知道余福贵的事情吗，这次我不对送你们到派出所了，我会送你们到淮扬市公安局，教唆他人杀人，比杀人还要严重，后果你们是知道的，宋涛，我这里有电话，给淮扬市公安局的孙支队挂电话，请他派人来，将三个教唆他人杀人的疑犯带走。”

徐少杰说话的时候，口气很阴森，周围的人鸦雀无声，两个年轻人的姐姐本来准备苦恼的，看见了徐少杰的神情，听见这些话，站到两个弟弟的身后，没有出声。

地上的三个混混脸色变了，到派出所他们不怕，可是到了淮扬市公安局，他们肯定完了，三人根本没有想到徐少杰到村里来了，要是早知道，他们就开溜了，其中一个混混开口说话了，说出来的话令所有人震惊。

“徐书记，您饶了我们吧，不是我们要这么做的，是刘老四安排的，不怪我们啊。”

刘老四就是烟叶收购点的混混，刘志华的远房侄子，徐少杰已经隐隐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脸上出现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呵呵，这么说更要调查了，赵书记，找绳子来，把这三人捆起来，村里找专人看着，一会交给是公安局的领导。”

第六十八章 火龙村的血案（2）

三人被带走以后，徐少杰没有停歇。

“你们考虑好了没有，如果你们不能做决定，我就直接和村干部商议了。”

大概是杨晨的多做够快够狠，两男一女连连点头，表示考虑好了。

“赵书记，去叫男人出来，我告诉你们，如果有谁敢在我面前动手，待会市公安局的领导来了，一并带走。”

男人出来之后，众人的情绪还是激动愤怒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家往前拥挤，一些人拿着泥块打男人，徐少杰也不敢过分弹压，众人的愤怒他能够理解，父母被杀死了，在正月十五被杀，要是换了自己，一样找人拼命。

男人的脸上被泥块和小石块打中，已经出血了，冬天身上的衣服后，打在身上的泥块，没有什么问题，看见差不多了，徐少杰开口了。

“好了，都住手，现在要讨论死者安葬的问题，死者的直系亲属留下来，也就是死者的子女，还有亲兄弟姊妹，其余的人，到家里去呆着。”

一共有7个人留下来了，其中男性死者的大哥年纪大，被推选为代表，负责主要和男人协商，其余人补充，协商的过程是复杂的，徐少杰当然不会参加，也不要乡政府的干部参加，这种具体办事的过程，还是不要参加的好，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以后引发纠纷了，干部能够从容应对，赵德立和董桂花对徐少杰的安排非常满意，徐少杰是为着下面的干部考虑的。

协商过程中，村里的书记、村长作为中间人，两边说出来条件，其实就是死者的大哥提要求，男人在一边点头答应，都这个时候了，男人没有资格讲条件的。

两个小时之后，灵堂开始搭建，一切都开始进行，看着男人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面烧纸，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男人的子女早就远远跑开了，男人单独留下来，应对这一切。

徐少杰到村书记的家里去吃饭，他饿坏了，早上出发的时候，不想吃早餐，正月十五喝酒了，吃不下去，现在是下午了，可饿了也得忍着。村书记家里炖的猪蹄子，还拿出了白酒，只要还在正月，农村都算是过年。

徐少杰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只要人没有埋，他就不能走，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徐少杰不想参加会议了，他要仔细思考三个混混说出来的话，想想这件事情，与刘志华有没有关系，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是高压线，如果说村里出现了杀人事件，公安局及时破案，地方上问题不是太大，可是如果凶案发生之后，因为凶案的影响，再次发生了流血甚至是死人的事情，那就是大事情了，铁定要吃亏的有驻村干部，乡政府领导，其次就是驻村领导，还会牵涉到区委区公所的主要领导，责任的划分是不同的，以前村里有公安员，前些年取消了，维持治安的主要任务，落在了乡政府的头上。

惨案如果真的发生了，徐少杰是有责任的，作为驻点领导，不能及时领导解决问题，怎么都是说不过的，徐少杰想到了先前的一切，想到了仅仅是玉林乡的干部守候在这里，派出所居然没有干警，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下午，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来了两个干警，带走了三个混混，警车进入村子的时候，不少人被再一次震撼了，徐少杰真的能够请到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死者的家属平静了不少，特别是死者的两个儿子，见识了徐少杰的本事，规规矩矩为父母办葬事。

晚上，区里没有人通知徐少杰开会，杨晨也没有回去。事后，徐少杰听说，黄贺请示了刘志华，是否通知徐书记回来开会，刘志华阴沉着脸，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宣布开会，会上，刘志华没有提到火龙村发生血案的事情，更没有解释徐少杰为什么没有参加会议，尽管参加会议的班子成员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早上7点钟，睡得迷迷糊糊的徐少杰被叫醒了，夜里睡得很晚，是不是要到灵堂去看看，预防发生什么事情，半夜的时候，徐少杰才到村书记家里睡觉。

“徐书记，死者的儿子和女儿不准下葬。”

徐少杰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的两个儿子一人扑在一口棺材上，失声痛哭，死者的女儿在坐在地上苦，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爸妈，你们死的好惨啊，都是我们没有用啊，不能给你们报仇啊。。。”

埋葬的地点在男人的责任田里面，请来的帮工已经挖好了墓坑，此刻，所有人都看着，男人抱着灵牌，跪在棺材前面，几个乡政府的干部守候在两边，预防出现意外。

徐少杰没有说话，他静静在一边看着，大约10分钟之后，徐少杰开口了。

“老赵，要乡政府的干部和村干部去架开他们，下葬。”

两个年轻人拼命挣扎，不过他们知道身边的人是干部，没有动手，坐在地上的女人也被村里的女人拖住了，现场的气氛很不好，可没有办法，必须要下葬。棺材放进墓穴的时候，两个年轻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众人，到了男人身边，连续两脚，踢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趴在了地上，众人赶忙将他们拉开了。

徐少杰没有动，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杀死父母的冤仇，自古以来都是无法化解的，他对身边的赵德立和村书记说了。

“安葬以后，要男人离开村子一段时间，等到年轻人出去打工了，再回来，这几天，村里的干部和驻村的干部要严密关注，坚决不能够出问题。”

徐少杰回到区公所之后，院子里非常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徐少杰也没有提这件事情，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一会，孙健波进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徐少杰理解为皮笑肉不笑。

“孙书记，新年好。”

“徐书记新年好。”

“孙书记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有混混在村里闹事，徐书记怎么没有通知派出所啊，还麻烦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其实这是派出所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啊。”

“哦，是这样的，火龙村发生了血案，派出所的干警忙于破案，很忙，包括淮安市公安局的领导，所以我只好请示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了。孙书记不会有什么意见把，”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会不会，我没有意见。”

“不对啊，孙书记应该知道啊，乡政府请示过，孙书记说派出所的干警很忙，要忙着破案，所以我才会这样处置啊。”

孙健波讪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扯了几句闲话之后，离开了办公室，徐少杰坐在办公室里面，微微冷笑。

不一会，派出所的所长到了徐少杰的办公室。

“徐书记，前天火龙村的案子，性质太恶劣了，我们全所的干警，都在配合市局刑警队的侦破，实在是抽不出来人手，后来才知道火龙村发生了一些纠纷，我们没有及时赶到现场，还请徐少杰谅解啊。”

“我知道，孙书记已经替你们解释过了，派出所的干警不多，警力紧张，这我是知道的，你就不用解释了，破案是大事。”

“徐书记，我还有一件事情。”

派出所长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徐书记在火龙村处理了三个混混，听说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带走了，这三个人是在火龙村犯事的，是我们派出所处理的范围，徐书记考虑到我们人手紧张，请来了市局的领导，徐书记您是不知道的，在玉都区发生的事情，应该由我们派出所来处理，除非是重特大案件，如果由市局领导处理了，对我们派出所会有很不利的影响，您看是不是由我们来处理，您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处理。”

徐少杰明白，这是刘志华的意思，他有些愤怒，三个混混的事情，徐少杰考虑过了，教唆杀人的事情没有发生，三人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当时自己那样说，不过是为了稳定众人的情绪，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整治刘志华，显然没有什么把握，刘志华的侄子刘老四可以死不认账，空口无凭，再说了，刘老四有问题，也不能牵涉到刘志华，说来说去，动用市局刑侦支队，不过是权宜之计，刑侦支队也不会关心这样的案子，所以说，最终还是会移交到淮安市，移交到派出所的。

“我知道了，你直接给市局刑侦支队打电话，一会我给孙支队打个电话。”

“好的，我马上去办，所里已经安排好车辆了。”

孙支队很爽快答应了徐少杰的请求，本来就是为徐少杰鼓气的，刑侦支队是不会去管这样的小案子的，放下电话，徐少杰回到办公室之后，派出所长很快到了他的办公室，所长一脸沮丧，显然是遭遇训斥了，没有成功。徐少杰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本意就是让派出所长去挨训的。

“好了，我已经给刑侦支队的领导说了，你马上去办手续，有人等着，今天之内必须办好，迟了我就不敢保证了。”

派出所长顾不得诉说什么委屈了，马上离开了徐少杰的办公室，这次，他要亲自去市局办理手续，这可是刘书记一再叮嘱的。

下午四点多钟，派出所所长脸上带着笑容，进入了徐少杰的办公室，事情显然是办好了，派出所长一定邀请徐少杰出去吃饭，说所有的干警都在等着，请徐书记一定不要推辞，现在还在正月，算是和干警一起过年。徐少杰没有推辞，有时候，事情能够缓和，还是要缓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撕破脸皮。

到了餐馆，徐少杰看见了孙健波，此刻，孙健波面带笑容，亲热的和徐少杰握手，派出所的7个干警，包括户籍女警都来了，徐少杰知道，所里留下的，是协警，看着三个混混，徐少杰更知道，这次三个混混一定是要吃大亏的，因为他们不该说出来刘老四的名字，不仅仅是刘老四，刘志华也会恨之入骨的，所以，徐少杰相信，三个混混交给派出所处理，结果一定比在市局严重。

吃饭的过程中，孙健波的态度很是热忱，不断说着笑话，唯一的一个女警是个刚结婚的女孩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吃饭过程中，派出所所长说出来了一个人，令徐少杰目瞪口呆。

派出所所长到了淮扬市公安局，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漂亮的女警官问他们徐少杰在干什么，所长老老实实回答，市局的警察都是领导，女警官还吩咐所长，代为问候徐少杰，好久没有联系到了，后来所长问了一下上次到花冠村办案的刑侦支队的兄弟，他们说这位女警官是唐婉柔警官，西林市公安局的，到淮扬市公安局来体验生活的。

徐少杰一脸的不自在，派出所所长发现了，更加肃然起敬了，由此可见，徐书记个唐婉柔警官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说这件事情，就说徐少杰能够请来市刑侦支队的兄弟，就不是一般的能力。

徐少杰有些头疼了，这个唐婉柔，怎么到淮扬市来了。

第六十九章 我不是故意的

从这一天开始，徐少杰提心吊胆，不知道唐婉柔什么时候会出现，这个女孩子，太霸道了，徐少杰有些害怕。还有关键的问题，徐少杰感觉到唐婉柔的身份不简单，当初在嫂子柳晓梅的家乡遇见唐婉柔的时候，徐少杰就有这样的感觉，后来唐婉柔为徐少杰办理了驾照，居然不需要徐少杰出面，照片是身份证的照片，徐少杰就开始怀疑了，要么是唐婉柔在公安系统很有实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唐婉柔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在公安系统的身份非同一般，按照常理来推断，应该是唐婉柔的父亲。

徐少杰对领导干部的子女有着本能的反感，郑雨欣和刘宏都是领导干部的子女，一个让徐少杰体验到了失恋的痛苦，一个让徐少杰险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后来还屡屡出招，想让他趴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徐少杰不想和领导干部的子女打交道，这些干部子弟，要么心思特别深沉，交往特累，要么就是长不大的娇宝宝，难得服侍。当然，徐少杰因为本身的局限，没有接触到一些真正优秀的红色子弟，后来，徐少杰在工作中有幸接触了一些，才发现自己的认识，也是有局限的。

怕什么来什么，几天之后，徐少杰就有事情了。

“徐书记，孙书记说淮扬市公安局来客人了，请您到派出所去一下。”

徐少杰的头脑开始发胀，不用说，是唐婉柔来到派出所了，自从离开市委办公室之后，徐少杰一直没有和办公室的任何人联系，也有些回避唐婉柔的意思，春节期间，徐少杰就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也是见不到唐婉柔的，估计唐婉柔一时半会查不到玉都区公所的电话，时间长了，也就忘记了，没有想到这个漂亮泼辣的女孩子，还是找到淮扬市了，现在居然到了派出所了。

“徐书记，孙书记说了，请您一定到派出所去一下。”

“黄主任，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徐少杰很想要黄贺回答说他下乡了，可现在不行，他不敢相信区公所的任何人，除了杨晨，现在，唐婉柔已经到了派出所了，不去见见，也是说不过去，人家女孩子大老远从省城来了，自己一定要表现出诚意。

徐少杰慢悠悠朝着派出所走去，派出所在公路边，距离区公所还有一段距离，徐少杰很少到派出所，也很少到其他的站所。

徐少杰进入派出所的时候，两个协警在一楼，没有看见其他干警，两人看见徐少杰进来了，赶忙迎出来了。

“徐书记，淮扬市公安局的领导在二楼，我们带您上去。”

“不用了，你们忙，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徐少杰慢悠悠上楼，他想尽量拖延时间，可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如果派出所正在开会或者是汇报，徐少杰倒是有理由回避，他没有分管政法，不好意思打扰派出所的汇报，上楼之后，所有的干警都在会议室，徐少杰心里暗喜，会议室里面传出来了声音，徐少杰估计是在汇报，他转身准备下楼了。

“徐书记，您来了，我们等您好久了。”

派出所所长的声音传来，徐少杰恨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了，这下完了，他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笑容了。

“哦，我刚刚来，听见你们在开会，不能打扰，我还有些事情，准备回去处理的，等你们开会结束之后来的。”

徐少杰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影冲出了会议室，徐少杰暗暗叫苦，准备和脸色不大好的唐婉柔打招呼。唐婉柔的身后，几个徐少杰不认识的警察。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谭健、市公安局局长袁海波在刘志华和孙健波的陪同下出来了，徐少杰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不过，很快就发生了令大家目瞪口呆的一幕。

唐婉柔冲动徐少杰的面前，二话不说，伸手揪住了徐少杰的耳朵，嘴里一连串的话语就快速说出来了。

“说，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徐少杰，快说啊。。。”

“哎呦，唐婉柔，你轻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再说了，我经常在村里，没有电话，大家都知道的。”

“哼，我不相信，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一直揪着你的耳朵，反正今天是周末，到时候，我把你揪回淮扬市去，看你说不说。”

“唐婉柔，咳咳，注意影响，注意影响，我错了，你放手，我这耳朵蛮宝贵的，下去要听话啊，你把我耳朵揪掉了，我就成怪物了，以后不能下乡了。”

唐婉柔咯咯笑了，其实她也没有用力，只是想让徐少杰记住。唐婉柔身后，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走过了。

“小唐，我可从来没有见到你这样厉害啊，怎么，不给介绍介绍。”

“辛叔叔、不，辛局长，这位是我男朋友，徐少杰。”

徐少杰正准备和辛局长等领导握手，唐婉柔这句话说出来，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了，唐婉柔立刻盯着徐少杰，徐少杰努力保持着笑容。

“辛局长，您好，我是玉都区的徐少杰。”

“辛局长，这是我们区里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徐少杰，全区、不，全市最年轻的领导干部，工作能力突出啊。想不到徐书记的女朋友这样漂亮和突出，徐书记，你瞒得我们好苦啊，哈哈。。。”

徐少杰尴尬的和辛局长握手，刘志华的介绍，令徐少杰说不话来，明明看见唐婉柔在发脾气了，刘志华的几句话，让徐少杰感觉头皮凉飕飕的。

辛局长的手很有力。

“小徐，你好啊，我是淮扬市公安局的辛平峰，小唐可是西林市公安局的警花啊，我们淮扬市公安局的小伙子，可是一串串的追求小唐，想不到小唐有朋友了，小唐有眼光啊，这么年轻的领导干部，不错。”

徐少杰知道，辛平峰是淮扬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正县级领导，实际负责公安局的工作，他不敢怠慢。

“辛局长，我正在努力工作，做出成绩，唐婉柔太优秀了，目前我感觉配不上，正在努力，争取配得上。”

辛平峰没有想到徐少杰会这么说，哈哈大笑，身后的几个警察也笑起来了。

“小徐，不错，不错，很有幽默感啊。”

刘志华和孙健波是要陪着辛平峰等领导下去看看的，徐少杰不会陪着，他正想着能够松一口气，不想唐婉柔提出来了，要徐少杰陪着她四处看看，辛平峰笑着答应了，同时笑着要求徐少杰安排好唐婉柔的生活，徐少杰哪里会说不字。

众人都离开派出所，乘车下去之后，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胳膊。

“好了，自由了，你带着我四处转转吧。”

杨晨早就开着吉普车，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等着了，杨晨没有想到，徐少杰的女朋友有这么漂亮和出彩，看见两人走出大门之后，杨晨迎上去了。

“徐书记，我一直在等您，看看您想到什么地方去。”

“杨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西林市公安局的唐婉柔警官。”

“唐警官好。”

唐婉柔冲着杨晨笑笑，立马瞪着徐少杰。

“还有身份，你怎么不介绍？”

“哦，那个杨晨，我正在努力追求唐警官，争取能够成功，哎呦。。。”

杨晨早就别过头去了，他知道情况不对，杨晨想笑却有不好笑出声来，没有想到在玉都区风光无限的徐少杰，居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朋友，典型带刺的玫瑰。

徐少杰实在不知道带着唐婉柔到什么地方去，区公所是万万不敢去的，去了还不更加丢丑啊，好歹是区委领导，被唐婉柔这样揉捏，像什么话，不过，唐婉柔坚持要到区公所去，徐少杰实在没有办法，一路上提心吊胆。

吉普车进入了区公所，徐少杰和唐婉柔下车之后，立刻引发了所有人的注意，区公所里面还没有见到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胳膊，徐少杰惊奇发现，唐婉柔此刻特别温柔，仿佛小鸟依人，看见了区公所的干部，都是面带微笑。

到了徐少杰的寝室，唐婉柔立刻四处看，仔细搜索房间，好一会之后，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徐少杰在后面看得头皮发麻，这个唐婉柔，太厉害了。

“徐少杰，你的寝室不错啊，还是套间，哼，我在市局都只有一间寝室。”

“唐婉柔，你那一间寝室，不知道可以换多少个这样的套间啊。”

“哼，这样年轻就当领导了，看来我是得要紧紧盯住你了。”

“唐婉柔，我算什么领导干部啊，七品芝麻官都不是，按照古代的级别算，我连做县尉都不够格，从九品都算不上，还领导，就一下苦力的。”

“咯咯，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啊，还七品芝麻官，什么时候你做七品官了，恐怕就想着一品了。”

“不敢不敢，就我这样的，一辈子的奋斗目标，就是七品了，你给我算算啊，这副科级，至少3年吧，到正科，至少5年，到副县，至少10年，到正县，15年，这就是30年了，我也就是50多岁了，做个七品芝麻官，满足了啊。”

“哼，我看你就一官迷。”

“唐婉柔，我这不是官迷，我这是脚踏实地，要是我说我明天就可以做县委书记、后天做市委书记、大后天省委书记，那才是官迷啊。”

“哼，那不是官迷，是白日梦，要不就是少年痴呆症。”

“得，我说不过你。”

徐少杰和唐婉柔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黄贺连忙迎上来。

“徐书记，餐馆已经安排好了，杨晨知道地方的。”

“黄主任，谢谢你了。”

“徐书记，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黄贺笑眯眯走进办公楼的时候，唐婉柔小声问徐少杰了。

“徐少杰，你可正威风啊，大家看见你，都是恭恭敬敬的，也真怪了，官场上都是这样，我最讨厌这样了，大大方方说话不好吗。”

“所以说你是大小姐、洋娃娃啊，这是实际情况，明白不明白，我怎么看你都像是生活在真空中的，今后要适应这种情况。”

“哼，我见得多了，比你清楚，我就是看不惯。”

徐少杰笑了，看来唐婉柔还真是领导干部子女，一般人哪里能够见到那么多，唐婉柔说话中间，已经透露出来了这层意思了。

杨晨坚决不和两人在一起吃饭，徐少杰和唐婉柔两人一起吃饭，不喝酒，徐少杰伸缩性大，和乡干部一起吃饭的姿态不同，和唐婉柔一起吃饭的表现不同。

第七十章 烟草站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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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区的干部职工都知道徐少杰谈朋友了，而且女朋友非常漂亮，非常突出，居然在省城的公安机关工作，大家羡慕的同时，也不免怀疑这段恋情，可能是在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吧，今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徐少杰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内心深处，徐少杰并没有认同唐婉柔，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从唐婉柔的性格和表现看，唐婉柔的父亲，职位绝对不会低于郑雨欣的父亲，甚至不低于刘宏的父亲。

三月份以后，玉林乡最为重要的工作，就是烟叶育苗了，这一关是非常重要的，育苗的好坏，直接决定到烟叶的质量，这个时候，乡政府干部的工作是非常辛苦的，不仅仅要检查烟叶育苗工作，还要挨家挨户做工作，要求农户种烟。赵德立曾经说过，乡政府的干部，在烟叶发展过程中，一直都是龟孙子，这个时候的表现是最为突出的，当然，也有一些区采取强制措施的，在玉都区都存在这种情况，可是，一年前，因为发生了农民田地里的包谷苗子被强行拔除，要求种烟，农户不服，到省城上访，喝农药自杀的事件以后，下面干部的行动收敛了很多，以前是做工作带强制，现在是以做工作为主了。农民是很苦的，在田里，难得有什么收入，种烟虽然备受白眼，尤其是卖烟的时候，可种烟比种粮食还是要强很多的，起码能够收入现金，粮食的价格低的可怜。

徐少杰也进村入户做工作了，全区的干部都不能例外，包括站所的干部职工，烟叶种植关系到全区的财政收入，不能怠慢的，作为以烟叶收入为主的玉都区，历来都是将落实烟叶种植面积视为政治任务的。乡政府的干部不多分配到12个村，力量是很单薄的，加上村里的干部，每天从早到晚，进入农户家里，挨家挨户落实，记载烟叶种植面积，不是一般的辛苦，一天下来，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有些话明明是口是心非，可还是要说。农户卖烟是受气了，趁着这个时候发泄，干部全部要听着，其实与干部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半个月过去了，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有些村，已经开始整理烟田，烟田是有要求的，需要平整土地，需要深耕，需要起陇，移栽的时间，一般在4月到5月，农村里有俗话，不栽六月烟，移栽是需要地膜覆盖的，4月到5月的天气是很不好的，雨水多，所以，一定要抓住时间，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开始移栽烟苗，千万不能偷懒，否则，将迫不得已栽六月烟，烟叶的质量和级别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看见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徐少杰和赵德立、董桂花商议，让干部休息一天时间，铁打的身躯也需要休息，金属也有疲劳的时候，虽然区委一再要求做好工作，在这段时间，从来不提放假的事情，可徐少杰不这么看，劳逸结合才是正理。赵德立和董桂花有些犹豫，上次市烟草公司领导来检查烟叶收购点的工作，就是因为没有看见乡政府的干部，所以引发了一些事情，这次会不会再次遇见什么问题的。徐少杰考虑了一下，认为两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于是商议，分批次休息，安排好时间，三人磋商之后，定了三个批次，每次放假一天，赵德立和董桂花最后一批次休息一天。

徐少杰没有休息，他对白肋烟的种植不是很熟悉，下去做工作的时候，了解情况的时候居多，徐少杰了解到，种烟是需要劳动力的，一亩白肋烟，收成好，一年可以卖到300元以上，超过400元，就是奇迹了，大多数都是100多元，200元以上还算不错的，一户人家，种上几亩烟，一年下来，还是有一些钱用的，烟叶种植，投入不小，一亩田，计算下来，大约需要30元到50元的投入，大部分都是薄膜和肥料的投入，烟草站提供薄膜和肥料，在烟叶收购的时候，会扣除这笔开支。如今的农民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收购烟叶的时候，稍微公正一些，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非常凑巧的是，正当赵德立和董桂花休息的时候，市烟草公司的经理到玉都区来检查烟叶种植和发展工作来了。

按照惯例，这样的检查工作，要提前通知，区公所做出相应的布置，下面做一定的准备，以前都是这样做的，可今年的情况很奇怪，区公所没有做出安排。当烟草公司的经理到了玉林乡政府的时候，徐少杰还在火龙村调查，根本不知道。

张世奎和烟草站的黄站长陪着经理，一行人进入乡政府的时候，没有看见人迎接，黄站长当即就皱起了眉头，烟草站在区镇站所中间，位置是非常特殊的，因为烟草站的位置太重要，历来的区委和区公所的领导，都是比较看重的，一般的烟草站站长，眼里只有区委书记和区长，根本不用正眼看其他的区委区公所领导，烟草站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属于垂直单位，组织关系、工资关系、人事关系都属于上级的烟草部门管理，地方上是管辖不到的，烟草站的站长是市烟草公司直接任命的。所以，黄站长没有看见玉林乡的赵德立和董桂花，肚子里就有火。

值班的是乡党委副书记刘沐。刘沐看见了市烟草公司的经理，在张世奎和黄站长的陪同下进来了，本能觉得情况不对，乡政府根本就没有接到上级检查的通知。很短的时间内，刘沐做出了决定，刘沐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将徐少杰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中，也使得赵德立直接接受到了处罚。

“刘书记，赵书记和董乡长在哪里去了？”

“张区长，他们下村里检查烟叶育苗情况去了。”

“哦，具体到哪个村去检查了？”

“我不是太清楚，赵书记和董乡长负责全乡的工作，常常到不同的村去查看情况的，今天不知道到哪个村去了。”

张世奎脸上的神情很是肃穆，刘沐感觉有些不对，农村的工作，有时候是不能较真的，就是这烟叶种植面积，区委区公所下达的指标数是很大的，分配到乡里的数字也不小，汇报的时候，每个乡都完成了发展和种植的面积，可是落实到烟叶收购的时候，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情况了，烟叶有流失的，有受灾的，无法详细统计，就说发展的面积，土地分散，没有谁会家家户户去统计，去指着田块核查种植面积，长期从事基层工作的干部，都知道这样的情况，有时候上级来检查的时候，也是无法较真的。

“刘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赵书记和董乡长的工作责任心很强啊，今天市烟草公司的经理到我们这里检查工作了，领导看见我们的干部这样努力工作，一定是很高兴的。刘书记，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哪个村了吗，市烟草公司的领导想和他们谈谈啊。”

“我真的不知道。”

张世奎的语气让刘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好了，以前张世奎检查工作，对下面的情况是知道的，就是知道下面在敷衍，也不会过于较真，特别是在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时候，可今天张世奎似乎是揪住这件事情了。

“黄站长，让不的技术员到玉林乡各村去看看，落实一下，赵书记和董乡长在村里指导，很辛苦，你们的技术员要多协助，发展烟叶是大事情啊。”

说完之后，张世奎低声给烟草公司的经理汇报，经理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行人没有在乡政府停留，直接出去了，黄站长最后离开，离开之前，他冷笑着对刘沐说出来了几句话。

“刘书记，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高升啊，今天我们的技术员会到玉林乡的12个村去看的，向赵书记和董乡长学习啊，但愿能够找到他们。”

车子启动之后，刘沐已经愣住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自从年初开始，就有一些不好的预兆，首先是玉林乡的表彰泡汤了，接着是火龙村发生的血案，刘志华在相关会议上几次说到了，强调社会治安的问题，今天又来检查烟叶发展工作，态度这样认真，按说有市烟草公司的领导在场，张世奎不应该这样的。

刘沐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可是没有办法挽回了，今天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在休息，如果实话实说，问题也会很严重的。刘沐还没有彻底晕头，他吩咐了另外一个一同值班的干部之后，急匆匆离开了乡政府，前往火龙村，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告诉徐少杰，至少徐少杰要有思想准备。

刘沐还在给徐少杰汇报的时候，区委区公所已经发生了事情。

市烟草公司的领导吃饭之后，离开了玉都区，张世奎向刘志华汇报了检查情况，之后，烟草站的黄站长开始添油加醋汇报玉林乡的事情，他说玉林乡的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在休息，这样的关键时刻，书记乡长休息，上级领导都在下来检查工作，这还不说，乡党委副书记刘沐居然在众多的领导面前撒谎，说赵德立和董桂花在村里检查工作，烟草站的技术人员在两人的家里分别找到人了，赵德立和董桂花分别承认，今天是在家里休息。

刘志华勃然大怒。

刘志华的底气是硬了不少，许云飞出任市长了，县官不如现管，徐少杰就是在淮扬市有关系怎么样，自己的后台许云飞是淮安市市长，而且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器重了，许云飞能够升迁，关系一定是不一般的，徐少杰不过刚刚参加工作，能有什么样的背景，他的档案刘志华看过了，家人中没有任何的特殊人物，说不定偶然有哪个领导说了几句话，所以就了不得了，这样狐假虎威的情况，刘志华也见过，所以刘志华的态度变了，年前就发生变化了，不会再迁就徐少杰。如今这样的好机会，刘志华岂会错过。

“混账，妈的，这还是**的干部吗，欺上瞒下，做的是什么工作，张区长，你通知在家里的几个书记，我们马上开会，研究处理办法，老子就不相信，玉林乡反了天了。”

很凑巧的是，除了徐少杰，其余的副书记都在区公所，于是，一场徐少杰缺席的书记办公会就这样召开了。

徐少杰刚开始没有在意，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不是什么大事情，可当赵德立和董桂花先后赶到了火龙村，说到烟草站的技术人员去询问情况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从各个方面看，这都似乎是计划好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了，张世奎的举动很反常，农村工作，看着的是效果，过程就是说的花团锦簇，最终的结果不好，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可现在的做法反了，很多时候都是注重过程，搞形式主义，没有人特别在意结果了。

宋涛赶到火龙村，告诉徐少杰，区委正在召开书记办公室，整个区公所都传开了，玉林乡的书记乡长在发展和落实烟叶面积的关键时刻，居然在家里休息，在乡政府值班的副书记在市烟草公司的领导面前撒谎，现在区里正在研究处理办法。

徐少杰大为吃惊，事情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刘志华在这个时候召开书记办公会，而且是自己没有在区公所的时候召开书记办公会，准备怎么处理，徐少杰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不好，关键是事情有难度，本来放假休息一天，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开会说到这件事情，自己也是可以解释的，连续大半个月的工作，换班休息一天时间，也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刘志华也不能说不准休息，只要没有耽误工作，再说了，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办公室应该提前通知，下面好有所准备，可刘沐的回答让徐少杰头疼，徐少杰知道，如果没有刘沐的回答，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可刘沐是好心，是凭着多年农村工作的经验做出的判断，不能说刘沐错了，当时的情况下，市烟草公司的领导在场，刘沐实话实说了，造成的影响更加不好。

徐少杰通过简短的分析，已经确信了，这是一场计划好的阴谋，原因很简单，要对忠于自己的几个心腹下手了，其中，赵德立和董桂花是书记和乡长，虽然没有级别，但总算是负责人，首先针对他们，下一步就是针对自己了。徐少杰想到过，可是没有想到刘志华这么快就下手了，这么快就抓住了机会，这一次，还真的有麻烦了。

徐少杰陷入了苦思中。

第七十一章 必要的牺牲

刘沐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此刻，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宋涛站在一边，徐少杰没有说话，正在思考。

“徐书记，这件事情错误在我，我承担所有的责任，就是区委区公所要处理，就处理我吧，我现在就到区公所去。”

“刘书记，不要激动，现在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徐少杰终于开口了。

“事情可能有些麻烦了，你们都是跟着我一起干的人，值得我信任的人，虽然说**不允许搞这一套，可在实际的工作中，谁都必须有一帮信得过的人，一个好汉三个帮，这次的事情，我就是不说，你们也知道背后的原因，看来，有一场风暴等着我们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啊，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以为我徐少杰是好欺负的，呵呵，走着瞧，看看谁笑到最后。”

徐少杰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知道，一场风暴要来了，在这场风暴中，必然有人要吃亏，有人要倒下。

“我到玉都区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还有几个月，就是一年时间了，我是区委副书记，感谢你们能够信任我，跟着我干，如果说不能好好保护你们，我也就不用在官场上混了，今天这件事情，来势凶猛，你们要有思想准备，暂时的挫折是避免不了的，主要的责任我来承担，区委无论怎么研究，我都会全部承担下来，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要更加注意，不要轻易让他人抓住了把柄。”

“徐书记，我不同意您的意见。”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德立开口了，徐少杰有些奇怪，难道说赵德立有什么好办法。

“徐书记，这件事情，既然对方计划好了，可能早就料到您会主动承担所有的责任的，我工作这么多年了，见过了不少的事情，农村里面出来的干部，都是那样，做事情是不会计较什么后果的，就是有再大的危险，做了再说，所以，您就是主动承担责任，也没有什么用处的，我敢说，到头来，您吃亏了，我们一个都跑不掉，该处分的照样处分，该撤职的照样撤职，说不定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老赵，你说的太严重了吧。”

“徐书记，不会的，我本来就是从农村里面出来的，刘志华肚子里的斤两，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些年来，他做事情，很少有失手的时候，越到后面，越是自信，也就很少计较什么后果了，区委召开书记办公会，明明知道您在火龙村，火龙村距离区公所不远，套杨晨来接，前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为什么不接，就直接开会了，还有，区委其他的副书记都在，唯独您缺席了，这是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听任何的解释，我想，您要是承担责任，解释这件事情，后果只会更加严重，您就是有能耐，可是，刘志华这次确实是抓住了我们的把柄，我们是没有办法自圆其说的。”

“老赵，你说的有道理，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化解这件事情，关键是在道理上，很不好说，自相矛盾，说来说去，总是圆不好啊。”

“徐书记，我有一个办法，说出来也许您会反对，但我认为是最好的办法，董乡长、刘书记，小宋，希望我说出来之后，你们支持我。”

“老赵，你先说说。”

“我来承担所有的责任，这件事情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要求放假休息的，我是乡党委书记，有这个权力，刘沐说董乡长和我在村里检查工作，是我授意的，因为要应付上面突然来的检查，整件事情，徐书记不知道，董乡长不知道，刘沐是按照我的授意这样做的，所以，所有的责任都在我。”

“老赵，这不行，绝对不行。”

董桂花没有开口，低下头在沉思，包括刘沐都低下头在沉思，他们显然是在考虑赵德立的说法。

“徐书记，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董乡长和刘沐就能够保全下来，要是我估计不错，华林乡暂时不会任命乡党委书记，毕竟任命书记，没有徐书记您的意见，刘志华还是不能贸然拍板的，那么，就一定是董乡长暂时主持工作，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对我的处分，我都算好了，撤掉书记职务，直接到青花乡去工作，农村出来的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赵，我还是觉得不行。”

“徐书记，必须这么做，我今天把话全部说出来，我说的是心里话，您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您如果出现什么差错了，我们在场的人就没有希望了，只要您还在玉都区，我们就有希望，哪怕是遭受到纪委的处分，我们都还是有希望的，要是您出现任何的麻烦，我们就没有出头之日了，还有，责任必须是我来承担，这样才说得过去，我是主要领导，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董乡长和刘沐的任何决定，我不同意，是不可能拍板的，我可以不征求您的意见，随便怎么说就过去了，就是有一条，您一定要说不知道这件事情。”

一直不开口的董桂花说话了。

“徐书记，我同意赵书记的意见，我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事情的轻重，到了这一步了，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赵书记暂时遭遇委屈不要紧，只要还有希望，我们就不怕，我们从跟着您干的那一天开始，就做好了准备的，以前刘沐就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您到玉都区了，刘沐一样能够出头，关键是您。”

刘沐也开口了，刘沐是中专毕业的，遭受过委屈，说话就显得成熟很多。

“徐书记，我同意赵书记和董乡长的意见，总是要有牺牲的，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暂时的平静，是值得的，今天这件事情，最大的错误在我，不过我也想通了，我们一直就是被刘志华关注着，乡政府那么多的干部，谁敢保证都是和我们一条心，为什么前两次的休息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偏偏这次就出现了，时间把握也太好了，我甚至怀疑，市烟草公司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就是安排好的，所以说事情早晚是要出来的，早出来有好处，起码能够知道刘志华的套路，我也认为，徐书记不能出现任何的麻烦。说到这里了，我还有一个建议，赵书记主动到区公所，承担所有的责任，刘志华不是准备好大锤了吗，就让他的大锤砸空，此刻，刘志华一定在等着徐书记回去，徐书记索性不忙回区公所，就在村里呆两天的时间，等到赵书记落实好所有的事情了，我想，那个时候，刘志华恐怕就要主动找到徐书记了。”

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同意刘沐的意见，到了这一步，徐少杰沉默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冷静，赵德立是冷静的，分析到了一切问题。

“就这样吧，宋涛，回去之后，该怎么说你知道，老赵，你暂时要受委屈了。”

徐少杰神色黯然，没有想到刘志华这么快就动手了，刘志华占据的优势太多了，在玉都区经营这么多年，遍布眼线，就说刚才刘沐揭示的情况，乡政府那么多的干部，谁知道有多少人会暗地里向刘志华报告消息，这种情况是防不胜防的，只要是做工作，就会出现错误，就能够让对方抓住把柄。徐少杰已经没有心情了解下面的情况了，现在，他需要得到赵德立会遭遇什么样情况的消息。

刘志华信心满满等着徐少杰，他知道，依照徐少杰的性格，知道事情以后，一定是不能忍受的，会承担所有的责任，保护下面的干部，这样正好，刚才的书记办公会已经研究过了，决定从重处理这件事情，无论是涉及到谁，都不能纵容，就是徐少杰，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在相关的大会上面做出检讨，这次，刘志华不会手软了，他要严厉批评徐少杰之后，带着徐少杰到市委组织部，当面请求组织部调整人员，就是一时间不能获得成功，可是，徐少杰的嚣张气焰能够被彻底打下去，自己也就没有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宋涛离开区公所的消息，他也知道了，徐少杰就在火龙村，距离区公所不是太远，相信宋涛这个时候已经找到徐少杰了，说不定徐少杰正在往回赶呢。

刘志华进一步想到了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和宋涛等人，脸上浮出了冷笑，几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收拾了徐少杰之后，这几个人也不要想着有什么好日子过，特别是赵德立和董桂花，无论怎么说，都是玉都区的中层领导干部了，紧紧靠着徐少杰，是什么意思，以为今后能够有大的前途吗，太异想天开了。

刘志华心里还是有数的，这样的时候，不能着急，书记办公会已经召开了，没有通知徐少杰参加，完全可以解释，事情紧急，可如果开会之后，派人去通知徐少杰，那就有问题了，前后矛盾，为什么开会不通知，会议完了通知，所以刘志华不着急，徐少杰会主动回到区公所的，近段时间的烟叶种植面积，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一些乡里的农户准备开始烟苗移栽的农活了，下面的事情不多，正好有时间收拾徐少杰。

刘志华的心情特别好，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以前很少遇见这样的对手，几乎不知道什么委曲求全的滋味，徐少杰来到了玉都区，自己总算是尝到了这样做的滋味，所以说，总攻的时刻才显得是那样的舒坦，那样的美妙。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刘志华短暂整理了思绪，他以为，一定是徐少杰回来了，按照时间推算，徐少杰应该回区公所了。

门开了，进来的是赵德立。

刘志华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赵德立到区公所来了，以至于刘志华问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

“赵德立，你到区公所来干什么，为什么徐少杰没有回来啊？”

刘志华的话语更加坚定了赵德立的想法，看来是支好了坑，等着徐少杰往里面跳啊，可惜，这次的坑恐怕只有自己跳进去了。

“刘书记，我没有看见徐书记啊，我是直接从家里过来的。”

“哦，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宋涛找到我了，告诉我犯错误了，我在家里思考了很久，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可毕竟是做错了，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玉林乡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是落实烟叶种植面积的关键时刻，想到这些，我知道自己的错误很严重了。”

“赵德立，你犯下什么错误了，怎么我不知道啊，我看这样吧，你先回去，区委还没有研究，等到区委调查清楚了，再通知你来。”

刘志华显然不想和赵德立啰嗦，更不想赵德立承担所有的责任，不过，刘志华想不到，赵德立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书记，我知道自己的错误很严重，所以专门到区公所来，向您承认错误，您一定要给我机会，让我今后能够改正错误。”

“说吧，说吧，我听听你有什么错误？”

“因为发展烟叶生产，落实烟叶种植面积，玉林乡的干部职工有大半个月没有放假了，所以我考虑，适当让大家休息，几天前做出了决定，让乡政府的干部分批次休息，董乡长和我最后一批次休息，时间就是今天，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和董乡长说了，董乡长不同意，认为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放假，可我是书记，执意要执行决定，董乡长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昨天下午，我和刘书记说了，因为董乡长和我都休息了，如果有谁到乡政府来检查工作，就说董乡长和我到村里去落实烟叶种植面积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总是想着长期在基层工作，耽误一会时间问题不大，刚才宋涛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没有什么问题的，后来刘书记过来告诉我，市烟草公司的领导来检查工作，我才知道篓子捅大了。”

第七十二章 该忍就要忍

刘志华脸色铁青，此刻，他恨不得一巴掌将赵德立扇出办公室去，可他不能这样做，想要查证赵德立和徐少杰在一起商议了的情报，显然是行不通的，双方都不会认账，查来查去，只会自取其辱，刘志华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徐少杰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那就是丢车保帅，可赵德立偏偏愿意承担责任，刘志华不死心。

“老赵，你是老干部了，是乡党委书记，说话是一定要负责任的，现在，我代表组织要求你，说出来实际的情况，只要你能够说出来实际的情况，组织上一定会考虑的，你的能力是很突出的，玉林乡的工作做的很不错，今后还是有前途的。”

“刘书记，正是因为我是老同志了，所以，今天才专门到区公所来，向您汇报真实的情况，我说的都是事实，您可以调查的。”

“赵德立，我问你，徐少杰是驻点领导，难道这么大的事情，他会不知道吗，你没有给他汇报吗？”

“刘书记，我已经说过了，是我做出的决定，董乡长都不同意的，我如果给徐书记汇报了，一定得不到支持的，所以，我没有汇报，我是乡党委书记，玉林乡政府的事情，我是可以做出决定的，今天我们在休息，徐书记依旧在下乡，不知道这样的情况。”

“赵德立，你要对自己说出来的所有话负责任的。”

“刘书记，我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负责任，**的多大的能耐，负责任，区委区公所一再要求，落实烟叶种植面积期间，要认真工作，全区的干部职工都在工作，都没有放假，**的哪里来的胆子，老子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负责任，哼哼，你等着负责任吧，老子现在就宣布，撤销你玉林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具体怎么处理，你等候通知，滚出办公室去。”

赵德立面色通红，退出了刘志华的办公室，刘志华的声音很大，估计楼下办公室的干部都听见了，在办公室外面，赵德立稍微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慢悠悠走下楼去，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刘志华被激怒就是最好的证明。此刻，赵德立忽然感觉到，徐少杰一定能够笑到最后，赵德立是第一次遭受到刘志华的侮辱，在玉都区，遭受过这样侮辱的干部不多也不少，自己如今也是其中之一了。

刘志华在办公室里面转来转去，嘴里喋喋不休的骂人，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进入他的办公室，没有人会自找无趣。刘志华愤怒，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被赵德立从中搅合了，所有的办法、所有的计策都失效了，刚刚召开的书记办公会，做出来的决定，忽然显得那么可笑，刘志华不甘心，就是找不到徐少杰的麻烦，也要让赵德立过不出来日子，不死也要脱层皮。刘志华就不相信，徐少杰会无动于衷。

一天之后，刘志华忍不住了，派人通知徐少杰回区公所开会，首先召开的，还是书记办公会，所有的副书记，刘志华都分别打招呼了，他要下重手，要让赵德立彻底爬不起来。区纪委书记孙开胜列席书记办公会。

“华林乡的情况，刚才我已经说了，乡党委书记赵德立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今天的书记办公会，就是研究怎么处理，妈的，我没有想到，赵德立是老同志，居然敢欺上瞒下，擅自放假，还要求下面的人撒谎，欺骗组织，这种错误是非常严重的，大家说说，应该怎么处理。”

刘志华没有看徐少杰，徐少杰也没有看刘志华，徐少杰独自抽着烟，双眼平视，刘志华则看向了张世奎。

“刘书记，赵德立是乡党委书记，我建议，第一是撤销七乡党委书记的职务，第二是区纪委调查，给予一定的纪律处分，三是赵德立在大会上做出检讨，要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至于玉林乡的工作，我建议，暂时由董桂花同志主持。”

其他人不会发言，因为徐少杰没有说话，包括纪委书记孙开胜也不会说话，刘志华看了看众人，有些不满意，他的本意，是想召开批斗会，在书记办公会上面，将矛头直接对准徐少杰，可现在找不到机会。

“张区长的意见可以考虑，我认为这样还是轻了一些，不从严处理，今后我们怎么管理干部，妈的，玉都区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出现一些心烦的事情，我看一是撤销赵德立的职务，二是区纪委马上开始调查，我的意见是，赵德立这样的人，考虑清除出干部队伍。”

没有人想到刘志华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明显有些过了。

徐少杰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说几点意见，事情是清楚的，所有过程大家都知道，赵德立同志犯错误了，应该得到处理，但是我们处理干部的原则，是中国**章程，是中国**纪律处分条例，所有的处分，必须严格按照条例的规定进行，不是某些领导同志张嘴的处理意见，现在特殊时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党中央一再要求我们实事求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区委区公所是我们在座的党员领导干部个人的私人财产吗，我很痛心，我们必须要加强学习，加强党性修养，区委是一级党组织，区公所是一级政府，如果我们都不能依照规章办事，怎么去要求下面的干部，至于赵德立同志犯下的错误，是很严重，组织处理，免去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已经是可以了，纪律处分，我没有感觉到，好像纪律处分条例上面没有规定擅自放假一天要纪律处分，也没有说在领导面前撒谎了要纪律处分，如果我们区委准备研究给予纪律处分，我的理解是，区纪委高于中纪委，我的意见说完了。”

会议室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刘志华确实是说错了，这样的行为，根本够不上纪律处分，就是一定要处分，也必须从其他的方面着手，而且区委的意见要高度统一，同时，区纪委是没有资格开除干部党籍和公职的，这是起码的规定，刘志华应该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让徐少杰揪住了辫子。徐少杰说出来的话很大，不是小事情，任何一条意见落实了，刘志华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刘志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看这样吧，书记办公会免去赵德立的乡党委书记书记职务，其余的事情，下一次会议研究，大家认为怎么样。”

还是张世奎出来解围，现在，没有人敢轻易说纪律处分的事情了，这顶帽子不小，谁都不愿意戴着。张世奎说完，刘志华开口了。

“就这么办，赵德立调到青花乡政府去工作，不担任任何的职务，同时告诉青花乡政府的干部，在工作中多多帮助赵德立改正错误。散会。”

徐少杰最先走出会议室，以往，都是刘志华第一个出来，接着是张世奎，然后才轮到他，到了这一步，徐少杰已经没有心情注意到这些了，刘志华的素质太差了，这样的人，居然能够出任区委书记，到了这个时候，徐少杰和刘志华之间，已经撕开了最后的一层面纱，接下来就是面对面的厮杀了。

接着召开的区委会和班子会，刘志华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话，无数的话语，最终落实到了徐少杰的身上，当然是隐射，赵德立的事情被刘志华大谈特谈，高度无限上升，可最终刘志华也没有说出来纪律处分的事情，一方面，刘志华不会给徐少杰发言的机会，另一方面，刘志华会最大限度贬低徐少杰，降低徐少杰的威信，刘志华要让大家明白，玉都区的区委书记是自己，一切的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整个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除了张世奎宣布书记办公会的决定，其余时间，都是刘志华在讲话。

赵德立已经办理完了移交，要离开玉林乡政府了，按照规矩，大家是要送行的，可赵德立拒绝了，如今，乡政府有不少的干部，早就在想着办法回避了，赵德立清楚，自己到青花乡政府之后，面临的环境会更加恶劣，会被派到最为边远、最为贫穷的村，现在还不要紧，到了收税的时候，麻烦就会体现出来了。

“老赵，你受苦了。”

“徐书记，不要这么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您呢，刘志华不是想砸掉我的饭碗吗，要不是您的反对，现在区纪委恐怕正在要求我交代错误，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处分的事情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刘沐不是也吃过这样的苦吗。”

“赵书记，到了青花乡，支持一段时间，注意身体啊。”

“董乡长，刘沐，我们已经被打上烙印，一定要跟着徐书记好好干了，我走以后，估计形势会复杂一些，乡政府的干部，现在是人心惶惶，这也不能怪他们，谁都怕麻烦，领导之间的矛盾，首先吃亏的总是下面的人，徐书记，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里，该怎么做的，您尽管放手做，我虽然帮不上忙了，但我一定支持您。”

“老赵，不要说了，你已经帮了最大的忙了，我说过，不能保护下属的领导，不是什么好领导，也不配做领导，你记住我这句话。”

徐少杰的这句话，才是几个人最爱听的话。

徐少杰在区公所，真正领会到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滋味，全区的烟苗都在大规模移栽了，现在的重要工作，主要是烟草站的技术员了，徐少杰下乡去的时间相对少了一些，无论是徐少杰的办公室，还是寝室，没有谁登门，徐少杰已经将宋涛安排到玉林乡政府，帮着去检查督促烟苗移栽的事情了，其余的人是不会上门的。

徐少杰知道，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阶段了，他不愿意直接求助丁原书记，那样太便宜刘志华，也显得自身缺乏足够的能力了，这是徐少杰参加工作以来，面临的第一次严酷的博弈，博弈的级别不高，却有着足够的激烈度，从这场博弈开始发生，徐少杰就一直处在弱势的位置，因为职务的限制，徐少杰不可能在短时间掌握主动，不过，徐少杰清楚，自身不能长时间处于这样弱势的形势下，必须要拿出致命一击了。

刘志华同样在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不能够挤走徐少杰，刘志华是不会安心的，一年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刘志华到市委去打听过，上面没有调走徐少杰的意思，所以，刘志华不会容忍徐少杰继续干一年的时间，徐少杰来到玉都区，已经破坏了他不少的好事情，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赵德立横插一竿子，此刻，刘志华一定将徐少杰直接交给了市委组织部了，刘志华无所谓，自己的资格老，市委市政府都是知道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将徐少杰交到了组织部，怎么处理是组织部的事情了。可惜，这一步暂时没有做到，可刘志华不灰心，徐少杰总是有出错的时候，到时候，揪住不放就可以了。

区公所的干部，心态是很微妙的，他们不敢直接接触徐少杰，大家也知道了徐少杰的厉害，这么多年，敢直接和刘志华对着干的，徐少杰是第一个，不说其他的，从去年8月到现在，区委没有大规模调整过人事，这就是非常少见的，所以说，大家有些佩服和同情徐少杰，在他们看来，徐少杰是没有多大的希望的，刘志华在玉都区的时间太长了，什么都熟悉，又是区委书记，徐少杰就是背后有支持，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刘志华，不少的干部认为，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徐少杰恐怕是要离开玉都区了。也有幸灾乐祸的，宋涛的体会是最为深刻的，徐少杰没有来到玉都区的时候，他是默默无闻的，徐少杰来了之后，他很快活跃起来，可惜活跃的时间太短了，没有人认为宋涛以后会讨好。

第七十三章 捉奸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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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你观察清楚了吗？”

“徐书记，没有问题的，您放心，我出手，这样的事情，只是小菜一碟。”

“杨晨，我知道你有本事，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摸清楚，真正掌握了，我们才有可能成功的。”

在如今的形势下，想要揪住干部的问题，特别是领导干部，只有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经济问题，二是作风问题，经济上，显然没有多大的可能性，不是说刘志华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而是徐少杰无法找到刘志华的经济问题，徐少杰没有分管经济工作，就是分管经济工作，也难以掌握到刘志华的经济问题，刘志华的家距离集镇并不是很远，徐少杰没有本事盯着到刘志华家里去的干部，机关的财务，是张世奎最终负责的，自己只不过是负责开支部分的签字，真正的审核是没有资格的。经济上不行，就只能从作风上想办法了。刘志华虽然年过50岁，可这方面的兴趣还不低，徐少杰都隐隐听到了一些传闻。

刘志华的老婆是典型的农村妇女，长相一般，可以说是难看，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刘志华一定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徐少杰是探究过刘志华的家庭情况的，男人掌握了权力之后，总是要有所表现的，要么就是钱财，要么就是权力，在区镇工作，想要说建立什么丰功伟业，那是笑话，所以说，刘志华在男女作风问题上，出现一些毛病，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徐少杰想到的就是这方面，抓住刘志华的短板，一次性将刘志华彻底击倒，让刘志华永远不能翻身，以后也没有机会翻身。

刘志华强奸余志红，据徐少杰知道，就是在区公所的寝室里面，做这样的事情，刘志华显然是不会在家里的，没有人会这么蠢，所以说，徐少杰安排杨晨，秘密监视刘志华的一举一动，果然就有了发现。

区里的妇联主任，以前是民办教师，完全依靠着刘志华的努力，进入了区公所工作，一步步从普通工作人员，做到了妇联主任，妇联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但是，区财政居然还给妇联拨了一些钱，说是加强妇女工作，每年都是这样，徐少杰主管妇联的工作，没有看见区妇联做了一些什么实际的工作，可刘志华在大会小会上面，时不时表扬区里的妇联工作做得好，所以，徐少杰认为，妇联主任的工作，恐怕是下面做得好。

徐少杰当然不敢臆断，这样的事情非同小可，所以，从一个月前开始，杨晨就接受了任务，这是非常机密的事情，徐少杰和杨晨做过非常严肃的交谈，杨晨没有犹豫。

“徐书记，我发现了一些情况，区公所放假的时候，刘志华一般都是留在区公所的，区公所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可妇联主任也留在区公所，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两次了，没有什么工作要做，他们留在区公所干什么。”

“我知道了，杨晨，这个星期马上就要放假了，白天的时候，你一定注意观察，不要暴露自己，你住在一楼，刘志华住在三楼，一定要想办法掌握情况，提前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在淮扬市的电话号码，我等着你的消息，如何把握好时间，你是知道的。”

“徐书记，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徐少杰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这一次，刘志华在劫难逃。

刘志华的心情有些烦躁，回到家里，看见了一脸皱纹的老婆子，更是感觉到不舒服，他情不自禁想到了妇联主任，妇联主任长得不算很漂亮，可是有味，床上的功夫很好，每次都令他通体舒畅，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是不好形容的，不少的女人，在这方面，没有什么风味，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情趣。

马上就是周末了，区里好长时间没有放假，工作紧张，也不好随意放假，刘志华也就忍了这么长时间，这次是一定要放假了，放假之后，区公所几乎没有什么人了，那个时候，就是和妇联主任幽会的好机会了。

妇联主任的男人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刘志华还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有着风味的女人，怎么会嫁给一个农民，刘志华忘记了，妇联主任以前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要不是有机会做民办教师，要不是有机会遇见他，现在可能还在村里，一边教书，一边种田。

星期六的上午，区公所办公室通知，放假一天，家在外地的区委区公所的领导，下午就可以离开了，听到这个通知之后，徐少杰吃了中午饭，就到车站去坐客车了，也不能算是车站，就是客运车临时停靠的地点。

刘志华看着一个个的区委区公所的领导离开，区公所的干部稍微晚一些，一般都是在下午4点钟以后，才会陆续离开的。到了5点钟，区公所的院子里，已经很安静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志华慢悠悠朝着食堂走去，每次放假，食堂里面的师傅都知道规矩，刘书记会在这里吃饭，只有刘书记吃饭以后，师傅才能够回家。

刘志华刚刚进入食堂，妇联主任就跟着进入了食堂。

“刘书记，您还没有下班啊。”

“哦，有些事情还要处理。”

两人各自吃饭，再没有话语，师傅在里面，没有出来，下午收拾简单，很快就结束了，师傅也想着早点回家去了，总算是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天时间了。

吃饭结束之后，刘志华在院子里闲逛，时间还早，零零散散有一些干部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看见了刘志华之后，都是热情打招呼，刘志华微微点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到寝室里面去，还是太早了一些。今天晚上，刘志华是不会回家的，就在区公所的寝室里睡觉，而妇联主任更不会回家，几乎一个晚上，都会在刘志华的寝室里面。

杨晨一直呆在寝室里，甚至没有到食堂去吃饭，他有一样从部队带回来的宝贝，高清晰的望远镜，此刻，时间还早，杨晨从区公所的侧门翻出去了，他要到邮政所去打电话，按照时间推断，徐少杰从淮扬市赶到玉都区，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时间是比较合适的，想要有什么行动，和可以做一些准备。打过电话之后，杨晨看时间还早，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些麻饼，下午没有吃饭，还是有些饿的。

接到电话之后，徐少杰迅速给孙支队打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孙支队开着车子来到了住宅区，徐少杰早就在路口等着了。孙支队示意车里的两人等着，自己下车了。

“徐书记，你可真是有意思啊，要我们去捉奸，这样的事情，我们可是第一次干啊。”

“孙支队，要不怎么说是麻烦您呢，没有办法啊，这一条烟，孙支队拿着，辛苦了。”

“呵呵，徐书记，你就放心吧，开锁的事情，还没有难住过我手下的弟兄，不过时机要掌握好，这样的事情，可是很隐秘的。”

“孙支队，今天也只是有可能，不敢保证一定成功的。”

“哈哈，我当然知道，对方可不会听你的安排，叫他们脱衣服就脱衣服，叫他们上床就上床，没有关系。”

“孙支队，我们出发吧，这次我开车去，回来的时候，我还是要回避的。”

“我知道，呵呵。”

徐少杰和孙支队等人到了玉都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子开进了集镇上，街上没有什么人，不多的几个店铺也关门了，距离区公所还有500米的时候，众人就下车了。

“徐书记，我们带了相机的，行动的时候，你最好隔得远一些。”

“孙支队，我不会在现场的，带着你们过去之后，我就离开区公所，回到车里呆着的。”

孙支队拍拍徐少杰的肩膀，点点头。

杨晨从后面窜出来的时候，孙支队和徐少杰都没有注意，吓了一跳。

“孙支队，徐书记，时间差不多了，我看见刘志华刚刚进入到寝室里面，妇联主任走在他的后面，区公所里面没有什么人，不要从大门进去，有人值班，从侧门翻进去。”

“好，我带着人进去，小杨，你带着我们到地方之后，从侧门出来，在外面等着，时间是一个小时，如果我们成功了，会有人过来开车，进入区公所的院子，如果我们不能成功，会从侧门出来。”

徐少杰点点头，看着杨晨带着孙支队等三人，消失在夜幕中，徐少杰点燃了香烟，进入了车子里面，他的手在颤抖。

刘志华进入寝室之后，有些急不可耐了，整栋楼都非常安静，人都走了，10分钟之后，妇联主任推开虚掩着的门，进来了，妇联主任转身关好了门，刘志华已经从背后扑过来，将妇联主任抱在了怀里。

“刘书记，您别着急啊，有的是时间的。”

“能不急吗，妈的，老子都憋了这么久了。”

刘志华的手已经迫不及待伸进妇联主任的衣服里面，迅速准确找到了妇联主任的制高点，用力的揉搓起来，妇联主任大概是习惯了，一只手伸向了刘志华的下面。刘志华的情欲迅速被挑起来了，一只手伸向妇联主任的下面，两人搂抱着进入了里面。

很快，牛喘声和呻吟声从里面传出来。

“刘书记，您还是那么厉害啊。”

“哼哼，我这是老发动机，启动慢，发动了就有你受的，一时半会不熄火的。。。”

孙支队和两名干警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房间外面，此刻，杨晨已经离开了，楼里面非常安静，刘志华和妇联主任的调笑声、喘息声从屋里传来，外面隐约可以听见，黑暗中，孙支队冲着一个警察点点头，干警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轻轻插进了锁孔，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门。

刘志华正在努力耕耘，忍的时间太长了，这一次，他的干劲十足，妇联主任在身下迎合着，不断挑逗着刘志华的情绪，两人忘记了一切，沉浸在无比的快乐中。。。

两个警察出现在刘志华的面前的时候，身下的妇联主任脸色突然间雪白，不由自主发出了尖叫声，刘志华扑在妇联主任的身上，还不知道身后有警察，尖叫声让他走向的高潮，子弹悉数打进了妇联主任的身体内。

警察举起相机的时候，刘志华的脑袋里面已经是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失去了判断，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的，短暂的惊愕之后，刘志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件事情坚决不能泄露出去。

刘志华开始低声说好话，到后来，甚至是痛哭流涕，可没有任何的作用，警察吩咐两人穿好衣服，车子已经停留院子里，区公所的院子里依然是非常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看见熟悉的一切，刘志华感觉到内心冰凉，安排的这样好，时机把握如此准确，不会是外人干的，一定是徐少杰。刘志华想到了徐少杰这段时间，一直不说话，也不和自己接触，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想不到心机这般深沉。

车子启动的时候，几滴老泪从刘志华的眼睛里面出来，他清楚，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属于他了，自此，他要从玉都区委班子里面消失了。

第七十四章 把握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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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支队来开车的时候，徐少杰就知道，已经成功了。

徐少杰非常高兴，孙支队成功，意味着刘志华今后将从玉都区领导层中间消失。可徐少杰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对付刘志华的目的，是自己要掌握权力，要实实在在做事情，要打破玉都区这种为做官而做官、为显示权威而不考虑老百姓利益的态势。

孙支队在进入淮扬市城区的时候停车了，他下车之后，一个干警开车，直接到刑侦支队去，情况需要在最短的时间掌握。

“徐书记，很成功，细节我就不说了。”

“孙支队，这件事情，能够保密多长的时间？”

“依我看，最多三天的时间吧，今天提审，问清楚情况，这种情况，可以治安拘留，最多拘留15天时间，但我们必须在两到三天的时间报给局领导，通奸不是犯罪，按说应该是治安支队处理的，既然你老弟说了，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做好的。”

“孙支队，那就麻烦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您回去还有工作安排，我就不打扰了，找时间我们聚聚，好好聊聊。”

“好说好说，明天是星期天，所以我可以保密三天的时间，但是只能是三天，局里做出了治安处罚的决定以后，材料就要交给纪委了，刘志华是党员领导干部，后面的事情，就由纪委来处理了。老弟，有句话我可是说在前面啊，刘志华是不要想着做区委书记了，这区委书记的位置就空出来了，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谢谢孙支队的鼓励，我一定努力的。”

徐少杰将车子开到了刑侦支队的门口，不准备进去了，孙支队知道徐少杰的忌讳，没有多说，拍拍徐少杰的肩膀，下车了。

徐少杰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钟了，张小玉已经睡下，被开门声惊醒。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徐少杰回来，张小玉很是想念了，张小玉穿着内衣就出来了，直接扑进了徐少杰的怀里。徐少杰更是激动，今天做成了一件大事，而且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活动，等到区委班子成员知道发生大事情的时候，自己应该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了。

徐少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抱着张小玉就上楼了，这一夜，徐少杰特别兴奋，张小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大哥，你知道丁书记回省城了吗？”

“少杰啊，应该没有，昨天下午我听市委的副秘书长说，这些日子，市委很是忙碌，会议比较多，丁书记估计不会回家的。”

“我知道了，大哥，下午吃饭的时候，你如果有时间，我们聚一聚。”

“呵呵，不必等到下午了，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过来了。”

徐少杰看了看手表，不到八点钟，也不知道张绍才为什么会起来这么早，张小玉还抱着徐少杰，两人刚刚疯狂过。

“小玉，大哥一会就过来了，准备一下早餐吧，大哥可能没有吃早餐，我和大哥就在家里吃早餐。”

张小玉点点头，赤条条爬起来了，春末夏初的时节，早上的气候还是有些凉爽的。

“小玉，快穿上衣服，担心着凉了。”

张小玉冲着徐少杰笑笑，在徐少杰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很快穿好衣服下楼去了，徐少杰也只能慢吞吞起床了，如果不是张绍才要过来，张小玉会给他准备好洗脸水，甚至为他挤好牙膏，好在现在的气候慢慢热些了，洗漱很方便了。

“少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急着要找到丁书记。”

徐少杰不紧不慢说出来事情的原委，张绍才已经是目瞪口呆，此刻，张小玉的面条已经煮好了，张绍才急匆匆吃完面条，边吃边夸奖张小玉的手艺，徐少杰吃的不快，可是张绍才吃完的时候，徐少杰也吃完了，张小玉的女儿则显得慢了很多了。

“少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啊？”

“大哥，我已经想好了，继续在玉都区工作一段时间，我想，丁书记也一定会支持我的想法的，不过我要成为主要领导，这样才便于开展所有的工作，接近一年的时间，我处处受到掣制，根本就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间，更不要说做出什么事情了。”

“少杰，我支持你，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你在家里等我的电话，我马上出去联系，看看丁书记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过，找丁书记，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这件事情不能拖，如果刘志华的事情传出来了，你就失去时间的优势了。”

张绍才的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离开的时候，他念念不忘为徐少杰配手机的事情，现在，市里的领导都配备了手机，手机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模样变得小巧，不再是以前那么笨重了，徐少杰笑着拒绝了，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区镇还没有开始配备手机，自己不能带这个头，哪怕是自己出钱，也是不妥的。

张小玉还在准备出门去买菜的时候，电话响了，徐少杰接了电话之后，给张小玉说了一声，急匆匆出去了。张小玉有些奇怪，兄弟俩今天都是急匆匆的，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啊。

丁原正在家里看文件，这段时间有些忙，很多的工作需要布置，年初不少的会议纷纷召开，所以丁原暂时不准备回去了，他要仔细考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丁原非常恼火，已经给秘书打过招呼了，今天想着在家里清静清静，这是谁又来打扰了。

“小徐啊，你这小子怎么总是这样会找时间啊。”

“嘿嘿，丁书记，您是领导，我找您很难啊，所以只能是想尽办法了。”

“好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有事情。”

“我知道您很忙，今天是有事情来求您的。”

徐少杰的脸居然红了，丁原知道，一定是想着调整或者是职务升迁了，徐少杰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丁原有些不高兴，徐少杰需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创造出来环境，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自己是可以帮忙的，这样突然变动人员，不是很好的，玉都区的主要领导怎么安排，再说了，市委不会直接管到区镇的。

不过，徐少杰总是能够让丁原震惊，徐少杰的汇报还没有结束，丁原已经站起来，再次在屋里开始走动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这样的领导，简直是丢脸，看来这个刘志华的问题，得好好挖一挖了，你上次说到的那个什么女人。。。”

“玉林乡党委副书记刘沐的爱人余志红。”

“对，刘志华强奸余志红的事情，这次，我看公安局好好查一查。”

徐少杰没有接腔，其实他不想查这件事情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关键是刘沐今后还要在官场上为人，余志红本身没有错，可是揭露出来这件事情之后，余志红的生活一定是毁了，还有两个女儿，今后怎么办，徐少杰也感觉到，刘沐有这个意思，事情发生了，从另外的角度去报复打击刘志华，但不要提到这件事情。

“小徐，你来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将玉都区的工作抓起来。”

“丁书记，我考虑过了，最为重要的是转变观念，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工作都以此为出发点，无论是干部职工还是农民，都要有这方面的认识，玉都区的地理条件还是可以的，距离淮扬市并不是很远，有很多的优势，可农民满足于自给自足，除了打工和种烟挣去一些收入，其余的几乎没有多少的收入，所以我考虑，开拓出来新的增加收入的渠道。”

“小徐，话是好说，可落实起来，不一定有那么容易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很多，你可要考虑好了，光有热情是不够的。”

“丁书记，您放心，我知道的，我已经考虑过了，首先从见效最快的项目着手，只要能够让一部分农民尝到甜头，就一定可以逐步改变农民的观念的。”

“哦，你详细说说，准备采取什么办法。”

“丁书记，我在西林大学的时候，一次在图书馆，偶尔看到了一本书，上面有大棚蔬菜历史发展的介绍，70年代末就召开了全国塑料大棚蔬菜生产科研协作会，好像是在太原召开的，当时我详细看了一下，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主要是通过保温，促使蔬菜早熟，同时可以提高产量，我想，如果辣椒西红柿四季豆等蔬菜，都可以提前上市，这可就是钱啊，再说了，玉都区有一个优点，大部分的农户种烟，对薄膜的使用有一定的认识，烟叶种植过程中，也说到了保温、防止肥料和水土流失的的问题，农民接受起来还是很快的，这样的大棚，在我看来，见效一定是非常快的，有立竿见影的作用，玉都区交通条件好，距离淮扬市很近，距离省城也不远，只要能够抓住时机，一定能够迅速致富的。”

丁原双眼放光，他已经发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发展机遇，大棚蔬菜如果能够成功，不仅仅是玉都区，淮扬市的很多地方都可以发展。

“农民不富裕啊，你怎么解决资金问题啊，建大棚需要资金啊。”

“我考虑过了，借鉴烟叶发展期间的模式，信用社为农民提供贷款，让农民有了第一笔的启动资金，还款的期限是逐步的，这样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区委区公所最大的责任，就是负责联系销路的问题，这一点，我很有信心，提前上市的新鲜蔬菜，一定是一抢而光的，还有技术的问题，区委负责从太原去请一些专家来，他们那里已经发展这么长时间了，一定是有着很丰富的经验的，可以使我们少走弯路，当然，丁书记如果能够出面，我们的麻烦会少很多，主要是我们的面子太小了，怕人家不买账。”

“哈哈哈哈，这件事没有问题，只要能够发展起来大棚蔬菜，我负责跑路请专家，不过，小徐，你一定要走好这第一步，如果玉都区成功了，那么，淮扬市就可以全面推开了，所以，你的责任重大啊。”

“丁书记，您这么说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成为了试验品了。”

“少废话，这是你的工作，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你有了发展思路，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一定要一炮打响啊。”

徐少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人家当领导，首先想到的都是先抖抖威风，自己担任领导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发展经济，这中间的差别也太大了，本来他不想说这件事情的，可丁原书记问了，又不得不说，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谱，能不能够成功，还是两个字，徐少杰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人人都要吃菜，特别是城市里面的干部职工居民，自家没有田，全部依靠买菜吃，所以说种菜还是与出路的，物以稀为贵，这是经济规律，如果能够提前几个月出来蔬菜，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效果，家家户户冬天能够吃上辣椒、黄瓜、西红柿等等，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到家里的时候，徐少杰还在思索，这里面的难度还是不小的，一是没有技术的支持，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苦不是说着好玩的，技术不到位，就很有可能面临失败，二是农民观念的转变，农民是害怕欠钱的，何况是国家的钱，发展大棚蔬菜，徐少杰想当然以为，至少需要千元以上的开支，这在普通农户眼里，就是天文数字了，三是干部力量的到位，如果干部还是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总是低头看着农民的，一样有问题，徐少杰不是太担心基层的干部，关键是班子成员，上梁不正下梁歪，如今玉都区的干部作风，就不是很好，

考虑到这些问题，徐少杰还是有些头疼的，不过，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有着十全十美把握的，要做事情，就要承担风险。

第七十五章 通俗的用人办法

徐少杰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一大早，张小玉就带着女儿，出门去买菜了，小姑娘已经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在班上的同学多了，性格慢慢发生了改变，活泼很多了，和周围的小朋友也能够在一起玩耍了。城里的小朋友就是不一样，穿得干净整洁很多。张小玉买菜回来之后，时间还早，她忙乎着给徐少杰洗衣服，女儿在外面和小朋友玩去了。

一双熟悉的手搂住了张小玉的腰，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张小玉没有回头，手里正在搓洗着徐少杰的衬衣，这么久的相处，张小玉早就改了对徐少杰的称呼了。

“少杰，你休息一会，我洗完衣服就做饭，现在时间还早。”

徐少杰在张小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现在，徐少杰越来越依恋张小玉了，张小玉的成熟和善解人意，让徐少杰感觉到舒坦，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限制，徐少杰一定会娶了张小玉的。

“一会大哥大嫂也要来吃饭，辛苦你了。”

张小玉正在炖肉的时候，张绍才和颜玉环来了，厨房里面的菜不少。

“呵呵，表妹，我的口福好啊，今天炖肉，嗯，腊猪蹄子，我最爱吃了，玉环，这可是乡下正宗的腊蹄子，城里买不到的。”

“行了，我知道，小玉，辛苦你了，一直照顾少杰的生活，待会我们一起做饭，和他们大老爷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徐少杰在一楼客厅看电视，早就走过来了。

“大哥、大嫂，到楼上去坐。”

“好了，少杰，和你大哥上去吧，我在下面给小玉帮忙，我们说说话。唉，在乡下还是太苦了，这大半个月才回来一趟，也是该好好补补了，乡下哪里有什么好生活啊，看你的脸色，都比不上以前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要那么拼命。”

徐少杰嘿嘿笑着没有说话，一边的张小玉低下头，看得见耳朵有点红，徐少杰今天的脸色不好，最大的原因是昨天晚上，两人还是太疯狂了。

“少杰，情况怎么样啊？”

“大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不好像不是很高兴啊，可不要小看区委书记啊，正科级的领导干部了，你才23岁，就是正科级领导了，很少见了，依照这样的发展趋势，以后一定没有什么问题的。”

“大哥，我不是担心这件事情，能够当然区委书记，我当然高兴了，可我这个区委书记，压力太大了啊。。。”

徐少杰将其中的事由说出来之后，张绍才显得很是高兴，拍拍徐少杰的肩膀。

“少杰，我是农村里出来的人，我知道农村的苦，你是真正为农民考虑的，我真的看好你，如果我是玉都区的农民，我举双手拥护你，现在，能够真正为农民想事情、办实事的干部，还是太少了，前些日子，我到家乡去看了看，这么多年了，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大都是老样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市里面天天在发生变化，可农村还是老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啊，少杰，你很好。”

“大哥，你就不要这么说了，我的压力很大啊。”

徐少杰将自己的几个顾虑一五一十说出来了。张绍才这次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仔细考虑了一下，时间还不短。

“少杰，我的看法，都是生意场上的，不过我觉得，生意场上，和官场上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你说到的问题很关键，我当初从村里出来，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全靠着一腔勇气和热血，没有想到那么多，我就是失败了，只是涉及到个人，大不了回家去种地，一辈子在田里刨食，可你就不同了，你要是失败了，直接受到伤害的，就是农民了，所以我感觉你是很慎重的，这些考虑也是必须的，说到用人的问题，当初我出来的时候，有几个非常要好的兄弟，其中的刘福贵和宋光明，你都是认识的，他们都是技工，有手艺，我就是依靠着几个手艺出众的兄弟，才能够慢慢发展的，建筑工地里面，技工和力工的工资肯定是不一样的，尽管力工很苦，可你没有手艺啊，这就好比是大学生毕业了能够参加工作，农民在家里只能够种地一样，大学生可以吃公家饭，农民就只有自己挣饭吃，想要做事，没有几个托己的人，是万万不行的，起屋的时候，砌墙是一门手艺，要是师傅不合格，砌出来的墙是歪的，他拿不到工资，我的材料损失了，时间损失了，吃大亏的还是我，要是哪个师傅对我有意见了，在里面使坏，我吃的亏更大，这样的损失多了，我的生意也就不需要做了，准备回家种地去了，所以我要笼络师傅，可我个人的能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生意做大了，不可能向以前那样，天天在工地上转了，我就要用到那些老兄弟了，这些兄弟，帮助我管理着方方面面，有时候比我还上心，我对他们放心，所以我的生意能够做大，其他的道理我不清楚，但一个好汉三个帮的说法，我还是知道的。我想官场上也是一样，甭说区委书记，就是市委书记，一个人能够有多大本事啊，能做多少事情啊，如果没有几个人帮衬着，能够做什么事情啊。我的看法就是，能够办事的，我信得过的兄弟，我就要让他多拿钱，多得好处，这样他们才有干劲，才舍得出力，官场上不一样了，有权力，有官帽子，我不熟悉，可我认为，无非是感情上的拉拢，经济上的扶持，再就是让他做官，其余也就没有什么了。还有最为重要的一条，自己要有本事有能力，对建筑企业一窍不通的人，想做老板，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当官也应该是一个道理，自己太差了，人家都瞧不起你了，估计什么条件都没有用，你亲近他人，别人说不定在想着你的位置。再说说农民的思想问题，你的想法是对的，真正能够横下一条心，自己干的人，还是太少了，不要看打工的农民多，认识一样没有上来，举个例子，打工的农民，你每月给他200元钱，叫他做事，或者是给他10000元钱，叫他自己去发展，我敢断定，几乎所有打工的农民都会选择第一种办法，他们缺少承担风险的意识，所以，你在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这个方面，有时候不要心软，强迫他们去做，你不用手段，我敢说，没有农民会自觉的发展大棚蔬菜的，敢出来闯的人太少了，我已经替你想过了，这次发展大棚蔬菜，我投一些钱，在村里找地方，首先发展，做个样子，我不知道发展一个大棚的成本，但我建10个大棚，不管成败如何吗，这样，可以减轻你的一些压力。”

“大哥，我也想过，现在关键是人的问题，玉都区的区委班子，存在不少的问题，真正能够办事情的人有多少，我不知道，可是，区委班子里面，我能够相信的人，目前没有，还有，大部分的班子成员，都是刘志华信任的，甚至是刘志华一手提拔的，你说到的一个问题，我想到了，师傅在背后使坏，造成的损失更大，我就面临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情况下，要开展工作，难度太大了，所以，我的信心不是很足。”

“少杰，不要怕，你是区委书记，你说的话，下面就要照着办，再说了，你难道不能提拔自己信得过的人吗，听话的就要他继续做，不听话的就滚一边去，没有那么多的客气话，我要做事情，前面挡住路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客气，更不会手软。”

“大哥，为什么私营企业能够蓬勃发展，国营企业举步维艰，道理是一样的，就是用人的问题，你是张氏建筑集团公司的老总，你可以说要谁干，不要谁干，可官场上不行啊，我不可能要求市委免去所有的班子成员，清一色换成我信任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也没有这么多的信得过的人。”

“少杰，你的这个看法有些问题，有一个原则你要相信，拿了钱就要做事情，你不能用看待刘志华那样的眼光去看所有人，这样的看法和眼光会影响到你今后的发展，我们生下来的时候，除了认识父母，谁都不认识，可我们现在照样做事情，照样赚钱，眼界要开阔，可能你受到了很多的挫折和委屈，可是你既然到了现在的位置上，看法就要改变，不能让以前那些不好的东西影响你，我相信，你今后的前途无量，会涉及到非常多的问题，可总是有办法解决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一句狂妄的话，就是省委书记，也离不开他人的帮助和支持，他的个人能力，不一定比你强到哪里去。”

“大哥，谢谢你能够说这些话，每次我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是你帮助我的。”

“少杰，不要这么说，我们是兄弟，我早说过，可能不要多长的时间，我就要求你帮助了，你和我不同，我是大老粗，想的是赚钱，你是大学生，吃公家饭的，领导干部，你脑子里装的事情，比我要多很多的。”

吃饭的时候，徐少杰和张绍才两人平分了一瓶酒，两人喝酒历来都是这样，齐头并进，只不过颜玉环管的多一些，限制两人喝酒了。

“玉环，你是不知道，少杰马上要做主要领导了，哈哈，我高兴啊。”

颜玉环马上看着徐少杰，张小玉也看向徐少杰，张小玉本来是不愿意上桌吃饭的，还是颜玉环拉着她上来的，小姑娘自己端着碗，跑到电视机前面去了。

“少杰，真的是这样吗？”

“嫂子，你不要听大哥的，还没谱的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现在只是有可能，具体怎么样，还说不准的。”

张小玉很想说话，不过，张绍才和颜玉环在，她不好开口，看着徐少杰眨巴眼睛。

“少杰，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努力，我和你大哥是坚决支持你的，要是缺钱，只管说一声，我们来想办法。”

“嫂子，钱的事情，大哥已经说过了。”

“少杰，现在是这样的世道，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花钱是办不好事情的，我和你大哥见得多了，所以，需要钱，你一定要开口，办大事就不要惜钱。”

“嫂子，我知道了。”

吃饭以后，徐少杰坚持给刘福贵打了电话，让刘福贵来开车，张绍才喝酒了，不能开车，要是出现什么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绍才和颜玉环离开之后，徐少杰上楼去了，张绍才说的这么多话，他还要认真思考一下，慢慢消化，特别是今后如何看人、如何用人的问题，没有一个好的认识，说不定真的要吃亏的，如果自己出任区委书记了，首先面对的，就是张世奎，该怎么做，一定要考虑好，先前想到，要求市委调整张世奎，是不好的，是自身懦弱的表现，张绍才的话语里面，已经表露出来这样的意思，古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能容忍和用人，就不是一个好领导。徐少杰想到了刘邦，一个众说纷纭的人物，可是，刘邦的用人观念，自古至今都是杰出的，那一段评论张良、萧何和韩信的著名论断，徐少杰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徐少杰还在思索的时候，一个人影过来了，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少杰，大哥说的是真的吗？”

“小玉，还不一定，现在有这样的可能。”

“那刘志华干什么去了？”

“呵呵，刘志华恐怕要从玉都区消失了。”

张小玉摇着徐少杰的胳膊，一定要知道原因，徐少杰没有办法，只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了，张小玉听的脸色发白。

“少杰，你真厉害。”

“小玉，这件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我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

怀里抱着张小玉，徐少杰是无法思考的，他只能是和张小玉说着闲话，很快，徐少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映，张小玉关好门，两人大白天在屋里开始疯狂了。

第七十六章 许云飞的精明

刘志华被淮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捉奸的第二天晚上，许云飞就知道消息了，尽管整件事情还是非常保密的。

许云飞知道了所有的过程，除了干警是怎么样在玉都区抓住现行的情况，其余的许云飞都知道了，许云飞的第一反应是惊诧，接着是愤怒，最后的沉思。刘志华是区委书记，从目前的发展趋势看，很有可能出任淮安市副市长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失去了。刘志华没有什么希望了，被抓住了现行，公安局处理之后，接下来就是纪委处理了，这样的案子太简单了，什么都是现成的，市纪委只需要按照处分条例，拿出意见就可以了。许云飞如果估计不错，刘志华很有可能被开车党籍，能够保住工作，就算不错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是淮安市纪委处理的，许云飞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不是到时候为刘志华说几句话，让刘志华的处分轻一些。

许云飞明白，刘志华不可能继续担任玉都区区委书记了。许云飞和刘志华之间，还是有一些渊源的，许云飞在玉都区工作过，那时候，刘志华还是公社的副书记，许云飞也是典型的下派干部，曾经在地委办公室工作，历任区委副书记、区长、区委书记，后来担任副市长，市委副书记，许云飞在乡里工作的时候，刘志华是鼎立支持和帮助的，刘志华的年纪比他大，见多识广，两人经常一起交谈，随着许云飞职位的升迁，刘志华也跟着一步步升迁，无奈刘志华的水平，提高太慢了些，许云飞经常提醒，眼光要长远些，素质要提升一些，刘志华是农村干部出身，自身还是有一些局限的。

玉都区发生的事情，许云飞是知道的，许云飞不是很清楚徐少杰的背景，可是知道徐少杰不简单，特意送徐少杰上任，就是提醒刘志华的，可刘志华的老毛病就是改不了，许云飞担任市长以后，工作实在是有些忙，来不及提醒刘志华，想不到这么快就出事了。许云飞可以断定，刘志华出事情，就是徐少杰在后面操作的。

刘志华倒了玉都区需要任命新的区委书记，许云飞现在很关心这件事情，他相信，市委书记赵德岭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很有可能在上班的时候，和自己交换意见的，许云飞想到的第一人选，是张世奎，张世奎是区长，也是很听自己摆布的，按照干部任用的规矩，也应该是张世奎了，至于区长的人选，许云飞有些不情愿的想到了徐少杰。

许云飞不会去刻意对付徐少杰，没有这个必要，徐少杰年轻，直接从市委办公室下来的，和自己当年的情形很是相像，这样的后起之秀，没有必要去得罪，再说了，自己也是可以采取一些手段，拉拢徐少杰的。

想通了这些，许云飞稍微安心一些，至于刘志华，到时候尽量帮助，保住刘志华的公职，可能的情况下，保住党籍。

星期一上班之后，许云飞刚刚走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秘书准备去接电话的时候，许云飞挥手制止了，他要亲自接电话。

电话是市委书记赵德岭打来的。20分钟之后，许云飞出现在赵德岭的办公室。

“老许，刘志华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赵书记，刘志华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你还不知道啊，前天刘志华和区里的妇联主任裹在一起，被淮扬市公安局的干警抓住了现行，可能要治安拘留。”

“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啊，市公安局应该及时和我们通报情况啊。”

“昨天下午，市局辛局长给我打电话了，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市局的意见是拘留5天，材料准备转到市纪委来，你有什么看法？”

“赵书记，我可实话实说啊，刚刚听了你说的情况，我是很吃惊的，淮扬市公安局这样的做法不是很好，不过事情已经出了，追究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意义了，刘志华是区委书记，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然应该严肃处理，让市纪委按照要求处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志华是党员领导干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市委市政府的脸上无光啊，该怎么处理，市纪委先拿出来意见，我们在常委会上面具体讨论。”

“赵书记，我同意这样的处理办法。”

“关于玉都区区委书记人选的事情，我有了考虑，刘志华显然不能继续担任区委书记了，这件事情，我们要快速处理，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我考虑，现任区委副书记徐少杰同志出任区委书记，徐少杰是市委办公室派下来的干部，西林大学的毕业生，年轻，有能力，在玉都区接近一年的时间，做了不少的事情，在群众中反映很好，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市委要大胆启用，要给年轻人创造好的机会，你是怎么考虑的。”

许云飞无法说出自己的考虑，在人事问题上，书记是有最后的决定权的，赵德立的话语，意思已经非常明确，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所谓征求意见，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赵德岭如此肯定徐少杰，玉都区的区委书记，非徐少杰莫属。

“我同意赵书记的意见，徐少杰年轻，大学生，市委办公室派下来的，我也听说了，在玉都区做的不错，这样的关键时刻，出任区委书记，一定能够做出成绩的。”

“好，我们的意见统一了，我看就不要拖延了，上午就召开书记办公会，下午召开常委会，将意见确定下来，文件尽快发下去，事发突然，就不要走那么多的程序了，徐少杰早一天上任，就能够早一天稳住玉都区的局势，现在，刘志华的事情还没有彻底曝光，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啊。”

书记办公会结束之后，许云飞回到了办公室，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徐少杰出任区委书记，自己先前想的，徐少杰出任区长都是很勉强的，想不到直接担任书记，到了这个时候，许云飞不会小视徐少杰了，徐少杰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

许云飞认为，徐少杰背后的人，非同一般，淮安市的地位，在淮扬市还是比较特殊的，和其他的县市比较，无形之中高一截，从市委书记的安排就可以看出来，历任的市委书记，只要不犯下原则性错误的，都是提拔的，出任淮扬市副市长，甚至直接出任市委常委，所以说，淮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对淮安市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都是比较客气的，当然，这也要看是谁，淮扬市市委书记和市长，是没有必要客气的，谁敢不听他们的话啊。

许云飞感觉到心寒，徐少杰背后的人，不会是廖鸿运，廖鸿运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许云飞忽然想到了，廖鸿运是跟着市委书记丁原的，难道徐少杰的背后是丁原，那样就太可怕了，刘志华这样对待徐少杰，无异于自己找死，就是淮安市的主要领导，在丁原书记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的。

许云飞感觉到头上冒出了冷汗，今天自己耍心眼，说不知道刘志华的事情，本来是想着黑一下淮扬市公安局的，毕竟刘志华和自己的关系不错，没想到，差点犯下错误，如果赵德岭首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自己说出来了想法，不要说区委书记，区长的职位，都暂时没有考虑到徐少杰，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如果丁原书记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想法。许云飞不禁对赵德岭有些感激了，还好赵德岭直接说出了意见。

许云飞没有想到，赵德岭岂会让他发表意见，丁原书记安排的事情，赵德岭屁都不会放一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落实的。

下午的市委常委会，没有任何的争议，许云飞知道，赵德岭一定是事先和所有常委交换意见了，出现这样的情况，许云飞愈发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徐少杰的背后，就是丁原，只有丁原安排的事情，赵德岭才会这么迅速落实，至于其他原因，都是托辞，刘志华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出来，赵德岭在书记办公会和市委常委会上面没有解释调整原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快就调整区委书记，甚至组织部都没有进行考核。

散会之后，赵德岭征求意见的时候，许云飞主动说自己到玉都区去宣布市委的决定，当初徐少杰到玉都区上任，是自己送去的，再说了，自己在玉都区工作过，熟悉区里的情况，可以专门做出强调。赵德岭稍微考虑一下，同意了，提出徐少杰不必到市委来了，市委办公室通知玉都区委区公所的班子成员，明天上午10点钟开会，不准缺席。

徐少杰到玉都区公所的时候，眼光完全不同了，看着区公所依旧匆忙的干部，他忽然有了奇怪的想法，大家这样匆匆忙忙，说来说去，是因为拿了工资，所以要工作，当然，还有想着能够通过突出的表现追求上进的意思，这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先前自己将所有的事情看得那样复杂，实际上没有什么大不了，说到底了，就是这样简单。

徐少杰回到寝室，特意到刘志华的寝室门口去看了看，门锁完好，徐少杰想象不到上个星期六的晚上，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反正刘志华已经完了。

区公所里面异常平静，刘志华的事情，这里的人还是不知道的，至于刘志华没有来上班，不会有人过问，主要领导是掌控大家的时间的，没有人能够掌控主要领导的时间。

“杨晨，今天我们到青花乡政府，去看看赵德立怎么样了。”

杨晨面带微笑，什么都没有问，从徐少杰平静的表情上，杨晨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现在，徐少杰提出到青花乡政府去看看赵德立，杨晨明白，玉都区马上要换主人了，可惜区公所的干部，都还不知道。

“杨晨，你到过青花乡政府，老赵的情况怎么样啊？”

“不是太好，被直接安排到青林村驻点，青林村是大家都知道的，五子村，呆子、傻子、瞎子、跛子、聋子，也不知道这个村是造了什么孽，尽是出这样的人。”

“哦，那老赵平时都在哪里，是在乡政府，还是在村里啊？”

“当然是在村里了，乡政府的干部，脸上哪里会有好脸色啊，再说了，青花乡的驻点领导是孙书记，您想，情况会好吗？”

“知道了，那我们直接到青林村去看看吧。”

一路颠簸，快四个小时之后，吉普车才到了青林村，到青花乡，两天才有一趟班车，交通极为不便，到了青花乡，还有接近20里路，才到青林村，杨晨是熟悉路径，所以速度一直是很快的，换做不熟悉的司机，说不定要大半天的时间，徐少杰不知道赵德立这段时间是怎么熬出来的，在乡政府受到排斥，只能呆在村里。

徐少杰是第一次到青林村，乡政府他去过几次，条件不是很好，屋子很是破旧，可看到了青林村的情况，徐少杰感觉到，青花乡政府算好的，吉普车一路行驶，徐少杰看见的，全部是土墙屋，大部分的屋顶都是茅草，难得看见盖瓦的，村里的公路，不算是公路，是羊肠小道，如果不是吉普车，根本不能进来。

车子停下了。

“徐书记，公路就到这里了，到村书记的家里，还要走两里路，您稍微等一会，我停好车，带着您去。”

徐少杰心情很沉重，这个时候，他想的不仅仅是赵德立的遭遇，这样的贫穷的村，徐少杰是没有想到的，村里就是一条不长的公路，村书记住在边上，并没有在村中心，严格说，村里还是不通公路的，自己马上就出任区委书记了，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改变这些贫穷落后的面貌，是自己的责任啊。

徐少杰感觉到饿坏了，早上在家里吃过早餐之后才出发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肚子早在抗议了。

第七十七章 波澜

进入村书记的家里的时候，，赵德立早已经出来迎接了，门口的狗叫声惊动了屋里的主人。赵德立显然没有想到，徐少杰会到青林村，徐少杰不是驻点领导，顶多就是到青花乡政府看看，询问一下干部情况，青花乡的驻点领导是孙健波，赵德立到青花乡这段时间，仅仅看见了孙健波一次。

“徐书记，快进屋坐，饿坏了吧。”

“有点，老赵，看来你还是知道实际情况的啊。”

“那是，如果徐书记到乡政府去了，不会这么早到青林村的，今天是礼拜一，您早上从家里出发，到了区里，按照时间计算，您是直接到青林村的。”

村书记忙活着要家里的做饭，徐少杰专门说了，不要弄什么菜，如果家里有面条，煮两碗面条是最好的，赵德立在一边帮着说煮面条，看样子村书记家里有面条。

“老赵，星期天你没有回家啊。”

“太远了，交通不方便，我来的时间不长，中途回去了一次，村里的条件太差了，工作无法着手，我还没有理出头绪来，再说了，区里和乡里的支持有限，这个青林村啊，要说火龙村的条件不好，可比起这青林村，算是天堂了。”

“老赵，你受苦了啊。”

“我没有什么，农村里出来的，能够吃苦，徐书记，您要多保重啊，您到青林村来，刘志华不会有什么意见吧。驻点的领导是孙书记，要是知道了，又会说怪话的。”

“没什么，你在这里遭受这么大的委屈，我来看看，不算什么的。”

徐少杰有些愧疚，赵德立到了青花乡，自己一直就没有到青林村，虽然中间有一些特殊情况，但没有来总是真的。

吃过面条以后，徐少杰感觉到舒服很多了，他不能在青林村逗留，区公所很快会有事情发生的，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守候在区公所，等待着事情的到来。

“老赵，我就不过夜了，区公所还有些事情，我要回去处理。”

“我知道，徐书记，您能来看我，我就知足了。”

回到区公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大碗面条还没有完全消化，徐少杰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到玉都区快一年时间了，徐少杰总算是明白，乡下的干部，为什么胃不好的人多了，饿的时候几乎饿死，吃的时候拼命吃，只要是下村，吃饭的时间都不固定，这样的次数多了，胃不受到损害才是怪事。

区公所依然平静，徐少杰下车之后，黄贺匆匆走过来了。

“徐书记，市委办公室电话通知，明天上午10点钟召开全体班子成员会议，不准缺席，市委领导要来参加会议，可我一直没有通知到刘书记。”

“哦，张区长知道这个情况吗？”

“张区长知道，可张区长也不清楚刘书记到哪里去了。”

“办公室给市委汇报了这个情况吗？”

“下班之前汇报了。”

“市委办公室通知召开会议是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说，只是要求明天上午10点钟开会。”

徐少杰点点头，看来保密工作做的不错，预计不错的话，明天上午，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现在，徐少杰也不想多说什么，淮安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孙支队和徐少杰闲聊的时候，说到了唐婉柔，西林市公安局要参加市里举办的歌咏比赛，所以唐婉柔回去了，估计比赛以后才会到淮扬市来，徐少杰巴不得，这段时间，他都有些害怕回到淮扬市了。

回到寝室之后，徐少杰感觉有些累，坐了大半天的吉普车，别小看坐车，在乡村公路上颠簸，比做事情还要累。徐少杰很快熟睡了，什么都没有想。

早上醒来，徐少杰感觉精神很好，看了看手表，不到8点钟，徐少杰想到，这个时候，市委领导可能刚出发吧，徐少杰不知道哪位领导会来，可是，到玉都区来，一定是涉及到主要领导调整的事情，刘志华的事情，今天一定会出来结果，在结果出来之前，就迅速调整玉都区的主要领导，看来市委还是考虑周到的，当然，徐少杰更加相信，这中间，主要的功劳还是丁原书记的，淮安市委一定是不折不扣执行。

吃早餐的时候，依然是老样子，徐少杰到区公所办公室的时候，黄贺神色焦急，正在想张世奎汇报什么，张世奎看见徐少杰进来了，赶忙走到了徐少杰身边。

“徐书记，市委领导来开会，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可一直见不到刘书记啊。”

“张区长，开会的时候，估计就知道了。”

张世奎其实是想试探徐少杰，市委领导突然到玉都区来开会，会不会与徐少杰有关啊，最近一段时间，刘志华对徐少杰很不耐烦，早就有请徐少杰离开玉都区的想法，今天的会议，会不会是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见到刘志华，刘志华会不会和市委领导在一起。张世奎一直在打听开会的内容，可什么都没有问到，这是不多见的。再说，刘志华一直没有来电话，按说应该通知班子成员做好准备的。

徐少杰直接上楼了，回到了办公室，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到他的办公室来，宋涛一直在玉林乡政府，基本不怎么到区公所来了，其余人，一般不会到他的办公室。

快10点钟的时候，一台桑塔纳轿车进入了区公所大院，许云飞从轿车上下来了，张世奎一直在区公所办公室等候，早就迎上去了。

“许市长，您好。”

许云飞没有看见徐少杰，他有些不高兴，一定是区委没有通知徐少杰在这里等着，徐少杰不会狂妄到不将他这个市长放在眼里的程度。

“徐书记在家里吗？”

黄贺急匆匆上楼，通知徐少杰。当徐少杰下楼以后，许云飞很快握住了徐少杰的手，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张世奎和孙健波等人看见了，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在会议室等候着，下去迎接许云飞的，就是张世奎和几个区委副书记。进入会议室之后，许云飞没有问张世奎，而是问旁边的徐少杰。

“徐书记，人都到齐了吗？”

“许市长，人都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许云飞点点头，这一幕，所有的班子成员都看见了，刘志华还没有到啊，为什么徐少杰会说班子成员到齐了啊，一边的张世奎，脸上颜色已经变了。

许云飞坐下之后，秘书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文件，递给了许云飞。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涉及到玉都区主要领导职务的调整，下面我宣布市委的决定：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徐少杰同志任玉都区区委书记，免其区委副书记职务，免去刘志华区委书记职务。”

会议室里面突然显得异常安静，事情太突然了，市委突然调整主要领导，大家根本就没有想到，也没有思想准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在前一段时间，徐少杰还是玉都区区委领导中间的另类，可是，这么快时间就出任区委书记了，刘志华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文件中间没有说到。

“同志们，市委调整玉都区的主要领导，是经过了慎重考虑和认真研究之后，做出的决定，徐少杰同志工作能力突出，到玉都区担任区委副书记，不到一年的事情，做了很多的事情，群众的反响很好，市委认为，徐少杰同志是优秀的，完全有能力带领区委一帮人，做好玉都区的各项工作。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支持徐少杰同志，配合徐少杰同志，共同做好玉都区的所有工作，下面我提几个具体要求。。。。。。”

徐少杰的表态很简单，感谢市委市政府对他的信任，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玉都区的各项工作，同时多向老同志学习和请教。

会议结束之后，许云飞要求徐少杰留下来一会，单独有话说。

“徐书记，恭喜你啊，出任玉都区区委书记，赵书记和我都是非常看好你的，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出很好的成绩。”

“谢谢赵书记和许市长对我的信任，我年轻，工作上如果有错误，或者是表现有不成熟的地方，您一定提出批评。”

“呵呵，我是充分相信你的，以前，我也在地委办公室工作，那个时候，下面还是公社，区委成立不久，我就下来了。刘志华的事情，我很痛心，身为党员领导干部，道德败坏，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刘志华了，那个时候，他的品性还是不错的，担任主要领导了，变化太大了，也是咎由自取，市委下一步就要专门做出研究，拿出处理意见了。刘志华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区里一定是会有所震动的，你在这个时候上任，担子很重啊，今后，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来找我。”

“赵市长，您今天到玉都区来宣布我的任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市委和您的期望的。”

“好了，下午我就要回去了，我会和张世奎等同志谈话的，你就放手开展工作，不要有什么好担心的，赵书记和我就是你的靠山。”

许云飞和徐少杰各自抱着不同的想法，交谈的过程是非常融洽的。

许云飞感觉到了，徐少杰成熟稳重，只字不提刘志华的事情，许云飞相信，徐少杰一定是非常清楚整个过程的，自己提到了刘志华的事情，徐少杰很巧妙的避开了，这样的年轻人不简单，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深的心机，如果徐少杰背后的力量够强大，将来一定是前途无量的，这样的年轻人，最好是能够结交甚至是接纳。

徐少杰的想法不同，他感觉到了许云飞的热忱，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是依据形势变化来看的，一切都是与利益相纠葛的，徐少杰曾经分析，许云飞是刘志华的后台，没有想到许云飞今天主动点出来了，许云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的，许云飞是市长，和自己的地位悬殊太大了，这样说，只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他的好意，在今后的工作中，多支持许云飞的工作。

官场上的话语，都是意味深长的，没有人会直截了当说明本意，如果你不能理解领导的意思，那么，就意味着你还不合格，不知道察言观色，吃亏的时候就要到了。

许云飞接下来和玉都区的区委副书记以上的领导都交换了意见，至此，刘志华的事情真相大白了，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区公所的干部职工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还有些没有回味过来，首先是徐少杰担任区委书记了，接着是刘志华被淮扬市公安局行政拘留了，接下来还要接受淮安市纪委的处分，这时才有人发现，妇联主任也一直没有上班。

许云飞吃饭之后，变离开了玉都区，吃饭的过程中，张世奎等人，对徐少杰表现出来了少有的尊重和礼让，这说明他们已经清楚了目前的局势，徐少杰入主玉都区已经成为了必然，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了。

第七十八章 工作布置

徐少杰没有立即召开区委会和班子会，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张绍才和许云飞的话，让他明白了很多，身份转变了，眼光也要转变，以前主要关注的，是如何对付刘志华，现在，最为主要的问题，是如何盘活区委区公所的领导，主要领导并不能为所欲为，刘志华的事情就是教训，自己虽然不会走刘志华的老路，但是，如何在工作中出彩，如何让玉都区的大部分农民尽早富裕起来，是需要花费功夫的，徐少杰不敢完全相信目前的班子成员，又必须依靠现有的班子成员做好工作，在这样的矛盾中，徐少杰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突破口。

“张区长，我考虑了近期的工作，适合种植烤烟的地方，都在大规模开展烟苗的移栽工作，至于正常的粮食种植，我们不需要花费过多的精力，我打算近期到全区所有的乡政府去看看，同时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徐书记，我完全同意。”

“那好，张区长看近期有没有需要进行的人事调整啊，区委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市委还没有考虑，我们只好辛苦一些了。”

“我还真有考虑，早就准备给徐书记汇报的，赵德立同志调到青花乡政府工作，还是有些不合适的，赵德立同志是很有能力的，在玉林乡做的一直很好，上次的事情，错误也不全在他，当时有市烟草公司的领导，家丑不可外扬的，所以我考虑，还是应该让赵德立同志回到玉林乡政府工作，玉林乡党委书记一直是空缺的，赵德立同志回来，正好主持工作。”

“嗯，我同意你的意见，下午召开书记办公会的时候，你就直接提出来吧。”

张世奎离开办公室以后，徐少杰笑了，徐少杰给了张世奎一个机会，张世奎果然不笨，很快就抓住了机会，自己上任了，区里的人都知道，赵德立的工作，一定会调整了，张世奎在最快的时间提出来，就是一种表态，刘志华已经彻底倒下了，张世奎在上面没有什么背景，这样的区长，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正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中，所以张世奎很会选择。

徐少杰想到的多一些，有两个站所的负责人，他是一定要调整的，一个是烟草站的站长，一个是教育站的临时负责人，徐少杰并不是小气的人，烟草站的黄站长，狂的有些离谱了，所以，必须要求市烟草公司调整，至于教育站的负责人，自己是以前是分管教育站的，负责人从来没有请示汇报工作，以为攀上了区委书记，就什么都不顾了，这样的人，缺乏起码的素质，在单位上一定也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现。

下午召开的书记办公会和班子会，通过了关于赵德立的职务任免，通过了关于教育站副站长主持工作的决定，所有班子成员汇报了前一段时间开展工作的情况，徐少杰在会上简单说到了目前的工作，一是班子成员分工暂时保持原状，二是继续按照年初的工作安排开展工作，三是他将和所有的干部职工一道，做好玉都区的各项工作。

散会之后，徐少杰慢慢往办公室走去。

第一个进入办公室的人，徐少杰做梦都想不到。妇联主任一直等在办公室外面，脸色灰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双眼无神，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如果不是站在门外边的缘故，徐少杰简直以为是哪里来的女乞丐。打开办公室，妇联主任一言不发进入办公室，整个过程很木然，徐少杰感觉不到一丝的活力，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有些渗人。

严格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女人比男人的下场还要凄惨，大家会不停的议论，诸如破鞋、臭不要脸的话语等等，铺天盖地而来，承受不住的，甚至有上吊自杀的，如今的社会，红杏出墙的女人，是大部分人深恶痛绝的对象。

看着妇联主任的表情，徐少杰有了一丝的不详预感，内心也有了一丝丝的愧疚，妇联主任是牺牲品，和刘志华有了这样的关系，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

“坐吧，有什么事情吗？”

“徐书记，我要求调整工作岗位。”

“说说吧，你要求调整到什么地方去工作？”

“我的家在青林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徐少杰发觉情况不对，立刻开口说话了。

“你的工作安排，暂时不着急，回家去休息一段时间，注意调整一下心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是世界末日，挺一挺就过来了，身体恢复之后，我们再来谈工作的事情。”

妇联主任没有坐，一直站着，听了徐少杰的话，没有表态，转身默默走出了办公室，徐少杰感觉有些不好，找到了黄贺，要求黄贺密切注意妇联主任的一举一动，同时找几个人，开导一下，不要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走上了绝路。

徐少杰此刻想到的，不是什么下乡去看情况，玉都区的情况，看不看都是那样，８.５万人，２.１万户，５１个行政村，下去看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善，徐少杰从来不相信，领导下去看了，下面的干部就是干劲十足，什么矛盾问题都可以解决了，百姓就会感激涕零，那纯粹是放屁，领导不是什么专家，没有实实在在的办法和资金的支持，下面的情况难以有实质性的解决。

徐少杰要下去找一个地方，他想到的是蔬菜大棚，徐少杰初步想到的地方，是在花冠村，花冠村目前的基础条件不错，刘沐一直兼任村书记，配备了新的村长，刘沐还真是有能力的，花冠村的百姓气顺，很少有闹纠纷的。

“徐书记，您来了，还是驻我们玉林乡吗？”

“呵呵，老赵，再次上任了啊，这次我可不是随便来看看的，我是来给你们任务的。”

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和宋涛早就在乡政府的门口等着了，大家脸上的笑容是非常舒心的，他们想不到，徐少杰这么快就扭转了局势，出任区委书记，华林乡现在已经成为了全区瞩目的地方，不少人猜测，徐少杰的几个心腹，一定会得到提拔了。

“我来是安排工作的，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玉都区太穷了，我了解了财政收入的情况，除了烟叶税和农业税、三提五统的收入，其余的基本上是空白，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想办法改变目前的情况。”

“徐书记，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有什么任务，尽管布置，我们一定会不折不扣完成工作任务的。”

“呵呵，我还真的有一些想法，主要是两个方面的，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干部了，这两件事情，我打算交给你们去办。”

赵德立等人已经开始严肃了，因为徐少杰说话的时候，一直很严肃，他们知道，徐少杰一定是考虑成熟了，来给他们布置任务的，而且，任务一定是非同小可，众人自认为是徐少杰的心腹了，启用心腹做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老赵，你要准备离开乡政府了，去办企业，宋涛跟着你去，玉林乡的工作，董乡长准备负责了，玉林乡也有大事情要办，我计划在花冠村建10个蔬菜大棚，具体的工作，董乡长和刘沐具体负责，今后，你们就是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了，我说的两件事情，必须要成功，不准失败，所以，你们要准备吃苦了。”

众人睁大了眼睛，徐少杰说的事情，太离奇了，他们还没有听说过。

“距离集镇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泥厂，你们是知道的。”

“徐书记，那个水泥厂，已经垮了好久了，都废弃了啊。”

“我们要把水泥厂办起来，今后的发展形势马上会发生改变的，你们都是基层干部，知道农民的追求，有钱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建房，如今出去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钱寄回来，不长时间，就会有大批的农户想着建房了，同时，我们这里还有地域优势，南面的5个区，都可以用我们生产的水泥，所以，筹办水泥厂，一定是可以很快增加收入的事情，老赵，你和宋涛从现在开始，就开始调查废弃的水泥厂，主要是调查周围的原材料情况，我给你们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要看到报告，包括水泥厂的规模，需要多少的资金，年生产能力是多少，这件事情的难度有些大，所以我安排你们做，你们可以到市水泥厂去了解情况，宋涛，到财务上去借一些钱，必要的接待还是需要的。”

赵德立做梦都没有想到，干了接近半辈子的农村工作，忽然要办企业了，虽然现在办企业的风气正浓，可是这一次的办企业，关系到玉都区的财政收入，向来不怕事的赵德立竟然有些犹豫了，主要是他没有经验。

“老赵，怎么，害怕了，现在有那么多的农民企业家，他们都能够办好企业，难道你就不行吗，放心，大胆去干。”

赵德立用力点点头，不再犹豫了。

“徐书记，蔬菜大棚是什么啊，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前两天我看了一些资料，蔬菜大棚其实存在很多年了，北方最先发展的，因为气候问题，北方蔬菜成长的季节短，所以，为了保温，兴起了蔬菜大棚，蔬菜大棚最大的作用，就是保温，能够让新鲜的蔬菜提前上市，而且还可以弄到反季节的蔬菜。”

众人立刻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概念，蔬菜还没有成熟和上市的时候，蔬菜大棚里面的蔬菜就上市了，岂不是能够卖到好价钱吗。

“徐书记，有那么神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已经有人做过了，我们就着手来做这件事情，董乡长，刘沐，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在花冠村找好合适的地方，我们首先建10个蔬菜大棚，看看效果怎么样，这10个蔬菜大棚，不要农户的任何投入，我来想办法。”

任务布置下来以后，众人去吃饭，这是徐少杰到玉都区以后，玉林乡第一次安排到餐馆去吃饭，赵德立坚持这样做，按照徐少杰的安排，赵德立马上就要离开华林乡了，董桂花也是坚持，一来想徐少杰表示祝贺，二来也有为赵德立送行的意思，所以，徐少杰没有拒绝，他也想趁着吃饭的时候，多鼓励一下大家。

徐少杰不会很快提拔众人，提拔需要有理由，否则根基就不稳，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和宋涛，都应该提拔，如果他们能够做出来成绩，理由就更加充分了，现在，徐少杰找到了机会，只要众人努力，很快就可以出成绩了，到那个时候，区公所的干部就没有话说了。

赵德立是急性子，吃饭之后，直接带着宋涛到废弃的小水泥厂去了，徐少杰和董桂花、刘沐直接到花冠村，查看地形，寻找合适的地方。此刻，徐少杰以及赶赴淮扬市，专程给许云飞汇报，不要想着市委市政府能够支持，多半还是区委区公所自己拿在手里办。

蔬菜大棚的地方很快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要找到技术人员，专门进行辅导了，这样的事情，不能想当然，当徐少杰再次到淮扬市委办公室的时候，廖鸿运笑呵呵给他介绍了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到太原去，眼前的两人，就是省农科院的专家，研究大棚多年，熟悉一切。徐少杰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带着专家到了玉都区，徐少杰要求黄贺安排最好的住宿，他立刻主持召开了班子会，通报了准备发展蔬菜大棚的设想，首先搞好试点，由自己联系私人投资，在玉林乡花冠村建立10个蔬菜大棚，如果有效果，下半年在全区逐步推广。这个时候，很多的班子成员根本不知道蔬菜大棚是什么，徐少杰的讲话时间不长，省农科院的专家在班子会上讲课，大致介绍了蔬菜大棚的作用，效果和需要的投资。

第七十九章 起步

班子会结束后，胡德义专门找到了徐少杰，主动表示参加建设蔬菜大棚，他是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徐少杰很爽快答应了，从这个时候开始，胡德义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蔬菜大棚的发展上面，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了玉林乡政府和花冠村。

刘福贵代表张绍才，来到了玉都区，其实，建蔬菜大棚的事情，徐少杰完全可以做主，但是，徐少杰不能亲自出面，所以，刘福贵出面，交谈的过程很简单，建蔬菜大棚必须成功，所以选择的上好的耕地，所有的费用刘福贵承担，包括应该上缴的赋税，同时，刘福贵给农户适当补助一些资金，大棚的日常管理，需要的工人，就雇用这些农户。徐少杰的想法很现实，利用张绍才的财力，办成功蔬菜大棚，实验期间，不会计算成本的。

徐少杰没有想到的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胡德义是真正沉进去了，后来的发展蔬菜大棚，根本不需要徐少杰操心了，胡德义完全能够做好所有工作了。

赵德立和宋涛坐在椅子上，徐少杰正在认真看两人废寝忘食起草的报告，当然，这份报告，赵德立和宋涛是想了很多办法的，两人毕竟不熟悉如何办企业，所以，想方设法找到了市水泥厂的技术人员，花了一定的代价，才完成这个报告的。

“老赵，宋涛，我不会去关心具体怎么办，既然交给你们了，任务就由你们完成，我强调两个方面，一是人才，你们要想方设法找到专家，只要能够找到专家，厂子就建成了一半，二是资金，需要多少资金，列出计划，我来找到信用社贷款，我不赞成外行领导内行的事情，所以你们要尽快熟悉一切，我首先打招呼，我不会学习如何去办厂，如何去搞好管理，我只看成绩的。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要记住，我需要短平快，不可能花很长的时间去办一件事情，现在区里的财政情况不好，农民也很穷，他们没有办法等上几年的时间，我们需要直接见效，所以，你们的任务很重啊。”

“徐书记，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只要资金能够到位，我和宋涛就是给人磕头，也要将水泥厂办起来，您选择的项目是很准确的，废弃的水泥厂四周，原材料数不胜数，足足两座山，我们打听过了，以前的老板因为资金出现问题，同时急于想到南方去发展，所以舍弃了这个水泥厂，老板就是回来，我们也有办法应付的。”

“好，明天我就替你们落实资金，我可是计划以区公所的名义贷款的，你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赚钱啊。”

“徐书记，您放心，只要机器到了，一切都好说的。”

水泥厂并没有徐少杰以前想象的那么大的投资，第一期投资不足30万元，主要是购买机器和修复水泥窑，包括修修补补，就可以开工了。

30万元，对于玉都区和徐少杰来说，是天文数字，全区的财政收入，按照统计口径计算，不过170万，每到年底，玉都区都要为工资是事情发愁，不要说玉都区，淮安市乃至整个淮扬市，目前都是吃饭财政，一年的财政收入，大部分都用来发工资了。

想要办起水泥厂，唯一的办法，就是贷款，除此没有其他的办法，徐少杰也想着找到上面的部门，去争取项目，他委托张世奎到市里去试探了，碰了一鼻子的灰，区镇想要项目，在现如今的形势，最好是不要开口，争取项目，是市直单位的事情。

区委会如期召开，专题研究水泥厂上马的事情，这是玉都区的大事情，徐少杰不可能完全个人拍板，事先，他和张世奎商议过了，张世奎的话语很隐晦，没有直接说明，强调指出的是，区财政是拿不出来钱的，徐少杰预感到，要想建起水泥厂，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所以，徐少杰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之后，直接召开了区委会。

玉都区很久没有召开过专门的区委会了，书记办公会和班子会代替了区委会，徐少杰认真研究过，真正能够决策的，还是区委会，区委会形成的决议，经得起历史的检验，虽然区委区公所是市委的派驻机构，可是，总算是一级政府。通俗说，就好比说市委的书记办公会是不能代替市委常委会的，市四大家联席会，更是不能取代常委会，只不过区镇的机构太小，没有分得那么明确，所以，班子会代替了区委会。

区委会的议程非常专一，就是研究筹建水泥厂的问题，赵德立和宋涛列席了会议，赵德立汇报了关于筹建水泥厂需要的投资和其他事宜之后，争论就开始了，当然，大家不会针对徐少杰，矛头对准了赵德立。

“赵书记，我听了筹建方案，其他的我不是太明白，其中有一条我比较关注，赵书记能不能解释一下，投资30万元筹建水泥厂，这是第一期投资，后面没有说到究竟需要几期投资，投资一共需要多少钱，需要分多少年投资？”

易祥阳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居然在最先发问，徐少杰感觉到了，今天赵德立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必须要认真回答所有问题，徐少杰在前面已经强调了，今天的会议，畅所欲言，这不同于人事调整，不同于一般的行政工作，必须要展开争论，有些问题，弄清楚之后，才有利于后面工作的开展。

“易书记，所谓的第一期投资，是指能够让水泥厂正式开始生产，也就是生产出来水泥，至于后面的投资，需要针对水泥厂产生的效益和生产情况决定，比如说职工宿舍、职工食堂等等，这些都是水泥厂生产步入正轨，开始产生效益以后考虑的事情，其中最为主要的投资，还是生产规模的大小，因为是刚刚开始筹建，结合玉都区的实际情况，我们考虑，筹建中型水泥厂，和市水泥厂的规模是不能比较的，计划年产水泥20万吨。”

赵德立的回答刚刚结束，分管工业的田立新开口了，田立新大体上是支持筹办水泥厂的，他这个分管工业的副书记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玉都区没有工业，他根本管不到什么事情，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每年最多的事情，就是驻点工作。

“赵书记，我想啊，办企业，目的是赚钱，目前区财政困难，如果能够办好水泥厂，当然能够增加财政收入，大家都高兴，可有两个问题，可能要首先弄清楚，第一个问题，市场前景，我解释一下啊，我也是刚刚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你对淮安市周围的情况调查过没有，外面需要多少水泥，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详实数据，前景不好说，第二个问题，销售问题，水泥生产出来，一定要销售，现在的不少企业，都是重点打销售牌。我说的两个问题，有些充重复，其实核心就是一个问题，水泥能不能卖出去，水泥厂能够赚钱吗？”

“田书记，关于市场的问题，我们已经做过调查了，目前，淮安市12个区镇，只有一家水泥厂，就是市水泥厂，年生产规模是50万吨，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大，其实不然，平均到每个区镇，不到4万吨，市水泥厂还要负责淮安市的城市建设，所以，我们建水泥厂，是有条件的，南边的5个区镇，加上我们玉都区，自去年以来，使用水泥的幅度不断上升，很多外出打工的农民，挣钱之后，考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修建房屋，他们当然不会建土墙屋了，看从市水泥厂购买水泥，需要支付不少的运费，我们可以省去这一点，今年，我们预计，修建房屋的农户，会越来越多，我们生产的20万吨水泥，不会出现卖不出去的情况，水泥厂赚钱是一定的。”

会议室里面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涉及到切身利益，谁都会关心的，起码的一条，水泥厂如果赚钱了，在座的人收入一定会增加的，如今到处都在说菜篮子的事情，上面的政策也不少，可惜，没有钱，想都不要想。

“老赵，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前说明，同时，在财政体制上，我也必须要说明的，水泥厂建起来以后，属于玉都区的企业，无论是亏是赚，都是玉都区负责的，我首先要说明，财政上拿不出来钱，我已经给徐书记汇报过了，干部职工的工资是必须要发齐的，还有最为关键的，水泥厂的资金，究竟从什么渠道走，如果从财政所走，我不客气的说，亏了就是我们自己吃亏，赚钱了，我们也不一定用得到。”

徐少杰没有注意这些细节情况，他有些奇怪，禁不住开口了。

“张区长，你详细解释一下。”

“哦，是这样，从财政口子走的资金，基本都是市财政局管着的，一些小的和必要的开支，包括我们一年的办公经费，财政局不会过问，情况他们都清楚，可是如果突然有了大笔的收入，财政局一定会关注的，财政局背后是什么情况，我不说徐书记也知道，所以，如果水泥厂的账目从财政所走，我们就没有戏了。”

“哦，是这样的情况啊，那你是什么意见？”

“水泥厂如果筹建，必须有完善的财会班子，我管了几年的财贸，知道企业会计要求是非常高的，一定程度上，比我们财政所的会计要求还要高，水泥厂如果没有完善的财会班子，势必依靠财政所，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还有，对水泥厂的财务监督，区公所负责，也就是说，到了一定的时候，财务账目的封存，由区公所直接负责。”

徐少杰明白了。

“张区长，是不是说水泥厂的收入和支出等等，由他们自行负责，而赚取的利润，直接归区公所开支，暂时不通过财政所的账目。”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

徐少杰有些头疼了，这属于典型的小金库啊，将来如果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如果通过财政，办好了水泥厂，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裳，那是吃饱了撑的。会议室里面的议论声更大了，赵德立想不好这个问题，没有发言。

“我看这样，水泥厂建起来以后，财务相对独立，完全按照企业的办法进行管理，区公所进行管理，水泥厂以赞助的方式，或者是上缴利润的方式，直接上缴现金，每年规定一定的数额，区公所可以将这笔资金，归于机关开支的范畴。”

张世奎认真考虑了一下。

“徐书记，我同意这样的方式，不过，要以会议和文件的形势确定下来，同时，为了办好水泥厂，区公所的财务人员抽调到水泥厂，我再来想办法，从区直单位抽调一些人去，组建财务班子。”

讨论逐渐深入，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为了单独的一个议题，讨论这么长时间，还是很少见的。

徐少杰最后做了总结。

“我知道有一句话，真理越辩越明，今天我们集思广益，确定了办水泥厂的事情，赵德立和宋涛经过了比较长时间的调研，基本弄清楚了筹办水泥厂需要的方方面面的准备，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关键是资金的问题，刚才有同志也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们的意见统一了，以区公所的名义，向信用社贷款，这件事情要快，不能耽误，我的意见，张世奎担任筹建小组的组长，田立新和赵德立担任副组长，水泥厂的厂长，就由赵德立同志担任，宋涛担任水泥厂副厂长，玉林乡党委书记，董桂花同志担任，刘沐担任玉林乡乡长，当然，张区长的工作很忙，具体工作，田书记多操心，我们兵分两路，张区长和田书记，还有赵德立，你们负责到市里的相关部门去办理手续，注册成立水泥厂，宋涛跟着我，负责跑贷款，区直相关部门，要全力配合，这个水泥厂，是我们自己的水泥厂，我看就叫玉都水泥厂。”

徐少杰看了看大家，没有人有异议。

“我最后强调一下，既然我们的意见统一了，就不要说三道四了，齐心协力，办好这件大事，根据赵德立的调查情况，只要资金到位，三个月以内，水泥厂就可以开工了，今天我们召开的区委会，研究的意见，就是决议，黄主任，会后，立刻形成文件，希望我们能够慢慢改变缺钱的现状。”

第八十章 见证腐败（1）

最先出来的，是水泥厂管理层的名单，徐少杰认真考虑了一下，加上了妇联主任的名字，妇联主任继续在区公所上班，有些不现实，到水泥厂，工作很忙，或许好一些。

接下来就是跑贷款了。

徐少杰带着宋涛到了区信用社。

区委书记来访，信用社主任亲自迎接，一番客套之后，徐少杰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谁知道，信用社主任不断摆头，原来，贷款需要市信用联社拍板，贷款30万元，不少了，市联社都需要集体研究的，信用社主任说话的，眼神有些闪烁，徐少杰感觉有些奇怪，没有细问，不过他相信了信用社主任的话，徐少杰大致是了解一些情况的，信用社也是垂直管理部门，大部分的权力，都在上面。

信用社主任挽留徐少杰吃饭，徐少杰谢绝了，来找人家办事，还要人家请客，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的好。

在玉都区，徐少杰这个区委书记，说话是有用的，可是，到了市里，就不一定了，关系是错综复杂的，很多的市直部门的负责人，气势要大很多，况且，不少的局长和市委市政府领导在一起的机会多。这方面，徐少杰还是弱项，和市直单位负责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多。

回到区公所之后，张世奎正在办公室等着。

“徐书记，办证的事情差不多了，赵德立是法人代表，注册资金是30万，明天我们到市里去拿证件。”

“好啊，明天我也准备到市里去，找信用联社，需要贷款啊。”

张世奎神色不定，徐少杰有些奇怪。

“张区长，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张世奎考虑了一下，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看着张世奎的神情，徐少杰有些严肃了，看样子，张世奎有重要的话要说。

“徐书记，我有个建议，为水泥厂跑贷款的事情，最好是找市工商银行，这样对口一些，事情也好协调。”

“张区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啊？”

徐少杰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以为要说多大的事情，落到实处，原来是这几句话，也没有必要关上办公室的门啊。

“徐书记，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区公所贷款办企业，这在玉都区还是第一次，我觉得应该找银行贷款，信用联社的资质不相同了，银行实力雄厚，我们贷款的数目不是太大，找银行办起来应该顺利一些，信用联社一般都是中小型的贷款，申请30万的贷款，可能会有一些难度的。”

“张区长，这不是理由啊，信用联社在区里设有办事机构，再说了，信用联社主要就是针对农村的，我们找联社贷款，也算是对口的啊。”

张世奎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徐少杰不再说话，看着张世奎，等待着张世奎说出来令人信服的理由。

“徐书记，这贷款是要有门路的，就这样去找银行或者是信用社贷款，办成的难度很大，如今，我们的水泥厂已经完成了注册，正式成立了，按照正常的规矩，我们拿着这些证件，去找银行贷款，不过，你是知道的，如今办事，没有谁会认为是应该给你办的，就说我们水泥厂的贷款吧，按照一般做法，银行会派人来考察，了解资质，进行评估，最后确定是否贷款，一来二去，时间耽误了，不一定能够拿到贷款，拖上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是常有的事情，如果那样，我们的水泥厂就很难办起来了，所以，我们要走捷径。”

“张区长，你就直说吧，现在的形势，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徐书记，我们每年年底都要召开不同形势的座谈会，座谈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市直单位保持良好的关系，寻求他们的照顾，当然，礼物是免不了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银行系统，工商银行负责全市的中小企业贷款，所以我们联系是比较多的，虽然没有找他们贷款，可年年都是礼节到位的，如今关系还不错，所以，我建议直接找工商银行贷款，也是为了能够顺利一些的，早点拿到贷款，我们就可以早一天建成水泥厂，早一天生产出来水泥。”

“好吧，我明白了，那就找工商银行吧。”

“徐书记，最好是从财务上支取一些资金，必要的联络还是需要的。”

张世奎离开之后，徐少杰陷入了沉思，他不是外星人，知道现在的形势，有钱好办事，不管你是什么关系，除非你是上级，或者是对方有求于你，双方扣手换背，张世奎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想要拿到贷款，需要付出，想要走捷径，需要更多的投入，如果按照正常的途径走，最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玉都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徐少杰也想到了，去找市长许云飞，给银行打招呼或者是施加压力，可他最终否定了这条路，许云飞愿意不愿意帮忙是两个字，如果自己能够走通这条路，何必要上级领导出面，万一闹僵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最终吃亏的还是玉都区。

一大早，徐少杰、张世奎等人从玉都区出发，直接奔淮安市而去。张世奎已经联系了工商银行的领导，包括信贷科长，中午一起吃饭，地点在淮扬宾馆，目前是淮扬市档次最高的宾馆了。

“徐书记，吃饭的时候，我们可以明确说出来事情，如果行长和副行长认为这件事情他们商量一下，事情就有希望了，如果他们不开口，难度就很大，到时候可能需要上级领导出面，帮助协调了。”

“张区长，这件事情如果能够办好，最短时间是多长？”

“大概一个月之内吧。”

“时间太长了，还是耽误我们的事情啊。”

“这没有什么，如果今天银行的领导表示事情可以商量，我们就可以联系机器，可以开始施工了，不会耽误时间的。”

“嗯，需要给田书记强调一下，我们有消息了，马上着手开始建设。”

“徐书记，你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们运气不错，明天就可以动工了，银行有消息了，我争取后天出发，带着老赵和技术人员，到南方去联系机器，老赵，你做事情还是不错的，已经提前联系了，现在，我们就是去落实了，这样节约了很多的时间啊，老赵，你说说，怎么将市水泥厂的副总工请到的啊？”

赵德立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红晕。

“徐书记，张区长，我给马总许诺了，解决他的爱人的工作问题，他的爱人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安排进水泥厂，所以马总答应帮助我们的。”

徐少杰略为思考了一下了。

“张区长，这件事情，我看要重视，水泥厂是区里的企业，进入水泥厂工作的干部，不能太多了，办企业比不农村工作，马虎不得，水泥厂是需要赚钱的，技术含量不相同，人才是最为重要的，水泥厂正式开始建设以后，我去找找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将市水泥厂的马总调到玉都区工作，可以出任副区长嘛，这样，马总就可以到水泥厂工作了，对外联系和销售方面，老赵多负责，内部生产和管理上，马总全权负责，你们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就是不知道马总愿意不愿意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件事情，就是张区长负责了，我去求银行的贷款，你去求人才，这次去采购机器，就是最好的机会啊，张区长，就看你的本事了。”

吉普车里面传来了笑声，水泥厂的框架，正是在这样的商谈中，慢慢构建起来的。

“徐书记，张区长，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及时汇报，前两天和田书记实地踏勘的时候，附近的百姓反映出来的，水泥厂不办的原因，最大的因素是污染问题，附近的村民经常找到老板，老板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加上前些年赚钱不多，才不干了。”

车子里沉默了，污染是避免不了的。

“唉，问题总是存在的，好在区里能够想到办法，水泥厂建起来以后，注意周围农户的损失，适当给予一定的补偿，同时，将受污染严重的农户，招进水泥厂做工，慢慢缓解矛盾，没有办法，我们现在穷啊，你们问过市水泥厂是怎么解决污染问题的吗？”

“没有解决，市政府每年都要从中协调，也是补偿一些资金。”

“我同意徐书记的办法，这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这些日子，我详细研究了报告，和马总谈了好几次，感觉到，水泥厂一定能够赚钱的，按照20万吨的规模计算，每年的销售收入可以达到200万元，刨去成本，如果管理得当，纯收入可以达到80万元以上，关键是我们的原材料不需要什么开支，这是市水泥厂无法比较的，同时，我们还可以创造不少的就业机会，比如说运输业，将来资金允许的时候，我们可以考虑开办运输队。”

“好，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我们的原则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考虑，下个星期之内，就要开始建设，不能耽误，时间就是金钱啊，越早投产，我们越早得到利润，不要一年时间，玉都区的财政状况，就可以发生很大的改变的。”

“徐书记，到时候，我就是负责用钱啊，应付市委市政府的事情，我可是不会过问的。”

“张区长，你这话不地道，怎么能够说光用钱呢，应付上级的检查，你也少不了责任，唉，做好准备吧，水泥厂红火了，少不了刮地皮的，现在谁不是这样啊。”

徐少杰和张世奎从工商局出来之后，感觉到事情很顺利，执照办好了，工商局的局长亲自出来招呼，同时恳请两位领导一定要多多关照玉都区工商所，建起了水泥厂，工商所的主要工作，一定是在水泥厂了，集镇上的工商管理费，钱不多，工作难度大。

两人直接奔工商银行而去，徐少杰没有上楼，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们约好了工商局领导，中午一起在淮扬宾馆吃饭，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说说贷款的事情，当然，工商局的领导还可以从侧面帮着说一下。

张世奎满脸笑容走出来，身边是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人徐少杰认识，工商银行的行长，其余两个不熟悉。徐少杰马上迎上去，和众人握手，张世奎在一边介绍，徐少杰才知道，一个是分管贷款业务的副行长，一个是信贷科长，也就是说，玉都区的贷款是否能够落实，重点就在这三个人的身上了。

工商银行的桑塔纳开出来的时候，徐少杰暗暗摇头，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玉都区还是吉普车，区镇的车，跑得辛苦，大多车况不是很好，可没有办法，区镇没有钱，市政府是不会管区镇的小车的，如今，淮安市所有的区镇，都是吉普车，有的区镇，只有一台吉普车。

徐少杰在淮扬宾馆吃饭的次数不多，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他记得很清楚，和钱大志、黄光明一起，那时候，自己还是西林大学的学生，一年多时间过去了，现在，自己已经是区委书记，前后的变化还是比较大的，后来的几次吃饭，都是市直部门招待的。

进入208包间的时候，赵德立正在陪着工商局的领导闲聊，桌上摆着一条中华香烟，已经散开了，中华香烟已经大幅度提价了，如今是30元一包，普通百姓，想都不要想的，徐少杰想起自己抽中华烟的时候，还是72元一条，都觉得很是了不起了。

一共10人，工商银行4人，工商局两人，玉都区4人，刚好合适，徐少杰笑容满面招呼大家坐下，徐少杰是刚刚上任的区委书记，这样年轻，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谁知道徐少杰今后会升到什么职位呢。

第八十一章 见证腐败（2）

“各位领导，今天难得请大家出来吃饭，我代表玉都区敬大家一杯酒，随茶便饭，各位领导不要客气了。”

酒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没有人计较是中午的时间，大家尽情喝酒，相互之间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气氛非常和谐，仿佛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当然，吃饭的人是各怀心思的，工商局的局长和副局长，没有任何的顾虑，脸上的笑容是爽朗的，工商银行的领导，矜持很多，他们大概知道，玉都区有事情要求着他们，这样吃喝的场景见得多了，如今吃吃喝喝不算什么的，如果一两顿饭就可以办事了，放眼如今社会，岂不是没有难事情了，徐少杰等人的心情完全不同，有事要求着人家，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心情当然不一样了。

喝到第三瓶茅台酒的时候，张世奎站起来了，到现在，应该要进入正题了。

“徐书记已经给各位领导敬酒了，我也不能落后啊，酒过三巡，我们鼓足干劲，重新开始，我就献丑了，给各位领导敬酒，玉都区虽然条件不好，可是，我们的热情是实实在在的，我们的内心是真诚的，所以，我挨个给领导敬酒，各位领导可不要看不起我啊。”

张世奎走到每一个人的身边，挨个敬酒，虽然杯子不大，大约是三钱酒，可前面已经喝下了不少，这个时候，一轮下来，张世奎的脸上也出现红颜色了。

“酒喝过了，各位领导够意思，看得起我，我就说酒话了，下午我们不能散盘，还是在一起，革命工作不是一天可以干出来的，需要劳逸结合，玉都区的大喜事不能少了各位领导，工商局已经给我们批下执照了，我们可以专心于建设水泥厂的事情了，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是记得各位领导的。”

张世奎刚刚说完，工商局的局长用力鼓掌，大声叫好，同时预祝玉都区的水泥厂早日开工，财源广进，工商银行的几个人暂时没有说话，看到这番情形，徐少杰开口说话了。

“诸位领导，我是刚刚上任的，张区长是玉都区的老领导了，代表我们玉都区说出来了心声，我是完全同意的，这样吧，吃饭的时候，我们不谈公事，尽情喝酒，下午我们在楼上娱乐，晚上接着喝酒。”

徐少杰看见工商银行的几个人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他知道，这顿饭，仅仅是开始，想要一顿饭就让几个领导表态，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吃饭之后是打麻将，因为心里都有事情，所以，大家并没有拼命喝酒，这喝酒是有艺术的，在你求着人家办事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对方喝醉了，喝醉了还怎么谈，对方说的都是醉话，如果对方在清醒的时候表态了，就可以放开喝酒了。

赵德立带着众人上楼的时候，张世奎在后面拉住了徐少杰。

“徐书记，我到工行楼上去的时候，简单说了这件事情，行长和副行长都说研究研究，刚才我试探了，下午吃饭，他们没有反对，这件事情，有希望，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我们是求着人家办事，只能是委曲求全，下午我计划的，是陪着几位领导打麻将，工商局的两位领导，马上就会找借口离开的，他们会帮着给工行的领导说几句话，打麻将的事情你可能要先陪着他们，我在楼上开了两间房，大约4点钟的时候，我会出现，接替你，行长会过来直接和你交谈的，我的想法是，一个一个谈，今天最好是落实这件事情，现在的贷款，手续说简单，非常简单，说复杂，几乎是无法办的，如果今天能够成功，就成功了，如果不能够成功，后面会有很多的麻烦。”

张世奎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三个红包。

“徐书记，这是见面礼，单独谈的时候给的，打麻将的钱，赵德立带着，一会交谈的时候，直接给他们，帐我已经想办法做好了，直接入水泥厂的帐。”

“这里面是多少钱？”

“每个红包里面都是5000元，徐书记一定收好了。”

徐少杰忽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了红包。

“老张，不行，这件事情你来做，我和他们不熟悉，如果他们不收钱，可能坏了事情，影响到我们的贷款，你和他们接触多，他们放心，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越是熟悉越好办的。”

“徐书记，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张世奎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

“徐书记，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是书记，一把手，如果不直接出面，工行的领导，意见会更大的，贷款的事情可能就真的黄了，再说了，财务上全部都处理好了，没有任何的问题的，所有的开支，都是在接待费中间冲账的，查不出来的，现在是这样的形势，我们不做也不行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张，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不能这样做，只是感觉和他们不熟悉，担心他们不收啊。”

“徐书记，这不用担心的，你是代表玉都区出面的，再说了，就是两个人在房间里面，谁也不知道的，他们不是第一次那这样的钱。”

徐少杰上楼之后，工商局的局长和副局长连忙站起来，说是下午局里还要开会，下午吃饭的时候，一定参加的，徐少杰、张世奎和两人握手，张世奎送两人下去了。多话是不需要说的，徐少杰和工行的行长、副行长、信贷科长坐到了桌上，一行人开始打麻将。

徐少杰的手气特别不好，总是不胡牌，眼看着就在往外面数钱，大约4点钟的时候，张世奎进来了，看见徐少杰总是不胡牌，笑着说替徐书记来两把，此时，行长也说有些累了，叫司机上来玩几圈。

“行长，玉都区的贷款，拜托了啊。”

徐少杰将红包直接递给了行长，行长笑笑。

“徐书记，你们玉都区办水泥厂，我们工商银行理应支持的，应该的，应该的，这个东西就免了吧。”

“你这是瞧不起我，是不是看着我年轻啊，你虽然是领导，可是，办手续的时候，总是要上上下下忙碌的，辛苦了，这不过是一点辛苦费，主要是我们玉都区穷，可老张已经说过了，我们吃水不忘挖井人，老百姓之间，相互之间帮忙，还讲究礼尚往来。”

“哎呦，徐书记这么说了，我可不好意思啊，贷款的事情，我和下面说说，尽量办理，具体的情况，我们研究研究，很亏就会有结果的。”

“呵呵，那就拜托了。”

很自然的，副行长和信贷科长相继进入了房间，拿到了红包。

下午吃饭的格局就不相同了，张世奎拿出了最大的本事，陪着众人喝酒，最后，工商局的局长和趴下了，众人在一片欢腾中结束了酒宴。张世奎提出晚上继续去洗头洗脚，大家都婉言谢绝了，一天下来，都有些累的。

“徐书记，我在宾馆等消息，估计明天上午就会有结果了，上班的时候，我带着赵德立和宋涛到银行去，只要他们同意了，具体的手续，就由宋涛办理了，我还有个意见，叫田书记带着宋涛，宋涛还是年轻了一些，明天结果出来以后，我就要和老赵、老马出发了，机器的事情不能耽误，办理贷款的过程中，一定还有一些开支的，我已经安排财务上，准备好了资金，徐书记，我们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嗯，这样安排是可以的，晚上打电话，通知老田连夜下来，明天和你一起到银行去，熟悉一下，以后好办手续，水泥厂要尽快开工，否则，今年我们的日子照样不好过。”

“徐书记，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老张，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世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两人到大街上走走转转，徐少杰毫不犹豫答应了。初夏的夜晚，大街上的人不少，天气不是太热。

“徐书记，你刚刚上任的时候，我以为，你一定会想办法对付起我的，那个时候，就想着赶快离开玉都区，到市里工作，哪怕是降级安排，我都情愿，你不会怪我吧。”

“老张，你说什么话，我们在一起工作是缘份。”

“刘书记的一些作风，班子成员里面，看不惯的人挺多，大家都是不会说什么啊，可心里不服气，你上任的时间不长，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拿出来研究讨论，我是非常佩服的，我这个担任区长的，其实挺难的，区财政没有钱，大家要吃饭，还要保证平时的开支，特别是到年底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穷日子难过啊，如今，市里的领导，全部都配备了手机，不少的区镇领导也配备了，我去打听了一下，一部手机，要好几千块，区财政的现状，都不敢想着配备，刘书记在年初的时候，曾经要求我配备手机，我暂时压住了，外面吃喝的帐都没有完全解决，配备手机了，还不知道下面的干部会有什么看法，就是因为这样，刘书记对我很有意见，我也是不舒服啊。”

徐少杰抽着烟，没有说话。

“外面都认为我是刘书记一手提拔的，所以，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其实不是这样，我也想着能够做一些事情啊，老是这样按部就班，财政收入上不去，工作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时间过去了，上面能有好的看法吗，我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力，今后，就跟着徐书记学习了。”

“老张，可不要这么说，你是区长，我们一起努力，将玉都区的工作抓好，起码我们的日子要好过一些，农民要比以前富裕一些，才能够抬起头说话的。”

徐少杰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

张小玉还没有睡，正在看电视，徐少杰一身的酒气，张小玉直皱眉。

“少杰，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对身体不好的。”

徐少杰正在似醉非醉之间，精神很是亢奋，看见张小玉了，二话不说，一把搂住了，慌得张小玉连忙带着徐少杰上楼，女儿还在看电视，张小玉给徐少杰放好了洗澡水，转身下楼去了，女儿要睡觉了，早上要早起上课。

张小玉再次上楼之后，徐少杰早就忍不住了，两人一番折腾之后，徐少杰沉沉的睡熟了，张小玉看着睡熟的徐少杰，熟睡的徐少杰，脸上透露出来了本性，没有了成熟，只有一种满足的恬静，23岁，正是年轻的时候，不该这样成熟的。张小玉不禁有些心酸，其实徐少杰是很苦的，外面的艰辛，张小玉是知道一些的，虽然她不知道官场，可是拼搏的人都是一样。张小玉将徐少杰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让徐少杰睡得尽量舒服一些，徐少杰很喜欢这样。

早上10点钟，徐少杰到了宾馆，果然得到了好消息，工商银行同意为玉都区贷款30万元，相关的手续，可以马上开始办理了。

徐少杰松了一口气，水泥厂的事情，徐少杰不需要过分操心了，有张世奎和田立新，他不需要过问具体的事情，徐少杰知道，现在，直接管钱的张世奎比他还要着急，早一天投产，早一天得到效益。

徐少杰要关心蔬菜大棚的事情了，地方选好了，蔬菜大棚正在建设之中，胡德义几乎天天守在花冠村，省农科院的两个专家要求非常严格，建大棚的人是刘福贵带过来的，需要的木材等，都是就地购买，就地取材，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快完工了，如果立刻种上蔬菜，按照专家的说法，可以提前上市一些蔬菜的。

第八十二章 舒心的刘宏

欢迎读者大大提出意见，感激不尽，尽管成绩不好，我依旧会坚持的，尽最大努力奉献出好文章，您们的意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

“刘科长，早啊。”

刘宏低着头，大家这样称呼他的时候，他报以微笑，没有一丝得意的神情，到了办公室，刘宏坐在办公桌前，脸上短暂出现了得意之色。

从参加工作开始，算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正科级的干部了，虽然说在市政府里面，科长就是办事员，不过刘宏毕竟才24岁，起步是非常不错的，刘宏和父亲聊过，父亲24岁的时候，还是普通办事员。

刘宏想起了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刚刚分配到市政府办公厅的时候，在综合处，主要负责整理和誊抄文件，这是一项细致的工作，凡是市政府正式下发的文件，底稿要用正楷字在材料纸上面抄写一遍，不能有错误的地方，必须是黑墨水，便于长期保存。开始的时候，刘宏不知道加了多少班，誊抄的工作是无聊的、枯燥的，必须要能够静下心来，那段时间，刘宏心里也产生了波动，外人看他在市政府工作，不知道有多羡慕，谁知道竟然是做这样的工作。刘志文发现了刘宏的思想波动，和刘宏彻夜长谈一次，两人站在平等的立场，说到了工作，说到了未来，当刘宏得知父亲甚至在农村劳动过，从来没有放弃希望的时候，他惊呆了，刘志文告诉刘宏，目前做这样的工作，要感觉到庆幸，年轻人，无论怎么说，总是有些毛糙和冒进的，容易冲动，这是自然现象，年轻人充满了激情，可是刘宏的工作，就是锻炼耐性的，刘志文提醒刘宏，誊抄文件的过程中，要注意吸收和消化文件内容，市政府的文件是非常严谨的，级别不同了，如果能够大致掌握文件的内容，摸到其中的规律，以后就能够很快熟悉其他工作。刘宏被父亲说服了，很快克服了波动的情绪，沉入到工作之中去了。

刘宏在单位上，特别谦虚和低调，大家的印象很好，文件的整理和誊抄工作，是细致活，枯燥无味，可刘宏没有怨言，干的兢兢业业，一些想着看笑话的人都禁不住对刘宏刮目相看。半年之后，刘宏被提拔为副科长，调到了文秘处，开始从事文件起草工作。

这个时候，刘宏终于体会到了整理和誊抄文件的好处，他的工作经验不足，暂时不会主手写材料，就是跟着文秘处的笔杆子学习，刘宏负责最后校对材料，在校对材料的过程中，不仅仅是错别字，一些细节的地方是非常重要的，刘宏认真看材料，不声不响修改一些小错误，他一直不宣扬自己的成绩。终于有一次，文秘处副处长起草的一份文件，忽然想起其中出现了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副处长急的不知道怎么是好，文件是不会被印发的，上面还有办公厅领导和秘书长把关，可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自己的面子也就掉光了，副处长一大早赶到办公厅，可是文件已经报送上去了，副处长心急火燎赶到了秘书长的办公室，准备当面承认错误，他惊奇的发现秘书长已经在审核的地方签上了名字，副处长几乎要晕倒了，这样的原则问题，秘书长如果发现了，一定会指出来的，如果没有发现，自己就倒霉了。副处长的表情被秘书长发现了，追问之下，秘书长翻到了副处长说的地方，没有发现问题。因为这件事情，刘宏的小秘密暴露了。

不长时间，刘宏被提拔为科长，副处长鼎力举荐，秘书长首肯，提拔非常顺利，刘宏年轻，24岁就成为了正科级干部，今后的前途是不用说的，刘宏清楚自己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再是默默无闻了，所以说，刘宏更加低调和谦逊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刘宏知道了，他的工作和进步，包含了父亲极大的心血，原来，以前那位赏识他的市委领导，调到了市政府担任领导，刘宏的分配单位，很快变成了市政府，到了市政府，关于工作的安排，也是刘志文仔细考虑之后找到了－安排的，那位赏识刘宏的市政府领导对刘宏的表现很是满意，于是，一年之内，刘宏两次被提拔。刘宏感受到了父亲的关爱，当然，这中间也有刘宏自身的努力，如果说刘宏的自身能力不行，无论外部的条件如何好，刘宏也难以有机会。刘志文和刘宏长谈之后，再也没有干扰刘宏，让刘宏自己决定以后的路，有些路，必须让刘宏自己走。

下班的时候，刘宏收拾好办公室，他不急于赶快走，一般情况下，刘宏都是最后离开办公室的干部之一，这么长时间以来，刘宏基本上适应了。刘宏不需要做家务事，回家以后吃现成的，主要精力都在工作上面。

刚刚到市政府大院门口，刘宏就看见了等在一边的郑雨欣。

“雨欣，怎么在这里等我啊，我说过了，不要在这里等我，你每天这么辛苦，不要来接我下班了。”

“那怎么行啊，对了，房屋装修差不多了，吃饭以后，我们去看看。”

“好吧，到我家去吃饭吧，吃饭以后去看看。”

郑雨欣挽着刘宏的手臂，紧紧靠着刘宏，两人慢慢走到了公交车站。

刘宏和郑雨欣的婚礼日期，已经确定下来，就在10月1日，两人早就领取了结婚证，算算时间也不多了，因为刘宏要结婚了，所以，办公厅分配给了刘宏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屋，虽然不是新房子，可也不简单了，如果不是刘志文的关系，刘宏是拿不到这套房屋的。房屋在市政府宿舍区，拿到钥匙以后，刘宏是没有时间去装修的，所以，钥匙立刻交给了郑雨欣。

郑雨欣如今在西林大学的图书馆工作，工作很是清闲，郑雨欣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想到的就是过平静的生活，对这样的安排是非常满意的，所以，装修房屋的事情，就是郑雨欣完全负责了，郑雨欣非常上心，这里是他们小两口今后生活的地方，所以，她几乎每天都是守在了装修现场，和郑雨欣同在图书馆工作的同事，知道郑雨欣马上要举办婚礼了，所以，平时也很照顾郑雨欣，结婚是大事，工作本来就不多，很多时候，郑雨欣到图书馆点卯之后，就离开了，一直守候在正在装修的房屋里。

“伯父伯母好。”

“雨欣啊，以后你可要改口了，这结婚证都拿了，我可是将你当作女儿了。”

蔡绢花拉着郑雨欣的手，看着郑雨欣，眼神里面，有高兴，有疼爱，这个媳妇，蔡绢花非常满意，知书达理，脾气好、性格好，最关键的是孝顺，每次到家里来，都主动到厨房做事，蔡绢花劝了好多次，后来也就由着郑雨欣了，虽然郑雨欣做的菜味道不怎么样，可是蔡绢花吃起来，感觉特别香甜。

刘志文更是满意，他已经看出来了，郑雨欣的性格，很适合刘宏，刘宏有心机，不甘心做平凡人，今后的工作一定是很忙碌的，可郑雨欣没有一丝一毫的意见，默默支持这刘宏，郑雨欣不张扬，耐得住寂寞，更不爱说三道四的，有了郑雨欣在家里把持，刘宏可以轻装前进，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啊。

“雨欣啊，你是应该改口了，仪式只是一种形势，你早就是我们家里的人了，我们都盼望着你能够马上改口啊。”

郑雨欣低着头，没有举办仪式，郑雨欣总是不好意思改口，女孩子害羞，不过刘志文和蔡绢花的确是很心疼她的，每次来了，蔡绢花都要专门做几个她爱吃的菜，有时候，饭已经做好了，蔡绢花都要临时加炒两个菜，刘志文时不时问问她在单位上是否舒心，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定要提出来。

“雨欣，听爸妈的，是该改口了。”

“嗯，爸爸妈妈好。”

“哎，好好，雨欣快做，妈今天给你炒几个好菜，好好补补身体。”

蔡绢花眼里笑出了花，边说边往厨房走去，刘志文在一边哈哈大笑，招呼着郑雨欣，坐下看电视，等着吃饭。郑雨欣当然不会坐了，她直接到了厨房，一边和蔡绢花说着话，一边帮助着择菜，蔡绢花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为儿子刘宏高兴，也为自己高兴，能够有这样乖巧听话、知道疼人的儿媳妇，真是捡到宝了。

吃饭的时候，蔡绢花一直叮嘱蔡绢花多吃菜，桌上的好菜，郑雨欣的碗里堆得满满的，相反不关心刘宏了。

自从刘宏和郑雨欣拿了结婚证之后，两人时常在一起，郑雨欣经常到刘宏的家里吃饭，两家的大人都默认了，郑雨欣到刘宏家里的时间居多，毕竟是刘家的媳妇，刘宏也经常到郑雨欣的家里，开始装修房屋以后，郑雨欣更是经常到刘宏的家里吃饭。

新房的装修基本上结束了，雪白的墙面，天花板上面，安装的全部是崭新的灯具，都是如今非常时兴的，地面全部铺设了地板砖，为了保护好地板砖，全部都撒上了锯末面，这样的装修，在省城是不多见的，如今不少的家庭，还是水磨地平。

按照蔡绢花和罗玲的安排，新房装修完毕以后，至少要空上一个半月，据说是为了透气，让屋里的湿气完完全全消失。等到屋里打扫干净以后，再行添置家具。

装修房屋的钱，全部是刘宏的父母拿出来的，罗玲为女儿早就准备好了，结婚的时候，需要的家用电器，已经事先联系，到时候直接去拖，蔡绢花也在联系师傅，准备打制所有的家具，她们都认为，如今购买的家具，质量不好，还是打制的家具耐用，好看。

刘宏和郑雨欣踩在锯末面上面，看着已经装修好的房屋，两人都有着一种满足和幸福的感觉，新房的前面特别洁白，两人分别在客厅、厨房和卫生间、书房等地方看过了，一边看一边商议着哪里摆上什么家具等等，最后来到了主卧室。

主卧室是早就设计好的，天花板上面有吊灯，墙上有两盏灯，距离是量好的，两盏灯的中间，就是摆放大床的地方，两人看着这些完成的装修，禁不住笑了。此刻，刘宏，卧室里面的两盏灯亮着，刘宏突然觉得郑雨欣特别美，他禁不住保住了郑雨欣。

两人亲吻起来，渐渐的，刘宏忍不住了，开始在郑雨欣的身体上抚摸。

“雨欣，这里是我们的新房，今天我们就体验一下吧。”

郑雨欣红着脸，没有说话，初夏，两人穿的衣服都不多，刘宏抱着郑雨欣，迫不及待的拉下了郑雨欣的裤子，郑雨欣有些害羞的帮着刘宏解开了皮带，两人站在大床的位置，开始了一番肉搏，刘宏显得很兴奋，两人不是第一次了，郑雨欣的脸上，慢慢出现了潮红，她紧紧搂着刘宏的脖子，闭上了眼睛，两人慢慢移动，最后，刘宏将郑雨欣抵在了墙上，一番奋勇的冲击之后，终于将子弹全数打进了郑雨欣的身体里面。。。

“雨欣，我们举办仪式的时候，你想过邀请哪些人参加吗？”

“我想过了，同学是一定要邀请的，我有不少同学的通讯录，都是我大学要好的同学，对了，你准备邀请哪些人啊？”

“我还在考虑，单位上的同事是一定要来的，大学的同学，很多都分配到外地去了，在西林市的不多，很多都在学校里面教书，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准备邀请徐少杰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不会反对吧。”

刚刚激情之后的郑雨欣，脸上还有着一丝潮红，她扑在刘宏的怀里，当刘宏说出徐少杰的名字的时候，郑雨欣没有多大的反映。

“我听你的，你愿意接谁就接谁。”

刘宏的思绪有些转移了，徐少杰分配到了淮扬市委办公室，刘宏很早就知道了消息，尽管内心有些不舒服，可他也明白，父亲是管不到淮扬市的，刘宏不明白，徐少杰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能够分配到淮扬市委办公室，当初，班主任徐竹心上报留校学生名单的时候，刘宏知道是徐少杰，不用说，徐少杰的名字第一批就被淘汰了，当时，刘宏是很高兴的。刘宏之所以想邀请徐少杰参加自己的婚礼，就是想看看徐少杰的情况怎么样，他不好直接打听徐少杰的情况，也不好要父亲询问，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看看徐少杰是什么情况，刘宏很自信，依照自己的发展速度，徐少杰拍马也赶不上。

第八十三章 厉害的谭玲莉

谭玲莉的分配很不如意。

当初，谭玲莉帮助蔡绢花和刘宏，本来是想着在分配的时候，能够借助刘宏的父亲和郑雨欣的父亲，至少能够分配在西林市。谁知道，真正到了分配的时候，谭玲莉才发现，自己太幼稚了，不知道是蔡绢花和罗玲忘记了这件事情，还是刘宏和郑雨欣没有提及这件事情，反正没有人帮助谭玲莉。

谭玲莉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谭玲莉最终分配到了最为偏远的汉中区，这还不算，一个新闻系毕业的大学生，至少要进入广电局或者是电视台吧，最不济也是到文化局，可谭玲莉却直接分配到了街道办事处，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街道办的干部，到居民的家里去走访，做一些婆婆妈妈的工作，街道办算是最基层的单位了，谭玲莉像是一个打杂的临时工，什么事情都要做，全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汉中区距离谭玲莉的家很远，坐公共汽车，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谭玲莉不可能每天都回家，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事情多而杂，谭玲莉只能在办事处的办公室临时支了一张床，晚上睡觉随时要注意，不能睡过头，早上醒来，要马上收拾好床铺，大家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必须是干净整洁的，遇到办事处加班的时候，谭玲莉就要吃苦了，忙到晚上，其他人回家去了，谭玲莉还要临时支床铺。谭玲莉时常想到自己这样的遭遇，半夜里暗暗落泪，刘宏和郑雨欣的日子过的那样舒服，她却不得不在办事处苦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熬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接近半年，后来，办事处主任才想办法，为谭玲莉安排了一间寝室，谭玲莉总算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收拾了。

谭玲莉是普通家庭出身的，深深明白普通人的苦楚，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没有任何得意的本钱，大学生怎么样，人家认为你行就行，否则，大学生的头衔，带来的只有坏处。在平时的工作中，她很是乖巧，做事情的时候，不叫苦叫累，因为谭玲莉的乖巧，博得了办事处干部的好评，慢慢的，谭玲莉的工作任务清闲一些了，每天不用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了。因为谭玲莉的乖巧，办事处主任最终为她解决了住房问题。

在工作中，谭玲莉很会察言观色，她深深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办事处的书记和主任，工作清闲很多，不用做什么具体事情，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开会，上面有会议，两人要去参加，办事处需要做什么工作，也是召开会议布置，办事处一共有15个干部，队伍不大不小，全部是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邻里发生什么纠纷了，也会到办事处来调节，谭玲莉亲眼看见，干部无法调解的事情，办事处的书记出面了，很快就调解下来了，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也不是书记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因为书记是领导。

谭玲莉不甘心，当初，她帮着刘宏，得到了郑雨欣，现在，刘家和郑家过河拆桥，忘记了她这个恩人，在办事处工作，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和谭玲莉一个办公室的两个大姐，在办事处工作快20年了，还是老样子，看平时的表现，和居民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了，谭玲莉绝对不愿意自己今后也变成那样。

谭玲莉的长相一般，想要通过找到好老公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境，可能性是不大的，在办事处工作，哪里有可能接触到优秀的男朋友，平时面对的都是居民，有不少的社会青年，谭玲莉不会拿正眼看他们。

长时间的思索之后，谭玲莉将目光对准了刘宏，刘宏的情况，谭玲莉非常清楚，现在已经是市政府的科长了，以后前途无量。谭玲莉有自知之明，不会想着嫁给刘宏，她和郑雨欣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关系，但谭玲莉要将刘宏把握住，至少能够帮着自己逃脱如今的处境，到更好的环境中间去。

谭玲莉一直在寻找机会，她和刘宏两度合作，知道刘宏的厉害，刘宏有心机，喜怒不形于色，一般情况下，摸不透刘宏想的是什么，在大学的时候，刘宏诬陷徐少杰，事发之后，无动于衷，显得很是无辜，那一次的事情之后，谭玲莉就很是佩服刘宏了，不愧是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熏陶。

刘宏几乎每天都和郑雨欣在一起，谭玲莉找不到机会，郑雨欣态度的改变，谭玲莉是知道的，两个最为要好的朋友，如今面和心不合，谭玲莉认为这一切，都是刘宏造成的，所以，刘宏一定要补偿她。

机会终于来了，西林大学放假了，学校组织部分教师外出旅游，郑雨欣也在名单之列，本来郑雨欣是不想出去的，不过，现在新房已经装修完毕，购买电器还需要一些时间，加之刘宏也支持她出去散心，这样的机会很好，到外面去见见世面，刘宏还说，到外面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装饰品，顺便可以买一些回来。抱着这样的心思，郑雨欣同意了，放假两天之后，跟着学校的老师，出门旅游去了，这次旅游的时间，接近一个月。

郑雨欣出发之后，刘宏感觉到了孤单，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自由，父母对他的管束是比较宽松的，已经要成家的人了，应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活动空间，老是跟着父母，难以自立，所以，对刘宏的行动一般都不过问，有时候，刘宏加班，时间晚了偶尔不回家，刘志文也不过问，要求蔡绢花也不要过问，刘志文是清楚的，在官场上拼搏，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有一定的帮助，成功的概率太小了。

这天是周末，刘宏和单位的几个同事，约好了，下班之后，一起出去吃饭，刘宏提前给刘志文打了电话，刘志文支持刘宏，同时嘱托刘宏，一定要主动请客，不要惜钱，刘宏笑着应承下来了，本来他就准备请客的。

下班之后，几个人一同来到了餐馆里面，这样的聚会，他们不会到大宾馆，不实惠不说，花销也大，完全没有必要。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相互之间知根知底，偶尔也参与了接待，所以，大家不多说，进入餐馆之后，老板神秘兮兮介绍，店里有上好的鹿茸酒，大家齐声叫好，点名了，就喝鹿茸酒，鹿茸酒大补啊。几个人都是结婚了的人，忘记了刘宏还没有结婚，可是，到了这样的时候，没有谁在乎了。

喝酒的时候，气氛很是融洽，鹿茸酒微微带着红色，或许是泡的年代久远了，很是爽口，同事之间，喝酒讲究的是齐头并进，没有谁少喝，大家都是一样，天气已经很热了，大家光着膀子，一边吹着电扇，一边吃着火锅，喝着鹿茸酒，不知不接，一小坛足足三斤的鹿茸酒喝下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吃饭结束了，刘宏抢先付钱了，在小餐馆吃饭，虽然花钱不多，可相对众人的工资来说，也是不少的，众人喝酒有些多，大声叫好，毫无顾忌夸奖刘宏够意思，今后有什么事情，一定关照。晚上是不会有什么活动的，大家都知道，除非是公款消费，个人出钱娱乐，目前还不行。

众人散去之后，刘宏独自一人，慢慢在大街上走着，酒劲上来了，刘宏是能够喝酒的，可是今天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全身有些燥热，特别的兴奋，就是想着发泄。先前喝酒的时候，大家一起嘻嘻哈哈说着鹿茸酒的好处，刘宏不是很在意，觉得大家有些夸张了，哪里有那么厉害，所以，喝酒的时候，刘宏没有控制自己，现在，他才感觉到有些麻烦，说不定是鹿茸酒起作用了。

“刘宏，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有些晕乎、有些兴奋的刘宏低着头，没有注意，听见声音，刘宏抬起头，看见谭玲莉站在面前，好一会，刘宏才回过神来。

“哦，是谭玲莉啊，你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刘宏，听说你要和郑雨欣结婚了，到时候一定记得请我啊。”

“那是免不了的，你和郑雨欣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一定会请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我还想着请你做嘉宾呢。”

“嘻嘻，我可记住你的话了，到时候一定做你们的嘉宾。”

不知不觉。两人并排在大街上走着。

“刘宏，听说你们的新房装修好了，我想着去参观学习一下，你不会反对吧。”

“说什么话，我们当然欢迎你看了，什么时候，等雨欣回来，我们带你去看。”

“嘻嘻，我看今天蛮合适的，周末，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去看看吧，我在汉中区工作，平时没有什么时间的，你可以通知郑雨欣啊，我们现在去看看。”

“郑雨欣没有在家，学校组织旅游去了。”

“那你带着我去看看啊，要不，你给郑雨欣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谭玲莉，你说笑了，郑雨欣在旅游，我在哪里给她打电话啊，不就是去屋里看看吗，我现在就带着你去。”

两人上了出租车，此刻，刘宏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燥热，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可是，面对着谭玲莉，刘宏不能暴露出来，他感觉到有些迷糊了，冲动的感觉一直在冲击着大脑。

进入新房之后，谭玲莉不断发出了惊呼，屋里的装修的确很好。

进入主卧室之后，站在两盏灯中间，刘宏不由自主想起了和郑雨欣的缠绵，他的下体不由自主的膨胀起来了。

“哎呦，你这屋里好热啊。”

谭玲莉穿着短袖衬衣，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谭玲莉将扎在裙子里的短袖衬衣拉出来了，同时松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谭玲莉的胸部比郑雨欣的发达很多，从衬衣的缝隙里面，隐隐看见了胸罩外面雪白的皮肤，刘宏感觉到口干舌燥，冲动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谭玲莉有意无意靠拢了刘宏，嘴里问着关于装修的问题，刘宏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谭玲莉的胸部去了，谭玲莉的胸部实在是吸引人。

“哎呦。。。”

谭玲莉突然身体滑动了一下，刘宏不由自主去扶着谭玲莉，这下，他几乎将谭玲莉搂在了怀里，谭玲莉的胸脯抵在他的胸前，刘宏感觉到谭玲莉的身体好软好热，此刻，他控制不知自己，手伸向了谭玲莉的胸脯。

谭玲莉没有反抗，只是扭动着身体，似乎是在躲避，这样更加激发了刘宏的性欲，刘宏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他快速解开了谭玲莉的衬衣，拉下了谭玲莉的胸罩，雪白的Ru房出现在眼前，是那么饱满，刘宏禁不住一阵呻吟，双手按在了饱满的胸脯上，此刻，谭玲莉不再躲闪，任由刘宏抱着，揉捏Ru房，很快，刘宏的手开始转移，朝着谭玲莉的下体移过去，当刘宏的手伸进裙子中间，伸进谭玲莉的短裤中间的时候，谭玲莉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刘宏很快拉下了谭玲莉的短裤，此刻，刘宏想到的就是发泄、拼命发泄，他有些粗暴的将谭玲莉推到了墙边，掀起了裙子，下面早已经膨胀了，刘宏没有想到怜香惜玉，他粗暴的进入了谭玲莉的身体，根本没有注意到谭玲莉痛苦的表情，刘宏拼命的冲撞着，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这样持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征服了，仿佛一切都不在话下，他双手揉捏着谭玲莉的Ru房，没有停止动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谭玲莉的呻吟声中，刘宏发泄了，刹那间，刘宏感觉到自己飘到了半空中，谭玲莉此刻在他的眼里，是那么漂亮。

谭玲莉默默整理衣服的时候，刘宏已经有些清醒了，他目瞪口呆，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刘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第八十四章 你情我愿

“谭、谭玲莉，我不是故意的。”

刘宏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这样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说还好，越说越不好说，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刘宏的话还没有说完，谭玲莉突然低声哭起来了。

谭玲莉的心里是十分复杂的，这样的结局，是谭玲莉希望出现的，可是，谭玲莉还没有正式谈过朋友，刘宏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交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值得不值得，谭玲莉犹豫了，这么做，是不是代价太大了，不过，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时光不可能倒流，只能从刘宏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了。

谭玲莉哭了，刘宏慌神了，如今，他在单位上，算是刚刚起步，如果在男女关系上出现问题，一切都完了，刘宏不可能和谭玲莉结婚，他和郑雨欣已经拿了结婚证，严格说起来，他和郑雨欣已经是合法夫妻，如果有了婚外恋，将会被直接打到最底层。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呜呜，我没有怪你。”

“你、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谭玲莉低着头，暂时没有说话，此刻，刘宏觉得时光是那么漫长，自己仿佛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谭玲莉就是法官，如果谭玲莉能够松手，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谭玲莉不放过，他将直接被打入地狱。刘宏毕竟还年轻，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慌乱是必然的。

“我想住在宾馆里面，好好想想，你送送我吧。”

刘宏忐忑不安，谭玲莉没有说怎么处理，刘宏忙不迭的答应了，送谭玲莉到宾馆，距离市政府宿舍不远，就有一家宾馆，刘宏不敢和谭玲莉走在一起，他在前面去登记，订下房间，谭玲莉走得有些慢，显然有些不舒服。

刘宏走出宾馆，将钥匙交给谭玲莉的时候，谭玲莉只是说了一句话，在房间里面等着刘宏，刘宏哪里敢说不字，谭玲莉还没有表态，刘宏心里的石头还没有落地。

房间门虚掩着，刘宏进去之后，迅速关好门，他要和谭玲莉说清楚，只要能够说服谭玲莉，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一切都好说，一路上，刘宏已经清醒了一些，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代价太大了，无论如何都要挽回。

谭玲莉在洗澡，没有关卫生间的门，刘宏再次看见了谭玲莉的Ru房，他心虚的走到了床边，坐下了。很快，谭玲莉洗完了，裹着浴巾出来了。

“刘宏，你也去洗一下吧，身上都有汗臭味了。”

刘宏感觉到身上很不舒服，吃饭的时候，流了不少的汗，和谭玲莉的一番肉搏，也流下不少的汗，此刻，身上还真是汗蠕蠕的。

热水冲洗着身体，刘宏在紧张思索，究竟该怎么说这件事情，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这个代价，必须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否则，他和谭玲莉是谈不拢的。

洗完澡之后，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刘宏有些无奈，简单冲洗了衣服，他从来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只是在清水下面冲洗了一下，拧干之后，晾在卫生间里面，好在卫生间还有一条浴巾，刘宏裹着浴巾，走出了卫生间，他发现，谭玲莉已经泡好了两杯茶。

“刘宏，坐下吧。”

刘宏坐下的时候，浴巾险些滑下，他赶忙紧了紧，两人都裹着浴巾，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暧昧，刘宏知道，自己必须打破这种气氛。

“谭玲莉，我对不起你，你是郑雨欣最好的朋友，我已经做错了，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只要我能够接受的，我一定做到，我会补偿你的。”

谭玲莉笑了笑，刘宏打了一个冷颤。

“刘宏，今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和郑雨欣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家庭。”

谭玲莉说出来这句话，刘宏舒了一口大气，这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只要谭玲莉不打算破坏他和郑雨欣的关系，后面也就不会有过分的要求了。

“不过，我有条件，我不想在汉中区工作了，太苦了，我想进入西林市电视台工作。”

刘宏的脑门冒出了冷汗，谭玲莉的要求，他实在是办不到，现在他只是市政府一个小科长，电视台的领导哪里会认识他啊。

“谭玲莉，你说的事情，我办不到啊。”

“我知道你办不到，可你的父亲能够办到啊。”

刘宏的头脑一片空白，父亲明察秋毫，自己就这么提出来这件事情，父亲一定会产生疑心的，虽然说谭玲莉曾经帮助过自己，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说了，刘宏参加工作之后，才知道，谭玲莉的帮助，在官场上的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

“刘宏，我就是这个要求，你办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

谭玲莉说完之后，径自躺倒了床上，谭玲莉没有掩饰身体，雪白的大腿，饱满的胸脯，大腿根隐隐露出来了，刘宏能够看见那里黑乎乎的一片。

刘宏急速思考着，他想到了谭玲莉的几次帮忙，那封信，还有谭玲莉帮着自己撒谎，诬陷徐少杰的事情，刘宏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灵光，他想到了办法，该怎么和父亲说这件事情，让父亲来办这件事情了，不过，刘宏不会想到，他想的太简单了，刘志文是什么样的人，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苦思片刻，刘宏认为，自己找到了好办法。

想到了办法，刘宏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他信心满满，一定能够解决谭玲莉提出的要求了，此刻，刘宏再次看向谭玲莉，谭玲莉的浴巾已经不能遮住身体了，刘宏再次感觉到了燥热，下体不禁有了反映，刘宏有些暗骂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何况这个伤疤还没有彻底好，只是找到了治疗的办法。可现在刘宏无法离开房间，衣服已经洗了，晾在卫生间，这样穿在身上，人家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玲莉在床上翻动了两下，这下，下面几乎完全暴露在了刘宏的面前，刹那间，邪恶的想法占据了刘宏的大脑，我刘宏为你谭玲莉办这么大的事情，和你睡觉算什么，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反正已经有了第一次，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想到这里，刘宏站起来，浴巾从身上滑落了，下体已经高高昂立，他爬到床上，扯开了谭玲莉的浴巾，谭玲莉没有反抗，刘宏将谭玲莉压在身下，寻找到了谭玲莉的嘴唇，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谭玲莉的嘴里有一股清香味道，和郑雨欣的味道有些相像，刘宏不禁想到，可能女人都有这样的味道，刘宏的手用力揉着谭玲莉的Ru房，只到谭玲莉发出了呻吟声，这次，刘宏进入谭玲莉的身体的时候，动作已经非常娴熟了，谭玲莉脸色发红，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刘宏根本不顾这些，只管着发泄。当他再次在谭玲莉的身体里面发泄之后，忽然想到了，谭玲莉该不会怀上小孩吧，不过，此刻，刘宏已经没有想到那么多了。

谭玲莉的身体很软，刘宏没有离开宾馆，他抱着谭玲莉入睡了，不知道为什么，刘宏感觉到很舒服，一个晚上，他的双手都捏着谭玲莉的Ru房。

清晨，谭玲莉醒了，很快，刘宏也醒了，刘宏年轻气盛，下体再次有了反映，此刻，谭玲莉感觉到下体有些火辣辣的，可谭玲莉还来不及说话，嘴唇就被刘宏封堵了，谭玲莉感觉到有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下面特别的膨胀，谭玲莉闭上了眼睛，轻声叹了一口气，两滴眼泪落下来，刘宏根本不管这些，继续着冲撞，直到将所有的子弹打进了谭玲莉的身体。

“刘宏，你记住自己说的话，我的时间有限的。”

“谭玲莉，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的。”

“我想知道时间，如果你拖得太久了，我是等不起的。”

“那你说什么时间。”

“在你和郑雨欣举办仪式之前，我要进入西林市电视台工作。”

刘宏倒吸一口凉气，这时间要求太高了，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反悔的时候了，他和谭玲莉之间，各取所需，一个晚上，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所有精力，谭玲莉都承受了，自己舒服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吧，我一定会做到的，我还想着请你做嘉宾的。”

刘宏起身之后，发现谭玲莉还躺着，他想谭玲莉起来，和他一起去吃早餐。

“刘宏，你先走吧，我还想休息一会。”

刘宏进入卫生间，简单洗漱，冲洗了身体，一大早的运动，出了一身汗，衣服早已经干了，刘宏穿好了衣服，和谭玲莉告别之后，单独离开了房间，他哪里知道，因为自己太勇猛了，谭玲莉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需要休息，谭玲莉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厉害关系，加上刘宏是喝了鹿茸酒，根本没有管谭玲莉的感受，只顾着自己的畅快，这还不算，后来的两次，也是勇猛无比，根本没有考虑谭玲莉是否能够承受。

接近中午的时候，谭玲莉才起身，慢慢走出房间，离开了宾馆，谭玲莉不敢直接回家，想来想去，只能坐车，直接到单位上去了，还有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好好休息，目前不能让父母和单位的同事发现了。

刘宏回到家里，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父母并没有问他任何原因，单位上的同事聚会，说不定吃饭之后，到哪里去娱乐或者是打牌了，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刘宏坐下沉思，谭玲莉的事情，显然是必须要办的，还有时间问题，到现在，刘宏暂时不去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迫切需要解决问题，郑雨欣刚刚出去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要在郑雨欣回来之前，解决这件事情，要做的天衣无缝，刘宏还是有一些了解谭玲莉的，挺有心机的，刘宏陷入了苦思中，他要尽量找到合适的理由，才好开口和父亲说到这件事情。

谭玲莉回到寝室里，直接躺下休息了，回忆其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谭玲莉还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下体的疼痛让她知道，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如果说第一次和刘宏发生关系，是谭玲莉故意引诱，那么，第二次和第三次，就是刘宏主动进攻了，谭玲莉知道，她调到西林市电视台工作的事情一定会成功的，刘宏一定是想好了，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就是说，做出这样的决定，总体上来说，还是成功的，如果依靠自身的奋斗，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进入西林市电视台的机会。躺在床上，谭玲莉小心抚摸着下体，疼痛暂时不会消失，谭玲莉知道，身体的疼痛，休息一夜就会消失了，可精神上的烙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消除了，能怪谁呢，她的家里无权无势，没有任何的背景，如果不采取一定的手段，不付出，哪里会有收获，谭玲莉是女人，一个长相不出色的女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不容易了。此刻，谭玲莉自我安慰着，这样做，换来了好的单位、高的待遇，还有街坊邻居羡慕的眼神，是划算的。

刘宏下定了决心，晚上找到父亲谈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如今时间很紧，郑雨欣回来之前，父亲最好是能够办成功谭玲莉调动的事情，依照父亲的性格，刘宏知道，事情一定是能够保密的。

吃饭的时候，刘宏有些走神，蔡绢花以为刘宏是想念郑雨欣，现在的年轻人，稍微离开一会，就忍不住了，哪里像她们那个时候，两地分居是常有的事情。刘志文却不是这么看的，刘宏紧锁的眉头，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夜未归，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刘志文没有询问刘宏。

第八十五章 邪恶的种子

书房的门关着，刘志文和刘宏在里面，蔡绢花见过这样的场景，知道父子俩有事情要交谈，没有在意，在客厅里面看着电视，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蔡绢花想起刘宏和郑雨欣结婚的家具，木匠师傅正在制作，蔡绢花和罗玲的意见出奇一致，她们都认为，用杉木打制的家具，耐用，美观，而且要刷土漆，这样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家具不会有异味，只要勤于打扫，家具不会变色，还会越来越亮。想到这里，蔡绢花坐不住了，她想到了去找罗玲，两人去看看家具怎么样了。

蔡绢花离开的时候，书房里面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蔡绢花不想打扰刘志文和刘宏，径直出去了。

“爸，您还记得郑雨欣的好朋友谭玲莉吧。”

“嗯，我记得，有什么事情吗？”

刘志文怎么会忘记谭玲莉，这个女孩子留给他太深刻的印象，刘志文本来是不认识谭玲莉的，蔡绢花和罗玲到学校去教训徐少杰，后来闹出了风波，刘志文一反常态，仔细询问了蔡绢花，整件事情的经过，那封信，刘志文也看过了，其中包含的意思，令刘志文都有些心惊胆战，一般人，哪里能够承受这样的侮辱。后来，刘志文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当然，他不知道罗玲给谭玲莉的虚幻的表态，刘志文敏感察觉到，谭玲莉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可能不仅仅是想着帮助刘宏，一定还有其他的想法，刘志文了解了谭玲莉的家庭情况之后，断定谭玲莉是想到了毕业分配的问题，刘志文后来见过一次谭玲莉，长相一般，一双眼睛却很有神，显得随时在思考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刘志文记住了谭玲莉，对谭玲莉的印象很不好，刘志文是见多识广的，他认为谭玲莉是大学生，还没有踏入社会，在郑雨欣和徐少杰之间，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这一切的目的，都是指向了分配问题，最为关键的，是谭玲莉和郑雨欣是最为要好的朋友，为了一点看不清、捉不住的利益，竟然出卖朋友，这样的人，不值得交往，虽然官场上此类情况比比皆是，但那些利益是实实在在的。

刘志文的语气不好，刘宏心里开始打鼓，酝酿了好久的勇气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刘宏知道，因为诬陷徐少杰的事情，父亲对谭玲莉的印象不好。

“爸，谭玲莉毕业以后，分配在汉中区的一个接到办事处，工作非常辛苦，昨天晚上，我和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偶然遇见她了，她请我帮忙，调动一下单位。”

“谭玲莉想调到哪里工作？”

“谭玲莉想调到西林市电视台工作。”

刘志文没有发火，西林市电视台是好单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进去，谭玲莉是西林大学新闻系的毕业生，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可谭玲莉为什么找到了刘宏，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刘志文想听到刘宏的解释。

见到父亲没有说话，刘宏硬着头皮开口了。

“爸，谭玲莉曾经帮助过我，特别是妈到学校去找徐少杰的事情，谭玲莉知道所有的经过，我害怕谭玲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的影响不好，所以就答应替谭玲莉想办法，您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的，我现在办不好谭玲莉的调动事情，只好给您说了。”

“刘宏，这件事情我知道，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徐少杰自始至终没有说出这件事的对错，再说了，你和雨欣马上就要结婚了，谭玲莉现在说这件事情，有什么用，谁会相信，她是郑雨欣最好的朋友，难道她不想想，说出来这样的话，有谁相信，谭玲莉和谁说这样的事情，刘宏，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你还年轻，要记住，在那些年纪大的长辈面前，千万不要刷什么心眼，也许你自以为计策是成功的，却不知道，别人一眼就能够看穿，我是你的父亲，会当面指出来，其他人会指出来吗？”

刘宏的内心一片冰凉，好不容易想到的理由，自己还反复推敲了，认为是能够有效的，想不到，父亲三言两语，就驳斥了自己找好的理由。刘宏有些慌神了，如果父亲不答应办谭玲莉调动的事情，自己就有大麻烦了。

刘宏慌张的神色，没有瞒过刘志文，想到刘宏一夜未归，刘志文联系到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刘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实话。”

此刻，刘宏内心充满了煎熬，到底说不说实话，眼前是自己的父亲，一直为自己的事情，默默帮助着，毫无怨言，如果此刻是其他人问这句话，刘宏打死都会坚持自己说出来的理由，可在父亲面前，刘宏动摇了。

一分钟时间的沉默，显得那么漫长，忽然间，刘宏扑通跪在了刘志文面前，低着头，断断续续说出了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包括自己个同事吃饭，喝鹿茸酒，身体燥热难耐，和谭玲莉之间发生了关系，谭玲莉的要求就是调到西林市电视台工作，所有的事情都会一笔勾销的事情，当然，刘宏不会说出来后面自己主动进攻谭玲莉的事情。

刘志文闭着眼睛，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内心有了极大的怒气。刘宏已经说完了，一直跪在地上，刘志文没有要刘宏起来，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刘宏，你错在什么地方，我不想多说了，因为你犯的错，太大了，稍微处理不好，你将粉身碎骨，你和雨欣已经拿了结婚证，和谭玲莉之间的事情，属于典型的婚外恋，行政单位，最为忌讳的是两件事情，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这样的事情暴露出去，你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你对不起雨欣，对不起家庭啊，刘宏，你太嫩了，我敢断定，你现在想到的，就是为谭玲莉解决单位问题，并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能从中间找到原因，今后，你还会吃亏的。”

刘宏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刘志文。

“谭玲莉的心机，我见识过，一个出身普通家庭的女孩子，为了前途，可以置与郑雨欣多年的友情于不顾，何况是为了单位的调整，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如果女孩子真的反抗了，凭着我对你的了解，你还没有得手的本事。”

刘宏忽然感觉到了害怕，从小到大，他都认为自己是很优秀的，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来谦和、忍让，其实内心是无比骄傲的，想不到会被人利用，而且是在参加工作之后，被郑雨欣最好的朋友利用了，徐少杰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一闪而过，谭玲莉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何况是自己喝了鹿茸酒，刘宏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能是自己太突出了，谭玲莉也爱慕自己，所以才会半推半就答应的。刘志文的说法彻底击碎了他的想法，这世界太可怕了，为了利益，没有什么不能拿来交换的。

“刘宏，你是全家的希望，你现在的，比我当年不知道要强上多少，从小时候，你就受到了家庭的熏陶，我希望你尽快成熟起来，你要知道，随着你身份的改变，会遇到越来越多的事情，可你要记住，当你无法掌控整个事态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开，哪怕是巨大的诱惑，可是你失败了一次，我不想评论你和谭玲莉之间事情，从早上到现在，你想了整整一天，现在，你有什么想法，全部说出来，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领悟。好了，站起来，坐到沙发上说。”

刘宏坐在沙发上，稍微思考了两分钟。

“爸，我知道做错了，我被谭玲莉利用了，我想不到她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总是追求利益的，投入越大，需要得到就更多。”

“嗯，你是中文系毕业的，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你应该是非常清楚的，不需要我多做解释，还有最为重要的，做错事情了，应该怎么面对，你要记住，一定要冷静，有些事情，你可以承担，有些事情，你不能承担，虽然我时时刻刻教育你，要少犯错误，但你不可能不犯错误，能够从中吸取教训，今后避免犯下类似的错误，你就进步了，今天，你在我面前承认了错误，我是你的父亲，会想方设法替你解决，可其他人会这么做吗，没有人会这么做的，你找的理由，更不充分，稍微有阅历的人，就可以看穿，何况你的慌张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思想，在官场上，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暴露内心的想法。说到错误，能够解决和承担的错误，谁都知道怎么做，关键是不能够承担的错误，你该怎么应对，就说你和谭玲莉的事情，事情已经发生了，有阅历的人，无非是两种处理办法，一是拖，谭玲莉的目的是调动单位，她不会轻易翻脸，那样她自己也完了，所以，拖下去，慢慢寻求解决的办法，二是明确表态，做不到，和谭玲莉谈判，谭玲莉的要求太高，必须降低要求，这样，双方都有好处，不要想着一口气吃成胖子，一步登顶。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世界上，所有人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除了你的父母，一心想着你过上好日子，无偿为你付出，其余人不会这么做的。最后我要告诉你，不能承担的责任，打死都不能认账，坚持住，挺过去了，你就能够跃过这道坎，否则，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刘宏听的非常仔细，没有放过一句话，这些话，在外面是听不到的。

“谭玲莉的事情，我来办，你一定要吸取教训啊，雨欣回来之后，对她好一点，千万不能因此破坏家庭，雨欣是个好姑娘啊。”

半个月之后，谭玲莉拿到了调令，进入了西林市电视台工作。

谭玲莉拿到调令的时候，办事处的同事非常奇怪，谭玲莉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这个女孩子，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能够调到西林市电视台工作，那里可是好单位，和街道办事处没有可比性。离开街道办事处的时候，同事为谭玲莉送行，都恭喜她，谭玲莉面带微笑，掩饰不住高兴。

谭玲莉的父母做梦都想不到，女儿能够进入西林市电视台工作，他们是没有能力办成这样的事情的，谭玲莉的解释很简单，同学帮忙的，以前在学校里面的关系，老人知道谭玲莉和郑雨欣的关系很好，更知道郑雨欣的父亲是大官，根本就没有怀疑。

街坊邻里也来表示祝贺，谭玲莉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谭玲莉进入西林市电视台工作，首先安排在办公室，境况是大不相同的，电视台有钱，待遇好，工作环境好，谭玲莉很快分配到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屋，虽然在顶楼，可是，比起街道办事处的待遇，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短短半个月，境况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谭玲莉感觉太值了。

这天晚上，谭玲莉回到寝室，她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有了单独的寝室，每天回家吃饭之后，谭玲莉回到寝室睡觉。屋里的卫生间和厨房都是齐备的，谭玲莉洗完澡，坐在客厅里，敲门声响起来。

打开门之后，刘宏出现在眼前，谭玲莉的表情很是淡漠，虽然达到目的了，可是，刘宏依旧是谭玲莉内心的伤疤。

刘宏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在屋里四周看看，前后都有一个小阳台，在顶楼，在阳台上远眺，还是有些心旷神怡的，谭玲莉坐在客厅里面，没有动，洗澡之后，她穿着睡衣。此刻，刘宏进入了客厅，拉起了谭玲莉，来到了阳台。令谭玲莉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刘宏将她抵在阳台上，两人都是面向外面，刘宏毫不客气脱下了谭玲莉的裤子，直接进入了谭玲莉的身体，谭玲莉感觉到一阵眩晕，却不敢叫出声，楼下住着人。

随着刘宏动作的加大，谭玲莉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刘宏发泄到她的身体里面的时候，谭玲莉竟然得到了一种满足，两人在阳台上野合，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这天晚上，刘宏没有离开了，谭玲莉也是默许了。

第八十六章 做贼心虚

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坏人，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听话，要做好孩子，长大为社会做出贡献。可现实并非如此，当一个人做了错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或者是没有付出代价，那么，他的认识就会在不知不觉改变，认为有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做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以轻易摆平。

刘宏现在就是这样的认识，和谭玲莉有了肉体关系，依靠着自己父亲的帮助，谭玲莉顺利调到了西林市电视台，刘宏心里的气不顺，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这样被人利用过，所以，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之后，刘宏认为，谭玲莉的付出是应该的，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必须要得到补偿，心理才能够平衡。可谭玲莉什么都没有，刘宏想到的，是谭玲莉的身体。刘宏躺在床上，抱着光溜溜的谭玲莉，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谭玲莉厉害我承认，可是，我为你做事情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能提出条件，刘宏通过和父亲的交流，基本掌握了谭玲莉的心思，刚刚调到电视台，谭玲莉一定是想着好好表现的，绝对不想出现什么事情，女孩子总是爱惜名声的，当要求满足之后，想到的是抱住眼前的一切，好好生活。

整个晚上，刘宏要了谭玲莉三次，谭玲莉从开始的淡漠，到后来的主动配合，让刘宏得到了极大的刺激，谭玲莉的相貌一般，可是，身材很好，比郑雨欣的身材突出很多，此刻，郑雨欣还在外地旅游，近期就要回来了，所以，刘宏需要找到人发泄，这样的感觉太美妙了，不担心发生什么问题，对方是自己的同学，大学生，刘宏认为自己同时占有了两个女人的身体，就是能力的体现，男人有权有钱了，追求什么，不就是女人吗。

从这一刻开始，刘宏的心理慢慢发生改变了，这种改变，不是偶然的，虽然引发的事情有些突然，但在那样的环境中，刘宏的认识迟早都会发生变化的。

郑雨欣的旅游结束了，回到西林市的时候，郑雨欣想到了马上见到刘宏，这次出去旅游，郑雨欣没有体会到多少的快乐，想到的都是刘宏，现在回来了，她要马上见到刘宏。

刘宏还没有下班，郑雨欣到新房里面去看了看，新房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户敞开着，地面可以看见一些灰尘，这都是窗户敞开的缘故，窗户全部是铝合金的，好打扫，郑雨欣站到两盏灯中间的时候，想到了和刘宏的缠绵，她竟然有些渴望婚礼的日子早些到来了。

刘宏下班之后，第一眼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郑雨欣，两人接近一个月时间没有见面，此刻，都是很激动的，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两人早就拥抱在一起了，刘宏对郑雨欣还是有真正的感情的，郑雨欣体贴、温柔，最为主要的，是没有什么心机。刘宏和谭玲莉接触之后，更加感觉到了郑雨欣的可贵。

刘宏拉着郑雨欣的手，两人上了公交车，他们不约而同选定了到新房去，进入新房，刚刚关好门，两人就抱在一起，忘情的亲吻着，此刻，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到他们挥洒激情。两人依旧是站在卧室里，郑雨欣背对着刘宏，双手扶在墙上，身后的刘宏正在努力冲撞着，刘宏有力的冲撞郑雨欣感觉到了满足，嘴里不禁发出了呻吟。。。

“雨欣，这次出去，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意思，以后我再也不想出去旅游了，好累人啊。”

“呵呵，雨欣，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我，我每天想着你，你走的这段时间，我没有什么事情做，只好天天呆在家里，好无聊啊。”

郑雨欣很感动，依偎在刘宏的怀里，此刻，作为女人，郑雨欣感觉到了最大的满足，女人一辈子能够找到好男人，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将来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抚养宝宝成人，还有什么值得追求的呢。

“刘宏，我刚刚知道了，大哥郑文儒调到了学苑区财政局工作，谢谢你了。”

“雨欣，你这是说什么话，大哥早就应该调动工作了。”

“是啊，德阳市条件不好，大哥年纪大了，一直没有谈朋友，爸妈不准他在德阳市谈朋友，现在回到西林市了，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

“对了，雨欣，大哥和二哥都还没有成家，我们就举办仪式了，有没有什么影响啊？”

郑雨欣白了一眼刘宏。

“怎么，反悔了，得到人家就不想举办仪式了。”

“不是，我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想到大哥和二哥年纪都不小了，也应该成家了。”

刘宏跟着郑雨欣，这次是到郑雨欣家里去吃饭，如今，郑文儒也是在家里吃饭，虽然只是多了一个人，但显得比以往热闹很多了。多一个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罗玲一直给刘宏夹菜，刘宏现在已经是市政府办公厅的科长了，如此的年轻，就担任了科长，罗玲是非常高兴的，这个女婿不简单，将来一定有前途，女儿也能够跟着过上好日子，罗玲是深切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的，郑青山办事有些古板，讲究原则，所以，虽然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可是，两个儿子的调动都办不好，如果不是刘志文从中间帮忙，郑文儒现在还在德阳市工作，至于郑文斌，罗玲不是太担心，淮扬市的条件不错，回到省城也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刘宏，多吃点，现在工作很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

刘宏已经在很努力的吃菜了，无奈罗玲的动作迅速了一些，刘宏实在是赶不上进度。

“妈妈，不要给刘宏夹菜了，吃多了也不好。”

“你知道什么啊，男孩子，每天的活动量大，很快就消化了，多吃一点，没有什么关系的，吃少了营养跟不上，今后才麻烦呢。”

吃饭之后，刘宏坐在客厅里，和郑文儒闲聊，郑青山是老习惯，晚饭之后，总是要出去转一转的，郑雨欣在厨房里面帮着罗玲收拾。

很快，郑雨欣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和刘宏说，郑文儒看见了这样的情形，盯着电视机，小两口的事情，他还是少过问的好。刘宏看见郑雨欣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到底是做贼心虚，难道郑雨欣知道什么了，应该没有这样的可能性，自己和谭玲莉的关系，是极其秘密的。

刘宏站起身，和郑文儒告别，同时到厨房里面，和罗玲告别，罗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刘宏知道了，一定是罗玲和郑雨欣说了一些什么，厨房里的事情还没有做完，郑雨欣就出来了。

“刘宏，我问你，谭玲莉为什么调到电视台工作了？”

“哦，雨欣，你说的这件事情啊，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爸和我提到过，谭玲莉很厉害的，以前在汉中区下面的街道办事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到爸的单位上去了，后来爸给我说，我才知道的。”

刘宏的表情很是自然，没有透露出一丝的紧张和不自然，郑雨欣挽着刘宏的手臂，一直关注着刘宏的表情，谭玲莉的心思，郑雨欣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正是因为谭玲莉的心机，郑雨欣才逐渐疏远了谭玲莉。

“刘宏，你说的是真的吗？”

“雨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谭玲莉找到了爸，爸也是后来给我说的，一个女孩子，找到了区委，影响一定是不好的，在学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爸给我说了，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要我们以后注意，不要做错事情了，免得影响不好。”

郑雨欣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刘宏的母亲到学校去教训徐少杰的事情，脸上逐渐出现了怒容。

“哼，这个谭玲莉，还真是有些不知道羞耻了，居然拿出来以前的事情说，还想威胁我们，什么时候我见到她了，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

“雨欣，这就是你的欠考虑了，爸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情，据说谭玲莉以后也不会提到这件事情了，这就算过去了，我们和谭玲莉之间，再没有什么交集，你突然教训谭玲莉一顿，如果谭玲莉不服气，四处嚷嚷这件事情，爸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总不可能马上将谭玲莉调离电视台吧，我觉得，你以后尽量不要和谭玲莉接触，通过这件事情，我也感觉到谭玲莉的心机太深了，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嗯，你不说，我还真的准备去找谭玲莉的，我听你的。爸妈对谭玲莉的印象本来就不好，通过这件事情，我和谭玲莉的交情算是完了。”

“雨欣，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要冲动，谭玲莉有心机，我们不要去碰她，如果她有什么想法，做出来什么事情，我们是无法防备的，总不能天天想着谭玲莉的事情吧，再说了，谭玲莉只是调到了电视台工作，和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郑雨欣看着刘宏，眼神里面充满了钦佩，刘宏的分析，让她觉得太有道理了，郑雨欣本来就是心软，听见母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本能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找到了刘宏，想要问清楚，既然是刘志文解决的谭玲莉的调动，自己再去找到谭玲莉闹，也是显得没有什么风度的，再说，以前和谭玲莉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雨欣，爸这么快帮着谭玲莉调动单位，也是怕你不舒服，所以在你出门旅游的时候，就将事情办了，爸给我说过，如果你不舒服，要我做好你的工作，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再说了，郑雨欣毕竟是你的好朋友啊。”

刘宏的解释，已经令郑雨欣感觉到有些羞愧了，自己气冲冲责问刘宏这件事情，刘宏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刘宏害怕自己有想法，不断的解释，郑雨欣感觉到刘宏的关心和自己的重要。

“刘宏，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我不会去找谭玲莉的，就是遇见谭玲莉了，也不会问到这件事情的，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刘宏回到家里以后，感觉到了满足，他很高兴，郑雨欣不仅没有疑心，反而产生了愧疚，这说明，他的应付能力大幅度提高了，可不要小看这样的进步，今后，他还要依靠这一手来维系家庭的稳定呢。

刘宏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他感觉到理所当然，两边他都不会舍弃的，在谭玲莉没有谈朋友之前，他会不断去找谭玲莉的，当然，现在郑雨欣在身边，机会一定会大大减少，只要郑雨欣不去找谭玲莉，他就可以和谭玲莉保持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从目前的情况看，郑雨欣也不会去找谭玲莉的。在这样的心思下，刘宏满意的睡熟了。

刘宏和谭玲莉有了关系之后，刘志文一直关注着刘宏的情况，他的工作很忙，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刘宏，不过，刘志文通过观察刘宏的举动，可以了解到一些情况，他发现刘宏恢复了自信，自从郑雨欣回来以后，两人下班时间，基本上在一起，刘宏对郑雨欣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刘志文也没有发现刘宏继续去找谭玲莉，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刘志文就满意了，为了搞好谭玲莉的调动，刘志文还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宏，这样倒贴钱请客的调动，刘志文还是第一次，刘志文不希望出现第二次，他希望刘宏尽快成长起来，成熟起来，能够应付方方面面的事情，只要刘宏能够时刻把握住自身，将来一定会有前途的，刘志文不会想到，他这次替刘宏解决问题，使刘宏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这种改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第八十七章 可爱的蔬菜大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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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记，10个蔬菜大棚都建成了，长度都是50米，其中5个大棚的宽度是6米，5个大棚的宽度是3米，10个大棚占地4亩多，建设的过程很规范，所以投入多一些，我都记下了数据，材料和工钱都按照目前的价格计算，大棚是900元钱左右，小棚是500元钱左右，这是规范化的投资，如果农户自己建大棚，可以少很多的投入的，农户家里都有木材，投入的就是工钱和塑料薄膜，所以，如果规模化发展，是可行的。每年的投入不多，主要是塑料薄膜，一般来说，普通的薄膜，管理好，可以保持两年时间，薄膜的价格不是很高，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承受的。再有，这次建的蔬菜大棚，使用期限是10年，我想，到了那个时候，农户赚钱了，可以建更好的大棚了。”

“胡书记，现在还不能说早了，10个大棚建起来了，关键看以后的效果怎么样啊。”

“徐书记，我认为没有什么问题的，大棚里面，已经重上了蔬菜，品种是省里的专家确定的，有辣椒、西红柿、黄瓜、茄子、干豆等等，出苗的速度，快的惊人，现在的气候炎热，所以，塑料薄膜很多时候是敞开的，我专门请教过了，蔬菜大棚最大的作用是保温，同时，好治理病虫害，按照这样的趋势，大棚真正发挥作用，是在10月以后，那个时候，农村的很多蔬菜已经下架了，而大棚里面的蔬菜，因为保温的作用，可以继续生长，在冬季的时候，提供新鲜蔬菜，是有保证的，专家建议我们在地下铺设火龙，就是在田地里挖出地洞，固定之后，在天气最冷的时候加温，我委婉谢绝了，这是东北地区的做法，我们这里的冬季的气候，并不是很冷，不需要铺设火龙，再说了，铺设火龙，会增加很多的成本。”

“好啊，老胡，你研究非常仔细啊，今年蔬菜大棚的效果，就看你的了，资金方面，需要开支什么的，你和董书记、刘乡长商量，我建议，全部聘请花冠村的农民来管理蔬菜大棚，让他们学会技术，为今后的发展做准备。”

“徐书记，我们已经是这样做的，还有一件事情，刘沐的确有能力，肯吃苦，这次建蔬菜大棚，他的观察，比我还要细致，很多时候都是亲自动手的，有两次，木桩不合格，刘沐还专门请教了专家，弄清楚了原因，后来他和我说，专家的要求非常高，目的是建更规范化的大棚，立下一个标杆，农户建蔬菜大棚的时候，不需要达到这样的标准，木桩只要高度合适，结实，就可以了，我已经发觉，刘沐在为发展蔬菜大棚做准备了。对了，刘沐的爱人管理着一个蔬菜大棚，精神不错，刘沐说了，专家离开之后，他下决心自己建两个大棚，他相信，蔬菜大棚一定可以赚钱的，他是花冠村的书记，一定要带头的。”

“嗯，这样的办法是可行的，我们不少的干部，都是半边户，可以要求这些干部带头，等到10个大棚的效果出来以后，以花冠村为试点，在全区逐步推广。对了，省里的专家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是怎么招待的啊，可不要得罪了专家啊。”

“徐书记，你就放心吧，我们如同供菩萨一样供着两位专家，不过，他们就是这两天要离开了，大棚建成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好，到时候我请两位专家吃饭，玉都区的条件不好，在市里去请两位专家吃饭，你和张区长说一说，一定要按照最高的标准，给两位专家付报酬，账目要做好，不要两个专家签字，明白了吗。”

看着胡德义兴冲冲的离开，徐少杰脸上浮现出来了笑容，水泥厂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目前正在调试机器，眼看着就可以投产了，蔬菜大棚也建设完毕了，一切的事情很顺利，他考虑，是要到花冠村去看看大棚的样子了。

张世奎进入了办公室，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老张，有什么事情吗？”

“徐书记，还真的有事情，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忙事情，没有关注市里的事情，刘志华的处分决定下来了，其实刘志华一直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只是一天到晚不出门，所以我们不知道，市纪委大概知道我们在忙工作，没有通报相关的情况。”

“哦，刘志华是什么处分？”

“留党察看两年，行政降级处分，关键是刘志华的工作单位没有变动，依旧是在玉都区，现在我们有些不好处理，我想着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徐少杰没有想到，刘志华的处分这么快就下来了，看来还不是很重，以前以为要开除党籍的，一定是许云飞在中间做了工作的。

“老张，你是什么意见？”

“我就是没有想好，工作是不好安排的，开年以后，刘志华就是52岁了，还能够做什么啊，再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好安排啊。”

“那就按照你的意见办理吧，不安排任何工作，由着他去吧。”

“还有一件事情，区公所要召开支部大会，在党员中间传达刘志华的处分决定，按照要求，刘志华本人是必须要参加的。”

“算了，纪委的规定是规定，这样的规定，怎么好执行啊，开批斗会吗，刘志华也不会参加的，支部大会，我就不参加了，你也不要参加，让纪委的孙书记主持召开就可以了，需要上报什么材料的，叫区纪委去做。”

“好的，我这就去布置。”

徐少杰的心情有些说不清楚，按照以前的说法，是要痛打落水狗，不要给对手任何的机会，可是，徐少杰通过思索，已经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当对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或者是进攻能力的时候，就不要穷追不舍了，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为了争夺权力，产生的一些过节，太心狠手辣，会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花冠村的蔬菜大棚，矗立在田头，宛若众星捧月的少女，披着洁白的薄纱，10个大棚集中在一块，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不计其数，许多的村民想着进入大棚里面去看看，无奈负责大棚管理的人要求严格，按照专家的要求，大棚里面的人不能太多了，蔬菜生长期间，还是少进去人的好。

徐少杰第一眼就看见了余志红，余志红的精神很好，脸上有了红色，看样子身体基本上恢复了，此刻，余志红在大棚四周转悠，已经是下午，学校放学了，两个女儿围着余志红，时不时想着摸摸盖着的白色塑料薄膜，都被余志红制止了。

“徐书记，您来了。”

“呵呵，余大姐，你蛮负责的啊。”

“这是我的任务，一定要做好的，刘沐说了，下半年家里也置办两个大棚，现在跟着学会管理了，将来就可以摆弄自家的大棚了。”

“好啊，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徐书记，您说笑了，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徐少杰只是在掀开的大棚外面看了一下，他没有进去，大棚里面热浪滚滚，徐少杰受不了，不过，地上种植的蔬菜，已经长得很高了。

“余大姐，这些蔬菜播种多久了啊？”

“还不到一个星期，徐书记，这大棚还真是神了，蔬菜长得太快了，开始我还没有信心，现在看见了，就想着刘沐早点建蔬菜大棚了，要是到了冬天，蔬菜长出来了，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徐少杰想到了送别两位专家，在市里吃饭的时候，两位专家和他以及张世奎到菜市场去转了一圈，菜市场有一部分外地来的大棚蔬菜，价格都比较高，尽管现在农村里面的蔬菜已经开始上市了，可大棚蔬菜的价格依旧是不错的。两个专家都夸奖徐少杰，为农民找到了一条致富的好门路，据他们知道，准备这样成规模发展大棚蔬菜的，全省暂时没有。两个专家一再强调，大棚要上规模，这样才能够形成市场，商贩来采购的时候，有足够多的蔬菜，才划算，大棚少了，蔬菜不多，商贩没有帐算，是不会来主动采购的。

专家走了之后，徐少杰和张世奎商议，大棚的建设速度要提起来了，所以，他们找到了胡德义，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已经建起了10个大棚，几年年内，花冠村至少建起100个大棚，形成数量和规模，虽然不多，可是，商贩来采购蔬菜的时候，能够保证供应。只要不是大型的批发商贩，还是没有问题的。

“余大姐，你认为蔬菜大棚能够赚钱，是吗？”

“一定可以赚钱的，城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要吃菜，以前，冬天主要是吃白菜，建起了蔬菜大棚，冬天可以吃到其他的蔬菜了，城里人肯定会买的，再说了，村里的大棚不多，产出来的蔬菜，运送到市里，很快就会卖完的。”

“呵呵，余大姐，你很有超前的眼光啊。”

“这些都是刘沐告诉我的。”

余志红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余大姐，你已经掌握了，就是你自己的认识了，我可是盼着你们家的大棚赶快建起来，到时候上你们家吃大棚蔬菜啊。”

胡德义、董桂花和刘沐以及村里的干部都过来了，胡德义正在刘沐的家里，布置工作任务，100个大棚，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简单了。

“徐书记，我们已经研究过了，董书记和刘乡长下半年重点负责大棚的事情，烟叶收购的事情，交给其他同志负责，现在就是资金的问题了。”

“资金区委想办法，找信用社，这样的农村小额贷款，是他们的工作任务，不过我很担心啊，农民会不会愿意贷款，发展大棚蔬菜啊。”

一旁的刘沐接上了话题。

“徐书记，胡书记带着董书记、村干部和我，在村里走访了不少的人户，我们说清楚了大棚的好处，以前，专家在这里的时候，也做过了很多的解释，不少的农户已经下定决心，建大棚了，村干部带头，每家都是两个大棚。”

“很好，我考虑了时间，最好是在9月，任务很重啊，9月份，粮食收割，烟叶收购开秤，还有农业税和三提五统的征收，你们要准备打硬仗了。”

回到区公所之后，徐少杰考虑了很多，万事开头难，只要扎扎实实走好了第一步，后面的就好办多了，建起了10个蔬菜大棚，是示范，而建起100个属于农民自己的大棚，才是真正的第一步，只有农民的大棚开始赚钱了，才预示着蔬菜大棚真正取得了成功。通过在淮扬市了解情况，徐少杰有了很大的信心，玉都区的大棚蔬菜，可以拖到市里去销售，到时候，可能不需要农民自己操心，自然有商贩前来联系的，市场前景是广阔的，淮扬市以及下面所有的县市，需要消耗大量的蔬菜，玉都区这一步棋，走在前面了，一定是可以赚大钱的，等到整个淮扬市成规模的发展大棚蔬菜的时候，玉都区可以开始探寻其他的路子，总之是要走在前面，如今，时间就是金钱的。

区信用社，张世奎负责去联系，贷款数额不高，总共不到5万元，信用社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每年发放小额的农村贷款，也是他们的工作任务。

此时，徐少杰和张世奎都感觉到，玉都区的步伐开始慢慢朝前迈开了。

第八十八章 水泥厂的风波（1）

隆隆的机器声，吸引了不少的村民围观，当然，他们不能进入水泥厂的里面，只能是在外面观看，水泥厂关停好久了，前一段时间，来了施工队，开始施工，不少的村民奇怪，后来才知道，区里准备在这里办水泥厂，区里办水泥厂，村民不好说什么，之后，水泥厂的厂长赵德立专门解释了，水泥厂投产以后，将在附近招工，大家可以和城里人一样，按月拿工资了。所以，水泥厂什么时候开始生产，成为了附近村民关注的重点。接着传闻出来了，说在水泥厂工作，每月的工资超过100元，一年就是一千多元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村民，有些坐不住了，这么好的事情，他们是农民，水泥厂会招他们做工吗，要知道，如果一家人有一个人在水泥厂做工，什么开支都解决了，所以，每天到水泥厂的村民越来越多，机器开始轰鸣的时候，水泥厂外面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徐书记，张区长，水泥厂马上可以开工了，按照目前的规模，我们准备实行两班倒，需要工人总数是180人，加上管理干部，总人数控制在200人左右，我和马工商量过了，平均工资为120元左右，全年的工资开支在30万元上下，如果水泥厂开足马力，水泥能够全部销售，除掉成本，每年的盈利，可以超过100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张世奎情不自禁站起来了，如果区公所每年能够增加100万元钱，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老赵，你说的是真的，老田，你们合计过吗？”

“没有问题的，这都是马工仔细计算过的。”

张世奎转头对着徐少杰开口了。

“徐书记，我看一定要将马工调到玉都区来工作，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放走了。”

“呵呵，老张，你怕是在想着那100万吧，有了这些钱，你这个区长岂不是扬眉吐气了，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啊。”

众人都笑了，苦日子、穷日子难过，谁都是知道的，能够挣钱，谁不高兴啊。

“你们汇报的情况，我全部都是相信的，目前水泥化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主要任务是招工，可招工的难度太大了，要求进来的人不少，可工人是有技术要求的，进来以后，还要进行培训，机器的试运行是半个月，厂家的人都在这里，他们可以负责培训，所以，招工必须马上开始，越早完成越好。”

“招工的事情，张区长、田书记和老赵负责，人有的是，有工资拿了，谁不想干啊，你们今天商议出来一个方案，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要引起矛盾。”

徐少杰还是低估了水泥厂招工面临的问题。

赵德立和宋涛最先成为了区公所干部职工围堵的对象，谁都知道水泥厂要招工，区公所地方不大，很快，工资待遇情况也传开了，区公所的干部职工，半边户的家庭多，有些干部家里的子女，年纪大了，本身没有背景也没有关系，子女就没有什么事情做，现在水泥厂要开工了，能够在水泥厂做事情，就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

接下来，有些班子成员开始找到张世奎和田立新，帮着说自家子女和亲戚的，也有帮着他人说话的，总之是一个目的，要进入水泥厂当工人。

直到胡德义找到了徐少杰，说自己家里有一个亲侄子，想进入水泥厂做工人的时候，徐少杰才知道，水泥厂招工的事情，已经引发了不小的波澜。徐少杰很快想到了，表面看，这件事情是好事情，可如果操作不当，很有可能会引发矛盾。就在徐少杰还在考虑怎么处理的时候，张世奎等人进来了，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显然是应付了太多的人，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徐少杰觉得，有必要召开会议研究了。

“徐书记，水泥厂招工的事情，我们处理不下来啊，要求进入水泥厂的人太多了，区委没有一个固定的章程，大家都有亲戚朋友，答应一个，不答应一个，到时候，不仅仅得罪人了，还会影响到其他工作的开展。”

最为凄惨的要算宋涛了，宋涛年轻，于是，有些领导便找到宋涛，宋涛只是副厂长，当然不敢随意表态，所以，宋涛听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不仅仅是区里的领导，区公所的干部职工，和宋涛说话也是比较随便的。

“老张、老田，我有个考虑，水泥厂招工的事情，不是小事情，不能简简单单应付，否则真的可能影响到工作的开展，一共招180人，现在厂里的管理人员已经齐了，区委区公所必须拿出具体办法，在招工中有章可循，班子成员和干部职工，占便宜走明路，水泥厂是区公所办的，说起来，也是区直单位，现在我们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初步的办法，晚上召开区委会和班子会，宋涛，你去通知胡书记、易书记和孙书记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马上研究，老赵和宋涛列席。”

“徐书记，这个办法很好，可是我们要有一个基本的章程，究竟该拿出什么办法，如果放开了讨论，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老张，你先说说，有什么考虑？”

“区公所的干部职工多，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水泥厂附近的村民，每家必须有一个人进入水泥厂做工，我的意见，可以考虑班子成员，况且，还有乡政府的干部职工，区直单位的干部职工，如果统统考虑，恐怕名额远远不够的。”

“嗯，老田，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其他什么意见，同意张区长的意见。”

赵德立对着徐少杰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意见，到了这个时候，徐少杰的心里已经有了谱，该怎么处理，他已经想好了。

“老张，我们两人是主要领导，所以，在招工问题上，一视同仁，等会召开书记办公会的时候，我会提出招工的大致思路，你们进行研究。”

韩国伟拿着会议记录本，首先进来了，徐少杰上任之后，规范了相关会议的记录要求，书记办公会由组织委员负责记录，区委会由办公室主任黄贺负责记录，当然，也包括班子会，一般情况下，徐少杰不会专门召开区委会，班子会就代替了。不一会，胡德义、孙健波和易祥阳进来了。

“今天召开书记办公会，是关于水泥厂招工的事情，水泥厂机器的调试工作正在进行，厂家的技术人员在这里，可以培训我们新招募的工人，所以，招工的事情，迫在眉睫，时间很紧，我就一并说了，水泥厂计划招工180人，月平均工资为120元，实行两班倒，也就是说，一天上班的时间是12小时，大家不要小看，劳动强度是不小的，水泥厂刚刚组建，只能克服一下，今后条件好了，实行三班倒，现在，招工的事情遇见困难了，要求进入水泥厂的人太多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事情，弄不好会形成矛盾，玉都区的干部职工不少，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人人都照顾到，所以，我有一个考虑，是关于水泥厂的招工的事宜，我们召开区委会，就招工的事情，形成统一的意见，当然，这件事情不需要下文件，只要具体执行的人，按照这个要求办理招工的事宜，就可以了，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所有人一一表态，都是表示同意的。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水泥厂是区公所筹办的，等同于区直单位，要说我们区委区公所的领导不能从中得到一点好处，是不现实的，现在，我们一共有17名班子成员，我是这样考虑的，张区长和我不占指标，剩下的15名班子成员，每人两个招工指标，我和老张的指标，让给赵德立和宋涛两位同志，他们每人也是两个指标，不管你是送给他人，还是照顾自家的子女，都是你的自由，这样，就用去了34名指标，剩下146个指标，水泥厂留下20个机动指标，6个乡政府，每个乡政府10个指标，其中乡政府可以安排2人，其余8人都是农民，30个指标安排水泥厂附近的农户，20个指标照顾区公所的干部，其余16个指标，适当照顾区直单位。招工的总体要求，身体好，吃苦耐劳，至少有初中的文化水平，”

徐少杰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剩下来的意思，自然大家表态了。

“我同意，我是区长，也是这次招工的负责人，我坚决支持这个意见。”

“我有一点想法，我是分管工业企业的副书记，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水泥厂筹建的事情，徐书记和张区长是主要领导，我不敢比，可我是主管领导，所以，我不要指标，腾出啦指标，照顾其他方面。”

徐少杰不知道田立新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简直是榆木疙瘩，你提出来不要，其他的副书记怎么好意思要指标，副书记不要，区委委员不要，接下来，班子成员都不要了，到时候，大家恨的是你一个人，这样的时候，充什么好汉。徐少杰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开口了，千万不能听田立新的。

“班子成员的指标不调整，我说过了，每个班子成员两个指标，你们自行处理，怎么处理区委不过问。”

田立新估计也想到了说漏嘴了，马上不发言了。

没有人表示反对，其实，这个分配方案中，还是有不少的漏洞的，比如说水泥厂的20个机动指标，该谁负责，区公所干部的20个指标，区直单位的16个指标，到底该怎么分配，都是存在可操作性的，可是，在短时间能够考虑到这个方案，已经很不错了，见到大家没有意见，徐少杰说出了要求。

“所有招工的事情，由张区长负责，我们所有的班子成员，都要起到带头作用，不要干涉招工工作，协助和配合张区长做好招工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从明天开始，三天之内，除开20个机动指标，其余的160人，全部要招募到位，这件事情不能耽误，绝对不能因为招工的事情，影响了水泥厂的正式生产。”

书记办公会很快结束了，接下来召开班子会之前，徐少杰和张世奎提前商议，所有的要求和指标分配办法，都有张世奎宣布，徐少杰在会上，宣布张世奎负责招工工作。、

会议的效果很好，班子成员每人两个指标，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有了指标，就很不错了，散会之后，不少家在附近的班子成员，或者是不太远的班子成员，连夜赶回家里，时间要求很紧，千万不能耽误，张世奎在会议上强调指出了，如果耽误时间了，无论是谁，指标都是作废的。

会议结束之后，徐少杰立刻准备离开区公所，暂时躲避一下，其实分配指标的时候，徐少杰知道，不可能平均的，总是有不公平的现象，这是没有办法的，世界上没有绝对平均的事情，就说乡政府，有大有小，如果计算乡政府的大小，来分配指标，就要乱套了，所以，徐少杰知道，一定会有乡政府的书记乡长来找的，要求多解决几个指标，这两天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既然是张世奎负责了，他就要躲避这件事情，回到家里去，好好搂着张小玉睡觉休息，吃张小玉做的饭。不过，张世奎不蠢，在徐少杰准备离开的时候，找到了徐少杰。

“徐书记，你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我估计这三天过不出来啊，好几个指标都是含糊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徐书记，要是真的遇见实际困难了，该怎么办啊？”

“老张，你尽管放手做，不是有20个机动指标吗，凡是有特殊困难的，记下情形，要求乡政府调查，掌握情况之后，和大家集体讨论啊。”

“好吧，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做好，反正就是三天时间。”

“老张，我可没有要求你拼命，但这件事不能耽误，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招募的工人，马上培训，我看了，工作服至少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够做好，开工之后，就是全力上马了，没有停顿和协调的时间啊。”

第八十九章 水泥厂的风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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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徐少杰回到了淮扬市的家里，当他和张小玉在吹着电扇，看着电视的时候，张世奎已经开始已经开始应付第一批次的“上访者”了。

张世奎知道，徐少杰也是怕麻烦，徐少杰是主要领导，不能也不应该沉湎到诸多的具体事情中间去，主要领导主要是决策，比如建水泥厂、蔬菜大棚，都是徐少杰拍板，具体的筹办过程，徐少杰很少参与，遇到具体办事人员无法解决的问题，徐少杰就出面了，一旦拿出了方案之后，徐少杰马上退居二线，不再过问具体事情。

张世奎暗自将徐少杰和刘志华进行了比较，两人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徐少杰是抓大放小，抓住了主要方向，一般不干涉具体过程，大都是看事情的结果，所以，管事的人手里有权，有自主权，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事情，就说蔬菜大棚的事情，胡德义整天泡在花冠村，徐少杰落实了建大棚的资金之后，将所有事情交给了胡德义，包括所有的开支事宜，包括建大棚的地方、雇用人管理大棚等，再说水泥厂筹建的事宜，徐少杰解决了贷款问题，根本就没有过问具体的事情，会议上做出布置安排之后，就不关心了。乍看起来，徐少杰似乎是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其实不然，徐少杰抓住了主线，总是能够很巧妙的引导着大家跟着他的思路走，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领导艺术，是真正的领导方式。再看刘志华，差了就不是一个档次了，什么都想着管，什么都捏的死死的，不相信下面，分配工作任务的时候，不考虑到下面的困难，一律采用强行措施，办不好就是粗暴对待，刘志华落到这样的结局，有些咎由自取的味道。

张世奎感觉到，跟着徐少杰，能够学到不少东西，到底是名牌大学生，淮扬市委办公室派下来的干部，水平高，见识广，张世奎想到了自己，是区长，区长当然要面对具体的工作，可将来如果做了书记，学习的榜样，就是徐少杰。

不过张世奎来不及总结，晚上，得到了准确消息的董桂花和刘沐就到区公所的寝室，找到了他。

董桂花是女同志，众所周知，女同志本来就有优势，加上玉林乡现在的地位不同了，在玉都区是鼎鼎有名，所以，董桂花的大嗓门让张世奎有些发懵，刘沐不同，文文静静的，两人的性别似乎倒了，张世奎不听就知道两人来的目的，12个村，可只有8个指标，两个照顾乡政府的指标，自然不会分下去的。

张世奎早就跟着徐少杰学到了一些办法，此刻，田立新、赵德立都在他的寝室里面，众人一起给董桂花和刘沐解释，这是区委会定下的事情，众人当然不会抬出徐少杰，总之是集体研究决定的。董桂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表示，坚决支持区委的决定，可万事都有例外啊，玉林乡的情况特殊，应该照顾，刘沐在一边不紧不慢的补充，弄得张世奎、田立新和赵德立面面相觑，张世奎实在没辙了，最后询问，玉林乡存在多大的困难，董桂花倒也知趣，表示增加两个指标就够了，玉林乡知道区委区公所也是有具体困难的。

张世奎没有表态，赵德立已经记下了董桂花的要求，张世奎表示，这些问题，最后统一研究，不过，10个指标，三天内必须完成，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董桂花和刘沐离开之后，张世奎要求田立新和赵德立，这三天时间，统一办公，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具体的统计情况，让宋涛去办理，水泥厂的管理人员，安排具体任务，做一些登记的事宜。

晚上，张世奎跑到了财政所，财政所有客房，张世奎想着好好睡一觉，早上起来之后，精神饱满的办公。

早上，张世奎出现在区公所院子里的时候，傻眼了，区公所没有通知开会，乡政府的书记和乡长全部到区公所来了，看样子都是赶早的，还有不少的站所负责人，张世奎安排食堂煮面条，大家总是要吃早餐的，令张世奎没有想到的是，食堂里的师傅，也悄声请张世奎关照考虑，吃面条的时候，张世奎开始抠脑袋了，躲是躲不过的，必须要解决问题，指标只有那么多，想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

吃完早餐之后，张世奎想到了办法，区直单位的负责人暂时在大会议室等候，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到小会议室，一个一个解释，耽误时间，索性一起解释，如果有具体困难的，到时候再说。徐少杰上任几个月时间，开了一些会，玉都区的会风有所转变，所以，这些书记和乡长也就大胆发表意见了，总之一个情况，指标少了，还要求解决指标，赵德立最先解释，接着是田立新，最后是张世奎，区公所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班子成员，都去落实自己的两个指标了。乡政府的领导，对区委研究的意见都表示支持，没有人质疑区委区公所领导，相反，有人提出，徐书记和张区长没有分配指标，有些不公正，经过了接近两个小时的交谈，乡政府的领导提出了各自的困难之后，迅速回去了，毕竟，时间不多，现有的10个指标，要迅速落实，要将人直接送到水泥厂。

接下来是区直单位负责人，也就是张世奎最为头疼的问题，16个指标，平均一个单位不到一个指标，当然张世奎在头天夜里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难度很大，张世奎大概考虑了一个方案，在会议室里面，和田立新、赵德立仔细进行了磋商，方案不是很完美，聊胜于无。

再次开始的会议，难度陡然增大，几乎所有的区直单位负责人都来了，大家的要求，至少一个单位一个指标，这当然没有可能性，听了大家的要求之后，张世奎亲自解释，这次，张世奎很严肃，要求区直单位体谅区公所的困难，指标重点针对的是农民，剩下的指标，经过区委会的讨论，已经形成统一意见，不可能变更了，所以，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克服，接下来，张世奎说出了自己和田学贵、赵德立商议的意见。

张世奎说出来意见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张世奎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公平，他主要是从工作关联的角度出发，一切都是为了有利于开展工作，一些平时强势的部门，都有指标，一些无关紧要的站所，反而没有指标。要知道，这些强势的站所，一直都是占便宜的，看着会场的气氛，张世奎想了想，要求已经分到指标的站所负责人立刻回去落实，没有分配到指标的站所负责人留下来。

会议室的人少了很多，分配到指标的站所负责人，当然高兴，这个指标，就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谁都有需要照顾的亲戚朋友的。

张世奎想了一会之后，给剩下的站所负责人留下了希望，区公所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将再次研究，看看从哪个方面来想办法。这些站所负责人怏怏不乐离开了区公所。

张世奎感觉到很累，但是，还有一个大麻烦，区公所内部的指标，这也是一个敏感问题，可现在不能耽误，时间要求很紧，必须要马上落实，否则其他地方的人都到位了，区公所落后了，可不是好事情。

水泥厂传来消息，请区委领导去看看，水泥厂附近的农户，问题基本解决了，一共招募了27人，其中有一户，家庭特别困难，破例招募了两人，请领导去审核。张世奎无奈，只好要田立新到水泥厂，那边必须有一个领导了，人员正在逐步到位，没有人主事，可是不行的，区公所，只剩下了张世奎和赵德立。

区公所里面的干部，历来都是有一些优越感的，特别是在办公室、组织人事办公室、纪检办公室等工作的干部，大都是从基层上来的，甚至不愿意到下面去担任乡党委书记，这些干部，或多或少有一些资历，或者是与领导有一定的关系，他们的作息时间，和市里机关干部是一样的，除了收税的时候，或者是烟叶收购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机关上班的，有些干部，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当然是有一定的感情的，所以徐少杰考虑到了这个因素，为机关留下了20个指标。可机关里面干部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最牛的是办公室和组织人事办公室的，其次是纪检办公室、综治办公室等，至于团委妇联，就是弱势了，

机关里面的干部职工，加上食堂里面的师傅，刚好是20人，张世奎明白，徐少杰的意思，一定是每个机关干部一个指标，可是张世奎有顾虑，以前就有过这样的纠纷，办公室工作确实辛苦一些，团委妇联的，一年到头没有什么事情，在落实微薄的福利的时候，机关里面坚决要求进行评比，人本来就不多，还要评出一二三等，偏偏刘志华支持这样的做法。

会议开始之前，张世奎心里已经有底了。

“水泥厂招工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知道，机关里面分配了20个招工指标，今天我想说一下个人的意见，我们区公所的干部职工，曾经有过一些不愉快的争执，可是徐书记担任书记以后，大家可以感受到机关的变化，我不否认，机关工作，有些重要一些，有些相对清闲一些，但这是分工不同造成的，徐书记多次说到了，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就是说到我们区公所机关的，我们的分工，不可能向市委市政府那样明确，我们的具体工作任务，也是不相同的，很多时候，需要突击，需要加班，所以，我希望今后的争议尽量消失，今天，我不想说太多了，区委区公所研究的意见是明确的，我和田书记、赵厂长商议过了，机关工作人员每人一个指标，没有什么高下之分，我有一个要求，机关干部职工，代表了机关形象，必须更好执行区委区公所的决定，考虑到大家工作的特殊性，相互之间的工作适当挤一挤，分批次回家，算上几天，还有三天时间，人员必须到位，具体的要求，刚才赵厂长已经说了，我不重复，如果三天之内人员不能到位，不管是谁，指标一律作废，好了，散会吧。”

一天下来，张世奎筋疲力尽，落实招工指标，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事情，落实起来，竟然如此的困难，张世奎不禁想到了刘志华，如果是刘志华，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刘志华会将指标看作自家所有的，采用恩赐的方式，给一些自己亲近的人一些指标，自己会决定大部分进入水泥厂，根本不会出现开会的事情，更不会因为指标分配的问题，向下面做解释。张世奎感觉到了奇怪，尽管自己很累，可是心情愉快，无论怎么说，可以面对全区的干部职工，甚至是农户，可以理直气壮。

第三天的下午，张世奎赶到了水泥厂，160人，一个不少，全部在水泥厂里面集中了，有些早就来了，尽管住宿条件和生活条件很艰苦，可是，所有被招募的工人，都是精神抖擞，眼神里面，充满了骄傲。

张世奎、田立新和赵德立分别讲话了，他们的讲话都很简单，最为重要的是马工的讲话，马工从技术要求方面做了说明，这些人要参加为期10天的培训，接下来就要开始上班，培训的要求非常严格，马工的讲话很严厉，提出了诸多的具体要求。

徐少杰没有参加这次的会议，直接产生的效果是，水泥厂的工人，都认为张世奎是真正的负责人，尽管张世奎一再强调是徐书记领导的水泥厂的招工。

张世奎很是感慨，一般来说，这样的会议，主要领导都是要参加的，起码是一种权威的表现，也是一种脸面，可是徐少杰没有参加，徐少杰曾经说过，张世奎是水泥厂筹建工作的负责人，所以，在公开露面的场合，无论是简单的事情、复杂的应对，徐少杰都没有露面，全部是张世奎出面处理的，徐少杰严格遵守了自己设立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徐少杰经常强调的。

张世奎扪心自问，他还做不到，跟着刘志华的时间长了，很多的观念，一时间还纠正不过来，需要时间，张世奎在工作中，不断反省，比如说这次的招工，张世奎和田立新、赵德立等人，常常在一起商议，众人共同来决定某一件事情，好处是很明显的，避免了不少的失误和头脑发热的情况，减少了纠纷。

第九十章 小人

孙健波这段时间来，感觉到特别的失落。他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按照排名，在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之后，徐少杰出任区委书记以后，孙健波认为自己就应该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了，成为玉都区名副其实的三把手。可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徐少杰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市委也没有明确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

这段时间，分管农业工作的副书记胡德义和分管工业企业工作的副书记田立新是风生水起，忙的不亦乐乎，他这个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倒显得无所事事了。

孙健波并没有坐等机会，他早就采取了自认为是很不错的办法，就在徐少杰上任的第二天，孙健波就找到了徐少杰汇报思想，他记得很清楚，那次的会谈，他是说了很多话的，所有的细节，至今是历历在目。那是在徐少杰的寝室里面。

“徐书记，我给您汇报一下政法工作。”

徐少杰面带微笑，孙健波开始了侃侃而谈，政法工作，他心里有数，说起来很流利，没有什么迟疑的地方，孙健波发现徐少杰的笑容很是真诚，于是，在汇报了政法综治工作以后，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徐书记，您担任区委书记，我是真心拥护的，刘志华这次犯了错误，也是咎由自取，您别看刘志华信任我，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就说政法综治工作吧，刘志华每次都是要求我们做这做那的，从来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有些意见，我作为分管领导，认为不正确的，提出来要求改进，可刘志华不采纳啊，最为典型的就是每年的烟叶收购和农业税三提五统的征收，派出所的警力调配问题，刘志华不允许其他班子成员动用警力，我提过不少的意见，烟叶收购的过程中，一定会出现方方面面的问题，班子成员得不到必要的支持，很多的工作，不好开展，可刘志华就是不听啊，还批评我没有大局意识，随便动用警力，出现了问题和麻烦怎么办，我就感觉到奇怪了，派出所本来就要维护玉都区的社会治安，就要服务中心工作，需要派出所出力的时候，却不准随意调动，说不过去啊。”

孙健波说这些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解释徐少杰担任区委副书记的时候，在玉林乡烟叶收购点遇见了混混，可自始至终派出所的干警都没有出现。

“徐书记，刘志华这样的作风，很多人是不满意的，大家表面上虽然不说，可内心里面是看不惯的，大家都是真心拥护您担任区委书记的。”

孙健波记得，他说出来这几句话的时候，徐少杰的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正是因为这样，孙健波才说了后面的话语。

“徐书记，和刘志华关系最为紧密的，是张世奎张区长，刘志华做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和张世奎商量的，我相信，有些事情，一定是张世奎的意见，玉都区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主要就是区委书记和区长说了算，其余的班子成员，和工作人员差不多，没有什么发言权，更不要提自主权了，召开会议，处理每一件事情，都是张世奎首先开口，按照刘志华的意思，说出来处理意见，然后就是刘志华表态，其他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平时的具体工作，大部分都是刘志华直接安排，我们看见好几次，刘志华和张世奎商议之后，就直接提出了处理意见了，会议都没有召开。”

孙健波记得离开徐少杰寝室的时候，徐少杰没有怎么说话。孙健波认为，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只要自己及时表态，表示支持和拥护徐少杰，就一定能够得到应有的好处，对于刘志华的态度，孙健波彻底转变了，县官不如现管，如果说刘志华提拔了，到淮安市去担任领导了，孙健波会采取比较隐晦的方式，向徐少杰示好，不得罪刘志华的同时，获取最大的好处，可现在的刘志华，犯下了重大错误，一辈子没有任何的希望了，孙健波当然毫不犹豫抛弃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是要想办法的，孙健波也觉得自己委屈，论能力，不比张世奎差，为什么不能担任玉都区的区长。现在，徐少杰上任了，孙健波认为，徐少杰一定会秋后算账，这样的时候，一定要审时度势。

后来，赵德立调回玉林乡，孙健波再次找到了徐少杰，汇报徐少杰不知道的秘密，原来，召开书记办公会讨论玉林乡擅自放假事情的时候，徐少杰没有参加，那次的会议，虽然是刘志华直接宣布召开的，可是，张世奎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书记办公会上面，首先发言，提出了处理的意见，这样的做法明显是不对的，其余的副书记，没有发言权，包括自己，都是无奈同意张世奎的意见。

一段时间过去，孙健波发现徐少杰处理事情的办法，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徐少杰没有大规模搞什么秋后算账，而是将主要精力，集中到了水泥厂的筹建和大棚的建设方面了，张世奎毫发无损，负责水泥厂的筹建工作，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一直没有明确，孙健波有些看不到眼前的局势，思考和分析之后，孙健波认为，徐少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遭遇了委屈都要报复，这是人之常情，目前，徐少杰只是利用张世奎等人，首先将工作做好，官场上，人人都需要政绩的，能够将工作做起来，只要玉都区的工作有起色了，徐少杰一定就会开始想办法，对付那些以前得罪过他的人了，要不然，徐少杰为什么在上任之初，就直接撤掉了教育站的临时负责人呢。孙健波按照自己的想法，分析了徐少杰的心思之后，没有改变任何策略，只要有时间和机会，就找到徐少杰，汇报思想，主要的意思，是帮助徐少杰，分析班子成员的情况。孙健波认为，分管工业企业的副书记田立新，喜欢出风头，能力一般，分管农业工作的副书记胡德义，性格内向，只能按照区委的决策开展工作，缺乏主思考的能力，至于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易祥阳，一年到头，没有多少的具体事情，很少操心工作，有时间都是忙家里的事情。其余的区委委员，孙健波也都一一分析，主要是说存在的不足，通过一段时间的汇报，孙健波说到了所有班子成员的情况，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认识。

水泥厂招工的工作结束了，张世奎支持召开了会议，徐少杰没有参加，孙健波认为机会来了，徐少杰一定是有意见的，你张世奎胆子可真够大的，徐少杰是区委书记，整个招工的过程中，你不知道去给徐少杰汇报招工工作的进展情况，自己带着田立新、赵德立等人，就开始工作了，而且完全是自己拍板，玉都区到淮安市，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汇报一下吗，徐少杰在书记办公会上面说出来的意见，是一种姿态的体现，你张世奎拿着鸡毛当令箭，完全将区委书记排斥在外了，谁心里会舒服啊，徐少杰没有参加水泥厂的会议，就是一种不满的表现，这样的时候，孙健波是一定要想办法反映情况的。

徐少杰刚刚进入办公室，孙健波就进来了。

“徐书记，正在忙啊。”

“孙书记啊，请坐，有什么事情吗？”

“徐书记，我是来反映一下水泥厂招工事情的，我觉得这次的招工工作，有些地方做的不是很好，所以想着给您汇报一下的。”

“呵呵，有什么情况，孙书记说说吧。”

“我对张区长的做法，有些不满意，主要是三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没有及时的请示汇报，您是区委书记，召开会议确定了招工事宜的大方向，可在招工过程中，面临许多原则性的问题，比如说区直站所的指标分配问题，张区长明确了意见之后，至少应该给您汇报，可张区长直接就拍板了，第二个方面是厚此薄彼，招工的指标，是经过区委会研究决定的，您在会议上，明确张区长负责，张区长就应该认真做好，一碗水端平，比如说机关指标的分配，人均一个指标，有不少的干部是不满意的，机关工作，有实实在在的区别，工作既然不同，相关的待遇就应该有所不同，还有站所指标的分配，下面的意见也不小，第三个方面，水泥厂召开会议，张区长应该请示您，至少区委班子成员都要参加的，这次的会议是很重要的，水泥厂是区公所办起来的，班子成员参加了，显示了水泥厂工作的重要性，可参加会议的，就是张区长和田书记，这样的做法不好。”

“哦，孙书记，你是什么意见？”

“哦，我没有多的想法，就是向徐书记反映这些情况，张区长这些天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我不过是指出了工作中存在的不足。”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孙健波离开之后，徐少杰好长时间没有坐下，他对孙健波的印象很不好，刘志华担任区委书记的时候，和孙健波的关系是最好的，孙健波不折不扣执行刘志华的指示，有的时候，受到重视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张世奎，张世奎和刘志华的相处，虽然融洽，但两人之间，在某些原则问题上，还是存在不同的看法的，比如说处理赵德立的事情，张世奎就坚持组织处理，不应该要求纪委来处理，财务开支方面，张世奎的原则是能省就省，刘志华因为配备手机的事情，对张世奎是很有意见的，刘志华的作风粗暴，说话做事情从来不考虑下面的感受，张世奎柔和很多，尽量弥补其中的缝隙，正是因为一些小矛盾，徐少杰知道，如果还是刘志华担任区委书记，张世奎被调整的机会是比较大的，孙健波出任区长的机率最大。

徐少杰不反对孙健波做出明智的选择，靠山倒了，如果还要死死跟着陪葬，不是官场上的做法，说白了，是愚蠢的、不明智的选择，良禽择木而栖，这样的人才能够在官场上纵横，可孙健波汇报的次数多了，徐少杰的看法慢慢改变了，要求进步是好事情，徐少杰一眼就看透了孙健波的想法，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空缺，孙健波就是冲着这个位置的，可你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依靠攻击他人来达到目的，是官场上的一种恶习，的确有这样的领导，喜欢听小报告，依靠这样那样的手段来驾驭下属，孙健波自己可能就是这样想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也太自以为是了。

徐少杰想起了一个典故，说的是螃蟹，渔民抓螃蟹的时候，放进第一个螃蟹，一定要盖紧盖子，可放进第二个螃蟹之后，就不需要盖了，因为两个螃蟹会你争我夺，相互拉扯，谁也无法爬出来。如今，孙健波的表现，不就是这样的螃蟹吗。

徐少杰想的更深，官场上，商场，乃至社会上，竞争到处都存在，为了生活，为了赚钱，为了过好日子，竞争固然不必谦让，但竞争的规则却不容随意践踏，如果破坏了共同遵守的竞争规则，每一个个体都会面对来自四面八方不择手段的攻击，结局不堪设想，或许是全军覆没，没有胜利者，规则是约束，更是保护。

徐少杰认为，孙健波这样的人，坚决不能升起来，不能承担重任，否则，会破坏竞争规则，说严重些，会带坏一方的风气，带坏一批干部，徐少杰对自己能够出任玉都区区委书记的过程，并不是非常满意的，本来可以找到刘志华的更多不足，堂而皇之出任区委书记，不过是因为时间紧迫，如果不采取措施，可能危机切身利益了，在今后的为官生涯中，徐少杰不会采取这样的办法了，官场上，阳谋和阴谋都不可少，但重点还是阳谋，还是需要做出来实实在在的成绩的。

徐少杰想到了如何安置孙健波的问题，这样的干部，到处都有，最好的办法，是排斥在权力核心之外，让他没有发挥的空间，但有一个原则，不要轻易得罪这样的人，免得自找一些麻烦，他长着一张乌鸦嘴，你是没有办法制止他乱说的，如今，玉都区正在努力发生经济，孙健波这样的领导干部，最好的办法是调整到其他的区镇或者是市直单位去，徐少杰知道其中的难度，自己担任玉都区委书记，采用的就不属于正常手段，想要调整孙健波，暂时难有这样的可能性。

只能是暂时应付了，徐少杰无奈的摇摇头。

水泥厂马上就要开始生产，大棚里面的蔬菜正在蓬勃生长，信用社正在核查花冠村准备贷款建大棚的农户的情况，一切看起来都是好现象，徐少杰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开年之后，玉都区就会有改变了。

第九十一章 唐婉柔的犹豫

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唐婉柔是真正有些进退维谷了。

唐婉柔长得漂亮，优越的家庭条件，令她身后的追求者成串，其中不乏优秀青年，可是唐婉柔始终没有动心，参加完西林市的歌咏大赛之后，唐婉柔没有立即动身去淮扬市。如同唐婉柔这样的特例，是绝无仅有的，到淮扬市公安局体验生活，时间一年，编制在西林市公安局，这不过是因为唐婉柔的父亲身份不同一般。唐婉柔的内心一直牵挂着徐少杰，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由模糊到清晰，唐婉柔的父亲唐文俊，也是普通家庭家庭出身，一步步奋斗到现在的位置，唐婉柔非常崇拜父亲，看见了徐少杰，她产生了依赖爱恋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解释。女孩子的内心是非常敏感的，她察觉到徐少杰对自己不是那么热情，似乎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着徐少杰，唐婉柔的内心很不舒服，女孩子是需要甜言蜜语的，需要人来疼的，需要人来追的，可徐少杰仿佛是木头，一直回避着感情的话题。唐婉柔狠狠的想，徐少杰有什么好的地方，不就是会唱歌吗，难道可以和那些歌星比较吗，工作也是在农村，自己为什么忘不了，身边追求自己的男人多了去了，好多男孩的条件，比徐少杰优秀太多了。

模糊的爱情是不讲理由的，唐婉柔忘不了徐少杰，她一定要再次见到徐少杰，亲自听到徐少杰的态度，如果徐少杰还是那种模模糊糊的态度，不给肯定的话语，唐婉柔也许会选择放弃，过年之后，她就是22岁了，父母关心过几次个人大事，也是应该考虑了，一同参加工作的同学，写来的信件中间，无不说到了被人追求的浪漫故事。

徐少杰几乎要忘记了唐婉柔，工作上的繁忙，令徐少杰没有心情关心到其他的事情，徐少杰想到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玉都区的落后状况，起码要在经济上有亮点，自己也能够用实际情况，向所有人证明能力。

徐少杰在派出所见到唐婉柔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婉柔神情有些严肃，完全没有平时见到时候那种大咧咧的表现，眼神里面有着一丝的忧郁，这一刻，徐少杰感觉到唐婉柔仿佛就是忧郁女神林黛玉。

“唐婉柔，欢迎到玉都区来检查指导工作啊，呵呵。”

“哼，我才知道你已经是区委书记了，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呢。”

“咳咳，这个，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还是在农村工作，还是大老粗啊。”

“不是吗，区委书记欢迎我到玉都区检查指导工作，一副领导口吻，将来，你要是当大领导了，还不知会怎么欢迎我呢。”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有些激动，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啊。”

徐少杰本来是想着和唐婉柔开几句玩笑的，可他发现唐婉柔的语气和神情越来越不对，屋里就是他们两人，徐少杰实在不知道唐婉柔此刻想些什么。

“徐少杰，你是不是不欢迎，要是不欢迎，我马上就走。”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啊，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见面之后，总是要表示亲热的，你千万不要想到其他的，这样吧，今天是周末，一会，我带着你到淮扬市去，我们去吃大盘子。”

“吃，你就知道吃，将来吃成个饭桶。”

徐少杰眨巴着眼睛，实在不知道唐婉柔今天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唐婉柔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不过徐少杰想到了，两人见面的次数，本来就不多，每次间隔的时间都挺长的。

“唐婉柔，听说你参加歌咏大赛了，成绩一定很好吧。”

“哼，哪里敢和歌咏冠军比较啊。”

“呃，我说错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说错什么了啊。”

“哼，我心情不好，这么长时间，你没有打过一个电话，问都没有问过，是不是我真的很惹你讨厌啊，我想着巴结你啊。”

“不是，真的不是，你想啊，这段时间，我面对的事情太多了，担任区委书记之后，想着水泥厂和大棚蔬菜的事情，一直忙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清闲一些了，这不，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问候的时候，你来了，要不说我们怎么是心有灵犀啊。”

徐少杰不说这几句话还好一点，说出来这几句话，唐婉柔脸色迅速变了，眼睛里面，竟然有了眼泪，徐少杰有些慌神了，说实在的，徐少杰还真的没有记挂唐婉柔，唐婉柔不到玉都区来，徐少杰也不会打电话的。

“哼，我是自作多情了，水泥厂和大棚都比我重要，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好，我惹你讨厌，我就躲开，我回西林市去，再也不到淮扬市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唐婉柔的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没有丰富的感情经历，可徐少杰还是明白，女孩子流下了眼泪，意味着什么，要么是心里的怨气很大，要么是彻底死心了，自己和唐婉柔之间，根本就还没有开始，所有的话都是唐婉柔说的，徐少杰没有真正考虑过感情问题，和张小玉之间，存在的是一种依恋，徐少杰也想着花前月下，晓风残月，文学作品里面描写的那种销魂的境界，徐少杰也向往。

接下来，唐婉柔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冷漠的，看见这样的情景，徐少杰没有自找无趣，他从杨晨手里拿过了吉普车钥匙，自己开车，和唐婉柔一起返回淮扬市。一路上，唐婉柔都不说话，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徐少杰感觉到了煎熬，吉普车进入淮扬市的时候，徐少杰才知道，根本不知道送唐婉柔到哪里去，已经快7点钟，徐少杰感觉到饿了，这个时候，唐婉柔一定也没有吃饭，可唐婉柔总是不开口说话，徐少杰就是再笨，也不会开口问唐婉柔到哪里去的。

唐婉柔气苦，徐少杰的心里根本没有她，唐婉柔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几年的时间，自己一直记挂着徐少杰，原来是单相思，看到了徐少杰的态度，唐婉柔恨不得立刻下定决心，永远不再见到徐少杰，可真正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不是那么简单的，看着徐少杰小心开着车，唐婉柔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真正确定恋情。

唐婉柔感情是很丰富的，形成目前的脾气，有家庭的关系，自小就被家里所有人宠着，可唐婉柔并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女孩子，唐婉柔对另一半的要求是很高的，她认定了，自己的另一半，人品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能力，而接触到的官宦子弟，要么矫揉造作，要么深沉的可怕，但徐少杰不同，就是那种人品和能力都突出的男人，所以，唐婉柔说出来了很多女孩子绝对不会说的话，做出了一般女孩子不会做的动作，但徐少杰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脱，这一次，唐婉柔真的受到了伤害。

徐少杰将吉普车停在了住宅小区。

“唐婉柔，下车吧，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餐馆，我住在这里。”

唐婉柔的心动了一下，徐少杰居然带她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女孩子是不会轻易到男人家里去的，男人更不会轻易将女孩子带到家里去，唐婉柔没有说话，跟着徐少杰下车了，脸上依旧是冷漠的表情。

进屋的时候，徐少杰傻眼了，张绍才、颜玉环和张小玉都在家里，屋里有着一股腊肉的香味，看样子是炖肉了。

众人看见徐少杰身后的唐婉柔，都是一愣，颜玉环最想反应过来。

“少杰回来了，快进来，哎哟，好俊的姑娘啊，少杰，你给大家介绍介绍啊。”

“哦，这位是唐婉柔，我的大嫂颜玉环，大哥张绍才，表姐张小玉，这是表姐的女儿。”

唐婉柔感觉到了亲切，她不好意思继续摆着冷漠的面容，勉强笑着，颜玉环握着她的手，颜玉环的手很软，张绍才和张小玉都和她打招呼，小姑娘也恭恭敬敬叫着她阿姨。

颜玉环是何等的心细，很快知道徐少杰和唐婉柔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她拉着唐婉柔，在自己身边坐下，张小玉已经去接热水了，家里准备的有新手帕，唐婉柔总是要洗脸的。

“唐婉柔，长得好漂亮啊，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大家闺秀，我猜猜，你的家一定在省城，我说的对吧。”

唐婉柔点点头，颜玉环留给她的印象很好，很快，张小玉端着热水，里面是洁白的手帕，唐婉柔赶忙站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

“洗洗脸，坐了这么久的车了，很累的。”

吃饭的时候，张绍才拿出来了白酒，好长时间没有和徐少杰喝酒了，遇见周末，知道徐少杰要回来，早就做好准备，何况，徐少杰将女朋友带回来了，还是家在省城的漂亮女孩，单位更好，西林市公安局工作，张绍才内心认为，这样的女孩子，才是徐少杰真正应该找的，成为妻子才是不错的。

吃饭的时候，气氛非常融洽，颜玉环夹着煮的很好的肉皮，还有瘦肉，要唐婉柔多吃点，肉皮是美容的，瘦肉补充营养，吃了不会长胖。

唐婉柔感受着关心，她惊奇的发现，徐少杰和哥哥嫂嫂之间，关系非常好，没有丝毫的不适应，没有自己在省城见到的有些干部子弟的严肃和规矩，两人喝着酒，嘻嘻哈哈说笑着。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唐婉柔的心情好了一些。通过交谈，唐婉柔知道了，张绍才开办了一家建筑集团公司，颜玉环在公司里面管理财务，张小玉在公司办公室工作。

吃饭结束之后，颜玉环拉着唐婉柔聊天，从住宅区到淮扬市公安局宿舍，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不必要着急，颜玉环非常聪明，没有叫徐少杰和唐婉柔出去散步，从刚才进屋的表现看，两人之间问题不小。

“少杰，什么时候谈朋友了，我都不知道啊。”

“大哥，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的，就是普通朋友。”

张绍才脸上的表情令徐少杰有些吃惊，似乎是痛心疾首。

“少杰，女孩子愿意跟着你到家里吃饭，还是普通朋友吗，你是怎么想的啊，唐婉柔在省城工作，如果我猜测不错，她的家庭条件非同一般，毕业之后，直接分配到西林市公安局，这样的条件，你还求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啊。”

“大哥，不是，我们之间没有感觉啊。”

“少杰，我是不想多说的，可我现在一定要说，我不知道唐婉柔有什么缺点，可从今天的情形看，你根本就没有想着去接触人家，你不接触，怎么知道唐婉柔的性格怎么样，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唐婉柔的喜好一无所知，相反，我看出来了，唐婉柔对你还是比较关注的，你是大学生，书读的多，知道的道理也多，可书上并没有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如果对谈朋友抱有的想法是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我相信，你这辈子难以找到真正的另一半，生活是平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结婚以后，你会知道的，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一定要和唐婉柔在一起，如果两人都觉得不合适了，算了就算了。”

看着徐少杰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张绍才说出了一句徐少杰体味久远的话语。

“少杰，感觉有时候是欺骗人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绍才不可能和徐少杰多说，唐婉柔还在客厅，颜玉环和张小玉陪着，两人进入客厅的时候，唐婉柔已经准备离开了，令徐少杰意外的是，颜玉环没有要求他送唐婉柔，而是主动说自己去送唐婉柔，徐少杰和张绍才都喝酒了，不能开车。徐少杰知道，颜玉环一路会不停说自己的好话的。

第九十二章 你不懂女人

小姑娘睡熟了，张小玉将女儿抱到了卧室，盖上了薄薄的毛巾被，回到了客厅，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徐少杰是非常担心张小玉的感受的，先前也是没有办法，才带着唐婉柔到家里来的。徐少杰靠着张小玉。

“少杰，你什么时候谈朋友了，怎么不说一声啊。”

“小玉，我没有谈朋友啊。”

“少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唐婉柔不是你的朋友吗？”

徐少杰不想说这个话题，他拉着张小玉上楼去，张小玉默默跟在后面。

一番激情之后，徐少杰靠在张小玉的胸前，张小玉抚摸着徐少杰的脸庞。

“少杰，我感觉唐婉柔是个好女孩。”

“小玉，我和唐婉柔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我们没有明确关系。”

见到张小玉总是说起唐婉柔的事情，徐少杰索性将自己和唐婉柔之间的交往一五一十说出来了，包括自己的感觉，张小玉静静听着，徐少杰说完之后，好一会，张小玉才开口。

“少杰，你不懂女人的心啊。”

徐少杰愕然看着张小玉，张小玉的神色很平静。

“少杰，我感觉到，唐婉柔是真正喜欢你的，我还可以肯定，唐婉柔在其他的男人面前，一定不是这样的表现。”

“小玉，我认为唐婉柔就是这样的性格啊。”

“少杰，你知道女人真的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吗，虽然我不是完全清楚，但我知道有两种表现，一是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另外就是本性完全的表露，唐婉柔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完全的本性，她不喜欢你，是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恐怕不会拿正眼看你。我感觉到了，唐婉柔的家庭条件很好，这样的女孩子，追求的人一定很多的，可她没有动心啊。”

“我倒是希望唐婉柔能够动心。”

徐少杰感觉到张小玉将他推开了，他看见张小玉的脸上，竟然带着怒容。

“少杰，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愿意和唐婉柔相处的，要是这样，明天我就搬走。”

徐少杰慌了，连忙开口说话，同时重新躺到张小玉的胸前。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感觉唐婉柔的脾气太厉害了，估计是大家小姐，那种小姐脾气，我受不了啊。”

“少杰，女人是会变的，当她真正喜欢一个人，心里随时挂着这个人的，发生的改变，是你想象不到的，我有直觉，唐婉柔是一个好姑娘，你不要错过了，我敢说，今后，你找不到这样杰出的女孩子的。听我的，好好和唐婉柔相处，我在村里听人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表现出来的神态自然，就是有夫妻相的，今后一定会幸福的，我看过了，你和唐婉柔有夫妻相。”

“小玉，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的啊。”

“我会的还多着呢，听话，明天接唐婉柔到家里来吃饭，唐婉柔如果愿意来，说明她的心里有你，过年以后，你就是24岁了，该谈朋友了，唐婉柔进屋的时候，颜姐和我都发现了，你们之间闹矛盾了，颜姐不要你去送，是怕你们的矛盾激化了。”

“可我不知道唐婉柔住在哪里啊。”

“笨蛋，颜姐去送唐婉柔了，还会不知道唐婉柔住在哪里吗？”

徐少杰失眠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和唐婉柔谈朋友的事情，中间有着诸多的原因，现在，他要仔细思考唐婉柔的一切，包括张小玉的话，徐少杰的年纪，当然不可能懂得女人的心思，否则就是情圣了。唐婉柔的点点滴滴在徐少杰的脑海里翻腾，唐婉柔漂亮、泼辣，可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呢，唐婉柔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确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是开玩笑，唐婉柔好像没有谈朋友，女孩子说出来这样话，是需要勇气的。徐少杰想的迷迷糊糊的，独自睡着了，张小玉已经下去了，估计颜玉环早上会过来的。

清早，徐少杰还没有起来的时候，颜玉环就过来了，直接到了三楼。

“少杰，姐姐是从来不说你的，昨天晚上听你大哥说了，我也要说你几句了，女孩子都跟着你回家吃饭了，你居然说不是你女朋友，要是这样的话传出去了，唐婉柔会怎么想，外人怎么看她啊，你一直是很聪明的，在感情问题上，怎么这么笨啊。”

徐少杰早就清醒了，一直没有说话。

“记得约唐婉柔去逛街，这个女孩子真的不错的，姐姐不会看错。”

徐少杰知道，张小玉和颜玉环是不会乱说的，她们都是最为关心自己的，到这个时候，徐少杰感觉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想过和唐婉柔接触，是不是有郑雨欣的阴影压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所以，自觉不自觉选择了回避唐婉柔。唐婉柔分配在西林市公安局、能够轻松搞定驾照的事情，家庭一定是不简单的，自己可能就是在这方面，将唐婉柔和郑雨欣进行了比较，张小玉和颜玉环都说唐婉柔不错，看来自己还是要认真和唐婉柔接触的。

想到了这些，徐少杰迅速收拾好，颜玉环已经告诉了徐少杰唐婉柔的详细住处，徐少杰下楼的时候，发现张小玉没有准备早餐。

“不要在家里吃早餐了，快点去找唐婉柔，一起吃早餐，记得中午回来吃饭。”

徐少杰开着吉普车，停在了公安局的宿舍前面。

下车之后，徐少杰定定神，上楼了。到了唐婉柔住宿的房屋前，徐少杰毫不犹豫敲门了，好一会，门才打开。唐婉柔看见是徐少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她没有阻止徐少杰进入寝室。进屋之后，徐少杰惊奇的发现，唐婉柔在收拾行李。

“徐少杰，你来干什么？”

“呵呵，我来请你吃早餐啊。”

“也好，吃了早餐之后，送我到火车站去。”

唐婉柔准备拿行李的时候，徐少杰赶忙开口说话了。

“唐婉柔，这可不行啊，我这车档次太低了，拉着你吃早餐都不好意思，更不能说是送你到火车站了，再说了，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和你一起逛街的，要是到省城去了，逛街的时间来不及啊。”

唐婉柔的脸上表情说不清楚，她看了徐少杰好一会。

“哼，昨天是怎么说的，今天变化怎么这么大啊。”

“唉，要允许人犯错误，更要允许人改正错误，这可是老一辈革命家的教诲啊，何况，我也没有犯错误啊，这段时间，我身边没有女孩子，哦，有一个，玉林乡的董书记，大概40岁了吧，这不算犯错误吧。”

唐婉柔有些忍不住了，不过还是很严肃。

“你和女孩子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对啊，你当着辛局长的面说的，是我的女朋友，难道你真的这么大度，那以后你不在身边，我就找其他女孩子啊。”

“你敢。”

唐婉柔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是笑容带怒容了。

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手臂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徐少杰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难道这女人的心思就这样单纯啊，后来他才知道，这不是单纯，是痴情。

吉普车在商场外面停下来了，徐少杰不知道逛街该做什么，但他知道，女孩子都喜欢穿新衣服，喜欢漂亮衣服，所以，直接在商场前面停好了车。

“少杰，到商场干什么？”

唐婉柔称呼的改变，令徐少杰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他很快调整了。

“我带你来看看衣服啊，买新衣服，怎么样？”

“好啊，不过你要听我的，还有，家里都是叫我小柔的，今后你不许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没问题，小柔，我保证听你的指挥。”

转衣服的时候，徐少杰才知道听指挥是什么情况，唐婉柔根本没有给自己看衣服，而是给他看衣服，徐少杰不知道试了几套衣服，最终选合适了一套西服，徐少杰从来没有穿过西服，在镜子前面照了照，还真是那么回事。

“小柔，看我这身材、体形，还不错吧。”

“哼，臭美，就是这一套了。”

徐少杰灰溜溜脱下了西服，一脸尴尬跟在唐婉柔的身后去付账，一边的服务员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们轻声的议论传进了徐少杰和唐婉柔的耳朵：这小两口真有意思啊，那个男孩好可爱哦。徐少杰紧张看着唐婉柔，怕唐婉柔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谁知道，唐婉柔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紧紧挽着徐少杰的胳膊，走出了商场，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两口子。

一套西服，花去了500多元，徐少杰龇牙，也太贵了，以前的衣服，大都是几十块钱的，正想着，唐婉柔开口说话了。

“以后买衣服，我陪着你，男人要穿名牌衣服，要穿的好，才上档次的。”

徐少杰有些无奈，在玉都区工作，如果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人家还以为是下来视察工作的，不过这些话，徐少杰不会说。徐少杰看了看手表，快12点了，他真没有感觉到，逛商场那么耽误时间。

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张绍才、颜玉环和张小玉看见了唐婉柔的表情，都是一脸的欣慰，张绍才暗地里冲着徐少杰竖大拇指。

唐婉柔没有在客厅坐下，直接跟着颜玉环、张小玉进入厨房了，不一会，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厨房里面传来了。

“少杰，老哥佩服你，不出手就不出手，出手就不凡啊。”

“大哥，说什么啊，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少杰，你什么时候可以说实话啊，昨天和我说唐婉柔不是你的女朋友，害的你嫂子总是埋怨我，你不愿意谈朋友，凭什么埋怨我啊，现在说一直都是这样，我就不相信了，你今后和女孩子交往，都是这样啊，那你结婚以后，家里还不闹翻天啊。”

“呵呵，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管你什么意思，唐婉柔确实不错，你嫂子不会看错的，也不知道她昨天和唐婉柔说了一些什么，你可要注意了，好好珍惜。”

吃饭的时候，唐婉柔放开了很多，家里没有长辈，都是年轻人，张绍才和颜玉环的年纪都不大，张小玉更不用说了，下午，张绍才和颜玉环都没有离开，于是，张绍才和徐少杰在客厅里陪着小姑娘看电视，颜玉环、张小玉陪着唐婉柔在屋里参观，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张绍才和徐少杰时不时听到笑声传来，徐少杰实在想不明白，唐婉柔还没有结婚啊，哪里来的那么话说啊。

第九十三章 检查工作

水泥厂开工，大棚开始建设，玉都区的这些事情，不可能保密，很快，淮安市委市政府都知道了，虽然玉都区还没有汇报。

刚刚上班，赵德岭就给许云飞挂电话了，许云飞很快到了市委，进入赵德岭的办公室。

“许市长，玉都区的事情，你都清楚吧。”

“赵书记，我知道，徐少杰汇报过，我没有太在意，玉都区新建了水泥厂，还准备在下面村里建起100个大棚，先前建起了10个大棚，都是蔬菜大棚吧。”

“嗯，我也听徐少杰汇报这些情况了，玉都区区委区公所没有专门的报告，估计是还没有出来成绩，我考虑，市委市政府需要掌握详细的情况，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淮安市的亮点啊，老许，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赵书记，我考虑过了，现在不是很好处理啊，徐少杰估计是想着有了成绩之后专题报告，玉都区委区公所不报告，我们不好宣传，玉都区的举措，代表着农村今后发展的一个方向，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成绩，宣传出来了，结果成绩不理想，会误导其他区镇的，还有，淮扬市委市政府如果关注这件事情了，我们也不好解释的。”

“嗯，你考虑很周到，不过我们还是需要了解情况的，水泥厂已经投产了，大棚也建起了一些，这两个项目，都是立竿见影的，如果我们估计不错，年底效果就出来了，所以，现在要掌握情况，我看这样吧，市委办公室下去摸一下情况，有什么情况，我们在一起商议，你看怎么样？”

“我同意这样处理，目前低调一些好。”

“呵呵，这个徐少杰不错啊，上任的时间不长，不声不响做出来了大事情，如果有了好的效果，说明徐少杰有远见啊。”

黄光明接受了任务，他是综合科科长，和徐少杰早就认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少杰还是西林大学的学生，不过一年多时间，徐少杰已经是玉都区区委书记，升迁的速度太快了，要知道，淮安市好多的干部，一辈子也熬不到这样的职位啊，徐少杰才23岁，23岁的正科级干部，虽然不是空前绝后的，但也是寥若星辰了。

黄光明已经知道徐少杰不简单了，当初钱大志如此的关照徐少杰，黄光明最终还是没有分析到真正的原因，至今，黄光明相信，徐少杰背后一定有靠山，所以，这次到玉都区了解情况，黄光明要想尽办法为徐少杰说好话，何况，徐少杰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好事情，也是大事情。

“黄科长，欢迎你啊，到玉都区来检查指导工作，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黄科长尽管指出来，我们一定会改正的。”

“徐书记，张区长，各位领导，我可是到玉都区来学习的，绝对不敢说检查指导的事情，我想啊，不要多长时间，整个淮安市，不，整个淮扬市都要向玉都区学习啊。”

“呵呵，黄科长可是代表市委啊，这样说，我们就有信心了，我们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的，努力工作，做出好成绩来。”

黄光明满脸笑容，双手抱拳，连连对着徐少杰和张世奎作揖，表示不敢当，黄光明下来，本来就是抱着不同一般的心思来的，他是绝对不会摆架子充大的，黄光明还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和徐少杰套近乎。

吃饭安排在区公所食堂，黄光明受宠若惊，招待是有规格的，不要小看食堂的招待，食堂招待有两种情况，一类是无关紧要的，直接在食堂吃饭，比如徐少杰身为大学生，在玉都区社会实践的时候，就体验过，另一类是市委市政府领导，领导来了，不会在外面去吃饭的，这是淮安市的规矩。黄光明显然不是第一类，所以，进入食堂的时候，黄光明连声说不好意思，徐少杰不断给黄光明解释，黄光明是代表市委下来检查工作的，应该这样安排。食堂里面的饭菜，都是从餐馆里面端来的，不过是变了一个地方，徐少杰曾经对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啼笑皆非，不过都是这样做的，徐少杰也不是笨蛋，当然不会违背规矩。

黄光明从黄贺手里拿过了酒瓶，给徐少杰、张世奎倒酒，胡德义连忙过来准备拿过酒瓶，不过，黄光明坚持给徐少杰和张世奎倒酒了，孙健波、田立新和易祥阳都陪着黄光明吃饭，司机本来是不准备喝酒的，徐少杰和张世奎都不同意，黄光明的调查，显然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虽然玉都区距离淮安市不远，但司机不会跑来跑去的，辛苦不说，耗油，所以，司机是在玉都区歇息的，调查结束之后，才会回到淮安市。

喝酒的主角是黄光明，可中午不能喝的太多，毕竟，黄光明还是要下去看看具体情况的，司机也说想跟着去看看，所以，中午没有多喝酒。吃饭的时候，黄光明一再表示，区公所派一个干部陪着就可以了，徐书记和张区长工作繁忙，徐少杰哈哈大笑，说市委来检查工作，区委区公所的主要领导，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陪着的，徐少杰当即做出了安排，他和张世奎一直陪着，胡德义陪着检查蔬菜大棚的情况，田立新陪着检查水泥厂的生产情况。

徐少杰很是感慨，黄光明下来检查工作，显得很是小心，好像是徐少杰检查他的工作，徐少杰明白其中的原因，黄光明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见过的场面，还是不少的，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就是想着和自己搞好关系，徐少杰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好汉三个帮，同时，徐少杰也侧面打听过了，黄光明还是很有能力的，快40岁了，属于郁郁不得志的人物。

徐少杰说是中午休息一下，黄光明连连说不必要了，区镇的工作习惯他是知道了，从来没有午休的习惯，还是直接去看看情况吧。

黄光明首先到了水泥厂。

徐少杰以为，黄光明下来，就是简单看看，了解一下生产情况，然后就万事大吉了，可徐少杰想错了，黄光明非常认真，仔细到了徐少杰没有想到的地步，正是因为黄光明的认真和负责的态度，让徐少杰记住了。

黄光明拿着笔记本，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仔细记载，水泥厂刚刚开工，时间不长，厂区里面不是很干净，黄光明根本不在乎，马工主要负责介绍，经过徐少杰的努力，马工暂时留下来了，调到玉都区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应该是年后的事情了，徐少杰知道，马工是有想法的，如果玉都水泥厂不能办起来，马工看不见希望，是不会到玉都区工作的。

生产区走遍之后，黄光明到了生活区，生活区的条件简陋，正在逐步建设中，可工人脸上都是满意的神情，脸上透露出来的是骄傲自豪，黄光明询问了接近10个工人，包括生活情况、工作情况，并且在笔记本上面详细记载。

黄光明接下来到了水泥厂办公室，办公室里面的干净整齐出乎黄光明的意料，这里可以和市委办公室综合科办公室媲美了，墙上挂着文件，全部都分类了，最为醒目的是水泥生产数据的记载情况，一目了然，时间、记录人、报告人等等，都是清清楚楚的，化验室在办公室的楼上，黄光明进去的时候，严格遵守规矩，穿上了白大褂，化验员正在忙着检测生产的送检样品，这项工作是非常重要的，检验合格之后，水泥才能够出厂的。

黄光明最后坚持到原材料基地去看了看，距离不远，就在水泥厂的后面，几台卡车正在忙碌着拖材料。

在水泥厂看的时间，超过了三个小时，徐少杰不禁暗暗点头，看来，黄光明的工作态度，还是非常不错的，下来检查指导工作，如果都是这样认真负责，下面不一定吃得消，可有些应该认真的事情，就看个人态度了。

“徐书记，张区长，我相信，玉都水泥厂一定能够赚大钱的。”

“黄科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啊？”

“体会和感觉，水泥厂虽然刚刚投入生产，可是管理很到位，工人的积极性很高，特别是工人的情绪高涨，这是非常宝贵的，工人视水泥厂为自己的家，这种情况，在市水泥厂是体会不到的，太难得了，就是遇见了什么困难和问题，我相信，水泥厂一定能够克服。”

“呵呵，水泥厂的职工，都不是国家正式工人，他们依靠水泥厂，改善家庭生活，当然希望水泥厂能够红火啊。”

“徐书记，张区长，我感觉到，这是一种精神，很值得推广的精神。”

“黄科长，可别这么说，水泥厂刚刚开始生产，今后的情况如何，我们都不知道，还是等着结果出来以后，再说这些事情啊。”

到了花冠村，已经是下午4点多钟，天气很热，黄光明身上已经汗湿了，可黄光明坚持进入了大棚里面，看见长得郁郁葱葱的蔬菜，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余志红已经熟悉了大棚管理的基本办法，黄光明问的很仔细，包括胡德义，都帮着回答了一些问题。接着，黄光明去看一些刚刚建成和正在建设的大棚，和农户交谈，农户充满希望的神情，同样引起了黄光明的注意。

回到区公所，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黄光明的工作基本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了解整个的思路和一些筹备情况，已经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建起了水泥厂和大棚了。

一行人直接进入了食堂，这次，黄光明坚持拿着酒瓶，分别给徐少杰和张世奎敬酒，接着给胡德义和田立新敬酒，最后给孙健波等人敬酒，一圈下来，黄光明喝了不少酒，徐少杰对黄光明的工作态度很是满意，拿过酒瓶，给黄光明敬酒，黄光明毫不犹豫喝了，结果，吃饭结束的时候，黄光明已经站不稳了。

第二天上午，黄光明问完了相关情况，这次的工作算是结束了，黄光明最后到了徐少杰的办公室，透露出来意思，想和徐少杰单独谈谈。

“徐书记，我这次感触很大，不看不知道啊，我是真心佩服你的，在区委书记中，徐书记是最年轻的，可是在上任不久的时间里面，做出来的事情，确实最为突出的，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如实汇报的，我相信，玉都区腾飞的日子不会久了，有些话，本来是不该说的，可我今天斗胆说出来了，玉都区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暂时空缺，我想着向领导提出要求，到玉都区来工作，不知道徐书记是不是接纳我啊。”

“黄科长，到区镇来工作，很辛苦的，可不能和市委办公室比较啊，再说了，你在市委办公室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到市直哪个好单位担任领导的，如果到区镇来，稍微耽误了，回城艰难，今后不知道有多少麻烦，最为主要的，在区镇工作，对家庭会有影响的，黄科长，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徐书记，我已经决定了，我这一辈子，总是要做些事情的，到了玉都区，我感觉自己能够做一些事情，可我没有把握，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不是谁都能够担任的，虽然我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可也没有信心。”

“黄科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你还是回到市里后，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下定决心了，给我打电话，能够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帮助。”

“徐书记，谢谢你了。”

吃饭之后，黄光明离开了玉都区，徐少杰没有想到，当天下午，黄光明就打来了电话，电话中，黄光明表明了态度，到玉都区工作，如果不能成为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也无所谓。接到了黄光明的电话，徐少杰下定了决心，一定帮着黄光明争取到这个职位，徐少杰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离开玉都区了，只要黄光明在玉都区，那么，玉都区的经济，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朝前发展。

第九十四章 优势

水泥厂生产出来的第一批6000吨水泥，销售一空，而且全部是现款。

赵德立满脸笑容，宋涛高兴的有些手舞足蹈，两人迫不及待前往区公所，水泥厂取得这样的开门红，他们可真是没有预料到，按说新生产出来的水泥，需要接受市场的审视的，不过，采购水泥的人根本没有多说什么。

“徐书记，张区长，开门红啊，大好事情，水泥厂生产的6000吨水泥，全部销售一空，我们的销售人员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宣传，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水泥厂可以加足马力生产了。”

张世奎当然高兴，水泥的销售好，意味着区财政的状况大为改善。

“好啊，这是兆头好啊，徐书记，看来，黄科长前些天说的话，还真是起作用啊，水泥厂一定能够迅速崛起的。”

张世奎对徐少杰佩服之至，准确的决策比什么都重要，担任主要领导人的，不需要事必躬亲，大可以背着手指挥，只要指明了准确的方向。

徐少杰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水泥是张绍才全部买下了，张绍才的工程需要水泥，在水泥厂尚未开工之前，张绍才就给徐少杰说好了，今后，张氏建筑集团公司的工程，大部分都会使用玉都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徐少杰当然不会反对，开门红是非常重要的，可以鼓舞士气，可以让所有人安心，不过，仅仅依靠张绍才是不现实的，玉都水泥厂必须要扩大销路，要从多方入手，在激烈的竞争中稳稳立足。

“开门红是很好的，也是非常关键的，不过，销售渠道还是要不断拓展，我的意见是，在南边的5个区镇设立临时销售点，水泥厂可以物色愿意销售玉都水泥的商贩，我们采取送货上门的方式，相关的运费，计入水泥的成本中间，这样做，用户是非常满意的，同时，我们玉都水泥厂是新开办的企业，在宣传方面，一定要多考虑，市场是无情的，一次的成功固然可惜，但我们千万不要自满。”

张世奎、赵德立和宋涛仔细回味着徐少杰的话。

“徐书记，这样做一定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是清楚的，区镇的居民和农户建房的时候，联系车辆，到市水泥厂拖水泥，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我们水泥厂这种送货上门的方式，一定会得到居民和农户的支持的，成本摊到水泥里面，水泥厂不过是增加了不多的工作量，这样看来，水泥厂的销售队伍还需要加强啊。”

“嗯，销售队伍，不一定要增加人员，水泥厂是企业，销售可以和收入挂钩，这样一来，销售人员会钻天打洞想办法，销售水泥，不要怕他们的钱拿多了，他们的钱拿的越多，我们的水泥厂就会越兴旺的。”

水泥销售的提成比例，是马工确定的，按照市水泥厂的比例制定的，但市水泥厂和玉都水泥厂的性质完全不同，市水泥厂的职工，都是国家正式的工人，所以，徐少杰和张世奎的意思，都是提高销售提成的比例。如今玉都水泥厂工人的工资，普遍低于市水泥厂，所以，增加销售提成，也是为全部工人提高工资待遇做准备和打基础的。

赵德立、宋涛迅速和马工商议，马工完全同意，企业最为主要的就是两个方面，产品质量和销售，于是，新的提成比例，当天就确定下来，在销售科公布了。

赵德立没有想到，正是这重新确定的销售提成比例，最大限度的调动了销售人员的积极性，从这个时候开始，销售科没有了节假日，所有的销售人员，抱定的都是一个宗旨，将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全部销售出去，尽自身最大的努力，每销售一袋水泥，自身的收入就会增加，谁都不会懈怠，以至于在后来，水泥厂的水泥出现了供求紧张的时候，销售科的销售人员扯皮，都要求先发货的情况。

黄光明将自己关在办公室，用了足足三天的时间，写出来了关于玉都区水泥厂和蔬菜大棚的调查情况报告，有了详实的数据，黄光明写起来没有什么困难的，在这个过程中，黄光明将自身的感受和激情全部倾注到材料中间，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特别是大棚的作用和效果等相关材料，将这些知识写进了调查报告里面，经过了反复的修改，接近5000字的调查报告，终于出来了。

赵德岭首先开始高度关注玉都区的情况，看了黄光明写出来的调查报告之后，赵德立一个上午没有见任何人，独自在办公室思考，同时吩咐秘书，直接给玉都区打电话，询问了相关的情况，没有人知道赵德岭想了一些什么。下午，许云飞到了市委，在赵德岭的办公室看了调查报告，当即要求市政府办公室将报告复印一份。

“赵书记，我真没有想到，玉都水泥厂和蔬菜大棚能够这样红红火火啊。”

“老许，我也没有想到啊，我最为关注的，还是蔬菜大棚，这个大棚如果能够在全市推广，一定能够增加农民的收入，直接改善农户家里的条件啊，黄科长写的这份调查报告，还是用心的，上午我一直在思考，大棚自50年代就开始产生了，东北地区因为气候寒冷，需要保温，所以开始建大棚，我们这里的气候，四季是很分明的，蔬菜上市的季节，大都在夏秋季节，一年中间，有很多的时间，是没有新鲜蔬菜供给的，大棚能够填补这项空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干部职工和居民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只要能够用心，蔬菜的销售，不会出现很大的困难的，调查报告中间计算了成本，上午我也计算了一下，农户建一个大棚，刨开一些自己有的原材料和部分的劳动力，一个大棚的投入，不超过300元钱，这样一笔钱，通过蔬菜销售，不到半年时间，就可以完全拿回成本，这样短平快的项目，农民是非常欢迎的。老许，我考虑，明年在全市进行推广，市委市政府想办法，为农户找好蔬菜的销售渠道，你看怎么样？”

“赵书记，我同意你的看法，依照我的估计，徐少杰不会等着看的，年内，玉都区也许会大面积发展大棚的，让玉都区先行一步，在前面淌出路子来，其他区镇就能够少走弯路了。”

“呵呵，老许，这个徐少杰是个人才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出了这样的成绩，不简单，听说玉都水泥厂的销售不错，他们采取了在区镇设立销售点，送货上门的办法，短时间内就打开了销路，这些，都是徐少杰提出来的主意，我看，市水泥厂也要跟着学习学习了，人家刚刚建起的水泥厂，都想到了这样的办法，老水泥厂可不能落后啊。”

“赵书记，这份调查报告，我建议直接送给市委的丁书记，后面附上市委市政府对蔬菜大棚和水泥厂的意见。”

“好，我也有这样的意见，还是黄科长来写，我们将意见统一一下，争取明天就上报给丁原书记。”

两人开始在办公室综合意见，提出看法，这天夜里，综合科黄光明的办公室，灯几乎亮了一夜，第二天的下午，报告送到了丁原书记的秘书手里。

丁原看得非常仔细，脸上不时露出微笑，他没有想到，徐少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丁原的工作太忙了，徐少杰上任的时间不长，丁原认为，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熟悉环境，收拢人心，想不到，徐少杰居然采用工作的办法来凝聚人心，这无疑是最好的工作思路和措施。

廖鸿运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丁原还在沉思，看见廖鸿运，丁原指了指报告，没有说话，廖鸿运马上拿着报告，仔细看起来。

“丁书记，您真是慧眼识才啊，徐少杰不简单，我没有想到，他担任区委书记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出来了成绩。”

“老廖，现在还不能这么说，玉都水泥厂的思路是对的，采取的销售办法，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关键是蔬菜大棚，这个项目的成败很关键，淮安市的报告是非常详尽的，科学阐述了大棚的作用，对投入和产出也做了分析，我们每天都要吃菜，所以说，蔬菜的市场是有的，关键是如何打开这个市场，如果我们淮扬市大规模发展蔬菜大棚，就要考虑蔬菜的销售问题，省城、其他的市州，都是我们销售的对象，淮安市的意思很明确了，想在全市推广蔬菜大棚，我建议，将这份调查报告，连同淮安市的意见建议，送给所有的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看看，让大家好好思考一下，下次的常委会，专题来研究这个事情，如今，为农民找到致富的门路不容易，我们的决策，千万不能头脑发热，不能出现偏差。”

“丁书记，我觉得，玉都区走在了前面，他们的路子值得参考和借鉴啊。”

“老廖，玉都区地方不大，就算是大规模发展蔬菜大棚，我考虑了，按照淮安市的分析，剔除交通条件的限制，能够发展到2000个蔬菜大棚，就算是了不起了，2000个蔬菜大棚，听起来数量不少，可实际的产量还是有些的，不必要过分担心销售的问题，可如果淮扬市大规模发展蔬菜大棚，就要考虑销售的问题了，刚才我思考了一下，淮扬市如果要发展，总体数量在10万个蔬菜大棚的数量，这么多的大棚，生产出来的蔬菜，不能销售到外地甚至是外省，我们就会遇到麻烦，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能够销售出去，固定了销售渠道，那么，这就是农民增收最快的渠道之一，所以说，我们的讨论，重点还是在销售的问题，接下来的时间，你安排政研室和计委，多多关注蔬菜销售的行情，淮扬市的，省城的，全省的，还有附近几个省的情况，尽快提交这方面的报告。”

“好的，起哦马上安排。”

“老廖，徐少杰下去有一年多时间了吧。”

“刚好一年时间。”

“嗯，我想，徐少杰作为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到区镇去锻炼，带了一个很好的头啊，做出了这样的成绩，值得大家学习，你看，徐少杰在下面锻炼的时间，以多长为准啊。”

廖鸿运当然是明白丁原的想法的。

“丁书记，一般的下派干部，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一年或者两年时间，回到单位，一种是长时间在下面工作，徐少杰的情况，我认为可以特殊考虑，明年春节以后，就可以考虑调整的问题了，主要是给徐少杰一定的时间，水泥厂和蔬菜大棚，经过这个春节，就能够体现出来应有的效果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总结玉都区的成绩。”

“嗯，你的考虑是不错的，徐少杰的确是有能力的，你多多注意一下他的工作表现，到时候，我们专门来商讨一下这件事情。”

廖鸿运离开丁原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明白，丁原有了提拔徐少杰的意思了，最多半年时间，也就是春节之后，徐少杰恐怕就要离开玉都区了，回到市委办公室，最好的安排，就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廖鸿运断定，丁原一定会直接带着徐少杰，说不定徐少杰就是丁原书记的秘书，市委已经调整了主要领导秘书配备的办法，比如说丁原书记，自己跟着协调相关事宜，剩下就是秘书了，而丁原书记的秘书，就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

廖鸿运的预测是正确的，丁原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徐少杰已经体现出来了能力，下一步，就是让徐少杰提升认知能力，开阔眼界，在区镇还是有一些束缚的，毕竟地方有限，到了市委办公室工作，跟在自己的身边，不仅仅能够全面掌握情况，还可以体会到官场上诸多的规则，这对于徐少杰的成长，是很有好处的。丁原想到了淮安市委的这份报告，其中的含义意味深长，为什么单独送给自己，没有直接送市委办公室，说明赵德岭和许云飞是知道蹊跷的，采取了很好的手段，既宣传了淮安市，又令自己满意，心思不简单啊。

一份报告，引发了这样多的事情，徐少杰不会想到，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第九十五章 黄光明的调整

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徐少杰开始考虑黄光明提出来的要求了，当然不能说没有什么事情了，比如说蔬菜大棚的事情，现在就是关键时刻，花冠村正在大规模兴建大棚，胡德义每天都守在花冠村，还有烟叶的收购、农业税和三提五统的征收等等工作，都是少不了的，不过，徐少杰和刘志华的态度是有着明显不同的，日常的工作，大都有张世奎具体操心，特别是常规性的工作，比如说烟叶收购，尽管涉及到区里的财政收入，徐少杰也就是和张世奎商议之后，由张世奎去具体落实。烟草站的站长已经调整了，徐少杰和张世奎专门到了市烟草公司，明确要求更换站长，否则，区镇将不再支持烟草站的工作，市烟草公司当然明白，自从刘志华出事情以后，市烟草公司就在考虑更换站长的事情了，说起来，市烟草公司还是有些牛的，虽然想到了更换站长，却始终不落实，烟草公司在市里的地位可不一般。徐少杰和张世奎到了烟草公司，烟草公司主要领导认为，这是公司内部的事情，公司解决就可以了，区委区公所的领导来要挟，公司反而不同意更换。令这位经理没有想到的是，徐少杰笑嘻嘻说了，烟草公司也是依靠着收购烟叶，获得巨大利润的，既然烟草公司不在乎玉都区，财大气粗，那玉都区也就不需要求着烟草公司了，今后，烟草公司自己在区里去动员农民种烟吧，玉都区的干部职工准备着过几年的穷日子。眼看着就要闹僵了，烟草公司其他领导赶忙出来打圆场，才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后来张世奎很担心事态恶化，徐少杰满不在乎，告诉张世奎，烟草公司不敢乱来，谁不知道，烟草公司主要就是靠着烟叶赚大钱的，低价收购农民种的烟，高价卖出去，如果淮安市不种烟了，烟草公司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这些年，烟草公司自认为提供了大量的财政收入，牛的不得了，对于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负责人，不要给他好脸色看。果然，烟草公司用最快的速度更换了站长，烟草公司的经理亲自送站长上任，和徐少杰拼尽全力喝了一通酒。两人的关系反而不错了，张世奎佩服至极，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啊。

徐少杰想到了，黄光明到玉都区来，有着很大的好处，黄光明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了这么多年，有着一定的关系，同时，能力也是顶尖的，不过，黄光明到玉都区来，一定要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也就是玉都区的三把手，这样，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孙健波一直不死心，如果黄光明来了，孙健波没有话说，牙齿打落了也要吞进肚子里，还有，玉都区的班子有些老化了，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等人，都是可以提拔进入班子里面的，有了这样的框架，今后就不用发愁了。

徐少杰最为头疼的是接待工作，担任区委书记以后，接待工作数不胜数，耽误时间不说，喝酒多了伤胃，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来了，接待是应该的，没有话说，可是市直单位的负责人来了，也要出面接待，徐少杰是非常注意的，可不要以为接待好了市委市政府领导就万事大吉了，市直单位的负责人一样重要，谁知道今后发展会怎么样，市直单位是具体落实工作的，如果因为接待不到位，玉都区被穿小鞋了，有苦说不出，再说了，官场上讲究的就是级别和待遇，人家市直单位的主要领导来了，区委区公所的主要领导出面接待，是对等的，关系很重要，口碑也很重要。

徐少杰直接进入了许云飞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到许云飞的办公室。

“呵呵，小徐，你可是第一次到我的办公室来啊。”

“许市长，您工作忙，我一般不敢来打扰您啊。”

“这话说的，小徐，你工作不错啊，玉都区现在的变化很大，干部职工的精神面貌很好，区公所也有钱用了，一个水泥厂，解决了财政收入问题，一个蔬菜大棚，让农民找到了挣钱的门路，赵书记和我很看好玉都区啊。”

“许市长，这都是市委市政府领导有方，我们不过是按照指示，落实具体的工作。”

“小许，你很谦虚啊，不错，不错。”

“许市长，今天我来找您，是有事情求您的。”

“呵呵，说吧，什么事情，不过我可要强调啊，要钱的事情，可不要开口，年底统一考虑，我还要给你打预防针，今年年底，市政府恐怕不会考虑玉都区的经费问题了，水泥厂的利润，足以支撑你们的日常支出了。”

“许市长，您这是鞭打快牛啊，我们可不服的，水泥厂刚刚开始投产，今后的发展还不好说的，大棚蔬菜主要是农民增加了收入，区财政得不到好处的，到时候，您还是要考虑我们玉都区的困难的。”

听见徐少杰的回答，许云飞哈哈大笑，他至少知道了，徐少杰不是来要钱的。

“许市长，我是为玉都区的班子来找您的，玉都区现在暂时没有配备分管组织工作的区委副书记，时间长了，对工作会有一定的影响，所以我们想着，还是尽快配备到位。”

“小徐，班子配备的事情，你应该去找市委啊，怎么找到我了。”

“许市长，我和您最熟悉，当然就想着找您了，只要您能够帮着我们说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呵呵，小徐，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许市长，我感觉市委办公室的黄光明科长很不错的。”

徐少杰详细汇报了黄光明下去调查的情况，当徐少杰说出来黄光明名字的时候，许云飞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黄光明提交报告不久，徐少杰就找上门来为黄光明说话了，难道是黄光明专门想着抬举玉都区吗，不过，随着徐少杰详细汇报黄光明调查的过程之后，许云飞频频点头，这个黄光明，工作还是不错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为了玉都区的发展，市委市政府一定会支持的，对了，黄光明写了一份调查报告，你知道吗？”

“知道，黄科长到玉都区调查，一定会写出报告的，不过，报告里面写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也没有问，黄科长给我们提出了意见建议吗？”

“呵呵，你这个小徐啊，还真是心急，报告我这里有，到时候你带一份走，市委市政府对玉都区的期望很高，希望你们努力工作，尽早出成绩啊。”

尽管许云飞没有表态，可是，徐少杰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玉都区的副职，不需要主要领导出面，市委副书记就可以确定下来的，现在，许云飞提到这件事情，十拿九稳。徐少杰本来做好了准备，如果许云飞态度不明确，徐少杰会咬牙直接找到市委书记赵德岭，每每想到赵德岭，徐少杰就会想到赵德立，如果从名字看，一定以为两人是亲兄弟呢。

徐少杰没有告诉黄光明这件事情，事情没有成功，不需要去刺激别人的神经，如果事情落实了，黄光明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徐少杰知道，黄光明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相关领导的，市委办公室综合科长，虽然没有级别，但时刻在领导身边，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徐少杰认真看了调查报告，内心认同了黄光明的能力。

一个星期之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带着黄光明，来到了玉都区。

宣布任命决定的时候，张世奎很奇怪，这才调查多长的时间，黄光明就到玉都区工作了，一直空缺的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也落实了，张世奎看了黄光明写的调查报告，很是佩服，里面不仅仅说到了玉都区的水泥厂和蔬菜大棚的事情，还分析了今后的走向和发展前景，列出了具体的、令人信服的理由，这说明，黄光明是有能力的，看问题的目光是敏锐的，这样的人到玉都区来工作，张世奎当然高兴，不过张世奎内心也有小九九，徐少杰当初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一跃成为区委书记，黄光明别也是走这样的道路。徐少杰是淮扬市委办公室派下来的，不会工作很长时间的。

黄光明的上任，给了孙健波当头一棒。

孙健波的笑容很是勉强，不过，他说不出来其他的话，黄光明的资历是摆在那里的，出任玉都区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自己想着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宣布任命决定的那一刻，孙健波就在思考其中的原因，上次黄光明来到玉都区调查水泥厂和蔬菜大棚，毫不吝啬赞美之词，那个时候，黄光明就应该有想法了，黄光明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时时刻刻在领导的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孙健波想到了徐少杰的态度，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孙健波时时刻刻都找时间和机会，给徐少杰汇报思想，徐少杰每次都是听完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孙健波的心有些下沉，徐少杰上任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已经牢牢控制了玉都区的局势，而且，看起来比以前的刘志华要稳固很多，站所的负责人，基本没有调整，就是烟草站换人了，孙健波还听说了，更换烟草站的站长，徐少杰到了市烟草公司，和公司经理发生了争执，最终是烟草公司屈服了。

孙健波第一次想到要改变策略了，在玉都区工作这么久了，猛然想着离开，孙健波还有些不舍，可从目前的局势看，要考虑到这个方面了，黄光明到了玉都区，一定是负责区委的日常工作，现在不同于以前了，黄光明说的话，有作用了，田立新主要精力在水泥厂，胡德义主要精力在蔬菜大棚，易祥阳时刻关心着财政收入情况，独独自己没有什么多的事情，看起来有些无所事事，区公所的干部不是傻瓜，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年底一般都是调整干部的时间，距离的时间不多了，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的事情，孙健波是不会干的。

孙健波很苦恼，他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以前刘志华担任区委书记的时候，下面的班子成员，基本都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什么都是刘志华说了算，班子成员无权无钱，到哪里去建立关系，刘志华稍微好一些，和市政法委、公安局的领导，关系还可以，但涉及到干部调整，孙健波是清楚的，政法委书记虽然是市委常委，排名在最后，人事调整上的发言权，少的可怜。想来想去，孙健波做出了决定，还是找徐少杰，自己不要求升官，想着离开玉都区，调到市直单位去工作，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单位的好坏不在乎，只要求进城。

黄光明上任三天之后，孙健波找到了徐少杰。

“徐书记，我有些个人的请求，想得到徐书记的帮助。”

“孙书记，有什么要求，直接说，我们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是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徐书记，我在玉都区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有苦劳的，所以，我想着到市直机关去工作，我不要求单位的好坏，就是不任职也没有关系，我知道进入淮安市工作有困难，我一直在区镇工作，没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还是求您帮助我啊。”

“哦，孙书记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市直单位的条件好，福利高，不过，这件事情，我说了可能不算的，我看这样吧，干部的调整在年底或者是明年年初，我记住你说的事情了，一定帮着你努力，但你自己也要想办法，现在是这样的形势，不少在区镇工作的人，都想着进入淮安市工作，你不要想着没有关系的事情，大胆去找领导，在区镇工作半辈子了，做出了贡献，要求到市直单位工作，不是什么错误的要求。”

“徐书记，那就麻烦您了，您放心，分管的工作，我一定会努力抓好的。”

“我相信你，区委的老领导了。”

徐少杰还真没有想到，孙健波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黄光明上任以后，徐少杰担心孙健波消极应对，甚至想着如何应对的办法，孙健波居然想着离开玉都区，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好像不符合孙健波的性格。徐少杰不会想到，孙健波虽然有着升迁的想法，但一切都是靠着实力说话的，孙健波这样的人，很善于审时度势，更清楚自身的实力和面临的处境，明明处于不利的局面中，孙健波是不会拿着鸡蛋撞石头的。

第九十六章 手机

花冠村第一批兴建的10个蔬菜大棚种植的第一批次的蔬菜，已经成熟了，因为如今是蔬菜大量上市的季节，所以，这些蔬菜，和农户种的蔬菜，价格差不多，因为淮安市委市政府的重视，还有不少市直单位的支持，蔬菜悉数卖出去了，收入的现金是2000多元，和投入是不能比较的，但第一批兴建的大棚，本来就是示范作用，季节上就没有注意，而第二批次种下去的蔬菜，才是真正发挥威力的时候。

张绍才早就说过，蔬菜大棚的收入，全部归徐少杰所有，集团公司不会派人来管理，日常的管理工作，全部交给徐少杰，徐少杰不可能亲自管理，委托刘沐负责，当然，玉都区是没有人知道，蔬菜大棚的收入，归徐少杰所有的。

“徐书记，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一共是2650元。”

“刘沐，工资和投入扣除了吗？”

“投入已经扣除了，购买种子不需要多少钱，工资暂时没有支付，我是帮着管理的，不知道该怎么定工资，当初也没有说到这件事情啊。”

“你是一直参加了管理的，你说说，应该支付多少钱的工资？”

“我认为不需要支付很多的，时间不长，再说了，劳动力度不强，农户没有耽误家里的农活，我的意见，大棚给50元钱工资，小棚给30元钱工资，一共是400元钱的工资。”

“好，就按照你的意见办，今后也这么办，在收入中间，直接扣除工资，花冠村的大棚，基本上都要完工了，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去看了，收割蔬菜不是小事情，如今好多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你可以考虑，要求有大棚的农户，留下一个劳动力，专门管理大棚，或者是几户联合的方式进行管理，进入冬季以后，蔬菜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这方面可不要耽误了，否则难以收回投资的。”

“徐书记，我已经安排了，有一些农户家里的男人已经回来了，准备在家里专门护理大棚的，马上就是10月了，种下的蔬菜，一定可以买好价钱，您不知道，已经有一些商贩来联系了，看见了我们大棚的数量，甚至准备和我们签订购销合同。”

“这是好事情啊，一定要办好，商贩知道市场的需求，你可以和他们商议，看看种哪些蔬菜更加畅销，总之是一个原则，农户要尽快得到收入。”

“徐书记，您还真的说对了，商贩提出了要求，主要菜蔬是辣椒、黄瓜、西红柿、干豆和芹菜，我们已经开始规划了。”

徐少杰看着这2250元钱，相当于自己一年的工资，这是参加工作以来，得到的第一笔外快，说起来也不是外快，依旧是张绍才给的。他想到了唐婉柔和张小玉，一定要给两人各买一件好的衣服，否则有些说不过去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徐少杰发现了唐婉柔的可贵，唐婉柔直爽，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而且知道关心人，很少为自己考虑，这样的出身干部家庭的女孩子，现在不多。徐少杰和唐婉柔之间的感情，早和以前不同了，可以说，他们之间，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恋人了。

张世奎进入了徐少杰的办公室，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老张，你这是提的什么东西，该不会给我行贿吧，呵呵，如果你愿意送，我还是要的，我们之间，关系不同了啊。”

徐少杰递给张世奎一支香烟，张世奎接过香烟，没有急着点燃，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从塑料袋里面拿出了一个纸盒子，徐少杰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手机盒子。

“徐书记，这是专门给你配备的手机，卡子办好了。”

“老张，这东西挺贵的，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多少钱，水泥厂的销售情况非常好，现在，仓库里面存不住水泥，销售科的销售人员每天都要守在仓库，争取自己联系的水泥早点拖出去，大家都考虑了，你一定要配备手机了，方便联系，移动公司的基站也完工了，区里马上就可以开通信号了，以后，在办公室也可以接到电话了。”

“呵呵，好事情，你配了手机吗？我事先声明，如果你不配手机，我也不能配的。你是水泥厂筹建的总负责人，今后的事情更多的。”

“徐书记放心，一共购置了两台，我也有的。”

徐少杰笑呵呵拿着手机，翻盖的摩托罗拉手机，样式小巧，拿在手里大小合适，参加工作一年多时间，拥有了手机，徐少杰还是挺高兴的。

徐少杰和张世奎都不会使用手机，两人当即拿着使用说明书，仔细研究，当初移动公司来建基站的时候，徐少杰还没有想到那么多，尽管在一起吃饭了，也没有多问这方面的情况，现在拿到手机了，才知道这玩意还挺复杂的。

“老张，这手机多少钱啊？”

“两部手机花了两万多元。”

“哎呦，手机这么贵啊，什么人用得起啊。”

“徐书记，你吓了我一跳，刚刚看说明书，领悟了一点，又忘记了。”

徐少杰将手机拿到眼前，仔细看着，这个个铁疙瘩，要一万多块钱，究竟装了一些什么金贵的东西啊。

“老张，你说要是我们能够造手机了，这一部手机，就是一个万元户了，还办什么水泥厂啊，区公所可以成为印钞厂了。”

张世奎看着徐少杰，眼里充满了狐疑。

“徐书记，你不会真的想着造手机吧，我们可没有那个能力啊。”

“哈哈，说笑的，老张啊，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了，要是我们能够造手机了，估计市里就可以造火箭了，到时候火箭满天飞啊。”

两人说笑着继续研究手机的使用办法，徐少杰毕竟是大学生，很快学会了手机的操作办法，张世奎的领悟能力稍微差一些，于是，徐少杰开始拿着说明书，边操作边给张世奎讲解，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老张，肚子饿了，手机不能当饭吃啊。”

看着张世奎兴致勃勃的样子，徐少杰不得不提醒了。

“不要紧，等一会，我弄清楚了再说，一会我请你吃饭，我们到外面去吃饭。”

很巧，市移动公司的经理到了区公所。

按照以往的办法，徐少杰是不会出面接待的，可今天不同了，徐少杰刚刚拿到了手机，想着彻底弄明白手机的使用办法，于是，徐少杰和张世奎共同接待移动公司的经理。

经理根本没有想到，本来他是来告诉区公所的领导，基站试运行，一切情况良好，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也就是说，玉都区公所一带，今后可以使用手机了，当然，村里还不行，需要以后慢慢发展。经理看见了徐少杰和张世奎的手机，喜出望外，正好可以试试，于是，徐少杰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张世奎，两人面对面喂喂，手机里面的声音和说出来的话都听见了。

徐少杰迫不及待问经理，相关的手机使用办法，谁知道，经理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任务是管理，操作手机是下面业务员的事情，好在跟着经理来的，有一个业务员，业务员详细讲解了手机使用的办法，同时做出了示范，徐少杰很快记住了，操作逐渐娴熟起来，张世奎依旧慢一些。

吃饭之后，徐少杰决定，送移动公司的经理回市里去，人家是坐班车下来的，已经是星期五了，徐少杰也想着在家里多休息一天。

回家之后，家里每人，张小玉在上班，小姑娘还没有放学，徐少杰掏出了手机，想了想，给张绍才拨通了电话，听着张绍才那种带着彩色味的普通话，徐少杰哈哈大笑，张绍才不知道徐少杰的手机号码，肯定以为是谁联系业务的，现在配备手机的人不多。听见了徐少杰的笑声，张绍才回过神了，马上转变了口气。

徐少杰在家里休息了一会，时间还早，下午吃饭的时间还长着，唐婉柔也在上班，不好打扰，所以，徐少杰想着在外面转转，天气渐渐凉爽了，走在大街上，还是听舒服和惬意的。正在散步的时候，手机响了，徐少杰还没有适应，周围的人听见了音乐声，都看着徐少杰，徐少杰也看着大家，这是谁带着录音机上街了，迅即，他想起来了，莫不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怪事，没有谁知道号码啊。

徐少杰掏出手机的时候，周围一片羡慕的神色，徐少杰仿佛做了什么错事，捂着手机接电话了。

“少杰啊，下午我们在外面吃饭，我给玉环和小玉都说了，小玉一会去接女儿，地方定下来了，我通知你，别忘了叫上唐婉柔。”

“大哥，打家里的电话不行吗，干嘛打我手机啊。”

“我打了，家里每人接电话啊，要不是你有了手机，我还找不到你呢。”

徐少杰有些悻悻然，想了想也是，自己没有在家里，接不到电话的。徐少杰一步三摇，慢慢走到了市公安局，唐婉柔在政治处，工作清闲，本来就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到了门口，正好遇见到来市局的孙支队，孙支队拉着徐少杰，要到刑侦支队去坐坐，徐少杰连连摆手，这要是去了，下午就不要想着有好日子过了，孙支队可能是有事情，没有勉强，笑着说下次一定要好好喝酒。

孙支队进去以后，徐少杰发觉唐婉柔站在门口，正盯着他笑。

两人正在散步，徐少杰的手机响了，这次，是张绍才告诉吃饭的地方。

“少杰，什么时候有了手机了，我看看。”

唐婉柔拿过手机，娴熟的操作着，徐少杰看得目瞪口呆。

“少杰，要是我拿着手机，你说，像不像你的秘书啊。”

“像、像，你是我的秘书，就要听我的，你说是不是啊。”

“听就听呗，领导有什么工作指示，我一定去落实。”

“嘿嘿，没什么工作需要落实的，在我脸上亲一下就可以了。”

徐少杰发现唐婉柔没有反映，赶忙扭头看，发现唐婉柔的表情似笑非笑。徐少杰知道大事不好，每次唐婉柔出现这样的表情，就是有麻烦了。

“哼，你以后配备女秘书了，是不是也要这样啊？”

“哎呦，小柔，你说哪里去了，配女秘书是企业公司领导的事情啊，我以后就是有资格配备秘书了，也是男的，男的这样做，成什么体统了。”

“我不管，以后不准配女秘书。”

“是，坚决不配女秘书，还不知道有没有资格配备秘书呢。”

此时，唐婉柔忽然抱着徐少杰的胳膊，在徐少杰脸上亲了一下，大街上人不少，徐少杰吓得脸色都变了，根本没有体会带那一刻的温柔，唐婉柔低下头，脸上红彤彤的，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唐婉柔恢复了活泼，说说笑笑，在包间里面吃饭，没有什么打扰，徐少杰却突然想到了，如果唐婉柔的父亲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了，会是什么看法呢。

第九十七章 结婚请柬

烟叶收购开始，同时，农业税和三提五统的征收工作，也随之开始了，关系到玉都区的财政收入，徐少杰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他和张世奎商议之后，召开了班子会，黄光明上任的时间不长，主要负责在区公所管理机关的事物，田立新负责水泥厂的协调，胡德义负责花冠村的蔬菜大棚的协调，两人的工作重心有所不同，其余班子成员，全部下去，派出所的主要工作，也是协助做好烟叶收购以及农业税和三提五统的征收工作，要派出人员，到处巡逻，家里留下值班的人员就可以了。张世奎强调，重点是烟叶收购点上面的工作。

徐少杰到了所有的乡，检查工作进展情况，不过，徐少杰和张世奎的侧重点不同，徐少杰主要是从大的方面提出要求，比如说不能出现打人的情况，一定要完成任务等等，张世奎重点是具体的工作，比如说收税过程中的问题。

徐少杰到了玉林乡，这里他是非常熟悉的，曾经的记忆太深刻了。刘沐在乡政府值班，其余的人都下到村里去了，或者是在烟叶收购点。

“徐书记，我个人有点事情，想求您帮助。”

“刘沐，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我想让余志红到水泥厂上班，大女儿在区里的小学读书，小女儿上区里的幼儿园，余志红身体不好，管理大棚还是不行的。”

“哦，那你们已经建成的大棚怎么办啊？”

“我已经联系了，张小玉的公公他们要，贷款他们还，他们家里劳力多，现在只有三个大棚，上次的蔬菜销售刺激他们了，都找到我好几次了。”

“这没问题，我来解决，不过余志红身体不好，不能到车间里面去，做办公室也不行，我看到化验室去吧，化验室都是女同志，要求心细。”

“徐书记，谢谢您了。”

“说什么谢谢的话，我给赵德立说说，明天就去上班吧，这件事情不能拖，时间长了，我怕忘记了。”

徐少杰回到区公所，刚刚准备给赵德立打电话，黄光明进来了。

“徐书记，淮扬市委办公室钱科长打电话了，说是找你有事情，我说了你的手机号码，可能是在乡下，拨不通，钱科长说你给他回电话，这是电话号码。”

“我知道了，机关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基本上都下去收税了，机关里的人不多，我也想着下去看看的。”

“有机会的，不要着急，慢慢来，下次开会的时候，落实你驻点的地方，收税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多熟悉一下，区镇的工作，和市委机关有很大不同的。”

徐少杰有些奇怪，钱大志打电话有什么事情，想了想，徐少杰首先拨通了赵德立的电话，告诉赵德立，刘沐的爱人余志红进入水泥厂工作，安排到化验室，赵德立毫不犹豫，说是下午就去落实，徐少杰告诉赵德立，刘沐在乡政府值班。

徐少杰接着拨通了淮扬市委办公室的电话，找到了钱大志。

“钱科长，你好啊，什么时候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徐书记，你好啊，你现在是一方诸侯，我可不敢随意打扰的，有时间回来一趟，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是西林市政府寄来的，刚到，我替你收着的。”

“谢谢钱科长了，我这两天就过来，到时候我请钱科长喝酒，钱科长一定不要推辞。”

“呵呵，该我请你啊。”

徐少杰有些奇怪，他怎么也想不到，西林市政府谁会给他寄信，不过，想那么多没有用，到时候，拿到了信，就知道一切了。

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徐少杰有些犹豫，不知道信件里面的内容，如果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也不好，不过，他是主要领导，没有人会清查他的行踪。徐少杰本来准备直接出发的，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张世奎的手机，张世奎的手机没有在服务区，徐少杰决定第二天到淮扬市委办公室去。晚上，徐少杰告诉张世奎，自己有事情，到淮安市去处理，张世奎连连说直接去就可以了。

“徐书记，你可真忙啊，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怎么，不到办公室去坐，把我约出来啊，到办公室是坐坐。”

“不了，下班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好啊，这是你的信。”

上班时间，徐少杰不会到市委办公室去，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谨慎一些的好，钱大志知道徐少杰的想法，没有勉强。两人找了一个小餐馆，这是他们共同的习惯，都不是很喜欢到宾馆去吃饭，小餐馆随便，吃得舒服。

“徐书记，一直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啊，得知你高升了，可是没有时间到玉都区，今天我来请客，这里寒碜一些，徐书记不要见怪啊。”

“钱科长，不要说这些话，我在区镇工作，今后依靠钱科长的地方多着。”

“呵呵，一晃你下去一年多时间了，真快啊，想到你在办公室工作的一个月时间，仿佛就在昨天啊，今天我可要好好敬你几杯酒，徐书记可不要推辞啊。”

两人没有客气，倒上了白酒，徐少杰有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变成酒桶了，每天几乎都有接待任务，市直单位的领导来了，不喝酒显得不够意思，可要喝酒，实在是坚持不住，他不禁想到了，上面的领导，喝酒岂不是成神了。

“徐书记，你可给市委办公室长脸了，前天，市委常委会研究了蔬菜大棚的事情，我听说，就是淮安市委市政府上报的玉都区的大棚蔬菜的事情，引起了市委的重视，大家都非常佩服你啊。”

徐少杰没有说话，他听的很仔细，不要说淮扬市委，就是淮安市委的情况，徐少杰都知道不多，其实他很想了解情况，可没有机会，参加工作时间太短了，没有什么知己，钱大志说到淮扬市委的表现，徐少杰还想多了解一些。很快，徐少杰端起了酒杯，嘴里说着客气的话，给钱大志敬酒。

“徐书记，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听说市委肯定了发展大棚蔬菜的思路，准备看看玉都区的发展情况，然后在全市推广的，领导认为大棚蔬菜周期短，见效快，是很好的项目，政研室都出门去了解蔬菜的销路去了。”

“呵呵，话说大了，我不过是受到领导的启发，想起了这件事情，其实，还是领导想出来的办法，我不过是执行罢了。”

“徐书记，你太谦虚了，我就不行，在市委办公室，经常听到领导的指示，可我就想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办法，还不是每天混日子，真想着向你学习啊，今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跟着你学习学习，徐书记可不要看不起我啊。”

“呵呵，钱科长，你越说越离谱了，是我向你学习。”

“徐书记，我可是说真的，市委下派的干部，一般都是一年或者两年工作时间，你现在工作满一年时间了，顶多还有一年不到时间，就要回来了，除非你在淮安市工作，依照你的工作成绩，提拔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说，你很快就是我的领导了，到时候，我跟着你混饭吃，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酒喝多了，说话少了很多忌讳，徐少杰一直没有注意这个问题，钱大志说出来，徐少杰才想起来，自己是从市委办公室下派的，一年多的工作时间，徐少杰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当初自己那种从基层开始拼搏的思想，早就不成立了，如果刚参加工作，分配到区公所工作，如同宋涛一样，什么都管不到，什么事情都不让做，好比万金油，一年四季打杂，你就是有天大的抱负，也没有施展的地方，所以说，是非常重要的，徐少杰还想到了黄光明，在淮安市委办公室工作，说起来不错了，可是，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照样无法施展，黄光明的能力不弱，偏偏就是没有机会，中国的能人多了去了。所以说，在官场上工作，和背景是决定性的因素，书上教育的什么靠自己努力，打拼出美好的前途，都是屁话，只要是在实践中拼搏过的，没有谁相信这样的话，很多人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的确没有背景，可是在实际的工作中，早就建立起强大的关系网。

钱大志的话，引起了徐少杰的思考，起码知道两个信息了，一个是淮扬市委肯定了大棚蔬菜的发展，很有可能在全市进行推广，由此看，玉都区必须要加快发展步伐，引领潮流总是不吃亏的，随着大棚蔬菜的广泛发展，蔬菜的价格一定会产生波动的，二是自己迟早还是要回到市委办公室的，时间说不清楚，最多在玉都区还有一年时间，那么，在离开玉都区之前，一定要好好建议玉都区的主要领导人员，有一个好的班子，玉都区的发展会快上很多，毕竟，自己在玉都区投入了心血。

杨晨在餐馆吃饭之后，一直在等着徐少杰，徐少杰说过，今天还要回玉都区的，吉普车停在住宅区的前面，远远的，杨晨看见一辆的士车过来了，他知道，徐少杰回来了。

徐少杰上车之后，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信件，杨晨正在聚精会神开车。徐少杰仔细看了看信封，是西林市政府专用的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红色的明信片，徐少杰看着明信片上面的内容，脸色发生了变化。

杨晨发现徐少杰的情绪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沮丧，不过，杨晨不会随意开口问的，他尽量将车开的平稳一些。

徐少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这是刘宏和郑雨欣的结婚请柬，两人10月1日结婚，邀请自己参加，大学里的生活，徐少杰一直深深压在心底，从来没有提及过，和郑雨欣的初恋，是徐少杰内心的伤痛，不是惋惜和郑雨欣的感情，而是感情败在现实面前的悲哀，徐少杰知道，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败在刘宏的手里了，尽管不愿意承认，可这是现实，虽然刘宏依靠了外界的帮助，在这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社会，有背景或者是出身好，本来就是一种优势。徐少杰想到，毕业分配的时候，如果不是丁原书记，自己说不定回到了家乡，在那个小县城里面，正在默默无闻生活着，为了一块钱斤斤计较着，彻底丧失了和刘宏博弈的机会。从现在的情况看，自己起码有了今后和刘宏博弈的机会。

徐少杰脸上浮现出了冷笑，刘宏不放过任何机会，结婚给自己寄来请柬，无非是想着在众人勉强炫耀，再次在精神上给予自己打击，自己到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刘宏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是徐少杰的对头。

“徐书记，直接到区公所吗？”

“不了，先到花冠村去看看。”

杨晨明白徐少杰的意思，不再说话，继续开着车。

徐少杰下午就回到了区公所，张世奎有些吃惊，他以为徐少杰至少会在市里呆上一天两天时间，自从烟叶收购开始之后，区公所一直没有放过假，这种情形，要持续到10月以后，区镇的工作就是这样，大突击的时候，没有什么假期的。

徐少杰简单告诉张世奎，在西林市工作的同学10月1日结婚，到时候，自己要到省城去一趟，张世奎满脸羡慕，徐书记不简单，同学也不简单啊。

第九十八章 孙勇的现状

徐少杰从长途客运站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四周，好长时间没有坐过长途客车了，徐少杰这次回到省城，没有告诉张绍才，依照张绍才的脾气，一定要徐少杰自己开车，或者是派人送徐少杰，徐少杰认为没有必要，徐少杰也没有告诉唐婉柔，十一放假，唐婉柔一定会回到省城的，到时候再说吧。

徐少杰想着见见孙勇，他一直没有忘记孙勇，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两人的时间不合适，徐少杰回到省城的时候，孙勇已经回家过年去了，学校有两个假期，徐少杰的工作，难以有清闲的时候，徐少杰要是预计不错，孙勇也应该接到了邀请。

徐平帆已经在满地跑了，韩庆娥跟在后面，嘴里喊着徐平帆，生怕徐平帆摔倒了，徐少杰抽了空，一把抱起了正在跑动的徐平帆，徐平帆吓了一跳，正憋着嘴，准备嚎哭的时候，看见是叔叔，一咧嘴笑了，伸手在徐少杰的衣服口袋里面摸，每次叔叔回来，都给他带吃的东西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徐平帆终于在叔叔身上找到了好吃的东西，原来是叔叔手里提着的塑料口袋装着，徐平帆毫不客气，抱着口袋，坚决不松手了。

“少杰，怎么现在回来了，放假了吗？”

“妈，我一个同学十一结婚，这次回来，参加同学的婚礼的。”

“哦，刚刚回来吧，义杰还在上班，晓梅在家里，快回去吧，一会我带着帆帆回来，你也是，每次回来都带些东西，帆帆这孩子，没有东西吃了，就问叔叔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徐少杰笑笑，直接回家了，家里很安静，地上摆着玩具，纸张扯得到处都是，一定是徐平帆到处扯出来的，徐少杰领教了徐平帆的本事，你就是收拾的再怎么干净，不到10分钟，徐平帆就可以扯的一塌糊涂，徐少杰的政策，你想怎么扯就怎么扯，反正我不负责打扫。柳晓梅看见了徐少杰，赶忙问徐少杰吃饭了吗，要不她马上给徐少杰做饭，徐少杰笑着说算了，已经吃过了，下午也不会在家里吃饭的，和同学一起吃饭。

徐少杰担任区委书记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了，韩庆娥担心了好久，认为徐少杰太年轻了，担任区委书记不合适，好几次叮嘱徐少杰，一定要老老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家里没有靠山，可不要犯错误，徐义杰和柳晓梅为徐少杰高兴。

徐少杰到十五中的时候，学校还没有放学，开学时间不长，孙涛现在应该是带着高二的班主任，按说是非常辛苦的，徐少杰进入的时候，给守门的老头子解释了好久，老头子没有见过徐少杰。校园很大，徐少杰不知道该到哪里找，只好问路过的老师，很快找到了孙勇的办公室，徐少杰想都没想，直接进入了孙勇的办公室，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唐突了，原来办公室还有不少人办公，一些正在备课或者批改作业的老师看着徐少杰，徐少杰有些尴尬，偏偏孙勇不在办公室。

“同志，你找谁啊？”

“哦，我找孙勇，我们是大学同学。”

“孙勇老师正在上课，快下课了，你等等他吧。”

老教师指了指孙勇的办公桌，徐少杰走过去坐下，桌上摆着的，有教科书，有批改过的作业，徐少杰坐在办公室里面，很是不自在，屋里有7个老师，都有事情做，唯独徐少杰，无所事事坐在这里，徐少杰看见了孙勇办公桌上面的作息时间表，频频看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徐少杰送了一口气。

“徐班长，你好啊，怎么到这里来了，哈哈哈。”

孙勇的大嗓门响起来的时候，徐少杰身体抖动了一下，好长时间没有受到这样的熏陶了，徐少杰一时间有些不适宜，看见办公室里面的老师，没有任何的反应，徐少杰感慨，看样子人都是需要适应的。

“破、孙勇，我刚刚回来，想着来看看你，下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啊，你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我怎么会拒绝啊。你们担任领导的就是不同啊，看看，气质多好啊，哪里学我吃粉笔灰啊，徐班长，装烟啊。”

徐少杰无奈笑笑，掏出了香烟，他身上还真是好烟，中华香烟，也是徐少杰想到孙勇喜欢抽烟，专门揣的两包，大概是徐少杰的烟档次太高，办公室的老师都抬起头，看着徐少杰，他们不会相信，孙勇不过参加工作一年，两人是同学，差别怎么这么大啊。说来凑巧，徐少杰的手机响了，徐少杰很不好意思，掏出手机，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电话是张世奎打来的，问徐少杰到了省城没有。

“徐班长，我现在该叫你什么了啊？”

看着一脸认真的孙勇，徐少杰不好发作，这么多老师在办公室，他拍了拍孙勇的肩膀，说是已经是吃饭时间了，出去找地方吃饭，孙勇嘴上答应着，走到刚才问徐少杰的老教师前面，低声说了写什么，老教师点头，像是同意了。

“徐班长，我可真是羡慕你啊，看看，啧啧，就是不简单啊。”

“孙勇，不，破响锣，你要是跟着我在一起做事，我一定把你这个破响锣敲碎，让你喊不起来。”

“凭什么啊，我没有做错事，做坏事，老老实实上班。”

徐少杰无语，他知道，孙勇比在西林大学读书的时候，单纯一些了，虽然孙勇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成熟表现，不过，见识毕竟有限，自己的这些认识，无论怎么说，孙勇都不会理解的，毕竟环境不同了。

“孙勇，马建华和杜宇欣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样，我们经常写信，他们估计给你写过信，可是你没有回信，我说你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回信，要他们有事情，都告诉我。”

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他收到过马建华和杜宇欣的信，那时候，刚刚到市委办公室工作，工作很忙，脑子里想的事情多，就没有回信。

“孙勇，谢谢你啊。”

“这有什么啊，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替你说话了，对了，你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啊？”

“我在农村工作。”

“徐班长，你不要含糊好不好，具体在哪里做事情啊，担任什么大领导？”

“我在淮安市玉都区工作，目前是区委书记。”

孙勇一声惊呼，徐少杰吓了一跳。

“哇，你坐火箭啊，西林市的区委书记，官好大的，看来，你将来真的会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啊，到时候罩着我。”

徐少杰哭笑不得，这个孙勇，教书教迂腐了，对行政上的级别是一窍不通。

“孙勇，我告诉你，西林市下面的区委书记，看县委书记，是低下头看，因为他们的官大，我看着县委书记必须仰着头，因为我的官小，哪天县委书记不耐烦了，我就不要想着干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清楚。”

说说笑笑之间，两人不知不觉朝着西林大学的方向走过去了，距离有些远，两人坐上了的士，到了西林大学外面的大排档。依旧是老地方，老板还没有换，徐少杰虽然有些时间没有来了，老板还是记得。

“孙勇，刘宏和郑雨欣结婚，你应该收到请柬了吧。”

“是啊，我收到请柬了，是刘宏送来的，那天，刘宏坐着小车送来的，徐班长，你该不会收到请柬了吧。”

“你说对了，我收到请柬了。”

“这个刘宏，什么意思啊，明明知道，还请你参加。”

“孙勇，我为什么不能参加啊，都是同班同学，参加婚礼是应该的啊。”

孙勇看着徐少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少杰说出来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凡，没有丝毫的激动。

“孙勇，知道刘宏现在怎么样吗？”

“知道一些，听说当科长了，很得领导的赏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谭玲莉，知道吧，郑雨欣最好的闺蜜，调到西林市电视台工作了，前些天见到了，好风光啊。”

“哦，谭玲莉以前在哪里工作啊？”

“听说在汉中区的一个街道办事处工作，干了大半年，后来调到电视台工作了，汉中区，你是知道的，几乎在郊区了，真不知道谭玲莉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调到电视台工作，不简单，真人不可貌相啊。”

徐少杰笑笑，脑海里浮现出谭玲莉那张普普通通的面容，人都有各自的机遇，谁知道谭玲莉有什么样的遭遇呢。

“徐班长，我现在知道了，教书没有意思啊，辛苦不说，还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十五中不是重点中学，学生大都调皮，搞的不好，家长就到学校里面来闹，要是一中、二中那样的重点中学，试试看，保证家长屁都不敢放，唉，我算是见识了，我们的地位，就和大街上的清洁工差不多的。”

“孙勇，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想怎么样啊，要人人都崇拜你啊，看见你走过来，都朝着你鞠躬啊，我在区镇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农民打交道，我从来没有觉得怎么样啊，心态要自己调整啊，什么都看不惯，呕气的是自己啊。”

“哦，明白了，难怪你这样神定气闲，原来是有了如此高深的认识啊，至理名言啊，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回去以后自我调整。”

徐少杰笑笑，孙勇的变化不大，忽而自卑到了极点，特别现实，忽而很快解脱，满足眼前的一切，徐少杰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孙勇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大，这种距离，主要体现在精神上，所处的环境不同了，对社会的认识也不会相同的，孙勇做事情专注，会是个好老师的。

徐少杰的手机响了，这次是唐婉柔打来的。

“小柔，我已经到省城了，对对，下午到的，你还在上班，我就没有告诉你，哦，你明天回来啊，好啊，在家里好好休息。”

徐少杰随着孙勇笑笑，站起身，在一边接电话去了。

“小柔，我同学结婚，我接到邀请，回来参加庆贺的，什么，你也要参加，小柔啊，不参加行不行啊，好好，你参加，参加。”

徐少杰垂头丧气，配备了手机之后，方便了很多，可是，行动被限制住了，不管你跑到哪里，只要是有信号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找到你。

“徐班长，谈朋友了啊。”

“唉，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不要说了，喝酒。”

回到家里的时候，徐少杰感觉自己喝多了一些，毕竟喝烈酒，还是需要一定的酒量的，徐少杰坐车回来，本来就有些疲倦，回到家里之后，徐少杰没有说什么，很快休息了，夜里，他做梦，梦见和刘宏两人在决斗。

第九十九章 刘宏的婚礼

刘宏和郑雨欣的婚礼在西林宾馆举行，西林宾馆是省城最为豪华的宾馆之一，这里承接了省委省政府和西林市委市政府的接待工作，宾馆历史悠久，在全国都是有一定的名气的，想要在这里举行婚礼，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身份地位，想都不要想。

徐少杰本来是准备独自去参加刘宏和郑雨欣的婚礼的，孙勇的想法比较单纯，建议约上在西林市工作的同学，一同去参加，徐少杰委婉拒绝了，他和刘宏虽然是同班同学，可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所有的同学都知道，再有，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还有那么一段经历，所以，徐少杰并不是心情愉快去参加刘宏的婚礼的。

唐婉柔坚持要和徐少杰一同参加刘宏和郑雨欣的婚礼，这令徐少杰有些恼火，唐婉柔的家在省城，两人在淮扬市交往，唐婉柔的家人不一定知道，徐少杰认为，他和唐婉柔之间的关系，还是暂时保密一些的好，徐少杰对这样的感情都是有着深刻的认识的，自己在区镇工作，唐婉柔的家庭条件好，怎么看，两人之间都是有些差距的，很多时候，痴情不能当饭吃，现实才能够决定生活。如果说徐少杰现在有了一些身份，他不会介意公开这段关系。徐少杰已经不单纯了，婚姻不是儿戏，不是凭着貌似深厚的感情就可以决定一切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唐婉柔的家人如果坚决不同意两人交往，这样公开关系了，今后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手机响了，徐少杰知道，一定是唐婉柔打来的电话，现在，他多希望自己没有手机啊，这样，就可以独自去参加婚礼了。

“少杰，在哪里啊，还不快点来接我啊。”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了。”

徐少杰开着车，到了指定的路口，依旧是那辆小车，看见唐婉柔的时候，徐少杰感慨很多，这辆小车，就是他和唐婉柔之间交往的第一个媒人吧。

“少杰，是谁结婚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哦，是我的同班同学刘宏，和郑雨欣结婚，他们的请柬寄到了淮扬市委办公室，我收到请柬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不，急急忙忙赶回省城，来祝贺他们了。”

“刘宏和郑雨欣，我有一些印象，当初分配的时候，听说过，刘宏好像是在市政府工作吧，郑雨欣的情况不是太清楚。”

“呵呵，刘宏在市政府工作，郑雨欣在西林大学上班。”

“哟，不简单啊，毕业之后都留在了省城。”

“没有什么奇怪的，刘宏的父亲是学苑区区委副书记，区人大主任，郑雨欣的父亲是西林市财政局的副局长。”

唐婉柔脸上没有什么惊奇的神色，显得很平静，徐少杰知道，唐婉柔一定是认识刘宏的，省城虽然大，可是，官宦子弟的联系还是不少的，再说了，唐婉柔本身就是毕业分配的受益者，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吃惊的表现。

距离西林宾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徐少杰找了一个地方停车，前面的车很多，可以想象，婚礼是很热闹的，刘志文和郑青山积淀多年的关系，如今正是体现出来的时候。徐少杰锁好了车子，和唐婉柔慢慢朝着宾馆走去，唐婉柔坚持要挽着徐少杰的胳膊，徐少杰不同意，可犟不过唐婉柔。

刘宏和郑雨欣正在西林宾馆宴会大厅的门口迎接着客人，刘宏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服，洁白的衬衣配着鲜红的领带，显得神采奕奕，郑雨欣一袭红色的旗袍，彰显出美妙的身材，将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迷人。参加婚礼的客人，无不羡慕这一对金童玉女。

刘志文和郑青山在后面招呼客人，来的大都是他们的同事和朋友，蔡绢花和罗玲在大厅里面招呼，不少帮忙的来来回回穿梭，来祝贺的客人太多了。

徐少杰和唐婉柔走过来的时候，刘宏看见了，他的脸上迅速露出了矜持的微笑，透露出一种胜利者的气质，他身边的郑雨欣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隔着老远，刘宏就开口说话，同时伸出了右手。

“徐少杰，老同学好啊，谢谢你来参加我和郑雨欣的婚礼。”

“刘宏、郑雨欣，恭喜你们啊。”

徐少杰伸出手，和刘宏握手，此刻，双方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一种微妙的较量在两人的气息中显露。徐少杰不吭不卑，甚至没有用正眼看郑雨欣，这令刘宏有些不满意，刘宏用目光失意郑雨欣，和徐少杰打招呼，今天请徐少杰来参加婚礼，本来的用以，有显耀，更有打击徐少杰心理的意图。郑雨欣有些迟疑，似乎不愿意正面和徐少杰接触。

聪明的唐婉柔看出了端倪，她挽起了徐少杰的胳膊，刚才走进大厅的时候，因为人多，唐婉柔是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现在，唐婉柔可不会管那么多了，迅速挽起了徐少杰的胳膊，靠着徐少杰，似笑非笑看着刘宏和郑雨欣。

刘宏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徐少杰身边的唐婉柔，结果在徐少杰的情理之中，刘宏认识唐婉柔。徐少杰发现，刘宏的神色中间，充满了惊奇和愤懑。

“唐婉柔，你好，谢谢你来参加我和郑雨欣的婚礼。”

“咯咯，恭喜你们啊，我是跟着少杰来的，我是少杰的女朋友啊。”

刘宏和郑雨欣脸上都出现了吃惊的表情，特别是刘宏，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了，处心积虑对付徐少杰，想不到徐少杰竟然有了唐婉柔这样的女朋友，刘宏不禁暗暗想着，徐少杰不过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一个小瘪三，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啊，唐婉柔是什么身份，居然这样依恋徐少杰。不过，刘宏很快恢复了从容，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自己的大喜日子。

“徐少杰，看来我也要恭喜你啊。”

“呵呵，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今天是你和郑雨欣大喜的日子，一切都过去了，我和小柔祝愿你们生活幸福。”

郑雨欣终于开口说话了。

“徐少杰，唐婉柔，谢谢你们的祝福。”

刘宏有些不满意郑雨欣的态度，总想着刺激一下徐少杰，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

“徐少杰，唐婉柔不错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要努力工作，好多的优秀男孩子，都在追求唐婉柔的，到时候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

徐少杰有些鄙视刘宏了，这样的说话，岂不是自找无趣。

“呵呵，刘宏，我已经很放心了，我和小柔之间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你已经结婚了。”徐少杰说完，没有耽误，直接和唐婉柔进入了宴会大厅。

身后的刘宏气的脸色发白，身体颤抖，却说不出话来，郑雨欣脸色通红，更是无话可数。

刘志文和郑青山都在注视着这一幕，当刘宏喊出了徐少杰的名字之后，两人的注意力迅速集中了，同时看向了徐少杰，按照他们的想法，现在的年轻人，容易冲动，刘宏和徐少杰之间，有着不小的过节，如果在婚礼的当天发生了争执，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们还是有些担心的，但徐少杰表现出来的气质，大大出乎两人的预料。

刘志文很快感觉到了徐少杰身上的气质，这不是一般的气质，隐隐超过了刘宏，更加令刘志文吃惊的，是唐婉柔跟在徐少杰的身边，一直挽着徐少杰的胳膊，这个徐少杰，现在在哪里工作，是干什么的，当初刘宏一直思考着打压徐少杰，刘志文认为，这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可看见了徐少杰的刹那，刘志文改变了看法，刘宏的看法和做法都是对的，这个徐少杰，今后一定是刘宏的劲敌。

郑青山的内心有些复杂，说起来，还是郑家有些对不起眼前的徐少杰，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郑青山的愧疚也随着时间消磨的无影无踪了。

“刘叔叔好，郑叔叔好。”

徐少杰主动伸出了手，和刘志文、郑青山握手，他不认识两人，可身边的唐婉柔认识，提醒了他，所以，徐少杰主动和两位长辈打招呼。

“小徐啊，欢迎你啊，谢谢你能来祝贺刘宏和郑雨欣啊，我早就听说过你，刘宏在家里经常提起你，说是很佩服你，今天看见了，果然是仪表堂堂啊。小柔，唐厅长的身体还好吧，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有时间，一定去拜访啊。”

徐少杰的脸上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相反，唐婉柔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的不自然，唐婉柔的表现，瞒不过刘志文，此刻，刘志文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路过宴会大厅的时候，徐少杰看见了谭玲莉，此刻，谭玲莉正在积极帮着招呼客人，谭玲莉的气质有所变化，显得成熟了很多，徐少杰和谭玲莉打了招呼，谭玲莉看见徐少杰的时候，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徐少杰和唐婉柔走开之后，谭玲莉才继续招呼客人，不过，看谭玲莉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徐少杰直接去上礼金，200元，这是大人情了，唐婉柔跟在徐少杰的身边，显得有些不自在，仿佛是犯了什么错误。

“小柔，我不想在这里吃饭了，你看怎么样？”

唐婉柔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不好从大门出去，这样显得不礼貌，于是，从一边的紧急出口离开了西林宾馆。一路上，唐婉柔一直没有说话，徐少杰也没有问，上车之后，徐少杰启动了车辆，才慢悠悠开始说话了。

“小柔，我们找地方去吃饭吧。”

唐婉柔没有说话，徐少杰知道唐婉柔想的是什么，不过，徐少杰有些奇怪，自己都没有在意唐婉柔的家庭情况，唐婉柔为什么会在乎啊。

徐少杰静静开着车，好一会，唐婉柔开口了。

“少杰，我认识刘宏，也认识郑雨欣，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小柔，说哪里话，我会有什么意见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没有意见，可我有意见，你的事情，我听说过，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我想知道你和郑雨欣的关系，还有与刘宏的关系。”

“小柔，不说这些事情，好吗？”

徐少杰实在是不愿意重提往事，何况这不是能够令人愉快或者是振奋的往事。

唐婉柔沉默了一会，依然坚持着要知道，唐婉柔认为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至少对于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徐少杰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好了车，他习惯性摸出香烟，点燃之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唐婉柔出乎意料等着，没有催促徐少杰。一支香烟抽完之后，徐少杰缓缓开始诉说了。过程并不复杂，徐少杰的口气平缓，仿佛在叙述其他人的事情，徐少杰没有隐瞒，说出了所有与刘宏和郑雨欣之间交往的事情，包括刘宏想尽各种办法挑衅，以及在毕业关键时刻的举措，渐渐的，唐婉柔有些忍不住了。

“少杰，你就这么忍下来了吗，刘宏给你发请帖，是什么意思，你想过了吗？”

“小柔，我早就想过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哼，我不服，我就是要找刘宏和郑雨欣算账，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依仗父母的本事，这样做也太卑鄙了。”

“小柔，谢谢你这么说，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我是说真的，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较量，无论他刘宏有着怎么样的后台，我都不会畏惧的，我要让刘宏知道，男人做出来了的事情，总是付出代价。”

唐婉柔看着徐少杰，徐少杰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激动和慷慨，依旧是很平静，唐婉柔眼神游移不定，不知道想些什么。

“少杰，你不愿意和我交往，是不是受到了郑雨欣的影响啊。”

“怎么说呢，有这方面的因素存在吧，我知道你的家庭不简单，毕业之后，能够直接分配到西林市公安局，还有给我办的驾照，包括你到淮扬市公安局，普通人是办不到这些事情的，你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刚才听刘书记说了，如果我没有预料错，你的父亲应该是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唐文俊吧。”

唐婉柔张着嘴，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小柔，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简单的，所以我一直有些回避，你的父母亲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很有可能遇见和郑雨欣一样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你，我不想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唐婉柔突然下车了，转过来，拉开了车门。

“徐少杰，下车。”

徐少杰下车之后，唐婉柔突然抱住了徐少杰。周围过路的人很多，唐婉柔做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幕，徐少杰有些猝不及防。

“少杰，吻我。”

徐少杰头脑有些发晕，这是在大街上，他非常犹豫，可是唐婉柔的眼神是非常坚毅的，女孩子是很少出现这样的眼神的，徐少杰快速吻了唐婉柔的嘴唇，根本还没有体会到滋味，在大街上热吻，徐少杰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勇气，他迅速拉着唐婉柔上车了，启动车辆，逃跑一般的开走了。

“少杰，谁也不能左右我，你记住，我死都要跟着你。”

正在开车的徐少杰身体抖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第一百章 不出所料

唐文俊和刘志文并不是非常熟悉，不过在工作上有一些交往，刘志文以前分管过一段时间的政法工作，一起开过几次会，西林市的地位特殊，两人常有机会在一起开会。所以，对于刘志文的来访，唐文俊很是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根本不会想到，刘志文到这里来，就任是为了唐婉柔的事情。

刘宏和郑雨欣的婚礼结束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刘宏就找到了父亲刘志文，两人的想法竟然出奇一致，都说到了徐少杰。刘志文告诫刘宏，要么和徐少杰处理好关系，要么远离徐少杰，不要激化矛盾，否则将来会有麻烦，徐少杰的工作单位很好打听，刘志文已经知道，徐少杰现在是淮扬市下属淮安市玉都区区委书记，如此年轻的区委书记，虽然和儿子的级别一样，但见识要强不少的。刘宏的想法不同，他还是那个观点，找到一切机会打压徐少杰，不能让徐少杰有出头的机会，如今，徐少杰在淮扬市工作，工作上想不到什么办法，可生活上还是有办法的，徐少杰不是和唐婉柔在谈朋友吗，就从这方面想办法，徐少杰的家庭条件不好，配不上唐婉柔。刘宏的话，让刘志文想到了唐婉柔。刘志文可以断定，唐文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刘宏说出来的时候，刘志文心惊，也感觉到刘宏正在一步步迈向成熟。刘志文不得不提醒刘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少杰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将来两人之间一定会是不死不休了，刘宏神色凝重，坚持自己的观点。刘志文当然是帮助刘宏的，自己的儿子，所以，他考虑成熟以后，直接找到了唐文俊。

“刘书记，快请坐，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唐厅长，我这可是来拜访老领导啊，怎么，唐厅长不欢迎啊。”

“刘书记说什么话，我听小柔说了，令郎刘宏刚刚举行仪式，刘书记怎么不给我发请帖，可不够意思啊。”

“呵呵，我看见小柔了，几年不见，小柔长成大姑娘了，对了，小柔还在读书吗？”

“小柔已经参加工作了，在西林市公安局。”

“啧啧，不简单，可惜我家刘宏没有福气啊，哈哈，小柔谈朋友了吗？”

“刘书记，你家的媳妇谁不知道啊，郑局长的千金，乖巧懂事，贤惠孝顺，好多人都知道的，还不满足啊。我家小柔脾气大，被她母亲给宠坏了，我正为这事头疼，现在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嗨，都是我家里的，一张嘴到处吹嘘。对了，我们区委有个小伙子陈目标，非常不错的，现在是区委办公室副主任，小伙子仪表堂堂，大学生，他的父亲你认识的，市委陈登祥秘书长。呵呵，唐厅长，我不过是随便说说，我家里的在那天的婚礼上，看见了唐婉柔，没有想到小柔出落的这么漂亮了，很快就想到了小陈啊。”

唐文俊嘴上说笑着，还真的动了心思，西林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陈登祥他是认识的，年纪不大，据说是很有希望升上去的，陈目标他没有见过，不过年纪轻轻，就是学苑区委办公室副主任，有其父必有其子，小伙子一定不简单的。

“呵呵，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出面做的，我家里操心，唐厅长回去说说，这都是女人关心的事情。”

“刘书记，可不能这么说，儿女的事情，哪里能够不操心啊，这件事情，我还真的想想，小柔年纪不小了，该谈朋友了，看看，你都准备着要抱孙子了。”

“唐厅长，既然这样想，我回去给家里的说说，帮忙牵线搭桥，要是这件事情成了，我可是大媒人的，少不了讨喜酒喝的。”

刘志文笑眯眯离开了省公安厅，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刘志文也是这么想的，他不相信，徐少杰能够无数次遭遇感情上的打击，只要能够打灭徐少杰的自信，就算是成功了，年轻人最为可贵的，就是那种积极向上和不服输的态度。

蔡绢花特别积极，跑来跑去联系，没有几天功夫，就说好了一切，陈登祥和唐文俊都满意，接下来，就是两家的孩子见面了。

从头至尾，刘宏都知道，不过，郑雨欣并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刘宏和陈目标很熟悉，因为父亲刘志文的关系，两人走得很近，这次刘宏举办仪式，陈目标是帮忙大军中间的主力，陈目标比刘宏大三岁，已经担任了一年多的办公室副主任，因为工作表现突出，可能很快就要提拔了。

陈目标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属于讨女孩子欢心的那类男人，刘宏知道，陈目标的要求很高，或许是陈秘书长的缘故吧，身边的几个漂亮女孩子，陈目标都看不上眼，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真正开始谈朋友。

这次，陈目标认真了，父亲陈登祥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个人问题，都是关心他的工作的，据陈目标知道，这次自己很有可能离开西林市，到下面的县市去工作了，父子两人都在西林市工作，影响不好，所以，陈目标要到县市去，陈目标也是愿意的，到县市去工作，今后升迁的步伐会更快一些。陈目标知道了对方的大致情况，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唐文俊的女儿，唐婉柔，在西林市公安局工作，现在在淮扬市公安局锻炼，公安专科学院毕业的，参加工作一年多时间，得知了这些情况，陈目标一定会认真对待了。

“刘宏，这个唐婉柔是什么情况啊，你知道吗？”

“陈哥，你不认识唐婉柔啊，不会啊。”

“什么啊，我是在淮扬市长大的，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些省城长大的杰出人才啊。”

“哦，我想起来了，陈伯伯是从淮扬市调到西林市委工作的，呵呵，我都羡慕你啊，唐婉柔很有名气的，总之，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刘宏，你可不要骗我啊。”

“陈哥，我哪里敢说瞎话啊，这样比较吧，唐婉柔比郑雨欣都要突出啊。”

“刘宏，你这可是说瞎话了。”

陈目标心里乐滋滋的，唐婉柔如果真的是刘宏说的那样的情况，就太好了，家庭条件好，对自己以后一切的帮助都是很大的。刘宏更是高兴，他相信，陈目标一定可以成功，且不说陈目标本人出色，就说家庭条件，陈目标的可非同一般啊，这次如果成功了，一举多得，打击了徐少杰，自己和陈目标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牢固了。

唐婉柔上班的时候，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徐少杰给唐婉柔的印象，愈发清晰，徐少杰似乎能够掌控一切，对诸多的事情都有着独特的分析和应对的办法，唐婉柔想起了徐少杰面对着感情上的打击，以及毕业分配时候的暗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一般人遇见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如何暴怒，可徐少杰居然能够神色自若参加刘宏的婚礼，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情绪，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唐婉柔不大相信徐少杰的话，徐少杰总是认为他们两人之间，一定会遭遇诸多的波折，唐婉柔没有感觉到，可唐婉柔也有担心的，自己和徐少杰的关系，至今家里都不知道，唐婉柔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这次参加刘宏的婚礼，不少人看见了，唐婉柔思考着，要向父母说清楚这件事情了。

辛平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唐婉柔还在沉思，对面的干警看见了辛平峰，早就站起来打招呼了。

“小唐，准备一下，我马上到省城去，你跟我去一趟。”

唐婉柔点点头，一般情况下，局里有车到省城去，唐婉柔都会跟着回去的，在家里休息两天，跟着车到淮扬市，或者说自己坐车。

“小唐，你和那个徐少杰是什么关系啊，你们真的谈朋友了？”

唐婉柔很奇怪，辛局长怎么会关心她的个人问题了。

“是啊，辛局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呵呵，鬼丫头，我能够有什么指示啊，不过，徐少杰在基层工作，你在省城工作，相隔有些远啊，今后会有一些实际困难的。”

唐婉柔笑笑，她并没有真正领会辛平峰这句话的含义，不久之后，唐婉柔才知道，辛平峰实际上是在提醒她的。

唐婉柔直接回到家里，辛平峰要唐婉柔吃饭之后回家，唐婉柔婉拒了，每次都跟着局里的车到省城，已经够麻烦了，吃饭是领导之间的事情，唐婉柔不会凑这个热闹的。

“妈，我回来了。”

唐婉柔的母亲许云韵正在厨房里面做饭，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是女儿回家了，唐文俊下午不会回家吃饭，许云韵本来准备在单位吃饭之后回家的，可她知道了，女儿要回家，所以，特意提前下班，回家为女儿做饭。

稍微洗漱之后，饭菜已经摆好了，唐婉柔只有一个哥哥，在北京工作，平时就是唐婉柔在家里，唐婉柔端着碗吃饭的时候，发现母亲许云韵一直看着她，那眼神，和平时有些不相同，唐婉柔有些奇怪。

“妈，吃饭啊，看着我干什么啊。”

“好好，吃饭，吃饭。”

许云韵心不在焉吃着饭，还是看着唐婉柔，唐婉柔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许云韵一贯教育唐婉柔，吃饭要不紧不慢。

“小柔，慢慢吃，着什么急啊。”

吃饭之后，唐婉柔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搜索着频道，许云韵很快收拾完了，做到了唐婉柔的身边。

“小柔，开年就是22岁了。”

“妈，我知道了，您说过多少次了。”

“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当然要说了。”

唐婉柔感觉到一阵紧张，难道她和徐少杰的事情，家里知道了吗，唐婉柔想起了参加刘宏婚礼时的遭遇，她定了定心神。

“妈，您都知道了。”

“小柔，我知道什么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妈，那您问我的年龄干什么啊，是不是嫌我在家里碍事啊。”

“胡说，妈妈想你一直在身边都好，不过，你年纪不小了，该谈朋友了，妈这个时候，已经和你爸爸结婚了。”

唐婉柔没有说话，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柔，明天有人在家里来吃饭，你好好招待招待，听妈妈的话，不要出去了。”

“妈，是什么客人啊，为什么要我招待啊？”

“小柔，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妈，你说，是哪里的客人，不然，我明天早上就回淮扬市去。”

许云韵有些怪自己多嘴，这个女儿，她是清楚的，历来是说到做到，都怪自己平时宠坏了，不过唐婉柔很懂事，这方面，许云韵是很欣慰的。

“小柔，我先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的。”

唐婉柔的心开始下沉，哪里会有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给自己介绍朋友的人来了，唐婉柔很快想到了刘宏。

第一百零一章 不一样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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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要说清楚，不然，我明天早上就走。”

“傻孩子，你可以谈朋友了，明天陈目标到家里来玩，陈目标在学苑区委办公室工作，是办公室副主任，你们见见面。”

“妈，这是怎么回事，谁介绍的？”

唐婉柔的态度令许云韵有些奇怪，以前也说过这些事情，唐婉柔从来没有这样的反应，今天是怎么了。

“小柔，你怎么了？”

“妈，我没有事，您一定要说清楚，不然我明天早上一定走。”

“好，好，我告诉你，是刘叔叔和蔡阿姨帮着介绍的，陈目标的父亲在西林市委工作，市委秘书长陈登祥，小伙子很不错的，你见见，总是没有什么问题。”

唐婉柔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人帮着介绍对象了，还这样迫不及待，她想到了刘宏，想到了刘志文，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小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妈，我不会和陈目标见面的，您不需要准备了，我现在就会淮扬市去。”

许云韵万万想不到唐婉柔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到了唐婉柔前面说的话，难道女儿已经谈朋友了吗。

“小柔，不要胡说，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唐文俊刚刚进门，就听见了许云韵说的这句话，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许云韵焦急，唐婉柔马着脸。

“当家的，说什么啊，小柔谈朋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唐文俊进来之后，唐婉柔看都没有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唐文俊虽然在全省公安系统威风凛凛，可在女儿面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唐文俊就没有办法，不过，家里哪里来的原则性的事情。

许云韵赶忙将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唐文俊，听着听着，唐文俊的面容严肃起来，唐婉柔的终身大事，就是这个家里的原则问题，唐文俊不会过分干涉女儿的婚事，不过，女儿还没有谈朋友，和男孩子见见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说女儿谈朋友了，唐文俊会尊重女儿的选择，当然，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

“小柔，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想着回到淮扬市去，见见面，有什么了不起的。”

“爸、妈，我不会见陈目标的。”

“不行，你不说出理由，就必须要见面，你不知道，刘书记两口子为这件事情，跑上跑下的，我们还来不及感谢人家呢，再说了，陈目标也是大学生，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的。”

唐婉柔干脆站起来，直接回到卧室，紧紧关上房门。唐文俊和许云韵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柔的表现不对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

“老唐，你可要和女儿好好谈谈啊，女儿有时候听你的，这个样子，明天怎么和小陈见面啊。”

“嗯，我想想，好好和小柔谈谈。”

唐婉柔的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想着的是过上好日子，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却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人，偏偏自己就遇见了，刘宏这样阴险，今后还不知道会害多少人，唐婉柔想到了徐少杰的沉稳，不禁有些哆嗦了，她预见到了，徐少杰和刘宏之间，会有着剧烈的碰撞，现在看，徐少杰还很单薄，就是以后，也难以有机会扳倒刘宏的，毕竟刘宏的根基稳固，刘志文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刘宏创造机会的，反观徐少杰，完全靠着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走，徐少杰和刘宏之间，不同，这场博弈，是不公平的。

唐文俊的喊声，打断了唐婉柔的思考，唐婉柔不想开门，任凭唐文俊在外面怎么说，唐婉柔就是不理，不一会，唐文俊的声音消失了。

唐婉柔很是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离家出走是不现实的，可她不想和陈目标见面，猛然间，唐婉柔看到了桌上的电话，这是接进来的分机，可以拨出去电话，她想到了徐少杰，对啊，给徐少杰打电话，这样的事情，徐少杰迟早都会知道，听听徐少杰的意见。

唐婉柔拨号码的时候，保佑能够直接拨通徐少杰的手机，唐婉柔的运气很好，电话通了，刹那间，唐婉柔有了信心，这是很好的兆头。

徐少杰刚刚接电话，唐婉柔就是一通噼里啪啦，将整个事情说出来了，不需要多长时间，不过几分钟，唐婉柔说完了整件事情。唐婉柔的落脚点在最后。

“少杰，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是沉默，唐婉柔心跳加速，徐少杰说出来的话非常关键，如果徐少杰退缩了，唐婉柔会非常失望的，或者是徐少杰完全要求自己应付，唐婉柔也会伤心的，这个时候，唐婉柔希望自己未来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

“小柔，你真的决定和我在一起了吗？”

“废话，呜呜呜。。。不然我打电话干什么啊。”

唐婉柔的心忽然回到了心脏，这种巨大的落差，令唐婉柔有些承受不住了，徐少杰的话，让唐婉柔想流泪，唐婉柔知道，男人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就是准备着承担一切了。

“小柔，不要哭，听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的父母都不知道，刘宏一定是利用这个空隙，找到一些事情的，他想的太天真了，问题不大，这是个好机会，你听我说，按照我说的做，不会有问题的。”

唐婉柔马上停止了哭泣。

“小柔，政界上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但你的父亲是清楚，你现在找到你的父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包括我们之间的关系，包括我和刘宏、郑雨欣之间的恩怨，你要记住，点滴不漏，全部说出来，实实在在说出你对刘宏的感受，然后明确你的态度，明天和陈目标见面的事情，你不要推辞，明确告诉陈目标，你已经谈朋友了，如果陈目标不笨，我想他会问你原因的。”

“少杰，我不想和陈目标见面啊。”

“一定要见面，陈目标被刘宏当枪耍了，难道你不想让陈目标明白吗？”

唐婉柔忽然明白了。

“少杰，你好坏啊，以后不准这么对我。”

“不会的，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吧，刘宏还不是我的对手，以后他会知道的，这么做会付出什么样代价。”

放下电话之后，唐婉柔脸上露出了微笑，想不到徐少杰的心机这样深沉，能够想到这么好的办法，陈目标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明白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呢，一时间，唐婉柔竟然有些期盼了，不过，她首先要和父亲谈谈。

唐文俊进入女儿房间的时候，还以为女儿已经想明白了，不过，随着女儿的诉说，唐文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唐文俊终于知道了徐少杰，知道了女儿已经谈朋友了，更是知道了刘志文看见女儿和徐少杰在一起了，至于女儿说到徐少杰和刘宏之间种种矛盾，和郑雨欣之间的纠葛，不过是事情的起因，唐文俊想起了刘志文到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徐少杰和女儿在一起的事情。

唐婉柔已经说完了，唐文俊好长时间没有开口。

“小柔，你是不是给徐少杰打电话了？”

唐婉柔想不到父亲突然这样问话，她情不自禁点点头。

“是不是徐少杰要你说这些事情的，徐少杰还给你说什么了？”

“爸，是少杰要我说的，少杰还要我明天和陈目标见面，告诉陈目标我已经谈朋友的事情，并且说刘宏和郑雨欣都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我们一起去参加了刘宏和郑雨欣的婚礼，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郑雨欣的。”

“徐少杰真这么说的，厉害啊，比好多的老江湖都厉害啊，徐少杰和刘宏是同学吗？”

“是的，徐少杰大我两岁，明年24岁。”

“你说徐少杰现在是玉都区区委书记，是从淮扬市委办公室直接下派的吗？”

“是啊，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了一个月，到玉都区的时候，是副书记，后来我回来参加了歌咏比赛，再到玉都区的事情，少杰已经是区委书记了。”

“好，我知道了，我支持你，我相信你的选择没有错，不过我有要求，尽快带徐少杰到家里来，我见见，徐少杰的事情，我和你妈妈说，你就按照徐少杰说的做，哼，居然想着拿我当枪使，也太过分了。”

“爸，少杰说过了，暂时不会到家里来。”

“嗯，为什么啊？”

“我和少杰说过，他说了，觉得有资格踏进我们家门来的时候，他会来的，他说，当他觉得有资格娶我的时候，才是到我们家里来的时候。”

唐婉柔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红了，头也低下了。

“哈哈，好啊，好多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年轻人了，有志气啊，我不勉强徐少杰，你告诉他，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了。好了，我出去了，给徐少杰打电话吧，我知道你现在就想着这件事情，呵呵，我的女儿长大了。”

唐文俊刚刚离开卧室，唐婉柔迫不及待拿起了电话，迅速拨通了徐少杰的电话。徐少杰听见了一切之后，依旧很平静，唐婉柔可不同了，高兴坏了。

陈目标是什么人，混迹官场好几年了，到了唐婉柔的家里，唐婉柔主动邀请他单独谈话的时候，陈目标的感觉就很不好，当唐婉柔说出来已经谈朋友了，男朋友名字叫做徐少杰，和刘宏是大学同班同学，这件事情，刘宏和郑雨欣都知道，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郑雨欣。陈目标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一些原委了，如同徐少杰预料的一样，陈目标追问了好些问题，唐婉柔按照徐少杰的吩咐，说出了徐少杰和刘宏之间的恩怨，包括徐少杰和郑雨欣之间的事情，唐婉柔发现，陈目标气的脸色发红，手在微微颤抖。不过，陈目标很快平静了。

“唐婉柔，如果我预料不错，一切都是徐少杰安排的吧，你说不出来这些话的。”

唐婉柔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有两个意见，前提是祝你和徐少杰生活幸福，一个意见是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要让刘宏和郑雨欣知道，我们之间，就说性格不合适，一切的事情我来处理，第二个意见是，我很想和徐少杰认识，这件事情只能是拜托你了，如果徐少杰有机会到省城来，一定介绍我们认识。”

唐婉柔忙不迭的答应了，吃饭的时候，唐文俊脸上带着微笑，许云韵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看见陈目标的笑容很爽朗，丝毫不提和唐婉柔之间的事情，许云韵就明白了。

吃完饭之后，陈目标非常礼貌的和唐文俊、许云韵告别，和唐婉柔打招呼的时候，陈目标开口说出了祝你幸福的话语，唐文俊和许云韵还是有些吃惊的，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是这样优秀和厉害啊。

第一百零二章 篮球比赛

“小柔，徐少杰和陈目标，都是年轻人中间的翘楚啊，我希望他们成为朋友，他们也一定会成为朋友，刘宏本来也不错的，可惜了，刘宏没有明白，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偏偏刘宏有个好父亲啊。现在，我可真是想见一见徐少杰啊。”

唐文俊脸上露出了微笑的面容，说到刘宏的时候，嘴角微微有些上翘，唐婉柔明白父亲这个动作的意思，刘宏在父亲的眼里，已经被打入底谷了。

10月以后，玉都区的事情更加紧张了，烟叶收购进入了高峰期，农业税的征收也开始大面积的突击，中间当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大都是张世奎亲自处理的，徐少杰很少过问具体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开始慢慢轻松一些了，到了10月下旬，两项主要工作已经是完成了大半了。

水泥厂的作用开始显现出来了，生产的水泥，供不应求，特别是南门的5个区镇，对玉都水泥厂这样的做法很是欢迎，他们省下了不少的精力，水泥的价钱也便宜一些，所以，运到区镇的水泥，大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销售完毕了。面临这样的形势，张世奎、田立新、赵德立和宋涛的看法，都是不需要大规模的宣传了，厂里没有库存的水泥，不需要宣传的。召开书记办公会的时候，田立新首先提出了这样的意见。

水泥厂在玉都区公所的地位完全不一样了，主要的原因，是涉及到了区公所每一个干部职工的待遇问题，盈利的当月，区委召开会议，研究决定给区公所的所有干部职工，每人发了100元的奖金，大家都明白了，水泥厂的兴旺，和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所以，研究水泥厂的事情的时候，班子成员还是很上心的。

张世奎同意田立新的意见，如今玉都水泥厂虽然名气不大，可水泥没有库存，算得上是供不应求，不需要投入太多的资金进行宣传。

徐少杰的想法不同，千万不能有小富即安的思想，不过，他也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毕竟大家都是为着水泥厂考虑的。

“大家认为水泥厂现在情况不错，所以暂时不加大宣传力度，大家的考虑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过，我们要未雨绸缪，如今的市场竞争很激烈，不是有人说嘛，酒好也怕巷子深啊，等到水泥厂真正出现销售困难的时候，再行宣传，效果不一定好，现在，水泥厂的效益好，我们就来个锦上添花，让水泥厂更好，趁着这样一股东风，迅速打开知名度，我考虑过了，大型的宣传，比如说在电视台打广告等手法，我们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水泥厂生产的时间不长，所以，我们只能想其他办法，我有一个考虑，现在的时间正好，气候合适。”

徐少杰说到这里，实际上的意思，还是要宣传水泥厂的，大家不会反对，徐少杰说的是有道理的，真正到了困难的时候，拿不出来钱宣传的。

“我们和市体委联合，举办一场篮球比赛，名字就叫做玉都杯篮球赛，市直单位和区镇都可以组队报名，我打听过了，举办一次这样的比赛，需要的资金，不超过1万元，我想，我们可以通过这样一场篮球赛，宣传我们玉都的水泥和大棚蔬菜，比其他的宣传效果要好很多的，比赛在淮安市举行，观看的人多，对于我们的宣传，会有很好的效果的。”

黄光明连连点头，徐少杰这个点子实在是太好了，水泥和蔬菜，主要宣传的对象，还是普通大众，特别是大棚蔬菜，很快就要开始大规模出来了，选择在这个时候宣传，恰到好处，况且，百姓都喜欢看篮球比赛，这样的宣传效果，比在电视里面打广告都要好。

“我完全赞成徐书记的意见，这种宣传，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们可以要求致辞，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上，宣传我们的水泥厂和大棚蔬菜，同时，我们还可以制作出来宣传标语，在淮安市关键地方拉起来，借助篮球比赛的名义，花不了多少钱，却能够最大限度提升玉都区的知名度，我相信，经过这样一次篮球比赛，淮扬市所有的县市都会知道我们玉都区，知道我们的水泥厂和蔬菜大棚。”

张世奎立即表示赞同，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具体的协调工作，黄光明负责，田立新协助，因为黄光明和市直单位的人都是很熟悉的。

徐少杰提出了要求，水泥厂必须要组建篮球队参赛，男女各一支队伍。一天之后，赵德立苦着脸找到了徐少杰，水泥厂实在拉不出男子篮球队，女子队勉强凑合，好多都是泥腿子，抱着球跑可以，拍着球跑实在是没辙，徐少杰到水泥厂去看了看，水泥厂已经有了一个简易的篮球场，一些选出来的工人正在练习，过程惨不忍睹，徐少杰无奈，只好告诉赵德立，花一些钱，在区直单位找人打球，就说是水泥厂的。这招很管用，一支男子篮球队很快组建起来，看上去还是像模像样的。

黄光明和田立新很快与市体委联系好了，接下来发通知，参赛队伍条件限制等等，这些工作都是体委负责，正式的比赛在11月10号开始，玉都水泥厂的男队和女队都打揭幕赛。接到消息之后，大家开始紧张了，这是在市里比赛，不是在区镇随便玩玩的，黄光明立刻到淮扬市体委，找到了老同学，淮扬市首屈一指的篮球教练，开始训练玉都区的篮球队，大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到男队的身上了，相对来说，女队的训练就少了一些。

不到20天的时间，想要有着质的飞跃，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做一些技战术的锻炼，不过，教练不同了，效果就是不一样，玉都水泥厂的男子篮球队，先是在区里训练，接着拉到市里训练，虽然辛苦，队员个个精神饱满，相对说，女队就寒碜很多了，大部分的队员都是水泥厂的职工，不可能完全脱产的，再说了，大家也不是很重视女队的比赛，为此，女子篮球队队长余志红在徐少杰面前抱怨区委重男轻女。

开幕式的前一天，所有的宣传标语都到位了，此刻，玉都区水泥厂和蔬菜大棚，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不少的市民都知道，淮安市玉都区，有水泥厂，有蔬菜大棚，这次赞助举办了篮球赛。

徐少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邀请淮扬市委书记丁原参加开幕式，他也不过是碰碰运气，一场篮球赛，实在是微不足道，市委书记工作那么忙，要参加实在是有难度。徐少杰的运气不是那么好，丁原书记没有在市委机关，不过，徐少杰找到了廖鸿运秘书长，说明了来意之后，廖秘书长答应转告，淮安市委、市政府的分管领导参加开幕式，主要领导都没有参加，因为是体委去邀请的。

晚上，正在和队员一起吃饭的徐少杰，接到了丁原书记秘书的电话，丁原书记准备参加篮球赛的开幕式，徐少杰喜出望外，立刻将这个消息反馈给了淮安市委市政府，他明白，如果不及时告诉赵德岭书记的许云飞市长，自己就是犯下错误了。

果然，淮安市委在核实了消息的准确性之后，立刻改变了策略，赵德岭和许云飞悉数参加开幕式，主持开幕式的人，也变成了许云飞。

开幕式晚上7点钟开始，在淮安市灯光球场进行，仪式很简单，淮安市委领导讲话，玉都区的代表讲话，运动员代表和裁判代表讲话，最后是市委书记丁原宣布比赛开始，揭幕战的两场比赛的安排，也是很有意思的，第一场是男子篮球比赛，玉都水泥厂代表队对市委机关代表队，第二场是女子篮球比赛，玉都水泥厂代表队对市政府机关代表队。

灯光球场是露天的，球场能够容纳3000人左右，开幕式之前，球场里面已经是水泄不通，淮安市很久没有举办过这样的比赛了，大家都想着来看看热闹，加之前期玉都区的宣传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开幕式之前，丁原简单询问了徐少杰，举办这次比赛的目的，其实丁原已经知道了，这样问，无非是提醒其他的领导，要帮助宣传。

开幕式上，运动员入场，就是直接走到了球场中间，人群中间好不容易挤开了一条通道，一共有40支代表队，其中有32支男子篮球代表队，8支女子篮球代表队。奖项设置还是不错的，男子篮球奖励前三名，分别是2000元、1500元和1000元奖金，女子篮球奖励前两名，奖金分别是1500元和1000元。

市委书记赵德岭的讲话很简单，不过5分钟时间，接下来，张世奎代表玉都区讲话，内容更简单，主要就是宣传玉都水泥厂和蔬菜大棚，不到5分钟，运动员代表和裁判代表讲话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了，观看的群众很满意这样的开幕式。

第一场男子篮球的比赛，异常激烈，两边都是打的战术，出现了很多的精彩配合，高潮此起彼伏，观看的群众大声叫好、鼓掌，同时为两支队伍加油，玉都区组织的60人的啦啦队，此刻显得势单力薄，后来干脆不叫加油了。

丁原和赵德岭、许云飞等人都看得兴致勃勃，这样的比赛，他们一样很少看见，比赛到了最后，徐少杰忍不住站起来了，他当然是为玉都水泥厂加油，不过赵德岭在旁边，他也不好大声叫好，最后的比赛结果，水泥厂代表队以两分险胜。

两支球队退场的时候，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少人以为，水泥厂代表队会让着市委机关代表队，谁知道，两边在球场上都是拼了老命，根本不管对手是谁，大家要看的，就是这样的比赛，徐少杰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赵德岭，赵德立满面笑容，还在努力鼓掌，徐少杰终于舒了一口气。

女子组的比赛开始以后，气氛更加活跃，达到了最高潮，这是徐少杰没有想到的。

比赛刚刚开始，投第一个球的时候，站在篮下的女队员，不是想着去抢球，而是你抱我我抱你，不准对方抢到篮板球，看比赛的群众哈哈大笑，就连丁原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裁判没有办法，告诉大家，不准抱人，否则就是犯规了，不过裁判说的没有用，虽然篮下的抱人动作没有了，可阻拦的动作和抱着人差不多，裁判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是放松尺度，否则，比赛就打不下去了。

水泥厂代表队的实力，明显比不上市政府机关代表队，抱人的动作太多了，徐少杰涨红了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女队没有怎么训练，徐少杰想不到，到这里来丢丑了。后来，抱人的动作越来越多，市政府代表队的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裁判终于忍不住，吹了几个犯规，场面稍微好一些了。

丁原实在是忍不住，隔着赵德岭对徐少杰说话了。

“小徐啊，水泥厂代表队到底是打球还是摔跤啊。”

徐少杰实在是不好说什么，看球的观众有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这还不是最经典的，水泥厂代表队一个主力队员，犯规满五次，罚下场了，之后，替补队员上场，徐少杰看见之后，哭笑不得，居然是余志红。

比赛已经快结束了，双方的比分都不高，此刻，经典的一幕出现了，余志红好不容易接到球了，也许是过于激动了，余志红抱着球向前场冲去，义无反顾，对裁判的急促哨声充耳不闻，周围的观众已经笑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丁原笑出了眼泪，对着徐少杰准备开口，看见徐少杰涨红的脸和尴尬的表情，指着徐少杰，没有说出来。徐少杰连忙解释。

“这女子篮球，友谊第一、娱乐第二，比赛第三。”

徐少杰不会想到，随着竞技水平的提高，后来女子篮球队比赛的时候，总是找徐少杰的短处，因为徐少杰说出来的这句话，在淮扬市和淮安市广为流传。其实唐婉柔也在看比赛，这些天，她还为玉都代表队加油，有时候和徐少杰在一起吃饭，女子队比赛的时候，她是场外指导，不过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唐婉柔干脆不说了，任队员自由发挥。

第一百零三章 大棚蔬菜的硕果

玉都杯篮球赛取得的宣传效果，大大超过了徐少杰和张世奎等人的预想，尽管玉都水泥厂男女代表队都没有能够获得名次，但是，几乎全市的人都记住了玉都水泥厂和玉都的大棚蔬菜，主要原因就是开幕式的揭幕战，玉都水泥厂男女代表队留给了大家太深的印象。

12月初，大棚蔬菜已经进入了收获的季节，花冠村的村民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销售这么多的蔬菜，可令他们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源源不断的商贩来到了花冠村，好多都是带着小卡车前来的，不仅仅是以前的那些商贩，商贩带着现金，直接收购蔬菜，大棚蔬菜一时间成为了抢手货，村民乐的合不拢嘴了。

徐少杰和张世奎到花冠村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幅忙碌的景象，进进出出的车辆，上面拖的都是蔬菜，大棚周围，忙着摘菜的农民，还有等候在农户家里或者田间地头的商贩。玉都区的蔬菜价格，明显比外地拖来的蔬菜价格低，而且，最大的好处是新鲜，从玉都区到淮安市，只要两个多小时，新鲜的蔬菜进入菜市场，销售情况很好，所以，玉都区的大棚蔬菜畅销，是必然的结果，当然，其中有宣传的作用，通过了篮球赛，商贩都知道了玉都区的大棚蔬菜，抱着来看了看的心态，想不到有这么多的大棚，一传十、十传百，来的商贩越来越多，花冠村的农户高兴得天天像是过年。

徐少杰很关心张绍才投资的10个大棚的情况，这些大棚，刘沐交给了张小玉的公公管理，张小玉的公公家里，劳动力充足，本身有5个蔬菜大棚，一共15个蔬菜大棚，如今，忙的晕头转向，全家齐上阵，在大棚里面摘菜。

“哎呦，徐书记，张区长，您们是稀客啊，快到屋里坐，屋里坐。”

张小玉的公公看见了徐少杰和张世奎，忙不迭在衣服上擦着手，从大棚旁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老婆子喊开了。

“老婆子，快回家去炖肉，炖猪蹄子。”

徐少杰赶忙开口说话了。

“你们忙，不要炖猪蹄子了，我们就是来看看的。”

“徐书记，您可不能这么说啊，是不是瞧不起我啊，上次您帮着解决土地纠纷，我想通了，我可不能不遵守法律啊，小玉这孩子，懂事，土地依旧是我们种着，现在，家里的人忙的很啊，这大棚蔬菜，我算过了，一年至少可以收获5次以上，这一年到头都有事情做了，收入也提高了，还不是托您的福啊。”

“呵呵，可不要这么说，大棚蔬菜是你们自己管理的，有收入是应该的，我就是有些担心销售的问题，所以专门来看看的。”

“要不怎么说您是吃公家饭的，当初发展大棚蔬菜的时候，我好些日子睡不着，家里的5个大棚，1000多的贷款，这要是不成，可怎么办啊，想不到，现在这么红火啊，好几个商贩找到我了，要求包下我家的5个大棚，还有我管理着的10个大棚，他们说我家的大棚多，成规模，可以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种植，昨天，一个商贩说和我签什么合同来着，说是春节之前的蔬菜，就从我这里采购了。”

看着呵呵笑的老人，徐少杰很是感慨，农民还是太穷了，有了这样固定的收入，比谁都高兴，徐少杰就是要下来了解大棚蔬菜的收入情况，看看和种烟比较，哪一个更划算，他们跟着张小玉的公公进屋了。

徐少杰没有想到，刘沐竟然在屋里等着，看见徐少杰和张世奎进来，刘沐赶忙站起来了，迎向了两人。

“徐书记，10个蔬菜大棚的蔬菜全部销售完了，老人家先卖的，现在才开始卖自家的蔬菜，一共是3170元钱，扣除了400元的工资，这里是2770元，您数数。”

徐少杰接过钱的时候，十分感动，转头多老人说着谢谢。

“徐书记，您可不要这么说，全村的人都支持，先卖这10个大棚的蔬菜，要不是外面的老板来建大棚，带头，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大伙都很忙，主要是这一季的蔬菜卖出去以后，马上要种上蔬菜，过年之前，商贩会集中来采购的。”

“计算过吗，一个大棚一季可以卖多少钱啊？”

“算过了，我家的5个大棚，已经卖完了两个大棚里面的蔬菜，两个月时间，一个大棚200多元钱，如果春节之前一季算上，不到4个月的时间，一个大棚的收入超过了400元，太划算了，比种烟强多了，我琢磨着，年前将所有的贷款都归还了，这该着国家的钱，可不是滋味啊，徐书记，您说说，我是不是还建几个大棚啊。”

这其实是徐少杰主要考虑的问题，他没有想到，大棚蔬菜的销路这么好，一个大棚，按照老人家的计算，一年的收入超过了1000元，占地不到三分，这样的收入是惊人的，几乎相当于一个拿工资的干部职工了，但是否扩大规模，徐少杰很是犹豫，按照目前的趋势，淮安市可能要开始大规模的推广大棚蔬菜了，物以稀为贵，多了之后，蔬菜的价格一定会有波动，而且涉及到销路问题，所以，徐少杰实际上是不赞成扩大规模的。

“老人家，你给村民都说说，刘乡长，你也帮着宣传，大棚蔬菜的规模，暂时不要扩大，保持目前的规模，家里有5个蔬菜大棚了，还管理着10个大棚，事情够多了，贪多嚼不烂啊，保持这样的收入，很快就可以富裕起来，过上好日子了。”

“好嘞，您的话我信，村里的都听您的，这次大家都拿到钱了，都是崭新的票子啊，哼，想起卖烟的经历，我就上火，至今还拿着烟条子，钱也不能到位，我琢磨，明年不种烟了，该种粮食，反正有蔬菜大棚。”

“老人家，可不要这么想，烟还是要种的，你想想啊，以前种烟，主要是为了拿到钱，平时需要开支，现在种烟，钱还是在手里，有了蔬菜大棚收入的支持，就不着急拿不到钱了，收入是越多越好啊，这烟条子，暂时拿不到现金就不着急了，存在，以后取到钱了，给孙子上大学用啊。”

“是这么个理啊，烟条子也是钱，现在家里有钱了，不着急了，就算是存着的，嘿嘿，徐书记，还是您厉害，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个道理啊。”

徐少杰能不想吗，花冠村的蔬菜大棚销路好，百姓收入增加了，村里就出现了议论，重点弄蔬菜大棚，不想种烟了，这等于要玉都区的命啊，种烟之后，区财政才有收入，蔬菜大棚受益者是农民，财政暂时没有什么收入，当然，徐少杰也知道，随着收入的增加，农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房，徐少杰第一个到张小玉公公家里来，就是听说老人家准备建房了，农民根子里的意识，是不会消磨的。

“老人家，听说你准备建房了。”

“是啊，有这个想法，唉，不瞒您说，祖祖辈辈都是这个想法啊，农村人，一辈子想到的，就是建起房子，吃什么，好坏无所谓，总是可以长大的，可房子摆在那里，谁都可以看见，做不得假，小儿子就是为了能够建房，出去打工，结果，房子没有建，命丢了，现在，有钱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建起房子，您看我这土墙屋，都几十年了，要是我这辈子不能修房子，死不瞑目啊。”

徐少杰好半天没有说话，他说不出来话，农民真正的想法，他并不是很清楚，以前知道，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现在看，农民有钱了，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建房，不能说农民爱面子，谁都爱面子。

“徐书记，您不知道，村里好些人家都准备建房了，家里有人在外面打工，挣了一些钱，可是底子不厚，不敢轻易动手，现在有大棚了，大家有信心了，都准备开始建房了，再说了，区里不是有水泥厂吗，方便，所以，大伙都准备开始动手了，不要几天时间，您就会看见一些人家开始建房了。”

“老人家，这是好事情，区里一定会支持的，水泥厂现在的水泥有些紧张，不过，我一定想办法，为花冠村开绿灯。”

“那敢情好，昨天我家小子到水泥厂去看了，车多啊，都是拖水泥的，回来还和我说了，着急，怕买不到水泥。”

一边的刘沐开口说话了。

“徐书记，花冠村今年的税收任务是最早完成的。”

刘沐说道这句话，老人立刻补充了。

“那咋的，不交说得过去吗，今年，我们都是主动上缴的，我都在村里说了，今年谁家要是不交，就不是人，徐书记都这么关照我们村了，大家伙都有钱了，好意思不交吗，我都是主动找到村干部上缴的钱。”

徐少杰忽然有了想法，树立一个典型村，本来，这应该是市委市政府的事情，可是，区里也是可以做的，花冠村今年的形势很好，不少人家准备建房，在这个基础上，区里适当的投入，整修一下道路，可以要求村民出义务工，想到这里，他开口了。

“老人家，我们准备将村里的路修整一下，将村里建的更好，不过我们没有劳力，你看村里出劳力，能够行吗，现在大家都很忙，大部分人家都有大棚蔬菜。”

“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我家三个小子，个个都去劳动，修路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路修好了，卖菜方便很多了，我们运肥料、建房都要方便很多的，谁不愿意啊。”

吃饭的时候，徐少杰一直在思考，看见徐少杰的样子，张世奎和刘沐都没有打扰，不长时间，董桂花也过来了，吃饭的时候，大家慢悠悠喝酒。

徐少杰想的已经有些深远了，如今当官，都需要政绩，有些政绩，徐少杰不好评价，可实实在在的政绩，展现一下，也是应该的，徐少杰预料，花冠村一定有一段时间不平静，如果淮安市或者是淮扬市准备发展蔬菜大棚，那么，来这里参观的人一定不少，说不到有些现场会，会在这里召开，那么，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就必须要注意了，修路有不少的好处，便于蔬菜运输，便于农民出行办事，如果能够想到办法，帮助准备建房的农户快速建起房屋来，修好村里的公路，到时候，到花冠村来，一定是新的景象。

众人看见徐少杰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知道徐少杰想到了什么路子。

回到区公所，徐少杰立即召开了书记办公会，这样的事情，不能耽误，时间很紧张。

徐少杰直接进入主题，将树典型想法说出来之后，大家立刻感觉到，这是一种全新的思路，建好花冠村，给全区树立一个样板，那么，其他的村一定不甘落后，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啊，如今说的都是扶贫，玉都区的花冠村，居然能够树立起富裕的典型，一定会形成巨大的影响和效应的。黄光明首先表示同意，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过的他，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这样的典型，上级领导一定会全力支持和宣传，接着，张世奎表示同意，不过张世奎实在很多，提出了需要多少钱，组成什么样的班子等具体问题。

徐少杰很快拍板，黄光明担任组长，胡德义担任副组长，玉林乡政府的所有人为成员，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进行建设，现在的时间正好，大棚蔬菜基本销售完毕，农民忙于种植，利用一个月的时间，改造现有的路面，不需要大动干戈，主要是对路面进行拓宽，同时，重点动员农户开始建房，农户的房屋不复杂，建设的时间不长，凡是有想法的农户，尽快统计上来。

召开班子会之后，徐少杰立刻拨通了张绍才的电话，这件事情，需要得到张绍才的帮助，既然动手做了，就彻底做好，不要做的不咸不淡的，如果有领导到花冠村来看情况，整齐的蔬菜大棚、刚刚建起或者正在修建的房屋，还有整洁宽敞的路面，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这是实实在在的成绩啊，没有玩一点虚的。

第一百零四章 丁原视察花冠村

徐少杰心里是有想法的，如今，很多的事情都交给黄光明去落实，包括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着培养黄光明，张世奎的情绪，徐少杰也发现了，有些心神不定，徐少杰专门找到了张世奎，说出来要培养黄光明的话语，直接说出来，将来自己离开了，希望张世奎和黄光明能够搭班子。张世奎明白了徐少杰的意思，那种高兴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形容，黄光明的能力，张世奎是认可的，如果自己成为主要领导，有这样能力突出的区长，当然是大好事了。

“徐书记，现在好多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其他班子成员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啊？”

“老黄，你不要管那么多该做的就去做，而且要做好，你要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农村的工作，你是有能力的，我希望玉都区越来越好，所以，我必须用有能力的人。”

“徐书记，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花冠村的道路改造，得到了农户极大的支持，同时，张绍才派出的建筑队伍，进入了花冠村，农户的房屋建设，对集团公司来说，小菜一碟。农户早就做好了准备，从第一栋房屋建设的时候开始，接连好几天的时间，花冠村都是从早到晚的鞭炮声，建房可是大事情，花冠村的男人逐渐增多了，不少在外面打工的男人回到家里，建房和蔬菜大棚，都需要管理，有些男人已经不准备出门了，在家里干是一样的。

12月底，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徐少杰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花冠村，难得有时间休息，花冠村的建设，徐少杰格外重视，他知道其中的意义，办公室里面，好长时间没有进来了。区公所并不显得很忙碌，大家对元旦节日并不是怎么重视，重点还是春节。

黄贺进入了徐少杰的办公室，神情很是激动。这段时间，黄光明蹲守在花冠村，白天基本没有在区公所，张世奎大部分时间在财政所，年底了，他要计算财政收入，不过，张世奎今年并没有焦头烂额，脸上时常带着笑容。

“徐书记，刚才接到市委办公室的电话同志，淮扬市委丁原书记三天后到玉都区，主要是视察大棚蔬菜和水泥厂。”

徐少杰愣了一下，立刻安排了。

“通知所有班子成员，下午在区公所开会，还有，水泥厂的赵德立、宋涛，玉林乡的董桂花、刘沐列席会议，下午两点准时开会。”

徐少杰没有想到，丁原会亲自到花冠村来，一时间，徐少杰心花怒放，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有了效果了，张绍才手下的建筑队，能力非同一般，远远不是农村那些土建筑队可以比较的，就在昨天，徐少杰去看了，大部分的房屋，主体工程都完成了，几乎都是首先修建一层房屋的，所以速度很快，基脚都是准备两层的，不复杂，这些房屋，大都分布在大棚的周围，和蔬菜大棚交相辉映，村里的道路也整修好了，这个时候，丁原来看，简直是比照着时间来的，花冠村的变化，一眼就可以看见了。

丁原到花冠村来视察，在班子会上面引发了震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往，淮安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来看看，都是大事情了，毕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没有亮点，领导来干什么。现在，淮扬市委书记来看，这是什么概念啊，以前的地委书记，到区里来，这是对玉都区工作最大的肯定啊。

一项项的接待任务布置下去了，班子成员，有的一辈子都见不到淮扬市委书记的，现在，市委书记到区里来，可以近距离看见了。

会议还在召开的时候，一辆桑塔纳轿车进入了区公所的院子。

淮安市委书记赵德岭来了。

花冠村，赵德岭看见了眼前的情景，笑的合不拢嘴。

“小徐啊，你很有眼光啊，怎么想到准备这些了？”

“赵书记，我这都是按照市委市政府的部署做的，花冠村如今的蔬菜销售势头好，农户手里有钱了，想着要建房，所以，我考虑，将路面整理一下，便于蔬菜运输，也便于农民建房，同时，将花冠村树为典型，其他的村看见了，一定会照着学习的，您在经济工作会上面讲到了以点带面的事情，我就是不折不扣执行的。”

“好啊，很好，花冠村的确可以成为典型了，我看，市委市政府就将花冠村树立为典型，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适当予以倾斜，树立一个样板起来，全市的村都向花冠村学习，呵呵，我本来还有些担心的，现在看来，完全放心了，丁书记来看了，一定非常满意的。”

水泥厂的销售高潮感染了赵德岭，见到了赵德立之后，赵德岭笑了。

“赵厂长，我们的名字只相差一个字，说不定祖上是一家人啊。”

“赵书记，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啊，赵厂长工作努力，能力突出，现在水泥厂产销两旺，生产的水泥供不应求，他一定是跟着您学习过的。”

“哈哈，小徐，你可真会说话啊。”

回到区公所，赵德岭的神情有些严肃了。

“小徐，我考虑，准备在全市推广大棚蔬菜的建设，花冠村110个大棚，就有了这样突出的效果，说明这条路是行得通的，花冠村做出了很好的榜样，大棚的投入不高，见效快，农民可以迅速增收，是很不错的选择啊。”

“赵书记，我正考虑在玉都区兴建3000到5000个大棚，准备给您汇报的，没有想到，您已经考虑到这件事情了，花冠村的效果很好，春节之前，所有的农户都可以还清贷款的，已经有部分的农户到信用社去归还贷款了，不过我批评了信用社，农民的贷款期限是一年，所以，贷款利率是固定的，农户想着该国家的钱，着急，所以一定要归还。信用社的工作人员建议农户满一年归还，否则就按照一年的期限收取贷款利率。有些农户着急，也就认了，贷款两个月时间，付一年的利息，这规矩，可真是有意思。”

“哦，现在就有人归还贷款了吗？”

“是啊，一个大棚，一季的收入大概是200元左右，一年至少有5季，农户的投入实际上不多，一般都在300元以下，有些农户家里有钱，急着归还，农民的认识是淳朴的，不愿意欠国家的钱，再说，大棚的效益出来了，家家户户都有信心了，现在，大棚里的蔬菜，早就被商贩预定了，说是春节前上市的。”

“这么说，半年之内规划贷款是没有问题的。”

“是啊，可信用社的小额贷款一般都是一年期的。”

“这我知道，你不要怪人家，谁会给你贷款几个月啊，不好办理的。”

“赵书记，要是玉都区准备大规模发展，我就会向信用社提出要求的，就算3000个大棚，接近100万的贷款，而且是有保证的，信用社可以辛苦一些，不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归还，他们不过是工作量大一些，可得到实惠的是农民啊。”

“呵呵，小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提醒我啊，要是全市发展，贷款的规模超过千万了，无论是信用社，还是银行，都可以将工作做细一些的，也是实实在在为农民办事情，你啊，有话直接说就可以了。”

丁原进入花冠村之后，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整齐的道路、白色的大棚散步在田间，错落有致，最为突出的，是一些刚刚修建好的房屋，在农村里面，想要建房，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些景象，丁原相信，短短三天时间，是无法突击完成的，这不是应付检查的。一路上，赵德岭详细介绍了花冠村的情况，丁原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情况比自己想的好上很多啊，自己在淮扬市工作这些年，时时刻刻想着农民致富，想不到徐少杰一年多时间就做出了榜样。

张小玉的公公正在查看大棚里面蔬菜的长势，最近他的心情太好了，房屋修好了，虽然只有一层，可慢慢来，他计划，蔬菜卖出去之后，给几个儿子也修房子，同样是一层。看见丁原等人走过来，他有些紧张，不过，看见了徐少杰，他就笑开了。

“徐书记，您到村里来了，中午到我家吃饭，我叫老婆子炖猪蹄子，这次您一定要去，新房盖好了，我可有两整宿没有合眼啊，在屋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盼了一辈子，终于修起了房子，我真是没有想到啊，这都是托您的福啊。”

徐少杰急的只眨眼睛，示意老人家不要说了，丁原、赵德岭和许云飞都在这里，这么说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哥，大棚蔬菜情况真的那么好吗？”

“瞧您这位同志说的，村里现在炸开了锅，那些没有建大棚的，吵吵嚷嚷要求建大棚，村里的干部都被吵的晕头转向了，要不是这大棚，我还真的不敢想到建房子啊，徐书记真的不错，给我们做好事，路也修好了，我这样说吧，现在，徐书记，哦，还有区里乡里的干部到花冠村来，保证一个月的时间，吃饭不会重复地方，家家都抢着接。”

丁原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哥，你家几个大棚啊？”

“嘿嘿，我胆子大，家里5个大棚，我那三个小子，都在家里，人手足够了，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在大棚里面种菜，护理好这些蔬菜。”

徐少杰轻声在丁原书记耳边解释了一下，丁原明白了，点点头。

“老哥，收入怎么样啊？”

“不瞒您说，收入超过种烟了，我家5个大棚，上次的收入超过1000元了，这次的收入会更高，收菜的人说了，春节之前的菜价，比平常高一些，我想着，又是1000多的收入，春节之前，还清贷款，就是有一条，我们还想着多建几个大棚，可徐书记不让，不过徐书记您放心，我听您的，谁家都不敢建，我一直替您看着呢。”

徐少杰给老人解释了好一会，说是今天不吃饭了，区里有客人。

“小徐，大家还想继续建大棚，销售势头很好，为什么不要大家建了？”

“丁书记，我是这么想的，我是区委书记，不是花冠村的书记啊，按照市委市政府的安排，我准备在全区发展3000个左右的大棚，如果花冠村的发展势头太猛了，对其他的村有影响，再说了，过犹不及，花冠村还要种烟，不能让大棚过多占用耕地。”

“哦，老赵，你们市委市政府是怎么安排的？”

“丁书记，市委市政府计划在全市合适的区镇，发展3万到5万个大棚，形成蔬菜大棚的产业链，这样，我们的大棚蔬菜不仅仅是保证淮扬市，还可以运送到省城，甚至销往外省，通过花冠村的实践，我们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大棚蔬菜是可行的，我们派出了人，到其他地方去看了，还没有发展大棚蔬菜的，所以我们的机会是很好的。”

“嗯，考虑很不错，只要能够抓住时机，这是让农民快速致富的好门路，一个大棚，一年的收入超过千元，目前还找不到这么好的项目，何况，农民本身就会种菜，很不错，淮安市的工作很不错啊。”

赵德岭和许云飞交换了眼神，同时看向了徐少杰，真正不错的，是这个徐少杰，两人预料不错的话，徐少杰很快就要提拔或者是重用了。

第一百零五章 农业工作现场会

吃饭的时候，丁原的兴致很高，丁原极少在下面吃饭，这次主动在玉都区吃饭，说明对玉都区的工作很是肯定，赵德岭和许云飞当然高兴了，对玉都区的肯定就是对淮安市的肯定，再说了，徐少杰的话语中，时时刻刻提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

“淮安市的工作做的不错，我想，1月的全市农业工作会，就在玉都区召开现场会，大会安排半天的参观时间，就到花冠村参观，重点看花冠村的变化，淮安市委市政府写出来典型材料，主要是介绍这种精神，我们的干部，要时时刻刻考虑到自身的工作，想办法，出主意，我本来考虑在全市推广大棚蔬菜，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过犹不及，还是小徐说得好，淮安市的重点，就是发展蔬菜大棚，其他的县市，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寻找其他的门路。”

徐少杰头皮有些发麻，现在，淮扬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三农工作，全市的农业工作会，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都会参加的，到花冠村来参观，规模可不小。

“丁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准备。”

丁原离开花冠村，赵德岭和许云飞跟着离开了，丁原视察的效果是非常好的，水泥厂在丁原书记的眼里，不算什么，关键是花冠村，成绩的突出的。想到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召开的全市农业工作会，徐少杰无奈，只能是好好准备了。

这次，玉都区没有吃亏，许云飞破例为玉都区拨了一些资金，一方面继续改进花冠村的路况，一方面用于相关的接待，所以，班子成员需要开始做一些准备，依旧是黄光明负责，徐少杰和张世奎这段时间在市里的时间多一些，目的是要钱。

徐少杰特别提醒过张世奎，许云飞市长说过，准备压缩玉都区的经费，这可不行，不能因为玉都区办了水泥厂，就压缩经费了，张世奎完全同意，所以，两人撇下其他的事情，到市里蹲着要钱，其他区镇和市直单位也是一样，都蹲在市政府要钱，年底了，福利都靠着市政府播钱解决。

许云飞毫不客气训斥了徐少杰和张世奎，不过，徐少杰和张世奎的脸皮厚，只要有钱，领导训斥算什么，许云飞气的不知道怎么好，训也训了，教训也教训了，徐少杰笑脸听着，自己刚刚说完，徐少杰就诉苦，说什么水泥厂的贷款还没有还，今年很困难，花冠村也需要扶持，修路用了不少钱等等，偏偏徐少杰和张世奎耐心好，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自己忙的时候，两人就在办公室等着，许云飞没有办法，只好和分管的常务副市长商议，暂时不削减玉都区的钱。

说起贷款徐少杰也是一肚子的气，水泥厂早就准备着归还贷款了，得到消息之后，工行的领导专门找到了徐少杰和张世奎，说是贷款不急着还，言下之意，就是想吃点利息，工行领导还询问发展大棚的贷款情况，准备包下玉都区的大棚贷款，徐少杰可不敢表态，这是市委市政府领导考虑的事情，淮安市准备大规模发展大棚蔬菜的事情，早就传出去了，银行和信用社早就争夺开了，1000多万的贷款，谁不想啊，再说了，花冠村的情况，银行早知道了，几个月收回贷款，这样好的赚钱机会，谁会错过。徐少杰在许云飞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农业银行和建设银行的领导专门来拜访，不用说是为了贷款的事情。

落实了钱，徐少杰和张世奎高高兴兴准备回到玉都区，不过，唐婉柔找到了徐少杰，张世奎知趣，赶忙先行回到玉都区，一再告诉徐少杰不着急，自己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

原来，唐婉柔一年的时间到了，马上要回到西林市公安局了，这个时候，唐婉柔不想离开淮扬市，所以找到了徐少杰。唐婉柔已经说起了好几次，想调到淮扬市公安局工作，徐少杰都不同意。

“小柔，你听我的，不能调到淮扬市工作，西林市的条件好，再说了，你在西林市工作，将来，我也有理由调到省城工作。”

“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没问题的，淮扬市到省城，三个小时就到了，我保证，有时间就到省城来。”

“那也不行啊，你一个星期才回去的，时间太长了。”

“这个，我告诉你，我争取大量时间出差啊，你看看，马上要大规模发展大棚，到时候，我长时间在省城联系卖菜，不就可以经常到省城吗，再说了，找借口很容易的。”

“哼，你找借口，要是我不再你身边，你有了其他女人了，是不是也找借口啊。”

“小柔，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对你是真心的，绝对不会找借口的。”

徐少杰和唐婉柔之间，拥抱和亲吻是经常的事情，不过，还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徐少杰很尊重唐婉柔，从来不勉强。苦口婆心的劝阻总算是有了效果。

唐婉柔离开淮扬市的前一天，眼神有些迷离，总是靠着徐少杰，不肯离开徐少杰半步，徐少杰在张小玉的身上，早就清楚了女人的一些动作，他知道唐婉柔有想法，不过，徐少杰现在不会这么做，唐婉柔将来是他的妻子，两人会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一生的，所以，徐少杰会努力，让唐婉柔过上好生活，不是依靠家庭。

唐婉柔是坐着淮扬市公安局的车离开的，离开的时候，唐婉柔忍不住流泪，徐少杰安慰唐婉柔，不长时间，自己就要回到省城过春节了。

全市农业工作会议如期召开，这次的农业工作会议，召开的时间，还是有些早的，一般说来，大都是春节以后召开的，可是，丁原书记要求了，所以，年前就召开了。

徐少杰和玉都区的所有班子成员都是严阵以待，他们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的，典型发言有市委市政府领导，玉都区负责做好接待工作就可以了，所以，玉都区虽然繁忙，大家不是怎么紧张。

两台大客车和几辆小车到玉都区的时候，徐少杰早就在公路旁边等候了。

大客车在花冠村的村级公路上停下了，能够开进去大客车的村级公路还不多，仅仅这一条，不少人就受到了震撼，下车之后，不少人看见眼前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已经有不少的商贩在花冠村开始收购蔬菜了，村头有不少的小卡车，车上都是新鲜蔬菜。

不少人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可是，看见农民急急忙忙收菜，看见商贩在一边收购，甚至看见了商贩给钱的场景，没有人怀疑了，这样的假是做不出来的，虽然有淮安市委的人介绍情况，不过，不少的人已经走到大棚边观看，不少人低声询问农户或者是商贩，得到的答复令他们震惊。

“小徐，大家都很好奇啊，你说几句，当初是怎么想的。”

丁原的话让徐少杰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过说话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准备，参加会议的都是县市的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要是说错了，可丢丑了。但丁原书记发话了，不能不说，徐少杰想着，大家都在看，或许不会注意自己的。

徐少杰想错了，大家听到玉都区区委书记徐少杰要说感受的时候，注意力全部都过来了，大家一直在想着，是谁想到了这么好的路子，这么短的时间就收到了效果，认识徐少杰的人不多，当徐少杰接过话筒的时候，大家看见徐少杰这样年轻，兴趣更加浓厚了。

赵德岭和许云飞有些担心，他们本来想到了，可是，没有提醒徐少杰，以为大家看看就走了，谁知道还是徐少杰还是要讲话。

徐少杰迅速调整了情绪，这样的时刻，坚决不能掉链子。

“各位领导好，欢迎到玉都区来参观，我是玉都区区委书记徐少杰，玉都区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做了一些工作，想不到得到了领导这样高的肯定，区委区公所感觉到很惶恐，今后，我们一定更加努力，学习先进，将工作做的更好。花冠村取得的这些成绩，主要来自三个方面的体验，一是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市委赵书记在全市的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了以点带面的工作思路，区委按照这个思路，规划发展，市政府许市长多次到玉都区，听取区委的工作汇报，明确了发展大棚蔬菜和筹建水泥厂的工作思路，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结合玉都区的实际，我们明确了花冠村为发展重点。二是考虑农民的实际情况，大棚蔬菜是短平快的项目，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投入小，见效快，依靠市委市政府的帮助，我们帮助农户搞好了小额贷款，如今有了效果，农民有了自信心，他们不会听那么多的道理，关键是有了实实在在的收入，至于水泥厂，我们主要在招工的时候，考虑农民的实际困难，我们的职工以农民为主，一人进入水泥厂做工，全家的基本生活就可以保证了。三是通过筹办水泥厂和大棚蔬菜，我们感觉到了，今后农村的发展，要因地制宜，找准项目，在保证粮食生产的基础上，为农民找准赚钱的门路，让他们从土地上找钱，现在出去打工的农民很多，其实都是想过上好日子，我们如果能够结合本地实际情况，找准路子，农民会非常愿意建设家乡的，故土难离啊，我和花冠村的农民谈话的时候，他们的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就是想着能够赚到钱，重新建房，住上好一些的房子，吃的差一些，他们可以忍受，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愿望，所以，我们在这个地方工作，一定要想办法，为农民满足这样的愿望，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周围响起了掌声，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他不是因为自己凭空抬举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这样的话，一定要说，他只是感觉自己没有准备好，仓促之间说出来这些话，大家居然鼓掌，要知道，参加会议的都是县处级以上的领导，什么没有见过。

丁原拿过了话筒。

“徐少杰同志说的很好啊，我们党员领导干部，只要记住自己职责，时时刻刻记住老百姓的利益，就能够找到办法，想到办法，今天，我们在花冠村参观了，相信大家一定是有感受的，回去之后，我希望大家能够结合县市额实际情况，认真考虑，找到办法。”

车队离开的时候，赵德岭和许云飞都过来和徐少杰握手，徐少杰感觉到，两人都很用力，颇有尽在无言中的意思。

年底了，事情还是不少的，很多都是需要主要领导出面来处理，徐少杰也没有办法，一年来的接待，已经让徐少杰苦不堪言，只要是吃饭，看见酒就头疼，有句话说得好，宁可伤身体，不可伤感情，徐少杰是深深体会到了，不是谁爱喝酒，而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喝酒是中国人的习俗，越热闹越是显得热情，招待越是到位，领导来了，不喝酒不行，领导可以少喝，陪酒的坚决不能少，市直单位负责人来了，更不要说，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领导有时候大度，要下面的人少喝一些，市直单位的就不同了，拼命喝酒，徐少杰担任区委书记以后，回到市里，基本上难以在家里吃饭，张小玉都有意见了。

徐少杰以为年前没有什么大事情了，谁知道，远远不是这样。

张世奎走进了徐少杰的办公室。

“徐书记，年底了，我们要开始召开相关的会议了。”

徐少杰忽然想起来了，差点没有注意到这件大事情，年底的座谈会是少不了的，一定要召开，这是为了玉都区来年所有工作便于开展，几乎每个区镇都召开了类似的座谈会，徐少杰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险些忘记了。

“老张，是怎么安排的？”

“一共有27个市直单位的负责人参加，计划的礼金是每人2000元，没有办法，都知道我们有水泥厂，太寒碜了，拿不出手，计划下个星期召开，有时候存在主要领导不来参加的事情，不好处理，所以，我想着，在市里召开这次会议，就以水泥厂的名义召开，感谢诸多单位的支持，这样便于处理。”

第一百零六章 座谈会

“有道理，准备安排在哪里召开？”

“黄书记帮助联系，准备在市委会议室召开，时间不长，两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徐书记要讲话的，区里，徐书记、黄书记和我参加，就可以了。”

“好的，你准备准备，讲话的稿子我就不操心了，反正就是形势，大家都知道的，没有谁会听的，对了，吃饭要安排好，水泥厂抽几个能够喝酒的，好好陪陪，我可顶不住了。”

张世奎离开之后，徐少杰只能是苦笑，这算不算是腐败呢，谁都不能说是腐败，领导支持工作了，逢年过节，表示心意，怎么能够说是腐败，正常的礼尚往来，不过还是有所不同的，这笔钱，支出以后，不会有领钱人签字的，账目上也不会反映出来，反正是找其他的发票充进去，最后签字报销的。2000元的礼金，不少了，说起来是干部一年多的工资收入了。

还有，徐少杰和张世奎要参加不少的座谈会，时间安排都是很紧张的。

徐少杰站在市委会议室的门口，和参加会议的市直单位负责人一一握手，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进来的时候，都是哈哈大笑，更有领导进来的时候，顺手给了徐少杰请柬，上面有召开座谈会的时间、地点，当然，请柬上面的名字也是非常明确，总之强调一条，必须要亲自参加，千万不能缺席，否则就是瞧不起，就是不支持工作。人到的非常整齐，都是单位主要负责人，徐少杰暗暗想，恐怕市委市政府召开重要的会议，人员也不会有这样整齐的。

徐少杰的讲话稿不长，这个时候，主要是请大家谈谈，对玉都区的意见建议，没有什么意见建议，都是好话，何况玉都区的工作确实不错的。会议的气氛很好，一番发言之后，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没有人会推辞，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家顺手将红包揣进口袋里，连连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偏偏脸上没有不好意思的表现。

到了餐厅，居然所有人都来了，大家脸上的笑容更加好看，大概是看见了玉都区这次的礼金，数目不少，好多的单位负责人是比较得瑟的，一般的吃喝宴会，根本不参加的，这次所有人都到了，显然是看好玉都区。

喝酒的时候，徐少杰和张世奎、黄光明才发现，先前的安排根本不起多大的作用，水泥厂陪着喝酒的人，喝的酒少不了，他们几个人，喝的酒也不要想着少，所有人都来敬酒，玉都区的水泥厂和蔬菜大棚，名声大震，大家都知道，不过，大家对徐少杰的印象更好，出手大方，一点都不吝啬，要知道，有的区镇，召开座谈会，红包只有几百元钱。

张世奎和黄光明都喝趴下了，黄光明以前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和大家都很熟悉，上任的时间不算太长，大家当然要表示祝贺了，徐少杰稍微好一些，不是他喝酒厉害，而是中途出去了几次。

“徐书记，市里好几个单位都打来电话了，请你和我参加座谈会。”

徐少杰看了看时间安排。

“好家伙，这和打战有什么区别啊，一天好几个地方，跑来跑去的。”

“没有办法，年年都是这样，时间安排不过来，一般都是集中在一个星期之内全部召开的，我们估计在市里要呆上一个星期，就是开会，没有其他的事情。”

“开就开吧，老张，你要考虑一下班子成员和干部职工的年终福利问题了。”

“徐书记，我正准备汇报这件事情的，以前区公所没有发过福利的，一般都是放假以前，班子成员在一起聚餐，发一些东西，大多是猪肉之类的，你也知道的，好多都是收上来的税款，食堂低价收购以后，分给大家的，去年这样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发，今年发福利，我考虑大家一定要保密，说出去了不好，现在的工资发放都有困难的。”

上一个春节，徐少杰当然知道，空着手回家，什么都没有。

“我看这样吧，今年大家都辛苦了，班子成员每人2000元，区公所的干部职工每人1000元，不要委屈大家了。”

张世奎看着徐少杰，目瞪口呆。

“怎么了，多了吗？”

“徐书记，你不了解下面的情况，其他的区镇，能够发500元钱，大家就觉得很不错了，2000元和1000元，还是多了，怕是影响不好啊。”

“老张，你说，有没有这么多的钱？”

“钱没有问题，不过是5万多。”

“那就行了，就照这个标准，我们给市直单位的红包也是2000元，班子成员比他们苦多了，拿这些福利，应该的，再说了，其他的区镇有意见怎么样，自己去要啊。”

“徐书记，要是许市长知道了，会不会收拾我们啊。”

“没什么，收拾也是收拾我，许市长一定知道是我的意见，收拾就听着呗，明年要钱的时候，态度一样，反正就是哭穷。”

足足一个星期，徐少杰和张世奎参加市直单位的座谈会，当然，还有其他区镇的领导，不过，市直单位不是按照玉都区的办法处理的，他们的红包上面，有个人的名字，徐少杰有些不明白，却不好怎么说，还是张世奎说了实话。

“徐书记，红包的大小不同的，市直单位和我们区镇不同了，关系有亲有疏，待遇当然不一样，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所以红包有个人的名字。”

徐少杰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道道，看来要处理好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有智慧和智商。

依旧是喝酒，安排在最后招待吃饭的单位，大都是要害部门，比如说计委、财政局等等，每个单位的中层以上干部都是倾巢出动，如果说单位仅仅几个班子成员，估计喝吐血了，参加会议的人，一个都不会趴下，这样的酒宴，当然不会有人缺席，喝酒的场面，可谓惊天动地，酒是一件一件搬上来的，冬天就是喝白酒，还要喝好酒，算是团年饭了，怎么能够不好好准备，一般都是茅台酒或者五粮液。

刚开始，徐少杰还喝的有滋有味，毕竟，一年到头，难得喝到茅台酒和五粮液，可到后来，管他是什么酒，只要能够少喝，就是大爷，酒桌上、地上，到处都是酒，没有被抓住现行，就没有事情，徐少杰也感觉到这样像是在犯罪，可要是不想着犯罪，就喝下去，最后的结果是晕头转向，路都走不动了，喝醉的滋味太难受了。

一个星期之后，徐少杰和张世奎回到了玉都区，参见了数不清楚的座谈会，喝下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好酒，不过，却感觉到头重脚轻，酒喝多了，饭吃少了，都是这样子的。

徐少杰统计了红包里的所有钱，一共是3.7万元，拿着这些钱，徐少杰的手有些发抖，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想象不到的容易，按照现在的工资标准计算，自己就是10年也拿不到这么多的钱，当然，没有谁会蠢到不收这些钱的，徐少杰也是一样，钱都锁在了家里，不敢让其他的人知道，招待吃饭的单位是清楚的，特意散会早一些时间，让大家将红包送回家，或者是找到安全的地方放好，万一喝醉了，丢了还是不好的。

徐少杰很想找人说说，却不敢说，他甚至不敢给张绍才说，这是官场上的事情，张绍才常常给某些官员拜年，徐少杰也没有问需要多少钱。徐少杰甚至想到了，以水泥厂的名义给市直单位负责人发钱，算不算是给自己发钱呢，不过是采取了一种形式，让这样的行为完全合法化了。

放假的时间快了，班子成员和区公所干部的待遇已经确定了，至于乡政府，徐少杰和张世奎都是无能为力，人太多了，无法照顾，乡政府只能是自己想办法，徐少杰也想着解决一些，可张世奎感觉有困难，最后综合考虑，按照每人200元的标准，增拨生活费和办公费，至于乡政府怎么开支，区委区公所不过问。

召开班子会的时候，现场兑现了福利。

班子成员的反映，徐少杰一一看在眼里，没有人会想到，能够拿到这么多的福利，脸上的笑容很是真诚，如果在一年前，或者是在不久之前，徐少杰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可现在徐少杰没有什么惊奇的神色，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好多人拼命都要想着做官，而且要做主要领导。

春节期间的工作安排和值班安排，在这次会上一一落实，当然没有徐少杰什么什么事情，凡是家不在本地的，通通回家过年，家在区镇的班子成员负责值班，常规的安排，是正月初八上班，不过，区镇的情况特殊，张世奎特意强调了，正式的上班时间是正月十六，今年不搞那些形式主义了，区镇的干部，平时工作辛苦，假期不能好好休息，春节期间，多休息几天，依旧是家在玉都区的班子成员负责，大家齐声叫好，早就应该这样安排了，以前的安排，不过是班子成员早来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又不好下去，在区公所干耗着。

接下来是区公所干部职工开会，徐少杰没有参加，也不想关心大家有什么表现，1000元钱，看起来不少了，在徐少杰看来，不算什么的。

区镇放假的时间也早一些，一般腊月20以后，就慢慢开始休息了，今年，玉都区唯一不放假的，就是水泥厂了，水泥的销售势头不错，所以，春节期间要继续生产，不过工资比平时高一些。

徐少杰必须要在最后离开，他是区委书记，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提前走的，否则说不过去，至于上班的时候，徐少杰也计划了，正月初八还是到区公所来一趟，露面之后，接着回到省城去，正月十六再过来。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张世奎这段时间相当忙，要考虑区直单位的经费问题，张世奎曾经找到了徐少杰，徐少杰不关心这些事情，要求张世奎自己处理，反正区财政的事情，徐少杰一般都不过问，只要自己说出来的事情，办到了就可以了。

腊月16，刘沐找到了徐少杰，大棚蔬菜的销售非常好，扣除工资和种子、肥料等的投入，刘沐送来了3100元钱，刘沐告诉徐少杰，因为春节临近了，花冠村的大棚蔬菜抢手，每一天等候在村头的商贩好多，都是直接到农户家里联系的，到目前为止，花冠村的100蔬菜大棚，贷款全部还了，信用社的主任正在四处打听，看看其他村准备如何发展大棚，如果有意向的，信用社将登记造册。

徐少杰很是吃惊，不到半年时间，贷款全部归还了，估计信用社看见了其中的商机，亦或是信用联社下了任务，要求下面进行统计，区委区公所没有安排这件事情，因为市委市政府正在统一规划，年后就要掀起建设蔬菜大棚的高潮。

徐少杰仔细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花冠村的情况的确发生改变了，不少的农户已经计划建房了，第一批建房的农户，引起了村里无数人的羡慕，好多家里的男主人已经回家了，都在计划着再建蔬菜大棚的事情。

徐少杰想到了一件事情，张绍才建的10个蔬菜大棚，应该要处理了，本来就是想着带头的，目的达到了，就不能维持了，不要做和农民争利的事情，农民挣钱不容易，徐少杰告诉了刘沐这个意见，刘沐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只怕村民都会抢着要。

第一百零七章 拜年得到的信息

刘沐仿佛是一个引子，从腊月18开始，直到腊月22，徐少杰的寝室里，如同走马灯一样，区直单位的负责人依次来拜年。

首先来的是烟草站的站长，站长是去年下半年上任的，和区委区公所领导的关系不错，徐少杰正准备进入寝室的时候，看见站长等在门口，手里提着黑色的塑料袋。

站长非常客气，一直带着笑脸，说是代表烟草站全体干部职工，给徐少杰拜早年，谢谢徐少杰对烟草站一年来的关照，烟草站的成绩非常好，受到了市烟草公司的表彰，这与区委和徐少杰的领导和支持是分不开的。

烟草站站长离开之后，徐少杰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有四条中华香烟，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有5000元钱，徐少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徐少杰受到的最大的一笔红包了。

之后，好多站所的负责人都来了，都是来拜年的，口气都是一样的，工作离不开领导的支持和关心，要过年了，来拜早年，希望来年领导更加重视。

最后来的是赵德立，还没有等徐少杰说话，赵德立就笑嘻嘻开口说了，水泥厂现在是区直单位，一定要拜访领导的，不来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水泥厂因为领导的重视和支持，效益非常好，全厂的干部职工都感谢区委区公所。

水泥厂送来的礼品，和烟草站一模一样，徐少杰不禁想到了，不会有这么巧吧，不过，一个春节，徐少杰的收入太丰厚了，如果是拿工资，不知道要多少年，站所拜年的现金合计两万多，还有不少的香烟，倒是没有多少送酒的，估计那玩意太重，再说了，领导一年到头喝酒，过年的时候，一定是怕酒的。

腊月23，徐少杰离开玉都区，他还有任务，给市委书记赵德岭和市长许云飞拜年，本来不止这两人的，不过，徐少杰和张世奎商议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他去拜访，其余的张世奎负责，张世奎再一次没有想到，区镇这样的事情，哪里不是主要领导出面，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没有想到，徐少杰仅仅负责书记和市长，张世奎没有准备，好一阵忙乱，本来想着过两天就休息的，这下需要在市里呆几天了，不过，这是好事情，张世奎巴不得。

所有的香烟白酒，全部用纸箱子装好了，徐少杰不会放在寝室里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谁进入寝室了，烟酒拿走是小事情，传出去了影响不好，包括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宋涛等人送的猪蹄子，都放在吉普车里面，一并拖走。

回到家里，东西全部下了的时候，徐少杰发现多了两个猪蹄子，原来是杨晨送的，猪蹄子多了，春节回家，徐少杰不会用吉普车，他已经给张绍才说好了，用公司的车。徐少杰拿出两条中华香烟，交给了杨晨，要杨晨过年拿回去抽，杨晨死活不要，最后徐少杰发脾气了，杨晨才拿着中华香烟，上车走了。

张小玉看着放在屋里的东西，笑嘻嘻的，这些猪蹄子，够吃一年了，不过，徐少杰过年回家，还是要带一些回去的，张小玉这样高兴，是因为公公婆婆从村里来了，给她送了两个猪蹄子。

“小玉，这里是5000块钱，你拿着。”

张小玉看着鼓鼓囊囊的信封，不敢伸手。

“我不要，这么多钱，我用不着。”

“拿着，小玉，听我说，你过年的时候，不要在这里了，回家去看看，想买些什么东西，拿着这些钱去买，你离开家好多年了，该回去看看了，不要舍不得钱，父母都是不容易的，多买一些东西，我要大哥安排车子，送你回去的，这次在家里多玩几天，女儿也要见见外公外婆啊，再说了，花冠村你也要去看看，现在的情形早就不同了。”

张小玉接过信封，低着头，眼里有泪水。

“好了，小玉，这些东西，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拿。”

张小玉扑到了徐少杰的怀里。

“少杰，钱我拿了，东西不要，你都带回家去吧，我家里条件不好，最需要的是钱，我带些钱回去就可以了，这些烟酒太好了，农村用不上的。”

“嗯，小玉，今后每年都回家去看看，不管有什么事情，过年总是要回家的。”

晚上，徐少杰给赵德岭打电话，赵德岭没有在家，徐少杰请示之后，确定了第二天下午到赵书记的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挂断电话之后，徐少杰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许云飞的电话，电话通了，徐少杰有些后悔，时间可不要同孔啊，可这个时候犹豫没有用了。

许云飞在家里，徐少杰喜出望外，拿着塑料袋就出发了。

许云飞的家里收拾得很整齐，徐少杰知道不能耽误时间，晚上到领导家里的人不少，不要碰见了，于是长或短说，反正就是感谢许市长多玉都区的关怀和指导，代表区委区公所来给许市长拜年，希望许市长继续照顾玉都区。

许云飞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小徐啊，你这一年，干的非常不错啊，我真是有些舍不得啊，赵书记没有在家，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和赵书记谈谈，玉都区现在名气很大，开年之后，不少的区镇都要去学习的，市委市政府已经决定了，在全市大规模发展蔬菜大棚，呵呵，你们忙了一年，要过年的时候，赵书记和我是焦头烂额，到处都是找我们的。”

徐少杰有些茫然，不过还是开口说话了。

“区里也恼火啊，信用社总是找我们，想着继续贷款给农户，我们反复说了，现在是市委市政府统一协调。”

“看看吧，我说怎么这么忙啊，原来有你的功劳啊，银行和信用联社都要把赵书记和我抬起来了，谁都想着贷款，都不放过这笔业务，我们现在正头疼。”

徐少杰很快起身告辞了，塑料袋放在茶几下面，里面有四条中华香烟和5000元钱，徐少杰担心少了，张世奎信心满满，说这已经很多了，以前都是2000元钱，今年因为水泥厂的缘故，所以多了很多。

徐少杰不会忘记许云飞的话，舍不得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要走了，现在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难道自己要回市委办公室了，整整一夜，徐少杰没有睡好，张小玉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徐少杰还没有睡，以为有什么事情，徐少杰笑着说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明天要到市委书记办公室去。

进入赵德岭办公室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意味，赵德岭的眼神不对。

赵德岭早就在办公室等候了，徐少杰打电话之后，赵德岭就想起了丁原书记的话语。

“徐少杰年前回市委办公室上班，不过，玉都区取得如今的成绩不简单，如何配备班子的事情，你多征求徐少杰的意见，玉都区的情况特殊，不要随意调整，我看，你们就以徐少杰的意见为准吧，他是真心想着玉都区发展起来的。”

徐少杰有能力，赵德岭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徐少杰回到市委办公室，一定是提拔，不能挡了徐少杰的提拔，所以，赵德岭准备了一个上午，要好好和徐少杰谈谈。

“小徐，你在玉都区干的很好啊，一年时间，玉都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赵书记，我做的还不够，玉都区变化不大，主要是花冠村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还要继续努力的。”

“呵呵，成绩就是成绩，市委市政府很感谢你啊，因为你的工作出色，市委市政府受到了省委的表彰，丁原书记决定推荐淮安市，接受省委的表彰。”

“赵书记，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徐少杰当然知道，这就是上次全市农业工作会的结果。

“小徐，你认为，玉都区的班子应该怎么配备啊，你是淮扬市委办公室派下来的，最终是要回去的，我相信，你一定考虑过了。”

徐少杰心头巨震，思考了一夜，现在终于知道了，自己要离开玉都区了，马上就要回到市委办公室去了，想不到这么快，开年之后，还准备大干一场的，关于班子的问题，徐少杰早就考虑过，这个时候，徐少杰不会客气了，玉都区必须要稳步发展。

“赵书记，我考虑过，玉都区算得上刚刚起步，班子总体是不错的，我建议，张世奎出任区委书记，黄光明出任区长，市水泥厂的马工调到玉都区工作，出任区委副书记，孙建波在玉都区工作时间很长了，可以调到市直单位工作，组织委员韩国伟出任区委副书记，玉都水泥厂厂长赵德立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兼任水泥厂厂长，玉林乡党委书记董桂花出任区委组织委员，玉林乡乡长刘沐出任副区长，兼任玉林乡党委书记。这样做，班子调整不大，能够促使所有工作顺利开展。”

“嗯，市委也有这样的考虑，看来，你真是为了玉都区的发展啊。”

“赵书记，我想问一下您，您要是方便，能够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回到市委办公室去啊？”

“呵呵，小徐，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的，年轻，有能力，不过，上面更需要你啊，本来想着开年以后，支持你在玉都区大干一场的，现在看来，没有机会了，今后，你可不要忘记我们淮安市啊。”

“赵书记，我承受能力不好，您可不要那我寻开心啊。”

“哈哈，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啊，你马上就回到淮扬市委办公室上班了，我也是今天早上得到消息的，年前你就要去报到了。”

徐少杰离开赵德岭的办公室的时候，有些晕晕乎乎的，这也太快了，本来以为在年后，这样的事情，赵德岭是不会开玩笑的，年前就离开玉都区了，徐少杰第一次想到，晚一些离开，自己能够将玉都区建设得更好。

徐少杰正在路上，接到了区公所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黄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徐书记，刚刚接到淮扬市委办公室的通知，要您下午5点钟之前赶到市委组织部。”

“说了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是要求您到市委组织部去。”

徐少杰没有说话，区公所一定已经传开了，这样的事情，是无法保密的。徐少杰挂了电话，看了看手表，3点多钟。很快，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赵德岭亲自打来的。

“呵呵，徐书记，你刚刚走，我们就接到通知了，想必你已经接到通知了，下午我和老许商量了，接你吃饭，算是为你践行，还有，张世奎和黄光明一定在市里吧，我要办公室通知他们，恭喜你啊，回到了市委办公室。”

“谢谢赵书记了，我刚刚接到办公室的通知，5点钟到市委组织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您已经告诉我了。”

“呵呵，徐书记，有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说。”

时间还早，徐少杰直接回家了，或许是徐少杰的脸色不对，张小玉连忙伸手，摸摸徐少杰的额头，一切正常，昨天夜里徐少杰失眠，今天脸色不好，张小玉真的着急了，看着张小玉焦急的表情，徐少杰只好说，自己的工作岗位可能变动了，离开玉都区了，下午就知道消息了，张小玉有些紧张，在张小玉眼里，区委书记已经够大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丁原书记的秘书

“徐少杰同志，我等你好半天了，呵呵，送你到区里去任职，接你回家啊。”

看见张太忠在等着自己，徐少杰有些吃惊，这也太小题大做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正科级的干部，哪里用的着张太忠出面。

“感谢张部长对我的信任，回到了市委办公室，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盼。”

“很好，呵呵，小徐啊，你本来就是市委办公室的干部，出去锻炼了一年多时间，取得很好的成绩啊，好好干，努力工作，年轻人，大有前途啊。”

“张部长，谢谢您的鼓励，我年轻，工作经验不足，您是我的领导，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一定多多批评和指正。”

谈话不过10分钟就结束了，张太忠带着徐少杰，直接到了市委办公室，廖宏运正在等着，市委办公室的人已经知道徐少杰回来了，出任市委书记丁原的秘书。徐少杰看见的是热情的笑容，还有羡慕的眼神。

“廖秘书长，我将徐少杰送过来了，任务完成了。”

“谢谢张部长给我们送来了人才啊。”

“哈哈，廖秘书长说笑了，本来就是你们市委办公室的干部，编制都没有动的。”

张太忠离开之后，廖宏运神情严肃了。

“小徐，你的工作很出色，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次回来，保留正科级的级别，你的具体职责是为丁原书记服务，也就是说，你的真正职责，是丁原书记的秘书，你的任务很重，丁原书记的工作很繁忙，所以，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角色，丁原书记以前的秘书，调到县市去工作了，丁原书记到省城去了，后天回来，所以，你不能放假，还有一天时间，处理好一切的事情，后天正式上班。”

徐少杰这次不敢说虚的了，眨眨眼，没有说话。

“不要紧张，你和丁原书记早就熟悉了，丁原书记的工作作风扎实，务实，你在玉都区干的不错，要保持这样的热情，我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工作更加出色。”

徐少杰最终没有说话，丁原书记务实，他说那些虚的，有什么用，话说大了，到时候做不好，更加丢脸，还不如不说话。

拿到办公室的钥匙，进去看了看之后，已经是5点半了，徐少杰看见了办公室里面的电脑，他很想操作，毕业以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电脑了，不过，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今后有的是时间摆弄，还是不要显得太猴急了。

此刻，廖宏运已经是笑容可掬了。

“小徐，去忙吧，我知道，你下午有事情，后天早上准时到办公室来，丁书记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见到你，我刚才已经给丁书记打电话了。”

赵德岭和许云飞都是各怀心思，要说徐少杰不过是正科级的干部，不需要他们俩陪着吃饭的，虽然说市委办公室干部前途远大，可也是需要机遇的，也有在市委办公室呆了多年之后，最后到市直单位去任职的，可徐少杰的情况有些不同，升迁的速度太快了，刚刚参加工作，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了副科级干部，接着，不过大半年时间，成为正科级干部，就在人们刚刚注意他的时候，成为了丁原书记的秘书，这样的升迁速度，在淮扬市，可是闻所未闻的，两人都知道，徐少杰和丁原的关系不同于一般，所以，才决定为徐少杰践行的。刚才，赵德岭和许云飞已经商议过了，原则同意了徐少杰提出来的玉都区班子调整方案。

徐少杰进入淮扬宾馆的时候，张世奎和黄光明在外面等候，看见徐少杰之后，张世奎、黄光明立刻和徐少杰握手，嘴里说着恭喜的话，三人一同进入了包间。

“徐秘书，谈话了，恭喜你啊，今天我们可要好好敬你几杯酒啊。”

徐少杰想了很多，市委办公室正科级的干部，没有什么稀奇的，正科级的干部，放眼淮扬市，遍地都是，可是，成为丁原书记的秘书就不同了，虽然是正科级，如果工作做好了，将来的升迁速度一定能够继续保持快速，自己已经24岁了，说年轻算年轻，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一晃就过去了，还是需要把握机会的。面对着赵德岭和许云飞，徐少杰不会昏头。

“赵书记、许市长，谢谢您们对我的关照，在淮安市工作一年多时间，接近两年，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现在离开了，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您们工作经验丰富，我要是能够继续跟着您们学习，是求之不得的。”

“徐秘书好谦虚啊，下午谈话了，到市委办公室上任了吧。”

徐少杰知道，赵德岭和许云飞都关心他今后对淮安市是什么态度，很多时候，秘书能够代表市委书记的观点。

“已经谈话了，后天丁书记就回来了，我不会忘记淮安市的。”

“呵呵，好啊，徐秘书，你在我们淮安市工作过，也算是我们淮安市出去的干部，可千万记得我们淮安市啊。”

赵德岭和许云飞的态度更加热情，他们早就预计，徐少杰可能会成为丁原书记的秘书，不过可能等候一段时间，市委书记的秘书，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想不到，徐少杰直接成为了丁原书记的秘书。

吃饭的过程中，气氛很是祥和，毕竟赵德岭和许云飞的身份不同了，大家都是比较矜持的，微微有些激动的是张世奎和黄光明，要他们来陪着，显然是有深意的。

“赵区长、黄书记，你们知道吗，徐秘书向我推荐你们了，建议你们搭班子，我和许市长商议过了，同意了这个方案，你们可要好好干啊，徐秘书开创出来的局面不简单，是花费了心血的，徐秘书很信任你们，认为你们完全能够带领班子做好工作。”

黄光明的脸上，已经抑制不住激动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升迁速度，在短短半年时间，会有这么快，马上就是正科级的区长了，以前根本不敢想，再说了，玉都区的情况众所周知，只要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黄光明碰了碰张世奎，两人立刻起身，给赵德岭和许云飞敬酒，接着给徐少杰敬酒。

徐少杰大为吃惊，想不到赵德岭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这岂不是送给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吗，徐少杰旋即明白了，人情是要还的，今后有机会，少不了为淮安市说好话。

没有人喝醉，毕竟场合不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酒宴结束了，徐少杰坚持送赵德岭和许云飞到宾馆门口，张世奎和黄光明紧紧跟在徐少杰的身后。

“徐书记，不，徐秘书，赵书记和许市长走了，我们还要好好喝酒，刚才没有喝好，我们还要好好陪着你喝痛快，我想了，不醉不归，黄书记，你同意吗。”

“当然应该了，今天我舍命陪君子，保证第一个倒下。”

“好了，今天就算了，明天下午，我们在玉都区喝酒吧，我也要将东西全部带走了，已经离开了，不要占着地方了，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张世奎和黄光辉立刻表示同意，此刻，徐少杰掏出了手机，他有些不舍。

“手机应该上交了，我不是玉都区的书记，带着这个手机不妥，不过，卡子我留下了，大家都知道这是我的号码，免得混淆了。手机用的时间不长，还是新的，现在，该交给黄区长使用了。”

张世奎和黄光明相互看看，没有料到徐少杰来这一出。

“徐秘书，明天再说吧。”

徐少杰摇摇头，将手机塞给了黄光明，包括手机盒子。

回到家里，张小玉早就等着，一直没有徐少杰的消息，张小玉饭都没有吃好，徐少杰笑着告诉张小玉，自己回到了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今后跟着市委书记丁原做事，张小玉高兴极了，徐少杰的任何好事情，她都认为是自己的事情。

没有了手机，徐少杰只好用座机给张绍才打电话，告诉张绍才自己调整的事宜。不到半个小时，张绍才和颜玉环就到了。

“少杰，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哥，大嫂，下午谈话的，我已经到市委办公室报到了，不过放假的时间推迟了，后天丁原书记从省城回来，我还要上班的。”

“好啊，我就知道你有出息，瞧瞧，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家里就出现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了，跟着丁原书记好好干，呸呸，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比我厉害多了，知道怎么干。”

颜玉环满脸笑容。

“少杰，可要好好干，将来，你大哥和我都指靠你了。”

“嗨，不要多说了，今天高兴，出了大喜事，我说怎么早上喜鹊对着起我叫，少杰，走，出去喝酒，好好庆贺。”

颜玉环和张小玉的脸色都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徐少杰喝的酒够多了，两人都说过，要求徐少杰少喝酒，效果实在不怎么样。

“不准出去，就在家里喝，这样的喜事，喝点酒是可以的，小玉，我们去弄点吃的，在外面喝酒，要是遇见熟人了，不知道喝成什么样子，少杰这段时间，喝的酒够多了。”

徐少杰忽然想起了那么多的礼物，他走进屋里，拿出四条中华香烟。

“大哥，这都是下面送的，拿回去抽。”

“好好，这烟我拿着抽，啧啧，过年的烟有了。”

一家人刚刚坐下，有人来敲门了，徐少杰很奇怪，这个时候，谁来拜访啊。

“徐秘书，新年吉祥啊，我专程来拜年。”

进门的是黄光明，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估计是黄光明的老婆，徐少杰赶忙让两人进屋了，一番介绍之后，颜玉环和张小玉的宵夜也准备好了，耳朵、舌头等凉菜端出来的时候，徐少杰惊奇不已，家里居然还有这些东西，火锅是三鲜火锅，速度快。

“黄区长，我们好好喝酒，嫂子，黄区长喝酒没有意见吧。”

“徐秘书，您说怎么喝老黄就怎么喝，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不准他回家。”

众人哈哈大笑，张小玉从家里拿出来包谷酒，徐少杰连连摆手，说喝好酒，颜玉环知道张小玉不认识好酒，陪着张小玉走进房间，不一会，拿出了两瓶茅台酒。

“说好了啊，这是最高限量，不准再加了，黄区长，对不住你了。”

徐少杰苦着脸开口了。

“大嫂，你以为我们是喝白开水啊，还最高限量，就这些，我保证等一会在你面前光荣趴下，绝不含糊。”

“少来了，今天我也要陪着你们喝酒。”

徐少杰和黄光明已经喝过酒了，自然差一些，不过，气氛不同了，两人鼓足勇气，黄光明喝下一杯茅台酒之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黄光明的兴致很高，徐少杰给颜玉环使眼色，颜玉环连忙给黄光明的爱人低声说话，好不容易劝住了黄光明。

宵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多钟了，黄光明和老婆告辞离开，张绍才和颜玉环也离开了，徐少杰看见了黄光明留下的口袋，里面是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

第一百零九章 工作职责

玉都区的酒，喝的特别惨烈，在家里的班子成员全部都参加了，徐少杰实实在在喝多了，以至于怎么上车、怎么回家的，都不是太清楚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徐少杰发现张小玉一直抱着他，眼睛里面有眼泪。张小玉早就准备好了温开水，徐少杰一口气喝下一大杯。

“小玉姐，今天我没有注意，没有控制好，喝多了。”

“少杰，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可是以后要注意，这样喝酒，身体吃不消的，看见你喝成那样，回来的时候，人事不省的，姐姐心里疼啊。”

“我知道了，小玉姐真好。”

徐少杰靠在张小玉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清早，徐少杰起来的时候，张小玉早就准备好早餐了，徐少杰发觉床边有一个塑料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手机盒子，里面一部崭新的手机，另外有一张纸条，上面寥寥数语，徐少杰看了看，原来，这个手机，是玉都区送给徐少杰的离任礼物。

时间还早，徐少杰仔细想了想在玉都区的工作情况，徐少杰习惯总结，每到一个地方工作，结束之后，徐少杰都惯于思考得失，在玉都区的工作，无疑是很成功的，一年半的时间，担任了区委副书记、区委书记，发展了蔬菜大棚，建起了水泥厂，让玉都区在淮扬市名声大震，但也有徐少杰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和刘志华的博弈，最终采取的手段，不是很光彩，在人事上，也没有什么建树，仅仅是将黄光明调到了玉都区工作。徐少杰想到了，或许玉都区干部习惯了高压政策，自己采取了一些开明的措施，效果不错，建设水泥厂和大棚蔬菜，都是发展经济，干部是欢迎的，表面上看是很成功，但自己并没有得到真正的锻炼，没有遇见多大的难题，可以说，官场上的博弈，自己并没有得到过多的体验，不过是刚刚起步。

8点差5分，徐少杰准时出现上班，他刚刚进入一楼大厅，便看见了廖鸿运秘书长。

“廖秘书长，您早。”

“徐秘书，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徐少杰跟在廖鸿运的身后，市委办公室已经开始放假了，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员，其余的都休息了，所以大楼里面的人不多，徐少杰看见了乔玉荣，正朝着他挥手，因为廖鸿运在前面，徐少杰只好挥挥手，表示还有事情。

“小徐，你时时刻刻跟着丁原书记，必要的通讯不能少，这是办公室给你配备的手机，你以前有手机号，所以没有重新办卡，就用以前的手机号，办公室已经登记了，我知道，你将手机退回给玉都区了，做的很好，你要记住，今后需要24小时开机，丁原书记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找到你，参加会议的时候，手机调整到振动的状态。”

徐少杰暗自庆幸，早上考虑之后，没有将新手机带在身上。

“小徐，在丁原书记身边工作，不同于你在玉都区的时候，在玉都区，你是一把手，时间的支配方面，相对自由很多，可在丁原书记身边，你基本上没有多少个人的时间，马师傅你熟悉，我不需要介绍，你每天早上7点30分上班，丁原书记住在市委宿舍区，你和马师傅一同去接丁原书记，为了便于工作，开年以后，市委办公室为你分配一套住房，紧靠着丁原书记的住处。当好秘书，主要是6个字，手勤嘴严心活，多做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严格保密，心思要活络，要有预见性，很多时候，你不仅仅是秘书，更是丁原书记的参谋，这点你要记牢了。”

“廖秘书长，我记住了，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熟悉工作。”

“好，我相信你，你在玉都区风生水起，在丁原书记身边，也一定能够做的很好的，丁原书记中午回来，下午会和你谈话的。”

徐少杰走向办公室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按说不需要说的这样严肃啊，无非是一份工作，也不是那么大不了啊。徐少杰的办公室紧靠着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身上有丁原书记办公室的钥匙，他想了想，打开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外面是会客室，摆着一圈沙发，中间摆放着茶几，里面是丁原书记办公的地方，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徐少杰开始了第一件工作，打扫卫生。

丁原坐在轿车里面，沉默不语，这次，他独自到省城，拜访了省直单位的相关领导，前任秘书李明已经到沙隆县去担任副县长了，连县委常委都不是，这样的安排，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李明本来就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按说应该担任副书记，甚至是县市长的，其中的理由，知道的人不多，丁原几乎是充满愤怒的做出这样的安排的，不过是为了使矛盾不至于公开化。丁原担任淮扬市委书记4年时间了，刚刚到淮扬市的时候，一切的工作都还比较顺利，丁原横空出世，总是担心市委市政府有些班子成员不服，所以，在平时的工作中，还是比较谨慎的，多方征求意见，然后做出决定，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淮扬市历来有一个传统，省委都是比较头疼的，就是内耗，班子成员总体上分为外来帮和本地帮，两帮之间，为了权力的分配，总是喜欢产生摩擦，现任市长黄海涛，沙隆县人，比丁原还要早一年上任，两人在初期的配合还是不错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矛盾渐渐产生，特别是在人事任免的问题上，涉及到市直相关重要部门的一把手，黄海涛总是喜欢坚持自己的意见，最近，对县市只要领导的任免，黄海涛也开始干涉，这是丁原不能容忍的，市长的职责，主要是抓经济工作，这么多年了，淮扬市的经济工作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突出的亮点，丁原本来就有些着急，谁知道黄海涛的心思居然开始转移到争权夺利方面。李明一直是丁原的秘书，最早是市委政研室的干部，有一定的能力，担任丁原的秘书以后，开始表现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书生气，三年后，提拔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慢慢有了一些改进，抛弃了一些书生气，变得务实了一些，丁原开始考虑让李明在县市去担任领导，锻炼一下，将来的发展路途要更好一些，长期担任自己的秘书，也不是好事情，可变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丁原发现李明有了一些变化，朋友慢慢多起来，处世为人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了，在市委办公室里，走路都是抬着头的，慢慢显示出来了领导的气味，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丁原痛下决心，李明和黄海涛的秘书、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余怀祥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好了，两人常常在一起吃喝，当然有市直单位请客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丁原和黄海涛的关系日趋紧张，他的秘书和黄海涛的秘书交好，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两人看起来属于正常的交往，但是李明应该明白不能这样做，这是担任领导秘书的大忌，所以，丁原做出了决定，调整李明的岗位，到沙隆县出任副县长，奇怪的是，黄海涛居然是完全赞同，这个时候，丁原有了一丝上当的感觉，不过已经做出了决定，丁原也不能反悔，调整决定做出来的时候，丁原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名让徐少杰出任自己的秘书。

官场上是复杂的，有的时候，做出的决定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这就需要事先有预判，丁原担任市委书记的时间不短了，多数时候，预判到事情之后，都是采用阳谋，这与秘书李明有一定的关系，李明有书生气，相对是比较单纯的，时间长了，丁原感觉到不行，阳谋必须和阴谋结合，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你站在公开的场合，对手不按照你的想法出牌，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可奈何。这次李明的调整，让丁原痛定思痛，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自己的决定去办事的秘书，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出谋划策、运筹幄的秘书，丁原感觉到，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集合众人的思想，才是最好的办法。

丁原看好徐少杰，实际上，徐少杰刚刚到市委办公室的时候，丁原就有这样的想法，让徐少杰担任自己的秘书，不过，仅仅凭着几次的谈话，丁原不会妄自决定，徐少杰在玉都区，充分展现出来了自身的能力之后，丁原就下定决心了，徐少杰比李明要突出很多，灵活，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善于审时度势，徐少杰担任自己的秘书，比李明要优秀很多，所以，丁原的思想，整体还是比较愉快的。

丁原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徐少杰跟在后面，显得很小心，看见办公室里面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的灰尘，丁原满意点头，以前李明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都是安排办公室的后勤人员做的，李明认为这不是秘书的职责，殊不知，书记办公室有些东西，是需要保密的，所以，丁原不得不将所有的文件都锁进抽屉里。

徐少杰为丁原泡茶之后，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呵呵，少杰啊，我怎么看你像是小脚媳妇啊。”

“丁书记，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您是市委书记，我是您的秘书，等同于小脚媳妇，要是哪天您不满意了，我就得卷铺盖卷了，还不好找到下家啊。”

“哈哈，你还真是顺着杆就往上爬啊，好了，找地方坐好，我可没有教训下属的习惯，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犯错误了。”

徐少杰连忙搬来一把椅子，在丁原书记对面坐下，隔着一张办公桌。

“你小子，怎么弄的这么正式啊，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丁书记，我觉得吧，谈话应该这样，您是市委书记，说出来的话就是要求，那些到您办公室请示汇报工作的，这样坐着，就能够认识到是在给您请示汇报工作，要不然，大家都习惯了，会觉得您说出来的话，可能还有讲价钱的地方。当然了，如果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您可以在外面的会客厅交谈。我是这么感觉的。”

“呵呵，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啊，好，你今天正式上任，这就是你的第一个建议吧。”

丁原以前和市直单位的领导交谈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交谈的，李明也是将请示汇报工作的人安排在外面坐好以后，自己才出来的。

“少杰，工作环境改变了，有什么想法啊？”

“丁书记，我不敢撒谎，目前还没有感觉和想法，我尽最大努力，提醒自己，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不是玉都区区委书记了，不过我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熟悉工作。”

“呵呵，你说的时间多长啊？”

“我保证，春节以后，就能够基本适应了。”

“还蛮自信的嘛，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熟悉工作啊，那你说说，每天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怎么做好秘书工作。”

“丁书记，我认为，做好秘书工作，主要是两个方面，廖秘书长已经告诉我了，手勤嘴严心活，结合这六个字，一是做好日常的工作，包括处理文件、接待、调查等等，另一个方面是出谋划策，我个人认为，随着工作的逐步熟悉，出谋划策显得更为重要。”

“哈哈，我听着秘书和古代的谋士怎么差不多啊。”

“丁书记，其实古代的谋士，就是秘书，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明确，唐朝的秘书监，有一些这方面的意思，现代社会发展了，秘书的职责明确了，我认为，秘书如果仅仅按照领导的要求办事，不能为领导出谋划策、排忧解难，是不合格的，什么事情都要领导考虑成熟了，秘书去执行，随便谁都可以办到，越笨的人办的越好，会不折不扣执行，秘书需要变通的。”

“少杰啊，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看法啊，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好秘书工作吧，应该怎么做，我不会给你条条框框，我需要的是结果。”

“丁书记，我明白，做事情需要的是结果，过程再完美，结果不好，就是形式主义了，我在玉都区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看问题的。”

“你小子，刚刚上任就一套一套的，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市委书记啊。”

“丁书记，我不敢啊，我是说实话，您要是对我有这样的看法了，我真要卷铺盖卷了。”

“好了，做好自己的工作，特别是廉洁方面，要做好，其他的我不说了。”

丁原对徐少杰的表现很是满意，以至于整个下午，心情都很好，马上就是春节了，丁原需要去看望慰问老同志和劳模了。

第一百一十章 高调与低调

丁原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熟悉徐少杰的时间太短了一些，丁原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过，对于如何做好秘书，有着自身独特的看法，徐少杰的表现究竟如何，丁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好在马上就是春节假期了。

腊月27上午，丁原带着徐少杰，来到了市棉纺厂。

市棉纺厂是一家老资格的国营企业了，为淮扬市的发展，做出过巨大的贡献，涌现出来不少的劳模，可近些年，因为市场的变化，棉纺厂已经是举步维艰，正常的生产都无法维持，企业有5000多员工，需要吃饭，连续几年依靠着银行的贷款生存，已经成为淮扬市沉重的负担。丁原到棉纺厂慰问劳模，也有维护全市稳定的意思。

棉纺厂的情况很特殊，所以，丁原的慰问，颇有一丝闯龙潭虎穴的意思，因为生活困难，棉纺厂的职工到市委市政府上访很多次了，马上就是春节了，丁原去看望棉纺厂的劳模，也希望这些劳模能够起到带头作用，保证淮扬市的春节期间的稳定。

轿车进入厂区以后，徐少杰发觉了一丝的不对劲。他第一天跟着丁原出来，当然不会有什么创举，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熟悉，昨天下午，看了丁原书记的日程安排，徐少杰暗暗头疼，腊月27全天的慰问，腊月28看望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腊月29上午，慰问了春节期间坚守岗位的水电职工和医疗人员之后，才会回到省城，徐少杰暗叫倒霉，如果春节之后上任该是多好，一个好端端的春节，就这样报废了，腊月29回到省城，还能干什么，等着团年吧。

徐少杰看了有关棉纺厂的资料，丁原没有要求，可徐少杰认为自己应该掌握一些情况，棉纺厂的情况很糟糕，很多的车间已经停产，职工每月领取基本生活费，困难重重导致矛盾重重，是淮扬市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马上就是春节了，丁原代表市委市政府去棉纺厂慰问，有些无奈的意思。

进入会议室之后，徐少杰更加感觉到了不对劲，会议室里面气氛严肃，坐在里面的劳动模范大都脸上没有表情，不应该是这样，棉纺厂的厂班子成员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可几个厂领导的微笑管屁用，关键是职工要微笑。

丁原和会议室里面的劳模一一握手，会议开始之后，徐少杰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了，他没有听丁原讲些什么，时时刻刻关注着棉纺厂劳模的表现，徐少杰发现了异常，有几个劳模，坐立不安，眼神总是看着会议室外面，徐少杰的心有些下沉，棉纺厂有5000多员工，如果厂里出现什么波折，自己怎么应付，丁原为了更好稳定棉纺厂职工的情绪，没有带其他人来，也没有要求公安干警保卫必要的安全。

大约10分钟之后，徐少杰听见了会议室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为首一个大脸盘的女工，带着大约30人进入了会议室，一边的厂领导看见了大脸盘的女工，脸都变绿了。下面坐着的劳模，脸上反而出现了舒心的面容。

进来的人吵吵嚷嚷，说是要反映问题，会议的气氛很快被破坏了，徐少杰迅速起身，到了丁原书记的身边，他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不准有人靠近丁原书记。厂领导一边帮着维护秩序，一面建议是不是请公安干警，丁原面容严肃、语气严厉，果断制止了。

大脸盘的女人挥挥手，进来的所有人都坐下了，徐少杰看了看，大部分都是女人，也难怪，棉纺厂本来就是以女职工为主，男职工少得可怜。接下来，这些人开始提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无非是棉纺厂存在腐败，必须要恢复生产，职工要吃饭等等，丁原书记站起来了，一一回答职工提出的问题，可人多嘴杂，到后来，部分的劳模也跟着提出了问题，大都是痛心疾首，棉纺厂几年前效益那样好，为什么短短几年就败落到这样的境地，有一个年纪大的劳模，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

丁原书记已经不好回答了，这样的场合，回答只能是原则性的，半个小时之后，丁原书记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脸色有些严肃了，他清楚了，这些职工，是有备而来的。

徐少杰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他的身份，是丁原书记的秘书，今天，丁原书记是来慰问棉纺厂的劳模，红包还在他的公文包里面放着，准备会议结束的时候，丁原书记亲自发给棉纺厂劳模的，每人200元，算是心意。可徐少杰发现了不对劲，劳模和职工都是没完没了的，主要针对陪着丁原书记的棉纺厂的领导。

道理是无法说的，徐少杰在丁原书记耳边轻轻提醒丁书记，离开棉纺厂，今天的形势，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丁原点点头，这个动作，大脸盘的女工看见了。

“喂，那个小白脸，说什么呢，丁书记今天要为我们棉纺厂的职工解决问题。”

徐少杰正愁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立刻回答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小白脸，我是不是傍着你了，依靠你养活了。”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想不到这个年轻人这样厉害，有不少人和大脸盘的女工开玩笑，问什么时候养小白脸了。徐少杰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他早就想到了说什么了。

“我不是小白脸，我是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叫徐少杰，刚才丁书记说了那么多，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听不进去，也许你们认为我是国家干部，旱涝保收，站着说话不腰疼，不错，我现在有工作，可我也是大学刚刚毕业一年的，我也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我刚刚考取大学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家里没有钱，我出来到省城打工，在建筑工地做力工，5块钱一天，自己挣钱读书，那个时候，正是棉纺厂红火的时候，你们拿着高工资，我是不是也不服气，要找到领导反映困难。我参加工作以后，在农村里工作了一年，农民的生活特别困难，他们是不是也要找到领导，要求解决生活困难。我不是说大家不该反映问题，可刚才丁书记已经说了，知道大家的生活困难，会想办法解决的，反复解释了，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就是听不进去。”

会议室里面安静了，或许没有人想到徐少杰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腊月27，马上就是春节了，丁书记还在慰问棉纺厂的劳模，明天还要慰问武警战士，腊月29还要到医院和水电公司，俗话说，长工短工，腊月24满工，大家看看，到现在的时间了，还有几个人没有休息，大家要求丁书记现场解决问题，丁书记该怎么回答，该怎么解决问题，丁书记的家在省城，家人也在等着丁书记回家，可丁书记今天在这里，了解情况，慰问劳模，有什么样的问题，非要今天解决的。”

“我恳请大家认真想想，冷静下来，这样的诘问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今天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丁书记的事情很多，还要到其他地方慰问，大家提出来的问题，丁书记已经知道了。”

徐少杰的话说完之后，丁原也开口说话了。

“棉纺厂的事情，市委市政府非常关心，不会置之不理，刚才我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的时候，已经表明了决心，一定会高度重视的，我今天代表市委市政府，来慰问棉纺厂的劳动模范，就是表明了我们的态度，但我也要说，如果有人想着破坏稳定，会自食恶果。”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其实，就是丁原要离开，也没有谁敢强行阻拦，不过，丁原的考虑不同罢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有了丁原的话和徐少杰的补充，没有人说话了，没有人离开会议室，丁原泰然自若，徐少杰拿出了信封，丁原书记给了每一位劳模，大家都默默看着这一幕，会议结束，丁原带着徐少杰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大脸盘的女工冲着徐少杰叫开了。

“徐少杰，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自己说的啊，以后我没有饭吃了，就傍着你这个小白脸。”

徐少杰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跟在丁原书记的后面，身后传来哄笑声。

马亚平早就等着了，给丁原书记打开了车门，丁原书记和前来送行的棉纺厂领导一一握手之后，离开了棉纺厂。

“少杰，怎么想到说那些话了啊？”

“丁书记，您不会怪我吧，要是我不说那些话，棉纺厂的职工吵吵嚷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他们的意思，就是想困着您啊。”

“呵呵，少杰不错啊，你上任的第一天，就有人记住你了。”

“丁书记，您的给我做主啊，那个大脸盘长得也太一般了。”

“哈哈哈。。。”

不仅仅是丁原，马亚平也忍不住笑了。

“少杰，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想法的，说说，怎么看今天的事情？尽管说，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要怕说错话。”

“丁书记，我想知道您的日程安排，还有哪些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棉纺厂的职工显然是有准备的，都腊月27了，一般的职工，早就休息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您到棉纺厂去，我感觉这有些不正常。”

“少杰，你能够想到这件事情，我很欣慰啊，看来，你能够完全胜任秘书工作，你还没有回答我提出来的问题，怎么想到说这些话的。”

“丁书记，我觉得做秘书的，有高调和低调之分，需要高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比如说今天这样的时候，就是遇见了麻烦的时候，其余时间，都要低调。”

“说的好啊，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缩头，说起来不好听，道理就是这样的，少杰，这段时间，尽快熟悉工作，多考虑考虑。不过，你也说出来了真话啊，都腊月27了，你还不能休息，以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丁书记，您都没有说休息的事情，我哪里敢想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临时想起来了，对棉纺厂的职工说的。”

接下来，徐少杰跟着丁原，到了市公安局，辛平峰和徐少杰握手的时候，很用力，徐少杰强忍着，背着丁原和辛平峰，甩了好一会的手。到这些地方来，徐少杰很低调，找个角落坐下，会议结束之后，跟在丁原书记身后离开，腊月29，到医院去慰问的时候，放眼大都是女同胞，马亚平在后面看着徐少杰坏笑，徐少杰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开会的时候，他干脆躲到会议室外面。

会议结束了，丁原故意板着脸，批评徐少杰没有在会议室里面参加会议，徐少杰连忙指着马亚平说马师傅坏笑，医院的女同胞太多了，自己想到了在棉纺厂的遭遇，害怕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回避的。丁原忍不住哈哈笑。

从医院里出来，时间还早，按照惯例，丁原是吃饭之后，才会离开的，不过，这次丁原没有吃饭，吩咐直接离开淮扬市，前往西林市，前一天的晚上，徐少杰早就将东西收拾好了，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面，丁原知道徐少杰的家在省城。

腊月29中午1点多钟，徐少杰终于回家了。

其实，徐少杰一直在思考丁原在棉纺厂的遭遇，他已经感觉到了，淮扬市不简单，知道丁原书记日程的人不多，大都是领导，一般的工作人员是不会知道的，那么，透露丁原书记行踪的，很有可能是领导。

徐少杰感觉到有些后怕，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就有些可怕了，淮扬市复杂到这种程度，是有些不正常的，自己面临的形势，很是严峻，当然，徐少杰知道自己的工作职责，就是为丁原书记服务，一切的工作，都是为丁原书记考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丁原书记考虑。

正是因为这样，徐少杰感觉到了压力，非同一般的压力，官场上的博弈是无情的，徐少杰在书上见到太多了，简直就是你死我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年关（1）

徐少杰进屋的时候，韩庆娥、徐义杰、徐兰、柳晓梅都看着他，只有徐平帆不懂事，跑上前，依照惯例在徐少杰的身上搜索。徐少杰手里提着大口袋，里面都是香烟和白酒，至于钱，都在徐少杰的公文包里面。

“丁书记今天才忙完，我刚才和丁书记一起回来的。”

“少杰，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这些天，每天都有一个女孩子打电话来，问你回来了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徐少杰立刻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些天，为了能够不受到打扰，他一般情况下，都没有开手机，从早到晚都和丁原在一起，不需要开手机，因为不方便往唐婉柔的家里打电话，所以，脑子里想的是回到省城以后，和唐婉柔联系，可今天已经腊月29了，唐婉柔还不知道他已经调整了工作岗位，本来是想着给唐婉柔一个惊喜的，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失误。

“没什么，妈，我有事情和您谈谈。”

韩庆娥看着厚厚的一叠钱，有些慌乱。

“少杰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啊，一个月工资只有那么多，可不要犯错误啊，这些钱，想办法退回去吧，家里不缺钱。”

“妈，这些钱没有什么问题的。”

徐少杰只好耐心的解释这些钱的来历，说明了大部分的钱，都是单位上正常的礼尚往来资金，同时说，很多人都拿了，自己不能出风头，如果退回去了，会成为众矢之的，无法在单位上立足的。

韩庆娥还是不放心，再次问清楚了有六万多元钱来历之后，一再告诫徐少杰，今后还是少拿钱，宁可得罪人，也不要拿这些钱，免得睡不着，徐少杰知道无法和母亲解释，母亲一辈子小心为人，他只好说要母亲暂时收着，需要开支的尽管用。韩庆娥考虑再三，这么多的钱，放在家里不行，于是，她叫上了徐兰，陪着她到银行去，将钱存起来。

徐少杰拿出了玉都区送给他的手机，递给了徐义杰。

“哥，你去办一个手机卡，我今天刚刚回来，来不及了，省城的手机卡和淮扬市的不一样，所以我没有办，今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联系。”

徐义杰接过了手机盒子，迫不及待打开了，拿着崭新的手机，徐义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依照他的收入，是买不起手机的，柳晓梅没有工资，全靠他一个人拿钱养活，徐兰还在上大学，也需要钱，所以，看着有些人拿着手机走街串巷，徐义杰还是挺羡慕的。现在有手机了，徐义杰拉着柳晓梅，带着徐平帆，立刻上街去卖手机卡了。

家里的电话响了，此刻，就是徐少杰一人在家，他拿起了电话。

“麻烦找一下徐少杰。”

“你找徐少杰干什么啊？”

“好你个少杰，这么多天干什么去了，我天天找你，打电话，玉都区的电话没有人接，早就放假了，淮扬市家里的电话，白天也没有人接，说，你到哪里去了？”

徐少杰当然知道，家里的电话有人接才怪了，张小玉已经回老家去了，自己从早忙到晚，晚上回家就睡觉了，至于玉都区公所，都放假了，谁接电话啊。

“小柔，对不起啊，我刚刚进家门，你就打电话来了，这不，我正准备洗澡呢，这些天忙坏了，真的，不骗你。”

“哼，哪个区委书记腊月29才回家啊，玉都区都放假了，你在哪里忙啊？”

“这个，小柔，我先洗澡，行不行啊？”

“我不管，一个小时之后，我在老地方等你。”

徐少杰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收拾，洗澡之后，衣服堆在一边不管，穿上衣服，带上手机之后，迅速出门了，当然，徐少杰没有忘记带上钱，此刻，韩庆娥和徐兰刚刚进来，徐少杰来不及解释，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告诉母亲和妹妹，口袋里是香烟和白酒，要收起来，免得徐平帆当小孩玩具给糟蹋了。

看着唐婉柔怒气冲冲的样子，徐少杰装出了一副可怜像。

“说，为什么今天才回家，我在家里天天等你的消息，哼，人家过春节都是到大街上逛，我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在等你。”

“小柔，我对天发誓，今天早上还在忙工作，中午才回家的。”

看着徐少杰信誓旦旦的样子，唐婉柔也疑惑了，徐少杰毕竟是主要领导，这样忙也说不定，不过，玉都区公所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啊。

“我不信，那你说，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那我汇报了，腊月27，在淮扬市棉纺厂、轴承厂，腊月28，在市公安局，对了，还和辛局长握手了，辛局长的劲太大了，还到武警支队去了，腊月29，也就是今天早上，在水电公司、市人民医院。中午回家。”

唐婉柔听的云里雾里，这些地方，和玉都区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你是区委书记，到淮扬市干什么？”

“呵呵，你猜呢？”

“哼，我猜，你是不是担任市委市政府领导了啊。”

“呃，小柔，打击人也不是这样的说法啊，我坐火箭也赶不上趟啊，那你老公要是有这么厉害，哼哼，身边美女都成堆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没有说什么，都是笑话，笑话，我哪里有那些本事啊，疼你一个人还来不及呢，哼，放眼天下，我家小柔最漂亮。”

“臭美，就知道胡说，咦，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柔，让我亲一下，我就说，行不行啊？”

“不嘛，你快说，快点说啊。”

唐婉柔感觉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色彩，眼睛紧紧盯着徐少杰。

“小柔，我的工作调整了，腊月24调整的，回到了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具体职责是市委书记丁原的秘书。”

徐少杰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唐婉柔抱住了他，脸上被唐婉柔重重亲了一下，小车里面的空间不大，徐少杰要专心开车。

“嘻嘻，老公真是厉害，好好干啊。”

徐少杰暗暗想着，不过是丁原书记的秘书，唐婉柔就这样激动，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啊，徐少杰想不到的是，唐婉柔想的比他想的复杂多了，徐少杰调整了，成为了淮扬市委书记的秘书，就可以到家里见父亲唐文俊了，而且，唐婉柔自小在省城长大，见到的都是官宦子弟，内心里面，还是有一定的虚荣心的，这是正常现象，徐少杰当然想不到那么多。

“对了，老公，陈目标一直给我说，想着见见你，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陈目标好像挺着急的，他甚至说，腊月三十都可以的，你看看，是不是现在就去见见啊。”

“小柔，是不是太着急了，我刚刚回来，还没有准备啊。”

“不用，我老公这样优秀，需要准备什么啊，直接去见就可以了，手机拿出来，我给陈目标打电话。”

徐少杰掏出了新手机，看见唐婉柔疑惑的神色，赶忙说了。

“这是市委办公室配备的手机，以前的手机，我已经还给玉都区公所了。”

唐婉柔面带笑容拨通了陈目标家里的电话，徐少杰专注着开车和沉思，见到陈目标之后，该说些什么，两人能够坐在一起，纯属机缘巧合，这不得不感谢刘宏，用尽办法，想着破坏徐少杰的一切，这一次，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公，陈目标说了，就在富源茶楼见面，他3点钟在富源茶楼，准时等着我们。”

“好啊，我们准时到。小柔，你这老公老公的叫着，我听着心情激动啊，好像要飞到天上去了，不过，我这老公水分太大了，一没有拿到本本，暂时没有法律保障，二没有见到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属于地下工作者，三没有体会到新婚的鱼水情，属于过干瘾，你说说，什么时候兑现这几条啊。”

唐婉柔听的满脸通红，要不是在车上，说不定小拳头就上了徐少杰的身了。

“去你的，尽想着好事了，谁要嫁给你啊。”

“唉，好吧，说了半天，干瘾都过不成了。”

富源茶楼还有一段距离，徐少杰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他稍微加快了车速。

“老公，你着什么急啊，早一点晚一点没有什么事情的。”

“小柔，这可不行，我做事情，历来的规矩是不迟到，守时，守信用，不管对方是什么表现，我首先要做到，就好比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旦确定下来了，我就会守护终生的，绝对不变卦，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些瞎话，老公，慢点开，注意安全啊。”

唐婉柔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徐少杰说的话，句句都进入了她的心坎，此刻，唐婉柔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老公，你刚才说了，我爸也听想见到你，我看，你就今天到我家里去吧。”

“小柔，别说起风就是雨啊，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吧，空着两双手到你家里去，我可不敢，人家说我太不懂事了，再说了，这觐见老丈人、丈母娘是要有规矩的，我得在家里沐浴，吃素，换上新衣服，理发就不需要了，头发不长，你提醒一下，还有什么来着。”

唐婉柔终于忍不住了，拳头上来了。

“叫你瞎说，叫你瞎说。”

“哎呦，不敢了，我保证不瞎说了，这还没有办喜事啊，老婆打老公啊，我要到妇联去告状，都说妇女半边天，怎么天都是你的了。”

唐婉柔哭笑不得，她说不过徐少杰，索性坐在位子上，不出声了。徐少杰因为要见到陈目标了，心情有些好，所以，一直在和唐婉柔开着玩笑，见到唐婉柔不说话了，也没有什么动作了，有些心虚。

“小柔，俗话说，不说不笑，阎王不要，我在乡里工作的时候啊，那个笑话啊，多得不计其数，可惜我的记性不好，听过了都忘记了，这到市里工作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你想啊，今后我也就是能够和你说说这些话，在工作中，那个严肃啊，真是受不了，丁原书记要是板着个脸，我恨不得掉眼泪，丁原书记大笑，我就微笑，丁原书记要是哭了，我恐怕要去跳楼了，唉，没有办法啊，谁叫我是秘书啊。”

“哼，你这些话，鬼才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平时都是这样，一张嘴到处哄人，我不干，明年我还是要到淮扬市去，你一个人在淮扬市，我不放心。”

徐少杰哭的心思都有了，以后跟着丁原书记，哪里有什么自由时间啊，如果唐婉柔跟在身边，徐少杰估计自己真的想要跳楼了。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以后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不说话了，你想啊，我跟着丁原书记，哪里有自己的时间，怎么陪你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年关（2）

终于到了富源茶楼，徐少杰已经是满头大汗，一路上说不尽的好话，徐少杰就差跪下给唐婉柔磕头了，唐婉柔的性格，徐少杰是知道，历来是说到做到，好不容易唐婉柔开口同意考虑了，徐少杰才松了一口气。

富源茶楼的环境很好，门口的服务员穿着统一的服装，向每一个进去的客人问好，唐婉柔到服务台去问了问，陈目标已经到了，在1018房间里面。

徐少杰第一次见到了陈目标，陈目标中等身材，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一副书生相，显得柔弱了一些，不过，徐少杰发现陈目标的眼神有些犀利。徐少杰特意看了看时间，2点55分，桌上的茶已经有些凉了，没有继续冒着热气，说明陈目标已经来了一会了。

“徐秘书，你好啊，早就想着见到你了，今日相见，徐秘书风采不一般，我是自愧不如啊，今后还请徐秘书多多关照。”

“陈主任客气了，你在省城工作，应该是关照我才对啊。”

徐少杰有些惊奇，自己担任丁原书记秘书不过几天的事情，远在省城的陈目标是怎么知道的。或许看出了徐少杰的疑惑，陈目标笑着开口了。

“徐主任，我以前是在淮扬市长大的，父亲是淮扬市委副书记，后来调到了西林市，我离开淮扬市时间不长，有一些朋友，所以徐秘书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今天一是表示祝贺，祝贺徐秘书得到重用，二是表示钦佩，徐秘书在玉都区做出来的成绩，我是怎么也赶不上啊。”

“陈主任，我不清楚你的情况，这可不公平啊。”

“呵呵，徐秘书不要着急，我的经历其实很简单，小时候，一直在淮扬市读书，后来考取了大学，毕业分配的时候，依靠着老头子的关系，分配到了西林市学苑区区委办公室，那个时候，想不到父亲会调到西林市工作，我从普通干部做起，担任过副科长、科长，后来担任了区委办公室副主任，说起来，中间有一些父亲的关系，不过我这个副主任和徐秘书可不能比，虽然级别一样，重要性就大不相同了，我对徐秘书是心服口服的，玉都区的蔬菜大棚和水泥厂，父亲都表示赞赏啊，父亲在淮扬市工作了很多年，对淮扬市很有感情的，徐秘书虽然年纪比我小，可是，能力强我很多啊。”

“陈主任客气了，你这一番开场白，让我都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样吧，下午我请客，我们找个地方地方。”

“徐秘书可不能喧宾夺主啊，你今天刚刚回来，应该是我请客才对的，我已经联系好了，下午就我们几个人，好好聚聚，日子不同了，我们就提前团年，我还要好好祝贺徐秘书和唐婉柔呢。”

徐少杰笑了笑，陈目标终于将话题引出来了，他们之间的谈论，少不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刘宏，正是因为刘宏，两人才有可能在坐在一起喝茶吃饭。

“好啊，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能够认识陈主任，我非常高兴，说起来，我们能够坐在这里，还多亏了小柔啊。”

唐婉柔狠狠瞪了徐少杰一眼，徐少杰和陈目标的谈话，她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怎么见面就是相互吹捧啊，难道这就是行政单位的派头，她在公安机关，见到的大都是军人式的作风，直来直往，很少拐弯抹角的。

“是啊，不过还有你的老同学刘宏啊，刘宏现在在西林市政府办公室工作，表现很不错，我是很佩服的，看他的势头，今后和徐秘书有一搏了。”

“呵呵，我不能和刘宏比的，刘宏的条件好啊，从小成长的环境就很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父亲在西林市赫赫有名，我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各方面都有差距的，所以说，我没有想过能够和刘宏抗衡啊。”

陈目标脸上微微有些变色，不过很快恢复了从容。

“徐秘书，这可不一定，要说我从小生长的环境也不错了，现在我都28岁了，比徐秘书大好几岁，可是，我还是不能和徐秘书比，甘拜下风的，成长的环境不同，那是先天的，谁也无法改变的，关键还是在于自身的认识和自身的努力，我不否认，环境的好坏，有很大的决定因素，外因是其次的，内因才是主要的。”

“呵呵，陈主任，我们不争论，我部分同意你的观点，从小柔的身上，我已经感觉到这些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认识的。”

陈目标的神情比较专注，似乎不想放过这个话题。

“徐秘书，那我就冒昧了，我知道了一些你的遭遇，唐婉柔说了一些，我也了解了一些，请你不要见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认识也会大相径庭，顺风顺水的环境，谁都喜欢，没有人生来就愿意遭受苦难的，你是学中文的，孟子的名言让许多人信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当年读书的时候，学到这里，我也想着吃苦，恨不得去做苦行僧，吃遍天下的苦，让自己能够迅速成长起来，后来参加工作了，才慢慢明白，有些苦难，并不是人人都能够遭遇和承受的，环境有很大的决定因素啊，再说了，社会发展了，我们的苦，主要是在对自身心智的磨砺方面，我遭受的磨砺不多，因为父亲的关系，周围的环境都是很好的，不能和徐秘书相比，但徐秘书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啊，唐婉柔的事情，让我警醒，有的时候，表面的笑脸，并不能遮掩内心的龌龊。”

徐少杰的神情开始严肃了，看来，陈目标今天和自己见面，不是随便吃吃喝喝，或者是说说笑笑的，陈目标的想法完全出乎了徐少杰的意料，第一次见面，就说到了这么深刻的话题，讨论官场处世为人哲学了，不是很好的事情。

“陈主任，我很钦佩你的认识，我的父亲临终之前，告诉过我，为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我也仔细想过了，有的时候，言多必失啊。”

“徐秘书，你小看我了，参加工作六年了，我一直是奉行很多的处世为人的原则，可结果并不如意，我感觉这结交朋友，好比是谈朋友，看准了机会，就需要全身心的投入，人都是有缺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总是想着保护自己，同时也拒绝了他人。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的判断能力差，或者是运气差，那我也认了。上一次差点就运气不好了，如果不是徐秘书，说不定我就真的会全身心投入了。”

徐少杰好一会没有说话，陈目标的意思很明确了，徐少杰不清楚，陈目标为什么会这样说，表现出来这样的态度，其中一定有原因的，但是，陈目标已经说出来这样的话，表示出来了明确的心意，自己不能没有任何的表示，陈目标是值得结交的，徐少杰也想过，陈目标工作好几年了，有一些独到的认识，关键是陈目标的家庭非同一般的。

“陈主任，我也是受过了一些波折的，和你的想法一样，我期望着有真心朋友，我们工作的单位不一样了，很特殊，很多时候，多个朋友多一条路，谁都会有走背运的时候，遭遇那样的处境，期望所有人都来关心你，不现实，但真正的朋友就不同了，会关心你，安慰你，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出手帮助你，我很希望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

“徐秘书，希望你能够看得上我这样的朋友。”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凭着几句话，两人是不可能马上就推心置腹的，陈目标有些急切的态度，令徐少杰想到了一些什么，唐婉柔说过，陈目标恐怕要离开西林市了，父子都在西林市，是有些不合适的，相对来说，影响到了陈目标的进步，陈登祥秘书长是从淮扬市出来的，难道陈目标会直接到淮扬市或者淮扬市管辖的县市去任职。

徐少杰基本肯定了自身的想法之后，对陈目标的举措就不是很奇怪了，官场上，同盟是很重要的，能够相互照应，在激烈的博弈中相互扶持，陈登祥在西林市，虽然是市委领导，鞭长莫及，管不到淮扬市，尽管有着一些老关系，但县官不如现管，陈目标如果在淮扬市，还是需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才能够崭露头角的。

吃饭的时候，陈目标点了两瓶茅台酒，徐少杰连忙推辞说，两人喝一瓶就足够了，今天刚刚回家，有些劳累，陈目标很是爽快，立刻同意了。吃饭的时候，两人没有继续说到刘宏的事情，说着一些看似闲聊的话题，不过，通过这些闲聊的话题，两人相互之间都在互相了解，甚至是互相试探。

回家的时候，徐少杰犯难了，喝酒了，不能开车的，出事情就麻烦了，如果唐婉柔开车，唐婉柔怎么回家啊。

“老公，我来开车，送你回去之后，我就打的回家。”

“那不好啊，你一个女孩子，单独打的，安全吗？”

“切，我是警察，怕谁啊。”

唐婉柔开车很稳，看来，是专门锻炼过了。

“老公，你准备什么时候到我的家里去啊？”

“还不知道啊，今天刚刚回家，晚上我还要出去一下，有些事情，明天是大年三十，正月初七要准时上班，头疼死了。”

“老公，你喝了这么多的酒，晚上还要出去啊，什么事情，我陪着你。”

“我要到丁书记家里去，你怎么陪着我啊，好了，送我回去之后，你早点回家。”

“哼，你还没有说什么时间到我家里去呢。”

“我回去之后，看一下时间安排，你明天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

张绍才和颜玉环都回家了，家里很热闹，徐少杰下午没有回来吃饭，韩庆娥准备打电话，张绍才制止了，他知道徐少杰一定是有事情。徐少杰将唐婉柔送上出租车之后，慢悠悠回家了，半斤茅台酒，量不小，徐少杰显得有些兴奋。所有人都回家了，徐少杰就只能睡在客厅里面了，房屋不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韩庆娥闻见了徐少杰身上的酒味，有些不高兴，都腊月29了，回家之后，就跑出去了，还喝了酒，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到母亲的房间里面摸索了一会，提着黑色塑料袋出来了，叫张绍才送送他，还需要出去一会。

在丁原的家里，徐少杰没有呆多久，这次，徐少杰提着烟酒，丁原没有说话，看见徐少杰脸有些红，知道徐少杰喝酒了，丁原简单和徐少杰说了几句话，就催促着徐少杰回家去了，肖兴兰在一边埋怨丁原，丁原笑笑说没有什么事情。

徐少杰回家之后，已经清醒了很多，想到了唐婉柔说的事情，家人都还没有休息，在客厅看着电视，徐义杰单独在屋里摆弄着新手机，韩庆娥和颜玉环、柳晓梅在厨房里面准备着团年饭，徐平帆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正月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徐少杰盘算着，要回到小县城去拜祭父亲，这是必不可少的，来回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徐义杰还要跟着柳晓梅回娘家去，虽然说时间长短无所谓，但农村里面有风俗，正月初一不出门，初二拜丈人，按照这样的时间安排，最好是徐义杰和柳晓梅推迟一下回去的时间，正月初一就出门会小县城，拜祭父亲，正月初三回到省城，正月初四徐义杰和柳晓梅回家去。按照这样的安排，自己到唐婉柔的家里，也在正月初四。

想好了之后，徐少杰找到了徐义杰，说出来了自己的安排，他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腊月就可以回县城的，因为工作耽误了，徐义杰没有丝毫的意见，立刻和柳晓梅说了，统一了意见，正月的时间就这样安排了，徐少杰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剩下两天了，可他也没有办法，工作环境变了，时间安排也要跟着改变。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年关（3）

再次回到小县城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陌生，县城没有多大的变化，大街上的人很少，离开的时间长了，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算起来有六个年头了，除了放假的时候回来，时间都不长，而且关注的焦点都在徐兰身上，基本上没有接触什么人。

张绍才开车，徐兰坐在前面，徐少杰和徐义杰坐在后面，刚刚到了县城，徐义杰就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了。清晨出发，中途吃了一餐饭，到县城的时候，是下午4点多钟，吃饭是不需要怎么操心的，县城里面有亲戚，去拜年之后，正好可以吃饭，徐少杰坚持先去拜祭父亲，所有人都同意。

徐少杰跪在了墓前，每当想起父亲，徐少杰都会心痛，父亲完全可以有幸福的晚年的，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遭遇和打击，因为人情的淡漠，因为不公正的待遇，父亲过早的去世了，徐少杰对小县城没有太多的感情，包括这里的亲人，父亲的遭遇，徐少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徐少杰在墓前默默许着心愿，期盼着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

在大舅舅家里拜年，吃过饭之后，大家回到了屋里，屋里灰尘有些厚，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有些地方布满了蜘蛛网，一番打扫之后，众人才有了安身之处。

“兰兰，晚上去给几个舅舅和姑妈拜年吧，明天我们就回省城去，主要的任务完成了，不需要在这里再住上一晚了。”

晚上，徐少杰和徐兰给城里的亲戚拜年了，作为晚辈，这些该尽到的礼仪，还是不能免的，至于农村的亲戚，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正月初二一大早，众人离开了县城，说起来，在县城呆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天。

正月初三一大早，徐义杰和柳晓梅就离开家了，徐义杰开车，徐平帆依旧留在家里，柳晓梅其实挺着急的，一年到头难得见到父母亲，春节早点回去，在家里多玩几天。柳晓梅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可不一般了，回去之后，一定是贵宾待遇的。

徐少杰要准备着到唐婉柔的家里去了，这是非常关键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唐婉柔的父母看不上，最终还是白搭。徐少杰没有和母亲韩庆娥说起这件事情，如果印象不好，还要想着怎么给母亲解释，现在不要让母亲担心，不过徐少杰已经发现母亲有些着急了，团年的时候，专门提到了徐少杰个人的大事，徐少杰用眼神制止了张绍才和颜玉环，不要说出唐婉柔的事情。

两条香烟，两瓶好酒，这就是徐少杰准备的礼物。礼物不在多。

唐婉柔在院子外面焦急等着徐少杰，远远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了，唐婉柔估计就是了，徐少杰刚刚下车，唐婉柔就挽住了徐少杰的胳膊。

“老公，不要紧张啊，尽管大方一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柔，你说的轻巧，昨天晚上我还在想，是你和我过日子，又不是老人家，就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不行，还是紧张啊。”

“不怕，我爸爸很好的，在家里没有架子。”

“唉，有架子我还不怕啊。”

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胳膊，往院子里走，脸上荡漾着笑容，非常迷人，徐少杰没有心思关心，正在紧张思考该怎么说话，唐文俊是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享受正厅级待遇的领导，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徐少杰听说唐婉柔的母亲许云韵漂亮能干，这不用怀疑，看看唐婉柔就知道有一个漂亮精明能干的母亲了。

“是徐少杰吧，请坐。”

唐文俊不胖不瘦，身材很好，一眼看上去就是长期从事公安工作的，身上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魄，不过，徐少杰倒不在乎，丁原身上也有着这样的气息，徐少杰早就习惯了，许云韵看上去年纪不大，如果和唐婉柔走在一起，没有人会相信是两母女。

“唐叔叔好，许阿姨好。”

徐少杰很自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唐文俊有些惊奇，没有掩饰眼神里面的赞赏。许云韵不停找出葵花、花生和糖果，还有一些水果，摆在了茶几上面。

“少杰，听说你调到了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了。”

“是的，我现在主要是跟着丁原书记。”

“市委书记的秘书啊，职责很重要啊，难怪小柔给你打电话，总是说没有回家，听说你腊月29才回到了家里，工作很辛苦啊。”

“唐叔叔，我工作不辛苦，跟着丁原书记，丁原书记才是真正的辛苦，考虑的事情多，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决策，而且都是涉及到淮扬市发展的大事情，稍有不慎，结果都不好，我不能够为丁原书记分忧，感觉到很惭愧的。”

“少杰，你跟着老丁的时间不长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啊？”

“主要是淮扬市棉纺厂，丁原书记腊月27去慰问劳模的时候，险些遭遇了棉纺厂职工的围堵，很多的职工提出了这样那样尖锐的问题，丁原书记都是一一解答，我觉的不简单，更是不容易，由此想到了，丁原书记时时刻刻考虑淮扬市的发展，辛苦是免不了的。”

“好，好，少杰有这样的认识，很好啊。”

许云韵在一边开口说话了。

“老唐，少杰到家里来玩，你怎么总是说些工作上的事情啊，一年就是这么几天的假期，好好轻松轻松，一会我去做的好吃的，少杰不要着急，今天就在家里玩。”

唐文俊笑了笑，开口依旧是离不开工作，不过，这次的问题有些尖锐了。

“少杰，母亲身体还好吧，徐兰很争气啊，在北京上大学。”

“唐叔叔，谢谢您的关心，我母亲的身体很好，兰兰读书比我强。”

“少杰啊，你哥哥徐义杰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徐少杰略为迟疑了一下，不过，对面坐的人，将来就是他的岳父和岳母，这个时候，说话不需要吞吞吐吐，说话要注意场合，有些观点，该说一定要说。

“唐叔叔，哥哥的确做错了一些事情，当初具体的情况，我还小，不是很清楚，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个时候，父亲在县委机关工作，是普通的干部，因为我们的家居住在县委大院，所以哥哥和县委某些领导的子女关系要好，常常在一起，发生了斗殴事件以后，那些县委领导的子女好像都没有什么事情，据说是受人蛊惑，而这个蛊惑的人，就是我的哥哥，哥哥当时16岁，正是严打期间，判决的案件都是从重从快，哥哥因为一次打架被判入狱10年，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但是留给我们家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家里算得上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我时时刻刻记得这件事情，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真相的。唐叔叔，许阿姨，您们是我的长辈，所以，在您们面前，我说真话，丝毫不隐瞒。”

唐文俊的许云韵脸上同时出现了惊诧和焦急的表情，徐少杰有这样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唐叔叔，许阿姨，您们放心，我是党员，更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我会尊重法律的，绝对不会乱来，不过，我以为，很多时候，法律也需要权力来维系。”

唐文俊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显然是在思索徐少杰的话，许云韵的脸上出现了如释负重的表情，显然是放心了。

“少杰，你的话，非常实在啊，法律也需要权力来维系，说得好，现在这样的形势下，虽然大家不这样说，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我和你约定，如果徐义杰的确是遭受了冤屈，这件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唐叔叔，谢谢您，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请您帮助我的。”

唐文俊脸上恢复了笑容，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少杰，小柔想着继续到淮扬市公安局去挂职，这件事情，你是什么看法啊。”

徐少杰感觉到了冷飕飕的目光，他知道是唐婉柔盯着他，徐少杰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许云韵当然是看见了，瞪了唐婉柔一眼。

“小柔，看你这脾气，可要改一改了，今后少杰的工作忙，很多时候来不及照顾你，你要多关心少杰啊。”

唐婉柔吐了吐舌头，表示知道了。此刻，徐少杰才开口说话。

“唐叔叔，许阿姨，我认为小柔还是在西林市公安局比较好，小柔在公安局工作，也需要有一定的同事关系，需要熟悉自身的工作，长期离开西林市公安局不好，大家会有看法的，虽然表面上不说，再说了，小柔长期在淮扬市公安局，编制在西林市公安局，说出去了，对唐叔叔的影响也不好，所以我考虑，小柔还是在西林市公安局工作的好。”

唐文俊哈哈大笑，对着唐婉柔说了。

“小柔，看看，少杰说的多好啊，你还一定坚持着要到淮扬市公安局去，你啊，跟着少杰多学学，看看少杰考虑得多周到啊。”

唐婉柔嘟着嘴，没有说话，徐少杰暗暗心虚，看来唐婉柔不会善罢甘休的。

快要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孩子进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咦，这位是小柔的朋友吧，我想想，徐少杰，对，是徐少杰，你好，我是唐婉柔的哥哥，唐光志。”

徐少杰连忙站起来，和唐光志握手，唐光志身边的女孩子看着徐少杰，那是审视的目光，徐少杰感觉很不舒服。此刻，唐婉柔帮着介绍了。

“我哥哥的女朋友，赵雅倩。”

徐少杰对着赵雅倩点头示意，赵雅倩并没有什么反映，徐少杰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坐下了，徐少杰已经感觉到了，这个赵雅倩，身份不简单。徐少杰知道，唐婉柔的哥哥唐光志在北京工作，那么，这个赵雅倩一定是北京女孩了，说不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子。

徐少杰发现了唐文俊和许云韵的目光不同，唐文俊没有怎么注意赵雅倩，而许云韵一直看着赵雅倩，笑呵呵的。

吃饭的时候，唐文俊发话了。

“少杰，你今天第一次到家里来，陪着我好好喝一顿酒，男人不能不喝酒，光志也喝点。”

许云韵不高兴了。

“少喝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伤身体的。”

“唉，一年到头，难得在家里喝一次酒，今天高兴，云韵，开个绿灯。”

许云韵极不情愿从屋里拿了两瓶茅台酒出来。

“只准喝这么多，再多就没有了。”

徐少杰低着头不说话，他实在是不想喝酒了，行政单位工作，什么都可以吹嘘，唯独这喝酒不敢吹嘘，那是找不痛快，你就是喝的过一头牛，可人家找一群牛来，你还是得趴下。

吃饭之后，徐少杰坚持告辞了，徐少杰主要是不大习惯赵雅倩那种审视和高高在上的气势，唐光志显得有些柔弱，徐少杰想到，估计是唐文俊要求太高了。

唐婉柔送徐少杰的时候，不依帐了，问徐少杰，为什么不要她到淮扬市去，徐少杰反复给唐婉柔解释，说的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唐婉柔的脸上才由阴转晴，徐少杰暗自庆幸，到了淮扬市，可以专心考虑工作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市委常委会

正月初七一大早，徐少杰直接到了丁原书记住宿区，马亚平已经在等候了。按照时间要求，正月初七是报到的时间，正月初八正式上班。

徐少杰的情况不同了，进入办公室之后，综合科科长李鹤庆送来了一大叠的文件，这些文件，都是春节期间上面来得，其中还有一些群众来信，徐少杰需要整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需要打扫，所以，他没有时间休息，报到的时间，也就是上班的时间，整整一个下午，徐少杰都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期间，钱大志上来了一会，两人闲聊了几句，乔玉荣也来了，依旧是那样的态度，没有因为徐少杰身份的转变，而显得畏畏缩缩。

张小玉正月初六就回到了淮扬市，张小玉知道，徐少杰上班之后，生活就需要她来照料，所以，早早就到了花冠村。

年前，徐少杰已经采用了电脑管理文件，徐少杰对电脑有些熟悉，但也不是非常精通，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有计算机，徐少杰学着操作了，基本的程序都会。市委办公室的电脑都接通了网线，属于淮扬市少数可以上网的电脑，所以，徐少杰整理好文件，上网浏览了一会，刚刚上班，不需要那么忙碌，丁原书记在家里休息，徐少杰也准备下班了。

“徐秘书，下午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吃饭吧。”

“钱科长，太麻烦了，现在还是春节期间，你家里的事情多，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秘书可不要客气了，已经报到了，就安安心心上班了，走，我请客，出去吃饭。”

徐少杰到市委办公室上班的时间不长，包括以前在市委办公室上班的一个月时间，最为熟悉的，就是钱大志和乔玉荣了，乔玉荣是女同志，老公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平时照顾家里的时间居多，所以，徐少杰可以接触的人，也就是钱大志了。

徐少杰对钱大志不反感，人都是这样，要不断接触，在接触中为自己创造机会，徐少杰发现，钱大志工作是非常负责的，只不过长期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敷衍趋势是少不了的，这方面，大家都一样，不会察言观色，在市委办公室无法立足。钱大志和黄光明的关系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徐少杰对钱大志的印象是不错的。

春节期间，餐馆开业的很少，钱大志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一个地方，两人进去之后，餐馆几乎没有客人，老板对今天这样的日子，有客人上门，也感觉到惊奇。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闲聊了一会，很快，钱大志的一段话，引起了徐少杰的注意，原来，每年的3月到5月，都会有一批的人事调整，这几乎是固定的模式，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召开人大会和政协会之后，市委调整县市的领导，影响不大，除非是调整主要领导。人事调整历来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徐少杰也不例外，钱大志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徐少杰听的很仔细，但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回家之后，张小玉嘟着嘴，有些不高兴，辛辛苦苦为徐少杰准备了晚饭，徐少杰却没有回家，张小玉当然不高兴了，徐少杰赶忙道歉，说是刚刚到单位上，有要好的同事邀请，无法拒绝啊，所以没有回家吃饭。徐少杰没有忘记利用晚上的时间给廖鸿运拜年。

憋了好长时间，晚上，徐少杰好好发泄了一番，和张小玉之间，徐少杰现在没有什么罪恶感了，仿佛是理所当然，徐少杰有时候也困惑，可是看见张小玉之后，困惑就丢到一边去了，张小玉出落得越发成熟和漂亮了，长时间的优越生活，已经使张小玉发生了不小的转变，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是很高的。

清晨，徐少杰和马亚平准时去接丁原书记。

“少杰，下午召开市委常委会，安排综合科通知所有的常委。”

丁原书记进入办公室之后，吩咐徐少杰，徐少杰为丁原书记泡好了茶之后退出来了，早上丁原书记仅仅是看文件，就够的受了，徐少杰下楼，通知综合科，同时到了秘书科，常委会议记录，历来是秘书科负责的。按照惯例，徐少杰列席市委常委会，徐少杰是市委书记的秘书，需要掌握方方面面的情况，及时为书记服务。

徐少杰回到办公室不久，便听见了有些夸张的脚步声，徐少杰断定，一定是市委或者市政府的领导，一般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市直单位的负责人，是不会走得这么夸张的。

“呵呵，是小徐吧，你好啊，年轻人，不错，有能力，在玉都区干的很好。”

“黄市长，您好，谢谢您的鼓励，我一定努力，做好本质工作。”

徐少杰赶忙伸出手，握住了黄海涛的手，黄海涛的手很软，明显没有怎么用力，徐少杰知趣的松开了，黄海涛比丁原书记大一岁，已经47岁了，沙隆县人，担任市长5个年头了，资格很老，当初也属于西山省的少壮派人物，很有希望上升的领导干部。

“小余，在徐秘书这里坐一坐，你们可要好好交流啊。”

黄海涛说完，直接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去了，没有要徐少杰带路的意思，徐少杰知道，一定是丁原书记打电话了，下午要召开常委会，两个主要领导需要碰头的，商议一些事情，统一意见。不过，黄海涛的表现，让徐少杰感觉到了一丝的张狂和不屑，看来黄海涛将自己看得很大，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不属于请示汇报工作的范畴，仿佛是两个老朋友见面。徐少杰清楚，市委书记和市长还是有区别的，市长党内的职务是市委副书记，在目前党委领导一切的体制下，市长在市委书记面前，还是属于副职的。

余怀祥带着眼镜，年纪30多岁，看上去文质彬彬，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余主任请坐，刚刚上班，办公室里面还没有彻底收拾。”

“徐秘书客气了，我看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啊，比我办公室强多了，我可要向徐秘书好好学习，徐秘书真是年轻啊。”

徐少杰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余怀祥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市长的秘书，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间透露出来的口吻，怎么像是领导和下属说话啊，两人的级别是相同的，按照工作的重要程度来说，徐少杰是优于余怀祥的，徐少杰内心不住冷笑，耍这些小伎俩干什么，都是为领导服务，难道还想压自己一头吗。

“余主任客气了，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的，领导满意了，我们的工作就做好了。”

徐少杰的回答，余怀祥显然没有估计到，徐少杰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们不需要相互学习，主要是做好自身的工作，为领导服务，领导的意见是第一标准。

“对对，徐秘书说得对，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的。”

主要领导的秘书，很少有不抽烟的，也很少有抽一般烟的，徐少杰不用遮遮掩掩，现在是春节期间，他拿出了大中华的香烟，给余怀祥装烟，余怀祥丝毫不显得惊奇，熟练点上香烟，两人随便聊起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黄海涛出来了，丁原书记没有送，余怀祥很快起身，跟着黄海涛离开了，徐少杰当然是走出办公室，一直在楼梯间看着，知道黄海涛下楼。

徐少杰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他隐隐感觉，丁原书记和黄海涛之间，并非亲密无间，本来，书记和市长之间，就是矛盾的结合体，按照现行的体制，两人之间的分工就不是很明确，表面上，书记抓全面，抓宏观，市长抓经济，抓执行，实际的操作过程中，很难把握，从黄海涛一系列的表现来看，似乎将自身等同于市委书记，两人站在一条平行线上面了，这是危险的信号，一个地方，如果有两架马车领头了，并驾齐驱还可以保持暂时的稳定，稍微路线不对，就会出现大麻烦。

徐少杰迫切感觉到，一定要了解市委领导之间的关系，一位伟人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淮扬市虽然没有到那样的高度，可矛盾和派系是一定存在的。

市委常委会议室没有主席台，都是圆桌会议室的摆设，市委书记丁原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其余的常委，按照顺序在丁原身边依次坐下，最后围成了一圈。不过，主要位置还是显得突出的，进入的人都知道，中间的那个位置，一定是主要领导坐的地方。

进入常委会议室之后，门的两边都摆有桌椅，一边是会议记录人员坐的地方，另一边是市委书记秘书坐的地方，除了研究人事调整的市委常委会，其余的徐少杰都是要参加的。

徐少杰和余怀祥分别提着公文包，跟在了丁原和黄海涛的身后，丁原和黄海涛是同时进入会议室的，此时，所有的常委都已经进入了会议室，丁原顺手从徐少杰的手里拿过了公文包，直接朝着最中间的位置走去，而余怀祥则快速走到了黄海涛的座位前面，放好了公文包，会议室里面的常委对这样一幕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徐少杰在大门左边的位置上坐下了，余怀祥则离开了会议室。

春节以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议没有很多的议程，也没有涉及到什么需要讨论决定的工作，主要是收心的会议，丁原主持会议，黄海涛首先讲话，主要是提到了政府的经济工作，开始上班了，政府需要集中精力，开始工作。丁原最后讲话，对新一年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大概这样的要求是老生常谈，会议的气氛一直很轻松，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徐少杰主要关注的几个领导，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都是平平淡淡，其中有分管组织工作的市委常务副书记陆长征，长得高高大大的，人如其名，和时下的长征干部有着几分相似，不过陆长征并不是长征干部，还有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朱宗祥，一脸的阿弥托福，完全不像是掌握着政法机关利器的领导，分管农业的副书记郎世福，带着眼镜，显得很慈祥，其次就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贺一鸣了，贺一鸣的作风，与黄海涛有几分相似，办事很有主见，对每一句话都带着审视的意味。组织部长张太忠，徐少杰是比较熟悉的，会议召开的过程中，张太忠不苟言笑，看样子就是长期从事组织工作的领导。

就是这些参加会议的领导，决定着淮扬市发展的方向，决定着淮扬市大大小小干部的命运，在徐少杰看来，他们并不神秘，可外界却无形之中将所有的领导都神秘化了。

散会之后，徐少杰跟随在丁原的身后，感觉到丁原并不是很高兴，刚才会议上，丁原已经做出来安排，利用正月的时间，到所有的县市去看看，了解情况，检查工作，回到市里以后，就是参加人大会和政协会了，今年是例会，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

徐少杰再一次感觉到，自己需要掌握市委领导之间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对于今后开展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会议室里面这么多的领导，要想着完全和丁原书记一条心，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是不可能的，谁都有关系，谁都有想法。

“少杰，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开始到各县市去看看，估计正月十五都不能休息了，时间很紧，唉，每年开年都是这样繁忙，不能够好好轻松一下。”

“丁书记，是不是安排办公室，通知下面的县市？”

“少杰，你认为有没有必要通知下面啊？”

“丁书记，我感觉还是通知的好，今天是正月初八，明天正月初九，上九日，有些地方可能放假的。”

“嗯，你要综合科通知下面的县市吧，明天先到沙隆县去看看。”

徐少杰感觉到丁原书记的语气包含着无奈，的确有些不明白，按说在淮扬市，丁原书记说出来的话，没有谁会不听的，丁原书记在淮扬市工作5年时间了。年前的时候，自己看见的丁原书记，一直都是充满了活力，不过一个春节的时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似乎是对掌控淮扬市的局势有些信心不足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视察（1）

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顺心，一切如意。

身为领导的秘书，如果领导完全信任你了，那么，有一些情绪，在你的面前是不会掩饰的，徐少杰知道，丁原的前任秘书李明，到沙隆县担任副县长了，这是一个很令人不解的安排，徐少杰明白，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徐少杰继任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说明丁原是完全信任他的，也希望他能够做出好的成绩来。

时间很紧，徐少杰来不及和钱大志交流，徐少杰相信，市委里面的事情，钱大志一定是知道一些的，依照钱大志如此圆滑的性格，不可能不知道。

这次下去视察，丁原仅仅带着徐少杰，没有带其他人，徐少杰感觉到了丁原书记对自己的重视，一定是想着徐少杰尽快熟悉工作、熟悉下面的领导。

沙隆县是市长黄海涛的家乡，丁原选择这里为第一站，徐少杰有些不理解，按说是应该到淮安市的，无论是地位或者是重要程度，淮安市都强于沙隆县。徐少杰揣测有两个原因，一是前任秘书李明在沙隆县，丁原去看看，毕竟跟着丁原工作了四年多时间，还是有一定感情的，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情，已经承担责任了，二是这里是黄海涛的家乡，说不定也是黄海涛的势力范围，第一站到这里，表明丁原还是市委书记，能够掌控淮扬市的局面。

“少杰，到了沙隆县，代我去看看李明，我们在沙隆县住一夜。”

徐少杰点点头，答应了，现在，徐少杰隐隐有些明白丁原书记的意思了，李明很有可能是某种冲突过程中的牺牲品，而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只有丁原和黄海涛之间的冲突，丁原书记是不会说出来这些事情的，需要徐少杰自己去领会。

公路前方出现了一副高大的铁架子，上方有着沙隆县欢迎您的字样，不过，也许是风吹雨打，六个大字有些锈了，徐少杰暗暗皱眉，这是县里的标志，应该好好维护的，怎么上锈了，其他人来到沙隆县，看见之后，会是什么感受。

前方有三台轿车，几个人正在公路旁边等候，马亚平知道一切，到轿车前面停下了，徐少杰赶快下车，替丁原书记打开车门。

“丁书记，欢迎您到沙隆县检查指导工作。”

“何书记、陈县长，等了一会了吧。”

“没有，丁书记来检查工作，我们是一定到等候的。”

徐少杰在丁原的身后，一一和两人握手，沙隆县县委书记何旭雄握着徐少杰的手，好半天才松开，徐少杰感觉到了一种热情之外的其他气氛，却说不清楚是什么，沙隆县县长陈大志，看年纪比何旭雄要大一些，显得很是沉稳，不苟言笑。

徐少杰直接上了何旭雄的车，何旭雄则登上了丁原书记的车，有些简单的汇报，或者有什么必须要汇报的工作，就是在这个时候说的。何旭雄的轿车上，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看见了徐少杰，连忙自我介绍。

“徐秘书您好，我是何书记的秘书黄洪荣，现在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黄主任你好。”

“徐秘书，您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在县里听说了您的事迹，今后一定向您多多学习。”

“黄主任客气了，我没有做什么，都是按照领导要求做的。”

被人尊敬，本来是好事情，可徐少杰却感觉到不是滋味，他清楚，自己头上罩着市委书记秘书的职衔，否则，别人不会有这样的态度，谁都想被人尊敬，不过，最好是自身的威力，让他人心服口服。

黄洪荣从帆布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徐秘书，这是两条香烟，县里安排的，丁书记和您到沙隆县来检查指导工作，思考问题的时候拿着抽。”

徐少杰有些啼笑皆非，安排还真是到位啊，一天时间，一人抽一条烟，谁有这本事啊，不过，这是县里安排的，徐少杰不会拒绝，否则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了。

“黄主任，谢谢了，是丁书记到沙隆县检查指导工作，我和你一样，都是为领导服务的。”

轿车直接到了沙隆县县委，徐少杰跟在丁原书记身后进入会议室的时候，看见所有的四大家领导都在等候，丁原书记并没有和大家一一握手，直接坐到了摆着牌子的座位上，徐少杰发现自己的名字也在第一排，在何旭雄的位置旁边，他有些不好意思。

徐少杰看见了李明，坐在后面，李明神色很不好，脸上透露着不自然，离开市委时间不长，诸多的感慨还在心头盘旋吧。

会议由陈大志主持，何旭雄汇报一年来的工作情况和新一年的工作安排，听着听着，徐少杰感觉到了不对，沙隆县的工作汇报中间，多次提到了市政府主要领导对县里的指导和支持，虽然没有点名，可大家都明白指的是谁，徐少杰感觉，何旭雄是不是脑袋有些短路啊，现在是市委书记来检查工作，你提市长干什么，但他看见丁原的脸上没有表情。

徐少杰忽然明白了，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家乡，这里可能有着诸多黄海涛的支持者，何旭雄与黄海涛的关系，一定是非常密切的，无论谁来检查工作，何旭雄都不会忘了鼓吹黄海涛，这是一种本能的反映，也是一种态度，如果何旭雄不宣传黄海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家都是明白的，说的轻一些，可能会导致黄海涛的不满，说的严重些，可能给黄海涛留下坏印象，甚至直接威胁到官位了。徐少杰一直感觉丁原书记和黄海涛之间，并不是亲密无间，此刻，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何旭雄的汇报，很好解释了这个问题，何旭雄直接在丁原书记面前这样汇报，黄海涛一定是非常高兴的，相反，丁原书记不一定舒服。

何旭雄汇报结束之后，丁原书记并没有询问任何问题，直接说话了，肯定了沙隆县的工作，要求沙隆县所有班子成员努力工作，做出更好的成绩。丁原没有涉及到具体问题，这是很少见的，丁原本来就是下来指导工作的，不做出指示，下来有什么意义。

会议很快结束了。

中午的宴席安排在宾馆，正月初九，宾馆没有什么客人，吃饭的时候，丁原书记提出来下午还要下去看看，就不要喝酒了，正月的时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今天让胃好好休息一下，何旭雄没有说什么，陈大志要求，至少要喝一杯酒，表示一下，丁原同意了。

因为没有怎么喝酒，所以，吃饭很快结束了。

休息安排在宾馆，丁原要求大家都回去休息，下午上班时间，到县城附近看看，主要是看看春耕生产情况。沙隆县的领导当然不会真的离开，纷纷下去等着了。

“少杰，到我的房间来一下。”

徐少杰的房间在丁原的旁边，徐少杰跟在丁原书记的身后，直接进入了房间。丁原坐下之后，没有客气，直接开口说话了。

“少杰，说说你今天的感受。”

“好的，丁书记，我有两个感受，一方面，黄海涛市长在沙隆县的影响很深远，何书记的汇报中，时时刻刻不忘记提到市政府主要领导，可见，黄海涛市长对沙隆县的干部群众是非常关注和关心的，偏偏今天是丁书记您来检查指导工作，既然黄市长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丁书记就不需要做出了什么明确的安排了，沙隆县按照黄市长的安排去工作就可以了，所以您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布置；另一方面，我发现李明副县长的情绪很不好，李明副县长是您的前任秘书，今天您到沙隆县来了，李县长没有高兴的表现，反而有些躲避的意思，可见，李县长以前一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在继续反思。”

“呵呵，少杰，你观察不错啊，还有，能够在我的面前说实话，不说那些没有用的套话，我很欣慰啊。”

“丁书记，我是您的秘书，在您面前，当然要实话实说了。”

“少杰，你的观察和体验，很深刻，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的年纪了，你有着不一般的成熟啊，这是你的优势，坚持下去，遇事多思考、多观察，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身独特的认识，明辨形势，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

“丁书记，我记住了，下午您有什么安排吗？”

丁原中午一般都要休息，徐少杰不愿意过多打扰。

“下午你就不要陪着我出去了，找到李明，和李明好好谈谈，很多的情况，你就会明白的，我很欣赏你，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我的秘书，当你熟悉了所有情况之后，你应该成为我的参谋。”

“丁书记，我一定做到。”

“对了，晚上不要出去活动，就在房间里面，看看电视。”

“丁书记，沙隆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黄洪荣给了我两条中华的香烟，说是县委的安排，黄洪荣是何书记的秘书，我暂时收下了，您看该怎么处理。”

“呵呵，你是抽烟的人，自己抽就可以了，不该收的礼物，我知道你是清楚的。”

“丁书记，我明白了。”

到了上班时间，丁原要求何旭雄送来了新一年的工作要点，交给了徐少杰，要求徐少杰在宾馆里面好好看看材料，就不要陪着下去了。何旭雄连忙准备安排县委办公室的人来陪着，徐少杰委婉谢绝了，说自己主要是多学习。

徐少杰已经明白了丁原书记首先来到沙隆县的目的，是为了自己了解情况，也是为了解开李明的心结，有些情况，丁原书记是不会亲自说出来的，毕竟身份不同了，有些话，说出来相当于是非，可徐少杰必须要了解情况，便于以后开展工作。熟悉这一切情况，又能够无所顾忌说出来的，只有丁原书记的前任秘书，所以，丁原书记选择了首先到沙隆县，早上的会议结束之后，丁原书记完全可以离开。如果徐少杰没有能够明白丁原书记的意思，没有说出来那一番分析的话，丁原会感到失望，可能马上离沙隆县了。

三点钟，徐少杰拨通了李明的手机，徐少杰的手里，有一本电话号码，淮扬市所有副县级以上领导的电话都收录其中，如今，淮扬市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已经普及了手机，主要是便于工作联系。

李明在电话里面说话的时候，仿佛是没有吃饱饭。

3点10分，李明进入了徐少杰的房间，徐少杰为李明泡茶之后，两人都坐下了。

李明的起色很不好，徐少杰早就想好了怎么和李明交谈。

“李县长，你好。”

“徐秘书，你好。”

气氛有些微妙，泡茶之后，两人相互问候，怎么看都有些滑稽，徐少杰知道，开头总是有些困难的，李明毕竟有心结。

“李县长，丁书记委托我问候你，丁书记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是接手你的工作的，我们都是做秘书的，为领导服务，身份很特殊，很多时候遭遇委屈了，我认为不是坏事情，只要领导还能够记着我们，该背黑锅的时候，就要义不容辞，我们做错了事情，领导能够指出来，能够给改正的机会，就是万幸，如果领导不理睬我们了，那才是悲哀，不知道李县长认为我说的有不有道理。”

徐少杰说完之后，笑吟吟看着李明。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视察（2）

李明的身体颤抖了几下，抬起头，仔细看着徐少杰。

“徐秘书，我们俩是同一天上任，你担任丁书记的秘书，我担任沙隆县副县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很不服气，虽然你在玉都区做出了成绩，可我认为那不过是基层工作，和秘书工作不能相比，一定是丁书记偏爱你。虽然我做错了事情，可并不是什么大错，无心铸成错误，不应该遭受这么大的惩罚，所以我一直有些想不通，听了你的话，我如同醍醐灌顶，要是早有人和我说这些话，我就不会是如此颓废的样子了，我服气了，徐秘书，我真的不如你啊。”

“李县长，你客气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遭遇了委屈，心里不好想，正常的，除非你事先和丁书记有约定，我被重用了，就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不过今天上午的会议情况，你应该明白了啊，市委昨天召开了常委会，今天上午，丁原书记就到沙隆县来了，沙隆县汇报了工作，丁书记并没有做什么指示，你是了解丁书记的，所以，你应该明白丁书记为什么第一站就到沙隆县。”

“我也奇怪啊，刚才听了你的话，我是彻底明白了，惭愧啊，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这么多年，遭遇一点打击，什么判断能力都没有了。”

“李县长，我想，你应该更明白我们交谈的目的吧，李县长，希望你能够指点我，我已经感觉到有些地方不正常了，丁书记的身份特殊，有些话是不会说的，所以丁书记要我和你详细谈谈。”

“没有说的，我已经明白了，丁书记一方面来安慰我，一方面，也是让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免得被人摆弄了，还替人说好话。”

徐少杰和李明都点燃了香烟，屋里的气氛，轻松很多了，李明一旦打开了心结，说出来的话就精辟了很多。

“我到沙隆县担任副县长，分管文教卫生，副县长中间，排名最后，所以，我也做了不少的自我反省，担任丁书记秘书的时候，我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自以为了不起，不将同事看在眼里，总是想着做大事，时间越长，表现越是明显，而且，我很少能够为丁书记出谋划策的，总是认为秘书就是按照领导的意图办事，就可以了，其实丁书记后来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我不能为丁书记分忧，本来就不合格了，你担任丁书记的秘书，一定比我强。”

徐少杰笑了笑，李明能够在逆境中产生这样的认识，算得上不错了。一般说来，人也只能在逆境中，才能够自我反省的，有些人不知道反省，只想到埋怨他人，认为一切都是对自己不公平，这样的人，很难得进步。

“我知道你需要了解什么事情，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我的个人认识，我没有和丁书记交流过，正确与否，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同时，我现在是尽量站在中间的立场上去谈论这些事情，免得误导你。”

徐少杰点点头，赞同李明的话。

“淮扬市的情况，一直以来，都有些复杂，长期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丁原书记为首的，所谓的外来人，另一派是以黄海涛市长为首的，所谓的本地人，两派从来没有携手过，就好比是两条平行线，一直都不会相交的。当然，每派中间，不一定团结，都是为着各自的利益。相对来说，外来人在淮扬市没有什么牵挂，想到的多是促进本地经济的发展，但他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间的，需要联合方方面面的力量，再说本地人，长期生活在淮扬市，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牵挂太多，所谓牵一发动全身，各方的利益牵扯太多了，能够做什么事情，所以，他们想到的，是维持现状，不要有任何的改变。”

徐少杰听的很专注，李明已经说到核心了。

“一边要发展，发展必然牵涉改革，一方不愿意动，矛盾就出现了，丁原书记刚刚到淮扬市的时候，了解情况，没有做出多大的动作，所以，和黄海涛市长还能够和平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丁原书记不满意淮扬市慢吞吞的发展节奏，要有所动作了，这个时候，市委市政府的矛盾变开始出现了，先是在每年的工作规划方面，接着是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较量无处不在，具体说，就是一个方面的较量，用人的较量，用什么样的人，意味着会采取什么样的工作策略，几年过去了，淮扬市的变化不大，表面看，似乎是丁书记落于下风，其实不然，要做事情，必然要付出更多的艰辛，需要得到方方面面的支持，不愿意改变的人，就占便宜了，指手划脚、背后捣鬼，所以，淮扬市每前进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见到李明这样说了，徐少杰觉得自己必须要开口挑明话语了，是替丁原书记说话。

“李县长，我有几句话，说的是真心话，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的分析是非常中肯的，指名了矛盾的焦点，让我明白了，丁原书记和黄市长之间的矛盾，短时间是无法调和的，我知道，你是本地人，你究竟支持什么样的观点，内心里面支持什么样的观点，同时，丁原书记和黄市长矛盾，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市委的领导是什么态度？”

“徐秘书，我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我虽然是本地人，可是，这些年来，跟着丁书记，早就转变了观点，我是坚决支持淮扬市发展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的家在农村，这么多年了，农村没有丝毫的改变，农民的生活依旧贫困，我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丁书记一直忧心忡忡，想着有所改变，可是，非常艰难啊，黄海涛市长满足于现状，根本就不愿意做出多大的改变，淮扬市的干部，95%以上都是本地人，想要撼动这股势力，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改变干部的思想，就是现在说的解放思想，不过解放思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难度很大，效果是慢慢显现的，还有一种是使用愿意改革的主要领导，比如说县市的主要领导，这是最好的办法。丁书记和黄市长就是在这方面产生的矛盾，这种矛盾，到后来，有些无法调和了。”

李明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端起了茶杯，呡了一口，目光有些游离。

“人无完人，丁书记是一心考虑着淮扬市的发展的，可是，丁书记顾虑很多，既想着维护班子的团结，保持稳定，又想着发展经济，这是难以调和的，丁书记是主要领导，如果没有破釜沉舟的想法，淮扬市难以发展。这是我的真是感受，正是因为丁书记想着维护班子的团结，黄市长才越来越肆无忌惮。”

徐少杰感觉到李明对黄海涛有着很深的成见，于是暂时转移话题了。

“沙隆县是黄市长的家乡，想必黄市长在这里口碑很好吧。”

“岂止是好啊，上了天了，沙隆县谁不知道黄海涛市长啊，这里出了一个大官，百姓都跟着扬眉吐气，张口闭口我们黄市长，似乎其他人都不在眼里了，县委政府，除开主要领导，其余的不用谈，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们的生活还是那样，并没有跟着沾光。”

“看来李县长的处境不是怎么好啊。”

“能好吗，想必我的事情你知道一些，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市委书记的秘书，下来担任副县长，只要不是傻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偏偏官场上的人，都很精明。”

“李县长，我觉得吧，逆境无所谓，只要有希望，如果没有希望了，我不会说这些话，就好比你现在，可以不去管其他人怎么看，做好自己的事情，我这话，有些唱高调的意思，我明白，你可能处处受到掣制，能力有限，适当的低调是应该的，但精神不能垮。”

“徐秘书，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不过我需要适应的过程。”

“李县长，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对了，市委几个主要领导是什么看法啊？”

“分管组织的陆书记，经验老到，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思，明哲保身，不愿意陷入争斗中间，这也是正常的选择，分管农业的郎书记，知道农村的情况，是坚决支持丁书记的，分管政法的朱书记，和黄市长穿着连裆裤，所以才会形成目前的局面，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贺市长，能力很强，就是有些傲气，他和陆书记一样，独来独往。”

“这么说来，丁书记是有优势的，市委书记有最终的决策权啊。”

“那不一定，具体情况我不知道，研究人事调整的时候，我是需要回避的，但是，如果陆书记不明确表态支持丁书记，加上黄市长的反对，还有朱书记跟着符合，你想想，能够通过吗，调整副职无所谓，调整主要领导，丁书记考虑多了，怎么会强行拍板啊。”

徐少杰不说话了，李明说的是实际情况，市委书记不是无所不能的，有些影响，必须要考虑，丁原书记处于这样的境地，徐少杰是没有想到的，如果市委书记不能牢牢控制人事调整了，处境的艰难可想而知。

“李县长，你跟着丁原书记很长时间了，你认为解决这样的状况，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者是建议吗？”

“徐秘书，我要是有这样的能力，能落到今天的境地吗，我连余怀祥都斗不过，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啊，所以我现在反思啊。”

徐少杰无语，李明担任丁原书记的秘书有4年多时间了，算得上是5年，竟然没有思考这些问题，这秘书当的有水平，哪个市委书记能够忍受啊，也算是丁原书记的脾气好，要是自己，早将这样的秘书踹一边去了。

“呵呵，李县长，下午给丁原书记敬酒，不要多说话，丁原书记自然就明白了，我们其实都一样，丁书记工作顺利了，我们工作好做，丁书记遇见难题了，我们头一个冲上去，很多时候，丁书记不好出面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不好说的话，需要我们去说，我们的身份无所谓啊，错了，我们自己承担责任，与领导无关，领导总是明白意思的。”

李明久久看着徐少杰，说出了和丁原书记说的差不多的话。

“徐秘书，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你说这些话，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你才刚刚24岁，我24岁的时候，一心想的是世界大同，奉献自身的一腔热血，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如果那个时候担任丁原书记的秘书，不知道死的有多惨，我自愧不如，我真的不如你啊，就是现在，我磨砺了这么多年，还是比不上你，看来这人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注定的。”

“李县长，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不同意你这样的观点，我不过是平时想的多一些，不会将所有事情想象的那么美好，多想想，自然就明白了。”

李明告辞的时候，气色明显改变很多了，虽然精神还不是很好，但是那种颓废的情绪不见了，李明一再保证，下午给丁原书记敬酒，回到淮扬市的时候，专程去拜访丁原书记，希望徐少杰能够告诉丁原书记的行踪，徐少杰满口答应了。

丁原回到房间以后，稍微洗漱，就到餐厅去了，下午的安排不同了，因为晚上没有工作，所以，还是要喝一些酒的，这个时候，挑重担的是徐少杰，不过，这里是沙隆县，丁原书记不会放开，徐少杰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气氛是很融洽的，当李明端着酒杯，恭恭敬敬站在丁原书记面前的时候，丁原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很爽快和李明喝下了这杯酒，接下来，李明一口气喝下了三杯，每次丁原书记都只需要表示一口，这是对领导的尊敬，三杯酒的意思，丁原、徐少杰和李明都明白，这表示李明想通了，无论如何，都会好好工作的。

因为李明的事情，丁原书记很开心，多喝了好几杯酒，好在酒杯不大，一杯酒才三钱，酒宴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晚上，丁原书记直接休息了，或许是多喝了几杯。何旭雄对徐少杰提出娱乐，徐少杰婉言谢绝了，借口多喝了几杯酒，需要休息了，春节期间一直在喝酒，身体没有恢复，现在看见了白酒，头就发晕，何旭雄和陈大志等人哈哈大笑，没有强迫徐少杰，李明在一边看着徐少杰，眼神里面充满赞赏。徐少杰怎么会不明白，这里是黄海涛市长的家乡，如果自己出现了什么有趣的传闻，丢的是丁原书记的面子，还有自身的前程。

翌日一大早，丁原书记离开了沙隆县。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视察（3）

“少杰，和李明谈了一些什么啊？”

“丁书记，我和李县长谈了很多，李县长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这段时间，做了很多的反省，他感觉到确实是自身不能够胜任了，所以和愧疚。”

“呵呵，少杰，你是在帮助李明说好话吧，你怎么看李明的不足？”

“丁书记，我说的是真心话，要说李县长的不足，其实也不算是不足，李县长大概没有受到过什么波折，对所有的事情，都抱着美好的想法，加上处理事情按部就班，不肯越雷池一步，所以，有些缺乏变通，处理或者是面对事情的时候，没有想的更加深远一些。”

“嗯，具体说是什么事情呢？”

“比如说在出谋划策方面，淮扬市的情况特殊，李县长应该考虑到，有些事情，正大光明是不好办的，必须要采取一些策略，身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在丁书记您不好出面处理的事情，或者是不好说出来的话，秘书就应该考虑到，自己去帮助您完成，秘书在很多时候可以代表市委书记，但有时候也可以代表自己，这就要看事情的结果怎么样了，结果不好，秘书背黑锅是应该的。”

“呵呵，少杰，我怎么听着好像是阴谋论啊。”

“丁书记，我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处理事情的时候，阳谋为主，阴谋为辅，一味的光明正大，如果对方是小人和无赖，这些办法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少杰，你这是在给我上课啊。”

“丁书记，我可不敢，我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在您的面前，没有丝毫的隐瞒，我一定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您批评指正，我虚心接受。”

“呵呵，少杰，你说的没有错，我为什么批评你啊，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谁都不是万能的，都有不足，好，我现在问你，在维护班子团结、保持地方稳定和促进经济发展方面，能不能协调统一？”

徐少杰知道丁原书记问到关键地方了，这不是小问题，领导身边的人，对领导的影响是非同一般的，特别是领导信赖你的时候，所以，徐少杰很慎重开口了。

“丁书记，我知道一个故事，说出来您听听，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一个人开着一辆车，经过一个公共汽车站，遇见了三个正在焦急等待公共汽车的人，一个是重病濒临死亡的老人，需要马上去医院，一个是救过驾车人性命的医生，驾车人做梦都想着报答，还有一个是女人，是驾车人的梦中情人，做梦都想迎娶的女人，也许这一次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但车里面只能再坐下一个人，这个时候，驾车人该如何选择呢？”

丁原显然来了兴趣，仔细考虑着，同时问了问马亚平，该怎么做，马亚平也没有想出来该让谁坐车，笑着没有回答。

“正确的答案是，驾车人将钥匙交给医生，让医生带着老人去医院，自己留下来，陪着梦中情人等候公共汽车。”

“少杰，你等等，我想想，你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

丁原陷入了沉思中，马亚平朝着徐少杰竖起了大拇指。

“少杰，你的意思是，两者是可以兼顾的，是吗？”

“丁书记，我是这么认为的，很多的事情，就如同驾着人的选择一样，只要转换位置，换位思考，做出正确的处理，就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不过，丁书记，时间太紧了，我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阳谋是不行的，您已经践行了好几年了，可能需要一点点的阴谋。”

“哈哈，少杰，好啊，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等到考察结束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最好的答案。”

徐少杰不说话了，这是他的职责，难度再大，也要做到。

接下来的考察，徐少杰越来越心寒，淮扬市所属的县市，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没有谁想着开拓进取，县市的企业垮的垮，散的散，没有谁想着去改进一下，因为上面没有政策，维系的办法就是银行贷款，财政收入情况不好，农民的生活不是很如意，打工成为最大的经济来源，所有县市都是以农业为主，工业为辅，当然，这与大环境有关。

徐少杰感觉到了紧迫，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变，否则，淮扬市若干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难怪丁原书记和黄海涛市长会产生这么大的矛盾，这或许就是丁原书记给他出的题目。

徐少杰的收入不错，每个县市都是两条中华香烟，仿佛是惯例了，马亚平的香烟，县市的工作人员是单独给的，县市的领导不好意思给丁原书记香烟，所以，都是徐少杰代劳，丁原书记不要，就便宜徐少杰了。

最后到的是淮安市。淮安市的情况，令丁原书记眼前一亮。

市委市政府正在大力发展大棚蔬菜，整个春节期间，都没有怎么休息，建大棚有一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技术指导，玉都区花冠村的农户成了香馍馍，全市所有区镇的都到花冠村取经，看见了花冠村的变化，没有人不眼红。

花冠村的变化，徐少杰都没有想到，好多的农户开始破土动工，修建新房了，水泥厂每天都有拖拉机往花冠村拉水泥前去参观取经的区镇的领导是知道的，其他的可以作假，可是，建房是没有办法作假的，农户手里没钱，绝对不会随意修建房屋，丁原书记的兴致很高，再次到花冠村去看了，花冠村的变化，让丁原书记非常兴奋。

徐少杰知道，他的提议，淮安市委市政府完全采纳了，张世奎出任区委书记，黄光明出任区长，韩国伟出任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易祥林分管政法，马工出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主要在水泥厂上班，赵德立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兼任水泥厂厂长，董桂花出任区委组织委员，刘沐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兼任玉林乡党委书记，孙健波调到了政法委，出任办公室主任，也算安排不错了。

徐少杰再次见到众人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玉都区的发展感觉到自豪，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已经约好了，要到徐少杰的家里去的，不过是徐少杰跟着丁书记到县市去视察了，他们知道，能够被提拔，就是徐少杰的意见，这是大恩，怎么都要感谢的。杨晨看见徐少杰之后，态度不同，他告诉徐少杰，以后徐少杰到县市去任职的时候，带上他，宋涛也表露出来了这个意思。

丁原对淮安市的举措大为赞赏，说淮安市抓住了机会，迈开了步子，徐少杰立刻想到了，这里面，是有文章可做的，淮安市的领导，眼界开阔，抓住了时机，这样的领导，到其他的县市去担任主要领导，一定会带去好的经验，徐少杰相信，丁原书记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淮安市吃饭的时候，丁原书记的情绪很好，主动和赵德岭、许云飞等人干杯，这次，徐少杰的境况很惨，丁原书记不能喝多，他就要挺身而出了，包括马亚平，回到了市里，不需要开车了，也要上，替丁原书记喝酒。徐少杰和马亚平都喝的很狼狈，要不是丁原书记解围，两人会现场直播。

晚上7点，徐少杰回家了，带回了一大包的香烟，徐少杰的时间不多，洗澡之后，马上要到丁原书记的家里，丁原书记没有要求时间，只是说徐少杰洗漱之后过去。

徐少杰还在洗澡的时候，赵德立、董桂花和刘沐到家里来了，徐少杰快速洗完澡下楼。三人依旧是带着腊肉、香烟和白酒，不过，每人都拿出了一个信封，坚决递给了徐少杰，他们很聪明，都是单独递给徐少杰，徐少杰根本无法拒绝。

刘沐告诉徐少杰，10个大棚已经卖了，农户几乎打破了脑袋，张小玉的公公一口气买下了两个大的蔬菜大棚，仿佛捡到了金元宝，刘沐递给了徐少杰6000元钱，说这就是卖10个大棚的钱，刘沐有些不好意思，说花冠村的村民主要是在建房，还是有些困难，所以价格都不高，徐少杰连连说够意思了，价格够高了。

三人知道徐少杰有事情，很快起身告辞了，徐少杰打开了信封，里面都是2000元钱。徐少杰有些头疼，这样的钱，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张小玉已经在帮着收拾腊肉了，家里的腊肉，去年的都还没有吃完，徐少杰带了一些到省城去了，家里还不少，徐少杰告诉张小玉，平时在家里，多吃肉，特别是张小玉的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自己在家里吃饭的时间不多，张小玉连连点头。

徐少杰准备出门的时候，张绍才和颜玉环过来了，徐少杰来不及问候，匆匆告诉他们，自己要到丁书记家里去，屋里有烟，大哥自己拿，张绍才笑嘻嘻进屋了，他知道，徐少杰带回来的香烟，一定是好烟。

“少杰，你想好了吗？”

“丁书记，我感觉主要问题，还是在用人方面，就说淮安市，和其他的县市，情况明显不同，这需要主要领导有胆有识，敢于动作，其实，丁书记您早就知道了。”

“没什么，说说你的办法。”

“不是要调整干部吗，马上召开人代会和政协会，时间有些急促，我觉得，只要能够得到陆长征书记的支持，逐步调整人员，是可以做到的。”

“嗯，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陆长征书记的秘书，年纪有些大了，这次可以调整出去，再次配备秘书的时候，我来想办法，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秘书是能够影响领导的想法的，我保证，陆书记的秘书是完全拥护丁书记的想法的。”

“哈哈，好你个少杰啊，还真是想的阴谋诡计啊。”

“嘿嘿，丁书记，我没有您站的角度高，想问题就简单很多，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是真想的，秘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陆书记之后，您和陆书记谈谈，一定会有效果的。”

“好了，不要谦虚了，为了达到目的，一定程度上，采用一些计策，是允许的，我不是一成不变、死扣教条的人，不过，秘书的人选很关键，这件事情不能有差错啊。”

“丁书记，我已经想好了，就是人事科科长钱大志。”

“哦，钱科长啊，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不错，有一定的能力，好你个少杰啊，这是假公济私，任人唯亲啊。”

“嘿嘿，丁书记，外举不隐仇，内举不避亲，我和钱科长的关系是可以，不过，我认为钱科长是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情的。”

“好，我知道了，办好之后，说一下，我给廖秘书长说说，这件事情，是他负责的。”

时间不长，徐少杰便回家了，张绍才和颜玉环还没有离开，几人闲聊了一会，张绍才拿着5条中华香烟，和颜玉环离开了。

晚上依旧是旖旎的，徐少杰出去了大半个月，回家之后，自然是不会放过张小玉的，张小玉早就洗澡了，安置好女儿之后，直接上楼了。这一夜，徐少杰很是疯狂，或许是喝酒的缘故，徐少杰显得很是兴奋。

张小玉的心情是很矛盾的，和徐少杰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感情是假的，徐少杰的关心，体现在了行动中，处处想着照顾张小玉，在集团公司里面，张小玉的地位是很不错的，在家乡，地位完全改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徐少杰，可张小玉知道，自己是是不可能嫁给徐少杰的，年龄不允许，身份不允许，所以，张小玉非常珍惜和徐少杰在一起的时光，徐少杰和唐婉柔总是要成家的，那个时候，自己就要离开徐少杰了。

张小玉的这些想法，徐少杰根本没有考虑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政府工作报告

桌上摆着《政府工作报告》的初稿，徐少杰感觉有些太儿戏了。丁原书记主持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政府工作报告，或许是徐少杰说的办法影响了丁原书记，丁原书记在会上，多次强调了陆长征副书记分管的党务工作，必须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间有重要的体现。常委会刚刚过去两天，政府工作报告的初稿，就送到了丁原书记的手里，徐少杰感觉，黄海涛市长也太过分了，起草政府工作报告，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市政府办公室的能力也太突出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是政府工作报告早已经起草了，反正是例会，按部就班，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所以，常委会研究不研究，都是那么回事。

徐少杰已经认真看了两遍报告，和以往的没有明显的区别，丁原书记在常委会上面的讲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报告通篇都是说到经济工作和政府工作，基本没有提到党务工作，仿佛党务工作就是市委的事情，政府不需要说这件事情，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徐少杰考虑，不能过于迈大步，过于刺激黄海涛市长，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间，加一段话，专门提到党务工作，就可以了。丁原书记已经向陆长征抛出了橄榄枝，相信陆长征明白其中的意思，丁原书记已经开始做铺垫了，接下来就看徐少杰怎么操作了。

徐少杰一直想着和钱大志好好谈谈，但要寻找合适的机会，突兀的交谈，得不到真实的意见，在用人方面，一定不能出现错误，何况，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为丁原书记出手，必须要成功，要取得圆满的效果。徐少杰相信钱大志，在明白了形势之后，一定会努力的，人都是想着进步的，秘书和领导朝夕相处，很大程度上是能够影响到领导的决策的。

讨论政府工作报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钱大志聪明，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话，需要钱大志主动问出来，徐少杰来回答，钱大志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了好几年，徐少杰的话，代表着谁的意思，钱大志岂能不知道。

徐少杰仔细考虑之后，决定开始行动了，时间还是有些紧迫的，人代会三月中旬召开，现在是三月初了，月底就会研究讨论人事调整，到时候，徐少杰不能取得成功，这一步筹划就算是失败了。徐少杰知道，谈话不需要多次，一次就够了。

钱大志依旧每天到徐少杰的办公室坐一会。

“钱科长，政府办公室送来了政府工作报告的初稿，你帮着看看，提出一些修改的意见建议。”

“徐秘书，别开玩笑了，这件事情可不是我做的，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啊。”

“钱科长说笑了，你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了这么多年，对很多方面的工作，都有认识，看看政府工作报告里面，有那些方面没有提到，或者是不足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钱大志眨巴着眼睛，暂时没有回答，徐少杰是不会如此突兀的说出来这样的话的，里面一定有其他的意思。

“钱科长，这样吧，下午还有时间，你看看报告。”

“好，好，我看看，这样，下午我请客，我们出去聊聊，我一定认真看看政府工作报告，看看能不能提出什么意见建议。”

看着钱大志拿着讨论稿下楼，徐少杰笑了，聪明人是不需要过多的点拨的，往往从字里行间就理解出来意思了。

依旧是在小餐馆，徐少杰和钱大志坐在包间里面，不同的是，钱大志带着帆布公文包，以前，钱大志从来不带公文包，所有的事情，在单位上就办了，没有必要带着公文包。钱大志对着徐少杰笑笑，很谨慎的开口了。

“徐秘书，我看了政府工作报告，感觉写的很好，以前看得不多，主要是感觉与自己的关系不大，我到市委办公室工作，一直是从事后勤方面的工作，很少接触文秘方面的材料，所以，提出来的意见可能有失偏颇，我个人感觉，报告中间有两点需要突出一下，一个方面是关于党务工作的，市委是主管党务工作的，但政府也有责任，市委领导全面工作，政府执行市委的决策，无论怎么说，市政府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所以，报告中间应该强调这方面的工作，第二个方面是关于反腐败工作的，报告中间一笔带过，我认为不合适，应该有一段内容表述政府反腐败的决心，监察局是政府序列的单位，专门查处干部违纪问题的。这些就是我看了报告的想法，经济工作方面，我没有发言权。”

“钱科长，我敬你一杯酒，这么短的时间，就提出了一针见血的问题，我很佩服啊。”

“徐秘书，我可不敢当，我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好些年了，一直都很少关注这些问题，总觉得是领导关心的事情，这是我的不足，今后我一定向你学习。”

“钱科长，我到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月时间，今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多帮助我啊。”

钱大志有些奇怪，今天徐少杰说的话，总是带着一丝其他的意味，下午看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钱大志就在认真思索，徐少杰是丁原书记的秘书，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是代表着丁原书记的，当然，他和徐少杰的私交不错，两人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是例外，可今天看政府工作报告，绝对不是意外，市委办公室这么多的领导和干部，徐少杰为什么偏偏找到他。钱大志当然不笨，这里面有文章。

“徐秘书，虽然我比你年长，也到市委办公室工作好些年了，可我不能和你比较，你是丁书记的秘书，时时刻刻考虑的都是大事情，我做的事情，都是婆婆妈妈的，后勤服务，所以眼光有限，应该是我向你多多请教才是。”

“钱科长，其实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的，不同的是，我在领导身边，直接一些罢了。”

“这不能比，整个市委办公室，都是为领导服务的，工作职责不同了，要求就不一样了。”

“钱科长认为有什么区别呢？”

“就说最简单的事情，说话，我在市委办公室说话，可以和大家胡侃，偶尔说错了无所谓，大家不会当真，以为我是喝醉酒了，要不就是说胡话，你就不同了，说出来的话，大家会琢磨，其中的原因我就不需要解释了，所以，你说话必须要小心。单单说话，就存在了重大的区别，其余的就更不用说了。”

“呵呵，看来钱科长的体会是很深刻的。”

“徐秘书，不瞒你说，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谁不知道啊，领导的秘书身份是很重要的，时时刻刻在领导的身边，责任大，工作辛苦，不过话说回来了，不能跟着领导干事，整天在办公室混日子，也得不到锻炼，说起来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外人以为怎么样怎么样，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的是清楚的。”

徐少杰看着钱大志，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钱大志已经在进入正题了，徐少杰不会主动开口说话，有些话，需要钱大志自己说出来。

“就说我吧，说起来是人事科科长，实际上就是一个打杂的，领导决定的事情，我就照着做，不需要考虑，领导说给谁开证明，我就开证明，对错都是领导的意思，我不需要有任何的思考，这样的工作，做上10年8年，也不会有什么进步，所以，我就是得过且过，混日子了，不能和你比啊，今天看了政府工作报告，我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也是主要领导机关的干部。”

“钱科长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啊，做好份内的工作，将来混一个级别，然后等着退休。”

“钱科长说笑了，我看你不是这么想的。”

钱大志眯起了眼睛，今天的机会很不错，一切的情况，都预示着有话题，看来，自己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徐少杰一定有其他的意思。

“徐秘书，我就实话实说，我在人事科长的位置上，也厌倦了，要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可我没有机会啊，市委领导就是那么几个，办公室这么多的能人，哪里轮得到我啊，所以，也只是有想法而已。”

“钱科长是把我当兄弟啊，说出来这样推心置腹的话。”

“想法谁都有，能不能实现是另外一回事了，今天的这些话，我也就是和你说了，希望你不会取笑我，市委办公室的人，都认为我是做后勤工作的，下一步，说不定管管小车之类的，没有什么大的出息，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钱科长，我觉得吧，你的看法也太悲观了一些，其实领导的秘书也有不少的风险的，做错事情了，结果一样很惨，再说了，每天的压力很大，时间上也不自由。”

“没有付出哪里来的收获啊，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也就是你说这话，否则，我会认为你是在嘲笑我啊，谁愿意整天无所事事，像个木头人。”

“钱科长，你那认为做秘书很不错了。”

“废话，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谁不想着做领导的秘书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本来不该在你面前这么说的，你是丁书记的秘书，年轻有为，傻瓜才不看好你啊。”

“可李县长的结果就不是那么好啊。”

说到李明，钱大志当然明白，到了这个时候，钱大志一定要说出自身的看法了。

“那是李明自己的问题，跟着丁书记这么长时间了，以前在政研室工作的时候，见谁都是一脸笑，后来怎么样，再说了，秘书不是他那样的做法，你是秘书，不是领导，在领导的面前低调，在大伙的面前也需要低调，就算你的身份特殊，也不需要显露出来的，傲气在心里，这样表现出来，谁看得惯啊。”

“钱科长，我们说的意思不同，李县长的态度是一回事，我关键是说他的工作。”

钱大志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了这些年，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他看着徐少杰，好一会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考，徐少杰没有催促，两人吃着菜，包间里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徐秘书，李明的工作，我不好评价，但我也有些个人的看法，市委市政府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作为领导的秘书，不能光想着在外面威风，你是代表着领导，可你在工作中，是不是时时刻刻为领导考虑了，是不是能够为领导排忧解难，如果怕这怕那的，做什么秘书啊，该坚持的观点，就需要坚持，一味的迎合领导，不摆出自身的观点和看法，这样的秘书，谁不会做啊，还有就是，做秘书的，究竟应该坚持什么样的看法，我认为，应该着眼整个淮扬市的发展。”

钱大志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大概是感觉说多了一些，他举起了酒杯，和徐少杰干杯。

“钱科长，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就直说了，如果你担任了领导的秘书，究竟会怎么做，具体说吧，有些情况你也知道，我们都明白。”

“我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维护领导的利益。徐主任，你是丁书记的秘书，该怎么做比我清楚很多，该不会要我来指导吧。”

徐少杰没有理睬钱大志的试探话语，继续问了。

“如果主要领导之间有些不一致的看法，你会怎么做？”

“这不好说，原则是维护主要领导的看法，当然，如果有明确的错误或者是争执，就不是做秘书的可以干涉的事情了，只能是尽量做工作了。”

“钱科长，你给我上了一课，谢谢你啊。”

“徐秘书，我这都是班门弄斧，哪里敢在你的面前说教，都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不知道对错如何，还请徐秘书多多批评指正啊。”

“钱科长说哪里话，今天说的事情，钱科长多多想想，特别是后面说的话，淮扬市的情况，我相信钱科长是清楚的，或许会有机会的，关键就看钱科长怎么把握的。”

徐少杰的话，令钱大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吃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面对**（1）

钱大志当然不会稀里糊涂的去猜想，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徐秘书，你是丁书记的秘书，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了，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有机会变动工作岗位了，而且就是我们说到的岗位，我这人，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是，遇见这样的问题，我是非常认真的，不想出现什么错觉。”

“钱科长，你的感觉没有错，不过，关键看你怎么想，怎么选择。”

“徐秘书，那我就说实话了，要说我什么事情都不明白，那是自己骗自己，我就是一句话，跟着你的路线走，说跟着丁书记的路线，我没有资格。”

“好，钱科长，我们干一杯，我提前祝贺你，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上任之后，我们再好好喝酒。”

徐少杰没有说到岗位，钱大志也不会问，当然，保密是不需要强调的，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干部，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徐少杰正在办公室审阅材料的时候，打字室的黄梦进来了。政研室起草的丁原书记在人代会上面的讲话，黄梦已经打完了，送来稿件，请徐少杰审阅。

黄梦20多岁，中专毕业，到市委办公室工作已经4年时间了，因为文凭的问题，一直在打字室工作，她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巴，相貌还算不错，最为突出的是身材，高挑、性感，高耸的胸部上两个饱满的大Ru房，走起路来一颤一颤，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令人遐想无限。黄梦的父亲在市政府工作，是一名处级干部，所以，黄梦中专文凭，能够进入市委办公室工作，她的同学，大都在工厂当工人，或者是在商场里面站柜台。

黄梦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很有优越感，和那些同学比较，无异于天上地下的关系了。黄梦出身的家庭不一样，从小就比较虚荣，长大以后，见到了花花绿绿的世界，心思慢慢改变了，早已经不是淑女的想法了，依靠着自己的身体，解放思想、大胆开放，先后俘虏了若干未婚和已婚的男人，包括在外贸公司工作的丈夫和炫光歌舞厅的老板情人，物质生活优厚了，黄梦的想法慢慢改变，她再也不想做打字员了。不过，黄梦的父亲帮不上忙了，不是什么要害位置，没有人会那样买账的，所以，黄梦想着依靠自己。

市委办公室的领导不少，可黄梦的眼光还挺高的，市委领导她不敢奢望能够攀上，办公室的领导，黄梦还是有信心的，有着这样一副好身材，攀上了办公室的领导，调整一下工作岗位，或者去做后勤工作，轻松惬意，以后还可以依靠大树，该是多好啊。可办公室的领导，年纪都大了，再说，职责也不同，基于这样的心理，黄梦盯上了徐少杰，徐少杰年轻帅气，丁原书记的秘书，今后前途无量，如果说依靠上了，等于找到了一棵大树，现在的年月，结婚在黄梦的眼里，不过是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其他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只要是徐少杰拿来的稿件，黄梦都是亲自打印，亲自送上来。打字室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子，黄梦资格老，基本上是负责人，平时很少打材料。

“徐秘书，这是您交给我打印的文件。”

黄梦娇滴滴开口了，靠近了徐少杰的身边。

徐少杰对办公室的同事，都是比较尊敬的，虽然他是丁原书记的秘书，可是，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所以，和每一个同事接触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显得很和蔼和低调。正是因为徐少杰这样的态度，令黄梦有了一些想法。

“黄梦，谢谢你了，材料放在桌上吧，我看看，修改之后送下来。”

黄梦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她知道，马上要召开人代会，丁原书记一般都在办公室，徐少杰也难得清闲一些，其他时候，徐少杰的工作时间都不固定，难得找到人，所以，黄梦决定要行动了。

“徐秘书，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您是领导，可一定要帮助我啊。”

“黄梦，你客气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能够解答的，一定帮着解答。”

黄梦说的问题，令徐少杰很是恼火，黄梦说到的是法律问题，而且是结合现实社会说到的法律问题，黄梦认为，现在的法律就像是面团，随人捏，无论是公安、法院还是检察院，公安局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检察院想怎么起诉就怎么起诉，法院判决更是离谱，黄梦还举例子说明，主要是针对公安，说是现在的****，有些领导带着情人，公安还要站岗放哨，不要说抓了，遇见哪个愣头青，抓住了现行，到时候还要赔礼道歉，这样的情况，普通老百姓听见了，意见很大，对党委政府的形象，也是很大的损害。

徐少杰实在想不到，黄梦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问题，这样的情况，谁都知道，可大家不会说，黄梦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更不应该提到这样的问题，徐少杰考虑了好一会，才决定正面回答。

“黄梦，我也说不好，想不到你会提出来这样的问题，我想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事情是无法评价的，所谓的情人，有些可能是感情的需要，有些可能是空虚所致，有些可能是寻找刺激，总之，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承担应有的责任，至于公检法的问题，我不是很清楚，他们的对错，于我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所以，我没有办法发表什么意见，但我可以肯定，你说的情况存在，也只能是慢慢改进了。对了，黄梦，这些话，我们说说可以，不要随便问，否则影响不好啊。”

黄梦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徐少杰根本不明白黄梦的心思，如果徐少杰义正言辞叱责这样的行为，黄梦会认为徐少杰虚伪，哪个男人不偷腥啊，徐少杰的回答令黄梦非常满意，至少徐少杰不是很排斥这样的行为。

“徐秘书，谢谢您了，我还是第一次请教您，您说的真好，比有些人的夸夸其谈好多了。”

“黄梦，我可不敢当，就是随便说说，拿不上台面的，现在这些事情，如果公开说，还是要严厉指责的。”

“徐秘书，您真实在，我好高兴啊。”

徐少杰有些尴尬，黄梦说出来这样的话，令他不好回答，说人家不该高兴不好，说人家应该高兴也不好，黄梦毕竟是女人，自己到市委办公室来工作了，女人高兴了，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大家会怎么想。徐少杰只好不出声。

“徐秘书，我想请您帮忙，不知道徐秘书肯不肯啊？”

“什么事情啊？”

“徐秘书，我家里刚刚买了一台电脑，可是我不是怎么会操作，办公室其他同事也不熟悉，所以想请徐秘书教教我啊。”

“黄梦，你在打字室，天天接触电脑，怎么还说不会啊，再说了，你爱人不会操作吗？”

“说起来我都不好意思，每天在打字室，面对着电脑，可我就是会打字，其他的都不懂，我家里的，根本不懂电脑，徐秘书，我只好求您帮忙了。”

“好吧，不过电脑我也不是很熟悉，只是知道一些程序，不知道能不能教会你，我可不敢保证啊。”

“嘻嘻，谢谢徐秘书了，下班以后，我等着徐秘书，下午我请客，请徐秘书吃饭。”

“吃饭不用了，我看看现在有没有时间。”

黄梦下楼之后，徐少杰没有想那么多，看看时间，快5点钟了，丁书记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也不见单位负责人，徐少杰想想，收拾文件，决定第一次早退，不知道黄梦家里的电脑是怎么回事，现在，家里有电脑的，是非常少见的，如果是程序问题，自己也没有办法。

徐少杰下楼之后，黄梦喜出望外，两人坐着的士，离开了市委大院。

进屋之后，黄梦首先带着徐少杰，参观了家里的摆设，黄梦的爱人在外贸公司工作，在社会上，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个阶层，家里清一色的仿红木的家具，价格也是不菲的，徐少杰暗暗心惊，这个黄梦，看不出来，是富裕户啊。

“徐秘书，我的爱人出差了，他们单位业务多，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在家里的，都是在外面跑销售，联系业务的，电脑在卧室里面，您先去看看，我一会就来。”

徐少杰有些犹豫，孤男寡女在一起，本来就不好，黄梦的爱人没有在家，自己到人家卧室里面去，像什么话，不过，徐少杰很快责备自己的无聊，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啊。

进入卧室，迎面是一张双人卧床，白底大红花的床罩，显得特别耀眼，释放出一股暧昧的情绪，徐少杰还是第一次看见红色的床上用品，两个红通通的枕头靠在一起，双人床的对面，是一组家具，卧室的最里面，有一张写字台，电脑在写字台上面放着。

徐少杰摇摇头，直接走向了电脑，他没有过多考虑，坐下之后，直接打开电脑，这台电脑，和徐少杰办公室的电脑是一个型号，所以，徐少杰很熟悉，打开电脑之后，开始仔细检查里面是安装的什么程序。

正在关注于电脑的徐少杰闻到了一股成熟女人的气息，他长期和张小玉在一起，岂能不熟悉这股气息，徐少杰感觉到了不对，他转过身，看见黄梦正好端着茶杯进来了，茶杯里面的热水正在冒着热气。

“徐秘书，我给您泡的茶，刚刚烧开的水。”

看见黄梦的穿着，徐少杰脑袋嗡了一下，他已经知道了，黄梦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时间还是冬天，黄梦已经脱去了羽绒服，穿着紧身的羊绒内衣，领口很低，露出了深深的乳沟，一对骄傲的宝贝一颤一颤的，徐少杰一眼就发现了，黄梦没有带胸罩，胸前的两点蓓蕾特别的清晰。黄梦的身材的确好，一般的男人看见了，估计就转不开眼神了。

徐少杰迅速转身了，黄梦说的操作电脑的事情，纯粹是无稽之谈，进入卧室了，这样穿着，傻子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徐少杰绝对不会做，他和黄梦在一个单位工作，落下这样的把柄，是致命的，官场险恶，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会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但徐少杰不能大义凛然，不能得罪黄梦，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关系弄僵了，今后总是一件烦心的事情。

徐少杰的心思乱转，想着应对的办法，此刻，黄梦已经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站到了徐少杰的身后，那样子，正在仔细关注着电脑。

“徐秘书，这电脑，我就是不会操作，对什么不熟悉，今天，徐秘书，您来了，一定教教我，我以后就可以熟练操作了。”

徐少杰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了，后面的话，简直就是在耳朵旁边说的了，徐少杰虽然穿得厚，可是，也感觉到了黄梦的身体已经靠在自己的后背了。黄梦的一对宝贝，的确是值得骄傲的，徐少杰穿着羽绒服，都感觉到黄梦那对软绵绵的宝贝。

“黄梦，你说说吧，有什么地方不熟悉的，我如果知道，可以告诉你。”

“我也说不清楚，除了会打字，其他的我都不，徐秘书，您都教教我吧。”

黄梦的声音开始变得甜美和暧昧，身体已经实实在在靠到了徐少杰的后背上，天气还有些冷，可徐少杰的头上已经冒汗了，徐少杰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和张小玉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已经熟悉了女人，徐少杰相信，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此刻，只要他稍微有什么表示，肯定和黄梦搂抱在一起了，徐少杰拼命控制住自己，想着应对的办法，卧室里面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得暧昧，徐少杰不断提醒自己，要想办法全身而退，又不能让黄梦恼羞成怒，要快。

第一百二十章 面对**（2）

徐少杰忽然站起来了，不好意思对着黄梦笑了笑。

“我到卫生间去一下。”

黄梦对着徐少杰妩媚笑了一下，敢情徐少杰忍受不住挑逗了，看来今天的计谋起作用了，只要能够征服徐少杰，今后一些都好说了。

徐少杰进入卫生间之后，立刻关上门，他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假装在卫生间里面接听电话了。声音传出来之后，黄梦的心开始发凉。

“喂，哦，是丁书记啊，您好，我马上就到。。。”

徐少杰走出了为什么，对着黄梦笑笑，很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黄梦，对不起了，丁原书记突然有事情，我必须要过去一趟，这样吧，你的电脑我看过了，和我办公室的电脑是一个型号的，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在办公室，我可以教你。”

“那，徐秘书，下班之后，我请您吃饭吧。”

“不了，谢谢你了，不知道丁原书记有什么事情，时间说不准的。”

“好吧，徐秘书，打扰您了，你慢走。”

黄梦显然有些不死心，可徐少杰是丁原书记的秘书，丁原书记有事情，徐少杰是一定要过去的，黄梦没有办法，她不能做的太露骨，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要遵守的一些规矩，黄梦还是清楚的，眼看着徐少杰离开，黄梦忘记了寒冷，一直穿着羊毛内衣，呆呆的站在卧室里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黄梦并不是生来就是这样的，她有着天真烂漫的童年，积极向上的少年，情犊初开的少女时代，有着渴望爱情、向往幸福的美好情怀，环境改变的她的态度，也改变了她的性格。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黄梦感觉到了，这个社会是男人主宰的社会，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女人要获得权力和享受，就要学会主宰男人，通过男人，主宰世界，主宰自身的命运，黄梦认为，女人最大的优势和资源，就是自己的身体，男人，不管官多大、地位多高，终究还是男人，天大的困难都可以克服，但是女人的身体他们跨不过去，女人通过身体，可以得到需要的东西，金钱、荣誉、房子、车子等等。黄梦的丈夫在外贸公司工作，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不多，而对黄梦最大的打击就来自丈夫，丈夫并不是专一的人，在外面有着不少的艳遇，可是，丈夫能够挣钱，在金钱享受和感情煎熬中，黄梦选择了前者。

徐少杰几乎是逃跑着离开了黄梦的家，徐少杰并不恨黄梦，女人这么做，一定是有着说不出来的理由，黄梦在单位上，平时并不显得张狂，文文静静的，徐少杰边走边反思着自身的处境，已经24岁了，女朋友唐婉柔在省城工作，一年之中，见面的机会不多，自己和张小玉之间的关系，是无法公开的，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身份和地位不同了，如果控制不当，很容易引发震荡，英雄难过美人关，徐少杰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下次遇见这样的问题，说不定就入蛊了，春明门外即天涯，此身一失永无回，如果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影响了前途，徐少杰不会原谅自己。

回到办公室，徐少杰将丁原书记的讲话稿放进公文包，直接回家去了。徐少杰回家之后，张小玉很奇怪，一般情况下，徐少杰若是回家，都是打电话的，今天没有打电话，居然回家吃饭了，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闷头吃饭，尔后独自上楼去了。

正当徐少杰准备开始开始看丁原书记的讲话稿，想着修改的时候，手机响了，知道徐少杰号码的人不多，除了玉都区的几个班子成员，再就是市委办公室的同事了。徐少杰看了看号码，是淮扬市市内电话。

“喂，是徐秘书吗，我是黄梦。”

徐少杰险些没有回答，这个黄梦是什么意思啊，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下午两人在一起的情形，已经够尴尬了。

“黄梦，你好啊，有什么事情吗？”

“徐秘书，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本来想着请您一起来庆贺我的生日的，谁知道丁书记找您，刚才我问了，丁书记已经回家了，所以，我想请您一起陪着我过过生日，您放心，我邀请了钱科长和李科长，还有乔科长，他们都答应了。”

“哦，祝你生日快乐啊，今天我不知道，没有给你准备礼物，真是对不起了。”

“徐秘书，您能够来参加我的生日庆祝，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好吧，在什么地方？”

“在炫光歌舞厅，晚上7点半，我等着徐秘书啊。”

徐少杰挂了电话，看了看手表，已经快7点钟了，徐少杰实在不明白黄梦的心思，黄梦邀请了钱大志、李鹤庆和乔玉荣，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打字室暂时是综合科管辖，黄梦邀请李鹤庆和乔玉荣，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黄梦邀请了钱大志，说明平时是仔细观察过的，钱大志和自己的关系是最好的。徐少杰还想到了，黄梦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他到家里去，是准备上演激情戏的，挑选这样的时候，说明黄梦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一时间，徐少杰感觉到，自己真是看不透黄梦。

徐少杰吃饭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话，张小玉不放心，安置女儿做作业，自己准备上楼去了，很快，她看见徐少杰下楼了，是准备出去的样子。

“少杰，晚上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单位上一个同事过生，我去庆贺一下。”

“早点回来啊，少喝酒。”

徐少杰笑笑，到客厅去看了看做作业的小女孩，出门去了。

黄梦在炫光歌舞厅的门口等着，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情人，炫光歌舞厅的老板罗旋，罗旋不到三十岁，相貌堂堂，浑身有着一股精气神，一眼看上去，就是成功的生意人。罗旋还没有结婚，这年头，生意人吃香，手里有钱，不过，罗旋有些痴迷黄梦，一直不想找女朋友，尽管追求他的女孩有一大串。

今天是黄梦的生日，罗旋早就做了准备，留下了最好的大包间，安排了好几个歌舞厅漂亮的女孩子，罗旋已经知道，今天来的客人，大都是黄梦单位的同事，市委办公室工作的人，罗旋是不会得罪的，所以，他克制住自己的情欲，规规矩矩站在黄梦的身边，迎接客人。

徐少杰到达炫光歌舞厅的时候，是7点20分，徐少杰不喜欢迟到，宁可早到一些，徐少杰历来认为，这是对他人的尊敬，也是对自身的尊敬。

再次看到黄梦，徐少杰的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黄梦没有任何的不适宜，主动伸出手，和徐少杰握手，并且对徐少杰能够来参加聚会，表示感谢。徐少杰和罗旋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了罗旋的豪气和开朗，其他人都到了，徐少杰是晚到的。

黄梦带着徐少杰进入了包间，这里其实不算是包间了，应该是歌舞厅的大厅，想不到黄梦这样豪气，竟然包下了整个大厅，大厅人不多，大概20多人的样子，女多男少，歌舞厅里面，是那种常见的红色灯光，整个大厅在红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朦朦胧胧的。

钱大志、李鹤庆和乔玉荣都看见了徐少杰，钱大志最先站起来，走了过来，带着徐少杰到他们坐的地方，李鹤庆和乔玉荣都站起来了，歌舞厅虽然光线朦胧，可徐少杰依旧感觉到一些目光射向了自己。

大厅中间是舞池，镭射音响正在放着舞曲，显然庆贺仪式还没有开始，徐少杰坐在沙发上，看见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啤酒、红酒、饮料和小吃，还有一些玻璃杯。

舞曲忽然停止了，舞厅的顶部，射出了一束白色的亮光，徐少杰看见罗旋进来了，径直走到了舞厅的中间，罗旋的手里，拿着话筒。

“各位先生、女士，大家晚上好，今天是黄梦女士的生日，我代表炫光歌舞厅，对黄梦女士表示热烈的祝贺，对黄梦女士能够到炫光歌舞厅来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表示衷心的感谢，下面，我为黄梦女士献上一首歌曲《好人好梦》，我希望和黄梦女士一起演唱，祝贺黄梦女士生日快乐。”

罗旋带着的女孩进入歌厅以后，歌厅里面显得热闹了很多，大家都鼓掌，同时嘴里发出了吆喝声，徐少杰一边鼓掌，一边暗暗点头，这个罗旋不错，从点歌就可以看出来水平，不是惯常的《生日快乐歌》。

音乐很快响起来，徐少杰这个时候才发现，黄梦穿着一身红色的羊绒外套，衬着白皙的皮肤，加上姣好的身材，的确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烛光中你的笑容，暖暖的让我感动，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我的心你最懂。”

“尽管这夜色朦胧，也知道何去何从，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把心靠拢。”

大厅里面有些安静，黄梦和罗旋的歌唱的不错，节奏准确，充满感情，仿佛是心有默契演唱这首歌曲，徐少杰有些佩服。

歌曲唱完之后，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漂亮的女孩端来了两杯红酒，罗旋给黄梦敬酒，此时的黄梦，显得更加漂亮。

徐少杰不想唱歌，大学毕业之后，徐少杰没有进过歌舞厅，今天是第一次，他喜欢听音乐，所以，出来的流行歌曲，徐少杰基本上都知道。

此刻，黄梦举着酒杯过来了，众人连忙站起来，端起了酒杯，想黄梦表示祝贺，徐少杰这次是真心祝贺黄梦生日快乐的，女人是最忌讳过生日的，过一次生日，表示着青春年华就消逝了一年。

“徐秘书，您可要给我唱一首歌啊。”

钱大志在一边大声叫好，徐少杰有些无奈，此刻，还没有人点歌，谁演唱第一首歌曲，应该是过生日的女主人点的，显然，徐少杰被点中了，徐少杰不能够推辞，否则就是不给黄梦面子，也会使黄梦的生日庆祝留下阴影。

“好吧，我就献丑了，演唱一曲《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是邰正宵的歌曲，黄梦，祝你生日快乐。”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下来了，这首歌曲，现在是非常流行的，演唱的人不少，大家都很喜欢听。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濛濛，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心似冰冻，怎堪相识不相逢，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难舍你在我心中的放纵，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唱着唱着，徐少杰感觉到，不应该点这首歌曲，下午发生了尴尬的事情，晚上自己演唱这首歌曲，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徐少杰感觉到头皮发麻。

大厅里面很安静，徐少杰的唱歌水平，和罗旋以及黄梦不是一个水平的，徐少杰曾经在大学里面的歌咏比赛中，拿过冠军，可以说，在普通的歌舞厅里面，很难有谁唱歌超过徐少杰的。

黄梦激动得脸色发红，还在徐少杰演唱的过程中，黄梦就端着酒杯，到了徐少杰的身边，徐少杰感觉到，黄梦的身体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舞厅里面，空调开的很足，徐少杰早就脱下了羽绒服，此刻，徐少杰感觉到头上冒出了汗珠。

徐少杰唱完之后，大厅里面安静了几秒钟，接着是热烈的掌声和大声的叫好声，黄梦端着酒杯，看着徐少杰的眼神，令徐少杰有些受不了。

喝下酒之后，徐少杰回到了座位上。

“嗨，徐秘书啊，想不到你是全才啊，我要是有你这水平啊，去当歌星了。”

“瞎说，徐秘书是领导，唱歌不过是娱乐。”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面对**（3）

徐少杰当然不会头晕，他知道，这里是歌舞厅，大家是来娱乐的，是庆贺黄梦生日的，今天的主角，是黄梦。

“好了，我不敢想着当什么歌星，要是有那本事，现在也不用每月依靠几百块的工资生活了，今天是黄梦的生日，你们都去唱歌啊，都是同事，就是我唱了，可没有意思啊。”

“徐秘书，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啊，你都显示出歌唱家的风范了，我们上去是什么意思啊，得，红花也要绿叶陪衬，我就咬牙献丑了。”

“钱科长，我可没有说你是鸭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乔玉荣首先哈哈大笑，有些严肃的李鹤庆也忍不住了，咧开嘴笑了，钱大志满脸通红，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索性不说话了，走到了舞厅中间，拿起了话筒。

此时，罗旋端着酒杯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舞厅里的漂亮女孩子。

“徐秘书，李科长，乔科长，幸会，幸会，我来敬酒，徐秘书今后一定多多关照。”

徐少杰很自然的站起来了，和罗旋干杯，几个舞厅的女孩子顺势坐在了沙发上，罗旋介绍，大家可以和她们跳舞，唱歌，罗旋特别说了，徐秘书的歌实在是唱得好。

钱大志唱歌的时候，那种庆祝黄梦生日快乐的气氛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大家娱乐的时间了，舞池里面，已经有人开始在跳舞了，依旧是罗旋邀请黄梦跳舞，徐少杰暂时没有邀请谁跳舞，他坐在沙发上，听着钱大志的歌声，随手拿着瓜子，慢慢品尝。李鹤庆有些严肃的态度，令徐少杰不大适应，其实李鹤庆的年纪不是太大，40岁左右，可能是很少到歌舞厅的缘故，一直坐着，很少说话，不唱歌也不跳舞，坐在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大概是罗旋特意嘱托过了，没有什么轻浮的举动。徐少杰本来想着，在这样的场合可以轻松一些，说说笑话的，可李鹤庆的态度，令徐少杰说不出来话，只好干坐着。徐少杰不禁想起了正在唱歌的钱大志，钱大志比李鹤庆就要活泛多了。

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乔玉荣站起来了，看着徐少杰，徐少杰明白意思，连忙起身，邀请乔玉荣跳舞，两人进入舞池的时候，徐少杰看见，有一个女孩子邀请钱大志跳舞，另外两个女孩子开始和李鹤庆说话，同时举起了酒杯。

乔玉荣的舞跳的不错，徐少杰感觉到了很轻松，在市委办公室，徐少杰和乔玉荣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最为舒心，乔玉荣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为人爽朗，完全不像是女人的性格，而且，乔玉荣对徐少杰很是关心，尽管徐少杰担任市委书记的秘书了，乔玉荣依旧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徐少杰知道，乔玉荣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升迁的事宜，徐少杰曾经听说，乔玉荣一直想调到后勤上面去，已经向廖秘书长提出来了，不过是乔玉荣确实有工作能力，细心，所以，没有调整。

“徐秘书，想不到你歌唱得好，舞跳得好，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女朋友啊，我听说你谈朋友了，是省城的，什么时候让大姐见见。”

“好啊，到时候大帮着参考参考，提提意见，不过我的女朋友可不能和大姐比啊，像大姐这么优秀的，可是太少了。”

“你可真会说话，都是书记秘书了，可要当心，小心那天大姐把你包了。”

“呵呵，和乔大姐在一起，我说话没有什么顾忌，唉，办公室里面，平时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

“那没有办法啊，市委办公室不同于一般的单位，我在办公室工作好几年了，都想着调走，在里面工作，女人都老得特别快。”

“大姐一点都不老，看上去年轻有气质，怕是还有不少的追求者呢。”

“呵呵，也就是你敢和我这么说话，想想办公室的同事，平时都是特别严肃的面孔，根本不说笑的。”

徐少杰和乔玉荣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和李鹤庆已经熟悉了，桌上的啤酒打开了，她们正和李鹤庆喝着啤酒，冬天喝啤酒，还是有些难受的，李鹤庆显得活跃了很多，连连叫徐少杰和钱大志帮忙，因为李鹤庆的态度变化了，气氛活跃了很多，几个女孩子显露出来了泼辣的性格，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倒满一杯杯的啤酒。徐少杰接连喝下了三杯啤酒之后，感觉有些顶不住，在歌声响起的时候，忙到舞池里面跳舞。

黄梦一直没有过来，和一大班的女人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笑，这些女人，估计是黄梦的好朋友，接下来唱歌的，也大都是女人了，有唱的好的，也有不大好的，反正唱完之后，舞厅里面都会响起热烈的掌声。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舞曲响起来了，舞厅里面的灯光骤然暗下来了，原来，舞厅里面每次都有休闲10分钟，一首很长的慢节奏舞曲，在几乎看不见人的舞池里面，不少的情侣可以任意发挥，当然，也有不少是享受这种慢节奏的乐曲的。

这种舞曲，男人不会轻易邀请女人跳舞的，大多数时候，是女人邀请男人，当然，舞池里面，还是女孩和女孩搭伴跳舞的居多。李鹤庆早已经放开了，一个女孩子拉着李鹤庆，已经进入了舞池，钱大志也被另外一个女孩子拉进了舞池，乔玉荣则和一个女孩子搭伴，进入舞池，徐少杰正在想着出去轻松一下，透透气，黄梦过来了，邀请徐少杰跳舞。

徐少杰不好说什么，今天是黄梦的生日，总是不能扫兴的。

两人进入舞池以后，徐少杰按照跳舞的标准，摆好了姿势，谁知道，黄梦根本就没有依照姿势，双手搂住了徐少杰的腰，嘴里轻轻说了一句话。

“徐秘书，搂着我，现在都是这么跳舞的。”

徐少杰胆战心惊的搂着黄梦，黄梦穿的衣服不厚，外衣已经脱了，徐少杰能够感觉到黄梦柔软的身体，两人随着舞曲，慢慢在舞池里面曼舞，渐渐的，徐少杰感觉到，黄梦已经贴近了他的身体，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了。

徐少杰不敢随意动弹，黄梦的骄傲的双峰，已经接触到了徐少杰的身体，软软的，很有弹性，徐少杰慢慢感觉到眩晕。黄梦的身体有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香味，香味直接灌进了徐少杰的鼻孔，令徐少杰心旌动摇。

“徐秘书，您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坏女人。”

“不，不，黄梦，我没有那个意思，下午是真的有事情的。”

“徐秘书，您能够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我非常高兴，我见到的太多了，我也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可我不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

“黄梦，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很不错，真的。”

黄梦的身体，已经靠在了徐少杰的怀里，这种跳舞的姿势，实在是过于暧昧的，旁人看起来，几乎就是徐少杰搂着黄梦在跳舞，徐少杰心虚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大家几乎都是这个舞姿，到歌舞厅来，本来就是休闲娱乐的，偶尔找寻一下刺激，没有人会关注你的。

“徐秘书，我的生活并不幸福，丈夫长期不在家，我一直想着好好过日子，可是，小孩丢了之后，我就绝望了，女人本来就是弱者，谁都想着有人疼、有人爱，偏偏我得不到，于是，我就想着自己找寻幸福，也许我的选择不好，或者是方式不对，但我不是坏女人，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严肃的面容，可是，有些严肃的面容下面，包藏的不一定是好心，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黄梦，你不必要抱歉的，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徐秘书，可我想发生一些事情。”

黄梦猛地抬起头，看着徐少杰，徐少杰感觉到黄梦的目光特别清晰，并不是那种淫邪的目光，而且，黄梦的身体，已经紧紧依偎在徐少杰的怀里了，双手紧紧抱着徐少杰的腰，徐少杰完全感受到了黄梦的身体。徐少杰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说教，无疑是显得虚伪的。

“黄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不过我的看法不相同，如果说你是单身，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我想的什么，你可能也是明白的，我首先声明，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或者是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吧，如果我能够办到，一定不会拒绝的，我们之间，不需要交换的。”

黄梦的身体有些发抖，她没有料到徐少杰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见到的男人，大都是迫不及待的，可徐少杰完全不同，黄梦已经感觉到了徐少杰身体的变化，徐少杰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这样的男人太少了，黄梦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

“徐秘书，谢谢您这么说，我是有想法的，可我没有想到过无缘无故的帮助。”

“黄梦，说说吧，也许我可以帮忙的。”

“嗯，我就是不想在打字室工作了，到市委办公室，一直都是在打字室工作，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我听说，长期在电脑上工作，会有辐射的。”

“哦，是这样啊，难道你没有给领导反映过吗？”

徐少杰突然发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这一刻，他的智商也太低了。

“黄梦，这件事情，我尽力给你想办法，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会努力的。”

“徐秘书，谢谢您了。”

黄梦的脸贴在了徐少杰的胸前，这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跳舞了。

徐少杰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时刻在盯着他，那就是炫光歌舞厅的老板罗旋，罗旋是有感觉的，他对黄梦用情很深，所以，黄梦开始的态度，罗旋就觉得不对，看见其他人的时候，黄梦的态度是热情的，但也仅限于热情，看见徐少杰，黄梦的态度不同，热情之中，饱含着情欲，所以，罗旋一直在歌舞厅里面。罗旋给徐少杰敬酒的时候，感觉到徐少杰没有淫邪的气息，一丝一毫都没有，罗旋阅人无数，在歌舞厅这样的地方，能够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物，所以，罗旋大概明白意思了，他内心气苦，可说不出来什么话，他和黄梦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资格说。黄梦邀请徐少杰跳舞的时候，罗旋感觉到心里疼，这一曲，应该是他和黄梦跳的。

舞曲结束之后，徐少杰已经满身是汗。

罗旋再次举着酒杯过来了，第一时间过来了，他要看看徐少杰是什么样的表情，人的瞬间表情，是能够反映出来内心的想法的。罗旋看见了徐少杰的脸上，是如释负重、解脱的表情，他明白了。

罗旋不是普通人，能够在淮扬市打拼，而且是歌舞厅的老板，不简单的，舞厅来的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要周旋其间，没有应对能力，想都不要想，更主要的，是开歌舞厅，必须要有路子，如果没有人保护，警察三天两头来检查，也就不需要开了。罗旋心里的怒气，在第一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想到的，是一定要结交这个徐少杰。

“徐秘书，我再敬您一杯酒，徐主任今后一定多多关照啊。”

惊魂未定的徐少杰，并没有昏头，罗旋态度的转变，让徐少杰感受到了什么，在社会上，什么样的朋友都要有，罗旋看起来很不错，能够在淮扬市开歌舞厅，一定是很有能力的，徐少杰接受了罗旋抛来的橄榄枝。

“罗老板，祝你生意兴隆，我人轻言微，罗老板路子广，是大老板，今后一定要多多关照我啊。”

两人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徐少杰回家之后，已经是夜里12点钟了，张小玉依旧在等着徐少杰，徐少杰到刚刚进屋，就紧紧抱住了张小玉，徐少杰憋坏了，张小玉的嘴唇已经被徐少杰封住了。这一夜的缠绵，让张小玉再次感觉到了徐少杰的勇猛。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代会上的讲话

丁原阴沉着脸，看着手中的政府工作报告，常委会研究的意见，政府并没有引起重视，党建工作依旧是一句话带过，黄海涛仍然我行我素，这种情况，已经不止发生一次了，徐少杰加上去的一段话，黄海涛并没有采纳。和徐少杰交谈之后，丁原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了，在一些无关紧要问题上的妥协，，是为了维护淮扬市的稳定，看来这不是明智之举，长期发展，黄海涛的态度会越来越嚣张，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

丁原不是不想做事，长期的从政，丁原已经习惯了中庸之道，丁原出身普通家庭，在省政府工作，官场上，没有背景是很可悲的事情，让你无法硬起来，底层的官员，需要有上面的领导关爱和照顾，中层的官员，需要上面的官员推荐和提拔，高层的官员，需要有广泛的根基，能够把握局势。丁原刚开始，就没有任何的背景，依靠着自身的努力，一步步起来，对丁原影响最大的，是原常务副省长、现省委副书记许光坤，丁原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时候，跟随着许光坤做协调工作，许光坤的那种柔中带刚、雍容大度、掌控局势的工作态度和作风，给了丁原非常多的启发。丁原担任淮扬市委书记以后，力图用这样的方式和态度来开展工作，但显然效果不好，这是因为层次不同了，丁原也明白。

人都是有脾气的，丁原以前的秘书李明和丁原以前的性格有相似之处，也是规矩和谨慎，所以，丁原对淮扬市的局势，没有感觉到过多的反感，丁原每次去拜访许光坤的时候，都会汇报淮扬市的工作情况，省委省政府对淮扬市的印象都是一般，淮扬市的排外，许光坤也是知道的，常常告诫丁原，要大胆开展工作。

徐少杰担任丁原的秘书之后，一系列的举措，令丁原看到了希望，一些自己不好或者是不能出面做的事情，徐少杰可以出面，而且，徐少杰对局势的发展，有着敏感的认识，这样的秘书是很难得的，所以，丁原有些忍不住了，5年时间了，在淮扬市没有大的建树，丁原自身都感觉到有些说不过去了。

“少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徐少杰看见丁原书记阴沉的脸，再看看丁原书记手上拿着政府工作报告，他明白了一切，报告的修改稿徐少杰已经看过了。

“少杰，报告都看过了，你是什么意见？”

“丁书记，我觉得，没有必要去计较报告的事情了，您可以在总结讲话中间，大力强调党建工作的。”

丁原看着徐少杰，徐少杰表情平静。

“少杰，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丁书记，我觉得，主要是看事情的结局，既然市政府不愿意转变态度，说明他们是经过了认真的思考和长期的准备的，您不妨也注重结局，过程是多种多样的，有的让人舒心，有的可能是充满坎坷的。”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上次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丁书记，没有问题，我已经落实了，钱科长和我交谈过好多次了，他早就有些不赞成李明的做法，认为秘书应该维护领导的权威，出谋划策，他是坚决拥护改革的。最主要的，是他明白做秘书，应该做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嗯，人代会之后，市委要讨论人事调整，就按照这个意见去办吧。”

徐少杰开始苦思丁原书记的讲话稿，政研室起草的讲话稿，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给人的感觉，说了和没有说差不多。徐少杰再次拿起讲话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原来这个讲话稿，自始至终都是围绕着政府工作报告，讲述方方面面问题的，切入点就有些不对，当然，政研室的笔杆子没有错，他们按照惯例起草丁原书记的讲话，现在丁原书记的想法改变了，要强调经济工作，也要兼顾党建工作。

想到这些，徐少杰豁然开朗，他没有大动讲话稿，政研室的笔杆子，在起草材料方面的功夫，比他强多了，徐少杰只是在讲话稿中间，加入了党建工作的内容，这是人代会上面的讲话，不能够信口开河，有时候，就是觉得枯燥，还是要照着讲，毕竟，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是最大的政治要求。

徐少杰修改讲话稿，如同一个裁缝，以前做的是中山装，布料是齐全的，现在，不过是改为西装，还是那些材料。徐少杰的总原则，是压缩经济工作的内容，扩充党建工作的内容，经济工作，政府工作报告讲的够详细了，不需要多次炒剩饭。

徐少杰对讲话稿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这样的讲话，一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次，越是正规的会议讲话，越是不会引发大家的注意，譬如说政府工作报告，看起来是很了不得的，实际上，县市领导和市直单位负责人，更加关注的是平时的某些会议。

市委常委会最后研究定稿政府工作报告和丁原书记讲话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局面。两个讲话都是在公开场合，必须要经过集体研究，个人是不能够决定的，大部分的常委看着政府工作报告和丁原书记的讲话，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但陆长征的态度有所不同了，他率先发言，赞成丁原书记的讲话，对政府工作报告没有做任何的评价，接下来，郎世福赞同丁原书记的讲话，同样没有评价政府工作报告，朱宗祥赞成政府工作报告，却没有评价丁原书记的讲话稿。

徐少杰低着头在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内心里面已经开始活络了，官场上的表态，真是太有水平了，稍微不灵活的人，怎么会明白其中的意味，表面看起来，陆长征、郎世福和朱宗祥的讲话，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差不多的，其中的意思却完全不同，代表着两个方向了，特别是陆长征，居然在会议室表态了，看来，丁原书记一定找过陆长征，陆长征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如果能够再加上一把火，将来的书记办公会，就会产生权力的倾斜了。

丁原书记做最后的总结，表扬了市委政研室和政府办公室，认为两个材料都写的很好，下面的工作人员很辛苦，接下来的任务是好好准备，开好人大会和政协会，会议过程中，黄海涛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有什么表情。

“徐秘书，材料修改好了，请您看看。”

黄梦依旧亲自给徐少杰送材料，丝毫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现，徐少杰没有提及电脑的事情，没有提及黄梦生日的事情和舞厅里面发生的旖旎，仿佛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在对待所有的事情上，徐少杰和黄梦是高度默契，同时采取了沉默的方式。因为这样，徐少杰感觉到，黄梦非常不简单，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心机，如果有机会，这个女人在政界上，能够引发一阵旋风。徐少杰已经想好了，面对黄梦，最好是敬而远之，在自身的实力不足的时候，尽量给予可能的帮助，将来，一旦时机成熟了，可以启用黄梦为自己服务，黄梦说的事情，徐少杰已经找机会，给廖鸿运说了，廖鸿运当场就表态了，打字室里面有三个女孩子，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黄梦已经在打字室工作了四年，可以调整了。

钱大志在单位的工作态度依旧没有变化，可徐少杰知道，钱大志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钱大志下班之后，经常和同事三五成群出去吃饭，娱乐，现在，钱大志下班之后准时回家，而且一直是提着帆布公文包，那里面装的是材料，综合科有很多的文件，不是什么保密的材料，如果想看，说一说就能够拿走，准时归还就可以了，徐少杰知道，短短几天时间，钱大志阅读了大量的文件，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在家里做的，所以，没有人知道钱大志的变化。因为钱大志准时回家，有人和钱大志开玩笑，是不是老婆管理严格了，晚上不准出门了，钱大志笑笑，没有做多少的解释，依旧是坚持下班就回家了。

“钱科长，你是怎么看丁原书记的讲话稿的？”

“徐秘书，我认为早就应该这样说了，这些年，以经济工作为中心的说法，至高无上，掩盖了所有的工作，大家说到的都是经济工作，其他的工作几乎是陪衬，我认为不正常，市委毕竟是抓全面工作的，经济上去了，社会治安形势不好，或者是基层组织建设出现问题，或者是其他任何方面出了问题，市委都是有责任的，都不能说明是工作做好了，反观市政府，一心抓经济工作，好像市委倒成为了市政府的陪衬了。”

“钱科长，想不到你会这么看啊。”

“这有什么啊，我不是傻子，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难道不知道吗，政府抓经济工作，如果说取得了巨大的成效，还有另外的说法，可是，经济并没有高速发展，依旧是慢吞吞的，结果是一头都没有兼顾到，依照我的感觉，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钱科长，那你是什么看法？”

“经济工作当然是中心工作，一定要花大力气抓，加快发展速度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党建工作不能忽略，还是那句老话，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徐少杰和钱大志的交谈内容，源源不断报告给了丁原，丁原越来越满意，如今，徐少杰和丁原谈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很多的问题和看法，两人不断统一意见，有的时候，钱大志的认识，比徐少杰还要深刻。终于，徐少杰看见了陆长征进入丁原书记的办公室，丁原书记吩咐，不见任何人，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后，陆长征离开了丁原的办公室，脸上带着微笑。徐少杰知道，丁原已经开始动作了，徐少杰一直奇怪，丁原为什么会同意他找钱大志，丁原书记直接和钱大志谈话，岂不是更好吗。

人代会和政协会如期召开，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都是按部就班，政协会提前一天开幕，两会的时间都是5天，政府工作报告和丁原书记的讲话，并没有引起什么议论，毕竟都是中规中矩的讲话，没有突破条条框框。

人大会刚刚结束，徐少杰变遇见了好事情了，廖鸿运专门找到了徐少杰，给了徐少杰一套钥匙，原来，市委宿舍的住房腾出来了，徐少杰分配到了一套，六栋201，三室一厅，屋里已经重新装修了，这意味着，徐少杰今后不用一大早打的赶到市委宿舍辛辛苦苦迎候丁原书记了。丁原书记的住房在一栋三楼，四室两厅，规格不一样。

徐少杰到新分配的住房里面去看了看，地下是水磨地平，木质的窗户，墙上和天花板重新粉刷过了，屋里空空荡荡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徐少杰感觉到有些不真实，自己参加工作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分配到住房了。可分配到住房的兴奋很快消失了，徐少杰苦着脸，难道自己的性福生活要结束了吗，分配了住房，意味着要搬到市委宿舍来居住，否则是说不过去的，可徐少杰已经习惯了和张小玉在一起，几乎每天都是枕着张小玉的胸脯入睡的，现在，要到市委宿舍来居住了，张小玉不可能过来的。

张绍才和颜玉环是完全支持，张小玉依旧住在家里，张绍才和颜玉环搬回去居住了，今后，徐少杰随时可以回家吃饭，如果时间晚了，可以在楼上睡觉，反正三楼一直是空着。对于张绍才和颜玉环的安排，徐少杰是咬牙切齿，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搬家的那天，徐少杰自己没有出力，也没有管，房间是颜玉环和张小玉帮助收拾的，三室一厅的房屋，徐少杰用不了那么多，一间卧室，加上一间书房，另外一件屋子，放置香烟白酒之类的东西，平时都是锁着的。看着收拾好的房屋，徐少杰哀叹，性福生活是真的要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就要过单身汉的生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市委办公室副主任

人代会结束，徐少杰骤然开始忙碌了，大家都知道，市委要进行一年一度的人事调整了，这个时候，来找丁原书记汇报工作的单位负责人和县市的主要领导，是很多的，这都需要徐少杰做出妥善的安排，丁原书记时间只有那么多，徐少杰必须要安排好。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徐少杰感觉到日子过去了好长，这和在玉都区的时候，是不能比较的，那个时候，徐少杰有一大帮的可以支配的人，大部分的时候，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现在，徐少杰是事必躬亲，绝大部分的事情都要自己做，两者的区别明显，所以，徐少杰忙碌了很多，上班之后，还没有机会回到省城。

唐婉柔经常打电话来，徐少杰简直能够感受到唐婉柔噘着嘴巴的样子了，也是，两人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谁都是受不了的。徐少杰现在考虑的事情，就是找机会，一定要回省城一趟，休假的时间在慢慢调整，每星期开始休息一天半的时间，有时候又是一天，反正随时在变动，丁原书记到了淮扬市以后，也一直没有时间回到省城去，徐少杰感觉到，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担任领导的，工作太忙了，家属没有在身边，岂不是为某些人创造了很好的机会吗，当然，徐少杰不敢这么去想丁原书记。

丁原不仅白天忙，晚上也不得安生，每天下班的时间都要推迟，回到家里之后，依旧有着源源不断的拜访者，一直到夜里11点钟，才可以休息，丁原也清楚，在人事调整方案没有通过常委会以前，办公室和家里都会是这样的情形。这次的人事调整，没有牵涉到主要领导，丁原早就和陆长征、张太忠商议过了，徐少杰出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除了黄海涛提出的几个需要调整的人员，其余的调整，主要是牵涉到个别的县市和市直单位。

丁原不想做大的调整，目前的时机还不成熟，本来，这样的副职调整，丁原不是很关注的，陆长征的秘书周坤松，安排到了淮安市，出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这个职位很不错，虽然在常委中间，排名靠后，但地方好，和在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区别不大。陆长征很是满意这样的安排，自己的秘书安排好了，领导的脸上也有光。

丁原注意到了陈目标，陈目标的父亲陈登祥，曾经和丁原共事一年，那时候担任市委副书记，和黄海涛走得比较近，一年后提拔，到西林市出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最近，陈登祥可能得到提拔的呼声很高，因为省委书记蒋宇辉一直很看好陈登祥。陈目标是黄海涛提出来的，这次需要研究提拔的干部，陈目标在西林市学苑区区委办公室担任副主任，正科级干部，黄海涛提议陈目标出任沙隆县县委副书记，主管农业，这是很少有的情况，一般来说，陈目标这样的情况，出任副县长就不错了，想不到直接出任县委副书记，丁原不好反对，且不说黄海涛，陈登祥和他以前也是同事，而且可能得到提拔，这样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丁原恼火的，是黄海涛抓住了机会，再一次拉近了和陈登祥的关系。

丁原清楚，关系是非常重要的，黄海涛是本地干部，到现在这样的境况，一样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背后也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能够成为地市的主要领导人，就是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关注的对象，黄海涛背后的关系，丁原不清楚，这是官员的绝密，越是高层领导，越是不会透露只言片语，那些整天挂在嘴上吹嘘，有这样那样关系的官员，成不了大器，也登不上高位。丁原担心，黄海涛一旦和蒋宇辉有了联系，甚至为蒋宇辉所欣赏了，自己的处境将变得极为艰难。有时候，你在下面辛辛苦苦做的努力，因为领导的一句话，就可以化为泡影，因为上面的人捏着你的帽子。

丁原无法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陈目标的提拔，是一个很不好的引子，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丁原不知道，所以，丁原不想长时间的维持一团和气的局面了，也许，继续这样维持下去，接下来，他的位置就要变动了，关于钱大志的事情，丁原很满意，总算是为徐少杰做好了铺垫，今后，徐少杰需要得到帮助，钱大志是不错的人选。好久没有回省城了，人事调整之前，丁原想着回去一趟，那个一直刺伤他神经的隐痛，也需要回去得到证实。

徐少杰刚刚洗漱完毕，就给唐婉柔打电话了，这次回到省城，张绍才、颜玉环都跟着回来了，因为唐婉柔要到家里来，要和韩庆娥见面。韩庆娥知道徐少杰谈朋友之后，高兴得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一直在追问着徐少杰，有关唐婉柔的情况，徐少杰详细说了唐婉柔的情况，韩庆娥有些紧张，人家的父亲是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啊，这么大的领导，唐婉柔算得上是官家小姐了，不知道徐少杰会不会吃亏。做母亲的，时时刻刻都在为着子女考虑，徐少杰知道母亲的担忧，笑着说没有事情。徐少杰内心还是有傲气的，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算什么，自己到了那个年纪，绝对不止坐这个位置。

徐少杰去接唐婉柔的时候，唐婉柔忍不住，扑到徐少杰的怀里，一个多月时间没有看见了，唐婉柔食不甘味，唐婉柔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淡蓝色的羊绒外衣，这是省城如今最为时兴的衣服，脸上还化了淡妆，看上去好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唐婉柔远远没有徐少杰镇定，快到屋的时候，唐婉柔没有了平时的洒脱，紧张的身体有些发抖，张绍才、颜玉环和徐义杰，她都见过，可今天主要是徐少杰的母亲韩庆娥，将来和徐少杰结婚了，韩庆娥就是自己的母亲了，很有可能朝夕相处的，第一次见面的印象非常重要，婆媳关系历来是头疼的问题，几千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

“小柔，不要紧张，我母亲很慈祥的。”

“老公，待会你不要离开我啊，要是我有什么没有说好的话，你就拉拉我的手。”

“小柔，没有那么夸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老公，不要说了，你越说我越怕，我这可是第一次啊。”

“小柔，你什么意思啊，还准备见几次啊，好啊，我可是记住了，下次也找个老丈人去见见，不然不公平啊。”

“你敢，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

进屋之后，很短时间，唐婉柔就不紧张了，张绍才和颜玉环都在家里，韩庆娥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带着审视的目光，唐婉柔不清楚，普通家庭的母亲，大都是这样的，并不像她的家里那样，对女婿或者是媳妇，第一次都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的，这大概就是官宦家庭和普通家庭之间的区别吧。韩庆娥笑呵呵看着唐婉柔，唐婉柔的嘴很甜，一口一个伯母，至于张绍才、颜玉环、徐义杰和柳晓梅等人，唐婉柔一律跟着徐少杰称呼，在淮扬市的时候，唐婉柔就是这样称呼的，没有什么不习惯。

徐少杰从韩庆娥的眼神看出来了，母亲对唐婉柔很满意，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唐婉柔很随和，丝毫没有官宦子女的那种娇气，第一次到家里来，她很快就跟着颜玉环进入厨房了，帮着柳晓梅做饭，虽然说不可能真正做，柳晓梅本来有些自卑的，感觉自己和唐婉柔的差距太大了，不过，和唐婉柔相处了一会之后，感觉唐婉柔是那种很泼辣和豪爽的女孩子，没有什么架子，慢慢也就不紧张了。

因为徐少杰下午要跟着丁原书记到淮扬市去，所以，唐婉柔吃完中午饭之后，就告辞了，徐少杰去送唐婉柔的时候，唐婉柔询问徐少杰，分配的住房是什么情况，徐少杰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现在住在市委宿舍里面，唐婉柔显得很高兴，连声说今后有时间，有地方落脚了，原来，唐婉柔知道，徐少杰以前住的地方，是张绍才买下的，唐婉柔总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属于徐少杰，只有单位分配的住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唐婉柔在西林市公安局没有分配住房，一般情况下，未婚的女性，都是没有分配住房的。

徐少杰回家之后，韩庆娥、颜玉环，甚至柳晓梅，都教育徐少杰，说唐婉柔很不错，徐少杰一定要珍惜，好好好对人家，不要耍脾气。徐少杰哭笑不得，到底是谁耍脾气啊，如果唐婉柔不在他面前耍脾气，徐少杰就感觉到菩萨保佑了。不过，通过这次的见面，徐少杰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丁原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皱着眉头，这样的情况，徐少杰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丁原书记回到省城之后，总是有些不愉快的表现，徐少杰不知道原因，更不好开口问，如果是家里的事情，这属于个人的私事，领导是不会说的，万万不要自作聪明开口询问的，丁原书记如果认为有必要，自然会开口说出来的。

市委常委会准时召开，是关于人事调整的，这样的会议，徐少杰不能参加，按照惯常的安排，首先召开书记办公室，确定人事调整问题，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列席会议，书记办公会通过以后，基本就定下来了，13个市委常委，参加书记办公会的有7人，占到一半以上了，再说了，其他的市委常委，也明确自身的职责，当然，如果被提拔的人，得罪了哪位市委常委，遭遇反对之后，也是难以提拔起来的，只能暂时摆在一边，但这种情况太少见了，再说了，如果市委书记坚持，还是可以提拔起来的。

徐少杰一直在办公室，这次的人事调整，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徐少杰也知道一些风声，他将出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接近两年时间，迈上这一步。这次的调整没有涉及到主要领导，各方的关注度，都不是很高。此刻，徐少杰想到的是，自己成为了副主任，钱大志马上成为陆长征副书记的秘书了，陆长征是常务副书记，身边的秘书，地位也是很重要的。

下午，徐少杰知道了人事调整方案，组织部拿来文件，请丁原书记签字的时候，徐少杰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前面，出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还有陈目标的名字，出任沙隆县县委副书记，徐少杰忽然想起了他和陈目标之间的交谈，徐少杰内心掀起了波澜，想不到陈目标果然到淮扬市来了，而且是沙隆县的县委副书记，这一定是黄海涛安排的，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家乡，也就是说，陈目标暂时被打上了黄海涛的印记。陈目标的父亲陈登祥，以前是淮扬市市委副书记，为了陈目标的安排，直接找到了黄海涛，而没有找到丁原书记，徐少杰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这不是什么好事情，陈登祥在省城工作，和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关系一定是不错的，黄海涛有了这样的优势，今后岂不是更能够和丁原书记叫板。

翌日，干部调整大会召开，徐少杰参加了会议，他看见了陈目标，两人点头微笑致意，没有说话。

回到办公室，不一会，钱大志上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

“徐主任，恭喜你，也谢谢你了，廖秘书长找我谈话了，从今天开始，我跟着陆书记。”

“钱科长，同喜啊，不过你不用谢我，这都是丁书记安排的，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啊。”

“徐主任，你就不要客气了，前因后果，我都明白的，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啊，下午我请客，祝贺你调整工作岗位啊。”

“应该的，应该的，不过，是我请客，呵呵，你现在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是我的领导了，今后，工作中还要多多关照我啊，我估计，以后工作要忙很多，闲暇时间不多了。”

徐少杰知道，钱大志说的话，实实在在，今后，两人不可能随时安排自己的时间，一切都是为着领导服务的，丁原书记和陆长征都很忙，还真的难以找到这样的聚会的机会。

一天后，市委办公室召开会议，是关于市委办公室机关人员调整的，徐少杰身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参加了会议，在这次会议上，黄梦的岗位变动了，调整到了行政科，担任副科长，终于脱离了打字室，而且级别也调整了，成为副科级干部。

会议结束后，消息很快传开了，黄梦专门到了徐少杰的办公室，什么都没有说，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徐少杰的办公桌下面，还没有等徐少杰推辞，黄梦猛的拥抱了徐少杰，在徐少杰的脸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徐少杰的办公室，徐少杰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映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陈目标的选择

时间流逝很快，转眼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徐少杰和钱大志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少的，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非常注意的，很多话题一点而过，如今，两人是市委办公室诸多干部重点关注的对象，乔玉荣终于如愿，成为了人事科科长，这个岗位，非常适合女同志，乔玉荣上任之后，非常高兴，总算是脱离了综合科，不用每天面对无数的文件了，综合科暂时没有配备副科长，奇怪的是，李鹤庆的工作更加出色了，文件整理的很好，徐少杰感觉到，文件的分类，比以前更加规范了，此时，徐少杰才明白其中的奥妙，以前是乔玉荣整理的，女同志细心是没有话说的，但在全局的把握和认识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加之乔玉荣的丈夫是市政府副秘书长，跟着常务副市长贺一鸣的，李鹤庆有时候也害怕伤了乔玉荣的自尊心，看透了这一层，徐少杰感觉到了复杂，他和钱大志谈起的时候，钱大志不以为然，市委办公室是最为注重这些事情的，因为这里是权力的中枢。

陆长征慢慢发生改变了，一个多月时间，徐少杰好几次看见陆长征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这个时候，徐少杰和钱大志就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就多了。通过和钱大志的几次交谈，徐少杰隐隐知道了，陆长征并不是那种愿意袖手旁观的领导，毕竟身份不同了，作为常务副书记，如果不能够支持书记的工作，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后来，丁原几次在会上肯定了党建工作，陆长征感觉到，丁原作风有了转变，态度渐渐强硬起来，加之钱大志抓住时机的建议，使得陆长征的态度慢慢发生转变了。

徐少杰有些担心，他隐隐感觉到，市委市政府会在不长的时间里面，产生一次激烈的碰撞，丁原书记的情绪，徐少杰是清楚的，近段时间以来，丁原书记的态度慢慢趋向强硬了，无论是对市政府，还是其他的单位和领导。

徐少杰迫切想着和陈目标见面，自从在干部大会上见面之后，徐少杰一直没有再次见到陈目标，他相信，陈目标一定被黄海涛捧着，陈目标的关键，不在于本身，而在于他的父亲陈登祥，在于陈登祥背后的人。陈目标刚刚上任，需要熟悉诸多的情况，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在县里来说，是非常繁忙的，加之现在正是农忙季节，所以，徐少杰想要见到陈目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机会往往在不经意间到来的。

这天，徐少杰正在陪着丁原书记，在市教委检查工作，眼看着高考的时间临近了，丁原书记一直是比较关心教育工作的，早在高考前100天的誓师大会上，丁原书记就发表了讲话，在淮扬市一中，当着上千师生的面，鼓励学生好好复习，考出好成绩。

丁原书记正在听取教委班子的集体汇报，徐少杰的手机响了，开会的时候，他的手机都是调成震动的，徐少杰掏出手机，看见是陈目标的电话，陈目标到了沙隆县，重新办了电话卡，电话号码徐少杰早就知道，存进了手机里面。徐少杰走出了会议室。

“喂，是徐主任吗？”

“陈书记，你好啊，我是徐少杰。”

“哈哈，早就想着见见你，一直没有时间，我刚刚到淮扬市，还没有地方落脚呢，怎么样，找你的麻烦，可以吧。”

“陈书记，你是在笑话我啊，堂堂县委副书记，到了淮扬市，居然没有地方落脚，不过，我听从陈书记的安排，我本来就是给领导服务的，说说吧，你在什么地方？”

“呵呵，听你的话，我可吓着了，我在市委办公室外面，准备向你请示汇报工作啊，你看，我对农业和农村工作都不熟悉，初来乍到的，只能是向你请示汇报了。”

“笑话，笑话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怎么，你在外面有事情吗，我没有打扰你吧。”

“不要紧，我正陪着丁书记在市教委，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你既然来了，我一定要陪陪你啊，我们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

“呵呵，意思放到一边去吧，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徐少杰挂了电话，进入会议室，在丁原书记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丁原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随即点点头，对着徐少杰，小声说了几句话，徐少杰点点头，对着教委的几位领导笑了笑，离开了会议室，教育局的副局长在局长眼神的示意下，连忙起身，去送送徐少杰，副局长拿着一条中华香烟，塞进了徐少杰的公文包里面，连声说徐主任中午过来吃饭，徐少杰笑着摇头说不必了，有事情需要去办。

副局长安排了轿车送徐少杰，徐少杰没有反对，马亚平师傅的车太显眼了，一号车，谁看见了，都知道是市委书记丁原的车。

陈目标没有什么变化，皮肤稍微黑了一些，徐少杰估计，这段时间，陈目标一定是在乡下到处转，了解情况，很多时间在田间地头，所以皮肤晒黑了一些。两人见面之后，紧紧握手，陈目标没有带车，这是徐少杰没有预料到的。

“不用看了，我打的到市委来的，昨天回家去了，今天早上赶来的，想着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到了淮扬市，怎么说也要向你报到啊。司机回沙隆县去了，明天来接我。”

“呵呵，陈书记，这么说，今天有一天的自由时间啊。”

“那是，向你报到、汇报工作，怎么能够显得随随便便啊，一定要隆重。”

“好啊，那我今天就隆重接待沙隆县委的领导，聆听领导的指示。”

两人哈哈大笑，已经接近吃饭的时间了，徐少杰带着陈目标上楼，放好了公文包，顺手拿出了几包中华香烟，扔给了陈目标一包。

徐少杰和陈目标坐着的士，来到了他经常和钱大志吃饭的餐馆，这个餐馆的规模不大，菜的味道不错，收拾的很干净。

“陈哥，我敬你一杯，祝贺你高升。”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总算和你一样了，不过我还是有差距。”

两人一饮而尽，餐馆的小玻璃杯，一杯酒足足有一两酒。

“老徐，不瞒你说啊，我对农村工作不熟悉，下去之后，拼命学习啊，平时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还好，何书记和陈县长都很是关照我，说起来，陈县长和我还是一个宗族的，到了县里，我们交谈之后，才知道的，呵呵，有了他们的帮助，我才勉强熟悉啊。”

徐少杰脸上带着微笑，他的猜测果然不过，黄海涛对陈目标非常关照，否则，何旭雄和陈大志不会这样上心的，目前，陈目标不会知道淮扬市的情况，自己和陈目标的关系不同了，今天一定要挑明这层意思，让陈目标自己选择。陈目标在县里工作，暂时不会知道上面的博弈，可是，如果让陈目标自己明白，恐怕就晚了。徐少杰不得不佩服黄海涛，这样的安排，看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只是黄海涛万万想不到，陈目标和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

“想知道刘宏的情况吗？”

“当然想了，在陈哥面前，我是实话实说啊。”

“好啊，那我也实话是说，刘宏现在混的很不错，我到淮扬市来之前，刘宏刚刚提拔，现在是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处副处长了，谭市长很看好刘宏，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刘宏就有可能成为谭市长的秘书了。”

徐少杰点点头，谭市长就是西林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谭常轩，以前在市委工作，早就赏识刘宏。

“这么说刘宏官运亨通啊，成为了谭市长的秘书，提拔指日可待啊。”

“那是肯定的，不过，我觉得，刘宏比不上你，当官之前，首先想到的是为人，什么都想着利用，不考虑后果，所有人都是前进的跳板，这样的人，虽然成功了，我不欣赏，我认为他的思想有着不一般的缺陷。”

“好了，陈哥，我们不说刘宏了，他在省城工作，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已经在沙隆县工作了，今后难以接触到刘宏了，他过他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老徐，这可说不定啊，山不转水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头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我们喝酒。”

酒过三巡，徐少杰想着，必须要切入正题了。

“陈哥，要是我预料不错，你这次到沙隆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一定是黄海涛市长提出来的，或者是陈伯伯直接找的黄海涛市长吧。”

“有这件事情，这不需要瞒你，老爸在淮扬市工作的时候，和黄市长的关系一直不错，黄市长对我也很熟悉，不过是离开了好多年时间，这次我看见黄市长，依旧是气宇轩昂，我很羡慕啊。”

“哦，原来是这样，想必陈哥对黄市长也是非常尊敬的。”

陈目标看着徐少杰，脸色渐渐有些严肃了，徐少杰的话，他不可能听不懂。

“老徐，你可要说明白话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了，有什么话，千万不要掖着。”

“陈哥，正是因为我们关系不同了，所以，见面之后，我才会问到这些事情，如果是其他人，我关心干什么。”

“老徐，虽然我的位置一般，不可能搀和到市里的事情中间来，但我不想做无头乌龟，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了。”

徐少杰点点头，吩咐门外的服务员，不要进来打扰，等待服务员退出去之后，徐少杰开始慢慢讲述淮扬市的情况，所有的话语，徐少杰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出来，该怎么样判断，是陈目标自己的事情。

陈目标沉默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半晌，陈目标开口了。

“老爸要求我到淮扬市工作以后，不要关心其他的事情，做好本质工作，我当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今天听你说了，我才明白，本来这些事情不稀奇，哪里都是存在的，不过我明白，以我的身份，想要置身事外，属于天方夜谭。”

“陈哥，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明白所处的局面，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了，你完全可以尽量规避的，陈伯伯说的有道理，你现在知道了，就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去管其他的事情，这样是最有利的。”

“老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想要做出成绩，就离不开选择，想要游离于丁书记和黄市长的博弈之外，到头来可能会摔倒很惨，再说了，就算我想这么做，上面会允许吗，与其身不由己，不如主动出击。”

刹那间，徐少杰感觉到陈目标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了，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是对官场有着透彻的认识，才能够感悟到的，徐少杰再次动摇了信心，看来，自己对官宦子弟的认识要改变了，他们并非个个都是纨绔，厉害的子弟大有人在。

“老徐，你的话我听懂了，我必须要做出选择，虽然我不是太清楚淮扬市的矛盾，但是，我相信你，在省城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是兄弟，今后会风雨共担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选择，我就怎么选择。”

徐少杰内心涌起了不一般的感受，他拿起了酒瓶，为陈目标倒上满满一杯，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陈哥，就冲你说的这些话，我们喝一杯，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要互相关照，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第一百二十五章 舞厅里的风波

吃饭之后，徐少杰带着陈目标，来到了自己的家里，陈目标坐了一个上午的车，加上喝酒了，已经显示出疲倦的意思了，徐少杰家里有两张床，卧室里一张床，书房里一张床，陈目标自然在卧室里休息。

陈目标很快睡熟了，上班的时候，徐少杰到了办公室，此刻，丁原书记已经在办公室了，徐少杰没有耽误，直接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详细汇报了中午吃饭的事情。

“好啊，少杰，我真是想不到，你和陈目标还有着这样的关系，很好，这样吧，你安排一下，下午我见见陈目标，依旧在你们中午吃饭的地方，你和陈目标先去，我后面到，我还要忙一些其他的事情。”

“好的，我来安排，丁书记，我还真怕您不见陈目标啊。”

“好了，臭小子，下午就不要上班了，回去陪着小陈，安排好了给我打电话。”

陈目标醒来之后，已经是4点多钟了，他到了客厅，徐少杰正在看电视。看见陈目标起来了，徐少杰笑了笑，扔给陈目标一包香烟，男人之间的交往，没有那么不复杂，不需要显得特别关心。陈目标也坐下来，两人一起看电视闲聊。

转眼5点多钟了，陈目标足足睡了一觉，精神很好，于是，两人再次来到了餐馆，徐少杰没有邀请其他人，这纯粹是两人的私人聚会，不需要找到其他人来凑热闹。陈目标一样能喝酒，到了下午，陈目标显得活络很多了，他甚至开口说起了喝酒的经验。

“唉，现在这样的局势，不会喝酒可不行啊，时时刻刻迎来送往，我的酒量，实际上是练出来的，刚开始也不会喝酒，就一个人在家里锻炼，慢慢的酒量见涨，特别是在办公室工作，不会喝酒，就不要想着提拔。唉，现在就是这样的形势。”

徐少杰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陈目标的话，两人喝酒随和很多，不是在相互劝酒。

正当徐少杰和陈目标举着酒杯的时候，服务员领着丁原进来了。

丁原的身份不同了，当然不会陪着陈目标吃饭，没有这个必要，丁原只要能够出现一会，和陈目标喝上一杯酒，所有的意思都明确了。

陈目标看见丁原书记进来了，赶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和丁原握手。

“呵呵，小陈，这段时间在沙隆县表现不错啊，我都听说了，好好干。”

“丁书记，我没有想到您会过来，徐主任没有告诉我，本来是想着专程去拜访您的，害怕您工作忙，打扰您，父亲一直很怀念在淮扬市工作的时间，问了我淮扬市的情况，这次和徐主任交谈了，我了解不少情况，下次回去，一定给父亲汇报。”

“好，好，陈秘书长是淮扬市出去的领导，这样关心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非常感谢啊，有时间，我到省城去拜访拜访，小陈，来，我敬你一杯酒。”

“不敢，丁书记，应该是我敬您一杯酒，我是晚辈。”

徐少杰早就摆好了椅子，陈目标拿起了酒瓶，小心给丁原倒上一杯酒，酒倒八分，这是给领导斟酒的规矩，千万不能是满杯，满杯是兄弟间的喝法，或者是关系非同一般的人员之间的喝法，官场上喝酒，窍门很多，不比一般的喝酒。陈目标很快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酒。

“小陈，你以前在西林市工作，这次调到了淮扬市，从大地方到小地方来工作，我很欣赏，把酒倒满了，我们实实在在喝一杯。”

陈目标有些激动，再次拿起酒瓶，小心给丁原书记倒满了。

“丁书记，我敬您一杯酒，我刚刚到淮扬市工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批评指正，我坚决改正，我一定在您的领导下，努力工作，您说我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丁原仰头哈哈大笑，举起了酒杯，陈目标看着丁原书记一口喝下之后，赶忙跟着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小陈，把酒满上，这杯酒，我是敬你的父亲，你就代替喝了，我和你父亲共事一年，老陈就调到了西林市工作了，好些年没有见到了，回到省城去的时候，你父亲工作忙，不好打扰，下次回去了，一定拜访。”

“丁书记，我代父亲谢谢您。”

两杯酒下肚，丁原拍了拍陈目标的肩膀，叮嘱陈目标好好工作，接着起身离开了包间，徐少杰和陈目标都起身送出去了，马师傅在外面等着。

丁原的脸上荡漾着微笑，想不到一个头疼的问题，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恐怕黄海涛做梦都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引进来的人才，轻而易举落入了自己的怀里。陈目标的表态，已经非常清楚，甚至是非常露骨了，所谓的批评指正，就是说刚刚来，不知道情况，可能和黄海涛等人走得近，以后会注意的，后面说的就是表忠心了。丁原很是高兴，看来徐少杰是个福将，眼看着出现的不利局面，谈笑间灰飞烟灭。

“老徐，罚酒，这一定是你安排的，没有提前告诉我，我也不多罚，刚才和丁书记喝了两杯，你把两杯酒补上。”

“陈哥，这不公平啊，丁书记和你喝酒，与我没有关系啊，再说了，你要感谢我啊，得到了丁书记的赏识，今后的前途无量啊。”

“少忽悠我，再怎么也比不上你，这酒你得补上，我们是齐头并进的，谁也不能落下。”

徐少杰无奈，只得补上了两杯酒。

吃完饭，时间不早了，两人都显得有些兴奋，徐少杰想了想，炫光歌舞厅还不错，去唱唱歌，可以发泄酒气，徐少杰不会带陈目标到那些所谓的保健城，现在的保健，大都带有色情服务，关系一般的，徐少杰可以不管，但他和陈目标的关系不同了。徐少杰说出来的提议之后，陈目标很是高兴，满口答应了。

徐少杰突然到了歌舞厅，罗旋有些准备不及，徐少杰微笑着给罗旋介绍了陈目标，罗旋当然明白了，陈目标看上去很年轻，沙隆县县委副书记，一样前途无量，两个贵客来到歌舞厅，罗旋竭尽全力招待，他连声说今天他来请客，千万不要扫了他的面子，接着，吩咐了吧台几句，亲自带着徐少杰和陈目标，进入了最好的包间。

很快，四个漂亮的姑娘进入了包间，分别在徐少杰和陈目标的身边坐下，服务员开始上小吃、红酒、啤酒等等，罗旋询问徐少杰，需要不需要上白酒，徐少杰连连摇头。罗旋当然不会离开包间了，他要亲自陪着徐少杰和陈目标。音乐声响起来之后，陈目标也不客气，拿起话筒开始演唱，这一唱令大家都是大声喝彩，原来，陈目标的歌也唱得好，徐少杰上次在歌舞厅唱歌，已经留给罗旋非常深刻的印象了。几个漂亮姑娘笑嘻嘻陪着喝酒唱歌，难得轻松，徐少杰和陈目标都很是随意，和女孩子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

包间门忽然被打开了，进来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年轻人，包间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徐少杰和陈目标都没有注意，在娱乐场所，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有时候有人进来找人，有时候是熟人来凑热闹，上次黄梦过生日的时候，大厅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徐少杰知道了这些情况。因为罗旋在包间里面，两人以为是罗旋的熟人，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罗旋看清楚了两人的长相，脸色有些不自然了，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徐少杰注意到了罗旋的脸色，有些奇怪，跟着站起来了，陈目标正在唱歌。进来的两个年轻人显然没有将罗旋放在眼里，推开了罗旋递过来的香烟，其中一个年轻人大声叫嚷关音响，一个年轻人冲着罗旋开口了。

“罗老板，**的什么意思啊，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鸟歌舞厅啊，黄老大到舞厅里来唱歌，最好的包间居然给他妈的弄出去了，老子进来，也没有看见你，快点，包间里面的鸟人滚出去，我们黄老大就在外面等着。”

音乐声停止了，包间里面的几个女孩子不知所措，听见了年轻人的话语，显得有些害怕，集体站到了徐少杰和陈目标的身边，这个时候，她们自然将两人视为保护神了，徐少杰很愤怒，也很奇怪，什么人这么大的谱，陈目标更是愤怒。

“对不起了，不知道黄老大要来，这样吧，我安排旁边的包间，和这里的条件一样，我请客，起哦请客。”

“哟呵，罗老板，**的吃错药了吧，唱歌的是你的小舅子吗，黄老大什么时候在其他的包间唱歌啊，**的不想开舞厅了啊。”

徐少杰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客气点，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徐少杰还没有说完，两个年轻人同时上来了，准备封住徐少杰的领口，嘴里骂骂咧咧说开了。

“去你妈的，在淮扬市，老子还没有听说过先来后到，敢和老子犟嘴。”

年轻人的手还来不及封到徐少杰的领口，徐少杰就动了，他抓住了年轻人的手，用力朝着反方向搬过去，年轻人杀猪一般嚎叫起来，身后的年轻人准备上前帮忙，无奈陈目标也动了，早就扭住了他的胳膊，。

“他妈的，敢动老子啊，罗老板，**的歌舞厅不用开了，老大，快来，有人要打架啊，老大。。。”

包间里面的白炽灯亮了，一个年轻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冲进来了，他们可能没有想到，在淮扬市，居然有人敢和他们动手。进来的人，看样子都是喝酒了，脸上红通通的。

徐少杰不认识为首的年轻人，可是，身边的陈目标脸色变了，看见了陈目标，年轻人的脸色也变了，来不及和陈目标打招呼，连忙开口了。

“你们他妈的眼睛瞎了，连陈哥都敢动，都给老子滚出去。”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先前进来的两个年轻人，立刻知道遇见硬茬了，他们死的快，活的也快，马上变了脸色，他们清楚，如果老大发怒了，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对不起，对不起了，我们瞎了眼，不知道，得罪了，得罪了。”

年轻人马上接上了话茬。

“陈哥，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这里，陈哥也是的，到歌舞厅来玩，怎么不给小弟打个招呼啊，这些兄弟不知道，陈哥一定原谅啊。”

陈目标的脸上，表情捉摸不定，徐少杰没有说话。一帮年轻人很快退出了包间，就是年轻人还留在包间里面。年轻人大大咧咧坐下了，看着徐少杰，他也不认识徐少杰。

“老徐，这位是黄思军，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的干警，黄市长的小儿子。”

“陈哥，介绍一下你的哥们啊。”

“小黄，这位是徐少杰，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丁原书记的秘书。”

黄思军的屁股上如同长了弹簧，迅速站起来，伸出了手。

“哎呦，原来是徐主任，早就听说过大名了，一直没有见过，今天才算是见到了，罗老板啊，你真是的，为什么不早点介绍啊，差点闹出了误会，我罚酒，罚酒。”

徐少杰面带微笑和黄思军握手，黄思军的态度有些夸张，没有必要这样表现，徐少杰不笨，越是夸张变现的背后，越是显得不在乎，黄思军的父亲是市长，不会在意一般的人，不过，徐少杰的内心已经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堂堂公安干警，治安支队的警察，本来是管理社会治安的，居然和社会上的人纠缠在一起，进来的那些年轻人，显然不是什么好鸟。

黄思军接过女孩子倒的啤酒，一口气喝下两杯，表示给徐少杰和陈目标赔罪，经过黄思军这样一闹，徐少杰和陈目标都没有了心情。

“徐哥、陈哥，今天我请客，你们尽情玩耍。”

第一百二十六章 购物卡

黄思军显然明白，徐少杰和陈目标是不希望有人打扰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离开了包间，罗旋跟着出去安排了。

“黄思军以前很文静的，不知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呵呵，没有什么奇怪的，陈哥，我们在一起的事情，黄市长可能很快就知道了，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啊。”

“早就有准备了，黄市长迟早都是知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冲着黄思军的德行，我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不过，我人生地不熟，老徐，你可要罩着我啊。”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

包间里的几个女孩子，显然是见多识广的，看见黄思军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已经知道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身份不一般了，特别知道了最为年轻的徐少杰，居然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立刻围上来，端着酒杯，不断的要敬酒。到舞厅来，本来就是娱乐，徐少杰和陈目标只能是入乡随俗，开始和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打趣了。很快，罗旋进来了，继续陪着徐少杰和陈目标，两人都没有问罗旋情况，他们对黄思军怎么做，没有兴趣。

两天后，陈目标打来电话。

“老徐啊，后遗症来了，我们在歌舞厅的事情，老爸都知道了，打电话问我了，我如实说了所有情况，老爸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他想见见你啊，怎么样，给个机会吧。”

“好啊，陈伯伯召见，我一定听从安排，这可是大好事，下次你回去的时候，直接找我。”

“没问题，老徐，你要注意啊，我看出来了，现在，你已经被他们注意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有丁书记罩着，没有谁能够动你的。”

“我知道了，李县长你熟悉吧，他是丁书记的前任秘书。”

“知道，我和李县长的关系不错，我们都说到你了，呵呵，李县长非常佩服你啊。”

“你们可以多多接触，陈哥，你也要担心啊，黄市长知道这件事情了，心里一定不舒服的，还不知道想出什么办法。”

“我目前没有什么问题，前面说黄市长注意你，估计就是我们之间接触的事情吧，不过我不敢肯定，他们想的什么，我明白，现在不会翻脸的，可他们一定恨你啊，呵呵，我是在中间躲过去了，这好比是摘桃子啊，辛辛苦苦忙活一场，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你想想，要是你，会是什么态度啊。”

电话那头的陈目标哈哈大笑，这头的徐少杰苦笑，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黄海涛一定是咬牙切齿，却没有地方发泄了。

逢年过节，特别是元旦和春节前后，是送礼进贡的季节，下级给上级送礼进贡，地方给中央送礼进贡，企业给政府实权部门送礼进贡，国有企业老总给组织人事部门、上级领导送礼进贡，这已成为潜规则，只不过有的地方、有的时候更严重一些，有的地方、有的时候更隐蔽一些罢了。全国都是如此，淮扬市也不能例外，马上就是五一劳动节了，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但现在送礼的人总是能够找到借口的。

今年以来，淮扬市时兴送购物卡，一个IC购物卡，轻巧方便，里面存了多少钱，外人都不知道。公安、工商、土管、计划等一些实权部门以及手握实权的党政机关官员，这时候只要手一松，成叠的购物卡便会塞进手里，有的一年的消费都有了着落，进超市、商场潇洒地刷卡消费，不用发愁卡里的余额，用完一个，还有一个。如今，这种趋势有蔓延的态势，有的单位也给职工发购物卡了，和发现金是一样的道理，账目更好做。进出商场、超市，刷卡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只要拿着卡，大家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行政单位的。

不过，也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情况，在商场和超市里，常常出现穿金戴银的贵夫人，手里攥着一叠购物卡，推着购物车在选购，出手大方，购买力极强，令工薪阶层人士嫉妒不已，愤恨不已，因为这个贵夫人很可能是市直单位领导的家属，搞不好还是哪位市领导的家属呢。领导不便出来用卡消费，由夫人出来消费。

谁也不能说这样的情况是腐败，但是，这种情况，对淮扬市还是有一些影响的，不过，随着购物卡的普及，议论的声音慢慢小了，大家都是这样做了，说也没有用。

徐少杰的手里，现在就攒着一叠购物卡，里面有多少钱，徐少杰不知道，当然，这些购物卡，有很多是丁原书记的，说起来也是无奈。各级领导的所谓灰色收入，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逢年过节接受的礼物、现金、购物卡等，至于生病住院、婚丧嫁娶红白喜事，更不用说了，数不清的人看望，礼物一个比一个丰厚。当然，领导生的不能是大病，是能够治好的不太严重的病，如果生的病严重到足以威胁他的政治前途，那么，前来送礼送钱的将是寥寥无几的。大家送的钱，大多是各单位、各部门的公款，极少有个人掏腰包的。这种现象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如果有个别人不遵守这个游戏规则，生病住院不让人探望，家里有红白喜事不告诉单位和各方面，那么，他会被视为异类，轻则遭到非议，重则受到排斥孤立。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丁原书记也不能避免这样的情况，不过，大家送购物卡的时候，不会直接找到丁原书记，这样的事情，秘书可以代劳，所以，徐少杰就伤心了，丁原书记没有发话，徐少杰不好拒绝，来汇报工作的市直单位负责人，很多带着购物卡，说是单位上的职工都发了，领导工作辛苦，都是掏出两张购物卡，塞给了徐少杰。很多的单位负责人一再解释，不过是一点心意，钱不多，显得诚惶诚恐，徐少杰哭笑不得。

丁原书记一般不关心家里的事情，对购物没有概念，徐少杰是一样，购物卡里面的钱，大都是500元到1000元，购物卡多了，积累起来，也不少了，每次徐少杰汇报的时候，丁原书记都说要徐少杰自己拿着去用，徐少杰时常看着购物卡发呆，他想不到要买什么东西，更不会想到将这些购物卡交上去，要知道，市委领导，都会得到购物卡的，大家都将购物卡看作是一种福利了。徐少杰不敢给张绍才、颜玉环和张小玉说到这样的事情，这是原则，必须要保密的。

唐婉柔终于到淮扬市来了。

丁原已经知道徐少杰谈朋友了，丁原曾经问过，准备要肖兴兰给徐少杰介绍朋友的，这样突出的小伙子，又是自己的秘书，介绍朋友也是一种手腕，徐少杰只得说实话了，丁原熟悉唐文俊，知道情况后，为徐少杰高兴。

唐婉柔是乘坐客车到淮扬市的，下车之后，居然看见了丁原书记，唐婉柔激动的满脸通红，市委书记来迎接，这是什么概念啊，说明了徐少杰的工作很不错，深的市委书记的赞赏。唐婉柔在丁原面前，显得很害羞，恭恭敬敬的。

中午吃饭，丁原参加了，丁原的态度很随和，唐婉柔慢慢不是那么紧张了，吃饭结束之后，唐婉柔已经是挽着徐少杰的胳膊了，这下，轮到徐少杰不自在了，徐少杰刚刚想着取笑唐婉柔的，也知道怕领导啊，唐婉柔在公开场合挽着徐少杰的胳膊，令徐少杰有些心虚，偷偷瞄着丁原书记，马亚平在后面抿嘴偷笑。

“好了，少杰，下午就陪着唐婉柔到处转转吧，唐婉柔难得来一次，你可要好好招待，不准怠慢了。”

“丁叔叔，不会的，少杰对我很好的。”

“哈哈，小柔，你们还没有办喜事啊，就这样护着少杰了，啧啧，不简单，我都羡慕你们啊，什么时候喝喜酒的时候，我一定喝个痛快。”

徐少杰和唐婉柔同时脸红了，马亚平实在忍不住，在后面偷笑。

唐婉柔看见了徐少杰公文包里面的一大叠购物卡。

“哇，老公，你知道我要来啊，这么多的购物卡，准备买多少东西啊。”

“都是单位送的，我不会买东西，就没有动，都在这里了。”

“嘻嘻，下午有事情了，我要好好买东西，嗯，要买衣服、化妆品、鞋子，我想想，看看还买些什么，到商场再说吧，给你买几套衣服。对了，叫上大嫂和表姐，她们很会看的。”

徐少杰有些发晕，女人逛商场的本事，他经常听办公室的同事说起，可以将男人折磨的发疯，不过，唐婉柔到淮扬市来了，自己只能陪着。看着唐婉柔拿手机给颜玉环打电话，徐少杰知道，下午一定非常辛苦了。

唐婉柔对徐少杰住的地方很满意，在屋里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徐少杰在后面胆战心惊，这屋里还好没有来过女人，包括颜玉环和张小玉，都没有来过。女人可是非常敏感的，有什么蜘丝马迹，唐婉柔一定会发现的。看了一会之后，唐婉柔非常满意，在徐少杰的脸上亲了好几下，颜玉环和张小玉马上要过来了，徐少杰极力克制自己。

购物卡都是淮扬市两个最大的商场和超市的，里面的东西非常齐全，唐婉柔来了，不仅仅是颜玉环和张小玉，张绍才也陪着了，于是经常出现这样一幕，唐婉柔、颜玉环和张小玉在前面谈笑风生，这里看看，那里转转，徐少杰和张绍才在后面垂头丧气，跟着走，有时候，手里还提着口袋。好在张绍才开着车，买了什么东西，张绍才迅速放进小车里面。

唐婉柔的购物能力，徐少杰目瞪口呆，上千元的化妆品，一口气买了四套，说是自己一套，颜玉环、张小玉、柳晓梅各一套，接下来是买衣服，徐少杰简直不敢看下去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用钱，不过，这次的购物，所有人对唐婉柔刮目相看，唐婉柔选衣服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徐少杰的母亲韩庆娥，接下来都是徐少杰的亲人，只到徐少杰提醒唐婉柔，考虑唐文俊和许云韵，还是颜玉环和张小玉极力支持，唐婉柔才在商场里面选购。

有两张最大的购物卡，每张里面居然有5000元钱，徐少杰记得很清楚，那两张卡，是财政局送来的，唐婉柔也没有料到，递给收银员两张卡，谁知道一张卡上面的钱就足够了。

徐少杰不知道唐婉柔买了多少东西，只知道唐婉柔、颜玉环和张小玉都很兴奋，他不禁想到了，或许女人天生就喜欢购物吧。

下午吃饭，张绍才早就安排了，在淮扬宾馆，徐少杰本来是不愿意的，中午在宾馆，下午也在宾馆，完全没有必要，外面的餐馆，价格便宜，好吃划算，不过张绍才已经安排了，徐少杰也没有办法了。

吃饭的时候，因为是一家人，所以很融洽，张小玉的女儿早就熟悉一切了，吃饭的时候，丝毫不拘束，徐少杰和张绍才没有喝酒，让徐少杰奇怪的是，张绍才和颜玉环都没有提到唐婉柔住宿的事情，徐少杰本来想着安排唐婉柔在宾馆住下的，可一直没有时间说。

吃饭结束之后，徐少杰本来想着众人到舞厅去娱乐一下，不过，他很快想到了，这是一个愚蠢的建议，要是唐婉柔知道自己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哪怕是一次两次，说不定都会有意见的，还不知道会怎么埋怨。

购买的商品，依旧放在轿车的后备箱里面，除了颜玉环、张小玉的东西，其余的东西，都要带回省城去的，张绍才准备专门送唐婉柔回省城的。

回家之后，张绍才等人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剩下徐少杰和唐婉柔，徐少杰心里很矛盾，他想着唐婉柔留在家里，可是，两人还没有拿结婚证，这样有些不妥当，所以，还是决定一会送唐婉柔到宾馆去住，或者是自己找地方去睡觉。可一直到深夜了，两人也拥抱了、亲吻了，唐婉柔就是不说离开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面见陈登祥

第一百二十七章面见陈登祥

唐婉柔趴在徐少杰的怀里，乖的像个小猫咪，徐少杰心情很激动，感觉到今天夜里一定有故事，屋里的气氛很是暧昧。

“老公，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唐婉柔的声音像是蚊子叫，说完之后，脸色通红，钻进了徐少杰的怀里，徐少杰当然听得懂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了唐婉柔，朝着卧室走去，唐婉柔蜷缩在徐少杰的怀里，一动不动。

当两人的衣服都脱光了之后，唐婉柔忽然有些紧张了，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接受着徐少杰的亲吻，努力着配合徐少杰。徐少杰的动作很轻柔，唐婉柔还有感觉到了疼痛，身体瑟瑟发抖，徐少杰紧紧抱着唐婉柔，努力让唐婉柔镇定……

月亮穿进了云层中，似乎也不愿意打扰屋里的一对情侣。

清楚，徐少杰醒来的时候，看见怀里依旧熟睡的唐婉柔，他极力克制自己，亲了一下唐婉柔的脸庞，准备起身了。徐少杰动了，唐婉柔立刻醒了，睁开了眼睛，此刻的唐婉柔，显得特别的温柔，她静静躺在徐少杰的怀里，抚摸着徐少杰的胸脯。

“老公，你当领导了，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

“小柔，你说吧，我考虑，婚礼还是要在省城举行的，不过，我在省城没有房子啊。”

“不嘛，就在淮扬市办婚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老婆啊，你不成为鸡婆或者是狗婆了，不过无所谓，我属狗的。”

“瞎说，我不过是形容的。”

徐少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唐婉柔也感觉到了徐少杰身体的变化，羞愧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她的下面感觉有些疼痛，但是，所有的女人不都是要经过这样的一次吗。

起床之后，徐少杰看见了床单上的血迹，唐婉柔有些不好意思，准备要洗床单，徐少杰连忙将床单塞进了洗衣机里面，不过，这一片血迹，已经让徐少杰感觉到了责任。

徐少杰上班之后，丁原盯着徐少杰，看好半天，徐少杰有些心虚。

“丁书记，您今天早上要到纪委，参加纪委常委会的。”

“我知道，唐婉柔还没有走吧，今天是周末了，我没有其他的安排了，你回省城去吧，陪着唐婉柔一起回去，星期天下午给小马打电话。”

徐少杰高兴极了，这样的机会太少了，丁原书记太忙了，或许是准备有什么举动了，所以，很少休息，这次，能够休息两天时间，徐少杰当然高兴了，唐婉柔还在家里，早餐都没有吃，两人早上光顾着缠绵了，徐少杰没有办法，必须要上班啊。

丁原书记去开会了，徐少杰想起了陈目标，不知道陈目标回不回去，如果能够早点见到陈登祥，总是好事情，徐少杰一边下楼，一边给陈目标打电话。

“哈哈，老徐，我们心有灵犀啊，我现在正在前往淮扬市的路上，本来就准备着和你一起到省城去的，既然你有时间，我就给老爸打电话了。”

唐婉柔身体有些不舒服，下面隐隐作疼，所以不想出去，没有想到，徐少杰居然回来了，听说徐少杰陪着自己到省城去的时候，唐婉柔高兴极了，扑进了徐少杰的怀里，身体的疼痛早就忘记了。

徐少杰带着唐婉柔出去吃早餐，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胳膊，紧紧靠着徐少杰，从这一天开始，唐婉柔知道，自己的身份发生改变了。

不到11点钟，陈目标到了市委大院，当陈目标看见了唐婉柔之后，大吃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连声说打扰了打扰了。

中午，依旧是在淮扬宾馆吃饭，一切都是张绍才安排的，颜玉环和张小玉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对唐婉柔是格外呵护，徐少杰心虚，不好说什么，借着这个机会，张绍才认识了陈目标，当然免不了喝酒，张绍才已经给刘福贵打电话了，下午刘福贵开车。

陈目标告诉徐少杰，已经给老爸说了，时间安排是明天上午，到时候，陈目标在外面等候徐少杰，这件事情，唐婉柔知道，早就要求一起去了，徐少杰没有拒绝，现在，两人已经融为一体了，虽然还没有举行仪式。

回到省城，刘福贵首先开车到了徐少杰的家里，将唐婉柔买的东西一一放进屋里，韩庆娥非常高兴，媳妇还没有过门，就知道买东西孝敬老人了，柳晓梅拿着化妆品，好半天不敢打开，太贵了，她想都不敢想，衣服也是高档的。至于徐平帆，当然是最高兴的，每次叔叔回来，他都可以得到礼物，小家伙抱着变现金刚就玩开了，根本不理睬众人了。

徐少杰告诉母亲，下午在唐婉柔家里去吃饭，韩庆娥连声催促徐少杰快去，将徐少杰拉到一边，叫徐少杰带上礼品，徐少杰笑笑，说已经准备了。

许云韵试着新买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没有间断。

“少杰，让你破费了。”

“唐叔叔、许阿姨，我不会买，都是小柔买的。”

“呵呵，好啊，年轻人有这份心，我们就高兴了，小柔这孩子，脾气不好，今后，你对她迁就一些，不过，小柔知道心疼人。”

“我一定会疼小柔的。”

“我是放心的，下午我们爷俩喝点酒，少杰来了，一定要喝点酒的，也算祝贺你升迁啊。”

正在试着衣服的许云韵听见这话了，马上接上话题了。

“喝酒可以，不准喝多，总量控制。”

唐婉柔这个时候插话了，告诉唐文俊和许云韵，她和徐少杰明天一早到陈登祥伯伯家里去，而且特别说了，徐少杰和陈目标的关系，比亲兄弟还好。唐文俊非常高兴，哈哈大笑。

“好啊，好事成双啊，我看今天下午，我们出去吃饭，庆祝庆祝，少杰，你很不错啊。”

许云韵脸上带着微笑，没有反对，出门的时候，许云韵从家里带了两瓶酒，现在外面的假酒太多，价格也太高了，虽然不需要自己出钱，许云韵还是心疼的。

早上，徐少杰刚刚起床，便听见了敲门声，韩庆娥去开门，唐婉柔进屋了，徐少杰有些无语，唐婉柔怎么起来这么早，带上礼物，徐少杰和唐婉柔出门了，吃过早餐，徐少杰给陈目标打电话，陈目标说马上在院子外面等着。

进屋之后，徐少杰和唐婉柔都显得很文静。陈登祥坐在客厅里面，正在看报纸，陈目标的母亲赵清梅连忙招呼两人坐下，忙着给两人泡茶，这个功夫，陈登祥已经放下了报纸。徐少杰看见了陈登祥的表情，诧异的神情一闪而过，显然没有想到唐婉柔会一起来。

“陈伯伯好，赵阿姨好，打扰您们休息了。”

“小徐，你好啊，想不到小柔也来了，爸爸知道吗？”

“知道，昨天少杰在我们家，我给爸爸说了，爸爸很高兴。”

陈登祥脸上露出了微笑，对于徐少杰来说，陈登祥是处于高位的，正厅级的领导，和丁原书记的级别一样，所以，徐少杰是非常尊敬陈登祥的，当然，徐少杰也想着能够攀上关系，在官场上，多一层的关系，就多一条路子，特别是上层的关系，不过，要建立这样的关系，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徐少杰很小心。

果然，陈登祥没有多说什么，告诉唐婉柔，在客厅里面坐坐，赵清梅陪着唐婉柔。于是，徐少杰和陈目标都跟着陈登祥进入了书房。

“小徐，你的情况，目标都和我说了，现在，您是丁书记的秘书，有一些的看法不奇怪，我离开淮扬市好几年了，不清楚淮扬市的变化，我要求目标不要搀和到所有的事情中间去，老老实实做事，可目标好像不听我的，所以，我很想见见你，听听你的理由。”

徐少杰变得严肃起来了，陈登祥的话，不好听，明显有些责备他的意思，这说明，陈登祥和黄海涛的关系非同一般，一定是偏向于黄海涛的，陈登祥在官场多年，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所谓的陈目标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看来，陈登祥的意思有些明确，如果徐少杰拿不出充足的理由，或者是不能表现出来足够的魄力，陈登祥不会支持陈目标。陈目标的脸色也变了，想不到父亲会说出来这样的话，他想开口，可陈登祥用眼神制止了他。

“陈伯伯，我不清楚您和黄市长的关系，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陈哥不可能置身事外，从他到淮扬市的那一天开始，就置身到漩涡中间去了，如果陈哥不做出选择，虽然您可以保护他，但我可以保证，陈哥一定是灰溜溜离开淮扬市，不要想着有任何的建树。再进一步说，您恐怕也会陷入到其中，因为陈哥能够顺利到淮扬市，背后就是您的功劳。”

陈登祥不由自主点点头，看来徐少杰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和陈哥是好朋友，但我绝对不会强迫陈哥做出任何的选择，我们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是因为我们惺惺相惜，所以，我才会毫无保留的告诉陈哥淮扬市的矛盾，让陈哥自己做出选择，而您所谓的陈哥老老实实做事，本来就是行不通的，我觉得您这样要求陈哥，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陈目标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化了，陈登祥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小徐，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要说出来这样选择的理由。”

“陈伯伯，您在淮扬市工作了很多年，了解的情况，比我深刻很多，我现在是丁原书记的秘书，从身份看，我必须拥护丁原书记的决定，无条件、无价钱可说，我在玉都区担任过区委书记，知道一些农村的情况，所以我认为，淮扬市需要发展，需要调整产业结构，需要有敢作敢为的人站出来，需要开拓创新，继续这样因循守旧，也许能够稳稳当当，可吃苦的是老百姓，大家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许这个说法夸张了一些，但为官总是要做事情的，什么都保持不变，往小处说，是固步自封，往大处说，是对任人民的犯罪。当然，这是我的认识，我没有强迫陈哥有这样的认识，也没有在陈哥面前说过这些话。”

“小徐，你还年轻，有着一股上进的气息，这很好，可你要知道，改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很多时候，改变意味着触动一部分人的根本利益，很有可能遭遇失败啊。”

“我知道，我不会说大话，我也害怕，或许会遭遇失败，从此一蹶不振，可是，我是丁原书记的秘书，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了，我不能躲避，如果我躲避了，结局比失败还要惨，我不会允许自己躲避。最后有一句话，说出来您不要生气，您要陈哥到淮扬市去，就已经陷入到了淮扬市的矛盾当中，陈哥不可能置身事外，当然有不错的解决办法，就是现在将陈哥调离淮扬市，回到西林市，这样做就妥善了，虽然会有一些后遗症，不过是最好的选择了。”

陈登祥一直看着徐少杰，他有些明白陈目标为什么会跟着徐少杰一起选择了，在官场上博弈，看准目标，义无反顾是一种非常可贵的品质，具有这种品质的人，事先会做很多的思考，尽量避免遭遇滑铁卢，当然，事情不是绝对的。陈登祥看着陈目标开口了。

“目标，你到底准备怎么选择？”

“爸，我不会离开淮扬市，我不会当逃兵，还有，我已经向丁书记表过态了，我已经和您说过黄思军的事情了，我的选择明确了。”

陈登祥好久没有说话，他和黄海涛之间，关系的确不错，不过，也没有到那种水**融的地步，但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徐少杰并不知道，淮扬市的排外情绪，陈登祥当然清楚，他一直认为，外来势力在淮扬市举步维艰，难以有成功，自己在淮扬市有着这样的经历，所以，陈目标的选择，陈登祥很是恼火，可是，徐少杰的话触动他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黄海涛的怒火

第一百二十八章黄海涛的怒火

陈登祥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当然不会因为徐少杰的几句话，就彻底改变想法，但是，有三件事情，令陈登祥内心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一是陈目标的选择，看得出来，陈目标下定决心了，如果想要改变，只有将陈目标调离淮扬市，这样陈目标的前途会蒙上阴影，况且，陈目标的表述和徐少杰的表述，证明两人的关系不是普通的酒肉朋友，这样的关系，在官场上可谓是极品关系。二是徐少杰本人的表现和背后的关系，徐少杰的能力不容怀疑，通过刚才说的话，已经显露出来，最为关键的是，唐婉柔和徐少杰一起来了，这就说明，唐文俊的态度非常明确了，如果说徐少杰遇见什么麻烦，唐文俊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况且，徐少杰本身就是丁原书记的秘书，丁原的能力，不容小觑，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可以看看。三是淮扬市的局势，陈登祥知道，省里的领导，对淮扬市有些不满意了，这些年来，淮扬市举步不前，原地踏步，放着这么好的区位优势，不思改变，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内耗，内部总是有着两股势力，一派想着变革和发展，一派想着维持现状，两派的矛盾，迟早要爆发的。

“小徐，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在面对具体问题的时候，还是要谨慎，目标和你关系好，今后多多照顾他，虽然目标的年纪比你大，可我看得出来，目标不如你。”

黄海涛有些烦躁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的，最近一段时间，他老是有些心神不宁的。黄海涛做了6年市长了，本来以为，40出头就成为了市长，也算是一颗政治新星，最多一届的时间，升任市委书记，接着用一段时间奋斗，成为省部级的领导，是完全有可能的，之后的运气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发展趋势。当丁原到淮扬市出任市委书记的时候，黄海涛是真心支持的，丁原比他还要年轻一岁，从省政府直接下来的，依照黄海涛的认为，丁原就是下来镀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离开淮扬市。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海涛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丁原不像是来去匆匆的样子，似乎准备在淮扬市扎根了。黄海涛是本地干部，加之淮扬市这个地方，多年来外地干部和本地干部就有些不合拍，估计是一种排外情绪的体现吧，黄海涛自然成为了本地干部的领头人，慢慢的，黄海涛的心态发生变化了。努力建设淮扬市，让淮扬市的明天越来越好，黄海涛也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但黄海涛不愿意在丁原的手里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的任务，就是要让丁原无功而返，然后自己来大力建设淮扬市，所以，在后来的工作中，丁原一直坚持大稳定、小调整，小打小闹，不做原则性的调整。丁原是省城下来的干部，首要关注的，还是班子的团结和社会的稳定，黄海涛正好抓住了这一点，一步一步稳固自身的地位，推行着自身的决策，这就好比是君子和小人的较量，丁原在前面按照套路，正大光明的出手，可黄海涛在背后，根本不按照常理出手，让丁原有些无奈。

今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黄海涛认为，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丁原更换了秘书。现在，黄海涛有些后悔莫及了，虽然说李明已经慢慢熟悉工作，可能会提出一些意见建议了，但李明毕竟是循规蹈矩的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早知今日悔不当初，设下计谋，挤走李明，本来是一出很成功的计谋，无形之中损害到了丁原的形象，树立了自身的威信，想不到新任的秘书徐少杰才是真正的麻烦。

黄海涛感觉到了丁原的变化，特别是丁原和陆长征的联合，让黄海涛怒不可遏，丁原的态度日趋强硬，最近已经在酝酿产业结构调整的事情了，涉及到结构调整，一旦确定了工作思路和工作计划，很有可能要调整部分县市或者是个别县市的班子，这是黄海涛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产生这种变化，很有可能与徐少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最令黄海涛愤怒的，是陈目标的事情。黄海涛想起了和陈登祥的关系，两人在淮扬市共事的时候，相互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后来，陈登祥调到西林市工作，黄海涛注意处理好与陈登祥的关系，到省城开会，遇见的时候，总是找机会在一起喝酒聊天，前一段时间，省里隐隐约约传来消息，据说陈登祥很有可能被提拔，黄海涛敏感意识到，这是一个结交机会、扩大自身势力的绝佳机会，恰好陈登祥想着将陈目标调离西林市，黄海涛主动将这件事情应承下来了，前期的运作非常成功，一切顺利，可他万万想不到，陈目标和徐少杰认识，而且两人的关系还不错，黄海涛感觉到了愤怒和痛苦，可怜天下父母心，陈登祥首要想到的，一定是陈目标的选择，自己的努力，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迹象，这一切，也是因为徐少杰。

沙隆县的县委书记何旭雄、县长陈大志在余怀祥的带领下，敲门进来了。

今天是休息的日子，黄海涛想着了解一些沙隆县的情况，所以何旭雄、陈大志到家里来了，黄海涛很少邀请干部到家里来，能够接到邀请，到家里来的干部，与他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当然，平时主动来拜访的干部除外，现在是早上的时间，家里相对清闲。

“老何，老陈，坐吧。”

余怀祥对客厅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他长期担任黄海涛的秘书，工作的范围，已经不同于一般的秘书了，余怀祥找出了茶杯，为何旭雄、陈大志泡茶之后，离开了客厅，他的住房，在对面的楼栋里面，如果有什么安排，黄海涛会打电话的。

“老陈，说说，陈目标的表现如何啊？”

“陈书记工作很努力，虚心好学，到沙隆县之后，经常向同志们请教，而且很谨慎，一般情况下，都没有发表什么观点。”

黄海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显然不想了解这些情况。

“陈目标最近和你们经常联系吗？”

“最近的联系少了一些，上次陈书记从省城回来之后，和李明的联系多了一些，陈书记想着和县里的班子成员都熟悉，我们也没有怎么在意。”

“李明的表现怎么样？”

“李明的表现有明显的转变，也就是开年丁书记到沙隆县检查指导工作以后，李明刚刚到沙隆县的时候，精神很不好，有些自艾自怨的意思，对工作也不是很上心，后来我们听到宾馆的服务员反映，李明和丁书记的秘书徐主任谈了很久，自那以后，李明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开始积极抓分管的工作了。”

黄海涛的脸色有些不好，这个情况，他是刚刚知道的。

“老何，老陈，这样的情况，今后还是要早些告诉我。”

何旭雄和陈大志低下头，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在他们看来是好事情，班子成员，总是要做一些事情的，如果长期萎靡不振，不是什么好事情，再说了，李明的身份比较特殊，当初到沙隆县，两人就有一些想法，不过组织上安排了，两人不好说什么，在他们看来，李明是个麻烦，这样的麻烦，为什么放到沙隆县来。

“你们是沙隆县党委政府的主要负责人，一定要竭尽全力做好所有的工作，如果不能够及时了解班子成员的情况，你们怎么开展工作，沙隆县那么大，你们不可能关心到每一个干部，你们的职责，就是抓好班子成员的思想，让所有班子成员的思想高度统一，劲往一处使，坚决执行县委政府的决策，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淮扬市的情况，何旭雄和陈大志是非常清楚的，市委和市政府在发展方向上，一直存在矛盾，以往，黄海涛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两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寻常，难道说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应该啊，开年以来，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的，没有看见什么变化啊。

“黄市长，李明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做出什么样的决策的，县委有分管社会发展的副书记，县直单位的负责人，请示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是到县委来的，所有的决策，都是经过了县委认真研究之后，才能够贯彻实施的。”

“沙隆县的情况，我是清楚的，今天请你们来，只是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提醒你们注意一些事情，我没有否定你们的工作，你们最大的任务，是要继续保持稳定，沙隆县经济增长的速度，在全市处于中游的水平，保持这样的速度，你们就是有功之臣。”

何旭雄和陈大志很快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们是黄海涛的心腹，岂能不领悟话语中的意思，沙隆县不能出现异常的思想，必须高度统一，严格贯彻执行黄海涛的决定，说的直白一些，沙隆县要听黄海涛的，而不是听丁原的。

“黄市长，我们回去之后，立刻召开县委常委会，进一步统一思想，沙隆县全年的工作思路已经确定了，总体原则是大稳定、小调整，目前各项工作都在稳步开展，您还有其他的指示吗？”

“好了，就是这些了，今后，你们多多关心陈目标，陈目标刚刚到沙隆县，有一个熟悉的过程，农业是大块，工作杂而细，陈目标短时间内，不可能那么快掌握情况，所以，你们要考虑协助陈目标的工作。”

何旭雄和陈大志知趣的告辞了，他们内心的震惊，远远不是短时间可以平息的，陈目标刚刚到沙隆县的时候，黄海涛要求他们尽力支持，早日让陈目标熟悉工作，进而全面负责沙隆县的农业工作，那个时候，两人的想法，甚至认为陈目标不长的时间，可能出任沙隆县的县长，或者是其他县市的政府负责人，要知道，农业工作，在目前的淮扬市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这才多长的时间，策略改变了，支持变为了协助，黄海涛是不会随意说出啦这样的话的，两个词的差别明显，支持是授权，协助是收权，也就是说，陈目标的地位，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两人不知道是为什么，也绝对不会开口询问，该让他们知道的，黄海涛一定会说出来，不该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余怀祥很快进入了黄海涛的家里。

余怀祥35岁了，担任黄海涛的秘书5年时间，因为聪明灵活，深的黄海涛的信任，李明到沙隆县担任副县长之后，黄海涛透露出来了意思，不久的时间，余怀祥可能到下面去担任县市长，余怀祥觉得，自己的年龄正好合适，所以，工作上更加尽心尽力了。

“小余，市委准备提出的产业结构调整的方案，你大概知道了吗？”

“我问过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的李科长了，主要是依照淮安市的模式草拟的方案，针对的还是农业，另外提到了招商引资的问题，淮安市的大棚蔬菜，效果还不错，销路问题也解决了，大部分的蔬菜销往了省城和其他的市州，最近，淮安市正在准备起草总结材料，上次赵书记和许市长也给您汇报了，大概意思就是这些。”

“嗯，你尽快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产业结构调整是大事情，不能够随随便便就做出决策，需要充分的调查研究，我们做出来的每一项决定，都要十拿九稳，目前淮扬市的整体发展路子不错，淮安市抓住了机遇，抢先了一步，但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余怀祥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意思，看来，这次淮扬市的产业结构调整的讨论，不会很顺利，甚至会引发激烈的碰撞，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了解情况，为黄海涛提出足够充分的理由，暂不支持进行产业结构调整。

余怀祥离开之后，黄海涛稍稍考虑了一会，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几个号码，很多的工作，要做在前面，真正等到在会议上开始研究了，就有些晚了。

在如何对付徐少杰的事情上，黄海涛还不是太在意，省里的有些事情，黄海涛也是知道的，目前不能着急，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说发展顺利，丁原离开了淮扬市，那么，对付徐少杰，不过是小菜一碟，现在最为主要的任务，是阻止丁原想要计划的改变。

想到这些，黄海涛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相信，丁原也是知道省里的一些事情的，在官场上，背后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候甚至是决定性的。

黄海涛已经做了6年的市长，他不想做千年老2，时间够长了，也应该让他来做市委书记了，当然，这之中，要付出很大的努力，黄海涛相信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下半年的变故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英雄救美？（1）

第一百二十九章英雄救美？（1）

淮扬市某处的一处房间里，一个姑娘正在准备着洗浴。

姑娘名叫顾雪洁，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顾雪洁，一点都不过分。此刻，顾雪洁慢慢脱掉身上的衣服，望着浴镜中美丽漂亮的自己，不禁有些陶醉，她伸出手，顾影自怜摸着玲珑的**和纤腰身体，还有那修长笔直的大腿，恍若在梦中。

顾雪洁的身世很苦，因为家境困难，自小她便由养父抚养，她的养父是一家工厂的工人，性格孤僻、孑然一身，可对顾雪洁却是非常疼爱，养父不是不想成家，因为工厂失火，抢救工厂财物的过程中，面部严重烧伤，虽然立功了，容貌却毁了，这样的容貌，人家女孩看见了就害怕，更不用说嫁给他了。养父绝了成家的念头，一心一意照顾顾雪洁。顾雪洁看见养父的容貌，也是害怕，可渐渐习惯了，特别是养父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照，让顾雪洁的童年，有了一些难以忘怀的幸福。后来，工厂的效益日益滑坡，养父的工资慢慢变得少了，可养父节衣缩食，依旧疼爱着顾雪洁，还是显得捉襟见肘，生活一天天困难。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顾雪洁也别懂事，慢慢长大以后，顾雪洁无心学习，高中毕业以后，便瞒着养父，偷偷进入了歌舞厅赚钱，顾雪洁要报答养父，决心赚好多钱来让养父有着一个美好的晚年。顾雪洁因为有着姣好的容貌，在舞厅来得到的小费很多，渐渐的，家庭的情况好了起来，养父不清楚顾雪洁做的什么事情，以为顾雪洁找到了好工作。但不幸的是，悲剧总是伴随着这个家庭，养父知道了顾雪洁是做什么事情，一气之下病倒了，养父身体本来就不好，多年的艰苦生活和烧伤遗留下来的病根彻底爆发了，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养父临终前，告诉了顾雪洁生父是谁，要求顾雪洁去找生父，不要在舞厅里面谋生活了。养父的去世，对顾雪洁的打击是巨大的，顾雪洁总是认为是自己害了养父，差点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在寻找生父的过程中，顾雪洁得知，生父不是本地人，已经回老家南方去了，顾雪洁不想去找寻生父，养父去世后，顾雪洁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无家可归，倍感孤独。为了生活，顾雪洁继续在歌舞厅做事情。

歌舞厅不是好地方，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好在顾雪洁自小生活艰苦，懂得自我防范，那些喝的醉醺醺的，要求和顾雪洁好的顾客，顾雪洁一律不予理睬，但在这样的环境中，顾雪洁的认识，也变得偏激起来。一同做事的姐妹，看见顾雪洁如此的出众，都告诫顾雪洁，要注意自我保护，与顾雪洁最要好的姐妹告诉顾雪洁，女人只要张开了双腿，钱就滚滚而来，但女人做这样的事情，都是难以善终的，虽然有钱用了，但一辈子也就毁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是想着要你的身体，付钱之后认为是理所当然，根本就记不住你，等到人老珠黄，名声出去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依靠什么。

顾雪洁对男人的看法很不好，认为男人都是龌龊下流的，和女人接触，都是想着占有女人的身体，到舞厅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样的想法支配下，顾雪洁穿梭于男人之间，时刻注意自我保护。

顾雪洁还是险些出事，一次，一个外地来的大商人，看上了顾雪洁，花大价钱买通了老板，在顾雪洁喝的酒里面下了药，等到顾雪洁昏睡的时候准备动手，好在顾雪洁的最好的姐妹挺身而出，悄悄转移了顾雪洁，自己奉献了一个晚上。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顾雪洁心灰意冷，想着离开歌舞厅，可身无长物，不知道以后能够干什么。一次偶然的机会，几个混混在歌舞厅闹事，也是因为顾雪洁的坚持，不愿意喝酒的缘故，混混在歌舞厅大闹，众人被带到了派出所，敲好，淮扬市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朱宗祥在派出所视察工作，看见了顾雪洁。自这个时候开始，顾雪洁的好运气悄悄来了，她被淮扬市司法局招聘为临时工，主要是负责打字，虽然工资不高，可顾雪洁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认真学习，渐渐熟悉了工作。

令顾雪洁想不到的是，朱宗祥和那些男人是一样的，看上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本事，朱宗祥也不是发善心，一样想着顾雪洁献身。顾雪洁一度非常犹豫，对人生的看法，顾雪洁已经有些扭曲了，如果说要嫁个有钱人什么的，顾雪洁嗤之以鼻，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所以，顾雪洁犹豫着，是不是要献身，如今的社会，都是公平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你做事情，但内心深处有着一股本能趋势顾雪洁反对，朱宗祥的年纪大了，还有些秃顶，相貌不好看，难道自己的第一次，要献给这样一个男人吗。

今天晚上，就是顾雪洁必须要决断的时刻，三个小时之后，朱宗祥的司机就要来接自己到淮扬宾馆去了，据说是和朱宗祥谈话，顾雪洁没有那么单纯，什么谈话，还不是想着自己的身体，因为特殊的遭遇，顾雪洁封闭了自己的心灵，根本没有想过要谈朋友的事情，她在歌舞厅这些年，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红颜薄命。

顾雪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不能答应朱宗祥，很简单，顾雪洁继续回到歌舞厅去工作，在歌舞厅那种地方，迟早是要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就看是什么时候。

徐少杰难得有机会休息，今天是周末，丁原书记在省城开会，打电话回来说，周末徐少杰自由安排，这样的机会太少见了，本来徐少杰是要陪着丁原书记到省城去开会的，不过，估计丁原书记是有什么事情，连司机马亚平都没有带过去。

快要下班的时候，马亚平过来了，进入办公室，在徐少杰的桌上拿起了一支香烟点燃了，不紧不慢开口说话了。

“徐主任，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道出去吃饭，都是司机班的人，你去不去。”

“马哥说什么呢，我正在考虑下午在哪里吃饭，你就说出来这话了，怎么能够不去啊，等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徐少杰赶忙收拾桌上的材料，几分钟之后，他和马亚平到了司机班。还在里面等候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劳师傅，朱宗祥的司机，一个是小刘，没有固定给哪个领导开车。

劳师傅开车，众人来到了餐馆，徐少杰有些奇怪，按说朱宗祥应该在家里啊，难道劳师傅也有时间吗。

“徐主任，今天我们可是专门约好了，吃饭之后，还要去唱歌的，劳师傅一会有些事情，也很快，今天是周末，难得轻松，你是领导，这个时候与民同乐啊。”

“马哥不要这么说，劳师傅和刘师傅平时都很忙，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舍命陪君子，不过我喝酒不行，一会可要饶我啊。”

众人哈哈大笑，进入了包间。

清闲的时候，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劳师傅从轿车的后备箱里面，拿出了两瓶茅台酒，提着进入了包间，马亚平一再说劳师傅吝啬，就拿两瓶酒，徐少杰赶忙说可以了，吃饭之后，还要到歌舞厅去唱歌的，不要喝多了，大家都知道，到歌舞厅去，免不了喝酒的，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了。按照道理，开车是不能喝酒的，但市委办的司机，个个都是酒坛子，稍微喝一点酒，开车没有丝毫的问题，但劳师傅一会还要有事情，不能多喝，所以，劳师傅倒了一杯酒之后，不再加酒了，徐少杰和马亚平两人一瓶酒，刘师傅的资料最浅，当然喝剩下的一瓶酒了，众人说笑着吃饭喝酒，速度挺快的，不到一个小时，酒足饭饱。

刘师傅的酒量差一些，喝下了接近8两酒之后，已经很兴奋了，一再嚷嚷着到歌舞厅去，徐少杰中途到吧台去，已经签字了，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在外面吃饭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有时间，和书记一起办事了，在外面吃饭是常有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单位请客，今天算是特殊情况了。马亚平下来之后，看见徐少杰已经结账了，嘿嘿笑着，连声说不好意思。此刻，劳师傅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说到了什么歌舞厅之类的话语，徐少杰知道，这是劳师傅找人请客，在歌舞厅的消费不一般，如果是个人请客，大家都不是有钱人，还是消费不起的，单位签单就无所谓了。

炫光歌舞厅的老板罗旋正在门口等着，看见徐少杰等人之后，连忙上前握手，同时将众人带进了最好的包间里面。炫光歌舞厅，市委市政府的干部来玩的比较多，徐少杰估计，是罗旋会为人的缘故。

徐少杰和罗旋说着话，看见劳师傅在接电话，他以为劳师傅要出去有事情了，于是走到了劳师傅的身边。

“劳师傅，有事情你就先去忙，不要紧的，我们等你。”

“徐主任，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去接一个女孩子，司法局的打字员顾雪洁，这样吧，我也喝酒了，徐主任和我一起去接，顾雪洁长得非常漂亮的。”

劳师傅说着，嘿嘿笑起来，这样的玩笑不算什么，徐少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一点头，将自己卷进了一场是非旋窝中间。马亚平无所谓，也是考虑到劳师傅喝酒了，自己陪着不好，刘师傅陪着更离谱。

轿车在一栋很不起眼的房屋前面停下来，劳师傅带着徐少杰，进入了昏暗的走廊里面，乍然进去，徐少杰还有些不适应。到了一扇门前面，劳师傅轻轻敲门了，边敲门边对徐少杰说了。

“顾雪洁的父亲去世了，这里是她父亲住的地方。”

徐少杰点点头，敲门一会之后，屋里依旧没有什么反映，徐少杰也是喝酒了，有些不耐烦，稍微用力，敲了两下。

门开了，一个女孩子，穿着浴衣站在门口，正是顾雪洁。

徐少杰感觉眼睛发花，顾雪洁还真是漂亮啊，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野性的滋味，居然敢穿着浴衣出来开门，一时间，徐少杰和劳师傅都忘记说话了。

顾雪洁此刻正在犹豫之中，心情本来就不好，劳师傅她是认识的，可徐少杰她不认识，或许是刚才敲门的声音重了一些，顾雪洁的脸上有怒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徐少杰，顾雪洁也愣住了，难道说朱宗祥重新派人来接自己了吗，再说，时间也没有到啊。

短时间的沉默之后，顾雪洁什么都没说，自顾走进了屋里，徐少杰看看劳师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进屋合适还是不合适。

“进来吧，我正准备洗澡，你们等一会。”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都是以前的老房子，按说是没有卫生间的，不过，徐少杰稍微注意了一下，在里间，有卫生间，大概是自己后来加的。

顾雪洁进入卫生间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有些奇怪，按说在这样简易的房屋里面洗澡，男人在外面的屋里是不妥当的，如果是劳师傅一个人来，顾雪洁一定会让劳师傅在车里去等着，可看见了劳师傅身边的徐少杰，顾雪洁鬼使神差要他们进来了。不过，顾雪洁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就当是捉弄一下他们也无所谓，反正是朱宗祥手下的人，说是朱宗祥喂的看门狗也不过分，如果要献身给朱宗祥了，戏弄一下这个年轻人也无所谓。

哗啦啦的水声出现的时候，徐少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大姑娘在屋里洗澡，两个大男人在外面守着，如果说这个时候有什么人来找，以为两人是在干什么啊，徐少杰想着起身离开，又不好怎么说。

劳师傅看着徐少杰，目光中充满了歉意，大概也是觉得顾雪洁的做法有些过了，他掏出身上的香烟，递给了徐少杰，两人点燃了香烟，在外面耐心等着。

两分钟之后，劳师傅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给徐少杰解释。

“徐主任，这个顾雪洁，是刚刚到司法局工作不久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今天请徐主任帮着来接人，想不到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一会我喝酒赔罪，徐主任千万不要生气啊。”

徐少杰笑笑，没有说话，这也怪不得劳师傅。

第一百三十章 英雄救美？（2）

第一百三十章英雄救美？（2）

顾雪洁很敏锐，听到了劳师傅说的话，虽然不是很清楚，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顾雪洁就感受到，劳师傅对年轻人有些敬重，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一定的身份的，不过，有身份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来接自己去供领导享乐，有着充分社会阅历的顾雪洁很快想明白了，如今的年轻人，都是要求进步的，朱宗祥是大领导，巴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顾雪洁慢慢往身上抹着香皂，一点都不着急，嘴里还哼着流行歌曲，顾雪洁的歌唱的还是不错的，否则，在舞厅里不好立足。但顾雪洁很快想到即将到来的遭遇，不禁有些伤感了，手里的动作也慢下来了，刹那间，顾雪洁的脑海里，冒出了刚刚进来的徐少杰的身影，要是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这样的年轻人，还是不错的。

10分钟过去了，徐少杰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站起身，在外面的屋里转来转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外面守着漂亮的女孩子洗澡，这样的艳遇，可不是随时能够遇见的，劳师傅见到了徐少杰的动作，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顾姑娘，还没有洗完啊，能不能快一点啊。”

“着什么急啊，本姑娘要好好洗洗，要洗干净啊。”

顾雪洁在里面幸灾乐祸的笑着，不慌不忙的开口了，依照她的想法，外面的两个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等着的。

“劳师傅，你在这里慢慢等，我先走了。”

顾雪洁听见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其实她早就洗完了，故意在里面耽误的。

“你们敢走，走了我就不跟着你们去见朱书记了，看你们怎么交代？”

顾雪洁说出来这句话之后，有些后悔，不过很快释然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情，外面的年轻人一定是不敢走了。很快，外面寂静了，一丝声音都没有，顾雪洁不禁感觉到鄙视和轻蔑，说来说去，外面的人还是不敢开口了，只要将领导的名号报出来，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顾雪洁慢慢穿好衣服，走出来了，到了外面屋里，她看见了令人惊诧的一幕：和劳师傅一起进来的年轻人脸上，写满震惊，没有血色，显然是非常意外，年轻人目不转睛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看什么看，快点准备，我要走了。”

徐少杰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顾雪洁喊出那句话的瞬间，徐少杰明白是什么事情了，这种事情，以前他听说过，刘志华的事情很快浮现在徐少杰的脑海里，可是，这次的对象不同了，居然是分管政法的朱宗祥副书记，一时间，徐少杰感觉到大脑里面一片空白，该怎么办，徐少杰的第一想法是退缩，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事情，特别是涉及到领导的事情，都是讳莫如深的，有时候卷进去了，会死的非常难看的。身边的劳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脸色雪白，领导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但从来都不多想，也不管，想不到顾雪洁居然喊出来了，而且徐少杰还在身边。

此刻，顾雪洁出来之后，徐少杰的脑袋里面，还是一片空白。

“走啊，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

顾雪洁的野性脾气暴露无疑，冲着徐少杰和劳师傅喊出来了。当然，顾雪洁也注意到了两人的表情，暗自好笑，说出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在官场上的人，一定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影响自己的仕途了。

徐少杰没有说话，默默走出了屋子，没有理睬顾雪洁和劳师傅，此刻，他想到的，还是如何置身事外。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知道了，想要摆脱，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徐少杰刚刚走出来，顾雪洁就跟着过来了，甚至没有关门，劳师傅在后面慢吞吞的关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叫顾雪洁，你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可以在朱书记面前为你说好话的。”

徐少杰一阵眩晕，这样的话，说是侮辱不为过，关键问题是，朱宗祥一定明白，他徐少杰知道这件事情了，到时候，想躲避也躲避不开了。

“不需要，我和朱书记没有什么关系。”

“哼，不愿意说啊，我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随便问谁，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你一定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吧。”

徐少杰点点头，此刻，他渐渐恢复了理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事情，遇见了怎么样，想那么多也是白搭，见机行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徐少杰想的更深一些，从顾雪洁的态度可以看出来，顾雪洁对男人有着不小的偏见，但自己能够说什么呢，顾雪洁遇见这样的事情，会相信其他的话吗。

“帅哥，你陪陪我好不好，今天我是第一次啊。”

徐少杰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轿车就在前面了，徐少杰想不到，顾雪洁居然是第一次，刹那间，徐少杰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致使顾雪洁会这么做。

察言观色是顾雪洁的本事，在歌舞厅就需要具备这样的能力，看见徐少杰的表情，顾雪洁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索性挽住了徐少杰的手臂，顾雪洁感觉到了徐少杰身体的僵硬，走在后面的劳师傅更是放慢了脚步。

“顾姑娘，这样不好。”

徐少杰很想甩开顾雪洁，可下不了决心，不是因为顾雪洁的美貌，是因为顾雪洁马上就要遇到的事情。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男人吗，我不漂亮吗？”

徐少杰有些被激怒了，男人听见这样的话，没有谁会舒服的，何况，徐少杰本来就对这样的事情敏感。

“顾姑娘，你不要这么说，你漂亮不漂亮，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

听着徐少杰带有恼怒的口气，顾雪洁笑了，笑的有些无所顾忌。

“害怕了，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最看不惯你这样的男人了，假装斯文，其实骨子里是一样的，想就想呗，装什么斯文。”

徐少杰真的发怒了，他扭过头，对劳师傅开口了。

“劳师傅，你开车先走，我送这位姑娘到目的地去。”

说出来这话，徐少杰有些后悔，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好的，徐主任，顾姑娘到淮扬宾馆808房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本来是准备带着顾姑娘到歌舞厅去玩一会的。”

身边的顾雪洁听见歌舞厅三个字，身体颤抖了一下。

徐少杰马上接口了。

“也好，先到歌舞厅去玩一会，时间还没有到。”

上车之后，光线不好，顾雪洁坐在徐少杰的身边，可能是内心紧张的缘故，一直牢牢挽着徐少杰的手臂，徐少杰几次想摆脱，却不能如愿，此刻，徐少杰根本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想法，后面的事情会怎么发展，徐少杰根本不知道，也无法把握。

“我知道你姓徐了，一会你可要送我啊。”

顾雪洁的话，令徐少杰更加心烦，却没有办法，此刻，徐少杰恨不得时间倒转，怎么会遇见这样倒霉的事情。

进入歌舞厅之后，马亚平正在引吭高歌，唱的一般，徐少杰等人进去之后，立刻改变了容貌，毕竟，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大家都知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罗旋看见了徐少杰，马上迎候上来，手里举着酒杯，给徐少杰敬酒。

顾雪洁进来之后，大家都注意到了，主要是顾雪洁太漂亮了，罗旋是认识顾雪洁的，都是开歌舞厅的，同行之间有漂亮的妹妹，罗旋都是知道的，不过，他听说顾雪洁找到了工作，没有在歌舞厅干了。这样的场合，罗旋当然不会透露出来自己认识顾雪洁，谁知道顾雪洁和徐少杰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罗旋是知道徐少杰的歌唱的很不错的，他自作主张，点了一曲《知心爱人》，意思是请徐少杰和顾雪洁合唱，见到这样的情形，徐少杰有些无奈，越是这样的场合，他越要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顾雪洁的歌唱的也是不错的，徐少杰和顾雪洁之间的合唱，震撼了包间里面所有的人，包括几个陪着唱歌的***。

顾雪洁已经感觉到了徐少杰不简单，从罗旋的态度，顾雪洁可以感受到，而且，劳师傅对徐少杰一直很客气，顾雪洁不知道徐少杰的名字和身份，顾雪洁对官场上的职位，不是非常熟悉，只是知道朱宗祥的权力很大。徐少杰的歌唱的好，相貌英俊，刹那间，顾雪洁感觉到自惭形秽，在徐少杰的面前，她竟然有些自卑了。

顾雪洁的经历，说起来还是不简单的，但远远算不上对社会的熟悉，因为特殊的经历，顾雪洁有一些仇视社会的心理，总是认为这个社会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养父的死亡，对顾雪洁的刺激更是导火索，引发了顾雪洁的仇恨，所以，徐少杰在她的眼里，也是臭男人之类的形象，到了这个时候，顾雪洁产生的心理，是要更进一步刺激徐少杰，满足她那种有些变态和畸形的心理。其实顾雪洁这样的心理，是人人都存在的，社会压力和不公正现象，大部分人都会遇见，有些人能够自我调节，自我化解，有些人需要通过外力的帮助，来克服这样的心理，遗憾的是顾雪洁没有遇见这样的机会。

“徐主任，我知道你是领导，嘻嘻，你好好陪陪我，我一定在朱书记面前，为你说好话，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怎么样？”

顾雪洁是在徐少杰耳朵边说出来这些话的，徐少杰感觉受到了刺激和侮辱，却不好发作，马亚平等人看见这样的情形，以为顾雪洁对徐少杰有意思，也是在哈哈大笑，说出来不少调笑的语言，劳师傅是知道情况的，却不能开口。

见到这样的情况，顾雪洁更加肆无忌惮，挽着徐少杰的胳膊，陪着徐少杰坐在了沙发上，而徐少杰却如坐针毡，很不是滋味，内心的矛盾促使徐少杰想着尽摆脱顾雪洁，在徐少杰的心里，认为顾雪洁和朱宗祥就是自愿的，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看见罗旋拿着酒杯过来，徐少杰想到了身边的顾雪洁，示意给顾雪洁敬一杯酒。

顾雪洁因为在歌舞厅的遭遇，基本上戒酒了，可是，今天，顾雪洁感到了内心的凄苦，今后，戒酒还有什么意义，身体不能保全了，有什么必要戒酒。

顾雪洁是很能喝酒的，一般来说，在歌舞厅做过事情的女孩子，大都是很能喝酒的，这是基本功，如果不能喝酒，不知道要吃多少的亏，但女孩子喝酒多了不好，特别是年轻的时候，经常醉酒，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

看着顾雪洁端着玻璃杯，一饮而尽的姿势，徐少杰有些不舒服，对顾雪洁的看法更加不好了，不过，徐少杰还是考虑到了，顾雪洁是女孩子，出于习惯，徐少杰说话了。

“顾姑娘，少喝酒，女孩子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徐少杰不会想到，正是他的这句话，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事后徐少杰回忆，这就是大家习惯说的缘份或者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吧，无论怎么样都甩不掉的。

徐少杰的话刚刚说完，顾雪洁的脸色就变了，这是第一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以前的男人，恨不得她立刻醉倒，好有所猎获，都是不遗余力的灌酒。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英雄救美？（3）

第一百三十一章英雄救美？（3）

徐少杰发现，身边的顾雪洁态度忽然变化了，不再有那种野性的滋味了，变得很安静、很淑女了，徐少杰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刻，马亚平等人过来，给徐少杰和顾雪洁敬酒，因为两人的歌唱的很好，倒酒的时候，徐少杰强调，自己可以喝满杯，但顾雪洁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马亚平等人当然听徐少杰的。

时间慢慢流逝，徐少杰的内心有些紧张了，看着时间要到了，劳师傅也频频看着手表，徐少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不到顾雪洁主动开口了。

“徐主任，你不是说送我的吗，现在可以送我了。”

徐少杰看了看手表，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似乎早了一些，从炫光歌舞厅到淮扬宾馆，开车不要10分钟就到了。不过顾雪洁提出来了，徐少杰没有反对，站起身，说是送顾雪洁回家，一会过来，马亚平哈哈大笑，神色暧昧，劳师傅也站起来了。

进入了808房间，徐少杰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顾雪洁抓住了徐少杰的手。

“徐主任，还有时间，你先陪陪我啊。”

劳师傅根本就没有上楼，房间里面，就是徐少杰和顾雪洁，徐少杰摇摇头，准备离开。

“怎么，你不是男人吗，我不好看吗，窝囊废，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漂亮不漂亮。”

顾雪洁情绪忽然激动了，迅速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徐少杰还没有回过神，顾雪洁已经脱完了身上的衣服，包括短裤都脱下来了。

徐少杰口干舌燥，顾雪洁实在是太漂亮了，徐少杰暗暗觉得，难怪朱宗祥会动心，这样的女人，还真的是尤物。徐少杰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那股原始的冲动。

“顾姑娘，穿上衣服吧。”

顾雪洁情绪依然激动，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

“我算什么啊，你是大领导，看得上我这样的风尘女人吗，我不是出来卖的，我没有男人，不，没有男人碰过我，我想把第一次给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孬种，我算什么啊，一个没人疼、没人要的女孩子，一个你认为的女流氓，哪里敢这样要求您徐主任啊，您的前途重要，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我不要脸行了吧。”

顾雪洁边说边流泪，说出来这些话之后，顾雪洁忽然感觉到了痛快，一种看开了的痛快，女人有什么啊，想想歌舞厅的那些姐妹，谁不是走上了这条路，还不是因为家庭困难，否则，谁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只是顾雪洁想到养父的时候，心理隐隐作疼。

顾雪洁解脱了，徐少杰却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之中，顾雪洁显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女孩子，也不是心甘情愿出来做这样的事情的，管还是不管，徐少杰瞬间做出了决定，不过，他还要继续看看顾雪洁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顾姑娘，穿上衣服吧，我们好好说话。”

顾雪洁脸上出现了潮红，在一个年轻男人面前赤身裸体，还是不好意思的，顾雪洁有些恼怒的开口了。

“你老看着干什么，转过身去啊。”

徐少杰果然老老实实转身了，顾雪洁有些感动，迅速穿好了衣服，这个时候，顾雪洁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眼前这个男人，是第一个看见自己身体的男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给了第一次，反正顾雪洁是这么看的。

“顾姑娘，时间很紧，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如果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了。”

顾雪洁有些奇怪，难道说眼前这个徐主任还真的想了解一些什么吗，顾雪洁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帮助自己，这个男人太年轻了。

“顾姑娘，我想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可以说说吗？”

“我穿好衣服了，你可以转身了。”

徐少杰转过身的时候，顾雪洁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直直的看着他。

“徐主任，问这些问题干什么，对我有意思了吗，刚才为什么不上来啊？”

“顾姑娘，我已经说过了，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着什么急啊，我说就是了。”

顾雪洁的语气有些伤感，说到了自己的身世，徐少杰听起来就不一样了，想不到眼前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身世居然如此坎坷，徐少杰还有两个问题，问了之后，他就要决定了。

“顾姑娘，你目前在司法局工作，好像是打字员吧，冒昧的问一下，这份工作，是朱书记帮着你介绍的吧。”

“废话，难道我自己能够进入司法局工作，要是那样，我还到歌舞厅去干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今天的事情，是你自愿的吗，算是报恩吗？”

顾雪洁看着徐少杰，问这样的问题，顾雪洁就是再笨，也知道徐少杰是什么意思了，她看了看徐少杰，很快开口说话了。

“你看我是自愿的吗，我不这样做，还能够在司法局工作吗？”

徐少杰感到一阵心悸，这就是代价，这个社会上，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利益的交换，徐少杰也没有能力去管那么多，不过，今天遇见了，徐少杰不会坐视不理，主要的原因，是顾雪洁的身世打动了他，顾雪洁已经够苦了，居然有人利用这样的机会，夺去她的贞C，徐少杰觉得，自己要是不管这件事情，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好，顾雪洁，既然你不是自愿的，我今天出手帮你，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呆在房间里面，不要出去，我保证你不受到伤害，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尽力帮助你。”

顾雪洁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惊呆了，不知道徐少杰说出来的话是不是真的，自己和徐少杰不过一面之缘，包括徐少杰的名字都还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帮助自己，顾雪洁有着很多的问题想开口，但时间紧迫，现在没有时间说了。

顾雪洁看着徐少杰离开房间，甚至忘记了点头，她不相信，徐少杰能够阻挡分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朱宗祥，说不定是开玩笑，或者是逗自己开心的，但从徐少杰说话的语气上看，不大像，徐少杰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说。

徐少杰当然不会明着去阻挡朱宗祥，那样做，矛盾很快爆发了，朱宗祥虽然表面不会说什么，但内心是恨死了，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徐少杰知道，插手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做，最终的结果，都是得罪朱宗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英雄救美吧。徐少杰站在808房间的外面，点燃了香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徐少杰清楚，朱宗祥一定会准时到的，*宵一刻值千金啊。

朱宗祥急匆匆走出歌舞厅，今天，省法院的几个法官到了淮扬市，陪着在宾馆吃饭了之后，到了顶楼的歌舞厅，朱宗祥心理有事情，频频看表，当然，朱宗祥是领导，其余人是不会干涉他的去留的，市中院的几个领导都陪着，眼看着时间到了，朱宗祥说是有事情去办一下，他留下了秘书陪着所有人，这样的时刻，秘书能够代表领导本人的。

走出了电梯，朱宗祥很是兴奋，和顾雪洁接触了几次，他被顾雪洁的美貌迷倒了，这个女孩子，真是极品啊，朱宗祥不是毛头小伙子，了解了顾雪洁的所有情况，这样的女孩子，正是最好的目标，占有之后，时不时给点好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想到这里，朱宗祥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进入808房间。

“朱书记，您好，您有客人啊？”

“哦，是小徐啊，怎么，在宾馆有事情吗，对了，丁书记在省城开会，你难得有休息的时间，年轻人，是要好好潇洒啊。”

看见徐少杰正准备敲808房间的门，朱宗祥的心缩紧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哦，朱书记，我找一下808房间的小顾，小顾在司法局工作，是您的下属，刚才我们在一起唱歌，小顾的歌唱的很好，玩的尽兴的时候，小顾突然说有事情，我送她过来之后，想等着小顾忙完之后，继续请小顾去唱歌的。”

“你说的是顾雪洁啊，我知道，在司法局打字，好事情，好事情，呵呵，你年轻人，应该在一起好好聚聚，玩的开心一些啊。”

“朱书记，本来我想着邀请您的，不过，您工作太忙，我不敢开口啊。”

“呵呵，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搀和了，你忙，我还有客人，去看看。”

朱宗祥心上心下的离开了，他想起来，本来是安排劳师傅和顾雪洁一起，意思是让劳师傅看着顾雪洁，免得突兀，女孩子的第一次，总是有些忐忑的，这样也安全一些，想不到徐少杰和劳师傅在一起，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了，朱宗祥不会再去碰顾雪洁了，因为顾雪洁认识了徐少杰，谁知道顾雪洁会不会在什么时候说出来这样的事情，徐少杰天天和丁原在一起，这样的事情，让丁原知道了，麻烦就大了。

朱宗祥心里有气，这个气没有地方出，徐少杰和劳师傅就成为了目标，劳师傅为什么这么不谨慎，徐少杰是什么意思，人家顾雪洁有事情，你巴巴在这里等着干什么，朱宗祥不会这样幼稚，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无法准确掌握。

顾雪洁看着时间到了，紧张的发抖，第一次总是这样的，况且，顾雪洁遇见了徐少杰，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顾雪洁甚至忘记了去开门。

顾雪洁开门之后，发现是徐少杰站在门口，四周已经没有人了，徐少杰进入房间的时候，激动之中的顾雪洁竟然扑进了徐少杰的怀里。

“好了，顾姑娘，没有什么事情了。”

徐少杰轻轻推开了顾雪洁，如果自己想着占什么便宜，和朱宗祥有什么两样，朱宗祥的级别，比他高多了。

“徐主任，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用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叫徐少杰，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朱宗祥是我的上级，但他不直接管我，至于我帮助你，是因为你的身世，你已经够苦了，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其余的没有什么原因，如果你在司法局干不下去了，可以找我，我帮助你想办法。”

“我还有问题，徐主任，你看见我的时候，难道不动心吗？”

“当然动心，不动心我就不是男人了，不过心里怎么想是本能，具体怎么做是需要自己控制的，我偏偏能够控制自己。”

顾雪洁看着徐少杰，好半天没有说话。

“顾姑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等等，我还想唱歌，下午我没有吃饭，肚子饿了。”

徐少杰苦笑着拿出了手机，给马亚平打电话，此刻，马亚平还在舞厅里面。

“这样吧，我们先去唱歌，一会出去宵夜，吃完宵夜之后，我们送你回家，我想你不会在这里住了。”

顾雪洁拼命点头，这样的安排她当然愿意了。

马亚平看见徐少杰和顾雪洁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又回来了，眨眨眼睛，对着徐少杰嘿嘿笑，徐少杰不好说什么，很快停好车的劳师傅也进来了，马亚平才停止了嬉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微妙的局面

第一百三十二章微妙的局面

上班之后，徐少杰没有忘记顾雪洁和朱宗祥之间的事情，现在看来，他已经陷入到了这个漩涡中间，想要全身而退，基本没有可能性了，朱宗祥是老领导，嗅觉是非常敏锐的，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已经做了，徐少杰就不后悔了，好在有丁原书记撑着，再说了，朱宗祥是跟着黄海涛市长的，本来就和丁原书记之间的关系一般，掌握了朱宗祥的这个软肋，想必今后丁原书记和黄海涛有冲突了，朱宗祥也不敢怎么样。

徐少杰还是想左了，朱宗祥和顾雪洁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朱宗祥岂会害怕这样的事情，既然到嘴的肥肉丢了，那就彻底抛弃，不要了，朱宗祥不是慈善家，留着顾雪洁在司法局，难道是好看的吗。

两天后，徐少杰接到了顾雪洁的电话。

“徐主任，司法局忽然开始清理编制，领导给我说了，要我做好准备，因为资金困难的原因，他们准备辞退一部分的临时工了。”

徐少杰一时间没有说话，朱宗祥也太厉害了，说动手就动手啊，徐少杰早想过，或许过一段时间之后，朱宗祥会找理由，让司法局辞退顾雪洁的，想不到朱宗祥说动就动了，没有丝毫的顾忌，这说明，朱宗祥根本不在乎。

“小顾，你是什么想法？”

“我不能失去工作，我不想回歌舞厅。”

电话里面的顾雪洁似乎有些忍不住，竟然低声抽噎了。

“你不要着急，我既然说了，给你帮忙，就不会坐视不管的，做事情要做到底，这是我的原则，你在司法局等两天，我办好之后，给你打电话。”

黄梦离开了打字室之后，打字室里面的两个女孩子，有些忙不过来，不过，因为进入市委办公室有一定的难度，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徐少杰考虑的是，让顾雪洁进入市委办公室的打字室，先前，徐少杰还有些顾虑，现在，徐少杰彻底想明白了，既然朱宗祥无所谓，他也大可无所谓，就让顾雪洁在市委办公室来工作，就看看你朱宗祥是什么态度，还能够怎么样。

徐少杰直接找到了廖鸿运，廖鸿运是秘书长，这样的事情，在廖鸿运的眼里，简直不算是什么事情，再加上是徐少杰介绍的，廖鸿运更是不会反对了，当即就表示同意了，告诉徐少杰，顾雪洁随时都可以来上班。

徐少杰拨通了司法局的电话。

“麻烦找一下顾雪洁。”

“哦，小顾已经离开了，没有在司法局工作了。”

“什么，她昨天不是还在你们单位吗？”

“昨天就离开了，你是哪里啊，找她干什么？”

徐少杰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徐少杰不禁感慨，动作够快的，朱宗祥刚刚提出来这件事情，司法局的领导就马上贯彻实施了，落实领导的指示不过夜啊，不简单。

徐少杰立刻想到了顾雪洁目前的处境，一定是非常落魄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却眼睁睁看着工作失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想到这里，徐少杰坐不住了，他到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说自己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了。

小刘开着车，带着徐少杰到了顾雪洁的住处，现在是白天，徐少杰终于看清楚了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房屋的外面有些破旧，看来是长时间没有维修过了。

徐少杰敲了好几下门，他以为顾雪洁不在家，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顾雪洁双眼有些红，显然是哭过了，看见徐少杰，顾雪洁眼里闪过了一丝色彩，很快消失了，现在的工作，哪里有那么好找。

徐少杰进屋之后，看见一些劣质的化妆品已经摆开了，看样子，顾雪洁准备化妆，继续到歌舞厅去工作了，没有生计的普通人，有时候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小顾，我没有想到，司法局这么快就将你辞退了，我给司法局打电话，才知道了事情，你应该给我打电话说说的。”

“徐主任，谢谢你，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的。”

“好了，你收拾一下，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现在跟着我去上班吧。”

顾雪洁眼里瞬间有了色彩，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徐少杰知道顾雪洁的心思，工作太差了，女孩子承受不住的。

“在市委办公室的打字室工作，也是打字员，好好干，这份工作很稳定的，市委办公室的情况很复杂，去了之后，穿得朴素些，时刻注意自身的言行，我会介绍几个人关照你的。”

顾雪洁确实没有想到，她和徐少杰之间，无亲无戚，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没有给徐少杰送礼物，徐少杰居然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一时间，顾雪洁有些反映不过来。

“我时间有些紧，你擦擦脸，我在外面等你。”

不等顾雪洁说话，徐少杰就离开了屋子。

几分钟之后，顾雪洁出来了，衣服已经换了，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上车之后，顾雪洁有些紧张，徐少杰没有多说，到市委办公室，刚开始都这样，适应几天就好了。

打字室还是黄梦分管，不过，黄梦已经是领导身份了，虽然是副科长，也是领导了，徐少杰将顾雪洁带到黄梦面前的时候，发现黄梦的眼神不对。

“黄科长，这位是顾雪洁，以前在司法局打字，今天到市委办公室打字，就在打字室工作了，你平时多照顾一下，我一会给乔科长说说，办一下相关的手续，小顾，这位是黄梦科长，你今后的直接领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问问黄科长。黄科长，麻烦你了，今后多多照顾一下小顾。”

徐少杰刚刚离开，黄梦就拉着顾雪洁的手问开了。

“小顾，好漂亮啊，你是怎么认识徐主任的，徐主任这样关照你，你真的不错啊。”

顾雪洁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看见了黄梦的眼神，就知道了，徐少杰在市委办公室，一定有着不一般的人缘，或者是魅力，她低着头，轻声回答，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说以前就认识徐少杰了，这次请徐主任帮忙等等。

很快，乔玉荣也过来了，看见了顾雪洁，黄梦带着顾雪洁，到人事科去填表，乔玉荣早就知道打字室要进来一个人，廖秘书长和徐少杰都说了。

下班之后，顾雪洁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这个时候，黄梦过来了，笑嘻嘻拉着顾雪洁的手，开口说话了。

“新同事来了，一定要庆贺一番，不过，我们没有钱，你等等，我看看徐主任有什么事情没有，要他请客，他是大老板，说话可以算数的，就是没有时间，也要他安排。”

看着黄梦给徐少杰打电话，顾雪洁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程序，在司法局去的时候，就没有遇见过，顾雪洁当然不会知道，那都是朱宗祥强调过的，要低调。

“呵呵，我们运气好，徐主任下午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还得等一等，徐主任比较忙，下班的时间晚，无所谓的，我给乔大姐说说，你就在这里等着。”

20多分钟之后，一行人出发了，两个男同胞，分别是徐少杰和钱大志，这样的场合，徐少杰一定要约一个伴，否则都是女同胞，不好应付。

吃饭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喝酒了，不过都喝的不多，顾雪洁放松了心情，显露出了酒量，给所有人都敬酒了，徐少杰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顾雪洁这样能喝酒。

顾雪洁回到家里之后，扑在了床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这次到市委办公室工作，虽然是打字员，但顾雪洁感受到了，和在司法局有很大的不同，大家相互之间，都是依照同事的礼仪说话的，没有司法局那种等级森严的感觉。顾雪洁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徐少杰的功劳，顾雪洁没有花费一分钱，办好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徐少杰的身影，也深深的嵌进了她的内心。哭过之后，顾雪洁感觉到眼前的事物，美好了很多，这就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心境随着改变的缘故。

朱宗祥非常的不舒服，想不到顾雪洁到市委办公室工作了，虽然说他不会和打字员有什么直接的交集，但徐少杰这样做，不是明显和他对着干吗，这一刻，朱宗祥感觉到了，徐少杰是不是太狂妄了，居然敢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朱宗祥不好开口，徐少杰时时刻刻跟着丁原书记，朱宗祥想到的，就是今后有机会了，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徐少杰，丁原不可能永远在淮扬市工作，就看看丁原离开淮扬市以后，你徐少杰怎么办吧。

徐少杰从来不轻易介绍任何人，顾雪洁进入市委打字室工作以后，因为漂亮活泼的性格，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丁原知道是徐少杰介绍的顾雪洁之后，也想弄清楚原因，徐少杰和唐婉柔之间的关系，丁原是非常清楚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什么问题啊。

徐少杰站在丁原的面前，紧张的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少杰，不要吞吞吐吐的，说实话，不然，我直接去问顾雪洁了。”

“我说，丁书记，我说，您千万不要直接去问顾雪洁，否则会有麻烦的。”

丁原很快有了兴趣，徐少杰说出来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有着充足理由的，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原因。

徐少杰没有隐瞒，将英雄救美的事情和盘托出，丁原听的目瞪口呆，要不是徐少杰说这件事情，丁原一定以为是谁在讲故事。

“少杰，你胆子还真大啊，居然敢这样做。”

“丁书记，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好事做到底，我没有想到，朱书记会这么做，所以，我就介绍顾雪洁到市委办公室工作了。”

“说吧，全部说出来，还有什么想法，老实说。”

徐少杰吞吞吐吐了一会，终于说出来了。

“丁书记，我认为这样做，对朱书记也是一种制约，尽管事情没有发生，但是，朱书记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暴露出去了，对朱书记也是很不利的，现在，顾雪洁在市委办公室，所以，今后做事情，朱书记一定会有所顾忌的，因为顾雪洁就在他的身边的。”

丁原笑了，看来徐少杰还真是不好对付的人。

“少杰，你这是阴谋的，前面对付朱宗祥，是用的阳谋，后面就是阴谋了，什么工作不好找，偏偏找到办公室来，让顾雪洁在朱宗祥的眼皮子底下，你这样做，朱宗祥就觉得眼睛里面有沙子，会很不舒服的，少杰，难道你不为自己想想吗？”

“丁书记，我跟着您，不怕。”

“哈哈哈……”

丁原书记笑了，徐少杰的脸有些红，看来自己有什么想法，是瞒不过丁原书记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是这样选择，现在说出来依靠丁原书记这棵大树，是不是有些晚。

“丁书记，我承认错误，没有第一时间给您汇报。”

“不说这些话了，晚几天没有关系。”

第一百三十三章 精明的李鹤庆

第一百三十三章精明的李鹤庆

丁原的想法，比徐少杰的还要远，市委副书记中间，陆长征的态度有了一些明确的意思了，郎世福是不用说，唯独朱宗祥，铁了心跟着黄海涛，这样的钉子，丁原当然不满意了，现在，徐少杰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就好比在朱宗祥的身边安放的监视器，令朱宗祥不敢轻举妄动，有很多的事情，只要有一丝的消息传出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特别是在这样存在矛盾的集体中间，更是会被无限放大，朱宗祥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岂能不明白。

一天之后，丁原找到了朱宗祥，单独说到了调整农业产业结构的事情，朱宗祥二话不说，表示支持，丁原笑了，徐少杰再次立了一功，而且是很大的功劳，但丁原也知道，朱宗祥的内心里面，一定是充满了怨恨的，这种怨恨，直接对准了徐少杰，如果自己不能够想尽办法，护得徐少杰周全，徐少杰今后会很危险，市长和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对徐少杰都不感冒了，徐少杰的日子不会好过。

李鹤庆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好些年了，接触了不少的领导，市委市政府的、市直单位的和县市的，淮扬市的局势，李鹤庆知道一些，虽然不是太清楚。这么多年，李鹤庆一直得不到提拔，主要是李鹤庆背后没有钢筋，腰是软的，想要攀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哪里有那么简单，虽然每天都有机会给市委秘书长和副秘书长送材料，但这是他的本职工作，说来说去，不过是在廖鸿运秘书长的眼前多晃动了几次，其余的没有任何的作用。

李鹤庆没有什么外水的收入，所以，无法拿出来大笔资金去跑官或者是买官，到如今还是正科级，正科级在市委办公室，和办事员的区别不是太大，无非工资高一些，有时候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会议，能够跟着出去吃一些饭罢了。

机会还是有的，余怀祥递过来了橄榄枝，李鹤庆记得很清楚，一年前，那个时候，丁原书记的秘书还是李明，余怀祥专门到了市委办公室，找到了自己，两次的闲聊下来，余怀祥请自己吃饭，去吃饭的时候，余怀祥就说的比较明确了，请自己有时候说说市委这边的情况，李鹤庆长期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岂能不明白余怀祥的意思，由此，李鹤庆知道了，丁原和黄海涛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本来，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有矛盾，非常正常，都是因为权责的划分出现问题，但市长需要知道市委的一些情况，这就是很不正常的情况了，再说了，李鹤庆是综合科科长，不会知道上层的一些事情。李鹤庆有些犹豫，没有立即表态，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还没有那个能力陷入到丁原和黄海涛的矛盾中间去，余怀祥开口说了，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日程的一些工作，比如说谁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去了等等，知道了就说一下，不知道就算了，想到这些事情，办公室的人大都知道，李鹤庆就答应下来了。

从那以后，李鹤庆经常给余怀祥打电话，都是说到丁原书记的行踪已经李明的事情，只到不久以后，李明突然被调走，直接到沙隆县去做副县长，连县委常委都不是的，李鹤庆就知道，事情有些麻烦了，那段时间，正是年关，李鹤庆提心吊胆，过年都不得安生。

徐少杰出任丁原书记的秘书之后，李鹤庆下定了决心，不再和余怀祥联系了，这样做的弊端太多了，一是时间长了，大家都会知道的，二是信息通过余怀祥转手了，自己没有见到黄海涛市长，好几次黄海涛过来，看见自己，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见了和没有看见差不多，李鹤庆甚至怀疑，余怀祥压根没有给黄海涛说到这件事情，三是余怀祥这样的性格，可以预见黄海涛是什么性格，做这些事情，都是拿不上台面的，自己辛辛苦苦，到头来恐怕不得善终，四是最为关键的，李鹤庆不看好黄海涛，尽管黄海涛是沙隆县人，在淮扬市有着深厚的基础，但李鹤庆通过自身的判断认为，黄海涛不会成功，难以超过丁原书记，李鹤庆认为，丁原书记和黄海涛市长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丁原阳光很多，黄海涛阴霾很多，和心思深沉的领导打交道，如果你不是诡计多端、或者是满腹经纶，会死的惨，到时候被领导毫不客气的抛到一边去。

李鹤庆想着进步，特别是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间长了，这样的欲望就无法压下去了，眼看着周围有能力的人一个个得到提拔，要么到县市去了，要么到市直单位去了，慢慢都成为了县处级的领导，可自己老是原地踏步，这样不是办法，可李鹤庆找不到好的办法，李鹤庆想着接近徐少杰，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余怀祥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计谋，到时候，自己中招了，还不知道。

在这样的矛盾中，李鹤庆煎熬着，不过，李鹤庆这种煎熬的日子也维持不到多长的时间，余怀祥找到了他，约他出去喝酒。

小餐馆里面，余怀祥毫不客气开口说话了。

“李科长，最近怎么心神不宁啊，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余主任，你说什么呢，我很好啊，没有什么事情。”

“哦，我还很奇怪啊，为什么说这些日子，我没有接到李科长的电话了，以为你是心神不宁，或者是身体不舒服啊。”

李鹤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余怀祥的话，很不好听，暗含着讽刺的意思，李鹤庆不会和余怀祥来硬的，不过，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明确说的。

“余主任，最近我是有些不舒服，我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好，说起来，我比余主任还要大两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了，余主任，你是领导，每天跟着黄市长，时时刻刻考虑这大事情，我每天都是收收文件，送给领导看看，我这身体，也坚持不了几年了，我考虑着，给领导说说，到后勤上去工作了。”

余怀祥万万想不到，李鹤庆竟然这么说话了，李鹤庆的态度非常明确了，不想提拔了，认命了，一辈子就这样了，在官场上，最无敌的人，就是那些无欲无求的人，什么都不追求了，再大的领导，在他的眼里，也就是那样了。

“李科长，你可不能这么想啊，说笑了，年纪不大，还不到40岁，就说大了，有些过了，来，李科长，我敬你一杯，我们说的都是酒话。”

李鹤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余主任，我说的是真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的事情都看开了，就只是那样了，今后，余主任想知道什么情况，去找其他的人吧，我已经准备递交申请了，今后也不会知道什么情况了，也不爱去关心了。”

李鹤庆离开餐馆的时候，感觉到神清气爽，说是看破红尘，李鹤庆还不至于，但继续为余怀祥做事情，李鹤庆不会干了，李鹤庆已经看明白了，余怀祥完全是在利用自己，黄海涛不知道这件事情，余怀祥不过是副处级干部，就算是今后下去，一步到位，也不过是县长，还要努力拼搏，那个时候，恐怕早就忘记自己了，自己给余怀祥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余怀祥躲避还来不及，哪里会帮助自己啊。

李鹤庆满意自己的这步棋，彻底和余怀祥划清关系，本来，李鹤庆还不敢肯定黄海涛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黄海涛是大领导，喜怒不形于色，或许知道，看见他李鹤庆了，也不会表露出来，可刚才和余怀祥聊天的时候，余怀祥一句话引起了李鹤庆的注意，余怀祥无意间说出来，今后不能够为黄市长服务了，李鹤庆马上就明白了，为领导服务，是下面所有工作人员的职责，应该做的，而为领导提供情况就不同了，两者有着天然的悬殊，那一刻，李鹤庆的内心很是愤怒，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官场上就是这样，人家地位高，能够这样说话，能够这样做，可自己不行，更不能发脾气。

李鹤庆并没有递交请调报告，他还没有那么愚蠢，亲手葬送自己的前途，李鹤庆之所以这样有信心，是因为他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淮扬市驻北京办事处却一个副主任，以前的副主任因为身体的原因，估计不能坚持了，驻京办是副处级单位，副主任是正科级，李鹤庆想到了，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市委办公室，到驻京办去工作一段时间，迂回婉转一下，说不定能够冲出生天。

驻京办因为地位重要，所以，主任和副主任，都是需要分管干部的市委副书记或者是组织部长开口的，市委不会研究副主任的任职事宜，只要领导表态了，自己就可以上任了，李鹤庆已经想好了，直接找徐少杰或者是钱大志，找徐少杰方便一些，李鹤庆和钱大志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这个时候去找，免得自找无趣，可徐少杰就不同了，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好开口说话。

徐少杰举着酒杯，他已经知道了李鹤庆的目的，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徐少杰也考虑过了，李鹤庆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是不是得罪什么领导了，或者是工作能力不行，所以说，李鹤庆要求换地方，徐少杰也是理解的，快40岁了，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还是正科级，确实有些窝囊。

徐少杰没有犹豫，答应了李鹤庆的要求，承诺在适当的时候，给相关的领导说说，其实徐少杰明白，这件事情，只要给钱大志说了，钱大志给陆长征书记说说这件事情，什么都解决了，根本就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徐少杰很快给钱大志打了电话，说清楚了李鹤庆的要求，这属于平调，没有提拔，考核都不需要，再说了，驻京办单位再好，副职也没有太大的作用，钱大志答应下来了，不过，还是提醒了徐少杰，李鹤庆这个人，有些偏阴，害怕好死他人，压根不愿意做好事，这样的人，能够少接触，尽量少接触。这个时候，徐少杰才知道，李鹤庆原来有这样的性格，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没有必要收回去了，徐少杰依旧嘱托钱大志，赶快将这件事情办了，不是什么大事情，也没有多大的了不起。徐少杰想到了吃饭的时候，李鹤庆脸上偶尔表现出来的肉疼，摇摇头，或许钱大志说的是真的。

三天之后，李鹤庆接到了通知，出任淮扬市驻京办副主任。

李鹤庆非常高兴，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路线，到驻京办去工作，李鹤庆主要就是两个想法，一是近距离接触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因为李鹤庆是从市委办公室出来的，熟悉所有的领导，能够到北京去的，而且到驻京办去的，一般都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其余的大都不会去，能够直接为领导服务，有单独和领导在一起的机会，对仕途的发展好处一定是很大的，二是趁着在驻京办的机会，也存几个钱，在官场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就说这次的调动，在其他人眼里，简直就不算说什么事情的，自己还是自掏腰包，请徐少杰吃饭，还咬牙说出来了不贵，其实用去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好在徐少杰很快就不吃了，说是有事情离开了，没有吃完的，李鹤庆找了口袋，将其中一些好的带回家了，如今这个年代，打包是很少见的事情。所以，李鹤庆要赚钱，人不是生下来就吝啬的，吝啬的人，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没有钱。

李鹤庆接着又愁开了，徐少杰帮着办了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要感谢一下，如今的中华香烟，400元一条，至少是两条烟，自己是万万买不起的，其他的香烟，不好意思拿出手，好在李鹤庆还在犹豫的时候，徐少杰跟随丁原书记到县市去了，几天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李鹤庆已经到北京上任了，李鹤庆只能自我安慰，到北京了想办法吧。

李鹤庆接到了余怀祥的电话，余怀祥在电话里面祝贺李鹤庆，说李鹤庆果然是到后勤上面去了，淮扬市驻外的接待办，全部都属于后勤机构，李鹤庆连忙说感谢的话，既然要离开淮扬市委办公室了，李鹤庆也不在乎了。

李鹤庆上任的时候，市委办公室没有人送，李鹤庆自己坚持不要谁送，徐少杰和钱大志通了电话，两人哈哈大笑什么都没有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陈目标的麻烦（1）

第一百三十四章陈目标的麻烦（1）

陈目标每天都很忙，自从表明态度之后，陈目标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县委书记何旭雄和县长陈大志恢复了过去那种对待领导的一般做法，陈目标分管的是农业工作，需要经常给何旭雄和陈大志汇报相关工作，农业工作，上半年的时间，一般都是投入比较多的，比如说兴修水渠等方面的投入，就是县里统一负责的，好几次陈目标汇报的时候，都遇见了麻烦，陈大志总是说经费有困难，陈目标手里掌握的资金不多，不敢随意表态，加之工作处于慢慢熟悉的阶段，时间稍长一些，陈目标也感觉到了苦恼。不过，陈目标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没有什么抱怨的情绪。

意外还是发生了。

沙隆县有两处大型林场，一处距离县城20多公里，一处距离县城80多公里，林场的放火是全县安全工作的重中之重，每年都要重点强调的，陈目标上任之后，到过两个林场，专门强调过安全和防火的事情。

“陈书记，不好了，陈家湾林场发生了火灾。”

接到电话的陈目标感觉到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千叮咛万嘱托，还是发生了火灾，此刻，陈目标恨不得将林业局一帮领导悉数免了，可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陈目标一边详细询问火灾的情况，一面上车直接赶往陈家湾林场，陈家湾林场距离县城不过20多公里。

陈目标立刻给何旭雄和陈大志打电话，报告陈家湾林场发生火灾的事情，何旭雄和陈大志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陈大志是森林放火的第一责任人，也已经赶往陈家湾林场。

陈目标赶到火场的时候，看见了一副从来都看不见的情景，不少人正在灭火，燃烧的树干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冲天的火光印红了天空，县里和乡里的扑火队已经砍伐出来一条宽阔的隔离带，两台红色的灭火车在火场旁边，粗大的水龙头正在往火场里面**清水，不少的武警战士手里拿着粗壮的枝条，逐一检查明火已经熄灭的地方。

正在燃烧的火场，是没有人敢进去灭火的，那属于找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距离火场一定范围选定隔离带，不要小看这个隔离带的选定，需要有高度的专业水平，远了，火势蔓延，损失惨重不说，有可能不起作用，近了，还没有砍出来的时候，火烧过来了，也是白费功夫。

陈目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大志已经过来了。

“陈书记，这里你指挥，我到背面去，那里正在抢出来一条隔离带。”

陈目标知道，背面的隔离带危险很多，估计大部分的武警战士和灭火队员都在后面，这个时候，他不能犹豫了。

“陈县长，我到背面去，你在这里全面指挥，这里的手机通讯条件不好，我带着对讲机到背面去，有什么指示，随时联系。”

陈目标说完就上车去了，车子启动的时候，徐少杰看见陈大志皱着眉头，什么都没有说。

两天之后，陈大志和陈目标摇摇晃晃离开了陈家湾林场，这次的损失不大，因为要彻底检查，两人都不大放心，害怕再次出现火情，所以，一直等到所有隐患都排除之后，才放心的回到了县城。

陈目标上车就睡着了，两天两夜几乎没有合眼，帮着一道砍树，还要现场调遣人员，还要带着武警战士和专业灭火队查看没有明火的地方，陈目标期盼着老天能够下雨，偏偏不能如愿，如果下一场大雨，一切的隐患都排除了。

侯义兵已经带着公安局的干警到陈家湾林场进行调查了，这么大的火灾，必须要调查清楚原因，看看是不是认为纵火。

火灾发生之后，关键在于后续的处理问题，森林火灾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因为1987年大兴安岭的火灾，中央对森林火灾的处理骤然变得严格起来，每次的火灾之后，各级党委政府都要处理一部分的领导干部，这几乎成为了惯例，所以说，发生火灾之后，全力扑救是一个方面，如何向上级汇报、落实责任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接到县委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陈家湾林场火灾情况的时候，陈目标是忐忑不安的，虽然说陈大志是第一责任人，但他是直接责任人，是县委政府领导中间，直接负责这项工作的，当然，陈目标的下面，还有具体的责任人，政府分管的副县长、林业局的班子、乡镇的班子，但陈目标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责任。

徐少杰匆匆走进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

“少杰，沙隆县陈家湾林场的火灾事故，你是怎么看的？”

“丁书记，案情已经明确了，是因为农民进入林区之后抽烟引发的火灾，当事人一定是要严肃处理的。”

“领导责任该怎么说啊？”

徐少杰沉默了，这里面牵涉到了陈目标，对于沙隆县发生的这场森林火灾，严格说，是对丁原书记有利的，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势力范围，官场上没有多少的客气可以讲，有了这样的机会，就要不遗余力的进攻，在这样的博弈中间，得到好处，而黄海涛也是没有什么理由好说的，可这里面牵涉到了陈目标，事情就复杂了。

徐少杰很是恼火，官场上，攻击的机会不多，目前，丁原书记恐怕也面临着选择，就是究竟应该怎么样来看待陈家湾林场的火灾事故，如果严格处理，完全可以免去陈大志县长的职务，而陈目标无疑也会受到牵连，甚至是暂时免去职务，对森林火灾的处罚，可轻可重。

“丁书记，我考虑还是通报批评的好，损失不大，再说了，沙隆县积极组织扑灭了火灾，没有蔓延，态度是非常好的。”

丁原脸色严肃，点点头，作为市委书记，他需要通盘考虑，徐少杰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涉及到了陈目标，第一想法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看沙隆县是什么意见吧，他们马上要开会讨论责任问题。”

陈目标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感觉到里面的气氛很是凝重，谁都知道，今天的会议，是讨论领导责任问题，这两天，陈目标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不会有谁不知趣，主动找麻烦的。

何旭雄主持会议，列席会议的公安局局长通报了案件的侦破情况，引发火灾的农民已经被正式拘留，材料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移送检察院起诉的问题了。公安局长说完了之后，陈大志就发言了。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主要议程，大家都知道了，公安局在最短的时间内抓获了嫌疑人，我作为森林防火的第一责任人，对公安局辛苦的工作表示感谢，如何处理嫌疑人，完全按照相关法律规定进行处理。俗话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我是第一责任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请何书记和各位同志提出来处理意见，无论怎么处理，我都是接受的，县委政府和人民群众赋予我这样的职责，我没有尽职，就应该受到处理，至于下面的干部，我个人认为，在救火的过程中，都尽力了，主要责任在我。”

陈大志说完之后，会议室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陈目标考虑一下，终于接着开口说话了。

“何书记、陈县长，我是直接责任人，刚才陈县长已经说了，我不重复了，这场大火的主要责任在我，陈县长虽然是第一责任人，但具体的工作，是我负责的，所以，我应该承担主要责任，请大家提出处理意见，我接受。”

会议开到这样的时候，其他人是不会说什么了，这里面，牵涉到一大串的人，包括分管的副县长，在领导层面中间，是在最前面，下面有林业局的干部，有乡镇的干部，如果要处理，可不是小事情，何旭雄看了看大家，开口说话了。

“陈县长和陈书记对这场火灾的严重性有着正确和深刻的认识，说明他们是清楚自身的职责的，时时刻刻没有忘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理念，应该说，这场火灾，给我们沙隆县的经济发展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给我们的工作大局带来了负面的影响，问题是严重的，教训是深刻的，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正面的东西，陈县长和陈书记奋不顾身，亲自参与灭火，广大的干部群众，不顾个人安危，在最短的时间内扑灭了大火，涌现出来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事迹，这些都是要重点宣传的，至于领导的责任问题，我认为，我们要看主流，陈县长和陈书记都是主动承担责任，关心爱护下面的干部，这种精神，值得表扬，我的意见是，这次的火灾，县委县政府承担主要责任，出现这样的问题，我是县委书记，不能推卸责任，我将向淮扬市委市政府专题汇报，请求处分，至于涉及到的县直单位和乡镇的负责人，纪委调查之后，拿出处理意见，我们再专题研究。”

何旭雄的话说完之后，会议室里面很快热闹了，所有的人开始发表意见，都是赞同何旭雄的意见，认为陈大志和陈目标不应该承担什么具体的责任。

会议结束的时候，陈大志和陈目标都分别发言，承认工作失误的同时，对县委的处理表示感谢，表示今后一定认真工作，防止再次出现这样的失误。

何旭雄做了总结，充分肯定了沙隆县班子的团结。

徐少杰拿着沙隆县的报告，他已经看了三遍，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徐少杰也感觉不出来，何旭雄已经给丁原书记汇报了，这份材料，是何旭雄直接交给丁原书记的，丁原书记让他认真看看。报告对陈家湾林场发生火灾的过程以及扑灭的过程写的非常详细，可是，在领导责任方面，写的很模糊，县委县政府集体承担责任，这是什么意思，集体也是由一个个的人组成的，责任有主有次，如果上级要追究，岂不是直接点到了负主要责任的领导吗。

“少杰，你是怎么看这份报告的？”

“丁书记，我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份报告有些不妥当，按照常理来说，总是有负主要责任和次要责任的领导，处分的轻重暂且不说，关键是责任要落实，这样的报告，没有落实责任，实在不好评价。”

“少杰，你能够看到这方面，已经不简单了，陈家湾森林火灾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种不落实责任的报告，对陈目标是非常不利的，报告中间明确了，陈大志是第一责任人，陈目标是直接责任人，但县委政府集体承担后果，说不过去啊，少杰，这段时间，你要特别注意陈家湾林场的后续报道，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徐少杰点点头，很想继续问，可他没有开口，丁原书记愿意说，一定会说的，不愿意说，自己就不要问了。

徐少杰很快接到了陈目标的电话，电话里面，陈目标有些高兴，似乎对何旭雄和陈大志很是感激，关键时刻，两个主要领导承担了责任，自己以后要努力工作。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不是丁原书记那一番话，徐少杰也会认为，陈目标这次没有什么事情了，徐少杰想到了，自己和陈目标都还年轻，对官场上的伎俩，并不是特别熟悉，既然丁原书记说这件事情没有结束，那么，后面就一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当然，这是徐少杰的想法，他不会告诉陈目标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陈目标的麻烦（2）

第一百三十五章陈目标的麻烦（2）

陈登祥看着沙隆县陈家湾林场火灾的调查报告，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样的混账报告，陈登祥是第一次见到，内心里，陈登祥对淮扬市所有的官员都有了看法，这样和稀泥的做法，怎么能够蒙混过关，只要有人稍微注意了，问题就出现了，到时候，受到牵连的人，还说不清楚，陈登祥很想告诉陈目标，要特别注意，可是，话到嘴边，他犹豫了，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陈登祥没有准确的预计，如果是自己多心了，可能是弄巧成拙。如今，陈登祥的呼声很高，省委书记蒋宇辉非常赏识他，说不定很快就会得到提拔，如果陈目标闹出一点什么事情，说不定一切都泡汤了。陈登祥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

沙隆县陈家湾林场的火灾，关注的人还是不少的，主要是牵涉到了陈目标，谁都知道，陈目标是陈登祥的儿子，在沙隆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主管农业，林业自然也是陈目标主管，如果说这次的火灾，陈目标遭受了警告处分，大家不会有什么看法，只能是认为陈目标的运气不好，当官也是有运气的，可沙隆县县委县政府承担集体责任，这是什么意思，包庇吗，因为陈目标的父亲在西林市担任领导吗，因为陈登祥眼看着就要提拔了吗。

除开淮扬市，西林市的有些人，也关注到了这场森林火灾。

一个星期之后，两名记者秘密来到了淮扬市。来的记者身份不简单，新华社驻西山省记者站的记者，不要小看这些无冕之王，他们的能力还是非常大的。如今的新闻报道，都是划分了几个档次的，不是所有的新闻都能够上党报的，党报一般是报道正面的消息，可记者手里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新华内参。

内参分为几个等次，呈送中央领导直接阅示的是内参，这些内参，一般都是负面消息的报道，供中央领导掌握下面的实际情况，供省部级领导阅示的是内部消息，就是那些牵涉面不是很大的负面消息，或者是单一的事件，但中央领导也能够看到，至于到下面的内部参考，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了，内参能够决定官员的政治生命，这是官场上很多的人都知道的，所以说，新华社的记者，在各地都是被供奉为贵宾的，毕竟，地方政府总是有一些做的不好的工作，如果被记者抓住了，说不定官员就倒在了内参上面。

徐少杰早就开始注意一切的动静，所以，两名记者到了淮扬市，徐少杰注意到了，因为淮扬日报社的总编和副总编是认识这些记者的，徐少杰感觉到了不对劲，淮扬市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新华社的记者完全没有必要来的，除非是为了沙隆县陈家湾林场的火灾。

徐少杰的判断是准确的，两名记者直接到了沙隆县，徐少杰的心揪起来了，火灾的事情不大，为什么记者会去，而且不和党委政府打招呼，就直接去了，这里面，存在什么问题，或者是上面有哪个领导开口了，要调查清楚。

“丁书记，新华社驻西山省的两个记者到沙隆县去了，我估计是调查陈家湾林场火灾的事情的。”

丁原眯起了眼睛，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不过，丁原书记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令徐少杰大惊失色。

“老陈有麻烦了。”

徐少杰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丁原继续说话了。

“少杰，去关上门，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下一步，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尽人力，看天意。”

徐少杰赶忙转身去关门，当然，他还要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那样，来找丁原书记的人，看见自己的办公室门关着，就理解丁原书记是出去了。

“少杰，现在你想清楚一些事情了吗？”

“丁书记，我想到了一些，可想不到有这么复杂啊。”

“想到了什么，先说出来，我听听。”

“新华社记者到沙隆县去调查，按说陈家湾林场的火灾，不是什么大事情，根本不值得报道，可如果火灾的事情上了内参，问题就出来了，可牵涉到的最大的责任人，不过是沙隆县县长陈大志，还有陈目标，也就是纪律处分的事情啊。”

“呵呵，少杰，有时候考虑问题，尽量看远一些，不要将人人都想的那么美好，新华社的记者，一定是去调查火灾的，但他们的侧重点是什么，你能够想到吗。”

徐少杰摇摇头。

“仅仅是陈大志和陈目标，也许没有多大的事情，可如果因为陈目标的身份特殊，沙隆县甚至是淮扬市委市政府都是有意包庇，不让陈目标承担责任，你想想，这样的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徐少杰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新华社的记者，对淮扬市不会有很大的兴趣，否则，他们会联系宣传部的，说到这里了，少杰，你想想，他们为了什么？”

“丁书记，难道他们针对的是陈目标的父亲陈登祥吗？”

“很有可能啊，老陈在西林市，不会没有对手，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正是好机会吗，记者的职业敏感，决定了他们是一定会探究事情的原委的，我早就听说了，省委蒋书记很是赏识老陈，老陈提拔指日可待，树大招风啊，如果记者的笔锋稍微偏一下，涉及到了老陈，到时候，老陈去找谁解释啊。”

徐少杰目瞪口呆，仿佛是在听故事。

“少杰，这是我的预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要去找那两个记者，你找他们也没有用，如果我估计的事情是真的，他们调查结束之后，会直接回到省城，也就是说，有人在前面已经安排了，我给你一个电话，你代表我出面，去找新华社驻西山省记者站的站长白长林同志，白长林比较清高，最看不惯摆架子的行为，记者写的东西，必须要经过他的审阅，才会上报的，所以，这一步是关键，做好了，大家都没有事情。”

徐少杰不敢轻易应承下来。

“丁书记，我不认识白站长，不知道他会不会理睬我，如果话不投机，事情办砸了，我不好交差啊。”

“呵呵，少杰，你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也需要认识一些人的，长时间跟在我的身边，总有离开的时候，我相信你能够做好，我会给白长林打电话的。”

徐少杰稍微安心了一些，看丁原书记的口气，和白长林的关系应该还是很不错的，这样问题就不大了，起码有基础了。

黄海涛没有昏睡。

沙隆县陈家湾林场发生火灾之后，黄海涛给何旭雄和陈大志都打了电话，痛斥了他们，作为主要领导，县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来，何旭雄汇报之后，黄海涛看了报告，反而不说话了。

人是复杂的，黄海涛辛辛苦苦将陈目标调到了沙隆县，出任县委副书记，想不到，陈目标和徐少杰关系非同一般，很快倒向了丁原的怀抱，黄海涛憋着一口气，他明白，和陈登祥之间的联系，也会随着陈目标的倒戈，慢慢淡下去，哪里有父母不为子女考虑的，所以，明明看见沙隆县的报告有问题，黄海涛也不说话，如果有人追究为什么不处理负责人这件事情，市委市政府虽然有一定的责任，但问题不大，因为沙隆县委集体研究了，市委市政府也要尊重沙隆县的意见。

新华社驻西山省记者站的记者到淮扬市，黄海涛也知道消息了，黄海涛将自己关在办公室，考虑了半天的时间，想明白了一切。

余怀祥进入黄海涛办公室的时候，黄海涛正在看着沙隆县的报告。

“黄市长，您有什么吩咐？”

“小余，新华社的记者，现在在忙些什么啊？”

通常这样的事情，黄海涛不会亲自出面去问的，这些年，余怀祥在这方面是做的很不错的，黄海涛一直比较满意。

“黄市长，记者在陈家湾林场调查了一天的时间，没有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接触，何书记和陈县长打电话问过我了，我说您没有什么指示，他们也没有敢直接接触记者。”

“呵呵，很好，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人家记者来调查，一定会公正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大，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好的，我这就给何书记和陈县长打电话。”

“嗯，不过，你要注意语气。”

余怀祥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黄海涛叫住了他。

“知道陈目标现在是什么态度吗？”

“何书记和陈县长都说了，陈目标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不过在工作上更加谨慎了一些，记者来了之后，陈目标还有些好奇和担心，主要是担心陈大志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黄海涛笑了，挥挥手，余怀祥知趣的退出去了。

“呵呵，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黄海涛自言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登祥脸色铁青，在办公室里面转来转去，他真的想不到，竟然会有记者到沙隆县去，而且没有和当地的党委政府打招呼，陈登祥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这次记者的调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针对他陈登祥的。陈目标是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发生了森林火灾，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情，如果沙隆县县长和分管农业的陈目标、还有政府分管副县长，出来承担一下责任，大不了就是党内警告处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其他人也说不出话来，偏偏沙隆县研究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居然集体承担责任，这明显是偏袒，陈登祥虽然明白，却说不出话来，人家地方党委政府处理这样的事情，其他人怎么好说，现在，记者去调查了，牵扯不到淮扬市委市政府，最大的新闻主题，就在陈目标的身上。

陈登祥知道，自己有着很多的竞争对手，从目前的情况看，很多人都盯着西林市市长的职位，西林市市长是副省长出任的，自己并不是最为有利的官员之一，但因为蒋宇辉的支持，很有可能胜出的，如果在这个时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制造一点什么事端，比如是借着沙隆县陈家湾林场的火灾，在报告中间透露陈目标的身份，是因为有人庇护，所以就不会遭遇到处理，马上就会引发言论，到时候，可能就不大好说了，不要说中央领导，省里的领导很快就会明白其中的蹊跷。

陈登祥想不到好的办法，这个时候，如果要求陈目标辞职，也许会有作用，也许更加糟糕，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滋味了，早干什么去了。陈登祥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既然有人做出了这样的布置，就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不谨慎，岂不是中了对方的计策，陈登祥有些愁苦，真想不到，本来是想着陈目标到下面去锻炼，谁知道遇见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锻炼的事情，是自保的问题了。

经过仔细的思索，陈登祥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运气不一定差到那样的程度，就是记者写出来的报道，也需要有详实的材料，总是应该问问县委和市委吧，征求一下意见吧，要不然，这样的报道，岂不是有失真的地方。

各方的利益纠结到一件事情上面的时候，会产生诸多不同的看法，所以说，现在的淮扬市，局势有些微妙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直截了当

第一百三十六章直截了当

“少杰，事情有些复杂了，记者离开了淮扬市，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市委市政府联系，从这样的情况看，他们和沙隆县也不会有什么联系，看来我们的分析是准确的，现在，你一定要找到白长林，明天是休息日，白长林喜欢钓鱼，你可以到这个地方去找他，他休息的时间，一般都是在钓鱼的，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的。”

徐少杰下车之前，丁原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徐少杰万万想不到，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居然会闹得这样复杂，成为了某些人利用的工具，这次和丁原书记回到省城，徐少杰本来是想着好好休息一下的，现在看来，又泡汤了，公文包里面有两万元的现金，这些都是徐少杰在财务上借出来的，如今的社会，你想空着手去和人家讲道理，那么，你就时刻准备空着手回来，还会遭遇尴尬。

徐少杰对送礼并不是很在行，但徐少杰知道，肯定不能拿着钱硬塞给人家，没有人会要你的钱，这样属于自找无趣，徐少杰还清楚自身的劣势，那就是不会钓鱼。徐少杰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县城的附近有不少的鱼塘，几个小朋友邀约了，拿着简易的自制的钓鱼竿，也就是竹竿前面缠上麻线，用大头针制成鱼钩，然后在田地里挖出了蚯蚓，穿到鱼钩上面，就开始在鱼塘边钓鱼，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因为鱼塘有专人看管，想不到也能够钓到鱼，那时候开心极了，根本体味不到钓鱼的意境。

如今的人钓鱼，早不是以前那样的想法，大家视钓鱼为一种高雅的爱好，锻炼心性，又能够体会其中的乐趣，徐少杰在朋友的怂恿下，也试过一次，无奈总是静不下来，最终还是没有学会，不过也懂得了一些知识，比如说钓到大鱼了，不能急着拉线，要慢慢悠，比耐心，一直到大鱼筋疲力尽，才能够将大鱼钓到，否则，就有可能线断了，鱼跑了。

回到家里之后，徐少杰苦苦思索，怎么样才能够接近白长林，从丁原书记的描述来看，白长林属于典型的文人，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是自诩看透了世间的诸多事情，有些清高孤傲的，徐少杰自忖，以前身上也有一丝文人的气质，不过在几年的工作之后，这种气质基本上被打磨掉了，因为官场上不需要文人。

手机响了，过了好一会，徐少杰才反应过来，拿起了手机，是唐婉柔的电话。

“老公，你干什么啊，为什么半天不接电话啊。”

“小柔，我刚刚回家，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联系。”

“哼，回来了也不打电话，晚上准备干什么？”

徐少杰有些头疼，丁原书记安排的事情，还没有想出办法来，如果陪着唐婉柔逛街了，时间过去了，明天该怎么办，不过，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唐婉柔了，徐少杰也挺想的。

“小柔，你吃饭了吗？”

“没有，等着你请我吃饭。”

吃饭的时候，唐婉柔看见徐少杰时不时沉思，有些奇怪，禁不住开口说话了。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徐少杰看着唐婉柔笑笑，工作上的事情，他历来不爱在家里说起的，再说了，徐少杰也不相信唐婉柔能够有什么好的办法。

“老公，你不说，我就不吃饭了。”

徐少杰看见唐婉柔嘟着小嘴，无奈之下，只好说要去拜访新华社驻西山省记者站站长白长林，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知道白长林爱钓鱼，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徐少杰说着说着，发现唐婉柔笑嘻嘻的，他有些奇怪，难道唐婉柔有办法吗。

“傻老公，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到店里买一副好的钓鱼竿，陪着白长林钓鱼，顺势找到话题，就可以了。”

徐少杰豁然开朗，有了唐婉柔的提醒，徐少杰想到了好的办法，送钱不行，送礼物显得唐突了，送钓鱼用具总是可以吧，白长林是钓鱼的人，一定能够认识钓鱼用具的好坏，至于找到话题的事情，还难不住徐少杰，看来，有时候女人将问题简单化了，反而容易解决问题。

“小柔就是聪明，好了，我们赶快吃饭，然后你陪着我去买钓鱼用具。”

在一家高档的体育用品店里面，徐少杰看上了一根钓鱼竿，通体是暗红色的，拿到手里，韧性很好，而这根钓鱼竿的旁边，配备的其余东西，看起来档次就很高。唐婉柔开口询问价格的时候，一整套钓鱼器具买下来，居然要1.5万元，徐少杰在一边听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唐婉柔见多识广，和老板砍价，老板当然知道哪些人会买，哪些是闹着玩的，徐少杰和唐婉柔进来的时候，他局注意了。

成交价变为了1.1万元，当然要开发票，上面的落款是体育用品，便于报销，老板询问徐少杰，是不是按照实际数目开发票，徐少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唐婉柔就说出来是多少就开多少的话语了，徐少杰微笑着支持唐婉柔。

徐少杰小心拿着这些东西，东西不重，用优质的帆布包装的好好的，唯一是钓鱼竿要拿着，唐婉柔明白，这些东西，不是徐少杰用的，否则，徐少杰不会这样花钱，说白了，这些东西是给白长林准备的。

“小柔，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找白站长，好吗。”

唐婉柔连忙点头，这当然是好事情了，徐少杰找白长林，肯定不是风花雪月，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徐少杰带上自己，一切意思都明确了，而且，两人一起去拜访白长林，也显得尊重。

10点钟，徐少杰和唐婉柔下出租车的时候，看到了一副美景，碧蓝的湖面，映衬着碧蓝的天空，三三两两的钓鱼者分布在湖泊的周围，微风吹来，湖面上荡漾着细细的波纹，还真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老公，我看见白站长了。”

徐少杰刚刚在管理处交钱了，20元一个人，不管是钓鱼的还是看热闹的，钓起来的鱼，如果要带走，按照10元一公斤的价格称好之后，可以带回家去，这比市场上的价格高出很多，徐少杰咂舌，这样的钓鱼场所，还真不是一般老百姓可以享受的。顺着唐婉柔手指的方向，徐少杰看见了一个中年人，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坎肩，藏青色的裤子，配上白色的皮靴，很是显眼，白长林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帐篷，徐少杰暗暗点头，看样子白长林真的酷爱钓鱼啊。奇怪的是，白长林四周没有多少其他的钓鱼者。

“老公，你准备怎么说啊？”

“小柔，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了吗，直截了当，你跟着我就可以了，看我的。”

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胳膊，两人慢慢朝着白长林的方向走去，近了之后，徐少杰也不说话，就在白长林旁边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唐婉柔连忙拿出了坐垫，扑在了地上，徐少杰失意唐婉柔坐下，自己没有坐。

白长林早就注意到徐少杰了，接到了丁原的电话之后，白长林考虑了一番，这些年，白长林一直是很注意的，官场上的复杂，白长林是知道的，所以说，很少发挥内参的力量，不是说白长林害怕，上内参的事情，总是负面的居多，任何一件事情，有吃亏的一方，就有得利的一方，很多时候，记者自以为是为百姓申冤了，其实最终还是落入了某些人早就网罗好的圈套中，记者最终明白的时候，悔之晚矣，好处有人得到了，人家不会感激你，受害方对你是恨之入骨，记者是两头不讨好，再说了，现在的官员，有些有能力的，再次复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遭遇打击报复的记者比比皆是。

“小伙子，到这里来，为什么不钓鱼啊？”

“白站长，我不是来钓鱼的，我不会钓鱼，我是来看您钓鱼的，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唐婉柔，在西林市公安局工作，我叫徐少杰，在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白长林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旁边的两个年轻男女，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钓鱼，鱼上钩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徐少杰带来的鱼竿，倒是引起了白长林的注意，白长林是行家，一眼就看出这是上品的钓鱼竿。

“哈哈，徐主任，唐警官，你们好啊。”

白长林不再矜持，索性站起身，走过来了。

“徐主任，你在丁书记的身边工作，听你这么说，是不是到这里来钓我这条大鱼啊。”

“白站长，我可不敢，这是您说的，我今天是专门来拜访您的。”

“很直接啊，说吧，什么事情？”

“记者站有两名记者到沙隆县去调查了陈家湾林场火灾的事情，我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我年轻，说话非常直接，有冲撞您的地方，请您原谅。”

“徐主任，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所以，我也就直说了，虽然我是站长，但也不能利用职权，干涉新闻自由啊，怎么报道是记者的事情，只要他们的调查，事出有因，我都要表示支持的，你跟着丁原书记，我也知道，所以，你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吧。”

徐少杰早就横下一条心了，和带有文人气质的人说话，需要的是理由，有充分的理由说服他了，才有机会说下去，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白站长，我很赞同您说的话，但我也不得不说出来一些实际情况，如果说记者的调查，完全是为了真相，或者是为了给百姓申冤等等，我是支持的，是有条件的支持，没有人不犯错误，因为一篇报道，不少领导就失去很多东西，是不是不公平，至于人脉和关系的力量，您比我更清楚，我不需要多说。”

白长林有了兴趣，看来这个年轻人有些初生牛犊的滋味。

“徐主任，你要知道，公正报道，是我们记者的职业操守，你这样说，是不是在怀疑我们啊，这可要有证据啊。”

“白站长，我从来不随意怀疑任何一个人，我说的事情，都是社会存在的一些事情，其实您也是清楚的，十根指头有长短，各行各业都有成功人士，同样也有败类，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毕竟我们都生活在现实社会里面，不是在真空里面，必要的礼尚往来是免不了的，只要控制好了这个度，我就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徐主任，你多大了？”

“白站长，我马上就是25岁了。”

“哦，我以为你52岁了啊。”

“白站长，您没有听说过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白长林看着徐少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不要以为徐少杰是张狂，徐少杰说这些话的时候，表现的很是沉稳，白长林和丁原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是莫逆之交，其实，只要丁原出面说说这些事情，白长林都会摆平一些事情的，关于沙隆县陈家湾林场的火灾，白长林已经注意了，因为报道的放心有些不对，变成了官官相护的意思了，而且矛头隐隐指向了陈目标的父亲陈登祥，白长林当然不会直接报送上去，他已经考虑好了，报道中间，有县里尽最大努力扑灭火灾、保全了树木、损失不大的内容，就从这个方面出发，说是党委政府指挥有方，至于处理的问题，最后提出来，模糊一下，上面是不会重视这样的事情的。白长林有些不相信丁原推荐的徐少杰，认为丁原夸大其词，但今天见到了徐少杰，白长林改变了看法，一个不到25岁的年轻人，能够看清楚这么多的社会现象，真的不简单啊。

接下来，白长林和徐少杰聊了好一会，没有说到其他的事情，白长林告诉了徐少杰一些钓鱼的知识，徐少杰也是耐心听着，中午吃饭是徐少杰请客，这里准备的有饭菜，只是价格高一些，负责送到身边的。徐少杰告辞的时候，空着手走的，鱼竿和所有用具都放在了距离白长林的旁边，白长林什么都没有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陈登祥的转变

第一百三十七章陈登祥的转变

“老公，你真是厉害啊，我看你和白站长交谈了好久，说的蛮投缘啊，我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啊。”

“小柔，我明白了，不是我厉害，这是丁原书记为我安排的机会，专门让我接近白站长的，否则，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只怕丁原书记给白站长打电话，早就说好了这件事情了，根本不需要我多此一举的。”

唐婉柔看着徐少杰，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好了，小柔，不要想那么多了，钓鱼属于高消费，这里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地方，饭真是不好吃，还这样贵，下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饭，我现在就有些饿了。”

唐婉柔挽着徐少杰的胳膊，在大街上闲逛，徐少杰完成了任务，也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事情了，心情也是非常放松。

不过，这样的时间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徐少杰的手机响了。

徐少杰看了看号码，有些发晕，是陈目标打来的电话。

“徐主任，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我遇见**烦了。”

徐少杰有些无语，陈目标到这个时候，才明白遇见了**烦，是不是有些太迟了，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丁原书记从中间运作，借自己的手，将礼物送出去，只怕这个时候，内参已经快要出现在领导的面前了。不过，徐少杰也不敢过于自得，如果不是丁原书记考虑到这件事情，自己一样蒙在鼓里，这就是在官场上时间长短的区别，时间越长，看问题的眼光越是独到，越能够看清楚事情。越是能够采取果断的措施。

“陈书记，我在省城，你在什么地方，还在沙隆县吗？”

“没有，我也在省城，我们见个面，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说，**，我想不到，表面上看是好事情，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玄机啊。真他**的复杂啊。”

陈目标进入包间的时候，看见徐少杰和唐婉柔坐在里面，徐少杰一脸的轻松，若无其事，唐婉柔面带微笑，看着徐少杰。

陈目标没有什么胃口，回到家里，见到了父亲陈登祥，陈目标才明白了事情的复杂，当初陈家湾林场发生了火灾，淮扬市委和沙隆县县委都没有追究相关的责任，陈目标以为是好事情，谁想到，根本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今牵涉到了一连串的事情。

“陈书记，还没有吃饭吧，我们一起吃饭。”

陈目标看见唐婉柔在这里，不好说什么，只好坐下来吃饭，可胃口实在是不好，饭菜在嘴里都没有什么滋味。好在唐婉柔明白陈目标的想法，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徐少杰说，所以，找了一个理由出去了。

“徐主任，我惹麻烦了啊，今天听老爸说了，才知道林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徐少杰正准备开口安慰陈目标，想不到陈目标忽然说出了一句话。

“哼，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之后，我就辞去县委副书记的职务，看看他们还能够怎么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让记者调查官官相护的事情，调查什么背景的事情，还想隐隐指向老爸，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有这样惦记我和算计我，不就是一次工作上的失误吗，还要上升到那么大的高度。”

“你辞职干什么啊，辞职难道就说清楚事情了吗，恐怕你辞职了，事情会更加麻烦的。”

“那我还能够怎么办啊，未必将责任推给下面啊，我就是想推，也来不及了，在常委会上面，我已经承担了主要责任，现在想起来，就是一时的激动，如果上面追究责任，我自然是承担主要责任的，与其等着他们来追究，还不如自己自觉一些，再说这样做了，就没有麻烦了啊。”

“那也不行啊，你想想，你如果辞职，第一责任人县长陈大志怎么办，是不是也要跟着辞职，分管的副县长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岂不是恨死你了，还有，你岂不是证实了记者的调查吗。”

陈目标不说话了，徐少杰虽然找到了白长林，但现在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徐少杰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不敢和陈目标说。

唐婉柔进来之后，徐少杰和陈目标都表示吃饱了，唐婉柔出去，已经结账了，陈目标来了，唐婉柔就知道，一定是有事情了，徐少杰不要想着安安生生吃饭。

“徐主任，唐婉柔，到我家里去坐一会吧。”

徐少杰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必须和陈目标把话说透，否则，陈目标激动之余，做出来什么不好的选择，那个时候就有些晚了。

徐少杰没有想到，陈登祥在家里，徐少杰进屋之后，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很不好，陈登祥看见了徐少杰，点点头，目光很是严峻，徐少杰和唐婉柔都开口叫了陈登祥和赵清梅，赵清梅拉着唐婉柔到一边说话去了，陈登祥坐在客厅里，没有开口说话。

徐少杰感觉到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说陈登祥知道一切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啊。

“爸，是我请徐少杰和唐婉柔到家里来的。”

陈目标似乎对父亲陈登祥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开口说话了。

“好了，目标，你知道什么啊，好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一点基本的警觉都没有，以为领导是那么好担任的，以前你在学苑区工作，单一，就是办公室的工作，牵涉的利益不大，可现在不同了，你是县委副书记，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要仔细考虑。”

陈登祥虽然是在教训陈目标，徐少杰却感觉到不对劲，难道有什么人在陈登祥面前说了什么话了吗，徐少杰相信，陈登祥一定明白事情的原委，在省城工作，信息灵通很多，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的，徐少杰感觉到，陈登祥似乎是在教训自己，或者是丁原书记，一丝光亮从徐少杰的头脑中闪过，徐少杰突然明白了，丁原书记是淮扬市的主要负责人，按说沙隆县上交报告的时候，丁原书记可以提出处理意见的，可自己给丁原书记的建议，是不处理任何人，一方面，沙隆县委惹出这个麻烦，一方面，自己给丁原书记出了一个馊主意，事情到了现在，也会成为有些人利用的工具啊。

徐少杰感觉到身体发冷，有很多时候，徐少杰宁愿相信天下大同，人人的本性都是好的，可以看见和听见的一件件事情，都不是那样的。

徐少杰不会沉默，否则，他和陈目标之间的友谊，就会出现巨大的裂痕，以至于以后都无法修补了，今天到陈目标家里来了，也许是天意，让有些人的计谋不能得逞。

“陈伯伯，今天上午，丁书记安排我去见了一个人，新华社驻西山省记者站站长白长林，上午，唐婉柔和我见到了白站长。”

陈登祥怔了一下，不过几秒钟，马上开口说话了。

“小徐，你跟着我到书房来，目标，你在客厅里等着。”

“陈伯伯，提出来不处理陈目标是我说的，我不过是考虑到陈哥的未来，不想陈哥遭遇什么打击，所以我向丁原书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但沙隆县的报告，出乎了丁原书记的预料，那个时候，丁书记就想到了，今后可能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市委常委会我列席参加了，会上，黄海涛市长是支持沙隆县委的决定的，沙隆县的情况，您是知道的，黄市长是沙隆县的人，新华社的记者到了淮扬市，丁书记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情对您不利，所以，丁书记要求我时时刻刻注意记者的行踪，丁书记更清楚我和陈目标之间的关系，今天上午，我见到了白站长，不过，我估计，丁书记提前给白站长打了电话……”

徐少杰没有犹豫，滔滔不绝说出来知道的事情，陈登祥听的非常仔细，当徐少杰说到了和白长林的交谈的时候，陈登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旋即又严肃起来。

“小徐，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出去和目标坐一会，多劝劝他，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年轻人，遇见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稀奇的。”

徐少杰赶忙走出书房，紧紧带上了书房门，他知道，这个时候，陈登祥一定有好一些电话要打出去的。

徐少杰和陈目标两人在客厅里面坐着，百无聊奈看着电视，这个时候，徐少杰没有什么话说，赵清梅大概是知道有什么事情，一直拉着唐婉柔在屋里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陈登祥出来了，脸上已经没有严肃的表情，带着微笑。徐少杰的一颗心放下了，他知道，陈登祥一定知道了确切的消息，而且不是坏消息。

“目标，陪着少杰，还有小柔，晚上出去吃点宵夜，我出去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们了，少杰，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今天到家里来，有些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目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什么都不要说了，也不要想了，今后的工作中注意，多和少杰商议，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

陈登祥边说边出门去了，陈目标看着徐少杰，仿佛是要知道，徐少杰究竟给父亲陈登祥说了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父亲这么快就笑逐颜开了。

“陈哥，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总算是安心了，没有什么事情了，继续做你的工作啊。”

徐少杰一直到上班的时候，也不明白，陈登祥究竟弄清楚了什么事情，当然，他和陈目标是不会说到这些事情的，陈目标和陈登祥不同，从陈登祥的态度来看，陈目标不一定很清楚事情所牵涉到的方方面面。

进入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像往常一样，将一叠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面，准备离开的时候，丁原书记开口说话了。

“少杰，坐一坐，我有些话说。”

徐少杰点点头，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少杰，你到老陈家里去了，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到，如果不是你这次去说明情况，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麻烦啊。”

徐少杰没有说话，他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

“少杰，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些疑虑，这也是我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丁书记，我只是在陈主任面前说明了实际情况。”

“呵呵，你知道吗，就在你和老陈说了情况之后，我接到了老陈的电话，后来，我们在一起聚了聚，说清楚了一些事情，后来，老白也来了，一起喝了一些酒，一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看样子，对这件事情热心的人，还真的是不少啊。”

徐少杰看着丁原，目光中有着惊诧，看似一个打不开的结，只要人对了，就没有什么了不起，大家在一起商议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徐少杰总算是学到了一些东西，官场上，所谓的关系，其实是最为重要的资本和财富啊。

“少杰，你知道吗，老陈对你是很有看法的，如果不是你当面说清楚情况，以及后来老白和我的解释，你就有麻烦了。”

徐少杰点点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奥妙。

“告诉老陈情况的，是朱宗祥，貌似起作用了，呵呵，因为前后有了对比，老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谁是关心陈目标的，我在电话里，和老陈说了很久，你和陈目标都有不成熟的地方，如果陈目标坚持接受处分，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如果你能够看得更加长远一些，提出来对责任人适当进行处理的建议，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陈最为忌讳的，就是这样不明不白，你恰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老陈心里有些怪我，但是，矛头是指向你的，因为你和陈目标的关系不一般了，那天喝酒的时候，老陈发出了感慨，认为你和陈目标都没有充分认识到官场里面的险恶，总是有些想当然，今后做事情，一定要想清楚方方面面，不要凭着一时的激动，老陈知道你是关心陈目标的，就是好心险些办了坏事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渐渐浮现的矛盾

第一百三十八章渐渐浮现的矛盾

张绍才的张氏建筑集团公司，仿佛是政治上的晴雨表。刚刚到淮扬市落脚的时候，一切都是非常顺利的，顺利的有些反常了，张绍才抓住了机会，大力扩充实力，承接了很多的建筑工程，赚的钱成倍增长，有实力了，也就能够大力拓展关系，这些都是成正比的。但是，近两年来，集团公司的发展势头慢慢有些缓慢了，承接到的工程，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不过，在淮扬市，张氏建筑集团公司还是首屈一指的。

其中的变化，张绍才是清楚的，丁原刚刚到淮扬市的时候，威信是很不错的，依靠着丁原的关系，张绍才抓住了时机，大力发展，奠定了基础，那个时候，张绍才可谓是顺风顺水，后来，集团公司有了一定的基础了，张绍才明白，不能仅仅依靠丁原，所以，他也注意处理好与黄海涛的关系。但是，想要摆脱丁原的影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商场上博弈，失去了官场的支持，是不能够想象的，特别是建筑企业。后来，随着黄海涛的渐渐强势，张绍才感受到了冲击，淮扬市的另外一家建筑企业金剑公司异军突起，好长时间以后，张绍才才明白，金剑公司背后的直接操纵者是黄思军，黄海涛的小儿子，不仅仅是黄思军，金剑公司的发展之路，就是官商联合的翻版，据说有不少的官员在公司入股了，这样的企业是最为可怕的，能够掌控局势，毫不费力得到诸多政府的工程。

如今，张绍才竭尽全力维持公司，依靠着厚重的人脉关系，和金剑公司分庭抗礼，徐少杰担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之后，张绍才低调了很多，他明白，徐少杰才刚刚起步，不能陷入到公司内部的事物中间来，否则，局势很容易演变为徐少杰和黄思军的直接对抗，所以，公司的事情，张绍才从来没有说过。

张绍才明白官场局势的变化，所以，时常旁敲侧击，告诉徐少杰一些自身的感悟，徐少杰是很聪明的，点一点就明白了，徐少杰没有过问公司的事情，张绍才很高兴，如果徐少杰迫不及待想着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帮助公司，才是张绍才着急的事情。

丁原终于拿到了政研室起草的淮扬市调整产业结构的材料，自从丁原提出了这个思路，政研室按照丁原的想法，结合淮安市取得的成绩，开始草拟材料，过程不容易。丁原已经预计到了会遭遇的困难，所以，加紧了和陆长征、郎世福的协商，两人完全赞同丁原的提议，淮安市已经取得了成功，下一步，可以在淮扬市选定一个县市，全面调整产业结构。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和黄海涛商议了，调整产业结构，说起来是市委决策，政府执行，如果黄海涛提出过多的意见，还是难以在常委会上面通过的。

黄海涛进入丁原办公室之前，依旧和徐少杰握手，鼓励徐少杰好好工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余怀祥依旧在徐少杰的办公室，两人闲聊着，彼此都非常客气。

“老黄，关于淮扬市产业结构调整的问题，我们已经说过不少次了，如今，淮安市先行了一步，搞起了蔬菜大棚，改变了传统的以种植粮食为主的模式，我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很成功的模式，所以，市委政研室按照淮安市的模式，起草了淮扬市关于在全市继续推行调整产业结构的意见，初稿已经送过去几天了，我想着和你交换一下意见。”

“哦，产业结构调整的事情，是大事情，所以，稿子我还在琢磨，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我还是有些想法的，虽然说淮安市的蔬菜大棚取得了成功，但是，也不能说就能够在全市推开了，产业结构调整是一个综合性、系统性的工程，其中包括工业结构调整和农业结构调整，所以说，淮安市目前也在探索的过程中，没有说完全成功，淮扬市下属的各县市，适合发展什么，不适合发展什么，都需要我们花费力气去研究和探讨，我个人认为，目前的时机还不是太成熟，等到淮安市淌出了一条好的路子，我们就可以在淮扬市大规模推开了。”

丁原极力忍住了怒气，黄海涛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就是想拖，两人都知道，调整产业结构，促使淮扬市尽快富裕起来，是大势所趋，可是，这个任务在哪一个领导者的手里完成，是有区别的，丁原到淮扬市5年时间了，如果不想着做出改变，不大刀阔斧做出来一些事情，等待的结果，极有可能是灰溜溜离开淮扬市。淮安市的转变，远远不能够掩盖整个淮扬市改革步伐的缓慢，现在，只要能够再有一个县市开始着手调整，那么，就可以证明，淮扬市已经从实验摸索的阶段，进入了实质性开始工作的阶段。黄海涛赞成产业结构调整的大方针，却不同意马上实施，无疑就是想着拖延时间，表面看是想着稳妥，实际上就是不想淮扬市在丁原的手里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转变。

“老黄，我不这么看，关于改革开放和发展的问题，小平同志早就有过精辟的论述了，淮扬市目前的时机，也许有不成熟的地方，但是，调整产业结构是大势所趋，我们作为淮扬市的主要负责人，担负着省委省政府交给的发展淮扬市的重托，如果在工作中瞻前顾后，很有可能贻误发展的机遇，目前，淮安市已经有了成功的探索，所以，我的意思，在淮扬市立刻布置产业结构调整的工作，当然，在具体的工作中，我们可以在一到两个县市首先实施，要求他们结合本地的实际情况，迈开步子求发展。”

办公室里面一时间有些沉默，黄海涛显然没有预料到丁原的态度，按照以往的惯例，丁原会原则性说出来意见，然后再次进行讨论和修改，最终确定意见，恐怕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但今天丁原的态度不同。

“丁书记，我是赞成调整产业结构的，这是大趋势，不过我认为应该稳妥进行，在我们有了充足的准备之后，全面启动淮扬市的产业结构调整工作。”

“老黄，你的意见，代表了一种方向和认识，长期以来，我们开展工作的时候，都是力求稳妥，害怕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样有好处，可以保持局势的稳定，但也存在不足，就是我们发展的步伐太慢，跟不上节奏，现在，我们已经稳了很多年了，应该迈出步伐了，淮扬市整体的大稳定、小调整的方针不变，可在局部地方，必须有所变化了，老黄，我的意见是，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淮扬市调整产业结构工作思路，明确意见之后，召开常委会通过，当然，我们会首先在一个或者两个县市实施，其余地方做好调查研究。老黄，我希望大家能够统一认识，淮扬市要发展，这是省委省政府的要求，更是时代赋予我们的职责。”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黄海涛不好说其他的事情了，也不好找到什么推诿的办法了，看来，通过这个产业结构调整办法，是无法阻挡的事情了。

“既然丁书记有了这样的决心，我表示赞成，我建议首先选择一个县市进行实施，我看就选择玉洪县吧。”

丁原没有想到，黄海涛这么快就赞成了，他有些准备不及，所以，黄海涛说到玉洪县的时候，丁原没有过多考虑，点头表示同意了。

徐少杰看见黄海涛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书记办公会很快通过了淮扬市产业结构调整的办法，接下来就是召开常委会了。徐少杰没有资格参加书记办公会，却是要参加常委会的。

这段时间，徐少杰和廖鸿运秘书长的接触有些多，因为涉及到统一意见的问题，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以前，工作都要做好，避免在常委会上面发生大的原则分歧，所以，徐少杰和廖鸿运按照丁原书记的要求，各自做着工作，徐少杰将丁原书记的意见整理出来，交给了廖鸿运，廖鸿运和部分的市委常委进行探讨，将意见反馈给徐少杰，徐少杰进行整理之后，交给丁原书记。这项工作，在丁原和黄海涛统一意见之后，变紧锣密鼓开始了。

廖鸿运一直是很关心徐少杰的，因为丁原书记的关系，廖鸿运将徐少杰视为单位最为信任的干部之一，不少的事情都和徐少杰通气，徐少杰同样尊敬廖鸿运，极少发表什么意见，很多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他考虑。

常委会顺利召开，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淮扬市调整产业结构的工作办法获得一致通过，包括黄海涛和朱宗祥等，都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确定第一步实施的县市的时候，黄海涛提出了玉洪县，既然丁原没有什么意见，其余人也不会反对，会议同时决定，市长黄海涛负责产业结构调整的全面工作，市委副书记郎世福抓具体的工作。

徐少杰为丁原书记感到高兴，总算是开始迈出了坚实的步伐，这是一个好的迹象，无论怎么说，只要有进步，就是好现象，其实徐少杰不清楚，一旦丁原书记下定了决心，是没有谁能够阻拦他做出决定的，这就是绵里藏针。

市委市政府分别召开会议，传达贯彻了市委关于调整产业结构的工作思路和意见，在淮扬市引发了一阵波澜，淮安市的蔬菜大棚，被特别提出来了，赵德岭和许云飞分别在不同的会议上做了典型发言。

一切看来都是顺理成章了，下一步，就是玉洪县的具体动作了，全市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玉洪县。其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如果玉洪县如同淮安市一样，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那就不用说了，所有县市都跟着动起来，如果玉洪县遭遇挫折，那么，大家就要掂量掂量，看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丁原再次回到了省城，这一次，徐少杰发现，丁原书记的脸色更加严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内心里面还是有了一些不好的感受，丁原书记在省城的行踪，徐少杰并不清楚，但是，淮扬市现在是处于关键的阶段，目标定下来，关键是落实，负责产业结构调整工作的是黄海涛，徐少杰有些不明白，丁原书记为什么不亲自负责抓产业结构调整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淮扬市今后的发展，无论怎么说，抓在手里，总是安心一些的，再说了，可以随时作出安排部署和调整。

几次的会议，徐少杰都参加了，丁原在会上强调指出，产业结构调整是淮扬市今后一段时间的重要工作，甚至是主要工作，各级党委政府都要拿上议事日程，要有确实的办法，要落实，不能以会议落实会议，以精神来落实精神。可黄海涛在会上的说法有些区别，黄海涛同样强调工作的重要，但重点指出的是玉洪县，要求玉洪县要抓好落实工作，并没有强调其他县市要马上开始行动。

陈目标和徐少杰的联系增多了，最近一段时间，陈目标和李明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可分管工作也感觉到了变化，何旭雄和陈大志的要求突然多了一些，和刚开始的时候，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说农业开发和投入的资金问题，就需要请示之后，再做出决定，县里召开了常委会，分工稍微有了一些调整，分管组织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协助陈目标的工作，这是很可笑的，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排名在陈目标的前面，如果说遇见需要拍板的事情，到底该听谁的，表面是陈目标负责全县的农业工作，承担责任，实际上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徐少杰很快明白，黄海涛出手了，如果说陈目标能够迷途知返，和李明划清界限，进而和自己划清界限，很快能够摆脱这样的局势，在如今这样实实在在的对峙中间，想要做到两头都讨好，显然是没有可能性的，只能选择一个方面，还有陈登祥态度的变化，徐少杰想不出来好的办法，总不能直接插手县里的事情，他叮嘱陈目标，少签字甚至是不签字，农业上的事情，谁表态就是谁签字，或者是县委集体研究之后，可以签字，其余时候，一律推脱，除非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一定要避免出现背黑锅的情况。

丁原和陆长征的接触明显多起来了，这样，徐少杰和钱大志在一起的时间也相对多了很多，钱大志依旧是八面玲珑的样子，只是和徐少杰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显得严肃，钱大志还是有能力的，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不看好淮扬市的局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改变淮扬市的局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从干部的情况来说，求稳怕快、不思进取的情况大量存在，如果不能够调整部分主要领导，很难出现转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淮安市的工作重点

第一百三十九章淮安市的工作重点

淮安市的蔬菜大棚，在全省出名了，西山省不少的商贩，都知道了淮安市的蔬菜大棚，由此带动了部分的运输业，蔬菜大棚的周期很短，因此，常常看见不少的小货车，在淮安市的乡下穿梭，都是来做蔬菜生意的。

省委省政府的分管领导到了淮扬市，专门检查了淮安市大棚蔬菜的发展情况，发展大棚蔬菜是淮安市实实在在做的事情，真金不怕火炼，前来检查的领导非常高兴，特别是花冠村的变化，非常明显，村里修建了不少的砖瓦结构的新房，农户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不少出去打工的主要劳动力，都回来了，每家每户至少要留一个壮劳力，专门来种植和管理大棚蔬菜。玉都水泥厂抓住了时机，规模在短时间内扩大，每年的效益非常不错，玉都已经成为淮安市最为富裕的乡镇之一了。

徐少杰跟随着丁原，到过几次花冠村，他也没有想到，花冠村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农民没有忘记他，无论谁见到他，都是笑嘻嘻打招呼，要不是徐少杰跟着丁原书记，估计早就被农户拉进家里去吃肉了。张世奎和黄海涛精神抖擞，有钱用的日子当然好过了，其余的班子成员，也是斗志盎然，现在，想到玉都工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工资不拖欠，还有一些福利，虽然和市直单位不敢比较，但是在乡镇中间，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徐少杰的主要心思，已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以前在玉都工作的时候，徐少杰脑海里面，时时刻刻想着发展的事情，现在，徐少杰想到的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干扰了徐少杰的思路，所以，到县市去视察工作，徐少杰很少注意到下面的具体思路。

徐少杰想不到淮安市因为大棚蔬菜的发展，成为了全省产业结构调整的典型，不少的市州和县市纷纷到淮安市来考察，相对说起来，淮扬市下面的县市，冷静多了，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好像淮安市就是应该出现一枝独秀的局面。

徐少杰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玉洪县，因为玉洪县是第二个需要调整产业结构的县市，贯彻落实的情况如何，是丁原书记最为关心的，丁原书记关心的事情，也就是徐少杰需要全力去关心的事情。

“徐主任，你好啊，丁书记在办公室吗？”

“赵书记，您好，丁书记正在听财政局的工作汇报，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给丁书记说一下吗？”

“呵呵，徐主任，那就麻烦你了，给丁书记汇报一下，我准备给丁书记汇报工作，不知道丁书记什么时候方便。”

“赵书记，您等等，我一会就给您回电话。”

徐少杰进入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在丁原耳边轻轻说，淮安市委书记赵德岭想要汇报工作，丁原看了看手表，要赵德岭一个小时以后到办公室来，丁原的时间非常紧张，被会议和汇报占据了太多的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赵书记，一个小时之后，您到丁书记的办公室。”

“呵呵，徐主任，谢谢你啊，到底是我们淮安市出去的干部。”

徐少杰笑着，等候赵德岭挂断电话，一般来说，县市委书记要求给丁原书记汇报工作，徐少杰都是直接给丁原书记汇报的，虽然丁原的日程有安排，但不管在干什么，按照惯例，丁原也会听县市委书记的汇报，不会耽误什么时间的。

赵德岭提前10分钟到了徐少杰的办公室，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用说，徐少杰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香烟，县里的领导来给丁原书记汇报的时候，总是带着香烟来，徐少杰也习惯了，因为淮扬市有这样的习惯，徐少杰的香烟太多了，根本抽不完，很多时候，张绍才到徐少杰的家里去拿烟，一次都是拿走好几条的。

“徐主任，跟着丁书记了，很少有时间到淮安市去看看啊，什么时候有空闲了，我请你喝酒，要回到娘家看看啊，多关心嘛。”

“赵书记，您说笑了，您是领导，我是为领导服务的，有时间了，我到淮安市去学习，反正没有几步路就到了。”

“呵呵，徐主任，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当啊，你是给丁书记当参谋的，多关照淮安市啊，蔬菜大棚可有你的心血啊。”

徐少杰和赵德岭闲聊的时候，看见财政局的领导出来了，徐少杰起身送走了财政局的领导，带着赵德岭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给赵德岭泡茶，收拾了桌上的茶杯，徐少杰准备退出办公室，此刻，赵德岭正在和丁原说着话。

“少杰，如果有其他人要来汇报工作，告诉他们，今天就不来了，下次约时间。”

徐少杰点点头出去了，一般来说，县市委书记或者是县市长给丁原书记汇报，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时间稍微要长一些。此刻，徐少杰就是门神了所有来访者，均要挡驾，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来了，徐少杰还是要进去通报的。

徐少杰正在整理材料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徐少杰以为是丁原书记打来的电话，连忙放下手里的材料，接听电话。

“是徐主任吗，你好啊，我是许云飞。”

“许市长，您好啊，我是徐少杰。”

“呵呵，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什么时候到淮安市来，我们好好聚聚。”

徐少杰嘴里应承着，有些奇怪，今天是怎么了，淮安市的党政一把手都给自己打电话，赵德岭是来汇报工作，许云飞也打电话。

“徐主任，赵书记是在给丁书记汇报工作吗？”

“是这样，赵书记刚刚进去，许市长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话语啊。”

“呵呵，没什么，我本来是想着和赵书记商量两个数字的，没有想到，赵书记已经给丁书记在汇报了，既然这样，我想着抽时间给丁书记汇报一下，有些情况，我还没有和赵书记统一意见，徐主任，你是不是帮着安排一下啊。”

徐少杰有些奇怪，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意见没有统一，赵德岭就来给丁原书记汇报了，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两人的意见不一致吗，当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多时候，书记和县市长的意见不统一，但是，在给上级领导汇报之前，两人应该统一口径，否则，上级领导会怎么看啊。

“许市长，今天可能没有时间了，不过也说不定，等到赵书记汇报结束了，我问问丁书记，您最好开着手机。”

“没有问题，徐主任，我等你的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徐少杰有些坐不住了，看来，赵德岭和许云飞之间，一定是存在什么问题的，当然，这种问题，一定是在工作上，淮安市如今的势头正好，已经成为淮扬市和西山省的典型，如此好的局面，市委书记和市长应该是意见高度统一，才是正常的啊。

徐少杰心不在焉的整理材料，时不时看着时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赵德岭终于离开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连忙站起来，将赵德岭送到了楼下，对于淮安市的领导，徐少杰是有着比较特殊的感情的。

再次进入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看见丁原正在沉思。

“丁书记，许云飞市长打来电话，说是有工作想给您汇报，许市长说他有些看法，没有和赵书记交换意见，我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没有说什么，现在已经5点多钟了，您看怎么安排？”

“不着急，你马上给许云飞打电话，我等着他。”

徐少杰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许云飞的电话，告诉许云飞，马上到丁书记的办公室，丁书记等着听汇报，电话那头的许云飞忙不迭的答应了，说5分钟之内就赶到市委汇报。

许云飞也提着香烟，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带着许云飞直接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徐少杰苦着脸，今天下班时间，估计要六点钟以后了，到七点钟也说不定，晚点无所谓，关键是肚子要提出抗议。

六点四十，许云飞出来了，淮安市的领导来汇报工作，丁原书记原则上不接待，徐少杰送许云飞下楼之后，回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

“少杰，坐坐，我问问你。”

徐少杰知道，丁原书记一定会说到淮安市的问题。

“淮安市的情况，你还是不叫熟悉的，现在，市里的蔬菜大棚发展起来了，农民得到了实惠，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应该继续巩固蔬菜大棚的成果，还是应该保蔬菜大棚稳定的基础上，找寻新的经济增长点呢？”

徐少杰认真想了想，说实话，很久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了。

“丁书记，我认为，应该两手抓，一方面，巩固蔬菜大棚的成绩，另一方面，找寻新的经济增长点，当然，目前的重点，还是要巩固蔬菜大棚的成绩。”

丁原摇摇头，对徐少杰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少杰，县市的情况，你不是很清楚，你没有在县市工作过，这不怪你，古语都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县市有县市的工作重点，一旦确立了重点，各方面的力量都必须要倾斜，重点完成一件事情，如果分心过多，首尾不能兼顾，工作就会处于被动的局面，所以，我说的问题，直接说，就是淮安市是重点依靠蔬菜大棚，还是找寻其他的新的经济增长点。”

徐少杰脸有些红，这是丁原在给他上课，县市的具体工作，不能想当然，不能说是样样具备，术业有专攻，县市的重点也是一样，工作的重点多了，就都不是重点了，特别是在发展经济方面。

“丁书记，我还没有想好，我对淮安市的具体情况，只有材料上的认识，以前也是在区镇工作，没有在市里工作，所以，我说不上来。”

丁原看了徐少杰好一会，看得徐少杰发毛。

“少杰，这样可不行啊，你是我的秘书，日常性的工作，你已经熟悉了，我相信，你处理起来，不需要多长的时间，那么，大部分的时间，你要好好把握，你必须要熟悉下面的工作，特别是县市的工作，你要增强自身的眼光和见识，做到站在一定的高度看问题，今后，你不可能永远在我的身边工作，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的时候，仅仅是熟悉官场上这样那样的规则，你的重点，还是要增强能力。”

徐少杰不好意思低下头，这些时间，事情多了一些，的确只是考虑如何熟悉官场潜规则和如何自保的问题了，涉及到具体工作的方面，忽略了。

“少杰，我不是怪你，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麻烦事情也多，挺烦人的，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主政一方，遇见的事情更多，必须要适应，你的能力很突出，与同龄人比起来，要优秀很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进入角色，将来，无论让你从事什么工作，你都能够很好的适应，将工作抓好。”

“丁书记，我明白了，今后一定注意。”

“好了，不说了，出去吃饭，肚子提出抗议了。”

徐少杰有些奇怪，丁原书记的话，本来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成长起来，可成长需要时间啊，丁原书记为什么会这样着急呢，难道遇见什么事情了。

第一百四十章 暗流涌动

第一百四十章暗流涌动

距离上次的常委会，已经是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郎世福满怀怒气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

“丁书记，太不像话了，照这样的速度进展，今年不要提到调整产业结构的事情了，玉洪县首先提出要多方考察论证，接着是开会研究，然后是到省城，请有关专家评估，回来之后，还要反复论证，现在都过去一个月时间了，方案都没有拿出来啊，我到玉洪县去了好几次了，他们要么说给市政府汇报了，要么说正在研究。”

丁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明白黄海涛为什么会这样爽快了，表面上是答应了，可落实的时候，就不一定有那么痛快了，丁原很想发脾气，很想在常委会上面公开这件事情，玉洪县有责任，可根子在市政府，在黄海涛。但丁原提不起来底气，因为丁原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成真了。

省委下半年要进行人事调整，这个消息，过年的时候，丁原就听说了，人事调整很正常，但是，对丁原最为不利的是，省委副书记许光坤要退下来了，估计是到省人大担任副主任了，一方面是年龄的原因，许光坤也一直在努力，争取能够调到北京去，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背后的关系不是特别强硬。许光坤是丁原强有力的支持者，丁原在淮扬市工作5年了，没有太大的建树，省委曾经有调整的意向，因为许光坤的支持，丁原得以在淮扬市继续担任市委书记，这次到省城去，丁原基本上落实了这个消息，更为要命的是，接替许光坤出任省委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常务副省长孙志超。

前不久，丁原才知道，孙志超是比较支持黄海涛的，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联系，丁原不是很清楚，丁原曾经就孙志超支持黄海涛的事情，询问过许光坤，许光坤没有表示反对，说明这个消息是真实的。这样一来，丁原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说不定年底就会被调整。

丁原现在非常后悔，到淮扬市这些年，一直有许光坤的支持，感觉不到形势的微妙，没有好好利用这些时间，改变淮扬市的局势，让淮扬市的经济快速发展，总是以为保持稳定就是最好的政绩了，殊不知完全不是这样，丁原从来没有想到过能够在官场上继续前进，因为没有什么更强有力的靠山。在如今的形势下，努力工作是一个方面，关系是更为重要的一个方面，直到丁原明白，自己以前是很有希望的，工作上能够出亮点，借助着年龄的优势，完全可以升上去的，所以，当徐少杰在玉都区做出了样子，丁原就迫不及待想着在淮扬市全面推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但丁原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除非有奇迹发生了。

“郎书记，你是什么意见啊。”

“我建议，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一下这件事情，督促玉洪县加快步伐，老是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能够做好工作啊。”

“好吧，你到玉洪县去一趟，看看他们的工作做到什么程度了，拿到工作进展方面的材料，我们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必要的时候，召开常委会研究。”

看着郎世福信心满满的样子，丁原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普通出身，做到市委书记，不错了，自己现在还是市委书记，就履行职责，做好工作，万一省委调整了，自己不后悔，就算是在离任之前，做出来了一些事情，为淮扬市留下了发展的伏笔。

黄海涛心情非常好。

省委班子可能调整的消息，黄海涛也是非常关注的，这样的大事，黄海涛几乎是倾尽全力打探消息，关系到自己的仕途，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重要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黄海涛最近刚刚得知消息，许光坤可能退下来，孙志超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黄海涛欣喜若狂，至于陈登祥可能出任副省长的消息，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为了能够结交到孙志超，黄海涛可谓是煞费苦心，在孙志超还在担任省政府秘书长的时候，就开始了公关。总算是选择正确了。淮扬市产业结构调整的事情，如今必须要压下来，这份功劳，不能够让丁原拿去了，许光坤退下来了，丁原难道还想着在淮扬市主政吗，恐怕没有那么便宜了，说不定年底就要离开淮扬市了，就是再晚一些，也是春节前后的事情，现在，黄海涛想到的，是马上到省城去，将自己的某些想法，汇报给孙志超。

余怀祥进入了黄海涛的办公室。

“小余，玉洪县的产业结构调整，我还是那个意见，一定要稳妥，不要着急，慢慢来，充分搞好前期的调查研究，选准项目，这是大事情，急不来的，不要选错了项目，急躁冒进容易出差错，历史的发展充分证明了这一点，郎书记有些着急，我找时间和郎书记交换一下意见，你将我的意见转告玉洪县县委县政府。”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还有，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到省城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玉洪县的产业结构调整的步伐，始终不能加快，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和原因，尽管郎世福催促了多次，可是，依然没有什么效果。郎世福不赞同黄海涛的观点，和丁原也交换了几次意见。丁原终于下定决心，召开书记办公会，专题研究玉洪县的问题，玉洪县这样的速度，不能容忍，一个多月过去，快两个月时间了，方案都没有拿出来。

书记办公会依然在丁原办公室召开。

“同志们，今天开会，专题研究玉洪县的产业结构调整问题，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时间，玉洪县还没有拿出来方案，这样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我想，今天我们召开书记办公会，统一意见，要求玉洪县加快步伐，否则我们将视为玉洪县的班子不能够很好贯彻市委的精神，考虑对其班子进行调整。”

丁原的话语刚落，黄海涛就开口说话了。

“玉洪县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也和郎书记交换了几次意见，一直没有来得及给丁书记汇报，产业结构调整，涉及到一个县未来的发展方向，玉洪县很谨慎，多方考证，希望选出最适合玉洪县的发展项目，我认为这种负责任的精神值得肯定，至于说时间长了一些，我认为，可以督促一下，要求他们加快工作步伐，这样的大事情，我们应该多给下面一些时间考虑，牵一发动全身，毕竟，所有的县市都看着玉洪县，他们也害怕工作做不好啊。”

会议刚刚开始就陷入了僵局，丁原和黄海涛的态度完全相左，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取得一致的意见，就看丁原的态度了，这样的时候，其他的副职是不好发表什么意见的。丁原已经明白了，最近一段时间，黄海涛到省城去了好几次，不用说也知道干什么去了，时间不多了，丁原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趟开一条路。

“黄市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在先前的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上面已经统一了观点，我不否认，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可是，我们看看淮安市，短时间发展起来了蔬菜大棚，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所以说，只要我们胸怀百姓，时时刻刻想着群众的利益，就能够加快工作步伐，我了解过一些情况，比如说，玉洪县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提出来全县适合发展林果业的思路，就是值得考虑的，有了好的思路，关键是落实，专家的意见，值得借鉴，实践才能够出真知，没有谁会为你摆好路子，口头上说的再多，议论再多，也是没有大的作用的，所以，我认为，玉洪县的工作，存在明显的不足。”

办公室里面一时间有些沉闷，书记办公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实际上是丁原在委婉的批评黄海涛了，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事情。黄海涛的脸色有些微红，暂时没有说话。

“我赞成丁书记的意见，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我认为，玉洪县完全可以加快步伐，全面开展产业结构调整的工作，我到玉洪县的时间比较多，了解不少的情况，玉洪县委县政府应该拿出来气魄，大胆工作。”

郎世福旗帜鲜明支持丁原的观点，他是直接负责产业结构调整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接下来，陆长征发表了意见，支持丁原。至此，意见基本上明确了。

“丁书记，书记办公会做出决定，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有点想法，还是要说出来的，玉洪县为了做好工作，一直很谨慎，也多次给我汇报了，我是赞成他们的意见的，现在书记办公会研究了，我建议，可以要求玉洪县加快工作的步伐，但是，不能提出具体的时间要求，比如10天半月的，这样做，有很大的弊端，玉洪县的产业结构调整万一不成功，是不是要我们市委来承担责任，他们也会因为时间的仓促，做出一些不利于工作的决定。”

丁原非常气愤，说了半天，黄海涛一句话，还是否定书记办公会的决定，不限定时间，召开今天的会议干什么，有什么作用，书记办公会岂不是等同于儿戏。

“黄市长，我们今天召开书记办公会，本来的意思，就是要求玉洪县拿出具体的时间表，看看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实施具体的工作，至于说产业结构调整全部的工作，什么时候完成，那要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我们当然不能限定时间。关于时间要求的问题，我们不再讨论，请郎世福同志代表市委，和玉洪县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谈话，按照书记办公会提出来的要求，一个月时间以内，拿出来方案，否则，市委将采取必要的组织措施。”

所有人离开丁原办公室的时候，脸上都没有笑容，市委书记和市长，是矛盾的结合体，如果说两人能够统一意见，很多的工作，开展起来，就是事半功倍，但两人的意见如果不统一，城市的发展困难重重，无数的事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尽管丁原书记要求严厉，没有人看好这件事情。

黄海涛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表现出气愤的样子，神定气闲，反而让大家感觉到了不安，难道说黄海涛心里有数吗。

丁原的心在下沉，黄海涛一定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看样子是胜券在握，越是这个时候，丁原越是不会退缩，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离开淮扬市，不担任市委书记了吗，临走之前搏一搏。但丁原的心很疼，他不是一个人，就从眼前的局势来说，陆长征怎么办、郎世福怎么办，最为担心的，是徐少杰，自己离开淮扬市了，徐少杰就完了，除非是赶快调离淮扬市，不要政治前途，在省城随便找个单位混饭吃。

书记办公会之后，淮扬市的局势显得有些微妙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书记办公会的意见，不长时间，下面都知道了，丁原和黄海涛意见相左的事情，也泄露出去了，一时间，下面议论纷纷，绝大多数是支持黄海涛意见的，共产党的干部，能上不能下，上面要关爱下面的干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丁原很气愤，书记办公会的讨论内容，为什么会泄露出去，但这样的事情是无法查的，既然有些人想要泄露消息，就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根本不要想着查出来。

玉洪县的步子倒是加快了，三个月的时间，玉洪县终于拿出来了产业结构调整的方案，看到了这个方案，不仅仅是丁原，连徐少杰都忍不住要骂娘了。

玉洪县拿出来的方案，居然是发展蔬菜大棚。

这是一种明显的挑衅，是对书记办公会做出的决定的不满，徐少杰相信，玉洪县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没有这个胆量，不敢这样做，而敢于这样做的，只有黄海涛，徐少杰不明白，黄海涛凭什么这么做，哪来的胆量，黄海涛是市长，公开和市委书记对抗，不会有好的结果，除非是黄海涛在上面有着非同一般的支持。

徐少杰忽然想到了丁原书记每次回到省城之后，那种郁郁寡欢的神情，徐少杰开始心颤，难道说丁原书记要失去依靠了，黄海涛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公开和丁原书记叫板了吗，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就真的麻烦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丁原的果断

第一百四十一章丁原的果断

“老徐，我在淮扬宾馆，有很重要的事情。”

徐少杰放下电话，立刻赶到了淮扬宾馆，他的心跳的很厉害，最近，陈目标的情绪有些反常，常常在电话里长吁短叹，这次有重要的话，徐少杰猜测，可能和丁原书记有关。

进入房间后，徐少杰发现，陈目标的脸色很严峻。

“老徐，我就不罗嗦了，有些话，是老爸要我转告你的，你不要着急，慢慢听我说完。事情很重要，我也是仔细考虑之后，才决定全部都说出来的。”

“陈哥，我不着急。”

“你应该知道，官场上的人，都是需要有依靠的，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样的规则，虽然大家不会说，可谁都承认，所谓的草根奋斗的故事，都是书上说出来的，行不通的，官场上没有草根，小草也要吸取营养，慢慢长大。丁原书记是出身普通家庭的，后来跟随许光坤书记工作，得到了许书记的赏识，出任淮扬市委书记，这些年来，许书记一直很支持丁原书记的工作，所以，丁原书记得以在淮扬市工作这么多年，现在，许书记很快要退居二线，到省人大去工作了，所以，事情就发生改变了，老爸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的，一再告诫我，不要搀和到淮扬市的矛盾中间，老爸很看好你，觉得你有能力，如果你愿意到省城去工作，老爸愿意出力。”

“陈哥，你的意思是，陈伯伯会得到提拔了。”

“老爸很有可能出任副省长，所以说，老爸还是想着帮助你，还有一个情况，可能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常务副省长孙志超，你知道孙省长看好谁吗，看好黄海涛市长，所以，淮扬市即将发生的改变，你就清楚了。”

“陈哥，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反正我不会很快离开沙隆县，下来了，怎么也得坚持一年半载的，再说了，老爸如果上去了，黄市长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就老老实实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淮扬市发生什么情况，坚持自身的看法，就可以了。”

“陈哥，我真是有些对不住你啊。”

“老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山不转水转，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徐少杰说不出来话了，这是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的话语，年轻是优势，可是，官场上，年龄不是最为重要的，机遇的背景才是决定性的，就目前的形势来说，陈目标跟着他做出的选择，不一定是正确的。

“陈伯伯没有说其他的意见吗？”

“主要是两个意见，一个意思是我刚才说的，如果你愿意到省城去工作，我会转告老爸的，一定为你想办法，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决定暂时留在淮扬市，就要好好工作，义无反顾。”

徐少杰突然明白了什么。

“陈哥，你告诉陈伯伯，我谢谢他的好意，我还是决定暂时留在淮扬市，丁书记是我的恩人，我不会离开丁书记，除非是丁书记离开了淮扬市。”

离开宾馆的时候，徐少杰的心情是沉重的，一切的谜底都揭开了，为什么丁原书记每次回到省城，都有些郁郁寡欢，在官场上，没有背景或者失去靠山是很可怕的事情，特别是在做事情的关键时刻，丁原书记的运气不是很好，正要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许光坤副书记退居二线了，徐少杰完全可以选择到陈登祥的身边去工作，留在淮扬市，丁原离开之后，结果一定会很惨，他和黄海涛之间，存在矛盾，和朱宗祥之间，更是无法调和的。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徐少杰不会离开，临阵脱逃，为所有人不齿，虽然是很好的选择，但徐少杰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他不会泯灭自己的良心。

玉洪县的方案已经触动了丁原的底线，这是赤luo裸的挑衅，丁原明白，玉洪县的领导没有这样的胆量，这是黄海涛发出的挑衅，或许，丁原这次如果妥协了，很有可能缓和与黄海涛的关系，在淮扬市的日子，能够舒舒服服过下去，体面离开，看起来，这是黄海涛的挑衅，也是黄海涛的试探。

丁原不会妥协了，早就想开了，大不了卷铺盖走人，丁原遗憾的是，动不了黄海涛，尽管他知道是黄海涛在后面，是主谋，却无法撼动。

丁原突然召开了书记办公会，他拿着玉洪县的方案。

“玉洪县县委县政府经过了三个月的调研，终于拿出了方案，很有成绩啊，我仔细看了这个方案，向淮安市学习，发展大棚蔬菜，玉洪县为我们淮扬市所有的县市都指出了一条发展之路啊，发展大棚蔬菜，大家集体来，当然，不需要考虑销路问题，不需要考虑蔬菜的积压问题，不需要考虑老百姓的利益，只要我们动作了，只要我们调整产业结构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就是在做工作，我们就没有辜负上级党委的重托，这就是我对玉洪县三个月工作成绩的最大体验。”

没有人说话，包括黄海涛，丁原的话，谁都听得懂。

“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三个多月时间，一年的四分之一多的时间，就拿出了这样一个方案，我不知道玉洪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一天到晚在干什么，方案上面的思路，都是淮安市的，既然这样，还需要他们干什么，淮安市就可以直接领导玉洪县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丁原的意思，黄海涛准备发言了，但丁原没有看他，没有给黄海涛说话的机会。

“我考虑过了，上次的书记办公会，研究的有很明确的意见，郎世福同志也是原原本本传达了书记办公会的意见，玉洪县看来是没有听进去啊，我们办事需要认真，需要兑现，否则，今后我们的工作难以开展，所以，今天召开书记办公会，专门研究玉洪县的班子问题，这件事情的责任，主要在玉洪县县委书记马友浩同志的身上，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提议，免去马友浩同志县委书记的职务，调市委工作，淮安市市长许云飞出任玉洪县县委书记，请大家发表意见。”

黄海涛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丁书记，我认为，玉洪县拿出来的方案，也是结合本地的实际，淮安市发展大棚蔬菜，取得了成功，玉洪县借鉴淮安市的经验，也是可以的，因为方案的问题，调整县委书记，有些不大妥当。”

“好了，黄市长发表了意见，下面请其他同志发表意见。”

陆长征稍微思索了一会，发表了意见。

“我支持调整玉洪县的班子，本着大稳定、小调整的原则，变动主要领导，不会影响到玉洪县的整体工作，我同意许云飞出任玉洪县县委书记。”

郎世福接着表态支持。

到了这个时候，朱宗祥表态不表态，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丁原的提议已经通过了，而且，陆长征是分管组织工作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市委书记和分管干部的副书记意见统一了，事情基本就决定了。

“好了，书记办公会已经通过了调整玉洪县主要领导的决定，马上召开常委会，通过书记办公会的决定。”

市委办公室马上通知所有市委常委，半个小时之后，参加会议，不少的常委不知道是什么议程，不过，也有些常委猜测到了，可能与玉洪县有关。

丁原主持了常委会，陆长征通报了书记办公会研究的调整玉洪县主要领导的决定，事情仓促，几乎没有人发表意见，黄海涛不会在常委会上面发表意见了，他清楚，书记办公会研究同意了，这个时候反对，意味着和丁原彻底撕破脸皮，目前没有这个必要，再说了，许光坤副书记还在位，这样的时候和丁原直接发生冲突，后果难以预料，暂时让丁原调整，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丁原离开淮扬市了，一切都好说。

因为一个方案，调整了县委书记，淮扬市的干部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引发了很大的震动，以前，大家习惯了慢吞吞，习惯了四平八稳，想不到，市委这次动真格了，以前有些人以为，市委不过是吓唬人的，如今，涉及到官帽子，没有人会小看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拿着鸡蛋撞石头的，至少，在淮扬市，市直单位都感觉到了紧张。

许云飞没有想到，会突然出任玉洪县县委书记，而且是陆长征副书记直接送他去上任的，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出任市长的时间不长，能够有这样的机遇，是再好不过了。马友浩则是满腹委屈，到市委出任副秘书长，这些委屈，没有地方诉说，也无法诉说，马友浩最为恼火的，是自己成为了淮扬市的笑柄。

“少杰，这次调整玉洪县的主要领导，你是怎么看的？”

“丁书记，我觉得应该调整。”

“我不是听你表态的，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丁书记，我真是这么想的，您早就应该这么做了，身为主要领导，既然不做事，或者是带着有色眼镜，那就应该调整，您这样做了，下面的干部才知道，市委的决策是严肃的，是需要不折不扣执行的，市委有了威信，工作也就好开展了。”

“呵呵，你的理由不充分，都是一些陈词滥调啊，我可不会想到，你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有什么真实的想法，尽管说出来。”

“丁书记，我说出来真实的话，您可不要生气啊。”

“快说。”

“您是市委书记，不管外界有什么看法，您现在是市委书记，说出来的话，就是淮扬市最高指示，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背景，只要不遵照您的意思办事，就要接受惩罚，从这个方面说，您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少杰，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了？”

“丁书记，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了，陈目标和我交谈过，陈伯伯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呵呵，少杰，我以为你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该怎么选择，你心里要有谱啊，官场上的事情，不需要我教你吧。”

“丁书记，我已经做出选择了，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丁原看着徐少杰，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旋即哈哈大笑。

接下来，丁原到玉洪县多次去视察工作，玉洪县发展林果业的方案很快被确定下来，而且，关于产业结构调整工作的领导问题，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黄海涛是主要负责人，却很少过问了，丁原关心的时候多了，很多时候，郎世福直接给丁原汇报工作，或者是直接做出指示，发生这些事情，黄海涛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徐少杰是清楚的，黄海涛很聪明，这样的时候，黄海涛不会说出来任何的话，也不会露面，丁原毕竟还是市委书记，黄海涛一定是认为，丁原在淮扬市的时间不会很长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有的时间算账。隐隐的，徐少杰也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如果丁原书记离开淮扬市，他不仅要为自己考虑，还要为大哥张绍才考虑，徐少杰不愿意轻易认输，可他也要面对现实，失去了丁原书记的庇护，他根本不是黄海涛和朱宗祥的下饭菜。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李明的汇报

第一百四十二章李明的汇报

徐少杰需要的材料，几乎都是顾雪洁打出来的，而且，徐少杰不需要校对，保证不会出现错别字，无论徐少杰提不提时间要求，顾雪洁拿到材料后，都会在最快的时间打出来、校对好、修改好，送给徐少杰，算起来，顾雪洁到徐少杰办公室的次数是最多的。

顾雪洁有了很大的改变，风度气质都发生改变了，那种放任不羁和野性的滋味消失的无影无踪，顾雪洁看见过朱宗祥，不过，朱宗祥仿佛不认识顾雪洁，也没有打招呼，当然，顾雪洁也是等于没有看见的，这方面，顾雪洁学不来圆滑，顾雪洁不是官场上的人物，不会厚着脸皮去主动和朱宗祥打招呼的。

徐少杰有些害怕看见顾雪洁，却无法避免，从顾雪洁的眼神里面，徐少杰发现了危险。随着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时间的增长，顾雪洁慢慢清楚了徐少杰的一切经历，严格说，徐少杰大学毕业以后，神奇的经历，令任何的人都会惊讶，顾雪洁知道，徐少杰还在上大学之前，父亲就去世了，也算是遭遇的沉重的打击，但徐少杰咬牙坚持住了，而且有着如此强的能力，顾雪洁对男人的看法，就是在徐少杰的身上改变的，对她没有任何的要求，帮助了她，几乎是从堕落的边沿拉回了她，这样的再造之恩，徐少杰却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顾雪洁知道徐少杰有女朋友，在省城工作，条件很好，但顾雪洁抑制不住自己的爱慕之心，每次看见徐少杰躲避的目光，顾雪洁就不能自拔，徐少杰是真正的男人，顾雪洁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选择，市委办公室的打字员，开始都是临时工，但工作一段时间，表现出色，后来都转为了正式工了，如果转正了，顾雪洁明白，一辈子的保证就有了，因为徐少杰的关系，顾雪洁和乔玉荣、黄梦的关系都很好。

要说顾雪洁的乖巧，黄梦都自愧不如，到底是在社会上磨砺过，顾雪洁很善解人意，就连有些挑剔的乔玉荣，对顾雪洁都是赞不绝口。没有多长的时间，乔玉荣就说到了为顾雪洁介绍朋友的事情，据说对方还在公安局工作。

徐少杰是有苦自己知，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回避顾雪洁，可偏偏无法回避，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徐少杰很想和顾雪洁认真谈一次，但总是开不了口，在感情问题上，徐少杰不是专家。

“徐主任，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今天我专门来拜访，徐主任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李县长，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就是有事情，也要迎接你的。”

“呵呵，徐主任，你不要介意，这些年，说话习惯了，语气一时间改不过来，我就是这样，越是在朋友面前，越是随便。”

徐少杰笑了笑，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李明了，想不到李明会突然来拜访，李明也是很会挑时间的，丁原书记在人大参加常委会，一天的时间，徐少杰不需要陪着，所以在办公室，徐少杰清楚，李明熟悉秘书的套路，知道什么时候秘书清闲有时间。

“李县长，下午我请你吃饭，反正今天没有什么事情，马上就是下班的时间了，不过，你如果有安排，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徐主任，我眼巴巴来找你，如果和其他人约好吃饭，我成什么人了，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待会要罚酒。”

李明对市委办公室太熟悉了，他嘴里叼着香烟，很随意坐在沙发上，不时有人上楼来，和李明打着招呼，虽然说以前李明在市委办公室的人际关系不怎么样，但是，李明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谓远香近臭，大家这个时候看见李明，还是感觉到亲切的，再说了，市委办公室的干部普遍有些为李明抱不平，认为市委对李明的安排，还是有些不大公平的，说起来李明还是吃亏的。

李明笑着和大家一一打招呼，态度很是随和，从李明的态度上，徐少杰看不出来李明以前有什么架子，有些感慨，看样子，人明白道理之后，还是能够有变化的。

下班时间还没有到，徐少杰就和李明离开了办公室，径直到餐馆去了，两人坐着出租车，他们的意见不谋而合，这样的时候，两人需要清静，在办公室的时候，也只能是闲聊，不可能说到什么正事，人来人往的太多了，徐少杰知道，李明一定有话要说。

“徐主任，上次的林场火灾，我是替陈目标捏了一把汗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陈目标站出来承担责任，不过是个警告处分，说不定陈目标因祸得福，想不到县委居然出了那样一个调查报告，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分管林业的，如果是我，我一定会站出来，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后来记者来调查，我提醒过陈目标，陈目标不以为意，我就不好多说了。”

“李县长，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不过，我认为，沙隆县委的讨论还是有些问题的，有些合稀泥的味道，总是有责任人啊，最起码，政府分管的副县长要出面承担责任，现在的责任追究，一般都是指向政府的，陈目标也是，站出来承担什么责任啊，县长是第一责任人，副县长是直接负责的人，县委的领导，重在宏观调控。”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看的，也是这样给陈目标说的，可陈目标讲义气、负责任啊，我说不动他。”

“李县长，你熟悉淮扬市的情况，不妨给陈目标多说说，江湖义气害死人啊，以后可不要这样意气用事了。”

“徐主任，我可不这么看。”

李明的脸色有些严肃了，徐少杰有些吃惊，不知道李明想到了什么。

“陈书记是性情中人，这点，我是非常钦佩的，我在沙隆县的处境和地位，你是清楚的，几乎是人人都要躲避的，没有谁愿意亲近我，我也管不到什么事情，手里没有权力，狗都不理睬，但陈书记不管这些，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中间，他是唯一和我关系好的，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你的原因，陈书记多次提到了你，认为你有能力，我也是认可的。”

徐少杰的脸有些红。

“江湖义气要看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是官场中人，遭遇了不少的事情，不会那样单纯，可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们就是太复杂了，看人看事都是这样，我现在终于感觉到，如果我和谁交往简单起来，那么，就说明我找到了朋友，和你，和陈目标之间的交往，我就是这样的感受，在丁原书记身边5年的时间，我没有珍惜，现在，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所以说，陈目标站出来承担责任，在一定的层面上，我是看好的，虽然理智告诉我，这样做不对。”

徐少杰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了。

“李县长，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你说的不错，我们在官场上，遭遇的事情太多，所以，屈服于现实情况，将一切的事情都看得很复杂，不过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无论怎么说，官场上，我们首先要自保，我们能够保证自身的内心纯洁，可是，我们能够左右他人的想法吗，陈目标的这件事情，确实做的有些问题，县长陈大志是第一责任人，陈目标不需要承担主要责任，话说回来，如果县长是你，陈目标这样做，我认为意义都不一样了，因为我们都明白其中的意思，都会抢着承担责任，但陈大志会这么认为吗，现在，事情结束了，只怕陈大志没有一丝的感激心理。”

李明脸上恢复了笑容。

“徐主任，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指的方向不同，对了，沙隆县有些趣事，你想不想听听啊。”

“呵呵，算了，沙隆县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和陈目标在沙隆县工作，你们还是好好切磋一下沙隆县的趣事，想着怎么样好好工作吧。”

“听听也没有坏处，说不定哪天，你就到沙隆县去担任县长或者是县委书记了。”

“李县长，你这是在咒我，我到丁书记身边的时间不长，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还不到两年，哪里说那么随便就到县市去了。”

李明笑笑，没有接口，大概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两人正在喝酒的时候，徐少杰接到了马亚平打来的电话，原来，丁原书记书记在宾馆吃饭，顺便问问徐少杰在什么地方吃饭，徐少杰连忙回答说，正在外面吃饭，马亚平问了问地方之后，挂了电话。

“徐主任，丁书记可真是关心你啊。”

“我怎么听着这话里面有醋味啊，我是单身汉，能够和你比吗，你有老婆，回到家里可以吃到热饭热菜，没有人给我做饭，丁书记不关心我，就没有人关心我了。”

李明哈哈大笑。

“徐主任，你这话不对，我知道，张绍才是你的大哥，他在淮扬市开这么大的公司，你找他，随时都有饭吃啊。”

“我的李县长，你好好想想，张大哥开着这么大的公司，平时比我还要忙，有时间都要照顾生意，大嫂是内当家，公司里面的具体事物都要过问，两人每天都像是打战，没有空闲时间，他们不找我做饭就算好的了，我还去找他们。”

徐少杰想到了张小玉，内心有些隐隐作疼，因为身份的改变，因为和唐婉柔的关系，徐少杰不能经常去找张小玉了。李明脸色再次严肃了，认为徐少杰说的话有道理。

“徐主任，这样可不行啊，这样的日子，我也体验过，那个时候的条件，没有现在好，稍微不注意，就饿肚子，我工资不高，在外面吃不起饭，如今，你虽然不缺饭吃，可餐馆的饭菜不养人的，还是家常菜好吃，以后有时间，我叫家里的好好做饭，你多吃一些家常菜，调养身体，身体可是自己的。”

“多谢多谢啊，我真的很少吃到家常菜了。”

马亚平进入包间的时候，徐少杰有些奇怪，难道说丁原书记有什么事情吗，徐少杰想到刚才马亚平给自己打电话，说不定就是丁原书记有事情。李明看见马亚平，也站起来了，两人非常熟悉，不需要有什么客套。

丁原书记进来的时候，徐少杰和李明都有些发懵。

“呵呵，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吃饭之后，想着出来转转，没有想到你们在一起啊，还在喝酒啊，下午没有喝酒，好像有些不自在啊。”

徐少杰和李明岂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两人忙开了，徐少杰喊服务员添加碗筷，重新上两个菜，李明在身后的柜子里面找杯子，找到之后，有杯子里的白酒清洗。

“小李，在沙隆县一年多的时间了，干的不错，来，我敬你一杯酒。”

李明赶忙站起来，双手举着酒杯，恭恭敬敬开口了。

“丁书记，以前我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很不好意思，我在沙隆县工作一般，没有能够为您争光，这杯酒，我敬您。”

丁原笑了，笑容有些舒展，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

马亚平已经提前结账了，李明是沙隆县的副县长，按照规矩，应该接待的，走出餐馆之后，丁原书记没有坐车，于是，丁原书记和李明走在前面，徐少杰和马亚平走在后面，车子暂时放在餐馆前面一会，徐少杰看见，李明正在给丁原书记汇报什么，丁原书记频频点头，不是说几句话，似乎是在询问李明。

徐少杰明白，李明一定是在说沙隆县的情况，包括陈目标的情况，这些情况，丁原书记不一定清楚，沙隆县的情况太特殊了，黄海涛的家乡，表面上，虽然听从市委市政府的号令，实际上，还是黄海涛说了算，丁原书记必须要维持和黄海涛之间的平衡，就不可能去深究沙隆县的做法，但丁原书记一定是不满意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许光坤的巡视

第一百四十三章许光坤的巡视

时间缓慢过去，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许云飞到玉洪县之后，动作很快，玉洪县选择的是发展蜜桔，蜜桔的发展，需要一个周期，至少两年以后才能够见效，这期间，徐少杰陪着丁原书记，到玉洪县去了好几次，每次去，丁原书记都要关心蜜桔的发展情况。黄海涛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到玉洪县看了蜜桔的发展情况，肯定了玉洪县做出的决定，同时公开表扬了许云飞。

丁原和徐少杰的交谈，忽然变得多了一些，许多问题都是带有询问性质的，比如说黄海涛为什么会改变态度，徐少杰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他认为，无论怎么说，淮扬市都要发展，将来，就是黄海涛主政了，也要抓淮扬市的发展，玉洪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黄海涛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表态的，内心里，徐少杰还是有些佩服黄海涛的，在官场上这么多年，进退自如，能够忍耐，知道把握时机。丁原更多问到了徐少杰将来的打算，隐隐透露出让徐少杰到下面县市去任职的意思，徐少杰没有怎么说，或许，丁原是想着在可能要离开淮扬市之前，解决徐少杰的级别问题，那样一来，徐少杰至少有了一些资本，可徐少杰不看好，如果黄海涛成为了淮扬市委书记，无论他担任什么职务，都难以施展身手，除非是向黄海涛求饶，徐少杰绝不会那样做，自古以来，叛徒就是不为人所齿，一旦自己选择这样做了，会成为从政经历的一个巨大污点，就算徐少杰有这样的想法，黄海涛也不一定接受。

产业结构调整的工作的工作，暂时没有全面推开，丁原也是有顾虑的，玉洪县如今正在大规模发展蜜桔，其他的县市，就算是要进行结构调整，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黄海涛说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一窝蜂的上，不顾及淮扬市的实际情况，到时候，出现问题了，没有时间来弥补，再说了，丁原不清楚自己在淮扬市还有多长的时间，和黄海涛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好了，弄得太僵，自己一拍屁股走人，跟着做事的一帮干部，结局会非常凄惨的。

徐少杰慢慢感觉到了异样，按说他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丁原书记的秘书，应该是交友广阔的，可最近一段时间，愿意和他结交的人并不多，一段时间过去了，依旧是几个老朋友，市委办公室的钱大志、乔玉荣和黄梦和他的关系亲近，顾雪洁是不用说的，其余都是一般，此外就是陈目标和李明了。原因徐少杰是清楚的，政治风向标是官场上的人最为注意的。

张绍才的公司，步履有些艰难了，以前做事，按照建筑行业的老规矩送礼，就可以了，现在，需要付出更多，就是这样，不少部门的态度也在慢慢发生改变，相反，金剑公司如日中天，生意特别好。一次，张绍才和徐少杰喝酒之后，吐露了真言，如果丁原书记离开淮扬市了，张氏建筑集团公司的总部，就打算迁回省城了，而且，徐少杰也要想办法回到省城，唐婉柔在省城工作，两人举办仪式之后，不能老是两地分居。徐少杰很愧疚，自从和张绍才交往以来，都是张绍才在帮助自己，可自己却没有能够帮助到张绍才，反而连累了集团公司。

11月，徐少杰跟随着丁原到省城去开会，事先没有通知内容，黄海涛也去参加会议，徐少杰感觉到，省委的人事调整，可能已经进行了。

果然，中央调整了西山省的省委班子。

许光坤不再担任省委副书记，调任省人大副主任，孙志超出任省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原西山省副省长、西林市市长钟林出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原西林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陈登祥出任西山省副省长，兼任西林市市长。

这次的调整，在淮扬市引发的波澜，是不言而喻的。会议结束之后，丁原专程去拜访了许光坤，同时邀请许光坤到淮扬市去转转，到省人大去工作，许光坤内心一定是不舒服的，趁着这个机会，下去走走看看，能够调节心情，也是很好的解脱，许光坤很爽快答应了，承诺上任之后，就到淮扬市去看看。

徐少杰跟随丁原回到了淮扬市，这次，丁原没有显得心事重重，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丁原所有的活动，徐少杰都没有参加，在省城的两天时间，徐少杰更多的是和唐婉柔在一起，徐少杰本来想去拜访陈登祥，可是陈登祥刚刚提拔，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庆贺，这个时候，徐少杰不想去凑热闹。

回到了淮扬市，黄海涛意外的低调，没有显露出丝毫高兴的迹象，黄海涛越是这样，徐少杰内心的担忧越是厚重，只有面临提拔的人，态度才会这样从容，从目前的态势看，丁原书记被调整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不会有被提拔的可能，安排好，到省政府担任秘书长，安排不好，到省委出任副秘书长，甚至到省人大或者是省政协出任秘书长。

11月底，许光坤来到了淮扬市。

丁原专程到了高速公路出口处去迎接许光坤，许光坤已经是省人大副主任，所以，丁原没有通知其他领导一同去迎接，迎来送往是有规矩的，越是高层，越要注意这样的问题。

宴席安排在淮扬宾馆，市人大早得到了通知，所有班子成员都在宾馆迎候，陆长征和廖鸿运也在宾馆等候，但黄海涛没有露面。虽然说丁原没有通知黄海涛，但市人大一定会给市政府打电话，许光坤是省人大排名第一的副主任，黄海涛一定知道许光坤来到了淮扬市。

许光坤没有带工作人员，只有秘书陪着，秘书也是刚刚配备的，对许光坤的习惯，显然还不是太熟悉，看样子，许光坤是纯粹到淮扬市来散心的。

徐少杰见过许光坤几次，这次见到许光坤，他感觉到，许光坤的态度和蔼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严肃了，以前担任省委副书记的时候，大都是很严肃的，隐隐带着一股子霸气，徐少杰感慨，地位变化了，态度随之发生变化，官场上的人，自我调整很快啊。

许光坤的兴致不是很高，吃饭的时候，没有喝多少酒，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宴席便散了，丁原陪着许光坤到房间去休息，其余的领导各自散去，市人大的工作人员等候在宾馆，看看许光坤下一步会有什么安排，也好布置。

徐少杰也陪在宾馆里面，他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是很好，陆长征和廖鸿运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精神同样低迷，反倒是市人大的一帮领导，宠辱不惊，态度没有什么变化。

下午，许光坤到市人大机关去看了看，既然到淮扬市来了，怎么说，也要到下面的机关里面去看看，丁原一直陪同着，离开市人大机关的时候，徐少杰看见，许光坤低声对丁原说了些什么，丁原虽然脸上有着为难的表情，还是连连点头。

“少杰，明天许光坤主任要到沙隆县去看看，市人大已经通知了，你再通知一遍，要求沙隆县搞好接待工作。”

“丁书记，您不陪着到沙隆县去吗？”

“唉，许主任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许主任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历来是说一不二，刚刚到省人大工作，我更得注意这些方面了。”

“丁书记，我不明白，许主任为什么想着去沙隆县啊。”

有些话，徐少杰显然不方便说出来，不过内心是有想法的，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地盘，许光坤为什么要去，到其他的任何县市，都要好一些的。

“少杰，将来你就会明白的，很多的事情，要自己亲身去体验啊。”

看着丁原书记有些无奈的表情，徐少杰没有继续问下去，高层领导的心思，他不明白，或许是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有些观点，就是说出来了，也不一定理解，许光坤到淮扬市已经接近一天的时间了，黄海涛一直没有露面，这里面的意思，徐少杰有些不明白，按说见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丁书记，市人大的领导陪着许主任到沙隆县去吗？”

“嗯，时间不长，明天下午，许主任就回到淮扬市了。”

市人大的一位副主任陪着许光坤到沙隆县去了，对于这样的安排，徐少杰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不过。领导安排的事情，他是不好发表什么意见的。

中午11点多钟，徐少杰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看见了满怀怒气的丁原。

“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够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丁原很少发怒，就是在和黄海涛意见明显对立的时候，都看不出来有什么怒气，徐少杰几乎没有看见过丁原发怒，唯一的一次，是玉洪县提交了产业结构调整工作方案的时候。

“丁书记，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理吗？”

“沙隆县委县政府是怎么安排的，怎么能够这样做，出面接待许主任的是县人大的主任，何旭雄汇报完工作之后，借口有事情离开了，陈大志根本没有露面，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也借口有事情不参加，这是什么态度，许主任的情绪有些不好。”

徐少杰目瞪口呆，沙隆县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徐少杰相信，黄海涛不会做出来这样的安排，或者是暗示，毕竟在这些小事情方面，黄海涛还是不会糊涂到家的，这只能说明，沙隆县的何旭雄和陈大志有些昏头了。

“丁书记，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弥补一下啊。”

“算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唉，许主任的脾气就是太倔强了，我已经想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我陪着许主任下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徐少杰明白丁原的无奈，沙隆县是按照规矩接待的，县人大的主要领导出面接待，县委书记汇报工作，至于说吃饭的事情，那是暗地里的一种较量，谁也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县委书记和县长工作繁忙，在情理之中，明显沙隆县多许光坤不是很重视，甚至有冷落的意思，可却无可奈何。这是一种挑衅，矛头直接指向了丁原书记。

“喂，陈哥，沙隆县是怎么回事啊。”

“唉，不要说了，我早就在常委会上面提过建议，要隆重接待许主任，可是主要领导不这么看啊，他们说年底了，有很多工作需要检查落实，昨天，陈县长下去检查工作了，今天上午，何书记汇报之后，也直接下乡去了，这算什么事情啊。”

“陈哥，难道其他县领导没有提出异议吗？”

“老徐啊，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形势，许主任是省人大副主任，不是省委副书记了，再说了，如同许主任这样的身份，一旦退居二线了，是不好说什么人事方面的意见的，继任者有新的思路，许主任不会自讨无趣，许主任是有身份的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发脾气，更不会说对沙隆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咋样，要我说的不客气一点，这叫做自找无趣、自找气受啊。”

“陈哥，我明白了，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可要一直陪着啊。”

“这我知道，我一直陪着许主任，不过现在不必了，许主任已经离开沙隆县了，据说是回淮扬市了，看那架势，我估计是准备直接回省城去了。”

“许主任没有说出来怎么安排的吗？”

“我的老徐啊，你是不是昏头了，许主任怎么安排，会告诉我吗，本来情绪就不好，市人大的领导都不会开口问的。”

徐少杰刚刚放下电话，丁原就吩咐徐少杰，马上出去。

“许主任准备直接回省城去了，我们去送送。”

徐少杰立刻通知马亚平，在楼下等着。

“丁书记，要不要通知其他的领导？”

“不用了，我去就可以了。”

轿车驶离市委大院，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高层的风声

第一百四十四章高层的风声

丁原亲自打电话，和市人大的陪同人员联系，很快，许光坤的轿车出现在了高速公路的入口处，许光坤下车之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刚来的时候那种和蔼的笑容也不见了，市人大陪同的领导站在一边，显得很是尴尬。

“少杰，跟我来，我们陪着许主任走走。”

许光坤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丁原，丁原连忙介绍了徐少杰。

“哦，你就是徐少杰啊，我知道，年轻人，有前途，好好干。”

“许主任，您是老领导了，我现在最为愧疚的，是没有早日向您推介徐少杰，要是徐少杰能够到省委办公厅或者是省政府办公厅工作，我就安心了。”

丁原说完话，许光坤暂时没有回答，三人在宽阔的公路上走着。

“丁原，我已经退居二线了，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你在淮扬市的处境，我感觉很不妙啊，你和黄海涛之间的关系，不算融洽啊。”

徐少杰立刻感受到了许光坤对丁原书记的关心，原来许光坤是这样的目的，难怪要到沙隆县去，难怪不要丁原书记陪同，看来，许光坤是真心呵护丁原的。

“许主任，我和黄海涛之间，很多的意见都不一致。”

“你不用说了，说到底，黄海涛还是看着你的位子，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黄海涛做了6年的市长，马上就是7年了，早就想着做市委书记了，不过，你也担任了5年的市委书记，马上就是6年了啊。”

丁原低下头，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许主任，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工作没有做好。”

“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如果早些迈开步子，不瞻前顾后，局势早就不同了，淮扬市还是有一些变化的，淮安市的情况，省委是知道的，包括玉洪县的情况，这样的发展路子是对的，现在做，也不晚。”

许光坤看了看丁原和徐少杰，仿佛是下定了决心。

“有些话，本来我是不该说的，你们要保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省委有调整淮扬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意思，但暂时被否决了，赵海阳同志认为，到年底了，市州的事情多，突然调整主要领导，有些不合适，丁原，你要有思想准备，按照我的估计，你最多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次既然没有调整，年初就不会调整，但是，明年下半年就说不定了。”

徐少杰的内心掀起了波澜，原来，省委竟然这么快就有了调整丁原书记的意思，毫无疑问，提出意见的，一定是上任不久的省委副书记孙志超，接任市委书记的，一定是黄海涛，徐少杰的心情有些沉重了，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太紧张了，丁原书记难以做出什么样的成绩。

“许主任，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不会瞻前顾后了，无论省委怎么安排，只要我还是市委书记，我就会尽职尽责，做好工作。”

“丁原，你的脾气，我知道，淮扬市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形势变化了，你首要想到的，除了工作，还有人事安排的问题，其实，这些方面，我不说，你也知道。”

许光坤离开之后，丁原在高速公路的入口处站了很久，冬天的气候有些寒冷，丁原丝毫没有感觉到，徐少杰陪着丁原书记，内心也是有些寒冷的，许光坤说出来的话，是非常真实的，也就是说，到明年的7月以后，丁原随时都会被调整，现在的关键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不仅仅是丁原，黄海涛一定也是知道的，徐少杰估计，明年开年以后，淮扬市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传闻，这些传闻，一定对丁原书记不利，丁原书记想要稳妥开展工作，会有很大的难度，官场上有些规矩，即将离任的主要领导，是不能大规模调整人事的，触犯了规矩，会遭遇众人的不满和唾弃。

“少杰，你有什么打算？”

“丁书记，我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过年的时候，去拜访陈省长，想想办法，调离淮扬市，以前，我还想着在离开之前，将你安排到县市担任主要领导，现在看来，有些困难了，就是安排了，你也无法开展工作，你跟着我快一年时间了，唉，也是时运不济啊，如果你早点到我身边工作，或许就不是如今的局势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了。”

“丁书记，我无所谓的，大不了继续在办公室呆着，或者调到市直单位去工作。”

“少杰，不能这么想，依照你的才能，将来是大有希望的，回到省城之后，我帮着你联系单位，最好是到省委或者省政府工作，不要到省直单位去，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都没有想到，在淮扬市工作快6年了，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丁书记，我觉得您回到省城之后，一定会安排很好单位的。”

“呵呵，少杰，言不由衷啊，我和孙书记不熟悉，哪里会有什么好的单位，许主任刚到的时候，曾经暗示我，多多关心人大的工作，我想，回到省城之后，可能到省人大工作吧，这样也好，陪着许主任，以前一直没有时间。”

徐少杰感觉自己如同掉进了冰窖里面，浑身上下都是凉的，淮扬市在西山省的地位还是很突出的，市委书记安排到省人大工作，这是什么意思，对丁原书记的全面否定吗。或许是看出来了徐少杰的情绪，丁原继续开口说话了。

“少杰，从政过程中，有时候选择很重要，听我的，过年的时候，去拜访一下陈省长，陈省长现在是西林市市长，你能够到西林市工作，也是很好的事情，西林市是省城，发展的空间，大于淮扬市。”

已经是年底了，市委办公室的工作很是忙碌。

徐少杰没有想到的是，有关丁原书记的传闻，立刻就出来了。这一天，陆长征进入丁原的办公室，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看见徐少杰的时候，也只是点点头。钱大志的脸色有些萎靡，没有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徐主任，淮扬市的传闻很多啊，都说丁书记过年以后就要离开淮扬市了，虽然大家都没有提到谁担任市委书记，不过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黄市长担任6年的市长了，省委从稳定的角度考虑，也一定是黄市长出任市委书记了。”

“钱科长，你也听到传闻了。”

“能不听见吗，市委办公室都传开了，这段时间，陆书记的情绪也不是很好。”

两人相对一时无语，事情是明摆着的，能够说出来什么话，钱大志是陆长征的秘书，黄海涛对陆长征的印象不是很好，恨屋及乌，到时候，钱大志的结局，不一定乐观。

“钱科长，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作用，我如果天天想这些事情，不用工作，愁都是愁死了，再说了，就算是黄市长出任市委书记，依照资历，陆书记很有可能出任市长的，到时候，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唉，但愿是这样吧，徐主任，你可要做好准备啊，到时候，跟着丁原书记，到省里去，离开淮扬市，省的在这里受气。”

徐少杰笑笑，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说丁原书记到省人大去工作，自己难道跟着到省人大去吗，显然不可能，自己太年轻了，到省人大去养老，不合适，丁原书记也不会同意的，目前最好的办法，是依靠着陈登祥，看看能不能进入西林市政府工作，可这也不是好的选择，陈登祥不完全了解自己，就算到西林市政府工作，也不一定能够安排好的位置，再说了，刘宏在西林市政府工作，现在到西林市政府工作，遇见刘宏，两人之间会产生更加激烈的碰撞，徐少杰不担心刘宏，可刘宏的父亲刘志文的力量不容小觑，在西林市有着雄厚的实力，自己依然不是对手。

一时间，徐少杰感觉有些心烦意乱，一种无法控制自身命运的感觉盘旋在脑海里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想起了父亲的去世，想起了世态的炎凉。

陆长征从丁原的办公室出来了，脸上的神色显得平静了一些，徐少杰不知道丁原书记和陆长征之间，说了一些什么，但从陆长征的神情看，显然不是特别坏的事情。

到年底了，本来应该有无数的市直单位负责人来给丁原书记请示汇报工作的，可今年的情况有些反常，到市政府请示工作的特别多，当然，到年底了，市政府管着资金，市直单位负责人去讨要经费，也属于正常情况。

徐少杰有些清闲，以往，丁原书记一般都是到下面的县市去转一转，了解全年的工作，今年，丁原书记没有下去，也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市直单位来请示汇报工作的人不多，丁原书记不以为意，没有说什么。一直处于忙碌状态的徐少杰，突然清闲下来，一时间有些不适宜，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上网了，市委办公室装的宽带网，网速还是很不错的。

这段时间，陆长征、郎世福和廖鸿运经常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时间都不长，徐少杰清楚，这些人都是和丁原书记关系不错的，丁原书记如果离开淮扬市，他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陆长征和郎世福好一些，毕竟是市委副书记，身份摆在那里，廖鸿运的情况就不同了，市委秘书长，时时刻刻跟在市委书记的身边，如果黄海涛担任市委书记了，廖鸿运的前景一定是不容乐观的。

看到这些情况，徐少杰也是感慨万分，看来，无论地位的高低，到头来都是一样，要考虑自身的前途，只不过层次不同罢了，就说廖鸿运吧，虽然是市委常委，但在市委书记的面前，也是无法高昂着头的，黄海涛如果出任市委书记了，廖鸿运最佳的归宿，就是市人大或者市政协，准备着退居二线了。

春节之前，丁原书记并没有调整，传闻依旧很盛，丁原书记浑然不关心，该做什么事情还是做什么事情，只不过态度有了一些变化，变得和蔼很多了，徐少杰参加了几次市委常委会，黄海涛很低调，没有和丁原产生任何的争执，尽管他是目前呼声最高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出任市委书记了。

这一次的春节假期，徐少杰回家的时间早了一些，市委办公室年终发放了5000元的福利，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徐少杰不清楚有没有人给丁原书记拜年，反正他没有得到什么实惠的东西，大不了就是一些部门负责人汇报工作的时候，带来两条好烟，偶尔会有人带着茅台酒或者是五粮液。

腊月27，徐少杰跟随丁原书记回到了省城，唐婉柔陪着徐少杰，去给陈登祥拜年，陈登祥很忙，很晚才回家，看样子是疲惫不堪，徐少杰没有打扰，迅速告辞，早先准备好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

唐文俊知道了一些情况，询问徐少杰，是不是有意思进入公安队伍，徐少杰婉拒了，公安局和纯粹的行政单位还是有一些不同的，专业性强，相对来说，属于技术活，县里乃至地市的公安局领导，大都是有关方面的专家，自己进入公安队伍，纯粹是打酱油。

腊月28，徐少杰回到了小县城，或许是对未来的担忧，徐少杰坚持一个人在父亲的墓前呆了一段时间，张绍才、徐义杰和徐兰都没有打扰他。

唐婉柔带给徐少杰的，是少有的安慰，唐婉柔告诉徐少杰，不要那么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做普通干部，还不是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可徐少杰不甘心，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为了家人，为了大哥，为了唐婉柔，他不能放弃，社会是残酷的，也是公平的，有权有势就是受到众人的追捧，无权无势就要忍受白眼，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拼搏到底。

第一百四十五章黄海涛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五章黄海涛的意思

黄海涛的这个春节，过的特别滋润，从腊月28开始，川流不休的客人来拜访，当然，所有的拜访者都是知道规矩的，他们从来不会碰头，仿佛都是约好的，一个人离开之后，另外一个人就去了，所有人呆的时间都不长，他们看似无事，其实都隐含着向黄海涛表示祝贺和提前留下印象的意思，但谁也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因为丁原还是市委书记。到黄海涛家里拜年的，有同僚、同事，直接和间接的下级。

本来就是春节期间，黄海涛很快有些应接不暇。

下级不失时机到上级家里去看看，好似无关紧要，其实看与被看者对此都很重视。对于黄海涛来说，这绝不是意味着自己家里热闹了，这意味着大家认可了黄海涛即将担任市委书记的事实，意味着来人表示忠心，表示今后一定会支持工作、听从调遣，该热闹的时候，门前如果依旧是一片冷清，黄海涛一定会感觉不是滋味，甚至产生一些怀疑。至于上门来拜年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如此好的机会，你不去上门拜访，说不定黄海涛就记不住你了，心目中没有你这号人了，今后还有什么前途。

在官场上，大家都是明白的，到领导的家里去拜访，不要以为没有什么作用，领导并不糊涂，他们看似不动声色，其实是记住了到家里来拜访的人的，所谓的加深印象，就是这个道理，到领导家里去的次数越多，印象越深，今后的仕途会更广阔。

春节期间，黄海涛也没有摆出什么架子来，也不会借口工作忙，他和爱人不失礼仪的接待着客人，和来人一视同仁的寒暄着，茶壶里一次次加着茶叶，续着开水，茶几上面打开的中华香烟，横三竖四摆放着。

既然是春节，没有谁会空着手上门来，拜年的礼仪谁都是清楚的，拜年有拜年的份量，东西的多少，某一个方面，表现了对领导的尊重程度。

也有特殊的拜年者，某个企业的老板晚上到黄海涛家里来的时候，开着一台小货车，拖着一台东芝的背投彩电，这样的电视机，在市场上属于稀罕玩意，淮扬市不多见，估计是在省城购买的，甚至更远的地方买来，也说不定。

黄海涛和老板热情握手之后，问了问企业的情况，聊天的过程中，黄海涛告诉老板，自己要去接一个电话，于是，黄海涛的老婆出面了，面对着背投电视机的大盒子开口了，说这样贵重的礼物，一定不能收，这是黄海涛的要求，老板连忙解释，公司准备配备这样的电视机，办公用的，不知道质量怎么样，请黄市长试看一下，于是，黄海涛的老婆再次开口了，说试看不行，既然已经拖过来了，就掏钱买下来，老板坚决不同意，不过，见到对方态度坚决，就开口说话了，这台彩电是托人购买的，是走得内部路线，价格1000元，黄海涛的老婆立刻掏出了1000元钱，递给了老板，老板笑眯眯接着，连声说不好意思。

黄海涛接完电话出来的时候，这一幕已经结束了，老板正在喝茶，黄海涛坐下之后，继续和老板寒暄着，只到老板起身告辞。

老板告辞之后，老婆告诉黄海涛，出价1000元购买的电视机，黄海涛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种彩电，完全是进口的，目前的市场价，至少在2万元以上。

正月初一，朱宗祥上门来拜访了。

朱宗祥和一般的拜访者身份还是有不同的，分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从党委序列来说，黄海涛也是市委副书记，再说了，朱宗祥一直是强力支持黄海涛的，朱宗祥也是淮扬市人，一直在淮扬市工作，从基层上来，和黄海涛的经历有些相似的地方。

“老朱，你客气什么啊，我看，明天我也准备准备，到你家里去拜年啊。”

“黄市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老领导了，我来拜年，祝你步步高升啊。”

两人哈哈大笑，黄海涛和朱宗祥直接到书房里面去了，黄海涛没有忘记告诉老婆，如果有其他的客人，应酬一下，自己和朱书记有工作要谈。

“黄市长，恭喜你啊，我应该叫你黄书记了。”

“老朱，不要这么说，还说不准的事情，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就不要来这一套了。”

书房里面的电炉是3000瓦的，电力很足，冬天里，黄海涛不习惯用空调，两人坐在电炉的旁边，抽着香烟。

“黄市长，迟早的事情了。”

黄海涛笑笑，不再否定这件事情，那么多上门来拜访的干部，唯独朱宗祥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其余的人都不会说、也不敢说。黄海涛还是有忌讳的，因为是春节，老百姓之间的礼尚往来是约定俗成的，春节期间，就是要相互走动。

“黄市长，开年以后，恐怕要进行人事调整的，丁原眼看着就要离开了，我隐隐听说，丁原很有可能到省人大去的，这样的关键时刻，你可要坚持住啊，人员变动多了，今后的工作不好开展的，特别是主要领导。”

“呵呵，大动的可能性没有，丁书记年前没有提到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是需要考虑的，过年之后，按照惯例，总是有一部分人事调整的。”

说到这里，黄海涛仿佛想起了什么。

“老朱，产业结构调整的事情，不能疏忽啊，虽然说郎书记负责玉洪县的蜜桔发展的事情，但你是驻玉洪县的领导，主要工作还是要看你的，当初确定县市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考虑，你熟悉情况，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黄市长，你放心，工作上我不会含糊的，对了，开年以后，小军也应该要提拔了，我的意见，让小军出任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小军有能力，早就应该提拔了，以前，你一直不同意，这次是工作需要，我可不能听你的了。”

“呵呵，老朱，小军多亏你教导啊，这孩子，每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春节这几天，家里的客人多，他也不帮忙，真是的。”

“黄市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军是治安支队的干警，春节期间，大家都在休息，他们正是最忙的时候，要维持治安，要让大家过一个安静祥和的春节，呵呵，我们能够坐在这里舒心的聊天，可就有小军的功劳啊。”

黄海涛面带微笑，黄思军是他唯一的儿子，望子成龙的想法，黄海涛也不例外，但黄思军的能力，黄海涛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算是很突出，这个时候，黄海涛突然想到了徐少杰，丁原的秘书，这个年轻人，黄海涛一直很是注意的。黄海涛看不惯徐少杰，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黄海涛欣赏徐少杰的能力，陈目标的事情，让黄海涛如鲠在喉，现在，他想知道朱宗祥对徐少杰的看法，有些时候，几句话就能够知道想法的。

“老朱，市委办公室的徐少杰，这个年轻人，好像不错啊。”

朱宗祥面不改色开口说话了。

“哦，你说徐少杰啊，我不是太熟悉，听老廖说，是个人才啊，将来一定有前途，不过，既然是丁原的秘书，我想，就应该一直跟着丁原啊。”

黄海涛笑了，不需要多说，朱宗祥对徐少杰，一定是看不惯的，跟着丁原，到省人大去休息吗。

春节期间，余怀祥依旧没有多少个人的时间，黄思军没有在家，白天的时候，余怀祥帮着打理黄海涛家里的事情，不过，也要注意掌握时间，到黄海涛家里拜年的人很多，春节期间，属于个人的时间了，如果大家看到余怀祥还在帮着黄海涛打理家务，一定是不好的，所以，余怀祥都是很早和很晚到黄海涛的家里，帮助收拾。对于余怀祥的细心和细致，黄海涛早就习惯了。

余怀祥也是有想法的，如今，眼看着黄海涛要成为市委书记了，余怀祥再也不想做秘书了，就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说到底，还是奴才啊，远远没有自己担任领导舒服，余怀祥的想法是很实在的，如今的付出，就是为了将来的收获。余怀祥感觉自己有些弄巧成拙的味道，秘书做的太好了，以至于黄海涛有些舍不得他了。

这次的春节，是个好机会，黄海涛的心情很好，余怀祥打算找机会，直接给黄海涛说说这件事情，其实余怀祥不需要亲自开口说的，黄思军已经说过几次了，帮着余怀祥说到这件事情，黄思军也觉得余怀祥担任秘书的时间太长了些，但余怀祥拒绝了。

余怀祥有些看不惯或者是看不起黄思军，不仅仅是黄思军，还有陈目标，余怀祥和徐少杰一样，出身普通家庭，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对于那些官宦子弟，不需要通过多大的努力，就可以轻易得到一切，余怀祥心里不舒服，可社会就是这样，所以，余怀祥将这份心思深埋在心底。

正月初四的晚上，机会来了，黄海涛单独坐在客厅，黄思军还没有回家，余怀祥也不能继续耽误了，按照以往的规矩，正月初五，黄海涛就会进入办公室开始办公，虽然还在春节期间，但对于黄海涛来说，春节已经结束了，接下来面对众人的时候，就是公事公办的姿态了。

“黄市长，您明天是不是到办公室啊？”

“是啊，春节过去了，小余，坐一会，我们聊聊。”

余怀祥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显得有些小心，这在平时是不多见的情况。黄海涛脸上带着微笑，他早就想过了，余怀祥的心思，瞒不过他。

“小余，你跟着我好些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家人，所以，我将你视为家里的一员啊，这些年来，你辛苦了。”

余怀祥有些惶恐，连忙站起来，准备说话。

“小余，坐下，听我说，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认真谈谈了，今天是机会，早就想着和你说说了。”

余怀祥坐下了，有些不知所措。

“小余，你的想法，我是清楚的，不能总是在我的身边啊，马上就是37岁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县委书记了，唉，我是有些舍不得你啊，习惯了，你在我的身边，很多事情，我不需要操心的，不过，我不能耽误你的前途啊，过年以后，我找机会，和丁书记商议一下，你到县市去吧，不知道你想没想到那个县市啊。”

“黄市长，我想到沙隆县去。”

这个时候，余怀祥没有犹豫，也没有客气，不是客气的时候。

“好，我记住了，沙隆县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不过你有你的想法，到了沙隆县，能够好好施展手脚，做出一番成绩，也是好事情。不多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准时来接我，这么快就上班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余怀祥告辞之后，黄海涛陷入了沉思中，余怀祥到县市去，不可能出任副职，至少是代县长，否则，自己的颜面上不好看，谁都知道余怀祥是他非常赏识的人，如果到沙隆县，一定是出任代县长，那么，就要调整沙隆县的班子了，县委书记何旭雄的能力一般，也就是忠心、听话，担任县委书记，简直可以说是平庸，做不出任何的成绩。县长陈大志还是不错的，有能力，也机灵，无奈被自己压着，黄海涛对沙隆县的发展情形，是有些矛盾的，上次确定产业结构调整县市的时候，黄海涛想到了沙隆县，可如果是沙隆县，那么就要调整班子了，不是自己特别信任的人，黄海涛不会考虑，黄家在沙隆县没有多少的利益，可侯家有着不少的利益啊，黄海涛不得不谨慎，如果说余怀祥到沙隆县担任县长，那么，陈大志可以出任县委书记，至于何旭雄，调到淮扬市来，找个地方养老算了，黄海涛也有些恼火何旭雄的能力了。对于余怀祥，黄海涛是完全信任的，虽然余怀祥在某些地方表现有些过，有时候有些小聪明，但如果人没有一丝的个性了，没有一点的骨气了，人也就废了，李鹤庆的事情，黄海涛实际上是知道的，并没有责怪余怀祥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六章暂停的调整

第一百四十六章暂停的调整

春节之后，丁原的态度愈发显得和蔼，徐少杰知道，丁原书记已经在准备着和平过渡了，召开市委常委会的时候，丁原书记的发言明显少了一些，大多是征求大家的意见。

张世奎、黄光明、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宋涛和杨晨等人，依旧是来给徐少杰拜年，依旧是意气风发，他们所处的地位不同了，难以知道上层的变化，徐少杰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徐少杰甚至有些羡慕他们，知道的越少，就越是快乐。只不过，徐少杰有些愧对杨晨，杨晨曾经说过，徐少杰到县市去工作的时候，一同跟着去的，徐少杰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杨晨的这个心愿了，从目前的情况看，难度很大。

徐少杰清楚，按照惯例，开年以后，总是有着一次人事调整的，无论怎么说，丁原还是市委书记，这次的人事调整，还是应该以丁原书记为主，自从许光坤到省人大担任副主任之后，徐少杰发现，丁原书记做事干脆了许多，不一定硬是要考虑和照顾市政府的意见了。

开年的工作很忙，徐少杰感觉到有开不完的会，连续几天，从早到晚都是开会，什么春耕生产、计划生育、社会治安、安全生产、党风廉政建设、农业农村等等工作，都需要研究，都是大事情，偏偏会议不是一个人说，大家都发言，有些话，徐少杰认为，完全可以不说的，人人都重复，耽误时间不说，还弄得精神疲劳。

没完没了的会议终于消停一些了，徐少杰也感觉到了烦躁，很多的会议，在徐少杰看来，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很快就可以结束的，徐少杰有些佩服丁原书记的能力，听着无数的废话，还能够泰然自若。

三月上旬的一天，丁原书记在办公室办公。

这些天时间，徐少杰更加感觉到了不寻常，或许是要进行人事调整的缘故，陆长征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去了好几次，徐少杰和钱大志在一起，也聊到了人事调整的事情，两人都很谨慎，如今，淮扬市的局势，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市委书记丁原什么什么会离开，但只要丁原还在淮扬市，就可以决定下面干部的政治命运。至于说县市委和县市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包括市直单位主要负责人，更是经常的来汇报工作，有时候，徐少杰都有些安排不过来了。

黄海涛来到了市委。

徐少杰站起身和黄海涛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了黄海涛的漫不经心，徐少杰只能将感觉压在心底，这样的信号，徐少杰已经习惯了，黄海涛如果担任市委书记，徐少杰是绝对讨不到好的，说不定真的要去求陈登祥，调到西林市去工作了，虽然那里有对手刘宏，但总比在淮扬市没有一丝希望的好。

黄海涛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泡茶之后出来了，他看见丁原和黄海涛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余怀祥坐在沙发上，看见徐少杰进来之后，主动从身上掏出香烟，递给徐少杰一支，两人不约而同点燃了香烟。

“徐主任，这次说不定到县市去担任领导了，到时候可要多多关照啊。”

余怀祥突然说出来这样的话，令徐少杰有些吃惊，淮扬市的局势，余怀祥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说，徐少杰想到了李明，他脸上带着微笑。

“余主任说笑了，余主任比我的资格老，说不定这次就到县市去担任主要领导了，到时候我还要依靠余主任关照啊。”

“徐主任可不要这么说，我是跟着黄市长做事情的，市委决定人事调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奢想，还是在黄市长的身边，踏踏实实做事啊。”

徐少杰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一定是余怀祥可能要调整了，今天黄海涛来找丁原书记，不会商议其他的事情，就是人事调整的内容，余怀祥跟着黄海涛的时间不短了，按照时间算，也该到县市去担任领导了。明白了事理的徐少杰，不再说到人事调整的事情，虽然是余怀祥主动提起来的这件事情。

两人继续闲聊，说着春节期间的不少趣闻，虽然春节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但话题还是有的，两人都是出身普通家庭的，在这方面，是有共同语言的，虽然服务着不同的领导，但两人的性格中间，还是有相通的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黄海涛从丁原的办公室出来了，丁原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两人的神色都非常平静，仿佛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两人什么都没有谈，徐少杰和余怀祥同时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徐少杰是熟悉丁原书记的作风的，丁原在坚持某种观念的时候，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而余怀祥的心却是下沉，因为黄海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明自己的事情，这次是有些困难的，也就是没有结果。

“小徐，这段时间，工作很多，忙坏了吧，”

“黄市长，我是为领导服务的，丁书记和您忙，余主任和我就跟着忙了。”

“哈哈，小徐真的会说话啊，好好干，今后有前途啊。”

徐少杰发现丁原书记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复原了。

黄海涛和余怀祥离开之后，丁原少有的走进了徐少杰的办公室，看着徐少杰整理材料，徐少杰赶忙站起来。

“少杰，你忙，我过来看看，没有什么事情。”

两分钟之后，丁原回到了办公室，徐少杰有些奇怪，今天黄海涛究竟和丁原说了一些什么，两位领导看起来都有些反常啊。徐少杰不会想到，丁原此刻内心里面，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一切都源于今天和黄海涛的交谈。

黄海涛直接提到了沙隆县班子的调整的事情，建议何旭雄出任市政协副主席，陈大志出任沙隆县县委书记，余怀祥出任沙隆县代县长，县委副书记侯义兵主管组织工作，原来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因为年龄原因，出任县政协主席。

丁原有些猝不及防，黄海涛从来没有这样直接提出人事调整的事情，特别是沙隆县的主要领导调整的事情，按照以前的惯例，都是首先提出候选人，其中主要是丁原和黄海涛提出来，如果两个主要领导没有提出什么人选，陆长征和组织部长张太忠就会从干部的考核情况中，提出合适的人选，当然，还有其他市委常委提出来的人选，综合考虑，涉及到主要领导，除了市委副书记以上领导会提出人选来，其余常委，一般都不会说的，也有特殊情况，每个常委都驻有县市，对所驻的县市班子，提出来意见，是正常情况。这中间，还有关系的亲疏区别，和丁原关系好一些的领导，会直接给丁原汇报。说到底，变动主要领导，主要在于丁原、黄海涛和陆长征三人。

黄海涛提出来了余怀祥的安排，令丁原很不舒服，恰恰是在沙隆县，如果是其他的县市，丁原不会这样激动，因为李明在沙隆县，是排名最后的副县长，一个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一个是市长的秘书，这样的安排，谁都看得清楚，这对丁原是直接的打击，和当面扇耳光没有区别。

丁原想到了徐少杰，李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暂时可以不考虑，可徐少杰的安排，迫在眉睫，徐少杰和余怀祥比较起来，有着不少的不足，年龄是最大的问题，资历太浅了，如果要强行安排出任代县长，难度非常大，不要说黄海涛，就是陆长征都会犹豫，丁原已经清楚徐少杰的选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颇有些从一而终的滋味，徐少杰的这样选择，丁原很感动，却不赞赏，官场上，切忌在一棵树上面吊死。

黄海涛提出来的调整建议，丁原委婉拒绝了，无他，丁原试探着说出来了徐少杰的安排，可黄海涛的意思说，徐少杰还年轻了一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砺，有一定的资历以后，才好安排，黄海涛说的很自然，也很从容，口气是不容置疑的。这个时候，丁原彻底明白了，如果自己离开淮扬市，徐少杰不会有好的结果。

丁原和黄海涛这次的商议，一直都很平和，两人仿佛在聊着家常，可已经在平和中，数度交锋，丁原提出徐少杰的事情，作为市委书记，和市长商议这样的安排，是说不过去的，放在以前，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丁原为了徐少杰的未来，不得不做这样的努力，黄海涛毫不犹豫的拒绝，似乎对余怀祥暂时不能出任沙隆县县长无所谓，拒绝了丁原提出来的交易条件，这可不简单，说明黄海涛已经有充分的自信了。

丁原担任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当然不会轻易表态，既然黄海涛不同意这样的交换，那么，丁原理所当然的拒绝黄海涛提出来的调整意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丁原内心深处的焦虑，却是越来越厚重了。丁原甚至想到了，强行将徐少杰推上去，这样，就算是黄海涛担任市委书记了，也不好在短时间调整徐少杰，徐少杰的级别上去了，等到自己离开淮扬市之后，寻找机会，求助于陈登祥，结果可能会好一些。

丁原明白，官场上，背景太重要了，如果说没有什么关系，重新来建立关系，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一些，总还是有机会的，可徐少杰的处境太艰难了，不仅仅是和黄海涛之间关系不好，和朱宗祥的关系也不行，这就是**烦啊。

“丁书记，有关人事调整的事情，组织部已经列出了方案，你看什么时候研究啊。”

“老陆，缓一缓吧，现在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很难啊，我前面调整了，后面马上就变动了，显得不严肃，大家也会有看法的。”

“丁书记，我不这么看，应该调整的，就调整，无论谁来担任主要领导，人事调整方面，都是有一定的原则的。”

“老陆，不说这件事情了，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到省城去活动一下啊，现在都是这样的形势，在家里等着，恐怕难以有什么好的结果的。”

陆长征默默抽着香烟，没有说话，不想前进一步是假的，何况，这样的一步是非常关键的，如今的淮扬市，如果丁原离开，黄海涛出任市委书记，除非是省委从上面派人下来，否则，淮扬市还没有谁的资格强于他陆长征的。但官场上的事情，说不清楚，越是最有可能的安排，越是不会出现。

“老陆，不要考虑那么多，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你有这样的能力，就要去主动争取，你我之间，不需要藏着掖着，我会向省委提出建议的，我在淮扬市工作了6年了，没有取得多大的工作成绩，已经很不安了，如今，可能要离开这里了，我也不想留下一个乱摊子啊。”

“丁书记，虽然淮扬市的局势，很多人都是一种认为，你一定是离开，我觉得不一定，你也可以到省委去争取一下的。”

陆长征的语气很软，说到后来，都有些不自信了，两人都是高级干部了，对官场上的事情，看得很透了。

“呵呵，不说我的事情，你多考虑我说的话，关于人事调整的事情，暂时放一放，暂时不调整，也不会出现什么麻烦，有一些缺额的职位，可以做零星的调整，老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

“丁书记，我没有其他的意见了，这个调整方案，暂时放一放吧。”

市委暂缓调整人事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无法保密，也是，不少人翘首以盼，这个消息出来以后，有人高兴，有人懊恼，不过，市委已经决定的事情，谁也提不出其他的意见，只能是服从，工作还是要做。

徐少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人事调整的方案，一定是早就确定了，而且，黄海涛也是知道的，不过，黄海涛为了余怀祥的事情，突然提出来了其他的要求，丁原书记估计是没有同意，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市委暂缓人事调整。

第一百四十七章沙隆县公安局的命案

第一百四十七章沙隆县公安局的命案

时光进入了4月，徐少杰的精神一直不能集中，许光坤的话时时刻刻回荡在他的脑海里面，徐少杰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原书记就会被调整了，按照正常的时间计算，7月以后，就进入了下半年，也就是说，省委随时可能调整淮扬市的班子，这段时间，徐少杰几乎在数着天数过日子。徐少杰已经做好了找陈登祥的准备，这件事情，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这样的举措，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做出来的选择，徐少杰知道，到一个新的地方，不是那么好立足的，不要看着现在年轻，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自己的工作能力，陈登祥也不是太清楚，靠着和陈目标的关系，来决定今后的前途，还是玄了一些。徐少杰也想到了唐文俊，可进入公安队伍，属于更加糟糕的局面，徐少杰不熟悉公安工作，想要打开局面，如同登天。

严打开始了，最近这些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开展一次严打的工作，已经是惯例，自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严打，至今，已经进行过好多次了，徐少杰记得很清楚，第一次严打的时候，自己刚刚上中学，和同学们一道走出家门，却看见警察封锁了县城的主要路段，正在忙碌着抓人，一个个的年轻人从家里被带出来，他便和同学们斗鸡消磨时间，后来，警察到了自己的家里，带走了哥哥徐义杰，徐少杰才知道严打的厉害，跟着父亲去看望徐义杰的时候，他看见徐义杰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父亲差点没有忍住眼泪。

徐少杰看见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朱宗祥匆匆忙忙的走进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徐少杰打招呼，朱宗祥的秘书在走廊里转来转去的，徐少杰招呼他到办公室坐都没有听见，徐少杰敏感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很快，徐少杰接到了丁原书记的电话。

“少杰，通知黄市长和陆书记到我的办公室来，你准备做记录。”

黄海涛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一句话都没有说，陆长征早就在办公室坐着了。徐少杰忙碌着给众人泡茶，余怀祥、钱大志和朱宗祥的秘书，都在徐少杰的办公室坐着。

“好了，我们开个短会，请朱书记介绍一下情况，小徐，你做好记录。”

徐少杰开始了紧张的记录，随着朱宗祥的叙说，徐少杰的脸色慢慢变了，原来，沙隆县公安局出事了，严打期间，有不少的刑事案件，一般来说，被抓住的犯罪嫌疑人，都免不了遭遇皮肉之苦，刑讯逼供是很常见的事情，不算什么新闻，至于说屈打成招的事情，也存在，徐少杰是有着不一般的感受，因为哥哥徐义杰。但沙隆县公安局的刑警队这次做过火了，他们抓住了一个盗窃犯，因为对方是屡教不改，属于惯偷，而且情节恶劣，所以，刑警队干警一气之下，动用了手段，但没有控制好力度，将这个盗窃犯活活打死了，偏偏这个盗窃犯的家人很较真，坚持要看死者的遗体，刑警队发现出问题了，立刻上报给了县委县政府，县委县政府暂时压住了消息。接下来，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犯下了一个大错误，他们经过集体研究，要求公安局对外宣传，说是犯罪嫌疑人自杀身亡，事情到了这一步，出现麻烦了，不长时间，消息泄露了，在县里引发了轩然大*。死者的家属在县委县政府拉横幅喊冤，公安局没有想到做说服工作，再次拘留了死者的家属，致使事情闹大了。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将事情直接捅到省里去了，法制日报的记者准备来了，县委领导慌神了，只到这个时候，才将情况上报到市委市政府。

徐少杰想到了草菅人命，或许是有着不一般的感受，徐少杰非常痛恨这类事情的发生，草民的命不值钱、官官相护在这样的事情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今，沙隆县公安局刑警队打死人的事情，已经引起了省人大和省政府的关注，法制日报的记者还没有来，我考虑，市委要拿出处理意见，沙隆县委县政府在这起事件中，处置不当，已经失去了继续处理的资格，所以我建议市委来处理这件事情。”

正在记录的徐少杰，笔抖动了一下。

“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刑讯逼供致人死亡，性质是严重的，特别是沙隆县委县政府的处置不力，造成了很大的被动，现在我们要掌握主动，事情的详细经过，还没有具体的材料，只是沙隆县县委县政府的电话汇报，我安排一下工作，朱书记，你是分管政法工作的，马上要求沙隆县委县政府提供详细的材料，包括事件的起因，具体到哪些人动手的，陆书记，你了解一下沙隆县县委县政府领导牵涉到其中没有，如果牵涉到了，到什么程度，晚上7点钟，我们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这件事情，所有的市委常委都不要出门了，如果顺利，今天夜里就要形成意见，我们及早拿出来处理意见，总比省委省政府追究下来要好。”

丁原顿了顿，询问黄海涛。

“黄市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黄海涛摇摇头，没有说话。徐少杰估计，黄海涛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会议结束之后，丁原留下了徐少杰。

“少杰，你是什么意见啊？我看见你记录的时候，有些异常，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啊。”

“丁书记，我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按照我的理解，黄市长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在刚才的会议上，黄市长什么都没有说，还有朱书记说的要求市委来处理这件事情，公安局打死人了，沙隆县委县政府的领导隐瞒事件，现在不能收拾了，让市委来处理，还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呢。”

“呵呵，少杰，事情总是要处理的，不然我们会更为被动，现在我还是市委书记，就必须要切实负责，事情汇报上来了，就必须要处理。”

“那我认为就要严肃处理，排开一切的人为因素的干扰。”

“没有那么简单啊，少杰，今后，你担任主要领导了，就会知道的。”

丁原的脸上有些萧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丁书记，总得有人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吧，公安局动手的干警接受处理，还有领导，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处置不当，后来居然还拘留了死者的家属，本来就做错了，错上加错，这样的事情，如果让新闻媒体知道了，淮扬市都会受到影响的。”

晚上7点，书记办公会召开，让徐少杰意外的是，丁原要求他参加书记办公会，做好记录，徐少杰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书记办公会的，所以，有些忐忑。做好了一切的服务工作，徐少杰在角落里坐下了，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黄海涛看了看徐少杰，没有说话。

朱宗祥通报了情况，材料给每位参加会议的书记一份，这份材料，详细了很多，包括谁动手的、嫌疑人什么时候死亡的，后续的处理，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是，徐少杰发现材料里面，关键性的东西变化了，县委县政府集体研究的意见，变成了妥善处理，至于如何妥善处理，很是含糊，而造成后来的风波，完全是沙隆县公安局的干警处置不当。

丁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处理干警的问题上，书记办公会很快形成了一致的意见，严肃处理动手的干警，涉嫌违法的，立刻逮捕，具体的工作，由淮扬市检察院和公安局联合组成调查组，马上着手进行处理。在讨论领导责任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暂时没有人发言，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可以处理，也可以不处理。

“我认为这件事情，就事论事，公安干警违法犯罪了，承担责任，而且，沙隆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也是立刻处理了，虽然没有能够控制住局势，造成了一定的不好影响，但工作中出现的失误，和违法违纪是两个方面的问题。”

朱宗祥的发言，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朱宗祥说完，黄海涛接着发表意见。

“我同意朱书记的意见，工作中间出现失误了，没有控制好局势，今后要多加注意，批评教育是应该的，我们还是要保护下面的干部，他们的工作很辛苦，处在第一线，对于违法犯罪的干警，一定要严肃处理，给死者家属和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少杰低下头了，他知道，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果然，丁原简单说了几句话，同意了这个意见。接下来，涉及到赔偿和善后的问题，就简单很多了，书记办公会只是定下了原则，具体的事情，沙隆县委县政府去办理。

会议的时间不长，市委常委会接着召开，朱宗祥通报了所有事情，传达了书记办公会研究的意见，黄海涛和丁原分别讲话，没有任何的新意。丁原最后安排，市委办公室马上起草简报，上报省委、省人大、省政府和省政协，将影响降低到最小。

一场看起来会引发风暴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可以想象，吃亏的，最后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至于领导，在这件事情中间，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散会之后，徐少杰送丁原到办公室，本来以为丁原书记马上要离开了，谁知道，丁原要他坐下来，说是谈一谈。

“少杰，今天的事情，你可能有些不理解，我就根据自身的感受，和你好好谈谈，我一直认为你应该接受，不过你情绪不对，对于做人做事方面的道理，我不想多说了，你有自身的一套认识，我就说说为官的一些具体事情，就以今天讨论的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为例。”

徐少杰神情专注，这些方面，正是他缺乏的，虽然说可以在今后的工作中体会，但是，能够得到教诲，对今后是有很大帮助的。

“或许，你对今天的事情有些不满意，认为应该加大力度，查处那些渎职的领导，你的理解没有错，我没有这样做，原因你也是知道的，你在今后的工作中，遇到类似的问题，或者是影响很大的腐败案件，应该怎么处理，心里要有数，一般来说，成为了一个地方的党政主要领导，除了必须遵循的一些规则，还要实实在在做事情，沙隆县公安局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惜啊，按照惯常的处理，我会要求纪委插手，如果纪委来处理这件事情，威慑力会大上很多，下面的人也知道，纪委处理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定的伸缩性的，从重处理可以，网开一面可以，关键看是什么事情，这样，那些平时不做事的干部，或者是不听从上级安排的干部，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拿下，有时候，仅仅依靠组织手段，来调整干部，需要考虑影响，况且，每一个领导干部，背后都有一定的关系，动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除非你有着强有力的支持，可以掌控一切，现实中，这样的情况太少见了，这方面，黄市长是做的不错的，你要向他多多学习。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我之所以不动手，就是因为没有完全掌控沙隆县的局势，这种情况下，处理会拖得很长，最终甚至是无疾而终，拿不出任何的意见，所以，你今后就要注意这些问题。”

丁原说的不是很系统，徐少杰努力思考着丁原书记的每一句话，渐渐的，他明白了一些，官场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好像就这样结束了，但是，麻烦远远没有结束。淮扬市上报了处理办法之后，省委领导不满意。徐少杰看见丁原书记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少杰，看来你是对的，我不该软弱，越是想着维护稳定的局面，越是容易出现问题，省委的意见是明确的，必须有领导承担责任，这个责任，不是那么好承担的，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徐少杰立刻给陈目标打电话，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情况，不满意的是省委副书记孙志超，孙志超大概没有忘记调整淮扬市主要领导的事情，对淮扬市委研究的意见很不满意，如今的矛盾的焦点，不是在沙隆县公安局，也不是沙隆县委县政府，而是在淮扬市委研究的处理意见，孙志超认为，淮扬市委这是在护短，所以要求严肃处理。

徐少杰不禁冷笑，手里有权了，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孙志超要追究淮扬市委的责任，不如说是追究丁原书记的责任，明明是朱宗祥提出来的意见，但是，最终决定的丁原书记，所以，如果要处理，责任还是丁原书记来承担。

进入5月了，徐少杰感觉到，丁原书记可能很快就要离开淮扬市了，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是催化剂，让省委副书记孙志超得以旧事重提。

第一百四十八章丁原的苦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丁原的苦心

再次召开的书记办公会，徐少杰不能参加了，这次的书记办公会，徐少杰知道，一定不简单，任何一个领导都是这样，在自己遭受处理之前，必须要严惩惹出事端的下级干部，可徐少杰担心，丁原书记不一定能够如愿。

书记办公会开了很长的时间，这是徐少杰感觉到时间最长的一次，会议结束，黄海涛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冷若冰霜，甚至没有和徐少杰打招呼。徐少杰进入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发现丁原书记的脸色也是阴沉的。

接下来召开的市委常委会，出现了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一幕，丁原和黄海涛的意见相左，丁原显然很气愤，在处理沙隆县县委书记何旭雄和分管政法的副书记侯义兵的问题上，丁原的意见是调整，黄海涛的意见是批评，而沙隆县公安局局长，黄海涛的意见，依旧是批评，偏偏主管政法工作的朱宗祥表示支持黄海涛的意见，陆长征、郎世福等人，都没有发表意见，一直沉默着，在这样的情况下，丁原书记已经无法表态了，强行通过，不是不可以，今后的反弹的势头会更大，丁原如果能够在淮扬市继续担任市委书记，完全可以拍板调整，可目前的形势，谁都是明白的。最终，丁原书记宣布散会，下次再讨论这件事情。

所谓的下次讨论，实际上是遥遥无期的，可以决定的，常委会早就决定了，不能够决定的，开多少次会议都没有用。

徐少杰的感受很是奇怪，一方面，他为丁原书记感到气愤，书记办公会上面，一定是统一意见之后，才会拿到常委会上面研究的，黄海涛明显是在常委会上面发表了反对意见，也就是违反了书记办公会的讨论意见，这是公开和丁原书记叫板，另一方面，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地盘，大部分的领导都是黄海涛的心腹，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腹，黄海涛不惜和市委书记直接对抗，这是一种做官的要诀，一个好汉三个帮，上级在关键时刻能够庇护下属，才会有人跟着你干的。

处理结果，本来应该在5月份上报省委省政府，可是，因为意见的不统一，迟迟不能报上去，直到6月份，市委办公室才将市委做出检讨、重新开会研究处理意见的材料报上去。到了这个时候，丁原似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准备着承担所有的责任了，今年以来，市委几乎没有研究过人事调整的事情，仅仅有一些临时的小调整，从这样的态势看，丁原离开淮扬市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徐少杰的想法，也有些波动了，有能力不能代表一切，历史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原书记就会离开淮扬市了，到那个时候，徐少杰的状况很不乐观，开年以来，丁原尽量缓和与黄海涛的关系，有一些为徐少杰找寻出路的想法，可是，却因为余怀祥和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丁原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唐婉柔询问了好几次关于举行结婚仪式的事情了，徐少杰25岁，唐婉柔马上就是23岁，按照年龄来说，两人可以拿结婚证，举办仪式了，可是，徐少杰实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件事情，开年以来，徐少杰一直是在惶惶不安中间度过的。

“少杰，你准备一下，到沙隆县去一趟，你去的主要任务是摸一摸沙隆县的社会治安的情况，沙隆县主管社会治安的县委副书记侯义兵，你见过。你到沙隆县，不要大张旗鼓，如果有什么需要，找陈目标和李明帮忙，沙隆县公安局命案的报告你都看过了，就报告里面的内容，看看下面的群众还有什么反映没有，局势是不是平静，我一直非常担心这件事情，死者的家属善后工作如果做的不好，今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烦的。如今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到了沙隆县，低调一些，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把握，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徐少杰答应着，百思不得其解，丁原书记都要离开淮扬市了，还关心这些事情干什么，自己到沙隆县去调查，不依靠组织，能够调查出来什么事情，现在可不是讲究微服私访的时候，再说了，自己也没有那个威力，没有捏着沙隆县官员的帽子，谁会买你的帐，只怕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但这是丁原书记安排的任务，徐少杰不会提出来什么问题的，只能是照办。

“到沙隆县去调查，坐班车去，记住，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以后，我听你的报告，至少要说清楚沙隆县公安局这件事情的大致情况，我可不想光看报告，现在不到…钟，你马上出发，去吧。”

丁原边说，徐少杰边收拾办公桌，好一阵忙乱。

看着徐少杰下楼，丁原喃喃自语。

“少杰，好好表现，这样的机会不多啊，你总是要经历一切的，我希望你能够早日成熟起来啊，好自为之啊。”

丁原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省长，你好啊，少杰下去调查去了，呵呵，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少杰这孩子，我真的看好啊，就是有些一根筋啊，我准备将少杰交给你了，我已经将他看作过去的我，看作我的后人了，我不想他遭遇太多的波折啊，今后还要拜托陈省长啊。”

电话那头，陈登祥的声音清晰传过来了。

“老丁，不要这么想，事情还没有最后确定，少杰是不错，不过还需要磨砺，要充分认识到官场的复杂，我认为，少杰比目标要强很多，我虽然有些不赞成你的做法，不过，你对少杰熟悉，这样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过于着急，否则就有拔苗助长的味道，目标这孩子，以前就是太顺了，很多事情不知道，险些吃亏啊。”

“呵呵，陈省长，少杰这孩子，经历不同了，能够吃苦是不用说的，认识也比一般年轻人强，不过，也有不足，估计是小的时候，见识不多的缘故，在小地方长大，接触的大场面不多，很自然啊，加上遭遇过一些波折，所以内心还是很固执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样直爽的性格，是要跌跟头的，但我恰恰觉得这种性格可贵啊。”

陈登祥沉吟了一会。

“老丁，时代不同了，文化大**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种言者有罪的时代，不会出现了，今后，年轻的领导将越来越多，他们的知识水平要高很多，我认为，少杰这样的性格，未必是坏事，我们的经历太多，主要是经历了非常年代，性格上，都有一些扭曲了，有时候我回想过去，都感觉到不真实啊，少杰和目标都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这是好事情，起码他们的性格还是健全的啊。”

“陈省长，你说的很对啊，那一段的岁月，真是不堪回首，不过，我不知道还能够有多少的时间，少杰总是在我的身边也不行，现在这段时间，事情不多，让他下去经历一下，增加一些阅历，少杰没有在县里工作的经历，总是一个不足啊。”

“只能这样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少杰就到西林市来工作吧，”

“陈省长，谢谢你了，这下，我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就落地了。”

放下电话之后，丁原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种笑容，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现在已经是6月了，过了6月，丁原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够在淮扬市多长时间，本来工作成绩就不是太出色，淮安市蔬菜大棚是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玉洪县的蜜桔，还没有见到成效，当然，两年之后，成绩一定会出来，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见了。其他的日常工作，是不能够体现出来什么成绩的，如今上面重视的，都是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财政收入增长的幅度。

最近一段时间，丁原和许光坤通了好几次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心态的问题，两人之间的话语忽然变得很多了，当然，许光坤在电话里面，多数时候，都是安慰丁原。

如果没有徐少杰在身边，丁原不知道，自己最近一年多的时间，会有些什么表现，以前，总是认为熟悉官场，对官场上很多的事情掌控很好，最终才发现，有的时候，复杂不是好事情，简单一些，直接一些，很多的事情，或许就办成功了。丁原对徐少杰这方面很是放心，徐少杰有着一种执着的精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又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而且不拘泥于常规，常常想到一些出其不意的好主意。

不一会，廖鸿运进入了丁原的办公室。

“老廖，坐，今后一段时间，你可能要给我帮一些忙啊。”

“丁书记，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安排。”

“是这样，少杰有些事情，可能有一些时间不再办公室，所以，日常有些工作，要辛苦一下你了，好在最近不是很忙啊。”

“丁书记，这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是做秘书出身的。”

“呵呵，老廖，可不要这么说，你可不是我的秘书啊，你是市委的管家。”

闲聊几句之后，丁原转移了话题，这些话，他曾经对陆长征说过，不过，现在和廖鸿运说，心情不一样了，廖鸿运的处境，比陆长征要危险很多，陆长征相对超脱一些，再说了，陆长征以前一直是比较独立的，可廖鸿运是打上丁原心腹的烙印的。

“老廖，想没想今后怎么办啊？”

丁原说话很直接，在廖鸿运的面前，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廖鸿运的脸上出现了落寞的神情，在丁原的面前，廖鸿运也没有必要矜持。

“丁书记，我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万一不行，就到人大政协去养老，年纪也差不多了，忙了这些年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廖，还是争取一下，你的年纪不大，到人大政协，还是早了一些，万一不行，尽量争取调到省城去工作啊。”

“丁书记，我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没有什么关系，您是知道的，再说了，能够调到省城去工作的，至少是副书记以上的，我这样的，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到人大政协了。”

“老廖，不要太悲观了。”

丁原的话有些无力，如果说徐少杰可以请陈登祥关照，廖鸿运的未来，丁原就有些无能为力了，廖鸿运本来就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副厅级的领导了，处于这样的职位上，不是那么好安排的，淮扬市的领导，调整的速度太慢了，简直成为死水一潭了，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长期没有调整，下面也空不出职位来，所以，丁原虽然想着调整廖鸿运，但总是没有机会，到了现在的境地，丁原就更没有办法了。

“丁书记，我满足了，能够跟着丁书记工作这么多年，学到这么多的东西……”

“老廖，千万不要这么说，唉，你我的运气都不是太好啊，淮扬市就是这样的形势，如果你在其他的市州，至少是副书记，或者是常务副市长了。”

办公室里面陷入了沉默中，丁原和廖鸿运抽着烟，都不说话了。

徐少杰风风火火赶到了汽车站，本来，他可以让张绍才送到沙隆县去的，但丁原书记已经安排了，徐少杰有些沮丧，这个星期又不能回省城去了，不知道唐婉柔会不会有意见，在沙隆县呆上一个星期，徐少杰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

徐少杰只是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简单的洗漱用具，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出门方便很多了，不需要准备什么大包小包的。

汽车站的人不少，徐少杰很少到这里来，一般情况下，都是坐小车的，对汽车站的情况，徐少杰不熟悉，徐少杰的运气还不差，很快看见了一辆开往沙隆县的客车，开车时间是四点钟，徐少杰赶忙到大厅去买票，排队的人不多，这个时节，出门的人不是很多，汽车站里面，做小生意的人不少。候车大厅里面的气味不是很好，充斥着汗臭味，徐少杰没有多呆，买票之后，就直接上车了。

第一百五十章想不到的事情（1）

第一百五十章想不到的事情（1）

一辆大客车停在路边，一部分旅客围在驾驶员的身边，嘴里喋喋不休的问话，一部分旅客在一边焦急等待着，客车上，只剩下一个年轻人，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都不着急。客车已经进入了沙隆县境内，四周是一片绿茵茵的田野，这个时候，太阳还很有威力，客车里面的气温不低，不过年轻人似乎没有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正是徐少杰。

此刻的徐少杰，已经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上车之后，徐少杰才体会到好久没有体会到的滋味了，以前坐客车，还是上大学和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客车里面，旅客挤得满满的，坐着的、站着的，让客车里面没有了活动空间，本来温度就高，汗臭味、脚丫子的臭味，还有一些行李发出的奇怪的味道，弄得徐少杰苦不堪言，他的身边坐的一个中年妇女，长得有些胖，穿着衬衣，刚开始，徐少杰还没有察觉到，温度升上来，中年妇女不停的出汗，用手绢不停的扇着，很快，中年妇女身上的狐臭味开始发威，徐少杰被熏的险些晕过去，可又不好意思说，这是人家身体的缺陷，怎么好意思说，谁都不愿意自己这样的，客车启动以后，情况稍微好了一些，徐少杰尽量将头对着窗外，避免这股味道。

想不到客车中途抛锚，一直想着摆脱的徐少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欲哭无泪，旅客都下车了，徐少杰索性坐在客车上，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中年驾驶员头上冒着汗珠，双手沾满油污，正在不停检查着机器，脸上的表情无奈、焦急和不安，身边旅客的呱噪声让他越来越不耐烦，本来就是，客车的检查工作，是车站维修人员负责，那帮负责维修的大爷，根本就不负责任，从来不认真检查，只要客车不抛锚，不出现问题，休想他们动手检查，司机早就发现客车有些毛病，说过好几次了，那些负责维修的人，还说他多嘴，没事找事。

“好了，不要说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客车出毛病了，我找车，带你们到沙隆县，这里距离沙隆县城也不远了，只有10多里了，这样行了吧。”

旅客们很快爆发了，有的骂着粗话，有的气的跺脚，有的咒骂着汽车站，有的怪自己的运气不好，中年司机不再说话，也无法说话。

“大家不要埋怨了，司机也不想这样的，我们都到公路中间，帮着司机挡车，现在埋怨也没有什么用的。”

看见乱糟糟的场面，徐少杰终于下车，开口说话了，他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样的时候，需要一个出头的人，大家心情都烦躁。

司机感激的看了徐少杰一眼，站到了公路中间。

旅客被过往的车子三三两两带走了，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徐少杰也有些着急，他想给陈目标或者是李明打电话，不过，有些犹豫，想到了丁原书记的吩咐。这时，中年司机走过来了，看了看徐少杰，开口说话了。

“兄弟，不要着急，马上就可以找到车了。”

徐少杰笑了笑，今天反正是做不好什么事情了，不需要着急了，到沙隆县，顶多是吃饭，接着就是睡觉，当然，还是要找一找陈目标或者是李明的，否则无法进行调查。他身边还有不少的旅客，有些车不愿意带人，司机也没有办法。此刻，天上明净无云，太阳已经失去了威力，显得明亮而温暖，徐少杰掏出了香烟，慢慢在公路边散步。

“兄弟，车来了，你先走吧，最多20分钟就到县城了，对不起了啊，今天要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啊。”

这是一台小货车，中年司机特意将徐少杰安排在副驾驶座位上，还有几个旅客，坐在后面的车厢里面，徐少杰没有客气，提着行李上车了。身边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脸严肃，仿佛谁欠了他的钱不还。

沙隆县城到了，徐少杰看了看手表，7点多钟了，从淮扬市到沙隆县，依照客车的速度，最多两个小时时间，路上足足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徐少杰对沙隆县城不是很熟悉，和丁原书记来过几次，但都是住宿在宾馆，或者根本没有住，沙隆县的情况有些特殊，一路上，徐少杰都在思索，丁原书记为什么会安排这样的任务，要求市委政研室或者是督查室的干部下来调查，岂不是更好，哪里有必要让他下来受罪。一个星期的时间，看似很长，其实不然，很快就过去了，如果说以沙隆县公安局的命案为基点，调查沙隆县社会治安的情况，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的，当然有最简单的办法，找到县委办公室，然后，办公室的干部带着他到公安局等单位调查，最后根据县委办公室提供的资料，写好材料，两天时间，就可以完成任务。

徐少杰收敛了自己的思路，如今的首要问题，是吃住的问题，到宾馆去，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不遇见县里的领导，就没有什么问题，在其他的地方住，徐少杰还有些不放心，沙隆县的社会治安情况，不一定是那么好，谁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

县城里面没有出租车，只有人力车，徐少杰也没有问价，车站附近的人力车不少，他坐上一辆人力车，开口说到宾馆。

宾馆的标准间是50元一晚，徐少杰没有多说，定下了一个标准间，交了300元的押金，很快到了三楼，三楼服务台的服务员给徐少杰开门之后，交给了徐少杰一把钥匙，徐少杰将手里的票据递给了服务员，现在，徐少杰迫切需要洗澡，洗澡之后出去吃东西。

洗澡换衣服，做完这一切，徐少杰感觉到神清气爽，他看了看时间，还不到8点，但肚子已经在严重抗议了，这个时候，徐少杰想到了，要给陈目标和李明打电话了，否则说不过去了，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埋怨。

“对不起，您的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徐少杰叫了一声晦气，陈目标一定是下乡去了，很多的村，如今还没有手机信号，就是区镇，有些地方信号也不好，他只好拨李明的电话了，这次运气不错，电话很快接通了。

“徐主任，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呵呵，有什么安排？”

“李县长，不敢安排啊，我现在归你管啊。”

“什么意思，你到沙隆县了吗，现在谁接待你啊。”

“我自己接待自己，好了，我现在在宾馆，正准备出去吃饭，如果你有时间，我等着你，没有时间，我自己出去吃饭。”

“呵呵，我其他的没有，时间有的是，等着我，几分钟就到了。”

一辆人力车进入宾馆的时候，徐少杰眨巴了一下眼睛，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宾馆外面的霓虹灯还是很亮的，他看见李明从人力车上面下来，付钱之后，快速朝着大厅走过来。徐少杰赶忙走出了大厅。

“哈哈，你真的到沙隆县来了啊，几个人啊？”

“就我一人，坐班车来的，怎么，堂堂县长，没有专车啊。”

“你以为这里是淮扬市啊，县政府哪里有那么多的车，我要用车，都是办公室安排的，有时候小车不够，我也没有车坐的。对了，市委的车多啊，你下来怎么坐班车啊。”

“不说了，先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在宾馆安排吃饭吧，我通知一下县委办公室，要他们安排一下。”

“我难道不知道沙隆县县委办公室的电话啊，要你帮着通知。”

李明很快就明白了，哈哈大笑，带着徐少杰在大街上慢慢走着，一边询问徐少杰想吃什么，初夏的季节，一般人不愿意吃火锅，越吃越热，宾馆的条件好一些，包间里面有空调，一般的餐馆，大都没有这样的条件，路边的大排档，档次有些低。徐少杰一口咬定，就在路边的大排档吃饭，已经是8点多钟，可以算是宵夜了。

几盘凉菜上来，老板接着端来了片汤，徐少杰毫不客气，一口气吃下去两碗片汤，肚子终于不抗议了。

“李县长，我这次下来，有任务，需要得到你的帮助，主要是了解沙隆县社会治安的情况，我可不是微服私访，不是揭露什么阴暗面的，公安局命案发生的时间不长，我想了解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群众还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映，清楚具体情况，领导心理有数啊。”

李明有些奇怪，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

“县委政府已经上报材料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沙隆县，就是一个摆设，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文教有县委领导管着，我就是打打边鼓，说不说都是一样，现在，陈书记也有这样的趋势了。不过陈书记的身份不同了，他们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瞒着陈书记的，也就是通过陈书记，我才知道一些事情的。”

“那你上班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啊？”

“呵呵，看报，学习，提高自身的修养啊。”

“这样啊，那你这些天就陪着我做一下调查，没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准备怎么调查啊，找问题吗，到百姓家里去调查吗，人家不认识你，可不会乱说的，你可要想清楚啊，没有那么简单的，书上说的是书上说的，现实不是这样啊。”

“看你说的，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调查的情况，最终还是要和县委县政府通气的，你以为我到死者家里去调查啊，我吃多了找事情做啊。”

李明笑笑，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李县长，你的神色不对啊，是不是我到沙隆县的时间不合适啊。”

“哪里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什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情况。”

“对了，陈书记不再县里吗？”

“陈书记下乡去了，可能有一段时间，夏天到了，天气炎热，暴雨多了，要下去检查防汛抗旱工作，上次陈家湾林场出事情之后，陈书记就非常注意了，好多时间，检查都是到现场的，唉，够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轻松一些。”

徐少杰点点头，没有说话，陈目标有这样的遭遇，不是什么坏事情，多熟悉基层工作，对今后一定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对了，你是怎么安排的，准备从什么地方着手啊？”

“简单，在县里转两天，哪里热闹到哪里，看看大家说些什么，两天之后，向县委政府报到，说明白准备调查什么，查看相关材料。”

“这没有问题，我可以陪着你，县城里面，认识我的人很少，不会影响到你的。”

徐少杰已经做出了决定，在县城里面逛两天，看看情况怎么样，然后和沙隆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正式接触，说清楚来意，徐少杰的主要认识，已经从社会治安方面转开了，社会治安是一个方面，可以了解一下其他方面的情况，公安局的命案，是大事情，相信沙隆县县委县政府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说谎的，至于百姓，徐少杰相信，早没有关注这样的事情了。

“李县长，你陪着我，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影响，也就不存在有影响的问题，刚才，我本来还想着将沙隆县的基本情况给你说说的，不过没有什么必要了，我对整体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到时候，县里的主要领导要给你介绍的。”

徐少杰也没有打算问李明，依照李明这样的情况，只怕每天真的是看书看报，管不到什么大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次在淮扬市，和李明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说到多少县里的情况，现在，丁原书记的传闻愈发多了，只怕李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有些方面，徐少杰还是清楚的，副县长用车不应该有什么难度，现在不是80年代了，可李明用车依旧有难度，这就说明了一切。

不到一个小时，徐少杰吃饱了，喝下两瓶啤酒，徐少杰感觉很舒服，李明是吃过饭的，所以，只是意思了一下。

“徐主任，既然你是下来调查社会治安情况的，今天晚上，我带着你到县里新开的一家的士高舞厅去看看。”

第一百五十章想不到的事情（2）

第一百五十章想不到的事情（2）

舞厅的名字有些骇人，夜疯狂舞吧，徐少杰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出来这样的名字，转而想到，跳的士高，确实有些疯狂的意思，既然已经确定了行程和计划，徐少杰也就不介意放松一下了。

还有一段距离，徐少杰就听到了激昂的音乐节奏传过来，舞吧的隔音效果显然不是很好，徐少杰看了看四周，住户还是不少的，不知道这些住户晚上怎么看电视，会不会受到影响。竖在舞厅外面的霓虹灯和挂在舞厅门口的霓虹灯五颜六色，正在不知疲倦的放射着耀眼的光芒。

徐少杰的年纪，应该是能够接受的士高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徐少杰对的士高不是很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参加工作，就在官场，不自觉封闭了自己那种热情奔放的性格，做什么事情，都追求循规蹈矩，都不爱出风头，的士高有些疯狂的味道，不符合徐少杰的性格了。

舞厅门口，两个穿着花衬衣的小伙子，正在随着节奏摇摆着上身，他们似乎是看场子的，徐少杰和李明进去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用正眼看。

吧台里面，一个画的妖艳的女人正在卖票，徐少杰乍一看见这个化妆太次的女人，觉得太丑了，有些不适应。李明掏出10块钱，递过去了，女人照样没有看两人，拿过钱放进了抽屉里，继续随着节奏摇摆着身体。

“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开业不久，来过一次的。”

李明凑到徐少杰的耳边说话，音乐声音很大，不凑近说听不见。

掀开厚厚的黑色帘布，眼前的景象马上变了。

屋顶无数的射灯快速旋转，各种颜色的光线交汇，快速移动着，斑斓的灯光明灭闪烁，变幻不定，仿佛在**人的情绪，前方有一个舞台，舞台上，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在最前面领舞，数名浓妆艳抹的少女在女孩子的后面，正在随着音乐的节奏，快速扭动着身体，跳着狂热的劲舞，她们的脸上，都是痴迷投入的表情。台下有一个舞池，面积还是不小，不少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面，一起摇头晃脑，纵情舞动着。

徐少杰见过这样的场景，那是在省城，一次唐婉柔带着他去的，不过省城舞吧的规模，比这里大很多，进去之后，给人一种震撼和大气的感觉，徐少杰曾经和唐婉柔讨论过的士高舞吧的存在依据，最后两人得出了统一结论，如今的社会，年轻人的压力大，的士高舞吧里面，正是放松心灵的地方，在这里，你尽可以放下身心，忘掉一切，你可以大大方方摇头晃脑而不受人职责，你可以明目张胆的乱胡乱挥舞而不必担心有人耻笑，这这里是一个有别于现实社会、无需板着面孔的梦幻世界，这是对单调、现实、严酷的社会的反叛和弥补。

但徐少杰对舞吧这类地方，也有一些不好的看法，这里是年轻人聚集的地方，也是躁动的地方，不少人在现实社会遭受压力了，到这里来发泄，因为心理的不平衡，承受能力的脆弱，导致了情绪的失控，平时不敢做的事情，这个时候会做出来，很多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合心意而导致冲突，另外，一些心怀叵测的人，也看中了这样的地方，将邪恶的手伸出来，舞吧渐渐成为了治安事件高发的地带。

为此，徐少杰和唐婉柔还发生过争执，唐婉柔说，哪里都有阴暗面，舞吧是放松的地方，属于娱乐场所，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当然引人注目，其实哪里都是一样，徐少杰没有坚持，因为唐婉柔的出身不同了，不一定能够体会到普通家庭出来的子弟，那种苦苦挣扎、无奈愤懑的心理，这种情绪，压抑久了，发酵了，爆发出来是很危险的。

徐少杰和李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进入舞吧，徐少杰也想着放松，这种的士高，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跟着节奏摇摆就是了，没有什么讲究的，当然，在舞台上领舞的人，还是要有一定的技巧和功力的。

徐少杰想起了收票的女人，忽然明白了，敢情开这家舞吧的老板，也一定是喜欢跳舞的，县城里面，这么快就流行舞吧了，有些出乎徐少杰的预料，在徐少杰的印象里面，淮扬市最多有两到三家这样的舞吧。如果不是老板喜欢跳舞，舞吧到县里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很快有服务员过来了，舞吧里面，门票是赚不到多少钱的，主要还是在小吃和饮料以及酒水上面赚钱，来跳舞的，为了追求刺激，都喜欢喝酒。舞厅里面虽然有空调，可因为人多，温度还是不低的，徐少杰还没有开口，李明就点了小吃和啤酒，服务员快速算账，李明掏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告诉服务员，不用找了。

徐少杰和李明每人喝下一瓶啤酒之后，舞曲终了，的士高舞吧里面的规矩，一曲的士高结束之后，中间有两到三分钟的轻音乐，这个时候，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喝一些酒水，积蓄力量，为下一曲的士高做准备。

“李老板，去跳一曲的士高吧。”

“我不行，不习惯，还是你去跳，我的年纪大了，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了，陪着你来看看，至少了解一下情况啊，呵呵，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看看就可以了，也不至于落伍啊。”

“你年纪也不大啊，说话真是有些酸味。”

徐少杰瘪瘪嘴，其实他也不想跳舞，进来坐坐，看看就可以了。

的士高舞曲再次响起的时候，很多人都到舞池里面去了，这个时候，徐少杰的情绪也有些激昂了，劲爆的舞曲，总是能够引发人的遐想，他看着舞池里面摇头晃脑、挥舞着手臂的男男女女，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一边的李明，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

两个年轻人笑嘻嘻的过来了，一男一女，四周还有椅子，徐少杰和李明两人坐着，没有其他人，这两人毫不客气在李明的旁边坐下了，徐少杰有些奇怪，看了看李明，这两人也太不懂礼貌了，怎么不言不语，就在一边坐下了，而且态度也不好。

令徐少杰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两个年轻人毫不客气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和饮料，男人拿着啤酒瓶，对着李明示意，女的干脆没有看李明，自顾自喝着饮料。这个时候，音乐声音很大，说话听不清楚，徐少杰继续看着舞池里面跳舞的男女，没有理睬这一男一女，如果两人是李明的熟人，李明自然要介绍的。

好不容易的士高舞曲结束了，低柔婉转的轻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徐少杰看着李明，等候着李明说话，他还是没有理睬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徐少杰考虑，李明到沙隆县的时间不长，不应该和这里的人有什么纠葛，何况是两个年轻人。

“徐主……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明很快转换了语气，现在不是介绍徐少杰身份的时候，何况，这是在舞吧里面。

“曹小娟、龙晓霖，曹小娟是龙晓霖的女朋友。”

徐少杰对着两人笑笑，没有说话，两人也仅仅是对着徐少杰点点头。

徐少杰有些不习惯两人的表现，他对沙隆县的情况不熟悉，不知道这两人是李明什么类型的朋友，不过，从两人的气质来看，有些高傲，似乎没有将李明看在眼里，无论怎么说，李明都是副县长，也不至于掉价到这样的程度啊，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和李明称兄道弟的。徐少杰再次看向了李明，李明没有说话，眼神里面透露着无奈。

舞曲再次开始，两个年轻人进入舞池跳舞去了，徐少杰想弄清楚两人的身份，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李明跟着走出来了，或许是准备给徐少杰解释。

“徐主任，这个龙晓霖，是沙隆县常务副县长龙世贤的儿子，在公安局工作。”

“李县长，他对你不是很客气啊，按说，你是副县长，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态度的。”

李明笑笑，笑的很勉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似乎不愿意说出来，过了好一会，李明才慢吞吞开口说话了。

“我刚到沙隆县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喜欢打麻将，后来，就和这个龙晓霖熟悉了，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

徐少杰不会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这一刻，徐少杰的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他没有追问，看来李明刚到沙隆县的时候，的确很不如意。

“龙晓霖在公安局哪个部门工作啊？”

“哦，在治安大队工作，目前是副大队长。”

徐少杰点点头，感觉更加不好了，治安大队是干什么的，徐少杰是清楚的，李明是副县长，怎么会治安大队的干警这样熟悉，而且看龙晓霖的态度，非常随意、非常轻慢，好像是捏住了李明的把柄一样。就算龙晓霖的父亲是常务副县长，也不会狂到这样的地步，无论怎么说，李明都是副县长啊。

“李县长，我们走吧，反正也不想跳舞，就是来看看。”

徐少杰没有期盼李明能够说出来是什么事情，反正不想跳舞，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的，还不如回宾馆休息。

“你等等，我说一下，打个招呼。”

李明没有等徐少杰说话，返身进入了舞厅里面，徐少杰实在有些奇怪，堂堂副县长，走得时候，难道还要给龙晓霖打招呼吗，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徐主任，你一个人住双人间，可惜了啊，要不要我找个小妹来陪你啊。”

“我倒是想啊，不过，出了问题就麻烦了，想想还是算了。”

“呵呵，今天晚上我陪你，就在宾馆住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

李明哈哈大笑，坐在了椅子上，没有什么电视好看的，徐少杰打开了空调，空调的质量不是很好，嗡嗡的声音如同开飞机，徐少杰叹了一口气，以前在沙隆县来，都是住宿的宾馆贵宾楼，在主楼的旁边，条件好很多，空调的质量很好。

“徐主任，沙隆县就是这样的条件，有空调不错了，一楼和二楼的房间，还没有空调，要不，我联系一下，你住进贵宾楼去。”

“算了，这里的条件也不差，就是住宿睡觉，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徐少杰索性关了空调，声音实在是令人讨厌，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心里烦。这个时候，房间里面有些安静了，李明似乎在想着什么，也没有说话。

“李县长，到沙隆县半年时间了，有什么感受啊，上次我们在淮扬市，没有说到这些事情，今天好好聊聊。”

“还能有什么感受，混日子，我虽然是副县长，县委有分管社会发展的领导，文教系统和卫生系统的负责人，有什么工作，都给县委领导请示去了，说起来，我这个副县长，还比不上小学的校长，说话没有人听。”

“不会吧，怎么说你也是副县长，县委那边也是要注意的啊，再说了，副县长灰溜溜的，县政府的颜面也不好看啊。”

李明看着徐少杰，眼神很是奇怪。

“徐主任，看来你对沙隆县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啊，县委政府本来就是一体的，陈大志是县委副书记，县长，他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常务副县长龙世贤，本身就是县委常委，还管着全县的钱，谁敢在他的面前龇牙啊，县里能够有多少事情，10多个常委，早就管的干干净净，和主要领导关系好的副县长，还能够管到一些事情，一般的副县长，谁买账啊，说到底，比下面的局长都不如。”

徐少杰没有说话，这些情况，他是知道的，县委有那么多的副书记，还有常委，年初分工的时候，副书记都管着一块，和政府副县长的职能重合交叉，副县长的地位，无形之中就被降低了，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沙隆县存在，其余县市也存在，何况，李明的身份特殊，以前是丁原书记的秘书，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家乡，县委政府的主要领导，基本上都是黄海涛的心腹，李明到这里来，纯粹是摆设。

“不要想那么多了，抽烟，抽烟。”

第一百五十一章想不到的事情（3）

第一百五十一章想不到的事情（3）

徐少杰和李明抽着烟，谁都不说话，徐少杰估计，李明是知道淮扬市的局势的，如果说丁原书记离开了，徐少杰还可以想办法，找到陈登祥，调到西林市去工作，可李明就没有机会了，也许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李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上次他到淮扬市，如果不是丁原书记中途来了，李明就会和徐少杰说到有些事情的，今天徐少杰到沙隆县来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李明实在不想在沙隆县干了，如果有机会，调到市直部门去，总算是呆在淮扬市，条件也好一些。李明还是有些心结的，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的。

“徐主任，我还是考虑，能不能回到淮扬市工作，你有机会，给丁书记说说，以后怕是回不去了。”

徐少杰笑了笑，慢悠悠开口了。

“李县长，你到沙隆县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你想想，这么快调整，有可能吗，就算是调整，至少也要工作一年的时间吧，如此快调整，丁书记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啊，我怎么向丁书记开口啊，再说了，开年的时候，丁书记到沙隆县来过，那个时候，你可是给丁书记敬酒表态了，这样走了，岂不是灰溜溜的。”

李明低下头，没有说话，徐少杰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连忙补充。

“李县长，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在丁书记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如果遇见什么问题，丁书记一定会考虑的，淮扬市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你我都是在丁书记身边工作的人，我们想到的，是为丁书记争光，做出成绩来啊。”

李明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徐主任，我不是不想好好工作，可是，我有难处啊，沙隆县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何旭雄和陈大志，都是很听黄海涛市长的安排的，就是陈目标，目前都遇见了一些困难，如果不是陈省长的原因，陈目标现在的处境，恐怕好不到哪里去，我没有什么其他的依靠，以前在丁书记身边工作的时候，书生气太浓了，总以为自己能力有多大，现在才明白，自己一无是处，离开了丁书记，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徐少杰有些奇怪，李明究竟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李县长，你这样说，我不是很赞同，你是副县长，市委管的干部，该你负责的工作，大胆做，已经是这样的局势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和书记县长的关系不好，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本来就不准备在沙隆县干了，难道你还想着何旭雄或者是陈大志重视你，为你创造好的工作环境吗，至少你也要争一口气啊。”

李明的脸红了，显然被徐少杰说到了痛处。徐少杰想到了龙晓霖，他决定加一把火，看看李明究竟遇见了什么问题。

“李县长，如果你遇见了其他的什么事情，愿意说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就算是想不到办法，我可以替你分担一些啊。”

李明的手开始发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见这样的情形，徐少杰不说话了，李明一定是有事情隐瞒着。

“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说说吧，不过，你一定替我保密，不能让丁书记知道了，否则，我真的要去跳河了。”

徐少杰脸上出现了吃惊的神情，李明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的大事情啊。

“今天遇见的龙晓霖，在公安局治安大队工作，我的事情，他知道，而且处理过，所以，在他的面前，我提不起底气啊。”

徐少杰脸上的神色变了，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李县长，你的事情，该不是和女人有关吧，如果那样，我可帮不上你的忙啊。”

李明苦笑着摇头，徐少杰松了一口气，这年月，基层的领导，如果沾上女人的事情，作风上出毛病了，被人揪住了，可是非常头疼的事情，其他的还好说一些。

“是赌博的事情。”

徐少杰感觉到啼笑皆非，赌博这个名词，徐少杰不陌生，每年县市公安局都要抓一批的，但都不是重点工作，抓的也是那些做的太过分的，玩钱的数目太大的，公安局抓赌博的积极性是非常高的，因为有收入，没收的钱财，有些甚至进入了干警个人的腰包，其实公安局的干警也打麻将，有时候还打的非常大。李明是副县长，打麻将算什么，为什么会和赌博扯上关系。

“你也许很奇怪，只到现在，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害怕想到这件事情啊。”

“李县长，不要着急，慢慢说。”

李明开始慢慢所说，眼神中充满着迷离和痛苦。

原来，李明刚刚到沙隆县的时候，特别的颓废，认为一切都完了，加上分工的时候，分管文卫，管不到什么事情，说话没有什么作用，终日无所事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明有些自暴自弃了，整日喝酒，常常喝的醉醺醺的。但李明毕竟是副县长，还是有一定的身份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有人盯上了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李明和一帮人打了一次麻将，那次打麻将的时候，李明手气很好，赢了好几千块钱，而且李明感觉时间过的飞快，打麻将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于是，李明开始迷上了麻将，有时间通宵熬夜打牌，耽误了上班时间也不在乎。

李明根本想不到，这是有人设计好的圈套，李明和他人打麻将，可不是普通的玩玩，都是2000元钱一轮，一个晚上下来，输赢上万数的钱，在这样的钱财的刺激下，李明有些麻木了，渐渐的，他的运气也没有开始那么好了。

李明打麻将的地方，是县里的一家娱乐中心，流光保健城，这里面，有洗头洗脚保健的，还有打麻将的，李明对洗头洗脚保健不感兴趣，但看见县里的不少单位负责人，经常在这里进进出出。

李明终于栽了一次，也就是这一次，令李明差点没有拔出来，那天晚上，李明先是赢了好几千元钱，可到了下半夜，运气突然很差了，接连不胡牌，眼看着身上的钱输得干干净净，李明鬼迷心窍，居然想着继续打，将输出去的钱赢回来，这个时候的李明，和赌徒没有什么两样了，那个晚上，他在流光娱乐城借了三万元钱，也输得干干净净，时间正是春节之后，丁原书记到沙隆县之前的两天。李明知道流光娱乐城的钱不是那么好借的，这些钱，都含有利息的。

因为丁原书记和徐少杰的到来，李明幡然醒悟，不准备虚度光阴了，可李明一直念念不忘借下的三万元钱，李明的工资不高，一年不到5000元钱，打麻将的事情，不能让老婆知道，如果老婆知道李明输出去了这么多的钱，说不定和他闹离婚。

李明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有关的规定，一个晚上输赢几万元钱，已经属于赌博的范畴了，一个副县长，参与赌博，接受的处罚是什么，李明还是清楚的，那段时间，李明度日如年，流光娱乐城的伙计经常给李明打电话，催着还钱，可李明实在是拿不出来这样一大笔钱，他不敢找任何人，包括陈目标。

意外还是出现了，流光娱乐城准备直接到政府来找李明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可不会管那么多，李明几乎陷入了绝望之中。一方面丁原书记来到了沙隆县，徐少杰的话语让李明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另一方面，现实存在的问题，令李明走投无路。

转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其实不是转机，分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侯义兵知道了这件事情，李明不知道侯义兵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有一天，龙世贤的儿子龙晓霖进入了他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叠材料，都是和李明在一起打牌的几个人的供词，承认参与了赌博，并且将当天晚上的情况，仔细描述了，龙晓霖的态度很是严肃，令李明感觉到了屈辱，但李明此刻没有其他的办法。龙晓霖开口说了，找李明的目的，主要是来取证，证实赌博的事情，流光娱乐城这样的做法不对，侯书记已经明确指出了，这样的做法，涉嫌违法犯罪。现在需要李明的材料，只要证实了当天是赌博，那么，这些赌资就要收缴，因为李明是副县长，政府领导，所以，不到公安局去取证。

李明在材料上签字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但龙晓霖的话让李明咬牙签字了，原来，证实了这是赌博，那么，流光娱乐城就不能找到李明讨要欠款了，因为几个人都证明了，流光娱乐城是专门为他人提供赌资，从中再次牟利的。

李明签字后不久，流光娱乐城的老板就被抓了，县里一共就是两家像样的娱乐中心，一家是流光娱乐城，一家是华美娱乐城，这个时候，李明发现了不对，虽然流光娱乐城没有人过来讨要欠款了，可两家娱乐城的背景，李明还是清楚的。

徐少杰听完李明的诉说，半天没有说话，如果不是李明亲口说出来，徐少杰一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李县长，我不大相信，难道你连三万元钱都拿不出来吗？”

徐少杰的话是有所指的，李明担任丁原书记的秘书这么长时间，要说没有其他的收入，谁都不会相信，如果说李明迅速还钱了，一切事情都好说，完全可以否定赌博的事情，不过是几个朋友在一起玩玩，只要李明不承认赌博的事情，不要说龙晓霖，就是侯义兵，也没有办法的，人家赌博是人家的事情，反正我打死不认账。

“家里也是有些存款的，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好给家里说啊。”

“你糊涂啊，赌博涉嫌违法犯罪了，你这样承认了，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人家时时刻刻捏着你的把柄，今后，你就是担任领导了，也有辫子抓在他人的手里啊。给老婆说说，大不了是挨骂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徐少杰此刻有些知道李明的性格了，总体说，属于那种谨小慎微的，可这样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一旦认定的事情，就要去做，其他人怎么都拉不回来，不撞南墙不回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知道错了，可我没有办法啊。”

“陈目标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不知道，我没有说。”

徐少杰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李明的叙说来看，无疑是中了圈套的，李明本来就是落魄的时候，心智有些糊涂，有人利用了这个机会，将李明牢牢握在了手里，现在，李明的地位无关紧要，可有朝一日，如果李明有出息了，龙晓霖手里的材料就起作用了，这可以算是李明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徐主任，我现在非常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今天遇见了龙晓霖，我很不舒服。”

“李县长，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刚才听你说了好半天了。”

“徐主任，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沙隆县有两家娱乐城，流光娱乐城和华美娱乐城，两家一定存在竞争，华美娱乐城的老板是谁啊，还有，你的事情，龙世贤知道吗？”

“华美娱乐城的老板是侯老四，侯义兵的亲戚，都是茅官镇侯家村的，我的事情，龙世贤一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我现在什么都管不到。”

“要是我预料不错，县里分管文教的，一定是侯义兵了。”

“是的，侯义兵副书记分管文教。”

徐少杰长叹了一口气，其中有责怪李明的意思，这样明显的圈套，李明都看不出来，不知道那段时间，在想些什么，徐少杰蓦然想到了陈目标，李明的事情不单纯，如果说某些人想利用这样的形式来控制人，不知道他们对陈目标会是什么态度。

徐少杰想到这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陈目标的电话，还好，这个时候，电话打通了。

“徐主任，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啊？”

“陈哥，我在沙隆县，住在宾馆里，现在我和李县长在一起。”

“哦，你什么时候到的，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有恃无恐

第一百五十二章有恃无恐

夜深了，徐少杰、陈目标和李明抽着香烟，谁都没有说话，陈目标从乡下赶回来，一路上走得很急，因为徐少杰在电话里面一再强调，不要打扰其他人，陈目标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感觉不是很好，到达宾馆，进入房间以后，陈目标感觉到气氛不对，当李明吞吞吐吐将事情说出来之后，陈目标感觉到匪夷所思，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此时已经过了12点，可三人都没有睡意。

“很晚了，都休息吧，明天，李县长陪着我在县城里面转转，陈哥，你还是下乡去，工作重要，不要耽误了。”

“明天我也陪着你，工作不是一天可以做完的，再说了，陪着你也是工作，你到沙隆县来，保密的时间不会长，估计明天，县委就会知道了，你原来的安排，有些不切合实际情况，这样做会引发一些矛盾的，我建议，明天下午，你就找到何书记吧。”

徐少杰点点头，陈目标说的是实际情况，虽然还没有下去调查，徐少杰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他隐隐有些明白丁原书记的意思了。

清晨，徐少杰起来之后，看见陈目标和李明都起身了，因为天气的原因，空调最终还是打开了，一个晚上的嗡嗡声，令徐少杰不舒服，徐少杰感觉有些郁闷，了解了李明的情况之后，徐少杰总觉得，沙隆县不简单，情况很是有些复杂，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

三人走出宾馆，在外面找地方吃过早餐之后，陈目标开口说话了。

“县城里面，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好看的，反正我对县城的印象很不好，刚刚到沙隆县的时候，感觉这里和农村的集市差不多，杂乱无章，一切都显得没有什么秩序，这些日子过去，慢慢也就习惯了，要说你的调查，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明白，调查社会治安的情况，从什么地方入手啊，公安局的事情，早就没有人议论了，旧话重提，还要惹出吗，麻烦，再说了，分管这一块的是侯义兵副书记，不找侯书记了解情况，不可能知道什么事情的，我到沙隆县的时间不长，在县城里面的时间不多，也不知道什么具体的情况。”

“就在县城里面看看吧，我下午就到县委办公室去。”

慢慢走到了菜市场的时候，隔着老远，徐少杰就闻到了一股很不好的味道，夹杂着菜叶的腐臭味，还有鱼腥味，这些味道混合后，具体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不好闻。

“菜市场早就应该重建了，污水横流，唉，管理市场的人，就是知道收钱，哪里管过卫生啊，我来过几次，都有些看不下去。”

徐少杰苦笑了一下，陈目标的话一定不假，他掉转头朝着其他的地方走去，又不准备买菜，看着心里不舒服，还不如不看。

大街上的人还是不少的，不过，路面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大洞小坑的。

“这些路面，该重新整修了。”

“都明白这件事情，可是没有钱啊，不知道钱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路上，就是徐少杰和陈目标两人说话，李明一直沉默着，徐少杰和陈目标也没有打扰李明，昨天晚上，徐少杰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对方既然是有准备的，那么，想要解决这样的麻烦，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陈目标的手机响了，他停下来接电话，徐少杰和李明慢悠悠朝前走，转过一个弯，前面就是县公安局了，李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徐少杰知道李明有心病，也没有说话。

人有时候害怕什么来什么，龙晓霖和曹小娟从公安局的大门出来了，两人都穿着警服，徐少杰才知道，原来曹小娟也是公安干警。曹小娟长得不错，就是脸上的神色太过于高傲，显得高高在上，似乎一切都不在话下。

“哟，李县长，陪着朋友逛街啊，李县长可真够悠闲的。”

龙晓霖在李明的面前没有什么掩饰的，说话非常随便，态度也不好，龙晓霖身边的曹小娟哂笑着，似乎是在看热闹。此刻，李明的身体有些颤抖，徐少杰看了一眼龙晓霖和曹小娟，不准备理睬他们。

“这位是徐老板吧，李县长的朋友，架子好大啊。”

徐少杰冷冷看了一眼龙晓霖，开口说话了。

“龙警官，对不起了，我和李县长有事情要办，没有时间和你们闲聊。”

龙晓霖脸上的神色变了，在沙隆县，还没有谁对他这样无礼。

“等等，我要检查一下，看看你究竟是做什么的，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一边的李明忍不住开口了。

“龙警官，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县长，你不会妨碍我执行公务吧，虽然你是县长，你的朋友，我照样可以检查的。”

徐少杰冷冷一笑。

“龙晓霖，你太嚣张了吧，以为这是在香港啊，在大街上随便遇见人就检查身份证，把你的警官证拿出来我看看，你现在给我站到大街上，挨个检查身份证，我看看你是怎么执法的，我更想看看沙隆县的社会治安情况是怎么样的。”

龙晓霖本来不是那样的傻蛋，徐少杰既然这样说了，身份一定是不简单的，可是，因为女朋友曹小娟在身边，龙晓霖岂能掉面子。

“呵呵，到底是我嚣张还是你嚣张啊，我告诉你，我是沙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队长龙晓霖，你跟着我到公安局去一趟，我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李县长，对不住了，得罪你的朋友了，哼，什么老板，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此刻，阴沉着脸的陈目标已经走到了旁边，龙晓霖的话，他都听见了。

“龙晓霖，你很不错啊，执法这样负责，看来，我该在侯书记的面前，好好表扬一下你了，对了，徐主任也是我的朋友，我陪着他，我看这样吧，李县长，我们一同陪着徐主任到公安局去坐坐，看看龙队长是怎么执法的。”

龙晓霖猝不及防，看见陈目标也陪着徐少杰，他就是再笨，也知道徐少杰的身份不简单了，这个时候，身边的曹小娟开口说话了。

“陈书记，龙队长是按照要求执法的，检查身份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位徐主任拿出来身份证，不是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曹小娟的话，如同火上浇油，龙晓霖顿时暗暗叫苦，曹小娟刚刚进入公安局，工作的时间不长，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县委副书记和副县长都陪着的客人，自己在大街上检查人家的身份证，万一撞见什么大神了，就是父亲也不好怎么说的。

“陈书记，李县长，沙隆县还真是不错啊，看来，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给丁书记汇报一下，还要给黄市长汇报一下，这里的警察素质都很高，大街上检查身份证，好了，不多说了，龙队长，曹警官，走吧，我跟着你们到公安局去，好好检查。”

不仅仅是龙晓霖，这下，曹小娟的脸色都变了。碰巧，徐少杰的手机响了。

“喂，是何书记啊，你好啊，我现在马上到沙隆县公安局，公安局治安大队的龙队长和曹警官要检查我的身份，估计是害怕我在沙隆县做什么坏事情，影响了社会治安啊，没什么，我去接受他们的检查之后，到县委来，向您报到。”

徐少杰慢慢朝着公安局走去，这个时候，龙晓霖和曹小娟站着不动了。

“龙队长，曹警官，怎么了，我跟着你们到公安局去啊。”

“那个，徐主任，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

“站住，你们什么意思，耍猴啊，既然需要检查，就检查啊，我告诉你们，我是淮扬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徐少杰，你们大可以检查核实啊。”

陈目标站在一边，根本不说话，刚才，曹小娟的话，他记住了，看来，他这个县委副书记，还没有在人家的眼睛里，陈目标好笑又好气，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狂成了这个样子，真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帮人站在公安局的前面，场面有些僵持，龙晓霖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了怯意，曹小娟也不敢说话了，可两人就是不到公安局里面去。几分钟之后，局面打破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黄洪荣来了，看见徐少杰，黄洪荣连忙招呼。

“徐主任，稀客啊，欢迎到沙隆县来检查工作啊。”

“黄主任，你好。”

“陈书记、李县长，您们都在这里啊，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站在这里啊，龙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龙晓霖这个时候不再犹豫，赶忙开口说话了。

“没有什么事情，我和曹小娟出来，碰巧遇见了徐主任，一场误会，徐主任，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还有事情，各位领导忙，我们先走了。”

还没有等徐少杰开口，龙晓霖拉着曹小娟就离开了。

“徐主任，这次到沙隆县来，有什么任务啊。”

“没有什么任务，主要是来看看，散散心。”

“呵呵，徐主任到县里来，没有给我们办公室说，险些引起了误会啊。”

“不算什么误会，龙警官和曹警官公正执法嘛。”

黄洪荣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了，一行人说说笑笑，朝着宾馆走去，快中午了，徐少杰知道，县里的主要领导，这个时候是不会出面的，如果在其他的县市，主要领导早就出来了，可在沙隆县不行，因为沙隆县是黄海涛的家乡，自己虽然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丁原书记的秘书，到底不是丁原书记本人，再说了，淮扬市目前的局势，何旭雄和陈大志一定是非常清楚的。

徐少杰想到了许光坤主任到沙隆县的遭遇，不禁有些为沙隆县的领导感到可悲，如果黄海涛得不到提拔，这帮官员准备怎么应付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旭雄和陈大志都没有出现，其他领导也没有出现，只有陈目标和李明陪着徐少杰，此外就是黄洪荣了。

吃饭之后，徐少杰休息了一会，黄洪荣没有说到住宿的事情，没有跟着徐少杰到楼上去看看，吃饭之后，说了下午到县委办公室，有什么工作在办公室去谈，接着就离开了。

“徐主任，你不要介意，沙隆县就是这个样子。”

“我没有什么介意的，本来还不想打扰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对了，关于调查的主题，你们帮着我保密，这次到沙隆县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和你们聚聚，我会和何书记这样说的。”

陈目标和李明都有些奇怪，不知道徐少杰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上班以后，徐少杰到了县委办公室，进入何旭雄的办公室，坐了不到10分钟就出来了，何旭雄根本没有提到上午的事情，仿佛龙晓霖检查徐少杰身份证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徐少杰也没有说，到了这个时候，徐少杰知道，自己在沙隆县的考察，已经结束了。

“少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说有什么感受？”

“丁书记，我感觉到县市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和区镇的工作是不能比较的，身为县委政府的主要领导，需要关心的事情很多，不可能面面俱到，抓好主要的工作，其余的时候，要依靠下面的干部。”

“还有什么其他的认识？”

“丁书记，我暂时没有想出来。”

徐少杰已经决定了，李明的事情，不能给丁原书记汇报，丁原目前的心情平稳，这个时候给丁原汇报李明的事情，不是好时机，此外，何旭雄的态度徐少杰也不准备说。

“呵呵，少杰，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你能够好好把握自己，宠辱不惊，已经很不错了，今后在工作中，你或许会遇见不少的事情，需要独自去面对，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美好，你可能要时时刻刻遭受委屈，有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就没有什么受不了的事情，这段时间，你还是多熟悉县市的工作。”

第一百五十三章徐竹心的态度

第一百五十三章徐竹心的态度

时间慢慢流逝，自从到沙隆县去之后，徐少杰在也没有到其他县市去过了，丁原也没有安排，不过，丁原时常问到徐少杰不少有关县市的情况，其中淮安市和沙隆县的情况问的比较多，偶尔也问一下玉洪县的情况，徐少杰在这段时间里面，看了大量县市上报的材料，丁原书记提出的问题，徐少杰根据自己的理解，回答都是不错的。

徐少杰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顾雪洁的招工问题，市委办公室每年都有招工的指标，一般来说，市委办公室招工，都是针对那些进入市委大院服务很久的临时工，比如说打字员、维修工、食堂师傅等等，这些人能够到市委大院临时做事，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关系，时间长了，和领导更加熟悉了，加之工作上也需要，就转为了正式的工人。顾雪洁的情况有些特殊，丁原书记也是知道的，如果丁原和徐少杰都离开了市委，或者是丁原离开了淮扬市，顾雪洁的事情就办不好了，所以，当徐少杰提出来的时候，丁原同意了，直接安排廖鸿运，做好了招聘顾雪洁为市委办公室后勤正式工人的事情。

顾雪洁根本没有想到，进入市委办公室几个月，就能够转为正式的工作人员，虽然是工人的身份，但顾雪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今后的生活，彻底有了保证，一辈子都有工资拿了。从这一天开始，顾雪洁开始主动关心和照顾徐少杰的生活，每天都是等着徐少杰下班之后，顾雪洁才会下班，如果徐少杰偶尔没有地方吃饭，顾雪洁会拉着徐少杰到她的家里，为徐少杰做饭吃，也不管徐少杰是不是脸红。

徐少杰曾经主动和顾雪洁谈过，但徐少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顾雪洁的感激心情，他可以理解，但徐少杰已经有未婚妻了。顾雪洁也说实话了，感谢徐少杰的照顾，目前不知道怎么感激，只能尽力照顾徐少杰的生活。

徐少杰偶尔和张小玉见面，但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张小玉如今的工作，忙碌了很多，她跟着颜玉环，参加了公司的管理，已经是公司管理层的人员了，因为知识欠缺的缘故，张小玉参加了淮扬市商贸学校的补习班，张小玉已经计划了，暑假期间，将女儿委托给爷爷奶奶照顾一段时间，自己尽最大的努力，补习文化知识，更好的做工作，总是吃闲饭，张小玉也不好意思。

徐少杰很支持张小玉的选择，只有这样，张小玉才能够真正的融入社会。

7月中旬的一天，徐少杰坐在办公室，认真看着县市的资料。

这段时间，淮扬市的传闻很盛，都说丁原书记马上要离开淮扬市了，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到丁原书记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省委很不满意，所以说，省委会追究丁原书记的责任，追究的结果就是调离淮扬市。还有的说，省委已经研究过了，丁原书记很有可能遭受处分，因为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影响很不好。

徐少杰没有在乎这些传闻，他不相信这些传闻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人故意散发出去的，可能是从省委传下来的，也可能就是淮扬市的人说出来的，如今，不仅仅是淮扬市，下面的县市，都知道这些传闻了，徐少杰接到了张世奎等人打来的电话，虽然是寒暄电话，但也透露着询问的意思，徐少杰不会惊奇，官场上就是这么实在。

从7月份开始，前来丁原书记这里请示汇报工作的市直单位负责人，几乎看不见什么了，本来事情就不是很多，陆长征和郎世福来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只有廖鸿运，时常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最心疼的，是张绍才的公司，遭遇了重大挫折，开年以来，几乎没有拿到什么工程，明显不是金剑公司的对手了。徐少杰知道，这种事情不稀奇，如果不识时务，继续讨好丁原书记，说不定马上倒霉。

马上就要开始半年工作的检查了，徐少杰不知道丁原书记会怎么安排，按照以往的惯例，丁原书记会下去看看，但今年不一定了，这些日子，丁原书记一直在办公室，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事情，徐少杰很少去打扰丁原书记，不过有一件事情，徐少杰是知道的，那就是丁原书记在为他安排今后的出路。

“少杰，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到省城去。”

徐少杰少有的看见，丁原脸上带着欣喜的神情，他有些奇怪，自从孙志超担任省委副书记以后，丁原回到省城的次数少了一些，每次回去，大都是呆在家里，极少出来，这次突然提出到省城去，难道有什么好事情吗。

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面疾驰，丁原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徐少杰不好问什么，但有些奇怪。

“呵呵，少杰啊，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吗？”

徐少杰突然想起来了。

“丁书记，您是说徐老师回来了吗，她不是在国外留学吗？”

“刚刚回来，我们的三年之约，徐老师没有忘记，不简单啊，这次我们到省城，就是去见见你的班主任徐竹心老师啊。”

“丁书记，您这么高兴干什么啊，徐老师长得是不错，可您也不用那么激动啊。”

正在开车的马亚平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徐少杰，敢情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和丁原书记这样讲话，开这样的玩笑，更令马亚平没有想到的是，丁原书记居然哈哈大笑。

“好你个少杰，居然说出来这样的话，看你们班主任徐老师知道了，怎么收拾你啊。”

“丁书记，我看您这么高兴，随便说说的。”

丁原没有解释高兴的原因，徐少杰也不会问。

轿车进入了西林市，直接朝着学苑区而去，距离西林大学还有两里多路的时候，丁原吩咐马亚平停车，在原地等着，他和徐少杰步行过去。

“少杰，我要提醒你，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说不定徐竹心老师能够帮助你，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

“丁书记，我可不想在西林大学教书，上次徐老师说了，建议我留校的，我拒绝了。”

“呵呵，你要有思想准备，具体的情况，到时候我告诉你，不过也要看你的运气怎么样了，总之，是机会就要抓住，我是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西林大学已经放暑假了，学校的周围很是安静，这个时候，是下午的5点多钟，周围的人不多，大都要吃饭之后，才会出来歇凉的，西林市的夏天，温度高，不长的时间，徐少杰感觉到汗珠子就出来了，先前一直在轿车里面，有空调，感觉不到燥热。

远远的，徐少杰看见了徐竹心，那一刻，徐少杰感觉到了震惊，徐竹心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白皙的皮肤，配上清秀的长相，宛若天上的仙女，徐少杰从来没有想到过，徐竹心会这样漂亮，那是一种成熟优雅的漂亮，不同于张小玉、颜玉环的野性美，不同于唐婉柔的青涩，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漂亮，徐少杰想到了极品女人的说法。

“丁书记，你好，少杰，你好啊。”

丁原也有些震惊，三年时间不见，徐竹心没有多大的转变，显得更加年轻一些，更加成熟漂亮，特别是那种雍容的气度，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的男人。

“徐老师，你好啊，三年不见，我们再次见面，还是在这里。”

“徐老师，您真漂亮，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我没有发现，现在感觉您真像仙女。”

徐竹心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丁原开口了。

“少杰，越说越离谱了，你这可不是跟着我学的，快去订好饭菜，还是老地方，给马师傅打个电话，你们在餐馆里面等着，我和徐老师有些事情要说。”

徐竹心微笑着点点头，徐少杰看看丁原书记，看看徐竹心，怏怏去订饭菜去了。

“徐老师，三年不见，在国外还好吧。”

“还可以，不过，还是回来好，我没有什么追求，也不想做学问，留在国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再说了，我们有三年之约，我和少杰还有10年之约啊。”

“看来我这次是来对了，徐老师大概不知道少杰的处境。”

“哦，少杰怎么了？”

丁原陪着徐竹心慢慢在校园外面散步，将所有的情况娓娓叙来，徐竹心的脸上充满的惊奇，显然对徐少杰的遭遇很感兴趣。

徐少杰和马亚平两人在餐馆外面抽烟，电扇转来转去的，吹的风是热得，两人感觉到更加炎热。

“徐主任，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嗨，马哥，你问我这些，所有的情况，你都是知道的，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啊，一直都是跟着丁原书记的，如果丁书记离开淮扬市了，我就准备着到人大政协去养老了。马哥，你有什么打算啊。”

“徐主任，你说笑了，这么年轻，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到人大政协啊，我嘛，没有什么想法，开车的，什么都好说，大不了没有车开，在办公室休息，正好，我乐的休息。”

“不会的，将来丁书记调到省城工作了，你跟着丁书记到省城去工作，地方好了，条件会好很多的。”

“没有那个想法，家在淮扬市，哪里是说走就走的，房子都已经买下了，再说了，光我一个人走了，老婆孩子怎么办，我不比你，来去自由。”

“房子买了可以卖啊，无所谓的，只要能够调到省城，单位还不是分配住房，大不了再买房子，反正都是单位的房子，我就闹不明白了，这买房子，为什么只买60，还有40放在单位干嘛啊。”

“这就是麻烦啊，单位哪里会允许个人随便出售的。”

两人正在说笑着，丁原和徐竹心过来了，徐少杰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丁原的脸上，笑意盎然，显然心情非常好。

“少杰，听丁书记介绍，你工作很不错啊。”

“徐老师，这是丁书记关心我，和您在学校关心我是一样的，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您就一直说我的表现很好啊，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工作的，所以，我表现好，其实是徐老师您的功劳啊。”

徐竹心笑的很开心。

“少杰这张嘴啊，还真是会说话，丁书记，看来你对少杰的影响很大啊。”

“徐老师谦虚了，这都是你教授的结晶啊，我可不敢贪功的。”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好，天气炎热，众人毫不在意，不过，这次喝的是冰冻啤酒，有助于降温，徐竹心吃的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说，在国外，最不习惯就是饮食了，实在是吃不惯西餐，还是回来的好。

丁原自始至终都很尊重徐竹心，这让徐少杰有些奇怪，尊重女性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丁原的身份不同了，徐竹心只是西林大学的教师，丁原的这种尊重，不是简简单单的那种男性对女性的尊重，其中还包含着敬畏的意思，这有些反常。

吃饭结束之后，徐竹心婉言谢绝了丁原其他的安排，对丁原书记说了，等着消息。徐少杰更加云里雾里了。

“少杰，这两天，我们就在省城，暂时不回去了，我已经给廖秘书长说了，我们在省城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的手机24小时开机，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在淮扬市也没有多少事情做，正好调整调整，马师傅，你暂时住在办事处，有什么事情，我随时通知你。”

徐少杰已经开始怀疑徐竹心的身份了，不过，在西林大学四年的时间，实在是没有感觉到徐竹心有什么不同之处啊，现在看来，情况还是有些奇怪的，丁原书记不是一般人，到省城的时候，显得很激动，现在，又突然安排在省城等候，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徐竹心吗，徐少杰仔细回忆着徐竹心在西林大学的一切，只是感觉到徐竹心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奇特的地方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北京之行（1）

第一百五十四章北京之行（1）

徐少杰这次回到西林市，一切行动都是保密的，他没有回家，更没有通知唐婉柔，徐少杰感觉，这次到西林市，一定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丁原的态度很奇怪，以前一直是忧心忡忡的，淡定的，一副接受现实的样子，见到徐竹心之后，态度完全转变了，很是高兴，丁原是市委书记，属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领导，到了正厅级领导的高位，是不会随意显露出来大喜大悲的情绪的，这是基本的涵养，在丁原身边一年多时间，徐少杰充分注意到了这一点，丁原和他说话很随意，有时候不掩饰感情，但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态度完全不同，特别是在面对淮扬市的干部的时候，但这一次徐少杰能够感觉到，丁原是真正高兴的。

这天晚上，徐少杰住在宾馆里面，转辗反侧，夜不能寐。

上午10点钟，徐少杰吃完早餐，百无聊奈，甚至想着回家去看看，可丁原书记一再要求他保密这次的行踪，徐少杰犹豫了，继续在大街上闲逛。

手机响了，徐少杰赶忙接电话，不用说，这个时候能够打来电话的，一定是丁原书记。

“少杰，你马上到机场，订三张到北京的飞机票，就订中午一点钟的，你直接乘坐出租车去购买飞机票，买好票，在飞机场等我们，你身上的钱足够了吗。”

“丁书记，我身上带的钱足够了。”

“好，你现在马上出发，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匆忙间，丁原已经挂了电话，徐少杰来不及思考，拦了出租车，直接往飞机场而去。

北京对于徐少杰来说，是非常神秘的，徐少杰跟随丁原书记以后，到过两次北京，都是住在宾馆里面，很少外出，徐少杰从小就是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的歌曲长大的，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更是政治中心，徐少杰投身官场的那天开始，对北京就充满了敬畏之情，到了北京，徐少杰游览过故宫，到过长城，踏上八达岭长城之后，徐少杰想到了那句诗词：不到长城非好汉。现在，丁原突然说订到北京的飞机票，徐少杰是非常激动的。

刚刚买好了飞机票，徐少杰就看见丁原和徐竹心进入了机场大厅，他们都没有带行李，和那些大包小包进入机场大厅的旅客明显不同。徐竹心对着徐少杰笑了笑，没有说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飞机是不是准点，徐少杰不清楚。

徐竹心在候机大厅坐下之后，丁原招手，徐少杰跟着丁原走出了候机大厅。

“少杰，现在我该告诉你了，徐竹心的爷爷徐老是共和国的开国功臣，以前是中央领导，后来是中顾委委员，徐竹心的父亲和叔叔都在中央工作，身居要职，这次我们到北京去，就是徐竹心老师提出来的，徐老师一直很关心你，早就对徐老说起过你，出国之前，徐竹心老师最为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说起来，我还跟着你沾光了，这次去北京，到了徐竹心老师的家里以后，要注意自身的言行，一举一动都要合乎标准，我一直是很放心你的，现在跟你强调一下，特别是说话的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谱，言多必失，知道吗。”

徐少杰连连点头，乍然得知这个消息，徐少杰有些迷糊，太离奇了，简直和说书差不多，想不到徐竹心有这么强硬的家族，可徐竹心为什么要到西林大学来教书呢，为什么不留在北京呢，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徐少杰从来没有见过徐竹心的爱人，只是听说在北京工作。蓦然间，徐少杰感觉到徐竹心的印象有些模糊了，变得神秘起来了。

上飞机的时候，徐少杰对徐竹心格外尊重，徐竹心有些不高兴，说徐少杰太势利，知道身份之后，就改变态度了，徐少杰苦着脸回答，要是太张狂了，套上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印象，就不好办了，徐竹心忍不住笑了，徐少杰也觉得这样面对徐竹心不好，所以，很快就恢复了从容，毕竟，和徐竹心相处了4年时间，一直都是很熟悉的，突然改变态度，徐少杰自己都不适应。

飞机降落的时候，徐少杰有些眩晕，他知道，自己还是太紧张了，毕竟，这次到北京，和前两次都是不相同的，以前到北京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是跟着丁原书记，要办什么事情，就办什么事情，这次就不同了，如果到了徐竹心的家里，徐老问什么问题，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杰，不要紧张，我爷爷和父亲、叔叔都是很随和的人，接触之后，你就知道了。”

“徐老师，您说的是简单啊，我能不紧张吗，都是中央领导，我做梦都没有见过，现在忽然要看见了，不紧张才怪啊，要不，您一直陪着我，我就会好多了。”

徐竹心的脸隐隐有些红。

“少杰，还是这么贫嘴，我怎么可能陪着你，如果爷爷和父亲、叔叔有问题要问你，我是不是也帮着你回答啊。”

“那倒不必了，我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忽悠，坚决不说反动话。”

徐竹心轻笑，什么都没有说。

从机场出来，徐竹心首先打了一个电话，接着三人乘坐出租车离开了飞机场，出租车进入北京市区之后，徐少杰真的开始紧张了，不仅仅是徐少杰，丁原都开始紧张了，这里是北京，不是西山省，到处卧虎藏龙，就是省委书记、省长到这里了，也不敢张狂的。

出租车经过天安门的时候，徐少杰甚至忘记了观看，徐少杰对北京市不是很熟悉，只记得出租车开了好长时间，在一处拐角处停下了，付了出租车费用之后，徐少杰以为到地方了，谁知道，对面有一台黑色的红旗轿车，停在那里，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正在等着，看见徐竹心之后，中年人笑了笑，徐竹心没有说什么，径直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丁原、徐少杰和中年人坐在了后面，轿车里面很宽，后面坐上三人，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中年人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询问丁原和徐少杰的情况。

“请将两边的黑色窗帘拉上。”

中年人坐在中间，徐少杰才发现轿车的窗户玻璃旁边有窗帘，他什么都没有说，小心将窗帘拉上，丁原也是一样，轿车里面的光线，很快显得幽暗了。

轿车行驶很平稳，不长时间，轿车停下了，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徐少杰下车之后，眼睛有些不适应，太阳还在天空，也许是轿车里面的光线太暗的缘故，徐少杰恍惚间觉得，是不是过了一夜，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巷子，可是，巷子里面很安静，没有小孩打闹，巷子里面看上去很祥和，也显得很神秘，隐隐有着不一般的气势。

一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打开了院门，徐竹心走在前面，丁原、徐少杰跟在后面，中年人在最后面，徐少杰的目光集中在丁原的后背，略为用余光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个四合院，收拾得干干净净，外院子有花台，一些不知名的花正在竞相绽放，在北京，能够住四合院，非同一般，普通人想都不敢想。当然，徐少杰后来才知道这些情况。

徐竹心很熟悉，带着丁原和徐少杰穿过外院子，来到里面的院子，尽管是夏天，可院子里让人感觉到清凉。徐少杰看见丁原的两鬓有汗珠，手也捏成了拳头，默默跟着走，看样子，丁原一样紧张。

终于进入了一间屋子，一股凉爽的气息迎面而来，屋里的摆设简单，靠墙有一排布沙发，前面一个红色的茶几，一张红色的办公桌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几把藤椅摆在四周，办公桌上面有一盏台灯，几张报纸散落在办公桌上面，地上红色的火砖排列整齐，镶嵌的严丝合缝。

“丁书记，少杰，你们在这里先坐坐。”

丁原和徐少杰坐下之后，穿着军服的年轻人端进来两杯茶，丁原和徐少杰连忙站起来接过了茶杯，嘴里说着谢谢，年轻军人笑了笑，退出去了。

屋里很安静，丁原和徐少杰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茶，他们很小心，仿佛四周都是监视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大约10分钟之后，先前的中年人进来了。

“丁书记，徐老请您过去一趟，徐主任，你在这里坐坐。”

丁原站起来了，徐少杰跟着站起来，这时，徐少杰发现丁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想着安慰丁原，却不敢开口说话。

丁原书记离开后，徐少杰独自坐在屋里，脑袋里乌七八糟想着事情，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这里一定是徐竹心的家了，难道徐竹心就生活这样严肃的地方，想想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就像是现在的宾馆房间排列，一栋屋里，住着好些人家，吃饭的时候，小孩端着饭碗，你跑到我家里，我跑到你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自己如果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岂不是要憋死，一时间，徐少杰有些可怜徐竹心了，他根本想不到，物质条件的差异在这些地方是有体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里一直没有人，徐少杰强迫自己冷静，坐在沙发上，不要乱动，他很想站起来，在屋子里四处走走，可是，如果碰巧有人进来了，看见自己满屋子乱转，岂不是影响不好，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徐少杰开始数地上的火砖，可数到一定的地方，总是有桌子或者是椅子挡住了砖块，于是，徐少杰放弃了数砖，开始注意屋里的摆设。

有六把藤椅，都是那种白色的藤椅，擦得很干净，办公桌上面，摆着几张报纸，徐少杰仔细看看，有7张报纸，自己坐的布沙发，是5座的，四周的墙上，粉刷很白，衬托出屋里的光线很好，角落处摆放着扫把和撮箕。

徐少杰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描图，目的是将整间屋子描进脑海里，稍微遇见不对的地方，徐少杰就睁开眼睛，看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工作。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徐少杰迅速睁开了眼睛，他仔细听听，脸上荡漾着笑容。来人还没有进屋，徐少杰就开口了。

“徐老师，您终于来看我了。”

徐竹心进屋之后，看着徐少杰，感觉有些奇怪。

“您不用奇怪，我熟悉您的脚步声的。”

“少杰，你都毕业三年时间了，还记得我的脚步声吗？”

“徐老师，有些事情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徐竹心仔细看看徐少杰，徐少杰眼神清澈，显然是说的真话，不知道为什么，徐竹心的脸色又微微红了一下。

“少杰，对这里的感觉怎么样？”

“徐老师，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先说假话。”

“这里好极了，我都无法形容了，庄严肃穆，院子里的花朵开放，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能够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简直就是在天堂啊。”

徐竹心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了徐少杰。

“好了好了，说真话。”

“徐老师，我刚才想，您生活在这里，也太严肃了，哪里像我们小时候啊，想跑到哪里就跑到哪里，挨打的时候，哭声整栋楼都可以听见，要是我在这里，挨打的时候不敢哭，憋着，害怕影响到这里的安静，您小时候挨打的时候，一定不敢大声哭吧。”

“少杰，怎么尽想些乱七八糟的，这里不好吗？”

“我哪里敢说不好啊，就是觉得太严肃了，您看，我进入院子的时候，目不斜视，到了屋里的时候，坐在沙发上股规矩矩，一直都没有动弹，想喝水吧，怕发出了声响，一举一动都要特别注意，您要是早点来看我，我就觉得这里非常好了。”

“少杰，环境不同了，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其实，徐竹心比徐少杰大11岁，两人本就不是一个年龄层次的人，徐少杰进入西林大学读书的时候，徐竹心29岁，已经参加工作好些年了，两人的成长环境，完全不一样，所以，徐少杰根本不能理解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第一百五十五章北京之行（2）

第一百五十五章北京之行（2）

看见徐竹心有些落寞的表情，徐少杰知趣的闭嘴了，这次和徐竹心近距离接触，徐少杰才发现，徐竹心实际上很年轻，至少表现出来的气质很年轻，感觉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以前总是感觉徐竹心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一般的气质，现在才知道，那是高贵或者说是华贵的气质，这种气质，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显得突出。徐少杰更不会知道，徐竹心的气质，就是从这个院子里得到的。

过了一会，中年人带着丁原过来了，丁原对着徐竹心笑笑，看了看徐少杰，没有说话，径直在徐少杰的身边坐下，徐少杰来不及体味丁原的情绪和接受丁原的教诲，中年人就开口说话了。

“徐主任，徐老请你过去。”

徐竹心和丁原的眼里，都是鼓励的目光。徐少杰站起来，跟着中年人走出屋子，外面依旧是阳光灿烂，徐少杰没有左顾右盼，跟在中年人的身后，默默走着，很快，两人在一间屋子前面停下了，中年人吩咐徐少杰在外面稍等一会。

进屋之后，徐少杰依旧感觉到凉爽，有了前面的体验，或者是自我适应，徐少杰稍微心安一些，但紧张还是避免不了的。徐少杰慢慢抬起头，看到了一位老人，坐在藤椅上，老人的头发都白了，脸色红润，穿着一套白色的丝绸衣裤，老人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可徐少杰却感觉到了压力，老人身上有着非同一般的气质，那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可以说是带着战场硝烟的味道，可以说是指点江山的激昂，可以说是睥睨天下的傲气，老人被包围在这种肃穆的气氛中，很快，徐少杰的头上冒出了汗滴。

“小徐，坐吧。”

“谢谢徐老。”

老人的对面不远处，摆放着一把藤椅，徐少杰小心翼翼坐下，他没有造次，按照规矩，他本应该上前去和老人握手，可是老人没有这样的意思表示，徐少杰甚至可以说出来自己不应该坐下的话语，但徐少杰没有说。

“小徐，你很年轻啊。”

“徐老，我25岁，参加工作三年了，在西林大学读书的时候，徐竹心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对我很照顾，我参加工作一直在淮扬市，在淮安市玉都区工作一年多时间，后来调到了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成为丁原书记的秘书。”

“你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一些，竹心几年前就说到你了，说说，对竹心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感受。”

徐老说话很干脆，徐少杰一怔，他万万想不到徐老会问到这个问题，想了无数的问题，大的关系到国家大事，小的涉及到淮扬市甚至是玉都区的事情，都是可以侃侃而谈的，临到头来，竟然是这个问题，徐少杰马上想起了徐竹心和他的交谈。

“徐老，我感觉这里很严肃，和我小时候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我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很随意，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环境，所以，不好评论。”

“嗯，你很谨慎，就应该很细心，说说你刚才休息的屋里的情况。”

徐少杰感觉到身上出了冷汗，这都是一些什么问题啊。

“徐老，我记得屋里有6把白色的藤椅，一排5座的布沙发，一张办公桌，上面有7张报纸，一盏台灯，地上全是红色的火砖，墙角有扫帚和撮箕，墙上很白。”

徐老的话不多，基本是询问口气，徐少杰老老实实回答，因为问题太过于怪异，徐少杰的头上已经出汗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回答什么样的问题。

“小徐，你很紧张啊，心静自然凉。”

“徐老，我看见您了，很激动，您是老前辈了，为共和国打下了江山，我是第一次看见大人物，所以紧张，我有不妥当的举措，请您原谅。”

“你和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看来竹心和丁原说的都不错。”

徐少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只好闭着嘴不说话。

“工作三年了，有什么感受？”

徐少杰简直要晕倒了，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徐老的思想天马行空，你不知道他需要了解一些什么，无法顺着徐老的心思来，徐少杰瞬间想到，按照常理来给徐老汇报工作，肯定是不行的。

“徐老，我工作的时间短，感受不是很全面，主要有…，第一点，拿工资要做事，做实事，做好事，特别是领导干部要为群众做实事，第二点，大领导做大事，小领导做小事，做好本职工作，一步一步来，在其位谋其职，不要好高骛远，第…，依靠自己，相信自己，自强自立，有外界的帮助是幸运，没有外界的帮助，也要尽最大的力气奋斗，时运不济也不要怨天尤人，要有一颗平常心。”

“嗯，你的感悟不错了。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不正常的现象，你都是知道的，说说你的看法。”

徐少杰已经想不到埋怨了，先前还想着在徐老面前好好露一手，加深印象，现在看来，能够勉强回答好问题，全身而退，就阿弥陀佛了。

“徐老，在体制转换过程中，出现了许多令人不满甚至丑恶的现象，例如社会不公、假货不绝、道德滑坡、腐败滋长等现象，我个人认为，这是社会进步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同时，有两个方面的问题要高度重视，一是花大力气调解社会矛盾，社会矛盾激增会使群众困惑，不满的情绪凸显，随着经济的发展、改革的深入、生活水平的提高，社会开始剧烈的变迁，导致生活节奏的加快、人际关系的复杂化、利益群体矛盾的突出、社会价值评判体系与道德规范出现混乱与空白等等。群众对一些事情不能理解、不能适应，相应出现不安定感、焦虑感、恐惧感、依赖感，政府需要加大工作力度，给人民安全感，稳定社会秩序，让群众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生活逐渐富裕起来。二是加强信仰教育，信仰危机使人心灵空虚，人总要有信仰与理想，有精神和感情的需要，一些人思想混乱，出现信仰危机、精神空白，目前，这种思想有蔓延的趋势，我们必须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坚定人民群众的信仰。总的来说，我认为要实事求是，有不好的现象，大胆承认，有病治病，不讳病忌医。”

徐少杰感觉自己有些啰嗦了，因为徐老喜欢干脆。

中年人带着徐少杰离开房间的时候，徐老只是挥手致意，徐少杰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徐老握手，徐老眼神波澜不惊，徐少杰不知道自己表现如何，和徐老比起来，徐少杰感觉自己的气质就如同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

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徐少杰不想在这里吃饭，在这里，一举一动都要显得规规矩矩，不知道吃饭的时候，还会有什么要求呢，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出去透气，什么博得好感，什么为了前途之类的想法，此刻都有些模糊了。

徐少杰预料不错，徐竹心带着他们离开了四合院，回到大街上，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人，徐少杰感觉到终于从仙境回到了人间。

到了餐馆，趁着徐竹心上洗手间的时间，丁原开口说话了。

“少杰，一定很紧张吧。”

“丁书记，我不仅仅是紧张，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的，我生怕在四合院里面吃饭。”

“呵呵，你想到哪里去了，在徐老家里吃饭，我们还没有资格，徐老能够见我们，就很了不起了，今后，你要适应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为官需要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特别是高层环境，当然，随着自身地位的改变，情况会好很多的。”

“丁书记，我感觉徐老干脆利落，到底是开国元勋啊。”

“你的了解不全面，慢慢来，以后还有机会的。”

徐少杰的心动了一下，丁原这句话意味深长，到徐老家里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在官场上的人，谁不想着提拔，如果能够得到徐老的赏识甚至是支持，还会有什么问题，可徐少杰没有信心，今天和徐老的见面，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徐竹心过来了之后，丁原和徐少杰停止了交谈，吃饭的时候，徐竹心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声响，显得非常文静，徐少杰努力跟着学习，儒家的创始人孔子早就说过食不言寝不语的话语，只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些思想慢慢在淡化。

吃饭结束之后，徐竹心随口说出了几句话。

“少杰，我小时候吃饭，父母都要求很严格，不准说话，到国外之后，看见大家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也不发出声响，所以习惯了，你不必要这样，毕竟，现在的习惯在慢慢改变了，你能够这样适应我，真是谢谢你了。”

徐竹心回家了，丁原带着徐少杰，找到宾馆住下来了。

“少杰，难得清闲，明天我们在北京好好转转，到北京很多次了，从来没有这样清闲过，说说，你想到哪些地方去看看。”

“丁书记，我听您的安排。”

“好了，现在你不是我的秘书，我也不是市委书记，我们就是两个游客，在北京来，好好玩玩，虽然时间不够，可有一天的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丁书记，我想到故宫和长城去看看。”

“呵呵，我们的想法差不多，虽然这些地方都去过，但是，每次去都有新的感受。”

一天的时间，的确很短，但徐少杰体会到了丁原书记的另一边，就是童真和率性，丁原书记完全没有了在淮扬市的那种严肃，和徐少杰说话的时候，也是很随意的，两人好比是老朋友，不过，徐少杰一直告诫自己，丁原是市委书记，上级对下级可以表现出真实的一面，那是领导信任你，但下级不能得意忘形，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徐竹心再没有出现，丁原解释说，学校放假了，徐竹心老师刚刚从国外回来不长时间，需要在家里好好休息，徐少杰想到了，在四合院里面，休息倒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徐少杰一直想着问徐竹心的家庭情况，最终还是忍住了。

飞机上，丁原一直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沉思，直到飞机降落。

马亚平早就在飞机场等候，上车之后，丁原书记显然是思考成熟了。

“少杰，今后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淮扬市吗？”

“丁书记，如果能够留在淮扬市，我当然愿意，如果条件不成熟，我只能离开淮扬市。”

“嗯，等等看吧，事情也许有转机的，这段时间，你多熟悉下面的情况，特别是县市的情况，不要小看，县市的情况是复杂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有基层的体验，就不能锻炼自己，我希望你尽快成熟起来。”

徐少杰明白丁原的意思，丁原早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徐少杰感觉到自己有些年轻，如果到县市去，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加上淮扬市的具体情况，徐少杰还不知道今后怎么样呢。

马亚平开着车，直接往淮扬市而去，出来4天时间，说起来有些长了，丁原必须回去了，当轿车进入了淮扬市的地界，徐少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淮扬市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徐少杰的事情依旧不多，不过，利用这段时间，徐少杰开始熟悉县市的情况，大量看材料，以前本来就有着一些的了解，现在是深入熟悉情况，很少有单位负责人给丁原书记请示汇报工作，徐少杰到顾雪洁家里吃饭的次数渐渐多了一些，这令徐少杰有些惬意，就是丁原书记，也在市委食堂里面吃了好几次的饭了。

或许是胜券在握，黄海涛的表态渐渐的多了一些，大量的部门负责人请示汇报工作，黄海涛总不能没有任何的态度，对此，丁原书记没有什么表示，期间，陆长征、郎世福分别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去了两次，廖鸿运依旧是常常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陈目标在沙隆县，专心自己的工作，李明的处境愈发艰难，副县长成为摆设，不能表态，甚至不能随意请人吃饭，一切迹象都显示，丁原要离开淮扬市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余怀祥的邀请

第一百五十六章余怀祥的邀请

渐渐的，关于丁原书记要离开淮扬市的消息传到了县市，乃至于乡镇。

从5月份开始，按照中央的统一部署，淮扬市撤区建乡的工作就铺开了，按照要求，一个月时间要完成这项工作，市委组织部具体负责，原来的区改为乡，原来的乡改为办事处，例如说玉都区，就改为了玉都乡，玉都区所属的玉林乡，改为了玉林办事处，负责人的称呼跟着发生了改变，张世奎如今是乡党委书记，黄光明是乡长。办事处的负责人，称呼跟着变为了书记和主任。

可不要小看这次的机构改革，以前的区委区公所，属于县市委、县市政府的派驻机构，没有独立的法人资格，虽然大家都认为区委区公所是独立的，是一级党政机构，但是，在法律上是说不通的，最起码不能进行选举，区委书记和区长都是上级任命的，现在的乡政府就不同了，从法律上说，乡政府的乡长就是独立的法人，乡长需要召开人大会选举，乡镇同样需要召开党代会，乡镇的人代会每年都要召开，党代会三年召开一次，也就是说，乡镇的任期一届是三年时间，还有，乡镇财政预算和决算是独立的，无论实际的操作是什么情况，具体的规定就是这样的。

张世奎和黄光明到淮扬市委办公室的时候，徐少杰正在办公室看文件，见到两人来了，徐少杰请示丁原书记以后，带着两人出去吃饭了。

“徐主任，我们听说丁原书记要离开淮扬市，是不是有这样的消息啊，淮安市到处都传遍了。”

“可能是吧，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面对着张世奎的询问，徐少杰不好直接说，反正这件事情迟早要发生，总是瞒不住的，也没有必要瞒下去。黄光明显得沉默一些，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哦，是这样啊，那徐主任要么跟着丁书记到省城去，要么就会到县里担任领导了，有机会，徐主任一定到淮安市来，继续担任我们的直接领导，跟着徐主任做事，我们心里舒坦。”

徐少杰笑笑，没有说话，真是这样的情况了，自己恐怕不是到淮安市的问题，是赶快离开淮扬市的问题，上次到北京之后，徐少杰心里有了一丝的想法和期盼，或许，有关自己的出路问题，上面会关心的，只要徐老一个电话，也不至于太糟糕，但徐少杰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中央距离淮扬市太远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副处级的干部，官职太小了，应该不值得徐老关心的。

这之后，赵德立、董桂花、刘沐、宋涛和杨晨先后都到过淮扬市，徐少杰一一招待了他们，当然不是自己掏钱，公款接待，也花不了多少钱，杨晨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化，虽然说在玉都乡干的很不错，可杨晨时时刻刻想着到徐少杰的身边工作，徐少杰实在不好说什么，如果丁原书记离开淮扬市了，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徐少杰时常在思考，究竟该怎么选择，迫不得已的时候，是不是跟着丁原书记，无论丁原书记调到哪里工作，按说自己和丁原书记到北京去了，应该有效果，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什么反映，徐少杰渐渐心冷了，难道真的要到西林去，重头开始。

徐少杰体会到了一种沧桑的感觉，这不是他现在的年纪应该感触到的，或许是前途过于渺茫，这种不能把握前途的时间长了，人总是免不了有一些哀叹命运无常的悲伤，总是有一些颓废，固有的说教是不起作用的，徐少杰甚至感觉到，在学校里面读书的时候，曾经不理解古人中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退隐山林的高人，现在看来，是自己没有亲身体味到其中滋味，如果是一个人一生中间，遭遇了过多的打击，看不到希望，在精神不能承受的时候，是会看破红尘的。

徐少杰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克制内心的那股躁动，一段时间过去，但钱大志和徐少杰再次接触的时候，惊骇发现，徐少杰竟然隐隐有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气质，这是什么概念啊，徐少杰才25岁，这个年纪的人，正是热血冲动的时候。

正在上班的徐少杰，想不到黄海涛的秘书、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余怀祥会打来电话。余怀祥如今是淮扬市的红人，每天负责着安排黄海涛的日程，不少急于见到黄海涛、想着表明心迹的单位负责人，求着余怀祥做出安排，为将来做下铺垫，所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余怀祥的情况，并不为过。

“徐主任，你好啊，我是余怀祥。”

“余主任，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近段时间，我的工作有些繁忙，很想找时间清闲一下，今天黄市长回家里去了，我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很想找到徐主任，我们聊聊，一起吃饭，不知道徐主任有没有时间。”

“哦，我还不知道，等一会再说吧。”

“别啊，徐主任，我们难得有机会聚聚，徐主任一定要给面子啊，说定了，下午6点钟，我在淮扬宾馆等着徐主任，我们不见不散。”

徐少杰看了看手表，已经快5点钟了，徐少杰有些奇怪，余怀祥从来没有单独邀请过他，两人在一起吃饭倒是有好几次，不过，都是工作关系，现在，余怀祥发出邀请，是什么意思，炫耀或者是拉拢，怎么看都不像啊。担任丁原书记的秘书快两年时间了，徐少杰早明白了秘书的真正意思，凡是涉及到工作上的关系，所有的对外接触，你所代表的，都是与领导的意识有着密切关系的，有时候，个人生活都不例外。

余怀祥打电话邀请徐少杰吃饭，黄海涛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时候，眼看着丁原书记就要离开淮扬市了，黄海涛要主政了，余怀祥不会这样愚蠢，在黄海涛不知道的情况下，邀请徐少杰的。

想到了这些，徐少杰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汇报了余怀祥邀请吃饭的事情，丁原书记笑了笑，要求徐少杰一定要去吃饭，不过是一顿饭，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见丁原书记眼神中压制的怒火，徐少杰想到了李明，以前，余怀祥不是也邀请过李明吃饭吗。

徐少杰准时来到了淮扬宾馆。

余怀祥正在宾馆大厅里面等着，一些单位上有客人的部门的负责人看见了余怀祥，纷纷上前去打招呼，那种神态，仿佛余怀祥就是淮扬市的市委书记。徐少杰进去的时候，这些负责人依旧打招呼，但热情度还是有所不同的。

“徐主任，够意思啊，唉，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难得今天清闲，所以，邀请了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大家在一起聚聚，喝酒娱乐，不想其他的事情。”

徐少杰和余怀祥说笑着上楼，不知道余怀祥是什么目的，所以，徐少杰很少说话，只是闲聊，什么宾馆的哪些菜不错等等。进入包间之后，徐少杰看见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候，徐少杰惊骇的发现，黄梦居然在其中。

吃饭的气氛是很热闹的，所有人都想着给徐少杰敬酒，包括黄梦，不过，徐少杰发现黄梦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虽然不明显。徐少杰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当然不会听任摆布，所以，咬准了余怀祥，两人一定要共进退。看见徐少杰的态度坚决，余怀祥暂时屈服了，每次喝酒的时候，两人杯子里的酒都是一样多的。

大概是徐少杰的政策发挥了作用，吃饭的时间不长，余怀祥近来喝酒的时间太多，几乎顿顿都在喝酒，身体一时间难以调节过来，酒量是有限的，所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酒宴在余怀祥的提议中结束了。

“徐主任，机会难得，今天你一定要听老哥的安排，我们先去唱歌，接着去做保健，最后出来宵夜，完成了这一系列的任务，我也就不留你了。”

众人齐声附和着，唱歌当然是在炫光歌舞厅，那里的条件好。这个时候，徐少杰不能够扫兴，跟着众人到了歌舞厅。今天罗旋没有在歌舞厅，服务员将众人带进了最好的包间里面，几个漂亮的小妹进来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余怀祥的动作有些大，拉着进来的小妹，搂抱的过程中逐个安排，首先安排在徐少杰的身边坐下两个，接着就是自己的身边坐下两个，坐下之后，余怀祥毫无顾忌和身边的小妹调笑，甚至是动手动脚，音乐声响起，余怀祥拿起话筒，一阵大吼，徐少杰感觉余怀祥不是在唱歌，是在吼叫。

徐少杰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他以前没有见过，性格很是洒脱，和徐少杰拉拉扯扯的，要求徐少杰喝啤酒，徐少杰看见了在一边的黄梦，起身坐到了黄梦的身边，想不到，黄梦的身体竟然哆嗦了一下。

“黄梦，想不到你和余主任很熟悉啊，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是很熟悉，今天恰巧遇见了，所以就在一起吃饭了。”

“哦，原来是这样。”

徐少杰轻松的口气令黄梦稍微送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徐少杰的动作，令黄梦不知所措，徐少杰拉起了黄梦跳舞，两人靠的很近。

“黄梦，我想听见真话，希望你能够看在我们交情的基础上，说出来真话，我感觉到，你知道一些什么。”

黄梦显得有些慌乱，不过，两人靠的很紧，黄梦的表情，其他人看不见，反而因为黄梦和徐少杰之间，靠的太近了，引发了一些毫无顾忌的哄笑。

“没、没有什么事情。”

黄梦的语气有些软弱，徐少杰知道其中有蹊跷。徐少杰手上的力气有些大，黄梦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了。

“黄梦，是不是想到丁书记要离开淮扬市了，你应该知道李明的遭遇的。”

“不、不是，徐主任，等会去做保健的时候，你找借口回家。”

“能不能说说，有什么理由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是女人，知道做保健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黄梦，谢谢你能够说实话。”

黄梦突然靠在了徐少杰的身上，嘴巴几乎是对着徐少杰的耳朵，这个动作太暧昧，引发了余怀祥等人的很大笑声。

“徐主任，以前李明主任就险些吃亏的，不过你和李明主任不同了，我知道，你不会吃亏的，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公和余怀祥的关系好，余怀祥找到了我，要求我参加今天的聚会，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不错，余怀祥找过我好几次了，都是说邀请你的，我没有答应，这次他邀请你，我感觉他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

徐少杰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暧昧，余怀祥是什么意思，他虽然不能够完全掌握，可是，一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周围的人，全部是余怀祥的铁哥们，万一有什么事情，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这种形势是很可怕的。先前吃饭的时候，幸亏控制了喝酒，否则，现在就是任由余怀祥摆弄了。

跳舞快结束的时候，徐少杰已经想好了办法。

徐少杰拉着黄梦坐下，服务员上了啤酒，徐少杰和黄梦叫板，一口气喝下了一整瓶的啤酒，可能是喝的太急了，没有控制住，啤酒很快从嘴里**出来，徐少杰连连说着道歉的话，走出了包间，去找厕所了。

离开包间之后，徐少杰迅速恢复了冷静，他直接走出了炫光歌舞厅，头也不回离开了，半路，徐少杰给余怀祥发去了信息，说自己酒喝多了，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先回家休息，很是感谢余怀祥的热情款待。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徐少杰特意找到了黄梦，黄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见徐少杰的时候，笑容很是勉强。徐少杰没有说什么，好一会，黄梦才开口说，昨天晚上，徐少杰离开之后，余怀祥非常不高兴，指桑骂槐，言辞就是针对黄梦的，不到半个小时，众人就全部散去了，黄梦回家之后，和丈夫还发生了争执。

第一百五十七章公开的冲突

第一百五十七章公开的冲突

徐少杰更加小心了，余怀祥的举措，不是随随便便做出来的，徐少杰相信，背后有黄海涛的影子，按说黄海涛无需如此的大动干戈，黄海涛是市长，正厅级的领导，他徐少杰不过是一个副处级的干部，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究其原因，恐怕是丁原书记要离开淮扬市了，这个时候，加一把火，令丁原书记难堪，同时，可以彻底毁了他徐少杰的前途，何乐而不为。

之后的几天，徐少杰再次见到了余怀祥，两人见面之后，依旧是笑呵呵打招呼，黄海涛到丁原书记办公室的次数明显多了一些，徐少杰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如果说是因为半年工作检查的事情，似乎没有这样的必要。黄海涛进入丁原办公室，余怀祥就坐在徐少杰的办公室，两人打着哈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徐少杰想到了一句话，当面叫哥哥，背后掏家伙，或许这就是政治成熟的表现。

陆长征几次到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每次都是黄海涛离开不久，陆长征就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这样的情形，出现了三次以后，徐少杰就明白了，黄海涛提到的是人事调整的事情。

淮扬市一直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严格说，现在还不是调整人事的时间，丁原书记迟迟不调整，也有维持淮扬市稳定的意思，一个负责任的高级领导，是不会在将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做大规模的人事调整的，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如果市委主要领导调整，新官上任，下面免不了调整，如果是黄海涛担任淮扬市委书记，丁原对人事上的调整，多半都会一步步被彻底否定，再说了，丁原书记如果这样做了，省委也一定会有意见的。

半年工作总结的市委常委会如期召开，徐少杰本来以为，这样的常委会，不过是走过场，安排一下检查的事情，最后听取汇报，就没有其他事情了，想不到，这次的会议，居然引发了丁原和黄海涛之间的直接冲突。

常委会开始之后，一些日常性的工作汇报很快过去，诸如计划生育工作、安全生产管理、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等等，经济工作是单独开会研究的，需要市政府拿出具体的意见，所以这次的会议室不研究，正是因为不研究经济工作，所以，徐少杰认为，这次的常委会，不会有什么波澜，虽然要说到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工作，但到目前为止，只有淮安市和玉洪县有了动作，其他的县市都没有动静，按说也没有多少需要研究的。

上午的会议结束，大家都在市委机关食堂吃饭，食堂早就准备好了，两个包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徐少杰没有进入包间，他在外面，随意打了一份饭菜，上午的会议结束，已经是十二点半钟，食堂里面的人不多了，徐少杰正准备开始吃饭，突然发觉自己的盘子里面，多了两个鸡蛋，还有一些瘦肉，不用说，徐少杰也知道是谁了。

“小顾，你自己多吃一些啊。”

“徐主任，您工作辛苦，吃好一些，我没有问题的。”

顾雪洁端着盘子在徐少杰的对面坐下，徐少杰有些无奈，今天开会，顾雪洁知道，也清楚徐少杰一定在食堂吃饭，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吃。

“小顾，最近感觉怎么样，打字有些坏眼睛，还有一些辐射，你最好是配一副眼镜，现在，市场上有这样的眼镜的。”

“徐主任，您真是官僚主义了，黄科长知道我们的苦楚，申请领导，给我们每人都配了一副眼镜，不需要自己掏钱了。”

“呵呵，黄科长还真是细心啊。”

“徐主任，这个星期，您可能不会回省城去，有什么衣服，我明天去看看，都拿来我洗吧。”

徐少杰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他从来不洗衣服，现在，每次洗澡之后，徐少杰第一件事情，就是洗短裤，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雪洁就到家里来了，每次顾雪洁来了，都要到卫生间去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衣服之类的。衣服裤子无所谓，短裤就不好意思了，以前的衣服，大都是张小玉洗的，现在，张小玉很忙了，基本上没有时间了，徐少杰也不忍心去打扰的，顾雪洁帮着洗衣服，倒是好事情。

吃饭结束之后，会议继续开始，这样的时间安排，徐少杰都习惯了。

终于讨论到了产业结构调整的问题，市农委的负责人汇报了之后，郎世福做了一些补充，强调指出，淮安市和玉洪县的做法，各有特色，值得其他的县市学习。

郎世福说完之后，丁原书记开口说话了，这是很少见的，因为其他常委还没有发表意见，按说丁原书记总结就可以了。

“下面我就产业结构调整的问题，谈几点想法，我想说说，我到省里去开了几次会了，省里其他的市州，正在轰轰烈烈开展产业结构调整，不仅仅是农业产业，包括工业产业，我们淮扬市已经落后了，落后的幅度还很大。”

会议室里面很快安静下来了。

“说到调整产业结构，难免涉及到一些问题，说到问题又无法脱离过去和现在的一些现实情况，至于淮扬市的未来，我暂时不想说什么，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们只能是一步一步来，在产业结构调整完成以前，我们说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不切实际的。”

丁原喝了一口水，这个时候，徐少杰马上拿起了开水瓶，给领导挨个的续水，到了黄海涛的旁边，徐少杰用余光看了黄海涛，发现黄海涛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冷笑的意味，这是不容易发现的，徐少杰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市委之所以在全市实施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是充分考虑到淮扬市的实际情况，是对淮扬市的农村情况进行了详细和深入细致的研究之后，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做出的决定，这么多年过去了，农村的情形，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已经向我们亮起了红灯，向我们提出了警告了，我们不得不重视。”

“市委提出调整产业结构调整方案已经一年多了，我概括起来，就是两句话，形势严峻，不容乐观。”

在丁原讲话的过程中，黄海涛的脸色慢慢开始严峻起来了，已经看不见一贯的笑容了，不过，黄海涛还是保持着不急不躁的情绪，但是，黄海涛的变化，不少常委已经感觉到了，会议室里面涌动着一股不安的躁动。

“淮安市的产业结构调整，走在了最前面，接下来是玉洪县，大家都知道，玉洪县的马友浩，因为产业结构调整迟缓的问题，被调整了，为了一份产业结构调整的方案，调整一个县委书记，大家应该知道了市委的决心，现在，我认为，淮扬市其他的县市，不能继续耽误了，要全面铺开农业的产业结构调整。”

会议室里面异常安静，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现在是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下一步，我们还要考虑工业产业解构调整的问题，那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无工不富，大家都是清楚的，淮扬市要向前发展，要有地位，群众要过上好日子，财政要富裕，我们只能够发展工业，所以说，今天的会议上，我提出了全面开展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事情，大家议一议。”

丁原说完之后，端起了茶杯，没有看众人。

安静的时间不长，很快，黄海涛发言了。

“丁书记说的很有道理，产业结构调整是市委市政府最为重要的工作之一，我们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是，说到全面铺开的问题，我还是有几点看法的。”

谁都明白，但是是什么意思，没有人说话。

“从淮扬市目前的实际情况看，全面铺开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时间不成熟，产业结构调整是一个新课题，不是我们说调整就调整的，淮安市选择的大棚蔬菜，现在已经开始出现了竞争者，有一些市州就在发展这个项目，至于说玉洪县的蜜桔，还没有见到效果，结果究竟怎么样，还需要时间来验证，选一个项目，需要我们进行仔细的研究，谨慎的做出决策，如果我们一味的要求下面的干部，盲目的一窝蜂的上，出现了问题怎么办，这样做，是违背历史发展规律的，再说说干部的问题，调整产业结构，我们需要有一些熟悉工作的干部，现在的干部，大都是熟悉春耕生产，对新事物不大接受，怎么办，我们需要培训，需要培养，让我们的干部尽快熟悉工作，至于其他的问题，我就不说了，大家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认为，目前暂时不能够全面铺开。”

黄海涛这是第一次在常委会上面，公开反对丁原书记的意见。

徐少杰是明白的，丁原书记说不定要离开淮扬市了，在这段时间里面，最大限度的开展工作，如果说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全面启动了，那么，功劳是谁的，大家都清楚，虽然说黄海涛如果担任市委书记了，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总结为自己的成绩，但总是担心有人在背后说怪话的，所以说，黄海涛一定会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

徐少杰更清楚，在座的领导，都是明白这一层道理的，在如今的形势下，没有人会表态，前景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省委会怎么调整淮扬市的班子，虽然大家认为黄海涛可能出任市委书记，但省委没有发文件的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官场上的事情，变化莫测，没有下发文件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丁原看了看所有人，目光最后和黄海涛相遇，那一瞬间，徐少杰发现了火花。

“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之初，也是没有经验的，凭着谨慎细致的决策，目前经济发展的势头很好，我们发展经济，不可能有完全合适的模子来比照着做，如果我们瞻前顾后，会失去很多的发展机会。”

“丁书记，我们国家搞经济特区，也是选择试点，并没有全面铺开，当然，经济发展没有固定的模式，但总是有经验教训可以借鉴的。所以我认为，目前的时机不成熟。”

“黄市长，难道你认为淮安市的模式不值得借鉴吗？”

“淮安市有特定的优势，地理位置和环境，下面的县市都比不上，淮安市的基础本来就要好一些，提前发展是理所当然，真正有借鉴作用的，是玉洪县，可玉洪县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还没有出来成果，所以，我认为时机不成熟。”

“黄市长，我认为，你需要转变观念，产业结构调整势在必行，我们的第一步，是调整农业产业结构，下一步，还要涉及到工业，如今，发展经济，已经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主要工作之一，在这样的局势下，我们一味求稳，就是对淮扬市不负责任，省委安排我们一帮人在淮扬市工作，就是要求我们能够发展经济，带领大家富裕起来，如果我们总是考虑到个人的得失，就不配坐在这里讨论问题。”

会议室里面已经冒出了火花，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出来说话，今天的常委会，想要形成决议，已经没有多大的可能性了。

此刻。陆长征开口了，会议室里面，也只有陆长征能够开口说话了。

“丁书记，黄市长，我看，下一次的会议研究这个问题吧。”

丁原看了看大家，点点头，在常委会上面发脾气是没有用的，发脾气是懦弱的表现，官场上，人人都是以达到目的为要求的。

“好吧，下面我们研究一下检查组的问题……”

散会之后，黄海涛一言不发离开了，本来，会议安排的有吃饭的，可黄海涛没有吃饭，丁原书记也没有叫住黄海涛。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丁原和黄海涛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了，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两人之间早就存在矛盾，沙隆县的问题，李明的问题，等等，只是不知道，谁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第一百五十八章省委的决定

第一百五十八章省委的决定

西山省省委书记蒋宇辉有些左右为难，都是因为淮扬市主要领导调整的事情闹得。淮扬市这些年的发展，蒋宇辉的确有些不满意，好在淮扬市现在终于迈开步伐，寻求改变了，这是一种可喜的现象，蒋宇辉曾经想着调整淮扬市的班子，不过，虽然淮扬市的发展步伐慢，但其他工作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加上许光坤的关系，就迟迟没有调整，现在，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孙志超提出来两次了，要求调整淮扬市的班子，上次还是在春节以前，省长赵海阳建议暂缓调整，现在，淮扬市下属的沙隆县，县公安局刑讯逼供打死人了，闹得影响不好，而且处理的结果更是糟糕，不久前，孙志超再次提出调整主要领导，这次，赵海阳没有说什么。

许光坤到省人大出任副主任不到一年时间，蒋宇辉知道，许光坤是很赏识和支持丁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丁原，蒋宇辉还真得仔细考虑清楚，许光坤以前是非常支持他的工作的，到了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做事情要从大处着眼，这是基本的准则，蒋宇辉是清楚的。

从淮扬市反馈的情况，促使蒋宇辉下定了决心，准备召开省委常委会议，研究淮扬市班子调整的问题了，目前掌握的情况，好像丁原已经知道，可能面临调整了，这样索性就调整吧。

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红色电话是内线电话，这是蒋宇辉必须亲自接的电话，这样的电话，一般都是北京打来的，能够直接打到省委书记的办公室，也是不一般的电话。

“喂，是蒋书记吗，我是中组部的老徐啊。”

“徐部长，我是蒋宇辉，您好啊。”

“听说淮扬市的班子准备调整了啊，呵呵，我问过界了，厅局级是省委直接管辖的干部，蒋书记没有意见吧。”

“哪里，没有意见，我聆听徐部长的教诲，希望得到徐部长的支持啊。”

接下来，蒋宇辉的神情开始严肃了，陆续说出了“徐老”等简单的词语，这个电话的时间不长，基本上都是对方再说，蒋宇辉不停点头，五分钟之后，对方挂了电话。

蒋宇辉简单思考了一下，立刻安排秘书，请省人大的许光坤副主任过来一下。

许光坤进入办公室之后，蒋宇辉吩咐秘书，在他和许光坤谈话的时候，暂时不要有人打扰，秘书出去了，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一个小时之后，赵海阳进入了蒋宇辉的办公室，蒋宇辉通报了调整淮扬市班子的想法，赵海阳平时不大过问人事调整的事宜，除非是自己想着提拔谁，或者涉及到省直关键部门的人员调整，得知了蒋宇辉的想法之后，赵海阳没有发表其他的意见，表示同意。

孙志超进入蒋宇辉办公室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淮扬市班子调整的问题，蒋宇辉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两人商议一下淮扬市的班子调整事宜，孙志超在蒋宇辉办公室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当孙志超离开蒋宇辉办公室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省委组织部派出了考核组，到达淮扬市。考核组对陆长征进行了考核，时间一天，考核组主要是和淮扬市四大家的领导进行了座谈，没有通报考核情况，一天之后，考核组离开了淮扬市。

考核组的到来，引发了一些震动，黄海涛的情绪不是很好，按照这样的安排，陆长征明显是出任市长的，这不合乎黄海涛的心意，但丁原很高兴。

三天后，蒋宇辉主持召开了书记办公会，接着，省委召开了常委会，专题研究淮扬市班子调整的问题，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常委会的时间不长，议程比较单一，就是淮扬市的人事调整，这种中途变换市州主要领导的事情，都是经过了长时间酝酿的，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反对意见，所以，过程很顺利。为了节约时间，蒋宇辉安排了省委组织部长单斯召翌日到淮扬市宣布淮扬市班子调整的情况。

单斯召在高速公路的出口，看见了丁原、黄海涛、陆长征和张太忠等人，他下车之后，和众人一一握手，什么都没有说，接着，车队朝着市委而去。

事发突然，早上上班的时候，市委办公室接到了通知，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单斯召到淮扬市，淮扬市所有的市委常委在家里等候。

消息迅速传开了，所有人都猜测，一定是淮扬市的班子调整了，说了这么久，考核组也来过了，这次终于调整了，只是没有想到时间这么快。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办公室的反响很大，不少人都在打电话询问消息，大家不清楚详细的调整方案，都凭着感性进行猜测，一般的说法，都是黄海涛出任市委书记，陆长征出任市长。

丁原接到了电话之后，神色镇定，他安排办公室，请黄海涛市长、陆长征副书记和张太忠部长，10点钟以后，和他一起到高速公路出口去迎接单斯召部长，安排完毕之后，丁原居然在办公室看起了报纸。丁原也紧张，不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的风声，现在也难以得到什风声了，到北京的时间，一晃一个月了，到底有没有效果呢，不过，从市长的人选安排来看，还是有效果的。

黄海涛接到电话之后，第一个反映，是想给孙志超副书记打电话，但他犹豫了，单斯召部长已经在路上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显得太幼稚、太迫不及待了。在高速公路的出口，看见单部长没有带人来，黄海涛松了一口气，看来，期盼了这么长时间的变动，终于要来临了，总算是要出头了。内心里，黄海涛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到省城去了好几次，虽然没有说到这件事情，但意图是明显的。至于说陆长征出任市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论根基，陆长征还是不能够和他黄海涛比较的。

市委常委会议室，所有的常委都在这里等候着，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很严肃，部分常委虽然有些兴奋，但也是抑制了自身的激动，静静的等候，相对来说，郎世福和廖鸿运的神色最为严肃。大家都是估计，丁原要离开淮扬市了。

单斯召率先进入了会议室，跟着的是省委组织部市州干部处的处长，丁原、黄海涛、陆长征和张太忠在后面，徐少杰进入了会议室，接着，余怀祥也进入了会议室，没有人感觉奇怪。不过，丁原还是看了一眼余怀祥，黄海涛没有任何的反映。

丁原主持会议，他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单部长百忙之中来到淮扬市表示欢迎。接下来，单斯召简单讲话，表明今天到淮扬市来，是有关淮扬市班子调整的事情，单斯召说完之后，身边的干部处处长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文件，开始宣读了。

“经过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黄海涛同志任西山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常委、副书记，免去其淮扬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职务，免去其淮扬市人民政府市长职务；陆长征同志任淮扬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相关程序，请有关部门迅速按照规定办理。”

文件宣读完毕，整个会议室里面极其安静，没有人会想到是这样的调整，大家一直都以为黄海涛出任淮扬市市委书记，可却调到省纪委去工作了，陆长征担任了市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省委是坚决支持丁原书记的，在这样一场权力的博弈中，黄海涛败了，败给了低调的丁原书记，几天前市委常委会上面迫不及待的黄海涛失败了。

单斯召代表省委讲话，都是老生常谈，没有什么新意，什么省委是经过认真研究的、慎重做出决定的等等，接下来，黄海涛和陆长征都要表态。

黄海涛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调整，在淮扬市，他这个千年老2是做到底了，最终也没有能够担任市委书记，黄海涛的表态很简单，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两分钟，主要意思就是服从省委的安排，在淮扬市工作了这么多年，感谢大家的支持。

陆长征是做了准备的，也就是表态性发言。

会议还在召开的过程中，余怀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会议室了，徐少杰没有特别注意，隐隐约约记得是在宣读文件的时候，徐少杰有些好笑，余怀祥还是有些不冷静的，这样的场合，就是参加会议，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中途离开会议室，不会没有人注意到的，到时候大家会怎么看你。

吃饭的时候，黄海涛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参加，单斯召的兴致一般，所以酒宴很快结束，单斯召吃完饭便离开了淮扬市。

淮扬市的干部显然陷入了震惊中，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调整。

饭后，丁原找到了黄海涛，两人在办公室里面，交谈了大约10分钟，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了一些什么内容，市委也没有设宴欢送黄海涛，翌日，黄海涛简单和陆长征办了交接，离开了淮扬市，直接到省纪委去上任了。

徐少杰终于明白了，北京之行的效果出来了，接下来，丁原书记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陆长征是幸运的，直接担任了淮扬市的市长，丁原书记面临的工作环境是非常有利的，徐少杰后来知道，市委分管组织工作的是郎世福副书记，也就是说，省委暂时没有任命新任的副书记，但明确了常务副书记。这样，陆长征和郎世福都会感激丁原，在工作上也是竭力支持，他们都会认为，这次的调整是丁原书记的功劳。

下午，陆长征进入了丁原的办公室，这是两位主要领导的第一次碰头，钱大志来到了徐少杰的办公室，抑制不住兴奋的神色。

“徐主任，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

“钱科长，我也没有想到，看来要祝贺你了，马上就是钱主任了。”

“徐主任，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一定是知道情况的，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丁书记带着你到省城去了好几天，当时我还想歪了。”

“钱科长，你怕是高兴好久了，省委组织部来考核的时候，我看你就一直蛮高兴的。”

“我这是不知庐山真面目，盲目高兴的，哪里敢和徐主任你比较啊，不动声色，都这么长时间了，想起来我就惭愧，和你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钱科长，你就不要谦虚了，离开市委办公室的时候，我为你践行，好好喝一顿酒。”

钱长江笑嘻嘻的，没有说其他的话。

接下里的几天时间，徐少杰忙的脚不沾地，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还有市直单位负责人，县市党政主要负责人，都来汇报工作，徐少杰要合理安排出来时间。徐少杰很是佩服丁原书记的定力，这些负责人中间，有不少的人，几天前，还在蜂拥着到市政府汇报工作，现在，全部都到市委来了，丁原书记依旧是微笑着听取工作汇报。

钱大志暂时到政府办公室去上班，也是忙呼呼的，市直单位负责人和县市党政主要负责人，同样是到市政府给陆市长汇报工作，都是来到市委汇报之后，马上就到市政府去，钱大志曾经笑着打电话，询问徐少杰，在市委汇报的还有哪些领导，便于安排时间。

余怀祥送黄海涛到省纪委上任，两天之后才回到淮扬市，接着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上班之后，他发觉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好在综合科办公室看报纸、看文件，余怀祥虽然是办公室副主任，可以前的职务实际上是黄海涛的秘书，现在，陆长征的秘书，显然是钱大志，所以，余怀祥的办公室都没有落实，他暂时没有办理移交，钱大志也暂时在市长办公室右边的机要室找了一间办公室。

官场的风向标是非常灵敏的，张绍才马上察觉到了变化，一些工程开始主动找上门来，金剑公司门庭若市的局面迅速消失，张氏建筑集团公司的客人逐日增多，以前比较清闲的张绍才，迅速开始忙碌起来，当然，准备迁移到省城的计划，也马上终止了。

徐少杰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显得高兴，红楼梦中间说到的你方唱罢我登台的语句冒上了心头，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最好的见证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沙隆县的调整

第一百五十九章沙隆县的调整

淮扬市的人事，并没有马上进行调整，丁原不会这么做，虽然说大家都明白，秋后算账是免不了的，甚至有人做好了准备，随时被调整，但丁原是市委书记，不是街头的混混，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加快淮扬市经济发展的步伐，是考虑淮扬市的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这样的政治成熟性，丁原书记还是有的。

有一个情况是例外的，就是沙隆县，沙隆县公安局的事情，直接动手的干警已经处理了，被检察院起诉，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公安局刑警队队长调整了，也就是说事情到此为止，至于县里的领导，毫发无损。

沙隆县的情况很特殊，这些年来，因为黄海涛的关系，针扎不进，水泼不出，现在，情况改变了，黄海涛已经离开了淮扬市，丁原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动一动沙隆县的班子了，当然不能大动，如果引发了沙隆县的波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沙隆县积重难返，必须要有一枚钉子扎进去，打开局面，丁原还有其他的想法，短时间是不会透露出来的。

关于沙隆县班子调整的事情，丁原和陆长征、郎世福都交换了意见，统一了看法。

“少杰，前些日子，我要你多了解县市的情况，你应该做得不错吧。”

“丁书记，我了解了一些情况，还有不足。”

“废话，你没有在县市工作过，当然不可能完全了解了，实践出真知，最主要的，还是要有实际工作经验，在具体的工作中，才能够一步步熟悉情况。”

“丁书记，您是不是准备要我到县市去工作了。”

“臭小子，尽说废话，难道你在我身边工作一辈子啊，都快两年时间了，你还想呆多久啊，做好准备吧。”

谈话一天之后，市委组织部开始考核徐少杰，考核过程很顺利，都是非常好的评价，市委组织部考核，意味着徐少杰即将得到提拔，市委办公室议论纷纷，大都是羡慕徐少杰的，当然，大家都是认为，徐少杰应该得到提拔，陪着丁原书记这么长的时间了，现在得到提拔，理所当然，顾雪洁显得特别高兴，要不是明白了官场的微妙，早就叫嚷着请徐少杰吃饭了。

书记办公会和市委常委会很快召开，这次的会议，就是专门研究沙隆县班子的调整的，徐少杰已经无法心如止水了，他知道，这次的会议，与他职务的变动有关系，徐少杰在办公室不停抽烟，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会议结束之后，徐少杰进入了丁原书记的办公室。

“少杰，想必你知道结果了，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你担任沙隆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这个任命意味着什么，你是明白的，你很年轻，不到26岁的年纪，出任县长，是非常少见了，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记住，市委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的，如果你不能做出来工作成绩，市委的调整就是失败的，你的身份特殊，全市的干部都会看着你，其他县市的主要领导，暂时不能做出成绩，大家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你就不同了，因为你是我的秘书，因为你是全市最年轻的正处级领导，所以，你一定要有紧迫的认识，为了便于你开展工作，沙隆县还做了一些微调，陈目标分管组织工作，李明出任县委副书记，主管经济工作，他们和你都很熟悉，你们要好好配合，将沙隆县的经济抓起来，向市委交上满意的答卷，好好干，我看好你。”

此刻，徐少杰想到的不是工作，而是这次意味深长的调整，何旭雄虽然还是县委书记，可是处境尴尬，身边的几个主要领导，都是丁原信任的人，说的不客气一些，何旭雄有些被架空的意思，丁原书记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徐少杰想到了两层意思，一方面，是为自己埋下伏笔，如果工作不能抓起来，承担责任的是何旭雄，另一方面，如果工作抓好了，自己马上就能够接替何旭雄出任县委书记，这样的安排，妙不可言啊。徐少杰很是感慨，官场上就是这样，掌握了主动，一切都好安排，徐少杰感觉自己再次学到一些经验了。

“少杰，你有什么想法？”

“丁书记，我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离开您的身边，有些舍不得。”

“少杰，不要说这些没有用处的话，没有考虑就是没有考虑，还在为自己找理由，到沙隆县之后，好好工作，趁着现在的形势好，迅速将经济抓起来，你还要记住，担任县长，就是县市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了，身份改变了，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不要犯原则性的错误。”

“是，丁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呵呵，我早说过了，充分相信你，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可要提醒你了，赶快将婚事办了，现在你是县长了，主要领导了，面对的情况会复杂很多，个人问题一定要尽早解决，唐婉柔估计也催过你，前段时间，情况特殊，现在你要筹划了，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

徐少杰连连点头，丁原的关心令他感激，能够得到市委书记这样的关心，相信在官场上，太少见了，另外一个方面，自己也要面对唐婉柔了。

走出丁原书记的办公室，徐少杰的手机就响了，徐少杰看了看，是唐婉柔的电话，这个唐婉柔，还真是会拿捏时间啊。

“县长老公，祝贺你啊。”

“小柔，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啊。”

“那还用说，我在淮扬市有密探，随时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哼，有什么不好的举动，我都知道的，爸爸也知道了，很高兴，问了我们什么时候办事，我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啊。”

“这个，小柔，我还真的没有想啊，刚刚从丁书记的办公室出来。”

“哼，县长老公，你是不是想做陈世美啊。”

“我说小柔啊，你可不是秦香莲啊，我看唐叔叔倒像是包公啊。”

“哼，知道就好，下午我到淮扬市来，等着我啊。”

“小柔啊，下午我要到组织部去开会啊。”

“我不管，下午我就是要见到你，我知道，你开会的时间不长，哼，不准和其他人约好了，我要是找不到你，就直接找丁叔叔。”

徐少杰开始整理办公室，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到沙隆县去担任代县长，徐少杰没有想到，他本来以为，会到哪个条件好一些的县市，比如说淮安市，多舒服，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可现在的结果是到沙隆县，其中的深意，恐怕淮扬市的干部都是清楚的，高兴之余，徐少杰有些头疼，丁原书记还是没有放过他，不肯让他过舒服日子。

乔玉荣和黄梦，还有顾雪洁都上来了，到了徐少杰的办公室，以前，乔玉荣很少到徐少杰的办公室，黄梦也是送文件才来一下，只有顾雪洁经常来，徐少杰办公室的客人多，现在，徐少杰马上就要离开市委办公室，高升了，到沙隆县担任县长去了，三人都是上来祝贺。乔玉荣熟悉文件应该如何整理，毫不客气帮着徐少杰整理办公室，黄梦也没有闲着，帮着收拾一些小东西。顾雪洁一边收拾一边看着徐少杰。自从在市委宿舍有了房屋以后，徐少杰就将所有的礼物都拿回家了，所以，乔玉荣、黄梦和顾雪洁帮助收拾办公室，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徐少杰很快陷入了电话会议中间了，中午徐少杰在食堂吃饭，下午要到组织部小会议室开会，徐少杰担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接近两年时间，时时刻刻在丁原书记身边，市直单位主要负责人和县市的主要负责人，都是认识的，这个时候，不少人给徐少杰打电话，表示祝贺。

钱大志调到了市政府办公室，出任办公室副主任，依旧是陆长征的秘书，不过级别变了，余怀祥调到了市纪委，出任办公室主任，但没有进入纪委常委班子，他倒是和老上司黄海涛一条线了，钱大志和余怀祥的任职，都是这次的市委常委会研究的。

下午在组织部小会议室开会，内容很简单，组织部长张太忠主持会议，常务副部长罗海军宣读了文件，郎世福代表市委做了讲话。会议时间不长。变动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散会了，徐少杰正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郎世福叫住了他。

“小徐，明天上午我送你到沙隆县去上任，你到市委办公室之后，直接来我的办公室，呵呵，现在是金秋九月，丹桂飘香的季节，本来想着让你休息几天，调节一下，不过，你是县里的主要领导，必须以工作为重。”

“郎书记，谢谢您，我明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准时到您的办公室。”

张太忠和罗海军站在一边，笑呵呵和徐少杰握手，徐少杰的很恭敬，丝毫看不出张扬。

走出组织部，钱大志、李明在外面等候。

“徐县长，下午我请客，呵呵，陆市长放我半天假，我已经和李书记说好了，我们还是在老地方吃饭，你可不要推辞啊。”

徐少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照时间计算，唐婉柔很快就要到淮扬市了，徐少杰总不能说女朋友来了，下午就不吃饭了吧。

“钱主任，恭敬不如从命，我要是得罪你了，今后的工作没法干了，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啊，还带着有人，不知道钱主任欢迎不欢迎啊。”

“没问题，一顿饭吃不穷我。”

三人哈哈大笑，徐少杰明白，现在吃饭，哪里需要钱大志自己掏腰包，早就有市直单位帮着买单了，能够为钱大志直接买单是好事，还要看钱大志愿意不愿意。

徐少杰很快进入了廖鸿运的办公室。廖鸿运显得很精神，徐少杰知道，省委可能的意思，是廖鸿运出任市委副书记，不过是秘书长的人选还没有考虑好的缘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暂时没有调整。

“徐县长，你明天就上任了，本来办公室准备送送你，不过时间太紧了，郎书记送你，我们就不凑热闹了，等你在沙隆县报到之后，记得回来，欢送仪式还是要办的。”

“廖秘书长，谢谢您对我的关照，我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两年时间，您教诲了我很多，以前我是您的部下，以后我还是您的部下，您一定多关照我。”

“呵呵，小徐啊，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担子很重，市委办公室是你的娘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到了沙隆县，好好工作。”

徐少杰拿出了办公室的钥匙，放在了廖鸿运的办公桌上面，已经是沙隆县代县长了，钥匙该交出来了。廖鸿运拿着钥匙，有些感慨。

“小徐，其实丁书记是舍不得你的，不过，你现在的职责更加重要，总是要迈出这一步的，我现在还在为丁书记秘书的事情头疼啊。”

徐少杰只有不到半天的休息时间，他没有耽误，直接回家去了，廖鸿运特意安排了轿车，送徐少杰回家，虽然只有短短几步路，可这是规格。此刻，徐少杰感觉到了少有的轻松，心里的包袱卸下来了，无论沙隆县的情况是怎么样，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不用提心吊胆了。

下车之后，徐少杰慢悠悠朝着楼上走去，此刻，大家都在上班，走廊里面很安静，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冲到徐少杰的面前，接着，扑进了徐少杰的怀里。

“小、小柔，回家再抱。”

“我不，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见。”

徐少杰抱着唐婉柔上楼，唐婉柔搂着徐少杰的脖子，一脸的笑容。

终于回到了家里，徐少杰小心将唐婉柔放到了沙发上，他一直在想着，唐婉柔应该到了，为什么一直没有看见人，原来唐婉柔在这里等着，看来，唐婉柔还是不愿意耽误他的工作的。

“小柔，下午政府办公室的钱大志主任请客，你认识的，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好啊，我见见钱主任，不过，不准多喝酒。”

“没问题，我明天要到沙隆县去上班，对了，家里的钥匙，你拿一套，我早就准备了，怕你不要。”

第一百五十九章反响（1）

第一百五十九章反响（1）

唐婉柔拿过钥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老公，今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两人拥抱到了一起，慢慢的，徐少杰感觉到控制不住自己了，升迁的兴奋、卸下包袱的轻松，此刻，一起爆发出来，他亲吻着唐婉柔，抱起唐婉柔，朝着卧室走去，唐婉柔很乖，蜷缩在徐少杰的怀里。

卧室里的一番激情，别有滋味，期间，徐少杰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管。

“老公，快看看电话吧，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可不好啊。”

“没事，估计都是祝贺的，昨天到今天，基本上都是这些电话。”

话是这么说，徐少杰还是赶快拿起了手机，不能在刚刚上任的时候，就摆出了架子，这对以后的工作不利。唐婉柔躺在徐少杰的怀里，抚摸着徐少杰的胸脯，徐少杰一只手拿着手机回电话，一只手还捏着唐婉柔的**。

徐少杰当然要找理由说为什么没有接电话了，比如刚才人机分离啊，比如说设置为震动了，没有听见啊，说这些话的时候，徐少杰神色自若，不过，唐婉柔在一边看着他，神情显得有些奇怪，徐少杰有些心虚，回了几个电话之后，唐婉柔终于开口了。

“老公，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撒谎，看你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是，是，小柔，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刚才情况特殊，难道我说和你在一起啊。”

唐婉柔的脸上出现了红晕。

“去，我知道，我又没有怪你，我是说以后，我是说不准在我的面前撒谎。”

张绍才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一边的颜玉环不断提醒张绍才开慢点，好不容易结束了在省城的交谈，张绍才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开车往淮扬市赶，他很急切想见到徐少杰。前些日子，因为淮扬市的局势不明朗，所以，张绍才在省城下了一些功夫，承包到了几个工程，后来，因为徐少杰身份的变化，张绍才的重心又到了淮扬市，几反几复，够操心了，张绍才都有些精疲力尽了，可省城的工程不能丢，所以，张绍才特意回到省城，带着徐义杰，熟悉这些工程，和相关的领导见面。

下午接到徐少杰的电话，张绍才高兴坏了，连忙回家，将消息告诉了韩庆娥，韩庆娥已经接到了徐少杰的电话，一家人都为徐少杰高兴，其中，韩庆娥是比较冷静的，也有一些担忧，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了解，要说徐少杰的冷静和成熟，韩庆娥不担心，可徐少杰太重感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怎么在乎，不怎么表露，可一旦爆发出来，威力是惊人的。现在，徐少杰这样年轻，就成为县长了，今后一定是前途光明，但遇见的麻烦一定不少，在电话里，韩庆娥一再叮嘱徐少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怎么说家里都是没有什么靠山的，当领导了，一定要注意和所有人搞好关系，不要张狂，如果栽跟头了，会很惨的，还是多想着平平静静过日子。虽然徐少杰一再保证没有什么问题，记住这些话了，可韩庆娥始终还是操心的。

张绍才到达淮扬市的时候，是下午4点多钟，他想都没有想，直接到了市委宿舍，停好车，和颜玉环直接上楼敲门了。

“小柔，你好啊，什么时候到淮扬市的？”

“大哥、大嫂，我是下午到淮扬市的。”

张绍才满脸笑容，握住了徐少杰的手。

“少杰，我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么快，你就担任县长了，我接到你的电话，就想着往回赶，你准备什么时候上任啊。”

“大哥、大嫂，我明天就要到沙隆县去，到县里报到之后，我还要回省城一趟。”

“好好，到时候我陪着你一块回省城去。”

颜玉环带着唐婉柔进卧室去了，顺手关上了卧室门，她知道，张绍才有话要和徐少杰说，唐婉柔也是明白的。

“少杰，你现在是县长了，身份不一样了，我接触过不少的领导，有一些感慨，当然，我不懂官场上的规矩，只是凭着自己的认识，和你谈谈，你一定注意两个方面，钱和女人，钱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开办的公司，还是能够赚钱的，我已经决定了，每年拿出来10的利润，作为你必要的开支，千万不要收那些建筑包头的钱，那会成为套在脖子上的绞索，会越套越紧的，再就是女人，你年轻，手里有权，想着巴结你的人不少，有一些女人，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认识，不要说你，我当初都险些犯下这样的错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和小柔的婚事，赶紧着办了，这样拖着不是事情，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了不好，总之一句话，小心无大错啊。”

徐少杰没有说话，这些问题，他暂时还没有想，整个下午，徐少杰的头脑里面，都是比较空的，不愿意去想什么事情，仅仅半天的悠闲时光，徐少杰还没有想到在沙隆县，能够轰轰烈烈做出来什么大事情，不过是按照市委确定的调整产业结构的决定，认真开展工作。

“少杰，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保重，妈很想念你，尽快抽时间，回去看看。”

张绍才知道徐少杰下午一定有安排，随口说了吃饭的事情，徐少杰果然说有安排，张绍才没有多说，聊了一会之后，和颜玉环离开了市委宿舍，回到公司去了。徐少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5点多钟了，他叫上唐婉柔，正准备出发，此刻，敲门声响起来了。

进来的是杨晨，杨晨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杨晨，你好，快进来，请坐。”

看着杨晨坐下以后，唐婉柔为杨晨泡了一杯茶。

“徐县长，唐警官，您们好。”

“杨晨，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徐县长，我是来恭喜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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