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过来,婚过去 - xp1024.com
《婚过来,婚过去》


第1章

风聆把自己的小polo停在停车场上,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不紧不慢地朝“雕刻小筑”走去——今天她的相亲对象据说是个文艺青年,约在了这家东湖边上的小资咖啡馆见面。

其实她一直以来对文艺青年有些头疼,奈何现在情势比人强,她已经二十有八,家里的父母长辈三天一敲打,明里暗里地逼着她赶紧结婚,变着法儿的为她介绍对象。风聆其实很想告诉他们:男人就是一罐调味剂,有的时候不妨洒上一点,没有的话,这饭菜照样能吃,饿不死人。

东湖边上不能开车,时值傍晚,湖边夏意盎然,湖风阵阵,天边的余晖晕染得整个天空都红彤彤的,跑步的、锻炼的、游玩的人都一群一群的,风聆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薄汗。

眼看着“雕刻小筑”就要到了,迎面走来了两个剃着光头,胳膊上有两个纹身的男人,人太多了,风聆的包一不小心地刮了其中一个,顿时,那两个男人停住了脚步,笑嘻嘻地说:“小妹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和哥哥们说吗?”

风聆蹙了蹙眉头,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没有留意,碰到你们了。”

“不对吧,小妹妹,是不是看上哥哥啦,不要害羞嘛。”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去就要去拉她的手。

风聆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一脸的花容失色:“哎呀呀,大哥你不要这样哪,小妹我很害怕。”

一旁的几个路人都忙不迭地避了开去,三个人的四周空开了一小块空地,有几个看热闹的站在路边的花坛上张望着。那两个男人有些得意,嬉皮笑脸地说:“别怕,走,哥请你去吃大排档去,羊串、麻辣烫、小龙虾随你挑……”

话还没说完,只见风聆杏眼圆睁,双手一叉腰,清脆的声音就好像爆豆子一样一个个地蹦了出来:“我说你们两位大哥,膀大腰的,模样也不差,怎么活到现在就变成这么个当街调戏起女人的货色了,想女人赶紧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别一副死乞白赖的模样,把自己当成一坨牛粪也没人会把鲜花在你们身上。读书的时候老师都教我们不要乱丢垃圾,不然啊我只怕会忍不住把你们都丢出去……”

那两个男人一阵晕头转向,傻呆呆地看着风聆,不敢置信刚才还是一个软绵绵的小白兔,一眨眼就化身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怒吼了一声,伸手就去抓风聆的肩膀。

风聆敏捷地一个侧身,一搭住他的手,一使巧劲,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那个男人顿时被重重地摔倒在了草地上。她拍了拍手,一脸的过意不去:“哎呦大哥对不住啊,一时手滑了。”

一旁围观的人群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个人看不过去指责起那两个男人了起来:“小伙子,是你们不对啊,人家小姑娘都和你道歉了,怎么还要打人啊。”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小伙子算了吧。”

那两个男人一见人多了起来,势头不妙,只好悻悻地扔下一句“走着瞧”便灰溜溜地走了。

风聆笑嘻嘻地学着电影里侠女的样子冲着大家一抱拳,和旁边的人打趣了几句,把包往身上一甩,整理了一下仪容,昂首挺地走进了“雕刻小筑”。

这是一间H市久负盛名的咖啡馆,猩红色的窗帘、木制地板、优雅的小台灯,无一不营造着一个浪漫、轻松的氛围,是很多小资男女的聚集地。木制的书架上放着一本本的装杂志和书,看着书、品着咖啡、看着窗外的东湖,别有一番风味。

风聆一看时间,糟糕,已经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五分钟,她在心里暗自诅咒了一下那两个男人——她约会向来不迟到,这下破例了。

那个文艺青年据说定了二楼的露台,穿了件据说是格子的T恤。风聆三步并作两步,只见露台上有好几桌,都是一对一对的,只有角落里坐了一个男人,可是却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她狐疑地走了过去,问:“请问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话,风聆就瞥见了他的领口上有米色的格子,顿时释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就是风聆。”

那个男人转了过来,略带了些诧异,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柔且略略带了点磁,仿佛情人的手掠过发间,又仿佛风沙哑的吟唱……风聆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她是个声音控,素来着迷这种感的声音。

风聆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起来,只见他眼睛不大,炯炯有神的目光从狭长的眼线中透了出来;鼻梁高而挺,在一侧留下了一道影;嘴唇薄薄的,此刻微微翘起,一幅悠闲的模样……她不由得惊愕了,拉线的红娘居然没有添油加醋,眼前这个男人,在她的相亲史上,完全可以打九分的高分,剩下一分留待观察他的品行。

“你见过我吗?我怎么没有印象?”风聆疑惑地问,这个声音依稀有点熟悉,可眼前这个人,她却没有半分印象。

“刚才在露台上看你那手过肩摔很漂亮。”那个男人微笑着说。

风聆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彪悍的形象已经全部落入他的眼底,顿时她有些许的泄气了:虞□□早就说过了,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我们老板让我们学的,他说女孩子学点这个防身好。”

那个男人有些意外,饶有兴味地问:“你们老板是谁?这么有远见?”

“咦,小姨没和你说吗?我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首席秘书。”风聆耸了耸肩,心想,看来这次相亲又要失败了,男人都不喜欢女人比他强。

“风小姐真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上市公司的首席秘书。”那个男人赞叹说。

“运气好没办法,我大学毕业了就被老板挑中,然后在一路培养上来,去年刚刚提到总裁室。”风聆笑着说着,忽然拍了拍头,略带了点歉意问,“你看我这记,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敝姓顾,名子念。”那个男人彬彬有礼地答道,挥手叫来了服务生,“风小姐喜欢喝点什么?”

“我来杯卡布奇诺吧。”风聆其实不喜欢晚上喝咖啡,她天生对咖啡因有些敏感,只有下午茶的时候可以勉强喝点,这样才不会睡不着。

“女孩子都喜欢卡布奇诺,只是不知道去掉这些油泡沫之后,你们还会喜欢吗?”顾子念感慨了一下。

风聆笑着说:“为什么要去掉?没了这些泡沫之后,它还叫卡布奇诺吗?”

顾子念怔了一下,忽然笑了,拿起勺子在杯子上轻轻敲了一下,骨质瓷发出一声“叮”的脆响,“风小姐说的好,是我魔障了。”

“叫我名字吧。”风聆俏皮地一笑,“风小姐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风聆。”顾子念把这个名字在嘴间叫了两声,低哑动听,“不知道是哪个聆?灵巧的灵还是铃铛的铃?凌厉的凌还是树林的林?”

“都不是,聆听的聆。”风聆对自己的名字向来就十分喜欢,不由得带了点小骄傲。

顾子念呆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这个名字很好听。”

“谢谢。”风聆头一次觉得相亲也是一件靠谱的事情,原来出门前想要捣乱的心顿时烟消云散,“对了,还没请教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顾子念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个媒体工作者。”

风聆了然地点点头:“就是记者什么的,我最爱看小报啦,娱乐版的头条我从来都不会错过的。”

顾子念有点想笑:“爱八卦是女人的天。”

看着远处船影点点,一簇簇的灯火掩映在东湖的绿树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湿湿的湖水的气息,两个人一起坐在露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居然都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惬意。

一眨眼,都快到九点了,顾子念很有风度地买了单,把风聆送到了她的小polo旁边,递给了她一张名片:“看来我们俩很有缘分,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我念,你听,真是难得。和你聊天很有意思,希望下次还能见面。”

风聆心里窃喜,却没表露在外,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便签纸,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下来递给了他:“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风聆疾步跨进了自己的车内,给闺蜜虞□□打了个电话,惊叹说:“□□,我遇到了个极品!”

虞□□正在敷面膜,闻言神一振:“怎么?不肯付钱买单?挖鼻孔?抖腿?”

风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你就不念我个好的?”

“难道你的极品的意思是……”虞□□疑惑地问。

“对,又温柔又坦诚,长得也不赖,我怎么有种踩到狗屎的感觉?”风聆有点晕。

虞□□气坏了:“风聆!我嫉妒你!我也要去相亲!哎呀,我的面膜掉了,不和你说了!”

电话咔嚓一声断了,风聆冲着话筒做了个鬼脸,刚想点火,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小姨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

“风聆,你这个小丫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人家怎么连面都不想见就直接拒绝了?”小姨在电话里质问道。

风聆顿时傻了:“小姨你有没有弄错啊,我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都交换了联系方式了。”

“什么?那个人是不是瘦瘦的,头发带了点自然卷,说起话来都是翘舌音?”

“不对啊,他个子挺高的,不算太瘦……”

“他叫什么名字?”小姨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

“顾子念。”风聆心里觉得不妙,硬着头皮说。

“你这个小丫头,你相个亲还能相错人!你赶紧给我回来!”小姨在电话里咆哮了起来。

第2章

一回到家,小姨已经在了,三个长辈围着她就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把她踏上相亲之路起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挖了个底朝天,最后盖棺论定:“一定是看到你那个过肩摔了!你那个过肩摔把男人都摔跑了!”

风聆不服气地说:“什么男人啊,看到女人被调戏不站出来!还对我指手划脚的,小姨,以后这种人不要拿出来遛,丢男同胞的脸!”

小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聆,女孩子家要温柔,不温柔也要装温柔,碰到这种人,你就抱紧双肩,浑身发颤,脸上挂两行泪珠,包管男人们前仆后继地帮你来打架!”

风聆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喃喃地说:“这样还是让我死了吧。”

风妈妈咳嗽了两声,叹气说:“算了算了,跑了就跑了,小聆啊,那种男人不要也罢,只怕以后看见老婆挨打都会躲得远远的。”

风爸爸却迅速地抓住了整个晚上的重点:“小聆,你聊了一个晚上的男人是谁?会不会是个骗子?”

风聆顿时有点傻眼,摇头说:“不会吧,人家谈吐斯文有礼,挺老实的一个人。”

小姨一拍腿,中气十足地说:“骗的就是你们这些女人!没有什么感情经验,又一心想要嫁出去,到时候被人骗得人财两空,小聆你一定要长个心眼。”

风聆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默默地想着:这到底是谁要一心想嫁出去啊!

“是啊,小聆,这样不知道底细的男人不要去交往了,还是知知底的放心,赶明儿妈再去托托同事,唉,你又聪明又漂亮,工作好,收入高,怎么就没碰上个对眼的呢?”风妈妈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就是平时很有些杞人忧天,最喜欢做一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好人坏人。”风聆无奈地说。

“不是小孩子怎么了,你看新闻里放的都是什么女大学生、女博士上当受骗,小心为上,女孩子,一步错就步步错了。”风爸爸很疼爱女儿,如珠如宝地守到二十四岁,生怕哪个混小子把女儿骗走了,只可惜岁月不饶人,现在也媒婆体质附身,整日里筹划着为女儿找另一半。

“小聆你不是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了,快把那个男人的名片拿过来我们瞧瞧。”小姨忽然想了起来。

风聆掏出了那张名片,只见一张黑卡纸上用浮雕效果干干净净地印着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码,一如其人,她的心里忍不住浮上一丝赞赏。

“看看,这么简单,连个工作单位也没有。”小姨颇有些不屑。

“小聆,这人是不是没钱多印两个字啊?”风妈妈怀疑地问。

风爸爸戴上了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瞧了几眼:“名片看起来倒挺干净的。”

风聆顿时热泪盈眶:老爸,你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啊!

“不过,这人藏头露尾的,一定有不少秘密,小聆,不要和他联系了,这名片爸爸收着了。”说着,风爸爸顺手就把名片塞进了兜里。

风聆救之不急,长叹一声:老爸,你到底是想嫁女儿呢,还是想留女儿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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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聆头几天一直惦念着那个顾子念,不过等了几天,也没见人打电话来,名片也早就不知道被风爸爸丢哪里去了,渐渐的,也把他抛到脑后去了。一上二十八岁,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被总动员了,各种各样的相亲会弄得她焦头烂额,有时候真想随便找个男人完成历史使命算了。

没几天,就是大学里的同学会了。风聆在Z大毕业五年了,当初在班里人缘很好,现在也混得不算落魄,就开开心心地去了。一进茶馆,几个熟悉的脸庞顿时勾起了大学时代青涩的回忆。

“呦,那不是我们班的小公主嘛,来来来,快来这里!”当年经管系二班的班长眉开眼笑地招呼着。

“班长,你是不是暗恋我们公主啊,这脸怎么笑成一朵花了。”一旁的同学顿时调侃起来。

“去去去,风聆是咱妹,再胡说小心你嫂子喷你!”班长和他的女朋友是当初班里唯一毕业了没分手的一对,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老班,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长时间才组织一次同学会,当初率领我们在校运会上所向披靡的人到哪里去了!跌温柔乡就把我们都忘记啦?”风聆取笑说。

“这不忙着找工作,忙着挣钱,忙着结婚……唉,这人活一世,生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啦。”班长摇头晃脑地说着。

几个同学顿时起哄了起来:“结婚啦?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没通知我们!”

“没没没,十一结,到时候大家一定来捧场!”班长一脸乐呵呵的模样。

“哎呦,班长都结婚了,小聆,你呢,另一半有着落了没?”说话的是班里的另一个女同学林乔俐,人长得十分艳丽,身材高挑,当初系里选美的时候,她和风聆都是榜上有名,最后十大系花却是风聆榜上有名,她名落孙山。大学四年中,一直明里暗里和风聆较劲,抢风头、抢老师、抢男朋友。H市的娱乐业发达,大三的时候她被星探发现去拍了很多平面广告,毕业的时候进了H市地方电视台,风光无限,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了。

“还单着呢。”风聆不想和她多说,深怕又触动她哪神经。

“单着好,有了男朋友可真不自由,今天出来还要和他请假,这不,才刚坐下没多久,就一个电话打来,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烦也烦死了。”林乔俐嗲嗲地说。

“乔俐你男朋友是哪里的啊?你的眼光,一定错不了。”一旁一个女同学笑着问。

“唉,都这个年纪了,也就不要东挑西捡了,他是H市一家国际银行的高管,从美国留学回来的。”

几个同学惊叹了一声,纷纷表示了羡慕,风聆心里觉得好笑,却也照样惊叹了一声:“乔俐,海啊,别让他游走了,抓紧喽。”

林乔俐谦虚了几句:“哪里啊,就是镀了一层金回来,其实还不是一样的,在那个位置也不好,虽然年薪比较好看,可工作强度太大,很有压力。”说着,她亲昵地凑到了风聆的身旁,“小聆,眼光不要太高了,老公嘛,迟早要找的,现在这个社会,女人太强了,反而找不到老公啊,工作体面不及老公体面来得要紧,你说呢?看看田恬,人家一毕业就结了婚,孩子都有了,还有吴巧,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要独身主义呢,下个月也要结婚了。等我结婚以后,我也准备慢慢隐退了,做些幕后工作,家庭第一嘛。”

风聆顿时起了一身的**皮疙瘩,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点,笑嘻嘻地说:“没事,靠天靠地靠老公,实在不如靠自己,再说了,我脸嫩,还能骗骗人,现在还没有危机感。”

林乔俐的脸顿时有点变色,她的长相比较成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个二三岁,而风聆皮肤很好,光滑而富有弹,嘴边两个甜甜的酒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两个人有回在一次迎新活动中,有个小学妹误将林乔俐当成了风聆的阿姨,顿时传为全班的笑柄。

林乔俐眼珠一转,掩着嘴轻笑了一声,说:“小聆你一直没有男朋友,不会是还想着方铮吧?”

风聆顿时呆了一下,内心深处被尘封的记忆忽然打来了一个豁口,那曾经的青春岁月,那曾经的甜蜜记忆忽然毫不设防地席卷而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那个高大阳光的男孩,酷爱篮球和吉他,曾经对着她深情弹唱,曾经拉着她林中漫步,曾经背着他雨中狂奔……

“他,他还好吗?”风聆呐呐地问。

“还行吧,过年的时候我回了老家,和他们几个聚了聚,方铮已经是项目经理了,买了车买了房,也有了一个女朋友,娇小玲珑的,婚期也近了,当初既然你们分了手,现在就不要再惦记了。”林乔俐欣赏着她微微变色的脸,得意地说。

风聆迅速地平静了下来,笑着说:“真的?看来我要包个红包了,这么多人要结婚,明摆着要我破产嘛。”

众人都嬉笑起来,话题很快转移了开来,聊起彼此的工作,聊起学校的老师……风聆却有些沉默,独自一人到外面去拿了些零嘴,神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方铮那痛苦的眼神和自己那红肿的双眼。

“小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我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实习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催我回去,我真的拖不住了。”

“小聆,你能跟我走吗?我们定期来看你父母,就只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每周来都行!”

“好吧,我投降了,我们不要分手,我先回去,在爸妈身边呆个两年,慢慢做他们思想工作。”

“为什么要分手?你到底爱不爱我?”

“风聆,你可真狠心!”

……

风聆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可不知怎的,今天那声音仿佛魔咒一般,一直在她耳边围绕着,“你可真狠心!你可真狠心!你可真狠心……”

忽然,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难道就是因为她那时候快刀斩乱麻,不想两个人拖着痛苦,狠狠心和方铮分了手,这才导致了现在她要变成剩女了吗?

第3章

将近十点的时候风聆才从茶馆里出来,和同学们告了别。这个晚上夜色很美,深蓝色的天空隐隐还漂浮着一朵朵的云,星星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四周,夜风温柔地吹过,让人有种醺然欲醉的感觉。风聆一时之间不想回家,沿着路边的公园走了起来。

公园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对情侣搂在一起,甜蜜地走过。走着走着,风聆忽然看见一个人急匆匆地从前面绿树掩映的房子中走了出来,远远地,身后好像有两个人在追着。

她顿时停住了脚步,警惕地看着那几个人影越来越近,前面那个是个男人,白衬衫、牛仔裤,后面是两个女人,打扮得很漂亮。原来是桃花债,风聆松了一口气,刚想让开,却见那个男人猛地停住了脚步,惊喜地说:“原来是你。”

风聆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她惦念了两天的顾子念。“你怎么了,这么狼狈?”她掩着嘴乐了。

顾子念苦笑了一声,瞥了瞥身后两个女人,说:“帮我个忙吧,谢谢。”

风聆还没回过神来,那顾子念就把手挽入了她的臂弯,笑嘻嘻地看着那两个女人气喘吁吁地追到面前,“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了。”

在场的三个女人顿时都傻眼了。

其中一个女人恶狠狠地看着顾子念,悻悻地把脚上的高跟鞋往旁边一甩:“顾子念你狠,耍着我玩了这么久!”

顾子念耸耸肩:“小宛,我早就叫你别来趟这浑水,你非得听子言不听我的。”

另一个女人却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子念,我有什么比不上她,你喜欢她不喜欢我?”那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十分动听。

风聆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只见她一双眼睛如泣如诉,鼻梁高挺小巧,樱桃小嘴,端得是我见犹怜,看得她都心里一颤。她顿时觉得罪恶感上涌,想要甩开顾子念的手,离他远一点,只可惜,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菲菲,我不太会说话,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得好听些。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非常抱歉。小宛,你帮我送送菲菲,谢了。”说着,顾子念拉了一下风聆,飞快地往前走去。

风聆被他带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埋怨说:“你走这么急干吗。”

顾子念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快逃走,乘着她们还没回过神来。”

“早说啊,那快跑吧!”风聆的脚下一用劲,两个人飞奔起来,眨眼就把那两个女人抛在了身后。

跑了好一会儿,风聆终于有些吃不消了,停下了脚步,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指着顾子念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你也被人逼婚吗?”

顾子念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光逼婚就好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今天多谢你了,我可能有两天可以清静清静。”

“光嘴巴谢怎么够!请我喝酒吧!”可能是夜色太美,风聆忽然涌上来了一阵冲动。

顾子念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好啊,你想去哪个酒吧?”

“去酒吧干嘛,太吵。那里有家小卖部,你去买一打啤酒来。”风聆经常喜欢在这一片公园走动,对这里了若指掌。

不一会儿,顾子念就回来了,除了一打啤酒,还有真空包装的小**腿、花生米、一次桌布、湿纸巾……一应俱全。

“看不出来,你想得比我还周到。”风聆取笑说。

“我习惯这样了。”顾子念笑着为她打开了啤酒罐,“怎么,今天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想借酒浇愁?”

“谁说喝酒就一定是借酒浇愁?我只是想对酒当歌而已。”风聆不服气地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起来……”顾子念斟酌着说,“看起来很特立独行。”

“是嘛,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一句赞美吗?”风聆咕噜咕噜地喝了小半罐啤酒,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花,开心地说。

“当然是赞美,看起来很坦率,很真诚,也很可爱。”顾子念耸耸肩,也仰脖喝了起来。

风聆咯咯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一只小母**。“先生,我今年二十八了,你这句很可爱是对我的侮辱,知道吗?”

顾子念也笑了起来:“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和可爱沾边,可有些人会可爱一辈子。”

风聆怔了一下,拿起易拉罐和他的碰了一下:“好,为这句可爱一辈子干杯!”

两个人边喝边聊,不一会儿,四五罐啤酒就下了肚,只是两个人都好像还没有收场的意思。

“对了,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风聆一想到自己等了好几天电话,不由得有些忿忿。

“你那张纸被洗掉了,我怎么拼都拼不起来,懊恼了两天。”顾子念看着她说,忽然话锋一转,“那你怎么不给我电话?”

“别提了,你的名片被我爸没收了,说是你这个人有点危险。”风聆颇有些懊恼,“他一直还把我当成那个刚考进大学的小女孩。”

“那看来你还是朵养在温室里的小花。”顾子念取笑说。

“谁说的!我可是金氏集团的首席秘书,知道金氏吗?那可是整个国内饮品市场的领头羊,地产界的新贵!”风聆傲然说。

“金氏?”果不出所料,顾子念有些惊愕,“你是金湛的秘书?”

风聆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你也知道我们老板?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我们老板,又年轻又有手段,有眼光又有魄力,放眼整个H市,还真找不到一个和他能相提并论的CEO了。”

顾子念不由得拎起啤酒罐又喝了一大口,喃喃地说:“那是你孤陋寡闻吧。”

风聆没有听清,继续双眼发亮:“我们老板还有个特点,特别重情,有钱人象他这样的真不多,他自己捐助了一个问题少年救助所,从来没有在外面宣扬过,不象有的有钱人,做了一点点善事就特别喜欢拿出来说……”

顾子念咳嗽了一声,说:“你也别一棍子打倒一大片,别的人你又不了解,你怎么知道?”

“想想就知道了。”风聆摆了摆手,“总之,我是我们老板一手提拔上来的,特别钦佩他。”

“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个金领,”顾子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有房有车有存款,有容有貌有身材……”

风聆接过话头:“白骨中的战斗机,俗称剩女。”

顾子念哑然失笑:“那我是剩男。”

“你为什么不结婚?那两个女的都不错,你是个记者,条件也不差啊。”风聆歪着头问。

“我信缘分,我在等我的另一半翅膀。”顾子念说,“你呢?”

“我也在等我的另一半翅膀。”风聆仰头看着墨色的天空,轻笑起来,“不过看起来我们等的人都迷路了。”

顾子念微微笑了,忽然那起了那只被他啃完了的小**腿,轻轻地在啤酒罐上敲了起来,唱起歌来。

多一秒停在这里就好,

才发现习惯了这味道。

甜甜的思念,涩涩的埋怨,

回忆的画面,跟时间赛跑,

总赢不了。

再一秒再多一秒就好,

才开始怀念和你争吵,

但你不知道吧,在我心里面,

你的肩膀是我最坚强的依靠。

梦是远远飞翔,你就是我左半边翅膀,

天空再大再远,和你并肩我也勇敢闯,

梦是远远飞翔,你就是我左半边翅膀,

感觉不到你的呼吸的心跳和我一起,

我宁愿不要飞翔

……

风聆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他在唱《左半边翅膀》,这首清亮的女声歌曲在他那低柔而富有磁的男声的渲染下,居然有种特别的韵味,特别是高音的部分,他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气音,仿佛情人的低吟,让风聆忽然有些晃神。

歌声渐渐远去,只剩余音绕梁,风聆呆呆地看着他,酒让她有点微醺,月色洒在顾子念的身上,在这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蛊惑。

“喂,你是不是未婚?”风聆下意识地问。

顾子念微怔,点了点头。

“你另一半是不是迷路了,还没有找到你?”风聆又问。

顾子念又点了点头。

“估计我们等的都还在西伯利亚转悠,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我们。”风聆看着顾子念,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丢脸地咽了一下口水,晕乎乎地说,“不如这样,我们俩结婚吧。”

第4章

湛蓝的大海,雪白的沙滩,各式各样半裸的美女和帅哥……虞□□手里拎着个相机,在前面跳来跳去:“小聆,你看这个,欧美系的,肌太健美了,就是好多体毛!”

“这个怎么像个刚出壳的小**似的,哈哈哈!”

“哇,小聆,那边躺着你的偶像!程决!怪不得他这么黑,原来是每天在这里晒啊……”

风聆一听顿时大叫起来:“哪里哪里?□□你别放跑他,我马上来了!”

说着,她把手中的东西天女散花一般地一扔,迫不及待地往虞□□的方向跑了过去。只可惜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男人拦在她面前,她一时不查,“咚”的一声撞在了他的膛上,好痛啊!她瞪圆了眼睛,戳着男人的膛说:“你是谁!快让开,不然我和你急!”

“你是有夫之妇了,看什么男人!回家乖乖呆着去!”男人声音低沉,煞是好听。

风聆一看,正是顾子念,不由得嚷嚷了起来:“结婚了就不能看男人了吗,哪条法律规定的?”

顾子念狞笑了一声,手一挥,顿时,沙滩不见了,美人和帅哥不见了,程决也不见了。

风聆气急败坏,一头向他撞了过去,顾子念倏地一下不见了,她收势不及,眼看着就要撞到那块大石头上……

风聆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喘息着捂住了口,张大眼睛看了看四周:还好还好,还是她熟悉的公寓,她熟悉的房间。

头微微有些发胀,她起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心想:看来要计划去哪里休个假放松一下,被家里的三位长辈逼嫁逼得都梦见自己成了“有夫之妇”了……等一等,有夫之妇?

顿时,昨夜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她忍不住□□了一声,天哪,她居然向一个只见了两面的男人求婚了!

她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仔细地回想顾子念听了这句话以后的反应,可是脑子里居然好像一团浆糊一样,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四十,上班时间快到了,于是再也无暇细想,手忙脚乱地洗漱了起来。

这所公寓楼是她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全部积蓄,面积虽然只有七十来平方,但是地处商业中心,离她上班的金氏集团只隔了几百米,跑步十分钟就到了。虽然当初付首付的时候价格离谱,但一想到每天能多睡最起码一个小时,她顿时觉得物有所值。

风聆急匆匆地跑到了楼下,随手在大门口的大饼摊上顺了一个葱油饼,刚想走,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怎么这么晚才下来,不是约好了八点半就出发吗?”

风聆吓了一跳,一看,正是那个让她念了一个晚上的顾子念,不由得呐呐地说:“出发干什么?”

顾子念微微一笑:“去登记结婚啊,说好了民政局一上班就去,别忘记带户口本。”

风聆整个人都傻了,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要和我结婚?我们认识了才……才不到一个月,见了两次面!”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我觉得我们俩挺有缘分,也挺谈得来的。”顾子念看起来悠然自得,“再说,你昨天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你该不会是睡了一觉就想悔婚吧?”

他的话带了几分戏谑,让风聆不由得有些羞恼的感觉,她毫不示弱地说:“谁说我想悔婚的?我只是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等等,我看看我证件带齐了没有,还有,我要打电话请个假……”

顾子念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打电话请完了假,看着她往回走,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不会躲在家里不出来了吧?”

“怎么可能!”风聆打量了他几眼,“女人三十一坨粪,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这鲜花在我这牛粪上,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合算。”

顾子念不由得莞尔:“我已经三十二了。请问我可以跟着一起去牛粪的家吗?”

风聆的脸有些烧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等到上了电梯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平时看到的一些新闻竞相涌上脑海,什么女博士被杀藏尸屋中,什么单身女被骗光家产……她一打开家里的门,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虞□□的电话,以防万一有什么不测,可以让虞□□第一时间救援。

“小聆,长话短说,我们老板今天一直在抓我的小辫子,可恨哪可恨!”虞□□鬼鬼祟祟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聆示意顾子念在沙发上稍候片刻,自己跑到卧室里翻箱倒柜找她的户口本。“□□,我今天结婚。”

“恭喜恭喜,新婚快乐,”虞□□以为她在开玩笑,随口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新时代女为了自己的权利,一定要做婚前财产公证。”她在大学里是学法律的,结果毕业后却在他哥哥朋友的公司里当一个行政,一直恨自己所学无用武之地,闲暇的时候总是要掉几句法律条文。

“婚前财产公证?”风聆顿时来了神。

“那当然,小聆我告诉你,现在的男人都不可靠,贱男多的是,哪天又是劈腿又是要分你一般财产你就惨了,没二话,财产公证!哎呦,老板我不是说你,你怎么会是贱男……老板别扣我奖金……小聆不和你说了。”虞□□顿时把电话挂了。

风聆一拍腿,拿着户口本就走了出去,一看顾子念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叉着,一手拿着一个杯子,偶尔啜饮一下,目光从容,姿态优雅,顿时,风聆那句世俗的话便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找到了吗?” 顾子念凝神看着她,微笑着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一句话。”

“什么?”风聆疑惑地看着他。

“我很乐意和你做个婚前财产公证,以消除你的后顾之忧,”顾子念从怀里掏出了电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我的朋友专门做这个的,我让他过来帮忙。”

顾子念的朋友来得十分迅速,不到半个小时就夹着公文包到了风聆的公寓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文件,递给了风聆。“风小姐,顾先生,你仔细看看,然后把你的财产全部填在上面,房产证什么的全部复印一份给我,我这里做个留档,然后在这些文件上面都签个字,到时候我做好了公证,会留一份给你留底。”

那个人姓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一脸的文质彬彬,说话做事十分稳妥,很有律师的范儿。风聆拿起文件看了看,上面很多法律条款,密密麻麻的也看不清楚,最重要的是有几个用红字打印出来的几句声明:我放弃对风聆小姐所有婚前财产的所有诉求。

顾子念一脸坦然地在上面签好了自己的名字,风聆作为金氏的秘书,也接触过不少法律条文,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在自己的地方也签上了大名。

刘律师接过文件,仔细浏览了一遍,看着风聆笑着说:“风小姐不仅人漂亮,签名也很漂亮,做事更是出人意表,令人刮目相看。”

不知怎的,风聆觉得他话里有话,可一时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里颇有些纳闷,刚想问问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做得出人意表了,一旁的顾子念站了起来,冲着刘律师伸出手去:“多谢刘律师,公证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刘律师和他握了握手:“你们俩放心,明天就把文件给你们送过来。”说着,他把所有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放进公文包里,告辞走了。

顾子念转身看着风聆:“这下没什么不放心了吧?走吧。”

今天这个日子,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也不是什么六六八八的好日子,民政局的婚姻登记所里没啥人,两个人领了表格,顾子念拿着水笔在表格上填,风聆站在他身后,听着他问一句,然后答一句,心里忽然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要结婚了?

拍结婚照的时候,风聆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忽然有种想拔腿就跑的欲望,她偷偷看了一眼顾子念,期期艾艾地问:“那个……那个我们……真的……”

顾子念十分顺手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温柔地帮她捋了捋头发,冲着摄影师说:“师傅,这个姿势怎么样?”

摄影师在镜头前看了看,笑着说:“新娘子笑一个,别太严肃了,放松点,紧张什么啊,学学新郎官不就行了……”

顾子念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不会后悔了吧?后悔了就说,浪费几块工本费而已。”

一股男气息充斥在风聆的鼻间,夹杂着几缕浅浅的香水味,十分好闻,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冲着顾子念宛然一笑:“后悔什么?”

随着一声咔嚓声,两个人亲昵的头像终于定格;又一声咔嚓声,钢印盖在了红本子上,工作人员把结婚证一人一本交给了风聆和顾子念,乐呵呵地说:“恭喜恭喜,祝你们婚姻美满,早生贵子。”

风聆手里捏着这本红色的结婚证,看着面前这个新鲜出炉的老公,不由得感慨万千:太不容易了,姐终于结婚了,姐终于不是剩女了!

第5章

走出民政局,顾子念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多,犹豫了一下,问:“一起吃中饭吗?”

风聆摇摇头:“这一阵子公司里有点忙,再说我早饭吃得晚,中午随便对付着吃点就行,晚上一起吃顿饭庆贺一下吧。”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几点下班?”顾子念问。

“六点,对了,你来以前打个电话给我,我们经常会加班,到时候让你等就不好意思了。”风聆刚说完,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地讲了几句便挂了。

顾子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怎么忙成这样?一日三餐都不定时,别仗着你年轻就这样折腾你的胃。”

风聆心里一暖,吐了吐舌头:“办公室抽屉里都备了饼干的,饿了就吃两块。”

“那看来你晚上一定很饿,不如晚上去吃自助餐?我知道有个日本料理店,很不错。”顾子念想了想说。

“好。”风聆开心地点了点头,挥手和他告了别。

这一天,风聆的心情都很好,笑容特别甜美,看得秘书室的几个手下都心里有些发慌。

“小聆姐,你是不是中了大奖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太得劲呢?”问话的是风聆一手提拔上来的一个小秘书小恬,今年二十五岁,长着一张古典的瓜子脸,十分漂亮。

“小聆姐春风满面,一定是有桃花运了,对不对?”另一个秘书陶陶笑嘻嘻地说,她是美艳型的,身材丰满,常常令那些上来找总裁的莺莺燕燕们羞愧地遁走。

“男人算什么啊,现在都流行蕾丝了,小聆姐,让臭男人都去死吧,来人家的怀抱吧。”专门负责分公司协调的秘书小倩最为新潮,有着时下最流行的中美,专门负责调戏那些对总裁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们。

“告诉你们吧,这两天总裁心情也很好,你们说,会不会……”小恬暧昧地看了一眼风聆,又看了一眼总裁室。

“小聆姐,莫不是你就是总裁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半?”陶陶也暧昧地挤了挤眼。

风聆严肃地看着她们,敲了敲桌面,清咳一声:“活都干完了?闲得无聊了就开始讲八卦,小心总裁炒了你们鱿鱼!”

“小聆姐,不是你教我们的吗?”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不八卦,毋宁死。”

风聆不由得抚了抚额,这个秘书室的人是她一手挑的,当初就有一个宗旨,秘书室一定要漂亮,要漂亮得让让那些肖想总裁的女人都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这一年来,总裁室的大门在她们的保护下没有了女人们的踪影,却让她们的八卦之心永远高涨:总裁藏在心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出,风聆几个人顿时停止了嬉笑。金氏的总裁金湛最后从总裁室里走了出来,走到秘书室门口停了一下,对风聆说:“今年的新饮品开发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还要迎接食品安全大检查,你们秘书室的事情很多,抓紧完成。”

风聆点了点头,拿了一叠文件走了出来:“金总,这些文件都要你过目一下。”

金湛随手接了过来,打量了她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小聆,今天看起来很富有生气,有什么喜事吗?”

风聆不由得有些害羞,点了点头。

“你心情好正好,我要请你帮个忙呢,看来可以不用发额外的奖金给你了。”金湛笑着说。

“金总,你要我帮什么忙?”风聆颇有几分好奇,这个老板特立独行、明厉害,几年之间就把以前垂垂老矣的金氏集团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向来对他有着十分的崇敬,几乎可以算得上金湛的脑残粉,从来没想到他还有要人帮忙的时候。“你说,我一定风里来,雨里去,两肋刀,义不容辞!”她慨然说。

“明天有个女孩子要过来,叫秦动,把她骗到秘书室来做事,成功了我给你加薪。”

-

一直到晚上,风聆依然沉浸在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中:老板心尖上的女孩居然要出现了!

日式料理的店生意很好,二百多块钱一位的高价居然还是座无虚席。顾子念预定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不一会儿,服务生送上来了一束大大的红玫瑰,为他们点燃了一个心形的蜡烛,送上了一瓶红酒,顿时,餐桌上烛影摇曳,酒香萦绕,气氛陡地就浪漫了起来。

“你试试这里的和风牛和三文鱼刺身,很有特点。”顾子念介绍说。

风聆了然地笑笑:“是不是合作单位请你们到这里来吃啊?亲爱的无冕之王?”

顾子念愣了一下,笑而不语。

“不要播假新闻,不要压真新闻,更不要用有偿新闻,太没有职业道德。”风聆念念有词地说。

“哦,那看来你很区别对待。”顾子念的嘴角带了一抹嘲讽的微笑,“金氏集团不偷税漏税吗?金氏地产拍地的时候不请客吃饭?不按摩送礼?”

风聆顿时噎了一下,忿忿地抬起头来:“这不一样,你不要混淆概念。”

“什么地方不一样?”顾子念瞥了她一眼,问。

风聆的脑袋一下子有点晕,不过她不负金氏王牌秘书的称号,迅速地理清了思路,“我们是企业,企业在合法的前提下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而你们的职业,是有关于社会道德的,当然要和金钱区分好关系。”

顾子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那你的意思就是,只要把握好道德和法律这俩底线,偶尔打打擦边球也是无所谓的,对吗?”

“我哪里有这么说了?”风聆差点没跳起来。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顾子念耸耸肩说,“就好像你刚才说你们老板的事情,不是一脸的兴奋和期待吗?”

“什么事情?”风聆呐呐地说。

“你明天要帮着你们老板骗一个女孩子,说白了,这也不是和道德有关吗?”顾子念慢条斯理地说。

风聆顿时噎住了,长大嘴巴悻悻地看着他,半天才说:“我们那是善意的谎言,不一样的!”

顾子念点了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哦,原来善意的谎言是可以,我知道了。”

风聆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一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入了他的话柄,不由得警惕地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怎么一股险的味道?”

顾子念伸手拿过了红酒杯子,嫣红的葡萄酒慢慢地泄入了晶莹的杯中,煞是好看。他把酒杯递给了风聆,又用自己的杯子轻轻地一敲,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昏黄的烛火印衬着他温雅的微笑,令人不由得神思恍惚。“聆聆,你一定是眼花了,来,为了我们的新婚,干一杯!”

这个声音低醇沙哑,让风聆顿时毫无抵抗之力,不由自主地饮了一口酒。旋即,服务生把他们点的菜送了上来,几份和风牛切得薄如蝉翼,上面浇着酱汁,撒着洋葱片,放进嘴里,入口即溶,鲜嫩无比,风聆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三份,刚想再叫,顾子念摇头说:“别一下子吃太多,你平时习惯吃生的吗?”

风聆大惊失色,指着那些空盘子问:“这,这,这是生的?”

“对啊,现场宰杀的牛里脊部位,没有经过冰冻的,你看这颜色,十足新鲜,吃不出来吧?”顾子念笑嘻嘻地说。

风聆指着他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欲哭无泪:“我从来不吃生的,我要是进医院了你就完了!”

“放心,你进医院了我全程伺候你。来来来,偶尔试一下嘛,尝一块三文鱼刺身,蘸点芥末很带劲。”顾子念兴致勃勃地挤出一条绿色的芥末,融在了酱油里。

“我才不要吃呢,野人!”风聆不屑地说,拿过菜单,随手点了一些牛排、长脚蟹、天妇罗。

只可惜吃了那和风牛之后,后来点的烤牛排、炸**翅都味同嚼蜡,风聆嘴馋得要命,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顾子念吃了一盆又一盆的和风牛,恨不得变出一块手绢放在嘴里委屈地咬啊咬啊。“你吃这么多,小心拉肚子。”

“那就你陪我进医院啊,夫唱妇随。”

“服务生都拿白眼看你了,太不要脸了。”

“自助餐吃得就是这种乐趣,把本钱吃回来。”

……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快活地斗着嘴,一个多小时眨眼而过,好像就像是一对有着聊不完话题的多年老友。最后,风聆颇有了几分醉意,抱着玫瑰花,挽着顾子念的手,旁边的街心公园里转了一圈,临回家的时候,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到了她的面前: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两个人该回哪里呢?


第6章

风聆一脸的尴尬,让顾子念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风聆被他拉着走了几步,呐呐地问:“我们各回各家?”

“怎么可能,你不会刚结婚就想着分居了吧?”顾子念一脸的诧异。

“我睡觉认床认枕头,换个坏境会失眠的,一定要慢慢来。”风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而且我家就在市中心,上班方便。”

“我明白了,”顾子念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今天我就委屈一下,做个倒门的。”

风聆的公寓虽小,却样样俱全,两室两厅一卫一厨,整个户型通透敞亮,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这是她自己私密的小天地,所有她的爱好都一览无遗。顾子念在公寓里四处走动着,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含蓄的笑声。

“聆聆,原来你的偶像是他,程决的皮肤这么黑,你不觉得有种乌云盖顶的感觉吗?”顾子念拿着一个镜框欣赏着。

正在帮他准备洗漱用品的风聆顿时从浴室里冲了出来,一把抢过镜框,忿忿地说:“你懂什么,那是健康美,晒了多少日光浴才能晒出这个颜色啊?你瞧瞧,多有男的犷美啊!”

“犷美?”顾子念忍不住笑了,“你瞧瞧他的模样,多秀气,和犷一点儿都搭不上边。”

“什么?秀气?程决那是帅气好不好,你看他的眉毛,十足十的剑眉;还有他的脸部轮廓,多么坚毅;再看他的鼻子,这世界上还能找出一只鼻子挺得过他?你瞧过他的古装扮相了没有?一个帅字不解释!”风聆义愤填膺,说话象连珠一样。

“你这么喜欢他,我怎么从来没在他的粉丝里看到过你?”顾子念微笑着说,“而且我告诉你,他还是单身喔,你曾经有机会。”

风聆摆摆手,一脸看穿的模样:“偶像偶像,就是适宜远观而不宜近亵,再说了,打死我也不找娱乐圈的,那天莫名其妙被分手了还不知道。”

顾子念怔了一下:“你这是偏见。”

“你懂什么,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白的进去,彩的出来。”风聆一想起林乔俐就有些感慨,当初刚进学校的时候,林乔俐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后来拍了平面广告,便越来越势利,越来越懂得表面亲热,背后捅刀,迅速地踹了原来的男朋友,搭上了一个经纪人……

“你又以偏概全了,难道你觉得程决也是这样的人?”顾子念指了指镜框?

“怎么会,我的偶像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风聆擦了一把镜框上的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

顾子念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好,我不动你的偶像,哪天见到他把你的崇拜转告他。”

“哼——”风聆得意地一扬头,忽然回过味来,有些怀疑地看着顾子念:“你说什么?哪天见到他?”

“对啊,我做媒体工作的,见到他很正常。”顾子念若无其事地放下了相框,往盥洗室走去,“我先去洗个澡。”

风聆呆了一下,忽然变化出一张灿烂的笑脸,跟在顾子念的身后,谄媚地说:“子念,念念,小念念……”

顾子念顿时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还会这一招,叫我子念吧,别的就免了。”

风聆抓住了他的手臂晃了晃,娇滴滴地说:“人家喜欢叫你的名字嘛。子念,你真的可以看到程决吗?帮我要张签名照行不行?人家好喜欢他的说。”

这样的风聆让顾子念一下子有些不能适应,他清咳了一声,嘴角含笑,若有所思地问:“好,包在我身上了,那你给我什么报酬?”

风聆鄙夷地瞧了他一眼:“喂,老公帮老婆要个签名照还要报酬?你脸红不红啊?”

顾子念微微一笑,忽然俯下头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她的皮肤滑腻而有弹,口感很好。“当然要,这算是利息,报酬等我拿到照片再问你要。”

风聆的脸顿时红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施施然走进卫生间,再也不敢跟进去了。

不一会儿,顾子念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冲了个澡,穿着一件风聆给他找的睡衣睡裤,衣服有些小,是风聆的表弟留宿后留在这里的,卡通的印花,他穿着十分不伦不类。风聆掩着嘴一直闷笑,顾子念却丝毫不以为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风聆珍藏的一些碟片。

风聆也不去管他,自管自地到卫生间洗漱去了,只是心里不免犯起嘀咕来,两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辩论:

“这人不会今天就想和我行夫妻之实吧?”

“你矫情什么?都已经是夫妻了,行个夫妻之实又不过分。”

“这……这个和领结婚证不一样啊,还没到火候吧……”

“这是夫妻间的权利和义务!”

“不管,他要是等会不规矩,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暴力女!”

……

风聆足足在里面洗了一个小时,这才战战兢兢地从里面探头出来:客厅已经没人了,只有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了一点小光。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缝一瞧,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只见顾子念已经靠在她那张大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悠闲自在地看电视呢。

风聆三下五除二爬到床上,一把抢过他身后的靠垫,警惕地说:“你怎么不去客房?”

“客房没有DVD和电视,”顾子念耸耸肩,瞟了她一眼,赞道,“睡衣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风聆顿时又脸红了,这件睡衣是她最喜欢的,蓝色的桑蚕丝十分柔软地贴在她的肌肤上,衬得她的曲线十分优美。“好看吗?这件睡衣很贵的,我下了狠心才买的。”话一说完,风聆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二,这不表明了今晚对她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吗?

“下次我帮你买。”顾子念说着,把靠垫从她手里拿了下来,放在中间,“来,我们俩一起靠。”

风聆有些傻眼了,但是人家刚说了帮她买睡衣,自己总不能小气地一定要把他赶下床吧。想到这里,她犹豫着往他身旁靠了靠,打定主意慢慢来。

“你喜欢看黑白片?”顾子念问道,屏幕上正在放一部经典的《叶塞尼亚》,热情奔放的吉普赛女郎,深情无悔的青年军官,正在屏幕里爱得死去活来。

风聆点点头,这部片子她看了不下十遍,在现代偶像言情剧泛滥的今天,它依然有着它独特的魅力。

“当兵的,你不等我了?你不守信用。”风聆高声地念了一句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她的声音清透而富有张力,和李梓的居然有八分相像。

顾子念看了她一眼,接口也念了一句台词:“我已经等了三天了。”

风聆顿时呆了一呆,顾子念的声音原本就是她最着迷的那种低沉而富有磁的,这句话他又故意压低了嗓音,带着一丝颓废和无奈,和乔榛的配音十分神似。半晌,她回过神来,惊喜地说:“你也喜欢这片子?你也喜欢配音?”

“是啊,大学的时候曾经在配音社团呆过,制作过一些广播剧。”顾子念笑着说。

“真的?我也喜欢,特别喜欢,我是Z大配音社团的,最喜欢翻录一些经典电影了。”风聆忘形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你说说,你做过什么广播剧?”

顾子念不动声色地用手环住了她的后背,享受着温香软玉,慢条斯理地说:“凭兴趣胡乱做了几个,后来没空了就不做了。”

风聆很兴奋,自从从学校出来以后,工作太忙,她的这个爱好只能埋在心里,无人可以诉说,如今找到了一个同好,她的话闸子顿时打开了:“你什么时候入那个社团的?有声有色你知道吗?在广播圈里很有名气的。你认识那个创办有声有色的社长吗?我……我那时候刚进学校,就一直听别人说他的事情,我进社团以后,还有人说要请他回来,和我一起配个广播剧,后来在YY频道对了两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来了,他的声音,咦,现在想想,好像和你的很像哎……”

“老提这个干什么,”顾子念不动声色把话题扯开,拿着几张碟片,“卡萨布兰卡,魂断蓝桥,罗马假日,都是经典,我也很喜欢。”

“这几张碟都是我淘来的,你有钱也买不到哦,老版的。”风聆的注意力顿时被引开,得意洋洋地说着,不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就半钻到了顾子念的怀里,接过碟片,絮絮叨叨地讲起这些碟片的故事来。

电视里的画面很浪漫,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聊,枯燥而寂寞的晚上变得生动而丰富起来,一晃眼,就十点多了,风聆的眼睛闭了起来,睡意渐渐袭来。顾子念体贴地调暗了灯光,调小了电视的声音,就在他以为风聆已经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顾子念,谢谢你,今天我很快活。”

顾子念怔了一下,低头一看,风聆的脸大半埋在枕头里,眼睫毛微微颤抖着,电视里黑白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有种令人心动的韵味。他忍不住俯下身,温柔地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我也很快活。”

顾子念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有种男的气息,风聆发现自己不讨厌这个吻,心里还浮上来一丝隐隐的眷恋,她忍不住喃喃地问:“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顾子念反问说。

风聆摇摇头:“说实话,别骗人。”

“实话往往没人相信。”顾子念喃喃地说,“你就不要追问了,好好享受我们的新婚之夜吧。至于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不知怎么的,风聆有些失望,她胡乱猜测说:“是不是你家里也逼你结婚了?还是你受过情伤不想再谈恋爱了,还是……”

顾子念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家里给你的压力这么大?”

“这么说吧,他们已经到了差不多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行的地步了,”风聆想起自己那无数次的相亲就想笑。“我每次都得费个老大的劲才能让那些男人讨厌我。”

“这么坚持?想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顾子念觉得心里微微有点发软,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肌肤相贴的触感是那么美好,让他忽然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我不想将就,这曾经是我的原则。”风聆闭着眼睛低低地说,“只是有时候原则就像一把双刃剑,保护了自己,却伤到了别人。”

电视里的叶塞尼亚和奥斯瓦尔多终于历经艰辛在一起拥吻,主题曲缠绵地响了起来,风聆嫣红的唇在顾子念面前一张一翕,仿佛在引诱着他,他终于忍不住凑近了那张红唇,温柔地将她柔软的唇瓣含住了,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吸吮着她的蜜汁,缓缓地撬开了她的唇齿,在她温暖的私密领地梭巡。

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身体,风聆不由得浑身僵了一下,紧闭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渐渐地,她的气息迷乱了起来,被动地任由眼前这个人带她进入一个神秘的世界。

良久,顾子念才喘息着松开了风聆的唇,他有点诧异自己的沉醉,也享受自己的这份沉醉。眼前的女子红唇微启,眼神氤氲,仿佛是一道最美的风景线在诱他深入。他勉强摄住了自己的心神,哑声说:“别想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换成我保护你了。”

风聆回过神来,脸颊绯红,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臂弯里,半晌才嘟哝着说:“我要睡了,你不许乱来了。”

顾子念失笑,点头说:“好,我看着你睡,不乱来。”

风聆轻轻地唔了一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7章

第二天一早**飞狗跳,风聆闹的闹钟被顾子念按掉了,她睡得香甜,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四十五分。

风聆用冷水敷了一把脸,急匆匆地换好衣服,咬着面包,再也来不及发牢骚,拎着包就往门外跑。

“喂,我等着你一起吃早饭呢,你跑什么跑!”顾子念在她身后叫道。

“九点上班,不然我的全勤奖就泡汤啦。”风聆扬了扬手里的面包,大声答道。

“晚上我来接你。”顾子念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风聆有些诧异,笑着说:“这是新婚待遇吗?我有些受宠若惊。”说着,她再也无暇和顾子念扯皮,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金氏集团。

老板金湛的心上人的确是个美人,名叫秦动,古典优雅,骨子里透着一股韵味,和金湛那种豪放坦率的格感觉好像是两个世界的。只是金湛眼底有着隐藏不住的情意,让风聆这个刚脱离剩女队伍却没有找到情感归属的女人顿时有些心里发酸。

不过,风聆在伙同金湛以自己闪婚休假的名义把秦动骗进金氏暂代她秘书的工作之后,她发现,秦动美丽优雅的外表下有着一种独特的纯真和善良。两个人很谈得来,一边交接工作一边聊天,一直聊到了顾子念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

秘书室的人顿时起哄了起来。

“小聆姐,这是你新鲜出炉的老公吗?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女人的话,那都是口不对心的,谁说要一辈子单着的?那是谁!”

“呦,小聆姐脸红啦,天哪,千古奇观啊!”

……

风聆脸上有点发烧,嗔怪着说:“谁让你上来的,小心我们老板看见了扣我奖金。”

顾子念耸耸肩:“金湛会这么小气?”

“哼,搞得你和老板很熟一样的。”其实看到他,风聆心里很开心,她状似凶狠地把自己整理出来的一些杂物扔进他怀里:“正好,过来当苦力,帮我把东西拿下去。”

“你还不下班?”顾子念抱着纸箱问道。

“我和秦动再交代一下,你在外面等我。”风聆把他推了出去。

秦动在一边看得很好奇,问:“你老公干啥的?”

“不知道,好像是媒体工作者。”

“啊?”秦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两个人都要结婚了,这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是干什么的?“你家里同意啦?”

“我家里人都不知道。”风聆把手头上的最后的一份文件归档,拍了拍手,“他家里也不知道。”

“啊?”秦动第二次张大了嘴巴,这一个下午下来,两个人相处愉快,已经成了好朋友,“小聆,你怎么会闪婚的?”

风聆看了看在远处的顾子念,凑到她耳边说:“千万别告诉他啊,听说他是搞媒体的,我想我自己不能去演戏,能搭上一个搞媒体的,能看看明星也不错,再说他的皮相还凑合,所以就闪婚了。”

“那万一他的媒体就是H市人民日报呢?”

“喂,你往好里想好不好!说不定他是那个最大的环宇传媒的呢?那我可就有福气了,走红的明星我挥挥手就乖乖地过来了。”风聆一脸的神往。环宇传媒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从事影视投资制作、节目策划、经纪业务以及多个娱乐网站,和国内多个著名视频网站和电视台策划过很多活动,捧红了一大批偶像明星,被誉为造星工厂。

“那你还不完了,你就是嫁入豪门的小媳妇。”

“你说我会不会碰到一个豪门恶婆婆,千方百计要拆散我们啊?”风聆一脸的跃跃欲试。

“不会,就算有,我想你一定比她厉害!”秦动想了想,给她打气说。

“那是,我是谁啊,我是风聆啊,金氏集团的首席秘书,说什么也不能给金氏和我们的金总丢脸啊。”风聆骄傲地说。

顶着这份骄傲,风聆趾高气扬地和顾子念一路走出了金氏集团,顾子念瞟了她一眼,问:“你看你箱子里都是些什么?方便面、口水娃,还有拆了封的鱿鱼丝!”

“那里面还有好多书、文件你怎么不说了呢!”风聆理直气壮地反驳,“那是我消遣用的零食,让女人不吃零食,就好像男人不吃饭。”

顾子念哼了一声说:“早餐不吃,中餐乱吃,晚餐海吃,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干脆乘着这次机会辞职算了。”

风聆瞪大了眼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喂,你不要说大话好不好,辞职了你养我啊,我年薪二十万,还不包括各种保险、福利、分红,等你成了大老板了再吹牛行不行?”

顾子念走到一辆车子后面,打开后备箱,把纸箱塞了进去。风聆定睛一看,好像是一辆大众帕萨特,不由得赞叹说:“这辆帕萨特看起来比我的polo大多了,看起来你有成为大老板的潜质。”

顾子念笑着说:“好,你可别叶公好龙,到时候我真成了大老板,你千万别望风而逃。”

两个人说笑着,坐进了车里,车子里十分宽敞,真皮的座椅、锃亮的桃木、巧的电子设备,让风聆又是羡慕又是愤恨:“这大众公司可太不像话了,你不就比我贵了十来万嘛,怎么看起来高档了这么多!我要去投诉!”

顾子念笑而不语,问:“想去哪里?要不要陪你去逛街买点礼物?结婚都没送你东西,太过意不去了。”

风聆不以为意:“我不是也没送你,没事。”

“那怎么一样,走,我们去富美国购瞧瞧。”顾子念发动了车子。

富美国际购物中心是整个H市最高档的购物中心,里面都是一些国际一流的大牌,连风聆这样的金领也只不过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去买个一两件犒劳一下自己,风聆心里暗暗好笑,认定了顾子念打肿脸冲胖子,也不想揭穿了让他太过没有面子。

“喂,送礼物难道不是应该你买好了给我一份惊喜嘛,这样带我去挑多没诚意。”风聆笑着说。

顾子念有些意外,旋即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庸俗了,好,今天我们光看不买。”

富美国购离金氏很近,过了两条街就到了。这里是H市的商业中心,广场上早已经流光溢彩,旁边的几个百货公司已经熙熙攘攘了,而富美国购却依然显得有些冷清,流露着一种曲高和寡的清高,穿戴整齐的销售小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恭谨的微笑,大理石和玻璃橱窗光可鉴人,巨大的品牌标志让人炫目。

顾子念带着风聆在各大品牌店里闲庭信步,面不改色地让人把今年的新款包一个个地从柜台中取出来,一个个地试背;神情自若地让人把今年的新款饰品一个个地放在丝绒盘里,一个个地试戴……

饶是这里中央空调打得冻人,风聆也出了一身冷汗,乘着销售小姐去拿衣服的空挡,她轻轻地掐了一把顾子念:“你够了,适可而止,小心被人打出去。”

顾子念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看得风聆不由得一呆。“你不觉得这样物超所值吗?不用花一分钱却可以享受到国际大牌的服务?”

风聆欲哭无泪:“等会儿我们走的时候,他们会用目光戳死我们的。”

“怕什么,我的皮很厚。”顾子念说着,又指了指吊在衣柜里的一件印花雪纺连衣裙,“小姐,麻烦这件衣服拿一下,我觉得和我爱人很相衬。”

其实顾子念的眼光很好,这件衣服剪裁合适,穿在风聆的身上,衬得她的肌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上面的印花风格和风聆甜美娇俏的气质十分相衬,风聆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也十分满意,几乎有种冲动想要把它买下来。

“小姐,这件衣服只有唯一一件,是我们首席设计师几年的纪念款,十分难得,你穿着实在太漂亮了。”销售小姐看了也眼睛一亮,不遗余力地介绍说。

风聆绞尽脑汁想着不足之处:“这个……穿着有点不太习惯……我喜欢比较休闲的衣服……”这话说得中气不足,她不免有些狼狈,忙不迭地走进试衣间把衣服换了下来。

奇怪的是销售小姐依然很热情,依然不遗余力地介绍着新款,风聆快要抵挡不住,求饶地看着顾子念:“我有点口渴,去喝点饮料行吗?”

顾子念点点头,随手对着销售小姐指了几件东西,叮嘱说:“这些帮我留着,我过两天再来挑挑。”

风聆顿时无地自容,再也顾不得顾子念,埋头往外走去,喃喃地念叨说:“太过分了,我下次再也不敢来这家店了。”

顾子念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刚想分辨,忽然只见迎面两个中年女子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瞪大了眼睛,中气十足地喊道:“小聆,你怎么在这里?叫你去相亲还推三阻四地说没空,逛街倒有时间了?”

第8章

风聆定睛一瞧,正是老妈和小姨,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老爸和老妈要是知道她这么轻率地就把自己嫁出去了,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妈,小姨,你们俩今天怎么来逛富美啦,中大奖啦?”她眼珠一转跑了上去,一手一个,挽着她们俩的手臂亲昵地问。

“听说这里的东西都是上万的,你小姨带我来开开眼界。”风妈妈笑着说。

“别打岔,”小姨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明天晚上一起和小姨吃饭,这回小姨给你介绍的你一定喜欢,是个大学老师。”

又是相亲!这种男女之间称斤论两的日子风聆可真受够了,她心一横,指了指离她们不远的顾子念:“小姨,我有男朋友了,喏,就在那里。”

两个长辈顿时呆了,半晌,风妈妈又惊又喜,小姨却是满腹狐疑,打量着顾子念,问道:“小聆你可别骗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不会是从哪里找来的演员来搪塞我们的吧?”

风聆气急败坏,一把拉过顾子念:“怎么可能!子念,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顾子念彬彬有礼地叫了一声阿姨:“其实,我和小聆的关系比男女朋友更亲密。”

风聆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偷偷地朝着他双掌合十,眼里尽是哀求。

顾子念顿时话锋一转:“我和聆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都对对方很有好感,前几天缘分到了,重逢以后觉得对方十分契合,就闪电恋爱了。”

顾子念一身白T恤、牛仔裤,一副休闲俊朗的模样,谈吐得体大方,令风妈妈不由得心生好感:“哎呀,怎么以前都没听小聆提起过,这死孩子,就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顾子念笑着说:“阿姨,在路边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前面的咖啡馆,边喝饮料边聊天吧。”

路边就有一个星巴克,顾子念帮两位长辈要了杯柠檬茶,给风聆点了杯卡布奇诺,自己则是一杯拿铁。风妈妈一坐下就给风爸爸打了个电话,向他汇报这件重要事项。电话里,风爸爸的大嗓门隐隐地传了出来:“什么?小聆的男朋友?我这就赶过来,在哪里?”

风聆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幸亏风妈妈断然拒绝了,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顾先生在哪里高就啊?”小姨笑眯眯地打量着顾子念,开始了盘问。

“阿姨叫我子念吧,我是从事媒体工作的,自己有家小公司。”顾子念一边回答,一边看了一眼风聆,果不其然,风聆的眼睛瞪了起来。

小姨嘴角的笑容深了一些,又问:“子念是哪里人?普通话讲得真好,都听不出来口音。”

顾子念想了想说:“应该算是H市人吧,我的事业、家人都在这里,就是因为工作关系,有时候要到处跑。”

风妈妈眉头皱了起来:“到处跑的话会不会生活不安定啊,小聆也很忙,经常要出差。”

风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妈,现代女不需要整日和老公卿卿我我、黏黏乎乎的,我们有独立的个、独立的经济、独立的……”

话还没说话,风妈妈便温柔地打断了她:“小聆,你又要和我说女宣言了,妈听不懂,你妈只知道你生病的时候不是非得妈陪在你身边吗?不是非得撒娇让你爸给你炖粥喝吗?不是还哭着鼻子说一个人真孤单真寂寞吗?什么独立,到最后还是要有个伴,一个贴心的伴。”

风聆顿时尴尬了起来:“妈你老揭人伤疤干啥!这都哪年哪月的事儿了,你还老拿出来说。”

“你到老了我都拿出来说。”风妈妈白了她一眼,冲着顾子念说,“这孩子就是嘴硬,看着像个核桃,其实里面就是西红柿,一压就压扁了,还带汁儿的。”

顾子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风聆有点发绿的脸,说:“阿姨你放心,我吃西红柿有经验,不会把她压扁了。”

气氛顿时有些轻松了起来,风妈妈心里挺开心,却也不想表现出来,捅捅小姨的胳膊,示意她赶紧再问得仔细点。

“子念你家里都有些谁啊,有空的时候可以一起出来喝茶聊天。”小姨不负姐姐的重托,又开始盘问了。

“家里父母都在,还有个弟弟和妹妹,我爸妈平时也很喜欢热闹,阿姨要是喜欢,都一起来窜门聊天好了。”顾子念说。

小姨顿时吃了一惊:“你家里这么多人啊?平时都住在一起吗?”

“都住在一起,不过我的工作比较忙,就是双休日回家住,平时都住在外面,怕打扰了他们。”顾子念解释说。

风妈妈和小姨对视一眼,齐齐地向风聆看去,眼里带着几分忧心。风聆知道她们俩在担忧她今后的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妯娌关系……

“子念你的公司是做什么的?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前几天小聆姑父的表侄子,贷款到期了还不出,把整个公司都抵给银行了还不够,一直躲在外面没回来,她表姑母每天就只会哭,唉,真是造孽啊。”风妈妈叹着气说。

“我们是第三产业,发展前景还可以,平面媒体、网络媒体、电视媒体都有接触,阿姨你放心,不会饿着风聆的。”顾子念回答。

“媒体……这个媒体到底是干什么的?”风妈妈不解地看向风聆。

“媒体……”小姨喃喃地念叨着,忽然死死地盯着顾子念,疑惑地说,“子念,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顾子念不动声色地递上来一块提拉米苏:“阿姨,我长了一张大众脸,你就别费神了,来,这里的提拉米苏味道挺不错的,你尝尝。”

小姨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年纪大了除了微微有些发福外,依然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只是对甜食又爱又恨,犹豫了一会儿,那块提拉米苏就被风聆抢走了,一勺下去,大半块蛋糕就进了她的肚子,她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小姨,真好吃。”

小姨救之不急,嗔怪地说:“你这孩子,小心吃成个大胖子!”

几个人说笑着,一眨眼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临走的时候,风妈妈已经对顾子念打了九分,热情地邀请他有空了上门来玩。

眼看着两个长辈的身影渐渐远去,风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子念对不起,我家里人为了我的婚事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总算逮着一个人,就像查户口一样,你别介意啊。”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妈妈温柔,你小姨泼辣,两个人格迥异,居然是姐妹。”顾子念笑着说。

“小姨和我才差了十来岁,一直对我很好,”风聆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她很早以前就离了婚,一直单身,自己开了一家很有特色的咖啡屋,平时还替人做做形象设计,生活很充实。”

“那我今天表现怎样?让你在他们面前长脸了吗?”

风聆点点头,赞许地了他的头:“表现得可圈可点,想要什么奖赏?”

顾子念斜睨了她一眼,露出一丝坏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奖赏。”

风聆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左顾右看装作没听见的模样,让顾子念心里痒痒的。

两个人上了车,顾子念驾轻就熟地踩着油门往前开,风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着电台广播,这个频道里有她最喜欢的主持人,经常调侃一些今天发生的趣事要事,聊聊情感,谈谈人生,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是“这咸蛋一样的人生……”

风聆一边听一边笑:“青墨真逗,我很喜欢他的节目,有时候侃着侃着就忽然有句话让人深思了起来。”

“他也是你的偶像?”顾子念调侃说。

“对啊,我经常想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会不会是那种披着齐耳的头发,一身艺术气息的男人?或者他会不会是满身的书卷味,好像一个儒雅的学者?又或者他一身嬉皮装,是个玩世不恭的愤青?”风聆不由得悠然神往。

顾子念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你的偶像未免也太多了,金湛、程决、青墨,还有哪几个,说出来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风聆转过头看着他,忽然乐了:“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酸溜溜的?偶像就是偶像,都是虚无的,现实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风聆下了车,不由得愣了,抗议说:“喂,这不是我家,你这叫做先斩后奏。”

“是我娶了你,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当上门女婿吧?”顾子念温柔地拉起她的手,往电梯里走去。

“可是我认床,我没有洗漱用品,我……”风聆踉跄着跟在他后面,试图负隅顽抗。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你要开始适应了,前两天我都叫人把东西全部换了新的,你放心吧。至于我家的床,相信我,你会喜欢上它的。”顾子念不容置疑地关上了电梯的门。

电梯的速度很快,忽然而至的失重感让风聆有些轻微的晕眩,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顾子念的手臂。

顾子念的家很大,大得完全超乎了风聆的想象,电梯厅是独门独户的,比她家的客厅小不了多少,而他家的客厅,和她整间房子差不多大,一间间的卧室,她光着脚走来走去数数,一共有六七间,整个装修简单大方,看起来赏心悦目。

“顾子念,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住这种房子……”风聆不可思议地站在客厅中央,声音都有点沙哑了起来。

“这很重要吗?”顾子念递过来一杯冰水,“难道你不是因为看中了我这个人才和我结婚的吗?”

“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住这种豪宅的,你,你会不会是暗中养二的?”风聆语无伦次了起来。

顾子念失笑了起来:“养二我会和你结婚?我岂不是犯了重婚罪?别胡思乱想了,来,洗个澡早点睡觉吧,这两天我们去度个小蜜月,真正的蜜月,等我们办过婚礼再去。”

第9章

风聆过了几天象神仙一样的日子,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顾子念在她身边,有时候温柔地看着她,有时候在她的额头落下甜蜜的一吻,有时候揪揪她的小鼻尖……就好像儿时童话中的公主和王子一般,只是有时候她偶尔会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她的老公?她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了?

她偶尔试探着问他的家庭、他的工作,顾子念或是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或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风聆向来骨子里有些骄傲,有钱人她在金氏见得多了,又见顾子念从来不问自己的事情,唯恐让他取笑自己小心眼,渐渐地也就不问了。

家中定时会有钟点工过来做家事,顾子念兴致高了也会露一手炒几个小菜,味道出奇得好,尤其是一道椒盐虾咕,让风聆吃得欲罢不能。

沿着小区走两条街就是东湖,晚上的时候,顾子念会拖着她一起锻炼身体,一身标准的运动服,两个人并排慢跑在湖滨的人行小道上,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沐浴着皎洁的月色,在微光粼粼的湖水旁,听着彼此悠长的喘息声,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顾子念很空闲,偶尔出去办事,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陪风聆,两个人一人一台电脑,互相加了QQ,隔着一堵墙壁聊天,有种特有的亲昵;空闲的时候,两个人会挑张碟片,靠在一起看那些经典的黑白片,看魂断蓝桥涓然泪下,看蝴蝶梦黯然神伤,看鸳梦重温悠然神往……两个人最爱看的就是罗马假日,看着赫本仿如脱缰的小鸟一般在罗马的街头撒欢。

“真遗憾,意大利我跟着老板去了两趟,却一直没有在罗马停留过。”风聆若有所思地说。

“是不是也想去测测谎?”顾子念笑着问。

电视里正放到赫本将手伸进了真理之口,随着派克的捣乱惊呼了起来。风聆噗嗤乐了:“以前我希望能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去,让他把手伸进去的时候说一句我爱你。”

“那现在呢?”顾子念随口问道。

“现在我只有老公了,没法实现这个愿望了。”风聆转过头来凝视着他,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仿佛若有所待。

顾子念仿佛没有看到:“那里我去过,小小的一个长廊,完全没有电视里那种浪漫的感觉,幸好你没去,不然幻想就破灭了。”

风聆隐隐有些失望,她期待的答案应该是顾子念深情地看着她,说一句“我们一起去罗马吧……”。原来,在内心深处里,她还是那个有着浪漫情怀的少女,那么贪心,希望自己的婚姻能遭遇一段美好的爱情。

除去一些小瑕疵,顾子念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老公,假期的中途,他陪着她到了郊外的一个马场呆了一天,马场临山,有个小小的度假村在半山腰,一栋栋的小别墅在山溪、树丛间忽隐忽现,几乎让人以为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专门的马术教练带来了全套的骑马服,风聆一穿上,顿时显得英姿飒爽。

只是这个假扮的花木兰一到马跟前就露了馅,战战兢兢地打量着那匹黑棕色的高头大马,怯生生地伸手了马背,问道:“子念,它会不会把我颠下来?”

教练爽朗地一笑:“风小姐不用害怕,你看我们的马色均称,毛光鲜油亮,不是外面那种普通的杂马能够比拟的,来,闪电,和风小姐打个招呼。”

仿佛为了迎合教练的话,“闪电”转过头来,冲着风聆喷了一口气,风聆稍稍松了一口气,爬上了马背。

由于风聆第一次骑马,教练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后,边牵着缰绳慢慢地沿着马场往前走,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风聆回头一看,只见顾子念骑在马背上,风驰电掣般地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他的身影潇洒自如,人马合一,在空旷的天底下自由地驰骋,让人想起古时候仗剑江湖的侠士。风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影,刹那间,仿佛心里也涌起了一阵冲动。

顾子念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念头,不一会儿,他从远处疾驰而来,一拉缰绳,马的前蹄扬起,发出了恢恢的嘶鸣声,一下子停在了她的眼前,他并排和她走了两步,朝她伸出手来:“聆聆,要不要一起跑一圈?”

风聆有一些犹豫,一旁的教练笑着说:“顾先生的骑术比我都高明,风小姐你不用害怕。”

风聆摇摇头,一脸的为难:“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整个人都僵硬了,动不了了。”

顾子念一怔,看着她崩得笔直的身躯,忍不住哈哈大笑,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腰,一使劲,把她从马背上抱到了自己的前面。他的怀抱有力而温暖,让风聆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顾子念的骑术的确很好,带着风聆一忽儿策马飞奔,一忽儿信马由缰,一忽而上坡,一忽儿跨跳,教风聆怎样放松身体,怎样和身下的马匹交流……没过多久,风聆便放松了下来。

时值夕阳西下,天边彩霞满天,两人一骑被夕阳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慢慢地游走在空旷的草坪上,风聆把头靠在顾子念的前,模模糊糊地想:此情此景,可能终此一生,她都会永远铭刻在心。

回到H市,一连几天,风聆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是,顾子念渐渐地忙了起来,她的假期也马上就要结束。一想到即将接踵而来的忙碌,她忍不住长吁短叹了起来。

顾子念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忽然轻描淡写地说:“不想上班就别上了。”

“是啊,要是能不上班就好了,天天睡到自然醒,闲了做做美容,逛逛街,买买东西,过过电视里那种阔太太的生活。”风聆憧憬地眯起了眼睛。

“你现在就可以,我给你们公司挂个电话,就说你辞职了。”说着,顾子念拿起了手机,开始拨号码。

风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把他扑到了,抢过了电话,气急败坏地说:“顾子念,我开玩笑的!”

顾子念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回事?念叨了一天了上班太苦,怎么又说是开玩笑?”

“上班再苦也要去啊,不然我喝西北风去啊!”风聆恼羞成怒地说。

“我养你啊,金氏不就出了二十万年薪吗?”顾子念皱着眉头说。

“我有手有脚,要你养干嘛?”风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男人养女人,老公养老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我们家的女人都不用上班。”顾子念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一听就带着明显的别歧视,顿时让素来追求男女平等的风聆有些恼火:“喂,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别拿你那套封建观念来丢人现眼。”

顾子念也有些恼火了:“风聆,你不要无理取闹,是你先说不想上班的,怎么反而是我错了?”

风聆语塞,哼了一声说:“你养得起我嘛,我一天三顿燕窝鲍鱼,爱马仕LV一天一个,没事飞飞夏威夷和马尔代夫,你行吗?”

顾子念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好,那就说定了,你明天就去辞职。”

这都行?风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顿时觉得血往上涌,不假思索地反唇相讥:“顾子念你不会吧,是不是心里把我当成小三包养来着,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人我见得多了,我们金总也有钱,长的比你帅多了,可人家都没金屋藏娇,洁身自好着呢,你还是多学学好,别整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顿时,顾子念的脸沉了下来,沉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顾子念沉重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顾子念站了起来,大步地走进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风聆吓了一大跳,冲着关上的门做了一个鬼脸。

一个人呆在客厅,风聆顿时觉得没劲起来,看看时间还早,就决定去看看自己公司的那群姐妹们。

金氏大厦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秘书室里的小姐妹们也正在埋头苦干,一见到一身休闲的风聆顿时双眼都冒着绿光,一听风聆的抱怨都露出了露出羡慕的神情。

“小聆姐,我每天盼着有人养我呢。”

“小聆姐,我也想有男人对我这样说,好霸气啊!”

风聆教训说:“有什么好羡慕的,靠父母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我每天盼着来上班呢。”

“小聆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心遭天谴!”小恬义正言辞地说。

秦动也抿着嘴乐了:“小聆,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呢,那时候漂亮是漂亮,可是没有现在这份神采。”

风聆不由自主地了自己的脸,讪讪地一笑:不可否认,顾子念是个好老公,只是有些轻微的大男子主义而已。

“别光说我啊,我看你也不赖,”风聆凑近了仔细地打量着秦动,偷偷在她耳边问道,“我怎么瞧见你的心都变成了粉红色了,老实交代,和金总有什么进展没有?”

秦动的脸微微发红,咬着唇不说话。

“我们金总多好一男人啊,你不要我可第一个就扑上去了,到时候你别后悔。”风聆为自己的偶像鞠了一把同情之泪。

“别光说他啊,你老公怎么样?说来听听。”秦动也免不了动了八卦之心,对风聆这位神奇的闪婚对象十分好奇。

“哼,我今天嘲笑他了,”风聆大言不惭地说,“说他比不上金总,他估计躲在书房反省呢。”

秦动愣了一下,越听越不是味儿:“小聆,你确定你老公是在反省?不是在爆发前的宁静?”

风聆呆了一下,有点不确定起来:“啊?我也不知道吖,我老是在他面前提起金总的,也没见他有其他什么反应啊……”

“傻瓜!你老公一定是吃醋啦!”

吃醋?顾子念居然也会吃醋?一想到这个可能,风聆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第10章

风聆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心里有着隐隐的欢喜:如果他吃醋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他有那么一点爱上了她?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给顾子念发了个短信:喂,小气鬼,生气生完了没有?

不一会儿,顾子念的短信回了过来:你觉得呢?

风聆:我觉得你一定已经在盼着我回家了。

顾子念:以后吵架了不许跑到外面去。

风聆:是你先躲到房间里去的,还摔门了,我都被你吓坏了。

顾子念:我不信金湛的首席秘书会这么胆小。

风聆:我现在是你的老婆,就是这么胆小。

顾子念好久没有回复,害得风聆一边走一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一头撞在人行道的树上,着头哀哀地叫了两声,引得路人一阵发笑。

不一会儿,顾子念的短信滴滴地响了起来:好,以后我再也不自己关起来留你一个人了,谁让我老婆这么胆小呢。

风聆抿着嘴乐了,想了想回复说: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太冲了,其实我没嘲笑你的意思。

顾子念: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生气不用男人来哄。

风聆:我有错就承认,扭扭捏捏的事情才不做。

顾子念:下次我知道了,你生气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一会儿就好了。

风聆:哼,那你再惹我生气试试看。

顾子念:其实我也要向你道歉,刚才我也有不对。

风聆:你倒是说说,什么地方不对?

顾子念: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一时忘情,吃西红柿的时候太用劲了,忘记要慢慢咬,慢慢吸。

风聆:喂,你又占我便宜。

顾子念:我喜欢占你便宜。

风聆的心忽然就好像飞到了阳春三月,暖洋洋的,涨鼓鼓的,醺然欲醉。她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刚想拨闺蜜虞□□的电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说曹曹就到,正是虞□□。

“小聆你在哪里?我气得快要爆炸了!”虞□□的声音快要把风聆耳膜都震破了。

“爆炸啥?”风聆有些奇怪,这个闺蜜向来就是个马大哈,很少有事情能戳到她的神经。

“老板太欺负人了,他居然背着我有女人了!还一直教训我上班不能谈恋爱,不然就扣奖金。是可忍孰不可忍!”虞□□的声音居然还带了点哭腔。

风聆顿时觉得不妙,连声安慰说:“别哭啊,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翘班了,我在吃冰淇淋,我要使劲地吃,然后去公司报销!”虞□□恶狠狠地发出了吞咽的声音。

风聆在她公司对面的冰淇淋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三个甜筒了,一看到风聆,顿时眼睛一亮:“来,我们俩一起吃个大的。”

风聆瞟了她一眼,笑着问:“怎么,不哭了?”

“谁说我哭了?我只是冻得哆嗦了而已。”虞□□不服气地反驳,“他是我什么人啊,我哭啥。”

“还嘴硬。”风聆哼了一声,“怎么发现他有女人了?”

“他一直神神秘秘地给人发短信不让我看,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见客户,我动了他的电脑他还朝我发脾气。”虞□□的眼圈有点发红。

“早就和你说了,女人不要矜持,谁说以前拒绝过他现在就不能表白了?这下好,人家真的移情别恋了,看你怎么办!”风聆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说。

“小聆怎么办,我刚才看到他载了一个小明星去兜风了,十有□□就是她了,我不想他移情别恋……”虞□□哽咽了起来。

虞□□一哭,风聆顿时有点不忍心了,这个闺蜜以前暗恋学校的一个校草,对身旁的人都视若无睹,现在她终于开窍了,却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还等在原地。“他去哪里了?我们跟踪去看看,说不定是普通朋友关系呢。”

虞□□顿时神一振:“我知道,他下午去那个小明星的公司了,说是有装修业务,我们去她公司门口守株待兔。”

两个女人开着车,七拐八拐,迷了两次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传说中的环宇传媒。这栋大楼伫立在H市的商业新区,整个大楼造型呈一个风帆形,中间一道弧线从最高处将整座大厦分为两半,据说出自一个知名建筑师之手。整个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下熠熠生辉,还真有那种造星工厂的感觉。

大楼前的停车坪上停了好几辆豪车,也有几辆房车,她们的小polo远远地就被拦在大门口不让进,风聆只好把车停在对面的马路上,说:“你家老板怎么会搭上小明星啊,太恶俗了简直。”

“娱乐圈里的都是什么人啊,又娇又媚,又漂亮又大方。”

“你说这些明星男的帅气,女的漂亮,这在里面工作的人岂不是太有眼福了?”风聆羡慕地盯着大门瞧。

“是啊,小聆我要是环宇传媒的老板就好了,我就可以左拥右抱,前呼后拥,随便潜规则一个都是美女啊。”虞□□暂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心地说。

“那环宇传媒的老板娘岂不是绿帽子一顶接着一顶?”风聆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板娘可以潜规则帅哥嘛。”虞□□猥琐地了一把风聆的脸蛋,“跟了我吧,让你下部戏大红!”

两个人正打闹着,忽然看见大门里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瘦瘦高高的,正在和身旁的人交代些什么,风聆立刻挺直了背往外看去:“□□别闹了,看看有没有你家老板——”

话音戛然而止,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好像顾子念!

虞□□看了半天,失望地说:“小聆,我家老板不在。”

“可我看到我老公了。”风聆喃喃地说着,倏地一下拉开了车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她的气势是那样逼人,以至于那群人远远地就感受到了她的气场,纷纷停住了脚步,为首的那个人一眼就看到了他,顿时愣了一下。

“你说你不叫顾子念,你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或者你说你是片场化妆过来的,伪装成顾子念,或者……随便说什么都行!”风聆指着那个人,声音微微发颤。

那个人沉默地看着她一会儿,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想冲上来的手下,微笑着说:“我没有孪生兄弟,也没有化妆,我是不是顾子念,难道你看不出来?”

风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真的是顾子念?你不是个记者吗?你从这里出来干嘛?”

顾子念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你是谁啊?怎么和我们顾总说话的,他怎么会是记者!”

“顾总?”风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又指了指环宇传媒的金字招牌,“你千万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小公司?”旋即又踢了踢顾子念身旁的那辆车子,恶狠狠地说:“这就是你的帕萨特?”

顾子念淡然地朝身后看了看:“是挺小的,比起梦工厂、华纳兄弟,的确是小多了。至于车子,我从来没说过它是帕萨特。”

风聆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跺跺脚,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好,算你狠!”说着,一甩头,昂首就往回走。顾子念追了上来,拽住了她的手臂,皱着眉头说:“聆聆,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记者,也没有存心隐瞒过我的情况,如果我存心想欺骗你,你是不会知道我的事情的,再说了,你从来没有认真问过我的实际情况,又怎么能怪我没有和你坦白呢?”

“那还是我自己马大哈、傻冒、缺心眼,对吧?”风聆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把这么一个险的男人当成一个相伴终生的伴侣。

顾子念仔细端详了她几眼,忽然说:“偶尔有一点,不过无伤大雅,我喜欢。”

风聆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低声吼道:“顾子念!我要和你——!”

顾子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截住她的话头:“你想要和我做什么?”

风聆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由得惊惶地四处看看:这可是环宇传媒,大门口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记者,多少摄像机想要抢独家头条,“离婚”这话一出,保管明天早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出现了她的玉照,什么“闪婚闪离拷问当代婚姻道德底线”,什么“探访环宇掌舵人的神秘婚姻”,什么“白骨和环宇掌门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一大堆真真假假的新闻能把人活活气死,要是她的爸妈、小姨看到了……

风聆挤出一丝笑容,打量了他几眼,傲然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着,她昂首挺地往自己的小polo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顾总,等会儿回家洗洗脸,怎么肚子里的墨汁都喷到脸上来了?”

第11章

顾子念目送着小polo绝尘而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旁有个人“噗”地乐了,问:“子念,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顾子念笑而不语,和几个手下交代完事情,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今天来公司是个意外,马上要出去,他就懒得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去,随意停在了马路边,这才酿成了这样的后果。不过,风聆发现了也好,省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他的朋友紧走了几步跟着上了车,埋怨说:“子念,你的嘴怎么象蚌壳一样,撬也撬不开,我的艳遇你都知道,你的艳遇却不告诉我,太不够朋友了。”

“文奇,你刚才在笑什么?”顾子念好奇地问,“你听懂小聆在骂我什么了吗?”

杜文奇颇有些得意:“你跟不上潮流了吧,人家在骂你太腹黑,是条大乌贼。哎你可别说,你的小女朋友眼睛挺毒的,真的很像。”

顾子念怔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她一定是气急了,才这样骂我。”

“没事,赶明儿买个包或者首饰送给她,她一定会扑到你身上娇柔地喊哈尼。”杜文奇捻了一个兰花指,娇滴滴地说。

顾子念不由得失笑:“行了杜文奇,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一会儿,省台到了,这几天,环宇传媒和省台合作的一档选秀节目正在如火如荼地海选,顾子念临时接到省台台长的电话,想要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杜文奇边走边低声说:“子念,吴台长这个老狐狸,老是嫌我们的条件太苛刻,前两天不是还听说他想另找合作对象吗?”

顾子念笑笑:“要给别人选择的余地,有比较才能凸显我们的价值。”

杜文奇哼了一声:“八成是去转了一圈,琢磨了半天还是我们好。”

顾子念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说明你这个创意总监兼首席形象设计师功不可没。”

杜文奇后退了一步,故作羞涩地抛了一个媚眼:“顾总,你这样,人家心里都小鹿乱撞了。”

顾子念捶了他一拳:“你这小子,留着你这点力去骗别人吧。”

说话间,吴台长办公室就到了。吴台长是个中年人,已经发福,腆着一个啤酒肚迎了上来:“顾总你可算来了,杜总监……哈哈哈,你总是看起来这么得有品位啊……”

杜文奇今天的打扮其实还算中规中矩,一头齐颈的长发大部分扎在脑后,一声浅灰的麻质对襟中装,走起路来随风飘动,颇有飘然若仙的感觉。“吴台过奖了,学艺术的,没办法,没品味会被人笑啊。”

吴台亲自上前给他们泡了杯茶,感慨着说:“顾总,那个节目又创收视新高了,广告赞助商都快挤破头了。今年你们建议把那两个环节改变的时候,台里的人一直担心会不会被观众骂,结果却是大大地出人意料啊。”

顾子念淡淡地说:“求新求变是我们这行的宗旨,不变的话,只怕要给遍地开花的选秀节目淹没了。”

吴台心有所感地点头说:“对,你看上品娱乐搞的那个,完全就是抄袭我们的节目。”

上品娱乐是环宇传媒的死对头,本家也在H市,一直以来便被环宇压着一头,无奈之下便转战到别的省市,今年开始,频频和H市的媒体大鳄接触,想要杀个漂亮的回马枪。顾子念心里明白,吴台八成已经和他们接触过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那说明我们的节目成功了。对了吴台,你对接下来娱乐节目的流行方向有什么新看法没有?”

吴台神秘地笑笑:“有啊,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顾总你不妨直言不讳啊。”

顾子念也神秘地一笑:“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

“我怎样?”吴台接着问。

“人优我就变。”顾子念的手臂舒展了开来,一副悠闲的模样,“我听说总局对这种节目已经很感冒了,前途堪忧啊。”

吴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我们对下半年的合作也有些新的看法,不知道吴台有没有兴趣?”顾子念也会心地一笑。

“当然有,我们的目标是做国内卫视的佼佼者,台里几个节目都老了,正需要新鲜的,我们做推广,你们走后续,大家赚钱,大家开心啊。”

三个人聊得兴致高涨,颇有几分诚合作的感觉,末了吴台热情地说:“选秀节目正在录制,顾总要不要去视察一下?”

演播厅里熙熙攘攘的,嘉宾、选手、制作、主持正在中场休息,顾子念向来低调,吴台和杜文奇都熟知他的格,任由他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忽然有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我是Z大毕业的,XX级的,全国重点哦,当初我算是我们那个地方的文科榜眼……”

顾子念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女的穿着一身宽大搞怪的蓬蓬裙,化着一脸夸张的公主妆,正在和别人聊天,眼睛却不时瞟向吴台和杜文奇。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果不其然,吴台和杜文奇转回来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的就跌倒在他们的脚下,杜文奇立刻把她扶了起来,连声问:“你没事吧?”

吴台皱了皱眉头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

那个女的立刻接口说:“吴台长,我是林乔俐,市台借调过来帮忙的主持人。”

吴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这里主持人太多,当红的也不少,要在他脑中留下印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原来在市台主持大闯关的,收视率很不错,请问你是……”林乔俐娇滴滴地看向杜文奇,她心里明白,能让吴台长亲自作陪的,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杜文奇笑笑,不想作答,哪知道顾子念忽然凑了上来说:“他是环宇传媒的创意总监。”

林乔俐顿时眼睛一亮:“环宇传媒!”

“林小姐是Z大的?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顾子念颇有兴致地和她聊上了。

“财经学院的。现在完全改行了,真是惭愧。”林乔俐一下子便收敛了自己刚才那份失态,神情自若地回答。

“哪里,从谈吐便看得出来,到底和普通的主持人不一样。”顾子念不露声色地捧了一句。

这句话显然很让林乔俐受用,她嫣然一笑说:“多谢夸奖,当初Z大学风严谨,我还为此抱怨过,不过现在看来受益终生。”

“你们那级出名的人物不少啊,有一个公派出国了,有两个提前被招到外交部了,还有个好像叫风……风聆的……”顾子念佯作皱眉思考的模样。

“风聆!”林乔俐脱口而出,强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她的?她没什么出名的,整天不务正业,就是运气好了一点。”

“哦,不知道哪里听到的,名字很好听,就记住了。你和她认识?”顾子念笑着问。

“我和她是同班同学。她这个人,朋友多得很,经常呼朋唤友的,翘课逃学到处玩,”林乔俐撇了撇嘴,想想还不解气,隐晦地说,“别说,当初她毕业的时候还真挺出名。”

顾子念兴趣盎然地扬了扬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闹得满城风雨,可真狠心啊,就因为男友不是本地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扔就扔了。然后她缠上了一个大老板,就是那个金氏集团的总裁,你知道吧?结果呢,现在还不是一个不见天日的二?”林乔俐笑嘻嘻地说着,掩着嘴乐了,“不过,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说呢?”

杜文奇在一边听得有些不耐烦,提醒说:“那边开始了。”

林乔俐回头一看,只好朝杜文奇伸出手去:“杜总监,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下次能再见面。”

杜文奇敷衍地和她握了握手,等她走远了,忍不住凑到顾子念的耳边说:“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怎么样的角色,你和她扯那么多干嘛?要漂亮的,公司里多的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的事情,你就别瞎心了。”顾子念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说。

把公司的事情忙完,顾子念开着车慢慢往家里去,想到风聆离去时的神情,不觉有些头痛。他本来想慢慢地让风聆适应自己的身份,尤其自己环宇传媒的这重身份,现在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再附近的菜场买了两个菜,顾子念站在了家门口,他第一次有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即期待风聆在家,两个人可以面对面说清楚;又期待风聆不在家,让两个人都有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犹豫了半天,他深吸了一口气,开了门缓缓地往里一推——迎接他的不是风聆愤怒的脸,也不是满室的黑暗,只见客厅里的水晶灯璀璨,茶几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巧笑嫣然,正是风聆;而另一个横眉冷对,正是他的妹妹顾子语。


第12章

顾子语今年二十二岁,Z大外文系大三在读,长得和顾子念有些相像,只是一双丹凤眼看起来颇有几分凌人的气势,一看到自己的大哥,便高兴地站了起来,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说:“哥,我都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人家好想你。”

顾子念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我每次回家都没看到你人影,去哪里疯玩了?”

顾子语吐了吐舌头:“人家和同学出去露营了,这不就来看你了嘛。”说着,她指了指风聆,气愤地说:“哥,这个女人居然说是你老婆,还说你爱她爱得死去活来,说你每天不上班在家陪着她,说你离不开她了……”她一口气说完,挑衅地看着风聆,一脸“你完了”的表情。

风聆站了起来,娇滴滴地扑了上去挽住了顾子念的另一只手臂,跺着脚说:“子念,你好讨厌啊,你都没说你妹妹这么凶,人家好害怕。”

顾子念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吃惊了看了她一眼,渐渐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低头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别怕,有我呢。”

风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半晌,她暗自咬了咬牙,甜甜地冲着顾子语笑了笑:“小妹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不如让子念炒个菜给你尝尝?”

顾子语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哥你还会炒菜?”

“你不知道吗?子念炖的红烧可好吃了,又酥又软,色香味俱全,还有那个椒盐虾咕,又松又脆又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风聆原本只是想气气顾子语,没想到说着说着,自己倒反而咽了口水。

“你——你胡说,我哥从来不下厨房的,他一闻到油烟味就会犯恶心没胃口吃饭!你这个可恶的女人!”顾子语有些失态地冲着她尖叫起来。

风聆愣了一下,不由得看了一眼顾子念,却见顾子念的脸微微一沉说:“子语,不要胡说八道,那是你嫂子。”

顾子语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结婚了?菲菲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又假又凶的老女人?我不相信……子言知道吗?爸妈知道吗?这不可能!”

顾子念摇摇头,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那里我还没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风聆却被那句“又假又凶的老女人”刺得差点没跳起来,她再也不耐烦伪装自己,讥讽着说:“哎呦,那总比有些自以为是、只会缩在哥哥怀里、又聒噪又天真的幼稚少女强。”

顾子语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手指着风聆连声吐出两个“你”字,求救地看向顾子念,顾子念不禁莞尔:“子语,你嫂子在生我的气呢,等她气消了,你就会发现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顾子语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哥哥,又温柔又体贴,博古通今,出类拔萃,向来都是她的骄傲,她费尽心机撮合自己的闺蜜和顾子念,就是希望顾子念不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嫂子抢走,这下全都泡汤了。一想到这里,她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我才不要和她相处呢,我不承认她是我嫂子!”说着,她推开门跑了。

顾子念颇有些无奈,只好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老宅里的人注意顾子语。挂了电话,发现风聆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好了,这下大家皆大欢喜,她不想我当嫂子,我也不稀罕她做我的小姑,顾子念,咱们赶紧离了吧。”

顾子念沉默了片刻,走到酒柜旁,到了两杯葡萄酒,递了一杯给风聆,然后一仰脖,一饮而尽。“闪婚了又闪离,我顾子念可丢不起这个人。”他淡淡地说。

风聆顿时恼火了起来:“顾子念,是你先欺骗我在先,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很大的事情吗?”顾子念凝视着她说,“抛开环宇传媒这层头衔,难道我不是顾子念?难道我不是那个三十二岁未婚的大龄男青年?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么执着于那些虚妄的皮相。”

“等等,你别把话题往别处带。”风聆一下子有些混乱,她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你隐瞒了你的身份,让我决定闪婚的条件产生了偏差,其次,你的隐瞒让我对你的品产生了怀疑,最后,你的隐瞒让我对今后的婚姻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所以,我们的婚姻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这是一个错误,乘着它的影响在最小的时候,赶紧了结了。”

顾子念沉吟了片刻说,“既然你要这样说,那我的答复如下,首先,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么多天了,你敢说你没想到我是个有钱人吗?其次,我早就暗示过你,能和你的偶像程决亲密接触的,在娱乐圈里一定是来头不小;第三,你曾经再三表示你对娱乐圈内人士的反感,我怎么敢表明身份?第四,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原谅的,你曾经说过,这句话既然可以适用于你的老板,当然也可以适用于我,你不能双重标准。”

他侃侃而言,神态自信坦然,仿佛这世上所有的难事都可以弹指一挥,消失无踪。风聆不由得闪了一下神,旋即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

“最后,任何人的婚姻都是个迷,不到最后盖棺论定的那一天,谁都不知道它会不会圆满,聆聆,我不能保证我们的婚姻一定能够美满,但最起码,我们已经开始,就不要轻易说结束,如果我这个小小的隐瞒让你暂时失去了信心,相信我,它会回到你身上的。”

顾子念的眼神缱绻,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情谊,让风聆不由得有些恍然,仿佛眼前这个人是那么那么地深爱着她。她甩了甩头,把自己脑中这种错觉赶跑,仔细地分析他的话,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这里设好了圈套让我跳进去!你早就算好了这事情迟早有一天要败露就留好了后路!”

顾子念怔了一下,苦笑说:“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风聆有点气急败坏:“喂,你怎么还一脸委屈的模样,明明是你不对,怎么好像还是我欠了你一样?”

顾子念从包里掏出了几样东西,凑到她身边,低声诱惑着说:“聆聆,是我不对,我道歉。可是我的身份总不是什么坏事吧?你瞧,你想要的签名我给你带来了,还奉送一张程决的签名正版CD和一本签名书,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和他在屏幕上形象完全不一样,以后你想怎样近距离接触他都行……”

“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没钱过穷日子强吧?而且这么多天下来了,我们过得很开心,再要去找这么一个彼此合拍的伴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钱不是罪过,只要用得恰当;环宇传媒的总裁也不是罪过,只要我没那些恶俗的怪癖,你说呢?”

“我今天烧两个菜给你赔罪行不行?我特意去学了两个,包管你吃得把盘子都吞下去。刚才子语也说了,烧菜我会胃疼,就当这个是惩罚我了好不好?”

……

顾子念的声音低沉动听在风聆耳边围绕,让她觉得自己如果不点头同意简直就是罪孽深重,良久,她喃喃地问:“顾子念,我又不是绝世大美女,你这么好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要我?”

顾子念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风聆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仿佛想要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自己想要的真相。

良久,顾子念开了口:“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向我求婚?”

风聆下意识地回答:“家里逼婚啊,我再不结婚我爸妈都快要逼我自杀以谢罪于社会了,再说,我的直觉向来挺准,你看起来挺靠谱,比我以前那些相亲对象强多了……”话说到一半,她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说,“喂,我先问你的,凭什么要我先回答你!你太奸诈了。”

顾子念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我也一样,”他缓缓地开了口,“刚刚看到了吗?我妹想让我娶她的闺蜜;而我弟呢,非得让我和另一个女人结婚;我爸妈也对我的另一半指手划脚的,吵得我头晕脑胀,娶谁都不合适。那天我碰到了你,就觉得你特别合适当我的妻子。”

“为什么?”风聆忍不住问。

“你看你,既彪悍又聪明,既灵活又善辩,一定能把他们都收服了。”顾子念微笑着看着她,“我们既然没有互相讨厌,彼此也没有利益冲突,何不各做各的挡箭牌,互利互惠?”

第13章

顾子念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让风聆有些犹豫起来,怎么听这桩婚姻对她都是利大于弊,让素来接受金氏“利润第一”的商业教育的她委实有些决断不下。

顾子念却不再劝她,拎着自己买的才就下了厨房,没过一会儿,厨房里顿时飘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菜香,让风聆脑中仅剩的一点犹豫都飘到了九霄云外。

“顾子念,你就请我吃这么些个东西赔罪?太小气了吧?”风聆趴在餐桌上看着他上菜,语气中颇有些失望。

“能把便宜的东西烧出人间美味,这才是本事。你先尝尝。”顾子念微笑着说,语声中含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桌上是一盘炒花蛤、一盘酱爆螺蛳,还有两个家常菜。风聆存心找茬,撇撇嘴说:“这么便宜的东西,勉强给你点面子尝尝吧。”

说着,她夹一片花蛤,花蛤的酱汁浓厚放入嘴里,一股芥末的冲味直冲口腔,不一会儿,芥末味淡了,一股辣味带了些酸味和鲜味席卷了她的味蕾,让她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她飞快地夹了好几片,太多了,被辣得用手一个劲儿地在嘴边扇,只好喝了好大一口汤,终于缓过劲来,高兴地说:“顾子念,这是什么味道?太好吃了。”

“周记的招牌菜,我向他们老板学的。”顾子念递给她一张餐巾纸,示意她擦去嘴角的酱汁,“你别小看这道菜,这里的酱汁是从日本和法国进口的,两种不同的芥末酱调和在一起,才有这种特殊的味道。”

周记是华东地区的餐饮名店,采用的是会员制,行事低调且奢华,风聆时有耳闻。她顿时兴致勃勃地看向另一道酱爆螺蛳,觉得和平时看到的也略有不同,夹了一个放入嘴里,发现汤汁浓稠,汁鲜味美。

“这是万鸟湖的螺蛳,纯野生的,我淋上了很薄的芡汁,螺的味道应该不错。”顾子念不知不觉有点期待地看着风聆。

风聆拍了一下桌子,忿忿地说:“顾子念,你这是在引诱我!你是不是想让我吃得欲罢不能,然后任你予取予求?”

顾子念笑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你还吃?还不赶紧逃走?”

“晚了,我已经中计了。”说着,她忙不迭地将菜往嘴里送,末了还把酱汁都拌了饭,把所有的菜都吃得底朝天,然后了自己的肚子,摊在了椅子上,这才想起身旁什么都没吃的厨师,终于良心发现,“子念,你呢?你怎么不吃?”

顾子念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回家前就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可风聆这样负疚的样子却让他很有成就感,于是便摇摇头:“我一闻油烟味就饱了,你不用管我。”

这句话让风聆一直挂念到睡觉,主动地收拾了碗筷,亲手泡了一杯养胃的红茶,殷勤地帮他拿书、开电视、放音乐……最后躺倒床上的时候,她一拍脑袋,这才恍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就这样被花蛤和螺蛳揭过去了?

第二天是周末,风聆照例要回家吃晚饭,她闪婚了却还没有告诉父母,心里不免象做贼一样,买了好多好吃的拍父母的马屁。一进家门,她顿时愣住了,顾子念居然堂而皇之地坐在她家的客厅里,和风妈妈聊得正欢呢。

风爸爸正在看报纸,一看到女儿回来,嘴角忍不住溢出笑容:“小聆,你朋友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爸爸什么都没准备。”

顾子念连声说:“叔叔你不用客气,是我太冒昧了。”

“没关系,自家人没这么多讲究,家常便饭就可以了。”风妈妈笑眯眯地说。

风聆顿时哭笑不得:这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自家人了?

风爸爸看起来可比风妈妈含蓄多了,既有大家长的派头,又有政府官员的威严——他在H市下的一个辖区里负责环保项目的审批,现在已经快要退居二线。

“小顾你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小顾,不瞒你说,我们从小都太宠着小聆了,她有点任。”

“男人嘛,天经地义就要让着点女人,小顾你说呢?”

……

风爸爸说的话颇有点敲山震虎的味道,顾子念却面不改色,频频点头称是,然后话锋一转,指着茶几上的一个相框说:“这张照片拍得真好,光和影处理得恰到好处,阿姨和小聆的神态也抓得特别好,是叔叔你拍的吗?”

此话一出,风爸爸顿时凑了过来,高兴地说:“小顾你也喜欢摄影?这张是我的得意之作呢,这两个女人都不懂,还说都差不多。”

“那怎么一样,如果是个拍照的,怎么可能出来这样的效果,一定是个懂摄影的用单反拍出来的。”

风爸爸一拍腿:“总算碰到个懂行的,上次我为了这个还专门上了个摄影班,越学越入迷,唉,太晚了啊,接触这个太晚了。”

“一点儿也不晚,叔叔你现在有钱有闲,正是搞这个的好时候,我有个搞摄影的朋友,下次让他带带你。”

“小顾,来来,看看我这几张作品怎么样?”风爸爸掏出一本影集,两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了起来,顾子念一张张看过去,点评得头头是道,听得风爸爸频频点头。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完了一餐晚饭,临走时,风爸爸把风聆拉过一旁,郑重地说:“小聆,你不要再挑挑拣拣了,小顾这个人不错,你抓紧。”

风聆神情复杂地走出了家门,顾子念在门外等她,笑着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改称呼?”

风聆颇有些愁眉苦脸,说:“再缓一阵子,我爸嗓门特别大,我怕他骂我。”

“那我可不等了,明天我要回家,子语一定已经加油添醋地说过了,你就和我一起吧。”

风聆心里有些打鼓:“这么快?你明天把你家里所有人的情况都仔细和我说说,最好有个书面报告,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顾子念失笑:“不用这样,你以为你看企划书啊。”

风聆仔细地打量了几眼顾子念,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你这么敬业,我爸妈那里全票通过,我难道还能输了你?就算那个小毛丫头拿不下,你爸妈一定要拿下!”说着,她做了个握拳加油的手势。

-

等到了顾子念的老宅,风聆发现自己实在还是低估了顾家上上下下的战斗力。

老宅位于整个东湖的西北角的山脚,这里素来是H市富豪的聚集地,静则出世,动则繁华,离市区驱车仅需绕过小半湖堤,十五分钟便达闹市。老宅坐落于山水之间,宅前一大片绿草茵茵,一个工人正在忙着修剪树枝。

风聆的看着这种只在电视里惊鸿一瞥过的豪宅,手心微微出汗,只是顾子念的笑容有些促狭,让素来好强的她忍不住昂首挺地走进了别墅。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穿着运动便装的年轻人,脖子上围着一块白毛巾正在擦汗,一看到两个人进来,咧开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哥,你怎么舍得回家了?听说你正醉倒在温柔乡里,被一个狐狸迷得晕头转向,把我们一家人全扔到太平洋去了。”

这话一听就来意不善,风聆在心里冷哼一声:这种小伎俩她在金氏见多了,冷嘲热讽算什么?她冲着年轻人微微一笑说:“你是子言吗?你看起来比你大哥年轻好多啊,你大哥看起来好成熟,不过做事说话都很老到,不幼稚,我很喜欢。”

顾子言擦汗的手顿时停顿了一下,终于正眼打量起风聆来,冷笑一声说:“牙尖嘴利,女人还是温柔一点好。大哥你说是不是?”

风聆笑而不语,挽着顾子念的手亲昵地说:“子念就喜欢我这样的。”

顾子言昂首走过两个人的身边,对顾子念说:“哥,你上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顾子念皱了皱眉头:“子言,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小聆不是外人。”

顾子言死死地盯着他,忽然伤感地笑了一笑:“怎么,哥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弟弟了?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都不行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从树上腿摔瘸了,背着我走了十来公里跑去医院的是不是你?我咳嗽两声就急得要拆医院的是不是你?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顾子念皱着眉头说:“子言你说什么呢……”

顾子言把毛巾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大步往楼上走去:“你爱来不来,随便你。”

顾子念有些尴尬,对风聆说:“子言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家里都特别宠着他,你别往心里去。”

风聆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她原本以为顾子语是顾家最难对付的一个,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顾子言!“你,你快点去吧,省得他以为是我这个嫂子在挑唆你们兄弟关系。”风聆赶紧摆了摆手。

客厅里空无一人,保姆上了茶和水果就到厨房忙碌起来了。风聆慢慢地踱起步来,只见整个客厅欧式装修,华丽的水晶吊灯,线条流畅的家具,色彩富丽的装饰品,看起来十分华贵优雅。墙上挂着好几副油画,色彩的层次分明,立体感很强。风聆忍不住在其中一组画前停住了脚步:画上是抽象派的几株莲花和莲子,颇有几分秋季果实累累的意境。

“这幅画怎么样?”一个温柔优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第14章

风聆转头一看,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头发松松地盘起,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仿佛古时候致的仕女,带着一股浅浅的书卷味道。她暗自揣摩这这个人的身份:顾子念的妈妈吗?好像太年轻。难道是姑姑、小姨之类的?

“我不懂画,可是我看着这张画心里好喜欢,忍不住想带回家。”风聆忍不住伸手轻轻地了画面,那凹凸的油彩有种厚重的感觉。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这张画也是我最满意的。”

风聆点点头:“阿姨你真有眼光,这张画的主人一定用了很多心思,这几株莲花孑然独立,内心孤傲而丰富,即为了自己的风华逝去而感伤,又为了莲子的累累硕果而欣喜,主人画的时候心里可能也是矛盾重重吧。”

那个女人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重新仔细打量起风聆来。

风聆笑嘻嘻地迎向对方深究的目光,伸出手去说:“阿姨,我叫风聆,是子念的新婚妻子,你呢?是子念的姐姐还是阿姨?真高兴认识你,我猜这别墅一定是你装修设计的对吗?这种风格看起来落落大方又不失温馨豪华,子念的公寓就差远了,他一定是想模仿你的风格,结果却弄成了不伦不类的暴发户的模样。”

那个女人笑了,温婉而恬静,握住了她的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容蕴芝,是子念的母亲。”

风聆怔了一下,忍不住□□了一声,捂住了脸:“对不起……阿姨……不对……妈……”

“对不起什么?把我叫年轻了吗?这是女人最喜欢听的话。”容蕴芝的笑容微微带了一丝俏皮。

风聆迅速恢复了正常,忿忿地说:“子念应该事先提醒我的,他存心看我出洋相。妈,看到你我觉得我以前都白活了。”

“为什么?”容蕴芝颇有些诧异地扬起眉,带着一股自然的古韵。

“因为我要重新修改我眼中的美女准则,以前看到的那都是肤浅的美色,妈你这样的才叫美女。”风聆颇有些郁闷,决定回家以后立刻买上一堆面膜、约个美容,好好保养自己的皮肤。

“马屁!”楼梯上传来一声不屑的声音,顾子语从楼上傲然地走了下来。

风聆不由得扶住了额,喃喃地说:“肤浅的美色来了。”

容蕴芝不由得嗔怪地敲了顾子语一眼:“又毛毛糙糙的,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

顾子语走到她身边,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妈,我这辈子是学不来你这样优雅迷人了,你就别指望了。”

容蕴芝无奈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带歉意地对风聆说:“子语被我们宠坏了,风小姐你别见怪。”

“妈,叫我小聆就好了。子语还小,我当然不会和她计较。”风聆笑着说。

不一会儿,顾子念和顾子言从楼上走了下来,都各自沉着脸,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了起来。顾子念的父亲顾云乾也从书房出来了,两鬓的头发有些花白,手上拿着一支烟斗,脚步声很重,踩得楼梯噔噔作响,看起来十分威严。只见他漠然地朝着风聆瞟了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冲着保姆说:“好了,人都齐了,开饭了。”

顾子念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半晌才回过神来说:“爸,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小聆。”

风聆只觉得头皮发炸,顾子念的父母就好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水,一个是冰,一个极致温柔,一个极致冷漠。“爸爸你好。”她顿时没了拍马屁的心情,也简单地问候了一声。

顾子念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握了一下风聆的手,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风聆呆了一下,想起自己来以前的豪言壮语,顿时觉得心里又充满了斗志。

餐桌上的菜很丰盛,只是气氛实在有些沉闷,让风聆很不适应——风家吃饭向来是最热闹的时候,评美食、说笑话、聊八卦、谈国事,让成年后的风聆一直很眷恋那段时光。

而现在,风聆只听得到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再美味的菜放进嘴里都味同嚼蜡,不一会儿,她就放下筷子吃饱了。

容蕴芝在旁边关切地问:“小聆怎么吃得这么快?菜不合胃口吗?”

顾子语在一旁嗤笑一声:“人家喜欢吃大哥烧的菜,李姨烧的不上档次。”

容蕴芝不免有些愕然:“子念,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了?”

看着容蕴芝一脸心痛的样子,风聆立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立刻解释说:“妈,我也会烧,有时候是我烧给子念吃的。”

顾子念看了过来,嘴角含笑,风聆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又理直气壮地回瞪了过去。

容蕴芝有些释然,但还是叮嘱说:“子念的胃不太好,不能闻太多的油烟,这些事就让保姆去做吧,你多照顾照顾子念。”

顾子语哼了一声:“妈,你看她,是会照顾人的样子吗?菲菲多好,入得厨房,上得厅堂。哥这桩婚事,完全是个错误,乘着还没有公之于众,赶紧纠正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顾子言鸷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就菲菲那花瓶样,还是别进我们家来丢人现眼了。”

顾子语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说:“你眼里就只有章恬,整日里病怏怏的,谁看了都倒胃口。”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显然把风聆视为空气。顾子念的脸色渐渐地有些不好看了起来,良久,他站了起来,忍耐着说:“够了,子言、子语,我已经和你们说了很多次,我再说一遍,现在你们的嫂子只有一个,就是小聆,如果你们不想认这个嫂子,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哥哥,想清楚了再说话。”

显然顾子念在三兄妹中很有威信,顾子言和顾子语虽然还是面带不忿,但是都不吭声了。

旋即,顾子念对父母说:“爸妈,真是抱歉,我先斩后奏了,但是小聆是个好女孩,我不想错过她,请原谅我的鲁莽。”

他的语气是那么诚恳,风聆在一旁听了,颇有些不是滋味,想想自己在父母面前遮遮掩掩的,而他却这样郑重地将自己带到家里,相比之下,自己太没有担当了。想到这里,她也站了起来,诚挚地道歉说:“爸爸妈妈,真对不起,当时太冲动了,应该先征得你们的同意才对。”

容蕴芝微笑着说:“儿大不由娘,不过子念你结婚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顾云乾,屏息等着顾家这个大家长的意见。只见顾云乾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风聆足足两分钟,清咳了一声说:“子念,你喜欢这样的女孩,我没想到。闪婚这种事情,发生到你身上,我更没想到。现在木已成舟,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的媳妇,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有一点必须要做到。”

“小聆是吧,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既然嫁到了顾家,就把以前的工作辞了,安安心心地在家,最重要的是,赶紧帮我添个小孙孙。”

顾子语和顾子言在一旁听了,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而顾子念的心里却微微一沉,忧虑地看向风聆。

风聆呆了呆,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几乎有种夺门而走的冲动,良久,她勉强一笑:“爸爸,这有点意外,我要想一想。”

顾云乾愣了,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里有些愠怒,冷冷地说:“好,那等你想明白了,再叫我一声爸爸吧。”说着,他大步离开了餐厅,到楼上去了。

顾子语幸灾乐祸地笑了:“哎呦,看起来还挺有志气的嘛,什么工作让你这么恋恋不舍?”

风聆再也没心情和她应付,直截了当地说:“千金小姐是不能明白劳动的乐趣的。”

顾子语尖叫了起来:“妈,你看她,你看她这样对我说话!”

顾子言嘲笑说:“她没说错啊,你每天除了打扮、逛街还干了什么?早叫你不要和菲菲那个花瓶在一起了。”

“我还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读书!”顾子语十分气愤,张牙舞爪地说,“你呢,你每天游手好闲地干什么?除了你那个破乐团,你还能干什么?”

“我要出名早就出了,环宇传媒捧个谁谁不红?”顾子言显然被戳到了痛处,脸都涨红了。

场面顿时有点混乱,风聆呆呆地看着互掐的两兄妹,忽然有种很好笑的感觉,她朝着这个家中唯一看起来对她有点好感的容蕴芝点了点头:“妈,谢谢你的晚餐,我先走了。”

容蕴芝看着她,欲言又止,也微微颔首:“常来玩啊。”

风聆大步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和皎洁的明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顾子念的脚步声随后而至,不一会儿,一双手臂悄悄地环住了她的腰:“聆聆,对不起。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辞职了。”风聆颇有些感慨。

“你生气了?”顾子念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上,闷声说。

“生什么气?今天是我失败了,是我低估了对手的凶残!”风聆发出了磨牙的声音,“你等着,我不信我收服不了他们!”

顾子念的肩膀一抖一抖,显然在心里闷笑:“你怎么说得像打仗一样。”

“我们金总说了,敌人越顽强,就越能显出你的本事,”风聆握了握拳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咯咯地笑了,“子念,有一件事情,我好庆幸。”

“什么事情?”顾子念有些奇怪,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

“我居然没有碰到一个恶婆婆!电视里那么多婆媳大战的桥段都用不上了,好可惜啊!”

风聆无声地大笑起来,顾子念看着她那促狭而张扬的表情,忍不住俯下身去,含住了她的嘴唇。

第15章

气氛一直有些暧昧,在顾家受的一点委屈仿佛落在身上的灰尘,被这些暧昧吹散得无影无踪。两个人回到家里,五指相扣,手拉着手在小区里散了一会步。月光如水,仿佛所有的情感在它的魔力下都被无限放大,无限延长……一直持续到了就寝的时候。

风聆潜意识里若有所待,眼看着顾子念冲完澡从浴室出来,几滴水珠在他的膛上滚落下来,有种男特有的魅力,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只可惜顾子念很绅士地躺在了大床的另一边,温柔地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便关了灯。

风聆很想拒绝承认从心头泛上来的是一种名叫失落的东西,只是,在黑夜中,听着身旁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而她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一忽儿燥热,一忽儿愤恨,一忽儿鄙夷……最后她支起身子,偷偷往顾子念身旁挪了挪,接着室内的一点点光,仔细地打量着顾子念的睡颜:他的嘴唇薄而紧闭,据说这种唇形的人十分薄情;他的眼线狭长,依稀可以看到眼睫毛十分浓密,怪不得眼睛睁开看人的时候特别大而有神;他的鼻梁很挺,中间有个微微的突起,据说这样的人脾气倔强……

看着看着,风聆不由得俯下身,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只觉得那睫毛仿佛一把小刷子,刷得她心痒痒的。“喂,你到底为什么和我结婚?就是因为要拿我当家里的挡箭牌吗?”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顾子念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怨念,皱着眉头呓语着,翻了一个身,宽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吓得风聆赶紧僵硬地躺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风聆一觉睡到了十点钟,醒来的时候四肢大开趴在床上,唇边还留着一滩口水印子,一想到顾子念可能看到她这副模样,顿时羞愤万分。

早餐已经放在餐桌上,保姆正在厨房里准备中餐,风聆穿着睡衣,从这头走到那头,无所事事,只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除了吃,就是睡,马上就要变成一只真正的米虫。

一想到这里,她立刻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老板,义正言辞地要求马上复工。

“金总,我都快闲得发霉了,你把小动泡到了没有?要是还没有,我就鄙视你啦,太没有效率了简直!”她义愤填膺地说。

“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想来上班了,怎么,顾子念没把自己的老婆安排好?”金湛调侃说。

风聆一听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呐呐地问:“金总你居然知道他是谁?”

金湛的语声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小聆,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以后别说你是我秘书,真丢人,嫁个人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嫁的是谁。”

风聆顿时哇哇大叫了起来:“老板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你知道他是谁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太奸诈了!”

“猜猜他付了我什么当保密费?”金湛的心情听起来很好。

“什么?”风聆恶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以后他旗下的媒体广告费全部八折。”金湛顿了一下,“这一项,能给公司节约将近百万的广告成本。”

“老板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奸商!我要分成!我要奖金!我要加薪!”风聆气得直跳脚。

挂了电话,风聆的嘴都翘了起来,恨恨地拍打了一会沙发,仿佛那沙发就是顾子念和金湛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不一会儿,门铃声响了起来,有人送来了一大堆礼品,风聆神抖擞地才开来一看,连衣裙、肩包、项链……看起来都很眼熟,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些不就是那天逛富美国购时她试的那些东西吗?

风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欣喜吗?受伤吗?自卑吗?好像都不是,好像都有一点,她犹豫了片刻,给顾子念发了一条短消息: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顾子念的回复很快: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风聆不由得呆了一呆,怎么这个男人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想了一下,诚实地回复说:是的,我不是很喜欢这样,我喜欢对等的,你这样,让我心里有点压力。

顾子念:是啊,我也喜欢对等的,其实我很不想说,说出来让我很没面子。

风聆: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子念:从认识到现在,我居然没有收到过老婆的礼物。

顾子念:我也曾经算是一个钻石王老五,居然还要开口讨礼物,说出去被朋友笑死。

风聆看着这条短消息好一会儿,忽然心里就释然了,是啊,这些东西不管它们外在的价值如何,其实只不过就是一份心意,一份顾子念的心意,他有钱就买贵的,他没钱就买便宜的,何必过于纠结他们到底值多少钱?自己既然这样追求男女之间的平等,为什么没有象顾子念一样用心呢?

可能是风聆迟迟不回短信,顾子念的电话打了进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好像在开会的样子。“聆聆,还是不开心吗?如果你实在介意,我下次就不买这些东西了。”

“那你准备买什么?”风聆掩着嘴想笑。

“去地摊买点假货啦,十块钱三件的那种。”顾子念有些懊丧。

“那我知道啦,我现在就给你去买十块钱三件的假货。”风聆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好像一只小母**。

“你——原来你在骗我!”顾子念恍然大悟。

“我想明白了,谢谢你的礼物,”风聆止住了笑容,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的一片心意。”

顾子念终于放下心来,低声笑道:“你这么调皮,小心我回来打你。”

“哼,小气鬼,你骗了我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没和你计较。不和你说啦,你上班忙吧。”风聆轻快地挂了电话。

收拾整理了一个上午,吃完午饭,看了电视,上了一会儿网,风聆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闲得发慌,忍不住约了虞□□一起喝下午茶。

虞□□一反上次见面萎靡的颓废状,神抖擞,红光满面,从一见面开始就一直呵呵地傻笑。

风聆不屑地捏了捏她的脸:“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们老板怎么的你了?”

“他没和那小明星好上,昨天他找我一起喝酒了,他酒量可差了,没一会儿就倒下了,我套了他的话,还吃了他好多豆腐。”虞□□手托着下巴,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风聆忍不住窃笑起来,十有□□,她老板是故意被她灌醉的,不然,只怕他的装修公司存在不了这么久。

“那你和你老板表白了没有?”风聆提醒她。

“我才不表白呢!我一定要等到他向我表白,你没听说吗?一个女人,就算她再喜欢一个男人,再不能没有他,再想做他的老婆,那也一定要忍住,不能主动表白。”虞□□振振有词。

“你这是什么理论?”风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想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这是□□理论。”虞□□很多事情都很迷糊,只是不知为何,唯独对这件事情十分执着。

“好,你慢慢等,以后哭鼻子了来找我,我的肩膀给你靠。”风聆慷慨地说。

虞□□忽然贼兮兮地一笑,揽住了风聆的肩膀,“小聆你真好,不如让那些臭男人都去死,我们俩在一起吧。”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忽然虞□□想起了什么,问:“小聆,前几天那男人真的是你老公?”

风聆有点脸红,那天她实在太生气了,一直想着回家守株待兔等顾子念摊牌离婚,都没和虞□□说个究竟。她点了点头,不由得有些雀跃地问:“你看他这人怎么样?给点意见。”

“初看挺文雅的,长的嘛,虽然没有我家老板帅气,那也差强人意啦,”虞□□摇头晃脑地说,“只是后来又看了几眼,觉得他好像很有气势啊,小聆,你会不会镇不住他?”

风聆哼了一声:“杞人忧天,怎么可能啊。”

“听说有钱人都有很多怪癖啦,又抠门又小气,还会包小三,养私生子,转移资产……”虞□□滔滔不绝。

“他不会。”不知为啥,风聆的心里很笃定,“还有,他有钱也不关我的事情,我们公证过婚前财产了。”

虞□□惊愕地说:“什么?哼,小聆,你太好说话了,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很险吗?”

风聆挠挠头:“没有啊,公证是我提出来的,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个有钱人,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心痛啊,这么多钱……”她忍不住憧憬地想,要是她能分顾子念的一半财产,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虞□□顿时为自己的好友担忧起来:“小聆你还整天说我马大哈,我看你才是呢,他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他能有什么企图?能从我身上骗走什么?”风聆不以为然。

“骗色!一定是的!他有没有和你……”虞□□低声问。

风聆摇摇头:“他很君子,我们虽然睡在一起,可他很尊重我。”

虞□□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良久,她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小聆!男人怎么可能美色当前不会虫上脑啊?他一定是同恋!拿你当幌子骗家里人呢!”


第16章

这一句话仿佛一声惊雷,把风聆炸得里焦外嫩,脑中嗡嗡作响,她晃了晃脑袋,摇头说:“□□,你从哪里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你想啊,结婚了睡在一起,居然他对你都没……趣,男人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这个样子,要么就是不能思考,要么就是思考太多废了!”虞□□一锤定音。

虽然虞□□的话素来都有点不靠谱,但这一次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两个人一合计,气势汹汹地杀向了虞□□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了“环宇传媒”四个字,顿时搜索页面跳出来一大堆网页新闻,什么“环宇传媒年度招聘开始,大家快去挤破头啊”,什么“环宇传媒旗下艺人夺回金唱片新人奖”,什么“爆XX跳槽新东家环宇传媒,二次启航”,什么“环宇旗下电子媒体十八层被评为最亲民论坛”……

只是关于顾子念的新闻却不多,他十分低调,所有的颁奖礼、慈善宴、庆功会都不太露面,花边新闻也看不到,好像一个隐形人一样遥控指挥着环宇传媒的这艘业界大船。

“哪有娱乐公司掌门人不出来制造点吸引人眼球的新闻!你看另外几个,象上品娱乐,那老总时不时地就被爆,微博火得一塌糊涂。”虞□□很不甘心,再次下结论,“一定有猫腻!不是太险就是太黑暗,这人一定藏了很多秘密!”

风聆被她吓得心惊跳,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什么心理变态、连环杀手,后背都起了一身冷汗。

两个人眼睛都看花了,这才从一堆页面中找到几个有关于顾子念的网页,其中有一个新闻,上面有顾子念和环宇传媒创意总监的合影,两个人在四川、西藏等地为捐助的希望小学剪彩,还有顾子念的一小段小小的专访,发在H市都市周报的电子版上。

这章照片是抓拍,照片上顾子念依然笑得温文尔雅,和杜文奇亲密地站在一起,身旁是几个欢笑着的藏族孩子,伸出手在和顾子念击掌。

照片拍得极好,藏北的阳光十分灿烂,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折出一层彩色的光晕,风聆看着看着,心里忽然象小鹿乱撞,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真的……会没有任何目的……喜欢上她……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

“这个男人好眼熟啊!”虞□□喃喃自语说,指了指那个杜文奇,一拍腿,“我认识他,他在那个最红的选秀节目上出现过,是环宇的首席形象设计师!”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风聆莫名其妙地说。

虞□□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凝重地说:“你不知道吧,这个杜文奇我知道,我们公司里总是有人在聊环宇的八卦,他是最有话题的人物,他的新闻一大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传闻——他是个同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个子高大,蓄着胡子的男人站在门口,沉着脸看着她们:“虞□□,上班时间在干什么坏事要关着门?扣奖金!”

虞□□顿时火了,倏地站了起来:“曹建平,你有没有一点风度啊!不扣将奖金会死啊?你懂不懂礼貌啊!进来要敲门知道不知道?我和小聆正在商量生死存亡的大事,你来捣什么乱!”

-

风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回家就躺在了床上,脑中纷杂一片:一会儿是顾子念看向自己时温柔的眼神,一会儿是虞□□和曹建平之间显而易见的暧昧爱意,一会儿是照片上顾子念和杜文奇的亲密神态……难道说,就是因为自己对待婚姻的态度太过轻率,婚姻观不正,才会让自己的婚姻倒将了一军?

门口传来了钥匙的响声,是顾子念回来了,不一会儿,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席梦思沉了一下,顾子念坐在了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低声问:“你怎么了?阿姨说你一回来就睡下了。”

“我难受。”风聆喃喃地说,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说话声带了浓重的鼻音。

“大姨妈来了肚子痛?”顾子念皱着眉头,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风聆的大姨妈的确在,但大姨妈素来很体恤她,从来不捣乱。她只好胡乱点了点头,把头捂在薄被里,一声不吭。

顾子念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在她的小腹上放了一个暖烘烘的小包,又把她扶了起来,笑着说:“每天吹牛说自己是首席秘书,怎么一生病还是像个小孩一样要哭鼻子,起来喝点红糖水。”

风聆只好无奈地就着他的手,把满满的一杯红糖水灌了下去,小腹上的发热药膏开始发热,顾子念生怕她烫伤,细心地在药膏下点了几层布。

风聆的鼻子越发有些堵了,小声说:“子念,你平常对人都这么好吗?”

顾子念不由得有些失笑:“我对别人这么好干吗?别人是我老婆吗?”

风聆的神色有些奇怪:“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以后没了你会不适应。”

顾子念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先躺一会儿,等会儿再一起吃饭。”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不一会儿,又喃喃地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没关系的,你现在告诉我,我什么都原谅你。”

顾子念一脸的啼笑皆非:“傻瓜,再这么说我生气了。”说着,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风聆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固执地说:“子念,你别走,陪我说会话。”

这样脆弱的风聆实在是难得一见,顾子念只好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小腹,一边问道:“你想聊什么?”

“聊你自己,聊你的家里人,聊什么都行。”风聆侧身抱住了他,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气息。

“你不都知道了,我是Z大毕业的,后来到M国留学了两年,回来以后就接手了家族企业,刚走马上任的时候简直就是焦头烂额,旗下艺人相继跳槽,几个相关的娱乐周刊正值电子媒体暴热的时候,几乎被逼到要关门歇业,家里的子言和子语正值青春叛逆期,闹得**飞狗跳,那时候真恨不得把环宇传媒关门歇业,自己给别人打工去。”顾子念想起往事,有些感慨。

风聆有点心痛,忍不住说:“要是我那时候认识你就好了,说不定能帮你忙。”

顾子念低沉地笑了起来:“要你帮忙那还算什么男人。我很庆幸是现在和你在一起,可以给你安定幸福的生活。”

这个人的大男子主义简直没救了!风聆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那你和我说说,你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顾子念怔了一下,眼神渐渐有些深邃了起来:“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个来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问我呢。”

风聆理直气壮地分辩说:“我好奇嘛,听八卦可以转移注意力,说不定我就不难受了。”

“很早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孩,不过她不喜欢我。”顾子念想起了从前青涩的往事,不由得嘴角微微浮起笑容。

风聆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撇撇嘴说:“还有人不喜欢你啊,八成你年轻的时候满脸青春痘,把人家女孩吓跑了。”

顾子念笑而不语,又过了一会儿说:“后来和一个我爸世交的女儿谈了几年恋爱,她把我甩了,留在美国了。”

风聆不由得愕然,嘲笑说:“你的恋爱运太差了简直。”

“不过,有很多女孩子倒追我,从我上高中开始,应该能拍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绕着东湖一圈。”顾子念一本正经地说。

风聆不甘示弱:“我才不像你,我高中的时候都认真读书,从来不早恋,然后一进大学就有人追我,不过我从来都不理他们……喂!你笑眯眯的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相信我!”她嚷嚷了起来。

“我当然信,我的聆聆是个抢手货。”顾子念促狭地笑着,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庞,“这样很好,最后的最后,是我碰上了你,是我娶了你。

这个晚上出人意料得温馨,风聆吃过饭后,和顾子念躺在床上聊天,最后在低沉好听的语声中缓缓睡去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男人是同恋,如果他为了掩饰这个身份而同她结婚,如果他因为内疚而对她呵护备至,那么,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婚姻,再相信爱情了。


第17章

该如何验证一个男人是不是同恋?风聆和虞□□两个人凑在一起,把百度、搜搜、爱问搜索了个遍,得出了一个结论:看他到底能不能对女人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趣。于是,两个人拟定了多套方案开始实施。

第一天,风聆计划喝点小酒来烘托气氛。俗话说,酒能乱姓,如果一个人薄醺,那一定能将老母猪都看成西施,更何况她风聆本来就算得上是一个美女。俗话还说,酒后吐真言,只要他一醉,她就能套出话来。于是她放了保姆的假,拿了酒和顾子念对酌,可是,顾子念的眼睛越喝越亮,直到她自己一头趴在餐桌上,也还是没能看到他醺然欲醉的模样。

第二天,风聆吸取教训,下载了两段视频,片里的女明星据说都是□□的感女神,影片的尺度有那么一点暧昧……她拉着顾子念在床上一起看,特意拉了灯、关了门,可正当她看得炯炯有神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顾子念的哈欠声。“聆聆,你不会说她也变成了你的偶像了吧,她已经过气好久了。”

第三天,风聆邀请顾子念去游泳,游泳会所里人不多,但几个女的穿着泳衣身材都挺不错,泳姿妙曼,她躲在一旁仔细地观察,期待着顾子念露出哪怕一丁点的“致”……只是顾子念沉着脸冲着她走了过来,很不高兴地说:“喂,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嘛,那几个男的看你很久了。”

风聆四处一瞧,果然,有几个男的朝她看着,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我没做什么啊?”她颇有些莫名其妙。

顾子念看了她好一会儿,良久才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在这里落单,人家会误会你是……”

风聆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话,顿时羞愤地掩面而走。

第四天,风聆痛定思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和虞□□一起去败了一件高级的睡衣,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件睡衣薄如蝉翼,短得连臀部都盖不住,两细细的带子挂在肩头,风聆一穿上,只见镜中自己美好的身段若隐若现,两条美腿修长白皙,让她禁不住既害羞又期待。

虞□□在一旁□□了一声:“小聆,不行了,我都要看得流鼻血了,这顾子念要是还不化身为狼直扑过来,就一定有问题!”

虞□□不靠谱的特点让风聆心里颇有些惴惴:“真的吗?那古时候怎么还会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啊?”

虞□□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瓜,都说了是故事了你还信!”

虞□□再三和她排练了语气、神态、动作,说话要柔媚,眼神要诱惑,动作要轻柔,千万再不能拿出御姐的气质,不然只怕男人都吓得萎了,最后,她拍着风聆的肩膀说:“我走了,明天一早等你的好消息!”

顾子念一打开家门,一股浅浅的幽香扑鼻而来,客厅里十分幽暗,只有餐桌两头点了几株蜡烛,餐桌上摆放着餐具和晚餐,中间是一个高高的烛台,烛火摇曳,颇有几分浪漫的气息。

顾子念怔了一下,笑着问:“聆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风聆穿着一件长裙,从卧室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接过他的包,柔声说:“我们结婚两个月了,你都忘记了吗?”

顾子念颇有些震惊,两个月前的今天的确是他们俩登记结婚的日子,可就算风聆把它看做了值得纪念的日子,难道她不是应该斜着眼睛看着自己,忿忿地鄙视着说:“顾子念,你这么没情调,我们金总比你浪漫多了!”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结婚纪念周年才算是一个节日。”顾子念道歉说,“那今晚是结婚纪念日的烛光晚餐吗?”

风聆不由得噎了一下,继续眉目含情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晚餐挺丰富,风聆还特意准备了葡萄酒,嫣红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摇曳,在烛火的印照下折出迷人的光彩。这次她学乖了,不和顾子念拼酒,只是微微抿上几口,姿态优雅而迷人。

晚餐的气氛渲染得恰到好处,暧昧而温馨,看着顾子念微微有些迷离的双眸,风聆的心砰砰乱跳起来,躲到浴室里洗澡,准备上最后的饭后甜点。

镜中的风聆身着迷人感的睡衣,脸颊酡红,丝滑的面料在她的身躯上起伏,令人血脉贲张。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浴室的门,饶是她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要摆出自己最美的姿态,可是四肢好像不受她的控制一般,几乎要同手同脚地走路了。

另一道浴室门也开了,顾子念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裸着上身,穿了一条睡裤,看到她的模样顿时怔住了。风聆看着他宽阔的膛,结实的肌,还有肌肤上不断滚落的水珠,不由得口干舌燥,丢脸地咽了咽口水。

顾子念的眸色渐渐暗了起来,声音沙哑:“聆聆,这件睡衣很漂亮。”

“真的?我和□□逛了很久,她说我这样很诱惑,一定能让男人们欲/火焚身……”话音未落,风聆羞愧地捂住了脸:天哪,自己在说什么!

顾子念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揽住了她的后背,俯下身来,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发际、额头、鼻尖、耳垂……最后落在了她的唇瓣,温热的双唇相贴,轻轻地互相摩挲着,让风聆忽然想起了一个成语——耳鬓厮磨。

忽然风聆惊呼了一声,顾子念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地往卧室走去,突然的失重让她紧紧地抱住了顾子念的脖子。

“聆聆,你是存心的,存心诱惑我……”顾子念喃喃自语着,俯下身,浅浅地啃噬着她脖颈的肌肤,引得她一阵战栗,她失神地看向顾子念,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毫无保留的□□,□□裸的喷薄欲出的欲念,突然之间,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双手绵软无力地地推了推顾子念的肩膀。

顾子念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突如其来的一丝推拒,脑中顿时闪过一丝清明,脱缰的情感忽然好似被什么东西拽了回来,低声说:“聆聆,你爱我吗?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吗?”

风聆的脑中一片空白,浑身象着了火一样地难受,双眼迷蒙地看着顾子念,喃喃地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顾子念半支起身子,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发出几声诅咒,翻身下了床,风聆顿时呆了,愕然抓住了他的指尖:“子念,怎么了?”

顾子念的脸色有点沉,挣脱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步走出了卧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风聆只觉得万分难堪,眼圈都红了起来,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恨不得立刻披了衣服离开这里躲到自己的那座小公寓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死死地盯着浴室门,半点也挪不开脚步。

良久,顾子念从浴室走了出来,默不作声地躺在了她的身边,瞟了她一眼,忽然大吃一惊:“你怎么了?”

风聆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把脸往枕头下一塞,声音嘶哑:“顾子念你是个混蛋!”

顾子念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地想把她翻过来,哭笑不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骂我混蛋?”

“你就是混蛋,你就会欺负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明天就回自己家,我明天就和你……”风聆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渐渐地听不清楚了。

顾子念倏地从后背搂住了她,把脸贴在她的脖颈上,略带歉意地哄着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我都不知道你哭什么……”

顾子念的声音低沉,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让风聆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刚才的失态让她无地自容,呐呐地说:“你放开我。”

“你想干什么?”顾子念警惕地说。

“我……我去换件衣服。”风聆觉得脸上都想着了火一样。

顾子念终于把她翻了过来,凝视着她红肿的眼睛,微笑着说:“别换,我喜欢你这件衣服。”

风聆顿时恼了,使劲地在他的口捶打了几下:“你骗谁呢,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我笑话你就让天打五雷轰!”顾子念一本正经地发誓,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良久,他低低地说,“聆聆,我们的婚姻已经太草率了,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也这么草率。”

-

风聆很困惑,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情草不草率,很重要吗?当然她没有困惑很久,顾子念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让她一下子就陷入了梦乡,睡得无比得香甜。只可惜,电话铃声早早地就把她从梦中叫醒,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虞□□的。

“怎么样怎么样?我可是忍到现在才打,没有打搅你们的春宵一刻吧?”虞□□贼头贼脑的声音响了起来,八成又在厕所里偷偷打电话给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风聆挠挠头,苦恼地说。

“你就说做了还是没做吧!”虞□□慨然说。

“没做,但是……”风聆吞吞吐吐地说着。

虞□□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问题!小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我们公司有装修车可以直接进环宇,我和曹建平说了,我们俩化妆成小工混进去!”


第18章

环宇传媒大厦的内部装潢也和外立面一样,处处洋溢着简练、独特、时尚的装修风格,里面的人都行色匆匆,不时可以看到经常在电视、杂志上出现的歌星、影星,风聆和虞□□穿着装修公司的工作服,戴了一顶鸭舌帽,混在装修工人的队伍里。

两个人东瞧西看,不由得花了眼,虞□□小声地说:“小聆,你说要是你把老板娘的位置坐稳了该多好,潜规则我一下,让我也去唱个歌什么的,瞧瞧那边那个,她唱歌都走调,居然还发了两张唱片,我说什么总比她强吧!”

风聆白了她一眼:“你家曹建平同意吗?刚才你说要到环宇来,没见他脸都绿了?”

“气死他!最好气死他!”虞□□忿忿地说,“死人,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对我表白。”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八楼,装修公司接的是八楼的整修任务,包括国际最先进的专业录音室、舞美间等等,是环宇传媒为了下半年的一个重磅节目准备的。工人们各就各位干起活来,这两人便鬼鬼祟祟地在整个八楼转圈,楼里象迷一样的,两个人不一会儿就迷了路,随便找到了一个出口,便往上走去。

九楼是一件件的小办公室,十楼是试音间,十一楼里有人正在开会,她们一探头便缩了回来……虞□□累得气喘吁吁,埋怨着问:“你老公到底在哪里啊?”

风聆想了想说:“老板一般都喜欢在最高层,往高里走,准没错。”

两个人走走歇歇,爬到十七层的时候,终于爬不动了,正坐在楼梯上休息,忽然听到上面有人走出了安全门,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杜总监,我素来对你很敬仰,你的设计理念可以说得上是国内的佼佼者,真希望能有机会和你合作。”

风聆一听,顿时傻了眼了,这声音,不就是她的同学林乔俐吗?

“林美女,这话见外了,只要吴台一声令下,我随时随地待命啊。”一个男声响了起来,想必是就是环宇的创意总监杜文奇。

“哎呦,杜总监真是会说笑话,吴台的眼里怎么会有我们这些小人物啊。”林乔俐笑得花枝乱颤。

“不知道林美女今天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啊?”杜文奇笑呵呵地说。

一股浅浅的烟味传了下来,让素来对烟味敏感的风聆差点咳嗽了出来,飞快地捂住了嘴。

“本来我还想着杜总监什么时候再来演播厅指点我们一下呢,可一直没有瞧见你的人,所以今天来探望一下。”林乔俐的声音又软又糯,简直让人听了要酥掉骨头。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杜文奇干脆地问。

“不知道晚上杜总监有没有空,想约你一起吃个便饭。”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杜文奇的笑声,想必林乔俐有些尴尬,甜美的声音有些变调:“怎么,杜总监不肯赏脸吗?”

“怎么会,我吃饭我素来喜欢有美男作陪,不知道林小姐晚上有没有安排?”

“砰”的一声,风聆的头撞在了栏杆上,脑袋嗡嗡作响,楼上的声音顿时停住了,林乔俐厉声问道:“谁!谁在下面!”

虞□□拉着风聆想跑,风聆却甩开了她的手,捂着额头,蹬蹬蹬地走到了上面,瞪着眼睛看着杜文奇:“我认识你,你就是那天在子念身边的人。”

杜文奇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忽然记起她来,看着她杏眼圆睁的模样,就好像一头小老虎,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笑嘻嘻地说:“对啊,我和子念好得就像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这语气听来颇有点玩世不恭,让风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文奇暧昧地冲着她眨了眨眼:“你想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风聆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喃喃地说:“难道,他真的在骗我?”

杜文奇笑嘻嘻地说:“什么在骗你?我们俩的关系我还用得着骗你?你让子念过来当面问问好了。”

一旁的虞□□顿时心头火起:“喂,你和你们老板在搞什么名堂?你们搞基就搞基,无缘无故拖小聆下水干什么?太没有人了!”

林乔俐吓得脸都白了,不由得惊呼一声掩住了嘴,而杜文奇咧开嘴笑了:“原来我杜文奇这么名声在外,居然能搭上自己的老板……”话说到一半,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只见风聆的脸色越来越白,闭着眼睛,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晕过去一样,他想伸手去扶,又缩了回来,飞快地掏出手机:“子念,子念你快过来,我好像得罪你的老婆了,快出来救命!”

不到一分钟,顾子念就出现在在楼梯口,惊诧地看着风聆:“聆聆,你怎么来了,还这身打扮……”

风聆恍然惊醒,扭头就往楼下跑去,顾子念愕然紧追了几步,刚好拉住了她的衣袖:“发生什么事情了!”

风聆扭过头来,眼中已经有些湿润,她勉强控制着自己,想不要太过失态,可声音依然有些哽咽:“顾子念你放手,我不想再看到你!”

顾子念有点火了:“到底怎么了,你要一棍子打死我也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虞□□扑上来抓顾子念的手:“你放手,你完蛋了,我们要去告你!投诉你!曝光你!”

杜文奇也跑了过来,赔笑着说:“你们都误会了,是我嘴贱,老喜欢乱开玩笑,我和子念没什么的,你们不要乱猜!”

顿时,小小的楼梯间顿时一片混乱,顾子念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天风聆这么反常,原来,她在怀疑他是不是同恋,是不是拿着她当幌子骗婚!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抓着风聆的手一紧,沉声说:“风聆,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卑鄙无耻到你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风聆怔了怔,却使劲地拿手捂住了耳朵,本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也不想再听顾子念说话,他的声音这么好听,笑容这么惑人,只怕她再听下去,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见她这个样子,顾子念顿时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地拨开众人,一把把她拦腰抱起,撞开安全门,三步两步便走进了自己的专属电梯。

虞□□跺着脚要追,却被杜文奇拦在楼梯口:“美女,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哎,对了,你到底是谁?怎么混进来的?这家装修公司完了,等着罚款赔钱吧……”

-

风聆在顾子念的怀里不停挣扎,却无济于事:她脚不着地,双手被他扣得紧紧的,再也使不出当时那个漂亮的过肩摔。从电梯下来,两个人一路经过了数道好奇目光的洗礼,然后被顾子念扔进了他的车里。

引擎声轰鸣,显示着主人不可遏止的怒意,车子飞一样地窜出了底下车库,平时大半个小时的路程,顾子念花了一刻钟就开到了家里。拉开车门,他沉声问:“你是要我扛你上去,还是你自己走上去?”

风聆愤怒地看着他,仿佛一头小狮子一样:“顾子念你太没有风度!仗着你力气大就欺负我,你扛扛我试试,你扛我我就摔你!”

看着她咬牙切齿、跃跃欲试想和他较量一番的模样,顾子念二话不说,伸手使了一个巧劲,风聆想抓他肩膀的手顿时一软,旋即他一个侧身,顿时把风聆背在了肩膀上,大步往家里走去。“你别以为就金湛那个家伙懂跆拳道,我从小就学这个,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还真没看在眼里。”

风聆气得尖叫起来,不假思索,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顾子念的肩膀上,顾子念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喃喃地诅咒了一声,脚下却丝毫未停。

不一会儿,风聆的嘴里就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这牙齿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停在那里,再也不肯往下咬了。走着走着,风聆忽然觉得不是味道起来:这半咬不咬的,她的嘴唇贴在他的肌肤上,怎么好像在调情一样?

正胡思乱想呢,顾子念把她抛在了卧室的大床上,俯下身,冷冷地看着她:“风聆,你是不是在心里就认定我是同恋了?”

顾子念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光看过她,风聆心里不觉有些害怕了起来,却依然倔强地回视着他:“同恋怎么了,同恋也很正常,我才不是歧视同恋呢,我只是鄙视你不敢勇敢地承认自己的向,还要拿女人当挡箭牌……”

话音未落,顾子念俯下身,不由分说地含住了她的唇,把她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这个吻和以往那些温柔的、浅尝辄止的吻完全不同,仿佛一阵狂风骤雨□□着娇艳的花苞一般,顾子念狠狠地吸吮着她的唇瓣,用力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她那私密的领地,啃噬着她的丁香小舌,顿时,她所有的呼吸仿佛被顾子念夺走了,浑身无力地任由他为所欲为。

第19章

好像过了很久,风聆的唇终于被松开了,她紧紧地抓着顾子念的肩膀,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氤氲,唇色嫣红,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顾子念迅速地转换了阵地,在她的肌肤上口肯噬着、吸吮着,留下了一个个暗红的印子。风聆只觉得身上微微发疼,蓦地回过神来,刚想去推顾子念,却见顾子念微微喘着气,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健美的肌。

“你要干什么!”风聆吓了一跳,大声问道。

“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同恋,你不是昨天就想试了吗?”顾子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不……不用了……”风聆看着他眼里勃发的谷欠望,终于有些害怕起来,试图想逃,可手脚刚刚一动,便被顾子念扣住了。顾子念俯下身,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你居然这么狠心,把我的肩膀都咬出血来了,看我不好好折磨你!”说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风聆哆嗦了一下,略带哭腔地叫了起来:“子念,子念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

顾子念顿时怔了一下,只见风聆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一滴泪悄悄地从眼角滚落下来,他的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却也无暇细想,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舔了舔,低声哄着说:“我吓你呢,别哭,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说着,他慢慢吻去了风聆眼角滴落的泪珠,吻在她眼睛上,戏弄着她的眼睫毛,渐渐地,他的唇流连在她的鼻尖、脸颊、嘴唇,最后又含住了她的耳垂,吸吮添弄着。

风聆只觉得浑身渐渐发热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口申吟,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顾子念的脸印入了她的双眸,带着一些浓浓的情/欲,带着一些隐忍的痛苦,带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深情……

“聆聆,看着我,”顾子念低声说,声音喑哑而温柔,“我喜欢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一道魔咒,风聆心里所有的防线都消失殆尽,她看着他的双眸,从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存在。“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她喃喃地重复着,心里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只不过是因为心里有了他的存在。不知何时,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慢慢地侵入了她的内心,在上面刻上了他的名字,成为了她想要携手一生的另一半。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揽着了他的后背,上身微微抬起,学着他的模样在他的膛上轻轻口肯噬起来。

顾子念浑身一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他低低地口申吟着,控制住自己想要长驱直入的谷欠念,宽大的手缓缓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摩挲,他的掌心有运动留下的薄茧,带着一丝糙的触感,仿佛在她身上燃起了火焰;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吻痕上,和刚才狂风骤雨般的口肯噬完全不同,带着怜惜,带着疼爱,既轻又柔,仿佛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不知不觉间,风聆的衣衫尽褪,露出了迷人的月同体。

两个人紧紧肌肤相贴,彼此的温度仿如要把对方都熨烫了一般。顾子念的灼热在她的私/处缓缓地摩挲,让她忍不住惊喘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扭动了起来。

顾子念闷哼了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谷欠望,分开了风聆的腿,一个挺身,进入了她的体内。

-

卧室里弥漫着残余的激情,胡乱丢弃的衣物,凌乱的大床……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顾子念抱着风聆走了出来,促狭地说:“喂,你再不把头伸出来可就闷死了。”

风聆把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膛上,恨不得能在那里找个洞,让她的头都消失不见。

“你这样我要误会的。”顾子念一本正经地说。

风聆不想理他,却又忍不住问:“误会什么?”

“误会你食髓知味,还想再来一次。”顾子念忍不住笑了起来。

风聆的脸都快烧了起来,迅速地抬起头,一口咬在他的另一个肩膀上:“让你再胡说八道!”

当然,这一口咬的,简直就是在打情骂俏。顾子念假装呼痛,乘机倒在了床上,压住风聆威胁说:“你还咬我,我要去你爸妈面前告状,让他们为我做主。”

“你有本事就去,非得让我爸打出来不可!”风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头挪来挪去,想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老丈人这么凶?怪不得你也这么厉害。”顾子念笑着说,“这下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吧,我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异恋。”

风聆不服气地说:“你不能怪我,谁让你那朋友名声在外,而且他说的话好暧昧,什么穿一条裤子的,什么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后能不能这样随便乱下定论?”顾子念捏着她的鼻子教训说。

风聆被迫张开了嘴巴,象小狗一样地喘气,低声求饶说:“好好好,子念,我以后一定不相信流言了。”

顾子念松开了手,在捏得发红的鼻子上亲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流言也不全是错的,文奇心里藏了一个人,的确是个男的。”

风聆顿时好奇起来:“真的?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家里不同意吗?”

“两个人好过,可惜还是分了,那个人远走B市,再也没有出现过。”顾子念颇有点感伤。

说曹曹便到,两个人正聊着呢,顾子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正是杜文奇。

“子念,搞定你的老婆了没有?”杜文奇急急地问。

“没有,都弄得要离婚了。”顾子念存心想给这个捣乱的家伙点教训,低声说。

杜文奇怪叫了一声,追悔莫及:“天哪,你老婆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就是想捉弄她一下吗?她在哪里?我和她解释!”

“你解释什么?越描越黑。”顾子念哼了一声。

“我以后再也不乱开玩笑了行吧?都是我的错行吧?你要我怎么赔罪,你尽管说!”杜文奇在电话里急得团团转。

风聆靠在顾子念的肩头,依稀听到了杜文奇抓狂的声音,忍不住掩住了嘴,悄声说:“子念你别欺负他了。”

“那你好好想想怎么赔罪吧,用你的行动来向你嫂子表达你的诚意。”顾子念说着便想挂断电话。

“哎,等等,”杜文奇连声说,“子念,你别忽悠我了,小嫂子是不是已经搞定了?搞定了你就赶紧回公司来,上品的律师来了,说要和我们谈解约的事情。”

顾子念愣了一下,眉头微微一蹙:“好,我马上就到。”

顾子念去公司处理事务了,风聆一个人在家里,缩在被窝里傻笑了一阵子,开始到处打电话。

“喂,爸爸,你在干嘛呢?我没事,就是很开心,找你聊天……”

“小姨,今天咖啡屋调了什么新品啊?下回我和子念一起来喝。什么,我才没有傻呵呵的呢,我今天特别高兴,才不告诉你呢,你猜猜看……”

“妈妈,我好爱好爱你啊,才不是贫嘴呢……”

最后,她给虞□□打了个电话:“□□,你在干嘛啊,我今天好开心啊。”

虞□□气急败坏地说:“你开心个啥!我可倒了大霉了!”

“你怎么了?曹建平骂你了?放心,他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风聆安慰说。

“他这次真生气了,他和环宇签了合同的,装修工人都必需是固定的,换一个都要审批,还签了很多不平等条约,违反了就要罚很多很多钱,他说他这次的工程白做了倒贴还不够。”虞□□的声音十分沮丧。

“那你怎么说?”风聆好奇地问。

“我说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了,不用找了。”虞□□的声音更沮丧了,“可他说我这么点,卖卖都不值几个钱,压给他一辈子都不够。”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和顾子念说说,他不会罚你款的啦。”风聆笑嘻嘻地说。

虞□□愣了一下,顿时欢呼起来:“你搞定啦?他真不是骗婚的?”

风聆有点害羞,甜甜地说:“□□,我觉得好幸福。”

电话那头传来了蹬蹬的走路声,不一会儿,虞□□砰地一脚踢开了曹建平的办公室门,趾高气扬地说:“老板,你可听好了,现在我闺蜜是环宇的老板娘,以后你好好地拍我马屁吧,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20章捉虫

风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会变得那么美妙。两个人仿佛有了一种无可言表的默契,每当四目交接时,每当双手交握时,每当肌肤相触时,都仿佛有种甜蜜在心头泛起,慢慢地一点点地漾遍全身。这是不是爱情?她有些迷茫,和方峥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至今让她难以忘怀,那样的张扬,那样的放肆,那样的甜蜜;但是现在和顾子念的生活,平淡、温馨、幸福,仿佛就如溪水潺潺,缓缓流淌却永不会干涸。

当然也会有小争执,顾子念虽然面上温雅,但其实却有点险,加上骨子里受家庭的影响带了一些大男子主义,和直爽大度、崇尚平等的风聆或多或少总会发生一些冲突,只是能言善辩的风聆发现,很多小争执到了最后,虽然她慷慨激昂、巧舌如簧,结果却总是入了顾子念的套,要么被他绕了进去,要么让他堵住了嘴,亲得晕陶陶的,等再想起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在顾子念的半强迫半安抚下,风聆终于和父母坦诚了闪婚的事情,风爸爸和风妈妈简直瞠目结舌,在他们老一辈人的眼里,这样的闪婚简直就是对婚姻的亵渎,幸好顾子念的态度诚恳,言语神态间都流露着对风聆的宠爱和疼惜,总算让俩位老人的心放下了一半。

末了,风爸爸把风聆拉到一边,拎着她的耳朵教训说:“小聆,爸爸妈妈一直心你的另一半,并不是只要你有一个婚姻的空壳而已,我们希望的是以后你能和你的另一半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就算我们以后走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也不是孤身一个人。你这样轻率,弄得不好,是会毁掉你的一生的。”

风聆不敢顶嘴,低着头乖乖听训,嘴角却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老爸你都不知道,我闪婚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要是个坏男人,也没法从我身上撬走半点好处。

“现在既然结婚了,我看小顾也是个好孩子,你们俩就好好过日子吧,过两天和他们家里人碰个面,找个黄道吉日,把酒席办了,省得亲戚朋友说我这么小气,女儿结婚都不请他们喝酒。”风爸爸捏着下巴开始幻想女儿的婚礼,从小养大的宝贝穿着婚纱从自己的手中走向另一个男人,那场面感觉既心酸又幸福……

风聆一听,顿时觉得大事不妙,顾家那里还杵着没解决呢,要是两家大人一碰面,风爸爸见自己受这种委屈,这两家还不得打起来?“爸,我不想办婚礼,婚礼太可怕了,别人都牟足了劲捉弄你……”

风爸爸敲了一下她的头:“捉弄你也得受着,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风聆苦着脸,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家门,心里仿佛有两个人在不停地争吵。

“怎么办,难道真的为了子念做一个他们家里要求的家庭妇女吗?”

“你不是每天幻想好吃懒做不干活吗?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找!叶公好龙!”

“可我喜欢金氏,喜欢金总,喜欢秘书室,才这么一个多月,我就闲得要发霉,这一辈子让我窝在家里,我非得疯了不可!”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个女人太贪心了,要工作还是要子念?”

“喂,不用这样选择吧!再说了,这世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啊,现在蜜里调油,以后说不定看你是黄脸婆了。”

……

顾子念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我爸就是那个臭脾气,我们家可以算的上是书香门第,以前规矩还要多呢,当初我妈是个画家,被我爷爷逼着封笔。”

风聆吃了一惊:“那你家老宅的画都是妈自己画的?”

顾子念点了点头,颇有些自豪:“是啊,很不错吧?后来我妈只好封笔了,过了好几年,我们全家搬来了H市,爷爷也相继去世了,和本家也联系少了,不然的话,那些规矩都压死你。”

风聆吐了吐舌头:“顾子念,那样的话我们非得闪离不可,没二话。”

顾子念的眼神一黯,随即又微笑着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你的工作,我尊重你的选择,放心吧,我会和我爸爸沟通的。”

虽然顾子念这样安慰她,但风聆素来追求主动完美的工作作风让她觉得这样不劳而获、坐等天上掉馅饼很不好。她把自己收集来的顾家资料翻看了好几遍,决定找一个突破口。

当年大学里的班长留在Z大当了老师,这两年评上了副教授,混得春风得意,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最罩着风聆,带她吃喝玩乐,带她进了有声有色,帮她应付林巧俐的刁难,可以算得上是风聆另一个异闺蜜。一看到风聆,班长顿时打趣说:“哎呦,小聆子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看我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风聆和他本用不着客套,笑嘻嘻地说:“老班长,我和你打听一个人。”

果然不出所料,顾子语在Z大东城校区算得上一个有名气的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成绩也好,代表Z大外文系接待过好几次重要外宾的访问,身后跟着一串护花使者,只是她心高气傲,没几个看得上眼的。末了,班长听说她要成为风聆的小姑子,笑着说:“小聆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个女孩就好像带刺的玫瑰,一碰就扎手。”

风聆颇为苦恼:“老班长,你说计划生育多好啊,没事家里整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弄得家庭关系紧张。”

老班长是从农村过来的,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乐呵呵地说:“小聆子,兄妹多有多的好处,你们这种独生子女是不会明白的。”

中饭班长请风聆在教工小食堂吃,几个小炒,颇有令人怀念的学生时代的味道,末了告别的时候,班长吞吞吐吐地问:“你真的定下来了?前两天还有人问起你来呢。”

风聆一怔,心里隐隐明白班长说的是谁,不由得心里有些慌乱。

“他电话里听起来挺苦闷的,一直念叨着以前的事情,唉,算了算了,你们俩也是没缘分,想当初……”班长对他们俩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不由得感慨着说。

风聆告别了班长,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这里承载了她最美好的四年青春:青涩美好的初恋、亲密无间的同寝时光、松弛有张的学习生涯,还有曾经最喜欢的有声有色广播社团……绿树成荫的树林,幽僻甜蜜的情人小道,爬山虎密布的教学楼,甚至连校门口金光闪闪的校训都显得分外亲切。

不知不觉间,风聆走到了校外那条餐饮小街上,整条小街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厨师聚在店门口聊天抽烟。这里的菜分量足,价格便宜,曾经是他们这些穷学生们生日聚会、请客吃饭的好去处,风聆忍不住一家家店慢慢地看了过去,正怀旧呢,忽然听见远远的转角传来一声惊呼,旋即,一个女的狼狈匆忙地从那里飞一样地跑了出来,经过风聆身边,一眨眼就没影了。

风聆怔了一下,隐隐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那女的看起来弱柳扶风,脚下一双高跟鞋,居然还能跑得那么快,真是惊叹。她刚想走,却听见转角那里隐隐有几个男子的嬉笑声,不由得往那里紧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只见转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手上后背都是各色的刺青,嘻嘻哈哈地围着一个女人。

“大小姐怎么这么掉价,和一个小流氓好上了?”

“我们总算还是个大流氓,走,跟哥哥们回家吧。”

“别叫了,你敢吱声,你的脸当场就废了!”

……

风聆站在巷角,冷冷地喝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想进警察局还是回家睡个好觉,自己选吧。”

那几个男人都是这一带有名的,很少有人会这样坏他们的好事,其中一个手臂上有条疤的男人又惊又怒地转过头来:“你这臭□□,敢坏我们的好事,活得不耐烦了!”

“大哥,先带了苏虞的女人走,这个女人我来对付。”另一个男人催促着,伸手去抓围着的那个女人。

“是你!”风聆这才发现,被这些男人围着的居然是顾子语!顿时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轮起藏在身后的一桌腿,狠狠地砸向男人,旋即伸手一拉,把顾子语拉到身后,摆了一个标准的跆拳道守势,恶狠狠地说:“这个区的派出所长是我舅舅,你们最好别走!”

那个男人气坏了,对着风聆当面一拳就咋了过来,风聆敏捷地一躲,扣住他的双手想来个过肩摔,没想到那个男人十分彪悍,身子一沉,顿时挣脱了风聆的手,旋即一个侧踢,一脚踹在风聆的腿上,绕是他事出仓促,也让风聆打了一个踉跄,腿上一阵剧痛。

风聆心里暗暗着急,她的拳脚只能吓唬吓唬不懂的,真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幸好,隐隐地传来了一阵警笛声,那几个男人脸色一变,指了指风聆:“好,你们等着!”

风聆看着他们迅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刚想回头教训顾子语,却听见顾子语惊慌地问:“你报警了?”

风聆哼了一声:“当然报警了,这几个男人我怎么对付得了?”

“糟糕,不行啊,”顾子语急得团团转,“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哥知道啊,不然我就惨了!”


第21章

风聆带着顾子语飞快地七弯八绕,迅速地离开了事故现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Z大东城校区后门的一间甜品屋里,惹得服务生都惊愕地看着她们两个。

风聆要了两杯鲜榨橙汁,看着顾子语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害怕啊,你怎么惹上那帮人的?”

顾子语明明怕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依然有点倔犟地看着她:“不关你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说着,她掏出手机,拨了号码,焦急地等着接通,只可惜,话筒里一直传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以为我吃饱了闲得要管你啊!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我报完警出来给那帮人示个警就跑了,用得着这样拼命救你出来?”风聆顿时被她那幅不知好歹的模样激怒了,“那帮人看起来不是些善茬,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站起来想走,顾子语顿时拉着了她的衣角,眼含恳求地看着她:“你……你先别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张酷似顾子念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风聆,让她心里一阵发软,她重新坐了下来:“苏虞是谁?”

顾子语的脸色惨白,目光飘忽不定,半晌才哽咽着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在一个K吧认识他的,你别误会,他真的不是象他们一样的混混,他和我保证了,总有一天会脱离现在的生活,奋发向上的……”她的语声渐低,一滴泪滚落了眼角。

风聆心里顿时明白了,骄傲的富家女爱上了穷混混,一想起顾云乾那冷漠傲然的表情,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份爱情是不可能得到顾家的认同的。

“你别告诉我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怕到时候被他们押到国外去,真的,他们一直想让我去留学,我不想离开他……”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风聆蹙着眉头问。

“我找不到他,他怎么不见了,他不会出事了吧……”顾子语语无伦次地说。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这两天学校里请个假,呆在家里先别出来了,我有个同学在市局当个小领导,我帮你去问问情况,有没有黑帮火拼死人了什么的。”风聆叹了口气。

顾子语的脸色更白了,良久,她喝了一口橙汁,自嘲地笑笑:“你一定在心里笑话我吧?我最好的朋友关键时刻弃我而去,连帮我报个警都没胆,就因为那帮男人说如果她多事就刮花她的脸。男朋友关键时刻没有从天而降,连个手机都打不通。”

风聆盯着她,忽然笑了:“喂,你这样我好不习惯啊,还是变回那个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吧。”

顾子语也盯着她看了好久,嫣然一笑:“嫂子,在你面前趾高气扬那怎么行,我哥要是发火了,我连个灭火器都找不着啦。”

风聆思忖了半天要不要和顾子念通个气,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还是吞了下去:爱情这东西,没有的时候还真挺念想的,看着别人为爱疯狂,自己好像也经受了一次爱情的洗礼一般。在和方峥分手的那一段时间里,她也曾经在夜里任凭思念泛滥,想要为爱疯狂一次,抛弃家人,随他而去……最后的最后,可能还是爱得不够深、不够浓吧。

她偷偷地帮顾子语去打听了那个男朋友的消息,公安局的同学含糊着透露,苏虞这个名字依稀有点印象,但是这两天好像销声匿迹了。他再三叮嘱:“小聆,你认识他?别去凑热闹,这两天你看看电视就能猜到了,省厅有大行动,这两天都在扫尾。”

风聆的心里七上八下,打了电话去问顾子语的情况。顾子语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这两天我一直呆在家里,陪妈画画呢。”

“上次围着你的几个人被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贩毒、伤人,不过你自己还是小心点。”

“你可真啰嗦,是不是想拍我马屁啊,行了,我知道了。”顾子语不耐烦地说。

风聆心里恻然,良久,低声说:“子语,你别硬撑着了,心里难受,找个人说说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半晌,才传来顾子语的啜泣声:“嫂子,他一定是不要我了,我……没人说……我心里好像有把刀在戳一样……”

风聆仿佛看到了当初无助的自己在深夜里哀哀哭泣,她茫然地安慰着:“放心,你这么优秀,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话没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虚伪。

那天,风聆捏着话筒听顾子语念叨了一个晚上,最终挂断电话的时候,话筒都烫得吓人。

风聆想婉转地提醒顾子念好好关心一下他的妹妹,可是,顾子念看起来一副很忙的样子,有时候晚饭也顾不上吃。据说电影节要开场,金唱片奖要评选,和省台的新节目在做最后的调研评估……

有天风聆又等到很晚,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才依稀觉得有人在亲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歉然的顾子念。“对不起,聆聆,忙完这个星期就差不多了。”

在那一刹那,风聆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象电视里演的那种深闺怨妇,她甩甩头,把自己那种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忙什么呢?”她揉了揉眼睛,打起神问。

“下半年有个新节目,这些人都会在节目上出现。”顾子念笑着说了几个最有名的歌星名字,里面有风聆最喜欢的程决。

风聆顿时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真的?我要和程决近距离亲密接触!她们一定要嫉妒死我了!”

顾子念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还想怎样近距离?对他上下其手吗?小心人家告你骚扰。”

风聆伸手在他的膛上捏了一把,又色迷迷地了他的腰:“看到没,这才是骚扰。”

顾子念的眸色一暗,抓住那只到处吃豆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下,低低地说:“我来教你什么叫骚扰。”

风聆只觉得手下滚烫,那坚硬的灼热微微跳动着,仿佛要从她的手心跳出来,她不甘示弱地轻轻捏了一下,取笑说:“这个我会……”

话音未落,顾子念压在了她的身上,狂热的气息顿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

纵情的后果便是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风聆心里诅咒着顾子念,却不得不起来,收拾好自己,准备去顾家的老宅。临行前她给顾子念发了个短信汇报,不一会儿,顾子念就回复了:小心,我爸爸会喷火。

风聆笑了:我做个洒水车,慢慢熄火。

顾子念:碰到子言和子语,别理他们就行。

风聆:我知道,我做个哑巴。

顾子念:其实,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不想你受委屈。

风聆心里有些感动,想了一下回复说:我愿意,你放心。

带着顾子念那句话的动力,风聆神抖擞地跨进了老宅的大门,只可惜客厅里空无一人,容蕴芝去做美容了,顾云乾去钓鱼了,顾子言和顾子语居然还在睡觉,保姆给她倒了一杯茶便销声匿迹了。忽然发现一间房间收拾的很整齐,床头柜上放着顾子念的照片,想来就是他在家里的卧室。

她好奇地走了进去,整个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书架上放着各种类型的书,小说、杂记、哲学,还有一些技巧类型的,涉猎很广。风聆抽出了其中的一本,黑白装帧,《论声音的技能和技巧》,她记得她以前也有一本,是在社团里的时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送的,毕业的时候丢了,她伤心了好久。

她坐在地上翻看了起来,正入迷呢,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回头一看,只见顾子言穿了一件家居服,双手在口袋里,站在门口,神情傲然地看着她。

“还挺有本事的,什么时候把子语招安了?她居然在爸爸面前说你好话,再也不提她那个死党菲菲了。”

“没什么,只是给她灌了一点**药而已。”说着,风聆仔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说:“子言,你的下巴和子念看起来好像。”

“那当然,我的耳朵也很象我哥,有点招风。”顾子言愣了一下,了下巴,颇有些自豪。

“那张照片你们两兄弟好像一个模子一样,是你哥大学的时候照的吧?”风聆指着床头柜上的相框说。

顾子言点了点头,忽然,他咧嘴一笑说:“你想不想看看我哥以前的照片?”

说着,他走到书柜旁,拉开一个抽屉,拿出来了好几本厚厚的相册,盘腿在风聆旁边坐了下来。风聆接过相册,一张张翻看了起来,边看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子念小时候居然是这样的?他还在哭,这么大了还哭!我要去笑话他。”

“我妈说,我哥小时候最爱哭了。”顾子言不动声色地说,“你看这本,我哥留学时的照片。”

“还真的和你长得一样,只是你哥文雅一点,你好像……阳光一点。”风聆看着照片里的顾子念,打球的、旅游的、看书的、聚会的,照片不多,随处都洋溢着青春勃发的气息,让风聆不由得有点遗憾,如果两个人能早点认识,这样就不会错过彼此最美好的时光。

顾子言的脸色有点古怪起来:“喂,难道你没发现一件事情吗?”

风聆茫然地看着他:“什么事情?”

顾子言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看,我哥身边有个女人。”

风聆仔细地看了看,果然,很多张照片上,顾子念的身边都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瓜子脸,一头直发披在肩上,一脸的清纯,和顾子念神态亲昵。

“她是我哥以前的女朋友,和我们家是世交,叫章恬。”顾子言用一种看傻瓜一样的眼光看着她,“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我哥为什么会和你结婚,他明明那么爱小恬姐。”

“为什么?”风聆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你的声音,和小恬姐的很像,还有,你仔细瞧瞧,你的侧脸和小恬姐的简直一模一样,原来,我哥把你当小恬姐的替身了。”


22-27

☆、第 22 章

“我哥一直很爱小恬姐,当初为了她才去的美国留学。”

“要不是小恬姐得了病他们俩才不会分开呢。小恬姐为了不拖累我哥,瞒着他病情找了个借口和我哥分手了。”

“小恬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她又单纯又温柔,他们分手的时候,我哥颓废了好久。”

“小恬姐下个星期就回来了,正牌出现了,你这个冒牌的还是主动走吧,省得到时候太难看。”

顾子言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是却一字一句地落入风聆的脑海中,让她一下子有点发懵,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笑着问:“子言,有件事情我弄不明白了。”

顾子言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注视着她:“你不用弄明白,我只承认小恬做我的嫂子,你去我哥那里搬弄是非也没用。”

“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你哥离不开你那所谓的小恬姐,还是你离不开你那个所谓的小恬姐?”说完,风聆看了看呆若木**的顾子言,大步地离开了房间。

中饭风聆在老宅吃了饭,容蕴芝和顾云乾都回来了,顾云乾虽然还是板着脸,但说话语气比上次好多了,看来顾子念真用心做了不少工作。只是饭快吃完的时候,顾云乾忽然问:“听说,子念和你一起做了婚前财产公证?”

饭桌上所有人的眼睛都一齐看向了风聆,顾子语脸带惊愕,顾子言如释重负,容蕴芝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同情,欲言又止。

风聆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顾子言的话,颇有点心不在焉,胡乱点了点头。

顾云乾的脸上隐隐有着得意的神情,语气轻松地说:“这样也好,你这样的女孩真的不适合我们家,放心,我们顾家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家,到时候你们俩散了,我会替你做主,给你适当的赔偿的。”

风聆的脑中嗡嗡作响,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云乾不悦地看着她:“哪有结了婚还要财产公证的?哪有两夫妻之间算得那么清楚的?子念摆明了不想和你长久,你不愿意辞职就继续干吧,省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爸!”门口传来一声着急的喊声,顿时阻止了风聆拍桌而起的念头。只见顾子念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地站到了风聆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劲,深怕她生气了夺门而出。

“你怎么来了?”顾云乾生气地看着他,“怎么,怕我欺负你家媳妇?”

“我路过,想着家里的菜好吃,就回来吃饭了。”顾子念一边断然否认,一边冲着风聆安抚地笑了笑。

>  容蕴芝笑着打圆场说:“回来吃正好,饿了吧,小心别把胃饿坏了。”

“哥每天这么忙,难道不该有人每天关心一下哥的餐点吗?”顾子言冷言冷语的说,“小恬姐可是厨房高手,要是她在,一定不会把哥伺候得好好的。”

“就她那林妹妹的样子,没进厨房就晕倒了吧,到时候不知道谁伺候谁了。”顾子语讥诮着说。

“你少胡说。”顾子言对着顾子语怒目而视。

眼看着两兄妹又要吵起来,风聆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顾子言,有些感情,是不用表露在外而深藏于心的,你还太小,不会懂。伯父,财产公证是我提出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悔,或者担心你儿子的婚姻因为这个破裂。还有,你的赔偿我估计是用不了了,你看看能不能留着给你下个儿媳妇用吧。”

说着,她拎起包,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老宅。站在阳光下,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有点晕眩,打了个趔趄,差点扭了脚。她诅咒了一声,踢掉了自己刚刚换上的高跟鞋,光脚踩在了鹅卵石上,只觉得脚底心一阵发烫。

身旁有人默默地扶住了她。她狠狠地捏了一下那人的手臂,恨声说:“有钱人就是麻烦,这么盛气凌人,这么多破规矩!”

顾子念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了一声:“你后悔了?”

风聆心里一软,松了手,瞪了他一眼:“让你骗我上了你这条贼船!后悔也晚了。”

顾子念歉疚地说:“对不起。”

风聆潇洒地挥了挥手:“他们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我不伺候了!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顾子念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际,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会的。”

第二次进顾家又以风聆铩羽而归告终,风聆恨得牙痒痒的,做梦都做到顾云乾和顾子言,梦里他们两个为她端茶递水,敲背捏肩,十分殷勤,让她牙都快笑掉了。只可惜,梦醒以后,她却依然束手无策,只能想象那靠枕是那两个老顽固,砸上几拳泄恨。

不过很快,风聆没有心思再去管顾家的事情了,她接到金湛的电话:金氏出事了!

风聆一听完电话就飞一样地赶到了金氏,整个十八层弥漫着一层看不见的颓丧和惊惶,总裁室的大门紧闭着,会议室里所有的高层都在开会,几个秘书一看到她回来,立刻象见了亲人一样围了上来。

“小聆姐,你可算回来了。小动被开除了,副总说她出卖公司商业机密。”

“我们都不相信。”

“我们的最新秘方泄密了,我们的对手乐饮发布的新款饮料和我们的一模一样。”

“金氏地产的竞标好像也出了问题。”

……

几个秘书七嘴八舌小声地说着,风聆听了不由得脑中嗡嗡作响,半晌才惊愕说:“怎么可能?小动她……怎么可能!”

电话铃声响了,是金湛的内线电话,让风聆到他办公室来。风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总裁室,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金湛站在落地窗前,定定地看着窗外。

风聆心里颇为酸楚,她跟了金湛将近六年,知道这个傲然强硬的上司其实有着一颗柔软的内心,她更了解金湛对秦动的感情,那本就是深入骨髓,无可替代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连金湛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她发愁也没用。于是,她定了定神,走过去帮老板把窗户打开,又帮他冲了一茶缸最爱的龙井,放到他手边:“金总,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金湛转过身,原来意气风发的神情有些颓然,喃喃地问:“小聆,我是不是做错了?”

“金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风聆微笑着看着他。

金湛怔了一下,忽然笑了:“小聆,秘书室少了你简直不像样了,回来工作,顾子念会不会有意见?”

风聆摇头说:“不会,我早就和他说过了,我喜欢金氏,喜欢金总,喜欢秘书室。”

“好,那就帮我两件事情,下午就回来上班,然后……抽空陪陪小动。”金湛简洁地交代。

日子一下子变得又忙碌而充实了起来。金氏这次的确出了大麻烦,金湛的小叔在背后捅了侄子一刀,让沉浸在恋爱中的金湛措手不及,饮料秘方被盗、标底被恶意透露、资金被大量挪用……风聆每天跟在金湛的身后,早出晚归。

而顾子念的工作却告了一个段落,一下子有点空闲了下来,他原本想带风聆去度个蜜月,兴冲冲地拿了好几本旅游手册,想和她研究一下到哪里合适,这下全部都落了空。他也听说了金氏的事情,不过隔行如隔山,想要帮忙也使不上劲。

这天风聆又跟着金湛下了分公司,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八点,客厅里静悄悄的,顾子念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说:“这么晚才吃饭,小心你的胃。”

风聆笑着说:“我已经吃过了,分公司的工作餐。”

顾子念一愣,风聆这才看见餐桌上依然放着她最喜欢的几个菜,顿时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对不起,

太忙了,都忘记和你说一声了。”

顾子念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风聆一见不妙,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赔笑着说:“子念,你吃了没有?”

顾子念摇摇头:“除了工作餐,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你怎么象小孩子一样!”风聆叫了起来,“吃饭还要人陪。”

顾子念凝视着她,微微有些失望:“我只是很喜欢家的味道,很喜欢和你一起吃饭。”

风聆顿时愧疚起来,把他按到在餐椅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对不起,我陪着你吃。”

顾子念没有吭声,风聆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撒娇说:“小气鬼,要不要我喂你?”说着,她钻进了他的怀里,开始呵顾子念的痒痒。

顾子念再也绷不住脸了,搂着她笑了:“下不为例,不回家吃饭要和我说一声,不然我会一直等着你。”

这一场小风波让这顿晚餐带了些甜蜜的味道,两个人一起吃完,一起收拾,一起洗碗,躺倒床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顾子念看着今日关注,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小心点你那个同学,好像叫林什么俐的……”

风聆没有反应,顾子念转头一看,她侧躺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手抓着他的睡衣,嘟着嘴巴,已经睡着了。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小聆啊小聆,顾大少有点闷骚,你要好好调教啊!

吐血三更,打滚求留言求撒花,让小醋早点跑到月榜上得瑟一下吧~~o(>_<)o ~~

☆、第 23 章

自那天晚上后,风聆仔细地检讨了一下自己:或许两个人的自小的家庭生活坏境都不太一样,她从小就生活在工薪家庭,虽然父母恩爱,家庭和美,但父母都是上班族,素来认为自己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家里人过得更好,这种观念从来不分男女;而顾子念出身富贵,整个家族都是重男轻女的思想,认为女理所应当地就应该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追求和爱好,成为男最坚强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顾子念虽然不像他爸爸那样苛刻迂腐,却也或多或少带了点这样的心思。

风聆很珍惜这段婚姻,也很喜欢顾子念,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她想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婚姻。虽然她不能为了顾子念而放弃自己的天地,但为了他和婚姻,做一些适当的改变,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结婚三个月的日子,风聆午休的时候特意跑到了富美国购逛了好一会儿,选中了一块男士手表,就是价格很贵,快要用掉她存款的一半。一旁的小姐见她犹豫不觉的样子,微笑着鼓动说:“这个牌子的手表一直是成功人士的收藏品,送男友、送老公最有意义了,代表着你分分秒秒地陪伴在他身边,我们还可以提供私人贵宾服务,在上面刻上你的名字的缩写……”

风聆怀里揣着用一堆人民币换来的表,好像揣着一块烙铁,放在口袋里怕掉了,装在包里怕被抢了,藏进桌里怕忘了,忍不住给顾子念发了一条短信:在干嘛?

顾子念:刚吃完中餐。

风聆:吃什么大餐了?

顾子念:我妈叫人送过来的,你呢?

风聆愣了一下,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捏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样回复。一旁的手下拿了一份日程安排让她过目,她看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没看进去,不由得沮丧地揉了揉太阳。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正是顾子念。

“怎么不回信息?害的我象傻瓜一样盯着手机屏幕一直看。”顾子念语声含了点责备。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个好老婆。”风聆更沮丧了。

“你是不是没吃中饭?”顾子念有点好笑,“如果你吃了,你就会知道,虽然你不是一个好老婆,但你有一个好老公。”

“什么?”风聆有点莫名其妙,“我今天啃了一个面包,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顾子念没有吭声,风聆只好冲着办公室里的几个手下问道:“今天中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几个手下都腆着脸笑了:“小聆姐,我们帮你把午餐吃掉了。”

“好大两个食盒,菜烧得真好吃,我们意犹未尽啊!”

“我们把碗都洗好了,晾在窗台上呢。”

“据说以后保姆每天都会送来,我们可有口福了,小聆姐万岁!”

风聆气急败坏地冲到窗台,果然,是家里的食盒,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你们太过分了,居然偷偷地就把我的爱心餐吃完了!这个月的你们的奖金全部归我!”她气得哇哇大叫。

“谁让你一下班就跑了。”小倩撇了撇嘴,“外面有什么奸夫在等你?”

“我们怕它馊了,浪费了你老公的一番心意。”陶陶捂着嘴乐了。

“我们准备下班了和你说,省得听你的咆哮**!”

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笑着,都躲到旁边去了。

风聆心痛地拿着食盒左看右看,唉,这第一顿爱心午餐,居然就这么乌龙地错过了。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那群人居然偷偷把午餐吃了!”风聆拨通了顾子念的电话,委屈地撒娇。

“下次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再啃面包,我回家打你屁股……”顾子念的语声渐渐低沉了下来,带了一丝暧昧。

风聆的脸微微发烫,半晌才掩饰着说:“我还不是为了给你买礼物……”话未说完,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明明想要给顾子念一个惊喜的!

“真的?那这次就原谅你了。”顾子念低低地笑了起来。

挂了电话,风聆平复了一下心情,正想看日程安排呢,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请问,风聆是在这里吗?”

她抬头一瞧,只见一个女人巧笑嫣然地站在前面,一身洋装衬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正是学生时代的对头林乔俐。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风聆把她请进了金氏的接待室,泡了两杯咖啡。虽然两个人明争暗斗了好些年,但却没有撕破脸皮,还算是同学一场。

“我还想着你辞职不干了呢,原来还在金氏呆着。”林乔俐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咖啡。

“女人还是自立一点好。”风聆蹙着眉头说。

“小聆你可真傻,你抓了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婿,还要什么自立?就算过两年他另有新欢,和你分了,你分来的财产就够你下半辈子的了。”林乔俐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艳慕。

风聆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小聆,以前那是我老喜欢争强好胜,有时候说话

冲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好歹我们做了四年同学,那可真是几百年都修不来的缘分,你说呢?”林乔俐的话透着熟稔的热络,让风聆不由得起了一身**皮疙瘩。

“那当然,老同学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明说吧。”风聆不动声色地说。

林乔俐犹豫了片刻,赔笑着说:“这一阵子我被抽调到省台帮忙,让你老公和吴台说说,让我留在省台。只要你肯帮我这次忙,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风聆心里有些发堵,林乔俐这个人,读书的时候就对她冷嘲热讽,好几次都有人告诉她,林乔俐在背后说她坏话,很难听,最过分的一次是大三时候的奖学金评选,据说她在辅导员那里告了一状,说她半夜翻墙回宿舍,当时辅导员还找她谈了话,取消了她的评选资格。一想到这里,她淡淡地说:“子念和电视台没什么关系的,只怕帮不了你这个忙。”

林乔俐的脸色变了变,依然笑容满面:“小聆,我看到他和我们吴台在一起,还挺亲密的,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个忙吧?”

风聆微笑着说:“你不是要嫁给银行高管去相夫教子了吗?还去省台干嘛?多累人。”

林乔俐有些尴尬,说:“那是开玩笑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女人嘛,总还要自立自强的,哪天就算成了黄脸婆,也有谈判的资本。”

风聆沉吟片刻说:“这样吧,我问问子念,不过十有□是没什么希望的,他一个开传媒公司的,怎么也左右不了电视台的人事调动,你还是心里有个准备,再去挖挖别的路子。”

林乔俐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只要你肯帮忙,肯定有希望,总之就拜托你了。今晚有空吗?和你老公一起赏脸吃个饭?”

和她吃饭只怕自己要胃痉挛。风聆心里想着,客气地婉拒:“不行,这两天公司里很忙,没什么空。”

“那下个星期呢?”林乔俐锲而不舍地追问。

风聆终于忍不住了,略带讥讽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还是不要给对方找不自在了。”

林乔俐的脸色有点发青,欲言又止,半晌才强笑着吐出几个字:“那好,就不打扰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送走了林乔俐,风聆的头更痛了,第三次拿起了自己的日程安排表,扫了几眼,今天安排下分厂,金湛要求重新研发今年的新款饮料,虽然错过了暑期档,力争要抢占新年档市场;明天一早金氏地产开会,两个部门上交地块调研报告;中午去市局经查科,了解泄标案最新进展……看到最后一行,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明天下午六点的航班

赶赴罗马,商讨和COMFORT集团的合作事宜。

风聆拿着那份行程找到金湛,金湛正在电脑前不知道打些什么,一看到她进来,示意她把门关上。“明天要去出差,你准备一下。”

风聆犹豫了片刻,想到了三天后的结婚纪念日,想到了她刚刚想要增进和顾子念的感情,想到了她买的还没送出去的礼物……“可以让小倩去吗?她的英文口译都过了高级,应该可以胜任谈判事宜。”

金湛摇摇头:“这次出去有两个目的,第一,我要摆个空城计,让我小叔放松警惕,自露马脚,你是我的心腹,你不走,他一定会怀疑。小聆,我等不了太久,我怕小动会出事。第二,COMFORT来中国时是你接待的,所有的业务你都比较熟悉。”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她,“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所有想说的话都被风聆吞进肚子里,在这金氏危急存亡的关头,她不可能也不想拒绝金湛的要求。

她摇摇头,笑着说:“金总一声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何况是小小的罗马。”

金湛笑了,感慨着说:“看来顾子念把你照顾得很好,真让我嫉妒。”

风聆冲着他做了个鬼脸:“金总你可别拍我马屁,我不会因为子念和你认识,就放弃加薪要求的!”

作者有话要说:金大爷,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想浪漫甜蜜一会儿,你来一横杠子,这算啥来着!!

☆、第 24 章

第二天风聆就和金湛一起直飞罗马。罗马是个浪漫的城市,随处可见的古罗马建筑,悠闲的马车和SIGHT SEEING 城市观光车,散漫的游客,刺目的阳光,这一切都仿佛在告诉风聆,这是一个和情人共同携手漫步的好地方。

只可惜风聆没有时间感受这些,一到罗马,她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COMFORT公司的总裁是个四十来岁的意大利人,私下里很有绅士风度,但在工作上却没有多数意大利人的散漫拖拉,十分严谨,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争,几个铜板的来历都和你算得清清楚楚,让风聆如临大敌,脑子里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深怕为公司带来什么损失,雪上加霜。

到了晚上,可能是时差的关系,明明身体累得要命,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脑子里却依然好像在高速运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风聆只好发短信把国内的亲友和朋友骚扰了一个遍。

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便在风聆的脑中疯狂流窜,这是他们俩结婚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她想念顾子念,想他身上的气息,想他低沉的语声,想他淡淡的笑容……

电话费太贵,她除了到罗马的当天给顾子念打了个平安电话,就不舍得打电话了。每次都发短信,让顾子念打过来,为了这件事情,金湛取笑了她好久:“小聆,你这么替顾子念省钱干嘛?他的资产能供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分每秒通话保持。”

风聆不由得涨红了脸,辩解说:“这是情趣,你们有钱人不懂的。”

其实,风聆真的觉得发短信比打电话有情趣,当那些想要问候、想要亲昵的话慢慢地变成一个个方块字,跳跃在屏幕上的时候,她觉得好像自己的一缕缕情思都缠绕在这些字上,慢慢地送进了对方的心里。

只是,直到送她上飞机前,顾子念都不太吭声,到了罗马,顾子念的电话和短信也都淡淡的,让她心里不由自主有点忐忑:顾子念是不是还有点气她这样突然到国外出差?

眨眼,罗马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这天吃了晚餐,金湛让她好好休息,说是明天放她一天假,让她好好游玩一下这个古城市。晚上,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正好可以看到美丽的台伯河,依稀可见横跨台伯河的拱形桥上有三三两两手牵手的恋人走过,让风聆心生羡慕,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给顾子念:我想你了,真想和你手拉手走在罗马街头,和安妮公主一样,享受这座城市的美丽。

这条短信她打了删,删

了打,足足用了五分钟,才发送成功。发完以后,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收到了顾子念一条颇显冷淡的回信:我知道了,很晚了睡了。

风聆失望极了,明天就是她和顾子念结婚三个月的日子,她原本想着,在午夜的时候发条短信给他,告诉他,她把礼物藏在了他的床头柜里,可现在看起来有些画蛇添足,没有什么必要弄这种惊喜了。

风聆一下子就扑倒在大床上,捶着那个软绵绵的羽绒枕头,恨恨地把它揉来揉去,就好像在捏顾子念的一样:“小气鬼,每天就会生气,以后一定老得很快,等你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头子,看你还怎么得瑟!”

可能实在太累了,她念着念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子念!子念!”一片迷雾中,风聆依稀看到前面有顾子念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忽然,四周传来了好几个声音,都叫着顾子念的名字,风聆凝神一听,顾云乾、顾子言、杜文奇……她着急地走了几步,只见顾子念背对着她,朝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子念,你别走,快回来!”风聆急了。

顾子念转过身来,风聆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脸真的成了老头子的模样,伤心地看着她说:“聆聆,你本就不爱我,我要走了。”

“不是的,我很喜欢你,你老了我也不怕,你别去,他们一定不会让你再回到我身边来的。”风聆急坏了,“我再也不偷偷骂你了!”

……

忽然,“叮铃铃”的手机声急剧地响了起来,风聆睁开眼睛,顿时,迷雾不见了,顾子念也不见了,她的心还好像在梦里一样,怦怦乱跳,随手抓起了电话,没好气地说:“谁啊?没事情纯聊天的话你就完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是顾子念的声音:“太阳都晒屁股了,难道你还没起床?”

风聆又惊又喜,高兴地说:“你终于想到我了吗?酒店里窗帘拉着,没有光透进来。你那里几点了?吃晚饭了没有?”她东拉西扯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想我吗?”顾子念低声问道。

风聆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想,你怎么都不想我,对我那么冷淡,真想不理你了。”

门口传来了门铃声,风聆光着脚跳下了床,不舍得挂断电话,捏着话筒说:“你等等,可能是服务生。”

她说着,拉开门皱着眉头一瞧,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顾子念拉着拉杆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

周围的声音忽然全部远去,整个世界上

好像只有顾子念含笑看着她,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良久,风聆把电话一丢,朝着顾子念扑了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懒猫,”顾子念笑着说,抬起了手腕,那只风聆买的银色腕表正在他的手上熠熠生辉,“这都十点多了,还在睡觉。幸亏我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这件礼物,不然今天我可亏大了,为了结婚三个月纪念日赶到罗马,连个礼物都没有。”

“子念,子念,”风聆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涌上了眼眶,“我太高兴了。”

两个人对罗马都很熟悉,可是,此次重游,却带着不可言喻的甜蜜。风聆住的酒店在共和国广场的附近,那里附近的中央车站是罗马假日中安妮公主出行的第一站,是她遇到男主角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子念不想从头开始走安妮公主走过的路线,而是坚持要从最后的天使古堡开始,倒着走回安妮公主的出游路线。

据说天使古堡的夕阳是最美的,不过当整个城堡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情。登上城堡的观景台,整个罗马城尽收眼底,城堡旁的台伯河波光粼粼,殿、石柱、教堂、古城墙,所有的一切都在沐浴在阳光下,让两个人仿佛进入了时间的隧道,回到了古罗马。

罗马的城市观光车十分方便,两个人坐在顶层的露天车厢里,享受着阳光和地中海吹过来的风,时而观赏风景,时而窃窃私语,十分惬意。不一会儿汽车就在真理之口广场停了下来,风聆终于看到了那个用大石块雕刻成的河神的脸,它的嘴已经被成千上万人的手磨得十分光滑。

“你先放进去。”风聆吃吃地笑着。

“你不会是害怕它会咬掉你的手吧?”顾子念取笑说。

“这么傻的传说,谁会信啊。”风聆白了他一眼。

顾子念凝视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说:“我会信。”说着,他忽然紧紧地握住了风聆的手,一起放进了河神的嘴里,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了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风聆好奇地问。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顾子念的心情看起来很好,飞速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风聆逼问了半天,顾子念只是笑而不语,很快风聆就忘了这件事情,罗马太美了,处处都是风景,在热闹的西班牙广场吃上一个冰淇淋甜筒,在浪漫的许愿池背对着喷泉许上一个愿望,在繁华的水道大街上感受意大利的时尚,在雄伟的竞技场嗟叹一把古罗马的残酷……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共和国广场,广场的中央有四个女神像喷泉,据说,夏天的时候,喷泉周围会坐满了享受日光浴的各式各样的人,不过现在,广场上却没有几个人影。

顾子念拥住了她,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轻轻地摇晃着两个人的身体,不远处,夕阳的余晖照在这古老的城市,让入目的一切都熏上了一层暖暖的亮亮的色彩。风聆靠在顾子念的肩头,脑中忽然闪过了一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聆聆。”顾子念低低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风聆依然恍如梦中,应了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要最后来这里吗?”顾子念问道。

风聆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爱罗马假日,但我不喜欢和我的爱人共游罗马。”顾子念轻声说,“我不愿意最后象乔一样最后看着爱人无奈地离开自己视线。”

风聆怔了一下,心里忽然一阵酸楚,一阵甜蜜。“你真傻,那只是电影。”她喃喃地说。

顾子念捧起她的脸,温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温柔却坚定地撬开她的唇齿,夺去她的呼吸,交换着彼此的爱意。金色的夕阳照在他们俩的身上,在广场上留下了他们俩相拥而吻的剪影。

“现在不会了,我们的罗马之行从他们分离的地方开始,最终停留在他们俩相遇的地方,我们会永远停留在这里,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说这是甜宠文吧?你们现在信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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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顾子念游完罗马,便飞回去了:B市有个重要的颁奖礼要出席。风聆和金湛则在处理完所有的公务之后,第二日直接飞回了H市。

顾子念不在,风聆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以前下班都急匆匆地往家里赶,这下好像回复到了单身的时候,很悠闲却心里没有着落。幸好,金氏的问题在金湛的力挽狂澜之下,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让风聆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天顾子念一早就给她发短信,告诉她要回来了,风聆一整天都心情舒畅,傍晚正要下班的时候,陶陶忽然神秘地快步走到她身边:“小聆姐,外面有个帅哥找你。”

风聆心里一喜,拎着包就跑了出去,一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满脸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半晌,才困难地叫了一声:“方铮,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坐在金氏旁边的餐厅里,面面相对,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自从大学毕业分手以后,他们已经有五年多没有见面,只是偶尔在QQ上碰到了问候一声。

“H市变了很多。”方铮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当然,越变越漂亮了吧,我记得你走的那年,金氏大厦旁边还是一些老旧的品屋,现在都成了商业中心了。”风聆素来很喜欢自己的家乡,忍不住吹嘘了起来。

“不过,有的地方却一点儿也没变。”方铮笑着说。

“什么地方?”风聆不服气地问。

“交通一如既往地堵。”方铮凝视着她。

风聆不由得泄气了,的确,H市的交通永远都是那么堵,不管造了多少条高架,不管设计了多少地铁。“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除了交通,我想不出H市有哪里不好。”

这个话题在他们分手前争论过好一阵子,都试图说服对方自己的家乡最好,让对方跟着一起走,到了最后总是争得面红耳赤。不过显然如今方铮本没有争论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我离开以后才觉得这里真让人怀念,怀念Z大,怀念东湖,怀念堵车,怀念植物园,怀念这里的人。”

风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岁月对男人仿佛格外的恩赐,这五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印痕,除了言谈举止成熟了好多,还是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帅气。“那就常来看看吧,就当是来旅游散心的。”

方铮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我来过几次。”

风聆愣了一下,忽然有点心酸,强笑着说:“你来了也不来看看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我不敢来看你,我怕我见了你就会忍不住。”方铮脱口而出。

风聆呆呆地看着他,她又何

尝不是那样,她退了所有和他有关的活动,包括网上的Z大应届毕业的主页、和他有关的QQ群和论坛,旅游或出差也从来不敢经过他所在的城市,她也怕,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他。也真是很奇怪,这几年来,两个人真的再也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交集。

风聆有些心慌意乱,岔开话题说:“听说你快要结婚了,别忘了寄喜糖给我。”

方铮愕然瞪大了眼睛:“你听谁说的?是不是林乔俐?”

风聆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仔细想了想,点头说:“是啊,同学会上她说的。”

方铮愤然拍了一下桌子:“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哪里快结婚了,女朋友都没有结什么婚!”

风聆整个人都呆住了,几乎停止了呼吸,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地响起:“你说什么?”

“我一直不肯交女朋友,家里人逼我去相了几次亲,后来都不了了之了,我,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小聆。”方铮的声音越来越轻,却直直的灌进了风聆的耳朵里,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想起了几个月前的同学会,想起了当时自己沮丧难过的心情,想起了当时和顾子念的借酒浇愁,想起了自己的求婚……

仿佛过了很久,风聆终于捡回了自己的理智,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太晚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方铮摇了摇头,直愣愣地看着她:“小聆,我真后悔,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其实我回去以后就想找你,可当初你太狠心,后来也从来不出现,我一直拉不下脸,也找不到机会。我本想那年过完年到H市来看你,可几个同校的校友聚会的时候,林乔俐说你早就攀上高枝了,和金氏集团的总裁好上了,我真恨,恨自己没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风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和林乔俐有什么仇啊?她居然这样恶意中伤她?

“林乔俐每年聚会都来,有意无意地和我透露你的消息,说你早就把我忘了,说你过得很幸福,我渐渐地也就死了心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相亲,我总拿那些女孩子和你比,比来比去就没兴趣了。”方铮看着她的眼里是满满的痛苦和缱绻,“直到前不久,我有事找你们班长,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这几年你本都是一直单身的!”

风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哽咽。

“小聆,我这一阵子都忙好了,我们公司在H市开了分公司,公司委派我任这里的经理,我父母那里这几年也想开了,答应让我到这里工作,说是到时候他们也可以到这里买房子,两头都住。”方铮的语声透着

说不出的兴奋,他凝视着风聆,带着期盼,郑重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风聆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她面前,如果,这句话早来三个月,那现在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对不起方铮。”风聆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滚落了她的脸颊,为了她那份差阳错的爱情。“太晚了,我已经结婚了。”

风聆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出乎意料,顾子念还没有回家,她一个人坐在客厅,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顾子念走了进来,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风聆,不由得吃了一惊:“你一个人黑乎乎地坐在那里干嘛?”

风聆仰起脸来,随口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不是说下午的飞机吗?”

顾子念微笑着看着她,打趣说:“聆聆你这是在生我的闷气吗?我在B市碰到了个老朋友,回来以后一起吃了顿饭,你没有收到我的短信吗?”

风聆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果然有条未读信息。“对不起,我没留意。”

顾子念走到她身边,慢慢地敛了笑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狐疑地问:“怎么了?怎么眼睛好像红红的,谁惹你哭了?”

风聆靠在了他的身上,低声说:“间歇情绪发作,忽然有点伤感。”

“你不是所向披靡的金氏首席秘书吗,居然也会伤感?”顾子念搂住了她的肩膀,“别慌,靠到我这里来。”

“这个肩膀牢不牢?不会靠到一半忽然没了吧?”顾子念的肩膀宽阔而温暖,风聆用额头轻轻地蹭着他结实的肌,心情渐渐地忽然就好了起来。

“不会,只要你需要,什么时候都会在。”顾子念亲吻了一下她的脸庞,低声承诺。

睡觉的时候,顾子念依然像以前一样,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把手垫在风聆的脖子下面,帮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慢慢地和她聊着公司里的琐事,正巧,电视里在重播他去参加的那个颁奖典礼,风聆颇有些好奇地四处寻找:“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隐在角落里,镁光灯照不到的地方。”顾子念指了指屏幕的一角。

“你好险!”风聆想起了上次她上网查资料的事情,“你是不是就喜欢偷偷地窥探别人?”

“我只喜欢窥探你一个。”顾子念笑着说,“你不怕我曝光频率高了,到时候有无数的女人和你抢老公吗?”

风聆鄙夷地看了一样电视上的衣香鬓影:“老公那是靠抢的吗?你老实说,你会不会被他们抢走?”

顾子念笑着摇摇头。

“还有,不是我说你,你们公司签的那几个女艺人真的不咋的,你看这个,那小腿都过我了,一定是个半红不紫的命。”风聆指着画面评判说。

顾子念一看,风聆说的是前年签约的一个选秀歌手,她此次因为客串一部电影出席此次颁奖礼。这个歌手有着一把高亢清亮的好嗓音,只是身材稍显丰满。“她获了今年某个知名榜单的最佳金曲奖,唱片销售是今年的冠军,你确定她这样是半红不紫?”

风聆有些尴尬,忿忿地指着另一个说:“你看程决身旁那个,那脸胖嘟嘟的,一定比我胖。”

“你别光看她脸,她才九十斤,天生的娃娃脸和娃娃音,在那些未成年影迷中人气很高。”

“九十斤有什么了不起,我……”风聆顿时住了嘴,她前一阵子好吃懒做,加上她嗜吃甜食,体重已经突破100斤大关。

顾子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随手你的腰就知道你不止九十斤。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能把体重控制在九十斤,或者你能忍住一个月不吃甜食,程决下个月的新碟发布会我就带你一起去。”

“你带我一起去有什么意思,我要单独去见偶像。”风聆瞟了他一眼。

“单独就单独。只是这样我下的本钱可够大的,你放点什么彩头?”顾子念问。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风聆捏了捏自己腰上的,暗自下了决心。

“那好,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任我予取予求一天。”顾子念一锤定音。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要求,男二粉墨登场,阳光帅气的金领方铮PK温柔腹黑的boss顾子念!

谢谢和妖孽和6860702的地雷,爱乃们!

☆、第 26 章

第二天醒过来,风聆万分后悔自己的赌约,腆着脸问顾子念能不能取消。顾子念只是笑笑说:“女人和男人总是不一样,你如果想耍赖,我也拿你没办法。”

这话明显带了对女同胞的歧视,风聆说什么也忍不下这口气来,立刻接口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放上一百二十个心。”

风聆自小就爱吃甜食,办公桌里经常备着巧克力、曲奇饼和各式糖果,下午茶的时候也时常去大厦旁边的咖啡店里点上一客提拉米苏或者黑森林,为此,顾子念说了她好几回,还找来了各种资料,说是嗜吃甜食会引起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

风聆总笑他杞人忧天,年纪轻轻就学着老年人养生。这次她被顾子念拿话堵了,下定决心一定要赢了这场赌约,体重控制到九十斤的可能实在太小,她决定一个月忌吃甜食。

只是好像总有人向来考验她的定力一样,一连三天,下午茶时间都有快递小哥送来一份包装十分美的小饼干。风聆只能对着它们垂涎欲滴,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小饼干落入手下们的口中。

她气冲冲地打电话给顾子念:“喂,你不能这么无赖,你诱惑我破了戒这可不算我输。”

顾子念很惊奇:“我怎么诱惑你了?”

风聆愣了一下:“那些小饼干不是你送的?”

“什么?”顾子念警惕地问,“谁送你的?”

“哦,那可能是我弄错了,是送给办公室其他人的。”风聆心里一乱,匆匆挂断了电话。

小饼干做成了各种形状,摆成了一个梅花形,中间是一个可爱的兔子,只有一个人知道风聆有这种习惯,知道她下午会肚子饿,知道她喜欢吃甜点,知道她喜欢咬着兔子的耳朵,一点点地把饼干吞进肚子里。

几个手下照例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抢过小饼干,一口一个,边吃边赞:“小聆姐,你老公真有心。”

风聆忍不住一阵心烦意乱,一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下班的时候,她刚走出金氏的大门,就看到方铮站在马路对面等她,双手在裤兜里,低着头,不停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风聆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方铮抬起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的小饼干。”风聆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过我正在减肥,你以后不用再送来了。”

方铮愣了一下,不赞同地说:“好好的,减什么肥,我觉得你这样挺好。”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低声说:“方铮,这五年的时光,不是几块饼干

就能填平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小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方铮那张俊朗的脸颊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只是不要拿那种谁听了都不信的借口,我去问了你在H市的所有同学,他们都说你不可能已经结婚,他们连喜帖都没收到过。”

风聆语塞,半晌才难过地说:“你是不是要我把结婚证拿来你才相信?我……单身女人压力太大,我闪婚三个月了,谁都没说。”

方铮呆呆地看着她,后退了一步,嘴唇嗫嚅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闪婚?你和谁闪婚了?”

“你不认识。”风聆看着他惨白的脸,心里一抽一抽地痛,狠了狠心又说,“我现在很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

方铮轻轻地笑了一声,令人听起来徒生凄凉。“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他是谁?”

“顾子念,环宇传媒的老总。”风聆飞快地说,既然已经错过,她不想再和方铮纠缠不休,她宁愿让他伤个彻底,然后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

方铮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三个月吧。他对我挺好的,真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俩的缘分……”

方铮打断了她的话:“小聆,你居然和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结婚?他居然是什么娱乐公司的老总?你居然和我说你很幸福?你确定你爱他他爱你吗?你确定他能对你一辈子忠诚吗?你确定你可以忍受那些莺莺燕燕和你抢老公吗?你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原则呢?”

方铮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膛急剧地起伏着,两个人之间是令人难堪的沉默。“方铮,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风聆冷冷地说,“我等了你五年,我所有的坚持和原则都在这五年里消耗殆尽了。”

方铮浑身一震,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嘶吼,“那个该死的女人,我要去宰了她!”忽然,他失控地叫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风聆大吃一惊,无暇细想,一把拽住了他:“方铮你疯了!别去!”

方铮的力气很大,差点把风聆拖倒在地上,他使劲地去掰风聆的手:“你别管我,你去过你的幸福生活吧。”

风聆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想把他往回拖:“我怎么能不管你,她林乔俐是什么人,能让你碰了一毫毛?你给我醒醒吧。”

方铮却一声不吭,额头上青筋爆出,闷头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走到他的车前。风聆心里一阵难受,倏地松开了手,两个人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方铮,你宰了她也没用了,我们回不去了,你

多保重吧。”风聆低声说着,留恋地看了一眼方铮,毅然转身离去。

方铮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几步冲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急促地说:“小聆,小聆你别走,我们再谈一谈。”

风聆终于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这头犟驴拉回来了,不然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会不安心的。于是她停住了脚步,点头说:“好,我请你吃饭。”

风聆给顾子念发了个短消息,告诉他有朋友从外地过来,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发完以后她心神不宁地等着顾子念的短消息,可这次顾子念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回。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却发现方铮把她带到了东湖边上,走进了一家咖啡屋,十分凑巧,刚好是她初遇顾子念的那家“雕刻小筑”。

雕刻小筑的位置设计得私密十足,垂帘几乎把每一桌位置都隔了开来,只能隐隐地看到隔壁的人影和喁喁细语,灯光温暖又不失浪漫,让人浮躁的心一下子就沉淀了下来,这里的西泠牛排十分有名,两个人慢慢地切着牛排,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方才的话题,聊着几个相熟的同学和各自的工作。

“你们金氏最近好像有很大的麻烦,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方铮问。

“是啊,金总的小叔在背后捅刀子,可把金总害惨了。你怎么知道?”风聆奇怪地问。

“我们公司以前做过你们公司的几个工程项目,听我的前任说,金氏的负责人心很黑,要巨额回扣,而且工程款一直拖欠,闹到最后要停工的地步。”

风聆愕然瞪大了眼睛:“金氏地产的负责人就是金总的小叔,他真是丧心病狂了。”

“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方铮忍不住关切地问。

风聆摇摇头:“金总已经收网了,他小叔都逃走了,现在被通缉着呢。你们公司的事情,按照正常程序走,一定可以妥善解决的。”

方铮笑着说:“那我算不算是在上面有人了?”

他的笑容很干净,很阳光,曾经是风聆最喜欢他的地方。风聆忍不住有点恍惚,仿佛穿越到了久远的大学时光,忍不住微笑了起来:“那当然,好歹我也算是金总的心腹,有事你说话。”

方铮一声不吭地凝视着她,眼神有些迷乱了起来。风聆心里有点发慌,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方铮!”

方铮震了一下,回过神来,苦笑着说:“小聆,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象朋友一样和你相处,我满心欢喜地准备好一切,从家乡赶到H市,你不要这样给我当头一,我会发疯的。”

风聆沉

默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如果你还爱我,就不要再破坏的我的幸福。我既然已经结了婚,就要对我的婚姻和丈夫负责,如果你还放不下,那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你不要让我小看你。”

方铮恍若未闻,急切地看着她:“小聆,我不想听。你本不爱他,你看着我,你敢说你本就不爱我了吗?”

风聆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几乎可以清晰地看着自己在他眸中的倒影,一时之间,脑子里忽然好像有个声音在蛊惑她:你在犹豫什么?你爱的到底是谁?你心里想和谁在一起?你真的忘了方铮了吗?

“砰”的一声,不远处有个杯子打碎了,把风聆从幻觉中拉了出来,她沉吟了片刻,坦率地迎向方铮的目光:“方铮,我以前爱过你,但是当初这份爱情并没有让我放弃一切追随你而去;现在,我不知道和子念的是不是爱情,但是,我有勇气和他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有些事情,如果错过了……”

风聆的话忽然停住了,她狐疑地往外瞥了一眼,依稀听到了一个清甜的声音:“……非常抱歉,我太不小心了,这个杯子多少钱?记在账上可以吗?”

那声音十分好听,如果熟悉风聆的人就会听出来,若干年前,她的声音也是这样,带着一丝象牙塔里的天真和青涩,带着一丝青春的放肆和张扬。

风聆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个声音瞧了过去,只见不远处坐着一对男女,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们的侧面,男的烧成了会她都认得出来,正是顾子念;而那个女的……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人凑桌麻将正好,下巴思考这个可能~~

出差回来就急着上网来看,发现自己上月榜啦,谢谢大家的鲜花和分分,太开心啦,送飞吻给大家!!

☆、第 27 章

风聆隐隐明白这个女人是谁,口仿佛被重锤敲了一下,闷闷地钝钝地痛:怪不得顾子念没有回短信,原来是在和旧情人约会。

方铮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瞧了过去,低声问:“她是谁?是你的亲戚吗?”

风聆忽然笑了,自言自语地说:“这可真喜感,要是我们四个人坐一桌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场景。”

这想象中的画面最终没有出现,风聆忽然没有了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她的潜意识里涌上来一丝恐慌:如果那个女的真的象顾子言说的那样,长得和自己十分想象,那她该如何自处?

风聆几乎可以说是狼狈万分地离开了雕刻小筑,方铮好像明白了什么,一直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临分别的时候,他认真地看着她说:“小聆,一个错误不能用无数个错误来弥补;如果当初我们分手是个错误,那现在是纠正错误的时候了。”

风聆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不,就算我和他之间如果有什么问题,已经和你无关,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破坏婚姻的小三,方铮,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方铮整个人都呆了,这话说得够重,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惨然一笑:“小聆,你总是这样决绝,五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风聆留恋地看了他一眼:“你多保重,再见。”说着,便往小区里走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方铮的目光仿佛钉子一般地定在她的背后,隐隐有种灼痛的感觉,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回头。

顾子念还没有回来,偌大的屋子看起来有点凄清。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风聆拿起来一看,是顾子念发来的短信息:你在哪里?

风聆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仿佛想从里面看出顾子念在想什么。她没有了一字一句打字的兴趣,直接按响了他的手机。

“我在家里,你呢,今天和谁在一起吃饭?”风聆干脆地问道。

“和一个老朋友。你等我,我马上回来了。”顾子念低声说。

“不用,既然是老朋友,那就多聊一会儿吧。”风聆故作潇洒地说。

“怎么了?你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受什么委屈了?”顾子念有点奇怪。

风聆不由得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顾子念总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小小的变化。的确,她心里发酸,顾子言的话就像一个魔咒,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响。“子念,我想你了。”她喃喃地说。

电话一下子挂断了,只留下嘟嘟的响声。风聆慢吞吞地收线,慢吞吞地洗漱,慢吞吞地上床,可能脑子里的

事情越多,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团乱麻,不一会儿,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风聆是被小小的窸窣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睛,感觉到顾子念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身边,凝视了她片刻,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这一刹那,她清晰地闻到了一股浅浅的香水味道。

等她回过神来,顾子念已经轻轻地走开了,不一会儿,浴室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好像雨水淋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或者,生活中真的没有童话,仓促而就的婚姻中本就不可能会有童话般的爱情;她也不是灰姑娘,没有人对她一见钟情。

床垫上忽然一沉,顾子念钻进了被窝里,忽然轻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小坏蛋,是不是在装睡?”

风聆的眼睫毛不由得颤了一下,却固执地不肯睁开眼。

“我来验收一下,今天有没有吃甜食?”说着,顾子念俯□,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舔了舔,刚想加深这个吻,风聆却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困了,你别闹了。”

顾子念怔了一下,侧过身,把玩着她的发丝,低声说:“怎么了,金氏的事情这么棘手吗?别太心了,金湛的手段我知道,一定会没事的。”

风聆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就是心有点累。”

“那你睡吧,我看着你睡。”顾子念柔声说。

风聆的口涌上来一阵冲动,她忽然很想摇着他的肩膀,大声质问他:今天晚上和谁幽会了?为什么身上会有香水味?你是不是对前女友旧情难断?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可是,这些疑问在口徘徊,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她怕,怕这些话一问出口,所有这些温情缱绻都化为泡沫,她怕自己也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歇斯底里的妒妇……

这一夜十分难熬,风聆一直到了凌晨才依稀睡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明媚的阳光已经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顾子念已经不在了,她大吃一惊,诅咒了一声,正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转头忽然发现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你睡得那么香,我可不忍心叫醒你,已经帮你向公司请假了。

风聆顿时松了一口气,捏着那张便签纸反复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心里勇气倍增:怕什么,最坏不过回到以前单身的日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洗漱完毕,看看时间还早,决定做一回贤妻良母,送点小点心到顾子念的公司里去,顺便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

她特意跑到了一家很有名的点心屋,这里的东西胜在

十分致,每一个点心都小巧得仿佛艺术品一样,令人不忍下嘴。她要了两份提拉米苏和抹茶布丁,光看那一层发亮的色和绿色,就让人食指大动。

环宇传媒的大门很难进,风聆被盘问了半天,就在她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杜文奇刚巧开着车看到了她。

“小嫂子,来也不和子念说一声,我们一定以最强阵容列队迎接你。”杜文奇油嘴滑舌地说。

“现在也来得及,不如你把你们公司里的明星都叫出来,不,我亲自前去慰问好了,”风聆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程决在吗?第一个就是他好了。”

“这我还见得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吗?子念会杀了我的,他藏在家里的小娇妻,都不肯带到公司里给我们瞧瞧,一点儿娱乐神都没有。”杜文奇喃喃地说。

“为什么?他很凶吗?”风聆有点奇怪。

“子念一点儿也不凶,只是他眼睛一扫过来我们都屏息静气了。”杜文奇感慨说,“他在家里是这样吗?”

“他这样我一个扫堂腿过去。”风聆挥了挥手以示她的威力。

“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杜文奇一脸的失落,捻了一个兰花指,“其实我比你娇弱多了。”

风聆噗嗤就乐了:“喂,你别再误导我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间便来到了十八楼,杜文奇指了指顾子念的办公室,低声说:“我觉得子念一定等这个惊喜很久了。”

“里面不会有个女人吧?”风聆也压低了声音。

“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了。”杜文奇努了努嘴。

风聆轻轻地推开了门,只见顾子念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说:“文件放在桌上。”

风聆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扑在他的后背,搂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顾总,人家想你了,你这么冷漠,人家好伤心啊。”

顾子念吓了一跳,这才抬眼看到她,哭笑不得地说:“聆聆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风聆甜甜地一笑,把手里的蛋糕盒放在他面前:“喏,顾总,人家来拍你马屁的,给你当下午茶。”

顾子念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半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那盒致的西点,深思了片刻问:“你这是送给我吃,还是想自己顺便蹭一点甜点?”

风聆的侥幸之心被他揭穿,顿时恼羞成怒:“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了不吃就不吃,你求我我也不吃。”

顾子念从里面取出一块提拉米苏,放在她的面前,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的不吃?”

风聆毅然一扭头,不屑地说:“别诱惑我,不吃。”

“不算在赌约里面哦,不算你违约。”顾子念轻笑着说。

风聆大喜,深怕他反悔,飞快地接了过来,啊呜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嘴角顿时留下了一点白白的酪。

顾子念看着她的模样,顿时笑了,眼看着一块提拉米苏消失在她的嘴里,他低声说:“现在该轮到我吃了。”

风聆刚想把另一块蛋糕拿起来,却见顾子念迅速地噙住了她的唇,舌尖飞舞,将她嘴角的酪和蛋糕屑卷进了嘴里。“很甜,很好吃。”他在风聆的耳边低语着。旋即吸吮着她的唇,纠缠着她的舌尖,在她温暖的口腔攻城掠地。

风聆只觉得整个呼吸都被他夺走了,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搂进了顾子念的脖颈,两个人的气息交缠,空气中的温度瞬间炙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顾子念松开了她,看着她酡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他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这提拉米苏真是极品。”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杜文奇的声音响了起来:“子念,你今天真是生意兴隆,又有人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聆可真是纠结啊,顾子念你到底喜欢谁!老实交代!

28-33

☆、第 28 章

风聆一下子从顾子念的腿上跳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后退了几步,绊在了一旁的落地灯上,差点摔倒。

杜文奇接到顾子念杀人般的目光,顿时不好意思地了鼻子:“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忘记敲门了,你们聊,我还有事。”说着便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顾子言探头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说:“哥,你在会见啥重要客人啊,我和小恬姐——”

话未说完,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本能地想去拉身旁的女孩,却已经来不及了,章恬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屋里,半晌才挤出一个笑容:“子念,我帮伯母送午餐给你。”

气氛瞬间就尴尬起来,风聆慢慢地挺直了背,看向那个女孩,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洋装,下摆微微撑开,一条围巾松松地搭在颈上,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支清新的小百合。

她的五官和风聆并不相像,脸庞小巧,带着一丝古典的韵味,气质上倒和容蕴芝很是接近,若非要找出什么相似的地方,可能就是鼻子了,两个人的鼻梁都很挺,到了鼻尖处便微微上翘,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顾子念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责怪说:“子言你怎么让小恬到这里来,人多嘴杂的,太闹了。”

顾子言的神色有些古怪,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哥,我没想到你上班时间还拖着个尾巴,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带小恬过来。”

风聆轻笑一声:“子念,怎么不帮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顾子念冲着章恬招了招手:“小恬,过来,这是你小聆姐,聆聆,这是章恬,是我章伯伯的女儿,刚从美国回来,这两天我们带着她重游H市呢。”

风聆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这就轻描淡写地把眼前这个前女友给掀过去了?

“小聆姐你好。”章恬神色黯然,却依然很有风度地朝着风聆伸出了手。

风聆一直以为,章恬应该是有点骄纵有点任的富家小姐,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孩,这让她满满的斗志顿时好像一拳落在棉花上,没了方向。她笑了笑,握住了章恬的手,只觉得那双手仿佛柔若无骨,滑嫩异常。

“其实我不太好,”风聆笑着说,果不其然,她看到顾子念怔了一下,而顾子言已经是神色紧张,仿佛时刻提防着风聆欺负章恬。“因为我马上要去上班了,不能招待你,下次到我和子念的家里来,不要客气。”风聆神色自若地说完,拎起自己的包便往外走。

“聆聆!”顾子念在身后叫了一声,在这一刹那,风聆忽然心里涌上一阵期盼:留我下来,留我吃中饭

,留我参观你的公司……无论做什么,留我下来就好。

顾子念大步走到她身旁:“路上小心。”说着,他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谢谢你的下午茶,我很喜欢。”

风聆勉强笑了笑:“别丢到垃圾桶去才好。”

第一次,风聆多么庆幸自己没有听话地辞掉工作做一个全职太太,回到金氏的办公室,忙碌的工作立刻把她淹没,忙得她几乎没有时间去多愁善感,没有时间去想那两兄弟和章恬一起会做些什么。

快下班的时候,顾子念发来了一条短信: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子言和小恬一定要拉我去游湖。

风聆看着屏幕,咬了咬嘴唇,打下了几个字“不许去”,想了想,删掉,又换上几个字“我还从来没有和你游湖过呢,能一起去吗?”

她的手指按在发送键上良久,却一直没有按下去,过了很久,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简洁地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天她在办公室呆到很晚,璀璨的霓虹灯从落地玻璃里折进屋子里,有种虚幻的繁华,就好像她的婚姻,看起来幸福美满,却好像建在沙漠上的高楼大厦,下一秒就有可能崩塌。

站在落地窗前,风聆默默地往下看,下班的高峰早已经过去,可这个街区的马路上依然水泄不通,红色的汽车尾灯把整条马路点缀得分外妖娆。看着看着,顾子念的喃喃细语不知不觉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也这么草率……”

“我喜欢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不会有人有机会和你抢老公的。”

……

风聆忽然觉得有些厌倦,如果早知道和婚姻是这么令人纠结的一件事,她一定不会选择闪婚,更不会选择和顾子念闪婚。她的骨子里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她不愿也不屑去和别人争抢什么;她素来相信,如果一件东西属于自己,那不争不抢,那件东西也会自始自终地呆在身边;而一件东西,如果要靠抢才能到手,那它一定不是属于她的,迟早有一天会离她远去。方铮是这样,顾子念当然也是这样。

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梳理着自己对顾子念的感情,不可否认,她很喜欢顾子念,这个温文尔雅又心思缜密的男子带给她的感动和欢乐,丝毫不逊于当初的方铮。她不知道这份喜欢有没有变成爱,但愿没有,希望没有,她不希望自己在爱人的心中是永远的第二,如果这样,她宁可不要这份爱情。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把

风聆从沉思中惊醒,是老班长打来的。风聆不免有些惊奇,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班长,怎么有空想到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半天,风聆才从中分辨出班长的声音。“小聆,你快来一趟吧,方铮发酒疯呢,我对付不了他了。”

风聆吓了一跳,跺着脚说:“你怎么让他喝酒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点酒量。”

班长苦笑着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他的酒量长进了不少,可他把酒当白开水,我怎么也劝不了。”

“你在哪里?拦着他点,不行你就把他敲晕了!”风聆气急败坏地说。

风聆急匆匆地赶到了班长说的那个酒吧,右耳酒吧坐落在离东湖不远的一条古巷里,经常会举办一些摇滚歌手的专场歌会,在H市小有名气。推开大门,重金属摇滚音乐扑面而来,那鼓点仿佛直落心脏,仿佛整个人都要失去自我,窒息了一般。

风聆一眼就看到了方铮和班长坐在吧台前,她走过去一看,方铮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经有些发青了,班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小聆,这小子下午来找我的,一直在聊你,聊着聊着就不对了,非得拉我来喝酒。”

方铮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直,大着舌头说:“来,再开一瓶,给,小聆,我们干杯!”

风聆默默地看着他,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仰脖,灌进了自己的脖子里,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里泛起。“够痛快!你喝吧,喝个够,喝死了就能回到从前!”她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方铮。

酒杯发出哐啷的巨响,碎成一片又一片,酒吧里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又见怪不怪地挪开了目光,巨大的音乐声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声音都淹没了。

方铮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低头作揖说:“小聆,你,你别生气,我只喝了一点点,真的,我发誓,班长,你快来作证!绝对不耽误明天上课!”

班长乘机扶住了他,把他往外拖去,哄着说:“我作证,我作证,快,宿舍要关门了,你再不走,小聆再也不理你了。”

方铮挣扎了几下,扭头喊:“小聆,你快来,我帮你去食堂抢红烧肘子……”

风聆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捂住脸,飞快地紧走几步,逃一样地离开了酒吧,站在门口,扶着那青砖墙,失声痛哭。

班长拽着方铮紧随其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喧闹的音乐声随着厚重的门被关在了他们身后,就像他们的青春和爱情,一去不再复返。

良久,风聆终于

平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对班长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班长叹了一口气:“我真没想到,你们俩能差阳错成这样。”

风聆走到方铮身旁,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爱人,眼神缱绻,仿佛过了很久,她抬起手,捋了捋方铮凌乱的头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低声说:“方铮,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会有个更好的女孩子在前面等着你。”

醉酒中的方铮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茫然地抬起眼,努力地想要去抓她的手,嘴里念叨着她的名字。

班长有些心酸地问:“小聆,真的没法挽回了吗?你们俩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风聆摇摇头:“你把他送回去吧,等明天他清醒了,就说我心肠真狠,说什么都不肯来。”

班长苦笑了一声,摇头扶着方铮跳上了出租车走了。

风聆在幽静的西山路上慢吞吞地饶了两圈,这才开车回到了家里,她神思有些恍惚,顾子念和方铮不时地钻进她的脑海,互相撕扯着,争吵着,让她的太阳突突跳个不停。

等风聆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她才发现,顾子念居然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默默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地伤感地路过,你们几个慢慢折腾啊,某醋老了,需要找个地方晾晾小心肝~~

☆、第 29 章

风聆愣了一下,随手打开了客厅的灯,笑着问:“游湖好玩吗?”

顾子念的语声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疲惫:“我以为你会不高兴。”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风聆被说中了心事,越发咬紧了嘴唇,“我高兴着呢,公司的事情快解决了,我们上上下下都很开心。”

顾子念一仰脖,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慢慢地走到了风聆的身边。“是吗?那我要恭喜你了。我来瞧瞧,咦,怎么眼睛有点肿?不是很开心吗?怎么好像哭过了?”他抬起了风聆的下巴,审视着她。

风聆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我高兴得哭了,不行吗?”

顾子念轻笑起来,眼神中有着风聆看不懂的东西一闪而过:“聆聆,你可真会骗人,晚上你是不是去了西山路了?是不是见过什么人了?”

风聆呆了呆,忽然一股愤怒直冲脑海:“顾子念,你别这么阳怪气的,你要是想和我吵架也找个靠谱点的理由,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这个我信,可是,问问你这里,”顾子念指了指她的心脏,“这里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风聆又惊又怒:“你胡说什么?我既然和你结婚,自然是要对彼此的婚姻忠诚,你这样问我,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顾子念凝视着她,良久,他缓缓地说:“风聆,你从来都没有明白过,我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婚姻的空壳,并不只是你所谓的那种忠诚,三个多月了,我以为你已经明白,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里走去,风聆不假思索地反问说:“好,那你告诉我,你那个章恬到底是谁?你在B市的老朋友是谁?你那天晚上陪着哪个老朋友在吃饭?”

顾子念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狐疑地问:“哪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和方铮在雕刻小筑看到……”语声戛然而止,风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顾子念呆呆地看着她,骤然大笑了起来:“聆聆,原来你今天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心存愧疚吗?你放心,我顾子念还没有这么可怜,需要一份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爱!”

两个人开始了婚后第一次冷战。

风爸爸和风妈妈吵架是干柴烈火型的,两个人互相指着鼻子大声吵架,吵完以后各自生气,半个小时以后重归于好。

隔壁的陈叔陈姨吵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陈姨时而絮叨,时而骂这个老骨头,时而找人诉苦,而陈叔却一直面带微笑,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楼上的

王伯伯夫妇俩是狂风骤雨型的,两个人一吵就摔盘子,左邻右舍一开始还去劝架,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等他们把盘子摔完就知道两个人快和好了。

……

风聆自幼看惯了各式各样的夫妻吵架,却从来没有经历过,尤其是这种本不算吵架的冷战。所有的一切都如常,包括每天的早餐和晚餐,顾子念都回家吃,中餐也照常送来,晚上有应酬也会通知保姆,只是顾子念仿佛把她当成了家里的一个隐形人,不笑不说不理。

第一天风聆忍了,她咬着牙学顾子念一声不吭,在心里鼓励自己:就当这是一场比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第二天风聆又忍了,反复想着两个人吵架前的话,忽然有点纳闷,两个人吵架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第三天风聆忍不住了,好几次对着顾子念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他冷漠的脸,所有的话都咽进了嘴里:人争一口气,树争一身皮。

……

日子忽然就变得难熬起来,回家再也不是一个带着甜蜜和幸福的词,而是变成了**肋。每天晚上,那张二米二的大床上,再也没有了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取而代之的是背对背距离遥远的两个人:曾经有多近,现在就有多远。

风聆素来就不是能耐得住持久战的人,每天她都觉得自己一定会输,自己一定会先开口,可她心里觉得自己压儿就没错,为什么自己要输?两种念头在她心里纠缠,渐渐地,她不想回家了,每天在外面游荡到很晚才回去。

这天虞美美破天荒地约她晚上出去玩。风聆欣然同意,两个女人开着车,绕着东湖兜圈。

“你说男人怎么回事啊?每天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虞美美长叹一声。

“曹建平又捣鼓出什么幺蛾子了?”风聆心不在焉地问。

“他说他受不了每天看到一个白痴了,要到外面去度假散心。”虞美美忿忿地说,“我问他是哪个白痴,开除了就行了呗,真是妇人之仁。”

饶是风聆满腹心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美美,你确定那个白痴不是你吗?”

“怎么可能!”虞美美叫了起来,“我好歹也是二本出身,白痴上得了嘛!”

“那你就腆着脸跟着一起出去度假呗,反正你是他的秘书,机票、酒店都是你定的,到时候月黑风高的,找个机会把他上了就是。”风聆唯恐天下不乱地支招。

虞美美的眼睛一亮,思忖了半晌说:“小聆你这个主意不错。”

风聆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差点打滑,幸亏马路上没车。“你不是打死也不表白吗?真准

备上了他?”

虞美美嗤笑了一声:“小聆你真落伍,上床算什么表白啊,大不了上完了以后我拍拍手说,成人游戏嘛,你不用当真。”

风聆在心里喂曹建平鞠了一把同情之泪。“好,那今天我们庆祝一下,祝贺你即将破处。”

“讨厌!”虞美美假意忸怩地拍了风聆一下,“不要说是破处啦,人家会很没面子的,现在还是个处!”

小polo刚好停在了西山路上,风聆和虞美美下了车,这里是酒吧一条街,各式各样的酒吧装潢得个十足。没走几步,右耳酒吧就落入了风聆的眼脸,风聆感慨着,和虞美美一起推开了它的门。

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多,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

“小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心事啊?”虞美美这才觉得好友的情绪有点低落。

“没什么,和顾子念吵架了。”风聆耸耸肩。

“小吵怡情,平时斗斗嘴、吵吵架是情趣嘛,不然两个人要在一起这么多年,岂不是太无趣了。”虞美美故作老练地安慰她。

风聆颇有些苦恼:“美美,你说要是曹建平心里有个女人,然后每天把你当成心里的那个女人,你会怎样?”

“我抓花他的脸!”虞美美愤慨地说。

风聆顿时在心里想象了一下把顾子念的脸抓花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今晚回去我去抓花他的脸!”风聆拍着桌子说,“抓不花就和他一拍两散!”

两个女人拿起啤酒杯碰了一下,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顿时觉得豪气万千。

酒吧里渐渐热闹起来,音乐声也越来越high,让人忍不住有摇摆的欲望。两个单身的美丽女子在这种地方分外地引人注目,有若干个男人上来搭讪。风聆有点头痛,心里也惦记着家里的顾子念,把虞美美拉了起来,准备回家。忽然,大厅里响起了激昂的鼓点,一阵有节奏的呼喊声响了起来:“不言!不言!”

虞美美好奇地问身边的人:“怎么了?不言是谁啊?”

一旁是对年轻的情侣,惊奇地看着她们说:“你不知道不言是谁?言语乐队的主唱啊,好多人到这里就是为了听他的歌的。”

鼓点骤然停了下来,四周嘈杂的人声安静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唱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摇滚歌曲,带着一种特有的感染力,迅速地把人们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虞美美也情不自禁地摇摆了起来,双手拍打着节奏,惊讶地说:“小聆,这人唱得很好听啊,奇怪,怎么没星探发现他?”<

br>  风聆隐隐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不由得仔细朝台上看去,只见中间鼓手、贝斯手正在忘我地演奏副歌,中间的主唱只看到一个背影,居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一个干净的小平头,和以前摇滚歌手长发、皮衣、铆钉的形象完全不同。

主唱的声音收放自如,转音完美,高亢时激昂,低沉时絮语,把一种音乐的力量直递人心,一曲终了,连风聆这个素来不喜摇滚的人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主唱连唱了三首,场内的气氛到了最□,最后主唱鞠躬致谢的时候,风聆一眼瞟到了他的脸,忍不住惊叫了起来:“顾子言!”

作者有话要说:小醋:生气鸟!冷战鸟!离婚鸟——(一掌拍灰你这个幸灾乐祸的主儿!

顾子念:想离婚?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第 30 章

台上的顾子言仿佛听到了风聆的叫声,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子,不一会儿便跳下台不见了。

风聆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顾家的二少爷,环宇传媒的二公子,居然会混在酒吧里唱摇滚?

虞美美颇感兴趣地问:“他长得挺帅气的,你认识他吗?”

风聆深吸了一口气:“认识,就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我听他唱得很好,埋没在这酒吧里太可惜了,不如你赶紧叫你家那位来包装他一下,说不定一而红呢。”虞美美兴奋地说。

风聆不由得扶了扶额头:天,顾子念知道了,一定会气疯了的。“走吧,赶紧回家,你去计划怎么上了曹建平,我去计划怎么划花顾子念。”

说着,风聆拽了虞美美就往外走去。

酒吧里人已经很多了,两个人在人群中穿梭,花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刚想往对面的停车场走去,一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正是顾子言。

“怎么这么匆忙就走了,不留下来多玩一会儿?”顾子言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沉。

“啊,你就是刚才那个主唱吧?唱得真好听,其实我也很喜欢唱歌,就是老是走调,什么时候一起去唱K……”虞美美很兴奋,一脸想要扑上去的表情,害的风聆不得不拽住了她,制止了她过于奔放的行动。

“美美,你去车里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风聆简短地说。

虞美美一脸的不舍,可是看看风聆的表情,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乖乖地冲着顾子言来了一个飞吻离开了。

“你哥知道吗?”风聆看着他问。

顾子言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他只知道我组建了一个乐队,一直以为我是在学校里玩玩的。”

“唱得很好听,你继续加油。”风聆随口说着,“还有事吗?”

顾子言惊讶地看着她,半晌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不劝诫我?不威胁我要告诉我爸妈和我哥吗?”

风聆耸耸肩:“任何为了自己梦想坚持的人,都是值得我尊敬的,我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而且,你有着环宇传媒这么大的一个后台,居然还愿意窝在酒吧里唱歌,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顾子言的神情有点奇怪,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说:“你离开我哥吧。”

风聆轻笑起来:“怎么?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除了我哥,你爱上谁都行。你不知道,小恬她有多爱我哥,她不能没有他,昨天她在我这里一直哭,重新和我哥在一起就是她活下来的信念,她怎么也不能接受,她

的病好了,可我哥却不在了。”顾子言恳求地看着她,“虽然你现在和我哥结婚了,可从感情上来说,你却是个第三者,你把我哥从小恬姐身边抢走了。”

风聆的脑袋突突地跳了起来,半晌,她冲着他粲然一笑:“我让我离开子念,你开什么代价?”

顾子言怔了一下,黯然说:“我没有什么钱,只有自己的一些存款,你要都拿去好了。”

“那等你把环宇传媒从你哥手里抢过来再说吧。”风聆轻蔑地说,“到时候你有了环宇,你哥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再来和我说这句话,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说着,她拍了拍手,掉头就走。

“喂,你骗我的吧?你是不是怎么都不肯离开我哥?”顾子言终于回过神来。

“你明白就好。”风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风聆!”顾子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我哥,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风聆转过头,看见顾子言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子念,我真想一拳打醒你这个小毛孩!”风聆大声地说,冲着他挥了挥手里的拳头,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已经将近十一点。顾子念已经睡了,一个人侧卧在床的一角,看起来有点可怜。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凝视着他的睡颜,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顾子念动了动,手臂在一旁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喃喃地说:“小聆,别闹……”

风聆不由得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他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又沉沉地睡去了。她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也不忍心再把他从梦中弄醒:算了,等明天,明天两个人再好好谈一谈吧。

第二天阳光灿烂,秋意盎然,是个好天气。只是风聆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右眼皮在跳,跳得人心惶惶的。

这一阵子,金氏上上下下都眉开眼笑,公司里最大的毒瘤已经切除,虽然有些阵痛,但痊愈的日子指日可待。整个秘书室更是走路都快飘起来了,时时聚在一起聊老板的八卦。

“小动居然是未来的老板娘?艾玛,我以前没得罪她吧?”

“我们以后拍马屁要换方向了,要坚持抓住小动不放手的方针。”

“你说这次金总会不会做低伏小啊?”

“金总做低伏小?我怎么觉得地球快要毁灭了?”

……

风聆破天荒地没有去八卦,拿着手机把玩了很久,给顾子念发了一条短消息:晚上在家吗?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顾子念简单

地回复了一个好字,就悄无声息了。风聆咬了咬牙,趴在办公桌上在白纸上涂鸦,画了好几个小人,用钢笔在小人的脸上画了一道道的黑线,不一会儿,那个小白人就变成了小黑人。

她盯着那个小黑人看了一会儿,噗嗤一乐,终于下定决心:夹缠不清不是她风聆的格,晚上就问清楚,如果她真的是别人的替身,那她愿意退位让贤。

正想着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风聆一看,是顾子语。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顾子语时不时地就会打电话来和她聊她的男朋友苏虞。

“小嫂子,我收到他的消息了,”电话里顾子语的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惊喜,“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让我放心。”

风聆松了一口气,真心地说:“那就好,这下不用每天愁眉苦脸的了。”

“我查到了他所处的地方,现在就要赶过去,我太高兴了,我爱你小嫂子,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顾子语在电话里飞吻了她一下。

风聆顿时着急起来:“喂,你去哪里啊?你等等啊!喂——”

电话里传来了滴滴的挂断声,风聆不由得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顾子语疯狂起来居然能这样,凭着一条短信就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人!她连着回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提示机主已经关机,又不敢打电话给顾子念,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下班回家的时候顾子念不在,也没有打电话给她,风聆坐立不安,一直等到了将近八点,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风聆!你到底对子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顾子念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震怒地响了起来,“她怎么会突然就失踪了!”

风聆连闯了三个红灯,一路飙车到了顾家老宅,只见整栋别墅灯火通明,顾家所有的人都围在沙发旁,容蕴芝眼圈发红,顾子念脸色沉,顾子言忧心忡忡,顾云乾正满脸铁青地吼着:“让她去,算我没养这个女儿!”

一见风聆走进来,顾云乾的口顿时对准了她:“这是谁啊?我们家可养不起你这座大神!是不是你怂恿的?子语不喜欢你,你就这样把她骗出这个家吗?你可真够居心叵测的!”

风聆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她也不想和顾云乾争辩,转身对着顾子念说:“子念,出了什么事了?”

顾子念把一张信纸放在她的手里,风聆拿起来一瞧,只见顾子语留了这么几句话:爸妈,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出门,可能会马上回来,可能要很久才回来,不要责怪我,小嫂子给我了勇气,我真的想去试试能

不能得到幸福。

风聆忍不住在心里呻吟了一声:子语啊子语,你要离家出走也别把我拖下水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们不觉得吗,子语已经二十多岁了,她有分辨自己行为的能力,也应该有承担这种行为后果的能力,你们何不再等等?等她的手机通了,或者回来了再决定怎么做?”风聆眉头微蹙着解释说。

“风聆——”顾子念厉声喝道,“你不要再说了!”

顾云乾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子念你娶的好媳妇!我们都快急出病来了她倒还说着什么风凉话!要是子语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自处!”

顾子念揉了揉太阳,疲惫地说:“爸,现在我们不要争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我已经叫人去查子语的通话记录了,一找到地方我就马上赶过去,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子念,子语她只是去见一个人,你们能不能给她点时间……”风聆试图劝解。

顾云乾简直暴怒:“子念,你听听,你马上给我和这个女人离婚!不然以后你不要叫我爸爸!”

容蕴芝一把拉住了他,哽咽着说:“云乾你别再发火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子语。”

顾子言赶紧也上来劝顾云乾,顾子念盯着风聆,额头上青筋直爆,脱口而出说:“行了风聆,我们家的事情你就别来掺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替换好了,整个晚上都挂念着这件事情,,,

亲亲顾大少,这下你完蛋了!

☆、第 31 章

风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说:“你……你说什么?”

顾子念懊恼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风聆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茶几上差点摔倒,狼狈万分。顾子念着急地上前扶住了她,却被她“啪”的一声打开了手:“顾子念,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说着,她对着顾家的人逐一看了过去,忽然轻笑起来:“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会妄想成为你们家的一份子。子语的事情弄到了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敢说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责任吗?你们每一个人了解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为什么她有心事了不告诉你们?为什么她会偷偷离家出走?如果不是因为和你们没有办法沟通,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你!”她指着顾云乾说,“你刚愎自用,重男轻女,大家长思想已经无可救药!你知道你女儿喜欢谁吗?你知道你儿子爱好什么吗?你知道你老婆想要什么吗?每天在家里纵着每个人,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她的口齿清晰,一个个字蹦了出来,仿佛金豆子掉在了玉盘上,叮咚作响。

“你!”她又看向顾子言,“昨天我说的是抬举你,你连自己的爱好都不敢公之于众,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公之于众,算什么男子汉!我瞧不起你!”

“还有你!”她用力戳了戳顾子念的膛,“我更瞧不起你!你还自诩为好哥哥,你了解过你的弟妹吗?你以为给他们优渥的生活就够了吗?还有,你以为你对我假惺惺的好就够了吗?”

眼泪迅速地涌上了风聆的眼眶,她使劲地睁大眼睛,把它们都赶了回去,傲然地抬起了下巴:“我才不稀罕呢!离婚就离婚,明天就离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了!”

说完,她一转身就离开了客厅。

泪水在风聆的脸上肆虐,在没人的地方,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痛哭了。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抹着眼泪,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狼狈过。回到家里,她拖出了一个拉杆箱子,把自己的衣服和杂物飞快地往箱子里扔了进去。

衣服挺多的,顾子念送的那件印花小礼服在其中特别显眼,风聆拽了出来,泄愤地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风聆就都整理完了,她站了起来,有些轻微的晕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部缺血。整个屋子里摆设没变,茶几、床头柜、卫生间里到处摆放着她买来的一些小玩意儿,靠垫、小摆件、挂饰,充满着她的气息,尤其是卫生间,两情侣毛巾挂在杆子上,亲手选的两个心形茶杯互相依偎着,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风聆一看,是顾子念的电话,她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聆聆,你在家吗?”顾子念的声音十分焦急。

“我在家,不过马上就走了,什么时候要签字了你通知我一下。”风聆努力让自己不带着哭音。

“聆聆你别胡说,我现在马上要上飞机,你等我回来。”电话里传来了空姐温柔的劝说声,通话戛然而止。

风聆怔怔的看着手机,所有曾经的温柔和甜蜜渐渐地浮上了心头:雕刻小筑的偶遇、顾子念系着围兜捧出来的菜香、每天的爱心午餐、罗马街头的拥吻……她的脑中仿佛有好几个声音争吵起来:

走吧,别受这份气了!

结个婚容易吗?婚姻本来就是要互谅互让的,你怎么动不动就想离婚?

忍什么忍?不开心还结什么婚?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顾子念对你挺好的,你忍心吗?

……

忍心吗?忍心吗?风聆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一刹那,她仿佛明白了,其实她并不是因为顾云乾的态度生气,更不是因为顾家的人把她排斥在外生气,而是因为顾子念,他居然可以和她冷战这么多天,居然和他的旧情人藕断丝连,更不可原谅的是,他居然对她吼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们家的事情你就别来掺和了!

她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走吧,乘着自己还没有溺毙在他的温柔海里,乘着自己还没有赋予他伤害自己的能力,乘着自己还没有爱上他,走吧!

她最后打量了一眼自己呆了三个多月的家,这个处处充满了顾子念和她的气息的家,旋即,她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风聆顶着一张熊猫脸去上班,秘书室的几个女孩看着她的样子,一个个都特别地乖巧听话,连说话声都细言细语的。中午照例是保姆送了午餐过来,风聆接过餐盒对她说:“这一阵子都不用送了,这样太麻烦了。”

保姆愣住了,不安地说:“顾先生说的,风雨无阻,一天都不能拉下。”

风聆耐心地解释说:“我会和子念沟通的,你放心吧。”

保姆惴惴地走了。风聆看着那个食盒,打了开来,一口一口地把这顿最后的爱心午餐吃完,到了最后,嘴角都有点咸咸的。

下午是金氏董事会议,风聆坐在金湛旁边,好几次把会议纪要都打错了,让金湛看了她好几眼。会议结束的时候金湛把风聆单独留了下来,皱着眉头问她怎么了。

风聆颓然趴在会议桌上,半晌才闷声说:“我和顾子念分手了。”

金湛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顾子念对你做了什么?”

风聆摇摇头:“没什么,我们俩结婚就太草率了,分手也很正常。”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金湛狐疑地问,“如果是这样,我们金氏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风聆噗嗤一乐:“老板,怎么,你要和他大打出手啊?”

金湛哼了一声:“我把金氏所有的广告都从他们公司撤了,他也是要伤伤脑筋的。”

风聆心里暖烘烘的,笑着说:“我怎么一瞬间有了一种背靠大山的感觉。”

“放心,金氏永远是你最有力的靠山。”金湛郑重地说,“如果觉得累,就出去散个心吧,调整一下心情,不要委屈自己。”

下班路上,风聆认真思考着金湛的建议,经过一个旅游公司的时候,拿了一大叠的旅游资料,仔细对比起来,又打电话问虞美美,有没有空陪她一起出去玩。

“这两天很忙,等过了这个星期,这个时候走曹建平会杀了我的。”虞美美叫苦不迭,“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变态,把自己的休假取消了不说,还责令公司上上下下一起陪着他加班发疯。”

风聆真是服了这对欢喜冤家了,真想撬开这两个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曹建平呢,他在不在?”

“他刚刚走开,你找他有事?”虞美美奇怪地问。

“你赶紧把他上了吧,赶巧了不如赶早了,今晚就上,买点啤酒买点小吃,把他灌醉了,千万别客气。”风聆恶狠狠地说。

虞美美顿时振奋起来:“小聆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明天等我的好消息。”

等虞美美挂了电话,风聆这才想起来,她懂怎么上了曹建平吗?

一个人在家实在有些无趣,她把拉杆箱打开,准备整理东西。箱子里大部分都是一些衣服,还有风聆喜欢的书、杂志、CD、DVD,她曾经一件件地从这件公寓中整理走,现在又一件件地取出来,分别放到了它们原来的地方,忽然,一本薄薄的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暗黑色的木质厚封有些发旧,角落有些起毛。这不是她的东西,难道是昨晚太匆忙了,把顾子念的东西带过来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打了开来:只见扉页写了几个字,字如其人,隽秀雅致:如果爱恋可以被岁月轻轻撕碎,随风而去,那我将是多么幸福……不,我宁愿它永留在我心里,让我想起来就带着一丝偷窃的甜蜜。

本子里零零星星地写了一些东西,不是日记而是一些随笔,上面没有日期,语句优

美而暧昧,字里行间隐隐流露着顾子念对一个女孩的思念和爱慕。

……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好奇怪,明明以前也见过,怎么忽然就被她的声音迷惑了呢?

想象了一下和她相依相偎的场景,忽然心里好像充满了希望。

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原来这就是失恋的滋味,一瞬间,天仿佛真的灰了。

……

一股无力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风聆觉得四肢发软,差点拿不住手里的日记本:果然象顾子言说的那样,顾子念很爱那个章恬!

心不听使唤地抽痛了起来,风聆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继续翻看着,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她想要知道,自己在顾子念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声音真的很象,不过听多了还是总觉得好像不是味儿,我怀念她的声音,我这样算是饮鸩止渴吗?

她的声调高了一点,她的声调低了一些;她说起话来带着一丝转音,她有些平铺;她的声音带了一些脆,而她却带了一丝甜;我这是入了魔吗?眼睛里看着她,脑子里却想着她……

其实怎么过不是一辈子,这样也挺好,我默默地思念着她;而她,对她好一些就当是弥补吧。

……

风聆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字仿佛一个个都变成金星,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再也不想看下去了,啪的一声合上了本子,只觉得手在微微地发颤。她把手放到脸上,想要止住这颤抖,却发现肌肤相贴,那手指冰凉冰凉的,那凉意一直透到了心底。

她勉强镇定了下来,颤抖着拨通了金湛的电话:“金总,我……”

“怎么了?”金湛显然正和秦动在一起,朝身旁的人嘘了一声问道。

“我……”纵使风聆勉力控制,可声音里还是流泻出一丝哽咽,“我明天要请假……我要去旅行。”

作者有话要说:惊见手榴弹,么么糖醋盖浇饭的手榴弹,好感动啊!!其实本来没想让亲破费的,本来只是想求个长评打**血,没想到~~~

今天就算吐血也要双更!

☆、第 32 章

风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随手整理了一个双肩背包,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就漫无目的地来到了机场。正是旅游的旺季,出发大厅里人很多,好几个旅行团凑成一堆一堆的,几个小孩子正在父母身边嬉戏。

她站在电子屏幕面前看了一会儿,到了航空公司的柜台,买了一张去C市的机票:曾经有人说过,C市是能让人身心放松放璞归真的城市。最过安检的时候,她有些深思恍惚,先是走到了商务舱安检区,被验登机牌的人好一顿教育才放行,后来安检时在安检人员的反复提醒下,才恍然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扔掉,取出包里的电脑和手机,可那个安检员却依然没有放行的意思,冲着她横眉冷对的,一直看着她。

后面一个男子走了上来,笑着说:“小姐,你把外套脱掉放进去,她说了好几遍了。”

风聆恍然大悟,连声道歉,那个安检员的脸色也舒缓了下来,嘟囔了一句:“是不是生病了啊,生病了还一个人跑出来。”

好不容易过了安检,风聆飞快地整理好东西到了登机口,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拉了拉自己肌,对着橱窗玻璃展现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喂,从现在开始,把那些糟心的事情全部忘记!”

登上飞机的,风聆才发现,自己是在第二排的过道边,左边是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过道的另一边是一对爷爷带着小孙女,顿时,她所有悲春伤秋的念头全被赶跑了。

飞机刚刚飞稳不到十分钟,那个小男孩进出了十趟,在座位上象孙猴子一样地打虎跳,那双小短腿就好像不安分的小钢,一直踢在风聆的身上,偏偏男孩子嘴巴还很甜,阿姨姐姐地乱叫,让她发不出脾气来。

更可怕的是,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不时发出尖叫和大笑声,让风聆的头象是被针扎了一样地疼痛了起来。

许是空姐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边附耳说:“小姐,前面商务舱还有个空位,不如你去那里休息?”

风聆怔了一下,笑着说:“免费吗?我可没钱付差价。”

空姐笑了,指了指前面的商务舱,那个在安检时碰到的男人正冲着她微笑。“是齐先生请你过去的。”

小男孩又在座位上耍赖要吃饼干,眼泪鼻涕一大把,干嚎阵阵。风聆只好回了那个男人一个微笑,拎着包坐到了他的身边。

穿耳魔音顿时远离,商务舱宽敞而舒适,还备了专用的一次拖鞋,风聆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笑着对那个男人道了谢。

“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吗?”那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长着一双漂亮的丹凤

眼,脸型微长,不经意间流露着一股凌人的气势,只是在看向风聆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把那股气势冲淡了不少。

风聆失笑着了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像个第一次出门的萝莉吗?”

男人笑了:“对不起,我居然也有走眼的时候。敝姓齐,齐润哲。”

“风聆。”风聆朝他伸出了手,“聆听的聆。”

“很好听的名字,”齐润哲称赞了一声,“一字之差,意境就十万八千里。”

“谢谢。”风聆其实有些疲惫,可是齐润哲看起来好像谈很浓的样子,她只得打起神来。

“风小姐去C市是旅游还是探亲?”

“我随便走走,换个心情。”

“那风小姐选择C市就对了,这个城市生活节奏缓慢,偶尔来几天,可以让人身心舒爽,你不妨去六方街和长短巷子瞧瞧。”

“长短巷子?这名字听起来好奇怪。”风聆颇有些好奇。

“这说起来就有些典故了。”齐润哲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和顾子念低沉而磁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些清亮和张扬,侃侃而谈,十分生动。

风聆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有些神往:“这么有趣?那我一定要去瞧瞧,只不过我太没有方向感,不知道会不会找不到路。”

“我会在C市呆到周末,不嫌弃的话,到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很乐意为美女效劳。”说着,齐润哲递上了一张名片。

风聆接过来一看,只见是一张薄木压成的黑色名片,上面有隐约可见的金粉,压着“齐润哲”三个金字,跟着是一串手机号码。她的目光在名片和齐润哲之间来回地瞟了几眼,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怎么,风小姐对这名片有什么看法?”齐润哲敏感地察觉了到她的笑意。

“没什么。”风聆深怕交浅言深,摇了摇头。

齐润哲佯怒地说:“风小姐这是看不起我吗?有话就直说,难道我还会对美女生气不成。”

“设计这张名片的一定把你研究透彻了,纸如其人,张扬高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一定是个工作狂,而且,很多时候,你的手下很怕你。”风聆扬了扬手里名片。

齐润哲怔了一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女人,若有所思地说:“风小姐好眼力,说得□不离十。”

风聆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实话告诉你吧,因为我老板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看到他的同类,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个人聊着天,仿佛时间一下子就过得很快,齐润哲交游广阔,学识渊博,天南海北,

衣食住行,军事政治,娱乐八卦,各种事情都说的头头是道,而风聆对各方面也都涉猎一点,虽然不深,但足够和齐润哲聊些皮毛,两个人聊着聊着,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一会儿,二个小时就过去了,下了飞机,风聆婉拒了齐润哲送她一程的好意,刚想和他告别,齐润哲笑着问:“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接到风小姐的电话,邀我同游?”

风聆耸了耸肩:“我们能萍水相逢,说明是缘分,如果有缘,自然能再见,不用电话这么世俗的东西。”说着,她朝着他挥挥手,跳上出租车走了。

风聆找了个市中心的快捷酒店,开始了她悠闲的C市生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闲暇时便在酒店附近逛逛,C市的景点很多,她一天去一个,慢吞吞地爬上C市的公交车,晃悠晃悠个一两个小时,买上一张门票便在里面走一个下午。街头四处可见各种茶馆,据说每天都有人在里面喝茶打麻将,小区边的马路旁,也时常可以看见几个老年人围着一张小方桌,不是打牌就是筑围城。

有时候可以看到一些老年夫妇,坐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絮絮叨叨地聊着天,晒着太阳,不知不觉地,风聆就会停下脚步,怔怔地看上一会儿,脑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顾子念那张温柔缱绻的脸……要是他也成了这样的老头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

想着想着,风聆就有想哭的冲动:一想到他的温柔都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所绽放,一想到他只是把她当成替代品,一想到他想要白头偕老的人不是她……她的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痛。

酒店的旁边是一条小街,到了晚上,那里就有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摆了出来,龙抄手、担担面、白蜂糕、鲜花饼、怪味兔丁……简直就要把人的馋虫都勾出来。风聆素来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可算是找到地方了,每天下来吃个两三样,到了后来小摊的老板都熟了,便做生意边和她聊天。

“妹子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出来不怵吗?”

“妹子H市咋样?听说美得象天堂。”

“妹子你这细皮嫩的,离烟火远点,别熏着了。”

“妹子你可真奇怪,人家女孩都喜欢吃点甜食,你怎么一样儿甜的都不选?”

……

这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在风聆的脑中炸响,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酸辣粉,又看看小摊上诱人的白蜂糕、珍珠圆子、糖果油子……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狼狈万分地跑回了酒店,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酒店的小房间让她觉得十分安全,她

靠着门背,缓缓地蹲了下来:原来,无论她怎样努力,顾子念已经深植在她内心,成为不能忘却的存在;原来,那个赌约,既然已经没有践行的必要,却依然成为她潜意识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风聆捂住了脸,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她忽然发现:失去了才知道它曾经的存在,原来,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顾子念,那个有点温雅,有点险,有点深情,喜欢吃醋、喜欢斗嘴、喜欢生闷气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aya的地雷,么么么~~真的收到了好多花花,O(∩_∩)O谢谢亲们!!

咳咳,某醋自觉地隐身遁走~~

☆、第 33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被盗文的网站弄得很伤心,情绪十分低落。作为作者,我只希望盗文网站能够手下留情,过个一天再来盗文,现在看来,这样的低要求都是个奢望。

那天无意中因为晋江抽搐发现了这样一个防止同步更新的办法,我尝试了一下,真的可以防止我发文后十分钟被盗的狼狈局面,亲们你们能帮我的就是在第一次更新后过半个小时再戳进来,我会在内容简介加以提示。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一些不便,希望能够谅解。

再次振作一下,谢谢你们的每一个留言,每一次订阅,每一朵花花,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写文的动力,爱你们!

谢谢卿颜月妹子的地雷,爱你!

回到H市的时候,正值黄昏,风聆拖着行李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旅行虽然不是很累,但总觉得好像缺失了什么,没有家里来得温馨和自然,在浴缸里泡了一个澡,这才觉得神好了一些。

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准备给父母报个平安。哪知道一拎起电话,风妈妈的声音就像连珠一样地响了起来:“小聆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想急死我们啊!”

风聆顿时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是说了我去旅游了吗?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那你怎么没有子念说去哪里了?子念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找了你快一个星期了,我看着都心疼!”

风聆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妈,我们俩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你这死孩子!”风妈妈有些火了,“我怎么能不管?就算你七老八十了也还是我女儿!两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哪有你这样一声不吭就往外跑?”

风聆辩解说:“妈,有些事情你不懂……”

“你总说我们不懂你们,我看是你们本不懂爱情,不懂婚姻,”风妈妈十分生气,“两个人一起生活,就要互谅互让,不是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结婚了就结束了,生活里哪里没有磕磕绊绊的,做错了改了就是,一直抓着不放,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风妈妈连成语都用上了,风聆哭笑不得,连连应声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我天天开机,二十四小时都不关。”

“这不行,听说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会辐大脑,到家了就关掉,还有啊,你吃饭要定时啊,老是乱吃东西,子念说你把每天中午送的午餐都停掉了,这孩子,还知道给你送午餐,多有心啊……”风妈妈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絮絮叨叨地念上了。

电话被风爸爸拿走了:“小聆,好好和子念谈谈,你这样,让爸爸很担心。”

风聆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垂头丧气地捏着话筒,低声回答:“没事的,你们放心吧。”

“小聆,爸爸不得不担心啊,你这孩子,个太倔强太自傲,做事总有自己的主见,有时候这是件好事,但有些时候,容易让你错失很多东西。”风爸爸语重心长地说。

挂了电话,风聆发了一会儿呆,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顾子念,但是她明白逃避不是办法,所有的一切既然已经摆在面前,她没有信心可以击败顾子念心中那么长久的爱恋,那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门铃声忽然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风聆吓了一跳,走到猫儿眼那里一瞧,顾子念变形的脸出现在她眼

里。她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躲在门后。

门铃响得很固执,夹杂着顾子念低沉的声音:“聆聆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爸妈说你已经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狼狈地拿起手机想要关机,可铃声却出卖了她。

“风聆!”敲门声停了下来,顾子念的声音有点恼怒了起来,“你怎么也变得那么小家子气?你这样躲着我,有什么意思吗?”

一瞬间,风聆冷静了下来,接通了手机,低声说:“好,我们好好谈谈,你在小区外的公园里等我,我不想让邻居们看我的笑话。”

饶是风聆反反复复地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设,在看到顾子念的一刹那,还是鼻子有些发酸。顾子念看起来十分憔悴,下巴上有着零星的胡渣,眼圈四周有些发黑,想来是没睡好的关系。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风聆喃喃地问。

“这几天我飞了近万公里。”顾子念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依然拨动着风聆心中的那一神经。“对不起,那天是我失言了,当时我想追上你解释的,可朋友打电话来说子语在当地的红灯区出现,我没有办法不管。”

“没关系,我能理解。人都有失控的时候,不过失控的时候说的话往往都是真话。”风聆笑了笑。

“是,可能这个念头埋在我心里太久了,久到不知不觉间它就冒了出来,我一直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和顾家没关系,只是属于我顾子念一个人。”顾子念凝视着她,低声说。

风聆一下子没听懂,她不知道顾子念想要表达什么。“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的婚姻随时可能破裂,我没有必要成为你们顾家的一份子。”

顾子念脸上的表情怔忪了起来,有点伤感,有点苦恼:“聆聆,你本没有理解我的话。不要往我头上套大帽子,难道你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抹杀了我所做的一切了吗?”

风聆淡淡地说:“子念,你曾经说过,你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婚姻的空壳,我不知道你心底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想要的,也并不仅仅是那些虚幻的温柔。我反复思考了很久,可能我们俩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不适合做你的妻子,更不适合做你们顾家的媳妇,为了不要成为一对互相伤害的怨偶,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你去寻找你应得的爱情,我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顾子念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你的意

思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你想要什么样真实的东西?方铮吗?他能带给你真实的爱情吗?”

风聆骤然瞪大了眼睛:“你提方铮干什么?他和我们之间有什么相干?”

顾子念沉默了片刻,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他回来了,才导致你今天这么强硬地要和我分手?你倒是给我一个其他的理由,难道就因为我说了一句乱七八糟的话你就要和我离婚吗?”他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伴随着喘息声,显得有些失态,最后还用力踢了一下脚上的草坪,一块草皮飞了起来,落在了不远处。

这样的顾子念是风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以前的他总是那么从容,那么温雅,就算有坏点子也是徐徐设套,让她不知不觉地调入陷阱。她不由得愣住了,心里忍不住有些抽痛,一时之间忘记反驳他的话。

“好!风聆,你真够狠心的,我这么多日子的用心全部被你踩在脚下,他只回来一天就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顾子念显然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吓了风聆一跳。

“你等等!”风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都不想和你计较你骗我了,你还居然倒打一耙?顾子念,我放你去追求你的幸福你还想怎样?”

顾子念的脸色铁青,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的幸福?”

风聆瞪着他不说话,两个人仿佛斗**一样对视着……

突然,尖锐的刹车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个人的对峙,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了他们俩的身边,车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下来:“风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风聆一看,正是在飞机上偶遇的齐润哲,她勉强一笑,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小争执。”

齐润哲双手在裤兜里,颇有气势地往她身旁一站,冲着顾子念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对女人动,太没风度了。”

顾子念瞬间平静了下来,冲着他微微一笑:“清官难断家务事,怎么,齐总你想和清官比个高下不成?”

齐润哲顿时愣了,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顾子念,颇有点尴尬:“顾总,原来是你。”

顾子念冲着他微微颔首,也没有多说,只是对着风聆说:“聆聆,看来我们俩今天都很不冷静,我在家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我们再谈。”说着,他看了风聆一眼,眼神复杂,转身想走。

风聆紧跟了几步,又颓然停了下来,和顾子念单独在一起,她怕自己抵抗不了他的甜言蜜语,抵抗不了他温柔的眼神,她很害怕自己动摇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从而和顾子念一起陷入一

个恶循环。“顾子念,就这样算了吧,别给彼此找不痛快了。”她低声说。

顾子念的身形一滞,却没有回头,眨眼便转过围墙不见了。

风聆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喘不过气来。一旁的齐润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着说:“原来你居然是顾子念的老婆,这太让我意外了。他怎么放心让你这样一个单身女人到外面旅行?”

风聆瞟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我配不上顾子念?或者说,我长着一张很愚蠢的脸?”

“怎么会,像你这样的女人,很难有男人不爱上你,我很羡慕顾子念。”齐润哲凝视着她说,眼睛里流露出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多谢你的安慰,不过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喜欢那种被依靠的感觉。”风聆自嘲地笑笑,想起了那个娇弱的章恬。

“我不喜欢,我相信顾子念也不会喜欢。”齐润哲失笑说。

“连我都不了解他,你居然敢说你了解他?”风聆耸了耸肩,“我要走了,多谢你,你自便吧。”

“这世上最了解一个人的不一定是他最亲密的人,说不定是他的对手,他的仇敌。”齐润哲微笑着说,“怎么,你没兴趣知道我是谁吗?”

风聆疑惑起来,绕着他走了两圈,仔细地打量了片刻,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浮了上来,良久,她失声惊呼了起来:“你就是那个齐润哲!上品娱乐的齐润哲!”

34-39

☆、第 34 章

齐润哲是上品娱乐新任的总裁,据说齐家的第二代曾经为了这个总裁的位置吵得不可开交,明抢暗夺的事情做了不少,最后两败俱伤,被一个从海外回来的私生子上位。

自齐润哲接任上品娱乐之后,他的行事高调,多次和旗下明星传出绯闻,在国内的娱乐杂志和娱乐节目中频频亮相,也多次率上品娱乐夺了许多大奖,大众关注度节节攀升。

那日风聆搜索顾子念的新闻,反而搜出了一大堆关于齐润哲的,当时她和虞美美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如今居然碰到了真人。

“据说你们上品要进军H市娱乐市场,准备从哪里着手啊?H市的市民口味很刁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你们的当家花旦米佳玉对抗环宇的程决有胜算吗?你是不是和环宇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风聆仿佛连珠一般提了一大堆问题。

齐润哲愕然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笑着说:“你真的是顾子念的老婆吗?我怎么看着你像个隔岸观火的?”

风聆耸了耸肩:“现在是全民八卦的年代,我很乐意为我的亲朋好友提供第一手娱乐信息。”

“看来你近来都没关注环宇和上品,我们两家现在最热门的话题不是什么进军什么明星,而是一场官司,很红啊。”齐润哲神秘地一笑。

“什么官司?”风聆的心一跳,不由自主地看向齐润哲,正碰上了了他带着探究的目光。

“上次选秀结束以后和环宇签约的冯雯雯,爆环宇逼签不公平合同,压榨艺人的血汗钱,要和环宇解约改签上品,正在H市法院等着择期开庭呢。”齐润哲冲着她眨了眨眼,“怎样,看在我说了这么大的一个八卦的份上,一起去喝一杯?”

风聆不屑地撇撇嘴:“行了吧,这一定是你们的小伎俩,接机炒作一下上品,在H市打开点知名度,然后两家庭外和解,面子里子都有了。”

齐润哲失笑起来:“喂,你不用这么一针见血吧,用脑过度会老得很快的,一起去放纵一下吧。”

“谢谢,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放纵,而是放松。”风聆笑了笑,“我怕明天早上起来看到什么头条,什么上品娱乐总裁又换新欢,新欢疑似环宇总裁旧爱。”

“我期待这样的头条。”齐润哲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回去了,你在这里慢慢期待。”

风聆转过身刚想走,忽然听见齐润哲低声说,“喂,你要是想哭就哭一下吧,憋着会憋坏的。”

她的背影一僵,生硬地说:“胡说,谁想哭了。”

“女人,太倔强了没人

疼哦,看看你那强颜欢笑的样子。”齐润哲轻叹了一声。

“谁稀罕你们男人疼了,”风聆倏地转过身来,瞪圆了她的眼睛,“走,喝酒就喝酒,谁怕谁!”

齐润哲眼睛一亮,打开车门说:“哪个酒吧?”

风聆瞪了他一眼:“去什么酒吧,去前面公园的草坪上坐着,我去拎两瓶啤酒。”

两个人真的席地坐在草坪上,各自拎了一瓶啤酒,边喝边聊,这样年少轻狂的事情,齐润哲已经很多年没做了,一开始,颇有些浑身不自在,久而久之,也也把西装一脱,破罐子破摔了起来。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再也没提上品和环宇的事情,而是漫无边际地聊起以前的生活来。

“Z大?你是Z大的?顾子念也是那里出来的,你和他这么早就认识了?他居然瞒得滴水不漏?”齐润哲一脸的惊愕。

“胡说,我要是那么早认识他就好了。”风聆笑着说,心想:要是这样的话,一定没有那个娇滴滴的小恬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没有碰到过这么有趣的校友呢?这样也能来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然后把它拍成电影,不发行,退休了就每天拿出来看一看。”齐润哲幽默地说。

“你居然也有这样浪漫的想法?”风聆笑容可掬地问,“我要到微博上帮你去宣传一下,包管有许多美女们都被你迷倒了。”

齐润哲一脸的敬谢不敏:“饶了我吧,最近对女人过敏。”

风聆想起了他在网上的花边新闻,忍不住笑了起来:“喂,你悠着点,这么花心,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我很期待。”齐润哲一脸的自傲,“和一个会让我爱上的人来一场狭路相逢。”

风聆拍了拍他的肩膀:“够勇气,来干杯!祝你不会在你的爱情里面先爱上,谁先爱了,谁就输了!”

齐润哲一饮而尽,微笑着看着她,问:“那你看来是输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齐润哲的这句话还回荡在风聆的脑子里。第一天销假上班,秘书室的手下们齐齐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端茶递水,捏肩捶背,甜言蜜语轮番上马。

“小聆姐,你不在我们干活都没劲啊。”

“金总真是偏心,看你就满脸笑容,看我们就云密布的。”

“小聆姐,你就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啊,没了你我们就像那没头的苍蝇不知道往哪里飞啊!”

……

风聆忙了一上午,终于把拉下一星期的事清理出了个头绪,刚刚坐在位置上喘了口气,手机铃声叮铃铃地响了

起来,她一看,居然是顾子语的号码。

“小嫂子,你快下来,我在楼下的咖啡店里等你。”顾子语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在上班呢,大小姐,有事情快说。”

“不行,谁让你一直关机,害我打了这么多天的电话,快下来,不然我到楼上来找你,你一样干不了活。”顾子语无赖地说。

没办法,风聆只好匆匆下了楼,一走进咖啡店,就看见顾子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穿着一件果绿色的毛衣,洋溢着一股浓郁的青春气息。

顾子语的笑脸很灿烂,殷勤地递上了一杯果茶:“小嫂子,你怎么看起来憔悴了好多,都有黑眼圈了,我家里有面膜,明天帮你拿来。”

“少贫嘴!跑去哪里了?”风聆瞪了她一眼,教训说,“都不知道三思而后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啦,我全副武装出门的,带了防狼电和辣椒水,除非碰到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不然不会有问题。”顾子语得意洋洋地说。

“被你哥抓回来了吧?”风聆挖苦说。

“小嫂子你是不是做我哥思想工作啦?”顾子语感激地看着她,“他怎么变了个样似的,知道苏虞是个混混也没生气,还和我一起去见了苏虞。”

“什么?他同意你和那个混混在一起了?”风聆大吃一惊。

“什么啦!人家本不是混混,人家有正当工作的,到H市是当卧底来的,这次大行动多亏了他,他来不及和我告别就回去述职了!”顾子语眉飞色舞地说,“他说他很爱我,就算当初曾经为了我的安全想狠心和我分手,还是舍不得……”

她的语声越来越轻,脸颊绯红,想来是想到了甜蜜之处。

风聆怔怔地看着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扶住了额头:还好,她还没成为风家的罪魁祸首。

“小嫂子,你什么时候回老宅来啊?我给你看苏虞的照片,他长得可帅了,比我哥还帅,他的格斗术很厉害,我和他学了两招,现在说不定你也比不过我了。”顾子语叽叽喳喳地说着,好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苏虞说也要谢谢你,你救了我,还要一直听我唠叨鼓励我,我好爱你啊小嫂子!”

风聆不由得啼笑皆非:“省省吧大小姐,爱你的苏虞去吧。”

“我真的好爱你的,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放弃了,说不定我就心灰意冷听我爸的话出国了,奇了怪了,这次我爸也没发火,就是脸色不是很好看,听说你骂他了?”顾子语捂着嘴笑了。

风聆想起那混乱的一天,顿时抓了抓头皮,叹了一

口气说:“好了好了,你就别秀你的幸福了。以后别叫我小嫂子了,可能我没这个福气。”

“什么?”顾子语瞪大了眼睛,“小嫂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章恬?你放心,我哥本不喜欢她,她一直都自作多情。”

“你哥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不喜欢别人干涉你的感情,你哥也是一样,谁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风聆郑重地说。

“我哥的幸福不就是你嘛,”顾子语嬉皮笑脸地说,“放心,我了解他,他就是你手心里的蚱蜢,跑不了。你瞧他,他解决了我以后当天就坐深夜的航班回H市找你了,我看他的脸色都发青了,可别人怎么劝他都不听。”

“他在H市里里外外找了你一圈,好几天都没合眼,一听说你从机场去了C市,当晚又赶过去,结果没找到人,只好又飞了回来。”顾子语手托下巴一脸的憧憬,“要是苏虞能为我这么疯狂就好了。

风聆的心里一跳,旋即甩甩头,把心里泛上来的那股心疼勉力驱之脑后。她故作轻松地嗤笑了一声:“行了吧,你以前还不是以为你的闺蜜是你哥最终的幸福?”

顾子语不服气地嚷了起来:“那不是我以前不了解你嘛!别老揪着人家的小辫子说话!”

两个人正聊着,忽然,顾子语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一桌,一脸的惊诧,风聆往她的目光处回头一看,只见那人的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封面上赫然印着顾子念和风聆的照片,头版头条的的大字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环宇掌舵人疑似隐婚,各自风流拷问婚姻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这头版头条的标题咋样?森森地觉得我有当个娱乐记者的潜质有木有!谢谢嘤嘤嘤的地雷,么么!以后都是十二点左右准时更新(加更除外),提早更的都是伪更勿戳!

咳咳,打个广告,古言《奸臣不臣》火热连载中,求戳求包养!——且看穿越而来的奸臣如何收编大乾美男!

☆、第 35 章

这本杂志不是H市本地杂志,昨天刚刚发行,翻开后的第一页就是顾子念的绯闻,他和章恬的二人晚餐、他和章恬在夜游东湖时的合照,甚至有一张若干年前,他和章恬两个人手拉手在美国纽约街头的合影。

“……

环宇掌舵人顾子念高调和前女友旧情复燃:自数日前将女友从美国接回来之后,带着女友遍游H市,神色之间,情意绵绵。前女友章恬,章氏集团的幺女,自幼深受章氏掌门人宠爱。此番顾子念有复合的意向,是否准备争取章氏集团的支持,击败数度挑衅的上品娱乐呢?”

第二页则是风聆的照片,把风聆的职业、学历、年龄等一一列表和章恬进行了对照,得出结论,两个人不分伯仲,各有千秋,风聆在家世上略逊一筹。

“据可靠消息爆料,这位风小姐已经和顾子念结婚,可媒体居然未大肆报道,虽然顾子念素来低调,不过这看起来有把婚姻当成儿戏之嫌,莫不是他一开始就预见了这将是会一个失败的婚姻?”

风聆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被□裸地扒光了所有的伪装娱乐了大众,还是因为那刺目的最后一句……她定了定神,掀开了第三页,果不其然,上面有她和方铮的合影,第一张是数年前在学校的,朋友们一起去春游时候的照片,她拿着一支糖葫芦往方铮嘴里塞,两个人乐成一团。第二张是她和方铮在雕刻小筑吃饭,第三章则是在右耳酒吧门外,照片的角度选得很好,刚好她在帮方铮整理衣领,方铮一脸的痴迷和爱恋。

“值得兴味的是,这位风聆小姐居然也频频和前男友约会,看起来感情甚笃的样子,看来,再多的金钱、再多的地位,也难以抵挡那纯美的初恋!看到这里,我们忍不住要发出疑问,难道说两个人的婚姻已经破裂?还是两个人的婚姻本就是个幌子?”

顾子语气得浑身发抖,把杂志往桌上一拍:“这是哪家出版社!简直就是满嘴喷粪!我找我哥去,让我哥灭了它!”

风聆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顾子语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要打电话,她把手按在了手机上:“行了子语,又不是在发稿的时候,现在就算你哥是大罗金仙也阻止不了别人看到这报道。别给你哥添乱了,他一定已经看到了,让他去解决吧。”

“小嫂子,你居然不生气?”顾子语纳闷地看着她。

“有什么好生气的?别人想在这里登照片还要付广告费呢,”风聆笑着说,“更何况,如果我们的婚姻不能维持,最本的原因,还是我和子念自身出了问题,和这些花边新闻没有

关系。”

顾子语将信将疑地走了,风聆的轻松顿时从脸上敛去,她拿着杂志左看右看,忽然疑窦丛生,这篇报道看起来好像是一篇普通的娱乐报道,可是,字里行间却带着作者对读者的价值导向,含沙影地质问顾子念的婚姻观和价值观,还把章恬和章氏集团拖下水,仿佛要给顾子念一种压力;而这些照片,摆明了这篇报道是有预谋的,不是偶尔抓拍到的。顾子念到底得罪了谁?或者,她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问老板娘买了这本杂志放进包里,风聆回到了金氏。一进门,小陶便冲着她挤挤眼:“小聆姐,有好几个电话找你,听声音好好听啊,不会是什么明星吧?”

风聆不以为意,刚刚坐下把本周金湛的行程整理好,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小陶一见是个帅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嘟着嘴巴走到风聆旁边:“小聆姐,你把帅哥们都抢走了,让妹妹们怎么活啊!”

风聆抬头一看,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天哪,这顾家两兄妹是约好了一起来捣乱的吗?

来人正是顾子言,他看起来有些尴尬,慢吞吞地走到了风聆的桌前,看风聆依然在键盘上打字如飞,低声问:“喂,你怎么不来我家了?”

风聆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板着脸说:“我来干嘛?被你们赶出来啊?”

顾子言哼了一声:“你不是很厉害的,还会怕我们?”

风聆不想再和这个毒舌而刻薄的小叔子多废话,以前为了顾子念她忍了,现在她可没有义务再忍受他:“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哦,其实我们很快就会没关系了,你的小恬姐马上可以登堂入室了,你不用忍受这么低俗、鲁的人做你的嫂子了。”风聆讥讽地说。

顾子言呆了一呆,垂头丧气地问:“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不必了,我怕我会反胃。”风聆毫不客气地说。

顾子言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居然拿了一把凳子坐在她身边,问:“你在忙什么?”

风聆有想要抓狂的冲动,真想看看顾子言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以前对她弃之如敝屣,现在居然这么和颜悦色地和她聊天。一旁的几个小秘书坐在办公桌前,看似一本正经地干活,可实际上那耳朵都像兔子一样支楞了起来。

她愤愤地站了起来,冲着顾子言招了招手:“走,我请你喝咖啡。”

说着,她气冲冲地带着顾子言走进了金氏的会议室,随手冲了两包速溶咖啡,沉着一张脸放在他的面前:“有话快说吧。”

r>  “我就想和你说说话。”顾子言看起来有些颓丧,“我觉得我做人失败得一塌糊涂,没有爱情,没有事业,没有爱好,什么都没有。”

风聆忍不住想发笑:“你别在这里悲春伤秋好不好,去边远山区看看,人家饭都吃不饱,做梦都求不来像你这样的生活。”

“可他们有目标,有理想,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顾子言茫然地说,“我喜欢一个人,可是却永远都得不到;我想做一件事,却不得不在二十五岁以后放弃;别人羡慕我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不知道这些心事埋在我心里很久了,找不到人说。”

抛去了盛气凌人的外衣,这样顾子言真的有点象一只温顺大型的金毛犬,风聆不由得心里一软:“那你说吧,你准备放弃你的摇滚了吗?”

“以前我爸、我哥和我约定好了,二十五岁之前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二十五岁之后就要到公司做事。”顾子言看着她,眼神忧郁,“我哥那天找我谈了,他说他尊重我的爱好,如果我坚持不肯放弃,他也不强求。可是,看我哥忙里忙外的,这两天弄得那么憔悴、那么狼狈,我身为顾家的一份子,还要给他添乱,我……”

“你喜欢唱歌?”风聆截住了他的话头。

顾子言点了点头,目露希冀地看着她:“我唱得好听吗?”

风聆很想毒舌地说一句:出唱片送给我都不要!

“很好听,有一种……”她歪着头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蛊惑人心的力量。”

“有首曲子是我谱的,词也是我写的。”顾子言自豪地说。

“其实你到公司帮子念和你玩音乐有什么冲突?白天是阳光下的业界英,晚上是暗夜中的摇滚歌手,黑与白的颠倒,冷静和狂野的冲突,想一想都血脉贲张!”风聆仰起脸,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顿时有些热血沸腾。

顾子言愣了,挠了挠头:“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

“然后等你吼不动了,你可以作曲,写好多好多好听的曲子,让别人唱,这样不是你音乐生命的延续吗?坐在幕后险地看着别人为你的音乐疯狂,这岂不是很带劲?”风聆激动起来,仿佛自己就是这样的幕后黑手。

顾子言一拍桌子,差点把那速溶咖啡打翻了:“嫂子,你说的太对了!”

风聆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他,两个人面面相觑,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良久,顾子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嫂子,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风聆扯了扯嘴角:“别,我受不起。我

和你哥马上要离婚了。”

“你别开玩笑了,”顾子言笑了起来,“我哥不可能同意的。”

“你不应该拍手相庆吗?一直以来的愿望实现了,你哥和你小恬姐没有障碍了。”风聆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好了,聊完了,走吧。”

顾子言却没有站起来,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风聆失笑,“如果你能够破坏我和子念,说明我们俩的感情本身就出了问题。”

“其实上次你说的很对,我……”顾子言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喜欢小恬姐。”

风聆呆了呆,本能地想拒绝听他的倾诉,可顾子言却自管自地说了下去:“我从小身体不好,老是生病,小恬姐也一样。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有时候就把我们俩放在一起,请了专门的看护。她比我大一岁,又温柔又可爱,老是照顾我,我从小都很喜欢她,可惜,她喜欢我哥,我哥也一直很照顾她……”

“后来她去了美国,和我们分开了好几年,后来我哥也去了美国留学,他们俩就好上了。他们俩分手的时候,小恬姐和我哥都很痛苦,我一直以为我哥爱的是小恬姐,所以想方设法想撮合他们,所以我很讨厌你……”

风聆面无表情地说:“你说的没错,是我不自量力,现在我把你哥还给你的小恬姐。”

顾子言的眼神有些茫然:“我都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哥爱的是小恬姐,你的声音、你的侧脸好像都……都告诉我……我哥只是在找小恬姐的代替品,可这两天我哥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我哥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冷静,那么从容,可昨天,我去办公室找他……”

风聆屏住了呼吸,理智告诉她立刻要打断顾子言或者捂上耳朵,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听她大脑的指挥。“他……怎么了?”

“他一直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杜文奇拿文件给他签名,他签成风聆了。”

风聆的心咚咚跳了两下,强自镇定说:“那下次换我做环宇的老总好了。”

“我彻底糊涂了。”顾子言痛苦地抓了抓头发,“你骂我吧,骂我墙头草好了,怎么忽然我觉得你做我的嫂子还真的挺不错的……”

“砰”的一声,风聆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我看你是需要有人打醒你!记住,永远都不要去干涉别人的感情,就算是你的亲哥哥也不行!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他不是在为你找嫂子,他是在为自己找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搞定了第二个,小叔子乖乖听话鸟!!

☆、第 36 章

终于把顾子言这个活菩萨请走了,紧接下来风聆接了无数个电话,虞美美的、未来老板娘秦动的、父母的,每个都来询问她和顾子念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个杂志上的新闻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尤其是风爸爸和风妈妈,急得让风聆和顾子念马上回家来,把事情面对面说说清楚。

这事情让老两口掺和进来还了得?别说离婚了,只怕他们现在就得打包把她送回顾子念的公寓。风聆硬着头皮解释得口干舌燥,反复让两个老人明白,这只是娱乐炒作,有一个身为环宇传媒总裁的女婿,必须要有充足的娱乐神,不然只怕动不动就要血压升高。

“放心吧,你就当上面的照片是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拍的,就当八卦看啦,你看看娱乐圈的新闻哪个是真的?今天传离婚,明天就传复合了,他们在杂志上写我们俩感情破裂,那一定是我们情比金坚。”

挂了电话,风聆差点没吐血:这下好了,和父母说了谎,不知道该怎样弥补才行。看着那本刺目的杂志,她恨不得把它扯得粉碎。

好不容易下了班回了家,风聆的脑子里一直是那些报道,还有顾子言说的那些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的情绪十分低落。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风聆想了想,给顾子念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她冲着话筒低声说:“顾子念,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俩都弄成这样了,守着这么一个貌合神离的婚姻也没意思。其实我想了很久,这桩婚姻我也有错,当初觉得决定结婚的时候就太草率了,彼此本都不了解……”

她说了半天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顾子念一声也不吭啊?“喂,你在听吗?说句话行不行?”

话筒里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顾子念却依然没有说话。

风聆有点恼怒了,说话声音重了起来:“顾子念,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好不好,别毁了你在我心里的印象。”

顾子念还是一声不吭。

风聆有点火了,她赌气地握着话筒也不吭气了,两个人隔着电线,固执地叫着劲,不挂电话,不开口,最后,风聆终于败下阵来,她发现,比耐心,她和顾子念真的不是一个档次的。

“顾子念,”风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止不住有些哽咽,“我不希望我们俩之间变成一场闹剧,到了最后还要把两家弄得**飞狗跳才能了结……”

话筒里终于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良久,一个女声不耐烦地响了起来:“喂,你谁啊?快来认领他,这个男人醉醺醺地跑到我们医院里,酒中

毒了,正打吊针呢,浑身上下都没带一毛钱,卡倒是一大堆,是不是都是些刷爆的啊……”

风聆赶到医院急诊室的时候,顾子念躺在病床上睡着了。他的脸色有些青白,手上的血管爆起,看起来瘦了好多。风聆止不住一阵心疼,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低声埋怨说:“怎么乱喝酒啊,胃本来就不好……”

接电话的那个护士正在帮顾子念换针头,哼了一声说:“太空虚太无聊了呗,有钱人都这样。你是他老婆吗?男人嘛,就要圈着养,放养怎么行啊,漫山遍野乱跑收不回来了。”

风聆有些尴尬,赔笑着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老公还有点脑子,知道跑到医院里来,不然麻烦才叫大了。催吐的时候都出血了,对了,自觉点自己把钱去交了,别让我们做了活雷锋还要倒贴钱啊!”护士的嘴巴好像倒豆子一样,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风聆吓了一跳,紧张地站了起来,抓住了护士的白袍:“护士你别吓我,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酒醒了来做个胃超胃镜片去去心病,顺便支持一下祖国的医疗建设。”护士“啪”地把针头换到了另一瓶药水上,伸手弹了弹输管,傲娇地走了。

风聆吐了吐舌头,回到病床边刚想坐下,就看见顾子念醒了,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

一时之间,风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良久,顾子念淡淡地说:“麻烦你了。”

风聆摇摇头,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工作很心烦吗?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

顾子念凝视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让风聆忍不住心里发酸,局促地调转了目光。

“聆聆对不起,”顾子念低声说,“那天我说的那句话一定把你伤透了。可你相信我,我的话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家人,或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重要到了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我已经忘了。”风聆勉强笑了笑,的确,那句话的伤害远远比不上那些记录在本子上的绵绵情思,如果那句话的伤害值是一棍子,那些绵绵的情话则是捅进心脏血淋淋的刀,还带着倒刺,一□就勾出血。

“你在说谎。”顾子念的眼神痛楚,轻轻地握住了风聆的手,“如果你忘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我每天都不敢回家,怕回家看不到你的身影;我又盼着回家,盼着一回家就可以看到你在家里忙碌。这滋

味太难受了。”

顾子念的手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温度,让风聆有种被灼热的感觉。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想把手抽出来,可顾子念的手腕很有力,她挣不脱。

“你在说谎!顾子念你现在还在骗我!”风聆又伤心又愤怒,“你爱的本就不是我!”

顾子念的表情惊愕起来:“你胡说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我不爱你?”

“我当然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再骗我了,你爱的是章恬,是那个娇滴滴的章家大小姐!”风聆一想到自己被骗了那么久,忍不住哆嗦了起来,手上一用劲,把顾子念的手甩开了。

顿时,吊针的针头移位了,一股血丝从针头迅速地渗了上来,在透明的输管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风聆尖叫了起来,飞快地跑出去叫护士,叫了半天护士才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随便在顾子念的手上动了动,嘟囔了一句:“大惊小怪,别影响别的患者休息。”

风聆着急地凑近了看着顾子念问:“有没有晕?痛不痛?”

“头很晕,胃痛,想吐。”顾子念皱紧了眉头,虚弱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好端端地喝什么酒啊!都多大的人了!”风聆真想好好骂他一顿。

“我今天看了一本杂志,上面写了好多你和方铮的事情,我难受极了。”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顾子念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把自己灌醉,我怕我控制不了,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又是那本杂志!风聆瞪着他,憋了半天才说:“杂志上你和章恬的照片很甜蜜,俊男靓女,看起来天造地设。”

这话一听就带着一股酸味,一说完,风聆就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咳嗽了好几声,东看西看,想掩饰自己的失言。

顾子念良久没有声音,她有些纳闷,假装不经意地看了过去,只见顾子念的表情有点梦幻,眼神有些呆滞,她的心一跳,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

顾子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喘息了两声,急促地问:“聆聆,你这是在吃醋吗?我没有听错吧?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我才没有呢!”风聆恼羞成怒,“你喜欢的是她,就赶紧回去找她吧,我一点儿也不稀罕!“

顾子言凝视着她,脸上既是激动又是怅惘,既是期待又是隐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神情一点一点地恢复了正常,长吁了一口气,柔声说:“聆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和小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心里有个执念,我希望你

完完全全地属于我,包括你的心,我希望你属于我一个人,不是谁的嫂子,不是谁的媳妇,不是谁的家人,更不是谁的秘书,只是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一个人!”

“我不想你去我家,是因为我不希望让我的家里人影响你对我的感情,不希望你为了我家里人烦心,更不希望你让你那些什么所谓的偶像分去什么感情……”

“我太心急了,太着急想把你纳入我的怀抱,以为婚姻就能把你完全绑在身边,我应该给你时间接受我的感情,应该慢慢来,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时光,那样,我们的婚姻才会更牢固……可我等不及了,我害怕,你要是知道了一切,一定不会答应和我结婚的,对不对?你如果知道我是环宇的总裁,你如果知道我……”他忽然住了口,定定地看着风聆。

这个表白来得那么突然,又是那么得炽烈,把风聆完全给弄晕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子念,不知道该骂他花言巧语还是该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你一定是发烧了,稍糊涂了胡言乱语,我是风聆,不是章恬。”风聆喃喃地说着,踉跄着想站起来。

“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把针头拔了,”顾子念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从风聆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眼睛微眯,眼睫毛微微颤动,一脸的固执,就好像一个无赖的小孩。“然后再去买一箱酒把自己灌醉了,醉死算了,省得心痛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顾大少是甜言蜜语还是真情流露?这可真是个难题,,,,

☆、第 37 章

打完吊针已经十点多了,顾子念依然看起来有点虚弱,风聆发了愁,扶着他上了自己的小polo,硬着头皮说:“我把你送回老宅吧。”

顾子念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半晌才说:“不如你把我放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风聆没办法,只好开着车到了顾子念的公寓楼下,看着顾子念没有下车的意思,又只好帮他打开车门扶了下来。

大厅里静悄悄的,只听到电梯轻轻的启动声,风聆觉得十分尴尬,她义无反顾地走出这栋楼房的时候,压儿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回来。

仿佛看出了她的局促,顾子念靠在她身上的重量又沉了些,压得风聆差点腿打软。“你站直一点。”风聆埋怨了一声,话一出口,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娇嗔一样。

顾子念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反手抓住了她的衣袖。“聆聆,”他开口说,语声带着恳求,“晚上陪我,我很想你。”

风聆有些茫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门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心不在焉地开了灯,支吾着说:“等会儿再说吧——”

语声戛然而止,水晶灯璀璨生辉,而屋子里却是狼藉一片,地上散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白纸,上面胡乱涂着一些字迹和草图;沙发上放着一些凌乱的碟片,盒子很多都破裂,电视屏幕定格在罗马假日的一个片段——安妮公主坐在西班牙广场上吃着冰淇林,再一次“偶遇”乔。

客厅的中间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风聆轻轻地走了过去,随手一件件拿了起来:她的茶杯,她的毛绒扣,她的相框,她的衣服……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起来,朝着顾子念看了过去,只见他狼狈地疾走几步,把地上散落的白纸一张张飞快地收拢在一起。其中一张飞了起来,正巧落在风聆的脚下。

她捡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上面写着的各式各样的“风聆”,画着各种叮咚作响的风铃,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女生头像——羊角辫的、马尾辫的、披肩发的……

一滴眼泪落在了纸上,上面黑色的水笔笔迹迅速地晕染开来。

四周仿佛忽然变得无比的静谧,顾子念从身后揽住了风聆,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脖颈。“对不起,想好要给你幸福的,还是让你哭了。”他喃喃地说。

风聆猛地转过身来,把脸紧紧地贴在了顾子念的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泪流满面。“子念,子念!”她哽咽着,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你没有骗我吗?你爱的真的不是章恬?你心里面装的真的是我吗?如果不是,请你放我走,不然我……我会崩溃的

。”

“怎么可能?”顾子念愕然地想要去看她的脸,却发现她固执地贴在自己的口不肯离开,她汹涌的泪水迅速地湿透了口的衣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是子言在你这里胡说八道了?还是她回来以后我做的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对不起,都是我太幼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一点在乎我,你不知道,陪章恬吃饭游湖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你突然打电话来骂我,或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蛮横地把我拉走,可是我等了半天,却等来你和方峥在一起的消息,我都快气疯了……”

这好像是有点幼稚。风聆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半晌,她吸了吸鼻子:“我和方峥,都已经过去了。”

顾子念很久都没有出声,风聆有些疑惑,偷偷抬起头,正好撞上了顾子念的目光,那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把人溺毙。

“真的吗?”顾子念喃喃地问着,低头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了一吻。

“真的吗?”他又嘟囔了一句,在她的鼻尖落下了一吻。

“真的吗?”他的吻夹杂着疑惑,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耳廓、她的耳垂、她的后颈、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他的疑问越来越低,最后落入她的唇中,渐渐听不见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是那么得美好,顾子念紧紧地扣住了风聆的脖颈,用力地吸吮着她唇中的甘美,在她的口腔中宣告着他的主权;风聆只觉得所有的呼吸仿佛都被夺走了,自己仿佛变成了一艘小船在他带来的狂风骇浪中起伏、淹没,旋即坠入无尽的深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顾子念终于放开了她,两个人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炽烈的气息急促而缠绵,在两个人之间萦绕。他的眼神火热,带着一股灼热的欲望,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让风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聆聆,”顾子念凝视着她,“没有章恬,没有其他女人,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俩,我爱你,”他叹息了一声,带着一股令人心颤的缠绵,“那么那么爱你。”

如果这是谎言,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谎言;如果这是毒药,那一定包裹着让人甘之若的糖衣。那本本子里的语句在她的脑中飘过,仿佛想要警醒她,仿佛想把她从这个泥沼中拉出来;可她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算了吧,何必执着那些东西,只要他现在爱的是我,何必再去探寻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真相呢?

“记住你今天的话,”风聆低声说,“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请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骗我。”

那曾经遥远的闪婚,那曾经想着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的想法,那

曾经想着凑合着过一生的念头,在这一刹那,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爱情和婚姻完美地结合,当品尝过这样完美的幸福,那些念头都成了一种将就,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将就。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顾子念的动作轻柔,将两个人的衣衫缓缓地褪去,灼热的肌肤相贴,仿佛有种被烫伤的感觉。他的吻缓缓地落在她迷人的胴体,带起了一串串火焰;他宽阔的手掌轻轻抚着,仿佛温泉在她的肌肤上流淌……当那炙热进入了她的身体,当他紧紧地抱住她的身躯,当他低哑地在她耳旁呻吟……刹那间,她所有的灵魂出窍,眼前仿佛闪过了无比绚丽的烟火。

一夜纵情。

顾子念时而温柔时而狂野,仿佛想把这几日来的忧虑和思念驱赶得无影无踪。结果就是第二天两个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风聆发现他真的有些发烧了,不仅喉咙哑了,而且眼睛发红,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这一阵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劳累终于把他压垮了。

顾子念挣扎着想起来,被风聆按倒在床上,勒令他今天休假一天。风聆则神清气爽,忙忙碌碌地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喂顾子念喝水、喝粥、吃药,又用毛巾蘸了冷水敷在了顾子念的额头上,看着憔悴无力任由她折腾的顾子念,一股自豪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只可惜没过一会儿,顾子念的手机便频繁地响了起来,一会儿是杜文奇的电话,一会儿是秘书的电话,再一会儿又是不知道哪个合作公司、电视台、分公司的电话。

风聆看着他渐渐有些凝重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忧心:“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顾子念揽着她的肩膀,解释说:“知道那个冯雯雯吗?她和上品娱乐搭上了线,想毁约跳槽。”

这个上次风聆听齐润哲提起过。“听说冯雯雯爆料,环宇在很早以前逼她签了不公平的合约,压榨艺人,所以她要求合约无效,对吗?”

顾子念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自己做了亏心事居然还敢大肆宣扬。当初她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选秀是她自己要参加的,当初合约都一条条地向他们解释过,让她们自己权衡利弊;我们只是一家公司,需要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对所有的股东负责,我们看中的是她未来的潜力,她看中的是我们能给她带来的名气;我们没有义务为她做慈善事业,做慈善我会去边远山区。现在她成名了,有资本了,找到跳板了,就想撕毁合约,她的契约神呢?”

娱乐圈的事情,风聆不懂,也不想置评,她皱着眉头问:“那现在怎么办?听说你

们在打官司?”

顾子念点点头:“当然,现在第二次庭外调解。她真是天真,以为可以借着这场官司,然后在上品的帮助下大红大紫。”

“那你准备和解吗?”

“不可能和解,现在就是把该走的程序走完,合约上规定要赔多少,她就得拿出多少,上品愿意替她赔,我无话可说。她不赔,就别想恢复自由身,也别想再在这条路上往前走。”顾子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酷。

风聆吓了一跳,定定地看着顾子念,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顾子念顿时惊醒了过来,尴尬地说:“有没有把你吓坏?不会以为我是个仗势欺人的刻薄老板吧?”

风聆俏皮地笑了起来,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怎么会,商场就是这样,你手下这么多明星,要是人人都象她那样,你的公司马上就会破产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好有气势,和我以前认识的顾子念完全不一样,不过,我都喜欢。”

顾子念放下心来,笑着说:“上品这下算是接了一块烫手山芋了,替她赔了代价太大,他们不知道要几年才能收回成本;偃旗息鼓吧,前期的投入都成了泡影,他们在业界的面子也掉光了。那个齐润哲看起来不是那么没脑子,怎么会选中冯雯雯这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什么也不说地撸过,,亲们给点花花好过节啊!!

☆、第 38 章

一说起齐润哲,风聆顿时想起了那个妙语如珠、自信张扬的男人,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现,不安地问:“子念,那本杂志上的报道难道就是上品娱乐折腾出来的?”

“不用猜测,肯定是他们,除了他们,没人敢这样做,也本没有必要这样做。”顾子念皱着眉头说,“他们想让我和环宇在公众面前降低公信度,从而对那场官司失去正确的判断,给我们增加无形的压力,只是我有点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又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了这么多图文信息?”

风聆的心里有些难过,对于齐润哲,她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也真心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可现在看来,难道他们俩的偶遇都是事先设定好的谋?难道两个人言谈甚欢只是齐润哲故意迎合?难道她和齐润哲之间的交谈信息会成为上品向顾子念的另一把利剑?如果是这样,那齐润哲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顾子念安慰说:“别担心,齐润哲这个人,虽然行事狠辣,但应该不算是一个没品的人,做事也有他的原则。只是你和他交往的时候,要谨慎些。

风聆点了点头,帮他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陪着你。”

顾子念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地说:“聆聆,只要你在我身边,那别的什么都不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药上来得很快,不一会儿,顾子念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风聆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微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她和秦动约了在东湖边的一个露天咖啡馆见面。一见面,秦动掩不住一脸的担忧:“你和你老公怎么了?怎么在杂志上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风聆甜蜜地笑了笑:“我们俩言归于好了。小动你老是心,不如赶紧嫁给我们老板,生个小宝宝心一下吧。”

秦动顿时脸红了,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小聆你好意思说,要生孩子那也是你先生,我怎么好意思后来居上。”

“那不如我们一起生吧,如果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个娃娃亲,如果两男或两女,那就义结金兰。”风聆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说着呢,服务员端上来了几份甜点和饮料,正是风聆最喜欢的提拉米苏和西米捞,风聆大喜,刚拿起勺子想下嘴,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它们往秦动的面前推了推,一脸不舍地说:“小动,你吃吧,我还是不能吃。”

“咦,你和你老公的赌约还没有到期?”秦动想

起上次风聆和她说的赌约,禁不住掩住了嘴笑了起来,“没事,你老公又没有千里眼,吃吧,我不会当叛徒的。”

风聆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应该是赌约的最后一天,她已经二十九天没有吃甜点了,那提拉米苏的香味慢悠悠地飘进她的鼻腔,仿佛有只小钩子,把她的馋虫一点一点地勾了出来。

她做贼心虚地四下看看,自然没发现顾子念的身影,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舀了一勺提拉米苏放进了嘴里,顿时,那股香甜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身体里因为缺少糖分的焦躁顿时无影无踪。

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一个提拉米苏,她想了想,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白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呵了几口气,确定自己没有什么破绽,顿时得意洋洋起来:“小动,你等着,程决的新碟发布会据说很隆重,到时候我叫上你一起去,能和他近距离接触哦!到时候照片拍出来,一定让人嫉妒得发狂。”

秦动应和着说:“好,只要顾子念肯让你去,我一定奉陪。”

“哎呀,你可千万别告诉老板,不然他会不会小心眼地吃醋啊?到时候给我穿小鞋就糟了!”

……

两个小女人叽叽喳喳的,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聊着聊着,风聆觉得好像有个人在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往外一看,只见顾云乾正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湖边的慢跑道上瞧着她呢。

风聆顿时觉得头皮发炸,那天自己在顾家冲着他大骂的场景顿时浮上脑海,她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恨不得变成一只蚊子嗡嗡嗡地飞走。可是,现在想装作没看见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蹭了过去,垂着头,低如蚊蝇地叫了一声“爸”。

顾云乾哼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中气十足地问:“子念呢?”

“在家里。”风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骂顾云乾的时候,压儿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和他面对面。

“明天过来吃饭,你妈都念叨你们好几天了。”顾云乾忽然说。

“啊?”风聆茫然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看看你那副样子,哪有半点顾家媳妇的模样!”顾云乾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善,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好像带了点温情……带了点暖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难道你没有欺负过我吗?难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觉吗?风聆在心里呐喊着,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br>  顾云乾瞟了一眼两个女人的餐桌,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大清早地吃什么蛋糕!一点都不健康。我走了,你拿出点神来,别垂头丧气的,那天骂我的力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风聆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云乾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难道说……顾家最难搞定的大家长……居然已经接受她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顾子念还没有醒,风聆把客厅的窗帘拉开,哼着小曲儿整理着家务,把一大束鲜花在了花瓶里,浅蓝色的绣球花一簇簇的,仿佛它的花语一样,给人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中途的时候风聆到卧室去看了顾子念好几趟,了他的额头,额头上有一层薄汗,烧已经有点退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到了将近黄昏的时候,顾子念才醒过来。

风聆凑近他仔细瞧了瞧,发现他的气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由得取笑说:“总算像个人样了,昨天那副样子只怕要吓坏小孩子。”

顾子念用下巴上的胡渣蹭了蹭她的手心,让人心里发痒。“你嫌弃我了吗?”

“你再不起来我就嫌弃你了,赶紧收拾收拾自己,不然到外面去别说是我老公,丢人。”

风聆使劲地拽着他,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顾子念一使劲,顿时把她拉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了一会儿,忽然顾子念住了手,疑惑地问:“我怎么听到了高压锅冒气的声音。”

风聆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掩饰着跳了起来:“哎呀,我煮的粥!不会焦掉吧!”

风聆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煮饭的天分,一锅银耳绿豆粥居然煮得像模像样的,香气四溢,看起来软糯香滑,只可惜灶台上的烹饪书出卖了她。

顾子念拿起了书,念了起来:“……绿豆淘洗干净,浸泡三小时;银耳冷水浸泡回软;蜜梨去核,切瓣备用……”

风聆跺着脚想去抢书,却够不着顾子念举得高高的手,只好泄愤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让你取笑我,你第一次烧菜的时候一定没有我烧的好!”

顾子念忽然扔掉了书,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惹得风聆一阵惊呼。“你第一次烧吗?这是你第一次煮粥下厨?”

风聆本能地想否认,却在看到他惊喜的表情之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以前我只煮过白煮蛋充饥。”

这顿饭很简陋,除了一锅绿豆银耳粥以外,风聆还买了两份熟食:红烧牛和烤鸭,外带了几份酱菜。不过,两个人吃得分外香甜,吃着吃着,莫名其妙就对视着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傻气。

小区的不远处就是东湖,两个人吃完饭手牵着手在东湖边散步,夜风吹拂,树影瞳瞳,仿佛连轻冷的空气中都带着甜蜜的味道。走着走着,风聆忽然看见了前面刚巧是个游湖的景点,湖边停着好几艘各式各样的船。

“你们就是坐这个游船的吗?”风聆有些酸溜溜地问。

顾子念怔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上次和子言、章恬游湖的事情,解释说:“我们坐的是大船,好多人的那种。”

“我还以为你们乘着小舟,泛舟湖上,然后顾子言找个借口溜了,船上就剩下你们俩……”风聆开始想象了起来。

“你以为子言是浪里白条啊,这么大的东湖,他跳下去就走了?”顾子念取笑她。

说着,顾子念跳下了一艘小船,冲着风聆伸出了手:“走,我们俩去浪漫一下。”

风聆吓了一跳,晚上八点以后,为了安全,东湖是禁止这种小游船出湖的,可是,那微微泛着银光的水面仿佛在诱惑着她,她咬了咬牙,抓着他的手上了船。

顾子念站在船头,大声地嚷嚷了起来:“有人吗?没人我就自己开走了!”堤岸上的行人都纷纷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想必在笑话他们两个,风聆的脸上有点发烧,心一横,敲了敲锁船的链条,清脆的嗓音也在半空回荡:“哎——偷船开啦!”

船一晃一晃的,让风聆有种放肆的快感,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有多少日子没有做过这样疯狂的举动了?

结果,真的有个人急匆匆地从边上的一个简易房里赶了过来,几经交涉,顾子念出了两倍的价格,保证就在岸边划两下,才取得了这条船半个小时的使用权。

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两个人划到离堤岸数十米元的地方,把浆一收,任凭小船在水中缓缓地飘荡。天空带着一抹幽蓝,居然还能依稀看到云朵在上面浮动,星星偶尔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四周的湖水轻轻荡漾着。

两个人靠在一起,许久都没有说话,这么美好的夜晚,任何言语仿佛都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聆终于把顾家上上下下都收服鸟,好累啊,感觉不会再爱了~~~

☆、第 39 章

作者有话要说:占位先,十二点准时来戳啊。误买了也别着急,到时字数只多不少,不会二次收费。

第二天是周日,快到中午的时候,风聆忽然想起了顾云乾让他们俩回家吃饭,她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只好催促顾子念打电话回家问问。

顾子念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好不容易可以和风聆单独相处一天,一点儿也不想回家让她去应酬自己的家人,便懒洋洋地说:“不用了,我回家去吃饭都会提前打电话的,都这个时候了,他们知道我肯定不会回去了。”

风聆却有点惴惴,想了半天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子语,还没说话呢,顾子语便叫了起来:“喂,小嫂子你怎么还不来?我爸今天一早就让保姆折腾中饭了,你再不来小心我爸喷火啊!”

没有办法,在风聆的再三催促下,顾子念只得乖乖地回家。一进门,炒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嗞嗞的油爆声让整个别墅忽然有了一种家的味道。顾子语从楼梯口探出头来,急急地招呼说:“小嫂子,你快来,我正和苏虞聊天呢,他想瞧瞧你。”

顾子念不悦地瞧着她:“聆聆刚到,你倒是让她歇会儿。”

顾子语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哥你是不能理解的。”说着,便拉着风聆往她房间里跑。

苏虞是个阳光的大男孩,脸部的轮廓冷峻,但看向顾子语的眼神却带着几许温柔。视屏窗口里,他再三感谢了风聆,听得顾子语不由得嘟起了嘴巴:“喂,你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也不会说点新鲜的,我嫂子耳朵都要生茧了。”

苏虞有点脸红,问:“你想听什么?”

“比如说点你想我啦,你离不开我啦,你给我买了礼物啦,让嫂子羡慕一下,我得意一下。”顾子语调皮地说。

“你……嫂子在,你注意点影响。”苏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风聆立刻说:“那要么我回避一下,你就当我不在好了。”

顾子语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苏虞狼狈地吱唔了几句,就逃一样地下线了。

不一会儿,顾子语的房门被推开了,顾子言从外面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看见风聆高兴地说:“嫂子你来啦,过来听听我新作的曲子。”

顾子语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听的,吵都吵死了。”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就叫艺术。”顾子言嘲讽地说。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风聆只好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子言你的吉他呢?过来这里唱,用你的音乐来震住你妹!”

顾子言犹豫了片刻,飞快地出去背了一把吉他,坐在顾子语的床头,轻轻地剥了一下琴弦,清咳了两声,随着和旋声轻声吟唱了起来。

这是一首清新歌曲,和那天风聆在酒吧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顾子言的声音也忽然好像变了一样,再也没有那种狂野奔放的味道,干净得仿佛山中潺潺的溪

流。

在那年花谢的季节,

你对我说离别。

望着我含泪的眼,

你笑着说,

花开是为了花谢。

你的话我永记心间,

花谢的季节历史重演。

当我说,花开是为了花谢,

蓦然间看见了绝望的脸。

花开是为了花谢,

为着你美丽的容颜,

唱一段逝去的红颜。

花开是为了花谢,

为纷扰的世界,

添一段落花的情缘。

……

旋律有着一股古典音乐的韵味,带着浅浅的忧伤,配着顾子言的声音,让风聆有种恍惚的感觉,在这一刹那,她忽然理解了有些歌迷为了追星而做出的一些疯狂的举动:原来,音乐和声音的完美结合,真的可以让人狂热。

随着最后几下扫弦,顾子言的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他充满希冀地看着风聆:“怎么样?”

风聆清咳了两声,瞟了一眼身旁有点发呆的顾子语:“子语你说话啊,怎么样?”

顾子语的表情有点梦幻,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你居然还会唱这种歌?以前你不是唱那种又吼又叫的摇滚的吗?”

顾子言不屑地说:“你就是不懂,等我配上电吉他、爵士鼓,这首歌也能摇滚起来,那叫Art Rock,艺术摇滚!”

出乎意料地,顾子语居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久,低声说:“人家是不懂嘛,做哥哥的都不知道教妹妹,还很光荣吗?”

风聆一听便扑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两兄妹,差点没把肚皮笑破了。“子语说的好!子言你这哥哥太失职了!”

顾子言悻悻地站了起来:“谁让你每天得理不饶人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尊敬我这个哥哥,别说我比你大一岁了,就是大一秒钟也是你哥哥!”

顾子语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把风聆从床上往外拉:“小嫂子你说说,是不是每次总是他先毒舌的?一个大男人每天和我们女人计较,好意思嘛!”

三个人在屋子里叽叽喳喳的,气氛居然说不出的和谐,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顾子念出现在他们面前:“喂,可以把聆聆还给我了吗?”

风聆终于在顾家吃到了一顿身心舒畅的午餐:

顾子言和顾子语破天荒地没有吵架,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着学校里的趣闻,讨论着要不要考研或者留学。

顾云乾依然板着脸,说话依然带着训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味道,很象个念叨自己儿女的老头子,“平时少吃点零食,会把胃吃坏,昨天一早就看见你吃蛋糕……”

风聆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偷吃甜食的事情穿帮了,偷眼看了看顾子念,发现他的脸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容蕴芝笑容温婉,坐在风聆旁边一直问着她家里的情况,说是要挑个黄道

吉日和亲家碰个面,商量商量怎么样办个盛大的酒席。

“妈,别折腾了,”顾子念并不是很赞同,如果要办个盛大的酒席,风聆势必要围着这个团团转,他好不容易才能和风聆重归于好,压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到亲戚那里送点礼品说一声就好了。”

风聆也有些头皮发麻,婚礼她见多了,只怕最没人权的就是婚礼当天的新郎新娘,于是她连声附和:“妈,子念说的对,我们都登记了这么多日子了,再办酒席有点……”

“这有什么。”顾云乾开口了,“我顾家的媳妇怎么能这么没声没息地就进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公公难弄,给你穿小鞋呢。酒席一定要办,而且是大办。来,把日历牌拿过来,我先瞧瞧,定几个日子去让人算算黄道吉日。”

大家长发了话,这下顾子念和风聆都没话说了,走出老宅的大门,顾子念一把揽住了她的腰,闷闷地说:“你瞧,这下好了,你都没时间陪我了,本来想找个地方好好去度个假,看来也要泡汤了。”

风聆也有些发愁:“我也不想啊,要是两家老人见了面,这场面我们就本做不了主了。”

“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他们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不用办酒席了。”顾子念思忖了片刻说。

“什么办法,你快说!”风聆大喜,她对这样的场面十分头痛。

“这肚子里多块就好了,保准没人再提办酒的事情,”顾子念凑近了她的耳朵低语,“回去我就好好努力努力。”

风聆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颊绯红,冲着他的后背捶打了起来:“顾子念你真坏,就知道打我的主意!”

顾子念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把她拉进了怀里,用嘴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半晌才松开。“生个我们俩的孩子,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而诱惑。

风聆怔了一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子念,再给我点时间,”她低声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顾子念点了点头,用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了一会儿,温柔地说:“我等你,等你的心甘情愿。我们俩的孩子一定很漂亮,一定很乖巧,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宝贝。”

夜色中,月光是那么皎洁,他的话语是那么蛊惑,让风聆都有些晕眩,几乎想立刻就点头同意了。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个清甜的声音响了起来:“子念哥,太好了,你也在啊,我爸让我来看看叔叔和阿姨。”

风聆顿时一僵,后背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靠在顾子念的身上,缓缓地转过了身,只见章恬从一辆汽车里探出头来,笑着冲着他们俩挥了挥手,然后打开车门,朝他们走了过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色

小风衣,一时下流行的豹纹丝巾松垮垮地搭在口,脚下一双小羊皮靴,洋溢着甜美的气息。

风聆不动声色地退开了半步,偷偷地打量着顾子念的神情,想从中看出一点破绽来,却见他神色如常,冲着章恬点了点头:“晚上夜凉,你要小心,别着凉了。”

章恬亲昵地想要去拉顾子念的衣袖,顾子念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揽住了风聆的腰,微笑着说:“我爸妈都在里面,你进去吧。”

章恬有些失望,呐呐地问:“子念哥,你不陪我说会话吗?”

“我和小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了。”顾子念一本正经地说,“下次到我们家来玩,你小聆姐招待你。她很厉害的,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她。”

章恬脸色一黯,勉强笑了笑:“好的,小聆姐你别嫌我碍手碍脚的就好。”

章恬恋恋不舍地瞧了顾子念几眼走进别墅里去了。风聆看着她娇小瘦弱的背影,忽然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子念,她挺可怜的。”

顾子念点了点头:“是啊,她一直身体不好,在美国的时候,我经常陪着她看病,有阵子,我们都担心她会不会挺过来,幸好现在都痊愈了。”

“你们俩为什么会分手?”风聆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我一直把她当成小妹妹,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又加上亲戚朋友的起哄,我们俩就成了一对了。”顾子念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去,“后来她怕拖累我,一定要和我分手,说是如果她身体好了,就再回来找我。我就和她说清楚了,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永远是她的哥哥。其实,那时就算她不提分手,我也想和她好好谈一谈,分开了。”

“为什么?”风聆越听越不对,怎么和那本本子上的话对不起来啊?

“不为什么。”顾子念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羞赧的表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40-45

☆、第 40 章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地撸过,亲们,,中秋快乐!国庆快乐!蹭蹭~~

国庆可能会出去玩,不过会把文放存稿箱的,如果没出来,请尽情抽打jj~~

风聆彻底地糊涂了,照顾子念的话看来,本子里那个“她”本就不是章恬?那“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象顾子念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不去放手追求,而是默默暗恋?难道“她”真的优秀到了一种让世人仰慕的程度了吗?

可是,顾子念对她热烈的表白听起来是那么真诚,或许,以往的那段暗恋真的已经在和她相处的这几个月里随风消散了。

风聆向来就是个爽直大度的女孩,既然选择了相信顾子念,她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多加纠缠。偷看别人的日记毕竟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她偷偷地把那本本子放回了远处,决定把这件事情埋在心底。

冬至将近,天气渐渐地冷了起来。顾家和风家几位大家长终于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碰了面,虽然酒店很豪华,可是顾家的招待一点儿也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感觉,容蕴芝温婉,顾云乾沉稳,颇有那种世家的气度,让风聆都觉得以前自己看到的那个暴躁易怒的顾云乾是个幻觉。

两家人和乐融融,顾云乾埋怨顾子念默不作声就把婚结了,很不尊重两家的家长;风爸爸则埋怨女儿不懂事,不晓得有没有给顾家添乱……

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听训,偶尔四目交接,露出一丝快乐的微笑。

两家老人商量了半天,选了个春节前的黄道吉日,要正式地办一场酒席,照顾云乾的话就是,他承认的顾家的媳妇,一定要敲锣打鼓地迎进来。

幸福的日子总是让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笑容:爱心午餐终于又恢复了,整个秘书室大呼万岁;顾子念有空总到金氏来接风聆,羡煞那几个小秘书,直喊着也想结婚弄个老公;回家后两个人或是看碟或是锻炼或是下厨,偶尔外出看电影、逛街,日子平淡却温馨。

风聆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而愉悦,工作起来走路也都是带飘的,金湛见了不由得打趣说:“顾子念的作用实在太大,我做老板的看来还要多拍拍他马屁,他关系着我得力干将的工作效率呢。”

风聆吐了吐舌头:“那还是小动厉害,直接可以关系着金氏的生死存亡。”

一提起秦动,金湛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一拍脑袋:“哎呀,我早上忘记和她通电话了,现在她该起床了。”

说着,他大步往办公室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来问:“看你现在的样子,那杂志上的文章都是假的吧?”

又是那本杂志!风聆冲着自己的老板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别去理它啦,就当它是个笑话吧。”

那本杂志正静静地躺在风聆的抽屉里,其

实风聆一看到它也还是心里有点打鼓,担心它造成的舆论,担心顾子念的官司。空闲的时候她也养成了搜索的习惯,打开搜索页面输入环宇和上品,跳出来的十有□就是这些新闻。

这些新闻上说什么的都有,有些冯雯雯的粉丝力挺偶像,言辞尖锐、刻薄,说环宇仗势欺人,打压新人,妄图垄断华东地区的市场;有些法律人士,把这个当成娱乐圈的一个典型案例来分析,环宇的赢面很大,合约神不容诋毁;还有些圈内人士和稀泥,冯雯雯的确不占理,但环宇如此咄咄逼人、寸步不让也实在出乎意料……

网页上关于这场官司的最后消息就是上品再次要求调解,愿意代替冯雯雯赔三百万解除合约,而环宇却寸步不让,坚持要求冯雯雯履行合约或者按照合约要求支付一千万的违约金。

风聆她不懂娱乐圈和法律界的事情,想帮忙也无从着手,顾子念不想她心公司的事情,提起来也是匆匆带过。她有些忧虑,不知怎的,有时她的脑子里浮起了齐润哲的脸,那个自信张扬的男人难道会坐视自己的公司这样落入下风?

想到曹,曹就到,风聆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了来:“喂,小聆,猜猜我是谁?”

风聆对声音比面容的辨识度不知道要高了多少,轻哼了一声说:“哪里还用得着猜,齐总不去编八卦杂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这话带着刺,语含讥讽,齐润哲怎么会听不出来,只好苦笑了一声说:“小聆,这其中有误会,请给我当面解释的机会。”

“有这个必要吗?”风聆不买账。

“有,我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齐润哲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

齐润哲果然很有诚意,特意赶到了金氏楼下,请风聆到富美国购里面一家十分有名的甜品屋喝甜品。风聆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抵得过甜品的诱惑,更何况,她也一直对齐润哲很有好感。

齐润哲为她点了一碗香芒白雪黑糯米和一杯生磨杏仁茶,自己则要了一杯鲜榨汁,才刚刚浅浅地喝了两口,就看见风聆已经把那碗香芒白雪很糯米吃得差不多了。

“怎么,顾子念穷成这样,不让你吃东西吗?”齐润哲失笑着说。

“他老是不肯让我吃甜食。”风聆抱怨说,“其实他不明白,女人不吃甜食就好像男人不抽烟喝酒。”

“你们俩重归于好了?”齐润哲凝视着她,眼中依稀掠过一丝失望。

“你是不是想着我们俩一直吵架,然后可以让你们上

品多抓住点把柄?”风聆歪着头,促狭地看着他,“对不起,看来你要失望了。”

齐润哲尴尬地说:“对不起,那篇报道的确是我们公司弄的,没有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是你安排的?那么说,从机场开始,我们俩的偶遇就是有预谋的?”风聆有些难过,曾经她以为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是真实的。

齐润哲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颇有些受伤地问:“难道我这个人看起来这么险狡诈吗?”

风聆耸耸肩:“这也算不上什么险狡诈,我反而要佩服你老谋深算、算无遗策,只是——”她停顿了一下,“从此以后,我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商人,再也不会把你当成朋友。”

齐润哲怔了一下,微微一笑:“幸好。我在接到我例行议会上接到这篇稿子的时候,才发现照片上的人是你,虽然我并不赞同刊发这篇稿子,但是董事会五个成员有四个赞同,其中两个还是我的心腹,我没有理由独断专行。”

“真的?”风聆凝视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大哥搞来的独家秘闻,据说爆料人要价五十万,好不容易才还到三十万,我看这钱都要打水漂了。”齐润哲哂笑着说。

“你们怎么和环宇搞得那么僵?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风聆好奇地问。

“上品是H市出道的,以前很狼狈地被挤出了南方市场,所以公司里的一些老资格的都想着杀回来。其实我们在北方发展得很好,完全没有必要和环宇来个鹬蚌相争。”齐润哲笑嘻嘻地说。

“你怎么还这么得意?”风聆奇怪了。

“这不是挺好的,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就乘此机会让他们绊个大跟头,还怕他们以后不被我捏着小辫子乖乖地听话?”齐润哲的笑容看起来十分险。

风聆顿时恍然大悟:“喂,你这个人太坏了吧,比起顾子念,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润哲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说:“彼此彼此,你那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听说都快达成和解了,那个杂志一出,触到他的逆鳞了,他坚持不肯放冯雯雯,我这里实在也是焦头烂额。”

风聆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喂,你说我们俩在这里吃甜品,会不会明天有个头版头条出来,上品总裁约会甜品屋,佳人疑似环宇老板娘,剪不断,理还乱,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齐润哲却没有笑,敏锐地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沉声说:“小聆,不是我吓你,你

自己想想有没有得罪谁?我觉得那个爆料人一定和你有关系,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一手资料。”

风聆思来想去,自己唯一一个有宿仇的人就是林乔俐,难道是她在捣鬼?晚上回家的时候,她和顾子念说起了这件事情,顾子念一脸的淡然:“你这个同学很有问题,她曾经到环宇来了好几趟,先是找了杜文奇,后来又来找过我,说和你在学校里交情很深,要不是我无意中听到她说过你的坏话,说不定就被她骗了。”

“她真是太无耻了!以前还暗算过我和方铮,骗他说我和别人好上了……”风聆简直气得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旋即,她便捂住了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最后落在脚背上,心里叫苦不迭。

顾子念只能看着她的头顶,叹了一口气,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聆聆,你很遗憾吗?”

风聆沉默了片刻,扬起脸来,认真地看着他:“子念,我不想骗你,我知道方峥是因为这个没来找我的时候,我很难过。我和他之间的曾经,是真的。”

顾子念喃喃地说:“我知道……他很不幸……而我,很幸运。”

“可是,你要相信,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想过一辈子的人,是你,没有第二个。”风聆的眼睛闪亮,仿佛天边最璀璨的星星。

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诺言,顾子念忽然释然了,他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

☆、第 41 章

没过几日,金氏集团下属的金氏地产人员大调动,金氏地产由于原来的总经理金诚监守自盗、挪用公款,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金湛主持了好几场董事会议,每日权衡利弊,圈定合适的人选,连带的,风聆也变得很忙,每日跟在金湛后面下现场,替以前的金诚收拾烂摊子。

有一次在一个工地查看的时候,风聆忽然看到了方铮,只见带着安全帽,拿着图纸,眉头微蹙,正在和工人说些什么。他的手下跑到他身边,和他说了几句,他抬头往风聆这里看了过来,顿时愣了一下,旋即便大步朝他们走来,和金湛打了声招呼,便心不在焉地看向风聆,心中五味阵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聆恍然想起来,好像方铮所在的建筑公司承包了这个楼盘的建筑项目,不由得笑着说:“怎么,钱还没结清,就又上手接我们金氏的工程了?”

方铮不由得笑了:“这不是有你嘛,金氏不给我结账,我就到你办公室门口坐着,好歹还能天天看到你。”

“我好害怕,”风聆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转头和金湛说,“金总,这是金副总留下的老大难了,都快欠了一年多了,帮我老同学解决一下吧?”

金湛爽快地点点头:“应该的,明天就让财务给我签字,我看你们的工地十分规范,各项材料也十分规整,施工项目很有序,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

方铮不亢不卑地说:“建筑市场有很多潜规则,我虽然不能打破,但我希望不可以不用盲从,能尽力做到最好。”

“好,希望今后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工程质量。”金湛颇为赞许地看着他。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金湛被人叫走了,只剩下了风聆和方铮两个人。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有些局促。

“我看到那份杂志了,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是又怕给你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方铮低声说。

“我挺好的,你不用理那些杂志,”风聆微笑着说,“倒是你,在H市呆得好吗?有空了多找以前的同学玩玩,这样就不会寂寞了。”

“还是朋友吗?那种可以偶尔打打电话见见面,聊聊心事的朋友?”方铮凝视着她问道。

“当然,”风聆想了想说,“我很珍惜我们以前的时光,那些快乐的日子,会永远珍藏在我的心底。”

两个人相视而笑,那段青涩而甜蜜的感情,终于随之远去了。

“明晚有个小范围的同学聚会,你去吗?”方铮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风聆怔了一下,忽然,她古怪地笑了

:“林乔俐去吗?她去的话,我倒也想去瞧瞧,顺便拜谢她这么多次的照顾。”

同学聚会又选在上次的那个茶馆,这次是一些当时学院里的活跃分子聚会,班长、方铮还有几个社团里的负责人,风聆当初也是有声有色社团的骨干力量,录了好几个广播剧,在Z大的广播室里轮番播出,那清脆空灵的声音曾经也为风聆带来过一批仰慕者。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各种零嘴摆在桌上,一人一杯清茶,聊起以前的学校生涯,顿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小聆当初最有意思了,花骨朵似的就被我骗进来了,你不知道,当初我手下都抗议,再没有小妹妹进社,他们就集体退社,我终于屈服于他们威之下,使用美男计勾引了小聆。”阿武比小聆大一级,是方铮的师兄,也是有声有色的社长,说起以前的事情来眉飞色舞。

“你算是美男吗?”方铮一副呕吐状。

“我当时只是觉得阿武你这副样子,我一定能把你社长的位置抢过来,所以就跟你走了。”风聆笑吟吟地说。

“小聆你太毒了!”阿武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

“当初摄影社的老大是我同乡,还来追杀我,说肥水不留外人田,居然这么水灵的一个妹子不留给师兄。”班长拍着桌子说。

“你别说,那个摄影社的老大现在可是个知名的摄影师了,据说得了一个国际啥奖,名利双收。”

“我们学校牛人可多了!知道电台那个青墨吗?就是从我们学校出去的,据说是当时那个有声有色的创始人引荐的,现在可是红遍整个南方啊。”有个女同学嘴说。

“提起那个人,可也真是个牛人,什么都喜欢,什么都通,他创办了有声有色之后,有个节目拿了全国一个业余比赛的大奖,当时可是轰动Z大的。”

“听说他很有艺术细胞,唱歌、绘画很不错。”

“他可真是奇怪,本科在Z大建筑系,出国留学却去了一个传媒学院,这两个专业毫不相干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阿武,你说的是不是来和我配了一段广播剧,后来又无声无息消失了的那个人?”风聆听得入神,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啊,他向我打听你,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要追求你呢。”阿武兴致勃勃地准备长谈,却被班长捅了几下,看看方峥,赶紧住了口。

风聆正想追问,包厢门口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哎呦,我来晚了,大家都聊得这么热闹啦?”

风聆一看,正是林乔俐

,只见她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窄身连衣裙,披了一件皮草,踩着一双黑色镶金边的高跟鞋,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我们的大主持人来了,欢迎欢迎!”一些同学们都起哄了起来,把林乔俐迎进了包厢。

林乔俐显然十分受用,矜持地微笑着坐了下来,看到风聆,不由得脸上一僵,旋即亲切地挤到她身旁,微笑着说:“小聆,你也在啊,好久没见到你了,真有点想你呢。”

风聆皮笑不笑地说:“我倒是每天可以看到你。”

“怎么会?”林乔俐愕然说。

“电视里啊,每天看到你我就和别人吹牛,瞧,那就是当初我们班的第一美人。”风聆乐呵呵地说。

“讨厌,小聆你取笑我。”林乔俐掩住了罪。

方峥在一旁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林乔俐,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风聆只好暗暗戳了他一下。

“咦,方峥也在啊,”林乔俐暧昧地冲着他挤了挤眼,“小聆,你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敌啊。”

风聆笑了笑,颇有点心神不宁模样,凑到林乔俐耳边说:“我是临时被拉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来,你别误会啊。”

林乔俐了然地笑笑:“安啦,我知道,女人偶尔出来散散心嘛,凭什么总是男人花天酒地的。”

说话间,大家又聊了起来,说起了大学里的老师,班长留校任教,对这些老师自然是如数家珍,只不过聊着聊着,话题总能从别人那里被林乔俐扯到自己身上,仿佛众人的目光不聚集到她身上,她就誓不罢休一样。

风聆听了一会儿,悄悄地从包厢里走了出来;没过一会儿,方峥也出来了,两个人在大厅里取了一些吃的,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你确定她会这么无耻?”

“她做的事情还不够无耻吗?”

“我真想揍她一顿。”

“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风聆巧笑嫣然,让方峥忍不住有点恍神,一不留神,撞在了桌子上,差点摔跤,风聆赶紧伸手去扶了他一把,顿时心里暗暗叫苦:糟糕,演戏不知道有没有演得过头了,顾子念看见了会不会生气啊?

一群快要奔三的人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凑在一起,一聊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到十点多还谈兴十足,叫嚷着还要去酒吧拼酒。风聆自然不和他们发疯了,一伙人从茶馆出来,相互道了别。

林乔俐跟在风聆身旁,风聆敷衍了她几句,正想要去开车,忽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个黑影正默

默地看着她。

风聆怔了一下,飞快地朝着那个黑影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笑着说:“子念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不放心我?”

顾子念贪婪地呼吸着她浅浅的发香,想着自己在家里想象她和方峥的碰面,如坐针毡的心情……“不是的,我不是不放心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总想看到你才安心。”他喃喃地说。

风聆抱着他的手微微用劲了起来,嗔怪地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就是这样小心眼了。”顾子念低声说。

那声音即低沉又带着磁,偏偏又带着一丝象小孩子一样的撒娇,令风聆心头都有些发酥起来,忍不住在他膛咬了一口:“让你再小心眼!”

两个人正甜蜜着呢,林乔俐偏偏还不知趣地凑了上来:“哎呦,顾总,亲自来接小聆回去啊?”

风聆迅速地离开了顾子念,这让顾子念很不满意,瞥了林乔俐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刚才还在说呢,小聆放弃了这么好的方铮,不知道选了何方神圣,我真想让他们来瞧瞧顾总。”林乔俐笑得很灿烂。

“不必了,聆聆不让让我抛头露面,我就在外面等她就好。”顾子念揽进了风聆的腰。

风聆差点没被这句小媳妇一样的话给喷了,喉咙里因为忍笑太辛苦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狠狠地在顾子念的后背捏了一把。

林乔俐的笑容也僵住了,胡乱点了点头,终于含忿看了风聆一眼说:“小聆你好福气,要好好珍惜顾总啊。”

“我要珍惜聆聆才对,”顾子念一脸的宠溺,“我每天都担心聆聆会不会丢下我不管。”

林乔俐终于呆不下去了,急匆匆地告辞走了。看着她凌乱的背影,风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喂,顾子念,你太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妹妹被顾大少折腾得风中凌乱鸟~~

☆、第 42 章

作者有话要说:子言同学,这个乃就不懂了,这就是生活情趣,等你以后追到你的小恬姐姐就知道鸟!!

没过两天,顾子念便把一本新出炉的杂志放在风聆的手里,取笑说:“看,你的篇幅比所有的大牌明星都多,会不会从此走红全国?”

风聆一把抢过了杂志,一眼就看到了标题:神秘女频频约会,何人是真命天子?

报道把她身边的男子都写了进去,顾子念、方铮、金湛、班长,图文并茂。有和顾子念散步的,有和金湛下工地视察的,有那日在茶室门口和班长碰面的照片,其中数和方铮的一张最为暧昧:从侧面看过去,风聆正巧扶着方铮,显得亲密无间。甚至于连那日在甜品屋里和齐润哲吃甜品也记录在案,只是照片上配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称之为神秘男子。

风聆忍不住失笑:“这是有人在跟踪我拍的吗?她居然花了血本请了私家侦探?”

顾子念点了点头:“我已经找到了这家侦探社,准备连带起诉。”

“她到底想干什么?”风聆简直不能理解,“我是杀了她父母了还是刨了她家祖坟了?她这么恨我?”

“她在省台混不下去了,被退回到市台了,然后市台久未上镜,很多节目都有人了,现在闲搁着,估计以为是你在捣乱吧。”顾子念淡淡地说。

正说着,金湛的电话来了,风聆接了起来,就听到他嘲弄的声音:“小聆,问问你家顾子念,他是不是吃素太久了?自己的老婆被人家骑在头上欺负都不管?他不管我来管了。”

风聆忍住笑问:“金总,是不是小动看到那本杂志了?你是不是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金湛在电话那头“砰”地拍了一下桌子:“这谁写的报道?谁刊发的杂志?他们有没有打听打听?他们还想不想在H市混了?居然说你从大学毕业就被我包养了?居然说你把我迷得晕头转向?不是我说那个人,什么眼光,要迷也该是我把你迷得晕头转向吧?”

风聆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老板,你还是那么臭屁自大!”

没过几天,顾子念正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控告该杂志和提供稿件、照片的人侵犯风聆的隐私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索赔五百万人民币的神损失,并要求所有杂志必须收回销毁,撰稿人、提供稿件人、杂志社必须登报道歉。

环宇下辖的传媒分公司包括娱乐周刊、各式网站论坛等媒体报道了此事,并专门为顾子念和风聆写了一篇访问稿,稿件里略有侧重地介绍一下他们的感情生活现状,并对有些小报杂志以挖掘他人隐私、胡编乱造制造噱头进行了抨击。

省台的热门

访谈类节目《真实的生活》也播放了一期访谈,真实再现了顾子念、风聆和普通人一样的甜蜜夫妻生活,也随即采访了几个杂志中照片的男,班长对老同学表示了祝福,驳斥了杂志中的不实报道;方铮真诚地祝福了前女友,非常遗憾不是他和风聆走到最后;而最霸气的当然是金湛,大力赞赏了自己的首席秘书之后,表示将对该杂志和相关人员保留诉讼的权利……

节目播出后,官方微博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有的抨击他们作秀,有的羡慕风聆的运气,有的对那篇杂志的谎言表示了愤慨,更多的是对他们之间的真情的祝福。

这场官司也不停在各大媒体爆出新闻,先是那家杂志登报道歉,说是审核不严,导致发稿欠缺了真实;后是有人爆料,提供稿件的人是某台的一个主持人,和事件女主角是校友兼闺蜜,这已经是第二次供稿给娱乐杂志了,血淋淋地捅了好友两刀;最后陆续爆出该主持人从以前的平面模特、应聘工作多次主动被潜,一时之间,墙倒众人推,各种负面新闻接踵而来。

这场媒体仗打得十分热闹,一时之间让风聆有些惶恐,惴惴不安地问顾子念:“会不会弄得一发不可收拾?会不会以后我们俩都不会有平静的生活了?”

顾子念的笑容温然且从容:“放心,两家老人那里我都去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都有心理准备。法院那里也会加快案件审理速度,再过两个星期,一切都应该会尘埃落定,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报道都删除了,其他劲爆的娱乐新闻一跟上,谁还会记得你风聆是谁?”

“那林乔俐会怎样?”风聆看着电脑新闻,林乔俐又被爆曾做过第三者足,已经快要到身败名裂的边缘,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恨。

“诽谤罪最重可以处三年以下徒刑,看她自己了,看她会不会诚心悔过。”顾子念漠然说,“自作孽,不可活。”

不一会儿,顾子念的手机响了,是杜文奇打来的,他在电话里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喘不过起来:“子念,上品那个老狐狸急眼了,今天亲自打电话来问你的电话。”

“问我电话干嘛?”顾子念笑着说,“想亲自和我谈?”

“对啊,你猜我怎么答复他的?”杜文奇咳嗽了两声问。

“一定把那老狐狸气得吐血吧?”顾子念忍住笑。

“我说,你是上品副总裁,两国相争,最重礼仪,我们环宇没有副总裁,自然是我这个总监和你谈喽,要和总裁谈,让你们总裁过来吧。”

“你悠着点,这总裁的位置可是他

的痛处,小心他买凶杀人灭口。”顾子念怕杜文奇得意忘形。

“我怕他做什么?吃喝嫖赌都沾,估计我一推就可以把他推倒了。”杜文奇哼哼了两声,“一开始那个得瑟劲儿,斜着眼说你们环宇既要做□又要立牌坊,我不买凶杀他就不错了。”

“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强硬吧。估计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找了冯雯雯这样一个二百五,又发了这么二百五的两篇稿子,想让我们就范。”顾子念冷冷地说,“你告诉他,他敢中伤我老婆,我拿整个环宇和他斗,奉陪到底!”

风聆悄悄地靠近了他,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挂了电话,冲着他俏皮地一笑:“别生气,就当娱乐大众了。”

顾子念深吸了一口气,深怕吓到风聆,脸色渐渐变得和缓了起来:“这两天心烦不?请个假一起去外面散散心?”

“那这里一团乱糟糟的怎么办?谁来收拾?”风聆挠头。

“交给我,你别管了。”顾子念认真地说。

“你又来了!”风聆恼了,戳着他的膛说,“下一句你是不是又想说,环宇的事情,你就别来掺和了?”

顾子念一愣,旋即微微地笑了:“对不起聆聆,我又糊涂了。”

“记住,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是章恬,不是你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风聆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

快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起做菜,风聆洗,顾子念烧,正热火朝天的时候,风聆接到一个电话,话筒里,顾子言鬼鬼祟祟的声音响了起来:“嫂子,怎么办,小恬姐说什么都要到你家来,我拦不住。”

章恬和顾子言到家的时候,一桌菜已经烧好了,椒盐虾咕、豆瓣大闸蟹、秘制炒花蛤、上汤娃娃菜……为了招待他们俩,风聆还下去买了半只烤**,顿时餐厅里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章恬看起来神很好,挑了一个顾子念身旁的位置,不停地和顾子念说着留学时的趣事,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风聆也不生气,偶尔凝神细听,偶尔和顾子言喁喁细语,倒是让章恬有些沉不住气来。“小聆姐,这个花蛤的味道好怪,不太好吃。”她轻言细语地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风聆洋洋得意地卖弄了起来,“这是从法国和日本进口的芥末酱,一个泛酸,一个发辣,很特别哦。”

“子念哥,你觉得好吃吗?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辣的,吃了胃要不舒服的。”章恬

清脆的声音带了一丝甜美。

风聆立刻有些萎靡了起来:天,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子念你怎么都不说!下次不要烧这个菜了。”她闷声说。

“你喜欢吃就行,我喜欢烧你爱吃的菜。”顾子念轻轻地在餐桌下捏了一下她的手,朝她眨了眨眼。

“子念哥你说什么?这菜……都是你烧的?”章恬瞪大了眼睛,掩住了嘴,一脸的惊愕,“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了?”

“谁说都是他烧的!”风聆顿时恼羞成怒,“这烤**是我下去买的!这豆瓣酱是我舀出来的!这娃娃菜是我洗的!这花蛤……是我抓起来扔到锅里的!”

只听到顾子言在一旁哈哈笑出了声来:“嫂子,你确定你是在烧菜,不是在和我哥打情骂俏吗?”

☆、第 43 章

风聆缩了缩脖子,看了顾子念一眼,会心地对视一笑。而章恬却沉寂了好一会儿,没过多久,才又重新活泼了起来。

看得出来,顾子言照顾章恬很细心,总是帮她夹菜;她皱起眉头的时候,总是会担忧地看着她;她咳嗽的时候,手忙脚乱地递纸巾、倒水。章恬泰然自若地享受着顾子言的照料,却总是仰慕地看着顾子念,让风聆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

吃完饭,章恬抢着要收拾桌子,却被顾子念拉到沙发上:“小恬,章伯伯要是知道我让你干这种活,只怕要冲过来揍我。”

章恬憋红了脸想分辩,却见顾子念和风聆两个人一个擦、一个收,一个哼着小曲儿、一个喁喁细语,仿佛这样配合了很久,天衣无缝。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还有两个人的嬉闹声,令人艳羡。

章恬失落地看着厨房的门,眼圈有些发红。顾子言怔怔地看着她,低声说:“小恬姐,算了吧,还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章恬咬紧了嘴唇,倔犟地摇头:“我爸说会找子念哥好好谈谈的,子念哥一定是一时糊涂,报纸上都登了,她有那么多男人,一定不是真心对待子念哥的。”

顾子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

不一会儿,顾子念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客厅中有点诡异的两个人,沉吟了片刻,对章恬说:“小恬,你过来,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章恬兴高采烈地跟着顾子念去了书房。风聆有点担心,想着顾子言招了招手,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可惜房门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风聆靠在墙上,有些惴惴不安:“子言,你说会不会你哥谈着谈着忽然又喜欢上了小恬?”

顾子言嘲笑她:“你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怕我哥变心吗?”

风聆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道,我外表是个核桃,里面的芯儿就是西红柿,一压还是带汁儿的。”

忽然,书房里传来了“哐啷”的巨响,两个人吓了一跳,都不由自主地把手压在门把上推开了门。

“小恬姐你没事吧?”顾子言着急地喊。

“子念,子念你好好说话!”风聆则四处搜寻顾子念的身影。

顿时,书房里的情景印入他们俩的眼帘:一张凳子倒在了地上,章恬泪流满面地哽咽着,而顾子念却抓着章恬的妄图挣脱的手,一脸的严肃和漠然:“小恬,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亲情,我一直把你当成小妹妹,如果你还想叫我一声子念哥,

就永远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也再也不要和我提起这三个字。”

风聆飞快地赶到他们俩身边,低声说:“子念,你放手,别把她的手弄痛了。”

顾子念有些尴尬,对顾子言说:“子言,过来,帮我把小恬送回去吧。”

章恬激动起来,用力地挣脱了顾子念的手,哭着说:“我不要你们送!顾子念你好狠心!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包袱,说甩就甩了!还有顾子言,你还说你会帮我的,你瞧你象帮我的样子吗?一口一个嫂子的!我讨厌死你了!”

顾子言想去扶她的手僵在当场,惊愕地看着她,脸色惨白。而章恬却飞一样地推开他跑了。

风聆顿时着急起来,急促地说:“别出什么事情了,我去看看她!”

屋外有些起风了,让风聆不由得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她四处张望了片刻,终于看到了章恬正在小区门口哭着往前走。

风聆犹豫了一下,终于紧走几步到了她身旁。

章恬一边抹眼泪,一边不时恨恨地瞅她几眼,风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往前走去。

“你跟着我干嘛?不要你假好心。”章恬伤心地说。

“别难过了,眼睛肿了不好看。”风聆随口安慰说,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只会让章恬更讨厌她。

“漂亮有什么用!漂亮子念哥也已经被你抢走了!”章恬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风聆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如果他爱你,那我怎么抢得走?”

章恬忽然停住了脚步,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哀求着说:“小聆姐,你把子念哥还给我好不好?你那么健康,那么自信,那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我只喜欢子念哥一个,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顾子念不是一件什么东西,可以在我们俩手上转来转去,”风聆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本不爱他,也本不懂爱情。”

“不是的,”章恬摇着头,哽咽出声,“我好后悔当初和他分手了,可我只是不想拖累他,我如果没和他说分手,他一定不会离开我的,一定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可是你们分手了。”风聆冷静地分析,“你不要怨天忧人,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你现在很伤心,可以后当你遇到一份更美好的感情的时候,说不定你会庆幸你现在的伤心。”

“你骗人!那你现在和子念哥分手,说不定以后还会找到更好的,你愿意吗?”章恬失控地喊了起来。

风聆想起了方铮,想起了他们错失的爱情……她定了定神,笑着说:“可是,关

键是,子念现在喜欢的是谁?如果他爱你,我愿意退出来成全你们,他爱你吗?”

章恬怔怔地看着她,她心里十分清楚,以顾子念的格,说出了刚才这么重的话,顾子念还爱着她的可能早已经化为了乌有。杂志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家人们鼓励她的话都是骗人的!甚至连顾子言以前安慰她的话也都是骗人的!

风聆乘着她发呆,飞快地把她塞进了一辆出租车内,打电话问来了她家的地址,陪着她往家里赶去。

章恬一直在默默垂泪,可能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经好了,明明她回来了,明明她还爱着顾子念,可为什么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爱人已经不在原地等她了呢?

章家离顾家老宅不远,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风聆把她一直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风聆忍不住有些恻隐,低声说:“小恬,把他忘了吧,多看看你身边的人,有很多人喜欢你,不要让以前的感情蒙蔽了眼睛。”

章恬的声音有些绝望:“没有人喜欢我。”

风聆忍不住为顾子言掬了一把同情之泪:“你好好想想,你每次有困难的时候会想到谁?你有心事的时候会想到谁?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去追悔。”

章恬摇了摇头,目光呆滞:“不知道,你别说了,我想去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她慢吞吞地挪进了家门。

风聆回到家里,顾子言已经走了,顾子念则在客厅等着她,一见她进来就朝着餐厅努了努嘴:“饭后水果忘记吃了,自己拿。”

餐桌上放着切好片的苹果,吃起来又甜又脆,让风聆有种错觉:好像这苹果是从章恬的嘴里抢过来的。“喂,你怎么不问问她怎么样了?”她一边吃一边坐在了顾子念的身旁。

“你希望我关心她吗?”顾子念笑着问。

风聆点点头,又摇摇头。

“本来章伯伯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先骗骗她,然后他们再慢慢地做小恬的思想工作,被我回绝了。”顾子念凝视着她,淡淡地说,“我既然已经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就不要让她一直抱着希望,就让她彻底地伤一次吧。”顾子念淡淡地说。

对于风聆来说,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可能是那时章恬的背影看起来太过忧伤,风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做了很多个噩梦。

……

章恬躺在浴缸里,雪白的浴缸上到处都是殷红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而章恬却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神情古怪地朝她伸出手去:“小聆姐,你不把子念还给我,我就去死了。”

……

顾子

念搂着章恬,满脸歉意地看着她:“聆聆对不起,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你好好保重自己,把我忘了吧。”

……

风聆急剧地喘息着从梦中醒来,惊惶地朝四周看看,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那张大床上,顾子念依然侧躺在她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睡得正香。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出来,让她忽然有些小小的忧伤:要是章恬真的想不开,顾子念该怎么办?

她忍不住想象了梦中的画面,心里一阵发慌,反手轻轻地推了推顾子念,顾子念惊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她,许久才回过神来,搂住了她:“怎么了?”

“我害怕。”风聆钻进了他的怀里,“我梦见章恬自杀了。”

顾子念忍不住失笑:“女人,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不会伤心过度,做些傻事吧?”风聆忧虑地说。

“不会,我了解她,她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健康的体魄,她不会想不开的。”

“要是她真的想不开了呢?”风聆固执地追问,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子,用各种臆想来拷问自己的爱人,想从中得到一丝慰籍。

顾子念想了想,低声说:“如果这样,我不会再见她,就让我做个狠心的男人吧。”

他的声音温暖而从容,让风聆浮躁的心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在外旅游的人匆匆镥过~~

☆、第 44 章

第二天,风聆颇有点心神不宁,一听到电话铃声都有些神经质,深怕有人告诉她章恬出事了。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顾子言探听章恬的消息。

电话里顾子言的声音有些异常:“嫂子,我要出去旅行。”

“怎么了?”风聆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小叔子关键时刻怎么也出状况了?

“我想通了,我这样一厢情愿的爱情实在有些可笑,知道的人说我痴情,不知道的人一定说我犯贱。以后就把她当成一个姐姐吧,一个可以偶尔关心偶尔聊天的姐姐。”顾子言苦涩地说。

“你想通了那还要出去旅行?别一个躲起来偷偷伤心,有事情和大家说说,这才会心里好受。”风聆着急地说。

“没事啦,偶尔文艺青年一下,找个地方去哀悼一下我的初恋。”顾子言的声音神起来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哥说开了也好,省得她一直抱着幻想,小恬姐是个好女孩,她不会做哪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你和她说了吗?”风聆小心翼翼地问。

“没说,就让这份感情埋在我心里吧,”顾子言洒脱地说,“不过我早上去看过她了,和她告了个别,说以后不能随时随地陪着她了,让自己多出去玩玩,别老是闷在家里。”

挂了电话,风聆的心落回了原处,不一会儿,楼下前台打电话上来,告诉她有个姓林的小姐找她。

再次见到林乔俐,风聆吓了一跳。原来一直光鲜亮丽的林美人忽然好像一支盛放之后即将枯萎的鲜花,披肩的卷发一看就没有仔细打理过,脸上的粉扑得太厚,好像蜡像一样,一双眼睛黯淡无神。

一见到风聆,林乔俐眼里立刻闪过泪花,哽咽着上前想要去拉风聆的手:“小聆,让你老公放过我吧,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对,你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风聆心里厌弃,避开了她的手,笑着说:“乔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你发的那些照片和报道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有数,谈不上什么放过不放过的。”

“小聆,都是我一时糊涂,我的嫉妒心作祟,为了这件事我都快完了,台里说这件事影响太大,不让我上节目了,你老公让我赔的钱我一辈子都赔不起,还和好多同学朋友都闹翻了,”林乔俐哀哀地恳求说,“我都患上神经衰弱症了,每天都跑医院,这下下去,我真的活不了了。

“子念不是有另一条路给你走吗?你登报道歉,收回杂志。”风聆冷冷地说,她不是圣母,本不想原

谅这个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恶毒女人。

“这怎么行!”林乔俐尖叫了起来,“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小聆,我给你口头道歉,到所有的同学那里、你亲戚那里帮你澄清事实,行不行?”

“不可能,这是子念和我最后的底线。”风聆冷静地看着她,“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风聆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只听见林乔俐在后面叫道:“风聆!你不要欺人太甚!”

风聆转头看着她,嘲讽地一笑:“你敢做错事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登报道歉都不敢,你敢说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林乔俐愣住了,忽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我有什么错!都是我命不好!我明明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努力,为什么总是你比我受欢迎?为什么是你找了这么一份好工作?为什么是你嫁了一个好老公?为什么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不公平!”

风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用镜子照照你的心吧,看看里面是多丑陋多腐烂!”

很快就下班了,顾子念今天很忙,据说明天冯雯雯案件正式宣判,今天环宇的律师和几个高层在做最后的紧急磋商。风聆没开车,就在金氏的大厦门口等出租。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风驰电掣般地在金氏门口停了下来,有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走了出来,神色匆忙地拨打着手机。与此同时,风聆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你是风聆小姐吗?我是齐润哲齐先生的秘书,他出了车祸,在动手术,昏迷前一直说想见你,能不能请你立刻跟我去趟医院?”

手机里的男人声音几乎和门口那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风聆挂了电话,疑惑地走到他面前:“齐润哲出车祸了?很严重?”

那个男人一愣,立刻焦急地说:“是的,口受到重击,我出来的时候刚刚推到手术室里,他一直说要见你,他的家人让我过来接你。”

风聆顿时也有点着急了起来,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难道是有人害齐润哲?难道是有什么上品和环宇之间的秘密要告诉她?“他在哪个医院?”

“风小姐你上车吧,我送你过去。”那个男人拉开了车门。

风聆有些警惕,想了一下摇头说:“不用,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那个男人劝说了几句,见她十分坚持,就只好把地址告诉了她:“风小姐,请你尽快赶来,齐先生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他的红颜知己

。”

风聆匆匆忙忙给顾子念发了一个短信息,就到了市一医院,医院前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那个男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她了,一见到她,就带着她往里走去,一边详细地和她说着齐润哲出事时候的情况。

“齐先生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说是有些关于环宇传媒的隐秘要告诉他,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其实向来对环宇没有什么很深的敌意,所以就想着去把你接上一起过来听听。在建安路口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辆电瓶车窜了出来,司机为了避让它,就和一辆皮卡车撞了,他的肋骨都断了,流了好多血……”

“有生命危险吗?”风聆见他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也没什么不轨的举动,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不知道情况,肋骨刺进了内脏什么的,需要立即手术。”那名男子说着,把她领到了八楼的外科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着,外面有好多人在等着,一个年级大的老太太在那里抹眼泪,一旁围着好多大叔大婶在低声地劝说。护士来来回回地进出着,神色凝重,让风聆第一次感到了生命是多么渺小、多么脆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想到那个肆意张扬的男人现在无助地躺在病床上任由一声宰割,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往齐润哲的家人那里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那名男子像是看出了她的念头,低声说:“风小姐,那几个是齐先生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向来和齐先生不和,你过去了只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齐先生的父亲不在,另一个是他的姨母,你看……”

风聆想起了环宇和上品的官司,摇了摇头:“那我就不过去了。只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要不要去问问医生?”

正巧,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带着口罩,只看到了一双眼睛,风聆着急地拦着他问:“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瞟了她一眼,可能是急着去拿东西,颇有点不耐烦地说:“暂时没有,手术正在进行中,你耐心等候一下,估计还要一二个小时。”

风聆只得又退了回去。

“风小姐,你要不要到那里歇一会?我帮你去买点吃的。”过了好一会儿,那名男子看了看手表问道。

风聆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看着他急匆匆地走了,便心不在焉地坐在手术室外的一条长凳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顾子念没有回复短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了;那个老太太一直哭,一直念叨着“幺仔,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个男人去买东西也一直没回来……

不一会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风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刚想站起来,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幺仔是G市的方言,齐润哲不是G市人!她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老太太,僵硬地分开众人走到她面前:“阿姨,里面的人是谁啊?”

“我的幺仔啊,被车撞成这样啊,叫你别把电瓶车开得飞一样啊,你就是不听……”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开了。

“我们是吴汉民的家属,你是谁?”一旁有人问道。

“这……里面不是一个叫齐润哲的人吗?”风聆懵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众人一拥而上,隔着缝隙,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病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孩。她飞快地拨开人群,走进手术室找了一圈,护士正在收拾东西。“哎,你这人进来干吗?病人都走了,你赶紧出去!”

她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飞快地掏出手机一看,只见上面没有信号,完全被屏蔽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匆匆撸过~~亲们,要冒泡要花花哦~~

☆、第 45 章

风聆的脑袋嗡嗡作响,后背一阵发冷,握着手机的手一阵发颤,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手术室门口挂了一块牌子:手术重地,请勿使用手机,以免干扰仪器。一旁走过的一个护士瞥了她一眼,可能看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开口说:“你打电话到外面去,刚才这里动心脏手术,信号屏蔽了。”

风聆怔了一下,飞一样地往外跑去,果然,出了这个手术室,手机就渐渐搜索到了信号,跑到住院大楼的门口的时候,手机好像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儿地震动了起来,风聆抬手一看,上面跳出了二十多条短信和四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顾子念的号码。

聆聆你在哪家医院?怎么打不通你的电话?

聆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聆聆你别慌,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

一时之间,风聆看着这些短信,都不知道这些汉字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她颤抖着按着顾子念的电话号码,按了好几个错键,反反复复,十一个数字居然按了将近一分钟。

电话接通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促地说:“子念我没事!我被人骗了过来,现在就在市一医院里。”

“我的姑,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快找疯了,有人说你被绑架了,威胁子念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撕票!”手机里传来了杜文奇气急败坏的声音。

风聆的脑子嗡地一声,脚下踩了一颗小石子,踉跄了一步,差点没摔倒。她又惊又怒,四处搜索着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只可惜医院里人来人往,压儿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我没有被绑架,只是到了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文奇,这件事情一定有预谋,你们报警了没有?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

“我的姑啊,你可千万别到处乱跑了,你现在就在原地呆着,我马上过来!”杜文奇着急地喊了起来,“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子念非杀了我不成!”

“子念呢?子念在哪里?”风聆敏感地问,这是顾子念的手机,他怎么会把手机交给别人?

“我来了再说。”杜文奇没有回答。

风聆不答应了:“你别藏着掖着!他在哪里?去公安局了吗?”

“去什么公安局!他怎么舍得会报警!”杜文奇忍不住嚷了起来,“一听说你被人绑架,他魂都没了,条件随便人家开,然后疯了一样地出去找你……唉,你等我,我们见面再说。”

风聆站在医院门口,眼看着杜文奇的车子风驰电掣般地在马路上停下,

又看着他四下张望了片刻,急匆匆地走到了她面前。“走,我送你回家去。”

风聆的右眼皮一直跳,跳得她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她不肯走,固执地看着杜文奇:“我要见子念。”

“他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很快就回来了。”杜文奇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旋即又摆出一张笑脸,“放心啦,他那么大一个男人,还能有什么事情。”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朝他伸出手去:“他的手机!”

“手机?手机我落在办公室了……”杜文奇笑着说。

风聆二话不说,拨通了电话,顿时,杜文奇身上响起了铃声。

杜文奇顿时尴尬万分,不得不从兜里拿出了手机,递给了风聆:“我算看明白了,你们俩夫妻都是聪明人,我就只有跟着混的份儿。”

风聆一看,手机屏幕已经摔碎,壳子也分成了几片,用胶带纸缠了起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厉声说:“文奇,你老实说,子念到底怎么了?”

“唉,我这个夹心饼干真是难做,”杜文奇叹了一口气,“他不让我说,说是怕你担心,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让我办砸了。”

说着,杜文奇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把手机交给了风聆:“喏,你自己和他说吧。”

风聆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手机,试探着“喂”了一声。顾子念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聆聆,你没事吧?”

“子念,我没有被绑架,他们骗你的,你别上当!”风聆愤怒地说。

良久,手机那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顾子念喃喃自语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聆聆你回家去吧,等我回来。”

这不像是疯找了她那么久的顾子念的语气,风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子念,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在公司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顾子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

“顾子念,你别骗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你!”风聆的声音忽然有些失控,带着一丝勉力控制的哭音。

杜文奇带着风聆在这个医院里绕了两圈,到了医院西面的一排古色古香的小洋楼里,显然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和外面的拥挤相比,显得十分安静。

顾子念在其中的一间,正躺在病床上,口和左腿包着刺目的白纱布,高高地搁起,脸上有着一些明显的伤痕。风聆一推开门,看到他这个样子,泪水顿时涌了上来,站在门口不动了。

顾子念微微一笑,冲着她招了招手:“傻瓜,受了一点小伤而已,用得着哭成这样吗?”

r>  风聆走到他的床边,忽然趴在他的手臂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迅速地湿透了他的衣袖,烫得顾子念心都颤了起来。“好了好了,没事的,腿就包的可怕,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脸上也不会破相,这两天你就将就一下,别看我太难看就不理我了。”他语气轻松地说着笑话。

“什么一点皮外伤,幸亏车子结实,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杜文奇跟在后面,沉着一张脸,“就知道你心慌意乱的要出事情,都让你等在公司里,你还偏要发疯似的到处去找人。”

“你说我坐得下来吗?扯淡!”顾子念瞪了他一眼。

杜文奇也不理他,只是对着风聆说:“小聆你好好给他立立规矩,要知道,他这要是撒手不管,环宇上上下下近千号人全都被人看笑话。”说完,他知趣地掩上门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顾子念见风聆还是趴在那里不肯起来,只好哼哼了两声说:“聆聆,我想喝水。”

风聆终于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他。

“丑死了,眼泪鼻涕一大把。”顾子念没有去接水,只是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放心,为了你的幸福,我会好好保重自己。”

风聆终于开了口:“子念,你要知道,我受伤了你有多痛,你受伤了我就有多痛。”

顾子念凝视着她,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说:“我知道,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后悔,没有早早把那个杂碎收拾了。”

“他们怎么骗你的?”风聆问道。

“有人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冯雯雯的粉丝,让我们立刻接受调解,和上品签署协议,不然就撕票。”顾子念一想到这个就心有余悸,揽着风聆的手紧了一紧,“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又四处找不到你的人,以为真的是老天爷在捉弄我,让我乐极生悲,泰极否来。”

“那你接受了?”风聆心里突突一跳。

顾子念默不作声,他不想让风聆内疚,本能地想否认,可是,看着她清澈通透的目光,却说了实话。“不就少赔了七百万,没事,其实要不是他们揪着你在杂志上胡说八道,我早就计划和他们和解了。”

风聆心里明白,这是顾子念在安慰她,这场官司打了这么久,已经不是赔钱的问题了,是两个公司脸面的问题,更是这个圈子的一个风向标,两个公司谁强谁弱,谁胜谁负就在这场官司的结果上。而现在,环宇从一开始的寸步不让到如今突然和解,不亚于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一定是上品的人干的,齐润哲怎么

会有这么一个无耻的大哥?”风聆恨声说。

顾子念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得风聆心里有些发毛:“子念,你怎么了?”

“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这么喜欢冯雯雯,我就好好送她去上品。”顾子念意味深长地说,“齐润哲这次要好好感谢我,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他。”

这样顾子念看起来有些险,风聆心里有些发毛,试探着问:“齐润哲怎么了?”

“傻瓜,他和他大哥斗得狠呢,原本他们窝里斗,我乐得在一旁看笑话,现在他大哥居然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来和我们做对,别怪我提前送份大礼给齐润哲。”顾子念冷冷地说。

风聆紧紧地依偎在他身边,低声说:“子念,你说的大礼,会有危险吗?”

顾子念摇摇头,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仿佛能给人无穷的力量。“齐润哲的大哥看上去行事狠辣,其实骨子里却没有那种狠绝、一往无前的品,目光更是短浅。想必他父亲看透了这个大儿子,才挑了这个小儿子做了当家人。他除了耍耍刚才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没胆子做其他事情,你放心。”

“子念,你记住,不管怎样,任何事情都换不来你的平安,”风聆凝视着他,认真地说,“我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你不能有事!”

顾子念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在这个忙碌的时候,可以算的上是忙中偷闲。风聆不愿意假手别人照顾他,便向金湛请了几天假,每天一个人忙里忙外,小日子过得也挺甜蜜。

只是杜文奇经常来和顾子念讨论公司的事情,每次总是眉头深锁地匆匆而来,又神情舒展地悠闲而去,想必在顾子念那里支了招去对付上品那个小人。

齐润哲也打了个电话来,言简意赅地对风聆说:“对不起,我代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哥向你和顾子念道歉,你放心,我会收拾他的。”

林乔俐不知道怎么得知了顾子念住院,居然还厚着脸皮来求情了一次,顾子念实在不愿搭理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周五就开庭,她要是不想赔得倾家荡产,就在周五前登报道歉,过时不候。

看着林乔俐扭曲而呆滞的脸,风聆心里一阵痛快: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想多惹是非,隐忍退让,原来,有些人是本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一退再退,便会退无可退。

顾子念的腿没什么大事,倒是胃部受了一点撞击,有出血的现象,偶尔还会疼痛。他的主治医生也是顾家的家庭医生,是顾家的老朋友了,乘此机会,他坚持让顾子念做了个全身检查,絮絮叨叨地告诫小夫妻俩

:“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要等出了问题再来,出了问题就晚了,年轻人,就知道拼命工作……”

顾子念最怕这个世叔念叨,他在医院住烦了,急着要出院回家,赔笑说:“王叔叔,这不是有您老人家嘛,我们全家人都胆气足着呢。”

“贫嘴!”王医生瞪了他一眼,“明天过来拿报告。”

顾子念响亮地应了一声,忙不迭地收拾了东西,和风聆一起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忧桑四十五度望天~~啥时候你们两个人能不出状况了啊!!


46-50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外表温柔成熟,内心骚包幼稚的顾大少,你这样是想干什么来着!

很快就到了周末,风聆下班之后经过了一家家纺专卖店的橱窗,忍不住诱惑,买了两套十分漂亮的床上用品。大朵大朵的荷花仿佛用水墨画晕染而成,深深浅浅的玫红色层层叠地绽放在雪白的湖水中,中间点缀着青绿的荷叶,铺在样品床上,即浪漫又温暖。

回家之后风聆就乐颠颠地把床单扔进了洗衣机,又是洗又是晒,想过两天的时候乘顾子念不注意的时候铺好,给他一个惊喜。

从阳台出来的时候,风聆发现顾子念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呆呆地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蹑手蹑脚地抄到他的背后,忽然扑了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快把钱都交出来,饶你命!”

顾子念吓了一跳,失笑道:“你都拿去吧,留下我的命,让我和我的聆聆白头偕老就好了。”

风聆咯咯地笑着,倒进了他的怀里:“子念,你嘴上是抹了蜜吗?一开口就是甜言蜜语。”

“我的心里话。”顾子念轻叹了一声,忽然抖擞了一下神,从包里掏出一张当地发行量最大的H市晚报,“送给你的礼物。”

风聆接过来一看,在副刊的头版头条,刊登着林乔俐的道歉声明:本人郑重申明,我与风聆小姐因为各种不必要的误会产生了嫌隙,因而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对风聆小姐的私生活进行了诽谤和污蔑,刊登在xx周刊第一百零四期上。事发之后,对风聆小姐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和破坏,本人深感歉疚,在此郑重向风聆小姐道歉,并承诺尽全力收回杂志,消除影响。

风聆拿着报纸,心里感慨万千,半晌吐出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顾子念轻轻地捋着她的发丝,低声说:“她应该不敢再来烦你了,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风聆点点头:“就算她想再来,我也不怕她。”

顾子念失笑道:“我知道,你是金氏的首席秘书嘛,俾倪天下。”

风聆顿时又羞又恼,捶打了他两下:“你就知道取笑我,下次你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

顾子念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倒在沙发上,风聆顿时成了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忿忿地叫了两声,最后被顾子念堵住了嘴唇,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不知怎地,今天顾子念的吻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样,仿佛狂风骤雨般席卷了风聆的领地,夺走了风聆所有的呼吸。

顾子念用力吸吮着风聆的甘甜,炽烈的气息将风聆整个包围了,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

从风聆的唇边离开,凝视着她,眼里的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风聆有片刻的失神,嘴唇因着刚才的热吻而微微张启,顾子念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低声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风聆差点跳了起来,红着脸嘟囔说:“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

“其实我比较想先吃你。”顾子念在她绯红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

两个人在沙发上嬉闹了起来,最后气喘吁吁地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这静谧的一刻。

忽然,风聆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两个人怔了一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顾子念动了动嘴,笑着说:“聆聆,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那个赌约,你什么时候要兑现?”

“什么?赌约?”风聆脑子转得飞快,假装糊涂说。

“就是一个月不吃甜品或者减肥到九十斤的赌约,难道你想耍赖不成?”顾子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哦,那个赌约啊,”风聆一脸的恍然大悟,“这个,难道不是你应该乖乖地把新碟发布会的邀请函给我嘛?”

顾子念瞅着她,眼神里含着揶揄:“我好像依稀听到有人说,某个人在某天清晨吃了一大块蛋糕,一点儿也不注意养生,我算了算,好像那是我们赌约的最后一天。”

风聆嗷地一声尖叫了起来:“喂,你太奸诈了,你听到了居然还装作不知道!害得我白高兴了这么久!“

“我喜欢看你暗自得意的样子,”顾子念温柔地看着她,“还有你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啃着手指头傻笑的样子,还有你佯做不在意却一脸捡了便宜的样子,我看了这么多天,准备来验收一下成果。”

风聆顿时被噎住,瞪着他看了半天,终于发飙了:“顾子念,你肚子里的墨水真的真的真的太黑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我们的风大秘书被挤兑了几句,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履行承诺,让顾子念予取予求地差使一天。

以往风聆一觉能睡到大天亮,可第二天她一早就醒过来了,躺在床上装着熟睡的样子,听着顾子念为了不吵醒她小心翼翼地起床。她心里有些奇怪,以前顾子念都喜欢在床上抱她一会儿,然后看着她在怀里醒来,今天这个样子,难道说有什么谋吗?

她决定装睡到底,这样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地赖掉半天。只可惜,不一会儿,顾子念就回来了,趴在窗前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她怎么可能比得过顾子念的耐,不一会儿就自己咯咯地笑了出来。

顾子念拿出了一

个包装盒,递给了风聆:“送给你,不过有个要求,今天要传给我看。”

风聆捏着盒子,有一瞬间有点紧张,可能是受虞美美的荼毒太深,深怕里面放着一套奇怪的猫耳制服或者是夸张暴露的感衣服。打开一看,她松了一口气:里面是套裙子,上身收腰的海军衫,海军领蓝白相间,下面是条没过膝的大百褶短裙,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十分漂亮。

“喂,我这样穿出去会不会被别人嘲笑啊,年纪这么大了还扮嫩!”风聆从试衣室里出来,不满地说。

顾子念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人甜美靓丽,青春可人,仿佛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定了定神,笑着说:“怎么会,我就是担心一点。”

“什么?”风聆不安地撩了撩裙摆。

“会不会有人告我诱拐未成年少女。”他一本正经地说。

风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只是力度和表情都不到位,看起来好像撒娇。

吃过早饭,顾子念带着她到了环宇,今天休息日,公司里看起来比平时要冷清了很多。风聆有点奇怪:“你还要上班?难道你今天要我扮演端茶递水的小妹?”

“我怎么舍得。”顾子念摇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帮她捋了捋头发,“今天有个要求,所有的事情,都不许你问为什么。”

“为什么?”风聆不解地问。

顾子念含笑看着她,她只好悻悻地住了口。“神神秘秘的,不问就不问。”

不一会儿,公司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俩到了一间录音室,这是风聆第一次进入到正规的录音室,各种密的仪器,封闭的空间,连带着她自己的说话声都带着一点专业的范儿。

“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星录歌的地方?”风聆有些兴奋,在仪器上来去。

顾子念递给她一叠打印稿,风聆疑惑地接了过来,看看标题,有些熟悉,她想了想,兴奋地说:“我知道这篇稿子,我在学校的时候录过广播剧的。”

那时候她才刚刚入学没多久,被阿武拉进了有声有色社团,阿武说在Z大的社团都要出成果,不然就拉不到赞助,就在Z大电台搞了一个广播剧评选活动,当时她和另外几个同学选了这篇带着一点凄婉的青春小说,在Z大电台的轮番播出下一而红。

“再录一个,我找不到以前的母带了。”顾子念低声说。

“你听过了吗?”风聆想起久远的往事,有些激动,“那时候我们有好几个人呢,在学校的一间自习室录的,深怕有人来打扰,凌晨两点偷偷地碰

头,后来就条件好了,再也没有这样又傻又冲动的时候了。”

顾子念疑惑地问:“社团不是有录音室的吗?”

“都被一群老家伙占领了,去录还要说个半天好话,我们一气之下就说自己弄。”风聆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我们的广播剧得了第一名,那些人讲话的腔调就完全不一样了。”

顾子念看着她,眼神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看得风聆怔了一下,翻了翻手里的稿子,奇怪地问:“你哪里弄来的?里面人物就有四五个,我一个人怎么录?”

“我来帮你。”顾子念兴致勃勃地说着,翻到了其中的一页,“就录这一段,男女主人公互相表白的那一段。”

“咦,那里有好几个粉红色的气球!”

“我们把它们去偷过来玩好不好?”

“哎呀,跑了一个,快抓住它!快!你可真笨!”

“你才笨呢,一直跟着它跑,像个小猪一样。”

“它们好讨厌,我们把它们都踩爆了好不好?”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了起来。

“咦,气球里有东西,这是什么?”

“球球!我——爱——你!”

……

女主人公从爆掉的气球里拿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喜极而泣,两个人在繁华的街头拥吻……这一段感人至深的场景曾经被风聆和另一位男同学用声音渲染得淋漓尽致。风聆温习了几遍,立刻便找到了当时的感觉,这些对白现在念起来,虽然少了当时的那份青涩,但多了几分风聆对感情的领悟。

两个人一直在录音室里折腾了一个上午,顾子念把想让风聆录的部分都用红线标了出来,情节的跳跃很大,有时候就是风聆的一段内心独白,顾子念就坐在旁边听着,听着听着就呆呆地出神起来。

这篇小说最后是个开放的结尾,女孩得了一种怪病,留下了一张纸条,翩然远去,而男孩却在他们相识的城市苦苦等待。当初结尾播出的时候,赚了听众好多眼泪。一如既往的,顾子念讨厌这样的结局,在两个人热恋的时候就结束了录音。

☆、第 47 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在这美好而浪漫的时刻,你们想说些什么?还是彻底沉醉不会说话鸟?醋妈是多么多么的亲妈属啊,沾沾自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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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好多亲可能是新戳进来的,小醋在这里再次解释一下,最近被一个盗文网站弄得实在很伤心,以前几篇文章,经过预防,盗文的网站最起码是隔天盗,让我心里起码还有个安慰,所以也不在文里折腾了,可是这次,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总是在更新十分钟后就同步盗了,令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所以无奈之下,出此下策,每一章都用旧文提早更新,到时间再用新文替换,我会在标题处用醒目的蓝字加以提示,希望亲们能够谅解,你们能帮我的就是在我第一次更新的时候不要戳进来,老时间十二点的时候再来看文,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下午的时候,顾子念和风聆来到了他们的母校Z大。Z大是全国的重点院校,有好几个校区,他们所在的那个是本校,位于H市的植物园旁,依山傍水,人杰地灵。

走在校区里,古木参天,碧草成荫,各种现代建筑和古建筑交错,一条半人工半天然的河流在校区里穿过。时值周末,莘莘学子们都看起来一脸的轻松自在,嘻嘻哈哈地在马路上成群结队地走过。

顾子念和风聆手拉着手,走过曾经的教学楼,走过曾经的图书馆,走过曾经的寝室。风聆叽叽喳喳地向顾子念介绍自己的大学生活。

“看,那里,我们翻过寝室的墙,后来被林乔俐告了一状。”

“我们在那个小场上搞过一个募捐活动,同学们后来都激动得快哭了。”

“有次那个宣传栏不知道被谁半夜里撕了,贴上了本院的十大美女排行榜,把老师的嘴都气歪了。”

……

风聆说得口干舌燥,侧过头来,看见顾子念听得一脸的认真,不由得捶了他一下:“喂,怎么光我说啊,你呢?”

顾子念笑了笑:“没你这么丰富多彩,如果能早点碰到你就好了。”

风聆掐指算了算:“我入学的时候你刚刚毕业,碰不上了。”

顾子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忽然有些怅然:“是啊,可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该是你的东西,一点儿也强求不来。”

“怎么忽然说这么灰心丧气的话?”风聆笑了,“这可一点儿也不象我认识的那个顾子念。总而言之,现在我们俩在一起了,以后也是我们俩在一起。”

顾子念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啊,幸好是这样。不过,今天我还是想来看看你以前的生活,就好像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错过。”

风聆心里发甜,嗔怪地瞥了他一眼:“谁让妈把你早生了一年,不然说不定我们真能在大学里就认识呢。”

“是啊,那说不定就没有方铮什么事情了。”顾子念喃喃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顾子念对方铮好像特别得介意,风聆有些纳闷,却也不想多提,正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岔开呢,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音乐声,往前面一瞧,只见一个网球场里围满了人,外面挂了一个横幅:有声有色草K歌挑战赛。这个熟悉的名字让风聆顿时眼前一亮,她拉着顾子念挤进了人群。

网球场里的场地布置的挺像模像样的,各种设备一应俱全,此时正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同学在唱汪峰的一首《春天里》,闭着眼睛嘶

吼的模样颇有明星的范儿,只可惜飙到高音的时候音破了,引起了底下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主持人看来就是有声有色社团的,一边拉票,一边煞有介事地鼓动台下的人上来同台PK。“同学们,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再不唱歌我们就哑了!再不上台我们就收摊了!别犹豫了,一起来high一把吧!”

他的话很有煽动,不一会儿,相继从台下上去了好几个人,唱什么的都有,《征服》、《十年》、《记事本》……一首接着一首,风聆看得津津有味。

顾子念忽然凑了过来,低声说:“聆聆,上去为我唱首歌吧。”

风聆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人家这是大学生K歌,你要想听,我下次去歌厅唱给你听。”

“可我想听,今天特别想听你唱首歌。”顾子念凝视着她的眼睛。

一旁的几个年轻人听见了,起哄起来。

“唱吧唱吧,爱就要大胆地说出来!”

“别慌,不行的话让这位大哥一起上去陪你唱。”

“对对对,两个人对唱好了,深情对唱,来,大家给点掌声!”

……

台上的主持人仿佛也听见了这里的动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妙语如珠:“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对情侣!难道这是要上来真情表白吗?真是令人期待啊,让我们有声有色为你们见证这美妙的时刻吧!不要犹豫了,歌声是爱情最好的催化剂!”

顾子念看起来很坚持,风聆素来就不是扭捏的人,顿时豪气万千地一拉顾子念走上了台。情侣对唱的歌有很多,不过风聆最喜欢的是一首并没有大红大紫过——很早以前许茹芸和熊天平的一首《你的眼睛》,曾经她偶尔听到了这首歌,为它设置了很长时间的单曲循环。

旋律缠绵悱恻地响了起来,风聆不由得有些紧张,她很长时间没有唱歌了,不知道会不会丢人。顾子念捏了捏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顿时,她的扑扑乱跳的心安定了下来。

爱你忘了苏醒,

我情愿闭上眼睛,

任凭此生此世长睡不醒,

你就是我的来生。

爱是绝境,

幸福的人不远行。

断了春去秋来苦苦追寻,

宁愿和你漂忽不定。

不让你的眼睛,

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

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r>  看着你的眼睛,

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心疼你每一步爱的艰辛,

苦难的梦特别真心。

和原唱的声音刚刚相反,顾子念的声音低沉而微微沙哑,透着一股深情,而风聆的声音清澈空灵,仿佛冰山上流下的一汪清泉。两个人配合得默契自然,好像演练过无数遍一样。一曲终了,最后一句的清唱,两个完全不同的音质糅合在一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和动听。

主持人看起来很惊喜,堵住想要下台的两个人,热情地说:“二位留步,让我过过主持瘾,采访一下。二位是Z大的学生吗?是不是在Z大相识相知相恋的?有没有听说过有声有色?”

风聆笑着点了点头:“我就是从有声有色……”

话还没说完,后台有个人探出头来,高声叫道:“我认识他们两个,我看到过社里的历届社员留影,是我们学姐和学长!”

风聆刚想回答,顾子念却皱了皱眉头,乘那个主持人不注意,拉着风聆跳下了舞台,任凭身后的人喊叫,飞一样的逃走了。

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在河边停住了脚步,对视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风聆沾沾自喜地说:“看来我也有当歌星的潜质。”

“我讨厌你抛头露面的,”顾子念看着她,煞有介事地说,“我想把你藏起来,就让我一个人看到。”

“喂,你以为我是你宠物吗?”风聆抗议说,“想到了就拿出来看看,不看了就放进包里?”

“这个主意好,去哪里弄个缩小剂来,把你变得象拇指姑娘一样,然后就可以一直随身带着。”顾子念煞有介事地说。

风聆踩了他一脚,嬉笑着跑了开去:“我看找到缩小剂还是让你自己先变成拇指先生吧!”

晚餐是在宝山上的一个西餐厅吃的,隶属于金氏集团下的一个贵宾俱乐部,餐厅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和一个温泉酒店,幽静雅致,是H市上流名仕趋之若鹜的去处。烛光晚宴浪漫而美味,让风聆不由得有些疑惑,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让顾子念这样的煞费苦心?

宝山的夜景迷人,餐毕顾子念带着她来到预定的房间。这是温泉酒店中最豪华的一间,足足有二百来平米,被三面的栅栏和树林巧妙地拦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其中一面面向山谷,整个宝山尽收眼底。

山风把沙质的窗帘吹得四处飘拂,仿佛梦幻一般,木制的平台上有一个石头铺成的温泉池,嫣红的玫瑰花正漂浮在

水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池边放着两杯红酒,点缀着近十盘蜡烛,火光点点,印衬在幽蓝的天空中,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

风聆的眼睛映着烛光,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美景,仿佛整颗心都醉了。

“扑通”一声,沉寂的夜色被打破了。风聆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顾子念已经脱去了衣服,赤/裸的身躯在月色中散发中诱人的气息。“聆聆,过来。”他的声音那么低沉,蛊惑着她。

风聆本能地摇摇头,这太疯狂了,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先洗,我可以等的。”

顾子念的手固执地朝她伸着,下巴微微扬起,整个身区体仿佛那米开朗基罗的最著名的雕像,带着勃发的力量和美感,让风聆看得有些呆了,不知不觉地脸都烧了起来。

她还试图负隅顽抗,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我……我怕感冒,对的,感冒了就不好了,你快到池子里去……”

顾子念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赌约。”

风聆顿时傻了,半晌,她破罐子破摔,嘟囔着说:“好,你强迫我的,你记住了……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顾子念听话地微微眯起了眼睛,透过睫毛的缝隙,看着她颤抖着脱去了衣服,看着她偷偷地走到池子边,看着她悄悄地踩进了温泉里……

忽然他睁开眼睛,一把把她拉进水里,哗啦的水声伴随着风聆的尖叫声,旋即,两个人肌肤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顾子念的下巴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摩挲,轻轻地喘息声响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温热的水包围着两个人,所有的神经末梢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风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谷欠望在缓缓地抬头,她不由得不安地轻轻扭动了起来。

顾子念口申吟了一声,随手拿过了池边的红酒喝了一口,旋即将唇覆在她的唇畔,嫣红的酒在两个人的唇中流淌,些许从唇角流了下来,滴落在风聆雪白的肌肤上,又落进池里,晕染出了诱人的花朵。顾子念俯身在吸/吮着风聆肌肤上的甘香,点燃了无数的火种。

风聆彻底迷醉了,她的双颊嫣红,眼神迷离,口中溢出轻微的口申吟,这俨然是世界上最令人心动的情谷欠催化剂,顾子念微微扭动了一下,一边探寻着她的花/径,一边用力地抱紧了她的身躯,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温泉仿佛是最好的润滑剂,当顾子念进入她的身体时,风聆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那种充盈的感觉是那么美好,让

她忍不住紧紧地抓紧了顾子念的后背。顾子念温柔地亲吻着她,缓缓地律/动了起来。

“聆聆,我爱你。”顾子念喃喃地说着。

“子念,我也爱你。”风聆在他耳畔轻声回应着。

当激情狂风骤雨般地卷起,两个人仿佛看见彼此的灵魂在空中交缠,共赴极乐的天堂。

☆、第 48 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冬瓜瓜是花公公亲的地雷,飞吻之!

一直过了好几天,风聆依然止不住怀念那浪漫美好的夜晚,偶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发呆,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是不知怎么,顾子念一下子变得十分忙碌,接连好几天都很晚才回家,风聆一个人在家不免有些寂寞,便打电话找虞美美聊天。这一阵子虞美美和曹建平两个欢喜冤家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顿时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把她这个得力大媒抛诸脑后。

“美美,你老实交代,那天你到底有没有上了曹建平?”风聆十分质疑虞美美的办事能力。

“那当然!”虞美美洋洋自得地说,“我把他灌醉了,剥光了放倒在床上,你别说,曹建平的身材还挺有料的,平时老是人模狗样地穿着一身西装,其实肌很有弹,很Q啊。”

“然后呢?”风聆追问。

“然后我就上了他,上完了就抱着他准备睡觉啦。哪知道他忽然就醒了过来,脸都变色了,我都快吓死了。”虞美美抱怨说。

风聆捂着话筒,闷笑了起来,良久才喘息着问:“那……那后来怎样?”

“他说他被我玷污了清白,我呸!”虞美美想起往事,还是气愤难耐,“他去澡堂洗了这么多次澡怎么没说被别人玷污了清白呢?”

风聆抚额,挣扎着问:“你是怎么上了她的?可以具体说说吗?以后我也可以去上子念。”

“就那样嘛,人家不好意思说啦。”虞美美忸怩着。

“你把自己也剥的象嫩笋一样,两个人搂着在一起就完了?”风聆忍笑忍得都快内伤了。虞美美自小就被他哥过度保护,后来又被曹建平象护犊子一样护着,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带颜色的教育,风聆十分相信,她肯定以为两个人躺在一起就能生娃娃,娃娃是从肚脐眼钻出来的……

“哪有啊!”虞美美叫了起来,“我骑在他身上骑了好一会儿呢。我为了这个偷偷加了一个群,群里的妹子们告诉我的!”

咕咚一声,风聆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虞美美在话筒里喂了好几声,风聆才捡起来电话:“美美,我不行了,你直接告诉我后来曹建平干了些什么就好了,你干的二事就别说了。”

“不行,曹建平让我发誓了,他干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唉呀,总而言之,他很奇怪啦,好像肚子饿死了一样,一直在咬我,后来他弄得我好痛,我都哭了,后来他就痛改前非了,我就一直很舒服。”虞美美得意洋洋地说。

“你们俩到底谁先表白?”风聆不想再和这个可怜的孩子再讨论这个生活

的问题了,直截了当地问。

“当然是他啦。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我就特别淡定地对他说,这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让他不用放在心上,小聆,我告诉你,我觉得我当时都可以去拿影帝了,你没看见,曹建平的脸都绿啦!”虞美美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重点!”风聆发飙了。

“唉呀,你真没耐心,曹建平说他不能放我去祸害苍生,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要我对他负责,不然他就去出家当和尚。最后我假意推辞了几下,就同意了呗。”虞美美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风聆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这下你可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好对人家曹建平。”

“没问题。”虞美美咯咯地笑着,“这两天我终于翻身奴隶做主人了,曹建平对我鞍前马后的,可殷勤了。你呢?你家顾子念怎么样?”

风聆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挺好的,我现在很幸福。”

“我也是,小聆,有时候我在梦里都会笑醒,然后就想,这么好的日子,会不会是一场梦啊,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虞美美难得地感起来。

“美美你好傻,感情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放心吧。”风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满满的自信。

顾子念回家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疲惫,让风聆心疼了起来。

“什么事情忙成这样?人家总裁都忙着登山、刷微博,你就不会多让手下去干活?你瞧我们金总,奴役起那批经理们可毫不含糊,你好好学学。”风聆故意又提起金湛,等着看顾子念反驳她。

可这次顾子念却没有反驳,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喃喃地说:“其实金湛真的还不错,可惜,听说他有女朋友了……”

“是啊,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风聆笑着说,“金总很早就爱上她了,找了很久才找到她。”

顾子念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又是庆幸又是遗憾。

风聆有些奇怪:“子念,你今天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顾子念蓦地回过神来,笑着说:“没有,公司一切顺利,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有些累,睡觉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会生病了吧?”风聆伸手在他的额头上了,还好,体温如常,“体检报告拿来了吗?”

“一切正常,你的老公身体健壮如牛。”顾子念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引得风聆一阵惊呼。

两个人洗好了澡,顾子念便钻进了书房里,风聆在卧室里等了一会也没见他的人影,不由得

了身下的这套新的床单和被套,心里不免有些忿忿:她一个人折腾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为这张二米的大床换了新衣,顾子念却看都没看一眼。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悄悄地推开门,只见顾子念坐在电脑桌旁,正定定地看着电脑桌面。

“喂,你干嘛呢?”风聆忽然大声叫了一声,想吓他一跳。

顾子念吓了一跳,迅速地关掉了两个页面,皱着眉头说:“下次进来要敲门。”

风聆狐疑地走了过来,只见电脑上只剩下了一个干净的百度搜索。“照你这么说,下次你□前,是不是也要先彬彬有礼地问一下,我可以进来吗?”她笑容可掬地问。

顾子念怔了一下,苦笑了起来:“聆聆,你说话不要这么犀利,会吓到别人的。”

“我除了吓你,难道还会去吓别人?”风聆白了他一眼。

顾子念揽住了她的腰,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浅浅的沐浴后的清香。良久,他低声说:“聆聆,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些资料要查。”

“不要,我一个人睡不着。”风聆在他的怀里撒娇说。

顾子念呆了呆,抱着她的手指紧了紧,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旋即又淡淡地说:“没办法,明天一早急着要。

风聆一呆,本能地想问问什么资料居然会明天一早就要?什么资料居然会要环宇的老总通宵查?可是看着顾子念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点了点头,叮嘱说:“不要太晚。”

风聆躺在床上,这好像是她自从成了这件屋子的女主人之后,第一次在这张大床上孤身入眠。新床单很漂亮,大朵的荷花让人有种抚的欲望,只可惜,她心的装扮没人欣赏,再漂亮也是徒然。

时间过得飞快,风聆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伸手一,身旁居然还是空无一人,顿时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犹豫了片刻,光着脚下了床,轻轻推开了虚掩的书房门,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顿时,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入后脑,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推开了客卧的门,只见顾子念和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风聆不知道顾子念怎么了,这算不算有点反常?她也不知道。吃早餐的时候她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憋住,佯作不在意地问:“你昨晚怎么没回房间睡?”

“太晚了,怕吵醒你。”顾子念神情自若地回答。

“我喜欢被你吵醒,下次不要睡客卧了。”风聆有点不高兴了。

顾子念不置可否地应了一

声,急匆匆地出门上班去了。风聆忿忿地看着他的背影,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到了书房,打开了电脑,调出了历史记录——顿时,她傻眼了,所有的浏览记录全部被清空了。

顾子念一定有事情瞒着她。这个念头让风聆有点坐立不安,她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有了心事会深埋在肚子里让它生发芽,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拿出来晒;她喜欢把事情说开了,说透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可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找谁去说,虞美美?这妞儿只会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秦动?她就像单纯的小白兔,只会多个人一筹莫展。

想了半天,她打了个电话给杜文奇,旁敲侧击地问他环宇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最近是不是很忙?电话里,杜文奇一如既往的贫嘴。

“小聆你放心,只要你没事,环宇就没事。你不知道,上次子念一听说你在那人手里,二话不说,五分钟就把和上品的和解协议签了。我很怀疑,如果人家要他转让环宇,他会不会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风聆几次想嘴都不进,不由得急了一身汗。“那他每天在干嘛?怎么每天这么晚回家?”

“这么晚回家?你开玩笑吧,他是老总,他这么晚回家我们还不得通宵了……你说他很晚回家?”杜文奇的声音变了调。

“是啊,他是在公司吗?”风聆觉得自己心里很矛盾,她向来挺瞧不起查丈夫行踪的女人,觉得这样的女人很没本事,却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女人。

“哦,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两天是有点忙,挺忙的,”杜文奇干笑着说,“小聆你放心,子念很洁身自好的,不会干什么坏事,我帮你盯着他。哎呀不说了,要开会了,先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风聆缓缓地按掉了电话,很显然,杜文奇在说谎。

☆、第 49 章

这天,秘书室午休的时候照例又在聊八卦,今天聊的是一个B市明星的新闻。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郑晨尘找到第二春了,我可真替她高兴啊!”陶陶有些激动地说,“她又爽朗又大方,虽然成名了,还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居然被一个小三上位了,太惨了。”

小倩撇了撇嘴:“人家男的早就结婚了,说是小三才是真爱,愿意为他牺牲一切。”

“我呸!那他早干嘛去了?早怎么追的人家郑晨尘?一开始还说是格不合离婚分手,说媒体揪出来的那个小三是普通朋友,现在全露陷了吧?”

“所以说吗,男人都不可靠,前一分钟能对你海誓山盟,爱你爱得要死,后一分钟就变心了。”小倩修着指甲,神情淡定地说,“姐准备一辈子单着。”

“可不是,还不如一辈子单着呢,”陶陶叹气说,“瞧我表姐,表姐夫以前都很顾家,可现在好像和我姐打起了游击战,我姐查得勤点,他就乖两天,我姐一放松,他就去找那个小三,他们俩都结婚十年了!我姐都在我妈那里哭了好几回了,离婚又不甘心,可不离,这叫过的什么日子啊!”

风聆在一旁听得入神,托着下巴说:“要我这样,一定就离婚。”

“其实,婚姻里出了别的问题都好办,就怕有第三者。”小倩一副看穿了世事的表情,旋即又说,“不过,离婚谈何容易,看过那个电视剧了没有?中国式离婚,离到后来都不了了之了。”

“对,七大姑八大姨全来劝。”

“那就谁都不告诉,先离了再说。”风聆耸了耸肩。

“小聆姐,你老公那么好,你杞人忧天个啥!”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都哄笑了起来。

风聆也笑了,不一会儿,小姑娘们的注意力转移了,聊起了化妆品。风聆慢吞吞地打开了电脑,看着设定的一个搜索页面自动地跳了出来,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顾子念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晚上顾子念照旧又没回家吃饭,保姆仿佛已经习惯了,准备了风聆一个人的饭菜。风聆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实在有些不能接受这样大的落差:前两天顾子念还柔情似水地黏在她身边,怎么这两天一下子对自己这么冷淡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咬了咬嘴唇,给顾子念发了一个短消息:子念,你在哪里?

顾子念很久都没有回复,她觉得有些暴躁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正烦着呢,齐润哲的电话来了:“小聆,在干嘛?方不

方便出来喝杯咖啡?”

两个人在雕刻小筑碰了面。这是顾子念和风聆初遇的地方,风聆一直很喜欢这里。齐润哲打量着这间个独特的咖啡馆,赞叹说:“想不到H市也有这么文艺的地方。”

“一直都有,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风聆点了这家的招牌:浆果咖啡和黑寡妇。

齐润哲四处看看,已经将近八点,咖啡馆里还是陆续有人走进来,他打趣说:“明天应该不会有我们俩的头版头条了吧?”

“说不定。”风聆笑了笑,“其实头版头条也不错。”

齐润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怎么,你好像心情不好?”

风聆有些沮丧,连齐润哲都看出来了,顾子念居然都毫不在意?“没什么,周期心情反复。你找我有什么事?”风聆不想多说,简短地问。

“我大哥拿着我和你的那张照片在我家老头子面前搬弄是非,说要不是他,我们齐家就爆丑闻了,害得被我家老头子臭骂了好几顿,说我眼睛被泥巴糊住了,和一个有夫之妇夹缠不清。”齐润哲忍不住笑了,“我真想让老头子来看看你。”

“看我干吗?说不定被我骂了,我现在找不到一个出气筒呢。”风聆漫不经心地舀了一勺黑寡妇里配的冰淇淋。

“就是要让你骂骂他,家里人都捧着他哄着他,他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齐润哲不屑地说。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你爸爸!”风聆敏锐地瞥了他一眼。

齐润哲怔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良久,他冷冷地说:“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因为他是我爸爸,上品这个烂摊子,求我我都不会看它一眼。”

“上品总裁的位置,多少人眼红啊?你还居然这么说,让你大哥听到了非得气死不可。”风聆失笑。

“那个蠢货!”齐润哲一提起他大哥就一肚子气,“居然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我算服了他了。”

一提起这个,风聆有些后怕,恨恨地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齐润哲笑了:“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帮你报仇了,他的副总位置被撤了,被老头子赶到非洲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了,估计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了。”

风聆兴奋地说:“你怎么做到的?让我来听听现实版的豪门恩怨。”

齐润哲啧啧两声,感慨说:“你老公太毒了。本来我也一直以为,环宇这么牟足了劲和上品争这个冯雯雯,一定是这个女人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没想到,我大哥费尽心机搞来的这个人,居然发现

她的嗓子倒了!”

“嗓子倒了?”风聆有些奇怪,当初的那个选秀节目她也看过几眼,冯雯雯的嗓音沙哑动人,很有特点,要不然也不会得了冠军。

“她的声带曾经动过一个小手术,才让她的声音这么有特点,她瞒着所有的人,夺冠后又不知道节制,喝酒、熬夜,怎么放纵怎么来。你老公八成知道这件事情,那天特意给我打了电话,送了我这份大礼。”齐润哲盯着她,开玩笑说,“你要小心你老公,要是哪天你被他骗了,估计连渣都不会剩。”

风聆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不由得有些茫然,喃喃地问:“小心?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小心。”

齐润哲说得兴起,没发现她的异常。“总而言之,现在这消息还捂着,一旦泄露出去,上品就成了笑话了,而且可以评选年度笑话之最。老头子气得差点都要卧床休息了,我再添油加醋一番,我大哥就从此就被雪藏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可是风聆却高兴不起来。回到家里,顾子念依然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默默地在客厅里呆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顾子念的电话。

“子念,你在哪里?”她劈头盖脸地问。

“我在公司,对不起,今天可能会很晚。”顾子念的声音一如既往得温柔,让风聆恨不得撕下他的那层伪装。

“好,我来陪你。”风聆冷静地说。

顾子念怔了一下:“不用,我在处理些事情,你来了会打扰我。”

风聆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顾子念,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不要这样不不阳地吊着我。一会儿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一会儿阳怪气地对我冷暴力,我没有你那么深的城府,你这样反反复复,我会发疯的!”

电话里没有声音,只传来顾子念浅浅的呼吸声,风聆不由得一阵伤心,照她以前的子,她早就把电话摔了,可是,她现在居然摔不下手。

“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风聆反复地喃喃地追问着,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聆聆,”顾子念终于开了口,带着一丝疲倦,“都是我的错,你等我回家。”

风聆挂了电话,怔怔地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一个女的反反复复地在问她的男人:“为什么?你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她象触电一样,切换了一个频道。这个频道正在放着顾子念最喜欢的

军事节目,一个主持人和两个嘉宾在分析着国际局势,絮絮叨叨地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好像催眠曲一样,她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旋即身上一暖,有人帮她盖好了被子,掖了掖被角。她翻了个身,搂住了那个人的头,嘟哝地叫了一声“子念”。

有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在她的脸上落下了一吻。顿时,一股浓重的烟味传来,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勉力想睁开眼睛,却被人轻轻地拍着后背,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风聆趴在床上,被透过窗帘的晨曦从梦中唤醒。昨晚睡得很香,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往身旁一看,被子皱皱的,应该是顾子念睡过的痕迹。她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推门往客厅走了出去。

保姆已经不在了,餐桌上照例放着煲好的粥,今天居然还有两个煎好的荷包蛋,白色的蛋白衬着流动的金黄的蛋黄,就好像太阳一样。她咂了咂嘴,高兴地说:“子念,是你煎的吗?”

客厅里没有声音,风聆疑惑地朝里面敲了敲,只见顾子念站在落地窗前,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背后是朝阳,刺目的阳光让风聆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聆聆,对不起,”顾子念缓缓地开了口,“我们,还是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颤抖着按下了修改键,一定不会有人来拍我吧?一定不会吧?

顾大少,你要相信,亲妈还是爱你的!

顺便弱弱地请个假,日更太久了,好累,明天休息一天吧~~后天也可能要下午2、3点更新了,抱头遁走之~~

☆、第 50 章

风聆一下子没有听清,或者说是她本不想听清,她怔了一下,笑着问:“你说什么?等我吃完早餐行吗?”

说着她在餐椅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和勺子,把整个蛋黄熟练地倒进了勺中,滴了两滴酱油。蛋黄十分滑糯,在味蕾上转了一个圈,划入了喉管,一如既往的美味。

她慢吞吞地盛了一碗粥,就着桌上的腐、油条,一口一口地把它们都消灭光,直到没什么东西可以吃了,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原来,幸福就好像这早餐一样,就算你再怎么不舍,也是会一口一口地吃光的。

顾子念慢慢地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只是神情淡然,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温柔缱绻的眼神。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餐桌旁,盯着桌上那一堆空碗,四周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聆聆,我很抱歉,不过我考虑了再三,还是决定和你说清楚。”顾子念缓缓地开了口,“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不再爱你,一定要第一个告诉你。”

放在餐桌下的手指狠狠地掐进了手心,可风聆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你真是诚实。”她喃喃地说。

“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顾子念的喉咙梗了一下,半晌,困难地说,“是我的错,可我如果骗你,那更是对你的伤害,更是贬低了你,我不想这样做。”

风聆沉默了片刻,迎向顾子念的目光,扯了扯嘴角:“原来,被发好人卡是这种滋味。”

顾子念怔了怔,眼里露出了痛苦的目光,他倏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狼狈地差点把餐椅碰倒。“聆聆,你别这样,你那么优秀,还有很多好男人在等着你,比如方铮……”

“顾子念!”风聆想让自己不要太过失态,可是,泪水仿佛不受她的控制,慢慢地涌上了眼眶,她努力地瞪大眼睛,竭力不想让它们流下来。“用不着你来帮我安排我的人生!”

“我只是……”顾子念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后面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风聆抬起手,用衣袖擦去还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冷静地说:“你告诉我原因,怎么忽然就不爱我了,还是以前都是骗我的,你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顾子念沉默着没有说话。

风聆突然有些崩溃,她站了起来,逼视着顾子念:“是不是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回来了?”

顾子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你说什

么?”

“你别骗我了!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暗恋那个女孩子?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替身?现在是不是她回来了,你就想恢复自由身和她在一起啊?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会这么决绝……会这么狠心!”风聆一口气说完,急剧地喘息着。

顾子念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良久,他点了点头:“是的。她一直都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远离过。”

顾子念的眼神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仿佛就像从前看着她一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动听,仿佛带着一股磁;他的表情忧伤而多情,仿佛那个女孩就在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顿时让风聆崩溃了,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让她希望自己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难道说……我们以前那么幸福的日子……都是假的?”风聆很想大声地质问他,问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感情?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婚姻?可是,末了,她只是低低地吐出了几个字。

“不,不是的。”顾子念抬手想象以前一样地安慰她,可是手举到一半,便颓然地垂下,“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别难过,真的,你会重新得到幸福的,相信我!”

“我的事情,不用你心,今后我会怎样,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风聆再次用力地掐了掐手心,昂起头来,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顾子念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眼神,是不舍?是遗憾?是留恋?让风聆忽然有种错觉,或者他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她?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见顾子念迅速地转身,大步走到了门口,背对着风聆说,“我先走了,这里会留给你,过两天我的律师会让你来签署一些文件,希望你不要拒绝。”

随着“咣啷”的关门声,屋子里恢复了寂静。风聆呆呆地看着那扇冰凉的铁门在她面前合拢,骤然捂住了脸,呜咽出声。

风聆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噩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她机械地上班、下班,每晚都准时回家,每天都让保姆继续做两个人的饭菜,不管多晚都在走廊里留一盏灯,仿佛这一盏灯就是指引顾子念回家的方向。

她一直没有从这个公寓里搬走,仿佛留在这里,就为他们俩的婚姻留了一丝最后的希望。

可是这噩梦越来越漫长,看不到任何结束的迹象。顾子念再也没有回过家,也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要不是这栋二百平米的大房子,要不是这屋子里还有着他的

衣物,风聆真的要以为,她的闪婚、她曾经的那个完美的老公只不过是神话故事里的田螺姑娘。

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半夜里迷迷糊糊地只会翻身去搂身旁的那个人,只能搂到一怀的虚空和冰冷,然后骤然惊醒,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她迅速地消瘦了下去,体重很快降到了将近九十斤,想起以前和顾子念的赌局,风聆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报纸、电视、网络上经常会有环宇传媒的新闻,他们和上品的那场官司一直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几上几下,赚足了大众的关注度。先是环宇坚持不肯和解,随后环宇突然接受调解,冯雯雯高调亮相上品的年终尾牙,业内对此大加嘲讽,说环宇赔了夫人又折兵,紧接着,媒体爆出冯雯雯声带动过手术,最近一次试音大失水准,大众嘲笑的目标顿时换了个方向,上品闹足了笑话,旋即上品紧急人事调动,副总裁引咎辞职,总裁齐润哲终于把大权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制。

只是顾子念的新闻仿佛昙花一现,再也没有出现,他和风聆前一段时间的曝光,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被删除得差不多了,环宇年度尾牙即将举行,旗下各种明星纷纷粉墨登场,各种新闻层出不穷,爱好新鲜的H市人果然把风聆这个总裁夫人抛到九霄云外。

不知道为什么,风聆总是下意识地在自己的搜索页面打下顾子念这几个字,反复地删掉,反复地输入,重复十几次以后,还是控制不住,按下回车键。只可惜,电脑里关于他的新闻少之又少,最后好不容易在在省台的一个被遗忘的页面里找到了一张两个人的合影,照片里的风聆依偎在他的身边,那笑容甜蜜得刺痛人的眼睛。

方铮来找过她好几次,有时候因为公事,有时候约她出去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喝茶聊天,只是风聆完全没有心情,她只想一个人封闭起来,谁也不见,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齐润哲打电话约她出来玩,说是庆祝他终于大权在握。“明天出来玩一天,我在南山有个高尔夫球场,你要是不方便一个人出来,就叫上顾子念,这次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他。”

风聆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电视机里的《罗马假日》,美丽的安妮公主笑得那么灿烂,只可惜到了最后还是得黯然离场。“我没有心情。”

“你别扫兴,我在H市就你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你不来,我到你家来抓人了。”齐润哲威胁说。

“齐润哲,你们男人的爱情,是不是都是脆弱得不堪一击?”风聆忽然问。

“怎么可能!男人痴情起来不要太厉害,国外有温莎公爵,古时候有明孝宗,现在有我齐润哲。”齐润哲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风聆没有笑,只是疲惫地叹息了一声:“我好累,可能我等不到这样的爱情了。”

“你怎么了?”齐润哲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不对。

“没什么,可能一个痴情的男人和一份完美的爱情,注定是要牺牲一些人的幸福的,我是不是该庆幸,最起码,我还曾经拥有过。”风聆喃喃地说。

“你在哪里?我过来看你。”齐润哲有点着急。

风聆笑了笑:“好啊,你过来,带点酒来,我们好好地喝一场。”

齐润哲闯了无数个红灯才赶到了风聆的公寓,可能是素来洒脱的风聆变得那么悲凉,让他从心底里有些害怕。推开门的一刹那,他有点害怕,会不会看到一个眼神凄厉、披头散发的女人,幸好,风聆除了眼神有点飘忽,神情有些憔悴,依然还是那个魅力十足的风聆。

“酒呢?”风聆瞥了他一眼,“齐总不会舍不得这些钱吧?”

“在我车上,这不是担心你嘛。”齐润哲笑嘻嘻地说,“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齐润哲就去而复返,搬着一箱啤酒挤进了屋子里,往茶几上一放,豪气千干地说:“好,我们不醉不归!”

风聆一瞟,是那种纯生低度的啤酒,她也懒得戳穿齐润哲的谎言,开了一罐,一仰脖灌下了一大半。

“你悠着点,边聊边喝,听说把不开心的事情吐给别人听,会把不开心分走一半。”齐润哲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忧虑。

“骗人,”风聆斜着眼看着他,“你们男人最会骗人了。”

“你和顾子念到底怎么了?”齐润哲还是忍不住问。

“分手了,八成他现在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呢,”风聆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说我要是到环宇去大吵大闹,闹出点什么新闻来好不好?”

齐润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摇头说:“不可能啊,顾子念看起来很爱你。”

“是啊,他是很爱我,爱我这个虚幻的影子。”风聆又喝了几口酒,顿时一罐啤酒空了,她正想去开另一罐,齐润哲抢过了啤酒罐,沉声说,“你等等,别这样折腾自己。”

风聆靠在沙发上,脸颊微微发红,气息有些急促,笑着说:“就让我放纵一次,放心,过了今天,我还是我,那个一往无前的风聆。”

r>  齐润哲觉得有点不对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顿时恼了:“风聆,你抽什么疯!发烧了知不知道?还喝酒!赶紧跟我一起上医院去!”

风聆摇摇头,固执地说:“睡一觉就好,真的,你要是朋友,今天就陪我大醉一场。”

正说着,风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齐润哲眼疾手快,瞟了一眼,递给了风聆:“给,好像是顾子念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么伤感的时刻,我觉得,,,我说什么都是会被拍的,,,,所以,直接躺下~~

请假:文章快到尾声了,感觉把握上有点困难,很想写得让自己满意一些,所以速度有些缓慢,因此下一更应该会在周一中午了,亲们,,,乃们不会拍我的吧?呜呜呜~~~~(>_<)~~~~

51-55

☆、第 51 章

风聆定定地看着手机,却固执地不肯去接。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她长吁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冲着齐润哲笑了笑,眼睛里却泛起一股湿意。

这样的风聆让人看了心疼,齐润哲摇头说:“小聆,你不要太倔犟,这样受伤的只是你自己。”

“不,我本一点儿也不倔犟。”风聆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害怕,怕我听到他的声音,会不顾自尊地哀求他。齐润哲,我就剩下这点自尊了,我不想在他面前一败涂地。”

齐润哲沉默不语,当务之急是先把风聆弄到医院去,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用些非常的手段把她强行带走,风聆的手机又响了。

风聆看着那个小巧的机器不停地震动,突然扑了过去,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风聆风小姐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让风聆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是,请问你哪位?”风聆机械地说。

“我是顾子念先生的律师,敝姓刘,上次和你见过面。我这里有些文件要你签署,请问你现在有空吗?”那个声音彬彬有礼地说。

风聆迅速地武装好了自己,冷冷地说:“是离婚协议书吗?你让顾子念自己拿过来。”

刘律师怔了一下,解释说:“是一些财产分割协议,需要我向你解释一下具体的条款。”

“刘律师你真健忘,我和顾子念没有什么财产分割,我们做过婚前财产公证。”风聆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语带讥讽。

“我没忘记,我只是帮你做过婚前财产公证,你的所有财产顾先生一分钱也拿不走,而顾先生当时的文件并没有在公证处公证,因此按照法律程序,他的所有财产你都能拿走一半。”

风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去公证?”

“我只是律师,只负责办事,不负责问为什么。”刘律师坦然说,“请问你在家吗?”

“有些什么文件要我签?”风聆定了定神。

“环宇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你所住的这栋不动产的产权转让协议,还有一些股票和不动产……”话筒里传来翻看文件窸窸窣窣的声音。

“要我签可以,你让顾子念一起过来,我很好奇,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最后一句话,风聆简直就是吼出来的,她用力地把手机扔在地上,全身因为愤怒而发抖。

齐润哲吓了一大跳,飞快地扶住了她,她的脸色在瞬间的绯红之后,浮起了一丝青白色。

“齐润哲,难道,我看起来是那么拜金、那么难缠的女人吗?他要用这样的东西来羞辱我?”风聆喃喃地问。

齐润哲本能地觉得事情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上品和环宇争斗了这么久,他早就把环宇和顾子念研究得很透彻,他难以想象那个目光狠准、行事低调的男人会把自己的婚姻和感情弄得这么一塌糊涂。

“小聆,我觉得这里一定有问题。”齐润哲忽然冲着风聆笑了,“就算退一万步说,顾子念真的有了小三,你不觉得你拿了他一半的财产,那个小三的脸色会很彩吗?”

风聆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了头:“你不懂,他是想花钱买个心安理得,他一直把我当成那个女人的替身。”

齐润哲哑然失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会有一个男人用结婚来绑住替身?会有一个男人因为替身有一点生命危险而任人勒索?会有一个男人因为想和替身离婚给她一半财产?小聆啊小聆,那你可真是高看了男人这个物种。”

风聆呆了呆,刚想说话,门铃响了,不一会儿,锁芯里传来了钥匙的声音。

两个人屏息看着大门,看着大门一点点地推开来,顾子念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跟着他的还有刘律师。

四个人站在客厅里,一瞬间,气氛十分尴尬。顾子念看着齐润哲,愕然、疑惑、愤怒,各种情绪在他的脸上一闪即逝,不一会儿,便恢复了以前那种淡然的表情。“你在这里干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齐润哲耸耸肩,往风聆身旁靠了靠:“小聆心情不好,我来安慰她。”

“你带她喝酒干什么?”顾子念瞥见了茶几上的啤酒罐,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怒意,“她不是你交往的那些女人,你放尊重些。”

齐润哲嬉皮笑脸的一笑,揽住了风聆的肩膀:“呦,顾总这是干什么?不是你们俩都要协议离婚了吗?我和她要干些什么,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不成?”

顾子念的脑门突突直跳,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握起,真恨不得给这张脸来上一拳。他死死地盯着齐润哲揽着风聆的手,良久,忍耐着说:“聆聆,你当心这个男人,他的风流在圈子里出了名的……”

“顾子念,”风聆打断了他的话,“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省得我们两看两相厌。”

顾子念愕然看着她,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以为我们再见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

“朋友?”风聆古怪地笑了一声,“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顾子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疲惫地冲着刘律师点了点头。刘律师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的文件,一一拿出来递给风聆。

“这是产权过户协议、股权过户协议……你还要把身份证原件交给我,我去办理过户手续的时候需要用到……”刘律师絮絮叨叨地解释说。

风聆拿起来匆匆翻了几页,朝着顾子念嫣然一笑:“怎么少了个最重要的东西?”

顾子念的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半天才恍惚着问:“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书啊,你不签,到时候我不同意离婚了,你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风聆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往前走了两步。

“离婚协议书……”顾子念重复了一句,“对不起,我太匆忙了,落在公司里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要,就到我这里来拿,我已经签好字了。”

“很好,你想的真周到,”风聆点了点头,“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财产吗?”

顾子念沉默了片刻说:“聆聆,我真心地对你说声抱歉,这是你应得的,没有人会对这个质疑。而且,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来听听。”风聆只觉得浑身上下越来越烫,连呼吸都带着几丝灼热,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站不住了。

“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的父母,我不想突然给他们带去困扰,能不能请你先把我们离婚的事情暂时保密?”顾子念低声说。

风聆的眼前顿时闪过了顾子念家人的身影,闪过了顾云乾那张古板的脸、顾子言那刻薄的嘴、顾子语那刁蛮的神情。“顾子念你这是在心疼吗?心疼你的心上人不被你家接受?心疼她没有我这么强悍的神经?”她哈哈大笑起来,把那些文件朝着着顾子念洒了起来,“我一毛钱也不会要,带着你的钱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雪白的纸在半空中飞舞着,缓缓地落在顾子念的脚边,衬着顾子念惊愕痛苦的表情,让风聆感到十分的痛快,她的意识有些模糊,身形摇晃了几下,被齐润哲一把扶住。

模模糊糊中,风聆好像听到了顾子念的呼唤,还有齐润哲愤怒的吼叫:“顾子念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会后悔的!”

风聆只觉得喉咙里好像火烧着了一样,就连咽口唾沫都困难,头昏昏沉沉的,依稀只觉得自己被抱上了床,又有人围在她身边在不停地说话,把周围的空气都压榨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清凉从额

头传来,旋即手上一痛,一股凉意袭来,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齐润哲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她四下看了看,床边临时支了一个架子,一瓶药水挂在上面,细细的管子里药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落进她的手腕。

齐润哲见她醒了,立刻支起身来,紧张地问:“你怎么样?医生说你发高热了。”

风聆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的都吓了一跳:“水……”

齐润哲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了风聆,她喝了两口,这才觉得自己着火一样的腔好了很多。她往门口看了看,失望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走了,”像是看出了风聆的念头,齐润哲替她掖了掖被角,“好像逃一样地走了,要不是后来他的家庭医生来了,我真以为他是个冷血的人,就连我这样的花花公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也好,”风聆喃喃地说,“我就死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顺从地躺倒,任由亲们调戏,手下留情~~(喂,顾大少你来凑什么热闹!喂你踩我干嘛!我躺下是给读者踩的,你居然敢来踩亲妈!不要命了你!喂,你手里拿着什么!你敢砍我!救命————

顺便报告一下,这几天还是要隔日更,下一更在周三,大家若是想念某醋,可移步隔壁古言观赏《一个奸臣的“后”》(拍死你这个做广告的~~

☆、第 52 章

天气冷的很快,转眼圣诞、新年就在眼前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各式迎新的条幅和装修,所有的人好像一下子都喜气洋洋起来了。

风聆却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和五年前的失恋不同,可能是顾子念给予的宠溺和幸福太浓,以致于她一直不能从中抽身而出,她总觉得顾子念的气息就围绕在她身旁,不曾远离。

这两天方铮来得很频繁,每天下班的时候都等在金氏的门口,有一次偶遇齐润哲也来接风聆,两个男人在门口狭路相逢,方铮一脸的警惕,而齐润哲却十分好奇。

“他是谁?你的那个前男友?”齐润哲把她拉到一边,八卦地问道。

风聆点了点头说:“我们现在是朋友。”

齐润哲瞟了方峥一眼,嘴里啧啧了两声:“原来你还喜欢这种类型的,对小女生和少妇的杀伤力比较强。”

的确,阳光帅气的方峥站在门口,好几个女孩频频回头瞧他。风聆笑了笑:“和你比差远了,你是老少皆宜,男女通吃。”

齐润哲笑嘻嘻地说:“我没有这么贪心,我只要象顾子念一样能杀伤一个人就够了。”

风聆的眼神瞬间一黯,齐润哲顿时有些后悔起来,忙不迭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真该打两个嘴巴子。”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眼前这个人看到过她最狼狈的一刻,风聆不想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意兴阑珊地问。

“本来想让你去散散心,看来有人来陪你了,我就不做电灯泡了。”齐润哲暧昧地笑笑,“不过,你如果想找第二春的话,我觉得我比那个人适合多了。”

“你这个笑话真够冷的。”风聆勉强一笑,“都说了,我和他已经过去了。”

“我看未必,”齐润哲看了看方峥,意味深长地说,“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没有企图,我一瞧就瞧出来了。”

方峥等在一旁,看着风聆和齐润哲在一旁窃窃私语,心里不免有些焦躁了起来,他试探着往风聆身旁靠近了一些,正想话,只听见齐润哲笑着说:“好吧,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下次小聆你可要补偿我哦。”

说着,他冲着方峥扬扬眉,颇带了点挑衅的味儿,旋即扬长而去。

方峥看着他张扬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小聆,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上品的总裁?一看就不是个稳重可靠的人。”

风聆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方峥愣了一下,尴尬地说:“我听别人说的。”

风聆也没

追问,她心里挂念着齐润哲临走时的那句话,想了一下问:“今天怎么又有空来找我了?”

“晚上闲着也是无聊,找你一起吃饭,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方铮一脸的神秘。

风聆犹豫了片刻,看看四周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就点了点头:“好吧,我也顺便想问你点事情。”

方铮兴冲冲地把车开到了东湖边上,找了一家很有情调的私家菜馆,高挑的沙发,私密的空间,点了好几个风聆最喜欢的菜,还想开瓶红酒,被风聆制止了。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在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打牙祭,两个人炒一盘菜,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真香。”菜一个个地上来了,方铮看着看着,忽然感慨了起来。

风聆夹起了一块老外婆东坡,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东坡香嫩幼滑,入口即化,十分美味。

“怎么样?好吃吗?”方铮期待地看着她。

“很好吃,”风聆斟酌了片刻,微笑着说,“只是我现在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了,我现在喜欢吃海鲜。”

方铮怔了一下,抬手正想叫服务员加菜,风聆摇了摇头:“你点这么多菜干嘛?菜再多,也吃不出以前那个一盘菜分着吃的味道了。”

方铮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小聆,说的这么复杂干嘛。你现在不喜欢了,告诉我,我重新记就行了;那个味道吃不出来了,我们继续吃出其他的新味道来。来,今天你怕浪费,那咱就不点了,明天我们再来吃过。”

风聆有些奇怪,前一阵子明明方铮已经放下了以前的事情,怎么今天又反常了起来?“你怎么一下子这么空了?不去盘算一下自己终身大事?家里不催你吗?”

方铮皱了皱眉头:“这个看缘分的。”

“你每天和我凑在一起,还有什么缘分会来?”风聆笑着说,“我今天也正想问你呢,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孩?我去帮你留心留心。”

“象你一样的!”方铮冲口而出。

风聆顿时有些恼了:“方铮,我以为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为什么?小聆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好?你不是和顾子念要离婚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给我机会?”方铮有些激动起来。

风聆的指尖顿时有些发颤,良久,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方铮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这个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我知道了。”

风聆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照顾子念的说法,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俩的婚姻出了问题,那方铮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个消息?

“好了小聆,难得和你吃顿饭,我们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题了。告诉你,明天是你偶像发新碟的日子,我弄到了两张邀请函,我们一起去。”方铮兴致勃勃地说。

“偶像?你是说程决?”风聆瞪大了眼睛。

“对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和他来个亲密接触吗?明天不仅他本人会亲自到场,而且会唱三首新碟里的歌,到时候还可能和他近距离面对面拍照、签名。”方铮的声调诱人。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好啊,明天我也过把追星瘾。”

两个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方铮很知趣地再也没提感情的事情,让餐桌上的气氛一直很和谐。饭后方铮提议去东湖边上散散步,消化消化晚餐,风聆可有可无地同意了。

东湖的夜晚一如既往的迷人,风聆则显得有些沉默,这个东湖承载了她和顾子念的诸多甜蜜的回忆,可如今,物是人非。

“小聆,还记得以前吗?我用自行车载着你,半夜绕着东湖骑了一大圈,累得我都快趴下了。”方铮感慨地说。

风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子里却浮起顾子念和她每天晚上在这里慢跑的情景。

“有一次我们去划船,划到一半就在湖心打漂,还是船主把我们拉回去的。”

风聆看着湖面微微一笑,脑子里浮现起顾子念和她坐着小船飘荡在湖边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我们没钱,坐在长椅上啃着面包当晚餐,看着这里的咖啡馆说,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它们都买下来。”方铮指着边上那一排古色古香的建筑说。

风聆的眼神忽然一滞,眼前的咖啡馆正是雕刻小筑,她和顾子念的初遇就在这里。

她不由得地停住了脚步,往雕刻小筑的露台看了过去,心思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那个傍晚……

忽然,她揉了揉眼睛,露台上依稀坐着一个人,那轮廓,那身影,隐隐就是顾子念的模样!风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咬了咬嘴唇,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窜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也在默默怀念着他们的过去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腿不由自主地移动了起来,飞一样地往雕刻小筑跑了过去,穿过幽静的大堂,跨过咯吱作响的木楼板,推开了露台的门——清冷的露台上空无一人。

“服务员!”风聆呆滞了片刻,高声叫了起来。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孩子应声走了过来:“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那个男人呢?坐在露台上的男人?”风聆在露台上走了一圈,指着桌上放着的咖啡杯说。

“没有啊,这里没人来过。天这么冷,谁还会到露台上来。”男孩子微笑着说。

“你胡说,这咖啡杯是谁的?”风聆的脸涨得通红。

男孩子有点尴尬:“对不起,我刚才偷懒喝了一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不可能,刚才肯定不是你,”风聆喃喃地说着,固执地站在露台上,不肯离开。

方铮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疑惑地问:“小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到顾子念了,刚才是他在这里,方铮你一定也看到了吧?”风聆失魂落魄地抓着方铮的肩膀,双眸闪动着光芒。

方铮呆了呆,有点不是滋味地说:“这么远,你看错了。”

“不可能,他的样子,我不可能看错。”风聆一眼瞟到了咖啡杯上残留的泡沫痕迹,呆了片刻,忽然神一振,嘴角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卡布奇诺立功了!卡布奇诺求奖励!

下一更会在周五十四点左右,谢谢亲们支持。

☆、第 53 章

第二天天气晴好,冬日的艳阳久违地出现在了天空中,清冷的空气中隐隐透着一丝暖意,数日来的霾一扫而空。

程决的新碟发布会选在一个五星级的酒店,整个会场布置得温馨浪漫,很切合这次新碟的主题——听,爱你的那个声音。

发布会由省台的当红主持人戚茗茗主持,从一开始程决和主创人员悉数登场,和主持人一起聊起各种创作、录制时的小故事,不时和场下的媒体和忠实粉丝进行一些互动,场面十分活跃。

程决和风聆在各种媒体上看到的一样,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一头刺猬一样的短发,不时露出杀伤力极其强大的笑容,秒杀在场所有的女,就连方铮也感慨,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所有男的公敌。

风聆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四处张望,寻找着自己想看到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发布会过半了,风聆有些着急了起来,想着顾子念经常喜欢低调地躲在暗处,于是便借口上洗手间,在发布厅的四周找了一圈,只可惜却依然一无所获,倒是在门口碰上了匆匆而来的杜文奇和顾子言。

顾子言一见风聆,十分高兴:“嫂子,你怎么好久没到我家里来了,爸妈一直念叨着你,说你太没良心了。”

风聆心里一酸,容蕴芝一直对她很亲切,顾云乾自从接纳她以后,也时常和她通电话,相处久了,风聆也渐渐地明白,这个傲慢古板的老头也只不过是个爱子心切的父亲,执拗却可爱。可现在,一切都即将烟消云散。

“我过两天就去看他们。”风聆不想让顾子言看出什么不对劲,简单地回答。

杜文奇在里面叫了他一声,顾子言急匆匆地说:“嫂子,我到发布会现场去了,我哥不知道发什么疯,让我到环宇把所有的部门去看看,一下子交给我好多事情,弄得我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什么?”风聆有点吃惊,“他不是说让你自由发展吗?”

“他说过一阵子他要去环游世界,让我帮他顶替几天,”顾子言笑了起来,“是不是嫂子你怂恿的?为了嫂子你,我两肋刀,拼了!”

说着,他朝风聆挥了挥手,走到发布厅里面去了。

风聆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她有点想不明白,顾子念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要抛下他的父母和弟妹,要和那个心上人双宿双息去了?

她慢吞吞地回到了发布厅,里面已经是粉丝和程决的单独交流时间了,

好多粉丝都兴奋的两眼放光,有的送上了心制作的小礼物,有的上台和程决合唱成名曲,有的一起合影,场内惊呼不断,不时闪现出小□。

只是期盼已久的偶像再也不能调动风聆的激情,她默默地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程决,就好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场外人。

方峥倒是一直为了她跑上跑下,拿海报和赠品、签名、拍照……不一会儿,他的手上拿了一叠东西给风聆看,还不时地说话逗风聆开心。

“小聆你看这张,程决笑起来有点孩子气。”

“程决的签名很漂亮,龙飞凤舞的。”

“这张海报要不要贴在你床头?”

……

发布会很快就到了尾声,程决拿着话筒真诚地感谢了所有在场的媒体和粉丝,旋即他的目光越过了现场的众人,落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神情也有些浅浅的忧伤:“……其实今天这场发布会,我还要感谢我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一直很感谢他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在诸多争议中给了我无数次的机会,让我可以做我喜欢的音乐。最后,我要用一首歌送给一个人,她是我朋友最爱的人,虽然世事无常,他们不能走到最后,但我希望,她能听到我朋友心底最深处的爱语。”

一阵清脆、悠然的钢琴声响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和声,紧接着,程决那独特的声音静静地飘扬在空中,带着几许飘忽,清澈地穿透进所有人的耳膜,正是新碟的主打歌曲——《听,我爱你的声音》

听,我爱你的声音,

想从我的心口跳出来;

听,我爱你的声音,

想在你的耳边说出来;

爱,是那么玄妙,

我不得不祈祷,

祈祷所有我的情意,

能撞开你的心防。

……

程决的颤音、假声运用得炉火纯青,加上近乎完美的配器,优美的歌词,把一首清新深情的情歌诠释得入木三分,仿佛让人看见一个大男孩怀揣着对心爱女孩的暗恋,在月光下浅吟低唱,希望盼来女孩的回头一笑。

风聆的心弦忽然被这歌声拨动了,她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台上的程决,终于发现,脱离了那些海报和镁光灯的照耀,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喜欢了将近四年的偶像,也就好像是一个路边偶然相遇的男子,而随着那歌声,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只是顾子念那温柔的脸。

一曲终了,发布会结束了,程决向大家鞠躬道

别,媒体和粉丝也陆续恋恋不舍地离去,风聆刚想和方峥一起离开,有个男子匆匆走到风聆身旁问道:“请问是风小姐吗?请问能和我一起过去吗?程决在那里等着你。”

“风聆小姐吗?”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程决一个人,他的笑容少了刚才在台上的亲切和戏虐,多了几分深思和探究。

风聆有些疑惑:“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她觉得自己的素颜和以前媒体报道的形象大相径庭,程决不可能认出她来。

“有人告诉我你今天会来,让我好好招待。然后我问他,怎么个招待法,需不需要以身相许。”程决促狭地说。

风聆本能地挺直了背:“谁?顾子念吗?”

“我不能告诉你,虽然我很想说。”程决遗憾地耸耸肩,“我现在就把自己交给你,随你蹂躏,尽情享用,他说他对不起你,让我代他向你说声抱歉。”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清冷:“爱情里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程决笑了笑:“对,你说得很对,有些人犯了傻劲,我真想一榔头敲醒他。”说着,他随口哼起了那首歌的主旋律,双手在裤兜里,眼神里露出一丝怅然,喃喃地说,“有几个人能真正有幸能听到爱人心底的声音呢?”

风聆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忽然,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艰难地问道:“那首歌……那首歌是他让你唱的吗?”

程决怔了一下,困惑地挠挠头:“哎呀,我说错了什么吗?我会被炒鱿鱼的。”

风聆呆了片刻,所有的在脑中若隐若现的疑惑渐渐地慢慢浮了上来:方铮本不知道她的偶像是程决,那是她和方铮分手以后才喜欢的;谁给的这两张邀请函?昨晚在露台上的明明就是顾子念,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分手前顾子念为什么这么反常?那套衣服、那个录音、Z大的社团……

她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对不起,谢谢你,我想我需要去弄清楚一件事情。”

说着,她飞快地推开了门往外跑去,一不留神撞在了方铮身上。

“小聆你去哪里?”方铮在她身后急急地叫道。

风聆飞快地跑了两步,回头高声说:“方铮,程决在里面,你帮我再照几张,每一张都要签名!我要送好多人!我有事先走了!”

家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一切如常,窗帘拉了起来,看起来房间里有些幽暗。风聆喘息着打开了顾子念的床头柜,在里面翻找了起来,果然,那本本子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处。

她屏息翻了开来,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听到她声音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朵空谷的幽兰,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她带来的幽香,令人心神飘飘悠悠到了半空之中。我是对这声音一听钟情了吗?”

“两天没去学校了,找不到去的理由。可是我好像百爪挠心,很想念她的声音,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去认识一下这个声音的拥有者?她会长着一张怎么样的脸?会有着怎么样的笑容?又会是俏皮的还是甜美的抑或优雅的?我忽然充满了期待。”

“她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海军衫,清新得好像清晨的露珠。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和声音是那么般配。”

这个“她”究竟是谁?风聆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字迹,在学校里听到“她”的声音?难道……会是自己?

“我有些颓丧,为什么她会这样讨厌我?我有些想不明白。”

“真想为她留下来,可是,好像不可能了,我彻底死心了,她身旁的那个男孩看起来真的很优秀,或者老天爷让我一帆风顺到现在,就是为了给我这样致命一击。”

“今天偷偷去看了她一眼,她说她最讨厌有钱人,讨厌有钱人张扬和高调,我呆了很久,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对,这不是她。风聆顿时沮丧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印象见过顾子念,更别提是讨厌顾子念了。

“她的声调高了一点,她的声调低了一些;她说起话来带着一丝转音,她有些平铺;她的声音带了一些脆,而她却带了一丝甜;我这是入了魔吗?眼睛里看着她,脑子里却想着她……”

“终于和她分开了,真的不行,就算是声音有几分相像,还是不能代替她。我疯狂地思念着她,她配音的那篇小说的母带搬家时居然弄丢了,回国以后能再去母校翻录吗?”

“我又遇到了她,她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真的是她!她已经完全把我忘记了。不行,我要沉住气,不要吓到她。”

“我想给她幸福,那种满满的幸福,别人都无法给她的幸福。”

……

风聆彻底地糊涂了,这个“她”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终于捋顺了些,谢谢大家不离不弃的等待!

咳咳,如果我说可能会恢复日更,,有没有什么鲜花在前路等着我捏?

☆、第 54 章

风聆反反复复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有顾子念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出现过,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如果他曾经向她表白,她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她象无头苍蝇一样地在家里打转,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对,去找班长,他现在在Z大任教,说不定能从其他老师那里打听到顾子念以前的事情!

说到曹,曹就到。风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显示屏上正是班长的手机号码。

“喂,小聆,你这家伙,你居然是和顾子念结婚了?要不是我从杂志上看到你的八卦,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偷偷地不告诉我了?”班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怎么,班长你认识顾子念?”风聆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

“怎么不认识?顾子念就是那个有声有色的创始人啊!我早就该想到了,顾子语、顾子念,这不是一听就是俩兄妹嘛!山不转水转,真是命中注定啊。”班长感慨说。

“你说什么?他就是那个有声有色的创始人?”风聆失声叫了起来。

“对啊,他就是传说中Z大建筑系的那个牛人,当初我们为了配音建了一个YY频道,他还和你对过广播剧,你忘记了吗?”

“我记得,他当初好几天都在YY上等我,害得我兴奋了好一阵子。可后来他莫名其妙就不见了,问阿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你这么一说,声音还真的有点象啊。”风聆拼命地回想着,那时候的顾子念和她聊了些什么,可是时间太久远,她实在想不起来。

“他喜欢你,想追你,那时候他已经毕业了,正在准备留学,不知道怎么就找到阿武,想要和你造成个偶遇,于是就找借口先在YY上和你聊天,可没想到你那么讨厌他,后来就知难而退了吧。”

风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喜欢我?我讨厌他?”

班长怔了一下:“难道不是吗?听说那时候他曾经到有声有色排练现场来过,为了和你造成偶遇,他还闹过好几个笑话,后来还托人到我们班里来问过你对他的印象,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熟,他好像找了你同寝室的人牵线……”

“我同寝室的人?难道是林乔俐?”风聆只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刚入学时的林乔俐虽然有些做作,但毕竟还带着几分学生的天真和热情,曾经也和风聆要好过一阵子,还带着风聆参加她的同乡会,方铮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闹翻的?是从风聆的广播剧走红Z大开始?是从那次系花评选开始?还是她的老乡方峥爱上风聆开始?

“我也忘记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吗?顾子念没有告诉你?”班长奇怪地问。

“阿武呢?班长,我要知道那时是怎么一回事情,我马上来Z大,你千万帮我把阿武找到!”

风聆一个人站在Z大的那条横穿校区的小河边,脑子全是阿武和班长的声音,夹杂着血管突突的跳动声,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这么久的事情了,七年了吧?不对,快八年了都,你们不提我早就忘记了。”

“他好像是听了那部广播剧喜欢上你的。那时候打听到了你喜欢在傍晚在河边散步,就准备在河边偶遇你,结果一紧张,偶遇错人了,还被你和你同学看到了。我们听说了以后笑了整整一个下午。”

“对,就是他,他托过我,我后来找了林乔俐,那时候她不是和你要好嘛。我还向林乔俐吹嘘了一番,顾学长的条件在Z大算是一等一的了,可她却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想追你了,你特别讨厌他,看在我们的份上才假装不认识他,不想给彼此难堪。那时候我还年轻,也不知道说的委婉一点,他听了脸色挺难看的。”

“后来?后来不是方铮追你了吗?林乔俐还告诉我们,你就喜欢门当户对的,最讨厌有钱人,对了,好像你当时也在场,他也在,后来就不声不响地走了,我和他也不算太熟,也没多问。”

……

黄昏的夕阳把天边映成了一片金色,河面上泛起了微光,她慢慢地走在小径上,想象着当年顾子念的模样,想着他紧张期待的神情,想着他辗转反侧的思念,想着他黯然神伤的离去……

曾经有个人,默默地爱了她这么久;曾经有个人,怕她讨厌怕她拒绝,隐瞒了所有的一切;曾经有个人,想给她满满的幸福。

缘分何其得浅,就因为林乔俐的恶意,让当初青涩的两个人错失了彼此的青春和初恋;而缘分又何其得深,这么多年之后,两个人居然又重逢,一步步地陷入了彼此的爱河之中。

风聆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叹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顾子念没有第三者,既然顾子念从一开始爱的就是她,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呢?能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抛开了自己满满的爱意,向她捅了这么深的一刀?

想着想着,她忽然浑身发冷,害怕了起来。

风聆开着自己的小polo,来到了环宇的门外。正值下班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从环

宇的大门走了出来。她等了半天,没看到顾子念的人影,倒是等来了杜文奇。

只见杜文奇依然和以前一样,打扮得特立独行,半边头发扎起,半边头发披着,一件过膝的长棉褛,上面镂空了好几个大洞,可能想表达一种厚重与空灵交错的设计理念。

他从大厦里飘忽着走了出来,带着几许疲惫,神情有些茫然,风聆从路边跳出来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

“你……你来干什么?”杜文奇一看是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呐呐地问。

“顾子念在哪里?”风聆直截了当地威胁说,“你不告诉我你永无宁日,我会跟踪你、骚扰你,你别想再有女朋友,当然更不可能有男朋友。”

杜文奇尴尬地看着她,为难地说:“这……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子念他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

“他要和我离婚,你知不知道?”风聆逼视着他。

杜文奇不敢看她,支吾着说:“知道一点,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你别怪他了。”

“听说他有小三了?”

风聆的气势凌人,杜文奇节节败退,狼狈地后退了一步,告饶说:“你别问我了,你们两夫妻饶了我吧,我都为环宇做牛做马了,你们不要再往我心口戳刀子了。”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当初你让我误会顾子念是同恋,你欠我一个人情,那时候你自己说的,今后随我差遣。我别的也不想逼你,你告诉我顾子念在哪里就成,其他的我自己解决。”

杜文奇语塞,半天才悻悻地说:“好,他这两天就在环宇的办公室呆着,不要命地把工作全部整理出来,移交给了子言和我,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他让我发过誓。”

风聆的心一沉,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杜文奇走了,风聆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看着环宇大厦每个窗口的灯一盏盏地熄灭,直到剩下最后一盏。她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子念的电话。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顾子念低沉的声音在话筒里响了起来。

风聆屏息听了片刻,佯作不在意地问:“方便说话吗?”

顾子念咳嗽了两声,让风聆的心都揪了起来。“你说吧,我听着。”他简短地说。

“我想好了,你把离婚协议书拿来吧,我现在在家等着你。”风聆勉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子念怔了一下,说:“这个,协议书在律师那里,可以等一等吗?”

“还有你那些乱七八

糟的转让协议,如果你现在拿来,我也准备签了。”风聆继续说,“如果也在律师身上,那就算了,明天看我的心情吧。”

“等一等,”顾子念情不自禁地说,“那些文件律师没拿走,在我的公文包里。”

“那好吧,你马上过来,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盒快餐,庆祝一下我们即将成为彼此的前夫前妻。”风聆讥讽地说。

挂了电话,风聆盯着那扇唯一亮着的玻璃窗,依稀看到一个身影在来回地走动着,不一会儿,灯灭了,她迅速地点了火,小polo灵活地一掉头,飞一样地朝着他们的家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顾大少回来鸟!这次且看风聆如何扬眉吐气!

☆、第 55 章

风聆拎着一袋东西回到家里,有点神经质地四下看看,然后一会儿在书房悉悉索索地忙碌,一会儿躲到卧室里紧紧地关上了房门,一会儿佯作镇定地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烦躁地在整间屋子里走来走去……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听到了门口锁芯转动的声音。

顾子念慢慢地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清冷的空气,只见他穿了一件米色的呢大衣,原本合身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脸颊看起来也瘦削了很多,只是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风聆的心里一阵发酸,原本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先说什么,后说什么,先要怎样,再要怎样,在看到顾子念的一瞬间,忽然都从脑子里飞走了。

“你瘦了。”风聆定定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你的那位心上人没把你照顾好吗?”

顾子念显然本不想和她谈心上人的事情,他的眉头微蹙,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餐厅,问:“怎么,今天保姆没有来烧菜吗?”

“我一个人,她还来干吗?我把她辞了。”风聆简洁地说。

顾子念的眼神有点忧郁了起来,欲言又止,把一袋外卖放在了桌上:“你先吃吧,别把自己饿坏了。”

风聆打开来一看,是几个炒菜,爆炒牛、香煎芦笋、清蒸带鱼,顿时房间里充满了香气,她坐了下来,一口牛一口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顾子念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几字形。“小聆,”良久,他终于开口说,“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齐润哲这个人真的不可靠,我打听过了,他最起码和三个女人保持着特殊关系,这种人做朋友可以,但做恋人真的不合适。方铮看起来稳重可靠,对你又一往情深,我觉得他和你挺般配的,你真的可以试试找找以前的感觉……”

风聆掐住了喉咙,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脸涨得通红。顾子念有点慌了,拍着她的后背,急急地问:“你怎么了?被鱼刺卡了?使劲扒口饭试试!”

风聆从气管里呛出了一粒米饭,喘了两口气,嘲弄着说:“顾子念,看不出来,你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啊。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心了。文件呢?文件带来了没有?”

顾子念定定地看着她,转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叠纸,默默地递给了她。她拿起来看了几眼,找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找到那张离婚协议书,她毫不客气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拍:“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离婚了?是不是一边想着和心上人

双宿双栖,一边还吊着我?”

顾子念有些难堪,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协议书在律师那里,他这两天出差了,我找不到他,你放心,哪天你要是要登记了,我就算是死也一定会把协议书送到你面前。”

风聆的脸色顿时变了,那个死字触到了她敏感的神经,她迅速地垂下了头,再也没有心思和他置气。

顾子念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心里一阵发苦,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写个保证书,一样有法律效应的。”

“你这么爱她?没她不行吗?”风聆咬了咬嘴唇,缓缓地说。

顾子念飞速地瞥了她一眼,旋即又把目光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是。”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风聆追问。

“很早很早,那一年她才刚上大一。”顾子念的眼神温柔缱绻,仿佛蕴含着无限情意,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

“她是不是很喜欢穿一身海军衫套裙?她是不是有一副好嗓子?她是不是喜欢在河边散步?她是不是在Z大播了一个广播剧?她是不是和一个叫方铮的男生好上了?她是不是成了金氏的秘书?她是不是后来被一个叫顾子念的人骗去结了婚?”风聆一口气说了出来,那声音仿佛金豆子掉在玉盘里,清脆动听。

说罢,风聆死死地盯着顾子念,只见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愕然迎向风聆的目光,倏地狼狈地站了起来,一下子把椅子都弄翻了,发出一声巨响。

数秒钟之后,他立刻恢复了正常,淡淡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有事情,要先走了。”

“你回哪里去?”泪水在风聆的眼里打转,她竭力睁大眼睛,不想让它掉下来,“你拿着我的海军衫,拿着我录音带,拿着我……我的感情,准备一个人偷偷躲到哪里去?”

顾子念的手微微颤抖,饶是他聪明绝顶,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说辞来,心里五味陈杂,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喜是忧。他不想离开眼前这个人,却不得不为了她的幸福而离开,这么多天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自己亲手送入别的男人的手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喃喃地说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眼神冰冷,“一切都过去了,那是以前的事情,是,我以前是很爱你,可是,现在都过去了。”

风聆古怪地笑了笑,点头说:“很好,顾子念,可惜我现在

爱上你了,没你不行了,既然你不要我了,那你要走就走吧,你也别来管我!”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卧室的门紧紧地锁上了。

顾子念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去拉风聆,却扑了个空,他疾步走到门口,惶恐地推了一下,却发现门被死死地锁住了。

“聆聆,你干什么?你快出来!”顾子念只觉得一阵心跳气促,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得有些可怕,顾子念用力拍打着门,恳求说:“聆聆,你出来说话,我们好好谈谈,别闷在里面……”

突然,哐啷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顾子念急得声音都变了:“你别吓我,聆聆你别做傻事——”

红色体从门缝地板上缓缓地流了出来,蜿蜒地渗入了顾子念的米色拖鞋上,触目惊心,顾子念吓得魂飞魄散,刹那之间,无数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无尽的悔恨喷涌而出:他一直那么自以为是地想要给风聆幸福,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满打满算,机关算尽,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他后退一步,使劲地用身体撞击着门,所有的伪装和冷静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聆聆,不是这样的,都是我骗你的!”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才等来了你的真心,我在心里都高兴得发了狂!”

“你别做傻事!我爱的是你,真的是你,没有什么心上人,全都是骗你的!我怕,怕你也象我一样,痴痴傻傻地从此活在回忆里,这样滋味太苦了,我不想你这样。”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仿佛在冲着顾子念狞笑,顾子念平生第一次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使足力气,一脚踹在了门上:“聆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生病了,我得了胃癌,没几天可以活了,我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看着我变得那么丑陋,更不想让你看着我死。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你,你别离开我!”

门一下子便被踹开了,顾子念被强大的惯往前带了几步,踉跄着差点摔倒,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深怕自己一张开眼便看到风聆倒在血泊中。

“顾子念,你终于说实话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许飘忽和空灵,正是他最爱的声音。

顾子念颤抖着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只见风聆笔挺地站在他面前,眼里水光浮动,除了衣服上的几点红点,她的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

地上的红色体从一个墨水瓶里流了出来,依然慢慢地流淌在地上。

顾子念不由得双腿打软,紧走了几步,一下子把她抱进了怀里,他的双手是那么用劲,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喃喃地念叨着,浑身都是冷汗。

风聆靠在他宽阔的膛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牵了牵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顾子念,你总是骗我,这下好,终于也让我骗了一回,我们俩算是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语淡然地飘过~~

咳咳,上来打个广告,好基友的文,据说封面很得意来着,没事的时候戳戳看看:


完完结

☆、第 54 章

顾子念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笑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是啊,我太小看你了,金氏的首席秘书。”

“以后还敢骗我吗?”风聆轻轻地在他的膛上咬了一口,有点想哭,却使劲地忍住了。

“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顾子念享受着这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温馨,心里既甜蜜又难过,“对不起,我一想到以后你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带着对我的思念生活下去,我就后怕。我以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不,不会的。”风聆喃喃地说,“一定会有其他办法,你不可能会有事情的,胃癌不是什么大病,我们去复查、去看病,哪里好就到哪里,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顾子念笑了笑,点头说:“好,一直陪着我。现在你先松开,我把地上的红墨水收拾掉,看着太怵人。”

风聆摇摇头,一下子把他按到在床上:“你不许动,好好休息,我来就好。”

说着,她拿了块抹布和水桶,蹲在地上,仔细地擦了起来,吸水、绞干,洗水、绞干,忙碌了好一会儿,地上终于弄干净了,风聆又仔细地把抹布洗干净,把桶刷了一遍……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揪紧的心暂时松懈下来。

“聆聆,”顾子念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忧虑地看着她,“我就是怕你会这样,爸爸说的很对,你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比谁都要柔软。”

风聆把抹布一扔,终于忍不住扑在顾子念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子念,子念,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我们俩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嫉妒我们?嫉妒我们太幸福了吗?

“我不想一个人,不想以后都看不到你。”

“你别离开我,我很害怕,害怕你会突然不见了。”

……

顾子念把她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只觉得手中的人轻若无骨,才这么几天,就瘦成了这样,这让他心里发酸。他把风聆放在床上,依偎在她身边,低声哄着:“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在吗?我去看病,去治疗,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聆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郑重地点头说:“明天我们就去医院。”

顾子念不忍心再戳穿她的美梦,笑着说:“好,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快说说,你怎么就发现了以前的事情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了。”

“我没怎么想起来,”风聆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都是阿武和班长告诉我的。



顾子念想起以前青涩的往事,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托了几个人打听你的喜好,假装偶遇了你三次。”

“三次?”风聆有些纳闷,“我怎么就想起来一次?”

“第一次在食堂,我听说你喜欢吃红烧,就早早的在食堂的窗口等着,想等你来了假装帮你买菜,结果你拿了菜,扔给我三块钱,连个正脸都不瞧我一眼。”顾子念有些沮丧。

风聆咯咯地笑了:“你傻啊,我饿死的时候当然不会看你。”

“第二次我听说你傍晚喜欢在河边散步,就准备在河边偶遇你,假装你掉了东西,送还给你,结果有个女的穿的衣服和你一样,我不知怎么就认错了,那个女的后来一直要请我吃夜宵,后来你和同学散步的时候也看到了,害得我被一帮朋友嘲笑了一整天。”顾子念越说越懊丧。

“这个我听阿武说过,你也太乌龙了吧。”风聆嘲笑说。

“我太紧张了,把背影认错了,要是那个女人出个声,我一准就发现不是你了。”顾子念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么喜欢我的声音?为什么?”风聆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问道。

“没有理由,就是喜欢。我把你的广播剧录音保存了好久,都舍不得听,怕听坏了,没想到搬家的时候还是弄丢了。”顾子念喃喃地说。

“后来呢?你快说。”风聆听得来了劲,遥想现在运筹帷幄的顾子念也有这么狼狈尴尬的时候,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第三次我托人给你送了一本书,你有印象吗?《论声音的技能和技巧》,我以为你在有声有色,一定很喜欢播音,就选了这本书,想邀请你去参加一个广播电台的主持人选拔活动。”

“这本书我很喜欢,可是一直不知道是谁送我的。”风聆诧异地说,“居然是你!”

“你很喜欢?”顾子念一下子坐了起来,“可是,你的那个朋友说,你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去了,说最讨厌像我这样古板、正经的男人。”

风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齿缝里吐出了几个字:“林乔俐!”

顾子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忽然一阵晕眩:“你那时候不讨厌我?”

“我压儿都不知道有人想追我,我讨厌你什么?”风聆白了他一眼,“当初我还在YY上兴奋地等了你很久呢!”

“可是……可是……”素来淡然的顾子念终于有些凌乱了,“有次聚会你也在场,你说你最讨厌有钱人……”

“难

道我说最喜欢有钱人啊?会被人骂死的,那时候我们都是穷学生,哪里有什么有钱人?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风聆恨恨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可……可那时候你朋友说,你和方铮好上了,压儿眼里没有其他人……”

“拜托,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和方铮就是那时候林乔俐介绍认识的,在大二的时候才牵的手,你那时候都在美国了吧?”风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顾子念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彩纷呈,让风聆怀疑,他是不是就要爆炸了。良久,顾子念也从齿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林——乔——俐!没让她倾家荡产真是太便宜她了!”

说着,他一把抱住了风聆,闷闷地说:“聆聆,我真傻,居然错过了你那么久!”

风聆定定地看着他,微笑着说:“不久,真的,如果当初我们俩认识了,说不定你忍受不了我当时的幼稚,我忍受不了你的家世和亲人。我们兜兜转转,在我们最成熟的时候相遇,注定要享受我们最成熟的爱情。”

两个人靠在一起,彼此的心再也毫无芥蒂。这个晚上好像特别得长,又好像特别得短,他们互相毫不经意地絮叨着,把记忆中尘封的往事都翻了出来,说着说着,便搂着睡着了,一直睡到天亮。

第二天两个人很早就醒了,风聆整理了一下东西,又和金湛告了个假,便拉着顾子念到了市一医院。市一医院是三级特等医院,对肿瘤、血病的治疗在全国享有盛誉。顾子念默默地看着她找专家、挂号、付钱,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聆聆,你不用忙了,王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体检的时候发现我的胃有点问题,然后做了一个切片,我的切片他看了两次,最后一次还叫了B市的一个教授来会诊,胃癌晚期,已经扩散。”

风聆神经质地笑笑,急促地说:“那我们就去治,现在就住院,我们去找王医生。”

顾子念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说:“好,我都听你的。”

小洋楼还是一样的古色古香,王医生一见顾子念就脸色凝重:“子念,你再不来我就要和你爸爸说了,没见过你这样的,就算是没希望,也要好歹试一试。”

顾子念笑了笑,他得知了病情之后,查了很多资料,也研究过王医生的治疗方案,心里明白,象他这样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的病例很少见,只不过是拖个几个月的日子,到了最后,病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家属也更添悲伤。他原本打算安顿好风聆的事情,就去环球旅行,然后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带着对爱人和亲人的思念安静地离开,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想。

“王叔叔,我这不是来了嘛,我爸那里你还是先瞒着,他有心脏病,经不起刺激。”顾子念说。

“行了,我知道。小聆,你好好做做子念的工作,不要放弃希望,这人生,还是要相信说不定有奇迹出现,对不对?”王医生和蔼地看着风聆说。

风聆拼命地点了点头,她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哭出声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办好了住院手续,病房里的条件很不错,一人一间,电视电脑一应俱全,顾子念换上了病号服,白色浅蓝条子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依然那么玉树临风。

“痛吗?”风聆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胃。

“不痛,可能是都被病变了。”顾子念开玩笑说。

“有没有可能是误诊?”风聆希冀地看着他,喃喃地问。

顾子念不忍心打击她,笑着说:“说不定,王医生年纪大了,把别人的病理报告看成我的了。”

忽然,病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一群人涌进了小洋楼,闹哄哄的,只听到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怒骂,还有人在喊着:“叫你们医生出来!人命关天,你们太不负责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其实,林乔俐才是真爱有木有啊!不如把文写成百合吧!最后林乔俐和风聆相爱相杀!

☆、第 54 章

风聆探出头去,只见一个中年大妈挥舞着一叠资料,一脸的愤慨和痛苦,大声控诉着:“这是什么医院,大家来看看!还说什么全H市医疗系统的龙头医院,说什么名医,还托人找关系来看的病,你们瞧瞧,这么严重的病居然当个胃溃疡来治,要不是我爸疼得受不了了,去社区医院打了个吊针,就这样死了也说不准!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吗!”

大妈身边跟着一伙亲戚,也愤慨地附和着:“还救死扶伤呢,耽误了人多少时间啊,全都扩散了,让这个医院的院长出来说话!”

不一会儿,走廊里就围满了人,保安、医生、院长全来了,把患者家属边劝边拉到医生办公室去了。

风聆看了一会儿热闹,便回到了病房里,顾子念正靠在床上打电话,神色清淡,语声沉稳。

“我可能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了,子言你好好照顾爸妈和子语。”

“环宇的事情多向你杜大哥请教,放大胆子,多看多听少说。”

“你嫂子很好,就在我身旁,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给哥瞧瞧?哥对你就这点念想了。”

……

风聆看着看着,鼻子又有些发酸,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最爱的男人,最爱她的男人,居然会得了不治之症,马上就要永远地离她远去?他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健康,那么英挺,那么温柔!

许是感受到了风聆的注视,顾子念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笑着说:“刚才看到什么八卦了?这里居然也有医疗纠纷?”

“不知道,好像有人被误诊了,不知道是不是王叔叔的病人。”风聆帮他拉上了窗帘,低声说:“你休息一会儿,别心那些事情了。”

“其实我最想做的是和你一起去旅行,把世界上的美景都看个够。”顾子念躺了下来,有点憧憬。

“等你病好了,我们立刻就去,我马上去辞职,不给金总打工了,我们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去马尔代夫看海,去荷兰看郁金香,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风聆的声音有些飘忽。

“你终于舍得辞职了?不管你的偶像了?”顾子念调侃说。

风聆点了点头。

“还是算了,要是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太寂寞。”顾子念想了想,遗憾地说,“金湛人还不错,你在他手下,我很放心。”

风聆笑了笑:“你睡会吧,这一阵子一定都没睡好。”

顾子念这几日的确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正值中午时分,病房里的光线幽暗,他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风聆蹑手蹑脚地走了出

去,轻轻地掩上门,疾步往外走去。

离东湖不远的景区里,群山怀抱,层峦叠嶂,坐落着一座香火鼎盛的灵潜寺,这里几乎和东湖一样,成了H市的另一个代名词,成千上万的香客和游客在这里许愿、游览。

风聆身为H市人,却很少来到这里,最近的一次可能是在大学的时候,和几个外市的同学爬山,顺便到了这个千年古刹中来瞧了瞧。

此时正值旅游淡季,景区里的人不多,古树参天,溪水淙淙,颇有几分洞天福地的感觉。

可能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求助于这些看不见不着的虚空之物。如来佛的宝相庄严,从近十米的高空俯瞰着众生,带着一丝悲悯,风聆跪在蒲团上,忽然悲从中来,近乎绝望地看着他:菩萨,不要这样捉弄我,我想他能好好地活着,和我过一辈子,当我们俩白发苍苍的时候,能一起再跪在你面前,感谢冥冥上苍的恩赐。

大雄宝殿里很安静,风聆的身旁不时有人跪下,又有人起来,还有人往募集箱里捐香火钱。风聆了口袋,出来得太匆忙了,只有几张零票,她把它们全部塞进了箱子里。

寺庙挺高的,她沿着台阶慢慢往上走,一直爬到了最高的藏经阁,拜完了最后一个菩萨,磕完了最后一个头,她的腿微微有些打软,站在最高处,她回头看了看,只见寺庙中檐角飞扬,佛香四溢,耳边隐隐传来了古钟的敲击声,一下,二下,三下……

忽然之间,风聆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别灰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

下山的时候,风聆在一旁的佛器殿里走了一圈,原来很想给顾子念请个紫檀佛雕的挂坠,只是钱都塞进箱子里了,她只剩下了坐出租车的二十来块,囊中羞涩,最后只好请了一个小小的香囊。

等她坐着公交车晃悠了一个小时回到医院,忽然发现小洋楼的前面停了好几辆警车,一旁围着好些人在窃窃私语,她顿时紧张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顾子念的病房,推门一看,还好,顾子念好好地站在里面,正皱着眉头苦恼地和王医生说着什么。

一看见风聆进来,顾子念和王医生的神情都有些尴尬,风聆的心突地一沉,颤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医生挠了挠头,张嘴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唉,我这张老脸都要丢光了,子念,你来说吧,我还是赶紧走人吧。”他没头没脑地说完

,飞快地从风聆身旁穿过走出了病房。

风聆狐疑地走到顾子念身旁,掏出了那个香囊,帮他挂在了脖子上。“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你挂着,一定不能拿下来。”

顾子念握住了她的手,吞吞吐吐地说:“聆聆,有件事情,你听了不要生气。”

“什么事情?”风聆的手都凉了,她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到让她生气的程度。

“我……我的胃癌……”顾子念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又是欢喜又是忧虑,还带了点小心翼翼,“有可能我的检验报告被人偷换了,我没有得胃癌,只是胃溃疡……”

风聆顿时腿一软,差点栽倒:“你说什么?”

“今天这里闹腾了一天了,有个老人胃癌晚期,结果他的切片报告上是胃溃疡,家属闹到医院这才发现,警察都来了,查是谁偷换了报告。”

风聆的脑袋嗡嗡作响,极大的喜悦冲击着她,她一下子有点晕头转向。“你是说你只不过是胃溃疡?你不会死了?”

“我今天又去做了一遍所有的胃部检查,最后的定论要等报告出来,不过,百分之九十就是这个结果。”顾子念冲着她微笑着,张开了双臂,“我不会死了,可以永远都陪在你身边,看花看海看星星看月亮,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风聆欣喜若狂,扑倒顾子念的怀里,又唱又跳,两个人一起倒在了病床上,翻滚了起来,差点从病床上滚到地上,幸亏顾子念一把捞住了她。

“等一等!”风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推开顾子念,站了起来,脸上欣喜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收了起来,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她后退了一步,歪着头看了顾子念一会儿,看得顾子念心里有些发毛:“聆聆,你怎么了?”

“顾子念!你这个混蛋!”风聆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这个骗子!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离婚!谁不离婚谁是小狗!”

顾子念傻眼了:“怎么可能?你不要吓我!”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风聆想起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差一点就真的对他死了心,要是她真的和别人好上了,现在这个时候,看他顾子念找谁哭去!“你好好想想怎么样让我回心转意吧!”

风聆傲然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砰”的一声,门被震了震,掉下来一撮灰。

风聆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顾子念本想立刻就出院去追,结果顾子语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押回了

医院,说是奉了嫂子之命来监督他的检验结果。晚上的时候,顾子言也来了,坐在他的床头挖苦他说:“哥,想不到你居然会做出这么二的事情,要是嫂子真跟别人跑了,你现在该怎么办?去撞墙吗?”

顾子念哭笑不得,这两兄妹以前最尊敬他,在他面前除了撒娇,都乖乖地很听话,现在倒好,全部被风聆收买走了。

顾子语则旁若无人地和风聆汇报工作:“嫂子,你放心,我哥他跑不了,报告刚才就出来了两个,就是胃溃疡,要注意饮食,放心,今天的晚餐我亲自买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子念伸手抢过电话,刚刚开口叫了一声“聆聆”,电话便挂断了。

两兄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说:“哥,你赶紧想想怎么把嫂子追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本来想象冬瓜瓜说的那样,后三章换男主的,可是顾子念在我梦里静坐了一个晚上,只好屈从恶势力,再撒一坨狗血!!

本文下章可能就完结了,心里真是舍不得,为了回馈一直跟文的亲们,下章可能会发个一半(因为v文一章有规定字数),然后过两天再发另一半,v章一次付钱以后字数再怎么增加都不用再付钱了,到时候亲们就能用一半的钱看完整章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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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

风聆赌了三天的气,把顾子念当成冬天的一缕西北风,身边的一缕空气,自管自地上班、回家、吃饭、睡觉,旁若无人地过日子。

每天,金氏大厦的十八层办公室,都可以看到顾子念捧着一捧花,等在办公室门口,一到下班时间,便彬彬有礼地走到风聆的桌前,帮她关电脑、拎包。风聆压不理他,可也不好和他在办公室争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子念拿了她的东西往外走。

有天顾子念在前面走,风聆远远地辍在后面,迎面碰到了金湛,被金湛好一通取笑。顾子念居然面不改色地扯谎:“这几日聆聆忽然迷上了演戏,我最近在扮演二十四孝男朋友,有些上瘾了。”

回到家里,风聆总是在饭后一头扎进卧室,锁上门,一个人自得其乐地看书看电视,有天她心血来潮,把顾子念的那本随笔从箱子里翻了出来,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门“咔哒”一声开了,她惊慌失措地想把罪证藏起来,却看见顾子念笑吟吟地端着一盆切好的水果站在门口。

“你怎么进来的!”风聆色厉内荏地质问,把手里的本子往被子里藏了藏。

顾子念耸耸肩说:“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钥匙,我自然不会第二次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顾子念的短信总在固定的时间响起,有时候说个笑话,有时候问个午安,有时候说句甜言蜜语。风聆咬着牙忍着不回,只是短信全都存了起来,闲暇时就拿出来瞧瞧。只是有天中午,该到的问候短信一直没到,风聆坐立不安了半个小时,厚着脸皮让顾子语打了个电话过去,查探顾子念是否一切安好。

不一会儿,顾子念的电话就打来了,话筒里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我在帮你买吃的,所以忘记发了。”

风聆很想傲气地挂电话,可是她的声带居然不听使唤地发声了:“什么吃的?”

“我排了四十分钟的队,香喷喷的糖炒栗子,每人限买五斤,我已经在楼下了,可以送上来吗?”

糖炒栗子果然美味,又酥又甜,嚼着嚼着居然还能吃出一点水分来,不像其他的糖炒栗子,吃了没几个就口干的要命。办公室里的小秘书们这几日吃顾子念的吃得嘴软,纷纷谴责风聆。

“小聆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们顾总?太狠心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怜我们都孤家寡人的,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唉,受伤的总是好男人,其实我的怀抱很温暖啦,小聆姐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接收顾总的。”

“小聆姐,女人不要拿

乔太久哦,小心顾总和你翻脸!”

……

风聆眼看着手下全部叛变,气得叉腰大叫:“你们太闲了是不是,今天全部留下加班!”

当然,值此新年来到之际,加班是不人道的。下班时间一到,小秘书们蜂拥而出,各自约会去了,只剩下风聆一个人慢吞吞地收拾东西。顾子念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从后背搂住了风聆的腰,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风聆的气其实早就消得差不多了,这三天一直憋着,这一抱顿时好像一枚针,把那些气泡都戳的漏了气。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顾子念不但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良久才闷声说:“你是不是想听我学小狗叫?我回家在被窝里学给你听。”

风聆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在医院里放的狠话,噗嗤一声乐了:“好,说话算话。”

顾子念这才松了一口气,帮她把东西整理好,神秘地说:“走,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过个不一样的新年。”

到了楼下,停车坪里的汽车都开得差不多了,风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顾子念的汽车,只看到一辆双人自行车孤零零地寄放在门卫那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喜地问:“这……这是你找来的吗?”

曾经有几年,东湖边上特别流行这种自行车,几乎是H市情侣的必备项目,那时候风聆已经和方铮分手,只能看着别人在自行车上卿卿我我,羡慕得眼睛都发红。后来交通管制以后,这种双人和三人自行车有妨碍交通的嫌疑,就慢慢地取缔了,只有几家婚庆公司和旅游公司为了揽客还有几辆,偶尔有人骑出来,总能吸引一大批目光。

顾子念笑着点点头,帅气地跨上了车子,对着风聆伸出手来:“走,我们骑车出去玩。”

风聆雀跃着坐到了前面的位置,用力踩了几脚,顾子念一个不防,车把手没掌握好方向,差点摔倒。

“喂,你到底会不会骑啊!不如我来把方向,你歇着。”风聆咯咯地笑着调侃说。

“当然会,你别乱动,乱动摔倒了可不管。”这大冷天的,顾子念的鼻尖都有些冒汗了。

两个人东倒西歪地骑了一段路,这才慢慢有点顺了,刚想穿过马路到一条小巷里,迎面一个警察开着巡逻车过来了,一下子停在他们俩面前,狐疑地看着他们俩:“这是景观车吧,有牌照吗?有规定线路的吧?”

顾子念指了指车尾上的牌子:“有,登记过的。”

风聆笑嘻嘻地说:“警察大哥,新年好!大过年的你还值班辛苦了!”

警察瞅了她一眼,也忍不

住笑了:“新年好,路上小心点,赶紧骑回去!”说着,一加油门走了。

两个人如蒙大赦,飞快地沿着小路骑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东湖边上。冬日的东湖别有一番景致,褪去了春的潋滟,夏的生机,秋的斑斓,如今的东湖仿佛一个淡妆素颜的美女,静静地躺在山水之间。沿着湖边的慢车道前行,慢慢地,顾子念转入了一条山道。

空气清冷而清新,还夹杂着一些冬梅的清香,呼吸出来的气息化成了一团团的白雾。山路有些陡,不过两个人骑起来去一点儿也不吃力,风聆回过头来,看到顾子念的鼻尖有些发红,不由得心疼着说:“累不累?”更多小说:www.hebao.la

“你小看我,这点路还能累到我?”顾子念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要是累的话就歇一会儿。”

“要么我给你唱歌吧。”风聆的双手不用把方向,开始打着节拍慢慢地唱了起来。

听,我爱你的声音,

想从我的心口跳出来;

听,我爱你的声音,

想在你的耳边说出来;

……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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