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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传奇导演》 第1章 一封遗书 莱曼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死了。 浑身都在剧烈的疼痛，脑袋更是仿佛要炸开一样。 “好疼啊。”阵阵痛感在不断的袭来。 终于，痛楚有所减轻。 莱曼混沌的大脑也有了一丝清明。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事务慢慢变得清晰。 天花板上那明晃晃的白炽灯，有气无力的洒落下来，苍白的光芒让他一阵晕眩，忍不住就闭起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可即使如此，身体传来的不适与疼痛还在继续折磨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是生日的时候请了几个哥们去ktv唱歌吗？怎么身体就变成了这样。 抬起手臂，用指尖狠狠的捏了几下眉廓，想让自己晕晕的脑袋更加清醒。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周围的这一切——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散落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 抬头便是三角形拱起的房梁和一个木质的窗户。窗户是紧闭的。 这不是他的家啊？莱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疯了一样从床上爬起，寻找着镜子。 最后在房间里的一个抽屉中，找到了巴掌大的一块镜子。 看着镜子里出现的那张陌生的面孔，莱曼顿时如丧考妣，那不是他。 陌生的环境外加在镜子中看到的那张与他完全不一样的脸，惊恐也是应该的——他穿越了。 从2020年的大陆穿越到了不知是哪的鬼地方。 内心除了悲凉，就是愤怒。 且这股愤怒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tm的，xxxx”一段国骂被他呼啸着喊着。 “砰！”尤似不爽，莱曼握紧了右手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 那犹如平地惊雷般的响声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是那么的悦耳。 可手上传来的疼痛感也不是虚的。 那种开始发麻的感觉清晰的从右手传来，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指甲刺进掌心的尖锐和手指骨的不适。 愤怒除了宣泄，没有任何意义。 他依旧没有回到熟悉的地方去。 很快，稍显镇定的莱曼开始搜寻原主人留下的信息起来。 最终，他注意到了一张固定在木桌上的纸张，上面写了一点东西： 发现我尸体的应该是瑞恩你吧，这段日子一直受你照顾，实在感激不尽，如果可以的话，请将我死亡的消息告诉我的父亲，还有书房角落的一个贴着标签的纸箱移交给他。万分感激。 这竟是一份遗书！而且还是用法语写的。 莱曼看完后，又赶紧去到旁边的房间找到了信上所说的纸箱。 打开后，最上面又是一封信： 请原谅我的自私，父亲，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恨你，怪你当年的抛弃行为，但现在，我想请求你在得知我死亡的消息后，能把我葬在我母亲的坟墓旁边。她一直孤独，我想陪着她，希望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纸箱中，除了这封信，还有一份关于房子的地产转移协议。 说是这套房屋在“莱曼-拉特斯”死后，新的产权人为德尔-拉特斯，也就是这位口中所说的父亲。 把纸箱封好，重新放回原位，莱曼又坐回到了苏醒时的那张床上。 他此时的思绪很乱。 大脑不停的闪过前身的一些记忆画面还有自己以前的那些记忆。 双方交织在一起，让他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被折磨着。还要接受穿越的事实更是让莱曼抓狂的原因所在。 曾经的他是北影导演系的一名毕业生，一进入社会，就通过学院的关系加入到了一个剧组担任摄影助理。 在圈中混迹3年，终于得到了一个执导的机会。 虽然那部电视剧的导演有很多位，他不过是负责其中的一些拍摄戏份罢了，但初掌导筒还是让他异常的兴奋。 可意外偏偏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来临了。 他不过是过个生日罢了，属于27岁的生日。 第二天也没拍摄任务，他也跟总导演打过招呼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呢？ 莱曼想不通，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很美好，不需要重新来过一次。 可老天爷就tm的喜欢开玩笑，它把他搞到了这个地方来，这个属于法国戛纳的一个小镇上。 融合了前身记忆的莱曼有点苦恼。 这具身体留下了太多的烂摊子了。 他前段时间联合好友瑞恩拍摄了一部电影，为此两人砸下了大笔的身家进去。 可拍摄好的电影却在发行上出了问题。 在戛纳电影节上，两人拍摄好的电影被一个国际发行商看中。 那人说可以把这部电影运作到好莱坞上映，因为他有渠道。 两人哪接受得了这种诱惑，当即决定把电影的发行权交给那家公司负责。 那人还非常好心的拟定了一份发行合约出来，让莱曼签字。 里面保证了这部电影发行后，身为制作方的他们所拥有的收益。 百分之20的利润分成外加电影版权所有方还是属于莱曼、瑞恩合作的那家曼恩工作室的。 莱曼觉得没问题，痛快的签了字。 可之后发生的事，给这位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年轻上了一课。 那家名叫米拉麦克斯影业的发行商，如约的把电影运作到了好莱坞上映。 虽然放映院线很少，只有几十家。 但对于莱曼来说，也是一种认可。 他还和瑞恩跑去了洛杉矶，实地进入电影院观赏了自己的作品。 可到了电影下档的时候，他们在去米拉麦克斯影业找那位购买版权的先生。 却被告知这部电影的上映收益是亏损的，非但没有利润，还贴进去不少运作成本。 需要莱曼、瑞恩用电影的相关版权来弥补米拉麦克斯的损失，否则就要赔钱。 没法，他们只好又补签了一份合约，把电影的所有版权都交给了米拉麦克斯影业。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无非是他们的电影不受到市场认可，是他们的能力问题。 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的莱曼去咨询了业内的有关人士，才知道那份发行合约本身就有问题，它不正规。 里面既没有说保底发行的费用，也没有说支付前期运作版权的购买问题。统一用后续的利益来支付前期的交易环节本就是一种欺骗。 得知真相的莱曼愤怒了。 他又跑到洛杉矶去找米拉麦克斯影业的负责人，那位圈内著名的哈维-韦恩斯坦。 可他无情的话语更是刺到了莱曼的心上。 “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公司的，他有做错什么吗？如果有，请找法院来决定这一切。” 法院自然没有受理莱曼的官司。 那张合约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也有莱曼签下的大名。 是合乎法律的，是没有错误的。 回到戛纳的住处，莱曼越想越觉得懊恼。 他辜负了好友瑞恩的信任，还把母亲留下来的积蓄全部投入到了那部电影之中。 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选择了死亡。 在那天晚上，服药自杀了。 莱曼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这么一个懦弱、愚蠢的人的死亡，让他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简直荒唐，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也真应该去死。 莱曼的大脑里不停的出现这种念头，他实在无法对这个原主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世道险恶又不懂得提防，迟早也是要完蛋的。 看着眼前杂乱的卧室，莱曼渐渐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要面对这一切了。 花了一点时间，稍微收拾了一下住处，莱曼也有点饿了。 在厨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些面包，对着水，慢慢的吃完。 空荡荡的胃里总算有了一点依靠。 他现在要怎么样呢？接下来要怎么走呢？ 回去大陆？ 不，莱曼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位26岁的法国人，而且这时候才是2001年，他回去又能做什么，光是签证的问题就是一个大麻烦。 思来想去，最好的还是从事电影相关的职业。 无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学习的都是电影相关的知识。 那是他熟悉的领域。 不过还有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需要思考：他欠下的好友瑞恩的账该怎么还。 这部电影的大部分投资都是瑞恩出的，但莱曼也不想太过占便宜，承诺了其中的一部分算他借的。 毕竟当初说好的电影拍摄成本为50万，两个对半投资，收益也对半分享，现在全赔进去了，还不算之后花的那些路费、生活费。 为此，莱曼刚一穿越就背负了其中的8万块的成本负资产，而自己呢，还剩多少钱？ 找遍整套房屋，也只搜刮出了356块，这些钱能顶什么用。 这都是那个懦夫为他的弱智行为所付出的代价，可到头来，却要他来承担后果。 靠，真是操蛋的穿越啊。 莱曼揉揉脑袋，也是烦闷极了。 一切都在跟他作对，没有一点值得高兴的事。 第2章 好友瑞恩 人们总是喜欢追逐诗和远方，追逐虚无缥缈的梦想，但在行动之前，最好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如果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其他一切不过都是空谈罢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已经两天了，莱曼除了在这周围逛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哪里也没去，什么也没做。 他的电影梦想在实现之前，首先得要一个能参与进去的机会，或者说一份与之相关的工作。 毕竟他身上的总共资产除了那套房产就只有356块钱，今天还去面包店花费了30块，只有326块了。 再不去找到经济来源，他可能真的会饿死在法国——在异国他乡死亡那也太残忍了，莱曼绝对不要这样。 天色很快就又开始变暗了，法国也不知道治安条件好不好，莱曼也不敢一个人大晚上的出去闲逛。 晚餐是上午出去买的法式面包棍，外加一些烧好的凉白开，胡乱咀嚼几下，对着水咽了下去。 算起来大概只花费了5欧元吧。莱曼还没有经济收入，也不敢乱花一分钱，他必须省着点用。 早早的躺在卧室的床上，莱曼转动着思维，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赚钱？ 写剧本？不行。且不说他的创作能力很差劲，勉强能自圆其说而已，就算写出了好剧本，又有谁会买账呢？这世上不缺好故事，缺的是能把故事拍出来的人。身为曾经的局内人，莱曼知道，不知多少电影公司的剧本库里堆满了无人欣赏的剧本，这是一条几率无限低的路。 做演员？好像也不行。他看了自己的面孔，就一副跑龙套的模样，要帅气没帅气，要特点没特点。一张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脸如何能在竞争残酷的演艺圈谋得一份生计 至于抄歌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谭，他是听过很多歌，英语的也不少，但听过和写歌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让他这种没接受过专业学习的人来写，杀了他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有些烦闷的莱曼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眼神透过窗户看着远处布满星星的天空，他需要冷静一下了。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抛去掉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思维重新转到最为现实的事情上面来，那就是先找一份有收入的工作，解决日后的生存问题。 谁都想一夜暴富，但也只是空想罢了。 这里是哪里？戛纳，法国电影氛围最浓厚的小镇。每年5月中旬为期两周的国际性电影节就在这里举办。 想必这里不缺少电影行业的工作吧，莱曼暗自想到。 夜色渐渐深沉，莱曼不再思考明天的路该怎么走，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已经开始催促他休息了。 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莱曼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才打开门，一个黑影就直接扑了上来。 他抱住莱曼，还用手掌轻轻拍打莱曼的后背。 “瑞恩-加西亚。”莱曼此时才看清来人是谁，他也是立马喊道。 被称作瑞恩的男子松开了手臂，还一脸微笑的站在了莱曼的面前，“哦，我亲爱的朋友，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这个站在莱曼面前的男人，一头栗子色的长发被随意的披搭在肩后，高挺的鼻梁、粗犷的眉毛下有一双略显深邃的深蓝色眼眸，再加下巴处粗糙而又杂乱的胡渣点缀，整张圆脸搭配着高高瘦瘦的身材，一种野性的气质扑面而来。 他就是莱曼在大学里的好友，瑞恩。 也就是当初两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拍电影赚钱的成员之一。 莱曼撇撇嘴，心里很担忧他来催债，但面上还是很平静的说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都已经六月了，我们约定好的去海滩泡妞，你难道忘了？”瑞恩一脸古怪的看着莱曼，想要在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到慌乱，可惜他没有。 瑞恩说的这些，莱曼当然不清楚，这可能是原身体答应的事，他虽然继承了一部分记忆，但却没有此事的印象。 “可我得要找份事干了。” “你不是说过你不打工吗？我的朋友，这么快就要脱离悠闲的享受生活，受到别人的剥削吗？”瑞恩仔细的看了莱曼一眼，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是因为电影的失败吗？我当初都说用我的钱拍了，我身上还有几千欧元，你先拿着用吧。” “不就是亏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家开屠宰厂的，这点钱算什么，我承受的住。”瑞恩那笃定的眼神仿佛说的是真的一样。 但莱曼知道这不一样。 瑞恩家确实有钱，但那是他爸的资产，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呢。 那笔钱也是他爸资助他创业的起始资金，现在没了，他估计厮混一阵子也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当然了不是屠宰厂事业，那其实是他爸刚开始事业小成的产物，现在早就不干那一行了，转型搞起了服装代理和加工，名下也有几个门店和工厂，绝对算的上是富裕人家。 瑞恩说完，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纸币，还说道：“身上只带了这么多，本想着泡妞的时候会用的上，但现在”他转头看了看虽然收拾过但还是有点杂乱的房间，说道：“你更需要这笔钱，先拿着吧，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当我是朋友就别不好意思开口。” “哦，我只是突然受到打击，在家睡觉疗伤，忘记联系你了，不好意思，瑞恩，让你操心了。”莱曼带着歉意诚恳的说道。 瑞恩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他还以为好友会因为这次打击郁郁不乐呢，现在听着他还能开玩笑，说明他真的走了出来。 “要我说，就是那部电影的类型太不出挑了，人家玩平淡，咱们也玩平淡，又没啥创新，这可不就失败了吗？”瑞恩一本正经的分析着电影失利的原因，他还不清楚他们是被米拉麦克斯坑了，还以为真的是电影没受众，不被市场认可才导致拍摄成本完全的搭了进去。 莱曼点点头，对瑞恩的观点表示了赞同。 他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 平淡风格的电影剧情，还不走影展路线，去扩大自己的口碑，十有八九是不会得到观众的认可的。观众又不会注意每部电影的上映，当然需要一些诱发条件来让他选择他想看的电影。都没人知晓，怎么会有市场。 虽说欧洲的文艺电影一向出产颇多，但那也是建立在合适的影院上映和本身存在的质量口碑，才能在票房市场上有所斩获，更何况，那些出名的文艺电影，版权运作方面也不用担心，自会有其他的发行商出高价购买，来补贴制作成本，哪像他两人，一是题材选择错误，二是相信了米拉麦克斯影业的鬼话，这才损失惨重，一点收益回笼资金的条件都没有。 “是啊，瑞恩，所以我打算去找份电影行业的工作干干，多积累一点经验。” 那钱，莱曼还是收下了。放在以往，他是绝不会要的，但考虑到自己两天没吃过正常的伙食了，后续工作问题也没有着落。在沉重的现实面前，并没有给他太多的选择，他稍稍犹豫，接过了瑞恩手里的钱。 “你主修的是哲学，选修的是导演理论与片场调控方面的知识，你真愿意去剧组干个打杂的。” 就连瑞恩都知道，影视圈的资历问题就是一道坎，像莱曼这样的新手，估计也就只能干干打杂的活了。 他又带着一丝不争气的意味说道：“第一次失败就当涨经验了吗？我再去我父亲那里要点钱，我们在轰轰烈烈的拍摄一部。我相信你，莱曼，你是个优秀的导演，一定会成功的。” 上大学的时候，莱曼就被很多教授夸赞过他的导演才能，身为学渣的瑞恩也很佩服莱曼。 他对电影的执著，力求分析电影中每个镜头画面背后传达的思想语言。导演第一部作品时，那庞大的分镜头构图与对剧本各种细节的填充无一不在说明他对这份事业的热爱。 在瑞恩看来，这样的人不能在电影上面成功，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成功了。”莱曼的回应让瑞恩直接就噎住了，话语还没有完，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有冲击力，“不过我想近期再度执导还是算了吧，找一份工作更适合目前的我。” 这下，瑞恩更不理解了，“莱曼，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比我还不相信你自己。” 上一世三年的打拼，让莱曼更加知道圈子的残酷。的确，他对拍摄很有心得，其余的职务经验积累也让他对片场的运作很了解，但那又怎么样，钱从哪里来？又靠瑞恩资助吗？ 他不想这样做。 拍摄电影有风险，他不能一次次的做着没把握的事，后果却让瑞恩承担，那不是朋友之间该干的事。 虽然只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但瑞恩对莱曼的友情，他感受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轻易的涉足电影拍摄。那是这种感情的不尊重。 第3章 寻找工作 法国的影视制作产业和发行院线之类的工业基础还算是很完善的，在整个欧洲文化圈都占据一定的地位。 莱曼在吃过早餐之后，就出来寻找赚钱的机会了。 去到一家街角的报亭，购买了多份的报纸，莱曼又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才细细的翻看购买报纸上面的招聘栏目，想要从中发现适合自己的类型。 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电影行业的相关工种就行了，至于报酬，足够养活自己也就选择接受。 以他目前的条件来说，多多结识电影圈的人脉才是王道。 他想过了，等自己加入剧组，表现出一定的能力之后，说不定就会有人愿意提携他。 路已经选好了，就看自己怎么去把握机会了。 翻看过几份报纸，莱曼将几个感兴趣的信息一一抄录下来，等稍后再做打算，当翻看到最后一份报纸时，一篇占用版面极大的招聘广告出现在了面前，他瞬间就心动了。 一个刚立项的电影开始筹备剧组成员，对外公开招聘美工、服装、场务助理等诸多的工作人员，而这个项目的名字叫做——《钢琴家》！ 详细的看完招聘简介，莱曼确信，这就是那部反战类型的经典电影。下一届的戛纳电影节最高大奖金棕榈就由这部电影拿到，还提名了那一年的奥斯卡最佳电影。 如果能加入到这个剧组，对于他提升自己的圈内资历绝对是再好不过了。 想想将来影片上映带来的观众口碑和荣誉吧，若身为一个局内人，怎能不跟着一起沾光。 打定主意的莱曼，立即打车前往报纸上所说的招聘地点。 到了那里才发现，出入来往的人可不少。 竞争无疑是很激烈的。 毕竟导演罗曼-波兰斯基是一位老牌的电影人，执导了诸如《水中刀》、《唐人街》、《怪房客》等一系列的影片佳作，他新电影项目的成立，吸引眼光也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像《钢琴家》这种公开制作成本在3500万美元以上的投资份额，必然会召集一个规模不小的剧组出来，光是幕后工作人员就不会是一个小数目，这也是对外招募的原因所在。经纪公司可没有这么多杂工人手。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先填报资料，在去试聘相应的岗位。”一个维持秩序的人，手持小喇叭，在那喊道。 莱曼听到喊话，连忙排到了队伍的后面。 他大抵估算过，他前面至少还有几百人，如此长的队伍，还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时间过去了很久，终于轮到莱曼了。 在登记台写上自己的基本信息后，他就领到了一个号码数字，523号，按那接待的人的说法，他这数字要到三号摄影棚试聘。 走进偌大的片场，莱曼一边朝目标点进发，一边在脑海里思索该应聘哪个职务。结合自己的优劣势所在，最终他决定应聘剧组的美工。 因为他看过电影《钢琴家》，里面的摄影风格也还算熟悉，这也算是优势所在了，而且他的构图能力得益于两世经验的加成，效果还蛮不错的。要是当场画出了符合影片气质的画稿，想必会很加分吧，莱曼暗暗思考道。 可能因为面试这个工种的人比较少的缘故吧，莱曼一进入三号摄影棚，就立马被工作人员告知可以进去面试了，要知道他进来的时候，大厅外面还有不少人在那等呢。 轻轻敲响一间办公室的房门，等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之后，莱曼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不多，只有三个，一个是留着栗色短发的中年妇女，另一个是头发有点白的胖大叔，还有一个年纪较之前两位显得年轻一点，据莱曼推测，他就是刚才说‘请进’的那个人。 “这边。” 稍显年轻的男人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莱曼坐下。 “谢谢。”莱曼不失礼貌的回应道。 看样子，这个男人的地位明显在前两位之下。 “我叫诺内-科里兹，剧组负责美工和道具业务。”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他又把后面两位介绍了一遍。 果然，莱曼的猜想没有错，那位头发有点白的胖大叔是一位制片经理，统筹片场后勤，而那位中年妇女则是美工部门的具体话事人。 “你好，科里兹先生。你好，达米尔女士。你好，博顿先生。”莱曼很客气的一一打了招呼。 那两个人都只是点了点头，诺内-科里兹又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先简单的介绍下你自己。” “我叫莱曼-拉特斯，戛纳本地人，执导过一部电影长片” 莱曼把自己精心设计过的个人履历，用简洁的语句快速的讲述了一遍，前身也算是在电影圈有过基础了，这些经历也是加分项。 说完，莱曼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三人的决判了。 “他是不是在撒谎啊，一个有过执导经历的导演会跑来争取美工助理这种小职位？”中年妇女忍不住向白头胖大叔嘀咕道。 “问问吧。”白头胖大叔倒是没有轻易下结论，他开口问向莱曼：“可以知道你电影长片的一些信息吗？” “可以” 接着，莱曼又把记忆里拍摄的那部电影作品的基本信息说了出来，还从身上的文件袋里，拿出了那份与米拉麦克斯签署的电影发行合约来证实自己所说的话。 莱曼也没想到这些文件会在这个时候发挥用处，他有点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了，出门之后，没有忘记携带这些看似没用的东西。 三人取过文件，翻开看了看，以此确信莱曼没有撒谎。 “是真的。”有点白头的胖大叔轻声说道。 把文件放回，中年妇女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应聘者。 他是位年轻人，拥有一副高大强壮的身板，即使坐在那里，也有一股源于身高上的压力传达出来。那张略显狭长的脸上，面容普通，鼻子也稍显大了，看起来五官就不太齐整。栗子色的短发，完全的把额头露了出来，发型也很差劲。 身为一个女人，打量了一会，她就自动的挑出了很多容貌上的缺点出来。 “那么，你想以美工助理的身份加入《钢琴家》剧组的原因呢？你可是执导过电影。” 莱曼明白中年妇女话里的意思，他解释道：“那部电影拍摄出来后，利润回款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加上我最近手头有点拮据，而且加入《钢琴家》剧组能让我学到更多的制作经验。所以，我希望我能参与到这样的一部作品里面去。” 他说谎了，电影其实全赔了，但面前的这三人又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一点小优势也是应该的。他继续争取道：“这是一个能让人受益匪浅的机会，我很想加入这个剧组，向诸位成功人士学习一些经验。”吹捧的话从莱曼的嘴里蹦出，一点犹豫都没有。 诺内-科里兹轻轻点着头，如果这份工作的选拨权在他手里，眼前这个人完全是可以加入剧组的。 礼貌、有从业经验又懂得说话，给一个机会真的不过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响起了达米尔女士的声音，“那你愿意接受低微的薪资吗？” 莱曼看的出来，面试官对他的观感还不错，只要能接受薪资条件，估计就可以加入到《钢琴家》剧组了。 达米尔的话还在继续，“拍摄时间大约4个月，你是美工助理，前面两周为实习，没有薪水可拿，后面按每周300欧元的工资计算酬劳，剧组包伙食，本地取景不提供住宿，在其余地方拍摄会提供。” 莱曼听了这话急了，这么剥削劳力的吗？他开口说道：“达米尔女士，我有充足的美工经验，不是新人。” “我知道，但剧组经费预算紧张，我们只招美工实习助理的人手。”达米尔女士缓缓的说道：“虽然薪资低，但美工要做的活计也不多，你完全有空闲的时间去片场逛逛，多了解这样一部电影的拍摄情况。” 达米尔女士这一脸为他好的表情，让莱曼有点滑稽，他是待过大剧组的，比这更多人手的也不陌生，他前世还当过场务，太了解制作时的剧组运作了。明明只是用来拉取进入剧组机会的话语，却成了他的束缚。 这让莱曼怎么说，他是为了日后的生存来的，但这薪资条件怎么让人活的下去，而且还前两周免费干活，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坑。万一做完两周，被赶出剧组了呢，这种手段莱曼前世可没少见到，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无疑会让他更加的窘迫。 “达米尔女士，还有其他的选择机会吗？”不甘心的莱曼再一次说道。 “没有了，我们美工部门的条件就是这样，或许其他岗位还有更好的条件吧。” 听到这话，莱曼又恢复了一点信心。 他赶紧向三位告别，离开办公室，去询问其他的岗位招聘。 可得到的结果却是统一的回复‘no’，剧组人手招聘满了。 第4章 忽悠投资（求支持、求投票） 从《钢琴家》剧组的办公区走出，莱曼抬头望了望戛纳那阳光明媚的天空，却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何方。 他实在低估了这行业对于新手的重重壁阻了，哪怕他告诉那些人他有丰富的从业经历，还执导过一部电影长片，可依旧换不来一份还算优渥的工资，只当实习生的话，他就真要靠出卖廉价的劳动力为生，只凭那点钱，他又能如何，继续面包白开水吗？那种生活他过够了，他也不想在那样落魄下去。 又从之前抄录下来的报纸招聘信息去寻找机会，可得到的还是没有保障、看不到发展前途的工作与薪水，这让莱曼的心里郁闷极了。 他空有一大堆的抱负，却得不到机会施展。现实的电影行业，将他牢牢的拦在了外面。 这是一个讲究人脉、资历和成功经验的圈子，可惜的是，前任留给他的，什么也没有，这才是最坑的。 站在人来人往的小镇街头，莱曼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比疯狂的念头。 他要去骗投资，不管是谁的，也不管能不能骗到，总之他要去尝试。 与其一直等待别人施舍机会，不如冒着风险去忽悠肥羊。 就算被发现了，被抓去坐牢，也好过现在这样被动。 机会都是靠人努力创造和争取的，不去搏一搏，哪能清楚能不能成功。 打定主意的莱曼不打算再按照之前的设想规划前进了，是这世道和老天爷逼他的。一帆风顺的人生都被毁了，当一个骗子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负担呢。 打车回到家里，换上一套看起来最为稳重的西装，把这几天没修理又长起来的，属于胡子杂乱的部分刮掉，看着镜子里呈现出来的成熟风格，莱曼拿着准备好的各种资料文件出门了。 这里面有他的大学毕业证，有一份前任创作出来的剧本，还有米拉麦克斯的那份发行合约。 一切能用的上的，他都准备好了，就看有没有肥羊愿意给他资助了。 至于找那穿越至今还未见过面的父亲拉投资，或者是朋友瑞恩，都没在莱曼的考虑人选里面，坑人，就是要坑陌生人，熟人什么的，他的脸皮还不允许他下手。 戛纳比较出名的一处摄影棚，莱曼凭借着从容的气质成功的混进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团队，跟着躲过了门口保安的检查。 这里是用来专门拍摄内景的，还有诸多的电影后期工作也在这里展开，都处都是来往的剧组人员和投资人。 就像吸引了全法国电影界视线的《钢琴家》，有一部分拍摄工作也将在这里进行。 当路过写着《钢琴家》铭牌的剧组时，莱曼还下意识的停下来观望了一会儿，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沟通协调着什么，他还是对此事有点想法的，但终究已经做出了另一种选择不是吗？ 能顺顺当当的提升行业资历，获取机会固然是好的，谁又愿意铤而走险骗取投资呢。 继续迈动脚步，莱曼朝着停车场走去。 拉投资也讲究一个技术活，特别是资金涉及到几十上万元，才更加考验一个人的说服能力，毕竟要人家把钱投入到一个盈利前景虚无缥缈的项目里，没点口才还真吃不了这碗饭。 停车场里停着众多的豪车。 劳斯莱斯、迈巴赫、保时捷、宾利 莱曼的目光不停的在搜寻猎物，最终将视线放在了一辆银灰色的卡迪拉克上面。 车主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男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 这种人也意味着经济独立，能开凯雷德自动车型的，想必身家也不错，会有投资进行收益的理念。 看中即行动，莱曼整理了一下衣服，二话不说朝着目标人物前进。 六月的天气有些燥热，让人不自觉的就心生烦闷。 反正莱曼此时就有点这感觉，想他前世活了二十七年，还没干过这种事呢，只听说过，看别人操作过，真到了自己，内心都有点小紧张了。 手心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冒汗，抓着的商务文件包都有种要松落的感觉。 终于他来到了车主的面前。 莱曼调整了下呼吸，沉声说道：“先生，你好，请问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有一个非常有前景的电影项目就在你面前，或许你可以听听。”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有点错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青年，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自己在车内想事情，没注意听呢。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一名导演，执导过一部电影长片，还被米拉麦克斯影业看中带到好莱坞发行，最近呢，我又想到了一个好故事，想要拍摄，但碍于资金的紧张，需要一点投资，请问先生你敢兴趣吗？”莱曼快速的介绍了一遍自己的情况，并接着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还带了我大学的毕业证，电影的发行合约，以及新项目的剧本，你可以看看。”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下意识的接过这个自称导演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递过来的各种文件资料。 “等等，你想让我投资你的新电影，是吧。” “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很有盈利前景的项目，我们”莱曼正想巴拉巴拉的再扯一通呢，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打断了他的话语，“先上车吧，在这谈不合适，去咖啡厅再聊吧。” 莱曼听到有机会，立马坐上了凯迪拉克的后座。 一路平稳的行驶，不多时，两人到了一家名叫“悠闲时光”的咖啡厅。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询问过莱曼的意见后，为他点了一杯蓝山，自己则要了一杯卡蒂姆。 趁着服务员还没送来的空隙，他又快速的翻动莱曼递给他的电影剧本。 作为一个有志向投资电影产业的人，他今天去摄影棚也是为了投资的事宜，所以有人跑过来告诉他，手上有盈利前景的项目，他是想考察一下的，而且，这个人的面容也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在大致的了解剧本想要讲的故事剧情是什么后，克里斯托弗-兰伯特看着莱曼，询问道：“或许，你可以说一下这个电影项目的盈利前景在哪里了？” “这是一部讲述女人爱情观的电影，以有夫之妇的出轨为卖点，想必是会有很大的市场潜力，很多部主打类似题材的电影，它们所获取的成绩都很不错。”莱曼就差没明着说跟风拍摄了。 好在，克里斯托弗-兰伯特了解莱曼想要表述的是什么，他接着问道：“投资呢？还差多少投资？” “我们已经筹集了20万欧元，还差30万欧元。”莱曼说谎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听起来很想那么回事，可其实他连超过2000欧元的资金都没有。除开这两天的花费，他身上只有1762欧元了。 “收益分成呢？影片上映后，该怎么盈利？” “这个不用担心，我的工作室跟好莱坞发行商米拉麦克斯影业有非常紧密的联系，本人的第一部作品就由他们帮忙运作，第二部拍摄出来自然也不用担心进入影院放映的问题，他们也一定会再次代理的。我跟他们的关系很好。”莱曼再次强调了关系好这一根本没有事实依据的话题。 反正连电影的资金都没筹措到，考虑什么发行的事，莱曼其实也不担心后续的运作问题，电影都没出来呢，想太多又有什么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老祖宗的这句话一向被他视为真理。 不多一会，服务员把两杯咖啡送了上来。 两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就着电影的项目闲聊了起来。 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在问，莱曼负责解答他的疑惑。 对于一个潜在的金主肥羊来说，莱曼对此充满了精力，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迹象。 在这个过程中，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对项目的前景也越来越看好，毕竟莱曼说的那一套“我跟米拉麦克斯影业关系好”的理论着实让人动心。 电影拍摄出来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盈利吗。在这之中，又有多少成品电影连进入院线上映的资格都没有，就匆匆被推入了线下的dvd、录像带市场，而莱曼呢，他跟一家好莱坞发行商交好，还能把电影运作到北美上映，这对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来说，无疑让他对项目前景充满了信心。 唯一让人不确定的就是这份发行合约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莱曼没有骗他的话，那么投资30万欧元的资金，也不是不可以。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想到这，又问道：“我把剩余的资金数额投入到项目之后，怎么分成？” “给你制作方利润的4成，我们团队负责拍摄制作，理应也要得到一份收益。” 这话让他更觉得项目可信了，虽然他出的钱多，却并没有得到理应是6成的投资收益，反而需要划分他的一部分利润给制作团队，这才是行业运行规则内的划分手段嘛，那些说利润大头全归他的，一看就是骗子行径。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莱曼-拉特斯。” “莱曼-拉特斯”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呢喃道，这人的名字也给他一种熟悉感。 第5章 默默支持（求支持，求推荐） “德尔叔叔，我昨天好像遇到了你的儿子，莱曼。”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终于明白昨天那个年轻人给他的熟悉感是什么了，在他回家翻阅过照片才发现，那人不就是德尔-拉斯特叔叔的儿子莱曼-拉斯特吗。 他自己还参加过莱曼的成人宴会呢，想不到7年过去了，他俩还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相遇，这是克里斯托弗-兰伯特着实没有想过的。 时光这东西啊，真是过的快呢。要知道他们以前还是邻居关系呢，再见面，自己却已不认得了，还要通过照片才能确定身份。也是，自从德尔叔叔跟莱曼的母亲离婚，重新又娶了一个后，大家之间的联系就断了。前几年听说莱曼的母亲去世，克里斯托弗-兰伯特也没有去参加葬礼。感情这东西，不处就会生分，这么长时间的分隔，已是陌路人了。 “在哪？” “戛纳。” “也对，他就住在那。那么你是怎么跟他见面的呢？” “他想要我投资他的一部电影。” 电话里，忽然没了声响，过了一会，才传来德尔叔叔的声音，“他是认真的吗？”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在昨天见面之后，有调查过莱曼给的那些文件的真实性，他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看起来他是认真的，不过他跟我说了谎话。” “谎话？”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对，他说他有一部电影跟好莱坞的米拉麦克斯影业签署过发行合约，我拿那份文件找业内朋友问过了，合约的真实性没有问题，但里面的种种条款摆明了全是坑。我想，你的儿子应该被骗了。而且，他估计发现这样的情况了，可他还是拿出了这份合约来谈投资，我觉得” 手机里又没了声响，克里斯托弗-兰伯特这句话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他想说莱曼想用这份合约来欺骗他，可骗这个字眼，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太过伤害德尔叔叔，毕竟曾经他们也是邻居。 “他想要多少钱拍电影？”德尔-拉斯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似乎他并没有把兰伯特话语里的意思放在心上。 “你想要帮助你的儿子吗？德尔叔叔，我认为这不合适。” 一个骗子忽悠出来的电影项目，还往里投钱，反正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在深入的了解过之后，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我是莱曼的父亲。”德尔-拉斯特的声音依然平静：“就算他的这个电影项目是假的，但他需要这笔钱是真的，所以，他想要多少资金？” “30万欧元，德尔叔叔。”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已经劝过了，但人家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作为邻居，他仁至义尽了。 “他的电影项目只需要这么多钱吗？” 德尔-拉斯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疑惑，克里斯托弗-兰伯特也能理解，毕竟德尔叔叔在此之前，都没去了解过一部电影的拍摄制作。 但在普罗大众的心目中，拍电影很耗钱。 “我看过剧本，里面的故事情节不复杂，人物也不多，需要用到的场景也很少。按照我的预测，当然前提是莱曼说的那个电影项目都是真的的话，50万欧元差不多，他自己说过他已经筹资到了20万欧元。”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50万欧元是吗？我这里有这笔钱，你替我投资给他吧。” “德尔叔叔，不亲自跟他说吗？” 平静的声音再度传来，“他还恨着我，我就不去了，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一阵忙音过后，那边挂掉了电话。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有点感慨的放下电话，这对父子还真是奇特啊。 一个抚养权挂在父亲那里，却从没有去过父亲的新家，反而留下了陪着母亲。 一个名下有儿子，这么多年却跟没有一样，到了关键时候，却还要去帮助。 这么复杂的关系情况，不是局中人谁又能体会他们之间的感受呢。反正，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是不懂的。不过，既然答应了德尔叔叔的事，他也会去做到。 亲情，还真是这世上最坚定的纽带。 对于从没见过面，听了这件事想要帮助他的父亲，莱曼是一无所知的，他此时正要去忽悠其他肥羊呢。 把宝压在一个人的身上，显然是不稳妥的。 虽然昨天的那位投资人看起来非常的有欲望投资，但在钱还没到手之前，也不能放弃找其他人融资的机会。 对于拉投资，他是认真的。 “先生，打扰一下，我这里有一个非常有前景的电影项目，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没兴趣。” “那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这位漂亮的女士，耽误你一点时间，你想不想了解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电影项目。” “有兴趣是吧，是这样的，这里是电影的大致剧本，你可以先看看。” “什么，没有兴趣了吗，那不好意思，谢谢你能抽出时间，听我讲这些内容。” “这位” 忙活了一个上午，什么好的答复都没得到，莱曼这一次还是去了上次拉投资的那个摄影棚，但却遇不到好忽悠的人了。 很多人都是有兴趣听他讲电影项目的前景的，但到最后总会因各种各样的顾虑而拒绝。 有一个是对他这种年纪就执导电影，觉得不稳妥，谈到最后，告吹了； 有一些呢，是有过行业经验的，直接问他有没有找到发行商，当他说出米拉麦克斯和拿出那份发行合约之后，看出了里面的漏洞，才拒绝的。还有人好心的提醒他，说这是份不规矩的发行合约，让他去找米拉麦克斯询问一下情况。里面都没有要说支付电影版权的授权费或者买断费的，这种不合理的地方，也逃不开这种有过业内经验人士的双眼。 当然，有客气好心的，就有脾气不那么好的，听他讲到发行或者拿出合约，就直截了当的说他是骗子，让他滚，更有甚者，还想动手打他。 幸好，莱曼身手敏捷，才没让那些粗鲁的人得手。 经过一个上午的紧密推销后，莱曼也有些累了。 他出了摄影棚，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就打算坐下来吃个饭休息一下。 “老板，大份的通心面。” 点完餐，莱曼脱掉外面穿的一件西装，挂在了椅子上。 今天的行动无疑是不顺利的，他也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这个世上，还是聪明人居多啊，好忽悠的有钱人实在太少了。 电影剧本的问题是不大的，多数愿意听他讲话的，也没说过剧情设计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些投资人的存疑点无非就是执导人选和发行的问题上。 莱曼的岁数太不够说服力了，投资人对他能否掌控好一个剧组表示了深切的怀疑，至于拍摄，那就更是信心不足了。 好的故事不重要，重要的能按照里面表达的意思拍摄出来成品。 至于发行，莱曼也没什么好的点子替换米拉麦克斯这个充满假设意味的巨头。 手上签署的那份发行合约是他唯一可以用来骗取信任的东西了。 在这个庞大的产业里，发行公司永远处于食物链的顶层，那些投资人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能拍摄出来电影，就能找到合适的发行商发行。因果关系不是这样算的。 大部分立项电影的流程，都是要先找好发行商，再来拍摄电影的。不然这里面的风险实在太大，没有发行公司先一步进行兜底的话，很难让人有信心把巨额的资金投入进去。 所以，莱曼需要一张虎皮来充作他的门面，米拉麦克斯是所有空口白牙的忽悠中最为可靠的了。 为什么刚刚出道的导演都走的是制作人或者电影公司的门路，就是因为这是无解的选择。 你拍摄出来的电影总要上映吧，而上映的权利，都在那些业内资深的电影公司手里或者是跟院线打过交道的制作人，这就是电影产业的现实。 通心面上来后，莱曼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说起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老是吃面包，快把他逼疯了。 吃完午餐，莱曼不再去忽悠投资了，昨天那位有意向的投资人约好了第二天下午，在老地方的咖啡厅见面。 他现在要提前赶过去了，至于结果如何，选择权在别人手里，他只能接受一切所发生的事实。 打车到达目的地后，跟服务员说了等人，莱曼便坐在约好的位置静静的等待昨天那人的到来。 下午三点左右，投资人到了。 “你好，兰伯特先生。” 互相友好的握手、寒暄过后，两人坐到了座位上。 “我决定投资你的项目了。”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开口的第一句就让莱曼心花怒放。 没想到他真的忽悠成功了，真的有人傻钱多的投资商愿意资助。 “谢谢兰伯特先生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制作拍摄电影的。” “嗯，我还有几个条件，你可以听听” 第六章的起点（求推荐求收藏） 拍电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莱曼很清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尤其是资金方面。 所以，第二天他又准时出现在了与克里斯托弗-兰伯特约好的见面地点——那家咖啡厅。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作为投资人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比如把投资预算增加到50万欧元，并在收益方面占有百分之50。 这对于抱着空手套白狼做法的莱曼来说，完全没有理由拒绝，他忸怩了一会儿，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答应了投资人的新条件。所以，他今天过来是签合约的。 “谢谢你的支持，兰伯特先生。” 咖啡厅里，莱曼在一位律师的见证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下了拇指印。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 直到此时，莱曼才终于如愿的获得了一笔电影启动资金，所以在互相告别的时候，还特意跟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握了握手，“这会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兰伯特也微笑着回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便带着律师走出了咖啡厅。 莱曼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舒缓了一下内心的激动，等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后，也跟着离开了咖啡厅。 路上专门去到一家瑞士银行，果然，他查询到新开通的账户里多出了50万欧元。克里斯托弗-兰伯特没有坑他。 一路又回到家中，莱曼坐在卧室的床上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用这笔钱。 首先，这笔钱肯定不能全用来投入到电影拍摄里面去，至少得留个5万欧元左右。 毕竟拍电影是有风险的，哪怕他有很多后世关于电影方面的记忆，但这并不代表绝对的可靠。万一失败，留下的这笔钱也能让他不至于立马陷入困局。 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日子，让莱曼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好不容易拉到投资，当然不能全压上。 作为一个理智的人，这5万欧元就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谁也无法保证，他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会受到电影市场的认可。 他是有经验，没错，但那多是电视剧方面的，拍电影，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呢。 前身那部不算，莱曼根本就没把那部电影当作是自己的。 那么，现在还能投入到电影项目里的，就只剩45万欧元了。 钱不多，就得好好构思一下剧本内容的设计方面了。至于那本用来忽悠投资、前身写出来的剧本直接被他给扔到一边去了。打着暧昧、色情，搞出来的故事框架，也只有欧洲喜欢玩这一套了，莱曼可不喜欢这种腔调。 说什么文艺类型片，跟拍黄片有什么区别？ 放空心思，莱曼开始回忆前世自己看的那些佳作，想从中找到适合自身这种情况的电影出来。 资金投入很少，所以必须得是小成本制作，成本更是越低越好，毕竟莱曼是个新手，拍摄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呢，这就要相应的留出一笔预算出来防止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那么场景转换、演员人数、摄像机位、幕后工作人员的问题全部都要考虑到。 这么一筛选，电影就不太多了。 前两年还有《女巫布莱尔》这样的非典型成功路线，制作成本仅为6万美金，却在北美轻轻松松博取了上亿美元的票房成绩，不过这种方式不适合莱曼，那部电影的成功，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发行公司在宣传上面的投入资金实在惊人。 营销费用都高达几千万美元了。要是莱曼有这么多钱，他就不用考虑类似《女巫布莱尔》这样的影片了。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发行公司愿意接手发行工作，能不能上映，还是两说。 所以诸如《灵动-鬼影实录》这类主打相似性质的电影也不行。 那么，还有什么好的选择呢？ 莱曼转动着脑筋，良久，一部电影的名字映入脑海。 《活埋》！ 真正需要花费镜头刻画的只有一个人物，其他的几个角色都是龙套。 场景就更好办了，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情节都发生在一处密闭的棺材里，根本无需过多的场景转化，花少量资金多造几个适合拍摄用的棺材便可以轻松搞定。 还有幕后拍摄团队，这些也需要寻找。 不可能莱曼一个人兼职导演、摄影、灯光、化妆、道具等一系列工作吧，就算他愿意，实力上好像也不允许。 至少他的化妆就非常的渣，更别说同时控制摄影和灯光了。 所以还要找到一位合适、身价便宜的摄影师，会打灯更好，不会的话，就再找一位灯光师助阵。 这些钱可省不了，那些拍摄工作的好坏可直接关系到镜头画面的质量。 而《活埋》作为一部主打惊悚性质的电影，镜头感很重要。 同理，还需要一位化妆师，没有经过修饰的演员直接上镜头拍摄的话，高分辨率的摄影机会无限放大一个看似微不可道的缺陷，而且，里面还有一些伤口的画面，这些也都需要化妆师的帮助。 想到这里，莱曼发现先前还觉得差不多的45万欧元实在有些紧张，光是筹建拍摄团队就要一笔钱了，更别提影片的后期制作了。配乐、剪辑等工作也是需要一笔钱才能搞定的。 他也应该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节约开支了，不然的话，这些钱好像有点勉强。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想要别人付出劳动，总是要给出相应的报酬的。 那么怎么样才能做到少花钱就能拉出一支专业的制作团队呢？莱曼不禁低头思考到。 对了，“实习生”。 莱曼的脑海里闪过那天去应聘美工，那位女士所说的条件。 “实习生”可不要给钱啊，自己也去找“实习生”不就好了吗。 戛纳地区还是有不少与影视制作相关专业的学校，里面的学生一毕业，绝大多数不也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吗？ 就像前世的莱曼那样，就是从剧组的场务助理开始干起的。 这可真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啊，莱曼对自己敏捷的思维能力非常满意。 这样一来，幕后工作人员方面的支出可以大大减轻一部分，不至于资金太过紧张了。 关于拍摄制作的问题，莱曼整整想了一个下午，才全部考虑清楚。 没有人敢保证一部电影是否成功，但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总是不会错的。有了合理的制作思维，也是能降低电影失败的可能性。 拍电影吗，要么不拍，要拍就要弄清楚一切可能发生的问题，并试着提前解决，哪怕投资再少，也不能松懈这方面的工作。 晚饭，莱曼是去附近不远的一家餐馆吃的，一份本地特色的荞麦饼，一份烤牛肋骨，分量很大，完全够吃，味道也很不错，总共花费了42欧元。再怎么说，他也是身上有一笔巨款的人了，在对自己的胃扣扣索索，实在是不像话，莱曼也不想在吃面包喝凉水了。对自己好一点，没必要在这方面节约。 回到家后，莱曼拿出一本笔记本，细心的将自己下午思考出来的想法一条条的记录下来，还顺带的写了一份策划书。 初步搞定这些前期的准备事项，莱曼就开始编写剧本了。 虽然说在一部电影组成的元素中，剧本相对来看地位不怎么高，很多导演也不会按照剧本上面的剧情设计来刻画拍摄，甚至还会完全脱离剧本创作，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一部电影拍摄制作的基础。 而且有了剧本，也能更好的构思分镜头和拍摄计划的制定工作，用来给演员翻阅，让他了解大致要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也能方便他带入角色。总之，好处是不少的，尤其是对莱曼这样的导演新人。 他首先撰写的是剧本大纲，这部电影的所有内容都是围绕“主角”一个人进行的。故事很简单，讲述的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建筑承包商，在伊拉克工作的过程中遭遇了袭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棺材，被人活埋，想要逃出生天的剧情设计。 由于整部作品的场景都大致是在棺材内部拍摄，很少涉及其他的画面。 而且这么大胆的设定：从棺材开始，以棺材结束，也意味着棺材之外的世界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全都要靠主角的台词来勾勒完成，也是将所有的剧情推动放在了主演身上。 所以这部电影对主演的要求也是非常高——在精简的空间里，完全用表情、动作、语言来填满事件发生的信息，整个棺材内外同步发生的事情如何展现，故事情节的爆发力与感染力，危急状况下如何还原人物关系间的本来背景，这都是对主演演技功底的考验。 事实上，这类独角戏一般的作品非常少，也是因为能把电影内容讲述的不那么枯燥乏味，非常的难以办到。长时间单一的场景，与主演一个人的出镜，很容易让观众的思绪产生疲惫。 如何处理这方面，也是莱曼作为导演需要注意到的。 第七章 改编剧本（求推荐求收藏） 莱曼盘着双腿坐在书桌前，周围堆满着凌乱的纸张，一叠厚厚的杂乱白纸上隐约有着诸多字迹。 撰写剧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来都不是，对于这一点，莱曼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 从那天确认要拍的电影后，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莱曼每日待在房间里就在做这一件事，可依旧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剧本的编写情况很不顺利，哪怕莱曼的脑海里就有这部电影的记忆画面。 他缺乏相应的人生经历和社会阅历。 他既不知道伊拉克战争的相关背景，也不知道一个美国地产承包商该有的生活细节。这样刻画出来的剧情，必然会存在一些逻辑上面的谬论，莱曼可不想到时候电影上映的时候，被观众嘲讽连常识问题都能搞错。这对电影这种光影艺术来说，是种亵渎。 而且电影《活埋》最大的亮点就是那种惊悚到略带绝望的真实感，就仿佛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被活埋了一样，呈现给观众的认知也必然要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这部电影就是个失败的作品。那种介于纪录片和故事片之中的凌厉感才是这部电影最需要的特色。 或许他应该找人帮忙了，剧本的基本框架什么的，他还能搞定，但再往里填充细节却不是现在的莱曼能做到的了。 “瑞恩，你有时间吗？” “有啊，我最近闲得很。”电话里，瑞恩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那你过来我这边吧，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我马上到” 剧本的撰写工作遇到困难，莱曼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好友瑞恩。 前身的第一部导演处女作，就是瑞恩负责编写的剧本，他有这个能力。 “咚咚咚莱曼，我到了。”随着一阵敲门声，门口传来了好友瑞恩的声音。 莱曼打开房门，瑞恩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一起去沙滩搭讪美女了。” “不，我找你来，是有一个剧本需要你完善。”莱曼撇撇嘴，打消了瑞恩那不靠谱的想法。 “剧本？你要拍电影了？”瑞恩显得很疑惑。莱曼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要去工作吗，怎么突然又要拍摄电影了。 “咳咳咳”莱曼老脸一红，但还是解释道：“我后来想了想，还是拍电影适合我。我还拉到了一笔投资，可以用作这部新电影的拍摄资金。” “拉投资？有多少？话说，你拍电影为什么不找我呢？我身上也有钱。”瑞恩在这一回合使出了绝技——连环三问，对莱曼造成100点伤害。 “45万欧元。”莱曼先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又接着说道：“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拍电影本身就意味着风险，还记得上一次咱俩是怎么一无所有的吗。” 这句话并没有带来莱曼想象之中的效果，只见，瑞恩坏笑着说道：“你对这件事还有想法对不对？我都说过了一次失败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人吗，总会有不成功的时候，那么介怀干嘛。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你说吗？” “滚。”莱曼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赶紧大吼一句给自己涨涨声势。 “好了，不说这个了。把剧本拿来看看吧，我看看你想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瑞恩一边朝里走，一边又说道：“如果钱少了，随时跟我说，我是本片的编剧，也有义务拍好这部电影。” 神tm编剧也有义务拍好电影，莱曼不禁被瑞恩的这句话给逗乐了。 看着他的身影，莱曼确信，这是一个真正对“莱曼”好的人，也是一个真正的“朋友”。 来到书房后，瑞恩拿起桌上的、已经完成了一多半的剧本，细细的翻阅起来。莱曼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什么声响，以打扰到人家的思绪。 良久，瑞恩才放下手中的剧本，开口说道：“这个故事会不会太单调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主要人物只有一个人，场景也大部分在一个空间内的电影。上大学的时候，带他的那个教授也说过，独角戏是所有电影类型里面最难出彩，也是最难拍摄的，可偏偏自己的好友莱曼就选了这样一种创作思路。 “单不单调，不是看导演的叙事手段吗？就算人物很多，不也有故事单调、无趣的作品吗。”话语里的自信一览无余。 其实，瑞恩也就是问问，他对创作电影这一块，还是很尊重莱曼的意见的，当初的第一部作品，情节构思也多来源于莱曼，他是负责那个把想法变成文字，填充细节，梳理逻辑的人。 “这里面还涉及到阿富汗战争啊。”再细看一遍，瑞恩又发现了电影的背景情况。 “对，你有这方面的资料吗？”因为原作是往后几年才拍摄出来的，伊拉克战争也已经打响，但现在还是2001年呢，自然不能用伊拉克战争作为电影的大背景时代，莱曼也就改为了阿富汗战争。反正这两场战争都有美国的影子吗，主角身为一名美国的地产承包商在境外遭遇袭击的剧情也就显得很合理了，谁让你是美国人呢。 “我不太了解这些，但我的导师那里估计会有资料，到时候我去问问他。”瑞恩立马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他接着又问道：“你想怎么来完成整部作品的情节构思呢？” “我要展现出一种主角在绝境之下所滋生出来的所有复杂的心理变化，从错乱到挣扎，再到自我否定、痛苦、绝望，最后竭尽全力只为求生的顽强。所以也就需要更多的细节和言语来竖立人物的形象，让观众对这个角色有一个很清晰的立体感，能体会这中间的整个变化的过程，做到感同身受。” 瑞恩点点头，明白了莱曼的拍摄构思。他想强调的是那种在封闭空间下被放大到极致的情绪细节，让观众能始终跟着这个变化走，才不至于会觉得电影乏味、无趣什么的。这样一来会让整个的观影过程变得精神高度集中，有极大的代入感，从而成为一种享受。 “冲突矛盾呢？怎么设计？”莱曼给的剧本对于主角的背景刻画也很模糊，大背景时代的设计也没给出来，瑞恩想想就知道，他的工作很大一部分就在于这两方面设定的完善。 “主角是个美国的地产承包商，中产阶级，前往阿富汗工作的时候发生的意外。所以要设定出一种强烈的反讽现象，那就是美国对于阿富汗战争背后所折射出来的目的，“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公民的生命”的口号喊的震天响，却对主角被活埋之后，打来的求救电话丝毫不理，还在主角脱困之后，要求封锁消息，这种对于利益至上行为的嘲讽需要注意。” 美国的公民普遍有着反战的思想，自“911”事件发生之后，这种理念就更加的突出了，可抱着完全相反思维的美国华盛顿当局却不这么看，他们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战争贩。《活埋》所要讲述的就是一个在阿富汗遭遇袭击，却被明令禁止诉说经过的矛盾核心。 人民本来就对战争很反感，再传出美国民众在阿富汗工作有着生命上的威胁之后，那些民众又会怎么看待这场战争，新闻媒体又会怎么报道，主角的生死在这个事件里面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苗头，那就是阿富汗群众对于美国人民的反感已经到达了顶峰，以至于无辜就要杀害一个普通美国的公民，而且还是虐杀。 所以美国政府为了自己在那片地区的利益，自然是不希望这件事件被曝光，阻碍自己的国际战略部署的。游行示威什么的，很烦的，可偏偏美国人民和媒体就爱玩这一套，常常弄得华盛顿当局灰头土脸。 “还有什么要着重刻画的地方吗？” “主角的家庭方面也可以花费一点笔墨，这会让观众们更加的同情他的遭遇，让这种情绪始终的扎根在观众的心里。” “比如，有个可爱的女儿之类的，或者甜蜜的妻子。”瑞恩非常懂莱曼的意思，立马回答道。 “可行，不过镜头只会在这方面粗略的扫过，也不用设定的太详细，这注定是个龙套角色，甚至直接用照片的形式来表现或许会更好。”让主角被困棺材，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合影之类的，也很能诱导观众往这方面脑补，这些镜头手段，大家都用的很熟练了，很多电影也会用这种方式填充角色的人物深度，而且这样做，也有利于节省资金。 “就用照片的形式刻画家庭背景了。”想到这里，莱曼开口说道。 “嗯，好的，还有哪些要注意的吗？” “差不多了，本就是一个独角戏，背景设定的有意思，也能吸引观众的精神，就这样做吧。” 讨论了一个上午，又一起吃了午饭，瑞恩才拿着未完成的剧本稿件离开了，他得去找导师询问阿富汗战争的一些资料，才能做到对电影的细节刻画更加到位，毕竟阿富汗战争什么的，离法国还是太远了，他也不会去详细的了解另一端国度里所发生的惨案。 第8章 诸多事务（求推荐收藏） 电影产业发展到如今，工作的细分化和专业化就是其成熟的重要标志之一。 一般来说，一个正规的剧组将会由各个班组分别承担不同的工作，剧务组、摄影组、美工组、录音组啊等等，非常的详尽。并且每一个小组下面也都会有分工，细化到每天负责饮食订购的职位，都会有专人负责。 一个萝卜一个坑，像“泰坦尼克号”这样的巨无霸作品，剧组人员甚至多达四百多位。 不过，这只是指正规的剧组，对于独立电影来说，可没有这么充足的经费去支撑如此庞大的剧组，也不需要如此多的岗位去维持整个剧组的日常运行，配置就会相对简单很多，甚至有些独立电影，导演一人就搞定了，被戏称为“一个人的剧组”。 《活埋》就将会是一个极简的剧组，要不是拍摄工作的确有些麻烦，莱曼都想一个人全部搞定了，那将会节约出来多少拍摄成本啊。可也就是想想罢了。 剧本的事情交给瑞恩去完善后，莱曼也没有闲着。 除了花了点钱在戛纳的地方性报刊上发布了招聘广告，还特意跑去了卡昂大学和周围的艺术学院张贴了招聘海报，希望能勾引到有志于此的专业学生。 另外就是各种需要用到的幕后工作者了，有些地方还可以用实习生，但最关键的摄像、化妆之类的需要大量经验的工种，还是去找熟手更让人放心。 为此，莱曼又跑去了各大摄影棚，在外面醒目的地方，也张贴了招聘广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莱曼坐在了一家名叫“甜心”的咖啡厅等待，招聘广告上面说的面试地点就是这家咖啡厅。 很快第一个面试者出现了。 一个背着大型双肩包的年轻男人坐在车上，透过车窗好奇的看着周围充满风情的建筑。 因为面试的地点在小镇中心区域，周围的人和车辆很多，所以出租车的车速很慢。 “到了，8欧元。” “给。”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把车费付了，然后，年轻男人推开车门，朝着“甜心”咖啡厅走去。 莱曼此时已经在咖啡厅坐了十几分钟了，因为是中午的缘故，客人不算多。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但却无心去喝，眼神一直在留意门口的情况。 过了一会，门口进来一个男人，他跟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带着他朝这边走了过来。 门口距离莱曼所坐的位置稍稍有些空间，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年轻男人。 对方大概二十岁出头，1米80左右的身高，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背着的大型双肩包了，看起来颇有分量。 总的来说，除了很年轻，也看不出来什么。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年轻男人还没走到近前，就率先说道：“剧组的摄影师一职。” 莱曼站起来，主动伸出了右手，“请问你叫？” “托马斯-莱特，叫我托马斯就好了。”年轻男人紧走两步，在莱曼的手上握了握。 “托马斯是吗，先请坐吧。”莱曼示意了下对面的座位。 等男人坐下，莱曼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自我介绍道：“我叫莱曼，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接着他又说道：“你是来应聘摄影师的是吧，我这里有一份电影制作的资料，你可以先看一下。” 说着，莱曼取出一系列的备案放在了托马斯面前的桌上，“我们剧组是正规的，因为要拍摄一部电影的需求，所以要雇佣一些专业人士。” 先取信于人，才能更好的忽悠吗，他提前准备的这些，可不是无用功。 眼看托马斯在那认真的翻看电影的备案，当他看到最后一份时，莱曼又开口说道：“你想应聘剧组的摄影师可能有点问题。” 在法国这个国家，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剧组成立，托马斯在看完所有资料后，才确认这个剧组是真实存在并且想要组建的，他心里的戒备刚刚消除，就听到了莱曼的这句话。 “有什么问题？”托马斯疑惑的问道。 “你太年轻了，你能先说说你以前从事过什么摄影师的工作吗？” “我是巴黎艺术学院摄影系的学生，刚刚毕业，担任过多次学院作品的摄影一职，有非常丰富的技术经验” 对面说了这么多，莱曼一点都不为所动，他抓住话里的重点，直接问道：“那就是说你还没有正式在剧组工作过吧，对吗？” “没错。”托马斯点点头，同意了莱曼说的事实。 “那我为什么要录用你当这部电影的摄影师呢？你还是个新人，从没证明过自己。”莱曼平静的反问道。 “不，我有过证明。”托马斯把背着的大型双肩包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文件和诸多照片，“这是我在学院担任摄影的作品资料和一些合影，以及我个人平时的摄影成像，你可以看看。” 莱曼并没有接过这些东西，他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就开口说道：“这些不足以让我选定你当这部电影的摄影一职，那这样吧，你才刚刚毕业是吧，还没有正式在剧组工作过。” 托马斯承认道：“是这样没错，但我觉得我能胜任电影的摄影师。”他又争取了一下。 “我要对我的作品负责，贸然选用一个新手，风险太大了。”莱曼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可以录用你。” 听到这话，托马斯明显松了口气。 “但是是摄影助理的职位，我只能把你当实习生看待，鉴于你的资历。” 这是没有薪水的意思，托马斯明白电影圈的说法，他摇头道：“抱歉，我不能干，这个条件我接受不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实习生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他能让你了解到一部电影的拍摄全过程，而且，后面我会看你具体的表现，让你领取合适的薪水。”给一点看得见的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当莱曼说完这句话之后，托马斯明显很犹豫，或许他的心里正在挣扎。 这种关键时刻当然要趁热打铁，突破防备，莱曼紧接着说道：“我的工作室马上就会拍摄这部电影，错过了你就要另外去寻找机会了。” 好像真的可行？托马斯听到电影马上就会拍摄，多少有些心动，他咬了咬嘴唇，把拒绝的话吞回了肚里，思考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答应了。” 他看着莱曼，接着询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今天是周日，再过两三周吧，你留一个电话，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似乎莱曼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想看看电影剧组是怎么筹建的话，最近一段时间也可以跟着我。” 如果能让他分担一点跑腿任务，那便更好了。这也是莱曼的一个试探，能成就好，不能成也没关系，反正他是不打算付薪水的，也就包个伙食费吧。不能太压榨劳力，平时跑腿的伙食还是要提供的，总不能让人自贴腰包请他吃饭吧。 但托马斯却不这样认为，相反，他觉得莱曼是在提拔他，还让他跟着学习筹建剧组的经验，他的脸上掩饰不住喜色，“谢谢，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 莱曼克制住自己的内心波动，非常自信的说道：“你不会后悔这个选择的。”并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就这样，不止连摄影助理找到了，剧组筹措的工作也有人帮忙分担了。 但托马斯是真的很满意他现在作出的选择的，他的家境还可以，自己身上也有余钱养活自己，不然他也学不起摄影技术了。不是有句老话吗“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摄影器材可是很贵的，他能选择这条路，也正是自己家里薄有资产。 之所以还想争取那份工资，无疑是想证明自己的专业，而不是一个所谓的实习名额，钱在这里面，从来不是托马斯的第一诉求，他想让自己的能力值的上那份薪水。 毕竟如果连最基本的独立都做不到，又何谈在摄影这个圈子里混出名堂。 但他毕业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能真正的加入过剧组。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有梦想有才华的人，摄影圈子的竞争也大大超乎了托马斯的预估，所以在今天听了莱曼的一番话后，他才不再执着于薪水的问题，想要踏踏实实的充实自己的行业资历，而且还能见证整个剧组的筹建工作，满足他的好奇心，也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了。 何况，不是还承诺过他，要是工作表现可以的话，会适当给他薪水吗？托马斯暗自思考道。 这一切的一切，促使他作出了今天的决定。 唉，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接受过现实社会的毒打，傻的天真，竟然还就相信了莱曼说的客套话。 其实不管他摄影技术怎么样，莱曼都不打算付薪水的，要是影片能上映，效果还不错，或许他还能摸着良心给一份，但现在正是节约的时候，每一分钱都要花在该花的地方。承诺，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第9章 幕后团队（求推荐收藏） 随后的三天里，瑞恩也完成了剧本的基本创作，当然，里面的一些地方还稍显粗糙，需要经过修饰，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因为莱曼负责的面试工作实在太繁琐了，戛纳毕竟是全法国电影氛围最为浓重的地方，也集中了无数前来追寻电影梦的人，不少在看到剧组的招聘信息后，都过来试聘了，没法，只得把他也叫过来帮忙。 除了瑞恩，那位被忽悠来的摄影助理也没缺席，自那天后，也每天都来帮忙剧组的筹建工作。 又是一个清晨，三人再度在莱曼的家里集合，准备面试工作。因为“甜心”咖啡厅老板的不满，认为试聘地点放在他那里，会对他们的生意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面试地点也就改为了莱曼家。 “我说下今天的工作。”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资料，莱曼开口说道：“这是有意加入我们剧组项目的一部分人选，上面留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托马斯，你来负责跟他们联系。”接着他又看向了瑞恩，“我们两个就负责试聘工作吧，哦，还有，托马斯，你联系完这上面的名单，就再去订购一批招聘广告，张贴到各大摄影棚里去。” “好的，我知道了。”托马斯点头回应道。 “唉，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招满啊，每天应付各种人，还要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快受不了了。”瑞恩就没托马斯那样好的态度了，他又开始抱怨道。自他开始负责试聘工作，这类的话语就没少过。 “有点耐心，瑞恩，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才。” “拜托，上次有个履历那么丰富的化妆师过来应聘，都快谈好了，结果就因为她开价周薪900欧元，你就选择放弃了。这些天也都是因为酬劳的缘故，才导致剧组的人员一直没能齐整。”瑞恩一副你很抠的样子盯着莱曼，话语里尽是抱怨的意味。 “没办法，谁让拍摄经费紧张呢，该省的还是要省，而且这部电影也不需要一个多会化妆的人，只要能做到演员上镜没有太大瑕疵就可以了，那位的要价实在太高，也不肯降薪，自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莱曼解释道。 一旁的托马斯也对此有点无语，他总算明白莱曼为什么连他一个新手的薪酬都说要看表现了。这几天试聘，基本上也是先谈实习生能不能做，要是资历确实好，也不肯接受看表现拿薪资的说法，才会开出一份薪水来，且钱也不会太高，也就是个行业偏下的水准。如果还不能接受，那就只能说拜拜了。 论节省开资，莱曼是认真的。 “我追加投资行不行，就要那位化妆师了，她的酬劳我来付。”瑞恩说出了一个提议。 剧组现在的幕后团队其实招聘的差不多了，已经确立下来的就有六人。 灯光师道格里奇，是一个长期在社团兼职打灯的中年男人，他的薪酬不算高，周薪只有300欧元。 布景师是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叫做劳拉-桑格勒，前几年才在一所艺术学院毕业，行业内的资历并不深厚，还是一直以助手的身份工作，莱曼之所以录取她，是因为她答应了提供剧组演员的服装。忘了介绍了，她还是一家服装店老板的熟人，可以免费借到一些男士的衣服，周薪280欧元。 摄影师柯伦曼-苏博特是所有人中行业经验最丰富的，他有过多部电影的拍摄资历，还提名过法国凯撒奖的最佳摄影，是一位很有实力的人，莱曼为他开出了1000欧元的周薪。摄影成像是电影拍摄的重中之重，这钱可省不得，莱曼好说歹说，才把价钱压到了1000欧元，本来人家开价周薪1400欧元的，是他拿出了剧本和分镜构图才打动了人家，也总算是把这位人选招揽到了剧组。 剩下的两个成员，一个是灯光师的助理，实习生，没有薪酬，一个是剧组负责打杂的，什么拆景、搬运摄影器材、订购外卖、饮用水的活都可以交给他干，周薪300欧元。这位也是个想要追寻梦想的小年轻，但无法接受没有薪水的条件，当他开价300欧元的周薪，还表示什么杂活、累活都愿意干的时候，莱曼同意了。 简单来说，剧组已经出具雏形了，就差个关键的化妆师。 而且瑞恩他不仅可以创作剧本，还可以胜任场记的工作，再加上自己是导演，除了演员方面没到位，这部电影都可以进入到拍摄阶段了。 “好吧，就这样做吧。托马斯，你也不用打电话联系了，可以去订购一批招聘广告，贴到各大摄影棚去，我们得需要尽快完成演员的招聘事宜了。” “嗯，好。”得到吩咐的托马斯马上就出门开始行动了。 “唔，你可总算答应我的建议了。”瑞恩也显得很高兴，他终于不用在面对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了。 “那我去把剩下的分镜头构图给完成了，瑞恩，你就去修饰一下剧本吧。”莱曼开口提议道。 瑞恩此时满脸的轻松，他随意的回应道：“放心，这个我拿手，很快就能完成最终的定稿。” 不再言语的莱曼回到了书房，又开始新一轮的绘制电影《活埋》的分镜头。 他的素描功底也不太好，只会用简单的线条来表示场景。例如用一大一小两个椭圆外加4跟直线就构成了男主角的图案，在用铅笔把周围涂黑，寓意绝望，这个分镜头就画好了。 所以他完成的很快，按这种画法，一个场景的构图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纸上的图稿。 简练而又直接，算是莱曼很喜欢的构图方式。 他不时的用铅笔描绘，也会停下来回忆前世看过的具体影片成像，来帮助他更好的构思场景构图。 莱曼其实心里是对整个的电影拍摄是有底的，但他还是详细的绘制了每一个场景的分镜头，做到尽可能的详细。 因为分镜头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导演最需要的，而是与各部门沟通时非常有用处的工具。 你不能指望拍摄的时候，每一步都要去先让灯光、摄影等职位的人了解要怎么去拍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模样。与其费尽心思想让别人理解你的拍摄思维，不如绘制好分镜头交给幕后拍摄人员，让他们心里知道大致接下来想要的镜头成像是什么样的风格会更好，也更有利于拍摄时的流畅。 这就是分镜头所带来的便处。 《活埋》剧组本就是一群新手外加行业履历并不算优秀的人组成的队伍，那对他们来说，能清晰的理解影片的拍摄风格就更加是一件重要的事了。 拍摄现场的效率对拍摄的进度至关重要。 任何电影都是团队协作的产物，即便优秀如詹姆斯-卡梅隆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同样也要有团队的支持。 莱曼很清楚，要想顺利的完成这个项目，他这位导演，必须让这些人都能理解自己的拍摄意图，以做到现场的实时调控。 又过了一天，分镜头彻底的完稿，瑞恩那边的剧本修饰在莱曼看过之后，也确定了下来。 再接着托马斯的跑腿任务完成以后，他们三人小组又开始忙活摄影器材的租赁。 跟一般拍摄作品的新人一样，莱曼也是计划电影中所有要用到的器材，全部通过租赁完成。 这当然也会是一笔不菲的开支，35mm专业的摄影机的租赁费可不便宜。 就再商议着去哪家摄影用品店租赁的时候，剧组的实习生托马斯给了莱曼一个惊喜。 “你说你认识一家售卖摄影器材的店铺老板。”瑞恩在旁边同样的不可思议，当莱曼听到托马斯有能力低价租赁到摄像用的器材后，他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对，我爸爸他跟那位店铺老板很熟，我读大学买的第一个dv摄影机就是在他那买的，不过，他开的店铺不在戛纳，而是在普罗斯旺地区的马赛。”托马斯接着说道：“从这里坐车过去的话，大约要3个小时。” 马赛同戛纳一样都坐落在普罗斯旺海岸线，距离并不是特别远。 这点车费和租赁节省下来的费用根本不能相比，莱曼想都没想，就开口决定道：“就去你说的那位熟人那里租赁器材，我们明天就过去。” 结束了摄影器材的话题后，莱曼等人又聊到了外景地的事情。 电影里的那口棺材可是在沙漠之中被埋的，当然需要寻找合适的取景地拍摄。 “我问过一位房产经纪人了，他手上有一个适合要求的大仓库，就在马丁内斯海滩的周围，随时可以取景到沙子。”对这事最有发言权的托马斯开口说道，他最近没事也去跑了戛纳周围的房源市场。 虽然黄沙和海滩的沙子有一定的区别，但通过一些巧妙的拍摄技巧也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莱曼并没有觉得托马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反而表示了肯定，“嗯，我们等会去看看。” 第10章 破烂仓库（求支持收藏） 一辆黑色的福特小卡一路向西，穿过风景宜人的伊芙堡，渐渐接近了这个全法国最大的海港口——马赛。 虽然现在才刚刚进入两千年，但已经可以看见马赛非常繁华的市面风貌了。 该市三面被石灰岩山丘所环抱，东南濒临地中海，水深港阔，万吨货轮都可畅通无阻，西部又与北欧联系。 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也使得马赛成为了法国对外贸易的最大门户。 当车子进入市区后，托马斯稍稍放慢了车速，左拐右拐到了一个社区附近。 “就是这了，咱们下去吧。”托马斯坐在驾驶位，边说边推开了车门。 “哇，总算到了。”瑞恩说着也打开了右侧的车门。 莱曼跟着下车，就看到了街边那家摆放了许多摄影器材的商店。 三人向前走去，临到附近时，一位中年男人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安格斯叔叔，好久不见了。”托马斯紧走一步，拥抱了一下面前的中年男人。 “哈哈，托马斯，你小子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了，你父亲呢？”中年男人看到托马斯，显得有些开心。 “他还在巴黎，没有过来，这次我是带朋友过来租赁一部分摄影器材的。”托马斯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快进来吧。”说着，安格斯就把莱曼等人招呼了进去，还端出三杯咖啡。 “来，尝尝看吧，这是我们自家磨得咖啡豆。” “谢谢叔叔。”莱曼接过咖啡，礼貌的道谢。 “你们可以试着挑选一下，放心，既然你们是托马斯的朋友，我肯定会给最优惠的价格。” 有了这句话的保证，莱曼的心里也有些轻松。 他从身上拿出一张清单，上面记载着他们拍摄电影所要用到的摄影器材和胶片份额。 除了三台35mm的特质摄像机，还有柯达旗下出产的彩色胶片需要购买。 这种跟摄像机配套的35mm彩色胶片，每盘长度为122米，按照现在的电影拍摄放映规格，一般情况下，拍摄一分钟的镜头大约需要用到二十七米左右的底片，一盘胶片也就大概能拍摄45分钟左右。 这样算起来，按理来说，似乎只要购买20盘左右的柯达彩色胶片就足够了，毕竟照莱曼预定的成片情况来说，只会存有90分钟左右的镜头画面。 但最终莱曼购买了300盘，而且这还是一个保守数字，要是胶片不够拍的话，还会随时预购。 制作一部电影，几乎所有的导演拍摄的素材，都将会是影片长度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像詹姆斯-卡梅隆这样著名的奢侈怪，素材影像甚至高达上百倍。 一个剧组，仅仅是花在胶片上面的钱，往往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这也是为什么莱曼知道托马斯有摄影器材的熟人，会那么急匆匆的从戛纳跑到马赛的原因。 每盘省一点，300盘就能节省不少了。 好在托马斯的面子够好用，当莱曼表示先期要300盘柯达35mm电影彩色胶片时，安格斯只收取了每盘80欧元的价格。 市面上一般都卖到140欧元每盘了，就算订购量大，给一点优惠，也绝不会是近乎成本价的80欧元。 “一共是24000欧元。”莱曼默默的在心里记好价钱。 他的采购之旅还没完成呢。 挑选了摄像机，与之匹配的镜头也得挑选。 广角镜头、长焦镜头、柔光摄影镜头 《活埋》这部电影因为主要是拍摄近景和中景的摄影成像，所以也就挑选了这两部分需要用到的镜头，再加上那三台35mm摄影机，支出为8000欧元，租期为2个月，安格斯出于对托马斯的信任，连预交的违约或者赔偿金都没让莱曼垫付。 算是又大大的节省了一笔开支。 今天花出去的拍摄器材的租赁费用为3万2千欧元，电影筹备到现在，人员薪酬、制作道具、购买化妆品和廉价特制血浆等诸多需要准备的项目，加在一起已经扔出去了超过5万欧元的拍摄资金。这还是在有人提供剧组服装，招揽了两名实习生的特殊节流技巧才达到的。 莱曼都有点怀疑自己忽悠的45万欧元能不能撑到电影制作结束了。 前期准备工作实在太花钱，后面的拍摄看起来虽然支出会少一点，但场地的租赁和演员的招聘还没进行呢，这也要一笔钱，还有电影的后期制作，莱曼还打算聘请专业而有经验的剪辑师呢，配乐的授权费，后期制作室也要租赁一个 只要想到自己的拍摄之路还有诸多艰辛，他就感觉脑袋都仿佛要炸了一般。 把所有租赁、购买的摄影器材搬上一天租金80欧元，油箱加满为条件的福特小卡，又等托马斯跟安格斯交流了几句，然后在三人的道谢声中，重新启程，准备返回戛纳。 “托马斯，这次多亏你了，等电影上映，给你封个大红包。”莱曼又开始许诺前景未知的大饼了，不过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报答方式了。 “嘿嘿。”托马斯笑了几下，也没做声，继续平稳的控制车辆。 “要我说，不如介绍个漂亮女孩给他认识。托马斯，你还没女朋友吧？”瑞恩偏过头问道。 “唔大学的时候有一个，不过和她分手了，现在我是单身的状态。” “很好，到时候介绍一个戛纳地区的女孩给你认识。” 莱曼看不过去了，赶紧拆台，“瑞恩，你自己都没女朋友呢？还想着帮托马斯找。” 瑞恩满脸不屑的回应道：“那是我没想找，跟我玩过的女孩多少位了，总不像你，还没尝过滋味呢。别理他，托马斯，到时候有时间咱俩一起去马丁内斯海滩逛逛，那里的漂亮女孩可多了。” “好的。”托马斯很随意的答应了下来。 车子驶回戛纳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还回这辆福特小卡，反而向着刚刚聊天的马丁内斯海滩开去，托马斯找到的合适拍摄取景地就在那附近。 在一个公路口左转，开进入了一条小路，车子继续行驶，托马斯也开口介绍房源的资料，“那位房产经纪人说了，那是一个以前用来存贮木材的大仓库，后来主人因为业务转型不再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就把仓库租售了出去，那个地方，离马丁内斯海滩不远，而且附近非常偏僻，没多少住户，很适合我们的电影拍摄。” 莱曼点点头，很满意托马斯的工作。这样一个用来拍摄的地点，肯定是不能选取在闹市区的，扰民不说，围观的话，也有诸多的麻烦，偏僻一些自然更符合拍摄需求。 “瑞恩，你收集到的家庭合影办好了吗？”莱曼转过头来问向瑞恩。 “搞定了。”瑞恩大大咧咧的说道：“我用的是我表妹一家的，她年轻的时候就很符合一个可爱女孩的形象，我跟我姨妈说好了，她也同意把照片放在电影里去。” “做的好。”莱曼表达了赞同。 这样一来的话，连照片的授权协议费用也不用给了，在法国，使用肖像权不跟人家沟通好的话，妥妥的重度赔偿。 剧组资金不多，能节省一笔是一笔吧，不精打细算，可能前期的筹备就能把45万欧元全贴进去。 大项目有大项目的规划，小项目也有小项目的生存法则，莱曼看得很开。 如果他手上有充足的预算，自然也不用这么做，只可惜他没有。 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少，小路也变得越来越崎岖，除了福特小卡的马达声，再也没有了属于城市的喧闹，又行驶了大约5分钟，一个坐落在荒草之中的大仓库出现在了视野。 “我们能进去看吗？”莱曼下车后，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我交了押金，那位房产经纪人给了我仓库的钥匙，咱们可以进去参观参观。”托马斯做事很细致，考虑了很多东西。 “那咱们走吧。”瑞恩此时也说道。 三人向前走去，先是围着仓库转了一圈，随后，托马斯才用钥匙打开门口的大锁，进入到里面去。 “看起来好破、好脏啊。”瑞恩一进去，看到这副情景，就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仓库估计一两年没人用过了。”莱曼也回应道。 “或许是这样吧，但这个仓库确实有足够的空间，供我们拍摄。”托马斯说了一句好话。 “可是我们还要把仓库清扫一遍吧，这么多灰，怎么拍摄？” “那就清理一下咯。”莱曼回答了瑞恩的问题，接着他又问道：“租赁两个月的话，租金是多少？” “我问过了，要600欧元。” 一月300欧元，还是这么大的仓库，虽然需要清扫，但也很划算了，莱曼迅速在心里计算了下得失。 “托马斯，回去后抽时间跟那位房产经纪人签署租赁合约，这个仓库，我们要了，所需费用我等会拨给你。” “嗯。”托马斯点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把拍摄地点也给确认下来后，筹备的工作重点也差不多完成了，就差这部电影最需要的主演人选还没有目标了 第11章 疯魔成活（求推荐收藏） “早上好，希斯-莱杰，今天又是这么早就来了啊！”坐在前台里的中年女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有点微胖的脸颊上略微带点讨好的意味，“你应该找一个专属经纪人的，总比一直在工会找机会强得多。” 说完，她又劝道：“我这里有好几个经纪人的电话，你需要联系吗？” 希斯-莱杰摇了摇头，礼貌的说道：“不用了，我还没想好这方面的事情，暂时就不忙活了。”接着他微微笑了笑，打听道：“那么，这周有什么消息更新吗？” 这里只是美国演员工会纽约部的小小联络处，可依旧上演着人生百态。 想他3年前初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这样的关心，可今年3月份《圣战骑士》的上映，票房成绩不错，连带着他这位男配的地位都上升了不少，也突然多出了很多人和他打交道。 希斯-莱杰知道那些人的意图，无非是看重了他出演一部成功的电影所带来的市场价值，像他这样的，虽然还是没什么名气，但至少在电影圈内部闯出了一番风头，也是有结交的潜力的。 “你自己看吧，公告才更新呢，也没有几部合适的电影需要招募演员。”中年女人轻叹一口气，“你还是吃了没有经纪人的亏啊，像这样的电影项目，好角色基本都瓜分完了，流入到演员工会发布信息的，选择就不多了，但”扼腕的语气再明显不过了，中年女人还是想让希斯-莱杰这位新人通过她的途径签约经纪人，好让她得到一份提成。 希斯-莱杰没有回应，仿佛没听出这句话的含义，只是点点头微笑道：“谢谢。”礼貌的打个招呼，便快步朝着公告板的位置走去。 丽芙-梅丽塞微微探出了身体，看着希斯-莱杰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位人士到底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呢？ 之前的时候，虽说大家总是照面，但她对希斯-莱杰可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每天工会都要接待上百个无名演员，谁又会特别注意一个人呢。可现在又不一样了，希斯-莱杰参演了一部电影，还成功了，而且还没有经纪人，那自然对他的态度就有不同了。好莱坞总是愿意追逐成功者的，哪怕是小演员的成功，那他在一众龙套里面也是鹤立鸡群的。 “可惜了。”丽芙撇了撇嘴，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这位演员他不买账啊。 希斯-莱杰自然是不知道丽芙对他的看法的，即使知道，他也不在乎。 他现在正看着公告板思索呢？ 美国的影视圈是一个庞大的运转机器，每年至少会确立好几千个项目，其中大概会有五六百个项目会直接投入拍摄，这也意味着大量的演出机会。所以，在缺少经纪人的情况下，工会就是他们这些小演员寻找工作的最佳平台。 《圣战骑士》上映结束后，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接到合适的角色了，现在，他每一周都会找个空闲的时间来工会转转，以期捉住一个好的电影制作。 2001年的演员公告载体还是那种老式的黑板，上面用五颜六色的粉笔书写着各个项目的最新信息，比如黄色就是重点标注的影视制作，基本投资都在中等以上，比如说绿色则是刚刚更新的项目，诸如此类，让人一目了然。 站在公告板前，希斯-莱杰熟练的在花花绿绿的黑板之上寻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此前三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彼得-杰克逊执导的作品《指环王》正在召集25岁以上的男演员，都是龙套，要求是身材端正，这个信息是用红色的颜色标注的，表示工会非常重视的意思，希斯莱杰只扫了一眼，就没兴趣了，他已经演过有分量戏份的角色，也就不愿意在跑龙套了，接着又看到华纳出品的《公主日记》要招聘两位配角，戏份也不多，但他还是记下了试戏地点，这个比刚刚的龙套强了不止一点，还是有关注价值的 这上面的每一个项目看起来都有不俗的诱惑力，开放给全美国的演员参与竞争。 这也是好莱坞最鲜明的特色之一。不同于其他地区的守旧与狭隘，在美国，虽说大部分好的资源仍在那些高层圈子人士的手里，但隔三差五的，还是有不少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每个人的面前。希斯-莱杰从故乡澳大利亚来此寻求发展也正是看重了这里的机遇比较多。 即使是一无所有的草根，也有飞上枝头的可能。虽然过了这么些年，希斯-莱杰始终没混出头，但他听说过很多次这样的人或事，也是他长久以来所坚持的动力来源。 细细的扫了一遍公告板，希斯-莱杰又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兴趣的电影项目。 偌大的公告板上，右下角的角落里一个用白色粉笔标注的信息，电影《活埋》招聘一个男主角，有意者面试。 所谓的白色粉笔字，是演员工会对那些不确定投资成本，不确定投资公司，不确定发行公司的三无制作才会用这种颜色刻画的。一般来说，很可能是那种很小投资成本的独立电影。 毕竟想在演员工会发布招募信息只要走官方渠道，再交付一笔钱，就可以打广告了。 这样一来，什么牛鬼蛇神的情况都有可能在演员工会里遇到。 此类标注的作品也是出了名的不靠谱，什么拍摄完了不能上映，拍摄过程剧组倒闭，拍摄前期项目被砍 总之这对选择的演员来说，也是一种开箱式的赌博，至于结果如何，全然没有保证。 可是希斯-莱杰却心动了，这在怎么说也是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啊，身为一名演员，谁不想演戏份最重、最突出的那位。 这样的机会，一年都遇不上几回，至于能不能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要不去试试，他总觉得不甘心。 回到前台，他向丽芙询问道：“公告板上的那部叫《活埋》的电影，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我想了解一下。” “那个白色粉笔写的？”丽芙有点疑惑，但对这个名字还稍微有些印象。 “对，就是那部。” “我找找看啊。”说着，丽芙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大份报表，这上面就是她每日要在公告板上标注信息的原件，“找到了，这上面说是一个名叫曼恩工作室投资的电影，投资预算没写，制作周期也没写，就写了导演是谁，面试地点在哪，其他的更是一概不知。” 听了这话，希斯-莱杰有点失望，他还打算在丽芙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呢，结果跟公告板上标注的那些少量信息根本没出入。 “你不会是要接这部电影吧。”看着希斯-莱杰的神情，丽芙好心的劝道：“这种电影多半是那些个做着电影梦的新人导演，随便搞了点资金就妄图依靠才华出名的傻蛋，连上映的机会都渺茫，你还是不要过去浪费时间了。” “我还是想试试。”希斯-莱杰回应道。 “这可是要去法国戛纳试聘，来回的路费都没标注要报销，一看就是个坑，你可千万别既花了钱又没捞着好处。”丽芙对他还是比较关心的，毕竟是从她手下才开始有了一点出头的潜力，所以继续开口劝解道。 “谢谢你的关心，可我还是想要试试。”希斯-莱杰礼貌的一笑，倒了个别，随即便出了演员工会纽约分部的大门。 “还是个傻的，难怪听不懂暗示。”丽芙在心里嘀咕道。 选择《活埋》无疑是次很冒险的行为，连常年发布项目信息的丽芙都这样说，也足以看出没有制作背景是多么的被人不看好了，但希斯-莱杰还是想要赌一赌。 从他走上演员的这条路以来，他就一直梦想着演主角，现在机会来了，哪怕前路一片未知，他还是要去尝试。 没有剧本没关系，连基本的拍摄条件也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对作品的质量判断不了更没关系，他就是想演主角。 哪怕片酬低、甚至没有，哪怕电影很难上映，希斯-莱杰的心里都有了一定的准备。 他已经22岁了，跑了三年的龙套，才换回了一个男配，想要出演靠谱项目的重要角色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那种苦苦等待、没有机会的日子他受够了。 丽芙想要给他介绍经纪人的意思他听不明白吗，但他还是选择装了糊涂。 他难道不知道有经纪人的好处吗？不，他知道，所以希斯莱杰才想找一个非常有实力的经纪公司签约，而不是那些稍微有点人脉的经纪人，签了他，除了多出一笔额外的支出，又能给予他什么前程呢？又会给他什么选择呢？ 他不是懵懂的新人，他知晓圈子的残酷，所以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背，而不是什么类似跑单帮一样、和他差不多落魄的经纪人。 想要改变，就必须证明自己。既然配角戏份的成功还不能打动那些大人物，那就试试主角，这就是希斯-莱杰的考虑。 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演员梦想 第12章 选择抉择（求收藏推荐） 刚刚下过一场雨的戛纳小镇充斥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随后的热浪又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营造出一种浮躁而不安的氛围。 莱曼瘫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长长的名单。 寻找演员的过程一点都不顺利，他知道《活埋》这个项目一定得找一位演技撑得起场面的出色演技派才行。 本来拍摄格局就放的很小，重心全压在主演的塑造上，连剧情节奏都要靠角色来转换，如果饰演的没有深度的话，这对这部电影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可转眼就是一周过去了，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期间，在报纸上刊登的招聘信息，和各种其他的宣传渠道，倒是引来了不少寻觅机会的演员。 大约也面试了二三十个吧，但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距离莱曼想要的角色形象有着不小的距离，有些试镜甚至尴尬得让人不知道怎么去点评。 虽然他也知道《活埋》本来也算不上一个多么有吸引力的项目，但如此结果还是让人难免沮丧。 金山银山也禁不住这样的空耗啊，何况他的资金本就不怎么充裕，这可让莱曼愁的连头发都开始掉了。 在这样下去，《活埋》的开机日期只怕是跟不上预定的时间了。 “嘿，伙计，你怎么又是这样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一个嬉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打乱了莱曼的思绪，抬起头，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瑞恩来到了他家。 “怎么，还没找到合适的演员呢？要我说，就从之前试镜的人选里挑一个得了。” 莱曼从沙发上坐起，露出一抹苦笑，“你这也想的太简单了吧，一部独角戏，连演技都压不住场子，拍出来不扑街才怪。”要真那样敷衍，还不如拿着这笔投资跑路算了，至少不会明摆着把钱丢水里。 “那今天还有什么试镜的人选吗？”瑞恩顺势也坐在了沙发上，开口询问道。 “嗯，有，在等半个小时，咱们就开始吧。” “希望今天能找到合适的吧，我都把其他事情全搞定了。” 莱曼没说话，但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人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去到曼恩工作室去了，这是租的一间平房，他俩给改造成面试地点了。 第一位进来的是位金发大帅哥，他把自己的简历递给莱曼，颇是紧张的自我介绍道：“两位好，我叫达伦-科斯特。” “先试镜一段吧。”莱曼稍微扫了一下简历就不在感兴趣了，反正他要认识到实力才行，“你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很恐慌，你的表情会怎样？” 达伦皱着眉头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开始了。”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此时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辣眼睛，演技太逊了。莱曼在心里迅速的打了一个叉，缓缓摇头道：“我很抱歉，你不符合我的要求！” “噢，上帝！”伦达的语气都颤抖起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好吗？我真的很想参演一部电影。” “不，我很遗憾，抱歉了。”莱曼把简历递还给他，铁石心肠的说道：“你的表演不符合我的期待，对不起了。” 伦达眼眶有点红，沮丧的接过简历，一脸落寞的离开了这里 这种情况，莱曼这段时间见得太多了。可表演的机会就放在那里，实力不济又有何用呢？ 他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而不是什么同情心？话说，又有谁对他施展同情呢？这个世界，终归是要靠自己的。 下一位是个身材壮硕的金发男人，莱曼提问道：“如果你要表现绝望，请试着控制一下面部表情。” “fuck！这是什么古怪的问题，谁会去绝望啊，你给我表演一个看看。”肌肉金发男大骂了一声，反而对着莱曼、瑞恩凶神恶煞的叫嚣道：“你就说愿不愿意选我吧。” “抱歉，先生，你达不到我的要求。”莱曼平静的诉说一个事实。 肌肉金发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珠子说道：“什么，你竟然说我不合要求，嘿，你是在耍我吗？” “你想惹事？”一旁的瑞恩看不下去了，从座位上站起，同样瞪着眼睛说道。 “fuck！”肌肉金发男大约是威胁不成功，又对比了一下人数，看着瑞恩同样强壮的身材，果断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一上午过去了，面试了十几位试聘者，依然没发现什么靠得住的主演人选。 这让莱曼更加的发愁了。 为什么一个有演技的演员就这么难以寻获呢？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那些演技派根本就没关注过《活埋》这么一部小制作，而其他的新人演员没经过什么磨砺，又哪会锻炼出一身的表演经验出来。 “已经12点了，我们去吃个午餐休息一下，下午再接着来。”瑞恩倒是没再抱怨了，他这几天一直跟着莱曼试戏，托马斯则去管理其他的准备工作。看着莱曼的心情不好，也适时的安慰。 “走吧。”莱曼虽然失落，但也知道勉强不得，无论怎么样，日子还得照样过。 午餐是在一家附近的小餐馆解决的，现在这种时候，反正也不可能大方起来，所以就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两个人也只花了23欧元。 瑞恩身上虽然还有余钱，但也知道轻重，也没再伙食上多说什么，他还想攒着钱投到制作里面去呢，毕竟眼看着钱是一天天的在减少，可拍摄工作却还是没有具体的展开时间，他也能理解莱曼内心的焦虑。 到了下午，又开始了一连串的试戏工作。 在莱曼的接连否定下，他的心情也越发的烦躁，直到这时，又一位人选来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半身是同样黑色的牛仔裤，金褐色的微卷短发随意的耸拉着，五官说不上精致，但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尤其是眼神，特别灵动。只一照面，就给莱曼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两位好，我叫希斯-莱杰”来人的介绍，很快就把莱曼的熟悉感解了惑，出现在这间平房试镜室里的，确实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小丑”，不过是年轻的版本。 坐在莱曼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希斯-莱杰显得有些拘谨，“我是来应聘电影主演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好莱坞出道发展的希斯莱杰跑到了法国这片土地，但这并不妨碍莱曼想要试戏的试聘过程。 在后世，他的演技无疑能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但他现在这么年轻，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这一副初出社会的小青年模样，与《活埋》对保罗的人物设定相去甚远——保罗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组建了家庭，有个可爱女儿，事业来到了一定的阶段，却面临生活上的某些困顿。 刚才听到介绍的惊喜感迅速衰退了下来，莱曼强掩住内心的失望，开口说道：“你能表演一段内心空虚绝望的戏份吗？” “我能先看看大致的剧本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有些项目会等到确认演员，才发放剧本，为的就是不暴露剧情设定，希斯-莱杰这样说，留够了周旋的空间，不至于弄得双方尴尬。 莱曼则是没这方面的顾虑，之前面试的那些演员，有人提出要看剧本的话，他也会提供，但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能演就行了，至于演什么，那不重要，所以其实也没几个会去认真的研读剧本。 “给。”瑞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电影剧本，递给了希斯-莱杰。 “谢谢。” 礼貌的道谢，希斯-莱杰捧着剧本开始翻阅起来，之前那个公告板上，很多信息都没有，他都不知道来试镜的角色大致设定是什么呢？只知道是主角。 现在整个的看完详细的剧情之后，希斯-莱杰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问话的先生，会有些失望的味道。 主角保罗的设定是中年成家男子，而他这么年轻，难免会让人怀疑他是否能扮演好这个角色。 形象还可以通过化妆来改变，但那份人生阅历和气质却是不能赋予的。 不过，不管角色设定是什么，他跑到这边来参加试镜，就是希望竭尽全力争取演出的机会。他可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啊！ “好了，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试镜了。”双手奉还剧本，希斯-莱杰深吸了一口气，“表演出内心绝望的感觉，对吗？” “嗯。” 这种情绪节选的是主角保罗尝试了打通了很多次求救电话，却被无情的现实所击垮的时候。 他看过剧本，知道大致的情境。 希斯莱杰慢慢的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在脑海里勾勒出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空间，孤立无援的感觉。 无尽的黑暗缓缓落下来，将他团团包围，一点一点的开始收缩。他不再想自己正在试戏，全心全意的把思绪聚焦在保罗这个人物身上，他被困在地下 第14章 求得求存（求推荐收藏） 戛纳的高温几乎就要让人原地蒸发了，透过仓库顶部的烂洞，仿佛可以直接看到头顶巨大的太阳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变成了火焰在那熊熊燃烧。 莱曼扛着台摄像机正在忙着布置机位，身上的汗水不停的往外冒出，另一边，希斯-莱杰正坐在椅子上调解情绪。 滑轨、收音器材、灯光设备也都有人帮着安排，整个的制作团队都已经来到拍摄地，也就是这个租好的大仓库。 幸好这部戏是独角戏，也就不用要求演员先开始配和镜头，练习走位。不然，恐怕这件事就足以让这个年轻的剧组吃上一壶。 “导演，都弄好了。”实习生托马斯赶忙跑过来说了一声。 莱曼闻言，看向了场地靠近大门的空地上——一大堆黄沙已经准备好了。 随后众人又开始了自己的调试工作，一直到上午十点，莱曼才宣布正式开拍。 “大家静一静，马上开机了，灯光、摄像准备，演员入场，场记准备。各单位听我口令。” 瑞恩拿着个小喇叭喊，他每说一个单位，相关工作的成员就会回答一声。 “开始！” 随着充当场务的托马斯打板，摄像机继续转动，正式开拍。剧组人员也都安静的负责自己的事务。 莱曼坐在导演监视器后面，紧盯着眼前入场的希斯-莱杰。 第一场戏拍的就是主角保罗被活埋进棺材之后，开始醒过来的画面。 道具其实就是一堆粗糙的黄沙，外加一个长方形的大木箱，这个里面还有一个定制的木棺材，用来给希斯-莱杰躺着的。 这样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套着的话，拍摄近景的时候，能把摄像机固定在外面那个木箱上，还有可以抽动的木条控制滑动，能更好的方便拍摄，也算是剧组众人构思出来的结果了。无论什么角度，拍摄变换，都能跟得上。 《活埋》可不能因为是密闭拍摄，就通篇只有一个视角拍摄吧，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导演的运镜功力和调度能力，演员的表演功底、感染能力，乃至故事剪辑的包袱设置等等都需要经受严苛的配和，才能让这部独角戏真正的成功。 “咔！” 看到特写画面，莱曼直接喊了停，拍摄的效果完全没有达到要求。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莱曼调出画面，对着灯光师道格里奇说道：“布光有问题，你自己过来看一下吧。” 还躺在棺材里的希斯-莱杰闻言松了一口气，刚刚忽然的暂停，让他以为是自己失误了，还让他怪紧张的，他可不想第一次正式拍摄，就导致拍摄中断。 “怎么了，导演。”道格里奇围了过来。 “你看，画面太暗了，都看不见演员的脸。” 虽说在地下肯定是黑暗一片的，但这个场景是保罗醒来，掏出身上的打火机照亮了内部空间，但现在拍摄出来的镜头，太模糊了，极其影响观影效果。 《活埋》首先得是一部电影，它需要足够的光源来满足摄像机能做到捕捉演员的面部细节。 “我知道了，导演，我再加一块反光板来聚焦光线。” “嗯，去吧。”莱曼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效果，但他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还是得靠灯光师道格拉斯处理。 希望这个身价第二高的专业人士能拿出点水平出来吧。 道格拉斯明白问题之后，立马就在棺材的内部按上了一块反光板，接着又把主光灯的光线变得更加柔和明亮了起来。 因为是黑暗场景，所有的灯光都是暗调照明的风格，他这样一调试，明显能看出光线更硬朗了。 “弄好了，导演，等会摄像镜头注意点布置好的反光板就行了，别把它收进去。” “开始第二次拍摄。”随着莱曼的示意，瑞恩又跑过来重新打板。 “第一场，第一幕，第二次，开拍！” 伴随着话音，“啪”的一声脆响，第二次尝试开始了。 由于《活埋》这部电影的特殊性，这场戏是把摄像镜头固定在了左侧棺木上，由后往前平滑来锁住特写的画面。 刚开始自然是一片黑暗的，全靠声音来营造画面感。 以声入画！ 先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就仿佛有个人在睡觉一般，过了一会，呼吸开始紊乱，紧接着又是一阵大力的呼吸声，打乱了四周静谧的氛围，然后呼吸突然一停滞，鸦雀无声的刹那让黑暗的宁静再度凝固，但仅仅是瞬间，随后就有人痛苦的嘶哑起来，呼吸声也越来越紊乱和急促。 “呼呼”呼吸开始加重，开始拉长，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同时棺木也开始发出动静，那声音就像有个人在里面翻来覆去的变换着位置，好似在寻找什么，探索什么。 动静越来越大，有个人在里面剧烈的挣扎，那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中夹杂着混乱而急促的呼吸声。 “呼”又是一口大力的吸气，这时，碰撞声已然消失，伴随着的是布料摩擦的琐碎声音。 里面有个人？他遇到了什么？画面感很好的通过声音表达了出来。 逐渐安静下来的氛围里，又传出来一种独特的机械摩擦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好像是打火机！ “擦！”一抹火光突然就亮了起来。深黄色的光芒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往外退散，却依旧没有完全离开，团团包围着那微弱的光亮，虎视眈眈。 火光之下，可以看到三分之一的脸颊，那双眼慌乱的扫视着周围，眼底流露出的恐惧、茫然、疑惑、痛楚、思索交错的编织在一起，伴随着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非常棒！ 希斯-莱杰诠释的非常好，莱曼透过导演摄像机传递回来的画面，满意极了。 “咔！” 剧组众人闻言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去看一眼收音有没有问题。” 待在莱曼旁边的瑞恩点了点头，向收音器材那边走去。 躺在棺材里的希斯-莱杰也推开棺木走了出来，他想知道自己刚刚那段表现镜头呈现出来的画面如何。 “导演。” “你过来看看吧，拍的不错，保持这种状态。”听到声音，莱曼就知道正主来了，也是把刚刚完成的镜头调换了出来。 “怎么样？”看着刚刚全身心投入到表演里的希斯-莱杰，莱曼略带着炫耀的语气问道。 刚刚拍摄的那两分钟，可是一镜到底。没有镜头画面的调度，不需要后期剪辑，完完全全就是黑暗之中的一镜到底。 当然，在这个拍摄过程中，作为主演的希斯-莱杰比他这个导演的作用更大。由声入画，说的轻巧，但所有的画面感可都需要演员去营造的。这位尚属年轻的演员，奉献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出。 “嗯。”看完短短两分钟的镜头，希斯莱杰并不知道这个画面最终出现在电影中的效果会是如何，但他知道，他做的不错。 “收音没问题。”不一会儿，瑞恩回来汇报工作了。 由于剧组经费紧张的缘故，都没有聘请一位专业的收音人员，所以这方面的问题，需要亲自核实过才能知道刚刚这个镜头声画统不统一。 “那就好。”莱曼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么重要的镜头，可容不得马虎。 “这一条过了，重新布置灯光，还有重新给演员化妆。” 就这么一小会，希斯-莱杰的脸上和全身就都是汗水，虽然被困地下，出汗是正常的，但这很影响接下来的拍摄工作。演员要上镜，抹一些粉粉是必须的，起到遮掩瑕疵的作用，刚刚那一会，已经全被冲掉了。 剧组的所有人又再次开始忙碌起来，布置灯光的布置灯光，需要化妆的就去化妆，摄像机位也需要再度布置一下，要从棺木上，定扣到演员小腹上，以下往上的视角拍摄“保罗”的面部特写。 拍摄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第15章 演员演员（求推荐收藏） 妆画好了，脸上油乎乎的。这是为了模拟角色保罗被绑架苏醒之后脸上带点汗迹的妆容，而不是真的脸上大汗淋漓。现实的，终归和电影摄像需求的完全不同。 希斯-莱杰静静的坐在剧组一旁，独自一人，手里拿着接下来要拍摄的剧本场景。 他不是一个很能快速带入角色情绪的演员，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弥补。 为了演好保罗，他做足了功课。 撰写人物小传、设计人物的生活习惯、小动作。 剧本上，满是他做的注解。 甚至为了寻求那种黑暗下的感觉，他忍着身体上所有的不适，在浴室煎熬了一夜，直到天亮了，再也无法模拟场景。 尽管他此刻还不是后世那个癫狂的小丑，但他肯吃苦，肯用心，肯琢磨每一个情绪转变的含义。 他学的是体验派，所以当他从浴室一夜走出来的时候，他抓住了那种感觉。那种窒息般的压迫。 希斯-莱杰慢慢的闭上眼睛，把大脑放空，来迎接黑暗之中的恐惧 “莱曼，准备好了吗？”一旁的瑞恩看着坐在导演摄像机后的莱曼，随口询问道。 “都按照要求布置好了吗？” “嗯。”身为场务又是场记的瑞恩负责了剧组的一整套运行，在这方面，他很有发言权。 “在等3分钟，就开始。” 三分钟，转瞬即过。 随着莱曼一挥手，瑞恩就拿着场记板正式打板，“action--” 散发着火光的棺木里，四周静谧。 摄像师柯伦曼-苏博特趴在沙堆上，肩抗着摄像机，拍摄外部视角的近景。 另一台固定在希斯-莱杰腰腹上的摄像镜头则抓拍他的面部特写。 在橘黄色光芒的笼罩下，一位身着淡绿色短袖长衫的男子，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摄像机的镜头拍摄着他的眼睛，特写镜头。 恐慌之下，透露出思索、回忆。 他是一个寻常的土地承包商罢了，还兼职做运输。为了多赚钱，他跑去了阿富汗地区，那里物资紧俏，容易赚大钱。 可如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样一个不甚明了的环境。 慢慢的，保罗把所知的线索拼凑在一起，他也越来越不安、越恐慌。 任谁被困在这样一个狭小到令人发狂的空间里，还不知道原因，都会这样，何况，手机只有一点点微弱的信号，而且电量也不多了。 他必须想办法！ 镜头里，希斯-莱杰开始用手大力的敲击内壁，甚至用头撞击顶部来发出声响。 明显是真撞！ 额头都有些青了，瞬间的疼痛让他平躺在棺木里，剧烈的呼吸。 托马斯趴在沙堆的另一端，手里挑着长杆，上面吊挂着录音器材。刚刚那一声响，他在外面都听清楚了，心里也是暗自佩服这位狠人，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明只要轻轻撞一下，演出那种感觉就可以了，却还是力争真实。 所以即使他的姿势特别费力，特别让他难受，连手都麻木了，他也没有让前端的录音器材晃动，以避免声效不完美。 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整个身体黏糊糊的，却不敢动。 他只是一个实习生罢了，什么脏活累活他都要插手，为的就是能好好的当他的摄像师。他是真想跟剧组的摄像师柯伦曼-苏博特一样能掌控一台摄像机啊，那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所渴望的。 正午时分，外面的太阳还在狂暴的施展火焰魔法，周围的人都能看到托马斯脸色泛红，紧咬着牙齿，身子却纹丝不动。 莱曼也注意到了，但他没出声。剧组所有人都在忍受煎熬，就是为了拍摄好每一幕戏，要是喊“停”，这么多人冒着热浪，坚守着的工作就全都功亏一篑。所以他心狠的偏过头不去看，专心自己的执导工作。 经费有限，拍摄环境不好也没办法了。 镜头下，保罗又重新半起身，手里的打火机稳定的释放着光芒 “咔！”这声音仿佛之音，托马斯终于可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了，但他还记得把收音器材安稳的处理好。 瑞恩看了一眼莱曼，确定这个镜头没什么问题，他才赶紧跑到棺木道具里，把演员希斯-莱杰托扶起。 旁边的化妆师凯蒂也很有眼力见的拿出事先准备的干毛巾、矿泉水送了过去。 要是说剧组成员都在忍受高温的话，希斯-莱杰所在的环境无疑是更惨的。 为了营造地下黑暗的氛围，他的棺木除了留下来可供呼吸的暗孔，外面那个长木箱可是要结结实实的封闭在外面的，就是为了挡住光线。 所以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他的身上就都被汗浸湿了，面部由于做了处理，还显得好一点，但也是极难忍受的。 想想看，不见阳光的密闭空间，外界温度还特别高，再加上要敲击棺木所使用的体力。希斯-莱杰一出来，就赶紧接过凯蒂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擦擦吧。”随手又把手里的毛巾递给希斯-莱杰，化妆师凯蒂接着说道：“下一幕你额头那里要做出血迹，到时候会用更紧密的材质贴在你额头那里，防止汗水把假伤口冲垮掉，你要多注意一点，也别用手碰到了。” “嗯，我知道了。”默默擦汗的希斯-莱杰回应道。 为了更加体现主角保罗被困地下的焦虑、疯狂，以及呈现更好的视觉效果，希斯-莱杰刚刚的撞击力度其实是不够的，起码得流出血才行，当然，这部分交由化妆师就可以搞定了，真要撞出血，可能就要抬到医院去了，说不定就是个脑震荡。 “导演，镜头可不可以？”托马斯放好收音器材后，也想过来知道自己的劳动成果。 “很赞，效果很不错。”莱曼脸上带着笑，竖起了大拇指。 “呼，那就好。”托马斯语气带着希翼，他刚刚是真的很努力在做，也渴望自己的劳动成果没有白费。 “我能看看刚刚那个镜头吗？” “当然。” 趁着托马斯观看拍摄好的镜头画面时，瑞恩跑了过来，“中午了，吃过饭再拍吧。” “好。”一个上午收获了这么多，莱曼很是满足。 一口吃不成胖子吗？慢慢来咯。 瑞恩通知剧组成员后，大家把拍摄器材和道具整理好，再把仓库大门一锁，就全体出动吃午餐去了。 饿着肚子工作肯定会影响拍摄进度的，不着急这一时。 午餐是在这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吃的，瑞恩早就跟餐馆老板沟通过，去了那里之后，人家也有准备。 拍摄预算不多，要省着点花，那么吃饭也自然豪华不到哪去。 不过，终归是能吃饱的。 分量很足的烤面包片，果酱和黄油也有配备；还有一种类似甜甜圈的巧克力面包，店家也准备了很多。 九个人每人分到一大盘，绝对是够吃的。 至于常见的肉啊，蔬菜沙拉啊，因为要省钱的缘故就没敢上，那东西九个人吃下来，花销可就太大了。 不过大家也都没抱怨，经过今天的拍摄，他们心里也都清楚剧组的实际情况，肯定是富裕不到那里去的。 不然也就不会在个破仓库拍了，起码也是摄影棚拍摄吗？那里的场景设计与环境比这种差不多露天的好不知道多少。 “还吃得习惯吗？”坐在一张小桌边，莱曼边吃边跟对面同样在享用午餐面包系列的希斯-莱杰说道，“没办法，预算紧张，条件是不太好。” 希斯-莱杰看着盘里一大块一大块的烤面包片，头也不抬，“能吃饱就可以了，我原先在澳大利亚的生活还不如这个呢。” “你不是美国人吗？”莱曼惊了。 “没有啊，我是在澳大利亚出生的，后来为了更好的做一名演员，跑到了美国寻求发展机会，他们那里机会挺多的，比我家乡好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莱曼还真不知道这些，他给的简历也是标注的美国演员工会，还以为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呢。 “那你又怎么会跑到法国来呢？我是说，法国跟美国之间的距离还是挺远的，你怎么会想到，跑到这边来参演我们的电影项目。” 希斯-莱杰的唇角带着一抹苦笑，“像我这样的小演员，在美国，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你知道吗，在没接到你这个电影项目之前，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确切的工作可干了。我喜欢表演，所以那天在工会看到这个信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我就过来了。” 莱曼听完更惊讶了，这么有天赋又肯吃苦的演员都拿不到角色吗，好莱坞的竞争压力这么大？ “我觉得你挺棒的，以后一定会成功。” “希望如此吧。” 他的信心还不如莱曼这个外人对他的看法。 两人之间渐渐变得沉默，只是偶尔还会聊上几句客套话。 说欣赏，莱曼自然是这样觉得的，可他如今自身的前景都不知道在哪，就更别提给出什么承诺了，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他只是在心底默默的记下了这个人——希斯-莱杰。 第16章 上政治课（求推荐收藏） “咔！希斯-莱杰，我需要你的眼神更加有力度一点，那种接受现实，但依旧求有生的希望的感觉，你懂吗？” 莱曼盯着导演摄像机传递出来的画面，再看着旁边一脸认真的希斯莱杰，继续说道：“想象一下，连华盛顿政府都放弃他了，为了他女儿以后的人生，他也接受了活埋的命运，但内心深处，人类的求生欲还残留在灵魂深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电影《活埋》的拍摄十分顺利，甚至是超乎莱曼想象的顺利。短短4天时间，剧组的拍摄进度就已经推过了一半。 或许这就是独角戏的好处吧，整个拍摄的重担都集中在主演希斯-莱杰身上，其他的辅助工作都被精简到最小化，每天的拍摄进度完全取决于演员的表演状态，只要他不出错，有效镜头的场景画面就很容易完成。 毕竟每拍摄一幕，既不需要更换场景，也不需要更换道具，只等希斯-莱杰补好妆，调解一下摄像机位就完全可行了。 而且，主演希斯莱杰的表演功底真的出色，很少出问题，这对于拍摄资金捉襟见肘的《活埋》剧组来说是一大利好消息。 莱曼算过，如果拍摄时间超出二十天的话，那现有资金就将全部消耗完毕，连后期制作的钱都不会剩，到时候无论是启动自己的退路钱还是瑞恩说的“零花钱”，都将让他承受更大的失败压力。 可惜，希斯-莱杰状态爆表，不给莱曼这个机会啊。 “我觉得应该更绝望一点，连他的国家都抛弃他了，那伙暴徒分子还要求他拍摄他被困在棺木里的录像，以造成舆论的恐慌，这时候，他一定是最没有求生欲望的时候，导演。” 显然，希斯-莱杰对于这一幕拍摄有自己的看法。 莱曼倒是没觉得演员有自己的看法有什么不对的，他拉过希斯-莱杰，对着调换出来的镜头画面，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得知要死，神情绝望，眼神无光，该有的人物反应和情绪都到位了啊，没什么问题，他疑惑的看向莱曼。 “太压抑了，跟场景脱离了。”莱曼用手比划道，“你的表演到这就好了，你还要更低，就显得有点隔离了，你懂吗？” “你要稍微扬起来一点，不要这么低。”他的手一路从希斯莱杰的腰上滑落到大腿上，接着又升到小腹处。 希斯-莱杰听得似懂非懂，下意识点了点头。 莱曼见他这副表情，就明白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于是拉着他又看了一遍镜头回放，“你看，整个的画面是不是有点不协调，你就好像独自一人缩在那个角落一样，与周围的画风都不同。” 希斯-莱杰终于有点明白了，他不是情绪没到位，而是整体的环境不应该出现的那么低沉。打光是柔和的，而他的存在让这个镜头变得很突兀，就仿佛他不该出现在那一样。 “你不能只顾着自己的人物情绪，你还要理解整个的场景氛围。现在是拍保罗接受命运的镜头没错，但你是站在局外人来看的，你知道华盛顿当局的思考，而保罗不知道，他还是觉得他没答应那伙暴徒的要求，他的女儿会过得很好，他甚至还带点幻想，这周围的驻扎部队会赶过来营救他，而不是华盛顿当局来营救，你理解了吗？所以打光是带点柔和的，象征他还留有幻想，以及人类身体深处的求生欲望。” “导演，我想要准备一下。”希斯-莱杰开口道。莱曼的这番话帮他看到了剧本深处的东西，他自己的大脑也有了一些新的思考，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表演情绪的思路。 “行，给你半小时。” 这样的情况是很少出现在《活埋》剧组的，甚至摄像、灯光都出错了，作为演员，希斯-莱杰依然能够保证自己的发挥，但这一次，他需要跳开保罗的视角，从整个剧本刻画的背景，也就是阿富汗战争，要结合这些，才能做得更好。 “好了，大家休整半小时。”莱曼大声说道。 “怎么了，是我的灯光又出错了吗？”灯光师道格里奇有点不自信的问道，拍了这么几天，就属他负责的地方出的岔子最多。 “哈哈，没有，不是你的问题，就是单纯的休整一下。” 说完，莱曼又看了一眼道格里奇。其实，这位雇佣来的灯光师真的有很大的问题，电影所需要用到的灯光布置绝不算难，毕竟场景少，不需要换来换去，但他还总是出现一点小错误。要说是马虎，但他每天都很认真的坚守自己的岗位，所以说，只能是能力有问题了。 一分钱一分货啊，他虽然薪资第二高，但剧组里的人大多是新手，也就比不得什么了，唯一的优点就是省钱还不抱怨吧，做事是真有耐心，这点没得说。 “怎么了？”不一会儿，瑞恩走了过来。他很清楚自己的老朋友，拍摄的时候是能有多拼就有多拼，怎么会突然想着休整一下呢。 “让希斯-莱杰找找感觉，他刚刚的表演太低了，不协调。”莱曼回头看了一眼，随口回答了休整的原因。 瑞恩顺着指示看了一眼，希斯-莱杰补好妆后，就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他不是表演的挺好吗？还有都这么晚了，要不要先” 莱曼知道瑞恩的意思，整个剧组都在等着呢，天色也晚了，要不要先休息，明天再拍。 “给他一次机会吧，趁着情绪连贯，能调节好应该就没问题。” 演员吗，悟性也很重要，有的演员一点就透，有的演员，你就算当着他面把戏完整的掰开，他也不会。 至于，希斯-莱杰这位表现一直很好的演员是哪一种，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希斯-莱杰站起身，朝着莱曼点点头，接着便进去了棺材里。 莱曼见状，拍下掌，大声道：“各部门就位，准备开拍。” “action--”随着场记再度拍板，这幕戏又开始了： 还是那个狭小昏暗的棺木里，希斯-莱杰半坐着，摄影师开始调整镜头。 现在整个戏的背景是，保罗打电话给美国政府求救，还把恐怖分子威胁他，让他拍摄他被活埋的录像的事情也一同告诉了美国政府，但美方非但没想着要营救，反而煞有其事的询问他会不会帮忙拍摄录像，毕竟一旦这样的视频流传出去，对美国政府的公信力以及国际事务战略关系上都会造成很不利的影响，故他们满口谎言的说了会以最快的速度营救保罗，还让他别拍录像，且承诺会保护他的家人。 而另一方的绑匪情况就更简单了，他们处于自身的民族情结，想要虐杀保罗，并得到一份死亡录像，拿来去肆意的取笑美国军方以及政府，而且他们很明白，被他们活埋的这个人根本得不到美方的任何帮助，因为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前面很多美国公民的死亡都没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其他收益，所以他们才想到了用活埋，并且说是要赎金，还不是想杀人的思路骗取保罗的信任，让他拍摄录像，最终再送他见上帝。 从始至终，这俩伙势力，都没顾忌保罗这种小人物的死活，无非是把他当作一个筹码，在天盘上来回的滚动。 而保罗呢，他相信了美国政府的鬼话，认为自己的国家会派遣救援部队营救他，所以答应不拍录像。 直到过了许久，久到棺木里的氧气开始变得稀薄，他也越加觉得死亡离他越来越近，他才有点明白他被抛弃了，但内心还存有一丝幻想 整部电影，通过一部手机、几段谈话，来揭示美国整个的高层社会的映像，男主角也从希望之巅慢慢滑落到失望之谷，还全然不知道自己被玩弄欺骗，着实是个最精妙的讽刺。 想通了这些，表演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镜头里，希斯-莱杰颓废的躺在棺木里，他的呼吸微不可闻，只有跳动的胸腔还在表明他的生命迹象。 正如莱曼所说的那样，情绪不能太低，要的就是把握尺寸。 他那空洞的眼神里似有光芒划过，嘴角不知为何微微翘起。 我只想要我的女儿平安无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能坚持到救援部队来的那一刻。 他的视线好像穿透了棺木，看向了远方，因氧气稀薄所带来的身体上的各种不适疯狂的折磨着他，但他的表情却并没有表现太多的痛苦，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绝望的神情里还残有一丝希翼。 莱曼没有喊过，也没有喊咔，只是大声道：“收工！” “呼”希斯-莱杰慢慢的从道具棺木里起身，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地。 这次他带入的情绪非常好，没有一开始那么的压抑，跟整个的镜头画面非常融洽，莱曼欣赏完了整个的镜头推移，完全符合他心里的预期。希斯-莱杰，做的很好。 第17章 拍摄完成（求推荐收藏） 《活埋》快要杀青了，从六月初开始筹备，转眼就来到了七月。 戛纳的气温越加的炎热，还在煎熬着这支年轻的剧组。 所幸电影的拍摄进度很快，虽然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小问题，但也总是能解决。 “希斯-莱杰，这是电影的最后一组镜头，准备好了吗？”莱曼看着不远处静坐休息的希斯-莱杰，轻轻笑道：“拍完这组镜头，就结束了。” 今天还是炎热的一天，仓库里非常闷热，希斯-莱杰穿着一件从开拍就没洗过的短袖长衫，听着莱曼的话，淡定的点了点头。 算上今天，这已经是电影开始拍摄后的第八天了，莱曼执导着这部作品，每天都会进行超负荷的拍摄工作，剧组成员们也都咬着牙陪他一起坚持。 最后一个场景，是临被活埋之前的保罗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他最可爱的女儿，引发回忆的镜头。 后期剪辑的时候，会用快速回忆的方式，把保罗的一些美好回忆展露出来，也算是打一张温情牌吧。 没什么很能推进故事深度的作用，简单、俗套，就是要骗取观众的眼泪。 这是一种很原始的手段，但却绝对有效。 “好了，准备开拍。” 听到莱曼的话语，剧组众人又开始行动起来。 “摄像没问题！” “灯光没问题！” “演员准备就绪！” “action--”随着场记托马斯的拍板，最后一组拍摄开始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镜头，对于渐入佳境的希斯-莱杰来说，根本没什么表演难度。 就像保罗还幻想着能和家人团聚一样，一种弥留之际的美好回忆罢了。 “cut！”莱曼从导演摄影机后面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随即大声宣布道：“《活埋》，拍摄全部结束！” “yes！” “哇哦” 瑞恩是第一个跑过来的，因为他离莱曼最近。 “了不起，伙计。”说着，张开双臂大力拥抱住了莱曼。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莱曼显然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和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风俗，他尴尬的笑笑，“谢谢你，瑞恩。” 瑞恩没说什么，只松开莱曼，又跑去跟剧组的其他人热情的打招呼。 剧组里的人都很高兴，拍摄结束不仅意味着他们齐心协力完成了一部作品，更能得到实际的酬劳——按照一开始的雇佣规定，薪资什么的还只付了一半，剩下的会等到拍摄结束付清。而现在，电影拍摄结束了。 “噢，莱曼！” 一身汗渍的希斯-莱杰也走了过来，他的心情非常美丽，这么些天的拍摄，让他过足了当一名主演的瘾，“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快感。” 看着还是有点拘谨的希斯-莱杰，莱曼也不介意他身上的汗水和污渍，友好的抱住了他，还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你是个好演员，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希斯-莱杰笑笑，“嗯，我很乐意。” “什么时候回美国。”莱曼松开手，关心的问道。 希斯-莱杰很自然的回答道：“大概就这两天吧，这里的消费太高了，我身上没什么钱了。” “你的酬劳，我会尽快结算给你的。”莱曼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不会有多少，实在是抱歉。” 影片拍摄结束，去除掉雇佣的那几位幕后制作成员未完结的薪资和留出大约5万美元的制作费用，也就能剩个一两万欧元，这点钱对于长途跋涉跑过来，还要自己考虑住宿问题的希斯-莱杰来说，实在是有点少了。 他的身价都不止这点了，也就堪堪满足演员工会规定的每日演出的酬劳。 “没关系，我很满足这些日子的拍摄。”希斯-莱杰看得很开。 整理完拍摄用的器材之后，众人也就分道扬镳了。 本就是因为一部电影聚集过来的，拍摄完成，离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没有专门的关机仪式，也没有热闹的庆祝活动，在莱曼跟着瑞恩一一向剧组成员送上最真挚的口头感谢并且付完剩下的薪资之后，仓库内渐渐变得安静。 简单的整理下卫生，保存好拍摄的胶片，锁好大门回家睡觉。 电影导演实在是一个高压力的工种，回到自己的小窝，莱曼连晚餐都没吃，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么多天，他的休息一直不好，每天想着拍摄的事，根本无心睡眠，而现在心里有了寄托，情况自然又是不一样。 狠狠的补了一觉，精力恢复之后的莱曼并没有急着后期制作，反而先是把一些琐事都给处理完先。 把还想偷懒的瑞恩叫起，这伙计又是一副叫苦连天的模样，说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不过，他依然没有拒绝莱曼。俩人也一同来到了大仓库。 “来吧，把这些搬运到车上，咱们先把这些租赁来的拍摄器材还回去。” 莱曼又跑到仓库另一端封闭起来的小隔间看了看，拍摄完的胶片素材就保存在这里，旁边还有原先购买的300盘胶片，这些胶片的使用情况比他预想的情况好很多，还剩余了将近60盘左右，这也就意味着他拍摄的素材足有1200分钟左右。 除了他俩，没多久，托马斯也赶了过来。 这位人选是他们租赁器材的关键人物，在听说要还回去后，主动要求过来，当然，他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参与进《活埋》电影的后期剪辑。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想从头到尾观摩一部电影的诞生。 莱曼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热心肠，至于后期制作，那也是个磨人的功夫，正好多了一位劳动力，可以帮忙减轻一点负担，还不用支付什么薪水。免费是最重要的，他身上的钱真的不多了。 三个大男人在炎热的天气下，奋力的工作，差不多花费了两个小时，才把一切的用具搞定。 “走吧，你们俩谁来驾驶？”莱曼坐上车，随口问道。 三个人都有驾照，不过，莱曼前身可没开过车，穿越过来，虽然有驾照在手，他也不敢开，那么司机人选，自然从剩下的两位决出了。 瑞恩看了托马斯一眼，托马斯立刻心领神会，“我来吧。” “嗯，就他了。”瑞恩感慨了一声，也坐上了车。 可怜的老实人托马斯坐在前头平稳的驾驶，后面两位无良先生早已打起了瞌睡。 路途漫漫，接近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不如安心休息一下。 一路美梦，很快就到了安格斯叔叔的摄像器材店。 “莱曼，起来了。”瑞恩用手使劲的推搡了两下。 身体感知到动静，莱曼瞬间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当然了，快下来帮忙搬啊，难不成还要人家一直出力不成。” 莱曼伸了个懒腰，大脑开始清醒。 他赶忙下车，跑到后面开始拆卸摄像器材。 看起来托马斯已经劳动好一会了，他的后背都已经湿了一片。 莱曼抱着一台摄像机，放回到指定的位置，看到路过的安格斯叔叔，真诚的谢道：“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安格斯叔叔。” 安格斯笑笑，没说什么，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语的人。 有了安格斯的帮助，四个人拆卸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租赁来的摄像器材全都搬回了器材店。 “安格斯叔叔，你可以检查一下，这批摄像器材我们保管的很好，平时也很注意，没有什么损坏。” “嗯，你们也都累了吧，留下来吃个午饭吧。”安格斯并没有想要检查器材，反而说起了吃饭的事。 “不用了，我们还有点事，马上就要走了。”莱曼连忙拒绝安格斯的好意。 他看在托马斯的面子上，给的足够多了，实在不能再让他费心。 一旁的托马斯会意，也赶紧说道：“是的，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活，就不打扰安格斯叔叔了。” 安格斯听罢，也没再相劝，开口说道：“那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的正事了，赶紧去办吧。” 三人坐上车，打道回戛纳。 路上，瑞恩说道：“电影后期制作方面，你还缺钱吗？我这里还有点，大约1万欧元的样子，你拿着吧。” 莱曼笑了笑，拒绝了瑞恩的好意，“我还留了一部分呢，绝对够用，如果真不行，再从你那拿，好吧。” 瑞恩想了想，觉得也还行，也就点点头，说道：“不够就来找我，我身上还存着零花钱呢，正好干点正事。” “放心吧。” 45万欧元的投资，幕后拍摄团队的薪酬方面花了大约6万，租赁器材和拍摄场地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道具、化妆、布景的费用大约在28万，拍摄期间倒是没怎么花钱，算上平时的伙食和喝水用度，也就花了大概不到1万，再除去招聘人员的打印费，一段时间的停摆费外加演员的薪资方面，花去了4万欧元。 这么一算，手里的钱也就还剩下大约6万欧元，也够用来后期制作了。原来他的预算还比这个低呢。人，要知足。 第18章 后期制作（求推荐收藏） 一部电影的后期制作有多重要？几乎可以说是等同于二次创作。 一帧一帧的剪辑、配乐、修片、调色，然后才能慢慢成就一部完整的作品。 这也就意味着会是一项非常需要耐心的工作，毕竟要将拍摄而来的1200多分钟的素材经过选择、组接，然后编成一部近90分钟的、剧情流畅的电影，这并不容易。 不同的镜头搭配、时间长短等等，出来的电影效果也完全不同。 一部中规中矩的电影，在高超的剪辑下，可能会变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反之，一部优秀的电影也可能被一个糟糕的剪辑给毁掉。 举个例子，后世的一部电影《守望者》，在扎导的手里，和华纳的手里，根本就是两个故事。 不知道是哪位剪辑师说过这样一句话：剪辑才是一部电影的节奏器，也由它决定了这部电影要给观众带来什么样的观看体验。 所以一般的后期制作工作，都是非常繁琐的，越是想出来的成果最好看，越是需要花费时间、精力和心思。 像《活埋》这类的小成本独角戏电影，虽没有大片那样来的复杂，但也绝不会轻松。 光是取舍拍摄好的素材，组合成一部电影，就让人头疼。 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遭受痛苦，莱曼还拉来了瑞恩、托马斯，三人一起进行后期工作。 他们在处理完拍摄器材的问题后，兜兜转转把后期制作室的租赁事宜也搞定了。 就在原来那家忽悠投资的摄影棚，莱曼三人亲自去看过，里面的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完全满足电影的剪辑需求，于是，和负责人反复商谈后，以每月2万欧元的价格，租了一个月。 这样的价格不算便宜，当然也算不上贵，马马虎虎一般般吧，毕竟三人都没有熟人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双方隔天签署完正式的租赁合同后，莱曼、瑞恩，以及甘愿充当助手的托马斯，带着大量的胶片素材，直接入住在了剪辑工作室里，反正接下来一个月的使用权在他们手里，里面的空间也足够三个大男人打卧铺了。 剪辑室里，混乱一片，三个人围坐在剪辑器前，各抒己见。 “这里应该剪掉！”托马斯自从加入这个小团伙后，话是越来越多。 “干！这个长镜头我觉得很棒啊，那天反反复复拍了好几遍才过，你现在说要剪掉，不行，留下来。”瑞恩也是旁修过电影专业的，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说着，他又看向了莱曼，“你说，是不是该留下来。” “这个长镜头放在这里根本就是拖慢了电影节奏，我们拍的是惊悚类型的电影吗，自然要顾全整个的电影氛围！一定要剪了。”托马斯振振有词的说道，“莱曼，我说的对不对。” “托马斯说的有理，这个片段不适合，剪了。”两人的眼睛都盯着莱曼，但他还是遵循了影片最佳的剪辑风格，选择了托马斯。 朋友归朋友，电影归电影，这是两码事。 任何故事都要有主线吗，《活埋》这部电影简单干脆的很，就是围绕着主角保罗的心理路程变化来剪，刚刚那个长镜头拍的时候很爽，很折磨人，但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跟整体的电影节奏有点不相融。 说罢，莱曼操纵着剪辑器把这个长镜头剪了。 托马斯见自己的理念被莱曼遵循了，更是一脸洋洋得意。 旁边的瑞恩看不下去了，赶紧一个恶虎下山，抱住了托马斯，一边大力的拥抱，一边心想：让你皮！ 乒乒乓乓。 莱曼安稳的坐在座位上，眼里盯着拍摄素材，调试着最合理的搭配，看都没去看这两个活宝。 这些天，两人吵吵闹闹的，他都习惯了。 剪辑工作的进度比起拍摄来，慢的多了，哪怕还只是第一轮的粗剪，莱曼也显得很认真。 反反复复的对比，组接，一天下来，也确定不了几分钟的镜头画面。 他在这方面非常慎重，比拍摄时，还要用心，离成片越近，他越小心。 随着剪辑度过前期的枯燥，莱曼也适应了这种节奏，三人的配和也进入佳境。 他们总能在一团乱麻般的镜头中，找出最合适的剪辑点，把拍摄的素材变成脑海里构想中的画面。 为了能尽快完成，他们三人干脆就吃、住都在工作室里，每到饭点，就叫托马斯、或者瑞恩买点食物过来，随便解决一下身体需求就行了。 每天除了处理素材，就是处理镜头，什么业余活动，统统推掉，就连瑞恩这位注重容貌的人，都熬出了黑眼圈，托马斯和莱曼更不用说了，也是一脸饱受摧残的样子。 时间临近八月中旬，三人终于搞定了剪辑工作。 《活埋》历经初剪、复剪、精剪和最后一轮的综合剪，四道工序下来，严格把电影的时长控制在了90分钟，且剧情流畅，节奏清晰，氛围合适。 配音的工作因为收音较好的缘故，也不用请希斯-莱杰专门再后期重新配音，所以，经过这些之后，这部电影的后期制作工作也进行到了尾段，只剩下最后的配乐工作没完成。 现如今，基本每部电影都需要背景音乐来衬托剧情的氛围，营造影片需要的感觉出来，《活埋》自然也不例外。莱曼没什么钱也没这方面的途径找人弄原创配乐，就只好选了几首比较应景的曲子，支付了一定的版权费后，成功拿到了使用权限。 这些配乐都是以惊悚类型为基调，分别会在保罗恐慌到用头撞击顶部，打电话向各处人士求救，以及最后接受现实，极度绝望的时候出场推进氛围。 45万欧元到此基本用光，还剩下一万左右。莱曼也没钱去请专业的音效剪辑师，也是团伙三人想办法，最终又花了4天时间解决的。 “莱曼，这里的配乐转场是不是有点唐突？”瑞恩皱眉犯疑。 “声音由小慢慢变大会好一点。”托马斯也开口说道。 “低入三秒前奏，后面在扩大配乐。”莱曼沉吟道，“先这样试试。” 他带上耳麦，慢慢的把插入的配乐声音前奏减轻，三秒之后才逐渐扩大。 由于三人在音效方面更是个菜鸡，倒是经常容易出错。 不过，这部电影对音效的使用并不频繁，一轮一轮的改变下来，倒也勉强完成了。 接近一个月的紧张忙碌，《活埋》这部电影终于完成。速度虽慢，但很值得。 当莱曼、瑞恩、托马斯三人走出剪辑室的时候，身乏体惫，脸上还泛着油光，浑身都不自在。但心中却是异常的亢奋。 这是他们第一部完成的作品，还观看了整个的成片风格，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成就感萦绕在心间。 三人刚开始看成片时，那个激动，因为这部电影出乎他们意料的精彩。 大有一种创纪录，火爆全世界的感觉。然后就是，勇夺奥斯卡，拳打戛纳，脚踢威尼斯，全世界的国际奖项都为《活埋》让道。 但，刚一出窝，就被大太阳暴晒了一下，惊醒了他们的美梦。 “嘿，我要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们在集合，我现在这个样子，没个三五天，调解不回来。”第一个开口的是瑞恩，也确实，他比莱曼、托马斯两个糙汉子更珍惜自己的面容。 “我也要回去一趟，我身上的钱不多了，回去找我爸再拿点。”托马斯呆立在剪辑室外，也是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这么两个月的东奔西跑外加劳碌，还没拿过一分钱的工资，有时候，还要帮着贴钱进去。 就像平日里带餐饭回去的时候，莱曼给的钱真不够吃顿好点的，他就自己贴钱，把食物弄得丰盛点，好让大家更有胃口，工作起来更有干劲。 他说这话，顿时就让莱曼不好意思了，原先还说着如果他工作的好，就给他相应的薪水，结果这么多天下来，预算实在紧张，还为了能多给一点钱给希斯-莱杰这位主演，更是没提这件事。 可莱曼是什么人，他立马回应道：“要是电影赚钱了，保管给你一份好处。跟着我干，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没有前景的空话，张口就来。 “嗯，我回去这一趟，大概得三四天，到时候，我在过来。”托马斯认真的看着莱曼，说道：“我想继续跟着你，可以吗？” “没问题，我就在这等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找发行公司发行我们这部电影。”莱曼拍着胸脯答应道。 就这样，在一个大太阳的底下，三人完成了约定。 随后，瑞恩回去自己家，托马斯北上去了巴黎，莱曼呢，也回到自己的小窝好好休整一下。 连续一个月的紧密工作，让人的头都大了，那种压力下的紧迫感，能睡好觉更是一种奢想。 现在把《活埋》的后期工作全部搞定后，让人心神都变得轻松。 躺在舒适的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和不知哪位神明下棋去了。 第19章 难难难难（求推荐收藏） 戛纳的上午，阳光明媚，就是走着走着额头容易冒汗。莱曼望着眼前这座现代商务建筑风格的高楼，也没多做迟疑，阔步向前走去。 就在昨天，托马斯也从巴黎赶了过来，三人组再度集结之后，也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了下一项工作。 一部电影想在影院上映，自然需要通过发行商和院线协商，院线才会安排旗下电影院空出档期，而找到合适的电影发行商，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在法国，在阿尔卑斯省，拥有院线发行渠道的电影公司有许多，但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在全球发行其电影的好莱坞大公司在法国建立的一些子公司，包括派拉蒙、哥伦比亚、华纳兄弟、米高梅和法国电影联合会-福克斯发行公司等；二就是法国本土的电影公司，比如巴克公司、欧罗巴公司、百代公司等实力强劲的，再有就是众多的独立发行商了，就是那种地区放映的二道贩子。 莱曼心目中理想的选择当然是那些大公司，毕竟大公司不仅意味着实力强，影视资源也更丰厚。 所以他第一个选择的就是华纳兄弟在法国的办事处。 而大公司那么多，之所以第一目标是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无非是华纳兄弟的办事处就在戛纳附近。 嗯，路程最近，方便。 “你好，欢迎来到华纳兄弟法国办事处！”前台小姐笑脸迎人，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人女性，虽然笑道很假，却意外的顺眼。 莱曼看了一眼她胸口挂着的工作牌，知道她的名字叫希维尔-沃玛，便开口说道：“希维尔小姐你好，我是莱曼，昨天约好了和贵公司的购片部经理盖曼会面。” “好的，请你们稍等一下。”希维尔转头开始播打电话确认相关事宜。 三人见状，也很随意的在一旁的长椅上坐着等候消息。 摸了摸屁股底下结实的座位，莱曼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这时候，前台小姐希维尔打完电话，友好亲切的说道：“莱曼先生，我们经理已经在二楼放映室等着了，我带你上去吧。请跟我来。” “好的。”莱曼三人也站起身，其中瑞恩和托马斯手里各拿了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的是电影《活埋》的各种资料和最终的剪辑版本拷贝。 上到二楼，先是路过了华纳兄弟的办公区域，里面看起来人并不太多，但却显得很忙碌，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要不就是在打电话沟通着什么。 希维尔带着三人来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她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她便打开门，朝里面汇报道：“盖曼先生，莱曼导演来了。”说完，她便转身回去前台了。 莱曼三人进去后，就看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白人，有着美国地区常见的外貌，头发稀少，秃的很厉害，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打着黑色领带，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什么。发现他们进来后，便抬起头，微笑着起身起了过来，“你们好。莱曼导演，你好。” “盖曼先生，你好。”莱曼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很有礼貌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托马斯笑笑，没说什么，反而问道：“莱曼先生，你看起来真年轻。冒昧问一句，你多大了？” “25。”回答的很简洁。 盖曼听到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有点不满意眼前这位说要合作的导演这么年轻。25岁，才刚从大学毕业吧，这种拍出来的所谓的电影不会是一场可笑的“过家家”游戏吧。 虽然心里很不待见，觉得浪费时间，但自己都答应见面了，人也来了，总不能直接回避，于是，他开口说道：“那么，让我先欣赏一下你的电影作品吧，希望会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我有带电影拷贝过来。”莱曼说着，从一旁站着的瑞恩那里，取过了他手上的公文包。 “嗯，就让我们看看吧。” 盖曼接过电影拷贝，放进了办公室隔间的播放机里，并顺手拉下了房间里安装着的窗帘。 四人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一同看着前面的小型荧幕。 盖曼按了按遥控机的开始键，便见小银幕上亮起了一个黑色画面。 时间往前推移，银幕上还是没有什么其余的画面出现，依旧满屏黑暗。 “哇，这”盖曼按了按暂停，看着莱曼，疑问道：“莱曼导演，你确定这是一部电影？为什么没有画面出现，难道是全程暗片吗？” 莱曼正思考呢，这么一打岔，但回过神来，也是赶紧解释道：“这一段20多秒是靠声音入画的，后面你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强忍着闹剧，盖曼按下开始。 只见屏幕里，镜头拉近，独自被困在棺木里被活埋的希斯-莱杰隐藏在一大片阴影之中，满是恐慌、疑惑的双眼不安的转动着。 背景音乐渐渐响起，更加烘托了气氛。 这组一镜到底的高难度拍摄，莱曼一刀都没剪，整整接近30秒。完全是震撼出场。 时间慢慢流逝，九十分钟过后，忽如一暗，全片收尾，字幕渐渐出现。影片放映结束了。 此刻，莱曼、瑞恩、托马斯，三人的眼光全都聚集到旁边坐着的那个秃头男人身上。 这部电影，他们看了很多遍，却依然觉得精彩。 第一遍，你觉得它虐心，第二遍，你觉得还有些深意，第三遍，就能发觉这部电影淋漓尽致的展现了美国政府的卑劣手段和整个的社会舆论，真正剖析了国际政治战场上的利益交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它，很不错！ 但莱曼三人说了不算，在这个屋内，最有决定权的是盖曼。他觉得行，才是真的行。 “怎么样？盖曼先生。”看着有点安静的氛围，瑞恩忍不住先开口了。 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这个购片部经理，生怕会从他的嘴里听到“no”。 “莱曼导演，你的电影怎么说呢。”盖曼吞吞吐吐的话语，让一旁的莱曼更加紧张起来，“很让人惊讶，也确实很有趣，至少让我能安心的看完整部电影。” 随即，他便自嘲的笑笑：“不过，这种极其强烈的个人风格，再加之，全片就一个人物和场景，实在太疯狂了，我从没遇见这么这么另类的电影。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办事处的经理而已，手上并没有什么权利，但你把整个的故事剧情处理的很不错，可是” 莱曼一听到盖曼话语里的不确信，就知道这次行动的结果可能不会太好，果然，盖曼摊手道：“我只能做到购买版权放到线下市场，发行录像带。喜爱归喜爱，生意归生意，莱曼导演，我愿意说服公司拿出一笔钱买下这部电影的发行版权，不过，却不能推送到电影院上映，你的意思呢？” 莱曼心里一沉。盖曼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这部电影风格太强烈，与其冒着诸多的风险，花大代价说服电影院安排放映，不如直接进入线下市场发行，那样来看，付出的前期成本比起影院来说，轻松太多了。 说白了，就是电影或许有价值，但他们不愿担风险。 “我知道，但市场总是难以捉摸的吗。也许我们可以先试着点映，就在十几家影院试播，看看观众的反应再来决定后续的上映问题，如何？”莱曼不甘心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但盖曼还是摇了摇头，“电影投资我看了，是50万欧元的拍摄成本，是吧，我们公司愿意花一百万欧元买下这部电影的发行版权，且保证在线下市场的利润，你们作为制作方，拥有百分之25的分成比例，怎么样？” 五十万变成一百万，转眼就赚回了整个投资金额的利益回来，按理说，莱曼该感到高兴，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不就想着拍电影能赚到钱，在这一行干下去吗？可为什么，他是那样的不甘心。 “真的不能给这部电影试试的机会吗？” “抱歉，这超过我的权利范围之外了，我无能为力。”盖曼干净利落的掐断最后一丝渺茫的上映机会。 他作为华纳兄弟影业在法国办事处的购片经理，当然是有权利把一部电影推送到各地影院，毕竟每一年总公司那边的片源在法国的上映情况，他也是有机会插手的。跟影院打好关系并不难，更别说总公司的发行渠道遍布整个欧美大陆。 但他不想冒险，《活埋》的导演风格太突出了，更像是一部作者电影，还不是那种擦着色情球的所谓“文艺”片，这种惊悚、小众的类型，在法国可不会受到什么欢迎，这是他长久以来购片的经验。 价值是有，但前景不明朗，没必要冒着自己失职的风险强推，反而是发行线下录像带，对他来说，必能回本且创造收益。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 “当然，后面这段日子，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 “谢谢。” 第20章 搏搏搏搏（求推荐收藏）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经理没兴趣。” “可以80万买下版权，你的意思呢？” “影院上映是不可能的，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这部电影也就能在线下市场搏出点名头出来。” “我们经理不在。” “我们公司不发行别人的电影。对，买断版权也不行。” 他已经带着瑞恩、托马斯连续奔波了一周，从巴黎到戛纳，非常多的大公司都去试过了，所得到的结果并不好。 这些大公司都在犹豫，给出的条件有高有低，但都没有说过院线放映的事。 不信邪的莱曼还去联系了一些独立的发行商，他们有些也会自己制作小成本电影发行，有些干脆就是代理发行为主的。 可他们同样不看好这部电影能在影院上映。 慢慢的，莱曼也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充满干劲；到现在，心里甚至考虑要不要把电影版权卖掉算了，录像带市场也算是个归属地，不是吗，至少会有人看到这部电影。 有时候一天跑下来，累的浑身乏力，他真的很沮丧。mdsd！为什么就没人愿意给这部电影一个试试的机会呢。 七月里，又是平常的一天上午，街道两旁的大树，都似在敲打着什么。 屋外，莱曼抿着嘴，一言不发，瑞恩、托马斯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圣德尼省还有几家发行商，我们还没接触过，今天去吗？”还是瑞恩先开口了，略有点期待的看着莱曼。 他希望他可以振作起来。 “我们跑了这么多天，得到的都是拒绝，怎么，你还有信心吗？” 瑞恩看了一眼托马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我们把电影版权卖了吧，最高价已经是华纳兄弟那边那个叫盖曼的，他愿意出到120万欧元了，拿着这笔钱，也给这么多天的经历，画上一个总结。”良久，莱曼平静的说道。 瑞恩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这条路，可为什么莱曼会做出如此决定。于是，他立马回应道：“电影拍出来不上映，那还拍了干什么？” 说话声音很大，很刺耳，让莱曼忍不住声音也加大了一些，“可他们觉得风险太大，亏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说我们拍出来的电影它不值，就是一部烂片。你想，烂片不就应该见不了阳光吗？” 瑞恩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咱们还有很多公司没去过，大不了，去好莱坞试试也行，那边机会大，希斯-莱杰不也说过吗？那边的发行公司更多。” 是啊，谁又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电影，从完成的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 可这边不行，好莱坞就能行吗？先不说沿途的花销，那些职业经理人真的愿意冒险吗？ 莱曼陷入了思考。 旁边的瑞恩也不说话，托马斯就更不会在此事上插嘴了，一时间，三人都成了哑巴。 一个失败者拍出来的失败电影又有什么奢想呢？ 或许进入线下市场才是它最好的归宿吧。 其实想想也挺好的，五十万投资，兜兜转转还能赚七十万，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这是自己的第一部电影，纵观前世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没想过自己会在电影行业有什么建树。那时候，更多的，还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独立执导片场。拍拍电视剧，执掌一个摄像小组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今后的日子会像国内大部分的导演一样，老老实实的工作，把资历混出来之后，自然而然就能获取机会。 可现在，自己已经拍出来一部电影了，还能产生价值，不好吗？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不自觉的心想：太阳真是大！ “去意大利吧。”瑞恩这样说道。 他的话打断了莱曼的思绪，让他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 “什么？” 瑞恩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倒也是有过思考的，他接着说道：“他们不看好这部电影，但我们是抱有信心的，那么我们就应该努力让它得到应有的待遇，而不是因为某些人的看法，就顺了他们的意思。” “下个月威尼斯电影节就要开始了，我们拿去参展吧，如果它不是烂片，总归是有观众会欣赏的。” 莱曼泼了一盆冷水，他提醒道：“你有参展的途径吗？现在都七月了，报名时间早就过了，而且就算能报名，别人凭什么给你放映，主竞赛单元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不用官方的展映厅，就在周边放映。” “可就算会有观众满意又如何呢？发行公司不认可，这部电影依旧上不了影院。” “不试试怎么甘心呢？我都为这部电影付出了这么多，还有你，还有托马斯，还有每个剧组的成员，大家都在坚持，都想要拍好这部电影，不到最后一刻，我就不会死心。”瑞恩很激动的说道：“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流入线下市场，我们会比现在还糟糕吗？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去意大利吧。” 瑞恩盯着莱曼的眼睛，就那样看着，眼神坚定、有力，“而且，《活埋》是我们的作品，它就算要死，也应该由观众判刑，就算要埋，也应该有一场葬礼。” 旁边的托马斯插嘴道：“我觉得瑞恩说的对。” 你个沉默了这么久的咸鱼，唯一蹦出来一句话，就只会喊“666”。 两人都看着莱曼，想听他怎么说。 莱曼低着头，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一句话：就算要输，也要输个甘心。 “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还让我说什么呢？” 他抬起头，注视着二人，“去威尼斯。” 众所周知，威尼斯电影节与法国戛纳、德国柏林并称为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 而且它是这其中最早创办的，为1932年成立，也被称作“国际电影节之父”。 这么多年举办下来，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传统：它聚焦于各国的电影爱好者，鼓励他们拍摄形式新颖的影片，哪怕有缺陷，但只要是有创新，就能被电影节接纳。 该电影节的宗旨是“电影为严肃的艺术服务”。 所以每一年八月至九月间，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利多岛上，会汇聚全世界各地想要出名的导演、制片人们届时都会带着他们的作品，共赴这场盛会，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伯乐，继而一举扬名。 而与此对应的，则是国际各大影视商也会摩拳擦掌，准备资金，要在这场电影盛宴中，寻找一道道美食，给自己的公司带来利润、甚至人才——这并不是梦，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威尼斯电影节涌现了很多电影大师。 内地的张国师、墨镜王、贾科长、李按、侯孝闲、姜闻 rb的黑泽明、北野武、枝裕和 还有诸多的电影人才都在这里展露头角。 今年是第58届，莱曼被瑞恩的那番话说服了。 他决定要去参加。 “所以钱呢？” 莱曼尴尬的计算完最近的财务，才发现那笔忽悠来的钱，已经用光了。 连那5万欧元的退路费，都动用了一点。 用在这段时间，到处奔波的路费和食宿。 “我这里还有一万左右，够吗？”瑞恩低头说道。 他本想在向他父亲多拿点的，可他父亲受够了他整日以来的鬼混，断了他的资金来源：他要不到零花钱了，连他妈妈都狠起心来不再给。现在身上就剩下过去一些时间积累的这一点了。 加起来也就不到6万，三人来回的路费，食宿，还要考虑到放映影片需要的放映装置，就算是租赁，也都需要钱呐。 这点小钱对于整个的行动来说，无疑不够看。 瑞恩也知道自己有点太理想化了，于是赶紧说道：“我去想想办法，总能解决问题的。” “呼，莱曼、瑞恩，我这里还有三万欧元，够吗？” 关键时刻，托马斯站了出来，“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去找安格斯叔叔借点，他离我们这近，顺路就过去了。” “不用了，我们三个加起来差不多九万了，省着点花，应该够在威尼斯电影节放映我们这部电影。” 整个周期从8月初，一直持续到8月末，九月初，这么长的时间里，希望能给《活埋》一个好归宿吧。 莱曼也不指望电影还能不能被发行公司看中，放到影院上映，至少，它会被观众见证过，拍出来正大光明的展过映，那就足够了。 就像瑞恩说的那样，就算死，也不应该悄无声息的死，它，总该绽放点什么出来，像流星一样划过天地，也是值得。 “收拾好了吗？” 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在莱曼这碰面。 “嗯。” “我也是。” “那就出发吧。” 2001年，7月29日，三人踏上了意大利威尼斯的航班。 他们将在那里给他们的作品《活埋》寻找一个最适合的归宿。 飞机顺利的起飞，虽然有所延误，但终究稳当的飞行在平流层中，莱曼看着外面大朵大朵的白云，忽然想起了希斯-莱杰，要是他在这，也不愿意看到这部电影就此埋没吧 第21章 做个美梦（求推荐收藏） 今年的主会场依旧在利多岛举办，现在才30号，岛上周边就已经预热起来。 从世界各地飞过来的电影人和影视爱好者们或在广场、或在周围的草坪上嬉笑着拍照留影。 到了晚上，安装在道路四周的大灯早在这时就已经全部打开，明亮的光线将周围照的清晰，让大家的活力继续的释放着。 威尼斯本地的居民也不甘下风，或携带者孩子，或是家里的老人，一同漫步其间，一边散步一边享受着不同于往日的热闹气氛。整个一片笑语盈盈的景象。 而离这不到两公里的一处民宿内，这里没有整晚整晚开放的照夜灯光，也没有游人的喧嚣。 幽暗的夜色下，隐隐能听到各种细小杂乱的声音，巷口的尽头，“住宿”两个字的彩灯就挂在一栋房屋大门前。 走近一看，这旅馆连个名字都没得。 此时，房屋的大门开了一半——所谓大门，也就是一扇发廊那样的双向通行的玻璃门而已——在旅馆的门口往内，还摆放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红色粉笔字写着“今月特价，住宿二十”，旁边还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线条和图案以显示惊叹。 进了门，是前台，一个带着眼镜正在看小电视的收银中年妇女微微抬起了头，“三人住宿啊，开几间。” “都有什么类型的。”来者正是莱曼、瑞恩、托马斯三人，他们下了飞机，一路打车到了举办地。 结果利多岛附近的旅馆都爆满了，他们不得不走远一点找地方住。 当然，这里面还有要控制预算的原因，那些高级的旅馆，他们都没敢去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单人间每晚20，双人间每晚30，你们开几间。”中年妇女专心致志的盯着墙上挂着的小电视，随口回应道。 “一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两间房。”莱曼开口说道。 “50欧元。”中年妇女一如既往的沉默少言，继续看她的电视。 “我们租一周，有优惠吗？” 听到这话，中年妇女才把注意力从电视屏幕上挪开，看向莱曼三人。 微微打量了一圈后，随口问道：“外地来的吧，冲着威尼斯电影节？”说是疑问，话语里却满带肯定，似是见多了莱曼这种人。 “对。”很肯定的答复。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们来这确实是奔着威尼斯电影节来的。 “那就付320欧元吧。” “谢谢。”说着，莱曼从口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数，有零有整的拿出来320欧元，“给。” 中年妇女点了点，确认数目的正确性。 然后把钱放进抽屉，又从里面拿出来一大串钥匙。 “跟我来吧。” 她从座位上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莱曼三人也跟着后面走。 前台旁边就是一个很狭窄的木质楼梯，顺着一路上去，就到了二楼。 二楼有一条狭长的走道，两侧看起来都是房间。 房门上带有写好数字的铭牌，入眼第一间，铭牌上面写着“203”的数字。 跟着中年妇女继续向前走，快到楼道尽头时，停住了脚步。 “207，209两间房，左边这间是单间，它对门就是双间。”中年妇女从手上拿着的一大串钥匙里，仔细摸索了一会，取出两枚钥匙，交给了莱曼。 “自己进去休息吧。哦，对了，钥匙要是掉了，我这还有备份，不过要2欧元一枚，记住了啊。”说罢，便又转身朝一楼走去。估计是去看电视去了吧。 “我们三个怎么分配？”楼道外，瑞恩开口问道。 “我住单间，你俩住双间吧。”莱曼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托马斯还没说什么，瑞恩先不干了，“不行，我住单间，我还没和大男人在一间房子里共度过一夜呢？我不习惯，肯定睡不着。” 他上大学都不住宿，就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那不正好，给了你体验人生的机会。”莱曼说笑着，但还是把手里的单间钥匙给了瑞恩。 “去休息吧。” “晚安！祝你俩共度佳夜。”说着，瑞恩插上钥匙，轻轻一扭，走进了207房间。 楼道外，就只剩下莱曼和托马斯了。 “进去吧。” 莱曼拿着钥匙，准确的插进小缝，往右边一扭，房门就推开了。 两个大男人走进了209房间。 莱曼摸索着，按下了房里的灯光开关。 刹那，橘黄色的光线笼罩了这处空间。 房间不算小，还有两个小床——就是那种长度够，宽度不太行的类型。 两个小床中间，床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用来储放小物件的小柜子。上下有三层。 莱曼特地游荡了一圈，发现这个旅馆的条件还行。 除了满足睡觉，还有独立的卫浴，就在拐角处的隔间，内部大约有个3平米的空间。 他还放了下水龙头，确实有水流出。 莱曼把背着的双肩包丢到一边，从里面拿出牙刷、牙膏、毛巾，就准备清理一下个人卫生。 洗漱干净后，他从卫浴走出，边收拾一些东西边说道：“托马斯，你也赶紧去弄弄吧，刚刚我洗漱的时候，水龙头里的水流量变少了，估计这地方晚上会断水。” “哦。”坐在床上的托马斯也不再耽误，取过自己的东西就进了卫浴。 莱曼整理完东西后，便一把躺在了小床上。 卫浴传来了流水声，他呆呆的看着房顶，思绪空空的。 “呼，还真没水了，我还打算洗个澡的。”过了大约不到三分钟，托马斯就出来了。 他的话，还真说中了。这旅馆，一过晚上11点，就会自动断水。 “没办法，这里是威尼斯，现在又是电影节举办的时候，还能去哪里找又便宜，条件又好的住宿旅社呢，将就着睡吧。” 托马斯苦笑。 是啊，现在正是全世界各地电影行业的成员铆足了劲要来威尼斯的时候，再加上一些自发参观电影节的游客，周边的住宿旅社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这是他们一年之中生意最兴隆、最火爆的时期。 唉，有困难就克服吧。 没洗澡而已，也不会死。 这样安慰自己，托马斯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躺在床上，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托马斯怎么样也还没睡着，他看了看莱曼，发现他好像也没睡着的样子，便轻声问道：“你说，我们那部电影有机会得到展厅放映吗？” 莱曼没说话，正当托马斯以为他其实是睡着了的时候，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机会渺茫。”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共有4个单元，分别是“主竞赛单元”，“地平线单元”，“影评人周单元”，“威尼斯日单元”。 其中，主竞赛单元是最火热的，每年的威尼斯最高大奖——金狮奖就在这个单元产生，至于其他的评审团大奖、最佳男/女演员奖、最佳编剧之类的国际a类的奖项也由他们统一评选；而地平线单元，虽然也有竞赛评选的标准在里面，不过奖项的说服力并不高，比起正式单元少了许多味道与荣誉。 至于影评人周和日单元，就更像是一场闹剧了。进入的门槛也很低，全看那些影评人和审片评委的口味，只要某部电影路子对了，几乎就可以上榜还上不封顶，不过他们不设奖项，只单纯的在新闻报纸上夸夸而已。这从数据上也能看得出来：每年只有15部影片左右进入最后的主竞赛单元，而能进入地平线单元的则扩大到20部电影左右，至于后面两个没牌面的单元，能进的可就多了去了。 “我觉得有机会。” 托马斯翻了个身，又看着莱曼，继续说道：“也许我们也能得个奖什么的。” 得奖？ 主单元竞赛一般会挑选15至20部左右的电影展映，也会从这些电影里角逐威尼斯电影节的各种大奖，就算加上不那么有含金量的地平线单元，也最多不会超过40个名额。 而莱曼今天白天的时候，去报名处打听过，今年报名的影片可是高达了500多部，更有不计其数跟莱曼一样没得到展映资格，所以选择周边放映的电影人或者行业爱好者。 他听到这些数据的时候，都惊了——天知道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电影导演，还都拍摄了作品。 莱曼本来就没太多这方面的意思，收集到准确数据后，更是不怀期望。 从好几百部电影杀出来，还是没有展映资格的，怎么想，都觉得这种奇迹不会在《活埋》这种类型片上出现。 不过，莱曼也没多解释什么，机会渺不渺茫，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坏了托马斯的憧憬。他还年轻，还是个爱做美梦的年纪。 “承你吉言，《活埋》大爆。” 莱曼只能这么回答，他翻过身去，看向窗外。 近处是一片漆黑，再远方，是电影节举办的中心，明亮的灯光即使在几公里之外的这里都还能看见。 那里一定还很热闹吧。人来人往的，好不自在。 这座位于意大利威尼斯省的人工岛屿，就算在重重夜幕笼罩下，依旧散发着光彩。 第22章 首日开展（求推荐收藏） “莱曼，我买回来了几份报纸，你看看吧。” 瑞恩一脸欣喜的走进，把手上的报纸放在了两间小床中间的小柜上。 莱曼慢悠悠的爬起，双腿盘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他坐在床头，低着头，取过一份报纸翻阅起来。 报纸名叫“badtaste”，是意大利老牌的传媒品牌。 《季风婚宴》、《失序年代》、《你的妈妈也一样》、《香港有个好莱坞》、《战无不胜》、《没有你的我》 莱曼的眼睛一行行的看过去，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羡慕——今天是8月3号，明天威尼斯电影节就要开幕了，而参展影片的名单也于今日公布。媒体报纸肯定是率先揭开这层帷幕的，他们本就是电影节的传声筒。 一份一份的报纸看过去，上面大多数都是介绍明日参展电影的各种信息或者预测那部电影能得哪个奖，他又重新翻阅了一遍，但是和前面那次一样，他并没有在这上面找到一丝关于《活埋》的资料。 窗户是打开的，外面轻微的凉风吹过，却无法驱走他心底那股躁动的情绪。 最后，莱曼手捧着一大份报纸，茫茫然放回了床头柜，轻叹了一口气。 他花了30欧元写资料，那天还去那报名处报名，果然没有让他的电影进入官方展厅单元。 失落吗？好像有点。 嗒嗒嗒 伴随着脚步声，托马斯从外面走进，一直到莱曼旁边的那张床坐下，才将手中的一份吃食递给了他。 莱曼看向他，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接了下来。 这是一份类似煎饼果子的薄饼配上各种果酱，说实话，味道不好，口感怪怪的。 事实证明，托马斯的话真的是一个憧憬，自己也终究不是上帝之子，不可能好运都站在他这边。 《活埋》电影没有入围竞赛单元，也就没可能获奖。 连入场资格都没有，谈什么角逐竞争呢？ “好吃吗？” 托马斯开口问道。这是他一大早下楼吃过早餐后，特意给莱曼打包的。味道满符合他胃口的。 “很不错。”莱曼点头示意，接着一大口吃完了剩下的薄饼。 “我们接下来干嘛？”一旁的瑞恩询问道。 “放映设备租赁了吗？” “跟商家说好了，租金每天100欧元，预付定金5千欧元。我已经给过了，随时可以去他那把放映设备拿出来放映我们的电影。”瑞恩仔细的回答了莱曼的问题。 放映设备整套下来还是有点贵的，商家为了怕损坏，要求预付一批定金，很是合情合理。 毕竟万一这设备真的坏了，人还跑了，那点钱也不至于让他亏损太大。 “我们今天就放映吗？”托马斯开口说道：“我刚刚下去的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去利多岛那边了，咱们也去吧，正好明天就是电影节开幕式，我还没见过威尼斯电影节是怎么举办的呢？” 莱曼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把咽下，“我也没看过，明天一起去吧。” “好。”瑞恩也很同意这个提议。 他们的电影最终也没有能进入任何一个单元，反正没有官方背书，自己放映的话，找个路边上就能搞，也不急于一时。 来都来了，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莱曼也想知道，那些能进入展厅的电影，到底能好到哪里去。 大抵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吧。 8月4号，每年一届的威尼斯电影节如期开幕。 一大早，利多岛上的最大建筑——主会场的电影宫就围满了人群。 早在两天前，这里就开始布置了。 一条鲜艳的红地毯从电影宫门口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路边，地毯两侧拉起了护栏，一大群记者如同军队一般架起了长枪短炮，发挥着作用。 有经验的记者这时会高举着手中的镁光灯，大声喊着红毯上经过的明星们的名字，让他们摆好姿势，“咔咔”的消磨着菲林。 在这时，红毯那头停下一辆黑色的林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从里面走出，精神抖擞的步上红毯。 “南尼-莫莱蒂！” 现场又陷入了一个小高潮，之前还有点默不作声或者敷衍了事的媒体记者们一时间火力全开，镁光灯闪成一片，直想要闪死台上那老头，同时还纷纷叫唤着：“看这边，主席。”“这边，这边” 这位老头就是本次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也是他一生中第n次主持威尼斯电影节召开了。 意大利本地的媒体们都很敬重他。 接下来，还陆续有人上场。 一位位的导演或者演员明星有序走过，记者媒体们间隙性的火力大作，这之中的规律很好掌握——那些没有专车接送或者有专车接送，但并不是靠脸吃饭的电影技术性人才统一会被忽视，记者们摆摆样子，瞎鼓掌几下，就过去了，只有那些有新闻价值或者意大利本土的电影工作者，才能使他们的武器开火。 大约一个半小时过后，嘉宾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开幕式才终于开始。 按往届的规矩一样，想进入电影宫看的话，除了那些被邀请的开幕式成员外，圈子里照例会有会场票据流出，不过高达五千欧元一张的昂贵价格显然不是莱曼、瑞恩等人愿意承受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去电影宫正会场和那些明星、演员、导演们共同观看开幕式，而是选了旁边的分会场——100欧元一位。 这个会场的开幕电影名叫《季风婚宴》。 从申报上的信息可以得出，这部电影夺得金狮奖的呼声很高，仅次于媒体影评人最看好的《狗日子》。当然，要不是受到评委们的重视，这部电影也不会被安排为开幕电影了。 检好票，坐在电影宫旁边的分会场里，莱曼三人静等着影片的播放。 “看起来好像很精彩的样子。” 托马斯手里拿着官方给出的电影资料，这样说道。 莱曼闻言，咧嘴笑了一下。 离开场还有十分钟，进来的人群就把偌大的放映厅给坐满了，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白人、黑人、混血人，各个地区都有人前来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电影这种艺术的魅力可见一斑。 静等了十分钟，电影开始了。 这是一部讲述印度女人爱情的电影，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大致剧情：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里，父亲拉力特和妻子皮米在为女儿阿迪特的婚姻大事忙碌。 他们想要为自己的女儿举办一个盛大、豪华的婚礼，但又苦于手头紧缩，所以要精打细算。 同时，那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家族成员们都为了这次婚礼而千里迢迢的赶回家乡，这些事也需要拉力特操心，所以短短几天里，他忙得焦头烂额。 女儿阿迪特要嫁给的是在美国休斯顿工作的网络工程师海蒙特，在这场指定的婚姻里，他们俩要在订婚仪式上才能首次相见，并在几天之后立马成为伴侣。 但阿迪特喜欢的是另一个脱口秀的主持人，而且还是婚外恋，但她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堕入爱河。 阿迪特的表妹阿亚沙与大学生拉胡调情。 婚礼策划人杜比一边忙着应付拉力特，一边喜欢上了他家里的女仆爱丽思 随着故事发展下去，让莱曼看的极为难受。 这部《季风婚宴》人物的设定再结合自己认知的印度形象，简直就是完全的虚假。 导演明显抬高了印度女性的地位，而且弱化了整个社会对女性不听夫命的容忍。 就算是情节需要，也太过了，完全不尊重印度的风俗。 记得在印度有句很出名的脏话，内容是这样的：我希望你会生个女儿！ 由此可见他们那里女性的地位非常之低，低到什么程度呢，出嫁的时候，由女方提供几乎所有婚礼所需的物品，并且还要附送一份嫁妆，男方则什么都不要出。像一部纪录片《没有女人的国家中》，对于那些女性幼童，从一开始出生就选择溺死的情况也不再少数。 也是这种严重的男尊女卑，印度一直是世界上最出名的**案发生地，他们的首都新德里更是被称呼为“**之都”。 可笑的是印度的法律还是沿袭的一百多年前英国殖民地时期所颁发的，对于**，女性侥幸没死的话，出庭作证，法官认可，也要等待几至十几年才能得到结果，不仅如此，还要拿出高昂的诉讼费用，以及一遍遍的揭示自己内心的伤疤。 因为出庭作证，那些被**的女性受害者要把侵犯的每一个细节都要讲清楚，法官才会受理。 银幕上的故事继续进行着，对于印度女性地位的美化更加突出。 但转念一想，莱曼好像有点明白这位导演的良苦用心了。 印度社会矛盾激烈，她估计也是知道的。 这部电影更像是她心中的一种寄托一样，她希望印度女性的地位能上升甚至和男人平等。 难怪会这么拍，原来是一位女权斗士的思想。 默默的看完电影，听着导演米拉-奈尔的讲话，莱曼吐槽道。 “我们走吧。”瑞恩忍着瞌睡看完了一部印度电影，实在是受不了了，眼看着电影结束，赶紧催促道。 “对。”托马斯表示附和。 当三人重新拥抱外面的阳光时，瑞恩还忍不住说道：“电影讲了什么？都要把我看困了。” 托马斯也是打着哈欠，“人物太多了，我记不住，每张脸都认不全。” 莱曼默默无语，这两个大老粗，估计是欣赏不来这种类型的文艺片。 除开导演掺杂的私东西，这部电影的品质还是在水平线往上的，剧情流畅，节奏把控，演员表演也不流于表面，倒也能看的进去。 “回去吧。”莱曼说了一句，便迈开脚步顺着道路往外走。 两人立马跟上。 第23章 有人认同（求推荐收藏） 电影宫主会场位于利多岛的南部，地理位置很好，交通也很便利。 一大早，莱曼、瑞恩、托马斯，三人便去租赁商那里，拿到了一套放映设备。 随即便赶往展映地点。 莱曼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向外看去，能看到街边的行人慢悠悠的走着。 休闲、轻松、有序，这是他对于这座城镇的印象。 出租车还在平稳的行驶着，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三人下车，取过车上后备箱放着的设备，便开始步行。 他们想要挑选一个合适的位置放映。 向四周望去，其实电影宫两边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已经开始了。 他们拉起一块幕布，正放着各自的露天电影。 莱曼三人继续走着，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黑人在路边上四下里走动着，不停说着什么。 走近一听，才明白他在推销自己的电影。 “嗨，哥们，要来欣赏一下我的作品吗？它真的很不错。” 也确实有路人在他的鼓动下驻足观看，不过基本都是看了一会就迈步离开了，黑人也不气垒，继续用他那还算标准的英语到处拉客。 “过去看看。”瑞恩看起来很兴奋。 也不知道是被环境还是这位黑人的勇气所渲染。 他这么说着，脚步已经走过去了。 黑人看到莱曼等人愿意观赏他的电影，高兴坏了，手舞足蹈的说道：“这是我的电影！我拍的！‘’ 瑞恩静静的听着，忽然来一句，“你的电影能卖钱吗？” 黑人一听，虽然有点懵，但还是笑着说道：“嘿！伙计，这部电影是我用两年的时间拍的，为了能从德雷达瓦到这里，我一路上舟车劳顿，忍受辛苦，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威尼斯电影节放映了我的电影，还有很多人观看！上帝！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它竟然实现了。至于赚钱？我没想过。” 莱曼听了，默默无语。 要是电影无法产生利益的话，还怎么继续自己为之喜爱的事业。 靠爱发电？不要逗了。 反正他是无法理解这种电影狂热爱好者的思维。 “哦，老哥！那你亏大了，从你家乡来这里，花了不少钱吧。”瑞恩显然也不认同黑人的观点，他继续说道：“你一定挺有钱的。” 才能这么奢侈的浪费，莱曼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那些都不重要”黑人正想开始解说自己的创作经历呢，莱曼使了个眼神，三人开溜了。 这个黑人拍摄的电影连完整的故事性都没有，东一个镜头，西一个镜头，就像是在看一场个人风景片。真有够无聊的。 继续向前走着，来到电影宫会场的大门背后。 这里有一条交汇的道路口，一条通向会场，一条通向出口。 人流如织，很适合放映电影。 “就在这吧。” 决定下来后，三人就开始调试放映设备。 按照商家说的那样操作之后，在拉起一块幕布，用来投放影像。 然后，再从背包里，取出电影拷贝，放进机器，一切就都完成了。 “试试。” 瑞恩利落的按下开关，开始播放他们的电影《活埋》。 这是三人第n次观看这部拍摄已久的电影了，但却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欣赏。 光看到希斯-莱杰恐慌的表情，就让莱曼一阵恍惚，下意识的四下观望，随即就苦笑起来。 除了他、瑞恩、托马斯外，一个观众都没有。 电影依旧在播放，瑞恩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想想后，开口说道：“我也去路口拉人过来吧，那一招看起来挺不错的。” “我也去。”托马斯自告奋勇。 “嗯，我们俩个去，莱曼，你在这看着设备和电影拷贝。” 见他点头，瑞恩便带着托马斯前往刚刚交汇的路口。 那里离这个放映点不远，大概不到15米的样子。 莱曼看着俩人的嘴巴张动，还用手指挥着有意向的路人观众。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叔脱离了道路，顺着草坪向莱曼这走来。 离刚刚过去，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就有一个观众愿意试一下了。这个方法果然有效。 路人大叔停步观看，此时银幕上已经放到保罗开始敲打棺木求救的画面了。 电影中，希斯-莱杰饰演的角色躺在棺木挣扎着，镜头由左往右绕了一个大圈，使观众更加直接清晰的知道棺木内部的环境。 狭小、幽暗，接着又是几个快闪的特写镜头聚焦在希斯-莱杰身上，他额头撞出来的伤口还历历在目。 大叔下意识的用胳膊环抱在胸前，以减轻自己的焦虑。 他心想，要是自己被困在棺木，该怎么逃出来。 没过一会，又来了几位小姑娘。 看她们叽叽喳喳的样子，估计是一起的。至少她们是在聊天。 “刚刚那个高个的好帅啊？” “哎呀，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还以为只有我这么想” “你说这部电影是他拍的吗？” 好吗，这是被瑞恩的美色所吸引过来的。 莱曼不由的向他那看去，只见瑞恩的嘴巴一张一合，脸上还带着真挚的笑容，看起来好像一位从事那行业的——“妓男”，鸭子，他幽幽的想到。 安德列斯不由的就烦躁起来，电影从他来的一开始，就进入了相当快节奏的故事镜头里，可耳边却总是传来不相干的杂音，他都快听不清电影里的声音了。如果再让这些人这么吵闹下去，接下来肯定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剧情。紧张、担忧、期待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拳头握了握又松开，最后还是没忍住，这位大叔猛的吼道： “别吵！”他转头来对着旁边的姑娘们说了这么一句。 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他的语气好像有点强烈。 大叔默默的偏转头继续观看电影，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姑娘们被吓了一跳，但自身的素质让她们明白是自己的错，她们不再闲聊发出声音，也没有选择离开，就那样站着一起欣赏起电影来。 大叔更加不自在了，换做平时，这点小声音，他也就会心里诽谤下，不会这么的冲动大吼。 可这部电影的声音实在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这块场地的旁边就是马路交汇口，行人很多，而放映机扬声器散音的情况又严重，本来就需要聚精会神才能弄懂这部电影里的镜头画面，主角打电话的台词更是主要推动背景原貌的点，不听清，能行吗？ 这时候近在耳尺的杂音，简直是种折磨，也难怪大叔对着一群姑娘都大吼警告了。 银幕上，那名被困在棺木里的男人开始拨打911电话开始求救。 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女接线员的声音。 “你好，我被活埋了。”男人一边深呼吸，一边磕磕绊绊的说道：“求求你，救我，我可能要死了。” “先生？”接线员似乎被弄糊涂了。 “我被困在棺材里，快来救我，派人来救我！”男人的右手死死的握住手机，左手则拿着打火机，视线游移不定的注视着微弱的火苗。 “先生，你要冷静。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保罗-康罗伊。” “好的，康罗伊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吗？” 男人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声音沙哑的可怕，“我被困在棺材里，我不知道是在哪。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 “你在棺材里？” “对，对！”保罗觉得自己就快喘不上气了，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那种窒息感让脸部开始涨红，“一种老式的木制棺材。” “你是在殡仪馆吗？” “不是！”保罗连忙否定，“我不知道，我被困在地下了，快来救我。” “你能回想起你为什么会被困在棺材里吗？”接线员依旧不紧不慢的询问着。 “我在阿富汗开车的时候，突然路面就爆炸了。然后然后，我醒来我就在一个棺材里了。”他眼神里也是一片茫然。 “那你为什么会受到袭击呢？” “你tm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要死了，快来救我别问了，求求你，找人来救我。”接线员永无止境的浪费着他的时间，这让男人越发的狂怒起来，“我就在阿富汗的某处，快找人救我！” “你是一名士兵吗？”接线员再次平静的询问道。好像没有被男人的愤怒影响到什么。 男人忽然嗤嗤的笑出了声，一种莫名的悲凉萦绕在心间，成为了巨大的讽刺，“我不是士兵，我只是个商人。”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连一句连贯的话语都无法完整的说出。他知道，氧气越发的少了。 接线员无奈的说道：“你说你被活埋在阿富汗某个地下，可我们又怎么短时间找到你呢？” 她是在向我询问解决的方法吗？男人呆呆的想到。 “当地不是有美国驻军吗？通知他们来找。我真的要死了，求求你，救救我救我！” 接线员的话打断了男人无休止的求救，“康罗伊先生，这是密歇根州的报警台，我们无法通知到驻外士兵。” “那算了！”男人挂断了电话。 第24章 有人欣赏（求推荐收藏） 安格列斯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荒谬的喜感，仿佛电影中的男人拨打“911”求救电话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那名永远平静的接线员就好像在听一个闹剧一般，完全没帮上什么事，反而浪费了男人宝贵的时间，更是消耗了棺材里为数不多的氧气。 一个人要被杀死了，旁边的人却熟视无睹，因为，他俩不认识。刚刚的那些镜头画面就给大叔这样的感觉。 他虽然知道这不是那个接线员的错，可他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他甚至在想，如果他遇到了这种接线员，一定要好好大骂她一顿。可这些都对电影里那个想要活命的男人没什么作用。 他颓废的躺在棺木里，呼吸声几不可闻。 左手一直按着的打火机，也开始放开。 光亮消失了，银幕里一片黑暗。男人是要去赴死了吗？大叔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是啊，他还怎么自救呢？连“911”都没帮上什么忙，也是该绝望了吧。 保罗再次熄灭打火机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在那平静的思考着方法。 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后，才再次点燃打火机，开始拨打电话。 他先打给了妻子，琳达。 可惜的是琳达并没有接电话，男人转而拨通了“411”查号台，希望可以找到fbi的电话号码，但接线员不依不挠的要求保罗指定一个具体的州和城市，不耐烦之下，他随意说了“芝加哥”，之后，电话转接到芝加哥的fbi，他开始说明情况 莱曼早就完全的看过自己拍的这部电影了，从有人驻足开始，他就退到一边，盯着观影人群看起来。 他数过，从最开始的大叔过来，再到3个小姑娘，中间过去了50秒。 后面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加入，到现在已经有17个观众了，且这中间，没有一个人离开，也就是说电影播放后，流失率还是为零呢。 他的视线来回的扫过，又发现了一位可疑人员：7秒钟前，这位行人路过，看到这里聚起了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也驻足下来，就在路边，隔着大概5米的样子看了一下下。 而后，他又走近了一点点，但身体架势还是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又过了十多秒，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接着又过去十几秒，他的身体完全对着银幕的方向前进，一直走到那一群免费观影的人群里，才站正观看起来。 观影人数也从17个，变成了18个。 新观众，除了瑞恩、托马斯拉客，也有这样子形成的情况啦。 当然，也不是所有行人都会驻足下来观看不走：大多数只瞄一眼，便径直离开了，完全没有要被吸引的样子。 还有部分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后，没几分钟就会离开，有的嘴里还会嘀咕着“什么烂片”的字词。 但总的来说，只要是真正加入观影群众的，还没有一个选择离开，且驻足观看到加入群体的比例大概在12比1的比例。 而就在莱曼张着头，来回打量潜在观众的时候，这个小群体就像是一团磁铁，不知疲惫的发出着磁力，从过往的路人中挑选出有共同性质的家伙，吸引进来。 18，20，25，33，47 短短半个小时内，人数一举扩大到了52个人。 而从最开始的一个人，发展到17个，用了50分钟；从17个发展到52个，却只用了30分钟。 这说明什么？说明增长速度在加快。 闲着没事的莱曼一直在统计，绝对精确到小数点前一位。 而观众人数还在继续增加。 他选的这块空地还挺大的，但是五十多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人往这一处，还加上要给放映设备、幕布、幕布和观众间的距离留出余地，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后面那些再度驻足观看的行人都不需要感兴趣之后，挪近步子了，因为他已经站在了路边上。 “哎，莱恩，你怎么在这呢？” “刚刚路过，还挺有意思的，你也来看看吧。” “不是说好去会场展厅看那部《你的妈妈也一样》吗？都10点半了，要开场了，咱们赶紧走吧。” “别别别，我都看到最有意思的地方了，等我先把这部电影看完吧。” “这男人好倒霉啊，美国政客的那群白痴怎么可能会救他。” “爸爸，我们走吧，我要吃冰淇淋。” “阿富汗地区这么乱，不就是美国人使劲在背后搞鬼吗？这群暴徒肯定不会放过保罗，要我说啊，还是他的家人最可怜，还要受到威胁，美国可不会像答应的那样提供保护。” 人一多，就无法保持前面的安静氛围了。 在影片节奏放缓的间隙里，不停的就有观众开始科普或者发出自己观影的一些看法。 吵吵闹闹的，也更加吸引路过行人的注意力。 全世界的人类，它不分肤色，都有看热闹的心态。 这是扎根在基因深处的元素，每次哪里一出事，保管能围上一大群人，现在这里这么热闹，也算是给电影造了一个势头。 不一会儿，托马斯、瑞恩也回到了莱曼身边，他们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盛况，也明白不需要他俩在卖弄笑脸了。 “怎么样？有多少人？”瑞恩略显兴奋的问道。 “后面来的太多，数不过来了，不过最少能有七十多个吧。”莱曼给出了自己最保守的估计。 “人还挺多的。”注视着前方聚精会神观看影片的观众，托马斯不由的感叹道。 如果说这是一场为他们的作品《活埋》进行的葬礼的话，莱曼认了。哪怕回去后，它就会进入线下市场，再无光明，也值了！ 至少它被人认可过，他心想。 随着时间发展，影片也开始进入末段结尾。 保罗再一次拒绝暴徒的录制视频提议后，缓缓翻过身，躺在了棺木上，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是绝望。911拒绝了他，fbi质疑他，母公司则在电话里把他开除了，理由是他前段时间骚扰了公司内部的一名女性职员，按照公司规定，他将失去他的工作；更为可笑的是，被所有人选择性遗忘的男人，最为对他关心的还是那伙暴徒，他们一个个的电话打入，威胁他，叫嚣着如果不录视频就杀死他全家。 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蚂蚁，被人肆意的玩弄着生命，且这代价还是在为华盛顿当局付出，正是他们的贪婪和谎言，男人才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咯吱，咯吱”狭小的棺木似是承受不住外界沙土的重量，开始发出声音。 保罗被惊醒了，他看着渐渐扭曲的顶部木板，眼神深邃，满是恐惧之中带着一丝解脱。 他再次拨打了家里的电话，不过不再是妻子，而是他那患了老年痴呆症在疗养院的母亲。 在她的记忆里，保罗还是一个小孩子，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那平淡到重复多次的话语，却让保罗彻底的陷入了崩溃。 即使男人大滴大滴的流下眼泪，却还是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 他的母亲也开始遗忘他了，他就这样被抛弃在一个不毛之地，静待着死亡的来临，可他还是不愿意让母亲担忧自己。 棺材板的一角开始塌了，沙子犹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男人赶紧挂掉了电话，并用外套和身上的衣物试图堵住那个破洞，但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还是不断有沙子涌进。 按照这个速度，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可以真正的把保罗活埋。 危机时刻，手机再次开始震动，男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接听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是那伙暴徒。 他们说出了男人家庭的详细住址，并再一次威胁拍摄录像。 这一次保罗答应了，他无法保证美国政府就一定会保证他家人的安全。况且，他都要死了，也不在乎什么了。 电话挂断之后，男人再次打开手机，录制了视频，作为遗嘱，将自己的一切留给了妻子琳达和自己的女儿。 “我爱你，琳达、莎莉。”他在视频的结尾如是说道。 这句话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痕迹。 沙子稀稀落落的不断涌进，一点一点的将他埋葬，保罗的思绪开始游离，最终，只剩下女儿嬉笑着的话语在浑噩的脑海中回荡。 电影结束了。 观看完的观众们收拾着自己被刺痛的内心。一部分人还没有从情绪中脱离出来，脸颊上满是干涸的泪痕，呆站在原地，流露出一丝不知所措的脆弱。 最后一整段不停歇的催泪大法没有辜负莱曼的期盼，成功震撼了全场。 一段略显轻松的背景音乐开始响起，银幕上，开始出现报幕： 导演：莱曼-拉特斯。 编剧：瑞恩、莱曼。 主演：希斯-莱杰饰保罗。 摄像：柯伦曼-苏博特。 场记：托马斯。 场务：瑞恩。 这些观众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傻傻的看完了一大段的演职成员表，也没有离开。 最后，还是那个一开始的大叔最先回过神来，开始送上掌声。 “啪啪啪” 第25章 电影买手（求推荐收藏） 零星的掌声在周围略显嘈杂的环境里，一点也不突兀。 大叔依旧在那里鼓掌，拍的很起劲。 “啪啪啪” 他的动作仿佛是个信号，紧接着就有第二个掌声发出附和。 慢慢的，第三个、四个、五个鼓掌声越来越大，最后响成一片。 一直在旁边数人头的莱曼站不住了。 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胸膛里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实得将整个胸腔都塞的满满当当的，甚至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想起了过去一段时间里，求人发行的艰辛与挣扎，记忆如同一帧一帧的画面在脑海中快速闪过，最后定格在瑞恩在那个沉默的上午所说的话：去威尼斯吧！ 不知怎地，他鼻子忽然有些发酸，眼睛也像进了沙子一般，涨得难受。 还不等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后背就传来了一阵痛感，有人大力的拍了他一下。 回过头，莱曼就发现瑞恩那张高兴的面孔。 他是真的高兴，大力拍完莱曼不说，又重重的拍打着托马斯的后背，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上帝，上帝”之类的傻话。 一旁的托马斯正感动呢，被瑞恩这样一搞，也是立马大力的拍打瑞恩的后背。 两个大男人互相较劲着，谁也不肯先停手。 《活埋》的放映结束了，热闹的有些超乎莱曼的预估，幻想中会很冷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观众看完之后，还自发的用掌声宣发压抑的情绪。一切迹象都在表明，观众对这部电影还算满意。 用力揉搓了一下脸颊，使自己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莱曼正准备取出拷贝，等下午再找个时间放映呢。 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大光头！ “你好”大光头一点也不做作，也很礼貌的说道：“我想问一下，你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吗？” “是的。”莱曼有些犹豫的问道：“请问你找我是” “我叫阿尔曼-诺威。”说话间，光头男伸出右手，“来自欧罗巴影业。” 半个小时前，阿尔曼才刚从电影宫分会场看完一部展映电影，正准备离去时，就在路边发现了这处地方的古怪——一群人围站在一起，好似在观看什么东西。 抱着没事做，瞧瞧热闹的想法，阿尔曼走了过去。 哦，原来是在看电影啊！他如是想到。 本着好奇、工作的双重性质，他细致的看完了电影的后半结尾部分。 电影结束后，他就立马拨打了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上司。 “瑞斯，你在哪？”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妥，他又开口说道：“我这边有些情况需要汇报一下。” “《失序年代》拿下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没有，电影的发行权昨天就被百代影业拿下了，我今天去问，那位导演才说明了这个情况。” 作为一个常年来返各个电影节的电影买手，阿尔曼第一个目标就失手了。 “没事，你下午再去试着接触那位墨西哥导演的作品吧，多多考量一下，再给我回复。” “《你的妈妈也一样》？不是说这部电影的冲奖力度不够吗？” “没办法，有潜力的作品，各家电影公司都在竞争，咱们在这一块根本比不上，挑选一部稍微差一点的，能赚点利润就赚点吧，好歹不算白跑一趟。” 是啊，他们的公司与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国际发行商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但阿尔曼心里早已有了主意，他尝试着说道：“虽然这届电影节最后的竞赛环节，我们先一步退场了，但电影行业终究还是市场说了算的，我们说不定能从这方面赢回来。” 电话那头一愣，想着阿尔曼是他的得力手下，干脆就照直了说道：“我的意思是，趁没人抢夺那些获奖几率不大的影片，直接用一个合适的价格买断版权，靠后续运作赚点利润就行了。” 都是文艺类型的电影，连奖项上面都拼不过，还怎么拼市场？说梦话呢这是。 阿尔曼握着手机，眼神打量着放映设备后的莱曼三人，又看看还在鼓掌的观众，才继续说道：“我发现了新目标” 莱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光头男，但还是握住了他伸出的右手，缓解了一下尴尬，并说道：“你好，阿尔曼先生” “请问这部电影的制作人或者投资方是？”光头男再度询问道。 回过神来的莱曼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光头男是来干什么了。连续两个问题都是奔着电影信息来的，不出例外的话，不是个职业看片人，就是个电影买手。 对于对方的主动上门探索，莱曼直接说道：“影片是由我和朋友创建的曼恩工作室制作的，版权也在我们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对方的来历之后，莱曼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高兴，或许是之前寻求发行上的困难，又亦或是刚刚那些观众带给他的激情还未散去，此时的他显得尤为平静。 光头男点了点头，“这么说吧，莱曼导演，我刚刚欣赏了一部分你拍摄的作品，也对这部电影有了点兴趣，所以，我想单独再看一遍。”他接着解释道：“或许还会带上几位同事一起，你知道的，电影版权的买断问题不是小事，需要我们双方都尽可能的慎重。” 慎重两个字，他说的很重，似乎是在强调自己的考量和一种类似于退路的提前说法。 客观来说，有一个电影公司有意愿发行莱曼的电影，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他也确实需要这方面的帮助，莱曼也认同这一点。 但自始至终他站在那，听完阿尔曼的讲话后，却并没有很轻易的点头释放自己愿意合作的倾向。 他忽然有点想通了，现在优势是在他那。 一部电影，终究是要靠观众市场说话的，以前是他求人，不得，转为求己；现在是别人认可这部电影，来找他。 他要玩火！ “下午吗？下午不行，有人约我了，我要先去他那边。”莱曼抱歉道：“不好意思，阿尔曼先生，能约明天吗？” 有人也看好这部电影，这是阿尔曼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但转念，他就想到，这部电影都不知道放映多久了，有人注意到也不奇怪。 面对莱曼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阿尔曼显得很镇定——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一点都不慌乱，但心底却开始犯嘀咕了，他当然知道威尼斯电影节不止他一个专业的电影买手，也知道有其他人参与进来的话，势必又要陷入一场恶性的竞争，或者，跟那部《失序年代》一样，连参与竞争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办呢？ 事实证明，莱曼的这一招无中生有效果还不错，买卖电影本就是一场博弈，自己才是那个庄家，凭什么不能操盘。 往日的奔波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要么本身优秀，要么创造优秀。 “能先听听我的条件吗？”阿尔曼故作轻松的说道：“说不定会让你的想法发生一些改变。” 莱曼装出一个非常期待的笑容，“是吗？请说说看？” “一百五十万欧元。只要我们看过一遍电影，觉得满意，最少会出这个价买断电影版权。”阿尔曼一开口就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码。 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独立作品的发行版权普遍低于一百万欧元，偶尔少数被大家都认可的潜力作品能炒到500万乃至上千万的超高金额，但那些都是参展作品，还是大奖热门，整个电影节都没几部，更多的还是类似那些无法获奖的“平庸”电影，价格自然不会太高。 而考虑到《活埋》也是“露天”电影，导演呢，也无甚资历，还是一名业界的新人——不然不可能连展厅都进不去。 阿尔曼作为一个资深的电影买手，经验什么的，还是丰富的，给出的这个价格也称的上合理，用来拉拢，绝对是够的。 他的眼神看向莱曼，想知道他的意思。 “还不够。”莱曼皱起眉毛，故作摇头道：“阿尔曼，你知道《活埋》的制作成本是多少吗？那位相邀的发行商又给出了什么条件吗？” “我是一名买家，那不是我需要考虑的范围。” 他需要的仅仅是依托自己心里的判断给出合适且尽可能低的价格，而不是考虑对方能获得多少利润。 莱曼好似没听到光头男的话语，自顾自的说道：“《活埋》的制作成本是一百万欧元，而那位发行商愿意开价一百七十万欧元，所以”他继续开口说道：“我先要和那位见面，在考虑你这边，阿尔曼先生，我是影片的导演，得要为我们这这部电影着想，为那些投资人着想，来选择一个最好的方式发行。”“我们明天上午再坐下来仔细的商谈，好吗？”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虽是拒绝，但莱曼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谦谦有礼，表现出了足够的友好，并不让阿尔曼生气。大家本就是两个不同阵营里的人，有各自的立场和考量。出现了分歧，属实很正常。 “嗯。”那番报价也是他心里的合适价码，既然没说通，也只能等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了。 阿尔曼，客套几句，转身离开了 第26章 一顿配合（求推荐收藏） 莱曼静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把周围打量了一遍。 这是一家酒店的套间，此时，所有的窗户全都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的光亮能够透射进来。 他的前方摆放着一个典雅的木茶几，茶几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小型的银幕，正在放映电影《活埋》。 在他右边的沙发上，光头男阿尔曼陪同着两位同僚坐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看着影片，而他的左手边，则坐着瑞恩。 托马斯这次没来，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需要执行——继续在那个路口放映电影，以吸引更多电影买手的注意，让他们互相竞争，统统入局。 事实证明有了观影观众真实的衬托，也确实有利，昨天下午的放映就又有两家释放了购买意向，分别是：福克斯探照灯和焦点影业。 在如今这个充满商业气息的社会里，人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赚取利润的项目。 而《活埋》就仿佛一个下到海里的诱饵，吸引着各路鱼虾。 他们的胃口很大，连餐前冷盘都不会放过。 放映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了尾声。当希斯-莱杰惨被活埋的画面出现之后，这部电影也就结束了。 莱曼走上前去，收拾好电影拷贝，另一边的阿尔曼也走到窗户跟前，把窗帘拉上，让这个密闭的套间重新拥抱光明。 “莱曼导演”阿尔曼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他的其中一位同事打断了，“可以让我们单独商议一下吗？先生。” “当然。”莱曼向门外走去，一旁的瑞恩也很有眼力见的跟上。 能不能利润最大化，首要的还是影片质量，只要这些电影买手觉得可以运作，并愿意付出代价，这个局盘才能玩下去，否则说再多都没有什么用。 他们是商人，商人最是唯利是图。 离开套间后，莱曼和瑞恩就等在了外面的走廊里。 “福克斯探照灯也带了一个看片小组过来。” 莱曼昨天没去现场播放电影，就在旅社里，躺了半天，装作去和人碰面的样子。消息来源说是又有两家加入进来，也是瑞恩、托马斯回来后汇报的情况。 瑞恩继续开口说道：“他们约我们今天下午见面，焦点影业也是，我们先去哪一家？” “先去福克斯探照灯，另一边看情况再做打算吧。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瑞恩点点头，非常认同莱曼的观点。 套间外，两人还在商量着接下来的运作事宜，内部的阿尔曼等人也在交换着各自的意见。 “还不错，有一定发行的价值。”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留着栗色短发的男人，也是三人组中公司职权最大的一位，“不过，这部电影受众面不高，如此强烈的实验风格，注定会排除一大批观众。” 另一个人也颇为赞同的附和，“全片就一个主要人物，场景也没有更换，确实很创新，但创新也就意味着风险。” “不错，所以我们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以什么价格入手了？”短发男人再度开口说道。 “170万欧元，怎么样？”最后开口的男人继续说道：“电影被导演处理的不错，叙事推进也很有节奏，市场受众面小，但也应该能有五六百万的票房，我们出170万欧元，绝不算亏。” “但第一轮报价就已经是这个价位了，现在又有其他的发行商盯上了这部电影，再想低价没有风险的捡漏估计是不可能的。”最了解情况的阿尔曼泼了一盆冷水。 短发男仔细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要是谈判了，我们先报价180万欧元，后续情况再跟踪一下。底线放在200万欧元左右，懂我的意思了吗？” 合计完毕，三人迅速统一了意见，“了解。” 莱曼、瑞恩再度回到套间的时候，之前的木茶几已经被人挪开，空出了更大的座谈空间。 欧罗巴影业的两个人已经就座，阿尔曼进来后，也坐在了旁边，莱曼、瑞恩则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两位先生，我和欧罗巴影业对贵方的作品《活埋》很感兴趣，有意推向院线市场。”短发男继续说道：“我们对这次的合作抱着极大的诚意，但具体的方式还需要我们双方都达成共识，所以，你们心中的条件是什么呢？”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好啊，难怪你才是三人里的老大。 但莱曼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开喷：“三位，我们这部电影总共花了100万欧元制作，再加上后续的参加电影节，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投资人呢，需要看到收益，那回报率至少要比存进银行高吧。而且，结合这两天陆续有发行商约见，说明，很多人都对这部电影看好，我们不缺买家，但看在欧罗巴影业同属于法国的情况下，我个人是愿意交给贵公司发行的，所以，如果三位能开出300万欧元购买，我觉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拿下这部电影。” 一大串分析的话语讲完，让莱曼都有些累了，不过，成效也不错，对面的三位已经陷入了思考当中。 “200万欧元，这是我们的底线。”阿尔曼适时的解围道。 莱曼故作挣扎的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行，但要从买断，变为发行版权费外加一定的票房分红。” 一般来说，像这种独立电影，电影买手更倾向于买断版权的合作方式，那样的话，他们再怎么运作，后续利润都是他们的。而涉及分成也就意味着还要注意宣发成本方面的事宜，一定程度上，没有那么的随心所欲。 短发男呵呵的轻笑了两声，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一百万欧元的版权费，然后百分之10的票房市场分红，前提是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能够超过6百万欧元。” 真是一个老狐狸，莱曼心想，这个条件跟上个条件有什么区别吗？，版权费减少100万纯打实的收益，才换来了百分之10的分红，还不是总利润计算下的分成，且有一个成绩前提，不然无法生效。 “请恕我难以同意，你的条件太苛刻了。” “那不好意思了，两位，这就是我们能给出的条件。” 两方人马终究没能达成共识，莱曼微笑着，客套了两句，就带着瑞恩离开了酒店。 欧罗巴影业的人也没有出言挽留。 他们知道，刚才第二轮的报价着实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但，他们本就没想过要拿版权分成的事谈条件，在他们心里，肯定是想以买断的方式完全收归电影的发行版权。而且，报价底线也展示过了，接下来，莱曼去跟其他发行商谈判，也能借机看看其他人的报价。他们心里要做到有数。 《活埋》的发行权争夺战，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和欧罗巴影业的试探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而已，但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一些思路。 莱曼走在路上，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也知道，刚刚双方的不欢而散，也不过是第一轮博弈罢了。 每个人都在试图为自己争取更好的条件，这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要看各自的本事才行。 而那一百万的版权费，还加上那么多条件，本就是要拒绝谈判的意思。莱曼懂，所以他离开了。 一般来说，电影上映后创造的收益，将会很大程度的落入三方的口袋：院线方，发行方，制片方。 院线呢，总是会拿差不多的那部分，而剩下的，则是两方的协议怎么规定的了。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开出百分之10的分红这么低的条件。 毕竟，再扣除各方面税收的收益浮动后，整体而言，院线方平均能拿走电影票房的百分之四十。 剩下的百分之60则由发行方、制作方瓜分，那么这个里面的一般的情况下，按照国际发行通例，发行方的分红会在百分之30到百分之40之间，其余的则是制片方所得的。 其中，制片方的分红还需要分成两个部分，一份给制片公司自己，一份给包括导演、演员、编剧在内的剧组成员。 举个例子，如果一部电影创造了100万的收益，那么院线方先拿走40万，发行方拿走20万，制片方拿走40万并跟剧组成员瓜分。 当然，这些百分比都只能说是大致水准，具体百分比还是会根据每个作品签发协议的不同而发生变化。特别是剧组方面，采用一线明星演员的话，分红比例肯定会被拉高，如果再加上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导演，那么仅仅是剧组要求的分成就可能高达百分之40，乃至纯利润的一半，如此一来，其余三方的收入自然相对的就会做出调整。 刚才欧罗巴影业提出的那些，可就是明确的不想谈分红事宜了，也暗示了他们这方面的态度。 不过，莱曼也无所谓，不要分红，那么买断价格就一定要高，不然就给分红。非常简单的判断题，两个方面的选择，哪个更高选哪个。 第27章 忽悠悠忽（求推荐收藏） 209房间内，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瑞恩看了一眼床上的莱曼，又埋头继续他的计算大业。 一边的莱曼靠坐在床上正无聊呢，看着从上午进来他房间就不知道在算些啥的瑞恩，还时不时回眸看他，便开口问道：“你在干嘛呢？” 瑞恩也在愁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的成果呢，听到这个问题，抬起头笑着说道：“我算了一下两家给出的条件，发现我们的电影票房能到500万以上的话，选福克斯探照灯最好，如果能有750万，选焦点影业最好。” 至于一开始接触的欧罗巴影业下意识的从瑞恩的选项里排除了，那一家给出的条件远没有后面接触的两家来得有诚意。 “算这些干嘛。”莱曼有些奇怪。 “这样就有一个心理预期了吗？从他们两家挑一个也更有底。” “威尼斯电影节才刚开始呢，急什么，肯定还会有其他发行商参与竞争，到时候再说吧。” 不知不觉中，莱曼三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四天了，这几天也陆续跟其他两家有意向发行他们电影的发行商碰过面，得到了他们给出的心理价位。 可以看得出来，情况正在变好。 随着其他竞争对手的加入，《活埋》的发行条件也越来越相对尊重行业的正常比例分红，且版权买断费也升到了180万欧元的报价——由福克斯探照灯的负责人给出，并附有百分之30的分成，但先期的发行费40万会从分成中优先扣除。 也就是说他们只管宣传，不管发行中所产生的成本，那部分要从制作方能得到的利润中扣除。 当然，那两家的首轮谈判也仅仅是《活埋》卖出发行版权的第一步而已。就和欧罗巴影业一样。 “嗨，莱曼、瑞恩，又有一家发行商来找我们了。”刚进门的托马斯迫不及待的分享了他的消息。 今天上午，在路口放映电影的活，完全是他一个人去干的。 “哪家？”莱曼慵懒的问道。 “米拉麦克斯！” 科里斯看着对面三人的组团来访，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早就吃透这次的交易谈判了，无论是对手的条件，还是公司看片小组给出的合理报价，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自前天发现了这部电影在路口展映，过去这两天里，他一直在跟踪这个项目。 那些观影群众的真实反应也被他记在心里。 在他看来，《活埋》这部作品因为题材、拍摄等方面，就注定了它很小众，也会制约它在各地区的发行工作，但这种劣势同时也算是种优势，比如说那些特定的文艺爱好者就肯定会喜欢这部作品，宣传方面就围绕这部分群体来，也能大大的减少资源的浪费，也就是能减轻相当一部分的宣发成本。 “三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科里斯，来自好莱坞的米拉麦克斯影业。” “嗯，我知道。”莱曼平静的说道。 对于这个一手坑死前身的国际发行商，他实在难以忘记，当托马斯的口中说出这家公司也对他的作品感兴趣时，他本想直接拒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般，他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好，既然你清楚我们公司，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我这次约见，就是为了电影《活埋》的发行版权来的，它还应该没有卖出版权吧？”科里斯颇有自信的反问道。 “对，发行版权还在我们这。” “票房，还是奖项？”科里斯故作玄虚的说道：“如果你清楚我们米拉麦克斯影业的话，应该知道，我们公司最擅长的就是运作电影夺得各项国际性大奖，哦，对了，你有这方面的意向吗？我是说，有考虑过冲击奥斯卡吗？” 没有哪位导演能拒绝这样的诱惑，这也是科里斯如此确信自己能得到这部电影发行权的优势所在。以往，他靠这一招，不知忽悠了多少优秀作品放弃其他发行商的条件，转投米拉麦克斯。 至于真的会不会运作，那就得看公司的执行人韦恩斯坦兄弟的考量了，这不在他这个购片经理的职权之内。 “当然，没有人会拒绝奥斯卡。”莱曼装作一副很神往的样子，还故意说道：“米拉麦克斯愿意帮忙运作吗？” 科里斯点点头，微笑道：“只要《活埋》的发行版权卖断给我们，我们就会帮忙运作你的作品登上奥斯卡竞赛单元。” “真的吗” “我们米拉麦克斯在行业内一向有良好的口碑，这一点，还请莱曼导演放心，答应过的事，我们不会不做。” “那你们愿意支付多少买断版权的费用？” 鱼儿上钩了，科里斯强忍住心里的暗爽，开口说道：“100万欧元。” 莱曼微微皱眉，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即说道：“太低了，福克斯探照灯给出了180万并附有百分之30的分红的条件，你的报价”说着，他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 科里斯一点都没有被莱曼的拒绝所打击到，他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一百二十万欧元，这是我最后的报价。” “还是太低了。” “可是三位想过没有，如果你们的作品登上了奥斯卡，这对你们的未来更有利，也不是眼前的一点小利润就能衡量的，而且，我们需要尽全力的运作，这里面的花销都是由米拉麦克斯负责，如果你们愿意承担这一块的话，条件也不是不可以在升高，怎么样？”科里斯微沉着头颅，满嘴为莱曼三人未来着想的剖析思想喷涌而出。 莱曼思考了一会，似在犹豫，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满脸谦逊的说道：“很抱歉，科里斯，给我一点时间考虑看看。你知道，毕竟这件事对于我，对于我们团队，太重要了。” 科里斯嘴角的笑容满意的勾勒起来，他就知道莱曼抵抗不住奥斯卡的诱惑，现在这副犹豫的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想通，他也站了起来，“当然，你知道我的联系方式，随时可以再找我。”然后礼貌的跟莱曼三人握手，目送他们离开。 “我们真的有可能登上奥斯卡吗？那太棒了！”回旅社的路上，憋了很久的托马斯一脸激动的说道。 “要是真的能参选奥斯卡，米拉麦克斯给出的条件就是最好的。”瑞恩也一脸的附和。 确实，这个年代，正如科里斯说的那样，一部作品能进入奥斯卡参赛环节，对于其背后的导演、主演乃至制作团队都是一件有利的事，它不仅意味着行业资历快速的蹿升，更意味着会有机会得到各大制作公司的帮助。 奥斯卡作品的导演可不缺执导电影项目的机会，这也是科里斯这么自信觉得莱曼等人还会找他的理由。 对于这些行业内的小导演来说，永远是机会比利润更重要。 “是啊，那可是奥斯卡，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遇，就这样让我们给碰上了。”托马斯继续沉浸在喜悦里。 “或许吧。”莱曼淡淡的说道。 要是没经历那一次的欺骗，或许他也不会怀疑米拉麦克斯释放出来的“诚意”，但现在，他只觉得虚伪，也根本没信过那个叫科里斯的人说出的每一句鬼话。 接下来的几天，莱曼三人继续和几家发行商展开谈判。 福克斯探照灯和焦点影业也开始缓慢加价，但看得出来已经快接近他们心中的底线部分了，每一次利益的协商也变得越加艰难。 除此之外，莱曼还通过继续的路口展映，认识到了好几家小型的独立发行商代表，他们也都对《活埋》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特别是随着观影人数的增多，更让众多的发行商们，看到了这部作品可能拥有的市场潜力。 过去两天里，《活埋》的每日观影人数总是在上升的，并且在昨天下午迎来了最高峰。 整个路口全部围满，共有两百多人参与了观看，且为其送上掌声。 在这种越发热闹的气氛里，参与竞争的发行商也越加谨慎，这一次的版权争夺战，攻守转换速度之快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期。 都开始有人报价200万欧元版权费外加百分之35的分红，不计算宣发成本的条件了，而这也正是最有魄力的福克斯探照灯最后一次的报价，也是他们的底线。 “160万欧元买断费，如果你答应，我们会立马角逐下一届的奥斯卡，并把你的作品运作上去。”科里斯静静的看着莱曼，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碰面了，他也看得出来这位新人导演的犹豫不决，所以再度加重了筹码。 “准备合同吧，明天我们签约。” 呼，还是没能逃脱诱惑啊，科里斯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话了。 “好的，咱们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欧罗巴影业传来消息，《活埋》的发行权正式由他们接手。 科里斯听到这个消息时，愤怒的撕碎了准备好的合约，“fuck！竟敢耍我。” 第28章 达成合作（求推荐收藏）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酒店的一间会议室里，莱曼与短发男交换过合同，再把带来的装着全部《活埋》电影胶片拷贝的公文箱递给了旁边的阿尔曼。从此，这部电影上面除了会标注制作名单和拍摄团队等人的名字，与他基本没了关系。 旁边双方聘请的法务律师为这次交易做了见证。 就在昨天，欧罗巴影业的人与他进行了最后一轮的拉锯式谈判，给了莱曼很难拒绝的条件。 除了200万欧元的版权费用支付，他们还愿意给予百分之30的票房分红，且答应欧罗巴影业会适当投资莱曼的下一部作品，并为之提供发行渠道。 按短发男的说法是，咱们都是同一个国家的同胞，理应提供帮助。 当然，莱曼是不信这个鬼话的，但他们真真实实给出的条件确实是这些天里面所有发行商之中最好的，所以，他答应了。 而之所以再答应完了之后，还跟米拉麦克斯的人隐约的说要合作，无非是恶心他们罢了，从始至终，莱曼都不相信他们，有此机会，添一下堵，为什么不做呢？ 随着合同签署完毕，短发男没有要继续客套的意思，提醒道：“我们过几天就会飞回法国，到时候安排影片上映的时候，会通知你。” “嗯。” 短发男笑了笑，示意后面两位同僚收拾物品，伸出手跟莱曼握了下，“希望还有机会合作你的下一部影片。” 莱曼也回以礼貌的微笑，“承你吉言。” 这次能顺利的交易，他已经很开心了，那些版权费就是一笔不少的钱，再加上后续上映的话，如果《活埋》的市场表现不差，那他会更开心。 这么多天以来，辛辛苦苦的左右逢源，不就为了利润最大化吗？ 三人回到旅社后，莱曼坐在床上，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很多人开出了条件，但最终签完约，卖出了《活埋》的版权，那种真实感才真正的落实下来。 他刚准备说什么，就被瑞恩一把扑了上来，压在了他身上。 “赚钱了，赚钱了，莱曼，我们成功了。”嗯，他看起来更兴奋，估计一路上没发泄情绪，让他憋坏了。 莱曼拍打了一下他的背，看他毫无反应，然后用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了一边，慢慢坐起身来，开口吩咐道：“托马斯，把窗户打开，太热了这里。” 这破旅社连个风扇都是摆设，按开关都不转。 托马斯见状，走过墙边，把窗户推开。 清凉的风吹进，带走了室内的温度。 舒服极了！ 托马斯回到自己的床上，把衬衫扣子连续解开两个，抓着领口不断开合，感受着空气的流动，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咱们多久回去？” “去定飞机票，明天我们就走。” 卖出了电影版权，威尼斯电影节虽未结束，但也不是莱曼想要待下去的地方了。 持续接近一周的时间，收获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一趟，他们来对了。 第二天，三人收拾好行李，乘坐了航班返回了法国。 出了机场，三人又打车返回了莱曼的住处。 接下来就是一些事情的处理了。 二百万欧元的版权费已经交付在了莱曼和瑞恩的工作室账户里，这笔钱牵扯的数额很大，肯定是要交税才能使用的。 尽管莱曼并不想凭空的出这笔钱，但法国的税务局可不是吃素的，还是老老实实点比较好。 但虽说是要交税，却也有合理的避税手段或者说有些钱是可以省下来的。 《活埋》的交易是以曼恩工作室的名义进行的，工作室注册地点位于本地的戛纳。 于是，他们又去找了一位相关的律师，在他的建议下，付出了20多万的金额后，妥善的处理完毕。 这笔资金也从200万欧元，变成了180万左右。 忙到傍晚时分，三人又去一家高级餐厅吃过大餐之后，才各回各家。 莱曼关上房门，直接躺在床上，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尤其是精神房门的紧绷之后，感觉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 不过，想到自己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还积累了一笔资金，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傻傻笑着。 从疯狂的那一刻起，他从来没有和人倾诉过自己的压力，骗投资，再到项目筹备、拍摄、后期制作、寻求发行。 一步步走来，都是在赌。 甚至失败，他就要滚去另一个前途未知的地方重新拼搏，可幸好，好运站在他这边。 莱曼想着自己的收获，心里无限满足。 一个导演，没有台前的风光，却有着同样的成就感。 看到自己的作品能受到观众的喜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愉悦的事吗？ 第二天，瑞恩、托马斯又赶到了莱曼家里。 他们二人对他的帮助，莱曼可一直没有忘记，现在，是分享的时候了。 他直接给了托马斯10万欧元，是对他这段日子的操劳奔波以及补贴最好的回应。他是挺满意这个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他们团队的老实人，而想要继续维持双方之间的友善关系，自然不可能光让别人付出，而没有回报。 10万块，就是莱曼思考之后最合适的金额。 还有就是瑞恩了，对于这个跟自己前身就有很大瓜葛，制作电影时，又不断的给予帮助的人，他是真的拿他当朋友对待的。而且，工作室本就是以他们俩的名义成立的，收益也是对半分。 或许，他可以不遵循那个分法，毕竟只是个名录罢了，工作室也是个空壳子，随时可以解散，也不用承担什么法律问题，但他依旧选择继续维持工作室的收益，并不打算结束这场关系。 钱，能再赚，朋友，却不是一种交易品。 所以，他就只给了瑞恩2万的零花钱，就不再搭理他了，说是要把剩下的钱，投入到新的项目中去，还让他记得帮忙写剧本。 有了上一次的合作经验，莱曼觉得，写剧本这种事，还是交给瑞恩来干更好。 “你有新想法了？”瑞恩拿着莱曼给的零花钱，正开心呢，就听到说是要创作新的电影。 “当然。” 他的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好的念头，根本不用担心灵感的问题。 “我也要加入。”一旁的托马斯也是急匆匆的吼道。 “放心，我们两个不要抛弃你的。” 对于经过了重重艰辛考验的托马斯来说，这份革命的友情还是要有的。 “那我能当这部电影的摄像师吗？” “副手行吗？”莱曼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 “行，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 能干摄像的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托马斯并不介意，他也知道自己的经验相较来说，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放心。 摄像这门活，它吃天赋、吃技术，更吃经验，对于莱曼的承诺，他非常的满足。 搞定这些，就还有另一件事先要完成了，投资人赞助的五十万欧元，总得要给一部分给人家吧。 虽然莱曼很想拖到票房分成的那笔钱下来再给，但还不知道欧罗巴影业的意思呢，还是先划出一部分再说，先把投资人稳住。 按照那天签订的合约规定，这五十万欧元的投资费用，能占到总收益的一半，也就是先期九十万欧元的收入（扣除税务），后续的票房分成下来，还能再拿一半。 所以，在电话里约好兰伯特先生之后，莱曼就在思考这九十万是全给了，还是先还个五十万成本给他合适。 反正，所有的收益还没下来，是能减缓一些时间的。 正思考着，约好的见面时间到了，莱曼赶紧赴约。 还是那家咖啡厅，两人碰了面。 “兰伯特先生，我的电影已经卖出去发行版权了，这是签订的合约，你先看看。” 莱曼取出一份与欧罗巴影业签订的发行合约，递给了克里斯托弗-兰伯特。 可面前的先生并没有要看的意思，他开口说道：“莱曼，这笔钱，其实不是我出的，而是你的父亲。” “什么？”莱曼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在停车场找到我” 随后，兰波特先生就说出了一系列事情的经过，他是怎么认出莱曼的，又是怎么打电话通知他父亲的，再就是他父亲愿意出这笔钱的原因。 当然，这其中省略了很多，比如他自己认为莱曼是个骗子，并且不愿投资的事实，“你的父亲把这笔钱委托我交给你，并不需要什么回报，所以，你懂吗？” 他接过合约，又递给了莱曼，“我今天过来就是说清楚这件事的，现在你也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就想要离开咖啡厅。 “等等，兰伯特叔叔，我还是想请你把这笔钱还给我父亲。” 克里斯托弗-兰伯特停住脚步，转过身，复杂的看着莱曼。他是真的搞不懂这对父子。 “这张银行卡上一共有90万。麻烦你替我交给他吧，就算是他投资了，现在是收获。” 说完，莱曼就起身，礼貌的鞠躬，“谢谢。” 接着，就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他不想亏欠什么，他也不是真的“莱曼”，也不能、甚至不应该再收回那笔钱，还回去做个了断是最好的，他也不想打扰别人的家庭。 看着沿途的风景，漂亮极了。 第29章 推广计划（求推荐收藏） 一晃，时间来到了九月。 欧罗巴影业传来通知，说是要为电影《活埋》进行宣传。 初步计划宣传一周，然后推入法国市场。 说起这家发行公司，它还挺有意思的。 也是莱曼经过多途径打听，才知道，创始人之一竟然是法国非常有名的商业大导演吕克-贝松。 对，就是那个拍摄了《这个杀手不太冷》、《圣女贞德》、《第五元素》等一系列叫好又叫座影片的吕克-贝松。 创办之初，也是因为他很不满国内电影市场的现状，觉得在这样下去，法国迟早沦为好莱坞电影的后花园。 于是，他放下了一颗文艺导演的心，研究起了如何让电影更具商业性。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欧罗巴影业虽然是个成立不久的电影公司，但它的本土发行能力非常不错。 且在整个欧洲市场都有一定的竞争力，不然，吕克-贝松导演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要联合欧洲电影界的力量，反攻好莱坞市场了。 当然，他身为一名大导演，主职身份自然不会偏向影视发行这一块，也根本不关注《活埋》的发行情况。 像这类的小成本电影，自有公司内部人员的评估，来为其定制合适的圈内资源运作。 总之一句话，小成本就要有小成本的样子。 时间进入到了九月三号，法国报刊的娱乐版上就陆陆续续出现关于电影的新闻报道。 “聚焦人性，无辜公民惨被活埋的惨案，究竟是谁之过？”——《巴黎人报》 “惊悚佳片，九月九号正式放送。”——《费加罗报》 无声无息间，也算是吸引了一小批的关注度。 毕竟，对于没有完全买断版权的欧罗巴影业来说，肯定是不会给太多的宣传资源出来推广《活埋》的，一半于采购成本，也就是80万欧元的宣传费。这个价位，他们觉得很合适。 所以说，什么电视频道广告、全国性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户外大屏幕广告都不用想了，这么点钱，也不会花在那里。 他们主要就是在某些影院张贴了电影海报，还在某些地方性媒体上投放了第二版面的广告宣传。 如此精打细算的操作，自然也引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毕竟影片成本摆在那里，也不可能投入太多进去，不然，欧罗巴影业不就吃亏了吗。 戛纳某处公寓。 莱曼留着精心打理好的发型，并用摩丝固定住，上身穿着一件米灰色的短袖，上面印满了各式的法语字体，下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裤子，脚上套着一双凉鞋。刚走出洗漱间，就见瑞恩、托马斯骚包的在镜子前臭美。 两人都穿着一身正装，胸前打着领带。西装、长裤、皮鞋，仿佛他俩要去参加什么高级别的晚宴一般。 “你俩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是去看场电影吗？”莱曼撇撇嘴，表示看不懂这俩人的操作。 “这不人生第一次嘛，自然要正式一点。”瑞恩呵呵笑着，还反口问道：“你也快去换一身正装出来。” “不要，太热了，我穿这身就最好，凉快。” “你换不换。我们三个人一同出发不该穿同类型的吗？我们还是不是一个团队了。”瑞恩说着，向一旁的托马斯使了个眼神。 “对啊，我们三个走在一起，你穿成这样，显得很不协调。”托马斯也开口道。 “呵呵，不要。” 就是去实地观看《活埋》的午夜场点映而已，那么隆重干什么。莱曼态度明确的拒绝这个非常愚蠢的提议。 他刚说完，就被俩个大汉围住了，“你再不换，我们就动手了。” fuck！ 被逼无奈之下，莱曼也穿上了一套正装，从头到脚，跟旁边两个二缺出奇的一致。 微风中，三人坐上了瑞恩的车——一辆ds产的银白色轿车。 一路上平稳的驾驶，三人来到了戛纳东南方向的一家影院。 “好了。”瑞恩坐在驾驶位上，开始招呼，“我们下车吧，已经到了。” 莱曼推开后座的车门，转头看向瑞恩，“我们穿成这样，真的很傻。” “别抱怨了，伙计，要配合行动，知道吗？”瑞恩关好车门，率先向着影院走去。 三人走到这个地理位置略显偏僻的影院之后，托马斯就指着前面的海报栏，说道：“快看，我们的电影海报。” 在正前方偏向影厅入口的位置，欧罗巴影业设计的《活埋》的海报张贴在那里，上面幽暗的棺木内部，一个额头带着血迹，眼神恐惧的男人手持打火机，正打量四周。 “走走走，我们过去。”瑞恩的话语声中满是激动。 “你好，我们要三张《活埋》的票。”在一个玻璃售票柜台，瑞恩对着中年男人售票员，开口问道：“嗨！伙计，这部电影的售票情况怎么样？有很多人看吗？” 一旁的托马斯、莱曼也支起耳朵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三人的眼睛同时看向这位略有点肥胖的中年男子售票员。 售票员拖泥带水的取出三张电影票，递给瑞恩，慢悠悠的说道：“你说这部电影是吧，里面的座位空着呢，根本就没什么人去看。” 三人都愣住了，瑞恩付了18欧元的票钱，不死心的问道：“这部电影很差劲吗？不然为什么没人愿意观看。” “大晚上的，人本来就少，还是这样一部不出名的电影，谁会专程跑过来看吗。”随即，中年男子售票员似是想到了什么，灿灿的说道：“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们。” 三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并排站在一起，像是脑子不正常似的，售票员一点都不想得罪。 莱曼等人默默无言，向着三号影厅走去。 黑暗的电影厅里，真的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加起他们三个，人数都没超过十个。 仔细观察一看，还都是情侣组合。 电影还没开始呢，就抱着啃在了一起。 恶俗，败坏风气，我大ffff团的火呢，给我烧死这俩对异端。 距离电影的播放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显然易见，售票员说的没错，真的没什么人来看这部电影。 偌大的空间里，足足能容纳数百位观众的座位，只零星分布了7个人，看起来真的很让人心灰意冷。 “莱曼，没事的，有二十家影院播放呢，也许只有这家地理位置不好，所以显得人少。”三人坐在靠中间偏下最优质的座位席上，瑞恩出言安慰道。 这种小众片，又缺乏宣传，怎么可能会有很多观众来看呢？他早该想通这一点的，但为什么看着冷清的电影厅，还是觉得会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堆积在心里。挺压抑的。 “我很好，瑞恩，至少我们的电影上了电影院播放了，不是吗？总比一开始强多了。”莱曼强忍着情绪，微笑着说道。 瑞恩点点头，看着莱曼还算轻松的神情，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托马斯看到气氛不对，也开始插科打诨。 三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12点之后的午夜场次，电影厅也再没增加一个新入场的观众，依旧是七个人观看。 哦，也许只有他们三个是来认真看电影的，其余四个在电影开始后，还依然沉浸在互相伤害的世界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光是提防对方无处不在的攻击，就够她们受得了。 银幕上，出现了欧罗巴影业增添的公司标志，几秒之后，陷入黑暗，紧接着，由声入画的长镜头出现了。 依旧漆黑的银幕上，响起一个男人急促的呼吸声，咳嗽几声后，一个微弱的火光响起，映照出了男人的脸。 电影播放在继续，一直过了三十多分钟，影厅始终非常安静，只有银幕上，希斯-莱杰饰演的保罗，发出着各种声音。 莱曼回过头向后看去，座位的末端，一对情侣已经结束了厮杀，正聚精会神的观看电影，而右侧座位的另一端，则还是进行着一场战况激烈的战争。 至少是有两个人愿意看了，也算不错，莱曼在心里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回转身子，继续看向大银幕。 电影到了后面，出现的人物关系与活埋的背景一一出现，僵化的报警系统、冷漠的公司领导、官方化的911 也如此凸显了主题：自私冷漠的人际关系才是更加可怕的东西，也将电影中的保罗置于真正的绝望。 这样的剧情设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求生的希望就像那棺木内逐渐被耗尽的氧气，和那一缕明灭不定的火光，永远看不到光亮，等待的只会是永恒的黑暗。 从期待到失落，从重新振作到绝望，只有一句“ok”，平静的接受死亡。 保罗死了，他被活埋了，埋葬在重重黄沙之下，电影也就结束了。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莱曼站起身来，后座的一对情侣早已经离开了，另一对也准备离开。 “走吧。” 平静的说完，他便沿着长长的阶梯向着影院外面走去。 月亮高悬在天界，看着美极了。 第30章 营造氛围（求推荐收藏） 《活埋》的午夜场数据第二天就被统计到了欧罗巴影业相关负责人的手里。 1万7千欧元的票房成绩，着实不算漂亮。 杜朗特看着手中的报表，向下吩咐道：“继续维持30家影院放映的场次。” 上座率不到一成，对于这类的小成本惊悚类型电影来说，还算比较正常。 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欧罗巴影业在这部电影的运作上绝对是能获得收益的，这也符合当初选择发行的期望目标。 周六当天，是传统的休息日，院线数保持不变的《活埋》在票房方面没有出现狂飙激进的势头，稳扎稳打的拿下了2万6千欧元的票房。 这个成绩依然一般，但也在意料氛围之内，如果能维持住这种势头，一周下来也可以收到13、4万的票房，再加上下一周过后，会进入其他地区上映，全球市场下档之后，还能拥有后续的线下录像带发行收益，总的来说，欧罗巴影业估计能在这场运作中，收获个两三百万的收入应该不成问题，也算是很满意了。 反正他们也没指望这样一部影片上座率爆棚，单周票房超过成本之类的。稳定的数据表现也意味着没有风险，不是吗，这正是欧罗巴影业乐意看见的。 周日过后，票房又稍稍增多了一些，来到了2万8千欧元，截止到今日，《活埋》三天就从法国市场拿到了7万1千欧元。 而某些事情，也是如约而至—— 9月11日，星期二，非常平常的一天却因一次恐怖袭击活动而变得不同寻常。 莱曼是第二天才知道此事的，他正忙着写新剧本的大纲呢，瑞恩突然跑到他家里说了这件事，还附送了全法销量最高的报纸——《西部法兰西报》。 细致的看完报纸，种种回忆一一涌现： 两架民航相隔不久分别撞击在了美国的世贸大厦双子塔。 熊熊的烈焰和浓浓的烟雾之下，从现场采访主持人到街头民众再到救援人员都是一片惊慌。 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和平日子，突遭此难，还显得十分的举措不定。 第一时间，美国领空开始封锁，禁止一切的飞行用具升空。 然后，时任总统的小布什发表声明，确认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再之后，全美各地的军队皆进入最高警备状态，并立刻确定这次的恐怖袭击行动由本-**策划，他也正式被全球通缉。 当然，一直就不爽美国政府的塔利班政权一口咬定，称这次事件与其国家的公民无关。 报纸上也刊登了法国对国际关系认知较为清楚的相关专家的分析，认为这次事件的根源在于美国一直以来实施的中东政策。以巴长期的军事冲突和以色列人对巴勒斯坦人的伤害及美国对以色列的偏袒所导致出的一批具有必死决心的狂热激进分子。 随后的几天里，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一消息，各家媒体多方报道，总是能把最前沿的消息通报出来。 9月14日，美国众议院同意并授意美国总统小布什的对恐怖分子使用武力；同一时间，新闻披露后，据美国媒体策划的民意测验显示，有百分之90以上的参与者支持美国的对敌武装计划。 9月19日，武装部队登陆阿富汗地区。 10月7日，美国总统小布什宣布，已经摧毁阿富汗塔利班当局部分军事目标以及***教极端分子团伙负有盛名的卡达训练营。反恐战争爆发。 这次事件，让许多的美国人几乎在顷刻之间就将一切可以保卫美国的技术手段都“神圣化”了，此前一直争论不休的国家导弹防御计划直接进入推行阶段。此外，民主党与共和党之间的严重分歧消失无踪，国家朝野团结一致，共同反恐。 而原本饱受诟病的小布什政府也一瞬间从“弱势”形势，其政府前景不受民众看好的情况下，凭借出色的危机管理能力和当机立断的行动反应，刷爆了美国民众的好感度，坐稳执政机构。 某些阴谋论也在这时候开始出现，他们认为该袭击是由小布什政府自导自演，是为了维护美国的国际地位，达到霸权和平目的，以便能够光明正大的插手整个中东地区 当然这些都对法国方面影响不大，除了高层会晤开始变得频繁，反恐行动受到多国的支持，人民的日子该怎样过，就依然是怎样过。 要说唯一有点反应的，莱曼关注的更多的是在电影市场方面。 自这次事件发生之后，全球的院线都遭到了冷寂，让不少正在上映的影片成为了受害者，特别是喜剧类型的电影，更是成为了恐怖袭击下的最大牺牲品，且许多预期上映的影片，也都纷纷撤档。 于是，整个偌大的电影市场，只有寥寥几部新作还坚持着上映，这其中就有《活埋》的身影。 世界的改变，让电影市场也跟着在变。 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被人们记起了——反对暴力。 而欧罗巴影业也不缺眼光高明之人，面对这样的市场反应，他们抓住机会，开始大规模的重新宣传《活埋》，并打出了战争是死亡的宴席之类的标语开始在众多媒体上见报。 在全球都被影响的情况下，宣传效果逐一被放大。 英国、澳大利亚、美国、意大利等海外地区也开始发力。 《活埋》的新一周票房，最终定格在了468万欧元这一数字上，比起上一周的82万欧元票房成绩，乃是天与地的差距，足足翻了6倍。 法国本地的上映影院数也一步增加到了8百多家。反正也没多少电影会在这个档期上映，全便宜《活埋》了。 虽说很多观众并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出门去影院观看电影，基数无疑是大大下降的，但抵不住竞争对手，它也少啊，而且，观众翻来覆去能挑选的也就那几部，而《活埋》也确实是隐约暗示了战争恐慌下，无辜群众遭受牵连，被恶意报复的现象，这样一来，它在这些电影中就尤为的显得突出。 当然，也有坏处。至少事件发生地美国就很不待见这部电影。 上映一周，也就拿了不到一百万美元的票房，还是美国群众没多少选择的情况下。 里面折射出来的反战思想和对美国各方面的嘲讽，实在让本国人民在这个时候提不起兴趣。 平时，大家怎么嘲讽华盛顿当局都可以，但这个时候，不行。 毫无意外，《活埋》第二周在美国电影市场的遭遇就更差劲了，院线方面也不在扩大上映，反而减少了播放场次。 “911事件”确实给美国人的政治经济生活都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娱乐业呈此趋势自然也无可避免。再加上，北美电影市场向来排外，外来品想要取得成绩，难度会更大，群众也早就习惯了支持“美国制造”，《活埋》的遇冷完全在意料之中。 好在，其他地区还是比较给力。欧罗巴影业更是全体上下都爽的不行，两周的运作下来，就让他们收回了成本，还包括了后续洒出去的宣发费。而最关键的是，《活埋》表现出来的市场潜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这就说明，他们接下来的成绩肯定会更好。所以，公司高层大手一挥，继续增加宣传费用，让更多的观众自发的走进电影院欣赏这部电影。 第三周过后，《活埋》的本地票房成绩为135万欧元，全球票房累积962万美元。过千万大关，指日可待。 这个数据也如平地一声雷，让整个的欧罗巴影业都沸腾了。 他们只花了200万欧元买回来的电影发行版权，如今要过千万票房了，更不要说后续的录像带发行和周边的版权授权肯定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说不定，今年的业绩就靠这部电影，就可以画下一个很美好的数字。 而对于这类的黑马电影，媒体报纸自然也是不愿放过机会。 诸多自发的宣传开始涌现，很多报道都开始关注这部电影后续的发展情况。 在10月2号的那天，再度盈收3百多万美元的票房成绩，也让其一跃跨过千万大关，达到1200多万美元的数据成绩。 不过，就像市场发展的运行规则一样，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放映，《活埋》的增长势头已然到底，开始逐步下滑。 或许一部大热的商业电影往往能放映半年以上的时间，但对于小众片又未获得过主流大奖的电影来说，就稍稍有点奢望了。 欧罗巴影业的人也明确的通知过莱曼，说是不会再进行宣发上的投入了，且与法国院线商量的下档日期也就会在维持半个月左右的放映时间。 持续一个多月，接近50天的上映时间，已然是看得起这部小众电影了。至于海外市场，可能会根据各地的放映情况延长一点，但估计也不会充足到哪里去。 10月24号，《活埋》正式从法国院线下画，本地总票房524万欧元。 第31章片计划（求推荐收藏） 深夜一处公寓内。 莱曼躺在床上，把身子大大的舒展开，没盖被子，强闭上眼睛逼迫自己睡觉。 可不知为何，脑袋里乱乱的，怎么也睡不着。 他叹息一声，从床上扒拉条裤子穿上，然后赤裸着上半身，没穿鞋子就在屋子里溜达起来。 透过窗户往外看去，路边的路灯还在照常的工作着，柔和的灯光洋洋洒洒的铺满周围这一圈，把屋外的空地照得半明半暗。 转悠了几圈还是没感觉到睡意，莱曼干脆跑到书房继续完成自己的新剧本大纲。其实，他现在心中有两个方案，第一个自然还是小成本制作，毕竟分润之后的收益也只够支持他完成类似的项目；第二个就又是融资拍摄的方式了，欧罗巴影业鉴于《活埋》上映后的良好情况，还专程跟他说过之类的事情，莱曼想了想，觉得也还行。 像原来那样把所有身家砸在一部电影的制作上面，那种无比冒险的行为，只有一次就好了，也不说其他，他自己今后的生活，同样也需要用到钱。能过好日子，为什么还要强逼着自己吃糠咽菜。莱曼不是受虐狂，不想再重复苦果。 他摊开稿纸，拿起铅笔，开始顺着思路往下写第二个方案的故事。 场景5：宿舍，近景聚光。 人物：主角。 年轻学生摘下灯泡，运用自己所学的高中物理，作了一个简单的电学道具，他把导线缠绕在一根金属上，顺着缝隙伸出了门外。 然后，想要撒尿示威的学校学长就被电流痛击了自己的那个部位 是的，他准备拍的这部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个名叫兰彻的刚入学大学生对抗印度腐朽教育制度的剧情长片。 帝国工业大学是印度综合实力最高的一所学校，新入校的兰彻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学生，他公然质疑院长的教学理念，用特立独行来打破学院墨守成规的传统教育观念，总之，他是一个老师眼中的刺头。 像是大学里的生活总是和学习、考试，周而复始轮番着上演。而兰彻的成绩就很好，总是名列前茅，而且对机械应用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热爱和痴迷。他的两位室友，法罕和拉加。前一位其实是不想读工业设计专业的，他更想成为一名野外摄影师，但家人的不理解与劝导让他走上了这条路；而拉加呢，家庭十分的贫苦，他的家人希望他能毕业后找个好工作来贴补家用，于是也走进了工业设计的学院。 在与兰彻一起的日子，他俩干出了很多有违他们从前生活教条的事来，直到，他们俩个发现，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毕不了业。人的头脑天赋是有差距的，恰巧他们的好朋友兰彻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他每天没花特别多的心思学习，却总是在考试中拿到高分，迷茫之下，他们选择与兰彻断交 和《活埋》的人物、场景单一不同，这次，莱曼想要拍摄大场面，一个学院的大幅度空间跨越来充作电影拍摄的背景。 故事设计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新意，不过是把视角放到了印度的教学制度上。 自从上次看过那部《季风婚宴》之后，他心里就一直觉得想要做点什么。 挑选这个故事，也是为了对焦印度的一些社会情况。 教育问题吗，全世界都很关注。 又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女通过教育这条路成材呢。 所以，他的新片就准备拍摄这样一个故事。 一部名为《三傻大闹宝莱坞》的电影。 名字听起来有点挫，但没办法，莱曼也想不出什么比较更符合故事情节的剧名出来了，就按前世那部走吧。 同第一部自己制作的电影一样，这部《三傻大闹宝莱坞》，莱曼也打算提炼一些前世之作的内核元素，故事塑造上会加以创新和改编。 这是他的作品，影片价值自然不会像前作一样那么的美化印度的教育制度，比如假冒读书还顺利毕业，还拿到了院长那支象征着荣誉的“太空笔”。这种设计观念别说是在印度了，就连一向自由民主的美国学校都不可能发生。 跳出地区的局限性，莱曼很干脆的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诠释这个故事。 因此，在整体的观感上，这部电影的基调虽然也有欢乐，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悲凉。 死板的教育教条压抑着每一位学员的天性，逼迫着他们卖力的学习、考试、听话，否则就毕不了业。 那一张小小的证书关乎着所有学生的向往与无奈。 至于这样子大幅度的改编会不会失败，是不是太冒险？可话又说回来，哪部电影在拍摄之初，不是在豪赌呢。 赌观众会接受，赌市场会看好，赌院线发行会顺利 任何一部电影在拍摄之前，都没办法真正的预测会不会成功，能不能有一个好的成绩。哪怕就让前世那个印度导演拉库马-希拉尼来执导《三傻大闹宝莱坞》，在这个时间点，也不可能完全复制前世的一切。 灯光的设计、镜头的运用、导演的拍摄理念、人物的衔接乃至后期的剪辑、配乐、音效等等，一丝的改变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成片。 世界上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更何况，他拍摄的这部电影是主打全球市场的，又不单单只靠印度地区贡献票房。 而且原作接近三个小时的成片实在是他难以去重复的地方，别的不说，他这样拍出来，院线绝对不会提供什么好的场次或者更多的银幕数拿来放映。 在商人的世界里，利润才是衡量价值的一切。别人的一部电影放映两遍了，你才放一遍，就算上座率高，院线也绝对会选择前一种影片优先排片。 且原作剧情上面矫情之处有很多，情节上也有些拖沓，男主角在影片里面大段大段的直白说教，完全可以删减一些。 至于反面人物院长的塑造上面也有些呆板，他教学那么多年，认知绝对是定性的，遵守教育体系的他，哪会那么容易被说服，至于电影里面用来彻底打破院长观念的女儿那条线，更是拖累了影片整体的节奏，莱曼直接把这条支线给放弃了。 他想要讲的是一个印度教育体系下的腐朽与扼杀学生的天性，而不是侧重点在于兰彻的暧昧故事与院长的幡然醒悟。 理清了改编思路，莱曼写大纲的速度很快，一个个角色的塑造开始浮现： 象征着旧时代教条教规的院长，他面容永远严肃，固执的认为只有成绩才是衡量一个学生所拥有价值的标准； 象征着新时代教育新思想的兰彻，他天性乐观，总是能影响身边的人或事，并不把院长的成绩论放在眼里，反而鼓励周边的室友试着坚持自己的理想。 也是这种完全的对立，决定了这部电影所有的矛盾冲突和剧情节奏。 思想的对撞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才是主线，至于其余的用来点缀的支线，那些与主线无关的，统统都被去掉。 原导演运用的插叙手法，从十年前的约定入手剧情的方式自然也不能采用，支线都没了，约定自然也是个笑话。 莱曼想的很简单，用最直白的平铺直叙来刻画印度大学的真实生活，那种高压的状态下，每个学生被压抑着的天性才是他想要透过电影所讲述的东西。 他从没想过机械的照搬电影，他是个导演，有自己的思想，他想要讲述的故事也自然不会相同。 就算是有前作的成功先例，也不能完全照抄。他有自己的拍摄理念。 况且照搬从来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像某些导演拍摄的电影从来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所剪辑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变化，一成不变才是最要命的。 就比如黑人政治是后面好莱坞创作最主流的方向，黑命贵也成了人们最喜欢调促的点，但如果现在就掏出来一部完全由黑人主导的电影，在这个时间点，放在美国的大环境中的话，你还觉得依然能够成功吗，依然有很多观众认同吗？ 答案是个问号。天时地利人和，电影也讲究这些，不同的环境下会塑造不同的电影。同性恋能被人接受不也是在新世纪之后才慢慢成为主流感官的吗，谁能想到这些会成为人们口中很正常的词汇呢。 所以说，盲目的照抄并不是绝对的正确。 而且电影这东西，如果全都是复制粘贴的话，那也就失去了它最该拥有的魅力，那种沉浸在导演为观众刻画的世界里的美妙感受，才是这种光影艺术最需要的。 艺术创作本就需要创造者思想精神的浇灌，才能真正的成型，才能享受到甘甜。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在这间不大的书房里，在柔和的光线支撑下，一位男人手握着铅笔塑造着自己关于印度教育的看法，关于一个学院的故事。 第32章 咦咦咦啊（求推荐收藏） 第二天一大早，莱曼是被窗外射进来的强烈阳光刺醒的。 昨晚，在麻溜的写完剧本大纲后，困意涌起的他，迷迷糊糊的上了床躺下，连昨夜溜达时打开的窗户都忘记关了。 使劲抓了抓头发，虽然大脑还有点不清醒，但莱曼也不想睡个回笼觉了。 睁着迷蒙的双眼，蹬起拖鞋，就往洗漱间走去。 一顿操作之后，搞定个人卫生，精神也稍稍有点提起来。 换好衣服，拿起剧本大纲，莱曼反手把门一关，就出门了。 走在还算整洁的街道上，被夏季大太阳那么一晒，整个人瞬间清醒。 车辆飞驰而过，行人则慢悠悠的踱步。穿着清凉的全身，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冒汗。 莱曼心想：早知道叫瑞恩开车来接我了，就不约在工作室见面了。 可没法，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瞎想也没有用。 继续沿着街道前行，道路两旁的高大树木还勉强算是遮蔽了许多阳光，才不至于更加难受。 不远处，是一家早点铺，莱曼以前吃过几次，味道还行，最主要的就是离他家近，也是去往工作室的方向，顺路。 进去一看，门内的一张大桌上摆放着各种装食物的餐盘，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面包选择，另一边还有一个大铁桶，里面呈放的是热牛奶。 莱曼开口说道：“一个羊角面包，一个巧克力面包，再加一杯凉咖啡。” 满脸微笑的胖老板带着口罩，听到这话，手持一个面包夹，温柔快速的往餐盘内一取，另一只手就已经掏出了塑料袋，娴熟的一放一提一拉，两份面包就装好了。他又从后面的柜台里，取出处理包装好的咖啡，一并递给莱曼，“一共八欧元。” 收钱、找钱，再微笑的说句“欢迎下次再来。”，胖老板便又去满足下一位顾客的要求去了。 看到这，你也许会发现为什么所有食物都是甜食，其实莱曼也不懂，或许是法国人认为早餐是补充一天所需能量的第一餐，最需要的就是葡萄糖了吧。 一路上边走边吃，等快走到工作室的时候，早餐就已经被莱曼统统解决了。 喝完后干瘪的咖啡袋以及装面包的塑料袋，卷成一团，利落的扔进街边一处垃圾箱内。 取出钥匙，打开工作室的大门，莱曼瞬步走了进去。 这处房址在莫妮卡小区外部街道的一处门面，也就是离莱曼的公寓大约二千多米的地方。 内部空间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附带厕所，但没有安装洗浴所需的装置。反正，这就是个空壳子，莱曼、瑞恩，乃至托马斯都没住在这。 瑞恩住的地方是在戛纳中心街道那边的一处公寓，是他爸买给他的，他成年后就不跟父母住了。 托马斯倒是就住在莫妮卡小区，是他一个叔叔的房产，暂借给他居住了。 莱曼从卫生间拿出拖把，趁着空闲，把地给拖了一遍。 都有一周多没来这了，地面都有了些许灰尘。 正打算把门口的铭牌也擦洗一下呢，瑞恩也到了。 他开着那辆ds旗下的银白色轿车赶了过来。 “嘿，伙计，你这几天待在家里不出来，可错过了许多东西。”瑞恩刚迈进工作室的大门，就开口故作惋惜道。 “我错过了什么？”莱曼很配合的说道，帮他接下了这个问题。 “你错过，我们一起去欣赏美女的活动了。前几天，我和托马斯去了一趟马丁内斯海滩，一眼望过去，全是比基尼，那诱惑滋滋滋。”瑞恩砸吧着嘴巴，样子显得格外浮夸。 “得了吧，那地方我又不是没去过，你有必要这样吗？说真的，先干正事吧。”莱曼一脸的不解风情。 光看不能做，过过眼瘾的行为也就瑞恩这样的傻孩子喜欢去干，还装作情圣的样子，整个一纯情男。莱曼表示看穿了一切。 “你有新计划了？” 听到正事，瑞恩的眼神都更活跃了。《活埋》的创作之路还历历在目呢，还取得了成功，让他一直渴望着再度制作下一个电影项目。 “嗯，有思路了，你先看看故事大纲。”说着，莱曼从桌上的文件袋里取出一沓稿纸递给了瑞恩。 瑞恩略怀着期待，接过稿纸后，坐在一张木凳上细细翻阅起来。 嗯，尼玛什么破名字，《三傻大闹宝莱坞》，在看，靠，发生在印度地区的剧情设计，接着往下看，还是讲的是大学生的故事。一路看完后，瑞恩收起了先前颇为期待的心情，很多不明白的问题堆积在脑海让他不得不一吐为快。 “我觉得首先得换一个名字。”瑞恩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莱曼又趁着刚刚他翻阅剧本的时间，把屋外挂着的铭牌擦了个干净，听到这话，并无不可，说道：“换什么名字？” 瑞恩说：“无法超脱，怎么样，直抒胸臆，呼应结尾。” “你怎么不叫三个傻瓜呢？更直接，更明白。”莱曼翻了个白眼，并不予以理会。 瑞恩显然并不甘心，他继续发表着看法，“那为什么要拍印度教育啊，法国、英国、美国，这些的校园故事也绝对有看头，跑那么远干嘛？” “我要涉及种姓制度，这些国家有吗？”一句话就ko了瑞恩。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拍印度地区的电影，会有受众吗？” “只要能把故事说好，非英语片也会有观众支持。电影艺术，没有国界。” 莱曼总算是知道瑞恩顾虑什么了？无非是看到主要创作地在印度，且演员也是在印度挑选，怕太冒险。 这年头，非英语片，确实在全球市场上不太冒头，很少有市场佳作诞生，大多都是口碑好，票房成绩却不好。 “好吧，既然你都思考好了，我就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了。”瑞恩摊开稿纸，问道：“需要我怎么做，创作思路是什么？” “你知道印度的种姓制度吗？整个的教育体系了解吗？大方向就是讲这些，我需要你把背景条件写得清楚，让我的拍摄思路更加明了。” “哦，伙计，你又给我出了个难题，什么时候你能拍拍法国背景的电影吗？这印度国家，我没事也不可能太过深入的了解吧，何况还是牵扯到社会制度的问题，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事做了，我又要去参考各方面的文献，有可能又要打扰我的导师。”瑞恩也是服了，这好友怎么尽喜欢拍这种背景不好调查的电影呢？整个简单点的，不好吗真是难为我胖虎。 “你就说你行不行吧。”莱曼看着瑞恩，开口道：“把背景和人物的说话方式以及各处的生活细节完善好，我们这一次干票大的。”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这电影一看就要花费不少，你的拍摄资金充足吗？” “放心，我有计划呢。”莱曼满脸自信的说道。 瑞恩一听，也没说什么，取过文件袋把剧本大纲整理好，拿着就离开了。 研究印度的社会背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估计有的忙了。 看着瑞恩离开后，莱曼站在工作室里，深思熟虑之下，决定先把先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也能更有说服力的去欧罗巴影业拉投资。 他把托马斯叫来，俩人一起跑到各个工会去做项目备案。 第一站去到了编剧工会，这里的办理手续很简单，编辑一份剧本的大致情况上去，并支付一笔很小的花销就能为新项目的剧本完成收录。 法国的版权法很完整，但莱曼也没奢求编剧工会的备案能起到什么很关键性的作用。电影公司一向没有节操，模仿创意这东西更是家常便饭。就算真的告上了法庭，这种诉讼案拖上个一两年绝对没问题。自由民主吗，懂得都懂。 编剧工会的作用只是加上一道保险，而不是创作版权不受侵犯的保证，也没人会傻到认为剧本在编剧工会受理过，就能万事无忧，要真这样，可就太好了。 拿到出具的编剧工会备案文件后，接着俩人马不停蹄又去了导演工会。 这里的加入门槛还是很有条件的，莱曼也是凭借《活埋》的上映和完整的创作经历才成功的加入了进来。 每年缴纳一笔会费，就能得到工会的帮助，比如向制片公司施压拿到合适的薪酬啊，合理的要求影片分润啊，这些，导演工会的人员都会极力的为每一位旗下加入的导演争取最优异的条件，也是莱曼去跟欧罗巴影业谈判的时候，很有力的强援。 把一系列可能会对谈判带来的优势全处理完后，下一步，他们俩个又去到了摄影工会，为托马斯办理了手续。 他既然想要真正的成为一名圈内的摄影师，资历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有了工会的帮助，处境也会更好一些。 还有就是拍摄的预算报表了，莱曼也开始花心思编写，要做到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也是一件耗费时间的工作。 第33章 制作发行（求推荐收藏） 电话通了。 “请帮我转接舒伯特先生嗨，是我，莱曼，嗯，我现在到了圣德尼市，你们今天有空吗，有点事我想找你们公司谈谈，对，是关于新项目的事，有时间吗？好的，那我下午就过去，谢谢。” 挂掉电话，莱曼对着房间内的托马斯、瑞恩，说道：“约好了，下午就能见面。” “你的打算是找欧罗巴影业帮忙投资和发行吗？”托马斯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发行公司兜底，我们拍摄起来才不会那么的手忙脚乱，你们也不想制作完成后还上门寻求院线发行吧。” 三人闲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自从前天，构思了一周多的电影剧本终于被瑞恩完成了最终版的定稿工作，他们也就兜兜转转来到了巴黎这边。 因为欧罗巴影业的总部就位于巴黎市北郊纳圣德尼省圣德尼市中心街区的某栋商务楼内。 下午两点时分，三人提前出发。 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向着目的地前进。 莱曼看向窗外，看着高大的建筑，看着宽阔的路面，欣赏着这座充满现代风情的大都市。 车停了，坐在副驾驶的瑞恩付过车费，三人下了车，没有什么犹豫的走进了欧罗巴影业大楼。 向前台小姐说明来意之后，三人被带到一间会议室。 他们刚等待不久，欧罗巴影业的高层就联袂而来。 “莱曼，这位是兰德-罗宾特，发行部主管。” 在这间宽阔的会议室内，舒伯特先生，也就是之前购买《活埋》版权时那位短发男开始向在场的众人相互介绍，“这位是吕克-贝松，相信你不会对他陌生。” 莱曼闻言一看，就发现了这张面熟的脸。对于这位法国的大导演，他早从各大媒体报纸上就多次领教过了。 “你好，吕克-贝松先生，见到你很荣幸。” 说着，握住了对方率先伸出的右手。 “我看过你的那部作品，令人印象深刻。”吕克-贝松倒是一点都不认生，反而继续微笑着说道：“听说你又有了新项目，希望又会是一部佳作。” “” 众人稍微的熟悉过后，这场寻求投资与发行的会议也就开始了。 莱曼站起身，向瑞恩、托马斯使了个眼色，他俩见状就开始分发项目的立项资料给在场的欧罗巴影业高层翻阅。 过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莱曼开口说道：“电影的拍摄预算大约在600万欧元左右，拍摄时间约为两个月，更详细的资料，你们面前都有，我也就不废话了。” “怎么样？” “我觉得有点风险，这电影是在印度拍摄，我怕” “题材还是很不错的，聚焦印度的大学教育。” “可是要投资600万欧元，这么大一笔钱，万一收不回成本怎么办？” 底下的人左右交换着条件，原本安静的会议室显得有些嘈杂起来。 就在这时，舒伯特起身开口道：“莱曼，你对电影上映能取得市场认可的把握是多少呢？没有盈利前景的话，我们很难做出投资以及发行的决定。” “每一部电影在上映之前，谁又能说得清成功与否的事呢，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塑造一个好故事，能被观众认可的好故事，仅此而已。”莱曼一脸平静的说道。 “可是我们公司并没有印度的发行渠道，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开口说道。 这位是先前介绍的发行部主管兰德-罗宾特，莱曼认得他，显然他是认为这部电影的主要受众会是印度地区。 “联合发行呢，跟印度地区的发行公司联合推广这部电影应该不会是件难事吧，我想，以往欧罗巴影业在全球发行电影的时候，也有过委托发行的事吧。” “可就算如此，风险还是太大了，还牵扯到海外取景拍摄。非英语电影我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市场部的主管站起来发表了他的意见。 确实，这年头，非英语片在以欧洲、北美为主要片仓的英语文化圈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太过亮眼的表现，就算是那些荣获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的电影制作也难以翻起浪花。截止到今年，仅仅六部非英语作品获得了大幅度的盈利，其中获利非常良好的只有区区两部，一部是大陆的《卧虎藏龙》，一部是意大利的《美丽人生》。 文化圈子的排外性由此可见一斑，也是一个足以令所有非英语电影最为头疼的局面。 所以说，欧罗巴影业的顾虑也正是源于此，发展空间十分有限，回收利益的前景很不明朗，与其花费精力和资金制作这类的电影，不如专心致志的攻克本文化地区的放映。 或许，这个稍显棘手的项目他们会选择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莱曼听着这些充满怀疑的问话，心里也有一些沮丧。 他本就是突发奇想，想要拍摄一个外人视角下的印度教育现状，不过度美化，也不过度丑化，只保持平常心，保持公正的描绘那方光影社会，至于，能给观众带来一些反思与改变就是这部电影最大的作用了。 种姓制度属实文明社会的糟粕，早就该废弃了。 如果不去了解，真的很难想象在这个全世界都开始正视阶级问题的现代社会，还会有这样的尊卑差距。 低种姓的人从出生就被宣判了死刑，他们长大后，往往干着佣人和工匠的活，上升空间极度狭隘，这样的冷酷，竟还很少有人知道。 至少托马斯就是不清楚的，他从课本上学到过印度的种姓制度，但却根本不了解其中的一些现象，还认为印度政府已经取消了这项社会制度。是啊，处于文明社会的外人又怎会去管那些根本不会与自己人生发生交集的事呢。 在瑞恩详细的多方面取证之下，稍微有了解一些的莱曼，和不太清楚的托马斯，都被瑞恩的谈话所惊到了。 他说：事实上，那些高种姓的人根本没把低种姓的人当作跟他们同一物种的生命看待，在他们的眼里，那些低贱的如同家中圈养的牲畜。 而这样类似于人的牲口在印度足足有好几亿，更有达利特那种不受印度法律保护的杂种性，比首陀罗的地位还要低下。 这些人，从一出生就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荣誉，一直到死，或许都没做错过事，勤勤恳恳的，同属于高等文明的他们，最不该做的一件事就是生在了低种姓家庭。 但，更可怕的是，这些浅而易见的社会问题，却至今还是牢不可破。这种类似于奴隶制度的统治在那些被统治者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是绝对正确的。用他们低种姓从小受到的灌输来看，他们本就该为那些高种姓的老爷付出劳力，去供养，去听从。 而这一切的理所当然说起来也还可笑，发生在印度人最虔诚的信仰——印度教里面。 它的教义是倡导人人平等的，但那种平等说的是精神上的，也就是所有教徒的灵魂都是生而平等的，但你们的肉体是不平等的，是有区分的。有些人的肉体天生干净，比如婆罗门，而低种姓的肉体则被玷污过，是肮脏的，是不可接触者。所以，低种姓的贱民自然而然就要乖乖的被压迫，谁让你们肉体不干净呢，梵天大神可不会庇护肉身不纯净者。 想要摆脱很简单，等来世转生后，就能投个好人家变成婆罗门了。 宗教规定还说了：低种姓人就应该穿发臭的衣服，来磨练自己的意志，如果能做到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每日修行，就能更快的感动梵天大神，脱离苦海。 而且，教条上还说了：今生的苦难是短暂的，只要好好的劳作，别与那些其他的贱民打交道，否则被污染了，下辈子还会是贱民。 多么善于管理群众，蛊惑人心的手段啊。 也正因为这样，那些同属于低种姓的贱民们自己也是互相看不起的。 杀鸡的看不起杀鱼的，认为他是不可接触者，会受到污染，转世过不了好日子；杀鱼的看不起杀羊的，也认为他是不可接触者，会被污染，要保持隔离。 在这样的认知下，低种姓阶级也就被玩弄的根本无法团结起来，他们把彼此都看作牛鬼蛇神一般的存在，宁可衷心的去服务高种姓人，渴望着下辈子也成为那样的贵族，也不会贸然的相互接触，受到污染，就更不可能去向世界发出他们的声音，同压在头上的利益阶级抗争。 也正是这样从小被教导的教条教义以及父母自己都是同样的看法所长期带来的影响下，这种种姓制度的毒瘤才会一直存活在印度社会里。 很可悲，不是吗？ 宗教本是让心灵受到抚慰的寄托，却成了统治者的玩具，困扰了无数印度的低种姓家庭。 “莱曼，我们在考虑一下，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吕克-贝松说话了，他才是这家公司最主要的话事人。 “好的，我先回去，等你们的消息。”强打起精神，露出合适的笑容，莱曼三人离开了会议室。 第34章 我看好他（求推荐收藏） “这就走了吗？” 走在路上，瑞恩还有些迷糊。 莱曼点头，“嗯，等消息吧。” “不看好，是吗？”默默走着的托马斯也发话了。 莱曼再度点头，“有顾虑。”紧接着他又安慰道：“没关系，如果这个项目不能成的话，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选择，这部作品可以等到以后，我们有更多让人信服的成绩之后，再启动。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自己的资金就够拍摄制作的。” 这样说着，三人都好像乐观了起来。 但终究还是有些许不同的，是什么呢？不被看好的感觉仿佛又让他们回到那段疯狂寻求发行的日子。 傻傻登门拜访的样子，真是帅气啊。 回过头，莱曼又望了眼欧罗巴影业的总部。 充满现代风情的商务大楼高的惊人，一百多米，拔地而起的样子，像一个身姿健硕的巨人挺立在市中心。 走到街道口，三人默默的等候着，直到瑞恩挥挥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他们才返回到了下榻的民宿酒店。 而同一时间，那场关于投资项目的会议却还没有结束。 吕克-贝松看着详细的预算报表和拍摄计划，上面的一串串数据让他不由得动容。 显然是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老板，确定取消立项吗？风险确实有点大。”制片部主管开口说道。 吕克-贝松放下手中的报表，并没有直接说出决定，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活埋》的发行情况怎么样了？” “全球总票房累积达到” 《活埋》放映的第六周，法国市场早已下档，全球总票房也累积达到了1467万欧元。 毫无疑问，这部电影能让欧罗巴影业赚到收益。 只付出200万欧元的版权发行费，以及接近200万欧元的宣发成本，得到了826万欧元的税前分成，减去支出，总利润在389万欧元左右。而按照目前只剩下少数几个海外地区还在放映《活埋》，每日能提供的票房也有20万欧元出头，但分成比例已经降到了40/60的情况。 说句题外话。院线与发行公司的票房收入到底怎么分呢？主要是看具体的电影创造收益情况。 一般来说，惯例的分成比例是采取一种叫做“90/10-保底系数乘以百分之70”的模式。 这种分成的算法是，以周为单位，把一部电影在一家电影院的周票房总成绩，减去一开始就商定好的影院放映固定开支，例如什么清洁费、电费、日常维护修理等等，再乘以百分之90，得出的数字就是发行公司得到的片租。 不过这个只是其中的一个选项，后面还得补充一个条件，就是用总票房不减去电影院线的放映开支，直接乘以百分之70（这个比例一般在百分之60-70之间，具体的，要看怎么去和院线协商，总之，就是电影上映的前景越好，发行方越是谈判有利，反之，就是院线更强势），得出的数字便是发行公司的那一份。 所以发行商一般会看这两个选项哪个收入更多，然后就选哪个分成方式作为这周从该影院得到的提成。 当然，院线也不可能白打工，这样高的分成比例只是放映的前三周，然后从第四周开始，就会降为60/40，第六周又变为50/50，第七周就到了40/60反正就是放映时间越长，院线的分成比例就会越来越高，但也不是所有电影能撑这么久的放映时长，一般得是大热门或者高口碑的电影才能做到。 院线是要看收益的，要是每日产出跟不上市场，或者是差强人意，就算是新片上映，也给你砍了，换其他的。 一切向钱看齐就对了。 也就是说，一部电影从商定档期上映到下画，所有的票房收入，发行商与电影院之间双方的分成，大抵是发行商占了一点便宜，但也差不多就是55开，一半对一半。 “剧本挺有意思的。”老板一开口，说的又是制片部主管听不懂的话，刚刚不是还在聊《活埋》的收益情况吗，怎么又说到剧本上面来了。 是不是导演的思维跳跃能力都是这么快？制片部主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你觉得呢，剧本怎么样？” “题材挺好的，很有新意。”制片部主管微微点头道。 “难得有一个导演不喜欢聚焦家庭伦理那点破事，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法国电影界那么多导演，半数以上靠着国家给的电影产业扶持款在那活着，拍些打着文艺旗号，却是色情擦边球的电影，还美名其曰是艺术。至于赚不赚钱，观众喜不喜欢，统统没被他们放在眼里。有国家呢，不愁没电影拍，日子那是美滋滋的，市场全被好莱坞电影占去了，也丝毫不慌乱，有国家呢。 是不是很讽刺？身为电影发源地的欧洲地区，法国也算是第一批接触这被誉为第七大艺术的地方，却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了，翻开自己地区的电影排行榜，清一色的美国大片挂在上面，有意思极了。 可吕克-贝松他心急啊，他不喜欢这样的情况发生，他拍纯正的商业电影，却还是没能阻止法国人民去支持美国大片。 这让他认识到，光靠他一个人是挽救不了局面的，得培养一大批自己本土的电影人才来捍卫地盘。 恰巧，他觉得莱曼值得他们出力资助。 吕克-贝松沉思片刻，又问道：“我们在《活埋》上的收益会有600万欧元吗？” “会有，但需要时间。”制片部主管立马回答道。 光票房的收益肯定是不够的，但线下发行还没开始呢，估算一下电影的市场潜力，这类的惊悚佳作一向是租赁市场上会受到青睐的作品，只要给一点时间，不需要多，俩三个月即可，就能在收益方面超过600万欧元。 “你有莱曼的联系方式吗？” “嗯有。”制片部主管楞了一下说道。 “告诉他，我们决定投资了。” “嗯？好的” 这件事本就是老板做主的，他虽然是制片部的主管，负责公司内部电影项目的立项工作，但 既然都决定了，还有什么可开口的呢。 “我马上去做。” 关于《三傻大闹宝莱坞》在公司内部正式立项之后，身为公司高层元老之一的皮埃尔-安-勒-博甘也知晓了这件事。 那场会议他也在场，知道一些情况，只不过后来在莱曼等人离开后，眼看没什么事，大部分的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只留下了制片部主管善后，却没想到，电影项目又立项了。 没搞懂的他，来到好友吕克-贝松的办公室了解一下情况。 他敲敲门，走了进去，“伙计，你是怎么想的呢？” 吕克-贝松正在处理公司事务，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公司的发展顺畅吗？” “我们的电影业务已经是全法国市场份额的第二了，只有老牌的百代影业略压我们一头。” 说起这件事，皮埃尔还有点自豪，他们成立的公司仅仅发展两年就有如此的成绩，可离不开他的功劳。 “只是略压吗？”吕克-贝松叹了口气，“他们每年光靠代理发行好莱坞的电影就比我们强了，这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我们也可以尝试这方面的业务，我最近已经跟二十世纪福克斯取得了联系，很有可能接受他们公司在法国的电影发行工作。”皮埃尔由衷的说道。他也觉得代理好莱坞影片比自己辛辛苦苦冒着风险制作电影，收益部分来的不要太轻松。 “但这些又对我们在本土电影市场的份额会有多少帮助呢？同百代竞争，便宜的只会是那些美国电影公司。”吕克-贝松叹息道：“论实力、论电影质量、论渠道，我们在国际上的表现力都比不上那些好莱坞的大型制片厂，甚至连二流都不如。还记得当初我们成立这家公司的愿望是什么吗？” “联合欧洲的电影力量抗衡好莱坞。”皮埃尔弱弱的说道。 “但我们连法国都没办法联合起来，看看每年的票房排行榜，我们实在差太多了。” “所以你想要扶持莱曼？”皮埃尔猜测道。 “他第一部电影就盈利成本10倍以上的利润，有几个新人导演能做到，至少我是不如的，而且以他的拍摄理念来看，下一部电影的制作类型虽然冒险，但我觉得值得投资。” 人才这东西，是需要培养的。这句话他没说，但他相信自己的好友会知道。当初，俩人一路走来，不也是经历过失败吗？更何况，电影都没出来呢，说这些，好像有点早，就算要宣判死刑，也得要证据齐全吧。 光说什么市场前景不明朗，总觉得很不负责任。 他是导演，他知道，电影在每个人手上，绽放出来的光彩都不一样，那为什么不能给莱曼试试呢？他很看好这位年轻人，而且就算真的如预测的那样赔了，也不会对欧罗巴影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他们是大公司，他们不会怕。 “你决定了就行。” 第35章 很有想法（求推荐收藏） 直到睡到日上三竿，躺着都让身体变得难受时，莱曼才从床上爬起。 穿好衣服裤子鞋子，在洗漱间打理好个人卫生，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充实的萦绕在鼻间。 听到声音，客厅坐着的瑞恩、托马斯抬起头来，看到莱曼站在房间门口，赶紧招呼道：“快来吃点，莱曼，这是托马斯去外面一家饭店打包回来的，不是这酒店提供的。” 他们居住的这家民宿酒店，装修什么的都很不错，价格虽然有点小贵，但也完全值得，就是那饮食，滋滋，太重口味了。 法国地区本就爱吃甜食，莱曼这具身体的基因，也不排斥那种略有点发腻的味道，但这家酒店的食物，他还真就接受不了。 第一次吃的时候，那种比平时吃的甜食还要甜上几个档次的感觉，让他的胃都接受无能。 酒店客厅还算宽敞，他们二人围坐在茶几上，吃着美食，让一旁的莱曼也有所触动。 说起来，他今天连早餐都还没吃呢，肚子空荡荡的。 “是吗。”说着，莱曼迈动着步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拿过一份意面开始消灭起来。 一旁的托马斯自从莱曼出现后就一直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眼看着对方呼哧呼哧的吃完一份意面，正停下来咀嚼，连忙开口问道：“莱曼，那件事怎么样了？” “完全没问题。”莱曼接着说道：“我昨天又跟他们碰了一面，已经确定好了拍摄团队，你也会是摄像小组的一员。” 托马斯问的自然是新项目他能不能执掌摄像机位的事，莱曼直接给了一个明确的肯定。 自那天寻求发行与投资之后，他们返回酒店没多久，就接到了欧罗巴影业打来的电话，说是电影已经在他们公司内部立项。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莱曼三人知道后也是无比的高兴。 而作为拥有成熟体系以及完善制作制度的欧罗巴影业，从项目立项之后，也是快速的开始了前期筹备工作。 短短四天时间，就齐全了大部分的拍摄工作人员。 昨天，再次碰面后，又确定了摄像小组和布景小组的团队。 眼看着剧组就要完全组建完毕，可以出发拍摄，莱曼的心里也是一阵的轻松。 行业资深制作公司的底蕴显现无遗。 “我就说不用担心吗？看你紧张成那样。”瑞恩调笑着托马斯。 托马斯呵呵笑着，没有理会瑞恩，还沉浸在自己能够执掌摄像机的喜悦当中。 到了第二天，欧罗巴影业又邀请莱曼商谈拍摄工作，说是做最后的确定。 莱曼不敢耽搁，带着托马斯、瑞恩赶往了总部大楼。 “莱曼” “你好，舒伯特。” “你好” 一阵寒暄过后，欧罗巴影业的一间会议室里，拍摄主创团队的首脑外加法务人员悉数来齐。 舒伯特开始向莱曼介绍一位中年男人，他开口道：“这位是乔治，是你这部电影的制片经理，他的从业经验丰富，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 “你好，导演。” 对方率先伸出右手，“我看过你的作品《活埋》，给我的印象十分的深刻，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精诚合作。” 莱曼与他握了握手，同样客气道：“我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身为制片经理的乔治估计会是欧罗巴影业未来在剧组拍摄所安排的代言人，也就是说他无疑是拥有极大的话语权的，这一点，莱曼心中十分清楚。 毕竟涉及到600万欧元的投资，不可谓不慎重。 而由于莱曼还没有跟欧罗巴影业签订正式的导演合约，接下来的会议重点也是放在这一方面——莱曼在剧组拍摄时的权利与待遇问题。 “你的导演薪酬为20万欧元。”舒伯特先行说道。 “不用了，折合到后期制作完毕再给吧，拍摄预算稍微紧张。”莱曼淡定的回复道，影片的拍摄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至于薪酬这东西，有那方面的意思就行了。 舒伯特看了看莱曼，见他如此提议，也算是变相的认可了薪资问题，于是，再度开口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接下来就是分成问题了，按照我们的打算是，你身为这部电影的导演，可以自动获得影片票房利润的百分之三，有异议吗？” “很合理的分配不是吗，我没有意见。”莱曼相当的光棍，接着说道：“我希望我能拥有演员方面选择的绝对权力，还有，后期剪辑的工作，我要完全做主。” 欧罗巴影业身为这部电影的制作方，大部分利益的划分理所当然的是他们说了算，莱曼也不想在这方面扯皮。他只是个导演，挂念的自然是创作自由，在合理的范围内，该争取的当然要提前商议好。比如，他最关心的这两个问题。 好的演员和好的剪辑完全可以决定一部影片的命运，也是他拍摄理念的最好承载，要想希望电影会如同自己预想的那般拍摄，绝对要插手进去。 舒伯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听完后，微笑着说道：“当然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吕克-贝松，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认可这位导演，舒伯特除了关注公司所得的利益，并没有要插手电影拍摄制作事宜的打算。之所以安排一个制片经理，也是真的希望他的经验能帮助到莱曼的拍摄工作，而不是要争取剧组的权力。 莱曼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这些方面他是最为上心的，他不想只当一个拍摄时的工具，他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摄电影，而不是什么别的因素。 随后，俩人又探讨了一系列身为导演的权利与义务，结合莱曼个人的要求，他将完全的参与到剧组的准备工作，拍摄工作，后期剪辑工作。 说实话，这么轻松的揽获大部分剧组里的话语权，是之前来的时候，莱曼没有想过的。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欧罗巴影业前后对待这部电影立项方面的工作，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快的问题一样，他同样看不懂舒伯特这一系列的放权。 他只专注每个利润收获支出的百分比问题，而不是什么拍摄制作的问题。 在莱曼看来，这完全是本末倒置。电影都没拍好，就想着收益，这不是空想吗？万一赔了，计较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到了下午，主创团队以及莱曼，都在工会派遣的各方法务律师的见证下，确定了正式合约的内容。 身为导演的他，除了那些剧组话语权与义务规定，还得到了百分之三的票房分成以及20万欧元的拍摄酬劳。 当然，那百分之三的比例是扣除院线和发行商等各种费用之后，才能额外计算分到的收益。 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莱曼的心里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的协商工作也太顺利了吧。 不过这些都是好事，不是吗？ 托马斯作为剧组的摄像小组成员，也签订了正式合约，拿到了周薪900欧元。 瑞恩则是继续做着场务工作，周薪1200欧元，还有他身为电影剧本的编剧之一，拿到了3000欧元的固定酬劳。 莱曼还建议瑞恩挂名制片人一职，舒伯特也同意了，但没有额外的薪资。 现在，托马斯已经打定主意好好磨练自己的摄像技术，争取独挡一面。而好友瑞恩除了编剧工作、场务工作很熟练，并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而编剧又是整个的行业工种里最没有价值体现的，场务工作的上升空间也有限，为了他的未来考虑，转型制片人是最合适的。 既考虑了他的编剧能力，又能进一步的完善他的剧组事务处理话语权。 “影片暂定的预算600万欧元已经到账了，外景的场地工作还需要你们去往印度自行协商，我们在那边没有办事处，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处理，只能靠你们自己想办法。”合约签订完毕，舒伯特继续说着筹备事宜，他得到过吕克-贝松的嘱咐，一些相关的工作自然要提前说明。 “你有印度制片公司的一些资料吗？”莱曼问道。 “嗯，准备好了，你自己考虑跟哪方合作吧，记得跟乔治商谈一下，他以前去过印度拍摄，有这方面的经验。”舒伯特特意叮嘱道。 “我会的。” 去印度那个不熟悉的地方拍摄，自然要找当地的制片公司合作，那样才不至于两眼一黑，摸不着头脑。 “嗯，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舒伯特整理好合约，就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他走后，莱曼又跟制片经理乔治先生闲聊了几句，跟他说好调查印度制片公司的事情以后，也带着瑞恩、托马斯离开了这里，返回民宿酒店。 退完房，又打车去到了戛纳。 三人收拾好各自的行李物品，准备好打一场长久战的工作之后。 10月26日，剧组的主创团队集结，动身飞往印度地区 第36章 印度之行（求推荐收藏） 同乔治坐在印度孟买地区的一家咖啡厅里，莱曼搅拌着面前的蓝山，喝下去一口，那浓郁的咖啡香气夹杂着一股回味后的甘甜味道在舌齿间徘徊，让人不由的放松起来。 时间的流逝也因为这种慵懒的氛围而变得缓慢起来，半个钟头过去了，约见的人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俩位，我有点事被耽搁了。”一位中年男人走到近处，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礼貌而不失风度。 莱曼闻言抬头看去，乔治则在一旁开口说道：“没事，我们也才刚到一小会儿。” 中年男人穿着印度传统的无领长袖宽衣，下着围裤，肤色较浅，不像一般的印度人那样皮肤黝黑，身材不算高大，脸型较长，体型偏瘦，浅褐色的卷发，嘴唇稍厚，说着一口流利的带有印度地区特色的英语。 虽然是有咖喱味，但沟通还是没问题的。 中年男人随即坐在了莱曼的对面，然后转头对着跟随过来的侍应生说道：“一杯曼特宁咖啡，加一勺牛奶，不用放糖，谢谢。” 这次的特意约见自然是为了《三傻大闹宝莱坞》电影项目的制作工作而来，这部电影最困难也是最让莱曼无从下手的就是取景地的勘察。 整个的电影都需要在印度地区完成拍摄，怎么样找到合适的场地，如果没有这些地头蛇帮助的话，实在难以进行。 而且，印度地区的未知因素还有很多，要注意什么事项，会不会触碰当地人的忌讳，或者拍摄时候的布景与服饰搭配，都充满了各种的不确定性。所以，这就必须要求剧组能有一个熟悉各方面事务的中间人，一个能与演员沟通，又能和当地政府搭建桥梁——也就是取得场地拍摄许可的中间人；能让拍摄工作顺利的进行，乃至成功的在印度发行的中间人。 这样一来，与当地的制片发行老牌公司进行合作无疑是最快捷最稳妥的方法，他们除了自身的实力，人脉与渠道也是那些小公司无可比拟的。 而眼前的这位中年男人就是印度电影产业的龙头老大——爱神国际影业的一位高层。 他们的公司每年出产的电影数量和获得的市场成绩皆为印度地区的第一，对本土的掌控力度乃至外地区中东以及非洲和东南亚的一部分地区都有重要的发行渠道，并通过这些实现印度特色文化的传播工作。 而印度孟买则是他们公司的总部，也是印度宝莱坞的所在地。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迪让-库玛尔，来与俩位商谈这次的合作拍摄事宜。”自称迪让-库玛尔的中年男人喝了一口咖啡，随即开口说道。 “乔治。” “莱曼。” 俩人各自介绍完毕后，三人又稍微客套几句，话题渐渐进入正题。 “欧罗巴影业想要跟我们合作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是吗？”迪让-库玛尔再度确认道。 “是的，我们需要在印度地区实地勘景，度过大约一个多月的拍摄生活，但我们对此地并不熟悉，希望贵公司能够协助我们这次的电影制作拍摄。”乔治看到莱曼并不做声，开口回答道。 迪让-库玛尔思考了片刻，说道：“场地的需求是什么？” “大部分场景在一所大学校园里发生，还需要用到几处民宿。这上面是勘景需求，你可以看一下。”乔治从带来的电影项目资料中，取出勘景的文件，递给迪让-库玛尔。 迪让-库玛尔接过，细致的翻阅了一遍，才开口说道：“这些地方我们都能提供类似合适的场所，但我们公司能从中获得什么呢？” 是啊，他们爱神国际影业能在此次合作中，获得什么呢？或者说是有什么样的好处值得他们费心呢，这可真是一个问题。 但早在联系之前，莱曼和乔治就达成了一致，甚至欧罗巴影业也明白要付出什么。 商业社会，能打动人心的自然是实打实的收益，也唯有这样，才能说服人家出力。 “这部影片的印度发行工作将会由贵公司接手，我们欧罗巴影业只要各方面收益的百分之40。”乔治说出了统一好的条件，当然，这不是他们的底线。谈判吗，自然要双方都说出诉求才行，哪有一开始就扔底牌的。 “扣除院线收益与宣发成本之后计算？” “不不不，宣发成本由贵公司承担，只计算扣除院线分成之后的算法。”乔治立马否定道。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贪心，还想着扣掉宣发成本，这要是没人监督，印度地区的大部分利润不都进了你们公司的腰包，想玩这一套，当然没可能。 “好吧，但贵方的分成要降到百分之35，我们公司才能答应合作。”迪让-库玛尔公事公办的说道，一脸的平静。 乔治听后，装作犹豫挣扎的样子，低头沉思了片刻，又强行跟莱曼使了个眼色，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没问题。” 他们欧罗巴影业给出的底线是百分之30的分成，只要不打破这条线，其他的还比较好说。 见俩人同意，迪让-库玛尔明显的高兴起来，他微笑着说道：“那么，有详细的拍摄计划吗，我们公司可以适当的帮忙安排取景和制作工作。” “当然，我们有过准备。”乔治从身后的公文包里，又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迪让-库玛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迪让-库玛尔也没有迟疑，接过文件之后，粗略的翻阅起来。 他看完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而是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陷入了思考当中。 莱曼与乔治也没有出声打断，一时间，三个人之中陷入了一种和谐的沉默当中。 袅袅的咖啡香气在一点点的飘散，杯子里的分量也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终于，迪让-库玛尔抬起了视线，有些疑惑的问道：“请问这部电影的导演是谁？” “是我。”一直没出声的莱曼发话了。 迪让-库玛尔确定目标后，虽然有些怀疑以他的年轻程度能不能顺利的执导影片的拍摄工作，但这并不是他能管辖的范围。 他们公司只是合作方，不是真正的制作方。 能合理的争取利益，才是他最关心的。 他刚刚看完拍摄计划后，发现这部电影的演员工作还没有完成，这让他看到了机会。 “请问，这部电影的演员人选你们有目标了吗？或许我们公司可以提供咨询。” 迪让-库玛尔一副为电影拍摄工作的样子，实则是想把自己公司旗下的签约演员推送进这个项目。 这样一来，不仅能为旗下艺人提供演出机会，还能趁机扩大演员的身价收益——要是影片真的出色，里面饰演角色的演员又出自他们公司，想必会有很多的后续价值开发。 莱曼呵呵笑着，并没有拒绝迪让-库玛尔的好意，除了主角兰彻的选择他有固定的那位人选，其余的角色，他并不是很在乎。而既然爱神国际影业愿意提供合适的演员目标，也算是能加快电影的拍摄工作，这才是他关心的。 “主角我想启任阿米尔-汗出演，其余的角色暂时没有好的选择。” 莱曼一开口，就给了迪让-库玛尔惊喜，那么多的角色，他只有主演有固定的选择，那么这其中的可操控空间就很大了。 迪让-库玛尔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莱曼，开口说道：“我们公司认识很多行业内优秀的印度演员，宝莱坞知名的影星我们也能请到，一定能为这部电影挑选到合适的饰演人员，你觉得呢？” “我们的拍摄预算有限，不会请身价太高的明星出演，这一点还需要提前说明一下。”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让你们挑选演员可以，但不能浪费拍摄资金去请什么大牌，那不是能负担的起的。 迪让-库玛尔显然也很懂意思，他开口说道：“放心，我们保证能挑选到各方面都非常合适的人选。” “哦，对了，我虽然属意阿米尔-汗出演主角，但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贵公司可以代为安排一下吗，或者传达一份聘请申请。” 迪让-库玛尔已经得到了演员方面的许可，自然不会觉得莱曼这点小麻烦会碍什么事，也是豪爽的说道：“这位演员曾经也跟我们公司合作过，我会把邀请演出的消息通知他的，你们留下一个具体的联系方式就可以了。” 乔治闻言，把酒店的号码告诉了迪让-库玛尔，并说道：“试镜地点就放在你们公司总部吧，我们这几天就在孟买的一家酒店居住，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当然没问题。” 随后，三人又进行了一系列的告别客套谈话，互相礼貌着，客气的送别迪让-库玛尔。 莱曼慵懒的坐回到座位上，舒了一口气，电影的拍摄工作总算找到了当地的制片公司协助承担，有了他们的力量，想必会好上许多。 第37章 挑选演员（求推荐收藏） 目送着迪让-库玛尔离开，莱曼微微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不紧不慢的喝完了自己点的那杯蓝山咖啡。 爱神国际影业的加入，是此行最重要的收获。 没有他们，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绝对不会顺畅，两个月完成拍摄工作的想法自然也就是无稽之谈。 即使在那之前，莱曼与乔治都很笃定会有当地的电影公司愿意合作，但在事情尘埃落地之前，也不由得心生紧张。 安静平和的坐在原地，细细的回味着咖啡的味道，那股子回甘还未消散，让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都说咖啡能做到提供一种类似幸福感的作用，果然没错。 视线余光捕捉到乔治的神情，显得也是极为轻松，莱曼抬起视线，微微说道：“走吧，回酒店咯。” 说完，站起身子，直了直腰，轻轻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径直向咖啡厅外走去。 乔治秒懂，默默付完账，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先行离开的莱曼。 宝莱坞是宝莱坞制片厂外景的简称，说起名字的由来，也不过是印度人将好莱坞（hollywood）打头的字母“h”换成了本国电影之都孟买（bombay）的字母“b”，由此把“好莱坞”变成了“宝莱坞”。 在酒店住过一夜后，莱曼和乔治第二天就去了爱神国际影业的总部，他们通知说，下午就可以先开始第一轮的试镜工作。在一栋商务大厦，这家印度公司租下了整个的一至三层。 地方大吗，部门运作也是显得仅仅有条。 一路上走来，各个办公室的区域都有划分。 来到二楼的发行部，迪让-库尔玛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几人寒暄客套几句，就在临时征辟出来的会议室作为试镜的地点。 一张大长桌，桌子后面做了四个人，分别是莱曼、乔治、还有爱神国际影业的迪让-库玛尔以及一位名叫卡曼的制作部主管。 桌子前架着一台摄像机，还有个不知名的工作人员在那摆弄。 莱曼和乔治自然才是今天这场试镜的主考官，另外两个顶多就是来凑热闹的，顺带着翻译，且负责保障他们旗下演员的出演权益。 会议室里，除了这五人，还有两个爱神国际影业的员工，他们一个负责在另一间休息室里喊号，通知演员试戏，另一个从旁协助，也就是专门的打杂跑腿，或许等会还能临时客串一下配演之类的活。 迪让-库玛尔给他和乔治拿来了四份资料，他俩一人两份。 两份资料中，一份是今天确定能参与试镜工作的演员资料名单，薄薄的一叠，大概只有二十几份的样子，另一份是印度宝莱坞登记注册的演员工会所有比较符合莱曼要求的角色气质的资料名单，厚厚的一沓，莱曼用眼神衡量了一下，估计差不多上百份了。 他看着这些资料名单，心想：宝莱坞发展还挺好的吗？能有这么多演员备份，都快比的上法国那边的演员储备了。 也不怪莱曼孤陋寡闻，这些年，宝莱坞电影逐渐的蓬勃发展，也算是打出了自己的招牌，在俄罗斯乃至一些阿拉伯国家都很受欢迎。开始向着国际化快速的发展，其实力也是慢慢的在增强。印度电影也算的上是有牌面的地区类型片。 莱曼整理了一下试镜名单，把那一小叠分好类别，几个主演，如主角兰彻的同室好友法罕和拉加更是此行最重要的演员选择。阿米尔-汗因为现在不在孟买的缘故，要过几天才能见到，不过他本人的档期倒是没问题的，看见面之后的商量吧。理清思绪，莱曼跟迪让-库玛尔说了几句。 迪让-库玛尔就示意门边的那位等候着的工作人员喊号。 没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就走进了试镜会议室。 拉库-哈万，孟买本地人，26岁，身高176cm，体重65公斤。 莱曼大致浏览了一下资料，抬头看向这位演员，眼睛一亮：这家伙面相长得很朴实，再给他搭配一副眼镜，画一下妆，捣鼓一下发型，应该会很适合法罕这个角色。反正，外形气质看起来挺憨厚的。 “导演好，各位先生好，我叫拉库，曾经在电视剧饰演过” 拉库-哈马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绍着，声音也很雄浑，虽然听不太懂，毕竟他说的是印度话，但感觉起来是有练过，读白功底还是有的。 莱曼心里更满意了，他打断了拉库-哈马的介绍，直接说道：“好的，我现在需要你表演一下。嗯，假设你的大学考试考砸了，而跟你玩的还不错的同室好友却是全校第一名的成绩，他跑过来安慰你，你会怎么做？” 迪让-库玛尔翻译了这段话，拉库-哈马想了一会儿，问道：“就直接这样表演吗？” 莱曼听完迪让-库玛尔的转译，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 一旁操持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见此情景，调整好镜头方向之后，连忙打开了录制。 拉库-哈马深吸了一口气，先是神情变得懊恼，对着空气大声说道：“是我考砸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莱曼自然是听不懂印度语的，他也不需要迪让-库玛尔的翻译，只要看演员整个的情绪变化以及动作体现就可以完成选角的工作了。 但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表演十分的僵硬。 来来去去就是脸部表情垮下来的样子，尤其动作特别的浮夸，看他那激动的神情，随时感觉他会来上一段韵律十足的印度歌舞。 这表演实在是让莱曼有点头疼，不忍直视啊。 好不容易等到拉库-哈马停下来他的表演，他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到场上。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位外形看起来如此憨厚老实，条件也不差的演员到这时候还依旧没什么名气，且出演的还是电视剧的配角，那种活不过三集的。 “导演，他演的怎么样？”迪让-库玛尔忠实的完成他的翻译工作。 “还行，挺不错的，至少表演的时候不胆怯。”莱曼稍微说了点好话，算是鼓励吧，接着又说道：“让他先回去等消息吧，具体的试镜结果后面会打电话通知的。” 迪让-库玛尔听了，自然是知道这第一位演员没被莱曼看上，说是等消息，不过是句托词罢了，全世界的演艺圈都喜欢用这句话委婉的拒绝。 拉库-哈马自然也明白，他颇有点丧气的离开了试镜室。 接下来的几位演员同样的相貌外形也都不差，至少是符合角色需求的，看来，爱神国际影业确实有在这方面用心，但演技这东西，可就说不好了。形体再出色，表演的让人尴尬，是绝不会通过莱曼这一关的。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过去，还只找到了两位属意的角色，分别是剧中的查尔图，也就是那个认同成绩论，院长一度很欣赏的学生一角，以及在校园推销日常用品的卖货小哥一角。这俩个角色的戏份其实都不多，所以说，主要的演员人选还是一个都没找到。 试镜过半之后，一个高高瘦瘦的演员走了进来，莱曼拿着资料的手一顿，这样的外形气质很符合剧中的拉加一角啊，就是希望演技不要太辣眼睛了。 沙尔曼-乔什，23岁，古吉拉特人，有俩部电影的参演经历，出身艺术世家，父亲也是剧演出身。 “你表演一段家里贫穷，父亲身体不好，家里人希望你用功读书，你却在一次考试中考砸，被院长说着要把你的成绩告诉给你的父母，你心生绝望，想要自杀逃避现实的场景。” 一大段话传递给了沙尔曼-乔什。 他听后，默默思索了一会，又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比了个准备好了的手势。 摄像镜头开始对准，清晰的捕捉他面部的微表情。 他的眼睛很有戏，反应也没有如同前面试镜的人员一样那么激烈。他只是默默的低头，面容苦楚，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紧接着他慢慢的倾倒在地，眼神里满是懊恼与恐惧 莱曼看到这里，心里一疙瘩。 非常有渲染力的表演，虽然神情还不是那么比较自然的转换，但却是真正有思考揣摩这段情境，并把自己试图带入到那个氛围里，把那种对不起父母的培养之情，很害怕看到他们失望脸色的那种纠结与恐慌体现了出来，这种才是他想要的。 至于之前试镜这个角色的演员们，根本没想过这么多，只是一味的哭，甚至嚎哭，根本做不到这种无声的哀伤。 也没有一丝想要轻生的念头传达出来。 “好了，可以了。”莱曼向着迪让-库玛尔说道。 在他的示意下，沙尔曼-乔什立刻收拾好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 “跟他谈谈拉加这名角色的事情吧，如果片酬也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选择他了。” 迪让-库玛尔闻言，立刻招手，得到嘱托的另一名工作人员示意沙尔曼-乔什进去会议室的隔间，那里有准备好的演员合约。 第38章 一方禁锢（求推荐收藏） 到了11月初，花了4天的时间试镜，除了男主角兰彻的饰演者阿米尔-汗还在外地没进入剧组，电影中大大小小的角色都已经就位。至于那些没有台词的路人背景板，自然是不需要额外去找的，剧组这么多幕后人员，只用来客串绝对是绰绰有余。 后续的一周时间里，莱曼除了让那些确定好的演员们互相熟悉一下剧本，练习对戏，就是去找取景地了。 爱神国际影业已经找到了好几处合适的目标，需要莱曼去选择确认一下。 第一个考察的就是剧中拉加那个贫穷到破烂的家庭。 一行人集合完毕，开始实地勘景。 只离宝莱坞大约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四周的景象顿时就开始破败起来。 这让一路看着车窗外的莱曼尤其的心惊，他就仿佛是坐了时空穿梭机，直接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一方世界。 很难想象，往后退几分钟，还是那个高楼林立，人流如织的现代繁荣；可是现在，漫天漫地的垃圾随处可见，道路更是直接变成了土路，扬起的灰尘都能遮蔽住人的视线。 周围的房屋全部都很低矮，杂乱无序的排列着，看起来就像是应该被遗弃的危房。 各式各样的东西堆放在屋子之间的通道上，让行人难以下脚。 “就在这里面，是吗？”一行人到了孟买的一处贫民窟之后，就放弃了车辆，开始步行。 “对。”迪让-库玛尔早已用纱巾捂住了口鼻，含含糊糊的回答道。他原来建议莱曼搭景拍摄的，但奈何人家不肯，坚持实景拍摄。没办法，他也只得跟着到了此处。 眼看着这里飞舞着大片大片的苍蝇，浑浊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臭味，都快让他崩溃了。 一行人走了大约不到两分钟，就到了提前和屋主人协商过的房子。 莱曼站在门口，示意了一下，迪让-库玛尔就先进去沟通。 没过一会儿，众人都进入了这间屋子。 木质的房门吱呀的推开，莱曼开始细心的打量着这处取景地——所谓的家徒四壁大抵就是如此了，整个屋子空间不算小，有整整四间房，但是却少有家具的修饰，两侧的房间各放着一块叠高起来的木板床，床上凌乱的堆放着薄薄的一层床单，露出了下面的凉席；而他们所在的大厅里只有一个非常矮小的木桌，一个凳子式样的座位都没有，孤零零的顺着厨房方向摆放着。 莱曼、托马斯、迪让-库玛尔以及两位爱神国际的工作人员，一个充当司机，一个打杂，五个人就这样站在屋子里。 外界的阳光因为房屋地理位置不好的缘故，基本照射不进，所以，即使现在还是大白天，屋内也并不明亮，灰灰暗暗的。 且因为厨房灶台要烧火的缘故，四周的墙壁也都被熏黑了。 房屋主人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他还有一个同样瘦弱的妻子。两人自他们进来之后，就开始忙碌的在过道后面的一口井那里，打水煮茶给他们喝，甚是热情。 “谢谢。”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奉上精心熬煮的奶茶，莱曼接过，礼貌的道谢。 对于房屋主人来说，他不是能听得懂莱曼等人说的话，但他能感受到那种善意，所以他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还要看下一家吗？”迪让-库尔玛没喝奶茶，只在一旁看着，此时见到莱曼等人参观完房屋，于是开口问道。 “就这家吧，跟他们说说，愿不愿意演戏，正好拉加的家人也需要演员饰演。”莱曼放下喝完的奶茶，把杯子递还给房屋主人，回应道。 迪让-库玛尔去沟通了，莱曼却带着托马斯顺着来时的路，去到了外面。 他此前没有接触过这种地方，托马斯也没有，他们需要多去看看。 不知不觉，出了小巷后，就来到了一条河流旁。 这条河已经被大量的垃圾所覆盖住了，排水孔还不断向里面倾倒污水，间或着还有行人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倒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一种类似腐烂发酵的味道。 这种味道下意识的就让托马斯捂住了口鼻，一旁沉默着的莱曼却开口了，“托马斯，你看到了吗？”他的声音低沉着，“我想用一种纪录片的质感来讲述拉加的故事，他的家庭，他的不幸，真实的呈现每一个细节。所以我希望镜头能够展现生活的那种颗粒感，色彩最好是黑白，就像以往的默片一样，有一种演绎式的戏剧质感。” 有人曾经这样形容过，一部电影就像是一个人，导演是大脑，编剧是脊椎，演员呢，则是血肉，视效是身形，而摄像师就是眼睛。也许如此形容并不完全的准确，但也看的出来，电影制作时的团队协作非常重要。而摄像师对于导演来说的重要性，就真的如同眼睛一般能清晰的将导演脑海里的成像解构出来，甚至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完成导演想要的意图，达到更好的效果。 所以，在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和托马斯多多交流是对他有好处的。 提起摄像方面的专业，托马斯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起来，甚至忘了他是身处在垃圾河旁，“你是说完全的放弃彩色，增加默片那样的黑白质感，来显示剧情的冲突意味。” 莱曼点点头，认同了托马斯的想法，“没错，这种戏剧性的冲突，人为的去刻意制造，也会是一个精彩的转折点。”这的确是莱曼脑海中关于拉加的故事想要达到的效果。 “你自己多琢磨吧，甚至可以多看一些以前的老片子，来抓住那种拍摄时候的感觉。” 托马斯傻笑着，他也看的出来莱曼这番话是为了他好，“我会的。” 不再言语，莱曼默默的打量着周围的这一切，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开始靠近着好奇的打量着二人，只因他们的气质完全的不容于此处。 莱曼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被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希翼而迫切的看着，眼神里的羡慕一点一点的流露而出；身材干瘦，皮肤黝黑，抬起头注视的看着他们 他突然觉得这片土地就仿佛是道枷锁一般，深深的束缚住了这里的人民，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就像一个独立而外的世界，受到了诅咒。 看到这一幕，莱曼叹了口气。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大把零钱，分给了靠近的这些小孩。远远的另一群没跟过来的小孩看见了，也瞬间蜂拥着冲了上来，很快就将二人团团包围。 一片密密麻麻的手臂都朝着二人伸了过去，托马斯见到这一幕，也跟莱曼一样愣住了原地，甚至没想着要跑之类的。 前面拿到钱的小孩见此情景，想要先行离开，他们跑动着，其中一批人也快速的追了上去，而剩下的还依旧焦急的伸手，不肯离去。 迪让-库玛尔出来小巷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他没有犹豫，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拿出几张纸币，一边大声的用印度语说着什么。 然后，他就把钱随机给了几位小孩，不过一小会儿，密集的围堵人群就四散开来。 “莱曼先生，你们怎么了？”迪让-库玛尔疑惑的问道：“你们在这里释放善意？他们都是不会领情的，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 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事后，莱曼也有些心悸，“我知道了。” 一行人随后又去了一所大学考察，那里就比较好多了，让人感觉又回到了现代社会。 校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知道莱曼等人的来意，也是很痛快的答应剧组可以在这边拍摄。 但有一点，不能打扰到学校里的正常教书。 也就是说，剧组只能在休息日，或者放假的时候才能过来拍摄。 双方协商好后，也就同意了校长的要求。校园戏份吗，完全可以集中起来一起拍，倒是没必要按部就班的顺着故事线拍摄。 不能在学校取景，也可以先拍其他的戏份，这并不冲突。 随后的两天里，阿米尔-汗也赶到了宝莱坞。 莱曼在爱神国际影业大楼跟他见过一面后，跟他正式面谈兰彻这个角色的事情。 阿米尔-汗倒是显得很有兴致，毕竟法国人跑到印度拍电影，还是印度题材的故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在看过角色的大致剧本后，他就表示愿意接下这部电影项目。 片酬吗，为1000万卢比，折合成欧元大约为50万。这也已经算的上是很匹配他的身价了，他出道虽然有些年头，但参演的电影却并不太多，知名度远没有后世那么高，而且还有汇率折算方面的问题，但总的来说，他依旧是电影里片酬最高的那位，同样的几位主演，拉加的片酬才8万欧元，剩下的就更少了。总的演员方面的支出控制在了90万欧元左右。 千头万绪的准备工作，也随着阿米尔-汗的成功加入，完成了整个的筹备工作。 第39章 第一场戏（求推荐收藏） “退后，再往后退一点。”瑞恩指挥着剧组的工作人员把一辆发电车开到校园正门口。 接好线路，灯光小组开始反复的调试亮度、色差和反光、聚光板的位置。 这场戏拍的是号称“病毒”的院长骑着自行车驶进校园的场景。 因为自然光不好接收的缘故，他们采取了侧光补录，这就需要用到发电车来帮忙了。 毕竟这么高瓦数的大灯要想照亮，功率可不低呢。 环境光、布光、眼神光等等加在一起，总计差不多要用到12千瓦才行。 除了灯光问题，摄像小组也在一旁配和着检查摄影机、胶片。 布景组忙着把周围干净的路面，撒上一些落叶。 监视器也有人帮着搬到合适的位置，放进电池，通好电，调试一下。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剧组，身为导演的莱曼也不用像第一部拍摄的那般事事操劳，只要专注完成自己的构想就行了。 一直忙活到上午九点半，得到示意的乔治就举着个大喇叭开始大声喊：“清场清场，无关人员全部退到一边去，动作快点。” 由不得乔治不心急，这次的拍摄可是跟校长说好了的，12点前必须收工，不能打扰到学校师生的正常出行。 此时的周围还站着一些没去上课的学生，他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在那围观，不过素质还不错，都非常配和，听到喊话，也是跟着在场的工作人员退到了一旁。 很快，场地就处理完毕了。 乔治继续开喊：“现场安静，各单位现在注意，演员准备入场。化妆、道具随时待命。” 然后就是各个部门的再度确认工作，整套流程显得繁琐又有条理。 “1号机位ok。” “2号机位也没问题。” “灯光ok。” “收音ok。” “演员准备就绪——” 随着各个负责人纷纷出声，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拎着场记板，站在了已经亮起红灯，进入工作状态的主机位摄像机前，等待导演莱曼的指示。 见到他点头肯定，场记立刻打板。 “《三傻大闹宝莱坞》第23场第一幕第一镜，action——”咔的一声，轻轻一磕，正式开拍。 莱曼站在监视器后面，仔细看着两个机位所构成的画面。 这次拍摄的是全景。 安闲的氛围里，几个换了一身学生装的工作人员开始进场充当路人背景，他们匆忙的走动着，向着前方进发。 饰演院长的演员博曼-伊拉尼，头发被刻意的弄白，脸上也画着老妆，随着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他骑着一辆自行车，神情悠闲的进入画面。 一手提着鸟笼子，一手操控着行驶的方向，显得极为游刃有余。 随着他的出现，二号机位迅速锁定在院长身上，清晰的捕捉演员面部的微表情，一号机位则还是固定不动，俯瞰着全局场景。 眉头时不时轻皱一下，视线始终盯着最前方。有心事，却不太重要。 人与自行车与周围的学生群体融合在一起，向着学校大门前进，正是莱曼想要的那种感觉。 等到自行车的身影完全超过机位构成视点之后，莱曼立刻喊了一声“咔！”。 凑在监视器前又观看了一遍镜头，确定没什么问题，便对一旁的迪让-库玛尔说道：“通知演员一下，这场戏过了。” 剧组开拍的第一个镜头，他选择的场景也是其中最简单的一个，果然非常顺利的拍摄完成。 这次的团队着实比他上次找的那个草台班子好太多了。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负责好自己的工作，这让莱曼不要太轻松。 在这场类似于战役一般的拍摄过程中，前期的审视谋划实在是很重要。 分镜头的脚本、构图思路，莱曼都有准备，分发给那些摄像、灯光小组一看，人家就明白你想呈现的是什么视觉效果。 器材、道具也有乔治派人盯着，连带着一旁的瑞恩也细心的处理各种拍摄事务，剧组的运转情况真的是很不错。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听到过了以后，虽然心情不错，但也立马行动了起来。 搬运着机器，准备下一个场景。 下一个镜头自然是院长演讲的那一段，他说着万古不变的竞争论，想让这批刚加入大学校园的学生认识到社会的残酷性，以此激励他们更用心的学习，而不是进入大学之后，就认为高枕无忧，堕落下去。 这个镜头自然就是中近景了，机位的拍摄位置放到了拍摄场地的一旁，另一台机位则放在学生群体的侧面。 这就需要把刚刚所有用到的摄影设备、录音设备以及那辆发电车，都开进学院里边，还要重新调试灯光以及演员站位的琢磨，就又要搞一阵了。 其实本来这个上午，莱曼就打算拍摄那一个镜头的，但奈何拍摄的很顺利，不到11点，就搞定了场景，趁着状态好，也是赶紧搞下一个。 “来，瑞恩，我来搭把手。”眼看着瑞恩吃力的抬着一个大纸箱，里面全是等会拍摄需要用到的学生服饰，莱曼快步的走过去，扶住了另一边。 这次路人背景板的选择可就不能用剧组工作人员来代替了，因为有正脸照的缘故，学生群体前面那十几位，总不能让一群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上场吧。 就算可以化妆，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 又不是主要演员，谁乐意花这么多心思呢。 所以在搞定机位的问题后，莱曼直接找到迪让-库玛尔，跟他说，能不能邀请一部分学校学生站到最前面的三列充作拍摄，他想了想，也是件不难的事，就临时跑到一旁围观的学生群体里沟通。 也许是出演这一小会儿能得到1000卢比的原因，又或者是那些学生本就很乐意参与到一部电影的拍摄中来，总之，沟通进行的很顺利，甚至人数的选择上也是很积极。 莱曼见状，干脆把所以想要参加的都选上了，一共80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排成5列，成半圆形围拢的站在场地中央。各主演也分布式的站好。 另一边补完妆的博曼-伊拉尼也快速的上场，开始调整着自己的站姿与站位，保证自己能以偏向30度于近景机位的位置架构镜头的成像。 莱曼又把饰演卖货小哥的演员叫了过来，让他站在走廊的廊柱背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又恰巧能被第二台机位扫到。 执导完了演员，莱曼又叫来乔治，问道：“道具、灯光什么的，都还ok吗？” “没问题。” 听到准确的答复，莱曼也就没去看监视器了，他走到了托马斯的身边，接下来，他执掌的二号机位，需要来回的切换人物，还是比较考验技术的，他更希望这里能不出错。 “托马斯，交给你了。” 托马斯笑着，扛着摄像机说道：“放心吧。” 手提拍摄，也确实比较考验一名摄像师的拍摄功底。 不同于固定机位，这种来回的切换，要是手不够稳，或者速度控制不够协调的话，镜头画面极易崩盘。 就像好莱坞大片在拍摄的时候，很喜欢用滑轨等辅助装置来辅导摄像机拍摄一样，就是凸显一个平稳。 但莱曼却不喜欢那种方式，那样拍出来的镜头缺乏运动感，四平八稳的，特别死板，没有生气。 得到示意的乔治，在看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比了个手势，工作人员上前，在喊完镜头的拍摄序号后，一敲场记板，“action——”莱曼喊道。 一声令下，在场的众人进入了表演当中。 那些路人学生背景板自然是不需要怎么动作的，只要视线集中在院长身上，装作一副好好听讲的模样便可以了。而这些对于常年上过课的“真”学生群体来说，还真是本色出演。他们一致的站好身姿，目光朝前看。 博曼-伊拉尼饰演的院长，则是提着鸟笼，把上面罩着的布拉开，露出里面的一只杜鹃。 “这是？” 莱曼立即皱起眉头，直接喊道：“停！” 他大步走到场地中央，拿过那个鸟笼，里面的那只事先准备好的杜鹃鸟有气无力的躺尸中，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和闭合着的眼睛还告诉着莱曼，它还活着。 “道具！”莱曼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有威力，“这是什么？我要的是活碰乱跳的杜鹃，不是这种。” 闻讯赶来的道具组负责人一路小跑着过来，忐忑不安的望着莱曼。 他真没想到拍摄第一次出事故会是在道具组的身上，反而不是他更加担心的托马斯手上，“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奄奄一息的杜鹃，问道。 “导演，我” 莱曼不等他解释，直接打断道：“重新弄一只活泼的杜鹃鸟过来，有问题吗” 道具组负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法国人，也是欧罗巴影业经常合作过的。 他明白自己的小组出了错，连忙补救道：“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马上换一只过来。” “快去。”拍摄因为这点小疏忽导致暂停，实在是莱曼不能接受的，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冷冽起来。 第40章 为竞争论（求推荐收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负责的？” 道具组组长回到自己的领域，顿时又变成了权威。 一位稍显年轻的人站了出来，“组长，是我负责的。” “你没搞清楚就放进去了吗？我平时怎么说的，要细心，要检查，你就给我搞成这样？” 也由不得他发火，剧组第一次出纰漏，就是因为道具的事，这对他这个组长来说，很丢面子，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训话。 年轻人委屈极了，他买了三只杜鹃鸟，每天都投***心的喂养，在这之前，三只都是活碰乱跳的，他还特意为此次拍摄挑选了最为好动的那一只，可不巧，刚好就在拍摄的时候掉链子，这让他能说什么呢，也不好去解释。 “是我的错，我马上去换一只。”事情已经发生了，及时的补救才是最应该做的。 “快去。”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莱曼揉了揉额头，拍摄一旦不顺利，他就会觉得很糟心。 “需要喝点什么吗？” 乔治忽然走了过来，还向其示意道：“咖啡还是奶茶。”说着，两只手递到他面前，上面是两瓶罐装饮料。 “咖啡吧。”莱曼接过乔治递来的咖啡，扭开易拉环，喝了一口，颇有些随意的说道：“你说我们这部电影能很顺利的拍完吗？” “这是你应该考虑的事，导演先生。”乔治拉过一条板凳坐了下来，调促道。 “也对。”莱曼又喝了一口咖啡，浓醇的滋味顺着喉咙滑过，让他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不顺。 拍摄很快重新开始，道具组的人马上换来了一只能有精神蹦跳的杜鹃鸟。 演员和群演们重新就位，剧组众人也掌控着各自的工作，随着场记再一次敲响了场记板，莱曼喊道：“action——” 托马斯的镜头聚焦在院长身上，他花白的头发下，神情一片肃穆，倏地掀开鸟笼，镜头定格在杜鹃鸟的身上，羽毛亮丽，精神活泼，身形灵动。 “你们就像这只杜鹃，而这些就是你们为了进这所大学所打破的蛋，记住，你们是从40万份的申请入学中，竞争出来的那200份--就是你们。” 新生入校，院长惯例的说出了他最为认同的人生“竞争论”。从胚胎开始，在好几亿精子的争夺战中，脱颖而出，再到读书时，不断的挤进每一道门槛，并把其他人甩落在后。他还用杜鹃这种鸟，从不自己养育小孩，总是会把别的鸟的蛋摔碎，让其他的鸟抚养它的蛋为由，进一步强调竞争的残酷性——退一步，就是淘汰。 这个场景最为讽刺的事，院长在前面说，卖货小哥躲在廊柱后面学着他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显然这么一联想，就能知道，每年的新生入校他都会说这些，“厘米”都会背了。 这段话也奠定了全片的基调，压力开始笼罩在心头。 托马斯的手很稳，是一个能当摄像师的样子。莱曼站在身后，纵观了他每一次的切换。 总是那样的规矩，平滑，不心急。 “好，过了。” 莱曼又跑到监视器看完了一遍拍摄出来的镜头画面，很是高兴的喊道。 一个上午的拍摄工作，总算是有些作用的，入校所发生的场景能全部拍完，就不要在等明天上午再继续拍摄这个场景了。剧组员工也很高兴，他们说笑着，开始整理起拍摄器材。 “你刚刚演的很不错。”“厘米”路过时，莱曼拍着他的肩膀赞扬道。这位小演员才17岁，能如此的模仿院长的神态和动作，以及流畅的说出这么一大段台词，属实给了他惊喜。 “厘米”挠挠头，能受到导演的表扬，无疑是让他很开心的。 收拾好拍摄用度，就到了剧组的午餐时间。 他们和学校的食堂达成了合作，由学校来提供剧组时每日的伙食，只包中午、晚上两餐，包括那些临时聘请的群众演员在内，剧组每个人都可以选择80卢比左右的套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去其他地方吃，或者掏钱让食堂打点好菜，反正超出剧组规定价格的伙食费用，就必须额外自己出资。 和托马斯、瑞恩坐在校园食堂的长椅上，莱曼望着下课后也前来就餐的学生，真正的未来印度精英阶级，感受着他们散发出来的活力，笑着说道：“还是在真正的大学校园取景好啊，这样一来，我都觉得自己重回了大学生活。” 瑞恩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道：“拜托，你都离开大学两年多了，有什么好怀念的吗？我倒不觉得学校生活有多美好。” 托马斯也赞同的点点头，“我读的学校，导师特别严格，让我受尽了苦楚啊。” 用餐的窗口因为额外的划出了一个给剧组成员使用，所以，双方之间倒也没什么接触。 只不过，从那些学生的眼神中，或者交谈声中，能明白，他们还是挺好奇剧组的拍摄工作的。 到了下午，剧组继续开工。 或许是上午的良好状态保持的不错，镜头拍摄的依然还算顺利，从场地布景到摄像机位，很多时候都不需用莱曼细说，剧组人员拿着分镜头定稿就能处理这一切。 有经验的剧组就是这样，他们能完善自己的工作不给拍摄添什么麻烦。 “第16场，第一镜，第一次。” “action——” 这幕戏拍的就是室内场景了，说的是入校新生上专业课时的几个小镜头，将来剪辑的时候，会快速的闪过这些上课戏份，来表明他们的学习压力。从早上，到夜晚，几乎排满了课程。 被布置成课堂的一间教室，排列整齐的课桌旁，摆着一些机械。 外部的白炽大灯打出环境光，再在反光板的调解下，使整个的光线变得柔和，不那么强烈。 老师步态稳健的从门口进来，站在讲台上，翻开课本，开始讲课。 一道道公式出现在黑板上，让人不明觉厉。 监视前的莱曼点了点头，这位老师还是向校长沟通找来的一位非专业演员，但专业教书的教授来本色出演的。 但他这一系列的表现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形象就更不要说了，都不需要花时间化妆，就能很好的上镜。 主要是由内而外展现的气质，非常的符合教学的那种气场。 “好，过。” 短暂的拍摄过后，大家又忙活起来。 忙着把课桌上摆放的机械搬走，桌椅挪动一下，学生座位调整一下，重新布置下一堂课需要的场景。 教室自然是不用变动的，重新调节内部的道具，能装作是上了另一堂课就好了。 要真的如大学那样来来回回的换教室上课，那可真是给剧组找事做了。 反正就几个小镜头罢了，倒是不用那么的讲究。 20分钟过后，教室就重新布置好了。 场记打板，拍摄开始。 主要演员和群演们再度找位置做好，另一个请来的老师入场，讲课，划知识重点 几幕戏赶在下午三点之前就结束了，看着还有点时间，莱曼就想着再拍一个镜头。 依然还是这间教室，只不过讲课的人变成了阿米尔-汗饰演的兰彻上台发言。 他因为多次质疑各个教授的教学理念，被赶来要求他上一堂课，看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师。 “第23场，第一镜，第一次。” “action——” 镜头里，阿米尔-汗镇定的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熟悉的同学和院长“病毒”先生。 从容的翻开教科书，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单词，“你们有谁知道这两个词汇的意思吗？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查找。”阿米尔-汗提问道。 一直以来非常认同院长“竞争论”理念的查图坐不下去了，他非常的想在院长面前表现自己，但这两个词汇他确实不知道。慌忙之中，他甚至跑到讲台拿过翻开过的教科书，开始查找信息。 看到周围的学生们都开始翻找教科书以求知道答案，一开始稳稳当当坐着的院长先生也急了，他一把夺过旁边学生的教材，自己翻找起来，直到三分钟过后 “没有人知道答案对吗？”阿米尔-汗微笑着说道：“因为这两个词汇根本就是我编的，它们其实没有任何的含义。” “知识应该为人所用，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定义。”他在台上继续发表着自己对教育理念的看法，可在台下的学生们和院长先生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这里，莱曼采取了多机位定格聚焦的手法，摄像机从每一位演员的脸上滑过。 查图的恼羞成怒；学生们的冷漠；拉加和法罕两位室友的担忧；以及院长的面无表情，眼神嘲弄。 众生相的刻画，才是这个场景最为精髓的。 在高压的学习之下，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却是认同，有的人不在乎，有的人只想抹除垃圾 果不其然，被戏耍的院长怒吼着把兰彻赶出了课堂，在走廊外还抓住他的手臂，“你什么都不懂，就只会说我们做错了吗？”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兰彻。院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41章 求而不得（求推荐收藏） 宽敞的客厅里，电视开着，印度本地的节目喋喋不休的放送着听不懂的声音，却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这里。 莱曼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躺在沙发上，房间里的空气寒冷极了，让人除了脑袋之外不想把任何身体部位伸张出来。 窗户是开着的，淅淅沥沥的下雨声传入耳中，不时，还伴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 寂静的环境下，有点声音发出来总归是好的。 就像是无人的夜里，他也总是喜欢听着电视声入睡。 现在是上午10点零10分，莱曼一大清早就被雨水击打窗户的声音给吵醒了，看着在暴雨的冲刷下，整个天与地都被笼罩在了一片肃穆之中。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通知了剧组休息一天，下着这样大的雨，无论如何，拍摄的工作都不会轻松，还是不要勉强了。 今天是2001年12月16日，《三傻大闹宝莱坞》拍摄的很顺利，早在三天前，就把大部分的室内戏拍摄完毕，剩下的都是外景部分。 演员表现良好，又有完整的分镜头剧本，基本遇不到那种“该怎么拍摄才行”的局面，而且有着自己脑海里的成片作对比，很多时候对拍摄的掌控都有经验。 莱曼脑袋枕在沙发的靠手上，双眼望着窗外，呆呆的看着雨景出神。 门悉悉索索的响动，开了，拿着几个包装盒的瑞恩和手里提着塑料袋的托马斯走了进来。 他们的身上还隐隐有些水迹，头发也有点湿漉。 这场雨是下的真大啊。 “靠，什么鬼天气？一大早的下起暴雨，弄得我出个门鞋子都进水了。”瑞恩不满的说着，把手上的包装盒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看着躺尸的莱曼，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莱曼却没看到，他还在神游天外的大雨之中呢。 托马斯也注意到了，他默默的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好，坐在了瑞恩身边。 倏地，莱曼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翼而飞，被瑞恩掀走了。 尼玛，冷死了。 他身上只穿着睡衣呢，还是那种不太厚的。 印度进入了12月之后，是一天比一天冷，更何况，外面下着雨，他还把窗外打开了。通风。 “别吵，把被子还回来。”回过神来的莱曼赶紧说道。 瑞恩倒不是真的想冻死莱曼，眼见他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又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看什么？对了，你俩来干嘛啊。”莱曼敷衍的回答了瑞恩一句，还反问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是雨景，是暴雨下被冲刷的建筑，亦或是酒店前的那条街道。总之，他的思绪放的很空。 “你还要吃饭吗？肚子还不饿。”瑞恩说着打开了包装盒，里面是各式的面包甜点。 说起来，他今天还真没吃东西呢，一大早，看到外面那种情况，通知完乔治说要取消今天的拍摄计划后，也没想着下去酒店吃早餐。 “都有什么？”莱曼挣扎着起身，用被子把自己围住靠坐在沙发上。 “我和托马斯可是买了很多食物，还去找了一家法国餐厅打包的，不是糊糊。”瑞恩开口说道。 这一个多月，为了节省开支和抓紧拍摄，伙食自然也是充满印度当地特色的食品。 什么糊糊啊，糊糊啊，糊糊 他是发现了，印度这里，那是万物皆可糊糊，其中洋葱这种食材的出场频率也是异常的高。 连米饭都能搞成糊糊状。 其实印度食物看起来虽然不太美观，口味却是还不错的，但就是这样老吃，实在不是一种特别美好的体验。 听完瑞恩的话，莱曼有了兴致。 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份打包好的牛排，接过托马斯递来的刀叉，开始开动起来。 瑞恩和托马斯也没吃呢，也是冒着雨去外面搞点家乡味道赶过来。 三个人吃着食物，不时的聊着天，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光。 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了。 赶到校园里的片场，制片人乔治已经在那里指挥起众人做起拍摄前的准备来了。 “导演好。” “早上好，导演。” “导演” 一路打着招呼，莱曼走近后说道：“乔治，昨天还好吧。” 临时取消了拍摄计划，那么先前搭建好的场景也自然要拆卸掉，否则，一场大雨下来，弄坏了怎么办。 他本想去现场看看的，但终究没有去。 “还行，片场各种器材什么的保管的很好。” “多亏你了。”莱曼衷心的说道。 随即又叫来统筹，把今天的拍摄表拿过来看看，对着分镜头脚本，也做好拍摄前的准备。 这剧组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越想保证流畅，就越得准备的充分。 做到心里有谱后，所有人也都打起了精神，迎接正式的镜头拍摄。 收音师举着套着防噪套的收音话筒顶在演员头顶半米至一米的合理位置。既能不入镜，又能准确的收音。 灯光助理打着遮光布和聚光板，为了营造偏显阴冷的光影效果。 如果不这样做，这个场景就出错了。 全片明亮的光影基调，就这里不合适。 为了凸显氛围，还用了一盏蓝冷光灯用作补光位。 “action——” 二号摄影机立在一间房间的窗台上，镜头正对着房间正中央，可以清晰的拍到演员吊着的身影。 镜头里，先是一架遥控飞机升起，这是一位学长扔在垃圾桶里的毕业作品。 恰巧被兰彻看见后，捡了回来，想要制作好给学长一个惊喜。 它慢慢的升高，平稳的飞行。 一号机位始终锁定遥控飞机飞行的身姿。 来到学长的窗口，二号机位开始发挥作用。 一个人半挂在半空中，镜头往上拉升，发现了学长的自杀。 兰彻沉默了，原本飞机顺利飞行时的笑脸化为阴郁。 此时，四号机位开始捕捉这群欢天喜地学生群体的全景。它被固定在一颗大树上，俯瞰着这一切。 兰彻手中的遥控器掉在了地上，他发疯了一般冲到学长的宿舍楼，却无能无力。 一位学生死在了学校，迫于压力。 他因为毕不了业，不被院长认可，走上了死路。 “好消息，院长，所有的人都认为乔伊死于自杀，你认为呢？”兰彻在学长的葬礼上，对着院长说道。 “什么？”院长很疑惑。 “但我认为是你逼死了他，是你。”天空下着小雨，兰彻悲凉的说道。 可院长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如果一位学生无法承受压力，难道会是我们的错。” 兰彻说他在责备教育体制时，有查过数据，印度学生的自杀排行高居世界第一。 面对这样的谈话，院长沉默了。 “至于其他我不敢说，但这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工科大学，在这里我已经管理了32年，从排名28上升到现在的第一，这些会是错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说？竞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你想想，你能读进这所大学，就意味着另一个本该进来的学生被你挤占了名额，你会是无辜的吗？” 葬礼过后，兰彻依旧是那么的不依不挠，他始终觉得是院长杀死了学长乔伊。 办公室里，院长无法忍受，逼问道。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院长。在这里每个人都接受着无处不在的压力，他们的思想根本不被重视，没有人会关心他们学习之外的事情，只知道成绩，你教了我们如何考高分，却没有教我们其他的。” “这里是学校，兰彻，这里是学校，我们作为老师不关注成绩，关注什么，谈心吗？玩乐吗？学习之外的事，该由他们的父母操心。” “可就是你把一切告诉了乔伊的父亲，才导致他自杀的？你还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说来说去，你还在觉得他死亡的缘由在我。可你知道吗？他那样痴迷飞行器，我多次劝过，可他呢，一概不理会。成绩下来了，毕业学分不够，却来央求我给他毕业。他为什么能那样的理直气壮，是我拒绝了他吗？是他自己。” 院长越说越恼火，他抓住兰彻的领袖，眼神冰冷，“有因才有果，是他自己作践自己。” “他的作品很优秀，工程学唯有成绩论吗？不可悲吗？” “你现在是在教我，应该怎样教书对吗？”院长怒不可遏，他一把拉着兰彻，把他带到了课堂上，让他进行讲课，给他难堪。 这一幕的拍摄正好接上了上一个月拍摄进度。 打乱分化，而又统一。 在所有人陷入到一场翻找词汇的激烈竞争当中，也恰巧进入了兰彻的圈套。 “这是一所大学，不是高压锅，就算是马戏团里的狮子也会因为害怕鞭打，而学会坐在椅子上逗人欢乐，可人们只会说，这是训练的好，而不是教育的好。” “我并非在教课，而是在教你，教你如何教书，我希望会有一天你会学会，因为我和你不同，我从不放弃你口中的那些‘差生’，再见，院长。” 兰彻的一番很有力的回击，也代表了两个阶级观念的抗争。 唯成绩论以及兰彻认同的那句，“你只要追求卓越，成功就自然会来到。”也就是怀着巨大的兴趣与热情去做自己的事业。 第42章 杀青杀青（求推荐收藏） 明媚的阳光不再饱含暖意，一早一晚的空气中满是冷冽的气息，自进入12月以来，印度孟买这座电影之都，来到了一年中平均气温较低的时节，而剧组的拍摄工作却依然不会为此停下脚步。 随着更多的场景被拍摄完成，电影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今天的莱曼比往常起的要早些，6点钟就从舒适的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 窗外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而过，在这个时间点仍是有大把勤劳的人。 洗漱完毕，赶往片场。 拍摄报表上还剩下3个镜头的工作，说多呢，也不多，说少呢，也不算少，只要拍摄一切顺利，花费半天时间完成没太大的难度。 坐在座位上，趁着工作人员还在布置拍摄场景，莱曼拿着分镜头脚步再仔细思考一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提前微调的，再想想灯光、摄影手法、机位设置 这些细节能做到心中有数自然是最好的。 演员的走位，每一个动作姿态和情绪的表达也要有个大致的印象。 一直到了7点半，演员们也都化好造型装扮之后，才正式开拍最后的收尾镜头。 人造的小雨场景中，一号摄像机位架在了花园顶部的檐角上，使用广角镜头，抓拍小雨过后的天晴画面。他很喜欢这个镜头的构思，象征着院长牢固的内心有了一丝缝隙。雨过天晴，很好的寓意不是吗？ “吊臂上的二号机位放低拍摄的角度，再往下偏右15度，好，就是这样。” 看了看准备好的演员们——其实也就是院长和兰彻的双人戏，莱曼最后提醒，“一号机要在人工洒水停止之后，立马三百六十度环绕抓拍场景特写。” 悲剧的最后，“反派”在主角兰彻一系列做的事情中，有些悔悟，俗套吗？非常俗套，但这就是这场教育对话中唯一的那抹闪光点，也是灰暗之中升起的希望，它能抚慰一整场看下来之后观众受创的心灵。 为了市场，妥协一步，并不会影响什么。终归终底，这部电影能给观影群众带来一些教育上的思考，也就足够了。 在莱曼喊了开始之后，博曼-伊拉尼和阿米尔-汗开始最后的对话。 “为什么宇航员在太空中不用铅笔，我现在告诉你这个问题。” “因为铅笔如果折断的话，就会在零重力下跑到眼睛、鼻子或者仪器里面。” 博曼-伊拉尼激动的说到：“你总是这样，兰彻，你不会总是对的，而别人都是错的。” 说罢，他把那支象征着荣誉的太空笔挂在了兰彻的衣领之上，独自落寞离去 “过！” 在这条镜头也结束之后，莱曼拿着扬声器大声的喊道：“我宣布，《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所有拍摄，全部完成。”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整整58天的高强度拍摄，这部电影终于迈过征途路上的三分之一。 掌声响了起来，杂乱而又炽烈，受到考验和煎熬的不止是莱曼这位导演，还有剧组一起奋斗的其他人。 欢呼声中，托马斯把举着的二号摄像机轻轻放下；乔治还在回放着刚才拍摄的镜头画面；瑞恩这位剧务则在一旁和工作人员相互调笑着；演员们向着化妆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随意的脱戏服，刚刚淋了人造雨，湿漉漉的可不好受；灯光师和他的小组在关灯、拆灯、拆打光板，聚光板，时不时还笑着聊上几句 莱曼看着片场这乱中有序的场景，心中感慨：自己的第二部作品，就这么杀青了。 现在是12月23号，从10月初算起，这部电影从拉投资到筹备再到完成拍摄，一共花了2个多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又收获了很多宝贵的经验，来自各方各面的，都有一些。 比如说镜头的选择与把握；比如说演员的情绪和拍摄计划的调整配合；还有预算资金方面的，乔治总是能叨叨的说着这些，让他对剧组如何省花销有了新的心得。 论怎样当好一个导演，他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有行业资历了。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莱曼又拿起扬声器大声的喊着，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他才接着说道：“把片场收拾好，然后我们在孟买大酒店集合，剧组所有人都有份，可最多带一位朋友或者家属。” 活埋剧组杀青的时候，莱曼什么都没举办，连工资方面都没说封个红包之类的，看起来非常寒掺，不就是因为剧组资金太过紧张吗，但现在可就不同于往日了，不能那般没气氛。 三傻剧组有欧罗巴影业这个金主爸爸投资，拍摄资金600万，账面上也还剩下70来万欧元，至于后期工作，人家也有专门的后期工作室提供，完全不用担心。 那么呢，搞一顿杀青宴就非常有必要了，不仅可以促进剧组众人的感情，方便以后的合作，还可以减减压力，排解愁闷。 毕竟，一大堆人跟着他跑到印度这个生活条件不算很好的国度共同工作了二个月，每天吃的都是糊糊，水土景象乃至文化都跟他们原来那个圈子完全不同，就算再有脾气的人，也难免会在心里生出一些牢骚。 听到庆功宴设在孟买大酒店，并且还能带家属或者朋友蹭吃蹭喝，片场顿时又有活力起来，手底下的动作也更加麻利了，恨不得立马收拾完毕杀向酒店，更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家属了，当然这一批大部分是印度本地协助拍摄的剧组人员。法国带过来的拍摄团队在此处可没有什么牵挂，最多也就是一些女性**，也是莱曼听乔治说过的，剧组某些人憋坏了，找了当地的一些那个职业。 本着为人考虑的原则，莱曼干脆允许带朋友或者家属去吃。 孟买大酒店，莱曼直接包下了两个中型的宴会厅，搞起了自助餐。 菜系主要就是印度的本地特色菜和法国菜，以及自助里面必不可少的海鲜类食物。 莱曼一干核心人物，取完餐后，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吹牛起来，现场十分热闹。 “导演，来，喝一个，希望电影票房大卖。” “莱曼，我也陪你喝一个，希望你以后的导演路，越走越顺畅。” “大家一起来。” “” 对于那些印度本地的工作人员来说，这不过是一份历时不长的工作，喝完散伙酒，吃完杀青宴，就再无和莱曼有一丝瓜葛，也没人会沉浸在什么“不舍”的情绪当中，所以他们也就一起跟莱曼喝了一杯，就不再围绕了。 领完工钱，就是劳燕分飞，他们看的很开。 倒是法国的那些剧组成员，还更热情一些，几乎都要跟莱曼单独喝上那么一杯。他们会更明白，结交好一个导演，还是欧罗巴影业投资的，会对他们有利。“导演喝” 所以不多时，莱曼就华丽丽的醉倒了。 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本就是底层讨生活的大汉，喝起酒来那叫一个豪爽。本来莱曼的酒量也是经受过考验的，毕竟前世酒局什么的，那也都是常事，也算是锻炼了一副好酒量出来，但就顶不住这样一个个的来找他喝酒，不喝吧，还不好意思，总不能厚此薄彼，只跟瑞恩、托马斯、乔治以及迪让-库玛尔等人喝吧，那不是带着有色眼镜，把人分个三六九等了吗。 这样来者不拒的后果就是，他第一个倒在了激烈的战场上。 直到天色暗了，杀青宴在众人心满意足的喝好吃好之后圆满的结束。莱曼才终于有机会回酒店。他脸色通红的坐在出租车上，跟着瑞恩、托马斯回程。 一直被俩人搀扶着到了身处柔软的大床上，他才有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艰难的爬起身，喝了一口水，才总算是压抑住了胃里的奔腾。 他还从没有这样的放纵过自己，可想而知，今晚，或是睡不太踏实了。 能到现在都还没吐，只是一直有那种感觉，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忍受的。 看着窗外的夜景，月亮高悬在天边，却不见什么星星。 繁华的灯光映照着这座城市下的一切，大街上的车流也还未停息。 结束了，《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拍摄工作至此也就彻底的完成了。 只不过和大部分工作已经结束，能休息一下的剧组工作人员不同，电影的后期工作马上就会找上莱曼。 他还有得忙呢。 胃里的翻腾还在继续，醉意与清醒不断纠缠着的大脑也不好受。 终于，到了喝水也顶不住的时候，莱曼跑到卫生间呕吐了出来。 吐了，也就好很多了。 洗把脸，刺激一下大脑，他就又躺回到床上。 做完了拍摄工作，回到法国就又会迎来新的工作伙伴后期团队。 等到再把后期也做完，他的第二部电影，就会上映了。 多好啊，这样的生活，他很满足。 能不断的拍摄自己想要拍摄的电影，赋予自己的思考与理念，这对导演来说，是一件不断能收获成就感的事。 希望自己以后会更好吧，加油，莱曼! 第43章 排期排挡 “吕克-贝松先生。” 一行人返回法国之后，莱曼再度来到欧罗巴影业大楼，面见了吕克-贝松。 “莱曼，请先坐吧。”吕克-贝松亲切的打着招呼，又让助理泡了两杯咖啡进来。 “这次的印度之行怎么样？电影杀青的感觉还不错吧。”吕克-贝松问道。 “顺利的拍完才只是开始呢，接下来还有繁琐的后期剪辑呢。”莱曼笑笑，说道。 互相闲聊了一会儿，莱曼开始说正事。 “吕克-贝松先生，现在电影马上就要进入后期制作当中了，是不是该适当地进行宣传工作呢。” 上部电影仓促的宣传，就已经暴露出很多弊端了，这部电影，自然需要好好把握。 “嗯是可以进行小规模的宣传，提前预热一下。”吕克-贝松先是肯定了莱曼的提议，才接着问道：“这部电影的后期制作你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得要1个多月吧，具体时间还得要看制作效率。”莱曼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略显模糊的时间。 “一个多月的话，我们就初步选定明年二月份的档期进行上映，当然，具体的规划我们还会详细的再讨论一次。”吕克-贝松沉吟片刻说道。 “嗯，这方面的工作就拜托你们了，我马上就会去后期制作，必要的话，我会先剪出一部分电影素材，来进行预告片形式的宣传，以此配合你们。” 提前预热吗，欧罗巴影业只需要让观众能在心里留下这部电影的影子，知道什么时候能在电影院看到。那么预告片这种宣传方法就很有效了，时不时的露上一面，就能很好的提醒观众。 跟吕克-贝松简单的说了一下宣传的事，莱曼就离开了欧罗巴影业大楼，着手准备影片的后期剪辑。 在他离开之后，他不知道的是，还有一场关于他的对话正在上演。 “乔治，说说吧。”吕克-贝松开口道：“莱曼的表现怎么样？” 《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拍摄工作，吕克-贝松全然没有渠道去了解，现在剧组回来了，也正好听一下汇报。 这既是投资电影项目，也可以是投资个人，就看接下来乔治的说法了。 “他很成熟，经验也很丰富，刚开机的一周里，整个剧组的拍摄完全处于以他为主的工作状态，我们欧罗巴影业经常合作的那些部门人员，也都很信服他，虽说还是会有一些片场矛盾产生，但他都处理的很好。” 乔治说着自己这俩个月来的感受，“他很明显有管理过这种大型剧组的经验，是一个很合格的导演，而且他对工作的专注度让人惊讶，我们能提前完成拍摄预期，也是因为拍摄的状态一直很好，很少发生什么阻碍拍摄进度的问题，就算有，也能马上解决。” “最重要的是，莱曼非常清楚他想要的或者是他应该要求剧组做到什么，他对电影所呈现出来的镜头效果，很有话语权，也非常的自信，这对于一个年轻导演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品质，他对电影的那种嗅觉，让人叹服。” 吕克-贝松静静的听完乔治对莱曼的评价，内心微微有些震动，他对这位老熟人还是很相信的，不然也不会派遣他充当制片人，去印度陪同拍摄，也就相当于把欧罗巴影业的立场交给了他。但他现在的这番话里的意思也就明显不过了，他很看好莱曼的导演身份，认为他会有所成就。 “你真的很好看他吗？” “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他的导演能力，只讲我看到的，就会觉得这部电影不会差。”说到这里，乔治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看吧，《三傻大闹宝莱坞》虽然还没有看过最后的成片，但我相信，这部作品绝不会比他的第一部作品差，只会更优秀。” 是吗，光一部《活埋》就让欧罗巴影业在它身上赚取了上千万欧元的利润，《三傻大闹宝莱坞》会更好吗？ 吕克-贝松想了想，也是颇为期待起来。 到了第二天，莱曼直接杀向欧罗巴影业创建的后期制作室，整个的后期团队也开始全程跟进。 瑞恩和托马斯也不想错过这样的二次创作，也跟着进入了剪辑室。 又过了一周，先行剪辑的电影素材变成了一部5分多钟的预告片，被欧罗巴影业的宣传部门采用。 荧幕上，先是两分多钟的校园生活，随着镜头的不断转切，大致的将故事所探讨的印度教育问题呈现了出来，再就是最经典的兰彻与院长的对话了，好几段精彩的对话，拉升了整个预告片的疑点，让观众的好奇心进一步的激发出来。 与此同时，一些媒体小报也开始提前预热，印度那边，爱神国际影业跟欧罗巴影业沟通过之后，也开始配合宣传行动。 “今孟买晚报记者采访了演员阿米尔-汗，面对记者，阿米尔-汗非常自信的表示，他的新片《三傻大闹宝莱坞》绝对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观影体验。” 还有更多的对演员的采访，在印度地区流传开来。毕竟电影的演员团队大多是印度人，爱神国际影业也自然知道宣传重点放在什么地方会让观众更感兴趣，而在法国这边，宣传重点就又不一样了，他们的目标任人物放在了导演莱曼的身上。 其实说起来，一部电影的宣传工作放在演员身上绝对是事半功倍的，但奈何法国媒体总不能宣传阿米尔-汗有多厉害，或者演员们有多敬业吧，不说欧洲文化圈接不接受印度的演员明星，就是单这样看，就觉得会很奇怪。 什么巴黎人报报道，演员阿米尔-汗说巴拉巴拉的，一看就很违和。所以他们是这样报道的： “《活埋》导演携新作《三傻大闹宝莱坞》强势归来，或要问鼎明年的票房排行榜冠军宝座。”——《圣费罗日报》 “新人导演莱曼扬言《三傻大闹宝莱坞》将成为印度电影的标杆，为他们树立欧洲电影圈的行业标准。”——《巴黎时报》 “打破记录？亿元俱乐部或再添一人，年仅26岁导演莱曼恐成法国电影行业年轻一代最优秀者。”——《新观察家》 “戛纳晚报带你深度解析导演莱曼的崛起之路。”——《巴黎竞赛画报》 “期待导演莱曼的新片，他的《活埋》依旧还在眼前历历在目。”——《观点》 “据悉，《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所有剧组成员共赴印度孟买，坚持实地拍摄，只为呈现更真实的印度风貌。”——《世界报》 无声息间，欧罗巴影业和爱神国际影业开始发力，推广的费用一撒下去，顿时就有成效。当然，这都是一些小报的版面报道，还都是地区性的媒体，尤其是巴黎，身为欧罗巴影业的所在地，显得更为上心，胡说八道的能力也更强。 明明莱曼就一头扑在了后期的影片制作上面，从没接受过任何的报纸采访，但无良的媒体小报们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位绝佳的热度来源。说的都像是真的一样。 他们虽然还没有后世知名新闻网站的那种震惊体来的流畅，但是内容的深度却是毫无半点差别。 总之就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怎么惹人眼球怎么来。 反正记者们是从来都不缺乏想象力的，一闭眼，就能脑补上万条炒作热度的新闻标题，什么离谱的东西都敢下笔写。 不过这种瞎鸡儿写，都也真能吸引到一些观众的目光。 至少一些看过《活埋》电影的群众就被勾起了好奇心。提前预热，能让看到的观众在脑海留下一点影片的印象就是值得的。 电影的后期制作还在继续，粗剪完毕后，影片时长被控制在了130分钟。 这无疑还是过长了，就算删除了一些暧昧的支线以及开头几段的搞笑内容，还是显得不够理想。 他的目标是觉得这部电影能控制在两个小时之内最好。 最好经过反复的思考，琢磨，成片时长被定格在115分钟。 也实在是剪不下去了，这15分钟都让他熬死了大量的脑细胞。 又要控制影片的节奏，又要做到情节流畅，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剪辑完成之后就是配乐了，这方面莱曼不是专业人士，把自己的要求诉说完后，欧罗巴影业调集的制作团队自会把让人满意的效果呈现出来。 然后和音效剪辑师以及莱曼交流沟通好，达成一致也就差不多了。 再就是整个的旁白录入，也花了两三天时间。 到了1月10号，所有后期制作完毕，成片再次经过磁转胶，刻录到胶片上面，还多做了几个备份。 带着胶片再次面见欧罗巴影业的话事人吕克-贝松导演，准备开始内部放映外加约谈档期。 去年的那部《活埋》是没有这个步骤的，所以一开始的上映也是非常的凄惨，毕竟是从电影节买来的吗，是捡来的孩子，自然不心疼。现在吗，全额投资，又显的不一样了 第44章 残酷一面 欧罗巴影业大楼的一间会议室，各部门高层联袂而至。 “吕克-贝松先生。” “乔治！舒伯特，各位好” 市场部主管、宣传部主管、发行部主管外加两位公司创始人和一些董事会股东代表，都安稳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开始吧。”坐在上首位的吕克-贝松看见人到齐了，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安排了电影的试映。 莱曼将胶片交给放映员，四周的窗帘也被拉上。 幽暗静穆的氛围下，大家都在等待着电影的开始。 随着银幕上画面的出现，背景音乐响起，在一个旁白的引导下，镜头画面出现在一所学校——帝国工业大学，全印度最好的工科大学。 新生入校的第一晚，学长来告诉他们规矩，说是要拿印章在屁股上盖个印记。 新生们很乖，并没有什么异议，都低着头脱下了裤子。 镜头一转，阿米尔-汗出现了，他可能迟到了，但见此情景，不知所措的他赶紧跑到了一间宿舍，并把大门反锁住。 学长觉得他冒犯了学院长久以来的传统，想要示威。 结果 电影放映结束了，随着窗帘被拉起，光亮之中，莱曼看了眼在场众人的反应。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反应。 他们都是欧罗巴影业资深的高管群体了，看过的电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且什么类型都会有所涉猎。 可今天，还是让他们看到了心里。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等他们把剧情和感受再在脑海里过一遍，现场静默的气氛才开始松动。 “还不错。” “挺精彩的。” “这就是教育的残酷啊” 一旁的吕克-贝松从电影中段开始就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下来，对他来说，这部电影确实让他揪起了心。 “莱曼，你拍的很不错。” 随着吕克-贝松的开口，其他人再次声援道： “题材很大，但拍得很细致。” “前后欢笑与悲剧的衬托，显得很有张力。” “最后的那个镜头也很好，在残酷之中，又给了一丝光亮，寓意很不错。” 莱曼这直叙之中夹杂倒叙的拍摄手法运用的很巧妙，从校园生活，让法罕的视角带入，再到第一位学长自杀时，用遥控飞机的视角去看整个的全局，外加两个立场分明，代表新旧教育思想的碰撞，也让剧情进一步拉升了观影效果。 甚至每一处镜头的转变乃至配乐的存在都会间接的引导观众心理情绪的变化。 他想要笑，就是笑，想要悲，就是悲。他是这个梦的铸造者，也是这方电影世界的主宰，他做到了。 能当上一家制片发行公司的高层，在场的众人自然是有一定的专业水准的，也能粗略的分辨出一部电影是否能获得票房市场的认同。 有的时候，观众会觉得一部电影好看，但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哪好看。 这所谓的“好看”能由很多方面构成，剧情节奏、故事诉说、镜头画面、乃至灯光、表演甚至演员的台词、服饰都能起到相当的作用。 交流了一些看法之后，也就到了正事环节——档期问题。 “按照我们刚开始暂定的上映时间是今年的二月份，而电影的后期制作还算快，我们可以加大一些步伐，就定于2月2号，全面上映，怎么样？这份报表你们可以看看，是初步与院线沟通下来的数字，分布图也在上面，还标记了院线大致的排片时间，当然，具体的放映工作，还是能再谈谈。” 发行部主管站起来，开口说道。 这是他们的工作，也是电影在后期制作的时候，就开始提前安排了。 莱曼也拿到了一份资料，他看着初步沟通下来的院线，一边看，一边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些影院的地理位置都不怎么好，而且排片时间多为上午和晚上。” 他细致的看完报表之后，就发现，这些影院的分布大半都在小镇上，要么就是大城市靠近郊区的地点，只有一小半地理位置很好的还都在巴黎附近，其余的竟是一家都没有。且上映时间也很有问题，上午和晚上可都不怎么是黄金分段啊，晚上到也还好，可就只有两场的排片，比起上午至中午的3场排片差的远了。 听到莱曼的问题，发行部主管笑了一下，拿起了手中初步谈判好的报表。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身材有些发福，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和善。 此刻他开口解释道：“这些院线都是传统的艺术院线，地理位置虽然不好，但观影群众却是和影片受众大致相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宣传资源不会造成大部分的浪费，可以专效的进行实地广告投放。” “而且，《三傻大闹宝莱坞》是非英语片，那些主流的院线市场也不会给予我们更好的排片或者影院进行放映。” “我们都知道，非英语片的市场在整个的欧洲都不太会受重视，像那位台湾导演出产的《欧虎藏龙》在没有提名奥斯卡之前，也没有院线愿意花大力气的进行投资。” “扒开所有获得巨大成功的非英语片，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市场认可度之所以会有这么高，且能在每年几百部作品里面筛选出来，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影片的质量。” “各种国际性大奖的加成更是尤为突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宣传平台，把电影的效果展开到了最大，也让更多关注此类型的潜在观影用户吸引了进来。”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戛纳金棕榈、威尼斯金狮它们的作用不可谓不大。” 发行部主管回忆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继续说道：“所以，我的计划是，我们这部电影要配合着冲奖路线，慢慢上映扩大口碑，以质变来引起量变，让那些院线自发的投入资源进行上映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初步计划试映300家影院，看情况在进行调节，也能降低我们对于控制影片口碑方面的难度。” 莱曼没想到在欧罗巴影业的眼里，自己的这部作品需要的是这些，而不是单纯的推入影院进行上映。 “我觉得可行。”吕克-贝松发话了，显然他也觉得让这部电影去走冲奖路线会更好，他看向莱曼，问道：“你怎么看，有什么提议可以说出来？” “很不错的想法，我没有异议。”他如此说道。 既然欧罗巴影业有完整的推送计划，莱曼本身也就没什么问题了。院线拥有者们本就注重利益，哪怕是法国这样对待小众题材电影有扶持意味的市场，所得到的资源真的会有大片那样的程度吗？当然不可能，一部电影在没有真正上映之前，都是个未知数，他们就会以影片的卡司阵容或者投资规模来初步决定放映市场规划，这两点也是院线方最为重要的判断依据。 可遗憾的是，无论哪一点，《三傻大闹宝莱坞》都没有达到，更何况还是非英语类型电影就更是会如此了。就像发行部主管说的那样，成功的太少，也没人会冒险。与此说来，他提议的冲奖方法，也确实是最有效的。 其实，还算不错了，莱曼心想。 他可是还清楚的记得，《活埋》刚上映时的凄惨状况，不到几十家的影院，地理位置更不好，现在呢，初步上映就有300家，还有专门的运营打算，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正当吕克-贝松以为莱曼已经决定好了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能同步进行吗？” 会议室的众人目光聚集到他身上，莱曼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说了起来，“试映保持口碑，才能在奖项方面更有争夺力，是没错，如果情况好的话，入围戛纳的主竞赛单元，我也觉得不会是一件难事，但，这之中需要运营的时间太长了，或许得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运作完成。” “2月份试映，5月份戛纳才开奖，等到口碑做起来，或许就是7月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我先说个假设，如果电影按照这种方式进行上映，能吸引到观众，口碑也确实不错，但就凭这样排片情况，我觉得能维持百分之20的上座率都是惊人的了，时间一长，潜在用户满足了自身的需求，就又可能压缩上映数和排片吧，死等着能不能获得大奖，集活一波人气用作宣传，可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呢。” “我是说，直接进行全球同步上映，将影片口碑全部交给市场检验，而不是靠压缩上映空间来维持，再要是上座率高，院线方面肯定就会做出加映，再配合着冲奖，怎么样？” 听完莱曼的话，发行部主管苦笑起来，“你的意思我们也明白，但这得建立在影片确实有这么强的吸引力才行，光靠口碑，观众选择多的情况下，也不一定会选择观看我们的电影，反而会因为缺乏奖项的评估，提前草草的下档。” 莱曼笑了笑，没有反驳，主管说的本就有道理，这是两个不同的运作方向罢了。 而且他说的这一情况，主要也是说给吕克-贝松听的，真正的决定权一直在他手上。 其他人也明白，于是，大家的目光集中起来，等待着这位公司的大boss说出看法。 吕克-贝松思考着，片刻都没有做出回答。 他也在心里犹豫两种运作思路的可行性，毕竟这家公司他是占了股份的，影片的投资如果失败，肯定也会对他有影响，虽然后果可能不会那么的可怕，但终究需要他谨慎。 一边是稳扎稳打等待奖项认可反哺市场，一边是冒险突进等待观众认可影响市场并无完全依靠奖项的加成。 他的视线从会议室的众人面前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莱曼身上。 “按莱曼的说法做。” 第45章 日舞影展（求推荐收藏） 随着莱曼的发行思路被采纳，运作计划也相对应的做出了改变，将资源集中起来，直接和具体的地区院线商谈，集中在这些影院所在的地方做平面推广，而且海外地区的上映工作也开始逐步沟通。 欧罗巴影业倒也干脆，既然自身的实力还不够强，拉上同盟也是可行的。 于是，也不知道双方是怎么样商谈的，爱神国际影业不止获得了印度地区的发行权，还拥有了中东乃至非洲大陆的发行权。 一切按照设想的那样走之后，就只等影片上映后的风采了。与此同时，美国这个最大的票仓，自然也不能放过，经过协商，欧罗巴影业决定让乔治负责那边具体的业务，且可以同步实施冲奖路线的选择。 因为圣丹斯电影节就要开始了。 创建于1984年的圣丹斯电影节，由一代巨星罗伯特-雷德福联合好友一起创办，名字来源于他扬名立万，最受瞩目的电影角色——《虎豹小霸王》里的圣丹斯。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圣丹斯电影节已经成长为全世界都首屈一指的独立制片电影节，许多新锐导演都将其视为最好的展映平台，而好莱坞发行公司也十分乐意来此寻求作品发行。 于是乎，每一年的一月中旬，都会有无数新人和独立电影爱好者蜂拥到位于犹他州大盐湖山谷的帕克城，怀抱着各种理想，在这里进行试炼。 或许全世界范围之内的电影节数不胜数，但圣丹斯也毫无疑问的留有名头，也是独属于美国的顶尖舞台之一。 这就使得每一年报名参加圣丹斯的独立电影越来越多，往往几百部电影里面只有不到三十部作品能够跻身到参展名单之内——许多时候竞争的残酷只会更激烈。 而三天前，吕克-贝松就通知了莱曼，这一消息——他们想让《三傻大闹宝莱坞》参加圣丹斯电影节，以此增加曝光度和免费的宣传效果。 能不能拿奖他们也不是太在乎了，反正，到时候全球上映时才能看到成效。 而他们此行还有个目的，由乔治带领的欧罗巴影业谈判小队还要负责提前跟各大好莱坞发行商接触，沟通在美国市场的上映工作。 虽然说他们实行了莱曼的运作思路，但具体的计划，还是欧罗巴影业一直在推动。 自那天沟通完毕之后，莱曼就回到了戛纳的家里休息，如今听到要去美国展映，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你是不是又忘记了吃午餐，伙计，你这样可不行啊，否则哪有力气去干活。”一个充满调侃的声音，将莱曼的思绪从神游中呼唤了回来。 即使不回头看，莱曼也可以从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中判断来人是谁，“可是我一点都不饿，晚上再说吧。” 瑞恩果然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着便装，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让他看起来挺悠闲的。 栗色短发也没有刻意打理，随意的在空中招展着，翘起了一缕缕呆毛，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怎么，有心事啊，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你手上拿着什么呢？”莱曼随意的问道。 “吃的。午餐，怎么样，等会托马斯也会过来，我叫他了，这些就是我们三个的午餐了。”瑞恩说着，把莱曼面前桌子上的杂物整理干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份份打包好的食物。 “今晚你有什么活动吗？”瑞恩问道。 “没有，不过后面几天就有的忙了。” 瑞恩露出疑惑的神情，走进厨房，拿出餐具，摆好后，问道：“忙什么啊？” “日舞影展的事，欧罗巴影业需要我们去美国参加这个展会，提前为好莱坞的上映工作预热一下。” 瑞恩听到不由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莱曼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关心这些。” 瑞恩又走进了厨房里，熟练的在橱柜中翻找起来，“去那边玩玩也是好的吗？我还没去过日舞影展呢？哦，对了，这次我们有展映资格吗？” “有，欧罗巴影业还是有些实力的，替我们的这部电影申请到了参展名额。”莱曼想了想，再度开口说道：“由罗伯特-雷德福确定的名额。” 圣丹斯电影节挑选参赛和参展电影都是有讲究的，展会本身固定的评审团队会先把所有参赛作品都看一遍，然后从中挑选值得入围的作品，以此来保证电影节作品的质量和题材的多样性。而且每一年在开幕之后，都会更换专业评审人员重新规划审核团队，来负责最终的得奖电影。 所以，电影节自己的审核团队肩负着拉升整体电影节平均水准的重任，而更专业的评委会则肩负着提升圣丹斯电影节艺术水准和审美高度的重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报名时间往往会需要提前一二个月甚至半年，给电影节的审核团队留出足够的时间进行初步的审阅，最终交出展映名单。所以，虽然按规矩来说，莱曼的作品绝无可能通过官方的报名方式通过。 但那只是一般的流程，就像刚开始没有跟脚的莱曼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一般，一切要按着规矩走，所以那一次他就没有获得展映资格。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再没有参展这种独立电影节的必要，但欧罗巴影业却轻松的搞定了最终的影片展映环节。还是通过罗伯特-雷德福这位创始人之一的关系进入的。 这位早期最受瞩目的性感男人，终究也学会了向资本力量妥协。 他已不再年轻，而且这个时代总归是要向前进步的，他没法去抵挡。 或许这位演员在其出道的早期就被誉为美国最具性感魅力的代表，包括现在逐步崛起的布拉德-皮特乃至后世“雷神”的饰演者克里斯-海姆斯沃斯，都是在重复罗伯特-雷德福的老路。布拉德更是在职业生涯的前期一直被认为是“罗伯特接班人”的称号。 但，纵横了好莱坞二十多年，颜值不再，又历经无数风雨之后，这位往日的“美国金童”却变得落魄起来。他的事业也从演员方面过渡到了圣丹斯电影节的运作上。但每一年高达千万美元的展会运作，却不是他能一直承受的起的。 所以近几年，他也一直在向全世界都具有实力的国际发行商们靠拢，再不是一开始那个最具脾气和特色的日舞影展了。 这就是现实，圣丹斯电影节终究是要靠如同欧罗巴影业在内的发行商帮忙运作其电影节的作品的。 不然每年的周转费用，没有固定的收入，只靠他这一位影星的收入负责维持，显然是远远不能安稳的。 当然，后来的这些也就算是一种行业的潜规则了。 在圣丹斯电影节成交的作品，要划归百分之5的成交金额用作手续费，也就显得很合情合理了。 全世界也不止它一家这么干，像戛纳卖红毯位、柏林卖总会场座位席，都只是维持收支平衡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瑞恩找到盛放咖啡豆的袋子，又拿出三个杯子，倒出了三杯新鲜的咖啡，然后回到桌边，把其中的一杯放到莱曼面前，“那你的意思呢？你不去参展吗？” “怎么可能，欧罗巴影业都争取到了展映资格，况且这也是我的作品，宣传方面我也有义务参加。” 莱曼喝着咖啡，轻声说道。 瑞恩也坐下了，品尝了一口自己冲泡的咖啡，开口问道：“那电影其他发行方面的工作呢？都弄清楚了吗？” “欧罗巴影业在联系呢，据我所知，海外的几个重要票仓，如德国、英国、韩国、rb都有派人去安排，最多也就是二月十八号，就会开始全球的同步上映工作。” 就在俩人闲聊的时候，托马斯也终于到了。 “你怎么现在才到，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开始出门了吗？”瑞恩开了门，把托马斯迎到客厅位置坐好。 “呼，路上有俩辆车发生碰撞了，害的整个路口都被堵住了，我也没办法，耽误了一点时间。”托马斯说着，喝了一口咖啡。 看到人来了，莱曼开始动手把包装盒打开。 其中一项食物是看起来颇为精致的千层塔蛋糕，他拿过一个，咬在嘴里，滋味甚是不错。 “托马斯，过几天你有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托马斯对于瑞恩的问题很是好奇。 “后面几天我和莱曼要去美国一趟，去参加圣丹斯电影节，你要去吗？” “去，我去。”托马斯坚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三个一起行动，肯定会有好收获的。” 莱曼吃着蛋糕，喝着咖啡，一点都没想要理会瑞恩的意思。 托马斯来后，俩人就很欢快的聊上了。 什么圣丹斯电影节有多牛，出过多少厉害的电影作品，有多少新人导演在那一步成名 看他们火热的样子，估计就在想《三傻》会不会有那样子的待遇。 莱曼在一旁听着，一脸的嫌弃。 德行 第46章 有人沉默 犹他州的帕克城以美丽的雪景和激情的滑雪赛场而闻名全美，但每到一月份的中旬，这座小城的主题却毫无意外的被电影占去。 无数的电影爱好者或者电影人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开始陆续从世界各地汇聚到这里。 有些人盼望着能在此地一鸣惊人，踏上电影行业的康庄大道； 有些人想要在这里播放自己的电影，寻求志同道合的好友； 有些人来到这里去获取利润，掌握大热电影的发行权； 简单点来说就是，每一个来参加圣丹斯电影节的都会有自己的需求，也都想在此处收获点什么。 在凌冽的寒风中，莱曼穿着一身厚厚的冬装，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浅灰色的针织围脖，行走在帕克城的街头。 目光随意扫望着，都可以看见与电影有关的内容。 街头匆匆而过的西装革履的电影买手；路边空地没获得展映资格已经开始露天放映的电影人；怀抱着笑容内心狂热的围观放映电影的爱好者。 没等他仔细瞧，就又一股寒风顺着莱曼的方向吹了过来，沿着围脖的缝隙爬进身体里，与温热的体表发生剧烈的碰撞。 身体受到刺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靠，真tm冷！” 一旁的瑞恩已经忍不住爆粗口了。 “你要逞强，就穿这么点，能不冷吗？也不看看天气。”乔治呵呵笑着，调侃着瑞恩。 他们一行有5人，除了托马斯走到了前头去围观电影，还有一个是欧罗巴影业的财务人员，也是陪着乔治一起过来的。 他的个子高高的，比瑞恩还要高，估计得有187cm了。身上也是一样的全副武装，甚至手上还带着黑色的厚实手套。他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嘿，凯恩，你要去看看吗？”乔治走着招手道。 他们要过去托马斯那边了。 被称作凯恩的高个男子一如既往的没有答话，只是脚步却沿着他们的方向靠拢。 托马斯围观的地方是一个小型广场，尽管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这里依旧聚集了不少人。 里面的中心地带大约有十多个团体在用着简易的放映设备播放自己的作品。 而托马斯就站在围观人数最多的地方。 “嗨！托马斯，电影好看吗？” 一行人走了过来，瑞恩率先招呼道。 接着莱曼也开口了，“看的这么入迷，是什么题材？” “呼，一部惊悚片，讲一个男人如何杀死自己邻居一家的。”托马斯回头说道：“拍的挺不错的，就是太血腥了，画面抖动的也很厉害，也算是一种独特的风格吧。” 莱曼向里望去，影片已经快到结尾了。 男人杀死最后一个房屋的女主人之后，在月光的笼罩下，镜头记录着男人的背影向外走去。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围观群众们毫不吝啬自己的鼓励与肯定。 莱曼也跟着鼓掌，虽然他并没有看前面的剧情，但就如托马斯讲的一样，导演的风格把握的很不错，镜头画面颇有一种杀人纪录片的质感颗粒。 然后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电影买手找了上去。 这种推销方式意外的不错，只要能吸引到大部分观众的围观，很能成事。 或许这也是各大电影节这么受到追捧的原因，它能给利益双方创造一个很有利的接触局面，促求合作的达成。 就像前些年露天电影中横空出世的《女巫布莱尔》，每一位电影人都渴求着成为下一部。 “乔治，你不去试试吗？这么一部电影，应该会有发行价值才对。” 莱曼知道乔治的任务之一就是来电影节寻求机会，于是开口说道。 “我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三傻大闹宝莱坞》这部作品上，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更何况这么多家找上门去谈合作了，多我一个也不多，捡漏的话注定是不可能，竞价的话又太繁琐，还不一定能收获多少呢？。” 望着已经被西装革履的人团团包围住的导演团体，似乎乔治的话很有道理。 莱曼也没多想，拍了拍托马斯，“走了，先去办正事。” 他们可是有邀请函的人，能入场展映，自然也不需要去露天放映。 而且这张入场劵还是要交一笔钱的，此行从旅馆出来就是为了办这事。 沿着广场走过，又在一个路口右拐，莱曼等人来到电影节组委会办公的地方，在门口咨询了一下，很快找到相对应的办公室，拿出邀请函和相应的一干材料后，办理了相关的展映资格。 “先生们，莱曼导演。”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充满公式化的说道：“根据日程表，你的影片将在19号晚上，也就是明天的7点左右在莫里斯剧院放映，你们需要缴纳入场费3000美元，打印资料费100美元，剧场放映管理费500美元，以及” 听着一系列的展映花销，莱曼一阵头大，却也没说什么。 这就是圣丹斯电影节的规则，他们要做的只是遵守。 反正，钱也不是莱曼出，而是欧罗巴影业负责承包，包括莱曼三人的差旅费也都是他们的负责范围之内。 一共支付了5000美元，乔治才办妥了所有的手续。 其中还包括了公关的活动宣传费，也就是圣丹斯电影节的报刊负责为他们的电影说一些好话。 哈哈，还没上映，就已经准备好了官方影评人来为其大唱赞歌。 莱曼只能说，不愧是商业至上。 从电影诞生以来就被誉为“第七大艺术”，却始终不是那么的纯粹。 离开组委会办公室后，莱曼一行人也没有要返回旅馆的意思。 现在帕克城最多的就是与他们类似的电影行业人，多多转转也是极有意思的。 天空被夜色慢慢笼罩，但这里的狂欢氛围却没有一点要减少的觉悟。 大家嬉笑着，高唱着，欣赏着，跳动着，放纵着心里最原始的情绪。 路过一家酒吧，玩够了的莱曼等人走了进去。 其实在圣丹斯电影节的举办地帕克城是禁酒的，因为这里是隶属于摩-门教的管辖范围。 而这个宗教既支持一夫多妻制，又否定抽烟、喝酒、赌博、xx等人类陋习。 但是总会有通融的地方，在这里，还是存在了几家酒吧，但是只允许在里面喝，不许在其他场所喝酒，不然就是违法。 夜晚，更是寒风刺骨，几人都迫切的想要一点酒精来暖身。 “一杯威士忌，谢谢。”来到吧台，瑞恩最先说话道。 他穿的衣服最少，看起来和其他人的臃肿不一样，还保持了一些风度，但这样子做的代价就是，他的整张脸都已经被冻红了，这还是莱曼好心把围脖给了他的缘故，不然只会是更惨。 “大杯啤酒。”托马斯也急匆匆的吼道。 “我也要一杯啤酒。” “一杯啤酒。” “一杯芙兰朵。” 5人里，大多选择了啤酒，包括莱曼，而凯恩则选择了一杯酒吧特色的调配酒。 接过一个手掌宽，一张人脸高度的啤酒杯，莱曼顺着酒吧转悠了起来。 此时来这的人挺多，三个被打通的大房间组成的酒吧内部，大家或站或坐着。 互相聊着天，吹着牛，喝酒的氛围着实不错。 “嗨，莱曼，来喝一个。”瑞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了一杯啤酒，还找了过来，他举着硕大的杯子朝着莱曼这边伸过来。 碰杯声响起，俩人痛饮了一番。 “这里真是不错。”瑞恩靠着墙壁的一角，与莱曼并排站着，自言自语道：“我喜欢这样的地方。” 没有理会瑞恩的感悟，莱曼不时的喝上一口啤酒，自顾自的打量着酒吧里的众人。 头发花白的；年轻有激情的；沉默孤独的；互相高呼的 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聚集在这里畅饮，中年、青年、老年，什么都不分，只有合不合得来，能不能喝酒。 一群酒鬼最乐意的就是遇见另一群酒鬼。 喝完酒，就已经是晚上8点了，5个人顺着酒吧出来的方向走着，又去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餐厅。他们从午餐过后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呢，肚子都被酒水灌满，也不像那么一回事。胃总归是需要食物的爱抚的。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被黑夜所主宰，坐到餐厅里，莱曼随意的点了一份烩面当做晚餐。 座位靠近窗户，边吃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也别是一番滋味。 帕克城灯火通明，远处的空地依然还闪烁着银幕电影所特有的光芒。 这里已经变成了放映电影的不夜之城。 诸多天马行空思维的碰撞，同行之间的交流，电影买手的匆忙，以及电影艺术的魅力，让帕克城成为了人间的天堂。 一种完全不同于威尼斯电影节的感觉，让莱曼也有所触动。 在圣丹斯，所有电影人都愿意敞开心胸真诚的交流，就像是一个同乐会一般。 吃完饭，填饱了一下肚皮，也就该回去旅馆了。 夜已经完全深了 第47章 竞争相存（求推荐收藏） 莫里斯剧院位于帕克城的南部，地理位置还算好。 下午五点才过，莱曼一行人就吃了晚饭来到了现场。 门口的宣传栏里，就张贴着展映的电影名单，《梦幻》、《我相信》、《三傻大闹宝莱坞》 目光从旁边的这些片名和封面扫过，记忆里没有任何的印象。 此时里面正在放映一部电影，下一部才轮到莱曼的。 于是，他们就站在影院门口，等了一段不小的时间。 直到6点多的时候，才陆续有观众走了出来。 “又浪费了我的时间” “晃动的镜头太闪眼睛了。” “我都看不懂。” 这些观众从莱曼旁边走过，从议论声中不难看出，他们对刚刚放映的影片很不满。 过了一会儿，莱曼等人开始入场，并跟放映人员沟通。 到了7点左右，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剧院内部又变得满满当当起来。 虽然《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整个主创人员都没有什么名气，但如此情况在圣丹斯电影节本就是常态，所以来到这里愿意看电影的人也不在乎那些。 所以，没什么宣传，也没什么作秀，场馆内部的门票依旧卖得很好。 观众们满怀期待的低声交流着，手里拿着官方发布的电影场刊，阅读着《三傻大闹宝莱坞》的一些信息，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如此场景对于莱曼来说也不算陌生，他经历过威尼斯开幕式的现场，也清楚的明白接下来的作品上映，才是最重要的时候。 拍摄制作的电影将要接受观众的审判，他也从一开始的从容，变得有些忐忑起来。 还是做不到忽视人们对电影的评价的。 有些矛盾的内心，着实让人无法平静下来。 莱曼原本还不是很在乎圣丹斯电影节的展映，可现场的气氛以及人们的讨论，使得整个的空气都开始缓缓升温起来，让人如芒在背。 “要开始了。”随着瑞恩的一句话。 场馆内的灯光开始熄灭，观影群众见状也不再讨论，放映厅变得安静起来。 莱曼小心的调整好坐姿，右手边瑞恩翘着个腿，满是惬意，托马斯也将背靠在座位上，腿半蜷缩着，乔治的坐姿很端正，身体笔直。 荧幕一闪。 逐渐出现光亮。 一片嫩绿的叶子上，挂着一个蛹。 蛹慢慢的裂开，一只通体蓝色的蝴蝶破蛹而出，舒展着对翅。 忽然一个光点出现，蝴蝶优雅的起飞朝着过去。 它的翅膀栩栩生辉，还划过一片蓝色的飞行轨迹，最终消失在光点之内。 旁边出现了公司名——“曼恩工作室”的英文字母。 看着这个15秒的开场动画，莱曼不自觉的握住了拳头。 这是他们工作室的标志，曼恩工作室也随着这部电影第一次登上了大舞台。 展厅内的观众并无多少触动，还在等着电影正片的开始。但一旁的瑞恩却知道这个动画的真正含义，在设计的时候，莱曼就有跟他说过：蛹化蝴蝶，是最美好的蜕变。 动画过后，大屏幕上开始出现一所大学校园的场景，画面里还有一段字幕介绍，主演：阿米尔-汗，沙尔曼-乔什，博曼-伊拉尼摄像：托马斯，导演：莱曼-拉特斯。 欢快的背景音乐也同步响起，在热情洋溢的旋律声中，匆忙排队报名缴费的新生，绿意盎然的校园美景，洁净大气的教室装修一个个明亮的镜头快速的切换，构建出了一副大学校园的生活。 此时，镜头定格在一位入校新生的身上，他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缓慢的走进了这所帝国工业大学。 “光线和色彩的运用还不错。”贝拉在心里稍稍评价道。她作为一名职业的影评人，常出没于各大电影节。这次受圣丹斯官方的邀请来观看这部电影，原本是为了应付一下差事，但现在倒也提起了几分兴趣。 虽然仅仅只是开场不到90秒的镜头呈现，但却丝毫看不出什么青涩的拍摄处理，快速衔接的场景在不动风声中，就准确的表达了整体故事发生的地点，这也很能窥见导演个人技巧的经验感。 而且这种影像风格最起码不像昨天看的那几部电影一样，一丁点往下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连事后提笔写评价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实在太烂，真不知道怎么写。 “一个决定就可以定夺一个人的一生，我很小的时候，哦，不对，是从一生下来，就被父亲说过‘我的儿子将来一定会是一名出色的工程师’，也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来到了这里。” 站在报名处的新生茫然的跟着队伍前进，旁白和镜头画面迅速转切到他小时候在医院出生的场景。 父亲对着一众亲戚朋友大声的说出对孩子将来生活的一种祝福，语气希翼。 孩子长大了，成为了眼前的新生。 交完学费，又去到宿舍占好床位，入校的第一天夜晚，学长来向大家科普这所学院的传统。 在这位新生的视角中，一群人脱下裤子，露出了各式各样的内裤，以及被动的接受一种所谓的学院“传统”。 刹那间，整个的影片氛围不再欢乐，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肃穆。落差如此之大的情节转换，却愣是没有什么违和感，也是让贝拉的注意力更加集中起来。 “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法罕。”旁白再度响起，接着说道：“这个校园故事得从一位迟到的新生说起，他叫兰彻，会是我的好朋友。” 镜头随着旁白的主人公法罕转移到了兰彻身上。 他姗姗来迟之后，就看到了眼前的这幅场景，求生欲使他快速的做了决定。 他没有听从学长的安排一起遵循传统，反而跑进了一间宿舍。 门外，是学长的继续叫嚣，兰彻没有慌神，取下房间内的灯泡，把里面的电线缠绕到一个金属勺子上面，沿着房门的缝隙伸了出去。 学长想要给这个不听话的新生一个下马威，他决定尿尿，还数数想要逼迫新生出来。 三声过后，学长成功的被电流电的躺在了地上蜷缩。 新生们都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包括法罕。 旁白响起，“从这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会跟我们不一样，兰彻，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镜头定格，法罕笑的很开怀。 新生入校之后，分配了宿舍，很巧的是，兰彻跟法罕会住在一起，还有另一个叫拉加的新生。 拉加的手上带满了福戒，还在宿舍的一角挂立了一尊梵天大神的铜像，每天都要虔诚的烧香跪拜。 从他的口中，法罕能知道，他来这所学校也是为了能在毕业之后，工作上能赚大钱。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三个性格迥异的新生，带着各自的期盼，开始了他们的大学生活。 兰彻聪明，喜欢动手实验机械理论；法罕很爱笑，平时喜欢摄影；拉加永远的拉着一张脸，眉头紧皱 贝拉觉得电影越来越有趣了，导演采用分镜形式来阐述三人之间的性格，再加上法罕的旁白一直在推进节奏，也让这部电影增加了一抹戏剧感，画面的构建和衔接也处处体现着深意。又开始欢快的氛围隐隐就让人的心里很是舒服。 他们三人一起上课，回到宿舍相约着去洗澡。 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无处不体现着轻松与惬意。 让人无比的怀念自己从前的那段美好的读书时光。 贝拉下意识的看向其他观影群众的表情，他们的嘴角微微扬起，显然也是沉浸在了这股美好之中。 “今天是新生入校，院长讲话的日子，我们一早的就起床跑到了操场集合。”法罕那平静的旁白出现，让观众的目光也跟着剧情来到了操场。 镜头一转，一个“叮铃铃”的声音中，院长这个旁白里的人物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神情肃穆，头发花白，带着一副眼镜，一只手操控着自行车行驶的方向。 “哦，对了，我们给院长起了个外号，叫做“病毒”。”旁白声中，院长站到了新生的最前方。 他手上提着什么东西，说起了“竞争论”。 画面一转，一个穿着破旧的年轻人，是之前那个推销洗澡用品的卖货小郎，也学着院长的动作发表演讲。 语气、神态乃至动作和说话的内容都相差无几。 真是讽刺。 说完“竞争论”之后，院长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他向在场的新生们展示，并说道：“这支笔能在太空中使用，所以它是很珍稀的，也是很久以前，我的老师把它交给了我，我希望有一天也会有一个最优秀的学生出现，我能把这支笔转交到他身上。” 听到院长这番话的新生们都很兴奋，就连一直不感冒的法罕，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渴望。 大家纷纷举手表示自己有信心获得这支笔，但兰彻却在大家放下手臂之后，举起了手。 这样的举动在一群人中显得格外突兀，果然，院长向其询问举手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48章 一个故事（求推荐收藏） “如果钢笔不能在太空中使用，那为什么宇航员们不试着使用铅笔，那样能省下一大笔研究的费用，还不用这么的大费周章。” 兰彻的话语让周围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院长感到很没有面子，但又不知道从何反驳，因为他从来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一会回答你。”他犹豫的说着，结束了演讲。 “他是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旁白声响起，镜头来到了一间教室。 老师在上面上着课，学生们都在认真听着，老师忽然提了一个课堂问题：“机器是什么？” 有几位学生举起了手想要回答，兰彻没有举手，不过他笑嘻嘻的样子让导师注意到了，他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呢？” 兰彻看见老师看向自己，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实的回答了，“教授，我儿时的梦想就是学工程，我很高兴实现了梦想。” “用不着这么高兴，告诉我机器是什么？”教授有点不耐烦。 “机器就是减少人劳动力的东西。” “你能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兰彻站起身，“任何使工作简化节约时间的工具都是机器。” 一旁的查图听到兰彻的回答，表情很是不屑，他觉得教授点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他早在兰彻使院长难堪的那个早晨，就有点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可兰彻的回答还在继续，“天热，按下一个按钮，就会产生气流，电风扇，就是机器计算器，也是机器通讯工具，机器。” 查图听在心里，越发的不满。 站在讲台上的教授也很懵逼。 兰彻似乎是举例不够有说服力，他又说道：“就像小小的裤子拉链，也是机器。” 他用手拉着身上穿的裤子上的拉链，不断的松合，这一举动，让查图跟教授都很气愤，而剩下的学生们则感觉有趣，笑了起来。 “哈哈哈。” 观影群众们也被兰彻的动作逗到了，忍不住开怀大笑。 银幕里，教授忍不住用手里的粉笔砸了过去，并说道：“那到底机器的定义是什么？” 兰彻一脸的无辜，“我刚刚已经回答你了，教授。” “你考试的时候会这样写吗？还是说考试的时候，拉着裤链上上下下，白痴，还有谁会这个问题？”教授模仿着的动作，再一次让教授里的学生和银幕前的观众爆笑起来。 查图此时忍不住再度举手，站了起来，说出了一套教科书定义一般的回答，让教授开口称赞。 “棒极了！非常好，请坐下。” 可兰彻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说的是一样的，表达的更简洁。” 教授挖苦道：“喜欢少说话，就去学艺术或者体育吧。” 兰彻对填鸭式教育的不认同第一次表露出来，就受到了教授的无情镇压。 “你比课本还要聪明吗？” “可是” 看见兰彻还想要纠缠这个问题，教授直接打断道：“出去。” 他用手一指，指向了门外。 “为什么？”兰彻还是疑惑。 “说简单点，出去。”教授学着兰彻简洁的语气，再度开口。 室友法罕和拉加都看向了兰彻，他们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同情，查图则是面带微笑，很是肯定教授的做法，其他的学生们只把这一场当做是闹剧，笑过了也就过去了，至于兰彻被赶出去，他们并不关心。 本想着已经结束，可兰彻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了。 教授满面无奈，“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落了东西。” “什么？” “一种包括分析、总结、组织、记录”长长的一大串专业术语说出来，教授和同学们都没能理解话里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教授问道。 “是书，教授。” 学生们又笑了起来。 “你不能简洁的说吗” “我刚刚试过，不过好像行不通。” 重复之前场景的嘲讽，喜剧效果十足，意外的有意思，贝拉想到。 同住一个宿舍的三人，很快就变得更加熟络。 在兰彻的提议下，法罕连同他，还帮助拉加尝试了去到学校的一个天台。 当拉加取下眼上的黑巾，看清楚情形时，忍不住就要逃离。 他有恐高症，可他现在的双脚就盘旋在半空中。 兰彻和法罕一左一右的拉住拉加，并告诉他这没什么好怕的，不会掉下去，非常的安全。 拉加犹豫的坐在天台的边缘，忍住自己害怕的内心，和兰彻，法罕并排靠在一起。 他们喝酒、他们大声的呼喊、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有时候，男人间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经过了一系列的相处之后，三人间的友谊关系越发的牢靠。 随后，就到了学校组织的第一次考试。 成绩下来的那天，三人相伴着去到了公布栏。 大红的布告上面，清晰的写着兰彻为此次考试，全年级的第一名。 法罕，拉加高兴之余，搜索着自己的名字。 第一行没有，第二行也没有 二人开始焦虑，最终在末尾的地方，发现了二人的名次。 拉加倒数第二，法罕倒数第一。 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兰彻还在安慰着好友。 但在这个夜里，成绩不好的俩人彻夜未眠。 为什么同样是学习，兰彻还总是顶撞教授，并被赶出去，可他的成绩却是第一，他们辛辛苦苦，虽然也有些时候会陪着兰彻玩耍，却排在了最后。 无情的现实和就发生在眼前的比较，让俩人的心里开始失衡。 拉加从第二天开始就隔离了兰彻，并越发的虔诚跪拜梵天大神，希望得到他的庇佑。 法罕虽然没拉加做的那么彻底，但也在心里开始注意与兰彻之间的距离。 疏离是杀死友谊的第一步。 兰彻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去挽回，他的好意与热情，统统得不到回应。 这间小小的宿舍，成功的被分成了三个空间。 在拍班级照的这一天，院长的旁边坐着他最不想见到的学生——兰彻。 因为位置是按照成绩来排的，院长身边第一排的宝座，也是所谓的荣誉，恰好就属于成绩最好的兰彻。 一边的查图在座位上显得坐立不安，成绩出来后，他不是第一名，还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以往他习惯了自己考试永远第一的现象，终于不是他了，让他的心里莫名的恐慌。 而且好死不死，还是兰彻的成绩最优异，这让一贯觉得兰彻是个小丑的查图越发的不舒服。 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兰彻。 毕业照拍好了，站在末尾的法罕和拉加神情落寞，自顾自的离开了现场，返回了宿舍，开始新一轮的学习。 兰彻也返回后，想要叫起俩位室友一起去天台喝酒、吹风。 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再度试着安慰，却没什么效果。 贝拉看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她现在所惊讶的已经不只是导演手法的老道了，各种场景的切换处理起来丝毫不差，光线与色彩十足的镜头画面跟剧情片式的叙事完美的结合起来，详略得当，风格明亮，故事性强，最重要的是影片的整体节奏控制的很好，就算是一晃而过的补充镜头，也不失闪光点；她更加惊讶的是导演的立意深度和清晰的表现思路，叙事过程中，各种细节的说明，也将角色和故事进一步的润色。 记忆最深刻的一幕就是，法罕以往拍摄的照片都是以动物为主，记录它们的各种动作，而在成绩出来后，关系略微冷淡之时，却喜欢拍摄建筑，以静态描写为主。 还有拉加，他刚开始的时候脸上总是愁苦，但在天台的那一日之后，逐渐的活泼起来，也爱笑了，可现在，又变得愁眉苦脸，神神叨叨。以往为了照顾俩位室友，都是等他们离开之后，在烧香跪拜，现在却是直接不管不顾，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并不在乎烟雾缭绕会对法罕和兰彻起到什么影响。 人的行为与动作折射出来了一种人物角色内心的感受。 朋友的情谊，欢乐的校园生活，还有镜头之中永远画面色彩感十足的场景刻画，让剧情在一连串的转变之中，埋葬了纯真。先前的好几处地方，都能让展厅里的观众响起一片嬉笑声，那种观影时候舒服的惬意感如果是一部喜剧作品来说的话，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成功的保证，但似乎导演并不打算告诉大家一个校园生活有多美好的故事。 冲突点接踵而来。 拉加越发的冷漠，教授越发的不喜欢兰彻，还总是向院长告状，说他扰乱课堂；而院长，这个绰号“病毒”的严肃长者，也不喜欢这样一位不循规蹈矩的学生，哪怕他的成绩非常优秀。 他试着劝导兰彻，但兰彻依旧我行我素，他反感教授的填鸭式教育，还批评起了院长管理学院的教学制度。 终于，在一位学长的自杀事件中，冲突被放大到极致。 那位可怜的、哀求着、绝望了的学长，死去了，死在了学校的宿舍里，是“自杀”。 又恰巧被兰彻想要归还学长的作品设计时，被发现。 第49章 不欢迎你（求推荐收藏） 天空下起了雨，就在学长举行葬礼的那一天。 每个过来悼念的人都满脸严肃，院长也不意外。 兰彻看着悲痛欲绝的学长的家人，又看了看院长的身影，他决定要做点什么。 他走到了院长的身边，院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昏暗定格的镜头，不复鲜艳的画面，在静穆气氛的笼罩下，连观众都知道要发生点什么了。 果不其然，兰彻认为院长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不是什么狗屁之极的自杀。 他非常的嘲讽，“院长先生，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杀，你满意了吗？” 学长的死，已经让院长的心里怀着一丝愧疚，但他一直以来坚守的教条并不容许别人侵犯，兰彻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揭示着什么。 而且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直接原因造成了学生的死亡，怪只怪，他们自己不尊重学业。有因才有果，也是他一直相信的。 俩人针锋相对，眼神逼人。 那种逐渐变大的压抑感让每个观众的心里都不好受，帝国工业大学也变成了一个充满压力的地方，冷漠、迷茫、害怕各种透露出来的情绪湿滑而粘稠的在心中爬过，再随着镜头翩翩起舞。 但贝拉的眼神里却满是欣喜，越加期待的情绪让她不得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以便更仔细的阅读每一个镜头。所有思想、所有精力、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前方的大银幕上，那种教育体制下所发生的悲剧狠狠的抓住了她的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在跟随着故事里的三位主人翁，一步一步的走进这部电影。 越来越多的场景被呈现。 兰彻被院长拉去授课，想要让他丢脸，却反被兰彻用两个生编乱造的词汇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还说院长的教学手段就像是马戏团里的驯兽师。 院长大怒，也再无法忍受兰彻，他决定先从他的室友下手，把他孤立起来。 他打电话把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告诉了法罕和拉加的父母，并让他们的父母好好劝劝孩子，别再跟兰彻一起疯玩，影响他们的学业。 院长也没把此事隐瞒起来，通知完双方的父母后，他也把消息告诉了法罕和拉加，并劝解了他们一番。 在院长看来，这俩个孩子还有救，只要做到远离兰彻那个离经叛道的学生即可。 回到宿舍，得到消息的俩人闷闷不乐，兰彻见状，开口询问之下，法罕把事情说了出来。 兰彻听完，决定陪法罕和拉加一起去面见他俩的父母。 他们首先到了法罕的家里。 他的家庭是一个标准的印度中产阶级，生活压力虽有，但也能支撑得住，父亲的愿望就是让法罕读完大学，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补贴家用，让生活条件变得更好。 但接到院长的电话，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的成绩如此之差，父亲的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狠狠的责备回到家的法罕，一旁的兰彻看不下去了，开口劝解，却引来了父亲同样的不满。 在他看来，兰彻不过也是影响自己的孩子成绩变差的原因之一。 至于兰彻说的爱好，法罕可以做一位摄影师的事，更是被父亲嗤之以鼻。 “我当初就该把他拍下的照片统统烧掉。” 法罕从回到家就一直沉默，眼见父亲把他挂在卧室里的摄影作品全部装在袋子里扔进火堆，他也只是愣愣的看着，依旧没有作声。只是在离开家时，在镜头下，身影的落寞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像是一个人的精气神被抽离了。 之后三人又来到了拉加的家里。 拉加的家境更不好，父亲卧病在床，母亲没有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年龄很大的姐姐因为支付不起昂贵的嫁妆，一直没人愿意娶她。 整个的生活重担全压在拉加身上，他也是三人中受期盼最大的那位。 平日里虔诚的信仰，不过是他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 他真的很希望梵天大神能够庇佑他，可惜，神并不怜爱世人。 回到学校后，拉加和法罕换了一个宿舍，跟查图住在了一起。 他们听从了各方面的意见，成功的远离了兰彻。 但他俩不知道的是，查图这人实在毛病多多。 还喜欢吃各种补脑的药或者别的什么营养成品。 影厅里的观众又全都哄笑起来，连续好几次。查图在夜晚睡眠时的磨牙，让法罕、拉加一脸的无语；吃完补品后，总是喜欢放屁，还装作一脸的无辜；他还在小考的前一夜，偷偷把买来的大批色情杂志，偷塞到各个学生的宿舍 熟悉的幽默镜头夹杂着剧情的戏谑感再一次扑面而来，贝拉也不例外，她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弧度。 拉加和法罕被查图彻底的打败了，他们重新回到了兰彻那里，三人再一次住在了一起。 镜头画面重新变得明艳，再度记录着他们三人的校园生活。 问题学生兰彻也收敛了很多，至少院长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自己的方法很有效。 似乎在学长的死亡到了冲突的高潮点以后，这部电影就要这样平静的结束了。 三人日常的相互学习，有说有笑着。 “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 贝拉心里笃定这一点——前面导演所透露出来对教育制度的思考，绝不会是这样马马虎虎的收尾。到目前为止，这部影片只能算的上是水准之作，并不能说是如何优秀。导演一定会有野心，他在酝酿着什么。 果不其然，影片再一次进入戏剧性的高潮。 一次偶然的机会，兰彻在院长的办公室看到了期末考试的出题册，他想着法罕和拉加父母的期盼以及俩人在上次考试后的闷闷忧郁，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决定把这份出题册给两个室友看过，然后在立马还回来。 说干就干，趁着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兰彻利落的拿走了试题，回到了宿舍。 拉加、法罕知道兰彻这么冒险，一致认为他做了件傻事，要求他立马还回去。 兰彻见两位室友并没有要作弊的打算，也是知道是自己糊涂了，于是，把试题册放回了原处。 但院长的记忆力实在太好，第二天，他来到办公室就发现试题册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他问了问打扫卫生的学院人员，得知并没有清理过那张办公桌。 于是，院长的心里有了一丝猜测。 以往，兰彻的存在让他的心里一直都有疙瘩，但院长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开除兰彻，现在，或许是个机会。 院长这样想着，叫来了拉加。 他一开口说这件事，拉加就变了脸色。 在拉加看来，兰彻那样的行为很容易就会被谁看到，从而暴露。现在院长说起这件事，让拉加觉得院长已经知道了。 而在拉加对面坐着的院长，看到拉加的反应如此激烈，心里想着肯定有猫腻。 在他的逼问下，拉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院长忽然说道：“只要你证明昨天拿走试题册行为的是兰彻干的，你偷看的行为我可以不再追究，给你一个机会。” 拉加还是没说话。 院长又说道：“如果你不这样做，也可以，我会通知你的父母把你领回去，你可以不必来这上学了。” 这句话差点让拉加崩溃，但他还是忍住了没说。 院长让他好好思考下，便拿起教材去上课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只留下了拉加一人。 拉加的身体瘫坐在地，脑海里陷入了思考当中。 只见在镜头里，他的眼睛满是血丝，眼球不断的转动。 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家里父母的期望，眉头紧皱，脸上出现一丝犹豫。 接着，他忽挣扎、忽愤怒、随后陷入平静。 他还在思考着什么。 身体麻木的站起，走到窗户边，低下头看向地面。 院长的办公室是在三楼，离地面很高。内心深处的恐高感，让拉加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特写镜头很长，观众们的注意力因此也一直被抓在上面。所以他们可以看到拉加的眼神越发的黯淡，整个人越加的没有生气。 观众们在猜测，猜测拉加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是出卖好友兰彻，还是闭口不答，咬死这个话题，等待院长的处罚。 没人想过拉加会选择跳楼自杀，贝拉也没想过。 在她看来，拉加这个人物一昧的喜欢逃避现实，活在恐惧里。家人的、自己的，所有的压力都被他承担着。 而且，他恐高。 但拉加想明白了。 他不希望看到父母在他被退学时的失落眼神，更不愿意去出卖兰彻。 他的朋友不多，因为贫穷和神神叨叨，没人愿意接近他。兰彻不同，他很像个天使，出现在了他灰暗的人生里，他很珍惜那一段时光。 或许这也是种解脱吧，他真的很累。 拉加慢慢的把眼睛闭上，嘴角露出一丝安详的笑容。 他从办公室跳了下去。 镜头拉的很慢，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就像以卵击石一般撞击在了地面。 鲜血渲染开来，让人心里止不住的发冷。 第50章 太多无奈（求推荐收藏） 拉加躺进了重症监护室，在那个无法选择的下午，从三楼一跃而下，造成全身大面积骨折。 唯一幸运的是他没死吧，但那都是别人的想法。 对于拉加来说，这个时候，活着远比死去更加受到折磨。 沉重的医疗费用、即将退学的打击、以及身体上的伤痛、朋友们的关怀在他看来，又加重了身上的负担。 无比的压力让他愈加绝望。 兰彻看到拉加醒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 双眼无神、脸庞憔悴，沉默无言的躺在病床上。 平静、有希望的校园生活才刚刚开始，就落下了帷幕。那种夹杂着嘲讽和无奈的血色在苍白的病房中流过，有种说不出的寒意和深受触动的寂寥。 不一会儿，法罕也赶到了医院。 俩人束手无策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外界的阳光顺着窗外涌进，金灿灿的包裹在拉加身上。他还是那样的一动不动，掩盖在被褥下的身体，一双小腿被动的被拉升，上面打满了石膏。 死寂般的身体，就仿佛所有生机都消失在这惨淡的阳光当中。 昨天还是活泼的、开怀的畅想未来，今天却是这般失去灵魂的模样，不禁让人感叹命运的无常。 贝拉忽然就想起了学长。 在那个夜里，他弹着吉他，喝着酒，还在试图给自己一些希望，可到头来，还是做了躲避现实的懦夫。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接二连三的悲剧在发生，是什么在主导呢？ 兰彻又走到了拉加的病床前，他看着他的眼睛，再度试图宽慰他。 他说要给拉加的妈妈买新的纱丽，他说会有人愿意娶拉加的姐姐，且不会要一分的嫁妆；一旁的法罕也附和道，说如果没人愿意娶的话，就让他来娶。 这番话让拉加的眼睛眨巴了一下。 说到底，他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见这一招有效，兰彻和法罕越加的承诺起来。 什么要给拉加的爸爸把他的病治好，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还说等父亲病好，可以骑上摩托，带他兜风 他们一直说了很多很多，可拉加似乎有所感触，但力量并不够他振作起来。 天色已经晚了，两人离开了医院。 兰彻走在路上，鬼使神差的跑去了院长的家里。 他一直不知道拉加为什么要跳楼轻生，但他冥冥之中觉得会跟院长有关系。 果然，在那里，他得知了原因——院长打算开除拉加。 他质问、他怒吼，这是为什么？ 院长不甘示弱，反而把开除的理由归结到兰彻身上，是他害了拉加。 两人不欢而散。 院长回到屋内，他的妻子在门口偷听了一切，而且她还知道又有一个孩子选择了轻生。 院长兀自怒骂着，嘴里喋喋不休。 妻子听在耳里，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院长还在生气，见状心里更加不爽。 他语气强烈的询问，终于让妻子的心理防线崩塌。 原来，她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儿子的房间，也是儿子生前最喜爱的那个笔记本里，发现了一页遗言。 她才终于知道，儿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一直想要当个作家，这个愿望是那么的强烈，但是父亲的反对与权威，逼着他往一名工程师的路上在奔跑。 日日夜夜的压抑以及理想得不到承载的痛苦，让这个年仅16岁的少年，绝望的跳火车自杀。 这个事实，妻子本想着瞒下来的。 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再让家人再受一次伤痛呢。 但院长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把一切归结到学生抗压能力不行，又有谁会去知道那些轻生学生的感受呢？ 就像自己的儿子那样，默默承受着，直到死亡，还把生命的终结视为一种解脱。 院长一下子就沉默了，听到妻子悲痛的话语，他一时之间大脑都停止了运作。 真是他的原因吗？自己寄托了那么大的期望，才导致儿子的死，是这样吗？ 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却偏偏导致了这一切事故的发生。 妻子是这样说，兰彻也是。 难道真是他做错了吗？ 这一夜，院长想了很多、很多 兰彻决定要离开了，他终于发现是自己导致了拉加的轻生。他是个罪人。 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有点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所校园。 他是爱工程的，他喜欢机械，无与伦比的痴迷。 但一切都结束了。 昨夜，他答应了院长，只要他退学，就可以不让拉加退学。 因为本来偷试卷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与旁人无关。 他来到医院，再一次看见了拉加那黯淡的双眸。 想到这位非常不自信的好友，他决定在给他点鼓励。 “要自信，拉加，这世上从来不会辜负努力的人，不要害怕，要勇敢的去做、去尝试。”握着拉加的手，说了这段让拉加不明不白的话，他就起身走了。 随后，兰彻又来到了院长家，履行自己的承诺。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把站在门外的兰彻淋的湿透了。他忘记带雨伞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在屋外喊了几句，大意是自己要走了，希望拉加的处罚可以撤掉。 正准备离开，院长跑了出来。 他眼睛通红，精神也有些萎靡。 “还记得你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吗？为什么宇航员在太空中不使用铅笔，我现在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院长看起来非常激动，或许吧，对自己一直以来奉行的教条产生了质疑，对他来说，不是那么好接受的。更何况，还真正知道了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死因。 “因为铅笔如果折断的话，它的笔芯或者产生的粉尘就会在零重力的作用下，到处飘荡，它的危害有多大，你知道吗？它可能跑到人的眼睛、鼻子或者各种精密的仪器中去，所以，那些昂贵的造价和付出的研发成本都是值得的，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发明。” 兰彻有点懵，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了，院长。” “兰彻，你是非常的聪明，但你不能总是这样，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而别人都是错的，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不能总是总是”说着说着，院长崩溃了，情绪开始失控。 他颤抖的从口袋里拿出那支象征着荣誉的太空笔，细心的挂在了兰彻的衣领上。 “拉加的事，我会负责的，连带着医疗费用和其他的什么，我都会尽力的弥补，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错。” 院长的话，让兰彻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他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此行也就无憾了。 雨又忽然停了，阳光重现洒落人间。 兰彻也背着包，离开了这里。 到最后一刻，他还是坚持了自己所犯下的错，承担起了责任，而并不是像院长说的那样，重新回去考试。 落寞的身影在镜头下显得无比高大，旁白声再度响起：“后来，拉加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他又回来上学了，毕业后，他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我也如愿的在工作几年后，攒下了一笔积蓄，毅然的辞职，追求野外摄影师的梦想。” “此后的二十年里，我们从未停止过对兰彻的寻找。” “他就像个天使，忽而来到了人间，却又消失不见。” “aalizzwell（一切皆好）！” “现在我知道了兰彻说的那句话：追求卓越，成功就会在不经意间追上你。” 一种带着印度欢快歌舞的旋律悄然响了起来，这音乐听着有一丝俏皮、一丝雀跃，让整个的氛围又变得轻快起来，仿佛刚才所有发生的故事都像是一场梦境。 这，也的确应该是个梦境，是导演为我们编织的梦，因为这只是一部电影。 它现在结束了。 在俏皮的旋律声中，大银幕上出现了字幕，主创名单缓缓上升。 贝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脑海里还在回味。 不停涌起的思绪都纠结在一起，只觉得乱乱的。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导演的拍摄意图，直叙剧情般的故事风格结合塑造的无比真实的校园生活，将“印度教育”的面貌一点一点的展示了出来。 那隐藏在这之下，对填鸭式教育的批判以及印度就学、毕业，压力太大的现状开始浮现。 细细回味起来，几乎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场景都颇具深意。 拉加、兰彻、法罕院长“病毒”、查图、学长甚至是“厘米”、拉加的父母、法罕的父母以及院长妻子这一个个角色，在贝拉的脑海里都是如此的清晰明确，每一个角色的背后都有各自的痛苦，他们相互勾勒出了这部电影所要讲述故事拼图的一角，然后升华了整个电影的主题思想。 贝拉不由闭上了眼睛，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向了周围的观众席。 她发现，大家的脸上几乎都呈现出或凝重或深刻的表情，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这种强烈的感官几乎可以在每一个人身上寻找到。 一部好电影，恰恰需要做到让观众感同身受，《三傻大闹宝莱坞》无疑是做到了。 第51章 要干什么（求推荐收藏） 莱曼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颇有些感慨。 这不是他第一次观看《三傻大闹宝莱坞》剪辑完成后的成片了，也不是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展示自己的作品。说到底，这已经是他作为导演身份的第二部剧情长片了，他理应会习惯这些。但真正的当电影播放完毕后，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至于大脑都开始沸腾起来，久久无法冷静。 他以为他经历过一次，就不会再有患得患失的感觉，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处变不惊但，遗憾的是他做不到。 看着大银幕，字幕缓缓的消失，整个趋于一片黑暗。 脑海里风起云涌的各路情感刹那间将他淹没。 一种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拍摄理念放在大众的视野下接受审核、接受批判的躁动；一种将自己思想的共鸣通过镜头语言、通过剧情称述出来的悸动；一种耗尽心血、齐心协力完成一个好故事的感动；这之中还夹杂着兴奋、怀疑、苦闷、希翼等等等等。总之，他现在无比的坐立难安。 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小时候考完试，成绩还没出来那样的心境感悟一般。 浑身的血液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冲刷着全身，渐渐地，莱曼周身萦绕的躁动感跌落下来，大脑重新开机，整个人又恢复了思考。 他此时才终于抽出注意力去观察周围观众的反应。 莱曼一直认为，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它的质量，它有没有吸引力，只有真正观看过电影的观众们才有说话的权利，也是这其中能标榜的最重要的参考标准。 至于什么同行说的好话、媒体记者收了红包说的瞎话、影评人群体天生假大空的蠢话，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电影是一种艺术，但首先是要能被大众所接受的艺术。 从古至今，很多故事都在告诉我们——曲高和寡是无用的。 且更为残酷的是，很多电影人连做到曲高和寡的资格都没有，却只会嘲讽人民的审美观。把一切的不好都归结到这届观众不行。 呵呵，喜欢说别人，不如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莱曼的视线余光不停的打量着周围观众的反应，却渐渐又患得患失起来。 因为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别说鼓掌感谢，就连观众观影后最喜欢的交头接耳的讨论剧情的声音都没有，就只剩下瑞恩、托马斯、乔治和莱曼，四个人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这时候是站起来起身离开呢，还是去到后台跟放映人员说一声。 这，是什么情况？ 莱曼记得，就连上部电影很多观众在离开时都吐槽是部烂片，那也总算是给了点反应，不是吗。怎么到他这，大家就不约而同的玩起了木头人游戏。一二三，不许动，谁动谁小狗。 嘿！伙计们，给点反应好不好啊，这样吊着，怪心惊胆战的。 接下来，又过了一分多钟。现场的观众们还是没有任何举动——既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主动离开。 不是，这都放映结束了啊。 大家都这么闲的慌吗？ 这种情况让莱曼有些慌乱，各种脑补的思绪不停的发散。 难道，是因为《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成片实在太糟糕了，观众集体被气到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莱曼的大脑捕捉到了。 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改编毁了这部作品。 老实说，他的这个版本还真不能说要比原版更加出色，但至少在他看来也是不差的。 但，他是一名导演，他是出品方，他的评论根本不算数。 这样的一部轻喜剧他给改成了悲剧，他还把原片三个多小时的内容删减到了115分钟，该不会就是这样搞砸了吧。 莱曼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各种胡思乱想。 “啪啪啪！啪啪啪”一个清脆而有节奏的掌声孤零零的响起，在展厅轻轻的回荡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莱曼的瞎想，让他不由自主的转过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然后瑞恩、托马斯等人也跟着一起看到了那个声影。 “是个美女！”旁边瑞恩的关注点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 虽然展厅还是关着灯的状态，黑暗之中，稍稍有点看不清，但毫无意外，鼓掌的人确实长得挺漂亮。 以莱曼的眼光来评价，也就如瑞恩说的那样，是个美女。 贝拉刚刚还在想着观众和她一样感同身受呢，都在回味电影的剧情。 也恰恰如此，电影字幕都开始滚动了好久，但电影院依旧鸦雀无声，没有人站起来，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和同伴讨论，仿佛都沉浸在了那洋溢着欢乐味道的印度歌舞片尾曲一般。 每个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这让贝拉觉得有趣极了，还有点忍俊不禁的感觉。 于是，她玩笑般的鼓动了自己的双手，“啪！啪！啪！” 第一个声音也正是她发出的。 她孤单的掌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无人迎合，反而显得她的举动有点尴尬，但贝拉却是拍的更加起劲起来。 就在这时候，仿佛木头人的游戏已经结束。 展厅里的观众纷纷回过神来。 掌声逐渐重叠。 更是有人激动的站了起来。 “啪啪啪！”的掌声汇聚成一片，声势开始节节攀升。 前一秒还在看美女的莱曼，后一秒就被眼前犹如打地鼠一般参差不齐的站立鼓掌场面所震惊。 一旁的瑞恩也有样学样的站了起来，用力鼓动着自己的双手。 坐在旁边的托马斯、乔治等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 莱曼颇具欣慰的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当初想要做导演的决定真是无比的明智。 观众起身鼓掌表示肯定的感觉不禁让他想起了那个下午，也是有这样的一群人通过这样的举动认可他的作品《活埋》，也是在那天之后，他才能这么顺利的走上导演之路。 一切的一切总是那样的相似。真好，他这样想着。 掌心与掌心碰撞出来的清脆声响聚集在一起，仿佛唤醒了这个展厅。 室内的气温逐渐的升温，奶黄色的光亮也如同潮水一般驱走了黑暗。 影厅的灯光亮了，刹那间洒下的光芒，让整个展厅的场景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观众的脸上雀跃着、激动着，把莱曼的视线所填满。 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妙的感觉啊。 恍惚之中，仿佛身处天堂。 莱曼不禁抬头再度寻找那个身影。 那位第一个鼓掌的美女此时安静的站着，不时的看下四周，脸上满是笑意。 “导演，导演，导演” 有人欢呼，另一批人跟着应和。 “上前，你应该站到前面去。”一旁的乔治说着，用眼神暗示着莱曼，然后，还伸出手向前方的空地指了指，鼓励般的朝莱曼点了点头。 莱曼犹豫了一下，拉起乔治的身体，还示意一旁的托马斯、瑞恩跟上，“我们是一个团队，这份荣誉属于我们大家，我们应该一起站到前面去。” 四人慢慢的向前面走动着，所有观众的视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这群人身上，那种万众瞩目的惬意感在内心深处翩翩起舞，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了一般，轰然而炙热的心脏勇猛的撞击着心室，像个无所畏惧的勇者，不停的发起冲锋。 激荡的血液、轻盈的身体、皮肤表面还有一种润滑感，就像此刻正在泡温泉一般。 浑身都是舒坦。 脑海里，各种情绪一瞬间蜂拥而来，错杂的让人根本分辨不清。 于是乎，四个只会傻笑的人站立在了那片由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架构起来的舞台之上。 按照事后瑞恩的话来说就是，“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大家往前走，然后停下的时候，就跟着停下，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不过，那种感觉是真的爽啊。” 是啊，真的爽，莱曼也是这种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展厅里容纳下的观众集体站了起来，那种突如其来阵势就像是密密麻麻一片起伏的森林一般，身形巍峨，布满了每一寸莱曼眼球的的视线空间。 在灯光塑造的明亮环境下，掌声还在不断的响起。 这一刻，莱曼面对着观众，接受着他们的肯定与鼓励，情绪在不断的起伏。 过去几个月拍摄的艰辛和那片土地所困扰的人们，以及那个印象深刻的下午，这些场景不停的在脑海里闪过，再如同摄像师里执掌的摄像机一般，记忆逐渐演变成一帧一帧的镜头画面，最终定格在自己刚刚苏醒的那一天。 过去一世的经历也慢慢的浮现，最终化作碎片缓缓的消逝。 他知道，他以后的导演之路一定会非常的牢固，他肯定。 而现在响起的这些掌声，无比清晰的在耳边回荡，也是在坚定莱曼所浮现的念头：他再度成功的迈出了一步！ 是的，他又一次成功了。 第52章 对话沟通（求推荐收藏） 圣丹斯电影节一向是被认为电影爱好者的交流圣地，出现在这里的观众们，也可以说是最纯粹的“影迷”——电影的迷恋者，而出现在这里的电影创作者们也都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他们敞开心扉与观众面对面的进行交流，没有客套，不忌言语，更不要说所谓的尊客之道了。 简而言之，在圣丹斯，没有观众会客气。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那种电影放映到一半直接离席都还算脾气好的，甚至会有观众直接站起来怒骂导演，更不要说那种结束放映之后，就径直离开，敷衍的连厌恶之情都懒得表达的观众们了，这一类更是占了大多数。 许多电影在圣丹斯都很难得到观众掌声的认可——能够赢得观众掌声的，就说明那部电影真正的得到了这些“影迷”们的喜爱。那么他们也从来不吝啬于表达自己对优秀作品的支持。 《三傻大闹宝莱坞》就是这么一部优秀的电影，在莱曼等人站定后，他们又接受了长达三分钟的掌声洗礼。 那种浩浩荡荡、轰轰烈烈的气势迎面扑来，几乎让他们每一个人内心的满足感都达到了巅峰，掌声这才慢慢停止下来。 展厅的工作人员从电影放映结束后，就一直等候在旁边，直到此时才抓住了间隙，连忙小跑了上来，递了两个话筒交给莱曼等人。 接下来也就是圣丹斯电影节最受电影爱好者们追捧的环节——与电影制作组直接对话，面对面的提问、交流、沟通。 当然，那些不受观众喜爱的电影是没有这个环节的，评定的标准是看观众留存率，一般是要大过一半以上的。 莱曼左右看了看，发现圣丹斯电影节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自给自足，他记得在威尼斯参观开幕式的时候，电影放映结束，可是有现场主持人来掌控整个的气氛走向的，而，在这里，似乎没有，需要电影创作组自己上阵。 另一个话筒被瑞恩递到了乔治手上，乔治眼见莱曼没见过这种阵势，还在那犹豫着怎么开场，就马上拿起话筒，面带微笑的说道：“谢谢各位对我们的支持，我相信从刚才大家的举动上来看，这次的交流会能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而且，我也觉得我们导演执导的这部电影非常不错，接下来应该没有人会批评谩骂我们吧，我有点担心。” 乔治充满调侃的玩笑话让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哄笑，还有的观众开始吹起口哨来，整个的气氛顿时更加活跃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提问环节了，希望大家不要给压力啊，我想”乔治的话语都还没有说完，现场就哗啦啦的举起了一片手臂，活像一整个茂盛的森林。 “各位嘴下留情吧。”乔治说完最后一句话，放下了手中的话筒，转而轻声对着莱曼说道：“该你了，要回答这些观众提出的问题了。” 莱曼抿了抿嘴，朝着四周看去。 在刚刚乔治调节现场气氛的欢声笑语中，大部分的观众都举起了手，甚至在人群中，他还看到了那个一开始鼓掌支持的漂亮姑娘也举着手，等待提问。 这让莱曼有点发愣，不过最后他的视线还是绕过了她，把第一个提问的机会交给了坐在观众席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 “导演，大家，晚上好。”那名中年男子从一旁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话筒，难掩激动的说道：“首先我必须说，感谢各位创作者们为我们带来了一部非常精彩的作品，相信我，看完电影后我的情绪到现在都还无法彻底的平复下来。”男子的话语声引起了现场的一片附和，大家鼓动了手掌，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心里的赞同。 男子站立不安的摆弄了下话筒，等掌声停歇，这才接着说道：“我现在脑子里有太多的混乱，对电影的故事也有很多感想，不过我最想知道的是拉加在恐惧什么？我是想问拉加为什么会在院长的办公室里绝望到轻生。” 莱曼拿起话筒，直接开口回答道：“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话，你会发现拉加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很多时候大家都会说世界是属于所有人的，也确实是这样，但是大部分人并不想或从没想过拥有世界，这是人的眼界决定的，而眼界的远近，很大的程度取决于生活环境。三个角色里，兰彻意念坚定，喜欢机械制造还心怀天下，法罕很平庸，很努力，但他有自己的摄影梦，但你看到过拉加的理想或者抱负吗？卧病在床的父亲，怨天尤人的母亲，嫁不出去的姐姐。” “这样一个没有过温暖的家庭，让拉加早早的就体验到了人生的成熟，他这样的人本该继承庸碌。过上一种与父辈差不多的生活，但是他走进了一所优秀的大学，见识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那里面满是优秀、未来、理想、卓越这样老掉牙但让人无限向往的词汇。他生出了希望，他要出去，去拥抱那个世界。” “他慢慢的爬到了两个世界的边缘，想再前进一步，但已有的世界牵绊太多，接下来的考试，又让他的信心遭受了打击，他开始发现自己的能力或许支撑不了他想要的未来，于是他为了学业短暂的放弃了最好的朋友，还越加的对神明虔诚。” “终于，在他知道自己终将一事无成时，在他知道回家后世界的阴暗时，这种压迫，才最终让他选择了跳楼。拉加是个可怜的人，他看见过另一个世界的繁华，才越发的讨厌以前的生活，从希望到失望，才是他轻生的最关键的因素。” “不曾拥有，何来失去呢？他放不下罢了。我想，这就是这部电影已经给出的答案。” 莱曼的话语让现场的观众们陷入了沉思，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注意到，就比如刚刚说的理想或者抱负的设定，三人中，只有拉加是一直抱着赚钱养家的思维的，甚至没考虑过毕业以后的工作方向，只一味的想要赚大钱。 或者说拉加根本就从未有过人生目标，是为了别人而活，从不是再过自己的人生。 《三傻大闹宝莱坞》或许比他们看到的更有魅力，观众思考着，忽然想到。 就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又有人开始陆续的举手示意，那位漂亮姑娘赫然在列，这一次，莱曼没有躲避，视线直接迎上了她。 贝拉挺直着腰板，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那模样犹如一颗笔直的小白杨一般的身姿。 莱曼微微的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姑娘。 她那一头栗色的齐耳短发，利落的扎合着，漂亮的脸蛋上，眼睛的瞳孔里释放出一种坚定不移和颇具期待的神情，让人感觉得到，即使导演不点她提问，她也依旧会继续坚持，而不是遗憾的放弃。 这真有趣！莱曼轻轻抬了抬下巴，用手指向漂亮女士的方向，同意了她的提问请求。 然后就看到漂亮的女士缓缓的接过工作人员递过去的话筒，紧接着视线专注的看着四人中的导演莱曼，仿佛焦点稍稍偏移，就是对人的不尊重一般。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隔空对视。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漂亮女士整理好了提问的思路，这才沉声说道：“请问，电影中对教育制度的刻画还有什么深意吗？院长对查图与兰彻的不同态度又说明了什么” 莱曼听到问题后，没做过多的思考，拍摄这部作品的想法思路其实一直都在脑海，他拿起话筒滔滔不绝的解释道：“想知道这个问题，首先就要对印度的教育现状有一些了解，或者对国家的社会构成有清晰的认知。” “要知道印度是奉行精英教育的，很多低种姓的人都没有资格去接受高等教育，按照去年他们官方给出的数据来说，2000年，女性的文盲率为百分之43，是男性的一倍之多，而且他们对于文盲的判定是，要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电影里那些能读得起大学的印度学生，他们都不会是低种姓的贱民。而且，你们应该有发现，整个的帝国大学的校园，一个女学生都没有，这也是特有的暗示。” “也是对上述，印度的男尊女卑现状社会问题的透露，再就是教育问题了，印度人口太多，国力不算强盛，再加上阶级层次的分定，就导致整个的学习压力会很大。学生们之间的竞争无处不在，且大多由考试决定，能拿高分，就能毕业，分数不达标，你就失学，且学校每年录取学生的指标问题也是个大难处，教育资源只有这么多，也只能负担得起一定的学生入学，那剩下的，怎么办呢，自然就是一种无形的淘汰。” “所以其实在电影中，拉加疯狂的迷信宗教，也是个细节的暗示，他代表的是印度穷人阶级是宗教最有力的支持阶级的现状，而如法罕、查图这样的中等乃至富裕的家庭，就不会这样。说个笑话，印度的顶级阶层，其实是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如帝国大学这样的国家一流工业大学上学的，他们更倾向于把孩子送往国外读书。例如，美国的常青藤大学，满是可见来自印度的学生。” 第53章 观影感受（求推荐收藏） “这是我的一点看法，希望能满足你想知道的问题答案。谢谢！” 贝拉点点头，礼貌的坐下。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回答了。 莱曼又陆续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现场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说是要准备下一部电影的放映工作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提问环节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莱曼再度拿起话筒，看着前面的这些观众，衷心的说道： “首先，我非常感谢现场来了这么多的观众，而且耐心的看完了这部电影，怎么说呢，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吧。” 现场的掌声又起，大家也都在礼貌的回应。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剧组成员们，是我们这样一个整体的团队，通力合作之下，才会有今天的这部电影诞生” 一通感言发表完后，展映也就到此结束了。 观众们看完电影，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场。 “怎么样？” 乔治看着眼前的莱曼，脸上的笑容简直掩饰不住。 “一个很好的开端，希望后面还能保持这样的效果吧。”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欧罗巴影业让莱曼配合这一次在圣丹斯电影节展示电影，获得宣传的行动，也让《三傻大闹宝莱坞》赢得了在官方展厅展映的门票；但现在俨然在上映以后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感觉——观众很满意，对电影很热情。 这不管是对于莱曼来说，还是对于欧罗巴影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这一次很有戏。”乔治说着，缓缓点头道：“或许可以争取个奖项什么的。” 莱曼摇摇头，露出了一抹谦虚的笑容，“这才是第一次展映而已，一切都还为时尚早呢。而且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担忧明天各大报纸的影评了。” 说到底，莱曼还是心里没底。 虽然在刚刚观众们的表现上来看，电影是受到了大家的喜爱与肯定，但这并没有让莱曼被喜悦冲昏头脑，觉得结果尘埃落定。 乔治拍了拍莱曼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关于这个，我想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欧罗巴影业有安排。” 意思就是影评人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会尽量的为影片说些好话。 相互闲聊了几句，和放映电影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5个人也紧接着离开了会场，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躺在床上，莱曼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忧。 因为他知道，今天的首映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影评人的评论是一方面，而作品正式登陆各地院线后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说白了，好评如潮却市场成绩不佳的电影，在如今这个时代，还少吗。 就算能拿到圣丹斯电影节的大奖，也不过是为电影的上映工作起到一些宣传作用罢了。 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市场的接受程度。 所以，即使有观众看完之后的反应，结果也很喜人，大家看起来都很喜爱的样子，莱曼也还是没有盲目自大。 看以后的走势吧。莱曼这样想着，很快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前面的观众提问环节，着实让他精疲力尽，结束后，也没啥精神。 同一时间，贝拉回到酒店后，却是拿起稿纸，开始准备写影评。 这是她的工作，为电影节的媒体报纸供稿。 但是她抓着手上的笔，良久之间，却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这部电影可以写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从浅层次来说，《三傻大闹宝莱坞》讽刺了印度的教育体制——学生们只知道“学”，却不知道怎么用，更是无法从学习到的知识中得到快乐。 这样的话题还不具有深刻的意义吗——看到拉加和学长被沉重的压力，压迫到绝望轻生的样子，不正满足了美国推行生涯教育，让学生们自由选择人生目标的规划运用的好处，与之相比，更是暗吹了一波美国的教育体系，让大家能从这部电影的观看中，得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看，落后国家的垃圾教育，真可怜。 还能激发观众们的同情，多好。 这并不是臆想，一种话题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两方面的声音，印度教育的现状，尤其在影片中表现的这么压抑，还把蛮横的决定一个学生能否毕业的笔试制度表现出来，更是能激发观众们的爽感。 因为人们总是普遍存在一种对比式的幸灾乐祸。 哈哈，我很惨，但你比我更惨，我突然心里就平衡了很多。这还不够吗。 但贝拉并不想写这些。 就像那个导演回答问题时说的那样，一个地区的教育体系的形成，与社会因素、文化风俗等各方面都会有极大的牵连。 只单纯的批判，真的好吗。 或许等美国的教育资源如同印度一般的紧张，且阶级矛盾太多，社会经济又不景气的时候，又未必会比印度做的好。 这种不公平的比较，相当的没有意思。 电影与其说的是帝国工业大学所发生的故事，不如说是借助这样的一个视角，客观的讲述印度教育，这样一个体系的架构理念。 全世界都会有这样的思索存在，教育问题也始终是全人类都在关心的问题。 贝拉反复想要揭示些深层次的东西出来，她细细的回味观影时候的感受，却怎么也抓不住那种感觉。 她忽然想到了电影前半段各种喜剧包袱的逗乐，那时候，她看得很舒心。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了灵感。 贝拉拿起笔，开始写道。 “今天去看了《三傻大闹宝莱坞》，得到了很多。” “电影讲了很多问题” 1学生自杀。 2阶级差距。 3拜金主义。 4填鸭式的教育。 当然，我或许并没有理解的很透彻，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我观看完这部电影所产生的一些看法。 在印度，一条人类的生命，自诞生之日，就被打好了标签。 它会决定你是一个“人”，还是所谓的“贱民”。 他们的国情如此，而有限的物质基础与教育资源，面对着数以增长的人口数量，也容易生出很多问题。 当然，就算知道其中的一些问题，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只能选择性的忽视掉这些，为什么要有人操心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呢。 但看完这样的一部电影，总会有一些东西，压在胸口，不吐不快。 我完全觉得它是一部值得尊敬的电影。 至少它能带给我感动和许多意味深长的道理或者现象。 1很多人都想做自己想做的，但这个过程的到来，却总不那么的让人满意。 2剧中的兰彻总喜欢把一句话挂在嘴边“alliswell（一切皆好）”，这句话虽然看起来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却能让人获得面对这些问题的勇气，所以才会有“问题的本身不是问题，如何看待问题才是个问题。”这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对。 3死记硬背并不能收获学习的快乐，而学习也并非是为了追求结果，而是要做到享受过程，以无为之心做有为之事，努力的追求自我的卓越，成功就会在不经意间追上你。 4有一种人生是按照既定的要求准则，按部就班的活着，大家都觉得你的人生很对，但却自己不快乐，还有一种人生是你的选择方向有些人并不认同，甚至会持反对意见，但你在这个规划的过程上面，按着这个走，你会很快乐，电影告诉了我们这个选择题，又会想要哪种人生呢。 也许上述只是我得到的一些方寸之间的皮毛之理，大家并不认同，但那又何妨？ 这两个小时的观影效果，让我感觉很棒，里面的一些精彩片段到现在还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这或许就是这部片子的魔力，像一粒种子，根植在我们心里，积蓄力量，等待着有一天的破土而出。 写到这里，贝拉停顿了一下，最后肯定的一点头，继续写了下去。 她想说的话有很多。 “说了这么多，也明白了很多，但却无法有太多的改变。印度，这个让我稍显了解的国家，难道会因为我的一番话发生点什么吗？这不可能。这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诞生了很多的有识之士，但我们仍苦于挣扎不能公平的分配财富？为何会有让少数人得利而牺牲多数人的阶级问题的存在？为何会在物质越加充裕的年代，还是有人饱受贫穷的困扰？” 人们说正因为是贫困，所以需要更多的创造财富。 但实际上问题不在于世界上的资源不够多，世上之物足以满足世人之需。 只是或许正如那句话所言：没有人能满足所有人的贪欲。 分配的不公由此而来。 就这样吧。 我对这部电影观影的理解就是，能收获到那么一句台词、一处场景、一个镜头能让内心颤动，激起一些思考，哪怕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也就够了。 因为， 三分钟的热度， 有三分钟的思考，做三分钟的贡献。 改变不了什么，就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 最后她给这篇影评写下了标题，《我们都想追求卓越》。 第54章 就这样吧（求推荐收藏） 究竟会怎么样呢？上映的成绩会好吗？影评人会像观众一样喜爱吗这些思绪此刻就在莱曼的脑子里一直盘旋，挥之不去。他从早上醒来，就一直想着这些。 窗户旁边的窗帘是拉着的，外界的光线透不进来，室内的灯光也是关闭的状态，所以卧室里一片漆黑。 柔软的酒店大床上，莱曼双眼睁着，瞪着天花板，什么也看不清，却也不想闭上眼睛，再度睡个回笼觉——昨晚他睡得很早，身体的精力已经完全得到了恢复。 脑子里的想法还在一个接一个的窜动：他一会儿想着昨天展映上的成功场景，一会儿想着按照这种状况，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一会儿又想着这部电影结束后，自己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操劳，都没有做过一些与电影无关的事，但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该做哪些。上辈子加这辈子，他的心愿一直都是执导电影，离开这，好像没有什么动力。 “md。” 莱曼一下子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把墙上安装着的灯光开关打开，然后找到鞋子穿上。 实在是不知道干些什么。 他先是走到窗户旁，拉开了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好吧，没什么好看的，千篇一律的很。 转身走到卫生间，打理好个人的生理需求，再洗漱完毕，然后又回到了卧室。 拿起床边柜子上的矿泉水喝了点，缓解一下长时间没进水导致的口渴问题。 然后，摸索着出去，走到了瑞恩的房间。 如果他也醒来的话，说不定两个人可以聊聊天，抒发一下忧闷。 “咚咚！” 莱曼重重的敲响了门，喊了一下“瑞恩”的名字。 房间内传来动静，一开门，看见的却是托马斯的那张脸。 咦！我走错了吗。 抬头一看门牌号，没错啊。 犹豫着走进，又看到瑞恩正潇洒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呢。 为什么说是潇洒呢，因为这家伙旁边放着一大堆的报纸，一边翻看着，一边喝着一罐咖啡，还有看起来很不错、花样十足的点心蛋糕吃。 莱曼顺势做到另一端的沙发上，把装有点心的盘子，挪过来一点，方便自己够得着。 托马斯在开完门后，此时也坐在了沙发上，手里翻看着报纸。 “你们在看什么呢？” 莱曼问道。 “哈，对我们电影的评价呢，可真有趣。”瑞恩的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托马斯听后也肯定般的点点头，看来他也很同意瑞恩的说法。 “都说了什么？” “他们夸镜头拍摄处理的好呢，故事衔接很流畅，画面细节部分很到位。”托马斯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担任电影摄像师的拍摄工作，取得的夸赞，异常的兴奋。说起来，在《活埋》的时候，他就没有这样的关注过这些。 也是，以前他就是打个酱油，电影在出彩，对他来说，都没有一种打心底升起的成就感，更多的是为莱曼、瑞恩的高兴而高兴，至于自己，还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但现在，是这部电影，又不一样了，他深度的参与过。对于别人的评价，会有相当的认同感。 莱曼看着两人看报纸看的津津有味，也忍不住人类深处求知欲的迸发，赶紧从里面拿出一份，观看起来。 说起来，从昨天展映结束，到今天早上醒来，他都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呢。 好奇心顶不住啊！ “瑞恩，是你去买的吗？” 一边翻开报纸，一边瞎问道。 “没有，我从酒店那拿的，他们的报纸种类一应俱全。” 没话找话般的行为，终于再翻到自己那部电影的版面时，停止了活动。 强烈推荐！ 莱曼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再看了一眼，报纸上影评人的推荐指数面框里面，还是勾画在强烈推荐这个选项上面。 烂片、差评、一般、推荐、强烈推荐！ 《三傻大闹宝莱坞》正是位于最后一个位置。 莱曼呆呆的看着那个鲜红的勾选，良久没有离开视线。 他心里有很大的程度知道《三傻大闹宝莱坞》的评价绝不会太低，毕竟电影在观众看完后，那效果都摆出来了，再加上自己这审美，怎么样也不会差。 但这份报纸独一无二的评分，还是让人始料不及——是的，这么多参展电影，强烈推荐勾选的只有《三傻大闹宝莱坞》占据了名额，是独一档。 略显激动的拿过其他的报纸翻看评价。 虽然打分不尽相同，评选方式也不相同，但也都是给了很肯定的说法。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莱曼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能骄傲、骄兵必败、不是时候 他给自己漏气道：这并不代表《三傻大闹宝莱坞》就真的比别的电影好那么多——现在还只是第一天，观众基数不太多，影评人看过的也不多，评价不尽完全。 而且，一般来说，会在第一天就开始评价一部电影的，都能算的上是很关注这部作品了，或者说是该电影导演的粉丝。 但莱曼名声还不够啊，真不是他妄自菲薄，他在这行业，还只是个新人呢，哪来引来影评人的关注。 所以说，一定是收了钱的，难怪这么偏向。 欧罗巴影业还是厉害，都能操控整个电影节的风向了。嗯，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莱曼吃了块点心，强行给自己定神。 说实话，这么多人的看好，怎么就让人这心里这么舒坦呢。 一定是作弊，我不能盲目自大，要苟住，不要笑。 莱曼的心里活动异常的丰富。 他也不去管那些评价了，开始专心查看起下面的那些影评内容起来。 《关于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浅谈》、《我们都是追求卓越》、《黑暗中的曙光》、《印度教育的失败》、《程序学习和结果学习》、《一切皆好》 一篇一篇的文章看下来，发现这些影评人还挺有意思的。 可谓个性化十足。 方方面面从各个角度的分析影片，甚至有些人的观点还不一样：有从电影联想到印度整个社会的悲哀的；又从兰彻退学说到院长的遗憾的；有从两起轻生事件中，分析印度的学生压力为何过大的，还反过来吹吹美国的教育体系；还有说查图和兰彻，两个不同方向上塑造的荧幕形象反推到人生哲学方面的，说是要怎样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但又毫无例外的是，基本上每个影评人在说完一大堆道理后，还都给了影片很高的评价。 真是奇怪，莱曼看了半天，都没发现有哪个说这部电影很烂的。 他找到评价最差的一个影评人，也都给了一般的程度，然后他还在影评内容上说道：“忍耐着看完了全片，其实我不喜欢这样一个题材的电影，也对里面折射出来的现象不感兴趣，但导演拍摄的水准还是有的，给个合格的评分吧。” 切！估计是收了欧罗巴影业的红包，连不感兴趣，无聊看完了电影，都到了这样的程度，都不打低分，那还做个什么鬼的影评人。 莱曼看着直摇头：自己都不喜欢，还要求别人或许会喜欢，这么客观的吗。 畏畏缩缩的又是何苦，岂不跟电影中的拉加一样活的那么累。 他这样想着，果断的把报纸扔在了一边，不再看下去。 最终，把所有的报纸内容都翻看完后，莱曼这才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 “呼！瑞恩、托马斯，走吧。”莱曼这样说道。 “去哪？”托马斯一脸沉浸在喜悦世界里的模样，说话回答呢，眼睛的视线都不愿离开报纸一下。 瑞恩就好多了，他把手上的报纸折叠好，拿在手上，这才问道：“有什么事吗？” “都不要吃午餐了吗？” 这么多报纸，一看就到了中午12点多了，也是莱曼刚刚看时间才发现的。 说起来，那些点心早就在中途被三人吃完了，现在肚子也开始有点饿的感觉了。 “嗯，走吧。”瑞恩说着，站起身来，率先向门外走去。 莱曼紧跟其后，在后面就是托马斯了，他也学着瑞恩的样子，把没看完的报纸拿在手上，快步跟了上来。 来到酒店的一楼，乔治和凯恩已经开吃了。 “嗨，伙计，昨晚睡得还好吗？” 乔治看到莱曼跟他打招呼，也是停下了用餐，等咀嚼完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这才客气道：“还不错，你呢？现在才起来？” 莱曼也在酒店内部，点好一份午餐，做到乔治的旁边，说道：“我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得早。” 托马斯、瑞恩也陆续坐到了餐桌上，他们低头翻看报纸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乔治的注意。 “他们两个这是在干吗？” “哦，看那些狗屁的影评人的评价呢。”莱曼心里窃喜又装作满是随意的语气说道。 “我也看了几份报纸，他们对我们的这部电影评价很高，还说是夺奖大热门。”乔治客观的说道：“我说的对吧，我们这次真的有戏，宣传效果肯定不错。” “嗯”莱曼含糊的说道。他不想让自己太过骄傲。 第55章 你说什么？（求推荐收藏） 银装素裹的帕克城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冷冽的空气在金色的光芒中缓缓退步，叽叽喳喳的嬉闹声揭开了圣诞斯电影节又一个热闹的日子。 莱曼一如昨日早早的起了床，今天晚上，有一场派对等着他。 对于好莱坞来说，很多结交人脉的机会都是在各种派对上建立的，而在每一年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由“名利场”举办的奥斯卡之夜就是电影行业最顶尖的派对。 圣丹斯当然不如奥斯卡那么有分量，但只要是电影节，就总会举行类似的活动。 只不过，这些派对的举办都是很私密的，没有一定的门路根本得不到邀请，甚至许多来参展的电影人都不会知道有这样的派对存在。 而乔治却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对他来说，或者对于欧罗巴影业来说，结交一些好莱坞电影行业的人脉显然是极为有利的。 当然，这对莱曼也十分有利，所以他答应了乔治去参加这样的一场派对。 临近傍晚，莱曼回到酒店的房间重新沐浴一遍身体，然后换上一件浅蓝色的正装，跟着乔治出发。 派对有人数规定，所以除了他们两个，托马斯等人还是在酒店里待着。 这是一场圣丹斯官方举行的派对，所以来往的人很不少。 莱曼从侍应生那里拿过一杯香槟，轻抿了一口，酒精的感觉让稍显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 说实话，他还从没来参加过这种派对，以前要结交人脉，那都是在酒局上进行，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在这种场所—— 周围满是穿着正装和晚礼服的人们，而且入目所见，没几个熟悉的面孔，且大多从未相识，就仿佛自己站在的是洛杉矶星光大道的十字路口，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却没有人会注意到谁一般。只是，这里不是户外的十字路口，而是一场颇为盛大的派对现场。 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充满奢侈和张扬的气息呼啸着扑面而来，又缓缓的潜伏缠绕，犹如一片流沙，让人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 “走，去那边。” 乔治显然就轻松很多，这样的场所他没少代表欧罗巴影业参加，倒把他锻炼的熟练了。 从两堆交谈着的人中间穿过，乔治用眼神示意了下左前方：“罗伯特-雷福德对面的人是凯文-杜朗特，华纳兄弟影业的发行部经理，我以前见过他一面，对他还有些印象。” 莱曼点点头，接受了乔治的科普。 他们之前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罗伯特-雷福德的身影，毕竟这位是圣丹斯电影节的创始人，且跟欧罗巴影业有过交流，显然适合在这种场面优先打好关系。 当然，现在知道了位置，但是就这样直接找过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插入。 罗伯特-雷福德所在的圈子除了中心的那两人，外围还有四五个人在那热切的交谈着。 但乔治并没有说出他们的身份，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实权人物，或者能对他们有帮助。 圈子的中心点无疑就是华纳的发行部经理凯文-杜朗特，其他的人似乎都在围绕着他说话。 莱曼在一旁细心的观察着，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有散开的迹象，一旁的乔治见状，开始快步上前，他也正准备主动出击，端着香槟酒杯就迈开了步伐，跟在乔治的后面，可是才走了不到两步，他眼前的路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一个身材宽厚、略显肥胖的身影直接从侧面走了出来，拦住了莱曼的去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见面。” 站在眼前的是一张让莱曼无比厌恶的脸——哈维-韦恩斯坦。 莱曼虽然有些意外这家伙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认得他，但也仅仅是稍显流露出惊讶，很快他就控制好情绪，恢复了平静，露出一个充满客套的笑容，“真的吗？那还真是不胜荣幸，很高兴见到你，哈维-韦恩斯坦先生。” 莱曼这简单的招呼里，讽刺的意味着实明显，因为他连手都没伸出去，显然并不想跟哈维认识。 哈维也没有想到莱曼一上来就刺了自己一下，不过他是什么人，应付这种场面不过小儿科而已，所以不急不缓的笑了起来，“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莱曼-拉斯特先生。” 说着，主动伸出了右手。 莱曼虽不愿，但也不想落了下风，失了礼数，于是，也是伸出手与他友好的相握。 哈维看着眼前这张颇为年轻的脸，也是在心里感慨。 他并不曾关注过这样一个导演行业的新人，但却还是误打误撞的需要去结交。 这里是圣丹斯，米拉麦克斯影业的崛起之地，他们每一年都不会错过影展的召开。 也是早早的就知道了这一届电影节的参赛电影名单，起初，他们并不知道莱曼也在这，但是《三傻大闹宝莱坞》自首映以来，收获了无数好评。 哈维派人去调查这部电影导演的身份时，才发现人家早与米拉麦克斯有过渊源。 甚至在去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还摆过自己公司的手下一道，更不要提他的第一部电影处女作，还是米拉麦克斯发行的北美渠道。 哈维突然就对此人有了印象。人总是这样，记忆需要激活一下才能清晰。他还记得那天人家找上门来，说是发行条款内容签订的有问题，他无情的拒绝了商谈。 而对于这个才能尽显的导演——第一部电影为米拉麦克斯带来了超过300多万美元的利润，第二部虽然没争取到发行权，但也通过各方渠道调查得知，电影扣除制作成本，欧罗巴影业在此片的收益会在3千万美元以上。 那可是三千万美元，米拉麦克斯辛辛苦苦的运作一年，收益也就比这高出一半，还是各种手段其上的情况下。 所以虽然知道了双方之间的关系绝不算好，甚至是恶劣，哈维还是主动找了过来。 他需要看看能不能拉拢莱曼，让他成为第二个被米拉麦克斯挖掘的“昆汀-塔伦蒂诺”。 “有什么事吗？哈维-韦恩斯坦先生，如果不太要紧的话，我得先离开了，我的同伴需要我。”莱曼微微皱着眉头，故意如此说道。他是真的不想跟米拉麦克斯有任何的接触，这家公司简直让他作呕。不管是行事手段还是话事人的风评皆是如此。 哈维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年轻人总是如此着急吗？” 莱曼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说道：“时间是个很宝贵的东西，我不想浪费它。” 哈维听到莱曼的再度嘲讽，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灿烂了，“那好吧，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直接了当的话语以另一个角度做出了回击。 莱曼听到哈维真有事找自己，不免在心里思索：会是什么呢？ 好在，哈维接下来的话给了莱曼解答心里疑惑的答案。 “《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北美发行权还在欧罗巴影业的手上吗？” 每一年，米拉麦克斯都会在帕克城寻求项目的合作或者交易，而且哈维出手果断、嗅觉灵敏，决定往往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好，然后抢在其他发行商发觉之前就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也是米拉麦克斯现在能在独立电影圈称霸的重要因素之一：广散网，经挑选，慢布局。 韦恩斯坦兄弟能从年初的圣丹斯就开始，全年不断的在各大电影节寻获电影，等到年末再从中挑选出种子选手，集中资源进行大奖公关，领跑国际a类颁奖季，甚至是成为奥斯卡的最大赢家。 这其中的功劳，哈维绝对是最多的，他的眼光总是很毒辣，不然也不会从《落水狗》不为人知之时就下注投资影片，后来昆汀能获得那么多的奖项，也都是他在一手运作。 一位后现代主义的优秀导演，就这样诞生了。 莱曼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哈维。 他刚才没听错吧，米拉麦克斯想要他电影的北美发行权。 哇偶，好有成就感哦，好激动，好开心啊。 能在坑了一次之后，还在莱曼话语里不断的戏谑中，依旧提出合作的要求。 只能说不愧是哈维，丝毫不顾隔阂，一切以利益为主，即使自打耳光，顶着嘲讽，也行事果决，无一不彰显出了枭雄的气息。 米拉麦克斯能走到今天，还真不是靠运气和单纯的眼光啊。 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 莱曼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话语权在他手上，现在是他说了算。 “不好意思，我在欧罗巴影业说不上话，我只是一个小导演，操心不了这样的大事。” 这样拒绝的理由够充分吗？哈维-韦恩斯坦先生！ 其实到目前为止，《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北美发行权还真没放出去，这边的市场，欧罗巴影业因为是个外来户，还真插不上手，不过，一直合作过的派拉蒙影业已经有了点意向。 但是，为了以后考虑，乔治此行还带着能不能寻找到更有益的发行条款而来。 合作吗？没有竞争压力怎么能行。欧罗巴影业就是这样想的。 第56章 迎合往来（求推荐收藏） 莱曼坦然的看着哈维-韦恩斯坦那瞬间笑容僵硬的脸色，神情淡然、从容不迫，仿佛完全不知道他的一番话给了哈维多大的杀伤力，一如当初哈维不愿跟莱曼商谈时的话语深意一般。 没得谈就是没得谈！ 哈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是在此刻才真正的见识到莱曼的性格一般。 内心的怒火一下子掀起了惊涛骇浪，以他先前过来交谈时候的想法——米拉麦克斯是第一个伸出橄榄枝的人，甚至如果真的要合作的话，吃点亏，多让一部分收益给欧罗巴影业也是值得的，最主要的是能与导演莱曼建立联系，方便之后什么时候的合作。 可是现在面对如此的不留情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让哈维的情绪确实有一点失控。 好多年了，自从自己率领米拉麦克斯在整个的独立电影圈打出威名，连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等一流的大导演都会给他面子，却没想到在这里受到一个“无名小卒”的刁难。 但胸口的闷气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所有的怒火都暂时的隐藏起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容。 这里是派对现场，他要给这里的主人一点薄面。 诚然，哈维现在完全可以直接掉头就走，还可以当面发泄自己的情绪，甚至还能利用自己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让莱曼这小子吃点苦头。 但，这种做法着实太过短视，平白的树敌不是哈维的风格。 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欺负，他自有一本谱在心中衡量。 莱曼再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门路都没有的小导演了，他靠上了欧罗巴影业，根据地还是在法国。 无论如何，鞭长莫及，米拉麦克斯还伸不到那么远。 “好吧，我知道了。《三傻大闹宝莱坞》那边我会找欧罗巴影业的负责人来洽谈的，虽然你没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上什么话，但还是希望以后会有机会合作，莱曼，你是个优秀的导演，我想，只有奥斯卡才是你最终的归属。”哈维隐晦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莱曼眼看着哈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继续迈着稳健的脚步朝着乔治所在的方向走去。 哈维不愧是能纵横好莱坞独立电影圈近十年的老狐狸，有眼光、有考量，面对双方往日的怨隙，依旧能够做到保持自己的风度，更是面对自己话里话外的讽刺与客套，还是能够周旋，后面遇刺时，回答更是直奔主题，干脆利落，眼看在自己这没有谈话的余地以后，又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整个谈话下来，无不彰显了哈维的枭雄气质与果决。 也是因此，让莱曼对哈维更加高看一筹。 只可惜，双方本就没有合作的前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有的、前身怎么被玩死的事情经过，他可都还记得呢。 要他像哈维那样面对间隙还能咧开着嘴谈合作，莱曼自认做不到。 虽然最后哈维说的那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很耐人寻味。 毕竟，从颁奖季的争夺角度来说，韦恩斯坦兄弟率领的米拉麦克斯确实是独步天下、很有一套，要是莱曼真的想要让《三傻大闹宝莱坞》在奥斯卡上有所作为，选择合作好像才是最明智的。 但说来说去，还是过不了莱曼底线的那一关。 所以，面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莱曼理都没理。 “抱歉，两位，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导演，莱曼。”乔治看着莱曼走了过来，立马打住话题先行介绍道。 “哦，真是年轻有为。”出人意料的是，率先打招呼的是华纳兄弟的发行部经理凯文。 他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主动的朝莱曼伸出了手，“很出色的作品，但看见你这样的年轻，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来赞美你了。” 凯文落落大方却又带着一丝幽默的话语让莱曼和一旁的乔治、罗伯特-雷福德都轻笑了起来。 莱曼礼貌的握了握手，“我想应该是赞美作品才更让人满意。” “好了，我们说回正事吧。”看两人还有闲聊下去的欲望，罗伯特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 罗伯特-雷福德是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老头，他今年已经65岁了，灰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股衰老的味道，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有给人一种厚重的亲切感。 此时他说着话，再搭配他那生动的表情，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哦，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凯文呵呵的笑道。 “谈论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经过罗伯特的提点，凯文直接说道：“对，是这样，我是想询问一下，《三傻大闹宝莱坞》寻找到合适的发行公司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华纳兄弟十分感兴趣。” 客套完毕，马上就进入了正题。 毕竟这里是圣丹斯电影节，参展的电影或者说寻求发行的项目并不只有这一部。 凯文也是带着想要收获点什么的想法来的，谈论的话题也比较纯粹，除了电影，还是电影。 莱曼看向乔治，示意他接话。 毕竟在谈判方面，还是乔治这样的专业人士更加适合。 “确实还没有明确的和哪家发行商谈成合作。”乔治很是诚实的说道。 果然，凯文眼神里的欣喜意味一闪而过。 他没想过这部电影的发行权依旧还在欧罗巴影业的手上，毕竟按照往常来说，他们都是跟派拉蒙影业合作发行的，没想到这一次，却变换了主意。 凯文不像哈维，并没有过深的去调查什么。 因为双方考虑的点和重视程度都不一样，华纳兄弟不缺好的项目，也不太重视独立电影的开发，比起这些，他们更喜欢资本运作，搞电影的大项目，也更能赚钱；而米拉麦克斯主业务就是挖掘独立制作这样的主战场上面，所以也是很仔细的调查各方资料，以进行更精准的投资。 当然，真的有机会摆在面前时，凯文背后的华纳兄弟也不会放过。 “在我看来，《三傻大闹宝莱坞》是一部好作品，但是想要在票房方面有所作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们二位或者说制作方欧罗巴影业，是怎样想的呢，合作思路又是什么？” 与哈维的强势不同，凯文的谈判策略就是把主动权先交给贵方。 “我们已经有具体的计划了，更何况比起虚无缥缈、不确定性因素太大的奖项来说，我们对票房的期待值更大。”乔治继续说道：“比起奖项来说，利润的数字会更加实在一些。” 这番话让凯文颇为意外，他轻笑着问向莱曼：“你作为导演，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我其实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商人，而影片能否获利，更是我一直都很注重的。” 莱曼的坦诚让凯文更感兴趣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导演。 因为奖项的加成可是能实实在在的体现出一个导演的身价和荣誉上面的，但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朝这方面动心。 “很好，所以，百分之35的票房分红怎么样？宣发不用欧罗巴影业考虑。”谈笑之间，华纳兄弟作为大公司的财大气粗就充分的显现了出来。与当初在威尼斯电影节各种设计竞争不同，华纳兄弟根本不在乎一点小利润的拉扯，只要这部作品能拿到手，且能在颁奖季有所收获，从战略意义上来说，对华纳兄弟都是值得的。 所以连最关键的宣发成本谁来负责的问题，他们也直接就大包大揽的主动应下。 听到百分之35的数字，莱曼有那么一瞬间的激动，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只继续的看着乔治发话。他才是这件事请的话事人。 “我在想我该不该立即答应下来，也许我要打个电话问问老板才行，因为你们实在很有诚意。” 凯文被逗乐了，“那就打个电话问问吧。” 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轻松，紧接着他就再度说道：“我想明后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乔治话语里的推脱，凯文也能明白他的意图，无非就是想多找几家发行商先对比一下条件，并不想这么快的就咬死在一家。所以也就直接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乔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因为即使他在这件事上拥有极大的自主权，那也势必需要看一看整体的情况再做决定。 毕竟要货比三家吗，再说了，就算不能合作，多熟悉一下，结交一下人脉也是好的。 此时距离整个电影节的开展才过了三天呢，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太多的着急。 看看接下来《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口碑走势也能加多一些筹码，为后面的谈判接触战创造更有利的条件也是极好的。 几人客套几句，乔治带着莱曼主动告辞。 这场宴会还远没有结束呢。 第57章 展映反馈（求推荐收藏） “砰砰！啪啪啪”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让艾斯-卡曼尔不得不从梦乡中清醒过来。 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又一把将整个被子拉了起来，盖住了自己的头部，只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够隔绝外面的噪音，好让他继续接着刚刚的美梦做下去。 可是外面的敲门声逐渐加大了力度，还呼喊了起来“艾斯，艾斯！开门啊！” 艾斯恨得牙痒痒，用力掀开被子，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间门，“鲁尼！我要把你揍一顿！” 鲁尼-阿尔曼是他的同室好友，两人一起在外求学，也租住在了一起。 鲁尼抬起头看着艾斯那满脸不爽的脸庞，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打趣道：“相信我，你打不过我的，哈哈哈！” 艾斯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混蛋，是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的敲门。” 嗯，他确实打不过，鲁尼这家伙，可是校橄榄球队的4分卫主力，身材壮实的很。 “我们去看电影吧，我昨天听我一个朋友说，有部电影很不错。”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现在才多久，刚过早上八点，好不容易放个小假，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吗？” “你以为我想啊，人家那电影还没登陆院线呢，一天就只有那么几场，错过了，就没了。” “哪里啊，去看电影？” “圣丹斯电影节。” 鲁尼的答案让艾斯愣了愣，不过他转念想到，能这时候放映的，还不是院线，也只有圣丹斯能做到了。 “走吧，我们去帕克城！” 鲁尼兴奋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去，好远。” “这还远，开车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去年我叫你去，你也这么说。”鲁尼毫不留情的吐槽道。他们租住的地方是盐湖城下的一个小镇，距离帕克城本就是邻城关系。从他们这开车过去，绝要不了一个小时，对比那些天南地北跑去参展的电影爱好者，地利的优势毋庸置疑。 可艾斯却从不喜欢去，反而是鲁尼每年都跑。 艾斯嘿嘿的傻笑两声，“算了，陪你去吧。” 老是拒绝，总有点不够意思的感觉。 鲁尼从口袋拿出汽车钥匙，爽快的说道：“走，我开车。” 一路平稳的行驶，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帕克城。 两人从官方展厅宣传处那里，来到了一份展映名单，顺着找到了鲁尼朋友说的那部电影。 “找到了，《三傻大闹宝莱坞》，上午九点半有一场，在会场的三号展厅。” “那我们过去吧。” 艾斯说着，率先走到了前面。 两人一路顺着人流来到了三号展厅，可一到现场，就傻眼了。 因为，人好多啊！ 艾斯踮起脚尖看了看前面排成长龙的队伍，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难道电影节放映电影总是有这么多人吗？还是说，这个展厅很受欢迎？” 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后面多出了二十几个人，艾斯又忍不住吐糟道：“谢特！我们过来才五分钟而已，这是个什么鬼情况，上帝，这是要排死我吗？” 鲁尼虽然也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知道，这部电影肯定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 正准备开口嘲讽艾斯一番，然后就有一个声音插入了他们的话题。 “这两天排队的人都很多，圣丹斯电影节的三号展厅更是尤为的多，不过没关系，总能轮到我们的。” 站在艾斯前面的一位年轻人突然转过身来说道。 他淡然的情绪很能给人好感，艾斯笑盈盈的做起了介绍：“嘿！伙计，我是艾斯，这位是我哥们，鲁尼。” “噢，很高兴认识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特-罗尼-菲尔莫斯，叫我卡特就好了。”年轻人继续说道：“看起来，你们好像是第一次参加圣丹斯。” 鲁尼连忙反驳道：“不，我旁边这位才是，要不是我叫他过来，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见识到圣丹斯的魅力了。” “嘿嘿嘿，有这么说我的吗？我这不是来了吗？”艾斯郁闷的说道。 两人的逗趣行为让卡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不好意思，我一般不这样的，除非是忍不住！” “别搭理他，他总是喜欢挖苦别人。”艾斯说着，还作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三人闲聊着，话题渐渐朝着电影本身蔓延。 还是由卡特挑起道：“这不是我第一天过来这里了，事实上，从昨天开始，这部电影的观影人数就一直在上升，听说连晚上的午夜场都是爆满。所以今天上午我也是赶紧过来排队，想见识一下。但，你们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了。” “呼，确实。”鲁尼一脸的肯定。 “这部电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是不是有重量级的演员加盟？”艾斯好奇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电影火爆缺乏不了这个因素。 鲁尼尴尬的看着艾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卡特回答了小白艾斯的疑惑，“不，《三傻大闹宝莱坞》从导演到演员都没什么名气，甚至它还是一部非英语片，而且，圣丹斯从不展映主流的商业电影，这里是独立制作的天堂” 卡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把他打断了，“下一位。” 原来，队伍已经轮到他了，柜台的工作人员开始提醒道。 卡特来不及在解释，连忙转身上前两步。 艾斯和鲁尼也暂时结束了话题，快步跟上。 “一张《三傻大闹宝莱坞》！” “抱歉，这部电影的上午场，和下午场的展映票已经全部销售一空了，请问午夜场，你能接受吗？”工作人员非常机械的说道，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礼貌。 “wtf！”站在卡特后面的艾斯就先惊呼出声了。 工作人员再度解释道：“事实上，早就两个小时前，八点刚开展的时候，就有一大批群众先行把上午和下午的电影票买完了。后面，晚上的一场也销售殆尽，现在也就只剩下午夜场还有票了。不然，你们就只能明天早点过来排队了。” 刚刚还沉浸在电影讨论中的三人雀跃激动的心情瞬间消失，他们还真没想过售票工作如此的快速。 《三傻大闹好莱坞》的门票还不到半个小时，晚上的那一场都没了，可现在还是上午10点不到啊，午夜场，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而且，还有诸多的不方便。 连卡特都被打击的措手不及，此前他也遇到过这样长长队伍排队的情况，但几乎也没有出现门票如此紧张的供应需求。 这着实有点意外。 但越是这样，他越来了兴趣，“一张午夜场的票。” 卡特深呼吸了一下，直到双手感受到了电影票的那种质感，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才渐渐消退。 “所以电影节的门票总是卖得这么快吗？”轮到艾斯了，他那疑惑的声音响起。 “可以这样说，也不能这样说。”卡特还没有离开，主动回答道：“在电影节上，放映场馆是有限制的，这么多参展电影需要轮调，所以每部分配下来，放映的场次都不会多。这样一来，如果观众对某部电影特别感兴趣的话，常常会出现这种问题。” 说到这里，卡特停顿了一下，等到二人消化了里面的信息，才继续开口道：“而像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见，因为会场的场地很大，一天三四场下来，容纳个二三千的观众不成问题，一般也能满足需求，但只上午就售票殆尽，还是很不多见的。” 卡特的话不言而喻，帕克城的观众们趋之若鹜的涌入三号展厅，都是为了《三傻大闹宝莱坞》来的。至少从现场这种情况就可以看出来，电影在经过首映之后，口碑完全的爆发了出来，点燃了今天圣丹斯电影节的热情。 “而且，我看过官方的场刊和几家主流媒体的报纸，很多影评人都对这部电影赞不绝口、推崇至极，显然也有宣传方面的因素在这里面。” “你看，就是这里，现在官方给出的评分到了36，被认为是目前为止，今年的圣丹斯电影节最出色的作品。” 圣丹斯电影节官方的评分系统是满分4分制，一般能达到3分的话，就可以说是有其独到之处了，也能受到大部分评委的喜爱。 艾斯和鲁尼看着卡特拿出的官方场刊，没有花费任何功夫就看到了《三傻大闹宝莱坞》的信息。 这显然是场刊的重头推荐，那大大的黑色标题旁边，鲜红的字迹“36/4”轻松就吸引了视线。 右侧还有圣丹斯电影节的官方说法，“感谢导演莱曼-拉斯特为我们带来的一首唯美狂想曲。” “这是一部十分特别的电影，剧情的无缝切换，让前半部的喜剧衬托了最后发生的悲剧，真实的场景刻画仿佛让人身临其境，将这个可悲、可叹、可笑、可怕的印度教育问题，忠实的带到了我们的面前。” “不是说教，不是单纯的批判，其中的深意，需要观众自行去理会。这是导演莱曼留给大家的思考！” 第58章 务必犀利（求推荐收藏） 哈维-韦恩斯坦看着手中忽明忽暗的雪茄，那浓郁的香气让烦躁的大脑稍稍放松了很多。透过那朦胧的烟雾，他又想起了这些天的糟心事。 虽然莱曼对他提出的合作并不感冒，他还是私下里去约见了欧罗巴影业的代表人乔治，可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获得入场的机会。 这一次，他被彻彻底底的冷遇了。 话说自从一月二十一日的《三傻大闹宝莱坞》举行首映式以来，过去这一周里，观影的人潮始终都没有减少的趋势。 与此同时，圣丹斯的官方也无比的看好这部电影。 他们做了一个调查，今年的展映期间，观众印象里最为深刻的作品前三名分别是《三傻大闹宝莱坞》、《个人速度》、以及《最后一吻》。 而在影评人方面，《三傻大闹宝莱坞》更是以绝对好评的碾压之势盖过了剩下的两部作品。 可以看的出来，讨论的越热烈、观影人数越多，这部电影的口碑就越高涨。 换而言之，如果圣丹斯是多伦多电影节，那么观众选择这一大奖归属于《三傻大闹宝莱坞》，几乎是板上定钉的事。 而且这期间，乔治先后约谈了环球影业、华纳兄弟的谈判团队，随后还在东道主罗伯特-雷福德的引荐下，与哥伦比亚、米高梅、福克斯探照灯的发行部都搭上了话。 除了一个不擅长运作真人电影，也没打算进行这方面业务的迪士尼，好莱坞顶级的发行大厂都加入了这场游戏。 可唯独欧罗巴影业的团队依旧不打算与米拉麦克斯接触。 是的，接触，连一个听听双方条件的机会都不愿给，这才是他心情如此糟糕的原因。 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醇厚的味道开始在身心里蔓延，他转身喊道：“科里斯，进来！” 早已在门外等候吩咐的——名叫科里斯的中年人恭敬的走了进来。 “哈维-韦恩斯坦先生！”他微低着头，沉声说道。 嗯，科里斯就是那个当初被莱曼在威尼斯电影节耍了一道的电影买手，也是在米拉麦克斯内部地位不错的中层管理人员。 话语里罕见的带着一丝紧张。 科里斯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脾气实在说不上好，更别提现在的心情无比的糟糕。 他需要更小心，甚至在说完话后，连头都不敢抬起。 “你对莱曼这个人怎么看？” “一个走好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罢了。”科里斯尽量顺着形势说道。他其实还是觉得那是一位很优秀的导演人才，但这句话，显然不是这种场合能说出口的。 “哼！现在电影的形势如何？”哈维放松的靠在沙发上，问向自己的手下。 “还是由派拉蒙影业接手了《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发行权，虽然具体的谈判，我们无从得知，但从欧罗巴影业给出的消息是说，双方的交易价格为800万美元再加上百分之40的票房分红。” 哈维深深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雪茄，对于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 乔治那般的到处寻求合作，给予压力最大的还不是一直以来合作过的老伙计派拉蒙影业。 而对于派拉蒙影业来说，轻易的放弃法国的这位盟友，显然也不是他们乐意去做的。 就算知道是个坑，也得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当然，前提是这个坑不能太大，不然，分分钟放弃合作也是很正常的事。 商业上的来往，如何取舍，全看对于利益和前景方向上的判断。 “科里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米拉麦克斯影业总能在颁奖季领跑全程吗？” 还不是因为你无耻，科里斯默默的想到，但从嘴上出来却又变成了讨好的意味，“是你的眼光好，先生，总能挑选到那些评委非常喜爱的电影作品！” 制造谣言，抹黑对手，抬高自己，拉近关系，这是哈维-韦恩斯坦同志冲击奥斯卡时惯用的组合拳之一。当初，米拉麦克斯就是用这套方法击败了对手《拯救大兵瑞恩》，让《莎翁情史》成功上位，且一举捧起了二十世纪以来最水的奥斯卡影后——格温妮丝-帕特洛。 果然，有手下的好处体现出来了，还是一个很会说话的手下。 哈维-韦恩斯坦的脸上露出笑容，轻笑着说道：“我们的行动怎么样了？” “导演丽贝卡-米勒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个人速度》将会由我们公司代理发行。” “这就好，科里斯，你干的不错。” 科里斯笑笑，没有说话。 不是每一个都像是莱曼那样的怪胎，对最擅长运作奖项的米拉麦克斯不屑一顾，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丽贝卡-米勒一听科里斯代表的米拉麦克斯愿意帮助她的电影冲击奥斯卡，连影片的收益划分方面都格外的让步。 不仅只象征性的收取了80万美元作为发行版权的买断费，还答应放弃线下的渠道利益，只要票房收益的百分之30。 “我们真的把这部电影作为今年的奥斯卡备选进行运作吗？”科里斯好奇的问道，因为他感觉哈维-韦恩斯坦不像是那么轻易就做出决定的人。 以往，哪次不是从好几十部电影中挑选出几部种子选手运作，哪有开年初，没经过对比就确认的。 科里斯猜的没错。 只见哈维-韦恩斯坦抿了抿嘴角，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无耻，“当然不，那部影片没什么运作价值，放弃掉。” 口头协定这东西，米拉麦克斯从不遵守，更何况，影片确实没什么运作价值。 倒是《三傻大闹宝莱坞》这部电影因为题材特殊、立意深远，确实是难得的佳作。而且它作为一部非英语片，虽然有些制约发行市场上面的观众接受程度，但这种劣势同时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优势，比如说，冲击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正如哈维一开始就上心时候的想法一样，他第一眼就觉得《三傻大闹宝莱坞》在这上面的优势独一无二。 在圣丹斯电影节上率先面世，受到了观众、影评人乃至官方评委的一致好评，由法国制作方投资运作，演员阵容全部来自印度当地，但制作阵容又大部分是法国血统，是同属于一个文化圈子里的“邻居”。 这就使得《三傻大闹宝莱坞》在奥斯卡上面的公关宣传肯定是极为吃香，学院评委那群老头子食古不化的很，且本身过于迂腐，这么多年来的交道，早就让哈维-韦恩斯坦摸透了他们的套路和脾气。 看到这样一部黑皮白心的电影，还能不给票？ 信不信，把一部剧情故事更加曲折的电影摆在那群人的面前，也确实比《三傻大闹宝莱坞》更对胃口，他们也能毫不犹豫，瞎着眼睛投给《三傻》。 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哈维都能利用这方面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他就是奥斯卡之王！ 不得不说，经过这些年的运营，正如哈维所说的那样，奥斯卡总是在政治平衡、各方博弈、和相对的公正之间找到最好的那个点。 在这套纸面下的运行规则里，真正出色的影片或许不存在拿不到提名的可能性发生，但最终的赢家常常出乎意料倒是非常正常。 而米拉麦克斯之所以能屡屡在奥斯卡上有所斩获，并不是哈维这个人有多么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是除了积攒下来的人脉以外，吃透了那些评委会成员的胃口。 想想看，总能献上一道政治正确、三观接近评委且立意不错的美味佳肴上来，这谁能顶得住——说白了，这个人在奥斯卡上面的数据对比做的最好、最强，甚至，他看过一遍电影，就能大约的估算出这样的一部作品能在那一千多名的评委中能争取到多少支持者，又有多少提名和得奖的希望。 再者取舍方面要做好。 不能贪心，不能妄想着彻底掌控奥斯卡。 这也是哈维-韦恩斯坦做的最好的地方，他从不过分的逾越。 就算明白自己在奥斯卡上面的影响力很大，也从不真正的替评委们评选。 有时候，自己做选择，和别人帮你做选择，这两者之间的控制总有人做不好。 但，这不存在于哈维。 他总是懂事，既能伺候好那些“老爷”，讨得大家的欢心，又不肆意。 “帮我去约见罗伯特-雷福德，就今天晚上。” “好的，先生。” 科里斯知道，自家的上司又要出手了。 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的约见圣丹斯电影节的话事人。 就是不知道，米拉麦克斯能满足那位的胃口吗？毕竟欧罗巴影业要是没为《三傻大闹宝莱坞》做出一定的冲奖措施，他是不信的。 眼见科里斯恭敬的告退，身影彻底消失，哈维-韦恩斯坦才默默的把雪茄熄灭，放回盒子里。 他的眼神虚幻，似是想到了莱曼的那张让人作呕的脸。 哼，就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见识一下，米拉麦克斯所拥有的力量。 哈维这样想着，眼神逐渐凶狠 第59章 嗯，挺傻的（求推荐收藏） 持续了两周的圣丹斯电影节终于落下了帷幕，所有28部参展作品全部闪亮登场，给这一次的电影爱好者们的狂欢再度画上了句点，很多人都有点留恋或者不舍的赶往了主会场，去参加今晚就会举行的闭幕仪式和顺带着的颁奖典礼。 过了今日，帕克城又会恢复往日里的平静，等候明年的到来。 莱曼和乔治带着瑞恩等人早早来到了会场，不一会儿，莱曼就看到了米拉麦克斯的人也抵达了现场。 哈维-韦恩斯坦面色如常，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本来，莱曼还想看看这位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呢。毕竟，他联合乔治再一次冷落了他。 但是，站在哈维旁边的科里斯却微扬着嘴角，视线肆意的打量着莱曼，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挺奇怪的意味。 就好像是在看笑话？戏谑、挑剔亦或是嘲讽？ 真是莫名其妙。 莱曼想到，难道是上次把他摆了一道，让人都变傻了。 随即，他便露出一个非常礼貌的笑容，朝着哈维-韦恩斯坦等人举起右手挥了挥，以示友好。 哈维也举起右手回应，脸上还带着笑容，就像两人是关系热切的朋友一般。 这份熟稔和亲近，在外人看来，都觉得是两位至交好友在打招呼。 “为什么不想跟米拉麦克斯谈判，还要我答应哈维-韦恩斯坦的约见呢？”乔治那疑惑的声音响起：“他们可不好惹。” 莱曼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那件事，自然大家也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米拉麦克斯或者说哈维有如此大的敌意。 包括瑞恩，此时他也接话道：“是啊，上次在威尼斯也是这样。” 莱曼没有转头，只自顾自的说道：“对啊，他们不好惹。” 乔治听到这话，就明白莱曼或许有所隐瞒什么事，而那件事才是莱曼对米拉麦克斯抱有敌意的关键，但他并不想深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作为朋友，他所需要的不过是坚定同伴的立场。 “嗯，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还不敢把欧罗巴影业怎么样？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谢谢。”莱曼认真的看着乔治，说道。 乔治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没什么？” 瑞恩看着两人迷里雾里的说着，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有所察觉，于是，也闭口不谈米拉麦克斯的话题，转而聊些其他。 倒是托马斯傻傻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布置，一直没注意过这边。 一段音乐声响起，主持人出场。颁奖典礼开始了！ 其实，主持这类的晚会，万变不离其宗，说辞也都是老一套。 “什么领会电影魅力啊”，“什么感谢啊。” 总之都是差不多的说法，莱曼坐在下面，无聊的透顶。 “莱曼。”旁边坐着的瑞恩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把脑袋稍微探过来一些，低声说道：“这部电影就要上映了，你有什么新片的计划吗？” 莱曼微微点头，“有啊，想法很多呢。” 瑞恩郁闷了，这想法很多，是什么鬼？ 莱曼看过去，见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心里笑了笑。 唉，说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不过吗，这想法多是多，但具体的新片计划自己还真没有。 他是想，得等到《三傻大闹宝莱坞》上映后，反馈回来的市场情况再来思考接下来拍什么。 成绩好，能赚钱，拍摄预算可以定高点，要是扑街了，那还是滚回去研究小成本电影吧。 这就是导演会遇到的现实。莱曼很明白。 两人在下面说着，颁奖终于开始了。 第一个奖是纪录片导演奖。 看着获奖人激动的说着感言，莱曼和周围的群众们一起为他献上了鼓励的掌声。 在颁奖典礼之前官方公布的场刊就可以看出，大家的视线主要集中在《三傻大闹宝莱坞》、《最后一吻》以及《个人速度》、《血腥星期天》等几部作品身上，它们也都被认为是今晚各大奖项的夺奖热门。 所以，当主持人宣布世界电影单元的观众奖属于《血腥星期天》、摄影奖属于《个人速度》时，乔治忽然笑容满面的对莱曼说道：“你可以准备一下获奖感言了，思考一下怎么说吧。” 客观来说，乔治的自信是有由头的。 凭借电影本身被评委和影评人一致看好的作品质量，再加上罗伯特-雷德福这位话事人释放出来的善意，还有自己的一些打点，《三傻大闹好莱坞》非常有希望荣获奖项。 而且刚刚好几位竞争对手都已经有所收获，使得《三傻大闹宝莱坞》的选择比重在直线上升。 谁说外国电影节就不分蛋糕了，关乎利益，全世界人的德行都一样。 只不过有些人还能顾忌一下脸皮罢了。 有道是，全靠同行衬托的好啊。 “想那玩意干什么？就算得奖，还不是要看市场接受的程度。”莱曼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想获得这样的肯定？而且，获奖对你的资历或者也能为电影本身带来不小的推动作用。” 莱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拍动着双手为接下来获奖的《诱惑我小妈》送上了掌声，“再说吧，其实我更喜欢观众对我的认可。” 圣丹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进行的节奏很快，奖项的宣布是一个接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停顿的时间。 “获得观众奖的剧情片提名的有，电影《最后一吻》。” 主持人说着，伴随他的声音，大屏幕上出现《最后一吻》的电影画面。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莱曼写实般的拍摄风格，反而，镜头的画面感很迷幻。 “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 大屏幕上画面一转，出现了兰彻讽刺院长教育手段的一幕。 阿米尔-汗眼神尖锐，弄得院长恼羞成怒。 即使在场的人都不是第一次看了，却依旧感到震撼。 “电影” 又说了两部提名的电影后，主持人面带笑容的说道：“恭喜，《三傻大闹宝莱坞》。” 嗯，他得到了圣丹斯的观众剧情奖。 “去吧。”乔治侧身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瑞恩和托马斯显得很激动，不停的鼓着掌。 莱曼站起身，和众人一一拥抱，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过道上，从容的走上台。 “恭喜，恭喜你，莱曼导演。” 走到近前，主持人还在说着好话。 接过象征着荣誉的奖杯，一旁的工作人员还附上了一个话筒。 然后就是发表获奖感言了。 其实这东西，莱曼还真没提前演练过，所以也就没准备。 此刻，站在台上，视线扫过下方的众生百相。 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失落；有的人冷笑；有的人虚伪 “感谢圣丹斯评委们的认可，也谢谢大家对《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喜爱。”说完惯例的客套开头，莱曼的大脑试图着理清思路，继续说下去，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临场发挥什么的，还是有点考验人的。 “嗯，我拍摄这部电影的初衷就是想客观的讲一个这么样的故事，所幸，我完成的还不错额，最后，感谢我的剧组成员们吧，他们很棒，谢谢大家！”莱曼扬了扬手上的奖杯，把话筒还给了工作人员。 说完了获奖感言，会场照例响起了捧场的掌声。 从台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莱曼内心的紧张感还未散去。 被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让我看看奖杯。”瑞恩一脸热切的说道。 “你拿着吧。”莱曼直接把奖杯给了瑞恩。 一旁的托马斯也凑过来，跟瑞恩一起沉迷在了获奖的兴奋当中。 他们抚摸着奖杯，就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上的珍品。 但乔治的神情却有点不对劲，果然，当今晚最终的大奖揭开时，他爆出了一句粗口，“谢特！” 在圣丹斯，每一年的奖项名目有不少，还包括了纪录片、剧情片的两大分项单元。 不过，真正能代表最大赢家与荣誉的奖项只有一个，那就是评审团大奖。 其重要程度相当于戛纳的金棕榈、柏林的金熊奖、威尼斯的金狮和奥斯卡的最佳影片。 大奖，向来只有一个！ 所以，当罗伯特-雷福德亲自上台来颁发奖项时，现场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在热烈的鼓掌声中，罗伯特扬了扬手中的信封，“答案现在就在我的手上，很荣幸的是。我将率先看一看这个牵动人心的选择是什么？”说着，他低下头拆开了信封，“噢原来是这个。” 罗伯特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首先必须声明，这部得奖作品是我个人非常喜爱的，今年的圣丹斯能够拥有它，这是我的荣幸。” 罗伯特简短却又真挚的话语，让现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即使没有去刻意的制造悬念，但悬念还是不可遏制的升腾了起来。 “第18届圣丹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得奖者是《个人速度》！让我们恭喜这部非常优秀的作品。” 答案揭晓，乔治满脸的不爽。 刚刚《三傻》获得观众大奖时，他就有所怀疑了，可等到结果出来时，怒火还是止不住的升起。 看着台上挂着虚伪的笑的罗伯特，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怎么了？”莱曼看到乔治情绪不对劲，一脸关怀的问道。 “没什么。” 闭幕式结束了，莱曼起身准备去往后台，在奖杯上刻上名字。 现场的很多人都为其送上自己的祝福，大家互相恭喜着，场面煞是热闹。 “莱曼，怎么样？获得大奖的滋味如何。”路过米拉麦克斯座位之时，哈维-韦恩斯坦起身热情的问道。 “很不错。” “哦，是吗？” “我先去后台了，等会再聊。” 看着莱曼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哈维意犹未尽的笑了笑。 他那样子，活像一条仓皇逃离的野狗。 跟我斗，渣渣！ “我们走了。”说完，哈维率先向出口走去。 只是哈维不会知道的是，莱曼还真不知道欧罗巴影业也就是乔治背后的那些安排。 本想着是惊喜，也没想过结果会有变化。 可真的发生时，除了乔治偶有郁闷，谁又在乎呢！ 有些人就是喜欢把别人想的一样，自己重视的，会一厢情愿的认为别人也重视。 莱曼需要奖项的认可吗？他需要，所以他转身就把奖杯丢给了瑞恩。 “你保管吧。” —— 第60章 点映开启（求推荐收藏） 三月份的脚步无可阻挡的迈入到了莱曼的生活中，距离圣丹斯电影节过去了大半个月，《三傻大闹宝莱坞》依然还是没有在各地院线上映，不过，按照他们的那个计划，也就快了。 这一边，欧罗巴影业交给派拉蒙影业代理的美国渠道发行工作和最终敲定的点映档期也跟原来一样没有变动，安排在了3月的第二个周期的开头，也就是3月10号。 影片将会在洛杉矶和纽约的21家艺术院线率先举行点映，随后的扩映步伐还没有决定，将会根据市场的接受度和票房情况的反应进行调整。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电影的上映档期，莱曼也终于从媒体上看到了《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新闻和广告。 他此时还在美国，中间虽然回去了一趟法国戛纳，但很快又赶了回来。 团队里的成员依旧没变，接下来他们在这边还需要配合派拉蒙影业的工作，以及处理一下相关的事情。 宣传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洛杉矶地区二三流报纸的娱乐版面上，出现了影片获得圣丹斯观众奖项的认可和将要上映的消息；某些影评人的专栏，也通过或赞扬或吹捧或质疑的方式，在竭力的吸引人的眼球；部分院线的大屏幕上，间隙的播放影片的预告片 3月3号，周一，《三傻大闹宝莱坞》低调的发布了电影在北美的首款宣传海报。 海报之上，三个主要角色排成一列笑着看向前方，背景图是一个美丽的校园，他们虽笑着，但眼神却很落寞，眼底流露着无奈与彷徨。 仅仅只是一款海报，却像是将电影的故事都道尽了一般。 3月10号，《三傻大闹宝莱坞》正式登陆了北美院线，与此同时，法国、英国、德国等地也开始了上映工作。 就如同莱曼的想法被欧罗巴影业忠实的执行了一样，这将会是一次全球的同步放映。 而在美国，这一场点映意外的吸引了诸多视线，一来是因为圣丹斯的影响；二来是因为网络上自发性的出现了不少参加电影节的观众的真实呼声，他们纷纷表示，只有真正看过了这部电影之后，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仿佛亲身走进帝国工业大学，真实的感受到那个环境之下带来的压抑、不安、悲伤和绝望。 大家发表着自己对于观影之后的看法和观点，结合派拉蒙影业最近的宣传工作，悄无声息间引发了越来越多的好奇和期待。 3月第二周在院线大规模放映的影片一共有两部，《我们曾经是战士》和《迫在眉梢》。 前一部是梅尔-吉布森、格雷戈-金尼尔、山姆-艾利奥特等演技派主演的战争动作片，也被一致认为是本周的周末票房冠军最有力的竞争者。 后一部则是丹泽尔-华盛顿、金伯利-伊利斯和罗恩-阿纳贝尔联手演绎的美国犯罪类电影，但因为题材是聚焦一名在工厂打工的工人的故事，不免有些格局太小，这对一部主打讲述犯罪的电影来说，是个硬伤，再加上导演本身的能力有限，所以注定在票房市场难以作为。 两部新作虽然各有各自的话题和宣传焦点，但是冷淡的三月档期却并没有因为它们的加入而显得热火。 如此尴尬的时间段，在加上年轻一代票房主力军都不在，也确实让两部电影难受到了极点。 投入如此巨大，两部加起来制作成本都过了一亿美元的大关了，每日的市场收益却不高。 而此前上映还没下画的影片作品们，也都不可避免的呈现出了各种颓势。 可以说，整个的三月档期大范围公映的电影无一称雄，全都是在比烂罢了。 而错过了年末颁奖季的点映盛况后，选择在这个档期上映的作品大部分都是独立电影公司发行的真正独立作品，像那部《个人速度》也就被米拉麦克斯丢到了这个时间段上映。 而比起哈维根本不重视这部夺得圣丹斯大奖的作品，《三傻》就显得有规划多了。 两者的宣传也都不是一个档次。 这样一对比，《三傻大闹宝莱坞》的诸多话题很轻松的就占据了艺术院线们的那些电影爱好者的谈资。 两个地区，笼统21家影院在上映电影之后，派拉蒙影业再度发力，一时之间，又有多家媒体进行声援。 而作为过去一个月里，能在圣丹斯斩获大奖的电影作品，一向自誉为艺术思想代表化身的影评人们也不愿错过这个口碑极好的电影盛宴。 于是，在上映后的第二天里，一共有二十几家媒体对《三傻大闹宝莱坞》做出了点评，这在一众放到艺术院线进行点映的作品中，堪称一个突出。 《纽约时报》、《电影评论》、《华尔街日报》、《洛杉矶时报》等媒体都是一致的肯定与夸赞。 而在他们刊登的影评中，着重推荐的指数也占了大部分。 而剩下的也都毫无例外的选择了比较正面的评价，这种压倒式的舆论优势拉开了电影的点映狂潮，更是将圣丹斯电影节上面的媒体狂热姿态进一步推向了高峰。 似乎所有人都在惊叹着《三傻大闹好莱坞》的横空出世，位列好莱坞两大业内专业杂志之一的《综艺》，在最新一期的发售中，也是说道：“上帝，这位导演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与其他媒体关注作品本身不同，《综艺》着重介绍了作品的导演，还把这一切的赞誉都归功于他，“尖锐、凌厉、敏捷莱曼-拉斯特在他人生执导的第二部作品中，将他的才华酣畅淋漓的宣泄了出来，在这部大胆的以印度大学校园为视角的作品里，他向我们展示出了无与伦比的控制能力。鲜活明亮的影像色彩结合转换自如的表现手法，使得整个的故事剧情行云流水，更是以前半部的喜，变成了后半段的悲，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却又显得无比的自然，不得不赞叹一句，他执导手法的老练。” “他不像是一个刚出道的新手，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个老江湖，但事实上，这确实才是他的第二部作品，而他的处女作不知道有多人看过，名字叫《活埋》，拍摄的也很大胆，我也推荐去看看。当然，院线上是见识不到了，不过电影的录像带还是有发售的” “我很期待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未来能带给我们更多、更优秀的作品。” 正如《综艺》里的评价所言，整个好莱坞都在纳闷，这位执导手法异常老练的、才只有27岁的导演在此之前只有一部电影上映，但却看起来就像是有过很多拍摄作品的经验一般。 虽然说人们总是崇拜着年少成名的天才，但是在好莱坞，或者确切的说是全世界范围里的电影圈，在导演这个位置上，除了与身俱来的才华与天赋之外，还需要纵观全局的控制力，更需要一些经验和社会阅历的加持，所以，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大部分导演都是在40到60岁之间迎来自己的创作与执导生涯的巅峰。 三十岁以下，对于导演，真的算是刚起步的稚童而已。 而就是这样的一位“稚童”，他接手了一部时代群戏的作品，还真的拍的很不错。 众所周知，刻画时代背景的戏总是格外的会增加拍摄的难度，更何况还是一部聚焦印度地区教育视角的电影，这就更让人纳闷他是如何做到故事的流畅性与戏剧本身的冲突性，融合的如此和谐的原因。 就连整个的电影氛围的转变，都是那么的无迹可寻，却又显得合情合理，就像这个故事，本身就存在过，也该如此进行才对。 真实，是所有一致的评价。 不过，对于这种疑惑，人们往往会有方法来解释。 《娱乐周刊》就以“圣丹斯再次见证天才崛起”为标题，再次为电影的导演莱曼，献上了赞叹。 他们还与同样顶着天才名头的“昆汀-塔伦蒂诺”，让两者之间做了一个对比。 昆汀拍摄《落水狗》时，在圣丹斯扬名，年仅三十一岁。 莱曼拍摄《三傻大闹宝莱坞》，也在此扬名，年仅27岁。 在文章的最后，他们除了给予一致的好感推荐之外，还在评论中表示，“两者都有极其亮眼到惊艳的执导天赋，也都有天马行空的灵感，又是在同一个地方声名鹊起，这让人很容易就把他们两个拿来做个比较，不知道，在未来，两位又会各自碰撞出怎样的火花，真让人拭目以待！” 这充满无数信心和赞扬的评论，清晰的展现了属于影评人们的积极态度。 一波接着一波的肯定无一不在说明电影本身所拥有的质量，那么观众的选择性呢，市场的接受度呢？这部作品到底是叫好又叫座呢，还是一如既往、如出一辙的艺术大过收益呢？ 21家艺术院线的点映成绩刹那间吸引住了人们的注意力，到底会是怎样呢？ 第61章 票房统计（求推荐收藏） 进入新千年之后，电影产业的发展速度日新月异。 就连电影票的售卖工作都有了专门的渠道收集。 所以一般来说，上映第一天的票房统计，在次日的下午就能出来，甚至更早。 毕竟现在的院线数据计算都是用的联网系统，卖一张票，就记一张，无比的方便快捷。 一家酒店的客厅里，莱曼挂断电话，在客厅里来回转了两圈，这才压下心中纷乱的心情，脸上的喜色也逐渐被平静所代替。 因为21家院线的首日点映成绩已经出来了，上午乔治亲自跑到派拉蒙影业的总部打探，就在刚刚也回了个电话通知他。 派拉蒙影业得到的数据是，第一天收到了25万多的票房。 21家影院都是通宵营业的那种类型，《三傻大闹宝莱坞》只占其中的一个影厅放映，平均下来的座位数有500，昨天一天播放了3场，而电影的首轮票价是6美金一张，25万多的票房，也就意味着《三傻大闹宝莱坞》在这些影院放映的平均上座率达到了百分之20左右。 这个成绩还不错，也难怪乔治还在电话里恭喜了他。 莱曼很快就把这个票房统计的结果告诉了瑞恩和托马斯，瑞恩笑道：“我想等到扩映开始，我们这一次绝对有的赚。” “哈，是肯定的。”托马斯也笑道。 就在派拉蒙影业考虑着是不是下一周就开始加大扩映的脚步时，《三傻大闹宝莱坞》第二天的票房成绩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21家院线放映的平均上座率竟然还在往上涨，升到了百分之32。第二天的票房，也收到了76万多美元。 前两天累计的票房已然超过了10万美金，而按照这个趋势，派拉蒙影业的扩映计划毫无例外的将要实施，这也是市场的必然规律，没人愿意跟唾手可得的利润过不去。 只要影片的口碑有保证，接下来就到了周末放映的时间段，票房很有可能会继续增加，这样子看首周的单馆票房绝不会低于10000美元。 那接下来，就到了《三傻大闹宝莱坞》大幅度提高放映规模的时候 不过，还是要看影片的口碑怎么样，像这样宣发投入有限，还是偏艺术类型的项目，口口相传的口碑非常重要。 由于，只有21家影院进行放映，派拉蒙影业也找了一家调查咨询公司负责到影院现场做数据统计，观众口碑这东西，根本无法在媒体报纸上真实的体现出来，也跟影评人的评价有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巨大差距。 北美其实有re这种专门针对市场评分和预测票房走势的公司，但派拉蒙影业总不能指望这种大公司去关注小规模点映的作品项目。 像类似的电影，北美每周都会上映很多，且大部分都是院线三日游，谁会关注它们？ 而且请一家调查咨询公司出人出力的做实地调查工作，也花不了多少钱，派拉蒙影业完全愿意这么做，也能对放映计划提供最有效的数据分析。 洛杉矶日落大道。 一家影院的门口。 一位影迷回忆着刚刚看过的电影情节，打着电话向好朋友安利，“这部电影真的很棒是啊，就是那部《三傻大闹宝莱坞》挺震撼的你自己看过就知道了就这样吧，挂了。” 放下手机，他轻轻揉着眉眼，似乎还有些沉浸，“这么好的影片，错过太可惜了，我要告诉给更多人。” 带着一些思索和称赞，他离开了影院。 洛杉矶威尼斯的一家独立影院，一个白人姑娘刚走出影院就被人拦住了，听到这人向她询问关于《三傻大闹宝莱坞》的问题，气势汹汹的说道：“我觉得导演太坏了，兰彻那么优秀的人，没能得到什么好下场，他后面的故事也没有说！还有学长自杀的那一段，就不能让他被救起来吗！就像拉加那样。” 旁边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他们也都在议论这部电影。 “导演和编剧叫什么来着？” “莱曼-拉斯特和瑞恩-加西亚。”一旁的人提醒道。 “对，就是这两个家伙。” “电影拍得真不错。”有人附和道。 “那个导演的名字，我好像有印象，之前的那部《活埋》是不是他拍的？我回去翻一下录像带后面的创作团队名单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另一人回答道：“是他，我昨天看报纸上面有说过。” “哇，那他挺厉害的，拍的两部电影我都喜欢。” “我不喜欢《活埋》，但这部我觉得很不错。” “真有才华” 一片乱哄哄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进而消失不见。 看完电影，又在外面吃过晚饭，贝拉回到了家中，倒杯水坐着休息了一下，来到了电脑前边。 从圣丹斯电影节开始，她就关注上了这位名叫“莱曼-拉斯特”的导演。 于是，在电影放到院线上面放映的时候，她又跑去影院贡献了一张电影票，也算是自己的一种微薄的支持吧。 往日在展厅内，让所有人鼓掌站立致意的场景，现在都还记忆尤新。 获得掌声容易，但能让观众真心满意的导演又有几人？ 开机连接上互联网，贝拉熟练的打开了imdb，简单的搜索下，就找到了导演莱曼的版块。 早在《活埋》上映之后，对方就有了属于自己的imdb编号，不过那时候他的专属板块下面一片冷清，除了寥寥几句介绍了导演的个人资料和《活埋》这部电影的名字以及imdb链接外，根本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这次贝拉发现了不同，他名下的作品列表中不但多了《三傻大闹宝莱坞》这一项，竟然还有好几个人在讨论组里留言了。 “有人吗？哇，好冷清啊，没想到我是第一个留言的，莱曼-拉斯特这个导演是谁？怎么imdb上面连张个人图片都没有？这么敷衍的吗？不过这个导演的作品我很喜欢，上午看完电影，直到现在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情绪想要发泄出来。嗯，还有，imdb的官方，或者有哪位好心的人愿意添加一张他的照片吗？” 这是昨天下午1点时分左右的留言，到了15点20的时候，又有人留下了足迹。 “fuck！xxxxxx” 一连串的脏话呼啸着喷涌而出，不少地方的单词还被网站屏蔽了，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这位似乎火气很大，不停的在那抱怨，“那个叫莱曼-拉斯特的垃圾导演现在在哪？他为什么要把一部电影拍成这样，知不知道，我的女朋友在看了之后，哭了好久，到现在心情都还不好，真是气死我了，他把我精心策划的约会活动搞得一塌糊涂。” 很多人在其后面留言，像是犯了众怒。 “今天不成，还有明天吗？难道你tm只有一天的命可活？嗯？嘴巴这么臭，迟早得分手。” 那人却回答，“你个婊子养的，怎么说话呢，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另一人留言道：“听这话，似乎你没看这部电影吧，只有你女朋友看了。” 那人回应，“怎么了？我上午有点事要处理，她一个人去了影院。本来说好下午一起去玩的，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假期，结果就这样被耽误了，都怪这个叫莱曼-拉斯特的导演，我女朋友现在说什么也不肯出门，说是没心情。我的上帝啊，她明明早上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还乐滋滋的，还答应了我的请求。” 先前留言的人直接无语，“额，怎么说了，我建议你也去看看这部电影，说不定就能找到你女朋友心情不好的原因，可能你就有办法解决了呢。” 那人回复，“伙计，谢了，我倒要去看看那部电影拍了什么，等我回来告诉你们战况。” “怎么样了？” “人呢，还没回来吗？” 再往下，还有人留言类似的话语，大家都想知道这个人的后续情况。 一直翻到晚上7点左右的消息，这人才更新了留言，“这部电影确实还不错，我以前从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第一次看，倒也被触动到了。我现在有点理解我女朋友的心情了，她内心敏感，想来比我更加的能体会这个故事，看完后，我也在想，为什么这世上总有这么多的束缚呢，优秀如兰彻，也依旧挣脱不了” 看到这里，贝拉停止了往下翻阅。 虽然有不少人留了言，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缺乏关注度。 她把网页向上拉，莱曼-拉斯特那个名字旁边的头像处显示的还是空白，这个导演长什么样？她是知道的，很普通的一人，相貌远说不上帅气，但也不算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才华，那么的让人瞩目。 只可惜，这个家伙她也没有照片，也无法帮助到这些想要知道长相的影迷们的困惑。 名气太小就是这样，连imdb的官方都不会注意到。 接着，她点开了莱曼-拉斯特下面的《三傻大闹宝莱坞》的链接，网页翻转，一个打分页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第62章 网络时代（求推荐收藏） 在遥远的未来，网络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虚拟网络与现实生活的相互影响力已经逐渐地融为了一体。 特别是伴随着脸书、推特、youtube等多样社交网络的出现，独立个体构成的网络世界对于现实的影响力节节攀登。 ***和川建国也成为了美利坚共和国历史上非常喜欢灵活运用社交网络，从而发表政治见解的两位总统。 且后者远比前者更过分。 “推特治国”俨然成为了后者的代名词。 但是在2002年的当下，网络的兴起始终还是在前期的发展阶段，远未成熟，就连拥有电脑的北美家庭基数都还算不上多，但对电影相关的互联网上，倒也做的有声有色。 imdb就是这样一个影视行业相关的互联网影视数据库。 创办于1990年，从1998年开始被亚马逊收购，成为旗下的子公司。 其中内置的留言板块虽然也是比较受欢迎的网站特色，方便了注册用户在其相对应的留言板上分享和讨论关于演员、电影、导演的消息，但imdb作为如今美国互联网上最为知名的电影网站之一，立身之本还是在它对于影片的打分服务上。 关于影片的评分，会根据一套运算极其复杂的系统机制最终得出。 其中，不光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对影片打分，也允许普通的影迷给电影评分，当投票人数较多的时候，也就可以认为，影片所得的分数能客观的反应出影片的质量。 不过，现在这个网站还不是后世，如今的打分门槛特别的低，基本上所有的注册用户都可以为意向的影片打分。 贝拉就是如此，她刚刚才注册了一个imdb账号，打开这个网页，也自然是为了给《三傻大闹宝莱坞》评个分数。 不得不说，背靠一个实力强劲的大公司、大平台，imdb的即时性方面得到了飞越般的提升。亚马逊果然财大气粗。 《三傻大闹宝莱坞》这种才刚刚开始小规模点映的影片，也都专门设立了一个打分版块。 打开网页后，贝拉没有立即评分，而是先看了看影片海报旁边已有的评分数。 目前有53个用户评分，分数为96！ 不用想也知道，这53个用户肯定都是喜欢文艺类型片的电影爱好者。 坦白地讲，贝拉觉得这个评分有些高了，《三傻大闹宝莱坞》确实拍的不错，但不代表就没有一点瑕疵，况且96分这样的分数未免也太夸张了点，有些不真实。 “虚高了，各位！” 贝拉给了93分，然后颇有些调侃意味的敲下了这段话。 关掉网页，靠在椅背上，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开始席卷全身。 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佳作呢？ 夜风从洛杉矶的街头吹过，带来一片凉爽，一处街道的人行路上，好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各自聊着天朝着前面的影院方向走去。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问话的是一个金发姑娘。 “真的，我可以发誓！”一个金发年轻人赌咒发誓般的说道：“看完《三傻大闹宝莱坞》，你绝对会满意。” 年轻人上午刚刚看过，就像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急于跟别人分享，这几位，就是跟他同一个大学里关系较好的朋友，也是全都拉了过来。 “如果不好看，”他又说道，“你们觉得非常无聊的话，我就把我的头拧下来塞进马桶里。” 其他几个人哄笑着，“哈，说这么大。”“你真的愿意把头塞进马桶里吗？” 终于，他们一行人走到了影院前，大概是遇到了散场时间，迎面有不少人往外走出。 这些人就跟大部分看完影片的观众一样，边走还边讨论剧情。 “真不错。” “拉加真可怜。” “屁，最倒霉的是学长，人都没了。” “” 这些话统统都传到了金发姑娘那群人的耳朵里。 金发年轻人忍不住说道：“看吧，我没说错吧，这么多人都觉得不错呢。” 这样的现象不免就让人的心中对影片的期待值更高。 在缺乏足够宣传营销的情况下，《三傻大闹宝莱坞》这种小规模点映的片子，靠着口口相传，虽然不像主流商业大片那样弄得人尽皆知，但对特定的观影团体，也就是偏向于艺术类型的电影爱好者们来说，也是能做到这种大规模宣传的效应作用出来。 不少人或是从朋友、或从同事、或从亲人口中知道了这部影片的信息，然后走入影院，绝大部分也都会觉得不错，紧接着再次向自己的周边扩散 这种从口耳之间得到的消息，流传速度确实不够快，但对人的实际购票刺激，却远超市面媒体报纸上面的炒作，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克里斯-兰德是一个围绕电影圈讨生活的自由职业者，像他们这样的人有不少。 平时的工作也很杂，比如某个明星来洛杉矶举行活动啊，他们可以接受雇佣，充作最热情的粉丝，哪里举行电影的首映啊，他们也可以去现场维持气氛，而现在，他就在帮忙担任调查员，去影院收集观众的评价。 按照雇佣内容，周末的这三天，他要在附近的一家影院，全程的记录一部电影的数据。 为了这每日2百美元的薪酬，他从早到晚都没缺席，还是非常的尽心尽力的。 影院的位置在洛杉矶的市区旁，克里斯-兰德经常从事类似的工作，早就与影院的人混熟了，否则也无法接到现在的这份临时工作。 夜有些深了，电影院逐渐变得冷清。 克里斯给对面的一人点上一根烟，然后说道：“我调查的那部片子怎么样了？” 这人是影院的营运部主管，深深吸了口烟，不紧不慢的说道：“跟你看到的东西差不多，《三傻大闹宝莱坞》的观众人数一直都有上升的趋势，刚刚进去的这一场，都有73个人。” “看来这片子的潜力不错啊。”克里斯-兰德笑着说道：“这是今天放映的最后一场了吧，你们的票房统计结果出来了吗？” “就知道你小子会打听这事。”营运部主管弹了下烟灰，没好气道：“上午放映了两场，应该是760美元左右。下午情况还要好些，四场加起来大概为1700美金。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个二百人厅的上座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50，三场放映下来，最少也有1800美金入账，那么这一天的票房总数应该在4260美金左右。” 克里斯-兰德趁热打铁，又问道：“那这个成绩怎么样？你的看法呢？” 营运部主管耸了耸肩，“《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市场潜力肯定还没有释放出来吗，这不用多想，我们电影院只有一个厅放映，论单厅成绩的话，都比新线发行的《迫在眉梢》还要高了，仅次于同属于派拉蒙旗下发行的《我们曾是战士》，位列影院的第二名。” 对，没错，派拉蒙影业三月份的宣传重心一直都是放在他们的大制作《我们曾是战士》上面，至于他们对《三傻》的要求很简单，能盈利，收回成本，并且看能不能在奖项上面再度有收获，好打响派拉蒙影业的名头，就足以。 拿文艺类型片跟商业片比票房成绩，可不要太吃亏，排在后面也很正常，克里斯-兰德这样想着结束了与影院营运部主管的对话。 回到大厅处，找了张休息椅坐下，好好的整理今天获得的第一手影片资料。 这一天下来，他总计咨询了123位观影群众的看法与评价。 大概是能去看这种影片的往往都是同领域类型电影爱好者的缘故，这些人对影片的评价都很正面，好评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95，尤其是对导演所架构的剧情本身就很有好感。 那个叫莱曼-拉斯特的名字，已经从很多观众的口中听到。 可惜，这位导演应该是个没名气的新人，否则这种水准的影片应该进入更多的院线放映才对。 克里斯-兰德摇着头，把已经整理好的资料文件塞进公文包，又去影厅前台拿过一份处理好的票房数据报告，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三傻大闹宝莱坞》的观众调查口碑爆棚，这样的影片往往都会收获不错的票房成绩。 就克里斯-兰德知道的这一家影院的情况来看，也就能粗略的推测得知影片的点映数据和平均上座率肯定都不会低。 而且一天的采访调查下来，他已经下意识的把《三傻大闹宝莱坞》这部电影归结到了能够扩大放映的行列当中，否则也就不会替它感到惋惜了。 转过头，克里斯-兰德再次看了眼影院张贴的电影海报，上面导演的位置写着的莱曼-拉斯特的名字，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陌生。 拍了拍公文包，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他打算回去交差了。 今天最后一场的放映还没散场，但他并不想再等下去了，这次的工作做得足够多，没什么好逗留的了。 第63章 加馆放映（求推荐收藏） 西海岸的太阳爬起来的速度总要比东海岸来的要晚，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莱曼就和乔治打车出门了。 昨天晚上，派拉蒙影业来了通知，说是通报一些影片放映期间的情况。 其性质就相当于一场例会吧，便于沟通双方的意见，做出适当的调整。 两人先后走进派拉蒙影业的会议室，莱曼一看，发现人并不太多。 除了两个在签订发行合约时，略微有些面熟的人员，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从会议桌所坐的位置来看，他们在派拉蒙内的职位，也不算很高——主位还空着呢。 跟这些人相互客套几句，打过招呼，莱曼坐在了乔治旁边的位置上，老神在在的等着会议的开始。 “斯洛克先生有点小事。”派拉蒙影业的一人轻声说道：“稍等一会才能过来。” 莱曼轻轻点了点头。 《三傻大闹宝莱坞》只是派拉蒙影业其中的一个运作项目，还不是收益占大头的那种，是“别人家的孩子”，对方公司的高层人物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上面。 莱曼和乔治都很懂这个道理，坐在座位上安心的等了起来。 从主动相邀举行会议的举措来看，今天很有可能是影片上映后的表现不错所导致的一场例会。 就在莱曼胡乱思索的时候，托尼-斯洛克走了进来，他看到欧罗巴影业的代表人员已经到场，边朝会议桌的顶端走去，边对莱曼和乔治微笑着点头致意。 “这位是派拉蒙影业发行部的主管。”乔治侧过头，估摸着莱曼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轻声解释了一下。 “嗯。” 这时，又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走进了会议室，他稍稍致歉，表示自己有点事被耽搁了，随即，坐在了发行部主管托尼-斯洛克的下手位置。 会议开始了。 讨论的主题自然就是刚刚开始点映没多久的《三傻大闹宝莱坞》这部电影，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罗里吧嗦的场面话，托尼-斯洛克才将话题转到了影片这几日所取得的市场数据分析这上面来。 “经过昨天一天的点映，《三傻大闹宝莱坞》在21家影院的21块银幕上，拿下10万1300美金左右的票房，单日单馆成绩达到了4820美金！” 这位派拉蒙影业的高层显然心情很不错，声音也是格外的明朗，“更重要的一点是，昨天影院现场观众群体反馈出来的数据表明，对影片的好评率高达百分之90以上，满意率也有百分之87，观众恶评本片的人数少之又少。” “接下来就请市场部的查尔斯，为大家提供具体的数据分析。” 托尼-斯洛克的话音刚落，原来那个最晚进场的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份昨天我们委托公司调查的目标观众从哪里获知影片前来购票的报告文件，以上面收录的数据表明：上午来观看影片的人，得知《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渠道主要有四个，一是平面媒体软文和报刊消息，大概占到三分之一；二是电视广告和洛杉矶市区内的广场预告片，大概也有三分之一；三是本身从圣丹斯知道的或是网络渠道上面的信息，不到三分之一；四是来影院看到海报临时起意的，这部分人最少。” “而到了下午和晚上，有一部分观众几乎是从占比一小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基础上，快速成为了占比最多的一部分——听其他人说起这部电影后，受到影响专门来影院购票观看的群众！” “也就是说，观众不仅对影片的好评率很高，转化的渠道市场目标群体的收益比例也非常的高，我的总结完毕。” 一直等到查尔斯坐下，一头雾水的莱曼才回过神来，他说的这些是什么。 意思好像是看过《三傻大闹宝莱坞》的观众非常愿意与他人分享这部他觉得很不错的电影，从而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一个宣传途径。 这就是安利、自来水的力量吗？ 真叼！ 会议室的众人纷纷看向了莱曼，虽然影片距离产生收益的路途还很遥远，但现在无疑是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他这个导演的实力，毋庸置疑的受到了大家的认可。 有了这些数据作为背后的支撑，派拉蒙影业对《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前景信心更为看好。 托尼-斯洛克接着说道：“昨晚，我就向公司提出了申请，公司一早也给了批复，我们对影片的宣传费用将再度追加50万美金。”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查尔斯下手位置的一人，“鲍勃，立即通知冲印厂开始冲刷拷贝，我要求明天一早，增加至200家影院放映。” 那人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去安排。” 莱曼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知道派拉蒙影业在点映之前，实际上准备的拷贝不多，他们本就是想着小规模长久放映的计划来的，不像欧罗巴影业在其他地方的布局，一开始就是大手笔。 法国本土更是以1500家影院的数目开画的。 不过没办法，派拉蒙影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人家也买了地区的发行版权，怎么运作，还是他们说了算。 好在，利润这东西，实在蛊惑人心！ 现在吗，连拷贝都要准备了，看来扩大放映是非常稳妥的事了。 设身处位的想想，其实莱曼也能对派拉蒙影业的小心翼翼感到理解。 在没有经过市场检验之前，贸然的投入大规模的宣发资金，实在是需要背负很大风险。 而且，他们的主意是为了冲奖，那就要学会控制风评，一旦盲目的扩大放映，导致观众不买账的人数多了，口碑下滑，那么想要影片“名利双收”的方案自然是无稽之谈。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实际，在没看到实时的市场反馈之前，你名气再大，作品再牛，也不可能放手投入巨大的资源运作，想要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良心发现，那可能吗？ 如同这般的公司会议，莱曼这个非派拉蒙影业的成员根本没有发言权，就连乔治，也基本是在听，很少开口说话。 托尼-斯洛克看似工作作风温和，有礼貌、讲客气，实则权力欲望极大，掌控欲也很强，完全主导了这一场会议的话题中心，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吩咐，别人在听。 “查尔斯”托尼-斯洛克的视线看过去，“与波士顿当地的媒体联系一下，我们要扩映到那边去，提前沟通宣传为影片造势，不要忘了。” “我知道了。”查尔斯尽量简短的说道：“我等会就去联系。” “亚当斯，跟院线方随时保持联系，波士顿那边的影院位置，尽量安排到人流量较大的区域。” “我尽力。” “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做到，明白吗？” 听到这话，亚当斯虽显犹豫，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项项的工作被托尼-斯洛克布置了下去，繁琐中又显得仅仅有条。 会议到了最后，他总算想起了欧罗巴影业方面的立场，例行公事的问道：“两位，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乔治说着，一旁的莱曼也点头肯定了这个回答。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托尼-斯洛克率先站起身，“散会。” 其他人纷纷向外面走去，莱曼也准备离开时，托尼-斯洛克却走了过来。 “莱曼导演。” 他站在莱曼的对面，主动伸出手。 莱曼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斯洛克先生。” “叫我托尼。”他礼貌的放开手，似乎是用称呼传递自己的善意。 “托尼。”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不过各自的想法却不同。 托尼-斯洛克重视他，无疑是因为《三傻大闹宝莱坞》显示出了足够的市场潜力，还有他此前的那部《活埋》也为派拉蒙影业赚到了不少的利润，当然，没有欧罗巴影业来的多而已。 莱曼清楚这一点，估计对方是产生了想要拉拢他的想法。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被对方突然释放出来的好态度冲昏头脑，别的不说，欧罗巴影业可对他一直不错，没必要贸贸然的跳槽。更何况，你当着乔治的面，搞这套东西，当人家眼睛瞎吗。还是说，是故意的？ 他搞不懂，但还是虚与蛇委的客套着。 “像你这样年轻的导演可不多见啊。”托尼-斯洛克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莱曼的肩膀，“尤其还是这样的有才华。” 莱曼谦虚的说道：“我只是运气比较好。” “等忙完这一阵，我请你喝一杯。”托尼-斯洛克颇为真挚的说道。 这种话，莱曼自然不会答应，“好啊，希望会是电影成功后的庆功酒。” 两个人再次笑了起来。 和乔治离开派拉蒙影业的总部回到酒店。 莱曼又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除了构思接下来新电影的剧情故事设计，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乔治的消息渠道，来密切的关注《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最新市场动态，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第64章 效果惊人（求推荐收藏） 《三傻大闹宝莱坞》的首周票房成绩，最终定格在了17652万这个数字上，最后加映的三天，参与放映电影院的平均上座率依旧没有跌下来，还能维持在百分之40左右。 而17652万美金的周票房成绩，也让《三傻大闹宝莱坞》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美国每周票房榜（3月10号至3月17号之间）的第13位；排在第一位的，是派拉蒙影业发行的那部战争大作《我们曾是战士》，这也是它上映的第一周，周票房高达46536万美金；而排在第12位的，是一部上映了一个多月的喜剧电影《淘金岁月》，周票房23264万美金。 粗略一看，这一成绩并不惹眼，排行榜都没进前十，单馆票房3万5千级别的数据在目前影史榜单之上也只能位列第56名，距离引起轰动或者创造纪录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途要走，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这需要对比，没有比较，哪来的伤害呢？ 第13名的位置确实貌不惊人，但是“21家放映影院”后来几天才增加至“200家影院”，就获得了17652万的成绩着实让业内人士惊呼一片。 派拉蒙影业发行部全体上下更是笑的忍不住声，这才是第一周的票房，就把宣发成本全部抹除了，还能担心收不回买断版权的费用？而最关键的是，就算扩映之后的《三傻大闹宝莱坞》依旧保持住了市场潜力，观众的好评和支持率透露出来的前景就是：这绝对是一部有着高超口碑的佳作。 这样来说吧，米拉麦克斯发行的那部《个人速度》，也就是在圣丹斯电影节上一举打败《三傻大闹宝莱坞》收获了评审团大奖的电影，迄今为止，才堪堪拿到了34万美金的票房。 而且，要知道《三傻大闹宝莱坞》还是一部非英语片，这也是派拉蒙影业一开始有所顾虑的原因。 为什么合作发行的时候，欧罗巴影业要施加压力，不就是因为派拉蒙没给一个较为公道的价格来用作发行的手续费用吗？最后还是在多方竞争的形势之下，勉勉强强为了抓住这个法国的盟友，才带着点不甘心的意味拿下的。 算一笔账吧，截止到2002年为止的北美电影市场，非英语作品的前三名分别是《卧虎藏龙》的一亿两千八百万，《美丽人生》的五千七百万以及《天使爱美丽》的三千三百万。 看看吧，这么一组数据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派拉蒙随随便便的一部大作首周票房就能有四千多万，轻松秒杀这一众的外来电影。 也由此可以看出非英语作品在北美市场所遭遇的阻碍和冷落了。 大家都说rb市场奇葩，漫改电影轻松秒杀真人电影，还爱排外，不容易受到重视。 要莱曼来说，好莱坞才是这世上最排外、最封闭的电影市场，美国人民自有一股没由来的骄傲劲，就看不起其他地区的文化，更不要说电影这种本身就具有传达地区文化的载体了。 《三傻大闹宝莱坞》作为一部印度语电影，无法与英语作品的票房纪录相抗衡，不就显得很正常了吗。 在决策和计划没有跳水，陆续成功的前提下，派拉蒙影业在电影上映的第二周，也不再畏畏缩缩，放开手笔直接将200家放映影院数提高到了800家。这个数字，对于一部偏向文艺类型的电影，实在不能算少。 尽管大家都对《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印象是一部佳作，也都在心里给它打上了“黑马”的标签。 但影片在第二周（3月18号到3月25号之间）的市场表现，还是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这匹黑马，黑的有点过分啊！ 336458万美金！这就是院线方给出的数据，也让《三傻大闹宝莱坞》直接登上了这一周的周票房冠军宝座！ 一般来说，每一年的一月和二月构成的冬季档都是市场最冷清的时候，一来寒冷的天气让所有人躲在了家中取暖，二来颁奖季的喧闹也抢走了所有视线的关注，即使是三月稍稍好了那么一点，但也是个冷门的档期。 似乎，在冷清、没啥厉害的竞争对手面前，拿个周票房的冠军，是一件没什么了不起的事。 啊屁嘞！ 没什么了不起，你倒是拿个周票房冠军的成绩来看啊，没看见哈维-韦恩斯坦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还把自己最喜爱的雪茄给糟蹋了——他一直也在关注这部电影的放映情况，在圣丹斯，即使最后摆了莱曼一道，他心里还是多有不舒服，被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导演拒绝这种事，真的很久没发生在他身上了，尤其是在他亲自邀请之下。 这可惜，他不爽，莱曼就特别的爽。 莱曼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知道心情有多愉快，瑞恩更是激动的撞在了酒店的房门上，嘴里都还要念叨着“冠军，冠军，我们要发了”，托马斯好一点，只不过像是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发傻般的乐呵着，整天都能这样傻笑。 而对于《三傻大闹宝莱坞》能取得如此优异而出色的成绩，从媒体报纸到影评人再到观影群众，也都赢得了一片赞誉。 电影在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也始终都在攀升，这让派拉蒙影业发行部上下更加喜气洋洋了。 唯一不好的是，比起本周票房剧烈跳水百分之40的《我们曾是战士》来说，这样子的成绩虽然已经注定只靠票房收益是回不了本了，只能删减掉宣发成本，挽回一点损失。当然，对于派拉蒙影业来说，是个坏消息，但对于发行部那些人来说，依旧值得乐呵。 哪里没有竞争啊，同属一个公司，就不能幸灾乐祸了？ 制作部的失利，才能更加的体现出发行部的厉害之处吗。 而且两部电影都是自家的孩子，现在“亲儿子”死了，当然轮到“干儿子”上位了。 这样一来，发行部的心情更好了。 这叫啥，这叫托付大任啊，表明他们的工作能力受到了格外的肯定。 你看，《三傻大闹宝莱坞》是我商量着接过发行版权的，现在成为了市场上的爆款，还不能说明我的眼光好？托尼-斯洛克此刻是真的想拉拢莱曼了，不是先前意义上的打好关系，带着一种客套式的虚伪，而是真的觉得此人能堪重任，是个人才。 而且，他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托尼-斯洛克最近是真的春风满面，不仅因为一手促成《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发行工作得到了董事会的盛赞，身下的地位更加牢固，还能有机会窥视更高层的位置。 现在他约见莱曼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除了拉拢，还顺带着把那个好消息告诉他。 “斯洛克先生，到底是什么消息，不方便电话里谈，非要见面。” 莱曼看着满脸装神秘的托尼-斯洛克，喝了一口咖啡，没好气的说道：“但愿这个消息能弥补我起来的损失，要知道我可是在午睡期间接到你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 托尼-斯洛克笑道：“好吧，莱曼，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们收到了《奥普拉脱口秀》的邀请，他想让你和你的团队去参加下一期的访谈。”拉拢失败了，前面说了这么多，还是在讲着客套话。不过，这个消息还是要通知出去的，这对派拉蒙影业来说，会是一件好事。 “奥普拉脱口秀？这是为什么？”莱曼虽有些吃惊，但还是立马反问道。因为他觉得这件事会是派拉蒙影业一手促成的。 那可是奥普拉，全美最著名、收视率最高的一档脱口秀节目，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 看着莱曼有些奇怪的反应，托尼-斯洛克也反应了过来，他端起咖啡杯，笑着点点头，说道：“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我们没有插手，而是奥普拉脱口秀的节目组，自己打电话来的，因为你没有经纪人，他们把消息通知到了我们这里，我只是代为转告。当然，去不去在于你。”他喝了一口咖啡，说完最后一句话。 去录制奥普拉脱口秀吗？这完全是莱曼预料之外发生的状况。 他从不认为《三傻大闹宝莱坞》这样一部非英语作品能够登上那样的主流媒体宣传平台。 莱曼有些犹豫。 这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一旦没用好，就会伤到自己。 但他没有考虑太久，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处就在于，这样的平台宣传，对于影片的促进作用会非常明显。他需要这种好处。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好莱坞就是在一片镁光灯之下生活的世界，想要更好的成功，就必须与各式各样的媒体力量打交道，他们才是这个行业真正的无冕之王。 更何况，他是一个导演，他非常的想让自己的作品获得更优秀的曝光渠道。 机会来了，他不得不抓住！ “那就这样说好了，下一周节目就会录制，你自己提前准备一下。” 说完，托尼-斯洛克离开了咖啡厅。 奥普拉吗？希望会是个好结果，莱曼默默的想到。 第65章 别太认真（求推荐收藏） 芝加哥，位于伊利诺伊州下属的一座城市，是世界上颇具盛名的国际金融中心之一，也是在美国仅次于纽约和洛杉矶外的第三大城市。 这座城市是公牛队的主场，也正是制作“奥普拉脱口秀”的哈普公司总部所在地。 下了飞机，在派拉蒙影业的安排下，莱曼一行人住进了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酒店。 放下行李，找好房门，队伍便宣告解散。 现在，想去哪里玩就去那里玩，因为《奥普拉脱口秀》要周三下午才会录制，而现在还只是周二，还有大半天的时间给予众人游览这座城市的机会。 只可惜，在座的各位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出去玩，都不知道哪里有的玩。 最后，还是乔治挺身而出了。 他以前来过芝加哥，倒也知道有哪些景点还算可以。 于是，一行人跟着乔治去到了海军码头那边。 海军码头虽然名字听起来有点逊色，但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 这里其实并不是单纯的一个码头，在码头上还有公园、商店、酒吧、博物馆等一系列观光游玩的设施场所。 走了大半天，有些累了，莱曼倚靠在海军码头岸边的栏杆上，吹着密歇根湖生起的轻风，抬头眺望着远处微蓝的天空、透彻的湖水，一切都是那样美好，让人不自觉的心情舒畅起来。 “景色真迷人，几个月前，我可想不到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瑞恩也走了过来，开口感慨道。 “嗯，我也没想过。” 瑞恩忽而看了莱曼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我们就这样成功了，我们这算成功者吗？” “那要看你对成功的定义是什么。” “昨天乔治不是说，法国本土票房已经过了3千万了吗，再加上美国、英国、德国等地的票房成绩，破亿应该很简单。”瑞恩望着白云飘飘的蓝天，很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说道：“还有连奥普拉脱口秀都邀请了我们参加，这不正是证明我们成功了吗。电影破亿，说真的，有点疯狂。” “你在担心什么吗？”这种状态，不像平时的瑞恩啊。 “就是有点虚幻，有点不真实。”瑞恩尝试着说道：“我这几天连睡觉都睡不好，总感觉自己高高的飘在空中，没有踏实感。” 莱曼转过头，看着瑞恩，笑着调侃道：“难道是这笔突如其来的财富，迷住了你的眼，要我说，瑞恩，这可不像你。” “我又不是没见过钱，怎么可能呢。”瑞恩脸都涨红了，急忙反驳道。心底的事被戳中，让他有点难堪。 每每午夜，想到他们的电影已经破亿，他就觉得很梦幻。 “你见识过一掷千金参与赌-博的场面吗，一瞬天堂，一瞬地狱，我觉得拍电影就很像是赌-博，前路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瞬，你遇到的是天堂还是地狱，所以，别多想，我们只不过侥幸赢得了一次，这并不算什么。” “还记得我们的工作室的标志吗？那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它很美丽，美丽到每个人都会情不自禁为它完美无瑕的身姿所吸引，如果现实世界真的存在这样的蝴蝶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赞叹它，它如果有思想，会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是全世界的宠儿。” “但是如果它一直沉迷这种滋味，它会认不清自己的状况，会迷失，最后被光点吞噬。” “偶尔，还会有人记起，说以前有只蝴蝶，飞舞的时候非常美丽，但，它现在在哪呢？”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世界上美丽的事物何其之多，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现在也就像那只蝴蝶，被人们捧得很高，飞行的姿态格外有力，但如果没有自知之明，我们也不会比那只蝴蝶的下场好到哪里去。” “瑞恩，不要沉迷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看着一旁的瑞恩陷入思考，莱曼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曾已何时，自己也要开导别人了。 遥想当初，自己担任片场助理的时候，拍摄的电视剧在电视台播出了，收视率很不错，同时段排名第三，他很激动，觉得自己有了这份资历，差不多就能出头呢。 可结果就是，他还是在片场打磨了三年，才堪堪得到了一个副导演的机会，有了执导摄像机组的权利。 人呐，总是容易迷失在别人的赞叹声里，可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们还什么都不是呢。 一行人在海军码头游玩了大半个下午，直到临近傍晚，才聚餐吃了一顿颇为美味的晚餐后，返回了酒店休息。 而由于这期的《奥普拉脱口秀》，不需要莱曼他们参与拍摄一些外景影像，所以在周三的下午，直接去到现场录制就可以了。 “莱曼，我们进去吧。” 乔治带领着一行人走到了一楼大厅正中央的招待台，礼貌的说道：“莱曼-拉斯特，前来参加《奥普拉脱口秀》的嘉宾。” 前台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认出谁是莱曼，对于他而言，眼前这几个人只不过是进出大楼众多人群中的普通一员，没有任何的特殊性。 他低头查阅了一下资料，然后就点了点头，“下午3点的节目录制，这是你们的访客出入证，请随身携带好，《奥普拉脱口秀》的摄影棚在6楼，走出电梯就能看到。” 工作人员的业务能力十分熟练，确认了预约信息后就将流程快速的进行下去，他提醒道：“这里到处都有摄影棚，也有很多工作需要同时进行，所以请不要随处乱走，闯入其他空间，如果有携带移动电话，请记得调摄好振动或者静音，谢谢配合。” 乔治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然后就接过出入证，带着大家朝旁边的入口处走去。 一直到走进电梯，莱曼才开口调侃道：“看吧，没人会是围绕着我们生活，要不是，我们的电影确实获得了一些成功，那些媒体新闻根本就不会正眼瞧我们一下，《活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客观来说，莱曼现在还是一个没多大名气的人，别人对他不感冒也是很正常。 他既不是詹姆斯-卡梅隆那样全球瞩目的商业大导演，也没有史蒂文-斯皮尔伯格那样老牌的电影导演形象，不可能要求会有很多人在乎他。他有自信拍好电影，但却不觉得地球是围绕他在转动的自大狂。 瑞恩张了张嘴，很想反驳自己已经认识到这些了，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三傻大闹宝莱坞》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吸引了很多焦点、创造了相当多的话题，影评人更是争相称赞，但这一切都仅仅只是那样罢了，在现实生活里——特别是在好莱坞文化盛行的美国，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太多知名度碾压他们的演员或者明星或者歌手、导演之类的人物，他们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即使录制《奥普拉脱口秀》这样难得的机会，也都更像是种赏赐。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们是个无名小卒，身上蕴含着某种话题度，才吸引到了节目组的视线。 这就是现实。 电梯在6楼停了下来，一行人走出了电梯。 莱曼看着眼前布置好的摄影棚现场，不由有些好奇起来。 说真的，这档节目只闻其名，还真没有见过录制现场。 现在呈现在莱曼眼前的是一个类似办公隔间的空地，正中央就是十几个木板隔间，一张张办公桌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资料、摄像机、道具等等，眼花缭乱的视觉感受会让人产生一种这里是个大型仓库的错觉。 空地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木板墙，阻挡着视线的同时进一步的往里面延伸，沿着木板墙右边方向出去的有一条幽深的走廊，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到走廊两侧有多个房间门，看起来好像是独立办公室的模样，走廊尽头分出了两条岔道，又有两条走廊延伸下去；左手边则是一片空地，隐约可以看到是台阶式的观众席，以及观众席后面一大片的摄影机支架和道具摆放现场。 这就是《奥普拉脱口秀》的节目录制现场了，真要看过，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此时有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摄影师和灯光师紧锣密鼓的进行调适工作，现场执行导演正在告诉一批前来观看的观众需要知道的录制流程以及需要他们配合的节目反应 虽然没法看到摄影棚所有的全局场景，但仅仅是个照面，就可以感受到电视工业那扑面而来的紧凑味道。 这与拍摄电影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局面，看起来还挺有意思。 “额你们是录制嘉宾吗？”一名手里拿着文件夹的男人发现了这边，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上下打量一番后，确认无误，才接着说道：“噢，你就是莱曼-拉斯特吧，请跟我来。” 没有客套的招呼，也没有先自我介绍，直接就这样带着一行人朝着右手边的走廊迈开了脚步。 第66章 我是导演（求推荐收藏） 一行人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之下，进入到了一个房间。 硕大的镜子、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和略微杂乱的其他辅助用具，无一不表明这是一个公用的化妆间。 此时，那个男人扬声喊道：“卡洛特！卡洛特！” 紧接着，一位瘦瘦高高的女人从旁边的一个隔间走了出来，颇有些匆忙的说道：“怎么了？” “卡洛特，这是等一下录制节目的嘉宾，化妆什么的就交给你了。”男人快速交代完毕，又回头对着莱曼一行人说道：“节目录制在40分钟之后开始，记得根据提示登场，做好准备吧。”说完，男人犹如一阵风般快步消失在走廊里，根本不给人反应的空间。 那名叫做“卡洛特”的女人拍了拍镜子前面的一张椅子，直接说道：“你们谁先来？化妆并不麻烦，一点功夫就好了。” 果然，如同女人说的那样，化妆并不繁琐。 莱曼只觉得脸上涂抹了什么东西，看起来皮肤更加光亮了一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在录制节目的后台，瑞恩、托马斯、乔治挨个的坐在休息用的椅子上，等候调遣。 等会的流程就是莱曼第一个上场，等谈到制作电影的时候，瑞恩、托马斯就上，再等到圣丹斯电影节的时候，乔治才会最后一个登台。 “上帝，我好像有点紧张”托马斯看似平静的坐在位置上，但他的小腿一直都在无规律的抖动，不时用手拉扯着身上的那套黑色西装。 莱曼看着他的样子，好笑道：“嘿，伙计，没事，放松点，我们是去录制节目，不是上战场，况且，我才是第一个上场的，要说紧张，也应该我先来吧。” 他身上穿着的也是一套黑色西装，毕竟《奥普拉脱口秀》不是那种搞怪整蛊类型的节目，还是严肃一点为好。 同样穿的黑色西装的瑞恩抱着胸、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脸轻松的笑道：“你个怂货，紧张什么，学学我。” 托马斯翻翻白眼，决定不对这个骚包狂给予什么理会。 而同一时间，在外面的录制现场，穿着一件淡绿色毛衣的奥普拉-温弗里坐在一套专用的沙发上面；而现场差不多50几位观众也都坐好了位置。 在摄影师的示意下，节目开始录制了。 奥普拉-温弗里望着镜头的方向，微笑着说道：“这里是奥普拉脱口秀，我今天想跟大家聊聊，当一个年轻人获得巨大的成功时，他会怎么想，又怎么面对这件事？这对他今后的人生有多大影响？年轻人到底怎么去获得成功？” 她说完今天的主题，便摆了摆手：“让我们看看今天邀请到的嘉宾，莱曼-拉斯特！” 现场立马响起了一片中规中矩的掌声，充分展现出了老牌节目的待客之道。 摄影棚左侧的大门处，得到通知的莱曼，从容的迈开步伐，开始准备进场。 同时，在后面那块显示着“奥普拉脱口秀”标志的大屏幕上，顿时播放起了一些影像，有法国戛纳某街道的画面、又有圣丹斯电影节的风光现场，旁白声跟着响起：“一个年仅27岁，第二部电影长片就破亿的法国新兴导演” 奥普拉-温弗里站了起来，轻轻握住莱曼伸过来的右手，满脸笑容的说道：“欢迎你的到来。” “是我的荣幸。”说完，莱曼走向了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奥普拉-温弗里就抬了抬手，示意现场的观众安静下来。 “那么，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叫莱曼-拉斯特，是一名导演。” 奥普拉-温弗里顺势说道：“别看他介绍的这么简单，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刚刚才用600万欧元拍出了一部过亿票房的电影，而且直到现在票房还在继续的增加，那么既然如此，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呢？” 这是一个颇具“奥普拉”风格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刁难，显然刚刚莱曼的自我介绍并没有让奥普拉-温弗里打算就这样放过去，对于一档访谈节目来说，没有趣味性或者话题度会是非常的失败。 “一个希望会有更多观众可以借此机会走进电影院观看自己作品的导演？”莱曼用反问的语气的说到，却又立马反驳了自己，“不不不，这个介绍好像显得我很功利。那么，一个想要拍摄好的作品的电影人呢，如何。” 莱曼看似认真的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这样的语句是否合适，紧接着点了点头，看向观众席，“这样的自我介绍是不是会让我显得谦虚一点。” 掌声，现场的掌声夹杂着口哨声直接就响了起来，奥普拉-温弗里嘴角上扬着，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回答。 “那么，你的成功经历都是这样非常的顺畅吗，我是说，你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意外的就获得了成功。”她问这个问题，意思就是要让莱曼讲述一下自己的导演生涯和成长史了。 “其实在一开始，我咬着牙拍完第一部作品的时候，需要为电影寻求发行，在那段时间里，我碰过无数的壁，很多人都不看好我的这部电影能够赢得市场成绩，在接二连三的拒绝面前，我有过灰心、有过沮丧，甚至想过放弃，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直接发行录像带算了。” “那么，又是什么让你坚持下来了呢？” “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并不太想坚持的，因为我觉得一切的尝试都像是在浪费时间，如果卖掉版权发行录像带的话，也能赚到一笔钱，然后，在我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一直陪着我碰壁的——我的好友瑞恩，点醒了我。他说了很多，意思大约就是，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放弃，还有很多方法我们都还没有去试过，这并不是绝境，我们还有得选，不是吗？” 莱曼回忆着那个沉闷的午后，语气颇为自然，“然后，我的心里出现了那么一点悸动，真的，抱着最后试试，让大家都死心的念头，我答应了瑞恩拿着作品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当时，我们错过了报名时间，没有安排展厅可以去放映我们的电影，于是，我们就学着其他人一样，自己租了个简易的放映设备，就在一片空地上，搭起来放映，你知道吗，就是那种露天的电影，很像以前的时候广场空地上老爱搞的那种免费观影的活动，然后吧，放映的画质，说实话，不太好，电影音效的展示也不好，有噪音，毕竟设备很简陋，也没办法提升质量。” “就算是现在，每每回想起来，我都觉得那是一场梦。” “那你觉得你的第一次成功算什么？运气吗？” “不，我不否认我是很侥幸的获得了成功，但如果我们当时放弃了继续坚持下去，这种所谓的好运也降临不到我们头上。这需要坚持、需要努力，还有一点，其实我觉得我的电影并不差。” 现场观众笑了起来，奥普拉-温弗里看着眼前流露出自信的莱曼，再度问道：“那么你觉得自己今后会怎么样呢？虽然我对电影行业了解的不深，但我也知道，你接下来马上就能分到巨额的票房分成，你会变得很有钱。这个世界的诱惑很多，对于有钱人更是如此，你还能保持自己的职业态度吗，就像你一开始调侃的那样，会是一个用心拍摄电影的导演。” 这个问题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奥普拉很想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年轻人会怎么说。 莱曼点点头，颇为真诚的回答道：“我一直觉得电影才是我的全部，我会继续向着这条路前进，用心、用一种好的态度来对待它，它是我的追求，是我这一生都认定的东西，我不会放弃它。” 两世为人，皆是如此。 现场的观众们响起一片掌声，像是一种莫名的鼓励。 一旁的执行导演开始提醒场中的奥普拉-温弗里女士，因为预定的15分钟的访谈时间快到了，接下来该进行下一个话题，还要邀请新嘉宾出场。 奥普拉-温弗里得到授意，开始主动的转变话题，她其实很想再接着聊下去，因为她觉得对面还有很多的谈话可以说。 但长久养成的职业习惯，让她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随后，瑞恩、托马斯、乔治一一按步就序的入场，他们接着聊了一些在圣丹斯电影节发生的趣事，聊到了电影拍摄的内容，聊到了影评人对《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支持他们聊了很多。 到了最后，录制也就快要结束了。 奥普拉-温弗里三言两语的总结了一下，然后再次站起身来，与邀请到的嘉宾们，给予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并说道：“我很期待你们再次出席我的节目。” 莱曼对着奥普拉-温弗里女士露出一个微笑，“我也希望如此。” 第67章 买个教训（求推荐收藏） 夜已经深了，莱曼坐到桌旁，打开本子，接着构思新的电影设定。 这次，他打算拍一部战争戏。 嗯，究其原因，是因为上一周他闲来无事，跑去电影院看了那部《我们曾是战士》。 回到酒店后，内心深处就一直想要做点什么。 其实吧，战争片永远是属于男人心中独有的那种浪漫，也不会缺少市场和受众，算的上是比较好的电影题材类型。 但，他就这样坐在桌子旁边，对着空白的文稿，皱着眉头思索，脑海里没抓住什么灵感。 战争电影在电影史上永远都不会过时，可拍的选项和事件也多的是。 像《血战钢锯岭》那种叫好又叫座的、《美国狙击手》这种收益回报比很大的 可莱曼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种大场面的宏观调控不是他最擅长的镜头处理，换句话来说，他缺少那样的经验。 强行去拍，很有可能达不到那样的效果，所以果断排除掉。 那还有什么呢？ “狂怒？”莱曼轻声的喃喃了句。 这部电影无疑也是一部好片，它刻画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盟军深入德国腹地，与**德军的坦克互相较量的小规模冲突战役；还有无比真实的战场氛围烘托；讲述了士兵面对战争的人性思考。 这些方面都做好的话，能打动观众，带来额外的市场反响也就不出奇了。 莱曼认真的分析了一下拍摄《狂怒》的难度，再对比自己的能力与拍摄经验，发现还真可行。 场景和人物的刻画比起其他的战争大戏来比要少的多，是他熟悉的节奏；拍摄过程中不会运用到复杂的cg技术，没有特效，全靠实地搭景就能完成；在资金预算方面，也不会太过于耗钱，增加投资的风险。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学过什么战术，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操控步、坦协同作战，完成任务制定。 不过，这些工作他可以找真正的坦克军官或者有研究过二战坦克部队的教授来帮忙编排具体的行动指令和现场调度。 这些都有具体的解决方案之后，剩下的就是人物设定了。刻画战争戏，人物是关键。 嗯，还是老兵加新兵的组合，这样最保险，也容易刻画主题，保证戏剧性。 莱曼这样想着，开始写人物的大纲介绍。 “中士”：严肃、务实、坚守命令，也有一定的道德底线；一个常见的军官形象。 “圣经”：基督教徒，坦克副指挥，也负责操控主炮系统；在长久的战争生涯里，唯有《圣经》才能抚平他的内心。 “机器”：新兵，原本被训练成为了后方的情报系统职员，后来上了前线；受过高等教育，但他现在要学会的是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 “戈多”：负责驾驶那辆作战坦克；嗜酒如命。 “库恩”：装弹手；胆子大，漠视生命。 科里斯站在一张办公桌前，头微微低下，神情紧绷着，不说一句话。自从《三傻大闹宝莱坞》获得了成功，他就不好过了。现在他就站在了米拉麦克斯的一间办公室里。 在他的对面，哈维-韦恩斯坦靠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那张微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神情严肃。 “抱歉，boss。”科里斯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注视了，主动开口道：“都怪我对莱曼的项目前景判断失误，这才导致公司接连损失了两部市场价值很高的影片。” 明明他只是这次事件的边缘人物，却不得不把所有的黑锅揽在身上。 要说交恶导演莱曼，应该是当初第一个坑他的那个公司职员，再者哈维-韦恩斯坦的不留情面也该是问题的所在，但谁让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一个又早就辞职离开了呢。 这样一算，还真是他科里斯比较倒霉，既跟莱曼打过多次交道，公司地位又不算低，正适合背锅。 谁让他还就摊上过商量谈判发行的事呢，不冤。 正所谓下属犯了错肯定是下属的错误，老板犯了错，肯定也还是下属的错误，这条职场准则，科里斯领悟的很早。 他说这些的时候，脑袋始终不敢抬起，似乎想用这种更能体现诚恳的方法打动哈维-韦恩斯坦。 “他本来应该会是米拉麦克斯忠实的合作伙伴。”哈维-韦恩斯坦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冰冷而又生硬，“但为什么看片部门会这样的得罪他。” 还不是你要求的，尽可能的低价买入国际上的电影版权，不然我们怎么又会去耍一些发行合同上面的小手段！脑海里倏地闪过这个念头，不过科里斯可不会傻到说出来。 “算了，你出去吧，以后多注意一下自己的部门。” 科里斯舒了一口气，放轻脚步，缓缓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哈维-韦恩斯坦的视线落在了面前办公桌上的一份报表，脸上的肥肉微微抖动了两下。 他毕竟是哈维-韦恩斯坦，又怎么可能完全把这一系列的错误硬压到下属的头上。 只是看到报表上面最新统计的一周北美票房排行榜，他怎么都感觉心里窝火，明明第一个合作的是他们，转头来，不仅这份缔结下来的合作关系没打理好，反而，还成为了敌人。这上哪说理去！ 哈维-韦恩斯坦的眼睛往下移动，又扫了眼最新的榜单。 排在第一名的依旧是那个让人感觉刺眼的名字——《三傻大闹宝莱坞》，367532万美金。 这部制作成本也就600万左右的影片，在这陆续的三周里，在整个的北美市场卷走了732462万美元，还蝉联了两周的周票房冠军。 这个数字实在惊人，想当初自己内心对这部影片的北美票房评估也就是5千万左右，还是策划在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之后的属于独一份的大奖运作体系。 事实证明，他哈维-韦恩斯坦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不，是根本没得看，毕竟人家连商谈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他忽然有些胸闷，不管相信就因为去年的那个举动，导致了这么一大笔的利润，好端端的从自己手中滑落。 就算是自己预估的5千万，那也是惊人的回报比啊。 而且，这还不是最终的票房数字，《三傻大闹宝莱坞》才堪堪扩映两周而已，后面还要算进去的海外票房收益、录像带收益以及周边版权的运作，这样一加起来，最终的利润会是多少呢？ 即使这些年运作过不少出色的影片，奥斯卡大奖更是拿到手软，但这粗略估算出来的数值，还是让哈维-韦恩斯坦感到无比的心痛！ 尤其是因为这本来是自己的公司亲手葬送的一场好局，这个事实更像是在撕扯他的心肺，嘲笑他目光短浅，不识人才。 可谁又知道当年的那个拍摄技巧中规中矩，没有灵气的新人导演，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不然他也就不会那般的不留情面了，因为在当时的他看来，这种导演，电影界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值得下注投资，坑了也就坑了。 莱曼-拉斯特！ 想到这个名字，哈维-韦恩斯坦的心里就很不舒服，这个小导演让他以及科里斯被玩的团团转，表面上看似放下了过去，可以合作，但实则内心强硬，一丝机会都不愿给。 还说什么人微言轻，说不上话，真当他傻子吗？ 胸中的闷气，让哈维-韦恩斯坦非常的别扭，他站起来，走了两圈。 转而来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长长吐出一口气，才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会是下一个昆汀-塔伦蒂诺吗？ 哈维-韦恩斯坦双手抱胸，眺望起了远方，脑海里犹不自觉涌现出了这个念头。 发掘出昆汀这个导演怪才，让米拉麦克斯迎来了快速发展，是他平时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但有一点他也无法否认，那就是昆汀拍的电影虽然是影评人和小部分影迷的狂欢盛宴，却不是更为大众的影迷们的佳肴。似乎他缺少了莱曼赋予影片那般的通俗性？ 对的，莱曼的作品在他看来，更为迎合大众的口味，却也没抛弃电影中的一股子人文思考。 无论是《活埋》，还是《三傻大闹宝莱坞》都是如此。 这可惜，自己错过了他。 不过，这一切都还没有盖棺定论，自己倒要看看，这位年轻的导演，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哈维-韦恩斯坦能带领米拉麦克斯走到今天这种程度，或许公司还存在着诸多的问题，但他却从不会轻易的放弃，不然也不会让昆汀老老实实的服务了这么久，他的脾气更为古怪，自己都能降服，凭什么不能收服莱曼？ 作为一家企业的舵手，哈维-韦恩斯坦或许有着各种怪癖和广为人知的毛病，但从失败中吸取经验却是最基本的素质。他绝不是一个只知道后悔的庸才，反而更加明白出色的导演对于电影这个行业意味着什么。 回到办公桌前，哈维-韦恩斯坦收起那张报表，拿起自己的钢笔，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重重写下一行字母——莱曼-拉斯特。 他把这张纸压在了办公桌的透明玻璃层下面，这既是提醒，也是一次教训。 还没有完呢！ 第68章 具体收益（求推荐收藏） 四月第二周，在《奥普拉脱口秀》录制播出之后，派拉蒙影业和哈普电视台都纷纷发布了相关的新闻推送，在这一场热度的洗礼之下，本来还票房涨势略有下降的《三傻大闹宝莱坞》中程发力，周末三天就强势拿下了88456万美金，最终以122342万美金的成绩再度卫冕本周的周票房排行榜冠军。 此时，影片在北美的放映院线已经高达1320家，而《三傻大闹宝莱坞》在接近一个多月之后的市场表现惊艳的让本周才举行首映的《哈特的战争》都不由汗颜。 到了第三周，随着其他新的作品陆续进入影院，《三傻大闹宝莱坞》单周只收下了53212万美金，周票房冠军的数字终结在3周上，排名第9。 而按照这个票房百分比下降的势头，《三傻大闹宝莱坞》在北美地区的潜力几乎要挖尽了，派拉蒙影业也逐渐开始减少放映的影院数量。 媒体对莱曼的关注也开始退热，其中他本人不肯配合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例如《名利场》杂志想邀请他拍摄一组写真，用做封面和兼做一个小小的采访，但被莱曼拒绝了。 他宁愿待在酒店看看老电影，临摹一下拍摄手法，亦或者是思考新的电影思路，也不想去拍摄写真。 一来他并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投身到这样无所谓的事情中去；二来拍了写真，接受采访，也对他的事业没什么推动力。 后者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他是导演，不是演员明星，用不着靠脸吃饭，也不用镁光灯提升自己形象的潜在价值。 什么杂志专访、什么名人派对就不能去沉迷这些。 他需要的是保持事业心，维持进步，而不是迷失在成功带来的诱惑中，直到最后落魄的时候再幡然醒悟。 那太傻了。 所以莱曼很痛快的拒绝了《名利场》的请求，拒绝了很多的派对邀请。他知道决定一部电影能否成功的，不是取决于你参加了多少个名人派对、或是上了多少个杂志封面，而是取决于电影的本身。 到了影片最终下画的时候，《三傻大闹宝莱坞》在北美的票房总成绩为9千7百26万美金。 只这一地，莱曼能从中分到的红利很有可能会达到295万美金。 而随着影片下档，在欧罗巴影业的强烈要求下，《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制片、投资、发行、院线等各方面，都准备瓜分属于自己的拿一份蛋糕。 按照北美这边的相关规定，一部影片如果长期放映，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院线方将支付给发行方第一次分成，随后的分成也将随着协议与上映时长的变化而变化，但大部分都能做到影片在下档的一周内，发行方就能拿到所有的票房分成。 但是，这笔钱到了发行方手里，他什么时候会支付给制片方以及其他的收益人，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特别是那些独立电影人，发行商拖个一年半载的根本不叫拖，哪怕是信誉极好的好莱坞六大片商，赖账和拖延支付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闹到特拉华商业衡平法院的案例更是不计其数。 换句话来说，永远不要高估了好莱坞电影公司的道德水平。 这也是为什么莱曼一定要先行找到欧罗巴影业来兜底的缘故，就像派拉蒙影业在面对这样一位在法国拥有不俗实力的电影公司时，他们决不会为了这几千万美金而因小失大。 在四月份的末期里，被莱曼委托的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也全程参与到了分账过程，与派拉蒙影业和欧罗巴影业开始了密切的经济业务往来，核对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账务文件以及各地的票房数据分成计算。 这种事莱曼完全插不上手，他出面除了添乱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普华永道的专业会计师虽然收费不菲，但业务能力和公司的信誉方面还是值得托付的。 再说了，他还邀请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全程代表莱曼方面的曼恩工作室，进行监督。 双重保险，也并不过分。 毕竟牵扯到了这么多利益往来，多仔细点，总归是没错的。 派拉蒙影业与院线方签订的是最常规的分成分账，院线方减去固定开支之后，在上映的不同时期根据不同比例与发行方分成，而扣掉税费等杂七杂八的款项后，派拉蒙影业拿到了5200万美金多一点的数额。 这部分钱，欧罗巴影业方面没有第一手动用的权利，作为实打实的渠道发行商，派拉蒙可以先行抽取其中的3120万美金。 幸好，那些宣传公关和拷贝影片等费用不需要额外的再度计算，剩下的2080万美金成功的交付到了欧罗巴影业的手里。 那这样看下来，派拉蒙影业只用了1200万左右的付出成本，就到了1920万美金的收益回报。 发行公司拥有广阔的宣传渠道和强大的发行能力，他们能站在行业的顶端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么轻松的赚钱，真的让人眼热。 钱到了欧罗巴影业的账上后，在根据与莱曼签订的导演协议，开始分蛋糕。 酬劳加分红，再加一笔额外的红包奖金，莱曼分到了340万美金。 但是北美市场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就这样完结了，因为他还要向税务局缴纳联邦个人所得税、加州个人所得税 美国的税种实在太多，普通人根本搞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如何按规定处理好，所以，在聘请的会计事务所的安排下，才最终弄明白了，这笔钱，大概只会有295万美金最终到手。 美国的分账处理完，还有海外积累的3千多万票房收入还没开始计算。 直至现在，法国本土也已经下画，因为市场本身容量差距的问题，《三傻大闹宝莱坞》只拿到了四千多万欧元的票房成绩。 全球累计1亿7千多万票房。 还有，这些还只是影片创造收益的其中一部分，《三傻大闹宝莱坞》的周边运作同样价值不菲。 首先就是电视转播版权和录像带版权，因为发行方天生享有抽成百分之50的权利。 欧罗巴影业完全主导了这一整个的谈判过程。 经过几番拉锯式的竞价，《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法国录像带版权卖掉了700万，电视版权也收获500万，欧罗巴影业优先从中抽走了600万。 收益分账都到了这个地步，莱曼也委托会计事务所要求欧罗巴影业把剩下的——属于导演的那一部分分账尽快结清。 且时限在一个月之内就要看到这笔款项。 不是莱曼心急自己的那部分收益，而是不太相信欧罗巴影业的节操。 哦，不，是他不相信任何一家电影公司的道德水准。 他的曼恩工作室只是个空壳子，根本无法对欧罗巴影业起到什么强硬的监督作用，他也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财务监控措施，而欧罗巴影业作为发行商，虚报收益、抵税冲账等众多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尤其是作为长线营收的录像带和影片周边版权的运作，可以做手脚的地方更多，且更隐秘。 是的，法国是有各种明文规定的法律，保护各方的收益，但就算是在监管更为严格的北美，好莱坞的巨头们都敢坑华尔街那群吸血鬼的资金，更别说欧罗巴影业是在遍布世界各地的海外市场先一步接触影片收益的部分。 如今可不是以后信息更为流通的时代，想要监管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欧罗巴影业的公司操守上，还不如尽早的确定自己的那部分收益，然后交割。至于少不少的，没所谓了，自己只要拿到自己已经看得到的那部分收益就行了。 这样一来，莱曼作为导演的收益清晰明了，票房方面结余的884万（加上了北美部分和海外部分以及扣完了税）和各种版权收益下的760万，总计1644万美金。 剩下的长远方面的收益，就看欧罗巴影业怎么愿意去给了，反正这批钱他先是拿到手了。 其中他作为个人的酬劳，划掉244万（加奖金红包的钱）。 余下的1400万美金存入曼恩工作室的账上。 公是公，私是私，这其中的界限不能够搞混，就连瑞恩作为片场管理兼职影片的制作人，也自有相关的酬劳结算给他，也是不计入工作室的账上的。 他们虽是朋友，但还是坐到了公私分明。 做生意，公账涉及到了个人，是最要不得的。 得到了这笔巨款之后，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依旧住在原本的那间公寓。 哦，对了，他现在又返回了北美，上次回去，只是为了跟欧罗巴影业对好账。 除此之外，倒是瑞恩换了一辆车，方便大家的出行。 嗯，那是一辆奔驰旗下的商务车，空间比他原来的那部车大的多，也舒适的多。 时间来到5月初，派拉蒙影业如约的送上了请柬，邀请莱曼等主创团队参加他们的一个酒会。 他们也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 第69章 看似酒会（求推荐收藏） 五月份的洛杉矶，气候已经开始升温起来。 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商务车在道路上行驶着，不久，便停在了一间酒店旁的停车场上。 “呼，终于到了。”瑞恩整理了一下领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莱曼、托马斯、乔治接连下了车，接下来就是要参加派拉蒙影业的庆祝酒会了。 尽管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夜幕笼罩，早已是属于晚上七点过后的时分了。 但酒店的内部却还是被布置的金碧辉煌。 此刻才正是夜生活的开始呢。 一行人在出示了请帖之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踏步到了酒会的正厅。 一进门，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嗨，各位” 一个目测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亲热的向他们握手打招呼。 对于这个人，莱曼还有点印象，是派拉蒙影业发行部主管托尼-斯洛克的一位助理。 客套了没几句，对方向前领路，引着莱曼一行人向着二楼走去，看样子，他明显是在那里专程等他们。 “莱曼-拉斯特先生” “乔治先生” “瑞恩” 一路上，有的没的，都在跟他们这一行人打招呼，但在莱曼看来，除了少数几个有点面熟，似乎是派拉蒙影业相关部门的职员，大部分都素昧平生，也不知道他们这么亲切是干嘛。 只不过，莱曼也懂得礼貌，虽然心里那样想，但面上还是微笑着点头致意。 “恭喜你，莱曼导演”到了二楼的酒会圈子，看起来这里面的人身份更高贵。 除了托尼-斯洛克，莱曼有点熟悉，还有一大批貌似很厉害的家伙在这里。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能跟一个顶尖发行公司的实权高管站在一起，言笑晏晏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太差。 一照面，便是托尼-斯洛克率先热情无比的迎了上来，莱曼在他伸过来的手上握了下，很客气的说道：“谢谢，叫我莱曼就好了。” 尽管明白对方态度如此良好和示以亲切，完全是因为《三傻大闹宝莱坞》给派拉蒙影业带来了不错的价值，但莱曼还是保持着相当礼貌的礼仪，“非常感谢派拉蒙影业对我的支持。” “来，我们先喝一杯，为了兑现那日我对你说的话。”托尼-斯洛克从旁边的侍应生那里，拿过两杯香槟，递过其中一杯给莱曼。 “砰！”在清脆的碰杯声中，两人相应的一干而尽。 接着，在托尼-斯洛克的介绍下，莱曼又与派拉蒙到场的其他几位高层一一握手。 这些人无不是笑脸相待，当然，莱曼也是这样。 应酬一波接着一波，身穿黑色衣服的侍应生们不停的在人群里穿梭，不断的将香槟送入到有需求的来宾手里，等彻底的应付掉派拉蒙影业的人，莱曼也赶紧找了个机会溜掉了。 他走到酒会大厅靠向外侧的阳台上，借这个地方回避，偷摸着喘口气。 这其实就是拉拢关系，非常形式的一个酒会。 莱曼知道，或许是他接连的成功使得派拉蒙影业产生了一点小心思。 而刚刚频繁和各种非常浅显的交谈，也能证明这一点——派拉蒙影业是想要莱曼加入到他们的阵营里的。 没人会放过一个很有价值的导演，在好莱坞，就更常见了。 只可惜莱曼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他承认，派拉蒙影业的实力比欧罗巴影业来的要强，也正因为如此，如果他接过派拉蒙的橄榄枝，加入到其麾下，也不一定会比欧罗巴影业来的要好。 实力、渠道强归强，但重视程度就不一定相匹配了。 这样看来，欧罗巴影业就有一点好处很明显了。 那就是他们会比派拉蒙影业更加重视莱曼的导演能力，甚至会为此付出更多有益于莱曼的执导条件。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瞎想，欧罗巴影业根本没这个打算，毕竟这一切都是莱曼基于自己的认知，猜想得出的结果。 那么试试不就行了吗，如果欧罗巴影业不重视他，不肯多付出一点东西出来，他在跳槽也不迟。 说实话，莱曼还是挺愿意和欧罗巴影业合作的，毕竟那位法国大导演吕克-贝松，或许是基于一个导演自身的认知的缘故，他愿意给创作者很大的片场自由。 像乔治本来是派遣过来的监督人员，反而非常的好说话，也一直非常的帮助莱曼。 这也是莱曼深思熟虑的一个点，要不然早在托尼-斯洛克第一次拉拢的时候，他也就不会犹豫着拒绝了。 比起合作伙伴的实力，他更在乎自己对影片拍摄的话语权。 “恭喜你，莱曼导演！” 还没休息多久，又有一个人找了过来。 莱曼扯出一张笑脸，客套道：“谢谢。” 对面的人开口自我介绍，“请允许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凯文-霍维恩，一名经纪人。” 他这样说着，还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莱曼。 莱曼接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那是一张通体带着一点浅蓝的卡片，指尖可以触摸到上面设计颇为精巧的暗纹，潇洒的深黑色字体透露出一股子韵味。 莱曼抬起头，饶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别看这人介绍的这么简单，说是一名“经纪人”，没有附带任何的进一步说明词汇。 但事实上，他是创新艺术家经纪公司的五位高层之一——这个缩写字母为caa的艺人经纪服务公司，不仅是业内最为顶尖的那一种，统领好莱坞的经济业务超过十多年，经久不衰，堪称绝对的霸主。 只是他为何要找上自己呢？ “凯文先生？为什么呢？”莱曼眉头轻轻一挑，仿佛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深意一样。 这一个提问让对面的凯文-霍维恩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冒昧问一句，莱曼先生还没有经纪人吧。” 当然没有了，caa早就打探清楚了，对于这样一个新兴的导演人物，他们一向很重视。 再说了，只要多打听，什么东西挖不出来。 莱曼连和派拉蒙影业沟通都是靠着自己亲自上阵，哪会有什么经纪人。 “对的，我没有。”莱曼诚实的说道。 “那能考虑一下caa吗？我们很有诚意。”凯文-霍维恩笑道。 “我会考虑的。” 见莱曼松口，而且在这个酒会上也确实不好往下深谈，凯文-霍维恩极有眼力见的告辞离开，当然，他也没忘了与莱曼商量一个约见的时间地点。 对于这种事，caa向来熟悉，这本就是他们的业务所在。 凯文-霍维恩离开后，莱曼眼神飘忽，在开动着脑筋想着什么。 此时，场上另一个人却一直注视着这一边。 看见有机会，她立马走了过来，“你好，莱曼导演。” 打招呼的声音将莱曼的心神拉回。 他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那张熟悉的脸，莱曼在《戏梦巴黎》里见过很多次。 果然，她再度开口，就说出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我叫伊娃-格林，很荣幸认识你。” 伊娃-格林看着对方，心里有些忐忑，她能进入这个酒会，还是拖了自己在纽约大学艺术学院导师的忙。 她一直想着该如何进入演艺圈，尽管她出身在一个演艺世家，但也并没有因此得到过什么机会。 现在她即将毕业了，可还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历，所得到的不是龙套就是没什么台词的小角色。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知道了莱曼，知道了他也是个法国人，而且他还是个导演，有过成绩的那种。 这让她看到了一丝机遇，于是她来了。 “你是法国人？”莱曼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惊讶道。 嗯，伊娃-格林刚刚打招呼时用的是法语。 “对，我出生在法国巴黎，目前在纽约的一家艺术学院留学。”伊娃-格林欣喜的说道：“我看过你拍的电影，我很喜欢。” “谢谢。”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大多数时候是伊娃-格林在拉家常，说着法国之类的趣闻，莱曼迎合着，配合着话题内容。 他并不知道对方这样过来套近乎是为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莱曼装作与她身为同一个国家的人，对她有一些格外的亲切。 酒会渐渐的到了临近散场的时候，瑞恩看着远处聊得不亦乐乎的莱曼，开口说道：“好了，我们先走吧，不用管那家伙了。” 乔治点点头，拉着托马斯跟着一起走了。 这铁憨憨刚刚还想着过去通知莱曼，他们要离开了，这不是破坏风情吗？ 所以乔治果断的制止了托马斯的犯傻。 莱曼相当的配合伊娃-格林，乃至酒店散场，还陪着她一起去到了酒店的停车场。 女孩叫过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西好莱坞，费尔蒙得社区。” “去我家喝杯咖啡吧。”她是这样说的，莱曼答应了。 ———— 饮一坛芳酿，折一枝藤花。 舞，在葡萄丛中颠倒，沉迷。 三春的颜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第70章 圈内性情（求推荐求收藏） 黑夜换了白日，已是第二天了。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床上，伊娃-格林好似一只八爪鱼，紧紧的缠绕住莱曼。 “嘻嘻索索”伊娃-格林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视线落在莱曼脸上数秒，随即目光变得清明。 她缓慢的爬起身，拿起衣服，溜进了卫生间 最近这一年多，工作的艰辛和生活的焦虑，都让莱曼每日身心疲惫，也是一直专心于开阔自己的事业，始终没有考虑其它。 但他可不是瑞恩口里嘲讽的小chu男，在前世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又怎么会看不懂伊娃-格林这一系列下来的操作呢。 这样的，他可见的多了。 或许很多地区的社会整体都是趋向于保守的，但这绝不包括娱乐圈。 这个行业与很多圈子都不尽相同，也没办法用正常的社会标准，来要求和规范这个圈子里的人和行为。 估摸着身体旁边没有了触感和压迫的质感，莱曼也醒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看旁边，没法现伊娃-格林的身影，但也没多想。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便准备起床。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了，精神和身体状态都显得很好。 随手取过床尾扔下的衣服，在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利索的穿好。 走出卧室，顺着右边方向传来的声音，来到了一间厨房的门口。 “你在弄早餐吗？”莱曼靠在门框旁，看着伊娃-格林曼妙的身姿，开口问道。 伊娃-格林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我做了鱼子酱三明治，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当然，我肯定会喜欢的。”莱曼点点头，又问道：“洗漱间在哪呢？” “在卧室的右手边隔间。” “那我先去洗漱了，准备享用美味的早餐三明治。”莱曼说完，转身去寻找洗漱间去了。 吃过早餐，伊娃-格林把莱曼送出了公寓楼。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路边的一个走道上，莱曼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伊娃-格林。 她细心的接过，转身返回了公寓楼。 昨晚的事已经成为了过去，两人也都很有理智。 没有闹出什么狗血的剧情来。 于莱曼而言，他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没多少感情。能发生那一夜，只怪月色太美，午夜迷人吧。 至于伊娃-格林，谁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那不重要，反正莱曼没想过将什么莫须有的感情牵扯到其中。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阳光照在瞳孔上，显得极为刺眼。 在好莱坞的电影产业之中，经纪人扮演了一个十分特别的角色，他们不会亲自参与到任何一个影视剧制作拍摄的环节中去，但却依旧能掌握电影的发展命脉。 将他们繁琐复杂的工作简单的归纳一下，那就是中介服务。 为演员寻找合适的电影项目，同时也可以为电影公司推荐合适的演员，并且为手下的客户争取更高更好的薪资酬劳和工作条件。 看似他们活跃在幕后，但在整个的行业地位来看，也绝不差劲。 顶尖的经纪人，甚至于能比一位资深制片人的地位来的更高，也是无数人巴结的对象。 就比如邀请莱曼的那位凯文-霍维恩，他手下有非常多一线的演员明星资源；电影公司有需求就要通过他来商定出演的条款，演员呢，也希望通过他寻找到优秀的电影项目。他就像是个中转站，无数的圈内消息和资讯在手中消化，然后在重新分配，成为奠定一个电影计划项目的基础。 也可以这样来理解，越是高级的经纪人，他手中的资源就越多，身份地位也就跟着上涨。 而凯文-霍维恩作为caa的高层之一，能力自然也就非同一般。 莱曼接到他的邀请，也自然是想听听他的条件的。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确实需要一个经纪人来帮助他打理业务了。 一家咖啡厅内，悠扬舒缓的钢琴小调，衬托着这里的安静。 凯文-霍维恩坐在临窗的位置，一步一步的看着莱曼走近。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被耽搁了一下。” “没事，我也才刚到。” 相互客套一下，莱曼坐在了凯文-霍维恩对面的座位上。 “我看过你导演的两部作品，拍的很棒！”凯文-霍维恩率先开口了。面对一个导演时，先夸奖他的能力，总是没有问题的。 “嗯。” 凯文-霍维恩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莱曼这表现不对啊。难道刚才的夸奖，你一点都不喜悦吗？表情这么平静，好像我说的是一句废话一样。 “正如昨天我说的那样，我们caa非常有诚意邀请你加入。” “哈哈，是吗。”莱曼的回答依旧宠辱不惊。 此时，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光口头说诚意有什么用，拿出点实际东西出来啊。 “我们caa是好莱坞最大的经纪公司，占据了高端演员市场的大半份额，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们旗下的资源肯定会优先向你倾斜” 凯文-霍维恩说着自己的条件，眼神却还是放在莱曼身上。 他依旧嘴角上扬的浅笑着，期间没发表一句评论。 表现的如此淡然，到底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身份没有清晰的认识，还是说他早已有了打算？难道已经有别的经纪公司私下里与他会面了？还是说他对经纪人的重要性没有准确的认知，认为没有经纪人，也能处理好自己的导演事务？ 不过，这好像也不重要。 经纪人和客户之间的选择本就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双方也都希望能找到更加出色的合作对象，共同谋求更大的利益。所以无论怎么样，自己先把条件给出来就行了，至于怎么选，那是人家的事。 caa倒不是非要他不可，没了他，caa也照样是caa。 这是一个顶尖经纪公司的自信。 “怎么样？对于我们的条件满意吗？” 莱曼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停顿了片刻，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能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吗？” “请。” “我不太满意贵方的打包服务。”莱曼平静的说道：“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很多都符合我的心意，我也确实不想让那些繁琐的谈判工作再耽误我的时间，但是，你说的最优惠的那一条，恰恰是我最不喜欢的。” “喔，为什么？我们提供的这个服务，能让你更加专心你的导演事业，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吗？” “但是，我很喜欢自己组建拍摄团队，这与这一条完全的相撞了。” 确实，任何一个掌控欲强的导演，都会不满足这一点。 按照caa说的那样打包服务的话，在那样子做的情况来看，剧组到底是导演的，还是caa的，都还是个未知数，没人愿意只当一个拍摄傀儡，莱曼更不愿意，别说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的成绩了，就算没有，他也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你能想象整个剧组构成，一多半出自caa吗？ “我们可以商量，你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条件。” 凭借莱曼展现出来的能力和身份地位，已经足以让caa多付出一些了。凯文-霍维恩在来之前，就有考虑过。 这样一位导演加入到caa，能带来的可不只是一点收益方面的提成而已，还意味着大量的出演电影方面的机会。 角色那么多，caa能快速的搞定，要价还公平，总不会不乐意吧。这对于caa旗下拥有的那些演员客户来说，总归不会是一件坏事。 而且这对任何一个导演来说都是显而易见、可以考虑清楚的东西。 利弊之间，看各自的选择咯。 “第一，我不希望背后的经纪公司过多的干涉我的剧组；第二，经纪公司也不能干涉我本人的私生活。” 凯文-霍维恩笑了笑，“你是导演，我们根本不会插手你的私生活，也不会对你的伴侣和其他个人的什么方面提出什么要求，除了第一点，还有些疑虑，第二点，我完全可以代表caa答应下来。”莱曼又不是明星，也用不着caa精心的去维护他的形象。 “还有，你认为的干涉剧组，是意味着什么呢？” “你们可以提供演员的信息，采不采用，完全在于我，也不能塞人进剧组，怎么样，能答应吗？” 凯文-霍维恩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话。 按照这种说法来看的话，经纪公司只能处于很基本的服务者的位置。 “我需要考虑一下。” “嗯，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两人友好的握手，然后，分道扬镳。 对于莱曼或者凯文-霍维恩来说，这种事都是急不得的，也不会有人只听对方开出的一系列开头支票，就贸贸然的答应，就如同电影公司会严格审查要立项的电影一般，这也需要给双方一个相互考察的过程。 无论是caa又或者是其他的经纪公司，莱曼都不会轻易做决定。 需要服务是需要服务，但自己的条件争取也是不能放弃掉的，不然他宁愿没有经纪人来帮他打理业务。 第71章 剧本定稿（求推荐收藏） 离开了咖啡厅，莱曼回到租住的酒店。 似乎是听到动静，莱曼刚进入房间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把门打开，站在外面的赫然就是瑞恩。 “嘻嘻，你昨晚上去哪了？那个女孩？”他笑的一脸淫荡。 “与你无关！”莱曼这非常强硬的回答，也让瑞恩进一步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好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了？以前可都没有发生过。”瑞恩显得非常好奇。 对于他这个好友，大学的时候，整整四年都没发现找过什么女孩，更别说彻夜不归了。 “你就这么喜欢打探我的隐私吗？”莱曼坐在沙发上，一脸玩味的说道。 “我只是好奇，知道吗？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开了窍，能明白这其中的滋味了。” “那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紧接着瑞恩又说道：“好了，不贫了，你说的剧本大纲，我已经差不多完善好了，除了几处描绘战争的场景，我写不出来，咨询我导师，他也没很好的见解，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说着，他拿出一份文稿递给莱曼。 这是前天他委托瑞恩完善的剧本。 莱曼翻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说实话，《狂怒》讲的故事结构还算简单，还是一个群戏，大致可以看作5个主要的角色戏份，也就是驾驶同一辆坦克的那五个士兵。 在1945年5月，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此时距离希特勒自杀只有最后一个多月。 但盟军们并不清楚德国**部队会那样的投降，在他们眼里，叫嚣着就算最后一刻，也要把小孩和妇女都给扔进战场，“全民皆兵”的恶魔来说，投降这个字眼，仿佛永远不会出现。 盟军们迈过莱茵河，开始深入德国腹地。 **德军的抵抗意识很强，作战也越加疯狂。 “中士”所在的坦克部队，刚刚经历了一场正面的遭遇战，他所在的小队，瞭望手不幸死亡。 战争总是会死人的，大家也都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只是人死了，就需要另一个来代替职责。 新兵“诺曼”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加入了战场，即是奉了长官的命令，与以“中士”为首的五人坦克小队驱行战车“狂怒”——坦克左侧印有“fury”的英文字母，开赴前线。 他们的任务是要冒着敌人强大的火力，为大军撕开**布置的东部战场防线。 四位经验老道的士兵上阵果敢杀敌，毫不犹豫，唯新兵诺曼难抵恐惧的压力，屡屡失误。 在血与火的炮声轰鸣中，诺曼开始渐渐的成长，坦克“狂怒”亦是顺利的向前推进。 但疯狂的**因为东部战场的失利，决心给予火力打击。 他们调来了坦克王牌部队——虎式坦克。 这是德军研发的panzervi型重型坦克，长身管88毫米，宽大的履带板能支撑起全重为57吨的庞大身躯。且与早期德军坦克强调的机动、防护、火力三项指标平衡发展所不同，虎式坦克自研发的那一日起，就是为了打击感而生的。 全力提升装甲厚度，正面垂直达到了102毫米，火力突出，虽然机动性不强，但成为一辆威力无比的堡垒设想却是成功的。 况且装配了88毫米kwk36l56火炮的虎式，那强大的火力射程和穿甲度完全可以在1000米之外，进行点射爆头，也正是德军手里的陆战王牌，往往击毁一辆虎式坦克，需要牺牲数十辆盟军坦克，也是盟军眼中恐惧的代名词。 最后，嗯，盟军胜利了。 这就是现在已经写出来了的剧本内容，至于中间的那几场战役，因为瑞恩没接触过相关资料的缘故，统统都是大片的留白，不过也可以了，至少文戏写的很棒，这也是瑞恩最擅长的方面。 对于人物的台词和语言表达，总是会显得传神。 而且反正这个剧本是写给演员或者欧罗巴影业看的，而战役的部分只需要点出来就可以了，并不用写具体怎么作战，到时候，拍摄的时候，自会请到相关的专家帮忙构思。 莱曼放下剧本，喝了一口水。 这差不多已经是剧本的初版定稿了，故事的大体框架与原作对比，没作出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怎么表述这个故事，以什么样的节奏去讲，那改变就大了。 这也是要融合他自己的拍摄想法。 接下来几天里，莱曼又开始写《狂怒》的分镜头剧本，偶尔还抽出时间和caa见面约谈。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有意向跟他合作，谈话的口风和条件也比第一天宽松了很多。 只是还是没有太达标，不停的在拉拉扯扯中度过。 这期间，不是没有其他的经纪公司来找他。 就像成功的人永远不缺合作者一样。 莱曼在一众经纪公司的眼中，还是有点香喷喷的感觉就里面的。 只不过，对于莱曼开口应声咬死的那两点，大部分人都显得很犹豫。 时间：黄昏后。外景：地面泥泞，适合部队驻扎。 近景镜头：“中士”因为瞭望手的死亡，暗自责备不已。 镜头转换：“机器”和“圣经”联袂着找来。 场景刻画：地面升起了篝火，准备做饭，修整。 镜头转换：新兵诺曼在上官的带领下，走到了“中士”所在的小队。 这份分镜头剧本，莱曼写得很慢，因为他要考虑到自己的风格，以及实质的镜头刻画。 要想让电影有那种真实的战争气息，每一个片段的构思就相当于是在脑海里先行重组整个的电影画面，这是一项很花心思和精力的工作，不过，莱曼也不着急，反正电影的项目审核还需要一段时间呢，筹备工作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只要能赶在正式开拍之前，能完成就行了。 就在昨天，他已经把相关的资料和初版剧本送入了欧罗巴影业的审核程序。 备注最少不低于5000万美金的制作成本，也必然会让欧罗巴影业谨慎对待。 即使他已经有了两部成功的电影项目打底，但一家正确的电影公司在为新项目立项之前，肯定是要进行制作和市场方面的风险评估的，没有人会莽撞的决定如此数额庞大的项目投资。 “嗨，凯文-霍维恩，好的，我马上过来。” 莱曼接过酒店前台转接进来的电话，凯文-霍维恩邀请了他再一次见面。 早在很多天前，两人就进行了不下三次的会面，可依然处于拉锯阶段，各种条款的协商，实在是分毫必争，一步不让。 但总的来说，情况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时间倒退到昨天，在caa的总部，也有一场关于莱曼的谈话讨论。 在一间办公室里，凯文-霍维恩向布莱恩-劳德聊起了莱曼。 “他本身能力很出色，潜力也还有待开发，但这个人的掌控欲实在太强烈了。” 凯文颇有些牢骚的说道，这几天，他也被莱曼寸步不让的态度，搞的烦闷不已。 布莱恩-劳德顶着明晃晃的大光头，他本身也是caa的五位高层之一。 “但他的导演业务也正是我们需要的。”他看着凯文-霍维恩，“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握在我们手中，据我所知，这几天，还有其他几家经纪公司找过他。” “这也正是我苦恼的地方，他要的太多了，如果他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我倒是能给他这样的条件，甚至更优惠。可他” 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清楚，无非是莱曼的潜在价值并没有那么的突出，不然什么样的条件谈不到。 说白了，还是双方的利益交换点达不成一致。 “他想要片场自由，我们给他就是了。”布莱恩-劳德开口道。 “可这样一来，如果演员方面我们插不上手的话，签了他，价值并不大。” “我们caa有这么多的演员，总会是他需要的，慢慢来，他会认可我们的实力的。” “你倒是说的轻巧，可他的根在法国啊，那里就没有演员市场了吗？况且还有个跟他合作这么久的欧罗巴影业横在中间，就更不好办了。” “给他签一份中等的合约吧，我们投入的资源也可以相对应的减少，这并不是一件很难思考的选择，反正他好像也不在乎这些，不是吗？”布莱恩-劳德轻笑道。 凯文-霍维恩想了一会儿，觉得也行，能先把一个导演人才先拉拢到他们的阵营，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想通了这一点，凯文-霍维恩也不在纠结片场拍摄方面的事宜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莱曼是个法国导演，好像并不是很需求caa。 他们赖以成名的行业资源，在人家眼里，是有替换的，而且还是比他们更值得信任的欧罗巴影业。 再一见面，莱曼就发现凯文-霍维恩好说话多了。 也答应不在片场方面过多的干涉莱曼作为导演的权利。 这一点谈妥了，剩下的也就好办了，主要的分歧点本就是拍摄自由这一条而已。 “合作愉快。” 两人友好的握手，相约下一次去caa的总部签署正式的经纪人合同。 ———— 第72章 正式达成（求推荐收藏） 不同于制作人完全可以自己打理工作，导演、编剧、演员等，都需要和电影公司打交道，那么恰谈合约、票房分红、利益争夺、片场权力等等一系列事务，还包括工作接洽、杂事处理、媒体公关等等，这些事情都用的着经纪人的帮忙。 这或许不是必须的选择，但却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而且一个人的能力，它也有限，有些东西，不是一个人逞强就可以轻松解决的。 而经纪人或者说经纪公司的出现就很有必要了，他们对这些很专业，懂得如何跟各大电影公司的部门打交道，手中丰富的资源也可以为客户提供更好的需求。 当然，莱曼不需要那些，他只想要一位能够帮他处理工作上的琐事，或者沟通谈判问题的专家。 所以，在昨天，和凯文-霍维恩口头上的协议达成后，莱曼委托了一位律师，两人就来到了caa的总部——世纪城里的一栋商务大厦。 走进电梯，上到第八层。 出了电梯，向前台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两人又跟着进到了一间场地颇大、装修豪华的会客室里。 不多久，相关的caa人员也走了进来。 莱曼坐在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左侧，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 早就确定无误后，在身旁的律师乔伊的指点下，在需要签名的地方，滑动着钢笔在空白处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一式两份的合同签署完毕，莱曼与代表caa的凯文-霍维恩和布莱恩-劳德交换了合同文件。 一旁等候着的摄像师就在此刻，抓住机会按动手中相机的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非常荣幸我们能与莱曼导演达成一致，签下这份经济合约。”caa的五位高层之一——大光头布莱恩-劳德满面笑容，显得非常高兴，“caa十分欢迎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加入到我们的这个大家庭！” 莱曼与他友好的握手，然后微笑着说道：“我也非常荣幸能够加入到caa的怀抱。” 场面话吗，谁不会说，别以为你剃了个大光头，就能显得很和蔼。 能达成一致，还不是因为大家各自分析了一通利弊之后都觉得可行，不然，这事能成？ 摄像师拍完照后，就自动的离开了会客室，一旁的乔伊律师也被凯文-霍维恩恭敬的请出。 看来，接下来，就是具体的事务人员安排了，这些，莱曼也有所调查。 caa又名创新艺人经纪公司，成立于1975年，奇迹的传奇者首推迈克尔-奥维茨，他亲自领导了caa整整20年，以超凡的个人魅力与业务能力，将caa从一个初创的无名小卒变成行业龙头。 这位野心非同的打工仔，先是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的一员，后来受不了公司体制太保守，像他这样的努力、上进的年轻人根本没法上位，高级经纪人各立山头，当小弟的每天拼死拼活的加班，成全的却不是自己，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让他起了反意。 蠢蠢欲动的奥维茨开始每日跟公司的其他三位天才经纪人私下里发牢骚，直到遇到另一位“反骨仔”罗恩-梅耶，梅耶劝大家一起出去自立门户。 他们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先去银行试试能不能贷到款，但是没想到银行的负责人是公司cfo的好朋友，于是，这五个倒霉蛋计划还没开始，就被发现了，也被公司的高层一气之下，开除了他们。 后路一断，这几位也是狠人，公司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就敢忽悠着别人说他们是正规的经纪公司。 他们靠着努力和一定的运气，渐渐的做大做强，而由于他们的创始人就是靠着“叛变”和挖墙脚起家的，所以对旗下的员工和艺人管理手段，设计了一套特殊的规则。而这些制度，也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其中有： 第一，人人平等，每个经纪人都可以称作是caa的合伙人而不是员工，办公室没有牌子，工资单按姓氏字母排列；第二，不设定单一专属的经纪人，每位客户都得交叉安排4到5名经纪人负责服务工作，以防止经纪人带着手下的客户资源另投他家；第三，收入分级，只要有实力，年收入根本不设限制，你能赚多少，都凭借自己的本事；第四，就是著名的打包服务了，利用手中的资源，打包成一部制作所需要各种资源。 清场之后，没过多久，会客室里又进来了4位caa的下属。这样子一看就是他的经纪人团队了，就在莱曼暗自打量着的时候，凯文-霍维恩主动开始了介绍。 “这位是约翰逊-布兰顿，负责媒体沟通，和你的日常生活服务。” “这位是布朗-加里曼，负责文学方面的创作，还可以为你挑选合适的剧本。” “这位是加兰-戴维斯，负责特殊的机遇部分。” “这位是凯瑟琳-约翰逊，也负责文学、文档方面的事宜。” “如果他们这几位处理不了的事，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也能提供相关的帮助。” 4人小团体中，两位中年人，一位中年妇女，最后一位稍显年轻的，也就是约翰逊-布兰顿，将会是主要负责他日常工作的人，至于凯文-霍维恩最后补充的那句话，莱曼根本没当真。 一位caa的五位高层之一，按理说是可以掌管全公司上下大部分的经纪人业务，但谁又能经常麻烦他呢？ 莱曼非常礼貌的与这四人握了握手，不管怎么说，他们以后就是caa为他安排管理的小团队了，或许大家都还不了解彼此，也不熟悉，未来是否工作和相处之间能达成融洽，就需要一点时间和对业务能力上的检验了。 反正，在caa，客户是可以随时更换经纪人的。 这在双方签署的经济合约上也明确标注了这一点，需要行驶到这一权利的时候，莱曼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布莱恩-劳德和凯文-霍维恩都是caa重要的合伙人，平时也有很多工作要忙，能出现在签约仪式上面，也是为了显示对莱曼这个新晋窜起的新人导演的一种重视，如今，工作和人员配比什么的，都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态度也表达的很到位，又丢下几句场面话之后，就马上离开了会客室。 其他三位经纪人也有各自的工作要忙，除了负责媒体公关和日常生活业务处理的约翰逊-布兰顿留了下来，另外三位也先后离开了这里。 “莱曼先生，”约翰逊-布兰顿别看在这几个人里面最年轻，但工作态度还是没的说的，不到一会儿，就进入了为客户考虑的状态，“你最近有需要让我做的事情吗？” “当然。”既然已经签了合约，也愿意付出那百分之十的佣金（从莱曼个人收取到的片酬或者工作酬金中抽取），莱曼肯定不会客气，“我最近有个新项目，需要你去帮我谈判。” 约翰逊-布兰顿立即掏出了笔和本子，“有具体的需求吗？” 莱曼想了想，“尽量帮我拉高薪酬待遇，哦，还有一点，我想要以工作室的名义，向新项目注资，按比例收取票房上的回报。” 是的，没人不对《三傻大闹宝莱坞》创造的收益不动心，caa愿意拉拢他，也正是看在这一点，而莱曼自己呢，只能从那笔巨大的收益中，获取几百万美金，没人能克制住自己不产生什么想法。 而且，他对自己的电影很有信心，带资入局、分享自己的作品收益这样的考虑与打算，自然而然就在脑海里产生了。 “具体呢，资金方面投入的数值？” 额，具体的数额方面莱曼又仔细的想了想。 现在工作室的账户上大约有2千万左右的美金，都是靠着《活埋》和《三傻大闹宝莱坞》积攒下来的。 钱吗，肯定不能全花进去，就算自己很有信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真要是赔了，估计又得凉凉了。 所以，得留下一笔启动资金，就暂定于800万好了，那么，就还剩下1200万美金了。 但是，估计这么大一笔数额，欧罗巴影业不会太同意，毕竟，新项目的总投资预算也就5000万，他一人搞定了接近四分之一，那还要别人怎么玩？ 这样估摸着，莱曼开口道：“尽量多谈谈吧，底线放在500万美金，我至少要带资500万进组，且要相关的收益比例分成。” “嗯，我会跟进这件事的。”约翰逊-布兰顿收起笔记本，“有什么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和你商量的。” 他走近两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还有点业务上的交接工作需要处理一下。” “再见。”莱曼与他握了下手，礼貌的目送他离开。 当时间过步到次日的时候，莱曼带着瑞恩一行人联合caa的经纪人约翰逊坐上飞机，去往了法国巴黎。 欧罗巴影业通过了项目审核，就电影《狂怒》与莱曼方面展开初步谈判。 第73章 不同往日（求推荐收藏） 约翰逊-布兰顿手提着公文包，从容的跟随着欧罗巴影业的前台负责人向着会议室的方向前进。 他克制着自己平稳、有节奏的呼气、吸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他能不能通过考验，顺利的接下莱曼个人的经纪人业务就看这次的谈判结果了。 约翰逊很明白，他和客户之间一点交情都没有，要是他还没有相应的能力的话，被更换、淘汰出局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全力以赴，不仅为了自己的佣金，更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前途。 别看caa说的好听，说什么人人平等，但事实上，又怎么可能做到公司内部人人平等呢？那是上帝都无法做到的事。 有资源和没资源，赚钱的多和寡，合伙人和打工的，难道这也算的上是公平吗？ 约翰逊也想拥有高级经纪人甚至是caa合伙人的身份与地位。 他不断游说，再加上往日的工作资历，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个有前途的潜力客户，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被人否定。 加油、努力、一定能行的。 “先生，到了！”前台小姐的一句话打断了约翰逊-布兰顿的思绪。 他看着眼前空间开阔的会议室，很有礼貌的说道：“谢谢。” 话毕，他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一张椭圆形的长条桌边坐满了欧罗巴影业的高管。 约翰逊-布兰顿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似乎没感到半点压力，即使他内心还稍显紧张，但说出的话语，却依旧平稳，“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约翰逊-布兰顿，来自caa，目前承担了莱曼导演的经纪人业务。” “莱曼先生呢？他不过来吗？”一位高管发话了。 “我的客户还有点琐事要处理，抽不开身，今天，就由我来负责相应的合作项目的拍摄问题。”约翰逊-布兰顿轻笑着将这个与谈判条件无关的问题略过。 莱曼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谈条件什么的，必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洽谈利益分配这种事情，哪能一开始就是“王对王”，留一个缓冲余地不好吗？免得伤了双方之前还一起合作过的感情，不是吗？ 除非真的谈妥，不然莱曼根本不会出现，这也是他觉得有一个经纪人的用处所在，不然也就不会等到与caa正式达成协议之后，才回到法国，处理这一边的事情。 有个挡箭牌，还是挺不错的。 “你们的条件呢？”另一个高管问话道。 既然莱曼不愿意出现，但相应的合作问题还是要接着商量的，他们公司审核过《狂怒》这个电影的项目前景，觉得盈利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们的条件并不复杂。”约翰逊-布兰顿早就与莱曼提前沟通过，知道这一次的行动要达成哪几点，或者说，他还想的是，能不能在这个底线的基础上，多争取一些好处，不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 经纪人的佣金抽成始终是与客户的价值多寡相挂钩的。 “第一，莱曼先生的导演薪资为300万美金，剧本创作的编剧酬劳为50万美金，同时他必须拥有影片的制作人选择权力和影片的最终剪辑权，而且，拍摄团队的人员筹建必须以他的意见为主。” 约翰逊-布兰顿说完，不动声色的从对面所有人的脸上看过，发现欧罗巴影业的高管们似乎还是比较肯定这一条件的，抵触心理不大。 想想也是，上一部电影的拍摄工作，上述的这些片场权力，也是欧罗巴影业放权给莱曼这位导演的，这也是为什么莱曼对欧罗巴影业心有好感的原因所在。 现在吗，除了导演身价从一开始的20万上涨到了300万，也没什么太多的变化，而且，人家毕竟是有成绩在身上了，提高身价真的无可厚非，欧罗巴影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们安坐着，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因为这个导演身价一开出来，他们觉得并不高，根本没触及欧罗巴影业的底线。 约翰逊-布兰顿继续平静的开口道：“第二点，莱曼先生要求拥有影片五分之一的投资份额，也就是1000万美金，他会带资入组，且享有同等比例的收益分成。” 这一条件刚说出口，就被人否定了。 欧罗巴影业市场部主管威廉姆斯立马反驳道：“这不可能。” “这位先生，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莱曼导演上一部作品的成绩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应该有资格享有同等比例的利润收益。” “但你们要的太多了，恕我直言，如果你们坚持这个条件的话，我们欧罗巴影业绝不会认可。” 约翰逊-布兰顿接话道：“那按理说，以莱曼过往的成绩和条件，他也应该拿到符合他身价的酬劳，你们的意思呢？” 会议室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由刚刚反驳的市场部主管威廉姆斯开口道：“500万美金外加百分之5的票房分成，你的意思呢？” “太低了。”约翰逊-布兰顿直言不逊，“这完全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就是没得谈咯！”威廉姆斯刚想继续说话，却被坐在会议桌上首位置的吕克-贝松打断道：“说说后面的条件，一次性把要求都说出来。” “演员方面也要尊重莱曼先生的人选；项目的真实预算必须满足数额” 随着约翰逊-布兰顿一条一条的说出，欧罗巴影业众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会议室整个的气氛也越加肃穆。 不过，谈判吗，都是要先试试对方心里能承受的底线的，虽然最后双方闹得不欢而散，但不管是代表莱曼的经纪人约翰逊，还是欧罗巴影业方面，都还只是把这初次的约谈事宜，压在了心里。 谈判一结束，约翰逊-布兰顿就离开了欧罗巴影业的大楼，而在另一边，会议室里，众高管陆续离去，吕克-贝松却叫住了市场部的威廉姆斯。 “你怎么看？” 头发看起来颇为稀少的威廉姆斯，今年才不过42岁而已，却已在电影这一行，干了20多年，可谓行业经验丰富，他用自己评估的项目前景，认真的说道：“这部电影的风险评估为低等，市场调研部搜集的相关群众基础指数为高等，项目的盈利预估我也非常看好。” 他继续说道：“战争方面的电影题材在全世界都不乏拥趸，且莱曼-拉斯特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他的执导能力，电影项目的故事剧情简单，但主题立意深刻，也正是他极为擅长的那一种类型，无论怎么看，都很少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 威廉姆斯坐正身体，郑重的说道：“他已经连续成功了两部作品，这一次依然很有可能会再度成功。” 一位导演是有其创作上升期的，很明显，莱曼就属于这一阶段，按照过往的经验推算，他能成功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失败的可能性，而且他又挑选的是他拿手的类型，就更为保险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意思，威廉姆斯只负责把自己的设想说出来，真正的决定权还是要看吕克-贝松或者董事会的决策。 “那么，这部电影的盈利前景，你是非常看好咯。” 听到吕克-贝松的话，威廉姆斯点了点头，“是，我想不出一部制作精湛的战争题材电影，会有市场冷落的情况出现。” 吕克-贝松颇为赞同的缓缓点头道，“那他要的条件呢，你是怎么看的？” “制作成本是要5000万美金，投资数额也确实不小，但这对我们来说，也算不上是一件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但是”威廉姆斯的语气加重道：“他们竟然想要入局分一杯羹，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直接妄想拿走收益的五分之一，这是我绝不会认可的地方。我并不觉得欧罗巴影业需要跟他们分享收益。” “解决谈判的办法呢？” “如果500万美金外加百分之五的票房收益还是不能满足他的胃口，我们可以适当的再提高他的导演薪酬，但其他方面决不能留有商量的余地。” 威廉姆斯想的很简单，他宁愿在投资成本上加大力度，也不愿在收益方面松开一个口子。谁知道将来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在得寸进尺呢，这显然也是一个问题。如果抱着长久合作的想法来看的话，这一部分，越晚谈，越好。 吕克-贝松显然也听懂了威廉姆斯话语里的深意，而且，他也一直是抱着与莱曼维持长远的合作想法在那的。 但，这时候的情况也早就不是从前那般的光景了。 他摇摇头，说道：“那位是自称caa的经纪人吧，我们不是唯一的选择了。” 后半句话里颇具落寞。 是啊，莱曼可选择的目标已经不再是欧罗巴影业一家了，无论是本土的其他电影商，又或者是美国那边的电影大厂，估计都是愿意与莱曼合作项目的。 该怎么办呢？ 第74章 自我需求（求推荐收藏） 欧罗巴影业大楼附近的街道上，约翰逊-布兰顿躲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莱曼的电话。 “嘟嘟” 提示音没响多久，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声音。 “谈判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身处在戛纳自己公寓里的莱曼，放下绘制电影分镜头的笔，继续说道：“欧罗巴影业有没有答应我们的条件？” “还没有，他们看起来对带资入组这一块，相当的不满意，甚至想要通过提高你的导演薪酬待遇，以换取我们放弃这部分的谈判条件。” “提升多少？” “五百万美金外加百分之五的票房分成，而且，如果在我们放弃带资入组的合作方案这一前提下的话，这一部分我有信心再度争取的优渥一点。” “呵，不可能，这一点，我同样不会放弃。” 听到对面坚决的回答，约翰逊-布兰顿抚了抚额头，语气忽然严肃，“那我们就要做好约谈进程中颇具困难的展开工作了。” “放心，我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那我现在可以放出风声，说是新项目与欧罗巴影业陷入僵局，以外界的压力来进一步逼迫他们有所让步，可以吗？” 面对经纪人的提议，莱曼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可以放出消息，但我们的第一选择还是优先与欧罗巴影业合作。”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莱曼静静的坐在公寓的沙发上，一时之间也没了绘制电影分镜头脚本的行动力。 在他落魄之际，是欧罗巴影业伸出了援手，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但是，虽然有这样的交情在里面，也并不能太过影响莱曼的判断。 欧罗巴影业可以放在优先合作级别最高的档位上，却不是绝对的必选。 合作，合作，总要让双方都满意才对，只一味的让自己退步，那算哪门子的合作。 他的两部作品都给对方带来了远超投资数额的回报，他并不欠什么，而他只想要相对公平一点的合作条件。 这并没有什么错。 同一时间，欧罗巴影业的会议室里，吕克-贝松还在同市场部的主管威廉姆斯谈论合作的问题。 他颇具感慨的说道：“我当年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是人，都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所思考，他想要更多的想法，其实我很能理解，谁又愿意看到创造出来的价值，能到自己手里的还不足收益的几十分之一呢。” 老板的这一句话，也算是定下了话题的基调。 威廉姆斯顺着说道：“可他要的太多了，五分之一的收益分成，实在是”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有点太想当然了。” “难道，我们推广影片用的渠道、宣传、发行以及媒体公关，都是不需要精力和成本的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这期间所花费人力、物力、时间和资金费用，就不算是一种资源或者价值的体现了吗？” “我并不觉得，他能凭一部执导的作品，就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 听到老伙计话语里无处不在的怨念，吕克-贝松很开怀的笑了起来，“谈判吗，又没有一口咬死这个条件，说不定人家并不想要这么多呢。” “我看他倒是不这么想，一开口就是五分之一的分成比例，真是好大的威风。” “行吧，继续接触吧，他们想要带资入组，基本上是没得跑了，我们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吧，只要不超过800万美金，都还是可以商量的，这是我们的底线。” 威廉姆斯无奈的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多争取一下的。” 两天后，约翰逊-布兰顿再次传来与欧罗巴影业第二轮谈判的结果，虽然还是没能谈成，但口风已稍显松开。 而一开始发布出去的谈判陷入僵局的消息，也渐渐传入了其他几家电影公司的耳朵里。 派拉蒙、华纳等一线大厂，还包括艺匠、米拉麦克斯等二线电影公司，纷纷传来愿意合作的意向考虑，这更是加重了欧罗巴影业谈判上面的担子。 正如约翰逊-布兰顿所预料的那样，凭借莱曼过往的成绩，绝对是不会缺少合作者的。 又经过一次谈判后，情况更是对莱曼方面有利，欧罗巴影业同意了带资入组的条件，现在还是僵持不下的无疑就是资金份额与占比多少的收益方面的问题了。 就在约翰逊-布兰顿暗暗打气，争取下一次谈判之时，松开一点资金数额，成功的拿下这次合作的条件谈判之时，caa总部打来了电话 事情回到一天前，就如同很多家电影公司纷纷看好莱曼的新项目前景一样，caa也自然不能漠视这方面。 而经过前方探员约翰逊-布兰顿不断传回来的最新消息，他们也远比别人清楚更多的内幕。 洛杉矶世纪城的caa总部里，会议室里的氛围犹为的安静。 布莱恩-劳德正让自己的助理将一份份文件分发到包括凯文-霍维恩在内的众多高级经纪人的手里，这是他们调研部门精心整理的相关资料。 毕竟《三傻大闹宝莱坞》所获取的成绩还依旧历历在目，没人能毫无所动，哪怕，约翰逊-布兰顿已经说了和欧罗巴影业的谈判步入了正轨，也不能阻止大家产生一点别样的想法。 资料迅速发了下去，里面满是对莱曼导演生涯的详细见解和所执导作品产生的市场收益与投资数额之间的比较，以及和新项目有关的一些内部说法。 “都看看吧。”布莱恩-劳德缓缓开口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帮助莱曼与欧罗巴影业谈判了，虽然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但想来，双方达成合作的事宜不会太远了。” “我补充一句，”凯文-霍维恩也开口道：“据说，派拉蒙影业那边也对新项目很有想法，想想看，我们能不能借此机会插上一脚。” “不是说，他们的谈判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吗？我们能有机会吗？”一位caa的高层疑惑的问道。 “这世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还能找不到机会插手？，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我们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获得入局的资格。”另一位高层反驳道。 “是这样没错，但我们能付出什么呢？或者说愿意付出什么？”先前问话的人，说的这一句话，再度让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是啊，别人都要达成条件了，他们要怎么样才能入局呢，总不能提供更好的薪资待遇给莱曼吧，这一点，他们就未必有欧罗巴影业那么果敢了。 caa内部权力与股份的错综复杂也远不是欧罗巴影业能比的上的，这也就意味着要做出一个重大的决议，往往内部自己扯皮都扯不过来，白白空耗了时间与精力，更何况还牵扯到了资金方面的投入问题，就更难办到了。 董事会的那群人虽然不参与公司的日常事务管理，却是对财政方面意外的看重。 只许进，不许出，可能也就差不多是这意思了吧。 难啊！ 大家正想着入局的方法，凯文-霍维恩发话了，“各位，我听说了一个情况，派拉蒙影业那边想要直接商谈这部新作的发行问题，想要尝试获得电影的发行版权，再不济也要争取到北美地区的渠道权益，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怎么说？”有人问道。 “联合派拉蒙影业一起向欧罗巴影业谈判，来争取入局。” “可派拉蒙好像没有什么用的着我们的地方，这能行吗？”又有人说出了疑惑。 “他们不是有一个项目希望我们提供便利吗？答应他们，并且在联合行动中，只要求票房方面的短期收益，不参与线下和电影版权运作的周边收益，我想，这样一来，他们很大可能会答应。” “这样做，值得吗？” 毕竟要付出这么多，只争取一个短期获益的途径。 “只要这部电影能像他的上部作品一样的出色，那就值得，更何况，莱曼的经纪人合约可是签在我们公司的手上，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投资了。”凯文-霍维恩继续说道：“而且，那个派拉蒙影业想要运作的项目在我看来，虽然市场前景一般般，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道，提供一点便利，争取这次入局的机会，在我看来，还是非常值得的。” “你们怎么看？”布莱恩-劳德说道。这就是要在场的各位表态了。 “我同意。” “我同意。” “附议” “我觉得有问题。” 一连串的态度已经表明各自的意思。 布莱恩-劳德做了个总结，“10票对两票，凯文的这个提议通过，现在，马上联系派拉蒙影业，放出我们的意向，争取一起合作向欧罗巴影业递交请求。”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散会吧。”布莱恩-劳德说完，率先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 争取行动开始了 第75章 谈妥条件（求推荐收藏） 莱曼拖着行李箱，走进了一家酒店，登记入住之后，才来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口。 “叮咚、叮咚”他轻轻按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房门应声打开，经纪人约翰逊-布兰顿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他面带笑容的说道：“你好，莱曼先生。” 跟自己的客户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约翰逊赶紧将门口的位置让开，让莱曼进来。 两人坐到沙发上，约翰逊-布兰顿颇有眼力见的冲泡好一杯咖啡。 “情况怎么样了？”莱曼问道。 就在昨天的时候，约翰逊-布兰顿打来电话，说是谈判有了重大的进展，他这才从戛纳动身来到了巴黎。 约翰逊-布兰顿闻言，从桌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样式的文档，递给莱曼，并说道：“这是昨天再度商谈后的条件，你可以先看看。” 莱曼接过，详细的翻阅。 “600万美金的投资份额，并且可以按同比例享受到影片带来的收益，这是欧罗巴影业昨天松开的带资入组的条件，你觉得如何？”约翰逊-布兰顿面带笑容的问道。 他觉得自己这两周的努力结果并没有白费，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的，至少可以算是初步完成了客户的想法。 “你做的不错，约翰逊。”莱曼发自内心的夸奖道。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一下，欧罗巴影业虽然同意了带资入组，但是这一部分不涉及到影片下画三年之后的收益情况。” “我懂。”莱曼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其实也没想过长期拥有影片的版权收益。 因为按照一般的电影运作的情况来说，他如果拍摄了电影，这部分的版权是在制作公司手上，也就是欧罗巴影业那里，又怎么可能分享到影片下画三年之后的那种长线收益。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些与欧罗巴影业接触时需要提防的合作条件要求。 约翰逊-布兰顿对此表现的十分热心甚至富有激情，毕竟，在富兰克林面前，没人能做到一直的平稳。 眼看，合作就要达成，他马上就能在莱曼身上得到薪酬方面百分之10的份额抽成，此外，他还能拿到曼恩工作室投资收益的百分之一，这容不得他不上心。 紧密商议了大半个下午之后，莱曼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到了第二日，莱曼、约翰逊-布兰顿和一位委托好的律师，按照双方约好的见面时间和地点，提前赶到了欧罗巴影业的总部大楼。 负责接待他们的，正是欧罗巴影业的高层——吕克-贝松大导演。 “莱曼，我们又见面了。”他面带微笑道，还主动伸出了右手，以示亲切。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了莱曼极大的面子。 “吕克-贝松先生，见到你我很高兴。”莱曼表现的同样客气与礼貌。 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走进了一间会议室里。 随着大家落座，吕克-贝松不再绕圈子，取过先前莱曼递交的剧本和项目计划报表，面带笑容的说道：“我们欧罗巴影业对这个新项目非常感兴趣，也想跟你继续合作下去。” 莱曼谦虚道：“这是我的荣幸，我也非常乐意与欧罗巴影业合作。” “那么，就说说条件吧。” 双方之前早就约谈过很多次了，相应的报价与条件要求也非常的明朗，也很快切入了这次见面的主题——那就是真正的把合作的详细协议给定下来。 时间从中午一直流逝到了下午4点左右，在双方律师的见证下，莱曼才正式的签署了《狂怒》的项目合作协议。 一式双份，都签上自己的大名，莱曼这才交换了合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再度握手，以示友好。 如此一来，莱曼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此后，《狂怒》项目的制作方与发行方都是欧罗巴影业，他们会通过融资的方式，提供这部影片大部分制作预算的资金，而其中的600万美金如愿的会由曼恩工作室负责，当然，影片的版权还是百分百握在欧罗巴影业手里的，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 再然后，就是他个人拍摄的薪酬问题了。作为影片的导演，他能拿到270万美金，还有就是编剧方面的50万（这里面大部分是瑞恩的），总计320万美金，会分两次支付到账，一次是影片开拍前，也就是签订合约就能拿到100万，后一部分，得等到影片后期制作完毕之后，才能拿到。 这也是符合市场规律的正常身价与支付手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规避风险。 如果要是他不拿投资份额的话，倒是身价会高一点，但莱曼根本不会那样做。 当老板的，总比一直打工强，总是要迈出第一步的。 也如同莱曼所要求的那样，剧组的人事问题只要不出格，欧罗巴影业都会尊重他的意见。 所以幕后职员方面，基本上也都是与莱曼合作过、自己相对熟悉的那帮人。摄影指导、艺术指导、布景、灯光、化妆等一系列都是从《三傻大闹宝莱坞》时的拍摄成员团队中选出，此外，他还把托马斯、乔治、瑞恩三人也拉了进来。 与之相对应的分别是摄像师、制片人，瑞恩呢，更是身兼三职，剧务、统筹，并挂名制片人。 他一直想让瑞恩走上制片人的道路，可他现在还没多少相关的经验，也是一直跟着乔治在学习。 他们这些人的个人能力方面自然毋庸置疑，班底也都是欧罗巴影业的老熟人了，制片人乔治也不例外，都是信的过的。欧罗巴影业自是满心欢喜的同意。 此外，签约工作虽然顺利，但还有一点，却不得不提。 那就是据吕克-贝松所说的，这个项目，还会有派拉蒙影业参与进来。 他们会负责一部分拍摄资金并安排影片在北美地区的宣传事宜。 具体金额是多少，吕克-贝松没说，莱曼虽然有些不明白派拉蒙影业是怎么参与进来的，但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反正能保证自己的收益情况就行了，其他的，他不管，也不去管。 另外，就是为了确保影片能够顺利的完工上映，而聘请的安联消防保险基金会的第三方担保工作了。 坦白的讲，莱曼很不喜欢第三方担保工作的引进，因为到时候会在拍摄的时候，很多东西需要先行经过对方的审核，他才能够实施拍摄。 这无疑是很大的不方便。 但没办法，这是派拉蒙影业特地要求的，身为影片的投资商之一，他有这方面的诉求需要满足。 这也算是好莱坞最普遍的电影制作制度了，他在以前拍电影的时候也遇到过，不过都是小型的、本地的保险公司承包拍摄业务，他们根本就不会太过插手，哪像现在。 安联消防保险基金会可是全球最大的保险业务公司，也跟好莱坞方面来往深入。 他们也为此制定了一套非常复杂和完善的拍摄审核制度，专门负责影片能够顺利的制作完成。也是如此，他们非常熟悉一部电影的运作流程，并且还能做到对影片各个场景的拍摄过程进行监控，以便于及时的监督和控制财务状况。 可以想象，这种制度对于导演来说，绝对算不上舒服，但却是为派拉蒙影业这样的投资商，提供了极大的保护。 这也是第三方保险制度应运而生的关键所在。 毕竟那些下了巨额资金的投资方，又为什么能相信影片一定能完成上映，要是影片的拍摄半途而废或者预算资金不够，他们的投资岂不是全赔了？ 而有了第三方保险公司的承担，那就不一样了。 就算到时候项目没法完工，那承接下业务的第三方担保公司就要想办法让项目完工或者赔付相对应的损失出来。 好莱坞的电影产业能如此的做大、做强，也正是有这样的行业制度下的监护在帮助各个投资商的入场。 最后，就是各种相关拍摄手续以及外景地的调配工作了。 这些事务处理起来非常的麻烦，但好在还有欧罗巴影业在从旁协助，莱曼只要给出自己的意见就好了。 比如外景地的拍摄，影片中涉及到的战斗和二战军事的装备支持，还需要专业的坦克方面的顾问专家，再就是电影中出现的那几款坦克了，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好。 外景地的选择倒是简单，还因为澳大利亚有拍摄方面的退税优惠，把与之相关的拍摄场景全都放到了那边去拍摄。 这部分节约下来的资金，无疑是方便了拍摄时的预算控制。 知晓坦克方面的知识和设计战役，排兵布阵的二战专家的人选也很简单，巴黎大学历史系的一位教授接受了欧罗巴影业的聘请，成为了《狂怒》这部电影的军事顾问。 麻烦的倒是影片中的坦克和二战军事装备的支持。 要是全靠模型塑造的话，无疑太呆板，也显得很假，这自然不是莱曼考虑的范围。 那就要从政府方面下手了 ———— 第76章 恋旧，挺好（求推荐收藏） “导演莱曼的另一新作，二战题材电影《狂怒》已确定立项” “据本报记者采访得知” 上述这些是《洛杉矶日报》娱乐版块的现场记者乔登为自己将要回去写的采访宣传稿定下的基调。 天气有点闷热，他站在人群里，奋力的尽好自己的职责。 你要问有什么职责，好吧，他只不过是收了红包，想安心的把这份钱拿到手罢了。 “请问莱曼导演，新片能透露一点具体的情况吗？比如演员的人选，制作的筹备等等。” 又有一位新闻媒体工作者发问了，问的问题又挺好。 大家支楞起耳朵，想听听被采访者的回答。 被围在场中，面对众人注视的莱曼，依然保持着一副非常平静的表情，也继续用着最敷衍的语句回答道：“嗯，具体一点，就是描写二战时期，盟军坦克部队的故事，至于具体能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效果，又或者邀请哪位演员出演，那要等影片上映后，各位自己去电影院去看了。” 这里是洛杉矶，现场正在举行的是影片的前期宣传活动。 按照派拉蒙影业的意思，趁着莱曼身上还有一些热度，赶紧找些媒体预热一下新片才是王道。 当然，后半句，是莱曼心里能想到的结果。 这场新闻发布会，在莱曼看来根本就是那种意思。 一切为了宣传吗！莱曼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从他们加入这个项目开始，派拉蒙影业的宣传工作就走进了前面，尤为显得行动迫切。 前几日，就有不少的小报和杂志上面，开始陆续出现了关于电影《狂怒》与之相关的一些话题。 一会说某某某大牌演员疑似加入剧组，一会儿又信誓旦旦的说谁谁谁有意向出演。 总之，假假假假的东西太多，谁又能分的清呢？ 这不，派拉蒙影业还特地开了个新片的电影发布会，来澄清这些小道消息。 而纵观了整场宣传活动策划下来的莱曼，除了感叹一句“城会玩”，又能说些什么呢？ 自己发布假消息，在自己澄清事实，显得这部电影有很多新闻媒体关注一样，还是有点意思的。 不过，北美各地方的群众们，还就爱吃这一套。 这样流程完美的组合拳一出，还真就翻起了一点风浪。 除了网上已经有相关的网友开始自发的扩散新片筹备的消息，不少关注娱乐和电影的人也都能从报刊杂志等渠道上了解到电影的一些信息。 这样一来，也就达到了派拉蒙影业预想的先期宣传的目的，算是没辜负他们为此付出的时间、精力以及费用成本。 反正能留下的一点基础印象，知道有这么个电影这回事，总归就是不错的。 至于演员角色的问题，莱曼自己都没确定，又哪有什么内容好说呢？ 现场的记者们颇为无奈的接受了他们以为的敷衍，就准备回去写宣传稿去了。 能得到消息有限，而且没什么有争议性或者有话题的内容可写，就看各自怎样去编了。 收了红包，不做事可不行，他们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虽然说做娱记的哪会有什么坚持可言，但只要人家自己不这样想，又能奈之如何呢。 心底长舒一口气，总算应付完这些麻烦事之后，莱曼返身回到后面的休息室。 就听见瑞恩打趣道：“莱曼，被这么多媒体关注的感觉如何，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右手虚抓着，装作采访记者的那般姿态。 莱曼倒也很配合，非常无奈的回答道：“累，比我赶拍摄进度的时候都还要累，我都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问的问题各种各样的，吵吵闹闹起来，宛如一大群蜜蜂围在你身边，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哈哈”瑞恩乐坏了。幸灾乐祸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有水吗？我要冰的。” 刚刚配合着说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干涸了。 “诺，给你。”瑞恩拿过一瓶矿泉水，微微抛起，扔了过来。 莱曼轻松的接住，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这才感到好受了一点。 “资料都准备好了吗？”舒服的坐在沙发上，莱曼这才想起今天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第一，当然是电影的宣传事宜；第二，就是角色的初轮筛选。 事实上，早在签订好合作拍摄的协议之后，莱曼就写了一份关于《狂怒》的选角表，叫欧罗巴影业和派拉蒙影业帮忙着，让他们先行划出一份合适的人选资料备案。 《狂怒》不同于《活埋》和《三傻大闹宝莱坞》，试选的演员条件更苛刻。 选角的难度也是更大，主要也是一部群戏，上镜的角色很多。 他的那份选角表上制定了一些角色的基本标准，也包括了坦克五人小组——群戏中的主角团。 比如说军官“中士”，外形需求：身材高大且健壮、熟悉枪械，优先以前有过出演军人戏份的演员人选 后续的一些角色选拔，标准虽不尽相同，但“有经验者优先”这句话，却也是反复提到。 这送去了选角表，再让那些比较符合条件的人员都给整理好生涯资料。 然后，莱曼再看看人员名单，过滤掉一些不符合他心意的人，最终再把留下来的演员名单递交给欧罗巴影业或者派拉蒙影业，都行。再让他们组织约定好时间、地点，再进行试镜工作。 这就是一整个的流程了，还算是比较简便。 “资料都准备好了。”瑞恩说着，从旁边沙发放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大摞文档。 “这么多？”莱曼有点吃惊。那厚度，估计得有几百个人员选项了。 “总共327份演员的相关资料。”瑞恩笑笑：“这可是涵盖了法国本土、北美以及一些欧洲国家所有的合适角色人员的资料，你说呢？” “要不要这么夸张！” 莱曼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过文档翻看了起来。 他其实也能明白这两家的意思，毕竟选角权是在莱曼手里，派拉蒙影业有心想要掺上一手，也被欧罗巴影业拒绝了。 就像吕克-贝松能设身处位的思考一样，在他看来，给一个导演一定的创作自由是绝对有利于项目拍摄的。 当然，这也是莱曼不逾越，能处理好拍摄的相关事宜。 一个人的能力怎么样，还是很能当做参考条件的。 至少，在《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拍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片场事故出现。 莱曼慢慢翻看着资料，不时的用笔标记一下。 在《狂怒》里，主要角色有十多个，除了盟军坦克“狂怒”小组的驾驶人员，还有德军方面的将领、盟军方面的将领，德国本土的市民 这些角色都有各自的戏份，自然是非常重要。 至于片中双方交战的军队人员构成，这种就是不太需要担心演员人选的问题了。 作为战场的背景板，又不需要什么精湛的演技，也不用担心年龄问题，年轻的、中年的，都可以。 就连高矮胖瘦也都不用考虑，龙套吗，连正脸照都难，谁又去在乎呢。 所以在这次选角中，主要是针对那些有台词和正脸戏份的角色人选。 其中呢，又属坦克五人组最难挑选；在角色本身的外形条件上就有很多要求，更别说莱曼追求的是那种符合军队气质的了，而且文戏方面不少，演技也是要足够的好，加之，还有片酬预算、档期安排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另外，就是驾驶坦克了，懂一点的自然更好；不懂的，也不会立马淘汰，但至少要能熟悉枪械，一摸枪，一瞄准，就让人感觉是个老手。当然，撇开主角团之一的“诺曼”，他的人物设定是新兵，这些都可以不会，但慢慢的又要求全部要会。总之，是不容易挑选的。 当然，这些都是他主动要求承担的。累点、苦点，莱曼也不想他的剧组里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演员出来。 台词不清不楚，演技尬的要死，这种人决不能出现在他的电影里。 这事他做定了，上帝也管不住！ 想着这些，莱曼忽然就有了动力，就连翻阅演员资料的手脚，都变得利索了。 不行，身材不够健壮，看起来像个瘦高瘦高的竹竿，pass；眼睛太小，气质适合演老实人，不适合战场上凌厉的军人；拍摄经验倒是充足，演员履历也多有军人的形象，就是年纪大了点，不能演主角团，倒是盟军指挥官将领一角，还挺合适 莱曼不停的标注着自己的看法，淘汰掉一部分人，也初步选用了一批人。 接下来，具体的角色问题，还是要等到双方见过面、试过镜、聊过待遇，才能最终的确定人选。 这之前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布置试镜工作罢了。 莱曼又连续确定了几十份演员的资料，一张一张的淘汰下来，忽然看见了一份有意思的。 “希斯-莱杰，185cm，1979年出生。” 半年不见，故人在干什么呢？莱曼在心里想道。 第77章 总道从前（求推荐收藏） 夜幕很准时的降临了，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努力的把清如流水的光芒倾泄向广阔的大地。 晚风微微袭来，吹动着树叶，路面上，行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在这罗浮的夜色里，自然也少不了烟火气的精心点缀。 远处那璀璨的灯火不断的延伸，终就构成了洛杉矶这座繁华的城市。 一座装修简洁的公寓里，希斯-莱杰站在卧室的窗台边，抬头看去——今晚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勉力的支撑着，它们分布零星，忽闪忽闪，像是被人遗弃的玻璃弹珠。 整个夜空如一墨盘，空中还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有时候说不出为什么，比如会偏爱冷清和微微凉的夜色。 他静静的站着，思绪不断的发散，直到楼下传来邻居开关门的声音，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返身做回到沙发上，希斯-莱杰打开了电视。 随机按到哪个节目，就那样放着。 在他一个人居住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去做。 不看，但喜欢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 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拿过昨天晚上未看完的书籍，继续阅读着。 长夜漫漫，在他睡不着的时候，唯有文字能带给他欢愉的精神。 正享受着，忽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希斯-莱杰放下书籍，走到书桌边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显示的是他的经纪人戴维斯先生。 他按下接通键，然后说道：“嗨，戴维斯？找我有什么事吗？” 随即，就听见了戴维斯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伙计，你知道吗，我收到了公司的消息，又有一个剧组向你发出了试镜邀请。”他的语气即使隔着手机也能听出他的欣喜。 “哇！真的吗？哈哈。”希斯-莱杰对于这个消息的内容，诧异之余也感到高兴。 这种事可不常见，更别说前几天他刚刚试镜了《凯利党》剧组，却又受到了邀请。 在他过往的职业生涯里，更多的是自己主动去找试镜的机会，且往往不可得。 这种被追捧的感觉，意外的非常美好。 心脏加速的跳动着，希斯-莱杰握着手机走到沙发前坐下，语气激动的问道：“非常好的一个消息。但，戴维斯，我能知道是哪个剧组邀请的吗，角色又是什么样的？试镜的时间又是哪天？” 他最近每天都宅在家里，观看一些老电影，琢磨一些老戏骨的表演姿态，或是看看书、散散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在渴望着能接到一个角色。但没想到，一段日子闲下来，却又收到了两份试镜的邀请。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迫不及待的抉择。 是的，只能用迫不及待来形容，他喜欢表演，也享受在每个扮演不同角色的时候给他带来的那种莫名舒适的感觉。 让人沉醉、迷恋。 电话那边的戴维斯却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有着掩饰不住、非常爽朗的笑声传来，“伙计，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刚才的不是吗？”希斯-莱杰虽然疑惑，但却是越加期待起来。 “当然，这是一个更好的消息。”戴维斯的语气很是轻松，他道：“还记得四天前的《凯利党》剧组试镜吗？” 希斯-莱杰“嗯”了一声，以示自己还记得。 那是一位同样来自澳大利亚的老乡在环球影业的资助下，创建的一个剧情电影项目。 因为同属地域的关系，导演向他试镜时，对他的态度很亲切。 “据我所知，格雷格-乔丹导演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心里属意你，作为他电影的主角。” 克雷格-乔丹正是那位澳大利亚来的导演，而希斯-莱杰试镜的也正是《凯利党》的男主角——奈德-凯利。 坐在沙发上的希斯-莱杰怔了怔，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并问道：“真的？格雷格导演已经决定了吗？环球影业那边怎么看？” 他听到结果，心里自然很高兴，但是这不代表更多的什么。 因为环球影业是投资方，还需要取得他们的认同，不然 光靠导演的认同，虽然很残酷，但希斯-莱杰还是在心里想到，没有话语权，总是这么一回事。 他以前也受到过因为各种各样情理之外的原因加重印象分的时候，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拿下试镜的角色。 但戴维斯却显得信心十足，“你的机会很大，你有《活埋》那样的独角戏资历在手，也得到了市场的认可，再加上导演本身的看好，我想不到他们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样看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希斯-莱杰想着之前的消息，便又问道：“那，前面你说的那个剧组试镜的通知呢？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举行？” “莱曼-拉斯特导演的新作，据派拉蒙影业和欧罗巴影业放出的消息，电影的题材会是二战类型的剧情长片，三天之后，会在派拉蒙影业总部进行角色的试镜。”戴维斯组织着语言，继续说道：“你跟他有交情吗？在拍摄《活埋》的时候。” 有交情吗？希斯-莱杰回忆起那段时光，也不清楚到底能有什么交情。 导演的认可？拍摄的顺利？还是说临走之前给予的片酬资金？ 他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会有什么交情的成分在里面。 他是演员，演好角色是他分内的事，剩下的，不多是基于此基础上诞生的吗？ “应该没有吧，自那之后，我就没跟他联系了。” 真要联系，也不知道怎么去联系。希斯-莱杰孤身跑到法国，拍完戏后，也没留下个联系方式，就回了美国。 后来又跑到澳大利亚休息了一段时间，直到《活埋》的票房市场反响不错，他还为此签上了一家好的经纪公司。 演了一个角色、拿了一笔报酬、事业又有进步，还不够吗？ 希斯-莱杰不是一个喜欢攀关系的人，就算莱曼在圣诞斯电影节之后，闹出了很多的动静，也没有去打扰过对方。 他并不喜欢钻营这些，自己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挺好的了。 戴维斯也清楚自己所签约艺人的性格，见他这样说，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维持着轻松的语气说道：“没关系，或许这两部电影的拍摄档期会有冲突呢，《凯利党》马上就会开始拍摄，我们也不能分心。” 话是这样说，但也纯粹是安慰自己，当然，也是安慰对方。 两个项目，无论从投资金额还是市场前景，都明显是后者更出色，他第一时间得到《狂怒》发出的试镜消息，就打电话过来通知，也是想着能不能把两个项目都抓住。 但显然，自己猜测的双方合作过会有交情，能不能侧面发一下力，争取更好的赢面几率的想法却落空了。希斯-莱杰话语里理所当然的认为双方只是按部就班的合作，实在扯不上交情的意思，未免让人多想。 戴维斯甚至认为他们在拍摄的时候，或许还发生了冲突，不然哪能一点联系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呢？ 这不怪戴维斯多想，他是半年之前才签下希斯-莱杰的演员合约的，也没参与过《活埋》拍摄时候发生过什么情况，对此是一无所知。 但显然刚刚希斯-莱杰略显犹豫的回答就是在引导着让人下意识的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两者所理解的“交情”根本就是两码事。 希斯-莱杰肯定是想着只是普通的合作，哪来什么特别的说法，大家又不是很熟。 戴维斯就觉得一点交情没有，肯定是拍摄还发生过什么冲突，关系恶了，才导致的。 想法不同，所理解的自然也就不同。 希斯-莱杰抿了抿嘴唇，对于经纪人的话很不能认同，这都还没真正的确定下来什么呢，就已经开始考虑两部电影项目的开拍档期会不会有冲突。 说不定到时候两部电影，什么角色都没有呢？ 当然，想是这样想，但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戴维斯，帮我确定一下试镜的通知吧，我到时候会去试试。” “嗯，试试固然是无所谓的，但《凯利党》这边，我会帮你多注意一下，我看格雷格导演的意思，你能顺利出演的机会真的很大。”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拜拜。” 客气的说完结束语，希斯-莱杰便按下了手机的挂断通话键，只一思索，便喝上一口咖啡，继续看书去了。 至于什么档期问题？什么选不选的上？什么机会很大？到了那时候不自然就会出现结果吗。想那么多，除了带来烦恼，终究是无用的。 咖啡的香气在鼻间萦绕着，带来一种让人身心都为之放松的氛围。 室内，橘黄色的大灯亮堂堂的，电视机依旧开着，上面放的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电视剧。 窗外，不时有狗的呼喊声传来，激起阵阵动静。 夜越发的深了 第78章 喝杯咖啡（求推荐收藏） 清晨，洛杉矶。 希斯-莱杰居住的公寓里。 一阵悠扬的“叮铃铃”声响起，打扰了主人的美梦。 希斯-莱杰睁开眼睛，按下了床头边的闹钟开关。 吵闹声瞬间消失，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现在是早上6点，起的真的挺早的。 不过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也需要留出更多的时间来好好装扮一下自己。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洗漱完毕，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没打领带，脚踏皮鞋的希斯-莱杰看起来非常的有精神。 出了社区，时间来到7点半，经纪人戴维斯也开着车过来了这边。 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希斯-莱杰接过戴维斯顺路买好的早餐。 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 电影《狂怒》的试镜时间是从上午的九点开始，但提前个一个小时或半个小时到达派拉蒙影业的总部自是更好的。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开着，车窗半开，阵阵微风不断的拂过希斯-莱杰的脸庞，让他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天气真好啊！” 正操控着方向盘的戴维斯也笑道：“是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紧接着，他又说道：“怎么样？对试镜有信心吗？” “谁知道呢？尽量争取吧。”希斯-莱杰的语气甚是淡然。 派拉蒙影业的总部位于西好莱坞一带，离希斯-莱杰居住的公寓并不算远，而开车的话，就更容易到达了。 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当戴维斯把车停好后，两人去到派拉蒙影业需要试镜的一栋大楼前时，还只是八点过十几分而已。 来到前台，跟前台小姐说道：“你好，我们是来参加《狂怒》试镜的。” 前台小姐早就知道此事，微笑着说道：“嗯，两位，请跟我来吧，试镜时间在九点之后，我先带你们去试镜室那边等。” 两人跟在她后面，走进电梯，升到5楼。 出了电梯，再绕过繁忙的办公区域，就来到了到作为试镜地点的接待室。 希斯-莱杰走进一看，已经有十几个同样打扮的精神的男士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了。 看来，愿意提前过来的人并不在少数。 “请你稍等片刻，试镜马上就会开始了。”前台小姐又提醒了一句，才转身返回前台那边。 希斯-莱杰默默的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他在圈子内的朋友不多，刚刚扫视了一圈后，也没发现什么熟面孔。 他颇为镇定的坐着，内心很平静。 经历过的多了，也就没那么患得患失。 更何况，就在前天，格雷格导演正式打来了电话，说是《凯利党》的男主角，已经初步确定是他了。 虽然还没有最终的定下来，但那也只是因为相关的薪资问题和片场拍摄的一些待遇问题还没有协商好，并不是对他这个人的人选有什么异议。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本应该不用来参加试镜的，但不知为何，他就觉得他应该要来这一趟。 是什么原因呢？他不知道，只是心里一直这样的想啊，想！ “嗨，伙计。”一个打招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希斯-莱杰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留着寸头的青涩青年，脸上带着灿烂阳光的笑容。 “你也是来试镜的吗？” “嗯。”这难道不是一句废话，坐在这间接待室里的，哪个不是来试镜的。 “那你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吗？”寸头青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迫切的求知欲，他这样问道。 寸头青年注意希斯-莱杰很久了。 在这间不大的隔间里，大部分人都显得紧张，有些人靠闭目来缓解情绪；有些人不停的摆弄着衣服上的纽扣；有些人在深呼吸 只有他，寸头青年发誓，只有自己前面的这个人自走进来，就显得非常从容。 于是他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虽然很傻，但他觉得只要能试一试，提升那么一点有可能的机会，就不要放过。 竞争压力实在太大，经纪人又说的模棱两可，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寸头青年到现在都不知道要试镜什么类型的角色，或是要求是什么呢？ 试镜的不确定性太大，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希斯-莱杰愣住了，对于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内幕？戴维斯也没说啊。 “我只知道是莱曼导演的新作品，是关于二战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他诚实的回答道。 寸头青年很失望，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并不想告诉他内幕消息。 也是，要是自己知道，估计也不会说出来。 在一切没分出结果之前，给竞争对手帮助算怎么一回事啊。 寸头青年礼貌的笑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是他自讨没趣了。 刚刚希斯-莱杰刹那间的犹豫，回答的内容又是不痛不痒，也是让寸头青年一下子想了很多。 不怕人瞎想，就怕想太多啊。这脑补能力，渍渍！ 希斯-莱杰倒是没怎样，看见对方不想聊了，也是继续等待起来。 随着接待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试镜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这时候，莱曼和瑞恩、随行小弟托马斯、制片人之一的乔治以及派拉蒙方面的负责人桑迪，和专门赶过来的演员工会的一位工作人员一同走了过来。 莱曼往人群里一看，就找到了希斯-莱杰的身影。 他心里高兴起来，对着瑞恩和乔治说道：“等会，你们就开始进行第一轮的试镜，录好表演的素材，做好标记，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瑞恩早知道莱曼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明白当初《活埋》大卖后，他们有想过找一下希斯-莱杰，可一问，却是没找到（那时候希斯-莱杰回去了澳大利亚，又恰逢更换经纪人，联系方式紊乱，当然了，你要说演员工会里登记的资料，也是不涉及确切的地址的，只录了美国的住址，没写澳大利亚的。） 毕竟那时候，人家千里迢迢从美国跑过来法国，还不计较出演薪资的多少，可谓是帮了大忙。 他们能有现在这境遇，这其中的情分不可谓不大。 一旁才从法国赶来的托马斯、乔治虽然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为什么试镜要开始了，莱曼却有事要走。 但看瑞恩点头答应的样子，也没说什么。 还只是第一轮试镜，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莱曼向希斯-莱杰的方向招了招手，立马走了过去。 “嗨，伙计，好久不见，能有荣幸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当然。”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后面坐着的寸头青年见到这一幕，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在心里感叹着“走后门”的不耻，脸上却是无法掩饰的羡慕。 眼见着这两人先后离开了接待室，寸头青年暗自叹息了一声。 这世道，难为老实人啊。 正说这边呢，经纪人戴维斯正在走道上等着试镜结果。 想着估计会搞到下午，寻思着去哪吃午餐呢。 一眨眼，就发现自己的艺人悠悠然的从接待室里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从九点开始的试镜，搞的这么快了。 思绪正诧异着，后边又走出来一人。 莱曼-拉斯特！戴维斯很熟悉这张脸了。 毕竟关乎到自己艺人的事情，他还是很上心的。 脑子里非常乱，因为戴维斯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一直在说笑，还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好啊，还说什么没交情，连自己的经纪人都瞒着。 可恶，实在可恶！ “这么说，那段时间你回去澳大利亚陪伴家人去了。” “是啊，我也没想过，你会去演员工会找我，我那时候没角色可以演，又快到圣诞了，就回家去了。” “这还真是不巧。” “” 戴维斯看着两人越走越近，希斯-莱杰又仿佛没注意到他一样。 忍不住给自己找了一点存在感，“嗨，伙计，你怎么出来了？” “这位是？”莱曼停下脚步，顺了戴维斯的心意问道。 “我是他的经纪人，先生。” 一旁的希斯-莱杰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个事实。 “那就一起吧，正好这件事还需要跟你经纪人谈。” 这样说着，三人一起离开了派拉蒙影业大楼。 然后，又去到了一家咖啡厅。 这家店距离派拉蒙总部不远，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莱曼放下搅拌的勺子，看着对面的希斯-莱杰。 比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更加的稳重，看起来也格外的有精神。 两人一路上已经谈过很多了，所以莱曼直接开口道：“伙计，怎么样，我很希望再一次跟你合作。” 希斯-莱杰的旁边，坐着的正是戴维斯。 这位经纪人此时非常的心动，恨不得替希斯-莱杰立马的答应下来。 《狂怒》可是制作预算超过5千万的大项目，能给一位演员的事业带来多大的进步啊。 要是成功了，可不敢想。 就算失败，也不影响什么，还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薪酬，当然了，还有自己的抽成。 快答应下来啊，戴维斯在心里怒吼。 可这种场合，实在不是他说话的地方。 真是有心无力啊 第79章 再度联手（求推荐收藏） “我希望我们能再度合作。” 随着莱曼说出这句话，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复杂。 戴维斯的心动、莱曼的期待以及希斯-莱杰的抉择。 《凯利帮》又或者是《狂怒》。 在两人之前谈论的时候，希斯-莱杰已经知道莱曼为新电影项目预定的拍摄日期就在下个月的10号左右，预计拍摄档期为两个月。 毫无疑问，这与《凯利帮》的拍摄档期重合了。 也就是说，面对两部电影同时邀约的他，必须从中做出一个选择才行。 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想当初，自己经常是努力的等待被选，哪像现在，却是主动权有那么一丝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乡，亦或是朋友？ 望着莱曼真挚的眼神，似乎也不用多做什么犹豫了。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戴维斯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自己的这位签约艺人会选择放弃这样的机会。 还好，自己的佣金抽成保住了，哦，不，是自己客户的事业更迈进一步了，嗯，没错，自己是为这个所高兴。 戴维斯的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眼角的皱纹折起，看起来非常之傻。 有了这样的明确出演之意，后面的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希斯-莱杰的经纪人戴维斯会去跟乔治商谈相关的薪酬问题和演员待遇。 这没什么好说的，希斯-莱杰的身价并不贵，谈判的非常顺利。 不多时，双方就签订了正式的演员合约，也宣判了希斯-莱杰加入了《狂怒》剧组。 至于《凯利帮》，就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在确定了坦克五人组中戏份非常重要的新兵“诺曼”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其他角色的试镜工作同样在进行着。 经过重重选拔，相互比较，相应的几个重要角色的演员人选纷纷出炉。 “屁股库恩”由乔-博恩瑟拿到，这位演员演过非常多的士兵或军队戏码，可谓经验丰富；外形长相硬朗，身材健硕，表演气质成熟，非常的符合剧本中对人物的设定，再加之名气不大，薪酬便宜，对剧组来说，更是划算。 “圣经”一角则由布拉德-威廉姆-亨克正式出演，他也算是士兵专业户了，没什么问题。 其他如盟军和德军的指挥官或部队高官这一类有出镜但戏份少的角色人选也都不难找。 好莱坞别的不多，演员储备上还是够看的，更别说还有欧罗巴影业整理的一些欧洲和法国本土的演员了。 在经过一番谈判拉扯后，也都和剧组签订了演出合约。 至此，片酬方面的支出是： 希斯-莱杰成功拿到150万美金的身价，《活埋》的上映让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市场号召力，而且剧中的戏份颇重，拍摄工作量大，自然待遇也会相应的更好。 其余的几位主要角色，身价大多在50万至100万美金之间，其中的差距主要看各自的履历和过往成绩。 好莱坞自有一套与演员身价相关的计算方式，所以说，一般给出的薪资都显得合理。 就在演员的筹备工作非常顺利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 派拉蒙影业总部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莱曼、乔治、桑迪都微微皱眉，往日里的好心情全然不见。 桑迪是派拉蒙影业派遣过来的负责人，乔治有一定欧罗巴影业立场的身份，只有莱曼，他向剧组负责。 但就此事而言，三人却是站在了同一战壕。 原因很简单，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希望电影能够顺利的制作完成的，而一切出现的麻烦，都让人本能的为之不喜，更别提对方这样的狮子大开口了。 “caa怎么了，他们难道不想让这部电影顺利的完成吗？” 莱曼很生气，是的，他很生气。 他原本选定了布拉德-皮特作为坦克五人组中组长“中士”一角的演员人选，也向布拉德-皮特的经纪人递交了试镜邀约。 说是安排试镜，其实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像布拉德-皮特这样的一线咖位，向来都是他选择项目，而不是电影项目选择他。 毕竟对于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来说，每年能接到的电影剧本可谓是拿到手软，他每天忧愁的都是如何安排自己的档期，而不是考虑什么其他的大问题。 正巧，布拉德-皮特的经济合约签在caa，而这部电影的利益份额也有caa的一份，再加之莱曼自己也是caa的签约导演，更何况布拉德-皮特的档期问题，也去问过了，在今年的7到9月份绝对是空闲状态。 对方在收到邀约后，也根本没有拒绝，意向上也基本同意出演《狂怒》男主角之一的“中士”，毕竟这个项目确实优秀，又有《活埋》、《三傻大闹宝莱坞》的珠玉在前，导演莱曼绝对是让人放心的。按理来说，双方都这样的诚心合作，只等相关的谈判完毕，签订合约就可以了。 可恰恰问题就出现在待遇谈判上，对方一开口就要一千两百万美金的薪酬，还要求带资入组，份额不少于500万。 呵呵，听到乔治回来后说的这个过分之极的条件，莱曼只想冷笑。 他辛辛苦苦的筹备剧本和拍摄计划，以资历、以合作情分，以其他方方面面的原因，也不过只是和欧罗巴影业谈判，拿到了600万美金的投资份额。 你布拉德-皮特再大牌，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身价高，莱曼是有想过的，一千两百万美金的薪酬虽然有点超出心理预期，但也不是没有继续谈判或者补救的方法。 无论是在票房分成上多给一点，又或者是在版权运作上给一点，都能抵消这部分的价格。 这也是很常见的合作方式。 但莱曼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么贪心，不仅要高薪酬，还要一笔投资份额。 是有恃无恐吗？ “我觉得这并不是caa方面的意思，有可能是布拉德-皮特自己的打算，我记得他好像和几位合伙人开了一家名叫‘b计划’的个人工作室吧，会不会估计是看到这个项目的盈利前景很大，也想要掺上一手呢。”桑迪虽然皱着眉，心里也对这样的条件不舒服，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caa没理由这么做，他们也想看到项目顺利的进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沓着，毕竟影片上映后，不会少了他们的那一份，他们有必要这样做吗。” 乔治抚着额头，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也觉得caa不会这样的使绊子，估计是布拉德-皮特要求的吧，其实，今天在约见谈判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咬死这个价格，估计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施压，好争取更有利的谈判地位。” 莱曼点了点头，这样的谈判方式有效又实用，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 从这里其实也不难分析出，布拉德-皮特想打的主意是什么。 作为演员，他已经是一线了，虽然离真正的巨星还有所差距，但毫无疑问，他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 而一个人，随着实力的增长和各种资源能轻易的接触到之后，理所当然，就有了别的想法。 按照桑迪所说的，布拉德-皮特开了一家“b计划”的工作室。 估计是想着自己拥有这么多的渠道资源和人脉关系，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可惜了。 于是，就想到了带资入组这一条。 工作室投资，外加自己作为演员加入某个项目，可谓是双辅双成。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当然是要做老板。”这估计就是他内心所想最真实的写照了。 虽然莱曼想通了这一点，也认可“人往高处走”这一真理，但这并不意味着念头就通顺了过来，相反，他还是觉得布拉德-皮特非常的贪心。 动了不该动的利益，还想着拿到超出一位演员之外的东西，你是想干嘛？ 在剧组发号施令，争做老大吗？ “两位，你们怎么看？”莱曼语气严肃的问道。 虽然莱曼才是演员问题上真正的决策者，但是为了照顾两家投资包括负责电影发行的电影大厂，他也是很注意这其中的尺寸与交流方法。 独裁什么的，向来会被人民所打倒。 桑迪犹豫的说道：“继续接触看看吧，毕竟他的市场号召力很强，粉丝基数不少，海外各地也有很多群众对他买账。” 这是部投资超5千万美金的项目制作，加上宣传、发行、拷贝与媒体公关，最后的花费成本绝对在一亿左右，甚至更高，而作为派拉蒙影业的高管，桑迪自然是希望这个项目不容有失、顺利进行的。 要想光靠票房盈利，全球市场的数据肯定是奔着3亿以上去了，这样大的数额，肯定是需要一个能扛起压力的大牌演员来承担起拉动票房的责任。 布拉德-皮特是真的非常不错的人选，各方面来看，都是这样。 不然派拉蒙影业也不会这么看好莱曼了，还把选角权都放给了他。（在一开始的项目拍摄计划上，就决定了布拉德-皮特的出演位置。） 第80章 没有必要（求推荐收藏） 莱曼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他是看在原作布拉德-皮特饰演的角色还可以，本身的影响力和市场号召力又不俗，才想着邀约的，可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后，很难让人，对他的感官好起来。 但就像桑迪和乔治说的那样，如果只是一种谈判手段的话，该谈，还是得谈。 毕竟都接触了这么久，陡然一更换预定人选，短时间内还不太好找到比布拉德-皮特更为合适的。 到了次日，双方又约定好时间和地点见面。 可谈判却再一次告崩。 布拉德-皮特的谈判团队在薪酬方面有退让的意思，却咬死了投资份额一事，明摆着要带资入组。 得知结果的莱曼气冲冲的跑到了caa总部。 当凯文-霍维恩出现在接待室之时，他的笑脸并没有打消莱曼心中的不满。 “嗨，莱曼导演，我们又见面了。” 客套的握手，礼貌的问候，真是虚伪的情分啊。 “这是布拉德-皮特的意思，还是什么？” 谈判过程中，对方始终没露面，反而是caa的经纪人有参与进来。 他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问个明白的。 虽说他也认可桑迪所说的，他们是同属于一个阵营，但谁又知道caa是真的怎么想的呢？ 凯文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莱曼跑过来，是为了这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caa对大牌明星采取的是多经纪人交叉管理，像是布拉德-皮特这种身上所属资源更多的艺人，他可没权限直接管辖。 再者说了，他身后的经纪人势力也是有他们的打算啊。 caa是一个整体，却不总是会一致对外，也会有属于各种各样的小圈子。 “不知道莱曼先生” 凯文-霍维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莱曼打断了，“我就想知道布拉德-皮特所说的条件还有商量的余地吗，如果没有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凯文-霍维恩没有生气，他委婉的说道：“你知道b计划影业股份持有最多的是谁吗？” “什么？”莱曼有些不懂。 “布拉德-阿兰-格雷才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b计划是由他和皮特以及皮特的妻子詹妮弗-安妮斯顿（《老友记》里的瑞秋）共同创办，凭借着资源、人脉和渠道，他们工作室潜力被我们非常看好，而且，布拉德-格雷还与派拉蒙影业的好几位高层，很有关系。” “我们”这个单词被凯文念的很重，一瞬间，莱曼有了些许猜测。 但莱曼不知道的是，凯文所说的与派拉蒙高层很有关系，还是说的轻了。 后世的布拉德-阿兰-格雷更是坐上了派拉蒙影业的首席执行官一职，这可不是单纯的关系好，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圈内人脉，错综复杂！ 把这整个拆开出来所说就是：代表凯文和布莱恩一伙的caa高层非常想让《狂怒》这个项目顺利的进行下去，因为这个合作项目使他们一手主导想办法插手的；而代表布拉德-皮特背后的caa却想着参与进b计划影业，最好能拿到一定的股份，拥有话语权，因为b计划影业很有前途；派拉蒙呢，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拿到了《狂怒》的北美发行权和一部分收益分成，但估计所占权益不会太多。 不然他们也用不着，让布拉德-皮特急着拥有一定的投资份额。 但这里面又要分出两部分来看，一部分是布拉德-阿兰-格雷背后的派拉蒙高层，一部分是本身看重项目的派拉蒙高层。 毕竟是涉及5千万美金制作成本的电影项目，大家也都不想失败。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弄得太过火，而咬死500万美金在他们看来，就非常的不过火。 或许这里面当事人布拉德-皮特的存在感反而是最低的。 想想也是，他并不是一个不精明的人，明知道拿了一些不该拿的，就算成了，也会导致双方的关系恶劣，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为什么？他是演员，他难道想不清楚这些吗？ 作为出道的新人，能凭借着与“瑞秋”相恋，吸引大量的媒体知名度，从而获得影视资源。 结婚后，詹妮弗-安妮斯顿不断的帮助，以至于让很多人说他是吃软饭的，他还是紧紧的抓牢这颗大树。 后世功成名就，又迅速离婚，找上安吉丽娜-朱莉。 要说这里面，他的隐忍，他的城府，他的心计，都是一等一的，能看不出来？（身为一个男人，被一直说是靠老婆，没人会释怀，后世的出轨，只能说是爆发的导火索；因为在此前，他就有很多绯闻闹出来了；在好莱坞这个圈内，夫妻结婚后各过各的生活，不是没有，也就他俩搞出这么大，还打上了官司。） 莱曼与凯文-霍维恩对视了一眼，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可明白归明白，有些事却是不能妥协。 他是导演，本来心里就对布拉德-皮特出演的态度是种还行、先入为主的概念，要说多看好，却是不然。 现在，又要求带资入组，这要是将来片场发生矛盾，双方之间的处境可想而知不会太好。 最怕的就是“贵客欺主”啊，谁没能点想法呢？ 见凯文-霍维恩似乎还在那斟酌，想说什么话缓解，莱曼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既然没办法统一，那就换人吧。” “换人？” 派拉蒙影业的一间办公室里，桑迪有些错愕。 很多时候，想法总是好的，实现起来却又不是一帆风顺，这件事已经脱离了莱曼预想的项目推进轨道，自然不能放任，“对方那样的谈判条件，难道还真的答应，去和他们一起分享利益？如果你们派拉蒙影业愿意一力承担，我倒是可以接受。” 桑迪灿灿一笑，没接这个话题。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只牺牲我一家。 “那角色的人选呢？”桑迪接着说道：“你有合适的目标了吗？” “这里是好莱坞。”莱曼缓缓开口道：“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布拉德-皮特这种类型的演员，演技充其量也就是个中等水平，之所以能走到今天。 还不是资源够多，名气够大。观众在影院看电影见的多了，自然会生出熟悉感。 市场号召力不就是这样慢慢叠加起来的吗？ 谁还能是一蹴而就？当然，小李子不算，大船是真的横冲直撞！ 是没有比他更帅、更性感的，还是没有比他更具路人缘的？有号召力的演员难道没了他，还少了不成。 名气都是靠炒作，英伦玫瑰的称号都有十几个呢。 一个耍酷卖脸所谓好莱坞最性感的男人？ 想到这里，莱曼不禁撇了撇嘴，心中更换人选的念头更胜。 “桑迪，明天发函拒绝布拉德-皮特谈判团队的约见。” “嗯，我知道了。” 不多时，乔治也赶了过来。 莱曼打电话通知过他，说是更改演员。 “可以选择的目标很多，汤姆-克鲁斯、裘德-洛、丹尼尔-克雷格30岁以上有名气的男演员实在不少。” 显然，乔治也非常认同莱曼的决定。 莱曼在脑海里思索着，甄选那些曾经演过战争戏码的男演员。 “就算再拖沓一段时间，我们也不能让步。”乔治接着说道。 “当然。” 决定一旦做出，他们依旧底气十足。 谈话告一段落后，桑迪忙着拒绝布拉德-皮特背后的谈判团队。 莱曼刚出办公室，正准备回去好好想想有谁更合适“中士”这个角色，乔治就快步追了上来。 “caa那边，我们必须谨慎，和他们的关系” “我明白。”莱曼开口说道。 显然，与凯文-霍维恩的会面是他有些粗糙了。 不过莱曼也不是那种喜欢斗来斗去、瞎琢磨的人，跟caa闹得太僵也没有任何好处。 之前的不过是处在气头上，脑子有些不明白罢了。 再怎么说，caa也是这个项目的合伙人之一，更是负责他本人的经纪人合约。 “看你一直在想。”乔治并排走到莱曼的旁边，“有想到代替布拉德-皮特的合适人选了吗？” “还没有，不过有些头绪了。” 正如一开始说的那样，在好莱坞，没有谁是不可被替代的。 莱曼只是在琢磨，哪个演员更合适。 “没事，多筛选总是好的，不用太过着急，剧组的布景、道具什么的，也都还在筹备阶段呢。” “瑞恩他们还好吧。” 话说，演员试镜工作结束后，托马斯和瑞恩就去帮忙弄这些了，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 “不太好，每天累得要死，昨天，我还听瑞恩抱怨，说是你怎么还不过来呢。”乔治说完，自己先笑了。 莱曼的脸上也露出笑意，“他总是这样，抱怨几句也就过去了。” “努力吧，总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的。” “怎么说呢，就是”莱曼叹息一口气，没在说下去，因为电梯到了。 跟乔治挥了挥手，率先进入电梯，然后离开了派拉蒙的影业大楼。 因为预定的计划被打乱，所产生的麻烦，是真让人头大。唉！ 第81章 尼古拉斯（求推荐收藏） 《狂怒》要讲的是战友情，更要刻画的是战争之下残酷的人性。 那么如何拍摄的真实又不显得做作，除了布景和道具力求质感，更要一帮子演员们有很亮眼的发挥。 尤其是主角团，戏份多，更加需要镜头画面的拍摄。 酒店房间的客厅里，莱曼坐在沙发上，细细思索谁来扮演“中士”。 气质要贴切、观众有眼缘、还要考虑片酬 苦恼的抓了一下头发，莱曼甄选了良久，还是不知道该邀请谁。 他站起身走到了阳台边，大口的深呼吸着。远处，城市中心高大的建筑耸立着。 视野一开阔，让略显烦闷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脑子里现在很乱，让莱曼决定下楼出去走走。 想了大半个下午角色人选的事情，不知杀死了多少脑细胞，这实在是种折磨。 出去了酒店的大门后，就顺着人行道一路往前。 街道两旁满是各种营业的店铺，路面上，车子有序的行驶着。 慢慢的，不知散心散了多久，太阳都快要落幕了。 黄昏傍晚的时分，他站在了一处广场上，周围已经亮起了灯光用来照明。 他抬头望向天空，洛杉矶此时的夕阳美极了。 淡淡的晚霞把旁边整片整片的云层都染成了金色，从中又伸出一抹红光，一直延伸到更远处。 轮廓分明的太阳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威风，鲜红鲜红的挂在地平线上，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刺人眼目，而是十分的柔和。 不多久，远处的晚霞慢慢的开始消退，似是融进了冥冥的暮色之中，天空也逐渐的暗淡下来，四周路灯的光亮却是越发的清晰了。 慢慢的，太阳终是坠下了地平线，暮色更浓，天空呈现出一片青黛色的模样。 “真美！”此时，莱曼的心里充满了一种非常宁静和舒服的味道。 微微的凉风，行人的交织，和逐渐璀璨的灯火，构成了非常恬静的氛围感。 近处的广场一角的广告牌上，此时定格住了一部电影的宣传海报。 莱曼忽然来了兴致，想想，他已是许久没看过别人创作的作品了。 来到最近的一家影院，此时正在排队买票的人不多。 他走到售票窗口，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白人。 “一张《风语者》。” “三号厅，七点场。” 掏出钱，付掉10美元，并说了一声谢谢，莱曼顺着过道走向了三号影厅。 这个影厅容量不大，座位数估计只有两百多个，此时，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观众数量大概是在一层左右，稀稀散散的分布着坐着。 人少，唯一的好处就是电影还没播放，影厅里面也很安静吧，可这对作品的市场票房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不关莱曼的事，反正《风语者》又不是他拍的。 枯坐了一会后，电影终于要开始了。 莱曼有些期待，他前世只听说过这部电影有多么多么惨，赔了多少钱，又是怎样害的吴白鸽导演逃难般的逃回了港岛，但却一直没看过。 正好在广场看见了电影的宣传海报，也是想着，同样是部战争题材下的作品，看看能不能吸取点经验。 半个小时后，莱曼觉得开始无聊了起来；又十分钟过后，莱曼有点想走；再五分钟过后，他终于离开了影厅。 走之时，他还注意了一下现场的观众。 发现电影刚刚过半，就早已经走了不少，还有一部分在那睡觉，只有少数几个还在和自己的大脑身体作斗争，坚持着把电影看完。 真不愧是让米高梅家庭娱乐影业首席执行官都下台的一部作品，莱曼还没看完，都只觉得是一部烂片。 是一部披着战争片外衣的、属于吴白鸽导演最喜欢的港岛枪战式电影。 他现在印象最深的就是电影里，尼古拉斯-凯奇一把手枪隔着几十米远，打死一票rb兵的镜头刻画。 枪枪致命，都不用瞄准，简直跟开挂了一样。 吴导演还在电影里面讨论宿命，人美国人民也不信这个啊，人家信上帝的啊，喂！ 莱曼疯狂的吐槽着。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风语者》怎么就制作成本12个亿，北美票房不到4000万，直接坑惨米高梅影业的了。 拍个战争戏，既不去营造真实感，又不去拍些大场面出来。 文戏、打戏都不行，谁愿意买账？ 感觉心灵再次受到污染的莱曼赶紧回去了酒店，连散步都没那个兴致了。 这tm的找谁说理去，早知道就不好奇心发作，去看后世经过证明的一部烂片了，白瞎了自己的双眼。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咖啡，莱曼才逐渐回过神来。 尼古拉斯-凯奇？不知为何，莱曼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他在《风语者》里的扮相。 一位心理复杂的、奉命保护密码译电员的海军军官。 他可不可以来饰演“中士”呢？在有了更换布拉德-皮特的心思之后，莱曼就一直在考虑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勇闯夺命岛》、《战争之王》、《风语者》 好吧，《风语者》虽然是部烂片，但这可不是演员的问题造成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风语者》被搞砸，吴白鸽导演要背大锅，纯粹就是他不适合这种战争背景下大场景的刻画，后世的那部《太平轮》也能证明这一点。 一位演技自然，富有军人气质，能有人格魅力，市场号召力不错的演员，还有过类似角色的经验等等。 这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尼古拉斯-凯奇都能满足。 长得很有亲和力、耐看，不会喧宾夺主，好像，确实要比布拉德-皮特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他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帅哥，但他就是能打动观众，迷倒影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花钱看他的电影作品，这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够了，当这个心思一升起来，就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过，莱曼又考虑到。 现在还是02年，不是08年，尼古拉斯-凯奇还没遭遇经济危机，他的片酬好像也是个大问题。 不同于布拉德-皮特是近几年才异军突起的一线明星，尼古拉斯-凯奇早在好十多年前就小有名声了。 戛纳影帝、奥斯卡影帝等诸多大奖的加身，又以涵盖各类影片类型作品的表演经历，外加商业动作片也能玩的转，早早的便获得了好莱坞a咖俱乐部的演员席位。 但不去试试，自己又有点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他觉得《狂怒》这部电影需要匹配一个像尼古拉斯-凯奇这样的演员。 想想看吧，演技派们聚在一起，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真是让人无比的期待。 莱曼越想越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他并不能保证尼古拉斯-凯奇愿意出演这部电影，毕竟他不缺片约，但莱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要去尽力去打动那个家伙，那个喜欢演戏，不禁抛弃科波拉家族的身份，改名凯奇，独自打拼的男人。 他要去试试，无论成不成功。 想到这里，莱曼打电话给了caa的凯文-霍维恩。 身为caa的高层，他对演员的认识程度和亲密度绝对在他之上，而且也会有办法知道尼古拉斯-凯奇的联系电话。 “嗨，凯文先生。” “有事吗？莱曼。”凯文-霍维恩有些疑惑，这位导演在往常的时候可从不主动打电话联系他。 “是有些事找你，我想托你帮忙打听一下尼古拉斯-凯奇的联系方式，我有点事想跟他聊聊。” 电话那一头开始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凯文-霍维恩的声音才传来，“原则上，我们是不允许泄露客户的信息的，所以，我刚刚找人以我的名义联系了凯奇，他得知消息后，愿意和你谈一谈，你可以记一下他的私人电话号码” 莱曼翻开抽屉，拿出一张纸，然后再握住一支笔，开始仔细的听。 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复写在了纸上。 重复对了一遍，确认号码没出错，凯文-霍维恩才在莱曼的道谢声中，客气的挂掉了电话。 现在，万事具备了。 柔和的灯光下，莱曼坐在沙发上，先是环顾了周围一圈，客厅里轻悄悄的，真是安静。 他握住手里的电话，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了尼古拉斯-凯奇的私人号码，然后再按下拨打建。 “嘟嘟嘟” 铃声响起，破坏了周围安静的氛围。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莱曼开口说道：“嗨，凯奇先生，我是莱曼，请原谅我冒昧的在夜里拨打你的电话。” “我刚刚有知道，一直在等你打过来呢。莱曼导演，我有看过你的作品，非常的优秀，所以不用这么的客气，叫我凯奇就好了，我的朋友都喜欢这样叫我。”手机里清晰的传来了尼古拉斯-凯奇那很有磁性的声音。 “是的，谢谢。凯奇，”莱曼笑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他便开口道明了来意：“我最近筹备了一部电影叫做《狂怒》。我非常希望邀请你出演男主角。”语气充满了诚意。 ———— 第82章 要有诚意（求推荐收藏） 听到电话那头的莱曼邀请自己出演角色，尼古拉斯-凯奇一点也不意外。 这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不是吗？ 一个导演，找caa的合伙经纪人打探一位演员的联系方式，这很容易联想到这种结果。 此时，他就站在卧室的窗户边，望着夜色，略作一番思考后，才开口道：“莱曼，我很谢谢你的邀请，我也听说过《狂怒》这个电影项目，但” 尼古拉斯-凯奇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噢，你也应该听说了《风语者》的消息吧，我现在有点糟糕，我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的斟酌一下，调理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很抱歉。” 圈子很大，但在他这样的人眼里却很小，有很多消息都会主动的集中到他的耳朵里。 凯奇知道《狂怒》更换男主演的事，甚至知道布拉德-皮特被拒绝、出局了，（哦，但是不清楚，商议的薪酬条件是什么，在没正式的签订合约之前，很少会有人主动的往外说，那是行业的大忌讳）他也有空闲的档期，但就如他所说，最近，他的处境有点糟糕。 电话那头的莱曼陷入了沉默，他光关心合适演员的事了，却忘记了尼古拉斯-凯奇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 《风语者》的失利，可不仅仅只是投资商和导演倒霉，凯奇作为主演，也难逃干系。 这部电影在前一段时间的6月14日上映，光拍摄成本就有一亿一千多万美金，宣传、拷贝、发行、媒体公关等后期上映的费用无一不须花费资金，可在首周仅仅拿下3678万票房，只坐了一次的北美周票房冠军，在那之后便迅速下跌。 截止到今日的6月27日，日票房勉强入账164万美金，北美总票房到达432356万美金，之所以苦苦支撑着不下画，不就是因为亏大发了吗？ 投资商们连这些小钱也都不愿意放过。 按照这种形势来看，北美的最终票房能过5千万美金，那都是一件幸事。 而海外市场，就更别说了，大家都知道是烂片，会扑街了，就更没人愿意大肆宣发了。而不宣发，又哪能有什么声势呢？ 电影艺术，电影艺术，终归还是要靠市场成绩说话的。 院线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明摆着亏损利润去放映呢，还不如播放老片，至少那么一点的票房收益不用这么多人分啊。 各地主要的票仓市场纷纷不看好，宣发力量又不够，讲电影口碑呢，更是不行，虽然也还在坚持着放映，但收到的票房加起来还没有国内多，再加上各地发行商和影院的分润，收益只会更少。 制作成本就有11亿了，全球总票房现在还不到7千万，制片商米高梅家庭娱乐影业这次肯定是栽了个大跟头。 如果只是市场不看好，电影不卖座也就算了，但是影片的质量和口碑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映之后恶评如潮，非常之多的影评人都加入了这场狂欢，几乎每个人都愿意踩上那么一脚。 imdb的平均分只有57。这样一来，想靠着线下市场和周边版权运作回本的想法，也只能落空了。 在这样的大片时代到来之后，也不是没有过票房收不回成本的事情发生，但靠着完善的其他多渠道的运作，也总是能回一点血，慢慢的靠着时间，完成盈利。就连《肖申克的救赎》，当年赔的那么惨，后来影片的质量口碑开始发力，不也成为了线下录像带市场的王者，成功翻身吗。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影片的质量有保证，也就是观众口碑要好。叫好不叫座可以，但不能两样都差。 只可惜，《风语者》在这两个方面都不算太好。 影评人群体就算了，就连看过的观众给出的评价也大多数都是反面，列如什么，影片只知道沉浸在火药与搏杀的世界里，却对人物的刻画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描写异常吝啬；什么文戏软弱无力，空洞乏味；什么影片的背景配乐缺少新意，一再重复，相当之平庸 反正就是大烂片，无聊。 从1981年开始，每年都会举办一届的金酸莓奖的评委会甚至向媒体放出话来，说《风语者》肯定能进入明年第23届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参选名单（这个奖是讽刺意味的，由于它的特殊性，也成为了关注度很高的评选活动。嗯，第一届最差劲演员奖，他们颁给了时任美国总统，但却是演员出身的罗纳德-威尔逊-里根。） 虽说，尼古拉斯-凯奇在其中的表现不算太差，但奈何都是烂片了，他也逃不过被笔诛口罚的下场。 所以，他最近的处境是真的很糟糕。 不仅遭遇了演艺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滑铁卢，而且还是一部投资巨大的商业类型片。 不然一般的话，早在一两个月之前，尼古拉斯-凯奇就会在经纪人收拢的电影项目计划里，规划好自己后面要接什么电影，以免遇到什么档期不调的问题，可现在，别说继续出演了，连现有已经接了下来的一个角色，他都给推辞掉了。 他的经纪人说的很对，一次失败算不得什么，但他需要更好的挑选电影项目了。 重复的失败，是一个演员职业生涯所灭亡的前兆。很多人都能证明这一事实。 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躲避一阵子的风头了。 但莱曼又是在这之后，第一个邀请他的导演，他的客气很大程度上也是来源于此。 不过，风险还是太大了，又是一部战争题材的电影，凯奇是真的心慌。 毕竟刚刚才失败了一部战争片，转眼又来一个类似的，搁谁，谁也怕。 对于尼古拉斯-凯奇表示拒绝的态度，莱曼能想的到。 刚开始没考虑这方面，一心只想着他合适。 却忘了，深陷泥潭者，害怕陷更深。 他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尽管被一口回绝，但莱曼还是尝试着鼓励道：“凯奇，《风语者》的事虽然很遗憾，但问题并不是出在你的角色扮演上，而是影片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谢谢你，但是莱曼”尼古拉斯-凯奇揉了揉额头，颇有些苦涩的说道：“影片失败这是不争的事实，我逃不掉，也需要为这个错误的选择来买单。” “我知道，凯奇，我很明白你的担忧，同样的失败，你不想在经历第二次，对吗？”莱曼诚恳的说道：“但请你相信我，我很有把握拍好这部电影，它现在就差一个好的演员，那就是你。” 莱曼的夸赞并没有打动尼古拉斯-凯奇，在圈子里混久了，他早就免疫了这些，“但是还是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尼古拉斯-凯奇的语气放的很委婉，尊重对方，也是尊重自己。他不想交恶一位导演。 “能见一面吗？”莱曼的话语迟钝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可以了解一下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它讲了什么，角色又是怎么样？或者，面对面的听听我作为一个导演所思考的创作思路，在考虑其他的，如果还是觉得不行，再来拒绝这个电影项目，行吗？给我们彼此一个加深沟通的机会。” 电话那头的莱曼尽显诚意，尼古拉斯-凯奇也不好再次直接的回绝了，他点头道：“可以，我没问题。见面的时间、地点呢？” “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地点，你来定吧。” “日落大道靠近中心广场的那家‘时光’咖啡厅，可以吗？我们就在那聚聚。” “没问题。” “” 两人礼貌的寒暄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这一边，尼古拉斯-凯奇在放下手机之后，还是出神的站在窗台边，不知想些什么 而在另一边，结束通话后的莱曼，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考虑什么片酬问题，现在一想，真是太傻了。 连人选都没确定下来，谈这些又有何用。 如果尼格拉斯-凯奇不想演，直接开口就坚决的拒绝，那才是难办。 稍微还不错的是，他答应了自己的见面要求，至少，还能在努力的尝试一把。 他相信以自己的诚意、和完整的一个影片创作思路，还是能有不少几率说服尼古拉斯-凯奇接下“中士”一角，加入《狂怒》剧组的。 他翻翻抽屉，开始准备资料。 大致的人物剧本、画好的分镜头草稿、还有详细的拍摄计划和预定的片场安排 反正准备的相关资料越细致越好，这更能展现他作为导演的诚意和邀约的一种态度。 莱曼知道尼古拉斯-凯奇心中最大的顾虑就是怕《狂怒》跟着《风语者》一样落得个失败的下场，所以，他就要证明自己的充分与信心，证明电影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样才能说服他出演。 电影都像是赌-博，而他现在在做的，就是增加自己的赢面。 尼古拉斯-凯奇就是这样一张好牌，莱曼很希望拿到手。 好的演员，总是能成就更好的影片，不是吗。 第83章 打动说服（求推荐收藏） “凯奇，我觉得就是因为失败了一部战争电影，才更需要接下这部题材相同的作品。向那些影评人和喜爱你的影迷证明自己” “我能拍好这部电影的理由不仅是因为准备充分，还有我的信心。我不是特别了解战争，但我懂人心，知道什么是漠视，什么叫战友” 夜晚，尼古拉斯-凯奇静静的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脑海里不停闪过，今天下午与莱曼见面时的场景。 旁边的红木桌上，摆着很多份稿纸，这些更加详细的说明了电影《狂怒》的构想。 充满了真挚与诚意，条理分明的计划表和市场前景分析也很有说服力。 虽然在刚刚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翻阅过这些稿纸不下三次了，但每次看完，心里都会涌现一种悸动，仿佛在说，“快答应吧，接下来，加入这个项目。” 但自身残存的理性和犹豫却又及时的阻止了他。 尼古拉斯-凯奇烦闷了，大口大口的抽烟也无济于事。 烟雾缭绕中，他又想起了莱曼告别前说的那句，“相信我，《狂怒》会是一部好电影。” 他说的郑重，走的洒脱，让人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对的。 而且，尼古拉斯-凯奇续上一支烟后，点燃，吞吐了一口，把视线望向旁边整理好的人物剧本上。 让他内心非常纠结的，除了诚意，还有这个角色。 一位悯恤部下、看起来严肃务实，眼里只有完成任务，但实则却厌恶战争，只想早点结束的普通人，一位被迫上了战场，卷入旋涡的可怜人；目睹过很多战友的死亡，但他要坚强。 战争只有立场，不谈对错，但每一次的较量，都意味着大量生命的逝去。 炮弹之下，众生平等。 说实话，这是一份非常吸引他的剧本，故事不妄谈大义，只讲这个坦克小队众人的命运。 着小处入手却又富有深意，是那种让他读过一遍，就兴起表演欲的优秀之作。 与《风语者》比起来，更是难得的主抓人物的战争戏，也更能突出角色。 这是他喜欢的类型，表演起来会有一种成就感，会有沉浸到角色的那种喜悦感，也能给他或者说一位演员更大的发挥空间。 尼古拉斯-凯奇越想越是忍不住，他再度翻开了剧本，看着里面那配有分镜头脚本注释的场景。 “中士”在战后默默的看着尸横遍野的主战场，被摧毁的坦克，被双方猛烈的炮火犁过一遍的土地，天上轰隆隆的飞过己方的战斗轰炸机机群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他此时仿佛就像一个局外人，在注视着这一切 这个镜头设计的很棒！尼古拉斯-凯奇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当他第一次翻阅剧本的时候，就被打动了。 那种无力感、在大局之下缥缈如蚂蚁的卑微感，诉说的淋漓尽致。 优秀的剧本、有趣的角色外加导演的真诚，都让他无法不作犹豫的拒绝这个邀请。 所以在见面的时候，他反复说的意思就是在考虑一下，再考虑一下。 可他越考虑、越思索，就越想接下。 但是 唉，尼古拉斯-凯奇烦躁般的抓了一下头发。 他现在的顾虑只有一个，《狂怒》会有良好的市场表现吗？ 同样的战争题材，他实在下不定决心。 问问经纪人？尼古拉斯-凯奇自嘲的摇了摇头，《风语者》的错误选择，有他跟导演有过合作交情的原因在里面（《变脸》），但经纪人对电影前景的判断失误何尝不是要背负一点责任呢。 况且，如果真让他来判断，估计就是直接拒绝。 按他的意思，下半年最好不要接商业电影，就算接，也不会选择战争题材。 凯奇很了解自己的这个经纪人，实在小心翼翼。 其实他潜意识是想接下这部电影的，但过不去失利后的那道坎。 理性与感性不断的对抗着，谁也不能彻底的压到谁。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打断了尼古拉斯-凯奇的沉思，他转头看向房门口那边，只见自己的妻子丽莎-玛丽推开门，满脸关切的说道：“你在干什么？不睡觉了吗？” 尼古拉斯-凯奇有些疲惫，“在看剧本呢，有些拿不定主意。” “剧本很烂？你不好推脱？” 身在这个圈子，总是会有这些身不由己的事找来。 但，她好像猜错了，只见凯奇摇了摇头，说道：“是个好剧本，在我看来非常不错。丽莎”他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后，皱着眉头问道：“你说我该答应莱曼吗？” 丽莎-玛丽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一个演员，我怎么判断？” “不用判断，你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尼古拉斯-凯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 “可最终还不是要你自己拿主意吗？难道我说拒绝或者同意，你就会照做？凯奇，你才是当事人，我们这些都是外人，你应该问问自己的内心，你想演吗？”丽莎-玛丽无所谓的说道：“这是一个很容易做出判断的选项，想演，就接下，不想演，婉拒就好了，哪有这么多纠结。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说罢，便返身离开了。 看见妻子丽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尼古拉斯-凯奇的目光放回到电影的剧本上。 是啊，非常简单的判断选项，自己在犹豫什么呢？ 成不成功，那都是后来的事了，现在，他最想的，是立刻、马上就答应下来。 他知道莱曼的急迫，这个角色，他等不起。 尼古拉斯-凯奇望着剧本封面上，偌大的“fury”英语单词，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过手机，不再迟疑的按下了那个号码，语气颇为轻松的笑着说道：“好吧，莱曼，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要加入你的剧组。” “我想，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洛杉矶一家酒店的套房里，莱曼正想着还邀请谁呢。 毕竟下午尼古拉斯-凯奇那犹豫的样子，实在让人心里打鼓。 《狂怒》等不起，他也等不起。 可现在真的确认下来，也足够的让人开怀，“凯奇，你做出了最棒的选择。”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人一旦真的下定决心之后，又会变得从容起来。不在患得患失的凯奇幽默的回应道。 “合作愉快。” “愉快” 当莱曼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褪去。 他现在有一种前未有过的轻松感席卷全身，布拉德-皮特的过分要求、角色人选的难以抉择，直到尼古拉斯-凯奇传达出愿意加入的想法，才仿佛拨云见日了一般。 心情的焦虑与烦闷消退的无影无踪，转而化为兴奋和喜悦。 这一次，他的努力成功了。 第二天，乔治与桑迪加上一位派拉蒙影业法务部的工作人员组成的谈判小队便迅速的与尼古拉斯-凯奇的经纪人展开了片场待遇的合同谈判。 在尼古拉斯-凯奇的推动下，他的经纪人虽然并不建议他接下这个项目，但当事人自己都很同意，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有建议权，可没有决定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场谈判中争取更好的条件，去抽取一笔属于自己的佣金。 经过两天的商讨后，最终尼古拉斯-凯奇签订了一份片酬1200万美金，外加北美地区票房百分之五分红的合同，其中还涉及到一个奖励机制，只要总票房过3亿，就能获得一笔丰厚的先期现金红包奖励。 这份合同的条件说不上谁占了便宜，对于尼古拉斯-凯奇这样的一线演员来说，拿票房分成那是惯例，但在片酬上，却是他主动退了一步。他的经纪人一开始就咬死1千500万就不放手，但因为拍摄预算的问题，莱曼能出来的薪资只有1200万，不然就太过于资金紧张了，也不利于之后拍摄工作的展开。 最后还是莱曼拍板，设置一个奖励机制，只要能赚到收益，拿出一笔作为奖金又何妨。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电影拍出来，一切以这个为重，在拖下去，估计一开始制定的计划就要发生变动了，那会很麻烦。 在和尼古拉斯-凯奇签下合同后，莱曼便迫不及待的把戏中所有的主要演员们召集在一起，并把他们送往了美国弗罗里达州的海军陆战队。 本来计划着特训半个月，加强他们对坦克的理解和培养默契。 但现在拍摄计划紧张，估计只有一周的时间来训练了。 不过没关系，想来他对教官吩咐的，高强度体能磨炼，和除了吃喝拉撒外都待在坦克里摸索驾驶教程的魔鬼方法会让这一群人受益匪浅。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吗。 至于教官所提议的快速培养男人之间感情的方式就是打一架，也被莱曼采纳了，还觉得一次是不是少了，每天早上热身活动结束，都干一架怎么样。 两个人相视，继而满脸微笑。 就这样，在剧组聘请的教官的带领下，一众演员们跑去军营集训去了。 加油努力嗷！ 第84章 继续筹备（求推荐收藏） “嘿，瑞恩，你瞧谁来了？” 托马斯正忙着处理摄影效果呢，一转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悠悠然的来到了片场。 一旁正写写画画的瑞恩停下笔，顺着托马斯的视线看去，就发现了莱曼正招呼着片场的工作人员。 他也不完善场景拍摄计划表了，赶忙起身走了过去。 “拍摄器材都到位了吗？” “外景呢。那几处合适的地点沟通好拍摄没有？” 莱曼正询问筹备的进度呢，忽然，腰腹处传来一下戳戳的感觉，一回头，就看见瑞恩满脸的戏谑，“怎么样，那边你搞定了吗？耽搁了这么久，我都快累死了。” 他这样子，活脱脱一个抱怨的小妻子。 “没办法，事有反复啊，这不，我一忙完演员的事，就过来帮忙，还不诚恳吗。”莱曼开口解释道。 剧组的筹建工作一直是瑞恩在负责进行，团队以《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拍摄班底为主，只是摄影小组变成了托马斯担任大权。在历经两部戏的拍摄之后，他的片场经验飞快的上涨着，也和莱曼更有默契，提拔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乔治则一直在外地忙着沟通道具以及取景地优惠税务的工作。 总的来说，分工合作筹备的事情还算办理的仅仅有条。 “你来了就好，很多事情还要你来拿主意呢。” “辛苦你了。”莱曼诚恳的说道。 瑞恩这人，也不过是喜欢抱怨两句，看到莱曼来了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头又去处理自己手上的事务去了。 莱曼站在这个位于洛杉矶租赁下来的华纳制片厂里，也是开始处理工作。 审核桑迪规划的场记表；翻阅服装小组构画的角色衣服和各人物的形象设计；跟布景小组沟通自己想要的场地安排 这些都是需要他来拍板的事，以免到时候拍摄工作老是失误或者不符合他的构想。 一个导演，想要完全脱离前期筹备，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抱着那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拍出来的作品，除了扑街这一条路，绝对没有什么例外。 好在之前瑞恩弄的不错，各项拍摄过程中的方案汇总到他这里做最后的审核就好了，可就算如此，还是忙的够呛。 “摄影效果再朴实一点，色彩要偏明亮。” 华纳制片厂的隔间里，莱曼坐在一台监视器面前，看着托马斯拍摄的实验镜头样本，指着上面呈现出来的效果说道：“战争戏的场面镜头就可以纪实一点了。” “好，我知道了。”托马斯点点头，细致的记下莱曼想要的镜头效果。 “这里这里这里” 两个人不停的讨论，以确定影片最后能表达的画面风格。 镜头的色彩格调更是要随着故事内容的推进而进行适当的变化。 这些都是要确定下来。 这部电影不同于《活埋》的偏灰暗，《三傻》的明亮与记录手法，《狂怒》的摄影风格很明显要带着一种朴实的味道。 故事毕竟是发生在很远的过去，是二战时期，这种略带一点怀旧的感觉会很取巧。 一开始的大战，坦克小队刚刚阵亡了一名瞭望手，画面色彩要偏阴暗，而且在拍摄整个战场的状况时，要让镜头有微微泛黄的那种历史厚重感，给人以一种真实的氛围；当新兵诺曼加入小队时，色彩可以上扬一点明亮；到了最后全部阵亡的时候，色彩又要黯淡下来。 可以说，这样的镜头搭配，是有很大的学问的，也更能衬托故事里的角色。 莱曼和托马斯正详细的规划着镜头感，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推了进来。 瑞恩和一位中年白人站在了门口。 “部分坦克的戏份不能用道具搭建吗？真的和假的混在一起，谁能发现？” “这位是？”莱曼赶紧使了个眼色给瑞恩。来者这样咄咄逼人，到底是谁啊。 瑞恩果然领悟，赶紧介绍道：“他是安联消防基金保险公司的代表乔纳森-加文，来核实拍摄开支和资金预算的。” 靠，是这样。知道身份后，那也就能理解对方这样子的语气了。 身为担保方，能找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压缩拍摄开支，保证影片的预算不会超出，“还有那几场战斗戏，群演的数量太多了，规模这么大，风险根本控制不了，要是失误个几次，后面拍摄经费的安排也会受到影响，不能减少一点群演的戏份吗？”乔纳森-加文继续说着自己的担忧之处。 “乔纳森先生，我们需要的是真实，所以坦克不可能用道具搭建的，我就问一句，道具搭建的，它能开动吗？”莱曼看着对方，反驳道：“至于那些战场的正面戏份，都是推动剧情的关键点，不可能减少的。” “那你怎么控制风险，那么多群演数量，还有烟火团队要提前埋置的炸弹点，拍摄出事了，你怎么办？”乔纳森-加文据理力争的说道。 “剧组聘请的是好莱坞最为专业的烟火团队，他们经验丰富，爆炸点也都是有合理的处置方法的，有人踩到，也不会爆炸，不会有事的。” “群演数量呢，你一下子要找几百个，这么大一笔钱，拍摄只要失误，重来的次数多了，就能拖垮后面的资金预算。” 莱曼此刻是真想把这个家伙赶出这间办公室，保守又抠门，这么想要拍摄失误，那还拍电影干嘛，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脾气，然后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呢？几十个人就能做到步坦协同作战吗？哈，导筒给你，你拍给我看好不好？” 乔纳森-加文全然没理会莱曼话语里的讽刺意味，他干这一行，什么没见过，曾经还和导演上演过全武行呢，这点言语上的打击算个屁，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平静的说道：“找军队合作，我们只要提供伙食，就能得到一大批免费的群演，这样一来，这些场景拍摄的风险会降到很低。” “我们的剧组已经跟五角大楼沟通过，人家也愿意提供帮助，连稍微有点报废的真坦克都提供了五辆，更不要说各式的枪械和战场运输装备了，更有一支真正的坦克小队作为片场的驾驶顾问提供帮助，你还能争取到更多？” 好莱坞非常盛行这样的军队赞助手法，在caa和派拉蒙影业的沟通下，国防部很轻易的就同意为《狂怒》提供技术支持。 《勇闯夺命岛》、《黑鹰坠落》、《拯救大兵瑞恩》、《兵临城下》一大票战争题材的电影都能看到美国军队的影子。 政府愿意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通过电影向全世界宣扬美国军队的形象，增加入伍新兵的荣誉感。 这年头，征兵工作是越来越难做了，只要提供一点小小的支持，就能多宣扬一下美国的军队和爱国精神，这主意可不要太划算，但这也仅仅是技术支持了，想要更多，非常的困难。 不然，莱曼愿意找群演，让真正的士兵参演不更好，更符合气质？ 乔纳森-加文自然也知道自家国防部的情况，也明白能调遣来一支服役的坦克小队帮忙解决一些技术问题已然非常难得，但是，显然，这位导演还是没能了解到一些更多的情况。 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正在服役的呢？每年那么多的退伍兵，收入都成问题，更别说一年临到头，快要淘汰的那一批，最多最多只要给点人工费，也能请来，再怎么样，肯定也比花钱找群演强。” 莱曼看向乔纳森-加文的眼神都变了，资本家不愧是资本家，黑，还是你们黑，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到。 换句话来说，真请来军队士兵参演，岂不是更加合适，更加符合莱曼想要的那种真实感。 见乔纳森-加文还想说什么，莱曼赶紧先一步开口道：“我知道了，乔纳森，我马上就去解决这件事，如果你还有什么异议，请先跟我的制片经理瑞恩说，再不济，找制片人乔治也行，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你也不想继续拖延下去，搞得拍摄计划都有误吧。” “那好吧。”乔纳森-加文最后叮嘱道：“不能再出现其他想法了，拍摄经费绝对不允许。” 一旁的瑞恩苦着脸，也跟着乔纳森-加文离开了。 在莱曼没来片场的那段日子里，他每天都要忍受这人的摧残，一会说那里不行风险太大，一会说布景不好，会超支。 总之，他被烦的头都大了，好不容易莱曼来了，把祸水往他那引去，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他来应付。 人生真苦，这家伙实在恼人。 比之前拍摄时，那个欧罗巴影业找来的担保方代表强硬多了。 工作这么负责，是能涨薪水还是咋的，搞这么多破事，你不累吗？ 就在瑞恩疯狂吐槽的时候，莱曼也应了乔纳森的建议，开始打电话给乔治，要他负责这件事。 不仅美国，法国也可以找找吗，那边他们更熟，也能有欧罗巴影业提供帮助。 ———— 第85章 人情练达（求推荐收藏） 随着《狂怒》的筹备工作走上正轨，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这个导演亲自参与，白天忙乎的筋疲力竭，到了晚上呼呼大睡之后，第二天又会变成一个生龙活虎的汉子，然后再被榨干 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直到七月份之后，洛杉矶的天气已然开始有些炎热起来，莱曼和瑞恩、托马斯、布景人员以及堪景人员和乔纳森-加文这个担保方代表一起乘车，前往了加利福尼亚州和内达华州交界的一片荒野地带，考察第一阶段拍摄需要的外景地。 两辆商务车停在一个半山坡上，莱曼下车，走到坡顶，看了眼不远处占地非常宽广的荒野田地，然后看向周围，多余的杂草什么的也早就清理过了。 “爱德华。”莱曼招呼布景组的组长过来，指着近处西方向略显低洼的田野说道：“盟军的驻扎地位置就安排在那里，能行吗？” “搭景没问题，这周围我们都清理过一遍了，到时候，再提前压出几道行车印记，洒点水，搭些帐篷，人工做出来就好了。”爱德华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就好。” 《狂怒》里面有好几个主要的室外场景，盟军、德军几次正面遭遇战的战场、双方的后勤驻扎地、德国遭到炮火打击的小镇、还有街道、巷战等等。 后面几处倒是不用太担心，因为戏份安排的缘故，估计还要等个一个月，剧组才会飞往英国和澳大利亚取外景。 所以，现在最主要是先把文戏和部分发生在行军前半段的故事剧情拍好。 接下来，一行人就着盟军驻扎地和周围的环境、地形开始商量具体的布置，比如营地的开口方向啊，区域的规划啊，部队休息帐篷的安排啊 这些都是非常严谨而又专业化的知识，莱曼这个外行也不懂，当然，布景和道具小组的人也不太懂，这就需要用到军事顾问来实地手把手的指挥了。 刻画战争题材的电影，虽然内容是虚假的，但他也不想影片会出现贻笑大方的常识性布景和道具错误，要尽可能的贴切还原当时整个的战场因素。 总之，越塑造的真实越好，这也是莱曼想要的效果。 一直到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实地考察的也差不多了，相关的要求也传达到位，莱曼一行人又分乘两辆商务车，赶回了洛杉矶的华纳片场。 在经过片场大门时，莱曼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嗨，伊娃，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试试服装，看看合不合适。”伊娃-格林看见莱曼时，眼神里带着喜色。 她刚刚试装完毕，还想着找找他呢，没想到会在离开时遇见。 “谢谢你，莱曼，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演出机会。”伊娃满是诚恳的说道。 “额不用客气。” 一个能露脸的小角色罢了，只比龙套强上几分，要不是伊娃-格林今天过来，莱曼都要忘了自己在试镜时随手安排了一下。 《狂怒》毕竟是部真真正正的男人戏，女性角色别说女主，就连有档次的女配都没有。 伊娃-格林拿到的也只是战争发生后纷纷逃难的群众之中唯二有正脸镜头的角色，另一个是婴儿，表达残酷的意味罢了。 战争，可不管你是女人还是幼儿，都是一视同仁的。 可伊娃-格林却不这么想，她是非常感激的。 当初的那一夜，是想着以示亲近，等到自己回国后或许会有所帮助，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纵然只是一个小角色，那也是投资5000万美金这种额度的戏份，对她来说，已然不可想象。 “去我家喝杯咖啡吗？已经快晚上了。”伊娃-格林主动邀请道。 嘿，你这女人怎么说胡话呢，明明才4点多，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没下班呢，哪来的快到晚上了。 “抱歉，”莱曼自然知道答应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又不傻，这么明显的暗示还听不出来，虽然也是有些动心，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等会还有事，还要完善拍摄计划，腾不出时间，下次吧。” 伊娃-格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露出微笑的说道：“没关系，我们下次在约。” 说完，礼貌的转身，离开了华纳制片厂。 莱曼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继续坚定着自己的意念。 累都要累死了，晚上还去操劳，有十个肾，也不够使啊。 人啊，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到老，只能望而空悲切。 切记，切记！ 有过经验，又重来一世，想着好好拍电影的莱曼很快就毫不犹豫的加入到剧组的工作中去了。 话说小角色这种事，他还真不在乎。 除了提防caa想要打包插手，降低他在剧组的权力与威信，剩下的，基本也是类似的情况就安排出去了。 给自己稍微亲近的人合理的利用资源怎么了，这在好莱坞。哦，不，放在全世界的娱乐圈都是属于正常的事情，莱曼更是相当不忌讳这一点。 就比如拉来希斯-莱杰演新兵诺曼，也是同样的道理。 用着熟人，演技又能胜任角色，为什么不呢？要不是阿米尔-汗长相差异化太严重，莱曼都想着把一个重要角色给他呢。 身为导演，哪个没有自己的御用班底，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能长期合作呢。 这些戏份不太重要又能露脸的角色，当做顺手人情给出去，简直不要太合适。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人情往来啊，就像莱曼之于伊娃-格林一样，有些角色也是有人情关系在里面的。 就比如德军指挥官的人选就是由桑迪推荐的一位演员，而盟军的指挥官，则是乔治找的一位法国演员，这也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反正这些露脸却戏份不突出、不影响大局的角色，塞关系的决定重量往往最大。 虽是这样，但有一条却是所有人都会主动遵循的，不管哪个演员通过谁的关系进入剧组，符合角色的基本要求与形象气质是肯定的。 如果一位漂亮的女演员，她没有演技又不符合角色设定，那再怎么样的努力，也是对此无济于事，就算勉强挤进去了，也会被导演或者制片人给临时更换掉。 这才是事实，潜规则吗，哪行哪业没有？只是娱乐圈最为盛行罢了。 但这种人情交易，也都是在各方默认的规则下进行的。 再说了，真不行，硬要塞，失去的绝对比得到的，来得要多。 一部投资5000万美金的制作项目存在角色上的巨大瑕疵或者干脆就导致了失败，那种责任，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 不好好掂量几下，估计也在这个圈子混不得长久。 那些角色的试镜结果，莱曼和乔治以及桑迪，甚至担保方代表乔纳森-加文，也都是全部认可的。 不真正的试试，谁知道你行不行。 就算特批的希斯-莱杰，后面也专门换上过服装，对过戏，测试过表演功底。 走关系的演员更不要说了，也都经历过检验。 其实莱曼去努力尝试着邀请尼古拉斯-凯奇，不也是看重他的实力，他的电影拍摄经验超过十年，特别是战争题材的戏，加起来都有好几部了，对于“中士”这个角色，可谓游刃有余。 新人不是不可以用，但要看具体的情况。 就说说伊娃-格林吧，演技青涩，但也有些底子，远没达到后世《戏梦巴黎》里的那种惊艳，才少了几年的时光而已，就距离拉开了不少，可见磨炼这种东西是必不可缺的。 走进片场，剧组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在忙碌，等到那些送进去海军陆战队军营特训的演员们结束训练，前期筹备的工作绝对要搞定。 要不然，也就太拖延拍摄日程了，说不定还会有所延误计划。 想要拍摄顺利吗，筹备工作就不能太省力。越是花费功夫越是完善，到时候也就更好。 莱曼结束了与瑞恩和桑迪的讨论后，又去看了看服装部门的工作，叮嘱两下，要求尽快满足拍摄所需后，再去看看道具小组的进度。 空包弹、曳光弹、火药和几个相当完善的坦克原件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就等拍摄的开始。 “他们的坦克、武器以及各种装备，什么时候到？” 他们指的自然就是军队那边呢。 “已经有一部分运输到就近的军事基地了，只等拍摄工作需要用到时，提前沟通一下，他们就会运过来。” “多多联系，不要耽误了，剧组马上就会有需求，让他们尽快准备好。” “好的，我会多督促相关的进度的。” “那就好。” “” 夜幕降临，剧组的工作人员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纷纷开始离开华纳制片厂。 莱曼最后叮嘱了一下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后，也是返身回到了酒店。 泡个热水澡，然后就躺到了舒适的大床上。 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他是真累，是真想休息。 哦，晚安 第86章 皆是学问（求推荐收藏） 7月15日，天气晴朗。 加利福尼亚州作为好莱坞电影产业的中心，几乎无时无刻不迎来各种影视剧的剧组在这里进行拍摄的工作，而现在它又迎来了新的剧组。 在未来的半个月里，莱曼都会在搭建好的外景地——此时已经变成了军队驻扎的营盘，开始《狂怒》的镜头拍摄。 有些泥泞的土路上，满是车轮压过的痕迹，略微有些杂草的平地上，此时放着几十顶帐篷，外围还用栅栏和铁丝围着绕了一圈。 到了里面的现场，更是人声鼎沸。 上百个人围绕着四周忙碌，有人在架设摄影机；有人在安置灯光，确认光线的亮度和色彩；有人在帮忙搬卸道具 五六辆大型卡车进进出出的，营地旁边的空地上还停有10几辆军车和十多辆商务车。 莱曼站在一片遮阳棚的阴影下，一边聆听着各部门汇报过来的信息，一边安排着拍摄事务。 “导演，坦克运过来了，你看怎么安排？”一位剧组的工作人员跑来说道。 “我去看看。” 他这样一说，旁边站着或坐着的演员们也很心动，包括希斯-莱杰，全都跟在了莱曼的后面。 “嗨，中校，辛苦你了。” 顶着太阳，站在营地门口的莱曼指了指运输用的车辆，“能把坦克都开进来吗？” “当然，你告诉我放在哪里就好了。” 五角大楼派驻到剧组负责一切军队技术支持事宜的联络官洛根中校点点头，说道：“怎么安排？” “4辆开进来放到营地东南角的空地上，剩下的那辆m4a3e8型号放在门口就行了。” 因为经费问题，真正能开的也就8辆，五辆坦克是盟军的，三辆德军的，剩下的要么是开不起来报修了的废品，要么就是道具模型搭建。 当然，现在的场景拍摄只要用到五辆就行了，运输车也已经运来。 在m4hst火炮牵引车的推动下，按照位置停好。 一时之间，剧组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过来看看热闹。 这东西，就是威风，是男人的浪漫。 “导演。”拿着一瓶喷漆的道具小组成员站在停在营地门口的那辆坦克旁边，对着不远处的莱曼喊道：“我要开始喷了。” “哦。”莱曼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坦克右边斜腹部的平坦位置，笑着说道：“fury这几个字母就喷在这一块，记住连贯一点，也不要重合。” 工作人员笑了笑，按动着喷漆，一气呵成之下，坦克上出现了一个深黑色的英文词“fury”，他接着说道：“行了，等喷漆干一点，在上上色，做做旧，处理一下就能达到效果了。” 这一辆m4a3e8型号的谢尔曼坦克自然就是主角团所驾驶的那辆了，“fury”也是对应着片名《狂怒》。 同样的，剩下4辆坦克的型号分别有m4a4、m4105hvss、m4a1e4以及排长乘坐的那辆m4变版（加厚了装甲，搭配了火炮悬挂系统）。 其实这些都是谢尔曼坦克的系列，但在当时，每一年都会有新的坦克加改型号生产出来，所幸直接安排五辆坦克的型号各不相同了。 至于武器装备，就更不要说了，都是当时的主流。 m101榴弹炮、冲锋枪汤姆森m1a1、m1卡宾枪、还有二战时期最屌的步枪m1加兰德，m18地狱猫装甲车，德军的mp44突击步枪、m3半履带挂车，m2式60迫击炮、mg42通用机枪、柯尔特m1917左轮以及各式的反坦克火箭筒。 为了拍摄的真实性，还有最珍贵，也是价值最大的一辆虎式坦克也被请出了山。 单从历史角度讲，全世界只现存六辆虎式，分别存放在六座不同的美、英、法、俄博物馆里。 而莱曼直接将二战时期被缴获的虎式坦克战利品中，以每天租赁费用高达45万美金的价格把现今为止，唯一一辆还能开动的德国虎式坦克（这辆编号131属于虎式i型坦克，由英国的巴温顿坦克博物馆维修、养护了这么多年）借出来进行实地拍摄。 当然了，现在这辆坦克还不在这边，毕竟租赁费用那么高，只有需要用到时，才会请出山。 为此，还专门把相关的外景地拍摄戏份挪到了英国，就是为了运输方便。 这可真是老古董啊，对比一下金额，都比尼古拉斯-凯奇的出演身价还要高了。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 不拿真家伙拍，怎么能生动真实的还原出这个在欧洲战场所发生的故事呢？ “各部门都准备好了。”瑞恩走了过来，快速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莱曼回到遮阴棚的位置，跟坐在休息椅上的洛根中校打了下招呼，然后拿起一瓶旁边已经拆封好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后，这才转身走到导演监视器的位置，一把拿起扩音器，大声喊道：“五分钟时间，马上要开始了，多检查一遍片场设施和布置。” 剧组进入到了开拍前最后一次准备的工作。 希斯莱杰和尼古拉斯-凯奇等主角团走到了门口停放的那辆“狂怒”号坦克边，在派遣过来的坦克小队成员的指挥下，进一步熟悉坦克的情况，接着练习一遍站位。 几十位退伍士兵组成的群演也在桑迪的带领下，又熟悉了一遍等会拍摄时需要用到的走位，争取做到不抢镜，当一个合适的拍摄背景板。 在这个剧组里面，除去一线大牌尼古拉斯-凯奇和逐渐打响名头的希斯-莱杰，也没有其他知名度很高的演员了，再加上乔纳森-加文出的主意，群演这一项，也减去了大笔的开资，甚至还附带来一个利好消息。 因为拍摄计划的缘故，军队方面的代表还请来了洛根中校负责带队，可见军方非常满意剧组的用人能想到那些退伍士兵。 真可谓是，又减轻了经费压力，还得到了额外的收获。 哪怕演员方面的支出压缩到了占比仅为百分之30，但却还是稍显紧张。 没办法，虽然很多真家伙不要钱，是军方免费资助的，但维修保养还是要自己出钱吧。 那些军械可是吃钱大户，还有演员方面的伙食费，不能太差吧。 大部分是退伍士兵，还有剧组的几位主演，这待遇也没法降低。 至于胶片损耗和服装的刻意做旧，同样需要钱。 为了营造真实，莱曼这一次可真是下了大手笔的。 五分钟一晃而过，导演莱曼对一旁等候着的场记点了点头，看着场记把场记牌放到了摄影机的镜头前，然后，他开口说道：“《狂怒》，一号外景戏，第23场，第一幕，action——” 现场的室外一共采用了两台摄影机布置摄像机位。 一台安在营地大门的左侧，一台在营地中心的位置，被高轨架着。 两台摄影机的摄像镜头正好交叉过去，形成了一个45度的空间拍摄视角。 托马斯和另一位摄像小组的工作人员各操作一台，由于现场光线条件很不错，没有额外的布光，只使用了反光板和遮光板来调节自然光的亮度和想要形成的光影效果。 尼古拉斯-凯奇穿着坦克服，头上带着风镜，站在“狂怒”号坦克里，从口子处露出了半边身子。 他的身上满是血污，脸上更是被炮火熏的黑乎乎，衬托出被风镜保护着的眼睛周围部分的皮肤分外白嫩。 一位刚下战场的老兵形象很好的立了起来。 而这样一部讲究细节都要真实的战争戏，自然在角色的装扮上更是大下功夫。 脚踩骑兵士兵靴，身穿坦克手夹克，手戴m1938皮手套，头戴m1钢盔，内附坦克帽（这帽子不防弹，所以在外面加固一个钢盔，其作用是用来挂载通讯设备的）。 联络用的耳机是hs-18型，坦克内部的送话器为t-17型（打起仗来，炮火轰隆隆的，站在一起都听不清话，所以坦克部队都搭配这些），里面还装有一个步兵电台。 至于保护眼睛的风镜，大家都是戴的m1938型号，只有凯奇饰演的“中士”戴的是德军生产的风镜，意思是缴获的战利品，象征他老兵的形象。 负责影片服装设计的剧组人员玛雅-梅舍德更是严谨，还专门跑去柏林找到了那会40年代的旧衣服，从每一粒纽扣到每一个口袋的分布都极尽的还原真实。 镜头里，几位群演驾驶的军车由远及近先是驶入营地，后面跟着的便是尼古拉斯-凯奇等人驾驶的坦克。 它平稳的前进着，但似乎方向和速度都有些问题，都快驶出室外镜头所能拍摄到的范围了。 莱曼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皱起眉头，喊了停，“cut！” 正在忙碌的剧组马上停止了运转，所有人都看向莱曼这边。 莱曼从监视器的后方站起身，一路走到“狂怒”号坦克的位置，才开口说道：“怎么回事？行进方向错了没发现吗？摄像机都快拍不到了。” “我的错，我有点紧张，没试过这样。”正操控坦克，坐在驾驶位置的一位服役士兵满是抱歉意味的说道：“刚刚我有些混乱。” ———— 第87章 军人气质（求推荐收藏） 从签下合同开始，在到海军陆战队的军营特训。 尼古拉斯-凯奇就一直有目的的蓄发蓄须，而且还同步进行着有规律的增肥以及锻炼。 他比起刚开始那会儿已经增肌了10多磅，皮肤也更加黑了一点，看起来很是精壮。 这些外形上的改变和努力，自然是为了更加贴切的演出“中士”这个人物的形象和气质。 而在经过化妆师的一番打扮过后，他的脸上乌黑，穿的服装也做旧做邋遢了。 头发杂乱且油腻，脸部黝黑但精神，这就是尼古拉斯-凯奇的全新亮相，看起来相当不错。 可还没拍一会呢，就被喊停了下来。 太阳当头照着，正是一天最热的下午两三点时分，尼古拉斯-凯奇穿着厚厚的坦克作战服，全副武装的，不一会儿就感到全身都在往外冒热气，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滴答滴答如下小雨一般。 当然了，也不是他一个人在热，坦克里的兄弟们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坐在个铁制的大熔炉里，那感觉，自己体会吧。 “那就重新再过一遍吧，这次注意一点。” 尼古拉斯-凯奇看着莱曼吩咐完，也是回到了监视器后面。 负责驾驶狂怒号坦克的士兵坐回到驾驶位，开始操控着返回一开始进场的原位置。 “重新布置片场，十分钟后重来。”莱曼回到监视器后，拿起扩音器大声喊道。 刚刚经历过的场景和群演在剧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又开始重新站位。 唉，没办法，第一次开拍就失误了，莱曼喝着水，颇有些郁闷的想到。 不是演员出问题，不是布景出问题，也不是道具、群演、调度等一系列会出问题的地方，反而是驾驶坦克的服役士兵出了状况，一紧张，方向没掌握好，速度也偏快了。 但没办法，该来还得来。 毕竟会驾驶坦克的也就这几位从坦克部队支援过来的士兵，不然呢，总不能让特里尼-加西亚来驾驶吧。 特里尼-加西亚正是电影中负责驾驶坦克的演员，不过，只有需要露脸才要他坐在驾驶位摆摆样子，其余的，都是士兵在代驾，同理，发射火炮的时候，也有专人来充当替身。 毕竟，说是战争电影，但总不能真要求几位演员就能摆平一辆谢尔曼坦克吧，那也太难为人了，只要能做到熟悉，相关动作不穿帮就行了。 10分钟过后，拍摄很快开始。 军车呼啸着驶进营地，一辆坦克跟在后面，开口上，尼古拉斯-凯奇半边屁股坐在外面的坦克顶上，眼神四处打量着，但表情却很平静，搭配着满是血迹的服饰，莫名流露出一股沉重的氛围。 莱曼紧紧的盯着监视器传回来的画面，当挂在营地中央高轨上的二号机位抓拍到狂怒号坦克停在一片空地的时候，尼古拉斯-凯奇纵身一跳，平稳的落地，面上还是毫无表情，只是眼神却开始犀利起来 “cut——”莱曼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拿起扬声器喊道“这条过了，转场，准备拍摄下一条。” 刚刚耗时耗力精心规划出来的场景，往往只是为了拍摄这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的镜头，莱曼下令后，剧组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趁着太阳的光线还很充足，片场的工作人员们以最大的速度收拾好拍摄用到的场地，又立即赶往了营地的另一面，准备拍摄俘虏和新兵诺曼报道的场景。 布景小组、道具小组以及摄影和场务们正带着人做最后的整理，刚刚拍完戏份的演员们赶紧从坦克里出来，走到了遮阴棚休息一会。 他们有的忙着喝水，有的忙着吹风和脱衣服，几个脱的赤条条的大男人坐在椅子上，各自凉快着。 而一旁等候着的希斯-莱杰则赶紧进入化妆车，开始弄出形象和换好服饰。他刚刚没戏份，这一幕才需要他上场。 场景飞快的布置着，莱曼跟尼古拉斯-凯奇等人打过几声招呼，就又忙着跟剧组交代几句接下来的一幕拍摄需要注意的事项。摄影、灯光等部门也按照事先画好的分镜头效果脚本，开始了忙碌。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等到化妆助理过来通知，说是搞定了，莱曼这才抓紧时间与化妆车里的希斯-莱杰吩咐几句。 “诺曼是个通讯兵，且入伍时间不长，没接触过正面战场”莱曼简明扼要的说道“他是个年轻人，却并不胆小。” “我明白。”希斯-莱杰此时刚化好妆，头上戴着一顶“大狗帽”，身后背着一款露营包，看起来颇为傻气。 “拿出你试镜时候的好状态来，争取一次性过。” “我会的。” 正准备多说几句，瑞恩却是跑过来提醒道“莱曼，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进行拍摄。” “好的。”回过头向瑞恩说着，然后又反过头对希斯-莱杰说道“准备一下，要开始了。” 三人向着布置好的场地走去，莱曼开始细细的打量布景规划的情况。 确认没问题后，又找到一旁正和饰演俘虏和几位盟军身份的群演相互沟通的桑迪。 “嘿，伙计，怎么样了？” “放心吧，已经可以了。”桑迪拍着胸脯说道。 下面这个场景，是几个盟军士兵在殴打德军俘虏，恰巧被指挥官和需要补位的诺曼看见。 刚刚桑迪也是吩咐了几位饰演殴打者的群演和被殴打的群演，相互之间都收着手。 要做到感觉是真打，但其实被打的那个人也不怎么痛。 这也算是一门技术了，需要两伙人比较默契的配合才行。 当然，就算再怎么假打，也是会使力的，而用上了力气，也难免会受一点皮外伤。 所以，当俘虏被打的那位群演今日份的薪酬会增加一倍，也算是变相的补偿一下了。 其实很多战争戏都喜欢讲怎么优待俘虏，但莱曼不同，就是要让这个场景多增加一点观众的认可度。 毕竟双方刚刚才大战过一场，盟军同伴都不知死伤多少，又怎么可能公允的善待俘虏呢。 被俘了，人家不打死你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还优待，谁去优待敌人啊，圣人吗？ 叮嘱完这边，莱曼看着希斯-莱杰已经站好了身位。 身上的气质也流露出一种稚嫩感，眼神左顾右盼的，手紧紧的抓住肩上的露营包带子，再没半点从容的风度。 向前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其做的好，莱曼返身回到监视器，用眼神向一旁的场记示意。 “action——”随着场记板相互碰撞发生一声清脆的响声，拍摄也就开始了。 一辆满身泥渍的卡车稳稳当当的停好，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位军官打扮模样的人率先下车，紧接着希斯-莱杰饰演的新兵诺曼紧随其后，跳了下来。 托马斯马上调转镜头，给了希斯-莱杰一个正面的全身特写。 他的服装非常的干净，头上的钢盔帽好像有点不合时宜的罩在头顶，背后一个等人身高的大包斜挎在肩膀上，手上戴着手套，视线四处打量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 就好像狼群里面混入了一只哈士奇那样的惊错感。 另一边早就下车的指挥官龙套，拍了拍希斯-莱杰的肩膀，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你的长官，以后你就听他的了。” “哦，我知道了。”被拍的身形站姿都有些不稳的希斯-莱杰赶紧回应道，可眼神却还是在四处乱飘。 两人开始顺着前面的平地向营地的深处走着，不时有士兵停下脚步，向指挥官同志打招呼。 走到靠近营地东南角的时候，正碰上三个盟军士兵押解着刚刚俘获的德军士兵往战俘营的方向走去。 三个盟军士兵骂骂咧咧的，不时用拳头或枪托殴打前面这位步履蹒跚的德军俘虏。 德军俘虏被其中一个士兵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直晃晃的摔倒在了地上。 三位盟军士兵仍不作罢，又狠狠踢了几脚，发泄一下怒火，这才像拉死狗一般拖着德军俘虏继续前进。 这一幕被站立在一旁的指挥官和诺曼看的一清二楚。 可指挥官只是微笑，一点想要上前劝解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这几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指挥官同志这才像是看完一场好戏一般，招呼着诺曼去见他的长官了。 一路上，诺曼非常的沉默，也不说话，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着。 或许刚刚见到的那一幕，才是最真实的战场，也让这位从未接触过前线部队的通讯兵由衷的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不知道前方还会有什么等着他。 他的命运又会是什么样？ 他只是个快要上大学的学生，家里条件不好，破落了，才加入到了军队。 本来凭借着一点文化混了个通讯员，每日与电码打交道，倒是不用上前线。 但因为德军的誓死不投降，在自己国家的腹地越加疯狂起来，堪称以命换命，前线的士兵开始伤亡惨重。 不得已，为了完成战略目标，补充部队的新鲜血液，他这样的人也被编入了第一线的部队。 未来会是如何呢？诺曼不知道，他一直都很迷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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